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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坟边的那座山,好似一个裂成了两半的秤砣,草也长的不精神。这乃是风水中破面文曲的山形,恰巧正压在坟冢正北的玄武位。在看山脚下的这片土地,土质松散土色发黑,旁边寸草不生……这可是凶险万分的养尸地。在这样见鬼的糟糕地形,还埋着几座不知死活的孤坟,不出现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反而不对劲呢。” 一听起冷柯所说的养尸地,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恐怖电影里的僵尸,不禁毛骨悚然起来。那司机听到冷柯这么说,就像被电到了一样,迅速关上收音机,那一阵让人压抑的噪音便沉默了。 “哎……此行还没遇到正主便碰到如此凶相,马克,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我们这次所受的委托,绝不只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冷柯叹口气,那根烟无声的燃烧着,一点点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力。 车厢里陷入一阵沉默。 半小时以后,我们到了目的地。出租车司机收钱的时候,打量冷柯的眼光变得奇怪起来。他摇摇头,啥也没说便离开了。但是我留意到,那司机在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原路返回,恐怕心理已经对刚才所谓的那个养尸地有阴影了吧。 这里是寒城镇郊外的一片尚待开发的别墅区,一个穿着厚厚保安棉服神色不安的男人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我们下车,那人连忙迎了上来:“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吧。” 我抬起头,眼前,一栋看起来漂亮大气,但是隐隐约约又透出一股诡异感的白色小楼突兀的耸立在初冬清晨的微光里…… 1夜半翻书声 在社会学里,有这样一个六维理论。大体意思是,世界中的任何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总能通过六个以下的人脉线连接起来。 所以,我和冷柯能够和这个保安相遇,属偶然,也算必然。 这个保安的名字叫刘年,他是陈敏的男朋友。 陈敏是谁?陈敏是刘妍的大学舍友。 刘妍又是谁?刘妍是我的女朋友。 而正是通过我,刘年又找到了冷柯这个奇妙的男子。 现在,让我们收起这套让人索然无味的关系脉络吧。毕竟刘年千辛万苦找到我们,并不是想要玩“非诚勿扰”。他所遇到的事情,足以击垮他那本来足够坚强的神经。 “马克,你先在门口用罗盘看看坐向,等我确认里面安全以后了你再进去。”冷柯从风衣的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黄色罗盘,递到我手里后,便和刘年向着屋子里走去。 目送着冷柯的背影消失在小楼的大门里后,我后退两步,举起罗盘。虽然我并不是个风水师,但罗盘怎么看坐向,来之前冷柯还是教过我的。 别看电影小说里描写的罗盘多么多么神奇,其实所谓罗盘,不过是个复杂点儿的指南针而已。罗盘的中间是个磁针,永远指着南北两向。有了南北,再区分出东西两向,这样,罗盘上便有了最醒目的两道十字交叉的红线——天心十道。 我站在小白楼大门外数米处,将天心十道与大门所开的方向平行,然后缓缓的转动手中的罗盘。 罗盘天池里的磁针微微的颤动着,一点点的向着天心十道重叠……当我停下罗盘的时候,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此房坐向居然是出线的凶格……冷柯说过,但凡那些发生过杀伤事故的凶宅,门向大概都是出线或者出卦的凶向。 我有些恐惧的看着罗盘,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无情的大手,无意中左右着人类的命运。这种不可知的天命感正是让我感到恐怖的最大来源。 我还来不及多想,面前的大门被推开了。冷柯探出一个脑袋:“马克,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就这样,我和冷柯缓缓的步入了这栋我极不愿意与之有任何瓜葛的张牙舞爪的钢筋怪物…… 迎着大门便是一堵承重墙,墙上挂着一个年老男人的画像。画中的男人带着考究的金丝眼镜,坐在放满书籍的木桌前,斜着脑袋望着画面外面。整幅画面的色调蒙着一层蓝色的光晕,把视线停留在上面,总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暗藏着力量的宁静感。 “这个人是?”这幅画开门见山,想必绝对是什么关键人物。我用下巴指了一下画,对着旁边的刘年开始发问。 “哎,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的值班室吧。” 于是我们几个人,绕过摆满了办公桌的大厅,几番曲折后,来到了刘年的保安值班室。 “坐吧坐吧,值班室不是招待客人的地儿,也没配凳子。你们坐床上就好,甭客气。”刘年把我们让进值班室以后,警觉的向外看了两眼,然后轻轻的关上玻璃门。 我和冷柯也不是讲究的人,还没等刘年招呼,早就各自找到舒适的地方安然落座。随着那扇薄薄的门紧紧的闭合在门框里,一种诡秘的气氛被营造了出来。 我看见冷柯漫不经心的用手指轻轻在床沿下擦了一下,然后搓了搓手,上面一尘不染。看得出,这个粗犷豪迈的保安也是个爱干净的人。若不是生活所迫,恐怕也不会跑到郊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当保安了。 “兄弟,把你的药扔了吧,你的头疼不是病引起的。”冷柯打量了一下床,微笑着对刘年说。 而刘年却大为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头疼?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刚买的药?” “桌子旁边放着纸篓,里面扔着西药的包装盒,但是却没有药片板。这一点,稍微有点儿推理头脑的人就能看得出来,是吧,警官?”冷柯翘起二郎腿,得意的看着我。 而我则耸耸肩,朋友间这样的交谈,幽默甚于讽刺。虽然我进来的时候也看到垃圾桶里的药盒,但是却断然猜不到刘年买药的原因是头疼。我心直口快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怎么知道他头疼呢?” 冷柯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床头顶上天花板上一个环保节能灯在微微摇晃着。 “此乃阳宅风水大忌。床头处悬着灯,受到灯顶煞的作用,久而久之事主必然会精神衰弱、头疼抑郁。就好像在你头顶玄了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看刘年的黑眼圈如此浓厚,眼球上还布着血丝,恐怕不全是因为值夜班巡逻导致的吧?” 刘年无奈的冷笑一下:“同样也不全是头疼导致的……不过先生,比起我这段时间碰到的事儿,这么点头疼算什么呢?” 这句话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但是现在我作为冷柯的副手,有些事儿又不好直接发问。于是瞅了眼冷柯,冷柯会意,便慢条斯理的问:“说说吧,你遇到什么难以招架的事情了。说出来的话,我们可以帮你。” 我注意到刘年咽了口涂抹,他的这种神经质也传染给了我,使我不由得变得紧张了起来。 “唉……”他艰难的叹了口气:“我希望你们听完我说的话以后,不要把我当成疯子……” 有些人从出生起其一生便注定非同一般。有的人身高奇高无比,不用起跳便能灌篮;有的人力大无穷,双手能拉动一辆吉普越野。而刘年也算是这么一个天赋异常的人,他有一双敏感而奇妙的眼睛,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目能通鬼神,天生阴阳眼。阴阳眼的宿主不在少数,但是他们大多数往往聪明的选择隐忍,绝口不提自己所看到的恐怖景象,慢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直到宿主的成年,这双让人心悸的阴阳眼便自行退化完全关闭,变的和正常人无异。刘年便是这样沉默的大多数。 可是就在几周前,他隐隐的发现,自己的阴阳眼似乎要打开了。 “你们应该发现,值班室里没有水杯。因为都被我扔了。每当我端起瓷水杯喝水的时候,总是觉得在这浅浅透明的水里,隐藏着一双让人胆战心惊的目光,看着我盯着我!”刘年玩下腰打开值班室桌子下的木柜,露出里面一箱子易拉罐装的王老吉来:“没办法,我只能买窄口的饮料解渴。”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仔细打量起刘年的脸庞来,这个男人国字脸,下巴上上着短短的一层胡子茬,双眉之间深深的一条川字纹,额头上的抬头纹也很重。即使不懂相术单从感觉上来看,这个人便是个操心的命。 我们警察办案最讲究证据。倘若有一个人报案,拿不出任何确凿的争取,却满口“我觉得”、“我认为”,想必每一个做笔录的刑警都会勃然大怒的把这个看似存心捣乱的不速之客轰出去吧。 我觉得我觉得,我还觉得太阳是方形的呢。就因为你觉得喝水时感觉不爽便大老远的把我们叫过来,这也太失礼了吧。 不过接下来他的一句话却让我所有的恼怒都烟消云散。 他说:“赵庆已经死了,接下来的不久,我也会死,你们信不信!?” 冷柯懒散的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的!!” 听他说到这里,我背脊一阵发凉。我向着冷柯的方向坐了坐,我忽然有这么一种错觉,似乎四周值班室的水泥墙忽然变成了玻璃,外面有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在从上到下扫视着我。 刘年接着向下说着,他的脸色煞白,在清晨窗外的白光中,看起来宛如一尘不染的宣纸。 夜黑如墨,刘年拿着手电在空旷的公司里巡逻。 窗外挂着北方刮来的冷风,发出飕飕的声音。 劣质的手电电压不稳,发光二极管的光芒不断闪烁。 一步步在办公桌之间走着,刘年用手电照亮前方的一小片路,那光线艰难的与四面八方的黑暗对抗着。 走到大门口前,挂画上的那个男人的脸在手电光中散发出人皮般油腻的质感,看的刘年一阵恶寒,快走两步回到值班室。 就在他即将回到值班室的时候,旁边空无一人的总经理的办公室忽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警觉的停下步子,右手紧紧攥着手电,左手慢慢的抵在塑料警棍的把手上,一步一步的向着。 脚踩在大厅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刘年在安静中缓缓的接近着那片未知的恐惧。 手心全是汗。 猛的推开门,手电一阵乱晃,办公室还是空无一人。刘年硬着头皮走进去,抽出警棍,呼吸开始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起来。 落地窗没有开,电风扇没有开,但是桌上的《易经》却翻了开来。 刘年记得刚才在巡逻到这里的时候,书是合死的。是谁,在空旷无人的夜里,静静的翻动着这本晦涩难懂的书? 正在思索间,刘年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旁边黑影一闪,于是急忙回身用手电照射过去。映入视线中的是墙壁佛龛里的一尊笑嘻嘻的佛像,目光空洞,似乎有生命一般,在黑夜里诡异万分不怀好意的注视着他…… “从那夜以后,办公室的晚上便经常传出奇怪的动静。翻书的声音,走路的声音,甚至还有低语的声音……”刘年说到这里,裹紧了身上穿着的保卫服,蜷缩在房间的一角。 冷柯问:“你是说,你本来的阴阳眼已经沉睡了,可是那夜发生的事情,让你的阴阳眼又再度复苏?” “是的。本来小时候也看到过,但是绝对不会看的这么真实明显。办公室的广告策划赵庆在死前几天,我就看他不对劲。我总觉得他呼吸的时候,似乎都能从鼻孔里吐出一团团的黑气。而且他的眼睛也开始干涩,嘴角开始向下耷拉,活像个妖怪……” 这次换我质疑了:“不会吧,他的长相变成这样,难道其他人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只有我能看到,我问过别人。事后才查出来,他得了晚期的肺癌,已经治不好了。就在五天前,他去世了。死后遗照上的形象跟我自己所看到的生前的他居然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他双目圆睁的望向我,使我一阵紧张——怎么,难道我现在的长相也有什么不妥吗? “哥们,收起你那诡异的注视吧。这位警官的命还长着呢——如果你不这么吓唬他的话,他能一直活到死……”冷柯见我已经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把话头接过去缓和气氛。他掏出几根烟,递给我们俩。 或许觉得自己的目光却是容易让人误会,刘年低下头不再看我,继续他的陈述。 “后来我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自己的样子也不一样了。你们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我看见我变得……唉!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但是我知道,我和赵庆一样,都逃不过那个厉鬼的索命!” 冷柯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食指上的烟火明灭:“去看看那间发生过怪事的办公室吧,我想,问题应该有答案了。” 而随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则充分的说明冷柯有些乐观的过早了。当你找到答案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往往的新的问题……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章 不好意思 你中蛊了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19 本章字数:3292 开放式的大厅办公间里坐着几个穿着衬衣埋头工作的人,我们漫步而过,惊起一片抬头,但是谁也没在意我和冷柯这俩不速之客,继续阴着脸干着手头的活儿。 穿过办公间,又走过了一个短暂的走廊,尽头便是老板的办公室。而这里正是那夜发出翻书声的房间。 走廊的墙上挂着好几副壁画,都是世界名画的复制。梵高的向日葵,达芬奇的人体结构图,而不是半裸着的抱着水瓶的少女或者公司守则之类的装饰,不难猜出小楼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有着良好文艺素养的人。 “喂,刚才在门外我看到这建筑的坐向出线了。你说老板这么有素养,办公桌上还放着易经,在当初建楼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这些呢?”在无聊的步行途中,我见缝插针的问冷柯。 “你以为事情就像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吗?这房子坐向出线了是不假,不过这么做也是为了防备大门外几里外的那个养尸地。出线也总比大门正冲着那么可怕的凶煞之地强吧?” “可是房主既然知道房门不冲着养尸地便要出线,为何不把大门换个其他的方向?东南西北八个方向,对着哪儿不行?” “嗯……这个问题我看你还是不要问我,而是问问老板的好。现在让你的嘴巴休息一会儿,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办公室的端倪。” 冷柯轻轻的踱步过去,弯下腰仔细的看着门把手。看得出来这房门已经有一定年头了,不锈钢把手已经隐隐约约有被锈蚀的痕迹了。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冷柯试着转动把手,但是门却纹丝不动。 刘年搔了搔头:“我找你们来还没跟老板说……大白天的,这个不太合适吧。” 冷柯听到这句话,便松开把手,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有了问题的答案,进不进去都无所谓。我们回值班室,我给你做个试验吧。在此之前,我请你沏一杯茶。我想这不难,办公厅那儿就有饮水机和茶叶。” 回到值班室,冷柯把这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给刘年:“你看看里面的茶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刘年端着纸杯,皱着眉头苦着脸看着茶水。半晌他才抬起头,说:“我看不出啥奇怪的地方,反正我不想喝。因为总感觉我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别的什么。” 冷柯摇摇头,我看出他有些不悦:“给你个提示,你看看茶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看了看,依然对我和冷柯耸肩表示一无所获。 “你能看到茶叶投在杯子底的影子吗?” “额……你这么一说嘛,能啊,怎么了?” “马克,那你再来看看,你能看到影子吗?” “影子……恕我直言,我看不到茶叶的影子。怎么会看到影子呢?”我把脑袋凑过去瞅了个够,杯子底除了几片茶叶渣子外,哪有什么茶叶的影子? “那就没有错了。刘年,你中蛊了。” “中蛊?” “是这样。你看到的不是影子,你看到的是蛊虫在杯水中的投影!” 所谓蛊毒,是一门极为厉害歹毒的巫术,与降头、诅咒并称为南亚三大邪术。原本应是秘而不宣的阴毒巫术,却因为近几年流行起来的玄幻小说而被众人所了解。所以当冷柯说出刘年的怪相是因为中了蛊,我并没有过多的担忧。 得病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病。既然知道刘年中的是蛊,那治好了不就完了吗,有什么可怕的。 “马克,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你不要觉得解蛊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是多么容易的事儿。首先就蛊毒的分类就有上百种,要想要解蛊先要了解他中的哪一种。其次每一种蛊毒都有其不同的解法,有些甚至只能下蛊人自己才能解决。我看这事儿,难办……刘年,你得罪了谁,非要这样致你于死地?” 听到冷柯这么说,刘年原本就不堪一击的神经立刻全线崩坏,整个人化作一滩烂泥,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扶住他,恐怕这个倒霉蛋早就瘫坐在脏兮兮的地上了。 “靠……我我,我哪来的仇家?我看到乞丐都扔几块钱,能得罪谁?我刘年这辈子谁也不得罪,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刘年这个一脸胡子的汉子说着说着,似乎被自己所说的话感动了,眼泪循序渐进的落了下来。那哭腔带着含混不清口音,一个劲的陈述着自己与人无害的一生,似乎说出这些,那个残忍的下蛊人就能放过他一样。 “马克,这种事儿我也没办法,毕竟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马克你知道刘年是怎么中蛊的吗?门把手!刘年那晚推办公室门时扭动的把手!通过接触外物即可让人中蛊,有这样凶残能力的人,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年瘫坐在床上一个劲的落泪,或许是觉得一个男人在外人面前哭一点也不光彩,所以他竭力忍着,整个黝黑的两旁因此而憋着发黑,看起来是个多么可怜的人啊。 “怎么办,冷柯,我们可不能就这么不管他吧。蛊是下在门把手上的,下蛊人肯定不是外人,或许我们能找到那个凶手?” “正有此意。从一开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栋楼不太对劲。整栋楼凶煞丛生漏洞百出,而偏偏楼主又是个懂周易术数的人,莫非是他故意为之?还有,有谁会把广告传媒公司开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我想……我们将会碰到真正棘手的问题,眼前的这些麻烦,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一时间,这个狭小局促的值班室内,一种悲壮的气氛油然而生。 就在我们三人陷入沉默中时,我的手机意外的响了起来。我掏出电话,是我的女朋友刘妍。 “喂,马克大叔!你在广告公司了吗?” “恩恩……”我含混不清的回答道,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来。 “怎么样,刘年的事儿好解决不?” 刘妍一提起这,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难道说,很难办,你舍友的对象快挂掉了? 有时候并不是男人想撒谎,那完全是形势所迫。正当我准备打个哈哈含混过去的时候,手机却被坐在一旁的冷柯迅雷不及掩耳的抢了过去。 “喂,刘妍吗,我是冷柯。刘年没事儿,我和马克会完美的解决掉这件事儿。你在家里好好呆着过你的寒假,如果非要做点什么的话,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儿。” 冷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超酷。冷柯指尖夹着的烟,释放出来的烟雾将清瘦的他包裹在里面,窗户外的日光投在烟雾缭绕的室内,丁达尔现象让整个屋子充满**的光束。 我估计刘妍肯定在追问那是什么事儿,因为我听见冷柯接下来就说出了他希望得到的:“那就是盯着你们家的马克,让他别忘了当初的赌注!” 该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总念念不忘当初的那个赌约,我都怀疑他是否以看我出糗为乐。 就在我接到刘妍委托我帮助刘年的电话之前,冷柯忽然要和我打一个赌。他跟我说,让我在那天的天黑之前不要给他打电话,如果我做到了,他就会无条件的帮我做任何一件事情,反之亦然。 和冷柯这样的人打赌无异于自取其辱,这是任何一个有头脑并且冷静的人都应该明白的道理。但是当时的我刚完满的处理完了一宗持械伤人案,我敢打赌那时我的内心绝对充满了得意,使得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这个赌约。 这有什么的,大不了打死不给他打电话不就完了么,反正主动权在我手里,哈哈哈。 可是我发现冷柯简直是个神人。就在当天下午,我接到刘妍打来的紧急电话,说晚上非要请我吃饭,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忘记带上冷柯。还没等我有异议,她立刻丢下一句已经订好了餐在餐馆等着我俩,让我们看着办,说完就果断的挂上了电话。 哎,与爱人的微笑比起来,失掉一场赌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得出来,这场宴席的主人公并不是我,而是我这位深藏不漏的兄弟。当初在玄心湖的时候,我们曾共同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劫难,那些恐怖的经历犹如附骨之蛆般,紧紧的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使我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然难以酣然入睡。 我敢打赌,若不是冷柯在场,恐怕我已经没有机会再让这些故事公之于众了!或许也正是因为那次,让刘妍有了有困难找冷柯这样的一个念头。 当然,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马克,你真是个汉子。”冷柯挂掉电话,同情的看着我。 “嗯,谢谢,你也是。”我毫不留情的反击。同时我还想再习惯性的附上一句“你们全家都是汉子”,但是一想到从来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家人,怕说出来真的说错了什么话,戳伤了这位挚友的心。 冷柯随手将烟头扔掉:“客气客气。我不是那种喜欢扯犊子放空话的人。就在你对象给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想到一个主意。或许我们可以请个外援。” “外援?”我不禁非常激动,或许因此我能够更加的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那离奇的背景。 “对!”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三章 嚣张的苦主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19 本章字数:3195 就在我们拿定主意,准备再去小楼别处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这个男人穿着体面的西服,里面穿着单薄而华贵的羊绒衫以致于使得他的体型看起来不那么臃肿。可是他的长相却完全不符合这身斯文的派头。他的脖子粗粗的,脸上的肤色因为激动而透出一股血红的颜色。 现在他正在我们几人面前发飙。 “混蛋!!你们是谁,告诉我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在老子的公司里随意走动,他娘的反了是吧?刘年!”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使他的愤怒有恃无恐。即使是他形单影只在我们面前,也仍然有发飙的权力和资格,因为他就是这间公司的老板。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撒手不管一走了之。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你死你活干我鸟事。但是如果这样做,最终倒了大霉的还是刘年——虽然他现在已经够倒霉的了。 “不是的,老板……他们只是我的朋友,我这两天不太舒服,所以就过来看看我……”刘年连忙低着头对老板唯唯诺诺的解释。 我所认识的人里,也有为数不少的九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早早的踏上了工作岗位。他们都血气方刚,丝毫不肯向别人妥协,据理必争,哪怕公平的来说他们其实并不占理儿。 而像刘年这么顺从的年轻人,倒还是第一次见。 “行了,我以后不希望见到公司里除了客户再出现别的陌生人!赶紧让这俩人滚蛋。下不为例!” 这个激动的男人颐指气使的用手指戳了戳刘年的胸膛,一直沉默的冷柯就在这时候发话了。 “我说这位大哥,恐怕你们公司都有半个月没开张了吧?要是你不把你这喜欢冲动的脾气改改,恐怕将来你想在公司见到个把人都不好办咯!” 那男人正要离开,听到冷柯这句冷寒入骨的讽刺,立刻站住步子回身反击:“老子的公司怎么经营是老子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现在你马上给我滚蛋。刘年,赶紧让你朋友滚出我的地盘!” 这个不懂礼貌的人不顾我和冷柯的感受,飚出这么几句伤人的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刘年无奈的叹口气:“不好意思,老板一般都不会在公司的,谁知道他怎么就忽然回来了……哎,我想我们还是先走吧。” 这个本分老实的男人坚持要把我们送到公司门口,非要等我们坐上出租以后才肯离去。 “刘年,你们老板一直这么刻薄吗?”我万分不悦的问刘年。 “其实还好,他对别人都还挺好的,只是有时候会忽然发脾气,谁也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他了。” 我说:“哎冷柯啊,你说给刘年下蛊的会不会是老板啊。看他这变态的脾气,保不准就会干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儿来啊。起码就动机上来说,他就不喜欢刘年!” 冷柯说:“如果你想害死一个人,你会因为那个人有可能在你的床上睡觉,于是就在你自己的床下安装炸弹吗?” 我理所应当的说:“当然不会!” 冷柯狡黠的笑了:“那我相信那个男人也不会。” 我急中生智:“那……如此说来,凶手更可能是想要加害老板,却误打误撞让刘年中招了吧!?我这个思路应该没有错吧!” “或许是这样,不过在有了足够多的线索以前,我想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喏,有一辆出租车,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刘年,我教你一段咒语,每天晚上子时在床上默念三遍,可以缓解蛊毒侵蚀你身体的速度……若要根治,还是要找到下蛊的办法才行。” 刘年千恩万谢的把我们送上车,在司机驱车离开以后好久,后窗外的他仍旧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 受到奇怪阴病的印象,已经让他精神憔悴神情枯槁,加上冷柯刚才的一点化,这个可怜的保安现在更像是一具傀儡,毫无希望的风化在原地。 “冷柯,那咒语,能缓解多少?”看着刘年在凋零的寒风中孤立无援的站在原地,我心里特难过。 “不知道,看造化了。如果他特别的相信这段咒语的话,说不定还能把自己身上的蛊给祛除干净呢。” “你说啥!?你的意思是,这段咒语能起作用,完全的心理作用?这是不是有点坑人啊?” “哎哟哟,我啥时候说咒法是心理作用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倒影,如露亦如电。 然而这婆娑世界,看似风云变幻,实际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冥冥中支配着一切。比如说每天海水的潮涨潮退,每个月女性的生理期。往大了说,日夜的更迭,四季的变换,生命的兴衰,都是这种力量推动的结果。 而在远古洪荒的时代,心智受到某种神秘智慧启发的先民已经学会了如何调用这种力量为己用。他们在祭祀中吟唱面对众神表达敬意的歌谣,在地上身上画满各种能沟通鬼神的文字——这便是咒和符的来源。 而正是这些看似游戏的巫术,使得远古的人类克服了重重困难,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古老奇迹来! “如果你相信鬼神的存在,那么咒语确实有莫大的作用。这一点,不久的将来以后你绝对会深信不疑!倘若你根本不相信鬼神,你又凭什么指望鬼神能信你,并给你力量呢?” “好吧好吧,这方面我可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一切都是大佬你说了算!可是我们现在阻力重重,连那小楼都不能再去了,到底该怎么办?” “嗯,我们时间不多了。但是比起偷偷的潜进公司调查,我倒是更想知道那个嚣张的老板为什么如此不友好。你发现没有,那个老板戴着的项链有些奇怪啊。” “对啊,别的老板戴的项链不是金链就是银链,但是他戴的却是红绳……” “而且红绳的结法还那么特殊。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戴的是护身符!” “护身符,他早就知道有人要用蛊术谋害他?” “不见得。一个任由周围风水凶煞不断的人,却随身戴着保命的护身符!怪事,真是大怪事!简直是麻烦透了!” 我看向窗外,车恰好开到了那片养尸地,那几个坟冢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贫瘠的土地上绽放着奇异的光彩。 “冷柯,难道你不觉得侦破一件件超越逻辑看似无解的案子时,那种成就感很棒吗?” “真可悲,你的内心被你那天真的正义所填满,这只会使你对这个黑暗的世界感到失望。1990年,黑龙江发生离奇命案,当局警察介入调查,却换来两名警员受伤一名警员吓疯的下场。1994年,江西警方接到一女子的报警电话,到现场之后却发现该女子已经死亡三天……马克,这都是你们公安界秘而不宣的档案。这些离奇惊诡的事情,带给人们的只能是痛苦和灾难,应该远远避开才是!” “是啊是啊,你说的不错,我们应该远远避开!但是当他们经历劫难的时候,我们袖手旁观了。可是当我们也生死存亡之时,又有谁能给我们伸出援手?” 冷柯无从辩白,他只是特别无奈的盯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啦,不知道说什么了是吧?”有什么比能让冷柯无计可施更让人痛快的呢。 “不是……马克,我现在就想确认一下。你肯定,你能为了帮助刘年而豁出自己的性命吗?我打包票,现在我们遇到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在那栋小楼里还会发生很多很多惊恐怪异的事情,甚至还会威胁到你我的生命安全!” 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忽然的认真反倒让我吓了一跳,我意志坚定的迎着他的双眸,肯定的点点头:“我能。” “蠢货,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呢,能义无反顾的面对人类所无法承受的恐惧?” “这种自信就来源于我对你的信任。我相信有你在,加上我的帮助,我们绝对能撑到真相浮出水面的那天!”我这可是实话实说。 冷柯怔住了。一时间车厢陷入久久的沉默,只要出租车司机时不时的挂档时齿轮咬合的声音。 僵持了几分钟,呆若木鸡的他才回应了我的表态:“谢谢你,马克。谢谢你的信任……” 就这样,车厢又回归到了之前那不自然的安静中。 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充满着一个个大大的闪着金光的问号。刘年中了离奇的蛊术,开启了自己的阴阳眼,还预言了自己的死期。那个不懂待客之道的老板任由周围大凶形煞不管,却还戴着那护身符,不免有一叶障目之感。而那个凶残的下蛊人,到现在却还没有一点头绪…… 头疼! ps:欢迎各位亲回复书评提出宝贵建议~作者的最新动态会在公告栏及时更新同时保证每日更新祝各位节日愉快!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四章 .夜来访客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19 本章字数:3497 窗户外面下起了洁白的雪,裹着微风,轻盈的飘荡着。 好冷的冬天,好美的雪。 我懒洋洋的深陷在沙发里,心满意足的凝视着刘妍,她正一脸怨气的给我收拾着寝室。随着清理工作的深入,她不停的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叹,什么“怎么把袜子乱扔”、“敢不敢不在床上抽烟烟灰弹的到处都是”。到最后,她大呼一声,从我扔满衣服的床上扒出一个拖鞋,那表情,啧啧,可爱极了。 心血忽然来潮,我站起来夺过拖鞋随手扔掉,深深的把她拥入怀里。 “混蛋马克,你看你,简直是个懒猪。还是警察呢,一点都不立正。”她一个劲的挣扎,但是我怎么能让她轻易逃离我的魔爪。 “宝贝儿,你看你刚才那样子,真像个小媳妇啊!嘿嘿……”我把她搂的更紧了。 “媳妇你妹!懒猪,死开!”她特别不情愿的嚷嚷起来,所以我只好松开她。这却正好让我看到她红透了的脸,并听到她讲:“马克大叔,我去给你洗袜子,你今天辛苦了,快歇歇吧!” 的确,今天上午去刘年单位——那栋奇怪的小楼去勘查,使我觉得异常疲倦。而下午回到单位以后,我又做了一些必要的工作。现在我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乐高,浑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 “陈敏现在还好吧?她对象的事儿挺难办的……”我脱掉皮鞋,揉揉自己的膝盖。 “你换位思考一下,她能好吗?笨蛋!”刘妍把袜子扔到盆里,泡上热水。 接着,我就看到一抹魅影向我轻盈走来。 那芊芊玉手轻轻的捏在我的膝盖上,也拈住了我的心。她心疼的对我缓声道:“亲爱的,真的把你累坏了……那你说,假如我也被妖怪掳走了,你会救我嘛?” 设想出一个个可能永远都遇不到的问题,然后煞有介事的问你会不会,这似乎是女人的特长。实际上她们问的并不是问题,只是期待一个明知故问的肯定而已。 “哎哟,我能不救你吗?要是没有你,我跟谁去西天取经呀!” 就在我和刘妍两人闹得正酣,冷柯的电话便迫不及待的打了过来。一向冷静的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激动:“马克,现在来我家吧。不过你最好一个人来。” 手机的声音很大,而刘妍和我的距离又太近,冷柯的话让她全都听到耳朵里。撅起了小嘴,她狠狠的拧我一下轻声说:“不可以,我也要去。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不信你等着瞧!” 这可怎么办,男人就是再坚毅果断,遇到心爱的女人无理取闹时也会变得犹豫起来。我看着她粉嘟嘟的脸蛋儿,恨恨的对冷柯说:“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我和谁在一起一样。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了,为什么只能我一个人去,嗯?” “因为有些时候,你离真相越近,就离安全越远。如果你不想将来抱着某人照片哭哭啼啼的缅怀过去的话,还是自己过来吧。” 所谓损友莫过于此吧!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出浑身解数哄劝刘妍,终于摆脱了她的纠缠,得以脱身离去。她依依不舍的为我穿上鲜亮的米黄色皮夹克,并给我递过床头枕头下藏着的GAS甩棍。 “马克叔叔,你要注意安全啊。你要是有个啥事,那妍妍以后还能找谁撒娇啊……”刘妍显然对冷柯那句警告的话耿耿于怀,似乎这次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我看到这个丫头这样,心下大为感动,我结结实实的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放心吧,我没事。我是谁,无敌奥特曼,专打小怪兽!哈哈。” 冷柯之所以让我这么仓促的赶去他家,是想让我见一个人,一个不期而至的夜半访客。 这是个瘦弱的男人,一撇八字胡,细长的鹰眼里不时露出精光,这应该是一个很精明细致的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配着同样是黑色的工装裤,锃亮的皮鞋,当然也是黑颜色的……这样的打扮让他看起来愈发显得深沉老练。 我在冷柯门前拍打干净身上的落雪,走到客厅里的时候,那个男人正襟危坐的对我虎视眈眈。冷柯的语气一贯冷艳逼人:“老林,这位就是白天陪我一道去小楼勘测的伙伴。马克,这人姓林,但是他的名字叫什么,到现在为止连我也不知道。我们叫他老林就行。” “你好。”我看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想必也没有必要主动伸出手索求礼貌吧。 “你今天去林家楼,到底看出什么问题没有?”那个人没有搭理我,只是径直问冷柯。 我愤愤的坐到沙发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个人如此不懂礼貌,说不定和今天上午遇到的那老板是兄弟呢,总之都够极品的。 “除了房子旧点儿,还能看出啥问题吗?”冷柯嬉笑的对着这个夜半访客坐下。冷柯又不傻,对这人又不知根知底,即使能看出什么事儿也肯定不能告诉这孙子。 那个男人把身子向前探出,用视线紧紧压着冷柯。而后者却依然以原有的姿态面对着这个咄咄逼人的陌生人,并不为所动。 “我可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以后敢再去林家楼捣乱,那下次大半夜找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我一看氛围不太和谐,肯定不能再袖手旁观。偷偷的将手放到腰间,如果这个男的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的话,那不消两秒钟我便可以掏出武器将其制服。万幸那人扔下这句恐吓的话以后,便立刻起身离去,留下坐在原地发呆的冷柯。 冷柯陷入思考,送“客”的人是我。我看着他走下楼道,在拐角的地方还不忘回过头,给我一个阴险的目光。 “冷柯,这人是谁?他怎么会为我们去小白楼的事儿这么生气?”回来以后,我不迭的问冷柯。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在小白楼里有他安插的眼线。我们坐上出租以后,身后并没有别的车跟着,只可能是在到了城区以后,被守候在城区的人按照车牌号码跟踪上来的。” “眼线?他跟老板不是一伙儿的?” “很显然不是,如果是一伙的,刚才他在出言恐吓的时候,不会将公司称之为‘林家楼’。而且从常理分析,那个老板已经在公司里给我们一次恐吓,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也是。他来到这里警告你不要再去白楼,其目的应该和那个老板一样吧。不过到底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我现在真是如坠五里雾中。一栋看似毫不起眼的小楼,一个毫无生机的公司,怎么出现这么多怪事? “我现在也搞不明白……这个家伙一来就坐上了东边的震位,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辛亥时,金水旺而克其震位——那个男的也碰上什么倒霉的事儿了。哦对了,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冷柯把我带离客厅,走向旁边的一扇门。一边走还一边解释着:“上午从那里回来以后,我便试着自己做了一个蛊盅,并且着手培养一个虫蛊……” 正说着,他领着我来到房间里。这间房拉着厚厚的窗帘,全凭头顶一扇昏黄的灯光提供着微不足道的微光。在这诡异的环境中,他拿出一个小瓷缸,看起来和很多人家里腌咸菜的缸子并没有多大差别。 但是打开一看,里面却放着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一个个毒虫堆叠在缸子里面,不住的蠕动着一节节的肢节和身体。坛子内壁上还凝结着黏糊糊的液体,让人看着就想作呕。 “我靠,你太重口味了吧。怎么还做这个……”我捂着嘴巴后退一步,这种东西我打小就怕。什么蜘蛛长虫蜈蚣蜥蜴,碰到总得躲得远远的。 “达尔文主义在这个坛子里可是无上的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经过一番血腥的厮杀以后,只有一个毒物能活下来,那就是最凶最恨的那个。最后,活下去的那个便能培育成蛊,然后用各种手法害人……人总有一死,反正我绝对不想自己的死因是中了这种阴毒无比的玩意儿!” “冷柯你怎么会做蛊?这不是秘而不宣的东西吗?”我隔着他老远,看怪物似的瞅着他。 “你猜!”他把瓷缸盖好,孩子气的说。 “你捡到一本秘笈?”我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不是……告诉你吧,是从网上!哈哈……” 看着冷柯得意的笑,我一阵无语。这也能从网上学,那人人都是哈利波特了。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嘛,胡搞乱搞肯定不行,我可是经过高人指点的。而且蛊虫见阳气则死,被我们刚才开罐一看,这里面的蛊活不过一天了。” “高人?哪来的高人?你要是炼蛊,为什么还要开罐让我参观啊?”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如果不是春运,恐怕让你豁然开朗的时间还要缩短。我炼这蛊也并非期望能用它干嘛,而是切身体会一下制蛊的过程。” 回想着那些虫子在坛子里蠕动吞噬厮杀的模样,刘年的体内也有一个这样的虫子。那幸存下来的虫王格外活泼,顺着血管一点点在他体内涌动,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精神……一想到这里,我一阵难过。为刘年难过,也为陈敏难过。 可是当初的我不知道,几天后,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比中蛊可不知道凶险多少倍!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五章 初探林家鬼宅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19 本章字数:4181 不清楚是夜里几点,我让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看到是刘年打来的以后,不好的预感特别强烈。 “喂,是马克吗!” 手机讯号并不好,吱吱啦啦的杂音不断。总是如此,我仍然能听出他语气中极力掩饰却怎么都遮掩不了的一种情绪,那是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在电话的这头,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而这种强烈的恐惧感也传染了我。我神经质的看了眼窗外,外面漆黑的夜空透着白雪的反光。 “怎么了?你慢点说,没事有我呢。”我试着安抚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又不是冷柯。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然后他的讯号就让一阵吱吱啦啦的杂音所中端,然后电话挂断了。我又打了回去,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想起在路过养尸地的时候收音机那差劲透顶的信号,惊出一身冷汗。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你在打电话的时候也忽然也发现自己的手机虽然信号满格,但是听筒里依然充满了各种杂音的话,我奉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你所在的地方吧! 而冷柯则显得镇定的多,在打通电话简要的说明了刚才遇到的情况以后,冷柯遇事不惊的解释道这很正常。 “怎么就正常了?”我问。 “现在可是丑时三刻啊,碰见鬼很正常……他不是有阴阳眼吗?”冷柯打个哈欠说。 “他小时候早就被锻炼出来了,可是今天这么慌张,不会出事了吧?” “你还记得第一次去白楼,是我先进去的吧?我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用铜币在值班室内摆下了白虎七星阵,一般的小鬼根本进不了阵。” “废话吗,要是小鬼肯定也吓不到刘年吧!他绝对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你到底管不管啊!”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道:“好吧,想不到你这家伙玄术一点都不懂,忽悠你却还很难呢。大半夜的也打不上车啊,怎么管?” 我急忙道:“那没事,事情紧急,我开单位的警车去!”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一小时以后,我开着警车,拉着冷柯,我们两人来到了白楼这里。 晚上的白楼更显得荒凉可怖。一路上罕有人际,唯有在到了白楼以后,周围的几户农家的砖瓦房还亮着单薄的灯光。这微弱的光,不禁丝毫不能给过路的人一丝心理上的慰藉,反而让人有一种不似在人间般飘渺诡异的感觉。 一脚踩到踏实的地上,我稍微有点安心了。我和冷柯下了车,前后脚的去往楼中。在进小楼之前,冷柯从兜里掏出一个护身符和一把水果刀:“你用刀子划破大拇指,抹在符头上,以血开符。这样进凶宅能化解一部分煞气。” 我照着他说的做了。他见我把破了口子的大拇指在符上一抹,居然还把我的手抢过去在他的符上也抹了一把:“既然你都划口子了,也不差这一两滴血,不妨也替我把符开了吧。”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和他两人重重的敲了敲门,约摸着等了几分钟的功夫,门开了,就这白雪反射着月亮的光,我看到一张蜡黄无色的脸。 刘年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们,神情像一头死鱼。他木然的把我们迎了进去,随后重重的把大门关上。 门关上的时候,外面的光照了进来,墙壁画像上的那张脸在晚上看起来更加可怖。 大厅没开灯,还是一样的摆设,可是换成是万籁俱静的深夜,这里可比白天吓人的多。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来到值班室坐定以后,我才问他。 而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我和冷柯。 冷柯叹口气:“他受了惊吓,魂散了。无妨,可用拘魂单急救!” 他又从兜里掏出几张黄表纸,用自备的狼毫笔沾着朱砂在上面写写画画,末了用打火机烧了,混在刘年买的王老吉里给他灌了下去。喝了咒水以后,刘年那茫然的目光才有些些许光彩。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他也看到了我!”他惊魂未定,浑身筛糠子一样不停的发抖。 “谁?” “照片上的人!他就站在窗外,一动不动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别再问了,我不想再回想了!” 我看了眼窗外,什么也没有。附带一提,值班室在二楼,正常人根本没法站在窗外向里张望! 那照片正是一进门所看到的那张。 那个在画面中安静的翻着书,文质彬彬的人。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挂着小楼的大门口? “大门冲着马路,这种格局正暗藏着白虎金煞,久居必然导致家破人亡。而在门里安一睹承重墙,可以化解煞气入侵。想必主人也是个深谙风水之术的术士。刘年,你可知道这家公司成立多久了?” “应该没多久,大概在一年左右吧……” “那肯定错不了了,很好。”冷柯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刘年的回答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拉开抽屉,里面什么旁的杂物也没放,只放了几个古香古色的铜钱。 “五帝钱所摆的阵法还在,可是你居然还见到了幽魂,看来对方不是什么小角色啊。”冷柯抚摸着那几个铜板,愁绪又爬上了他的眉头。 天花板上的灯一闪一闪,把惨黄的墙壁照的阴测测的。就是站在这儿,都让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不禁让我为刘年的担忧又更进一步:“要不你还是辞职算了,这个地方,看着都吓人,还要在这待下去吗?” “不行,鸵鸟把头埋到砂砾中,却对眼前的危险毫无帮助。而且刘年所中的蛊是走到哪就跟到哪。如果贸然离开,恐怕追查下蛊人就更难了。” “那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那个老鬼?”刘年终于表达了不满,他的额头还留着豆大的汗珠,看得出他现在的精神一触即溃。 “你必须明白,你现在面临两个问题。一,你身上所中的无名蛊,这可以看成一种病,要寻找合适的药去治。而你所看到的幽魂,这完全是屋子里的‘局’造成的!” “局?” “宅中本来就有无数个杀阵,若再加上曾经死过人……简单的说,这是一个鬼楼,而你又有阴阳眼,受阴气的影响更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在这鬼楼独身一人值夜班就够倒霉的了,居然还中上了蛊,悲催能到这样的地步,真可谓是罕有敌手了。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讲鬼。冷柯刚说完那个鬼字,我便觉得一阵寒冷。虽然说这本来便是冬天,但是小楼里的供暖系统还不错,所以白天那帮上班族穿着单薄的衬衣也不嫌冷。但是到了晚上,这个地方却阴森森的寒冷,我穿着皮夹克都冻的受不了。 冷柯漫不经心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知怎地一股暖流便窜到我身体里,让我大为心安。 “此事刻不容缓,我们必须尽早捉到那个下蛊的人。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我大概已经能确定下蛊人的目的何在,那就是加害你们公司的老板。而老板可能也意识到危机的来临,所以他身边雇佣了保镖。他也有一个秘密,和今晚恐吓我的那个人一样的秘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那个下蛊人看到自己并没得手,还会有所行动的。至于刘年所中的蛊,我所请的专家已经赶来了,如果我们捉不到真凶,便只能希望他能够帮刘年解蛊了……马克,我要给刘年再设一个阵,接下来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行,成么?” “那是自然,我保证不蹦出一个字!” 冷柯伸出双手,右脚在上左脚在下盘坐在床上,两个手掌放到胸前,手指搭在一起,嘴里还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填收万劫,证吾通神,三界内外,唯我独尊。体有金光,复应吾身,视之勿见听之勿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冷柯摆出打坐的姿势的时候,刹那间外面的大风开始猛烈的敲打着窗户,宛如一个垂垂的老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回光返照的挣扎。 我的眼前出现出现这样一个画面,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是在脑海中浮现的。那个画中的人,悬挂在夜空的树影里,挪揄的望着这个方向。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的厉风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我和刘年的周围,不知道何时,挤满了黑压压的影子。那一个个影子默默的伫立着,挤在一起,在这个凄寒的午夜小楼里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我紧紧的捂着耳朵,但是那混含着人类凄恻、痛苦、愤怒、嫉妒等所有负面情感的声音还是挤到我的大脑里。这种感情引起了我的共鸣,脑子里满是绝望的念头。 而窗外那个孤傲的幽魂却冷眼旁观着,我似乎也能看到他嘴角的那种邪恶的魅笑。 百鬼似乎围绕在我们身边,急切的寻找着生人的痕迹。它们发出的尖啸,一点点吞噬着我们的神经。我看见刘年张开嘴,喉咙微微颤动,似乎就要喊了出来,于是急忙伸出手把他的嘴巴牢牢的捂死。我想一旦我们发出丝毫声音,这些可怖的厉鬼便会立刻察觉到我们的存在,须臾之间便能把我们撕裂成碎片! 可是刘年浑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我想起刚刚冷柯给我的符,便急忙掏出来想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贴在他额头上。谁知道刚一拿出来,那张符居然无引自燃,发出蓝绿色的奇怪火焰来。 刘年终于忍不住,也跟着那些厉鬼嚎叫出声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冷柯终于念完所有咒语,那些黑影仿佛受到了驱逐,以冷柯为中心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地,我看见冷柯头顶的虚空中照射出一道金光,把他的全身都笼罩在光辉里。 再看向窗外,树梢空荡荡的,只有树叶晃动,哪里还看得到那个邪恶的魅影? 不消半分钟,值班室恢复如常,还和我们刚来时一模一样。 冷柯疲倦的垂下身子:“好了,我已经用金光咒唤下了功曹符使,今夜这里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我还就不相信了,一个鬼魅能斗的过功曹神将!咱回家吧,马克,快扶我一下。” 我扶着冷柯回到车上。刘年被冷柯这么一折腾,精神也好多了。不过纵使如此,他还是紧紧握着手电和警棍不肯松开,坚持要把我们送回车上。 窗外雾蒙蒙的,我开着大灯,一点点的行驶在回家的窄路上。 冷柯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虚弱的靠在椅背上:“今天晚上这一折腾,我们想安生也不太可能了。马克,建议你回公寓以后,在床的四角分别压上五帝钱,能镇邪。”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实际上内心惶恐的很:“哈哈,开玩笑,我们警队的公寓阳气那么旺盛,能碰上什么邪门的事儿啊!” “但愿如此吧……” 这车开的我心乱如麻的。也许从现在开始,我们和林家楼的暗战,便要正式打响了!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六章 老宅之谜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19 本章字数:3500 林家老宅的户主,名叫林翰学。 我利用职务便利,在公安系统内部网站的户籍档案上,查到了那个幽魂的档案。当然,他现在已经死了,档案下方的两个红艳艳的大字“死亡”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林翰学是一个神秘的大亨,十年前他带着一笔让任何人看了都眼馋的财富来到寒城定居。然而十年前的资料却怎么也找不到,可见他并非是省内的人。 而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一年多以前……看到这里,我豁然开朗。林家老宅原本是林翰学的家宅,在他去世以后,他的家宅便被他的大儿子继承了。而他的大儿子则把这栋房子改成了公司。 怪不得那楼看起来那么怪异,原来是别墅楼改造的啊。 正查到这里,冷柯的电话又来了。自从收到陈敏的委托帮助刘年以后,冷柯电话就没少打。 “昨天夜半的那个不速之客又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是来找事的。我想这次你再来的时候不用再带着甩棍防身了。不过在来之前,请你查一查最近发生的命案,死者名叫周忠良。” 重案组的同事说,确实有一个叫周忠良的人,被家人报了失踪,但是还没有发现尸体,冷柯却率先断定他已经死了。我留了个心眼,问了下死者的职业,我那个同事却说,哎,就是一个骗钱的,在街区开了个算命馆,牌匾上还说能捉鬼什么的,太扯淡了。 到冷柯家以后,那个男人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坐在那天坐的座位上,不过表情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来帮忙。不过你们也可以拒绝,因为已经死了一个骗钱的神棍,不需要你们也跟着送死。”那个男人虽说并没有昨晚剑拔弩张的气势,但是话语间还是针锋相对。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周忠良跟这个男人还有关系?”懒得理这个混蛋,我直接就对着冷柯连珠炮似的发问。 “周忠良是这个人委托去调查林家楼谜案的,但是昨天夜里,周忠良在给这个男人打电话汇报情况的时候忽然胡言乱语,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个好时候,5不遇时龙不精,所有诡异的事儿都是在这个时辰发生的!”冷柯安逸的对着我解释,边说还边面带笑意的看着那个男人的反应。 “没错,他肯定死了。”那个男人冷冷的回答。 “那你怎么会找到我们?”我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看。 这个男人是林翰学的二儿子,林程海。 自从老头脑溢血去世以后,他那如山的财产便成了周围人关心的问题。他没有老伴儿,所以所有的财产都只能分摊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老头是个很传统的人,早早的就备下了棺木,还偷偷立下了遗嘱。人这么一走,律师便拿出遗嘱,将老头的遗愿公之于众了。 所有的不动产,包括本地的一家公司和外地的一家公司,以及老头自己住的别墅,都贵林程山所有。而这两家公司的部分股权,加上老头户头存的现金,则统统归二儿子林程山。 “你们以为我爹就给我们留下这么点东西吗?大错特错了!那时候我还小,阴错阳差的打开了一扇门。当时我走进去以后就吓傻了,那密室里全是金银珠宝……当时我年纪很小,但是光看那堆东西的色泽就知道是值钱的好东西。那些宝贝堆满了整个密室,有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字画,还有玉白菜、金如意,还有……”正说着呢,他意识到或许不该讲这么多,便脸色一变话锋一转:“自此之后,就再也没看到那堆宝贝出现过,遗产中连提都没提。它们应该还在楼里,就是现在的凯辉公司本部的那栋小白楼。” “那公司的前身便是老头的住宅吧?” “没错。老头生前喜欢琢磨周易,我想他藏宝藏的地方应该用他自己的手段进行了加密,所以我才找风水先生周忠良去偷偷调查宝藏的所在,想不到他却死了……” 这句话是我问出来的:“那你怎么就能想到我们?” “监控,我已经派了私家侦探在公司里偷偷安装了针孔摄像机,公司里人的一举一动我在外面都能同时掌握。我看到你们昨天晚上在那里做的事情。小子,你很有本事,所以我才想雇你们替我找宝藏。如果你能找到宝藏的话,我会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不管你们能不能找到,我都会给你们十万元做活动资金,你看怎么样?” 我搞不明白他伸出五个手指代表多少,不过看预付金居然高达十万元,应该只多不少。十万元啊,顶上我几年的工资了! “很好,我接受你的委托。我的伙伴应该不会反对吧?”冷柯向我投来一个征求的目光,我想他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没有理由反对。 后来冷柯才跟我解释,就在他听完林程海的陈述之后,便预感到老头的宝藏之谜和刘年中蛊的悬案,这两件事儿应该可以并案。并案是刑侦界的名词,意思是把两件案子合并成一个案子,这样可以大大缩减凶手范围,减轻破案难度。 这样,我和冷柯的手头就多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林程海的专线,可以随时分享安排在小楼中内线的信息以及监控的情况。 与此同时,林程海还给我下了一个死命令,让我们必须在一周之内尽快找到宝藏。他说他大哥,就是凯辉公司现在的老板,那天对我们大呼小叫的那个男人,已经联系上装修队,似乎要暴力搜索林家楼里的上上下下了。 “林程山为了掩人耳目在小宅里开了一个公司,前前后后还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的宝藏,你却让我们一周内找到,不太好办吧?”不用细想都知道林程海的要求有多么苛刻,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样的异议绝对不能憋在心里。 “你把我当傻子吗?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十万元不是随随便便就扔出去的。事成之后更有五十万的报酬,你们有什么立场跟我谈条件?” 还是一贯的咄咄逼人,林家的人都这一副不招人喜欢的熊样吗。 冷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虽说平时总是以看我出糗为乐,可是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别的都无所谓,不过我们和你是合作关系。我拿你的钱,给你宝藏。我们不是你的佣人,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所以你注意点自己说话的口气。” 林程海一怔,他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和他说话,特别是他要给我们这么多钱了之后。 自从和冷柯在今年夏天因为玄心湖的案子相遇了以后,自己也耳陶目染了一些玄学的知识。我看见冷柯的右手暗暗的掐了下掌诀。虽说在林程海那儿看不见,可是我却瞅的清清楚楚。他把拇指抵在了小拇指的指尖,在掌中十二决中应该属于申金之位。 然后我看了看林程海所坐的方位,竟然还是那天来所坐的位置,是震位。金克木,掌诀这么一掐,林程海的气焰立刻被金气所压制,整个人在气势上便输了三分。 可是他本人却并无察觉,只是闷闷的从兜里掏出银行卡,轻轻放到玻璃茶几上:“这是银行卡,别的就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这次那个男人走的时候,冷柯冷冷的说了句走时把门关好,也不起身送客。我也懒得搭理,任由那男的自己滚蛋。 那人走后,冷柯把银行卡放到自己怀里,笑眯眯的跟我说:“哈哈,我上个月在客厅的旺财位摆了个金鱼缸,合计着这个月应该是进财的时候,想不到来的这么快。看了今年能过个滋润的年了,哈哈。马克,中午我请你去聚福饭馆吃饭去。我先去上个香。” 他的神龛在养蛊的那个房间,我没有兴趣再进去,而是坐在客厅里思考。在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后,他才施施然的走出来,稳妥的把那房间门关好。 “存师墨像,念师法咒。在中国传统玄门正宗的人情世故中,总是把孝放在第一位的。可惜我父母因为一些事情,走得早,子欲养而亲不待,最悲痛的事儿莫过于此了……”他倒了杯茶水,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罕见的露出悲戚的神色,让我的心里也跟着不是个滋味。 作为朋友,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安慰下他,但是同时我也特别好奇他父母的事情:“你就别难过了,你这么通达,肯定也明白凡事都有生老病死……哎,这人哪,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子女满堂、无愧于心吗?你要是过的不好,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安生啊!” “在天之灵?我倒是希望他们真的能入天堂。我之所以四处查勘神奇古怪的事情,也是因为寻找我的杀父仇人!算了,当年的旧事不提也罢,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解救刘年,不然我的良心真的会不安。走,我们先去饭店吃点东西,下午你去上班,我要再做点工作,晚上咱们再去一趟小楼!” 我特别激动亢奋。就好像看恐怖片一样,面对未知的恐惧的时候,人的肾上腺激素总会让人自我感觉良好。唯一不同的是,看恐怖片没有危险,而我们所经历的却是真实的灵异事件。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吃剁椒鱼头还有火锅鸡!你请客!”我激动的另外一层原因是好不容易能蹭冷柯顿饭吃。 “那咱走着!”冷柯掏出钱包,炫耀般的在我眼前晃晃。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七章 罗盘磁针之乱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300 “我靠,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手头上的公务,冷柯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现在的他,完全的一个野外求生的范儿,全副武装着。他穿着黄颜色的防风服,脚上还穿着沙漠色的防穿刺野战靴。更吸引人眼球的是他背着的大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满了什么东西。 “防患于未然吗!你快下班了吧,我在警局对面的火锅店等你,晚上咱吃个火锅,暖暖身子然后动身出发,你看咋样。” 还能咋样,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不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消耗着时间。有一个被抢劫的女子来做笔录,我一边问她案发的经过,一边胡思乱想着今天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平时一个多小时的例行公务让我二十分钟迅速搞定,这便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点了三盘子羊肉,我和冷柯坐在店里开涮。他向锅子里倒了一盘豆腐,在等菜熟的功夫,掏出大包来给我展示他下午淘换的战果来。 “这是我在花鸟市场买的古玩,有一部分都是假的,无所谓,只要材料是真的就行。”他拿出一个铜镜来,铜镜的外围刻着一圈八卦的图案来:“这个是先天八卦镜,天地相对,水火相射。有了这个放在刘年那,能够极大的挡煞。当初第一次去我就担心刘年的老板批评他封建迷信,所以只是暗暗的在抽屉里摆了个铜钱七星阵,以为够用了。想不到这么凶,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这个挂上。” 既然是去看风水,罗盘怎么能落下:“这个是我从市场淘换出来的五十二层层罗盘,你的那个罗盘是十三层,不全面,也测不出灵界的信息。林家楼本身本就是个风水中的极凶阳宅,里面的败局散发着阴性的磁场,自然能吸引出一大堆惊恐怪异的东西来。再加上里面还死过人,简直凶上加凶。你还记得昨晚窗外的大鬼吗?” “你说的是林翰学?”我小心翼翼的问,还左顾右盼的,似乎生怕这句话被什么不该听到的“好兄弟”听到。 “嗯,他才是最凶的boss。我要把败局破了,让阴气慢慢散去。等刘年的蛊解了以后,再给老爷子好好超度一下。” “也好,你说老头子人都走了,还守着那鬼宅子干嘛?”我总觉得那夜那个不怀好意的目光现在仍在暗处窥视着我,哪怕现在是光明正大的白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林程海和林程山不也是为了那笔财产才反目成仇的吗。别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如果他们关系和睦,还用得着林程海偷偷在公司安插眼线吗。” “是啊是啊……快给我看看你还有啥东西,是不是你还要给我啥玩意防身啊?”我期待的向包里看着。 “不急不急,豆腐熟了,我们赶紧吃吧,一会儿说。”冷柯这混蛋故意掉我胃口,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呢。 朔方之地的冬天一直寒冷干燥,两天前的温度尤其刺骨。我和冷柯喝了几两白酒,又消灭掉几盘子羊肉和牛肉,浑身上下暖烘烘的。心满意足的结了帐,便打了个的士直奔郊区的林家宅。 在后座上,冷柯从包里递给我一柄小刀。这小刀细长而锋利,刀柄处缠着细细的绳线,与其说是小刀,不如说是把飞刀。 “我在这飞刀的刀柄里置入一个护身符,加上这把刀本身就有的杀气,可以挡一部分的煞……” 我接过飞刀在手里攥着,还巴望着他再给我一两个法宝啥的,却见他继续整理着背包,看样子不再打算理我了。 “看什么看,给你一个宝贝还嫌不够啊。马克,你命中带有白虎,且有天乙贵人的命格,遇事肯定能逢凶化吉,怕啥子吗?” 这混蛋纯粹欺负我不懂四柱命理,但是一些基本知识我还是了解的。过去我看过一个台湾玄学命理的节目,说台湾当局某位顾命大臣的命格便是天乙贵人,他帮助某人登上总统的位置,但是自己却一辈子毫无建树——敢情我这还是一个舍己为人的老好人命格了? 到了目的地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司机师傅坚持要多收钱,说这大晚上的还得跑空车回去,多渗人啊。冷柯刚入了十万块钱,这么点钱倒是也不在乎,很爽快的结清了账目以后,便掏出罗盘站在林家楼的大门口瞧了起来。 “虚危之间针路明,南方张宿上三乘。坎离正位人难识,差却毫厘断不灵。这个罗盘上面具有水平仪,磁针的灵敏度也很高。用这个断方位更准确!” 在小楼的旁边还倚着一座小山丘,随着公路一道连绵到远方。 “风水中高者为龙低者为水,需要风水术士详辨来龙去脉、来水去水。这小山正是一条土龙,自乾来而去向巳……啧啧。”冷柯嘴里念念有词,不时的还蹦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小宅中二十年内之内必然出暴死之人。这房子建在这里大概也有十年光景了吧,应该错不了!可是明知此地如此凶险,林翰学还要在这里选址造宅,怎这么想不开?而且自己一家人为数不多,却住在如此大楼里。宅大丁少,多出鬼事。” “依我看,林翰学不过是个喜欢瞎琢磨的迷信老头,一知半解才把住宅建在这里。” “别在这里妄下结论了。林翰学能够发迹到如此地步,估计正是靠着宅子的风水。坐艮向乾,天堂地狱一线之间。我们来这里有两个目标,一个是看看宝藏有什么头绪没有,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找到下蛊人的蛛丝马迹!” 观完楼外的堪舆后,接下来便要用玄空飞星法详断宅内的风水了。为我们开门的还是刘年,一日不见,那个男人的容貌变得更加的吓人,要不是我们事先知道,保不齐还真把他当做刚从坟墓中钻出来的僵尸呢。 来到明堂,冷柯大喇喇的站在大厅中央的一个办公桌上,举着罗盘向四周咂摸着。在旁边的我一直给他举着手电。 “今年是辛卯年,为八运,八白左辅当运。走,我们去宅子的西南方零神位看看去吧……” 我用手电照了照西南方,那儿一个黑洞洞的走廊,让人觉得深邃莫测。 正是老板办公室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我将视线向那个方向一投过去,浑身上下便有一种特别难受的感觉。好像刚洗完热水澡,身上的水还未擦干,便忽然一盆子凉水毫不容情的泼洒过来,冰寒彻骨! 动物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会本能的提前进入准备状态。不是准备着与莫名的危险最后一搏,便是准备毫不犹豫的拔腿逃命。而我,身不由己的选择了前者。 最前面走着一手拿罗盘一手掐手诀的冷柯,他的身后,我和刘年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紧随其后,生怕走得慢了便被抛弃在这渗人的黑暗里。 咣的一声,刘年碰倒了办公桌上的笔筒,吓得我差点儿窜上房顶。我粗声粗气的骂他一句,实际上却是色厉内荏的为自己壮胆。 在黑暗里我似乎失去了察觉时间流逝的能力,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才来到老板的办公室。刘年这次豁了出去为我们打开房门,毕竟小命才是最宝贵了,没了这个,赚再多的钱也没处花了。 这便是我们第一次进入林程山的办公室,可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想再来了。 几十平米见方的办公室的中央,摆着一个办公桌,桌子后面的老板椅后还放着满是书籍的书柜,用玻璃门锁着。桌子上放着只有在老式默片中才会出现的古老台灯,以及用天鹅羽毛做成的蘸水笔。一瞬间,我们仿佛穿越到解放前那动荡不安的年代中。这种宁静中透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但是更为诡异的是,桌子的对面便放着神龛,里面供奉的一个长胡子的神仙,仙风道骨的拿着拂尘盘腿坐着。倘若有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绝对会跟这尊泥神四目相对。会有人把神龛放到自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么? 反正那个椅子我打死都不想坐,总的来说,这间奇怪万状的房子里的任何东西我碰都不想碰。 “随着时间的迁移,阳宅中的风水是会渐渐变化的。同样的摆置,说不定在十年前是无懈可击的好局,但是十年后可能就会让人家破人亡。但是不管十年前怎么样,反正现在这房子里的局,已经凶到连我们在这里呆上几分钟便会受到恶性影响的地步!”冷柯进来后,扫了一眼,连罗盘都不用看,便立刻给这间房子的风水判了死刑。 我和刘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冷柯的行动,他下完如上的论断以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举着罗盘,仔仔细细的看着房内的一切。 最后,他停在神像面前。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我鼓起勇气凑过去一看,他中的罗盘,中间天池内的磁针,居然断了!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八章 阎王好躲 小鬼难缠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472 冷柯也不动弹,依然站在神像前,若有所思。 “马克,你注意到书桌后的那个书柜了吗,你现在去用手电照一下,看看里面有多少与玄术有关的书籍。” 我强压心头的不安,按照冷柯的吩咐,仔细的审视着书柜玻璃内的那一本本古老的书。不过与其说是我审视那些书,不如说我被审视更恰当——我是这么感觉的。 “有很多,数不过来。”我如实回答了。 冷柯走过来夺过手电,闪了闪书柜,里面的书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大部分都是奇门遁甲……”他的语气蒙上了从未有过的阴郁,这种不自信的语调让我也一并跟着颓靡起来。 “怎么了?”刘年受不了沉默压抑的气氛,看似疑问实则对沉浸在谜题中无法自拔的冷柯提醒,嘿,别忘了还有我呢! “我就觉得林翰学布局的方法并非传统风水,居然是奇门风水。现在好了,我们知道他设置谜题的思路,也就掌握了密码的密钥。接下来,就是进行合理的推理,相信也就一定能破解风水谜案。”很显然,刘年的提醒失败了,冷柯已经完全的被林翰学生前布下的风水宝藏谜题吸引了,似乎无暇去顾及刘年。 这么做或许有些冷血,但是我相信,冷柯应该不会置他人生命不顾。他这么急着破风水案,肯定是因为那凶手与此密切相关,解开一个扣,就能解开整个锁。 他走进那神像,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寒气忽然从脚底下窜上来。我并无意发声,但是我却不受控制的自己喊出了声:小心! 可是这一句发自生物本能的警告却为时已晚,冷柯还没碰到神龛,就一阵阵猛烈的咳嗽。那突如其来的不适让他弯下腰以减轻痛苦,但是我还是能从手电明亮的散射光中看到他捂着嘴巴的指缝间吐出的血。 或许是光线的缘故,我看到那血的颜色是黑色的! “你没事吧冷柯?!”我赶紧上前扶他,同时手中却握着那柄冷柯给我的克煞刀。但是冷柯却低吼一声别靠近,让我怔在原地。 “你要是过来,我就死定了。而我一死,你二人今晚也别想活着离开这栋鬼宅了!”冷柯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冷冷的跟我这么说道。他又嘱咐刘年,去值班室把在他抽屉中布下铜钱阵的那些铜钱都取出来。 刘年别无选择,在他战战兢兢的离开以后,我才小声的问冷柯能帮上什么忙。 “你现在能帮上的唯一的忙,就是站在原地。妈的,想不到宅内居然不止有聚灵阵,还藏着一个暗阵——金杀阵。我刚刚还没靠近佛龛,已经被阵中的金气逼伤,一时中气无法调和,所以才喷出一口血……不碍事!但是你命中天生带有白虎,若你靠近,只能助长庚金杀气,严重点我说不定都能立刻毙命!” 话音刚落,我听到屋外发出一声惊呼,在这个本该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是刘年!马克,你现在去值班室看看怎么回事,这里我一个人能解决,快去!”冷柯厉声道。 冷柯说我本身就是一把极为刚烈的克煞刀,所到之处百鬼不侵。所以才让我去帮助刘年。我一咬牙,撞开门向着刘年发出惊呼的方向跑出去。 那幽长的走廊里一丝光线都没有,极尽目力也看不到周围的摆设,只能凭借感觉向前摸索。墙上的那些画一定也在黑夜里毫无人色的瞧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天生对这种看似平常的艺术品有所敬畏。 走着走着,我却发现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好像穿着灌了铅的雨靴一样,连步子都迈不开。我本人命中重金,虽说灵界的鬼怪难以近身,但是风水中的二黑五黄鬼煞却五行属土。土生助金,自然不怕我天生的杀气。 我的冷汗涔涔的湿透了我的衣衫,在经历这一晚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前,我从来都不曾想到原来风水阵这么厉害,杀人伤人于无形。 我鼓足勇气,大喝一声呔,同时抽出手中的克煞刀,舞了个花摆了个架势怒目圆视着前方。经过我这么一声暴吼,足下那种沉重的拉扯感消失了。我趁着这轻松的当儿,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什么办公用具,直接向着值班室跑过去。 值班室里的灯微微闪烁着,虚掩的门让我一脚踹开。刘年晕迷在床上,抽屉开着,里面的硬币杂乱无章的放在空荡荡的抽屉底。 我试探性的轻轻抽了他一巴掌,谁知道他居然还真被我拍醒了,让我一阵哭笑不得:“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跑这睡觉?困成什么样了你啊!” 刘年一醒来第一眼看到是我,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他坐起身子,直视着我的双眼:“你们怎么来了?嗯嗯?这是咋回事?” 听到他说这话,我的心又是猛地一震。 回来拿铜板的他碰到什么东西,失去记忆了? 还是说,他真的一直在床上睡觉。那……为我们打开好几扇门的是? 这让我陷入到一个恐怖的怪圈里,若在仔细深想,势必会陷入到一个人类心理中最恐怖的一个空洞里去……我们该相信我们一直信赖的东西吗? 不寒而栗。 我甩甩脑袋,把这种让人致疯的念头扔出脑海,拉起刘年,说:“走,别的我就不解释了,我们去看刘年。他在办公室。” 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插到口袋里,紧紧的攥着克煞刀。只要这个人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我就能先发制人…… 带着刘年回办公室的路上,脚底板的粘滞感再也没有出现。等我们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个神龛里供奉的神像已经被冷柯拿在手里了。 为了不让刘年过多担心,我在进门以前已经嘱咐过一无所知的刘年不要在冷柯面前瞎问:“没事,刘年回去以后不知道咋回事昏过去了,又让我扇回来了。你拿着这个雕像干什么?” 冷柯回过神,扭过头给我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随即,他的手松了开来,那尊威风凛凛的泥塑神像便从他的手里欢快的逃离,坠入结实的红木地板上面。一瞬间,原本受尽人间烟火的尊神化为齑粉。 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小罐子,并没有跟着一道摔碎。他面露厌恶,弯下腰捡了起来。 “歪门邪道,呸!”他不屑的把手里的瓷罐子扬了扬,给我递了过来。 这罐子也就手掌大小,高数寸。放在手里有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像瓷,可是摸起来却又像骨。 打开一看,我险些把罐子扔出去——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里面放的东西却还是刺痛了我千锤百炼的神经。 里面是一个圆圆的小东西,再一晃动小罐,那东西的也跟着晃动,露出两个灰溜溜的小点像眼睛一样,再向下看——居然是一个小人头!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婴儿,缩在这个小罐里,不知道死去多久了! “哎,世风日下啊。财神泥象里面居然藏着小鬼,此举有违人道,必遭天谴!”冷柯咬牙切齿的说。 冷柯还在对养小鬼的主人大为不满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开门声。那是最外面的那层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那沉闷的声音越来越近,向这边走过来。 隔着办公室这层门板和走廊大厅都能听到声音,可见外面应该是来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我是个警察,可不想被人当成贼抓起来。 “林程山,他也在小楼里用摄像头布控了。我们一来他就已经察觉了……房间里凶恶的气场也完全变了过来,这肯定是他身上的护身符的原因。”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紧紧贴着门,一厢情愿的希望他们别发现我们。 “是时候和林程山好好谈谈了。”冷柯的目光一触及养着婴儿尸体的罐子,语言就透出狰狞来。 林程山来白楼,自然是为了我们的不请自来。他带领着一帮爪牙,直奔办公室而来。 冷柯站在窗户前,后面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给他的轮廓镶上一层银边。 门被推了开来。 我和刘年都后退两步,关上手电筒,无意识的把自己冻结住。 “你们还是来了,怎么,就这么念念不忘老子的宝藏么?” 一个黑影慢慢踱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三四个更为高大的背影。 “宝藏并非我们的目的,我们来是为了救你。在这样极凶的风水场中办公,宅主人在十一年内必然暴亡。”冷柯在窗前岿然不懂,宛如不动明王,字字锤心。 “哈哈,用你关心?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们来我的宅子里勘查风水,只是为了寻找宝藏!” “哈,愚蠢的人。我告诉你,你雇佣装修公司想要暴力搜索房间里的暗门所在,一旦破土动工你必定立时重病!” “哼,胡言乱语的神棍。就算是真的,我也愿意。房子是我的,房子里的宝藏也是我的。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觊觎我的财产,还想在老子背后搞小动作,做梦!今天你就在老子这里长眠吧!”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九章 乱战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2714 林程山早就有防备,身边雇佣的竟是些专业的保镖,看这些人的身形架势,可能还有从部队退役下来的士兵。 就在那些打手鱼贯而入的时候,我大致估算过,应该有四个人。刘年虽说正值壮年,但是谁还能指望这个形同枯槁的大学毕业生能派上什么用场呢。如此算计一下,我和冷柯两个人要面对这训练有素的五个打手,同时还要照顾刘年的安全。 如果不是我手头的战术手电,恐怕今晚真要折在这了! 就在林程山语音刚落,我已经先发制人,打开手电筒把强光投向对面。那些人在黑夜里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我,却没料到我会出这么一手,一时间没有防备全被强光闪的爆盲,和瞎子无异。 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眯着眼向着光源处扑过来。 我一个低鞭腿踢向第一个向我冲来的人的小腿胫骨。对手狠话已经撩下,若不全力迎战,恐怕今晚上便性命堪忧。所以这一腿带出了我九分的力道,那个彪形大汉猝不及防,吃了我一记低鞭腿,整个人失去重心,笨拙的摔倒在地。 一击得手,我立刻后退半步,手中的战术强光手电筒在黑夜中甩出刺眼的光鞭,让他们完全莫不清楚我的动向。就这样,第二个直踹正中另一个壮汉的裆部,他痛苦的蹲了下去。 兵贵神速,正当我准备一鼓作气速战速决解决掉剩下的杂兵们的时候,他们却反应了过来,纷纷掏出墨镜戴上。 之所以能瞬间击伤两人,全是仗着手中的手电剥夺了对方的眼线。而现在对方戴上了护目的墨镜,我唯一的优势便消失了,只能实打实的肉搏血战。于是我又把左手别向腰后,准备掏出我的甩棍。 可是就在我还没掏出甩棍迎敌,冷柯已经一个闪身,晃入到战场之中。 糟了,这个精瘦精瘦的男人,能敌得过对面的那三个虎狼之躯吗? 我得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可是我还没上前,先前被我踹倒的保镖又站了起来。一个捂着下体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另一个伤的轻点,已经拿出弹簧刀,脸盘子上也戴上了蛤蟆镜。 这个被我击倒的男人,内心肯定带着愤愤不甘的情绪,这一点从他咬牙切齿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面对这样一个危险分子,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留意旁边冷柯的情形。 千钧一发之间,那把满载着复仇火焰的弹簧刀向我的胸口直刺而来。人在这样的时候在心理上总会本能的设想自己中刀后的后果,这种错误的心理行为对眼前的危险毫无帮助。我还来不及掏出甩棍,左手向上一搭,右手向下一夹,挤住持刀的那只手臂,向身体后方拉去。 感应到我的意图,对方没有顺着我的力向前方倒过来,而是站稳在原地,腰背疾旋,那把刀由刺变成了划,又向回收了去。这一招若我不妥善应对,恐怕我的左手就要随着他的回撤而彻底报废。 好在我反应力也不在此之下,左手已经早就松了开来,堪堪闪过刀锋。我的右手拇指与掌心仍然夹着那支手电,我顺着他向回收的力道,手电猛的向他眼镜砸过去。他没料到我也是个职业警察,能闪过他那阴险的一招,所以对我的这一击显得措手不及,用他的左手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我岂能让他缓过劲,气沉丹田,我周身的气力坠向脚底,踩到他的脚背处免得他后退,幸免于难的左手格挡在胸前以控制住他的刀锋,右手便不要命的猛攻他的要害。让我暗自心惊的是,这一通看似胡追乱打实则步步紧逼的打法却被对方一一化解。 上失下取,无影追中。既然上路吃不进去,只能靠下路取胜。我的右腿已经锁住对方脚面不给他退路,无法再收招踹他下盘,这一瞬间的间隙很有可能让对方钻了空子。可是这时候,我想起冷柯与我模拟对打的时候对付我的一招来。 却见我脚步未动,依然稳稳的锁住对方,可是膝盖却向内微微一收,随即浑身发劲,膝盖旋即又向前一别。这一别正好钳住对方的膝盖,他措手不及,被我的膝盖别住,向内侧弯曲…… 他嚎叫一身,痛苦的跪了下去。刚刚本来就被我踢中胫骨还没缓解的疼痛让我这么一别,这下子他半月板肯定撕裂了。 宜将残勇追穷寇,我向他补了一脚,然后又给方才被我踢中裆部扶着墙还没缓解过来的人也补了一拳头,便拔出甩棍打算回身支援冷柯。 可是我发现我完全多虑了,我回身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冷柯与一个汉子交手。 那个汉子看似完全占据主动权,一拳拳狠狠的揍向冷柯。可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冷柯虽然被动防守,可是总能后发先至。在保镖的拳头打到的时候也射出一拳,贴着那保镖的拳头,打向他的下巴。 这一拳看似随意而出,可是其中大有学问。贴着保镖的手臂,不仅能拨开来人的进攻,同时又能迅猛的撕裂对方的防线击中目标。 果然,那保镖遭了殃,结结实实的吃了冷柯一下。 拳速虽快,但是力道颇轻。不要紧,冷柯又抢身上步,双拳如同机关枪一样交替爆射,一下又一下,招招命中对方的下颚! 我特同情他,真的。 这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失去了意识,一座大山,轰然倒下。 再看地上,冷柯的脚边上还躺着另外两个保镖。 “唉,何必自讨苦吃?”冷柯叹息一声,缓缓的向林程山逼近。 这个男人作威作福惯了,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保镖居然能被两个人赤手空拳的解决。他向后退了两步,不难看出步法中带着的那股无法掩喻的慌乱。 我嘲讽的用腿拨开躺在地上的保镖,和冷柯形成一条口袋,向着林程山慢慢收拢。别的不说,兵战为下心战为上,先在心理上给对方压迫感才是王道。 “你还想说什么,嗯?”我没有好气的跟林程山说。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控告你们!”林程山气急败坏,也不知道刚才颐指气使扬言要我们性命的那个大佬去哪了。 “那随便你好了,如果你还想要找到那些宝藏,我劝你凡事三思后行,用脑袋而不是拳头思考。”冷柯淡淡的回应,掏出兜里的湿巾擦干净手指背的血迹。 说起宝藏,林程山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杀气:“你以为少了你,我就找不到那些宝藏吗?” 我想我有必要插一句话了:“按照你现在寻找宝藏的方法,你不仅无法如愿,说不定还会发生些什么别的不详的事情。兄弟,咱们走吧。” 我没有提冷柯的姓名,是为了防止林程山循着名字再来找麻烦。 “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林程山恶狠狠的恐吓我们,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外强中干。 经历这么一场变故,刘年已经吓瘫在地,他哪见过这些世面。我架着全身瘫软的刘年,和跟着冷柯的身后,向外走去。走到林程山面前的时候,他还向后缩了两步。 回城的车还是那个司机,冷柯已经多给了他不少好处,有这等赚钱的机会他自然不能推却。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回到寝室,已经是凌晨三点。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章 厄运随身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289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事情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更加棘手。 不过这件房子的风水布置的如此凶恶的答案却水落石出。 原来宅主人并非寻常周易爱好者,此人不仅身怀奇门遁甲布局之术,更随身养着小鬼以供驱御。他宅子的山向都是四维卦位,这种宅子得令的时候大富大贵,失令的时候却极容易人财两失。很多暴富的财主的阳宅大多是此山向,所谓“富不过三代”的说法便由此而来。 大方位是纯阳刚烈的四维卦位,但是房间内部的布局却是极阴的聚灵格局。兼之大门外对着两条线,分别是公路与山峦两道,形成漏斗的样子。而漏斗的远处就是那片极为不详的养尸地——如此这般,那些无处可去的恶鬼便会顺着漏斗漏入宅中! “四灵山诀有云,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此宅子四灵失调,特别是前方不仅没有朱雀,反而还遥遥对着养尸地。这么明显的恶地却还要执意建宅,只能说明一点,是宅主人故意的。”那夜在出租车上,冷柯坐在我旁边,小声的耳语。 “他为什么故意这样,一般人的阳宅选局布局,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旺财添丁吗?” “哈哈,非也非也。九华山上六年前新建庙宇,坐落在后天九宫位中的巽位,正是丁财两失之位。但是庙中主持的回答却妙语连珠,若是丁财两得,那还怎么做和尚?我想林翰学如此布局,也是故意聚灵以养其小鬼。如此说来,此人所用的奇门恐怕也是鬼禽孤虚术。” “鬼禽孤虚?” “没有错。玄心湖一役,你以为真相大白了吗,我们所看到的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而已!仍然有很多难以解释的问题,我想,答案应该就在这鬼禽孤虚奇门上!” 那夜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因为冷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疲倦的陷入到座位里,望着窗外深思。 下了车以后,我们就分别了。刘年被冷柯带回他自己的家里,而我径自回到我那小小的寝室中。 躺在床上以后,外面的弦月微光撒了进来。我看着外面的新月,想着这两天所经历的一切。想着想着,竟然越来越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而起,躺坐在床头打开笔记本,在这恬淡的月光里把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记了下来。 冷柯过去在给我算命批八字的时候,曾给我说过,金多之人,必定燥热刚毅,容易折断。这样的人需要把多出来的金化解掉。金生水,而水正是代表警察的职业。 而火克金,火为虚无之物,代表信息,也代表着文书。当时冷柯建议我,在我晚上失眠的时候,可以写一写日记,写字时的火气能够有效缓解体内充溢而出的金之燥气。 他说的没错,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内心特别的平静。可是我就在思考,难道我们的命运,我们的生老病死,完全都不被我们自己掌握吗?我们所从事的人生道路,甚至平日的一言一行都被命中的五行喜忌所主宰。我们的吉凶祸福也被命运和环境所左右着……我命由天不由我? 这么想着想着,我渐渐的钻到了牛角尖里。一时间,一种绝望的情绪让我极为烦躁,仿佛被牛皮绳绑着悬挂着热锅上熏撩一样痛苦。我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脑袋里空空的。 其实这个时候,还有很多别的问题更值得让我困扰。比如悬在我们头上的那柄法律的利剑,若林程山打定主意要控告我们非法入室,我和冷柯也够喝一壶的了。不过这些问题,我当时倒是没有考虑过。 翌日,仍如往常一样,按时起床穿衣洗漱上班。 可是过去的我,却并没有偏头疼的症状。现在我的太阳穴随着心跳的节奏,微微的颤动着,那种疼痛虽然很轻微,可是却让人极不舒服。而且大脑附近的不适往往使人有眩晕感。 这种难受的感觉如影随形,我知道刘妍寒假在家也没事,所以拖她给我买瓶阿司匹林。 挂了电话以后,坐在办公室里,我忽然想起冷柯劝告刘年的那句话来——药物没有用,因为药治不了风水。 我过去从来没有过这种无缘无故的偏头痛,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在小白楼进入供奉着小鬼神像的办公室以后,惩罚来的便这么立竿见影。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我那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已经在寝室里等着我了,她有我的房间钥匙。与阿司匹林一起带来的是她亲手为我做的鸡汤,在保温饭盒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现在会做汤的大学生其实真的不多了,我仿佛捡到了宝贝:“你来多久了啊,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盘腿坐着床上的她穿着紫色的羽绒马甲,纤细苗条的双腿被levi's牛仔裤修饰的愈加动人。看见我归来,她像小鸟一样的扑到我怀里,可怜兮兮的说:“我不想打扰你上班啦。马克叔叔,看我给你做的百味鸡,里面还放了人参和枸杞的,快去尝尝呗。” 我还没坐下开吃,寝室没上锁的门却猛地被人推开了。这种唐突的变故让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冷柯。 冷柯还是穿着那件长到膝盖的呢子大衣,乱蓬蓬的头发盖住他的耳朵。但是这身邋遢的装扮不仅不会让他看起来像犀利哥那般,反而有一种随意而生随意所欲的恣肆感。 “刘妍,你也在啊。”冷柯在刘妍身上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匆忙给她打个招呼后,便径直向我走来。 他光临我的寓所,这种事可不常发生。所以理所当然的我会联想到肯定是刘年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来了,刘年呢,他没事吧?” 冷柯摇摇头,看到鸡汤以后,他鼻翼两侧的法令线稍微紧绷了一下——这在微表情中代表厌恶。 不过这种微表情往往一瞬即使,恢复镇定以后,冷柯说:“没有,刘年还是老样子。这次出事的是我们?” 他这么一说,我便更肯定我头疼的缘由是来自小楼了。 “楼中五黄鬼位供奉的小鬼神像已经被我破坏,楼主所养的小鬼也被我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本来我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可是我想不到……原来昨晚上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个引子。” “引子?” “对,看似聚魂的风水已经被我破解,可是大门外遥遥相对的养尸坟地还在。这些都不重要,我怀疑在小楼里,还布置着一个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暗阵。” 这听得我一头雾水,虽然我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明白这些肯定不是好事。 “说白了,我们破解的小鬼神像完全是个诱饵,是个陷阱。现在,我们就这么后知后觉的掉到了陷阱里去了!” 我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还没说话,刘妍却在一旁忽然插话:“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刘年的事情可以解决吗,怎么还把你们也搭进去了。” “当时我还没料到,白楼的楼主在设聚魂阵的时候居然连日后破阵的人也一并算计了!就好像性格刚烈的诡蛇,锱铢必较——谁破我阵法,我要谁性命!”冷柯点上一根烟,这个有碍身体健康的举动经常伴随着他的推理一并出现:“这个暗阵若有若无,以致于我都没有料到它的存在。它会激发人的命局,使得人本身偏旺的某一行会变得更加旺盛。” “什么意思?”问这一句话的是刘妍,因为跟随冷柯这么久,他说的这些话我基本上都听得懂,只有刘妍这个好奇心旺盛的丫头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万物皆可以分为两性五类,两性为阴阳,五类为金水木火土。而人的命局十分复杂,四柱中各有喜忌。但是总的来说,也具有五行的属性,有的人属金,有的人属木。比如马克和我。金极易折,马克命局中的金气被阵法一激发,现在更加旺盛。这样他体内的五行流注就会失调,便会生病。不信你看看他的舌苔,定然有诸多的黄色舌苔,这便是肝木被他命中的金气杀化导致的。” 让他这么一说,我的头又有些不舒服了。我按了按太阳穴,便把在我的推测结果也一并报了出来:“冷柯五行为木,被阵法激发催化以后,体内的土行必定也受到影响。土为胃,表现为毫无食欲,面色蜡黄。所以这也便是为什么你一进来看到鸡汤便露出厌恶表情的缘故。哈哈,想不到我们俩都中招了。” 我不管冷柯的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的低下头开始拿起勺子喝汤。胃难受的又不是我,该吃还得吃,有什么事等吃完了再解决也不迟。 “靠,你还真是吃货!”冷柯对我做出个鄙视的表情。 “我对象给我做的,就是吃不下也得吃。”我对刘妍投去一个顺从的表情,博得她一阵得意的浅笑。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一章 己土之位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145 林程海在常人眼中是个极为高傲的人,那种高傲源自于他自父亲那里继承得来的大笔钱财。这是个正比例系数,钱财越多,高傲也就越多。 所以能见到这个自矜的人像孩子一样兴冲冲的跑过来,那简直比看到猪上树还稀奇。 他在我们面前欢呼雀跃的时候,我正和冷柯与刘年在餐馆里吃午饭。他拽过来一把椅子,胡乱的往上面一座,便拿出来一个圆形的木盘,轻轻的放在冷柯的面前。 “我想起来了,父亲在给我的遗产中还有一个这样的木盘。我一点也搞不懂这个木盘是做什么的。不过今天无意中翻出来,猛的意识到这个很可能跟白楼里的那个宝藏有关。你看这上面写的这些天干地支,看起来不是很不同寻常吗?” 冷柯的胃口并没有恢复,只是端着果汁浅啜着。听到林程海这么说,他把放下杯子接过圆盘看了起来。而我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尊圆盘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造的,外形很像罗盘,也是一圈一圈的刻着字。唯一不同的是中间并没有磁针。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互根互生黑白相依的太极两仪图。在两仪图的外围刻画着八卦,再外围则刻着子午卯酉等十二地支。 在子午卯酉的外围,却还有一层字眼。那只是一个字,己,就在上一层的那个“亥”字的下面。 冷柯皱起了眉头。 他也不管我们,只是自顾的向餐馆的服务员要来一支笔,在饭桌上的餐巾纸上划出两横两竖。这两横两竖勾画出九个方格子。冷柯依次把木盘中的字样写在这九个方格之中。 边说还一边解释:“这个圆盘中的元素可以分别纳入九宫之中。前两层有可以解释。第一层是八卦,描述的是地理方位,第二层是地支,描述的是时空流转。可是在第三层的那个己是什么意思呢……” 接着,他也开始兴高采烈起来,就像刚刚急不可耐的冲进来的林程海一样。 “我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时空密码盘!最里面的两层分别定位了时间和空间,形成一个经纬坐标。而最外盘的这个‘已’,便正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 如此这般,最外面那个奇怪的“己”在盘中便对应上了“亥”和“乾”。 我对周易一知半解,完全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而林程海就更别提了,他比我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己为十天干之一,五行为阴土。它在周易中是秽土的符号,比如垃圾堆、蛇、嘴巴、绳索……你们看这个周易密码盘,看似是一堆文字组成,可是在我眼中如同一副地图那般明白无误!” “那这个标注着己的方位便是‘藏宝图’中的宝藏所在地咯!究竟在哪里?” “己为秽土,你忘了我们在去小白楼的时候,路边经过那片让人不寒而栗的极恶之地了吗?” “你说的就是那块养尸地吗!?”听到冷柯的话,我极为震惊,筷子都差点儿掉在桌上。 “不错,而且如果你站在小白楼的屋顶,拿着这个圆盘就着北斗七星对好方位以后,那己的方向绝对冲着那片养尸地。” 听我和冷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这半天,林程海也耐不住了:“哈哈,这么重要的东西,老爷子独独传给了我,看来这笔宝藏是他注定要送给我的了!” 我看了看冷柯,他并无心说破林程山身上佩戴的护身符也是老爷子送的。那老头能布下如此天罗地网的大局,行事泼辣刁钻,怎么可能连最起码的公平都不给自己仅存的两个儿子呢。不过冷柯没说,我也不打算多废话,反正本来就对这个孤傲的人没有太多好感。 林程海不住的摸着这黑漆漆的木盘,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激动。 不过我确实很不想去那个阴森森的墓地:“咱们非要去那里探险吗,那刘年怎么办?” 我想财物俱都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但是刘年的性命却只有一次,再不争分夺秒寻找凶手,将来蛊发,就是大罗神仙燃灯借寿也是白搭了! 冷柯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夹菜,偶尔把目光投向林程海,我看得出他这种漫不经心乃是悉心伪装。 就这么胡乱塞了些吃的,林程海一宝在手,也无心这里久待,只是商定了启程去养尸地勘探的时间便匆匆离去。那道跳跃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以后,冷柯才缓缓道:“凶手并非林程海的手下。” 原来,自从林程海现身以后,冷柯就一直怀疑这人身后有异士相助。那人极可能就是下蛊的元凶。可是随着周忠良的殉命,这种念头渐渐的在他的心中变小了,直至刚才,这种念头才全部打消。 “我其实等的就是你的那句话,可是刚才林程海听到刘年的事情的时候,丝毫没有应激反应。我想这元凶应该和他无关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此说来,小楼中还有第三方势力。那下蛊之人,也是奔着宝藏去的!” 我叹息一声,毫无继续大快朵颐的心情。就为了那些宝藏,就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不惜身家性命也要收入囊中。他们不择手段,令一个个无辜的人卷入其中,真是让人感叹。 事情有了巨大转机,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不能在请假了,所以去勘探的时间只能定在下班以后。当天下午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警局的时候,林程海早早的就开了车在警局门外等着,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矮小却结实有力的保镖。在我的眼里,他那因为欲望而扭曲着脸宛如恶魔般狰狞。 比起这个人,我宁可面对那夜林宅窗外在树荫下的那个黑影。 后车窗的窗内,拉下来一条缝,一个烟头伸了出来,向外扬了扬烟灰。车窗继续落下,冷柯那张清秀的脸慢慢的显现完整。 “走吧,马克。我的朋友明天早上便可以到寒城,我相信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解决刘年身上的蛊,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还能拒绝么。 我和冷柯坐在后排,那个保镖现在正开着车。林程海在前位一再的催促司机要快点,于是公路上多了一个左突右撞的无翼飞机。很快速度就飚到了六十多脉。多亏得这里是郊外的小公路,不然光罚单就够这个讨厌鬼好受的了! 平时一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半小时便到了。 我揉揉太阳穴,头没来由的一阵疼痛。推开车门,我一脚踏上了这片诡异的土地…… 这次冷柯还是带着他的那个大包,不过他嫌背着累,已经丢给那个像举重选手的保镖拎着。他嘱咐我们不要乱动,便自己率先进入养尸地。 我用脚尖戳戳这地面,土质松散,土色微红。这便是传说中的养尸地了。 也不只是错觉还是怎样,就在冷柯一踏入养尸地墓阵的瞬间,天空忽然黯淡了下去。一大片浓厚的乌云,夹杂着诡异的气息从天空的远方遮天蔽日的飘来。 从外应预测学的角度来讲,这不是个好兆头。 冷柯左手安举罗盘,右手掐诀,一步步的绕着养尸地坟冢来回踱着步。他着看似随意的走位,实则大藏玄机。 他先是走向坟冢中间,将罗盘放在坟堆之上,然后向坟地的西南走去。走了百八十步旋即止步不前,又走向西方,又走了百八十步。接下来,他又分别走遍了养尸地的东北、南、北、西南、东、东南这六个方向。 正好把坟冢逛了个遍。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坟冢的中央,拿起那个罗盘,对在阵外的我们示意已经可以进来了。 “方才那是阴阳天罡步,根据洛书阴阳奇偶变化之理所衍生出来的道家步法。整个养尸地已经被我勘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危险……”冷柯半蹲在地上,拖着那方形的罗盘,看了看忽然变化的天空:“……起码暂时目前说来是没有危险。” 林程海在坟地周围晃了晃,便撇下那个保镖贴了过来。这个利益至上的男人为富不仁凶残成性,为了金钱对这些埋葬在养尸地中的尸骸没有一丁点的忌惮:“我说哥们,你不说这地方有惊喜吗。你给我解释下,什么叫惊喜?” 冷柯撑着腿慢慢站直了身子,仰头看了看天空,越来越黑了。 “别着急,好戏才刚开始。我们现在应该找一个墓,一个只有在亥时才会出现的墓!”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二章 步步惊心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359 不得不说冷柯的这个主意很疯狂。 因为在密码盘中,己土墓位对应的地支是“亥”,所以我们所有人便都要在这儿等到亥时! 我和林程海坐在他的那辆捷达车的后座,肯着提前带好的方便米饭充饥。窗外的养尸墓阵中,冷柯依然坐在全阵的中央,手里端着罗盘,入魔般的看着天上的星斗一点点变幻交叠。而陪在他旁边的保镖正一脸纠结的跺着脚取暖呢。要不是林程山下了命令,恐怕这汉子早就跑回车跟我们一起吃盒饭了。 “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林程海吃完盒饭,随手扔到窗外,点上根烟问我。 “机缘巧合,有空再说吧。”我对他随手乱扔生活垃圾的作风很反感,能不跟他对话就不跟他对话。 “哈,你口风倒是紧。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屁来。”他悠闲的打开收音机,把车座靠背角度调大,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收音机里还是一阵毫无规律的噪音。 吱吱啦啦,吱吱啦啦。 林程海换来换去,几个台都是这样。 耳边听着这奇奇怪怪的噪音,前面的灯光下一座座孤坟冰冷的耸立着。这样的情景,让我前所未有的冷静,不知怎的我的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一句话来形容这种冷静——“像死人一样的”。 “破郊区连个信号都不好……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愚昧无知的村民把墓埋在这地方。”林程海锤了收音机好几拳,气恼的就要把这个铁盒子关闭,却被我连声阻止了。 “嘘嘘!你听,什么声音!”我拉住前面林程海的袖子,指着收音机低喝道。 “……”林程海听到收音机里面那非同寻常的声音以后,整个人愣住了。 这样我更能确定我听到的不是幻觉了。 那声音空灵无物,仿佛从古井的深处沿着凹凸不平的井壁慢慢的反射一般。是一个女人吃吃的笑声! 就在这时候,窗外冷柯忽然点亮了锂电子大灯,以他为圆心,周围的一切都亮如白昼。 “到九点半了,已经是亥时了!”我打开车门,率先跳下车,向冷柯走过去。 月亮在天上,被乌云遮了一半。 松软的土地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冷柯……”我走进冷柯,看到他胸有成竹的脸以后,心瞬间又回到了肚子里。 冷柯笑了:“很好,我找到那个坟堆了。马克,从林程山车上把铲子拿出来,我让他准备了几把以便应急,现在正是好时候!” 几分钟后,我和林程海以及那个苦力保镖每个人都拿了一个国产的工兵铲,唯命是从的看着冷柯。无疑,现在这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对我们这个团队都至关重要。 就在我们等着他的指示的时候,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挪揄的笑了笑,接着就关上了那扇大灯。周围回归了本该有的黑暗,在眼睛适应了以后,却看到周围有一点不一样的光芒。 光源来自于旁边的一座坟冢,坟包处有几道细微到察觉不出的裂缝,那些光就是从这些裂缝中发出来的。 “有光,靠,真神了诶!”林程海欢呼起来,可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没有人被他带动。 “线索就在坟中,动手吧兄弟们。”冷柯对林程山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后退两步没事人似的打算看好戏了。 在黑夜里我看不请林程海的表情,但我猜得出他的尴尬——活该! 想爬过一座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帽子扔过去。挖土也一样,如果里面埋着宝藏的话。林程海二话不说,弯下腰就开始抡起手中的小铲子来。那魁梧有力的保镖看老板都动手了,自己也不忍心在旁边瞅着,也跟着挖了起来。而我和冷柯则笑着给他们打着灯,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把这个土包渐渐地夷为平地。 准确的说,是夷为一个洞。 洞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棺木,只有一个很小的小灯泡,灯泡的电源埋到了更深的土下面。也许下面有个蓄电池。这个灯泡在当初埋下去的作用就是在每天的夜里九点半准时亮起来,以便将来循着线索找来的人不至于无迹可寻。 冷柯拿出一根蜡烛,系在绳子上,慢慢的垂入洞中。蜡烛的火源深入幽深灰暗的洞穴,却没有熄灭。 “林程海,你先下去吧,慢点儿。要是觉得浑身乏力便立刻退出来,不要逞能!”冷柯还是站在原地,让蹲坐在洞外气喘吁吁的富家公子先进去探路。后者却对保镖做出个表情,保镖便可怜兮兮的拿着手电先下去探险了。 林程海紧跟其后,然后是我。万一他们真在下面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冷柯在进洞的时候,我看见他在洞口插了一支花。 “你这是干什么?”我小声问冷柯,有意没让在前面探路的那俩人听到。 “你就装作不知道就行,有好戏看。”冷柯的声音比我更小。 就是这样,我们四个大男人,一点点踏进午夜时分这个在郊区被发现的奇怪的地洞。外面的阴风呼啸而过,早就枯黄的落叶被风卷落在坟地上…… 越往前走越黑暗,只有在假坟包的里面一层才藏着灯泡,可是到了这儿已经完全是黑暗一片了。最前面的保镖打开手电,小心翼翼的向前踱着步。我跟在后面,却觉得处在探险队伍最后的冷柯更为紧张。 本来洞口是越来越窄,地面也越来越崎岖不平,到后来我们似乎都只能贴着墙壁走。就在我们以为已经没有路即将掉头回转的时候,却豁然开朗,一座偌大的空室出现了。 这个空室大概几米见方,有大半人高,所以我们在这里仍然不能直起身子。空室的周围是木方结构,起着承重支撑的作用。 “还有两个洞穴,这是个分岔路……”林程海从来没做出过这么疯狂的行动——钻入到大地的深处,虽然这里可能埋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就像个好奇的孩子用手电照着其中一个洞口,向里面微微的探望着,又怕进的太深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似的。 我用刀子在来的洞口前刻上一个记号:“三岔口,要是我们在里面迷路了,会通向哪里呢?” “地狱深处。”冷柯目光犀利如铁,指示着其中一间洞口,便一马当先自己钻了进去:“那个保镖留在原地等我们,一定要千万当心!” 土道里一股泥土腥臭的味道,我紧紧的跟在冷柯的旁边,问道:“刚刚那个空室是干嘛的,我怎么觉得那儿不对劲呢。” “那空室的上方是一处坟墓……”冷柯饶有深意的回答,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行走着:“在地面上绕过整片墓地的时候,就用步数丈量过这片养尸地。在刚刚空室的那段距离处,正好是一座坟。” 我缩了缩脖子,一阵恶寒。靠,想不到就在刚在我们的头上就躺着一具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尸骸,而我们还若无其事的谈着话……想想当时还有一滴冷冷黏黏的液体从上壁滴下来落在我鼻尖上,估计就是从尸体上…… 呕! 不过按照这种逻辑推算下去的话,每次这地下的通道遇到一做坟,都要建一个空室。 “这养尸地再凶,也不如这地下通道凶。”冷柯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和我今天下午日落前第一次入阵的路线一样,这通道联通的方式也是按照罡步的形式设定的。这样可以凝聚放大养尸地的凶力,导致坟墓的家人时时刻刻被墓冢中的怨气所侵扰!而林家宅也正是通过漏斗水口形将这些阴秽的东西引过去在宅中布阵的。咱们身上所中的五行巨阵便是由这里起始!” “难道我们就任由自己的身体被这片地影响吗?”我想起自己的头疼,竟然全都是由这片地引起的,心中的恐惧又多了一分。 “当然不能,我这次来一为寻宝,二则为了破了这阴毒的五行巨阵!不过还有其三……这其三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哈哈哈!” 整个通道回荡着他忽然发出的大笑,我一阵无语。 路面开始更加难走,时不时还能被石头膈着脚。走着走着我竟然开始感觉到累,就和跑了几千米一样,我不得不扶着墙面开始走。 指尖一触到前面,不禁打了个寒噤,好冷。而且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咋了,脑袋又疼了?”感觉到队伍的速度变慢,冷柯回过头来向我这里询问。 “嗯……不要紧,还能走。”我吃力的抬起头,看见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我想他情况也乐观不到哪里去。 “找到阵眼松了阵气,这一股邪气就会减轻许多,到时候再休息不也不迟。走吧,我扶着你!”冷柯说完便把我扶起来,感受到他结实的臂膀后,我的脑袋忽然好多了。 就在这种糟糕的情绪中,我们一直在黑暗中艰苦的摸索着,直到那尊石像的出现。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三章 地室陶象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049 冷柯把手电递给我,径自走向石像,可是他手指还没触摸到石像,却忽然身体一偏,向后退了三步。 “哼,真沉得住气,现在才出手?”冷柯退到我和林程山之间,冷冷的对着空洞的黑暗说。我闻言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手电找过去。 黑漆漆的甬道里空无一物。 “别照了……”冷柯压低声音对我说:“是暗器,从很远的地方发射过来的暗器。她不会在射出暗器后仍在原地等着我们。” 那时候的冷柯口中只说出一个ta,当时我并不知是男他还是女她,而我也并没有多想,仍是用手电向冷柯说话的方向照着。 冷柯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方向,向我伸出手,里面攥着两把细细的梨花针:“暗器手感滑腻,上面绝对是淬着蛊毒,见血封喉。阴毒的家伙,作案手法与蛊害刘年的那人如出一辙,可见是一个人。” 林程山虽说自小养尊处优,但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却强自镇定,躲到一块突起的土墙后面向飞针射来的方向张望着,却未见慌乱。我看着他毫无惧色的样子,不禁开始有些佩服他了。 同样,我也抽出自己的甩棍,似乎一场大战必不可免了。 “马克,这种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退到林程山身边,千万小心飞针。那玩意穿不透你身上的冲锋服,你只需要小心提防裸露在外的皮肤。” 说完,寒光一闪,我还没反应过来,冷柯已从后腰抽出短柄飞刀,疾速劲射而去。只听的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柄飞刀深深的插入土墙之中。 好一招敲山震虎,你用飞针见血封喉,我用飞刀入木三分! 我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冷柯两个晃身,倏得窜入甬道。而甬道之中却闪出来一个纤细的人影来。 看那身形,居然是个女人! 冷柯哪管她是男是女,只是摊手猛冲。那女子腰肢纤软,一个转身旋风踢击向冷柯,却被冷柯用耕栏手化解,变招就要擒摔对方。而对方反应也出奇的快,见旋风踢不凑效,居然飞速向后仰过去,在空中甩出一个后手翻,借助后翻的力量抽回攻击腿,否则就要被冷柯拿稳擒摔了。 “好帅气,看你哥们那架势跟电影里叶问很像啊,是不是用咏春的?”林程海缩在我旁边躲着,见到冷柯的身手不禁大喜过望。 “好像是吧,我又不研究传统武术,我一个警察……”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二人打斗,反而觉得就美感来说还是那姑娘打的漂亮……当然,漂亮不能当饭吃,特别的打起架来绝对不能考虑美感。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个观众而已,战场属于冷柯。 那女子身形飘忽不定,几次出奇招佯攻,却被冷柯后发制人一一化解。几番交手下来之后,可能自感不敌冷柯,便投出几只飞针,复又隐回到黑漆漆的甬道中去了。 冷柯尽全力接针,等到回过神来,对方已然逃匿无踪。不禁气的骂了一声,把我和林程海二人唤了出来。 “狡猾的玩意,居然跑了。我一定会抓住他为刘年解蛊!”冷柯恶狠狠的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啐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林程海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略微踌躇一下,他便弱弱的开口问冷柯:“你说的刘年,就是那次晚上冷柯做法给驱蛊的那个保安?那人我见过,小伙子人挺实在,可惜了……” “正是他,你没事问这个干嘛。”我白了他一眼,啥忙都帮不上还尽是废话。 他做出悲痛的神色:“在父亲生前的时候,除了我和林程海的生母外,还有过一个情人。据说那女人是个苗女,名字叫苗曦臻,一直深爱着我父亲。却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两人就那么无疾而终了。我想一定是那个怀恨在心的苗人加害了刘年!” 我嗤之以鼻:“切,你父亲的情妇若是活到现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闪转腾挪的在地道里跟我们抢宝。是不是你编的啊,你没事白话这些作甚?” “很有可能是那苗女的后代吗!”感到脸上挂不住了,林程海连忙解释,却换来冷柯的一阵同意。 “没有错,苗家世代传承的方术除了苗疆医术之外,还有蛊术。而一般这下蛊则更是秘而不宣,就是传授也是传女不传男。我想那人就算不是苗曦臻本人,也肯定与苗曦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哎……随她去吧!” 冷柯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功课。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摆弄着那尊雕像。 这雕像从成色看上去像是陶制的,雕像底座的一半还埋在土里。这是个什么东西呢……好像是一个鸡头人身的雕像。 “鸡头人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算了,搞清楚这东西是啥毫无用处,我们只需要知道这玩意的作用就行了!”冷柯俏皮的耸耸肩:“我们再向前走吧,等我把这个地道全走一遍,应该也就知道这个阵法的原理了。走着!” 于是我们带着刚才偶遇敌袭未定的惊魂,继续循着手电那明亮的光芒向着黑暗的更深处慢慢的挺进。 “阿明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直守在第一间空室里……”在我们走出几十步了以后,林程海才想起自己的保镖还孤身一人在外面守着。我侧眼瞅瞅他,还算这人有良心。 冷柯头也不回继续走:“放心吧,那女人的目标是宝藏和我们,跟那个保镖无冤无仇,应该不会下死手。而且通道中声音能穿很远,冒着保镖出声被我们发现的危险去除掉一个毫无威胁的人,应该不是那女人的作风。” 我看看冷柯坚定的步伐,说老实话,那一刻我的内心有点恍然。 第一次遇到冷柯,他就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我猜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历的那场灾难,在幼时的冷柯心中播下了冷酷的种子。他认为人生老病死皆有定数,有些人的死亡是命中注定,若是叛逆天意救他过来,反而却会造成更多的人悲剧。所以在他的哲学里,袖手旁观绝对比拔刀相助来的仁慈。 正是这样的他,在入地穴之前偷偷在入口处插花,来检测跟踪我们的人是跟着我们从入口处来,还是早就探知了这片区域从而从别处潜入。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一种保险和博弈。赌注自然就是我们一行人和刘年的生命! 虽然一切都仍旧在他掌握之中,可是我仍为他在生死面前的冷漠感到心悸!这是我的伙伴吗?一个为了团队制定最优化行动方案,却忽略团队协作与信任的人,真是我那个出生入死的伙伴吗? 虽说从理智上来讲他没有做错,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 仍在胡思乱想之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下一个空室。仍旧是几米见方的一个空间,仍旧是两个洞口。 “第二间空室,再向前走可能还是一个埋着陶象的小洞。我似乎明白了……你们两人留着,要全线戒备刚才的那个女人,我自己一人进去!” 说完也不等我们发表意见,他就已经掏出手电自己跑了进去。 在这黑暗中,我们似乎失去了时间的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冷柯去的方向通道里传出来一阵打斗声。随即还传来冷柯呼叫的声音:“外面的人快来帮忙,快!” 林程山果断拔腿冲了过去,自己的哥们遇难,我怎能不冲在第一线?于是我也紧随着林程海掏出甩棍跑了过去。 只听得破空之声,一个黑影向我们撞来。林程海这富二代毫不懈怠,立刻用手电戳过去。那手电并不是单纯的手电,是从美国进口的海军战术警棍,带有电击的功能。啪啪两声,黑影已经被电棍戳到。 这电棍暂且不说功率如何,就是光听声音都让我浑身一震。可是那黑影的身体条件超乎常人,被电棍一击只是抽搐一下,然后迅速做出反应回身用手刀砍过。林程海脖颈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记,整个人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而同一时间,拿着甩棍的我也冲了上去。那黑影见我已经杀到,双手向我一挥。我心下大叫不好,恐有暗器,便向两旁一闪。而就逮着这倏忽的功夫,那黑影便钻到旁边的通道,遁入黑暗中去了。 不用说,肯定是追不上了。 一瞥眼瞅到瘫软在地上的林程山,忽然心咯噔一跳。坏了,冷柯! 我也不管林程海,跑向空室的深处。仍是一尊雕像,不过已经不是鸡头人身,而是兔头人身。 而冷柯则趴在雕像的旁边昏了过去,我试着推搡他,可是他就跟死了一样一点反应没有。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四章 多情丽人无情蛊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197 团队的领导者已经不在,此地更是危险重重,不宜久留。 林程海的保镖阿明果然无恙,见我背着冷柯出来他大吃一惊。我想那女子已经被林程山重伤,应该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便让阿明背着冷柯回车上,我和林程山二人继续在地穴中探索。 果然一路再也没有遇到明面上的危险。 这地穴就像蚂蚁洞一样四通八达,不过走在其中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迷路。虽然通道不同,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那几条甬道总是通向那几个空室。在那几个空室中,又相继发现了几尊陶象。 底座和人身都一模一样,不过却都是兽首,十二生肖,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冷柯不在,我就要担负起勘查的义务。我用随身带着的纸笔画好地下通道的走向以及每一座空室的大概位置,并且标注好每个陶象的位置,便与林程山原路返回墓穴之外。 在回城区的路上,林程海看我一脸黑眼圈,冷柯也为宝藏的事儿被那歹毒女子所害现在仍昏迷不醒。我估计他很是过意不去,便主动提出要跟我的领导谈谈,在工作上不要给我太大压力。 “我跟你们公安局林局长有点交情,我跟他谈谈。你明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照顾下冷柯吧……”林程海一脸歉意的说。 我内心一暖,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我就把脸扭向冷柯,他正沉静的睡着,似乎梦境很甜,在其中流连忘返的他不忍醒来。 冷柯,你这是怎么了? 旋即他的手机就在这个好巧不巧的时候忽然铃声大作起来。来电显示没有预存姓名,接起来一听,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那头传来这个声音。 这一瞬,我脑中闪过好几个假设和疑问。这个人主动打给冷柯,接通后却主动询问我是谁,该如何回答? 要撒谎吗,随意乱扯一个人名,然后说对方打错了? “你找谁?”停顿了几秒,我最终还是没有按照刚刚构想好的那样去撒谎,因为这并非我所长。 “哦,原来你还真不是冷柯。哈,那小子是不是出意外了?我明天中午到他家,你可别忘了替我开门啊。” “什么意思,什么叫原来我还不是冷柯?”我一头雾水。 “冷柯几个小时前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去探一个墓穴,极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我估摸着都这会儿了就算是盗秦始皇的大墓都该完事了,所以便打个电话问问平安,想不到他果然……” “你到底是谁啊?”我的疑惑更甚了。 “我叫公羊易,冷柯的一个朋友。他还嘱咐我,如果他遇到危险,一定要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他朋友马克。我想那个叫马克的人就是你吧?冷柯现在不接电话,一定是失去意识了,能让他把无知无觉的自己托付出来的人,想必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冷柯,他真拿我当过命的兄弟,想想刚才在地穴中我还那么怀疑冷柯,不禁羞愧难当。 “什么话……”我噎呜道。 “每天的早上八点给中蛊的刘年喝符水,就是神龛前的那一碗。还有按时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好好的等着他苏醒,然后履行当初打赌打输的诺言!” 我静静的看着他虚弱的脸庞,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鼻翼微酸,我却佯装笑意。 “好,我明天在冷柯家等你,你能把他救醒的对不对!?……唔,那我就放心了。哦对了……你可知道一个叫苗曦臻的下蛊高手吗?” 我想到那残暴的凶手既然与苗曦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调查的时候便应当从此人入手。中国虽然人多,可是能人就那么几个,说起来,他们彼此之间应该有所了解才对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一改方才嬉皮的语调,缓缓道:“我知道有个苗人,苗名叫卯日曦臻,不会和你说的是同一人吧?” “苗人?说不定就是她吧。你了解她?跟我说说她的事情呗!” 公羊不说沉默了好一会儿,看样子是在回想什么,要不就是在思想斗争,思考着是要说还是不说。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将那苗女卯日曦臻的故事娓娓道来。随着公羊易在电话里那不疾不徐的讲述,这个苗族女子的故事在我的眼前渐渐丰满起来…… 寻常的苗族人家原本都没有本族的姓氏,多年以来都是以汉族的名字代替。卯姓来源于苗族的一个大家族,地处滇西之远,不常与外通人烟。 卯木曦臻出生在杨柳繁花的初夏,当时的山寨专门为这个精灵的出生举行了一场篝火宴会。虽然时隔年代久远,但是随着公羊不说的讲述,我的眼前似乎闪现着那夜山寨集会中烤羊的火光,依稀还闻到那令人向往的肉香。 转眼间,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便长成了婀娜动动人的姑娘。就在这如花似玉的十四岁,她的阿妈便用红豆在她的耳垂处搓揉,等耳朵麻木以后,用银针穿了过去,给她打上了每个苗族女子都要有的耳洞。 “你是大人了,可以跟着寨子里的人一起去迎宾了。”阿妈慈爱的对曦臻说。 那时候刚赶上改革开放,来寨子里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十四岁的曦臻戴上银耳环,穿上五颜六色的华服,坐在弯弯的树脖子上吹着芦笙。那歌声让每个来寨子里参观的客人都驻足,争着要看看这段旋律是何等的女子才能吹奏的出来。 当他们看到曦臻之后,都呆在原地,噤若寒蝉。生怕有一丝的响动,惊走了这在树上逗留的精灵。 树上的伊人停下吹奏,一低头,银环脆响,荡漾了多少人的心笙。 而正是这一低头,她那十四年未曾动过的心思让她面红耳赤。 “阿嚒,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今天我见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伙子,心脏就跳的好快,就像要从胸脯里跳出来一样啊~”曦臻坐在木马扎上,她的阿妈帮她解下银冠。 “傻丫头,你有心上人啦。”阿妈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曦臻的银耳环也拆下来。 “呃……”曦臻脸红到了脖子根。 看到自己女儿这样,阿妈叹息的摇了摇头,她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包药粉,塞到曦臻的怀里:“丫头,这是我娘家世代相传的宝贝,收好它。来,现在我来教你怎么用……” 当天晚上,曦臻一个人偷偷的钻到了那个小伙子的帐篷里…… 那是一个旖旎的故事,不消我过多赘述,各位都能猜得到。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分离的时刻。客人们在各自的帐篷里收拾行李和照片,就打算带着这几天的美好回忆离开。 而那个小伙子的帐篷里,曦臻泪眼婆娑。 “翰学,你以后会回来的,你答应我的。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天真的曦臻眼角带着泪光。 那个小伙子便是林翰学:“很快,不会超过半年!你只要好好的等我半年,我就能把你接回城市去了!” 曦臻擦干眼泪,笑着点点头。 其实这时候的她早就按照阿妈的嘱咐,给林翰学下了情蛊。若对方半年未归,没有及时的喂蛊,那么蛊虫便会在他的内脏深处慢慢的复苏,一点一点的蚀骨穿心…… 这一点,她没有告诉他。她相信这个谎应该可以隐瞒一辈子,因为他不会骗她。 可是谁知,他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掐指算算,已经距离林翰学离开卯家寨子四个月了。卯木曦臻在阿妈的怀里痛哭失声。 “阿麽,我要去找他。” “傻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再也不回来,就会蛊发身亡吧。我不想让他那样痛苦,我要去救他!” 阿妈没有说话。她知道,这种事儿阿公和寨子里的长老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是若是不让这孩子去……哎,这浓情似水的天性,不也正是遗传自阿妈么。 思忖良久,阿妈才点点头,不过她要求一定要陪着曦臻随行。曦臻很愉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想必大家也能想得到。林翰学并没有死,想必那个痴情的女子已经找到了她心上的如意郎君,并且为之解了蛊。 “那卯族苗姓本是滇西蛊灵的遗脉,所以其中的一举一动都颇受术数界的关注。只是传言后来那个小女孩为负心汉解了蛊,为此甚至还惊动了巡省……” “巡省?” “没错,巡省专管阴司灵异之事,若非天大的要事,否则他们轻易不会现身。巡省出马以后,那苗族的女子便失踪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挂了电话,我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巡省何等尊贵,怎会为一个苗女和普通人之间的私情而现身?难道其中另有深意? 不过看看在旁边昏迷不醒的冷柯,我忽然有一个念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五章 烦人的小鬼儿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207 也不知手眼通天的林程山做了什么工作,第二天我就接到领导的电话,要我好好休息一周。 电话中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局长一再的强调,我这算是带薪休假,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好生休养为是。 正好,冷柯也需要人照料。当天晚上我便回公寓简单的收拾一下,搬到冷柯家陪住一晚。 听说冷柯出事了,刘妍也不停的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隔几分钟便问一次冷柯醒来了没有。到最后索性亲自打的赶了过来,来给我们带了早餐。 昨晚在地穴中经历的那一幕幕凶险的景象,恍若隔世。打开门看到刘妍那俏皮的笑脸以后,我忽然又仿佛重回了人间。 “冷柯没事了吧?”刘妍今天穿着紫色的羽绒服,格子围巾严严实实的裹在脖子上。 但是我看着她那穿着丝袜纤细的美腿,不满的说:“大冬天的,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看你穿这么薄,冻感冒了怎么办!” 刘妍把我推进门:“笨蛋大叔,这不是丝袜,这是保暖裤啦,实际不冷的。我去看看冷柯,给你带的豆浆油条,一点不剩都要给我吃掉!” 经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感觉到饿了,连忙抱着她从永和带回来的豆浆囫囵吞枣起来。 “这是什么?”刘妍指着冷柯床头的那个小陶罐子问。 在我把冷柯扶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那放在床头的小陶罐。冷柯养蛊的那个容器是坛子,比这个陶罐稍微粗一些。不过我猜这里面装的东西恐怕比那个蛊好不到那里去。 特别是罐子上面还贴着黄纸,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红色的符文。 “这玩意动不得!八点了,我去喂刘年喝符水。你在这可千万别乱碰,碰到什么东西那可就到大霉了!”我板起脸来警告刘妍,便去喂刘年喝符水去了。 冷柯家面积不大,但房间还不少。刘年蜷缩在副卧室的床上,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般躲在被子里。我端着符水劝他起来喝,却被他厉声骂道:“滚,你是什么东西,滚开!” “我是马克啊,你不记得我了?”我小心翼翼的站在床前抚慰他。 “马克什么马克,滚开,妖怪!”刘年激动的很,一阵手舞足蹈,把被子都踢飞了。我满脸黑线,真想象不到冷柯是怎么喂他的。 符水就这么一碗,被打翻了就麻烦了。我把符水放在旁边,轻声问他:“那你还记得慧敏吗,是她托我来救你的!” 听到他女朋友的名字,刘年一怔。就趁着他发呆的功夫,我赶紧给他把那碗符水灌下去,直灌他个一干二净我才松口气。刘年喝下符水以后,整个人为之一振,神智立刻便清醒过来了。 “马克……刚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狂躁,我自己也不想但是就是控制不住。”他沮丧的躺在床上,抱着头的样子委屈极了。 我正想劝他两句,却听到屋外一声惊呼。我心咯噔一下坠入深潭,那不是刘妍的声音吗! 我也顾不得刘年,急冲冲的跑到卧室,却看见冷柯床头上的那个贴着咒符的罐子被打开了,呆坐在旁边的刘妍惊慌失措的望着我。 “马克!!我见到鬼了!!”刘妍原本仿佛木偶一般,见到我才缓过神来,立刻鼻翼翕动,留下两行热泪来。 我正要走过去看看究竟,却看见原本光洁无瑕的地板瓷砖猛然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从裂缝的黑暗深处伸出一只手,正好抓住我的脚踝。我收步不住,被这一抓一扯之下,便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 完了,这下要遭! 不过还好当时去林家鬼宅布阵镇鬼的时候,冷柯给我的那把克煞刀还在。有胜于无,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从兜里抽出克煞刀,弯腰弓身,用克煞刀刺向脚踝处紧紧抓着我的那只手。那手似乎对这把刀颇为忌惮,还没有刺到便松了开,缩回到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去了。 我慌忙站起来,一只手搂着刘妍,一只手拿着这克煞刀全神戒备。虽然这刀盈盈在握尺寸极短,但是拿在手里却大有安心之感。 只不过就是头疼得厉害罢了! 既然刀五行为金,定然是和我体内旺盛的金气契合,导致五行失调,才会又引发头疼的毛病。但是此时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被那小手抓住拖到黑洞里,谁知道还能不能出的来! 我正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周围的动向,刘妍的尖叫在我耳边炸开了锅:“啊!你的身后!” 我惊出一身冷汗,回身一看,却猛地跟那近在咫尺的小东西来了个四目相对。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手中的克煞刀直直的刺过去。 那小鬼的形体如初生的婴儿一样,悬浮在空中,浑身发乌,皮肤的色泽看起来就像话梅一样。我一刀刺去却没刺中,反而被他给咬了一口。 靠,还真疼! 忍着剧痛,我手腕一抖,耍了个刀花将那小刀往回一带,正好将那小鬼的肩膀切碎。那刀也仿佛切到了话梅肉上,黏糊糊的,被我用力一拉小鬼的肩膀就被我撕成两半。 小鬼吃痛,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声音宛如在我脑中发出,捂上耳朵也无济于事。 我搂着刘妍向后退去,那小鬼便悬浮在空中向我们逼近。 怎么办,一扭头我看到冷柯床头罐子上的那个符,我想应该有用,便把那符揭了下来,在胸前比划着。而那小鬼也对符忌惮万分,不敢再靠近。 “哼哼,看来一物降一物,克煞刀你不怕了,这专门为你画的符总该能把你制住吧!” 那小鬼见着专克他的法宝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在我这也讨不到好处,噎呜一声,瞬间又消失无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鬼真身消失了,但我怎能一直拿着符呢? 我扭头看看刘妍,自从玄心湖一事之后,她变得坚强了许多。不过再坚强,在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时候,天生的恐惧总是有的。她紧紧的抱着我,身体微微颤抖着。 “给你,这个符拿着,那小鬼不能随便近你身的。”我把那张符塞到她手里,却被她推了回来。 “你给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我不要!”刘妍娇嗔的说。 这句话说的我大为感动,却还是把符塞到她手里:“没事,这不还有把刀吗,神气得很。什么妖物都不能近身!” 这不胡扯么。 看着刘妍那因为恐惧而略微发紫的小脸,我决定还是不戳穿这胡扯的谎言了。我拿着刚刚斩破小鬼肩膀的克煞刀,把刘妍稳稳的挡在身后,什么东西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时间就在这对峙中慢慢的消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人特别容易疲劳,反而不利于精神的集中。 糟糕! 不好的念头一旦发生,第六感立刻催动身体,手中的克煞刀向着周围刺去。刀刺入空气,却又像是刺中了泥潭里难以拔出。 “马克,他又出来了!他抱着你的手了!”刘妍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惊呼。 定睛一看,果然我的手上趴着那个话梅似的婴孩,瞪着怨恨的小圆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想要把这小东西甩开,但是却没有成功。 那小玩意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就在我甩胳膊的功夫,他张开那小小的嘴巴,露出里面的獠牙,就要咬下来! 要是咬到会怎样?我并没有催念细想,脑袋里已经有了答案。我瞬间拥入了绝望的深潭里,情绪已经到位,但是身体却迟迟不能动弹。 可是那小鬼并没有咬下嘴,而是直挺挺的摔了下去,掉在地板上,溅起一堆血水。 刘妍本能的向后闪去,但是我那时候已经全身麻木,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黑红的陈旧血水溅了我一身,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怎么回事? 我只记得,在那恶毒的小鬼怨恨的瞪着我就要咬下来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种轰鸣的声音。 那声音听不出来源,似乎来自四面八方。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眼前,让人为之一振。 就在我思索答案的时候,敲门声应时的响了起来。 嘟嘟嘟…… 我机械的抬起头,敲门声停了下来,门外之人在等着开门。 我刚刚绷得紧紧的神经忽然一松,宛如在水里泡了一天的人忽然站到陆地上一样,浑身脱力:“宝贝,去开门。” 说完,我就瘫坐在地上,刘妍蹑手蹑脚的去开门。 “呼呼,贫道从很远的地方就察觉到这里鬼气冲天。想要赶来渡化冤魂已经为时已晚,只能使出这招神霄雷法了。哎……这一下贫道造孽颇深,罪过罪过啊……”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一开门便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见给他开门的刘妍怔在原地,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他居然主动把她推开,自顾的走进来。 我看着这个男人,呆住了。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六章 我叫公羊易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453 在第一次刘年提出请外援的构想的时候,我就幻想过他的那个外援是什么样的。 而后他又告诉我,这个人叫公羊易,我对他的幻想又丰富细致了几分。 最后冷柯在地穴里中了那神秘女子的埋伏,昏了过去以后,我又和他通了一个电话。那稳重成熟的声音,让我几乎就对他有了一个所谓的定位了。 声音粗犷有力,应该是一个孔武有力之人。从电话中,又足见他见多识广,连对地处滇西之远的事情都如数家珍,这样的人绝对经得起岁月的推敲,有着深深的抬头纹和法令线,宛如罗贯中的那副名画《父亲》。冷柯还说过这人是道士,那必然是个仙风道骨,飘飘若仙的世外高人。 这样一个人…… 现在就站在我眼前。 但是我整个人完全都HOLD不住了。 “怎么了小伙子,傻了?”公羊易过来拍拍我,见我呆呼呼的看着他,他居然笑嘻嘻的伸出手捏了捏我的鼻尖。 仍有他玩弄了许久,我才缓过神来:“阁下是……公羊易?” 那男人见我说话,把铁三角的大耳麦从耳朵边拿开,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不错,正是在下,俺就是公羊易,哈哈哈~” 说完他还配上一长串得意的笑,真不晓得告诉别人他叫公羊易这件事儿有什么好笑的。这时候我眼前蹦出一副论坛里的漫画来——一个小人仰天长啸,与那邪恶到让人发指的表情相得益彰的,便是旁白那一大串的幼圆字体:“颤抖吧凡人!” 我不禁开始仔细打量他起来。 这个男人着一身藏青色的道袍,鼓鼓囊囊的,里面估计还套着棉衣。裤腿处用尼龙绳系着道袜,在这大冷天里就穿着一双薄薄的布鞋。 更神奇的是,他居然还带着耳机。颇有古风的穿着之下居然配着这么潮的玩意,我瞬间表示接受不了……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中午才来么?”我悠悠然又站了起来。这么一惊之下,我忽然又有精神了。 “嗯,说来话长,贫道凭借那三寸之舌打了个顺风车,好容易才赶到寒城。刚下了车便察觉到冷柯家这个方向滔天的怨气,可见那凶物并非凡品。于是贫道快马加鞭,一路杀过来,终于赶在你们挂掉之前抵达,哈哈。” 我满脸黑线:“师傅,我们能挂吗,我们可是全副武装。” 我扬了扬手里的克煞刀,表示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却看见他露出轻蔑的眼神,右手一挥,也不见多余动作,我手里紧紧攥着的克煞刀却随之无缘无故而断裂,碎成了几半掉在地上。 “哼,克煞刀,还真是冷柯的手笔。但是你不知道吧,克煞刀对于无形的煞气来说是很有用,但是对于有形的鬼物一点用都没。要不是老夫及时赶到,你早就被鬼物干掉了,还不道谢哟?” 他说的是这么回事。但是就是有这么种人,虽然他占着理,可就是不让人折服。 “哼,不还有这符么!”我犟嘴,从刘妍手里抢过来那符。 公羊易挪揄的翘起高傲的嘴角,摇摇他的食指:“哼哼哼,现在不用这玩意了。这小鬼已经化成齑粉,被老夫的五阳雷轰成了渣渣!只是可惜,造成杀业一件,老了以后肯定会受到报应,哎……” 这个穿着道士大褂的人此时居然还露出了惋惜的表情,看得让我特想揍他。 笑闹够了,他把耳机收起来放到随身带着的那画满了八卦的单肩布包里。步伐稳重而有力,他走到冷柯床前,定了定神。 “冷柯不是说有个小伙子叫刘年中了毒蛊吗,在哪里?”他看着冷柯,却问我刘年的情况。 “在里屋,刚刚喂下符水呢。”我如实回答。 他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里屋。我也跟着过去一探究竟。 他推开门,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睡觉的刘年,也不多言语就径直走过去。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公羊易还没有走到他跟前,却看见刘年忽然就毫无预兆的蹦了起来,原本还在睡觉的他让我放松了警惕,全然想不到他还能有这么大动作,着实吓了一跳。而公羊易却似乎早有准备,风驰电掣间射处右手,狠狠的扼住刘年的喉咙。 刘年似乎跟着年轻的道士有宿仇一般,被他扼住喉咙,眼睛里却死死的瞪着公羊易,满是怨怼之色。他的双手还不停的挥舞着,想要对这个穿着道士大褂的男人造成什么损伤。 “止!” 随着公羊易的一声爆喝,刘年软绵绵的瘫了。 “不错,他中的正是中害神蛊!” “啥子叫中害神蛊?”我大为不解。 “具体如何制蛊,恕我不能透露。放了害神中了害蛊的人脾气暴躁,神智不清楚……而且你看看……”他指了指失去意识的刘年的额头:“这额头都快变成焦黑色,嘴里也有一种腥臭味。最重要的是,中蛊以后他还能看到邪鬼形,听到邪鬼声。所有的一切症状,都表明了他中的是害神蛊!” 他说到这里,让我想到冷柯曾经是怎么解释刘年见邪鬼的原因的:“可是冷柯说此人原本就是阴阳眼,中了蛊气元衰退,才会让阴阳眼在他那阴气大盛的身体里复苏。你的意思是说,他看到的邪鬼……” “不错,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这种蛊本身就能致幻。哎呀,我说的没有错的孩子!”公羊易得意的说。 听到公羊易的论断,我大为心安。看他说的这么专业,似乎能解得开了:“那怎么治呢?” 公羊易笑了笑,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去,买点明矾去。道爷这就给你露一手!” 公羊易来寒城就是客人兼医生,怎能有让医生躬身亲行去买药的道理。我在冷柯家冲了个温水澡,把身上的血污都去掉,换了身新鲜的衣服,便和刘妍一同去她的大学去取明矾了。 就在洗澡的时候,公羊易给了我一把药粉。他说用这个东西抹在身上可以消去鬼物的血污带来的凶晦气。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好使,那药粉搓在身上滑滑痒痒的,还挺舒服。花洒喷出的温水打到身上,顺着身体一点点滑到地板。看着身上的血水被一点点冲刷干净,一地的黑血被稀释,打着旋子从下水道排出去,我长出了一口气。 刘妍的大学是一所理工大学,设有化学系,还有专门的实验室。所以从他们那里取点儿明矾应该不难,反正那又不是什么违禁物品。 一进校门,广场上举着书的知识女神雕像的目光便迎了过来。重新回到寒城理工大学,我顿时百感交集。 这不正是我曾经和冷柯第一次见面时的地点吗。 刘妍把我领进他们宿舍,说了声去去就来然后兴冲冲的走了。我拘谨的坐在凳子上,打量起这女式寝室来。 说实在的,这里我也来过几次,但今天还是第一次静下心来看看这小女生的闺房。 别想歪,前几次来这里实属逼不得已,那时的我们疲于奔命,哪还有心思计较那么多,更顾不得害羞了。而现在闲暇之时来这里静坐,闻着扑鼻而来的幽香,看着女生宿舍温馨的布置,我老脸一红。 这间小房共有六个床位,都是上床板下书桌的结构。更让我面红耳赤的是靠着窗户的那扇床上,从枕头上还悬下来一个粉红色蕾丝边的胸罩…… 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我盯着那胸罩发呆的傻样子正好被迎门进来的陈敏看的清清楚楚。 “……是马克警官啊。”她一看是个男人,吓了一跳,但是自己看清楚是我以后,便随手关上后面的门,去自己的书桌前去了。 抬头一看,自己的胸罩在床边缘悬挂着,她手忙脚乱的把那粉色的小可爱塞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书桌前。 “刘年他……” 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她冷冷的说:“不用讲了,我跟他没有关系了,我们分手了!” 前几天还为刘年的情况疲于奔命,现在却说和他毫无关系。现在的九零后的这一代还真是薄情寡义啊,跟林翰学和卯木曦臻那一代人直接是没法比。 有句俗话说得好,“难得糊涂”。现在的人,都太过聪明,既有斤斤计较的能力,也有不肯让步的决心。到最后,想得到更多的人却什么也得不到。 “是他跟我提出来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敏才回过身,眼睛里噙满泪水:“他说他不爱我了,如果我不和他分手,他就永远消失。呜呜,我不能失去他,我知道他分手是担心连累我,你说这样的老公,我能忍心和他从此萧郎是路人吗?”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我忍不住轻轻拥她入怀,巧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替刘年寻找解药,我们已经知道怎么救刘年了,你不要担心了!” “真的吗!你没忽悠我啊!”听到刘年有救,她的精神马上就抖擞起来,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有力起来。 “那当然!我啥时候骗过人,人民警察不骗人!”我立刻向她保证。虽说公羊易这人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因为他是冷柯的朋友,鸿鹄安能与燕雀为伍!? 在我安慰陈敏的功夫,刘妍便回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塞了木塞的试管,那就是明矾了。 “欧了,咱们走吧!”我看她的唇形似乎还想叫我声老公,但她又怕刺激到陈敏,愣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给我抛了个媚眼取而代之。 又安慰了陈敏几句,我和刘妍就离开了这充满了故事的寒城理工学院,钻进一个出租车,打道回府。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七章 篾片蛊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0 本章字数:3312 明矾是有了,接下来就看公羊易如何施为了。 却见公羊易不慌不忙的在冷柯家里晃悠了一圈,最后找到厨房,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跟着进去。 他拿起厨房案板上的菜刀,在铁锅的锅底刮下来一捧黑乎乎的锅灰,然后扔到早就准备好的放在案板上的一碗水中。而后他又把我给他要来的明矾扔到那碗水里。 看着好恶心…… 公羊易就把这碗水端起来摇晃一下,然后邪恶的看我一眼:“走,给刘年灌下。” 他一只手叩着刘年的下颚,把他的嘴巴撑开以后,把那碗水整碗都灌了进去。看着那黑不拉几还油乎乎的水流到刘年的嘴巴里,我一阵阵反胃。 却见这水似乎有了效果,刘年一喝这个水,当下就苏醒了过来。而他的第一个反应则是哀怨的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俯下身哇哇大吐…… “哎,幸好这家伙遇到的冷柯,害神蛊乃是极为刻毒的蛊之一,可与金蚕蛊尸婴蛊相媲美。这种蛊会附在宿主的身上,护住宿主的心脉,使得宿主短期内无碍,但却变成一个移动并且有意识的蛊毒人。与宿主接触的人则完全不能幸免。不过冷柯早就用特殊的方法镇住蛊的传染,而且还用祝由术延续了宿主发蛊的进程……” “这玩意能传染?”我大惊失色。 “那是当然,不过无妨。必须由皮肤接触才能传染,这大冬天的人穿的都厚,应该没关系……哎,你怎么这个表情,你被他碰过?” 被碰的当然不是我,可是我却想起一个人来。陈敏,刘年的女朋友。 刘年中蛊后不会连他对象都没碰过吧,哪怕一次!? “被传染的人会怎么样?”我连忙问他。 公羊易严肃的看着我的双眼,郑重其事的说:“无高人救治的话,活不过三天!” 那个难得痴情的年轻姑娘,难道就这样在蛊毒的残害下沦为阴谋的牺牲品吗? 第一次见面在饭馆中因为担心男友状况而语无伦次,又为男友绝情分手却为此哭泣不止的她,就这么随着爱情陪葬了吗?如果是,那这个世界也太残酷了。 却看见公羊易原本扑克一样严肃的脸忽然松了松,绽放出一个贱得要命的表情:“骗你的,哈哈哈!” 和感冒不同,害神蛊的蛊毒完全由蛊虫控制。宿主传染了他人以后,而后本身却被克制的话,那它传染的那些受害人身上的毒就会自行消解。 公羊易从自己的单肩布包里掏出几包用报纸裹着的中药,往桌上随意一扔:“之所以来这么晚,也并非全是春运的原因。我去南方采了点特有的药物,专治害神蛊。中蛊服药期间受害者不得睡觉,否则蛊虫会立刻反噬。他要是敢睡着,你们抽他就行。” 这也就意味着,刘年不能睡,连我也要跟着不能睡了。 刘妍这时候蹦了出来:“马克,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照顾他,而且算上陈敏,我们几个人照看他应该不会很辛苦。” 她说的也对,刘年出事了,陈敏一直想做点什么,这也正是给她有所表现的大好机会。 “不成,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没有出嫁,家里人肯定担心啊!”对于刘妍要照顾刘年这事儿,我基本上是不同意的。再说我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女人通宵达旦的为一个基本上没啥子关系的人守床,特别是那还是个男的,想想就不是滋味。 “没事,以后我白天守着你休息,等晚上你再来吗。你不是说你们局长放了你一个长假吗,正好可以白天休息,晚上抽空照顾冷柯和刘年啊!” 说的在理。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还与刘妍正在合计着,公羊易已经在冷柯床头伫立多时。等我们合计完了,他才回过头跟我说:“马克,冷柯中蛊昏过去,是他自己做的。” “什么?他自己让自己中蛊昏过去?” “你误会了,他中蛊是不假,但是昏迷是他自己故意为之。若不如此,他就会气血翻涌而死。而现在他让自己陷入假死状态,护住了命门,一时半会是没有生命危险,时间长了……魂魄飘散,连转世投胎都已不能。” “那现在怎么办?” “看看他中的是什么蛊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往昔那嬉皮的形象一扫而空,变得严肃而庄严起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还是个道人。 他看了下冷柯的形体,目光停在冷柯的足部。冷柯的双足弓起来,有点像印象中缢死之人因为重力和疼痛而收缩的足弓。 “为什么会这样,你猜猜?”公羊易指着冷柯那奇怪的姿势问我。 “不知道,好像光着脚脚心却踩着一个钉子,只能尽力弓起脚丫竖起脚趾,以免那钉子深入!” “你说的不错,就在这儿!” 公羊易脱掉冷柯右脚的袜子,没有什么异常。 他皱了下眉,然后又接着脱下了冷柯左脚的袜子,然后他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没错,是这样了。” 冷柯的脚心,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好像是针眼一般。 这种叫做篾片蛊。 篾片蛊是用篾片涂上药粉,放在路上。但凡有路人经过,则篾片会自动跳上路人的脚跟,那么这个可怜人就算是到大霉了。 更可怕的是,篾片蛊起先会跳到人的脚跟,会让人有袜中藏针的感觉。顺着时间的更迭,那篾片不仅不会消失,反而还会跳上宿主的膝盖,让人膝盖疼痛难忍,最后是腰、胸口、大脑。而一旦这狠毒的小玩意钻到人脑袋里,想必是活不了了! “贫道随着师傅在广西做科仪的时候,曾碰到一位中了这种蛊的人。他已经中蛊数年,那腿上的肌肉全部萎缩退化,看起来就像鸡足一样。别说行走跑步,就连下床都不太可能!” 这么狠毒的蛊,我惊出一阵冷汗。冷柯曾经只让我们在外面等着,是他早就察觉到了危险? “那这个可该怎么解呢?” 公羊易笑道:“无妨,需要川草二乌、天南星、狼毒根、格注草、曼佗罗子、寻麻、海芋、钩吻、斑蛰、马钱子以及其他的几味秘药。巨蛇之毒,百步之内必有解药。有些药物还需要去滇西采摘。只是这一来一回又得耗费不少时间!” “冷柯在昏迷前早就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嘱托我,若是他不能有所作为了,一定要破解地穴里的五行偏旺阵。”公羊易把我的左手拉过去,三根手指轻轻扣在上面:“脉道艰涩难疏通,细迟短散何成形。来往湿滞似刮竹,病蝉食叶咽难成。你这是涩脉。涩主金,你体内的金局真旺盛……” 他松开手,我也把右手搭上去试着体验一下公羊易所说的涩脉,蹦蹦蹦,我只觉得脉搏一点点勃息着,体验不出那么多道道。 “冷柯说得对,虽然你们是在小白楼中招,可是阵法的根源和阵眼却在那地穴之内。若一日不破那阵,你和冷柯两人便要一日忍受阵术的侵扰。时间久了会成大病,难以调制,无药而终。哎……那布阵之人太可恶了,做下这等事,阴德早就透支了!” 林翰学生前声名显赫,死后却布聚灵阵故意把养尸地诸鬼和自己的鬼魂困在楼中,无非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财产,连亲生孩子都不管不顾。这种守财奴,死后也只能凭借阵法永远困在那小小的楼里,永世不得超生,想必也如在地狱中一般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悲哀啊。 公羊易拾掇好一切,笑眯眯的对我说:“走吧,冷柯先让你对象照顾,你带我去那片地穴看看。看老夫大显身手,完成冷柯未竟的工作吧,哈哈哈!” 哎,我一阵无语,刚才为他那庄严肃穆宛如不动明王般威仪不可侵犯的气质所震慑,他就又立刻露出了本相。虽说有些轻浮,不过他确实是个高手。特别是在门外隔空用掌心雷劈死小鬼那一幕,让我震撼的无以复加。 而现在,我只能冷静的对他说,好,走吧。 无巧不成书,这次打出租的时候,遇到的的哥正是上次多收钱载我们的那一个。他看到打车的是我,于是原本干瘪无力的脸庞喜笑颜开了。殷勤的给我们打开车门,然后还特别乐观的问我,是不是还去那个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我在车上把当初画好的地穴通道图给他看。当初我就觉得地穴中最重要的当属那十二生肖首人身像,于是在图中特意做了标注。公羊易看到我这幅图以后,不禁赞叹。 “虽说没有子午定向,不太详细,不过也不错了。” 想了一会儿,他又问:“对了,先前委托你们寻宝的那个人拿来的盘式,是什么样的?” 我对那个古朴的木盘仿佛历历在目:“第一层是八卦,第二层是地支,第三层只有一个元素,就是己。” “己对应地支层的哪个?” “亥!” “亥猪!” 到了养尸地以后,我让司机停下了车。公羊易嘱托我在车上呆着就行,我欣然应允。反正那阴森恐怖的地穴我是再也不想踏入了。特别是想着离着那些死人骸骨那么近,我更是不想步入分毫。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哈!”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八章 我要当小说家吗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2987 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冷柯昏迷不醒,而林程山欣喜若狂的在冷柯家手舞足蹈,他身边的保镖阿明则装作没有看到平日里严肃的老板这失态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 他既没有中邪,也没法发疯。之所以这么高兴,完全是因为那比传说中的宝藏有了着落了。 事情还要从公羊易入地穴改术阵说起。 话说公羊易大喇喇的深入地穴,靠着我画的陶象方位图,很快的就搞懂了地穴的阵法结构。原来这个正是金石阵的一种,金石聚灵墓阵。 阵法本来源于古代行兵布阵,最早则见于西周时期的《太公兵法》。然后在西晋时期郭璞写出了《葬经》,被公认为风水术的开山始祖。于是后来民间或道教的有些术派,便开始动了心思,能否把这兵法中的阵和风水中的阴阳理论结合起来? 于是中国便有了风水阵术,施术人靠着在风水场中布阵来达到自己那或正或邪的目的。千古以来,以风水阵术成事者有之,而命陨其中的更是为数不少。 金石聚灵阵便是其中风水阵法中的一种。 “墓冢之下暗藏着陶像,而且还互相联通形成网状。这样会使坟墓下的通道中气机畅通,阴阳交汇便会生死无界,生死无界便多生出诡异的事情。加上十二生肖所主宰的十二地支以洛书的形式排列,更助长了阴灵的气。而布阵人又依托这土龙和路水依托,形成簸箕漏斗形,故意把放大了数倍的阴性信息引导小楼里……这样能不会让楼中之人免疫低下五行失调吗?好比你整天光着膀子在冰天雪地里打滚,不感冒才怪。” 这和冷柯当初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冷柯并没有破阵,他所不知道的是,在破阵的时候,又别有一层洞天。 那就是那个亥猪! “我把十二地支聚灵阵改成了镇魂阵。那个亥猪,就被我砸了,方才发现里面还藏着一个东西!” 那里面藏着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一把铜质的钥匙,或许被人使用的多了,钥匙的边缘已经被磨的发亮,透着一股古朴的华丽。 林程山知道以后,自然是欣喜若狂,在他眼里宝藏离他更近了:“这玩意会不会是老爹藏宝的那间密室的钥匙?要是他真向着我,直接把小白楼传给我多好,为什么把钥匙的线索透露给我而把藏宝地给了弟弟,想不通啊!” 公羊易惋惜的看着如癫如狂的林程山,一副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模样。 “冷柯,难得这么一次,你就好好休息吧。”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对着冷柯说的。 当天的下午,公羊易就买好了车票,赶上了南下的列车。 看公羊易的模样,最大不超过三十岁,不过看起来却厉害得紧。单说那隔空掌心雷,竟能以人的血肉之躯打出令阴灵魂飞魄散的雷法,这本身就很不可思议了。 哎,能人异士层出不穷,这到底是举世的幸运,还是人性没落的悲哀呢? 公羊易走了以后,我继续在留在他家照顾他和刘年。这期间刘妍也来看过我几次,而至于陈敏却是一直待在这里陪着刘年。当我给冷柯用湿热的毛巾擦完脸后,再去那小小的副卧室里,不经意看到陈敏拉着刘年的手,不停的说着话以防止他睡着的时候,心里就会涌起一阵感动。 这间小屋的床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两个人挤一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也就任由这个姑娘住在这里了,晚上我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事情就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晚上。 我躺在床上,连日的劳碌早让我昏昏欲睡,不消多时我就陷入了梦乡。 我蓦地发现我来到一片奇异的地方,举目远眺都是一片虚无,只看得到近处的几个巨大的石头,大小宛如复活节岛的石像人头,拱卫在我脚下踩着的这片地面。远处似有似无的风声。 那些石头静静的摆在原地,可是我站在中央向那些石头看起来,总感觉那石头在动。 这种梦应该算是噩梦吧,还是赶紧醒来的好! 我正要用手掐自己,耳畔又听到熟悉的声音:“马克!” 猛回头,那人正在石阵中。 冷柯身上没有着衣,浑身赤身**的站在石像的边上,目光空洞幽邃。我看着光着身子的他,反正同为男性,倒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冷柯,这是梦?”我很清楚这是哪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太过牵挂晚上做梦也是应该的。 “是梦,又不是梦。”冷柯一如往常,虽然声音冷冷的,但是听得我却感动莫名,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未曾远去。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而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活动,只能用出体的魂魄给你托梦了。” 庄周梦蝶,是蝶梦中人,还是人梦中蝶? 如梦似幻,人生不也入这梦境中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事情发展如今,我也只能在梦中与冷柯再相见,不由得悲从中来。 “不要悲伤,我迟早还会醒来。只不过到那时,意识压抑的久了,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啊。可能会出现一些失忆的现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在阳间再次相见,我却变成一张白纸,一个不认识所有人的人,到那时候,我请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想尽办法告诉我所有的事情,让我重新找回我自己!” 我答应了他,我想这应该并不难。何况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公羊易在呢,到时候的他肯定也不会放任不管,有他在我就安心很多。 “千万不要让我忘了杀父之仇!林翰学设下的这个风水迷局,我一定要彻查到底!这不仅关乎到那宝藏的下落,更重要的是那其中还蕴含着鬼禽奇门的重大线索!”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但我却还一直搞不懂这个词汇后面到底代表着些什么。 “相传自春秋以后,各大国都有专门的卜祝官。主司纪史、天文、历法、占卜。其中的一些菁英被分化出去,被纳入三门机构中,分别是阴符太乙六壬奇门。这奇门便是一种占算的方法。而后秦衰汉兴,奇门便在民间隐秘流传。其中有一门派便是禽教。禽教的奇门与道家飞盘奇门和民间的转盘奇门不同,有其自己的运用方式……我虽然能分辨出鬼禽奇门的阵法,可是要我化解那就困难多了。” “可是那禽教和你的杀父之仇有什么关联,莫非凶手是其中的人?” “很可能是……我父亲虽说并非什么高人,但是一般人想加害他那可是绝无可能。这禽教的水很深啊……当初我在车上昏迷,可神智并不糊涂,你和公羊易在电话里说的我都听见了。那苗女为林翰学解蛊,这本是小事一桩,却惊动巡省亲自出马,这里面恐怕有一个连我都撼动不了的可怕力量!” “哎……世事难料啊。原本只想为刘年解蛊,却意外的卷进了林家宝藏的风波。宝藏找不找得到都无关紧要,过后居然还牵扯出禽教这么个奇怪的帮派来!” “你还为此而愧疚吗?我还要谢谢你让我发现这个线索呢,有些浑水不得不淌。” “那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吗,你把这些事情用你的纸笔和才智一一记录下来,等我醒来的时候给我看,如何?” “好吧,碰上这么多超乎常人理解范畴的事情,我的日记本早就写的满满的,换了好几本了。有时候我甚至都还想把这些精彩的故事发表出去,哈哈……” “也无不可,而且还能赚点儿稿费呢。书名你想好了吗?” “叫《马克日记》如何?多少年后说不定又是另一本《安妮日记》呢!开个玩笑,我并没有什么想象力,日记中描写的只是据实记载而已,我怎么可能编得出名字呢,要不你想一个吧。” “哎,为报父仇遍访阴阳两路,至死方休。不如就叫《阴阳笔记》吧。” “好,就依你!” 关于冷柯的故事,便这样以文字的形式,被记录了下来。或许很多年以后,当耄耋的我们生活中平静的生活中渐渐麻木,偶尔翻翻曾经写下的这些文字,那些感动、欣慰、痛苦、恐惧,这一切的情绪,会不会在我们空白的心腔里重现,让我们觉得此生不枉?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十九章 我只是个收破烂的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054 屈指一算,已逾一周的光景。 我借着局长给我的假期,安下心来好好的把经历的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记载下来。浇浇花上上香,住在冷柯家似乎也能体会到冷柯独处其中的那种怡然自得。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陶渊明宁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不愿意摧眉折腰事权贵了。 就在我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有人敲门。在这个门铃普及的时代,敲门绝对是一诡异的行为。 “谁啊?”我穿着棉拖鞋去开门,我给刘妍配了把钥匙,但是除了她还有谁会拜访暂住在冷柯家的我呢? 门外站着一个老头,穿着厚厚棉军大衣,还配着毛茸茸的雷锋帽。开门的时候我低着头,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那穿着布鞋的一双小脚,那黑乎乎的布鞋上脏乎乎的,还漏了个洞,脚趾头伸了出来。 这老头的腔调并不像是本地人,撇去那难以辨识的声调不谈,单就他那宛如刀子刮在瓷盘上的声音就让人一阵毛骨悚然:“后生仔,有没得破烂?” “收破烂的?有点儿易拉罐和废报纸,你等着我给你拿!”我说罢就要回头去阳台去拿那一堆破烂。 就在我回头的时候,后颈一凉,肩膀就已经被人搭上:“没事后生仔,让老头亲自去取吧!” 我还没得及反驳,眼前却忽然一花,那老头两秒前还在我身后的门外,须臾间居然就瞬移到客厅的中央。这得需要多么惊人的脚力才能办到? 此人极不简单,需要谨慎提防! 那老头却漠视阳台不顾,径直走到卧室。 冷柯还躺在那里修养着,怎么能让这个疯老头乱闯?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对着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头子说:“喂喂,你走错方向了!阳台在那边!” 那老头止住步子,弓腰驼背的站在那里,就像聋了一样也不理我。 “这孩子姓什么?”那老头也不理我,聋了几秒钟以后,忽然扭头问我。 “姓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我不悦的说。 “呵呵,后生仔火气别那么大嘛!”老头笑着回过头,露出他那俩大黄牙。 我正想跟他发难,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原来刚才追这老头跑的紧了,防盗门忘了关,让这个家伙直接就走了进来。 不过他的到来却让我如释重负。 “老先生,擅闯他人住宅,这恐怕不妥吧?”这个人不请自来,第一句话不对主人说,却对着屋子里另一个无礼之人质问。 一身宽松的道褂,长长的头发绾在头顶,还用一个发簪系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冷柯的好友,羽士公羊易。 “呵呵,好小伙,你师从何处?”那老头穿着烂乎乎的棉衣,那小小的三角眼却露出犀利的光芒。 “神霄门。”公羊易不卑不亢,迎着那老头的目光昂首挺胸。 “好好,后代能人辈出啊。哈哈。后生可知老头子此行为何而来。” “莫非是为这床上之人?” “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把这人的身份告诉老头?他是怎么和林翰学扯上关系的,老头很好奇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公羊易淡定的回答。 “哈哈,老头关注林某人已经好几年了,最近我的几个后生跟我汇报说这边又有新情况,所以过来看看。奉劝你们有些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天冷了,就要老老实实的盖好被子……别在外乱跑了!” 如此这般,那老头又说了几句话以后,便施施然的穿着他那个破鞋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阳台上那堆破烂收走,这堆破烂他给了我三块钱。 我关上防盗门,对刚刚发生了什么仍旧一头雾水:“那老头是谁?” 公羊易做到冷柯的窗前,鬓染风尘却镇定自若的说:“若我猜测不错,那人应该是本省的巡省!” 巡省,那个传说中专司阴阳怪异之事确保一方平安的巡省?他居然在收破烂!!! “他怎么会跑这儿,那种地位的人不应该是日理万机吗?”我的疑惑更多了,超人的事业是拯救地球,而不是送报收破烂吧。 “林翰学的秘密已经撼动了巡省了……而与林翰学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不正是禽教吗?过去在教门之中只听闻禽教之名,此番回去又有的吹了,哈哈!” 我不再看他,而是抑郁的坐回到冷柯床头的凳子上。这时候,我居然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寥寥数人却要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那种压迫感不亲临战场是绝难体会的。 连巡省都如临大敌讳莫如深的秘密,冷柯一人之力能搞的定吗? 这种抑郁没存在多久,就让随即而来的兴奋冲淡了。公羊易取回了药草,用冷柯小仓库内的砂锅煮了药,然后给他服了下去。 “三小时之内他就会醒过来,为了取这些草药可是让我费了不少功夫。你听我给你讲讲啊,我可是去了……” 接下来,我浪费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半小时,听他絮叨是怎么坐上飞机怎么寻访名山怎么采摘草药,又是怎么在坐飞机的时候过的安检以及上山的时候逃票的。 这人简直就是个话唠,冷柯这么个一天说话不超过几百字的人怎么会跟这人交情这么深的。想到这两人在一起,一个人不要命的屁叨另一个闷不吭声的样子就好笑的很。 三个小时以后,已经是中午。公羊易自己出去吃完午饭,末了还给我带回来一份。让我吃惊的是身为土道士的他给我买的居然是洋快餐肯德基,还是那种全家桶套餐。 我还没动食指,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什么味,真他妈香!” 我怔住了。 公羊易也怔住了。 一时间,整个世界冰冻了。 与这寂静做相对运动的,只有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正徐缓的架起来。 冷柯,醒了。 我和公羊易一动不动,生怕略一失误便打破了这梦境一般。冷柯也不顾杵在他旁边的这两人,径直走向全家桶,双手齐下大快朵颐起来。 他不会真的是失忆了吧,从来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忧心忡忡的楞坐在原地,向着公羊易使眼色,他也向我报以同样茫然的神色。就这么尴尬的愣着,直到冷柯吃完那顿饭。 “诶,你们两人是谁?”终于冷柯他说话了,果然应证了我的猜想,他失忆了! 我急忙跑回客厅,我这几天已经在那里安营扎寨了。从枕头底下抽出写满文字的《阴阳笔记》,回去递到冷柯手中看:“你看,文中这个叫冷柯的就是你。这还是你让我写的呢!” 冷柯麻木的翻动着我呕心沥血而成的《阴阳笔记》,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那些故事与他无关。 “小说写的不错嘛小朋友,你是个小说家?”他挪揄的把本子还给我,坏笑的说。 我不得已只好向公羊易求助,而他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熊样,默默的垂下头说:“哎,心脉压抑的久了会造成短暂性的失忆……看冷柯的情况连他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了,还查什么宝藏,反正刘年已经没有啥大碍了,都回家洗洗睡吧还是!” 握紧拳头,我把满腔的怒火和不甘都压抑在心头。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就为了揭开林家宅风水宝藏之谜,为了冷柯的复仇,也为了林程山的委托。可是现在冷柯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能怪谁呢,怪那个下蛊的女人吗? 还是多少年前布下天罗地网的那个林老头子林翰学吗? 或许我才是那个首当其冲最应当自责的吧。身为他的好友,却没有一点保护他的能力。如果我像公羊易这般高明,那冷柯也不会陷入到如此地步。 回想在玄心湖一役中,也是因为我而牵连的他几乎毙命。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闭上眼睛,免得泪水淌出眼眶。 就在我眼前一阵漆黑的时候,又是那熟悉的声音,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在我耳边轻轻的诉说:“马克,不闹了,我并没有失忆。我只是为了鞭策你让你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公羊易只是跟我一起唱了一出双簧而已。” 靠! 我睁开眼,冷柯的音容笑貌重入我的眼帘,这时候泪水再也止不住。历经劫难而后的重逢让我压抑不住这种感动,恶狠狠的锤他一拳,然后一个熊抱把他拥入怀中。 “好了好了不闹了,现在通知林程山,让他带上那个钥匙,我们要和林程海谈一谈。我知道宝藏的所在了!”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章 兄弟雷攻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210 冷柯家附近的茶馆里,今天的生意忽然异常的火爆。 但是茶馆老板却并不高兴,而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柜台,时不时的用眼偷偷瞄坐在大厅雅间里的那帮人。 林程海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打上摩丝全部都向后梳去。闪着金光的大金链子毫不含糊的栓在脖子上。他的这形象让我想起一个成语:脸红脖子粗。 “老弟,咱多久没这么坐在一起吃饭了?”与满脸红光满膀膘肉的林程海不同,林程山穿着单薄的老头衫,消瘦的脸庞配上他翘着兰花指捏着茶杯的模样,活生生一清雅儒生的风范。 “自从老头子去了以后,咱兄弟就再也没有好好说过话吧……本身各自都忙,主心骨没了,更没有回家看看的理由了。”林程海端着茶,愣是把铁观音喝出大碗茶的范儿。 冷柯还是那件长长的皮风衣,冷漠的脸上不含分毫的表情。连我都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看这兄弟两人你来我往虚情假意寒暄够了,他才幽幽道:“我知道你们俩都对林老爷子的宝藏有兴趣,彼此都对老爷子的分配感到不公。实际上我却觉得这种分配最为公平。” 林程海本来就对冷柯不抱有好感,一共才打了两次照面,第一次破口便骂,第二次直接令人动手。相信我和冷柯在他心里不啻于洪水猛兽,欲除之而后快吧。 他瞪圆了眼,用食指指着冷柯的鼻子:“咋地咋地,老头子怎么分配财产那都是我们的家事。用得着你在这瞎白话?你现在是我哥养的一条狗吗,那我告诉你,你还没有跟我说话的资格你懂不?” 我轻蔑的冷笑一下,在办公室勇战五大汉的那夜被吓的差点绊倒的似乎不是这人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看了眼窗外,茶馆外围停了一大堆丰田和大众车。林程海没来之前这里还没有停这么多车,难道这些都是他带来的人? 怪不得说话这么嚣张,我淡定的喝口茶,看冷柯怎么应对。 “你是想让宝藏永远的沉睡于地下谁也得不到,还是和你哥哥共享呢?”冷柯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在座的所有人为之一振。 林程海因为坐拥林宅,便认为宝藏早已是囊中之物,被冷柯这么一质问,居然恼羞成怒起来:“那房子是我的,从里面挖出什么东西来也都是我的!妈的,你个小犊子是想插一手是怎样?” 冷柯冷笑,抬起手,亮出早就攥着手里的那把钥匙:“没有这个,你永远都别想找到宝藏!” 林程山在一旁如临大敌,林程海的看着冷柯拿的钥匙,脸色由红变黑,由黑变紫。 林程山知道要和林程海谈判,也极为聪明的带了点人来。那些人都是公检法的人,在市局里虽非一把手,但他们说的话也是举重若轻。这帮子蒙在鼓里却让林程海颇为忌惮的人正无知无觉的在旁边的雅间里喝茶品茗呢。 想用武力夺取我们千辛万苦从地穴里顺出来的钥匙,恐怕是不可能了。投鼠忌器,万一发生点什么乱子误伤了某人,那事情麻烦可就大了。 “哥,您终究是我亲哥,玩的漂亮啊!”林程海裂开大嘴爽朗的笑笑,一拍桌子把茶杯都差点震倒:“你说,宝藏在哪里?” 冷柯向林程海探出身子,做出一个心理学上攻击性的姿势,冷言道:“要是知道宝藏在哪里,而我们又有钥匙,你觉得我们还会坐这里跟你谈判吗?” “那你想怎样?”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在楼中找一下,会发现一些什么线索的。这一切早在十多年前林老先生去世以前就已经布好了,所以只要循着他给我们的提示,就一定会找到最后的答案!” “好,反正我已经在这个地方找了好多年,还是一无所获。如果你能打开密室找到宝藏,那也算是我命中注定不该独有此财富。好吧,从这一刻起凯辉公司为你们开放,不过你们在公司里所有的行动,必须获得我的同意并且在我的监管之下进行。” “一言为定!” “那真的找到宝藏,到时该怎么分呢。”这句话林程海是对着林程山问的。 那笔如山的财富富可敌国,哪怕抽出其中的九牛一毛都够一个人荣华富贵一辈子吃喝无忧了。我真不明白林程海这么锱铢必较有什么意思,是怕不够花吗? “你七我三,怎么样老弟?”与林程海相比他这个大不了他几分钟的双胞胎哥哥却爽快的很,一开口就要分给弟弟大头,倒是让我大为意外。我还以为他怎么也得讨价还价一番呢。 看到哥哥这样,林程海得意的很:“嗯,按理说这财产也应该是我全权独有的,反正楼是我的,惹恼了我找拆迁队的拆楼砸墙挖地三尺也无所谓。不过咱哥俩是亲兄弟,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所以还是分给你些为好,来,喝茶!” 在他看来,分给他哥哥三分似乎就是一种施舍似的。虽说我对林程山没有太大的好感,可是和他弟弟这个贪婪无望的人比何啻是天壤之别。 在那笔惊人宝藏的利益驱使下,曾经和我们势不两立的林程海就这样和我们握手言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老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不过说是握手言和,可是这茶喝的却仍有鸿门宴的感觉。我留了个心眼向窗外瞥了几眼,外面那好几辆车后来都陆陆续续走了。 也不知道那个下蛊的女子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浑水摸鱼隐藏在四周呢?她为什么要加害林程海,又为何阻止我们进入地穴呢? 莫非她也在觊觎的那笔宝藏?可是别说宝藏的下落,就连林老头子有一笔宝藏这件事,除了鸿门宴在场的这几人估计也没几人知道。她和老头子是什么关系,和苗曦臻又是什么关系? 回到冷柯家的时候,天上下起了茫茫的小雪。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在大街小巷放鞭炮了。 我坐在客厅里临时设立的小床上喝茶,冷柯大病初愈,面色苍白,可还在一根根的抽着烟。 “不辞而别吗……这混蛋每次都这样。”冷柯不悦的说,他所指的自然是公羊易了。 想起那让人忍俊不禁的男人,我居然有点想念他:“他走的时候很匆忙啊,啥都不说就走了,我还以为他出去干嘛去呢……” “不管他了,明天上午八点,我们会回小楼寻找宝藏。现在楼中的小鬼已经被擒,暗阵也已经在地穴之下破解了,应该没有啥危险了。” “是啊,不过那小鬼真的很凶险。要不是公羊易,说不定我还真会命丧于它口中呢。” “你说什么?那小鬼不是被我用朱砂符封在坛子里了,怎么还会咬你?” “不知道,是刘妍打开的……可是我已经专门告诫过她不要碰这个坛子,她不会是那种因为好奇心而罔顾他人警告的人吧。” “你快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她主动打开的,快!” 冷柯这过激的反应吓我一跳,虽然我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隐约的意识到,事情不妙。 打完电话,我对冷柯答复道:“刘妍说她也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坛子已经开了。” 冷柯颓唐的按死了烟嘴,呆滞的望着我:“我失算了,小楼里的阵法,还远不止如此!”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不会吧?” “是的,那小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来,必然还是那小楼在作怪!” 擒小鬼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暗阵配合小鬼的阴力已经让冷柯吐血让我也步履维艰。而地穴里也因为那蛊毒女子的突袭而导致冷柯昏迷了一个礼拜。经历了这一切,小楼里的怪事还没有消停? 难道,还会发生更危险的事情?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就算有什么事情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当日晚上,陈敏做东请客吃饭。 随着陈敏而来的自然是焕然一新的刘年。他中的害神蛊用了三天便已经痊愈,然后就搬出了冷柯家,再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状态和当初完全不同。那一身破呼呼的军大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帅气的美邦羽绒服,让我想起他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刘妍肯定也要来,她是陈敏特意请来的。落座以后,她便坐在我的旁边,排座位的人真是蛮贴心的。 所有人都在笑着,轻松随意的谈着一些与过年有关的话题。这火锅店也换上了大红的条幅,连窗帘都是一袭刺目的大红。 这偌大的店面里,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只有一个人除外。 冷柯闷闷不乐的抽着烟,他淡定的看着陈敏和刘年的道谢,一言不发。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寒暄下,当人说承让承让的时候回复一句哪里哪里,可是他只是心安理得的看着几个人的褒扬,也不表个态。 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正酝酿着一个新的计谋。 “马克,我要擒住那个苗女!”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一章 三才之道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204 重回白楼,那恐怖的感觉犹在,虽然我们身边围了一帮人。 定下是这天寻找宝藏,为免人多嘴杂碍手碍脚,再加上没几天就是大年了,所以林程海早就给公司的员工放了假,只留下公司里几个精干的小伙子还有一直帮林程海打理这个空壳公司的文秘。 空荡荡的白楼在呼啸着寒风的野外郊区更显得冷清渗人,周围虽然有着零星的几户人家,可是房子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就像被人荒弃的鬼楼。而且也从来没有看到周围的住民进出,想起来更是可疑。 经常看恐怖片并且还撰写着《阴阳笔记》的我,脑海里有了让人悚然的念头。也有可能那些住在破烂平房里的人因为某种可怕的变故,都陆续的死去,然后被什么人精心算计,一个个的埋葬到了那阴森可怖的养尸地里。为的就是布置这个骇人的养尸地的地下大阵!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有人迈出了第一步走进了那房间,第一个迈进去的当是冷柯。 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没再穿着那一身臃肿的装备了。有林程海林程海二兄弟簇拥着,这等苦力的活儿哪能轮的到自己。 我们一行人鱼贯而入,冷柯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吩咐我们呆在大厅中央不要乱动。然后自己带着几个公司的老员工去探索白楼的一层去了。 林程海介绍过,小白楼的一楼过去一一个餐厅,仅用作待客聚餐,还分别设有厨房和卫生间。后来厨房因为结构问题没法改造,便只能封死了大门等以后再说。其余的房间都被修改成办公格子间,那一间间小房间正好分出去用作各部门主管的办公室。 虽然这个空壳公司也没什么部门……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得还挺周到的。 一楼说大不大,说小也绝不小。用了一个小时以后,冷柯带着那帮人回来了。 “我仔细的找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缝隙也没有暗门,更没有用途不明的钥匙孔。我想一楼没有什么线索了,去二楼看看……哎,过去的房子质量就是好啊,过了这么多年了墙体愣是一点掉灰的没有的!” 若不是门口有那扇墙挡着,从外面便可以一窥这老式建筑楼梯的风貌。沿着对冲着大门的楼梯,我们来到了二楼。 一走上通向那二楼的楼梯口,一股异样的感觉就蔓延了全身。这种感觉很难找到贴切的语言去形容,就仿佛你来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城市却发现所有的市民都穿着夏天的T恤那样反常。 这种违和感一直左右着我的思考。墙上挂着不合群的相片,相片的旁边放着与相片既不相称的花瓶,花瓶下面压着看起来脏兮兮的毛毯……总之一切都不搭配! 是心理作品吧,是心理作用…… 我不停的自我催眠着,却看到冷柯瞥眼给我试了一个眼色。他的这种眼色在我曾在遇到危险之前碰到过。 还是老样子,我和林氏二兄弟在二楼楼梯处等待,由冷柯继续向内搜索。 原地等待虽然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人在无聊中便容易松懈,松懈后则更容易显得无聊。我踱步到窗边远眺,外面下了一场不大的雪,给槐树披上一层银装。 槐树啊……这槐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树,属性极阴,而且字笔画的结构还是木加一个鬼。木中之鬼……太不吉利了。 当初林翰学的鬼魂正是在这树下虎视眈眈吧,回忆到这里,我感觉退回两步。曾经那些恐怖的记忆,还是不要轻易再触碰的好! 在我后退的时候,莽莽撞撞的踩上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寻路归来的冷柯。 他把我推到一边,然后不悦的擦擦鞋上的灰尘:“急什么,看到什么就吓成这样,一点风度也没有……” 二楼在林翰学再世的时候就是卧室。除了那间摆设了零星的几件必要的家具供人休息的卧室以外,还设有一个分客厅,以及几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 “二楼没有蹊跷,去三楼看看。” 于是我们一行人向着小楼的更深处走去。 三楼,近在眼前。 在三楼的楼梯口,就有两扇大木门。这木门上的花纹原始而古朴,在门上方的牌匾上还写着三个毛笔大字“南天门”。 “难道……”冷柯看到那南天门三个字,忽然豁然开朗了。他看了我一眼,却并不急于解释,而是继续向前跋涉。 这扇木门看得出原先还配有一副大锁。而现在门鼻子已经被钳坏了,失去守护的大门随手可开。 世人都是如此,为了得到珍珠,不惜杀蚌取珠。这扇门本无罪,却因里面可能藏有秘宝而遭殃,哎……若这扇门上的金锁犹在,还可以拿地穴里得到的钥匙与之比对,这样也能更进一步的确定宝藏的所在。 开了门以后,进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半人高的神像。 说这是神像,因为这这雕像供在神龛里。说这是雕像,是因为怎么看都不认识这个神是什么神,造型看起来就和街边随处可得的工艺品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神啊?”我悄声问冷柯。 “嘘,我也不认识。你们在这里等等,我一个人自己进去看看。” 这一楼层有诡异,不说别的,单说那楼梯口此地无银所设立的木门就很可疑了。 不过已经被林程海派人搜过不少遍了吧,不然那门锁也不会被破坏。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一下,兄弟,这一层楼不对劲。我几次找施工队的小包公来给我破门,不是撬棍断了就是人家民工家里忽然有事都没有成功。这门还是我亲自撬开的。这里面也没有别人进来过,我每次来都心惊胆战的……你可悠着点!”林程海难得的说出点善意的提醒,他这也是怕发生啥事单凭自己也是没法对付的吧。 冷柯淡然的摇摇头,征询的目光投向我:“怎么样,一起去吧马克,不是还要写《阴阳笔记》吗?” 既然冷柯这么说了,想必没有什么问题,他应该处理的了。于是我答应了他,背起一直由别人代背的冷柯的装备包,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绕过这神像,我们来到一个阴森森的狭长走廊。走廊的周围不同前几层,有灯有壁画有地毯,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一扇门都没有。走廊的最后才有一扇门。 这扇门通向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冷柯掏出手电,向四周照了照,这间房间居然没有电灯的开关。 不过还好,没有电灯,烛台总是有的吧。 他走前面的桌子上,用打火机把蜡烛点着。这烛光虽然轻微,但是脚下方寸间的地方倒也能看得清楚。饶是如此,这房间稍微深一点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 “好大的房子,一整层楼都是一间房吗?” “不可能,你还记得门口牌匾上的那字吗。” “南天门啊!” “你知道南天门是哪里吗?” “不知道……南天门这名字听着耳熟,是泰山上的那个?” “不错,正是泰山上十八盘的重点。南天门建在泰山之巅,被人奉为天门,是通向天界的门户之一。” “你是说这第三层楼,则被林翰学意淫成天界了?”一想起这稀奇古怪的房间,再联想起遥不可及浩渺无边的天界,我们人类始终是太可笑浅薄了。 “差不多,这小楼有三层,从我看到那牌匾的时刻起,我就明白为什么这是三层楼了。” “这是为什么呢?” “三层楼,分别象征地人天三才。第一层最靠下,设立厨房盥洗室浴室等,是为地,为污秽极阴之层。第二层则是卧室客厅娱乐室,是为人,阴阳交际之层。第三层在最顶楼,上接天下承地,主玄异之事,是为天,为纯阳飘渺之象。自古天门难扣,所以才在楼梯口设立门锁!” 想不到这看似杂乱无章的三层楼还有这么多道道,一层楼就代表一层含义。过去我们只探访过第一层,看来这些天一直在污秽之地忙活了,哈哈。 很多年前,在林翰学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祈瓤、禅坐、掐诀、作法的吧。在这个孤零零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进行着只有自己才能了然的神秘仪式…… “那宝藏会在哪里呢?”我看着这空旷到黑不见底的房间,不禁有些胆颤,能把话题引回宝藏那是再好不过。 “你觉得林翰学这种修为的人还会执着于金帛吗?你觉得他会把这些东西藏在哪。” “学这些东西的人,不应该把钱看的太重。在天地人三才中选择的话,是地才?”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天才一层有一股极为凄怨的阴气,想必是林翰学在此炼制小鬼阴灵导致戾气横生。常人呆久了可是会生病的,咱们回去一楼吧。刚刚在搜索一楼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想法,现在人天两层楼都没有线索,正好回去应征我的那个臆想!” 很好,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二章 冷火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177 现在,我们跻身在林翰学书房内,这个林程海坐了将近一年的办公室。 在这一年漫长的光阴里,这间小小的房间估计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我们一行人,林程山和林程海两人所带的人手,凯辉公司的员工保安,全部乱哄哄的簇拥在办公室的门口,而我和马克以及林氏二兄弟四人,面对面的站在这里。 冷柯柔弱无骨懒洋洋的随意坐在桌角,把自己的脸垫在直立起来的膝盖上,面无表情的说:“林程海,你在这办公室里呆了这么多年,有没有翻开你老爹的书柜看一看?” 我看那满脸红光的林程海似乎还有些惭愧:“没有……我不喜欢看书,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去混社会去了。” 说起混社会,我首先就想到那些喊打喊杀的社会流氓。而我身为一个陆小凤一样爱管闲事的警察,说不定哪天就捉到什么他的把柄对质公堂。世事难料,说不定还真的就有那么一天呢……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东西向我飞过来,被我眼疾手快的接住。“马克,你去看看这个钥匙能不能打开这个书柜。”冷柯伸了个懒腰,钥匙自然是他扔过来的。 我依言而行,怀着忐忑的心情,拿着钥匙对准锁眼插了进去,稍微一使劲,门锁被我转开了。 “这不是刚刚那个密室大门的钥匙吗,怎么还能打开书柜?”与我们一起去过地穴的林程山大为不解。 “哼哼,笨蛋吧你就。谁说一把钥匙只能开一个锁?!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很简单,就是被这些喜欢胡思乱想的人给搞复杂了。行了别啰嗦了,快招呼几个人把这书柜里面的隔板给我拆了,这后面还有扇暗门才是!” 林程海喜笑颜开,立刻吩咐守候在门外的人迅速过来干活。那几人也确实精干,三下五除二就把书柜里的书给清理出来,然后还把隔板悉数拆除。 冷柯在一旁看着这几人麻利的把书柜拆的一干二净,然后扬起一脚,居然把衣柜内板踹碎了。 随即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金属门,门上自然还有一个锁眼 这个锁眼的钥匙并不难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别在书柜外门的门锁上呢。 “看吧,一匙两用。这才是关住宝藏的真正大门。我们开门,走着!!”冷柯打开大锁,把这厚厚的金属门拉了开来。 为防止里面有什么危险,这次入内探寻的只有我、冷柯、林氏二兄弟。我们几人轻装上阵,蹑手蹑脚的步入这幽深晦暗的密室…… 在进门之前,我留意了下冷柯踹坏的木板——这根本不是木板,就是一层泡沫涂上木料原浆,怪不得如此不堪一击,不过只是摆设。 密室没有电灯,只有一个狭窄陡峭的楼梯,通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更深处。原来小楼的地下别有洞天。 走着走着,我渐渐的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 热,很热。 如果这是夏天也就算了,可是明明这是凄冷刺骨的深冬。刚刚在外面冷的还不得不裹紧外套直跺脚以取暖,在里面却热的只想除去身上那多余的衣服。 “好家伙,直接就到夏天了,以后爷跟着弄个马扎取暖算了。”林程海大大咧咧的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闷着头就向里走。 蓦地周围亮光一闪,一团火球从楼梯深处扑过来。那火球诡异的很,说是火焰却照不明周围的黑暗,一团蓝蓝的妖火射来的速度宛如流星飞箭。 “不好!”冷柯大喊,可惜这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小道难以闪转躲避,莫非只能看着这火球打来却无动于衷。 林程海利欲熏心,铁门打开后就率先走在前头,这会儿正迎着火球走去。眼见就要击中他的胸口,我们无法作为,带着复杂的心情见着他中枪,却见奇迹就在这一幕发生——那火球打中林程海,却倏忽扑腾两下,熄灭了! 在他身边的我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出一身冷汗。这妖火只是吓唬人的玩意? “幸亏你命大,要是别人走在前面,绝对会被穿个透心凉……”冷柯惊魂未定的后退两步,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东西?什么透心凉?”似乎林程海还不知道方才发生的那惊险的一幕,一头雾水的回头看我们。 “啊?你没看到?刚刚一团火……”林程山也看到刚才凶险的一幕,只是看他弟弟的反应好像并没有发觉刚才有不妥一般。 “我们入了地火鬼阵,林程海有林老头子给的附身符,只有他能幸免!”冷柯已经找到了答案,原来几周前第一次见林程海就发现他所戴着的护身符还有这样的功效。 林程海也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到冷柯刚刚说的那句话,他得意非常:“哈哈,看到没有,这宝藏注定就是属于我的!哥,咱爹谁也没偏袒,挺公平的嘛!” 林程山没有说话,在幽暗的通道里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这个城府颇深的人的心事不难揣摩,只是林程海利欲熏心看不出来而已。正可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吗! “继续走吧,林程海打头阵。”冷柯懒得搭理这兄弟俩的爱恨情仇,转移话题继续向着更深处前进。 刚进密道就如此可怖,神知道更深处还有什么等着我们…… 我正纠结着,却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冷柯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的越过我,走到我前面。 手里的东西是一张纸,摸着大小和手感应该是一张符箓。看到冷柯看似漫不经心的挡到我前面,不禁心里一暖。 同样是通向地下的密道,这里却并没有养尸地地下穴道那样潮湿,经由刚才那团妖火袭来,炎热干燥的感觉更深。 我们这几人向前走着,难耐的炎热和压迫的神经让我们谁也不轻松。在我们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走在最后的林程山一声哀嚎差点将我们的心理防线击溃。 “啊!后面有人拍我肩膀!”林程山一个激灵窜到队伍中央,还哆哆嗦嗦的拍着自己的肩膀。我回过神看向后面,黑乎乎的什么人都没有。 后面没人,那拍他的那手是…… 我知道在此等绝境之下士气绝不可乱,可是连我自己也无法鼓舞起来。正徜徉间,后方的通道深处又射来一团妖火! 不过这次不如上次那样猝不及防,我看到亮光一闪就有了戒备。见妖火再起,我急忙蹲下,只觉得头顶一阵火烧火燎,蹭着我的头发就过了去。 整个队伍反应也很迅速,见火光射来都弯下腰躲过一劫。不过那妖火射去,居然回旋镖一样又折了回来,长了眼睛专门锁定我们一样。 冷柯一见这样,用手猛戳一下林程海的屁股。估计某个重要的部位被爆,原本弯腰缩背的林程海一吃痛,弹簧一样的弹了起来,正好像盾牌一样的接住了那妖火。果不其然,那妖火碰到林程海又消散了。 “老子草泥马!干嘛戳我啊嚓!”林程海痛的上蹿下跳,我知道他这肯定不是因为被火打中才疼。无论如何坚强的人,中了传说中的千年杀也就只有倒地哀嚎的份儿! “你个大盾牌躲什么躲!?身上有着护身符还不吸收伤害,不然到了下面我们全挂了,你一个人碰到什么妖怪绝对有来无回!”我极为不悦的反驳,个大尾巴狼除了受老子荫庇还有什么。 吵骂归吵骂,可是探险还是要继续。林程海哼唧几声,也没多说话。 说来这冷火也奇怪,似乎就有了脾气一样伺机暗算我们。如果用人的个性来形容,这个躲在暗处对我们攻击的家伙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士,勇于直面我们。而是像一个猥琐而邪恶的忍者,悄无声息的藏匿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忽然发难,誓要给我们致命一击。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这样骚扰性的机关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而且,林程山的菊花还能经受住几次暴击?如果一直故技重施,就算不被这讨厌的冷火阴死,也要被林程山弄死。 冷柯扶起来林程山,呆滞的望着前方不动了。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思考这冷火的成因,所以才有这般凝重的场面。冷柯已经潜移默化的被大家推认为此行的领导者,他不发话,没有人敢擅自前行。所以各怀鬼胎的林氏二兄弟也各自顶下脚步,围在冷柯周围,看他下一步的行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内心已经有了主意,冷柯终于动了。 他回过头,对我轻声说,马克,我们走吧,前面应该就是目的地了。 他的下半句是,接下来还应该有一场苦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战斗才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你值得与之一战的对手的时候,你给他的不是堂堂正正的胸膛,而是自己怯懦的后背。 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三章 血手指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370 楼梯的最后一阶往下就是一个大坑,大坑以下则是一片火海。 还是那团冷艳的妖火,无法照亮周围,却像萤火在黑夜里熠熠发光,夺目非常。 “这下面有些药物,在铁门被打开的刹那与空气发生了发生自燃了。那飞起来的冷火嘛……”冷柯还在思索着妖火形成的原因,在他冷静的话语中,我们一行人睁大了眼睛。 这震惊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这火坑里,忽然升腾起一个篮球大小的火团,升到跟我们同高的时候,向我们激射而来。 还好我们有盾牌先生。 林程海胆战心惊的看着那骇人的火团射到他身上化为无形,一阵牢骚。这和恐怖片时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仍旧是在害怕一个道理。 有了林程海在前挡驾,我在他身后仔细观察起这火坑来。 这火坑宽与通道同宽,但是长度却望而生畏,大概有十来米的样子。走的近了点儿便会有一股灼热之气烤撩着毛发。也就是说,除了林程海可能谁都趟不过去。 林程海可能也明白这一点,就提议让他先趟过去看看深处的环境。当然这招来了我们三人一致的反对。我和冷柯的意见是他若一走,妖火再起的时候谁都挡不住。而林程山的意思不言自明——先入为主这个道理谁都懂,他不会让到手的鸭子飞掉。 林程海也没在坚持,因为如果更深处有别的机关什么的话,深入虎穴的他也很危险。可是他更不能把护身符交给别人,所以一时间我们几人就僵持在了这里。 就像狼羊过河一样,既要全部过河,又要确保在路中不会因为体制分配的问题而导致羊被某狼独吞。在这种环境下,使人举步维艰的并非困境本身,而是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退之不甘,进之不能。并没有两全的办法。 还是冷柯目光锐利,他指着那冷火坑中的一处,对林程海说:“你看到那坑里的一个红色的小方块了没有?” 循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果然我看到有一个被烧得炙热的方块。这妖火虽然炎热,可是却并不能烧灼土坑周围的土块,也照不亮四周。唯独那小方块例外,在这冷冷的妖火里闪动着异样的微茫。 “我看到了,那是啥玩意?” “你趟过火海,去把那玩意给我拿过来,此阵保证可破!” “我去他个亲娘啊,这地下全是火啊,真是火海啊一片!你让老子趟下去!” “这火并非实物,而是药功与巫术的作用。这巫术全凭藏在暗处的‘耀’作怪,只要‘耀’被破,这巫术导致的幻阵也消失了!” “……” 林程海一咬牙一狠心,径直就跳下火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为了那宝藏连火坑都敢跳。 不过这火坑中的妖火似乎是假的一般,并没有烧灼林程海。林程海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肥胖的身躯因为恐惧而左摇右晃,就像一个企鹅在散步,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漫步南极的那份惬意吧。 短短几米的路,被他走了十分钟之久。他弯下腰取下那红彤彤的小方块,然后拔腿跑回来。 而这火坑被林程海取出了小方块,火势减轻不小。等林程海被冷柯拉上来以后,那些妖火就销声匿迹了。 冷柯拍拍手,从林程海手里拿过那红色的小方块。其实这是个不规则的圆柱形,表面就像被烤红的炭火一样,不过冷柯拿在手里却并无碍:“这等阵术想要设成就很难,能保存十年之久更难,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这个阵法。而刚才我就发现这个红颜色手指骨……” “什么玩意?这是手指头骨?”林程海听到这个消息,跳起脚来就要骂,却被他哥哥按住。 “程海,有什么矛盾等出去再解决,我们先去寻宝。咱们快走,免得又出什么别的乱子!” 虽然看似我们越过的这个障碍,可这奇妙的妖火在我心中却设立了一个更为迷惑的疑团。为何在林家宅书房里的地下暗道里有这人的手指骨,那这骨头是谁的?如果是来自于尸体那也罢了,若是来自于活体…… 不敢想象! 我们绕过火坑,在爬上对面的小台。向前走上几十米,就是一面墙壁。 用手电向墙壁上方照去,三人高处有一个小水泥台,水泥台上就是一个入口。 “我这里有绳索和登山铲,由我和马克两个人攀上去,你们二人再从绳索上爬上来。”冷柯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铁镐,扔给我一把。 这个通道两人多宽,攀爬起来也不困难。我和冷柯二人背对背互相贴着,给对方提供一个向着墙壁的力,腿紧紧的蹬着墙壁。这样在粗糙的土墙上倒也不担心滑下来。我和冷柯本来就有默契,同手同脚的爬了几分钟就上了这五六米的高台。 “林老爷子在小宅子外设置的可是绝阵,可是这密道里的机关虽说单人闯关是困难重重,可若是兄弟同心也并不难解。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我大为不解,在向下垂下绳索的时候,我小声问过冷柯,只是他并没有回答我,或许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老头子的意图现在我们还摸不清,如今唯有寻到宝藏一途。 越过这个高台,我们向更深处挺进。不过就在我想要收回绳索再利用的时候,w冷柯饶有深意的说,不用收起来了,这绳子放在这里一会还用得到。以冷柯的性格绝对会在包里多放几根绳子以备不测,也不缺这一根。可是就这么放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妖火燃烧的时候,密道里炎热非常。现在妖火被熄,这个密道瞬间涌起一股阴冷的感觉。 总觉得我的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那双眼睛会一直窥视着人的背影,然后冷不防的,伸出一直看不见的手…… 这个阴影一直围绕在我心头,我恨不得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想看却又不敢看,生怕遇到什么,只好把冷柯给我的那张符紧紧攥在手里。 我感觉这个密道越走越宽了,狭窄幽闭的空间变得空旷,心头就有一丝放松。 正准备长出一口气,脚脖子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而我又收步不住一下子绊倒了去。 冷柯站住脚步,也没有回过头看我这边的情况,似乎都不出他所料般。林氏二兄弟没心没肺,更是不知道过来扶我一下。 “马克,收敛心神,不要再让鬼迷了步子。”冷柯严峻的说,这种语气他在办公室打碎神像擒获小鬼尸骸的尸骸也出现过:“当时我抓到一只小鬼,想不到那小鬼居然还有个孪生双生子,它的灵身就藏在这密道里!” 在巫术中,小鬼是最为难缠的一种邪恶的方术。施术者会千方百计寻找死去的小婴儿甚至会找活的婴儿然后杀掉他,得到婴儿尸体后用各种药物和施术者自身的精血喂养他,使其认主供其驱使。因为此术本身就非正道,所以用此术者多半是心术不正之人。 一只小鬼的怨气就够惊人的了,在来个他的双胞胎出来,事情要乱套了! 我把意念集中在小腹丹田虚空外的三寸处,幻想自己走在虚空的幻觉,周围的危险皆是幻想。如此走了几步,精神舒畅,原先在洞中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欺骗的力量是强大的,不管是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我们几人经过刚才那一惊吓,前进的步伐愈加缓慢。 在这种小心翼翼的气氛下,四周安静极了。也正是这安静到至极的环境,所以才能听到那么细微的一阵清音。 那是铃铛的脆响。 我还在疑惑,冷柯却似早有准备一样,回身向我们来时的路跑去。我连忙用手电照过去给他援助,来时的那个悬空的小门外面黑压压一片。 冷柯也不犹豫,到了那门外就径直跳了出去,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外面可是五六米高的落差,这跳下去会不会受伤? 待我冲到门边向下俯瞰,冷柯已经和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对上了拳脚。 我拉扯一下冷柯故意留在这里的绳索,这才发现绳子的末端挂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铃铛,被我一扯发出不仔细听都注意不到的铃声。 “你还是跟来了,我就知道你跑不掉!”冷柯跟那人交手几个来回,没有吃亏却也没有讨到便宜。后撤两步退出战场,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对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影说。 手电照过去,那人影已经早有防备戴上了黑色的墨镜。还裹着头套,只留出一头乌黑秀长的头发,得以使人分辨出她还是个妙龄女子。 她也向后退三步,胸口起伏的厉害:“你很强,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修为,你到底什么来历?” 虽说与这女子只打过两次照面,可是冷柯一直在于其交锋。不过听到她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听声音,倒像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冷柯下盘虚张,摆出起手式:“我没有来历,从仇恨中来,到复仇中去而已。” 这句话蕴含着让人振聋发聩的怒意,谁都不愿意自己被这支百发百中绝不回头的利箭锁定。而这样一句霸气十足的话,却被冷柯用冷淡到不能再冷的语调说出来,反而让人心里发寒。 那女子也并没在说话,身形一闪,在刺眼的手电光亮中反射出两道亮光,照亮了周围密道黑暗的一切。 也照亮冷柯沉着的双眼。 手起,刀出。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四章 眼见为假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406 武谚有云,最是难防,当胸一枪! 寸光暴闪,一样尖锐物体直直的刺向冷柯胸口,那速度快如流星疾如闪电,此时躲闪已经不能。 更何况在这狭窄到半米有余的过道中呢? 时间仿佛静止般,我只能在原地,无能为力的看着那渲染着死亡气息的利物叫嚣着,将要带走冷柯的生命。 冷柯动了。 他似早有准备,此时游刃有余的身形一晃。以脊柱为轴,胸向侧一拧,原本向着胸口刺去的那利器就刺空了,擦着冷柯的心窝划了过去。 猿臂大展,冷柯左手虚握成拳,擦着自己的耳朵根向下一压,正好压住女子拿着利物的右手。他身形一沉,顺势用肩膀向女子一贴一靠,同时脚下迅猛的一阵,女子已经被这招震飞。 “哇塞,原来这少年还会八极拳!”林程山两次看过冷柯出手,每次他都能说出冷柯所用的功夫,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看不出来这人见识挺广的。 原本以为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混战,就被冷柯以分秒不到的功夫结束了。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他的沉着冷静。他那是故意露出空当引诱女子长刀直入露出破绽,而他侧身躲闪的时机也非常重要。闪早了女子会改变行刀的方向,闪晚了命直接就没了。 兵行险招,却一招制敌!干得漂亮! 女子被震倒在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顺势而来的冷柯用剑指点中了侧颈,老老实实的吃了这一击,女子立刻昏死过去。 “这是点穴不,你还什么都会呢!”林程山在我身边像看拳击赛一样的对冷柯喊。 “这不是点穴,点穴的手法比这可神气多了……我只不过把她打昏而已。”冷柯懒懒的回复,并让我从包里拿出根绳子把这个总在我们身后搞小动作的神秘女子绑上。 看着穿着夜行服的女子被冷柯五花大绑,我这才放心的过去把她手里的武器拿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还是把三菱军刺,一旦刺中身体,伤口极难愈合就会流血不止,如果不及时去看医生便会生命堪忧了。 “她的膝盖和手腕都被绑上了,这下她就连走路都得蹦跶着!哈哈咱们走吧,宝藏近在眼前,我们一起去。”林程海为了掩饰刚刚躲在林程山身后时的惊慌失措,现在说起话来特别大声。 如果冷柯被打败,那就凭我们三个人,还不都只能任人鱼肉吗。 她的面罩被我扯下来,看到她那姣好的脸蛋,我惊讶极了——这不是打理凯辉公司日常事务的那个文秘吗! “小马!?”林程海看到是她,同样大吃一惊。 原来凯辉这家空壳公司创立之初招聘文员的时候,林程海印象中那个表现出众脸蛋也不错的女子,便是今天多起怪事的元凶! 正是她在林程海办公室的门把手上下了害神蛊,仅用皮肤接触便可施术。只是她万料不到,她却高估了林程海的勤奋程度——这个公子哥根本就不打算打理公司,他只想掩人耳目偷偷找宝藏而已。 隐瞒的主要对象当然是林程山,他的那个外交手段出众的哥哥。毕竟总有搬家公司的人出入林家宅,没有个好的理由可不行。 “她原来想害死的是我……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宝藏存在的呢?”林程海若有所思。 “他想谋害你完全是因为秘宝,她进入公司之前也早就知道你公司里藏着一批宝藏了。”听冷柯语气,早就知道这女子的目的动机。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只有天知地知,我和我哥哥知道!”林程海凶悍的咆哮道,就像护食的狗。 “宝藏就在前方,或许答案不远了。”冷柯对一切早就算到,只是说完这一句话,又补上一句:“你们的答案昭然若揭,而我想要的答案,却仍然扑朔迷离啊……” 行至前方,复又前行。温度逐渐冰冷,仿佛侵染在冰窖冷水中一样,热量无时不刻在消散。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被鬼再迷了步子。 十分钟后,手电灯光亮里,出现一个台桩子。 那台桩是由碗口粗的树干做成,一个个打入地下,高高的耸立出来。其中每隔一大步才有一个桩子,要是一个不小心便很容易掉下去。 下面的坑有三米多深,本身并不足惧。只是坑底还竖着数以千计的倒刺,要是失足掉下去瞬间就能变成刺猬! “这多难走啊……那个小鬼还在暗处,这关我们基本过不去了。”我沮丧的说,刚刚被鬼绊的那一下着实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冷柯拿过我手中的灯,仔仔细细的搜索着这架台桩桥。我一向认为没有冷柯解决不了的事情,满怀期待的问他:“怎样,能过去吧?” 冷柯却摇摇头:“不好办,如果没有小鬼的幻术要想过去是没啥关系。不过现在……哎!” “那把小鬼抓住不就完了?” “要想抓住小鬼,必先知道小鬼灵身所在。不过寻常小鬼灵身倒是好找,它吸取主人精血为生,所以不会离主人太远。但是这林老头子死了都十来年了都,怎么小鬼还跟着他,太诡异了!” “也就是说,要找那灵身,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只能一直向前。但是这样就陷入了个死循环中,唯一能破阵而出的只有林程海。” 林程海正悻悻的向下张望着那骇人的尖刺,他会以身犯险吗。 肯定不会。 林程山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怎么办,过又过不去,回去吧那咱们这辛苦了半天,怎能空手而归呢。” 是啊,他怎么会放心把这比宝藏放在这里呢,这可是林程海的地盘,要是被他自己一个人偷偷进来在宝藏上动了手脚…… 还是冷柯镇定:“有时候谜题的答案简单到让人瞠目结舌。难,是因为我们被自己束缚了思路。我们现在所思考的,是怎么度过这个机关是吧?为何不用逆向思维去解答,想想老头子给两个儿子都留下线索,又为什么设立这样只能容一人度过的机关呢?” “那谁知道!”我看那老头子就是个神经病,不过守着他那俩儿子的面,我还是适当的闭上了嘴,要不非得被这俩黑白两道通吃的兄弟撕了不可。 “啊哈哈哈,我知道!”冷柯夸张的笑似乎不属于他,却见他抬腿猛的一踹林程海的屁股。后者正撅着腚看着坑底下的陷阱倒刺发呆,猝不及防被冷柯踹飞了过去。 不是吧,冷柯想害死他!? 我和林程山都没料到冷柯会有这一手,就来不及拉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胖乎乎的男人打着旋子飞向那致命的木台桩。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在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胖子看他怎么掉下去的时候,原本那深深的坑和木桩险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结结实实的地面。 林程海既没有摔倒台桩上,也没有掉下坑中被扎成刺猬,而是重重摔到地上。虽说这一下摔的挺重,可是总比没命了强。 “这就是小鬼设的虚实幻形。看似有个台桩子,一般人走过去绝对会掉下去,然后被坑底下的尖刺戳死。但是唯有带着命主信息的东西能不受那幻形的影响,甚至还能左右小鬼的幻阵!主人都要被戳死了,小鬼难道还能继续布阵吗?” “就是那个护身符?那就是林老头子亲手制作的能够命令小鬼的法宝啊,好厉害!”见识了老头子这非同寻常的手段,从小白楼阵中杀阵,到墓道下的化害为合,再到地下穴道的妖火火坑,我终于明白这个老头怎么会这么有钱了。 冷柯坏笑一下,然后打着手电在刚刚还是深坑陷阱的地方转悠着,林程海被他这么一踹,肯定是屁股生疼,也顾不得风度,一个劲的揉着屁股还扶着墙壁。而我和林程海可能所想的是同样的问题——万一刚刚那个幻阵陷阱再突然出现,那我们岂不是得掉下去给老头子陪葬吗。所以我们不仅没有上前去,反而还后退了几步。 “找啥子呢你?”林程山还是抵不住好奇,先我一步说出口。 “嘘……我在找我应该解决的东西,哈,找到了!” 冷柯弯下腰,用手扒拉了几下泥土,一个圆形的东西就漏了出来。 “看样子,这里面还埋了一个瓷器啊!”对古玩颇有品味的林程山这时候也不想刚才的幻觉大坑了,兴奋的凑上前看着。 我远远的,用手电望着。不知道是不是视线的问题,我总觉得那埋着瓷器的土的颜色有些血红。 冷柯找到了这瓷器,挖掘便就没有花费太多功夫了。他拿出那个瓷器,然后说了几句什么,用力把那个瓷器扔向地面。 那瓷器自然碰不过地面,哐啷一声,如愿以偿的碎了。 一股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流出眼泪,后退上两步,才静下心来看清那又是一具死婴儿尸体。那尸骸小小的,拳头大小,浮在坛子里的血水里。 “小鬼极为任性,主人若养了两个小鬼,它们彼此之间绝对会妒忌雷攻,到时候遭遇的还是主人。只有一种办法能同时御使两只小鬼,那就是那小鬼本是同根生,生前就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彼此之间宛如一体,哪来的妒忌一说。所以当初马克跟我说曾经封第一个小鬼的罐子打开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可能是这个问题了!”冷柯把那瓷器里的血水放干,边放还边给我们科普。 小鬼已经破解,林翰学设置的风水迷阵,全部告罄。 宝藏,就近在眼前了。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五章 林氏家书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240 “当你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并且看到这封家书的时候,我的儿子们,你们赢了。除了你们,别人都不会有命活着来到这里。 我小时候,不过是黑龙江一个小山村里的看林人而已,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地位也没有钱,守着那浩渺而寒冷的林场天天巡山。 那个时候的天还是清澈的苍天,水也是干净的流水。东北虎在那时候的山中,还是屡见不鲜,不像现在这样几乎绝迹了。那时国家以及颁布了禁枪令,可是天高皇帝远,不少农户手中仍旧还有着自制的火筒子。那火筒子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是发出来的巨响却能让山兽不敢靠近,所以安全方面倒也无忧。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十五岁那年冬天,大雪封了山,我拿着猎枪和劣酒巡山。后来我在南山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就直挺挺的睡在雪地里,大雪都快要把他盖住了,一只手还不见了,血流了一地。我看他还尚有一丝气息,反倒要感谢这撒泡尿都能冻上的大冷天,若不是他断臂处的血被冻成了冰碴子,早就流血过多死了。 我把他救回家,给他暖身子还给他止血,就这样,我把你陈叔叔救了下来。 你陈叔叔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他是干摸斗的。明面上说的是考古,说白了就是盗墓。而且干这行,单人单干是不行的,必须有组织有纪律。陈叔叔他就是浙派摸斗门的一位长老。 他感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离去之前给了我一片金条和半块玉臂,并说将来如果我有心去南方闯荡,凭借这半块玉臂去寻找一个叫江城子的人,他可以给我一些必要的帮助。到了他也没说他的手是怎么断的,他一个人又是为什么独自来到这深山老林,他也绝口不提,我也没有过问。 我思来想去,我们林家人老老实实一辈子,从来也不想着算计过谁,所以还是不干那缺德的营生了。 可是后来,你们的爷爷跟人吵架,被对方用柴刀砍死。那户人跟公安局也有些关系,据说还有些黑道背景,我们投诉无门啊!警察虚以委蛇,总是说正在调查调查,可是拖到最后终于变成无头公案。你们的奶奶也因为伤心过度,犯了脑血栓,在我十八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这个世道亏欠我们的太多了,我已经心无牵挂,不如去浙江寻找江城子,闯荡一番。将来未准衣锦还乡,还能把那个杀人凶手连带着那些没良心的警察一起办了! 江城子是你陈叔叔的挚友,看到那半块玉臂之后,对我各方面都非常照顾,还积极引荐我加入浙派摸斗。就这样,我做起了过去最为不齿唾弃的行当。 我已无眷顾,舍命者必保命也。经过几次九死一生的倒斗之后,我活了下来——那也正是为什么我会有这金山银山。很快我就得到了首领的赏识,他还把我举荐给禽教,将我收纳进去,成为组织的一员。 后来我就认识了你的母亲,然后就有了你们两个。 或许是我这辈子作孽太多,不修阴德的人,注定一生孤贫夭残。我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我的财宝能塞满盥洗室,可是却对发生在你们母亲肝部的癌症毫无办法。她临终前,让我去散散心,寻找一个新的可以托付终身的女伴。 办完你母亲的后事以后,我就去了云南,然后我见到了卯木曦臻。我喜欢她的纯洁无暇,她那洁白的笑容总能净化我充满仇恨的内心。 在苗寨那难忘的一夜,让我后悔了一辈子。她还是个大闺女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能再害她了,我不能给她未来,我不能带走她。 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自身难保了。组织的新首领野心勃勃,自太玄之变之后,那个有着狼子野心的疯子纵横恣肆,为所欲为。我和他顶撞了两句,就知道自己已经大祸领头。在他对我有所行动之前,我就带着我所有的财宝逃到了寒城镇。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一旦我的行踪被他的手下发现,那我是难逃厄运的,我怎么还能把卯木曦臻也拉下水呢? 我写这些也是为了告诉你们,我的孩子们,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收到什么将要于不利的风声,不要眷恋你们的财产,逃命去吧! 程山、程海,不要觉得你们当我的孩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是很幸福的事情,在我看来,你们比老百姓家的孩子们更不幸。不仅是组织里对你们的威胁,更大的危机来源于你们自身。大哥林程山做事优柔寡断,太注重感情而不顾全大局,难成大事。老二林程海自私自利,什么事情只会为自己考虑,很难笼络人心。 我早就料到你二人会为了这批财产反目成仇,所以我设下了这种种的机关迷阵,并且还分别把线索分为两份,使得谁也不能独自破解。如果你们到这个时候仍不能团结一心,不说怎么合作对付组织里派来的杀手,就是在社会上立足我看都没谱。 那么接下来,说一下你们最关心的遗产分配的问题。 那日我离开苗寨后,已经察觉自己身中蛊毒。说来解方倒也不难配,可是想着曦臻对我的一片心,那夜竹席上的一片红……我如此的轻率冲动,想干脆让这蛊把我毒死算了。可后来你们卯木阿姨不远万里从云南赶来为我解毒,这更让我情何以堪。那时你卯木阿姨就跟我说,她那夜已经怀上了我林家的骨肉…… 只是因为我的夫人还尸骨未寒,我怎能再纳新房。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伤心的离去了。 我知道,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哪怕她老去了,不再有当初那纯真的容颜,也仍然会一瘸一拐的回来。哪怕她的生命消逝在这喧嚣的闹土上,她灵魂的继承,我们的女儿也会回来的。 只不过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所以这笔遗产,还是留给你们的妹妹吧。你们俩人的八字,命格都奇偏。这样的人,得令时极为显贵,失令时却落魄异常,正是天堂地狱一线间。你们不配享有这笔遗产,还是留给它真正的主人吧。 我的好儿子们,你们一定要找到她,把这笔财宝留给她,了却老头子最后一个心愿。 江城子已经替我去东北寻找当年持械杀人的凶手了,以他的身手,不出几天黑龙江就会出一起大案。不会上新闻和报纸,却会被人口口相传。 啊,话说回来,我好想念东北老家那澄澈的天空啊,寒冷凛冽的天空,连云彩也似乎凝结在一起,整日悬挂在那里。 我穿着羊绒大衣拿着猎枪,在山里闲逛,有时候打野兔子和麻雀……那时候家里还有个小黄狗,每次烤肉都在旁边活蹦乱跳。 老爹在喝着黄酒,老娘在给我缝补绒衣。而我呢,就用木头削成的宝剑胡乱比划着,想象自己是大侠。 好像再回到从前,那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好想再看看大黄,再拿起那老猎枪去狩猎啊。 可是我去世以后,灵魂仍旧不得安息。为了防止组织的侵袭,我已经在阳宅动了手脚,把我的魂魄化身为灵,一直守护着你们,守护着这批财宝。 再见了,我最向往那纯洁的天空。别了,我最爱的女子。别了,我一生中最得意的成就,我的孩子们。 我累了,让我睡会吧。我想见见你们的爷爷奶奶,把这几年的事情都一一说与他们听。 永别了……” 林氏二兄弟笑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心机算尽却为他人作嫁衣。 只能无奈着看着满屋子的珍宝无语的苦笑。 是的,满屋子的珍宝,那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甚至只是在传说中听到的稀奇古玩。 纯金打造的大佛、与真实白菜大小无异连虫眼都看得到的玉白菜、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晶莹剔透的蓝田玉、惟妙惟肖的象牙雕塑,甚至还有人工雕琢出顽童形象的珊瑚礁……就连我这个不懂古玩的人都能感觉得到这里任何一件宝物的价值。 “这里任何一个宝贝,放到省级的博物馆里都能当成镇馆之宝。”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的林程海这么注解。 只是遗憾的是,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们林家二兄弟。 卯木曦臻的女儿并非无迹可寻,她正结结实实的被我们绑着,看着林老头子夹杂在这财宝中的遗书,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的内心,可能也是充满了悔恨吧。我想,以曦臻的个性,应该不会再嫁人,那么这个可怜的姑娘就是一个人长大,父亲节的时候她会不会因为没有写作文的题材而伤心呢? 这种深入骨髓的怨恨,会让她变成一个可怕的人。这种仇恨直到林翰学死后都无法平息。有什么能比剥夺死人最后心愿更大快人心的呢?既然林翰学死后留下了不菲的那么一笔宝藏,自己就偏不让仇家的子孙如意。 就是这样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可怜人,复仇到最后,才发现她要报复的对象是那么一个用心良苦的人,她的失落可能无人能懂。 林老爷子,一路走好。 正文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二十六章 团圆夜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1 本章字数:3161 这几周的连日奔波劳碌,让我们神形俱疲。 处理完林老爷子的遗产后,我回局里报了到。不知道林程海和局长是什么关系,销假的时候我没看到局长脸上的一丝不悦,反而说我要注意身体多休息,不要太疲倦再累病了。让我暗自好笑,干警察的哪个不是累的牛马似的,越尽职的警察越甚。 而冷柯,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家里宅着,时不时的去公园散步遛鸟,看看风景,有了林程海给他的五十万,日子过的优哉游哉。 很快,就到了大年二十九。 烟火窜上了夜空,随即在高不可及的高度绽放出艳丽的花火。冷柯家里,火锅里的水汽氤氲了玻璃。 我们好多人齐聚冷柯的家中,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自从出了刘年的事儿以后,我们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放松自在过。 刘年的身体已经痊愈,挽着不离不弃的那个女朋友陈敏,一直笑着,合不拢嘴。甜蜜的样子让我看着都羡慕非常。 而我的女朋友刘妍呢,她就乖巧的坐在我的旁边,安静的看着我们大伙儿,时不时的给我夹一筷子菜。乖巧伊人的样子让我心动不已。 冷柯还是那副邋遢的样子,胡子肆意丛生,头发卷曲着,一言不发的坐在窗边的位置,手里仍然夹着烟。 “这不就是幸福么?”看到满桌子的人,我扭头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人说。 那男人穿着数万的名牌西装,神情黯然。他就是这次委托冷柯寻宝,最后一无所获的东主林程海。 要说这林程海,倒是真可怜。前前后后闲置了自己的事业那么久,就一直为了这个宝藏跑前跑后的忙活,陪着我们下地穴探白楼,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呵呵,无灾无祸便是福啊。老头子走了,临了还给我们上了这么一节课。到现在我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才是幸福。”说到这里的他,终于绽放出开心的容颜。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来没见到他这么开心过。这种开心是从心底发出,而不是见到宝藏不顾一切的那种偏执的愉悦。 他倏地站起来,端起桌子上满是白酒的酒杯,对大家说:“来,我敬各位一杯!” 这顿饭也是林程海请的,杯中酒可是两千多一瓶子的五粮液。就冲这名酒的面子,能喝酒的都一起起来,跟林程海对饮。 这顿年夜饭吃的和乐融融,还未开局就已然有了醉意。 但是我细心的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推杯换盏的时候,唯有冷柯一言不发,不为所动的继续坐在原地。他的的眉头轻微的颤动,他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是啊,林家这俩兄弟虽然没有得到宝物,可是却找到了妹妹和父亲的嘱托,兄弟俩明白了合作联手的重要性,也不如过去那样彼此仇视了。刘年不仅大病痊愈,还收获了一份能患难与共的真诚爱情。林程山还答应他,等将来开一个真正的股份有限公司,要请他去当保安组长。而我呢更不消说,我扭头看了眼刘妍,欢喜的亲了她一下。 冷柯呢,除了我们这些朋友,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有关他的杀父仇人的线索,仍旧还是一点没有。林家宅子的风水迷阵与地下机关被他解了,也得到了老头子所写的遗书,可是不仅没有帮助,反而牵扯出更大的谜团。林老头子救下的那断臂之人是谁?江城子又是谁?他们和组织有什么关系?自己父亲的死是否和组织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冷柯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眼,顿了一下后,迅速换上笑颜陪我们喝酒。 我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是来自东北的信息,肯定是东北那边出了个大案子。 看来,江城子得手了。 不过,那些可怕凶残的事情,跟今天晚上的和睦无关。 哦,对了,在这平日里难得热闹的冷柯家里,今夜又多出来一个特殊的来宾。 她娇羞的坐在冷柯的旁边,长长的头发用皮筋扎起来,看起来恬静而淡雅。又有谁能把这个好看文静的丫头和当初在林家宅子种下防不胜防的害神蛊,又在地穴中用飞针与军刺格斗的奇女子联系起来呢? 卯木曦臻与林翰学的亲生女儿林月,热气染红了她的脸颊,喝完一口果汁还抿一口嘴唇,她清纯的就好像十一二岁情窦初开的丫头。从小跟着母亲漂泊的她,恐怕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大年吧。 就在从密道中取得宝藏后的第二天,她就已经获得了宝藏的所有权。可就是在当日,她就把那笔任何人看了都不能淡定的财产做了妥善的安排——合理的分成了几分,一部分捐献给各个省级市级的博物馆,一部分变卖到海外成立慈善基金会,在国内修缮了为数不少的养老院和孤儿院。 或许她并不是坏人,只是因为对痴情母亲的爱,转换成为了对负心父亲的恨。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个成熟魅惑的职业女性,打理起公司的业务来也是精明干练,可是在感情方面,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虽然差点害死了不少人,可是我们总没有理由不去原谅一个本质并不坏的孩子吧? 也正是因为有了林月的加入,为我和冷柯将来所要遇到的那些奇案,涂上了璀璨的花饰,为我们的故事带来了一点艳丽的色彩。 不过,那些扑朔迷离的谜团是后来的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和朋友,高高兴兴的喝一顿酒,没有年龄之分也没有身份之别,想到什么就放肆的胡侃什么,不生气也不红脸。 总之,新年快乐。 林家鬼宅作者的话 当初写这开头的时候,前后删却了一万余字,只是为了开头的三千字能够漂漂亮亮的开篇立意。写完了开头,又先后遇到了好多别的方面的瓶颈。剧情谜题的设置,密钥的合理性,前后衔接的自然,人物性格的塑造,甚至行文遣字的味道,都必须要好好考虑才行。 谁知道,遇到了方向对的风,帆就一直没有了停下的理由。 关于小说中的一些情节和设定,不同的朋友给了我不同的意见。过去写作专业性太强,看不懂的读者经常向我抱怨。好吧,小说不是《道德经》,靠着一知半解的阅读和自作主张的猜想去理解。所以身为作者我只能改变,变得直白生动一些。 可是这样又得罪了一个学术圈里的朋友,希望我加入更多的专业知识在里面。 众口难调。 在此解构一下小说中设置的一些小彩蛋。 曾经冷柯劝诫马克的那番话,例举了警察界的一些离奇诡异的档案,那都不会是我瞎编的。那些看似是瞎编的诡秘的档案,已经实打实的录入了公共安全的档案中了。 而蛊毒和点穴,也确实存在。干这种事儿的,主要都是偷偷的来,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根据鄙人手上的一本叫《蛊术课》的书单上记载,大宗的蛊术也就是十几种,并没有传说中和小说中那么神奇,那么多种。说白了就是炼制稀奇古怪的植物昆虫毒药而已。本书中所描写的观察是否中蛊的方式,其实并不是蛊的测试,而是降头的测试。 索性,降头这种在东南亚极为流行的巫术形式并没有在中国流传开来。或许有心的读者会发现这样一个疑问,同为南洋三大邪术,为何降头没有在国内流行,而养小鬼却大行其道呢?(养小鬼自民国时期已然有精通鬼门十三针的老中医记载,心术不正的患者因养鬼不慎而被鬼所胁)因为在历史上,中国和泰国有一场不为人知的战役……具体的如何,我也不便过多赘述。因为当时我也没用经历过,说的太生动则有编瞎话之嫌,因为几十年前中泰暗战的时候,我的母亲还跟着野兔子满山跑呢。 关于鬼禽奇门,江湖上确实有此一门。真名叫禽星奇门,与坊间和道家的奇门不同,禽星奇门排布星盘的时候要摄入禽星,本人幼时研习时家奇门的时候曾有幸度过此书的刻印版,而后又万幸遇到一位用禽星神乎其神的年轻人,甚为神往。 禽派的原型来源于民间的某些真实存在的教派,所用的也是法术奇门遁甲。具体是哪一派我还是不说为好。小说的后几卷的暗线还会出来一个兄弟会一样的组织,原型便是最大的阴谋论者共济会(自由石匠组织)。 写这些是想告诉大家,有些东西,大家不要太计较。看起来玄乎其神的东西,实际上却是取材于现实,但是尽管如此,也还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处生活的。而且因为最后一章本来就是收尾,对文中各位角色来个交代,却是没有多少字,只好用这文章铺垫一下咯~另,下一卷的稿子存了不少,大家可以关注哟~~ 第二卷会有较大改变的,明日更新,敬请期待。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一章 七日死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4144 这是个奇妙的男子,慵懒邋遢,却心如明镜。 在认识他以前,我和大家一样,懵懵懂懂的生活在阳光下,工作,吃饭,恋爱,寻找着自己生命的意义。 直到遇见冷柯,我才知道,原来世界还有这一面。 一个鬼祟丛生且蠢蠢欲动的世界。 让人难忘的事情,发生在并不遥远的半年前,那时候还是炎热的夏季。事情的起源,说到底仍然是我心中那害死猫的好奇与正义。不过并不是每个寻找光的人,都能和黑暗为伍的人邂逅。 所以那这是个巧合的故事。 我本来希望让那些见不得光的故事沉入记忆的深潭,彻底的被我忘掉。午夜梦回,在噩梦中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以为我成功了忘怀了那些恐怖的过去。 可是冷柯却一直鼓励我用自己的纸笔和文采,把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记载下来。用他的话说,这么热血的人生可不常有。 思索再三,我终于鼓足勇气,在灯光充足的办公室闲来信笔,靠零碎的时间来完成这可怕的回忆。直到动笔的时候回忆过去,我才发现那些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从不曾忘掉。 我的笔尖带着怯懦的立意,勇敢的回到半年前的玄心湖。那个事情缘起的地方。 那个初遇冷柯的夏天。 你准备好倾听了吗? 第一章七日死 局长发飙了。 在这个宁静的小镇,摇摇欲坠的经济状况似乎再怎么努力发展都离着大城市有着十年的差距,但是凶案的案发频率却直逼重庆北京等地。 特别是近期出的那么几个案子,居然还被好事的网友挂到了网上。其中的情节被演绎的离奇曲折,就好像恐怖小说一样。发帖子的那人唯恐天下不乱,还在末尾附上一句,恶魔已经出动,正义在何方? 要是凶杀案都是魔鬼干的,还要警察做什么,警察局改成教堂算了! 所以身为警察局局长,他没有理由不发飙。 动员大会上,我们分组的组长立下军令状,一定会把凶案的破案率提上去。 至于网上的那起案件,早就被法医定性为意外死亡,根本没有凶手。 受害人自己胡言乱语发疯一样的冲上街头手舞足蹈,大叫有鬼有鬼随即被躲闪不及的车撞死,这种事……去哪找凶手? 当初的我的想法,和绝大多数刑警一样。理解不了离奇诡案的就归结于心理学,用最为科学唯物的精神指引自己破案。 但是还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我比他们更多了一些好奇,以及将半信半疑的好奇追究下去,继而得到真相的毅力。 所以我找到了我的那个在心理咨询事务所当顾问的朋友,庞薇。 她还是那副精干的模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白领的身份让她的脸上满是自信的模样。 跟当初在警校追我的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还是一个人吗? “你跟那小丫头片子刘妍还好着呢啊?”庞薇若无其事的笑笑,然后翻开那宗精神失常导致意外死亡卷宗看了起来。 “那当然,对象是用来处的不是用来换的。”每当碰到这个女人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本来就不是油嘴滑舌的人,说不来好听的话,可是碰上她我的笨拙更甚。 “哈哈,好吧,一个警察爱上一个在校学生。得了不讽刺你了,这是你要的卷宗,已经被我定性为精神失常了。至于精神失常的原因,我不想去过问。我怕一旦追究,会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来。”庞薇把卷宗递给我,然后开始审视起我来。 因为并非公干,所以今天来我穿着的是一身便装。没有了制服的伪装,我无法抵御她那带着异样的注视。连忙低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卷宗上了。 本来还想反驳两口,不过她说的也不错。受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常,非要追究责任,绝对会有一个凶手在幕后逍遥法外。或许那个凶手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更可能他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导致这个可怜的人变成被车撞飞的疯子的。 受害人叫郑新阳,本地人。 郑新阳在本市的电子卖场三联有一个店面,维修电脑和手机。被车撞死当天的早上,他还跟一个前来换手机屏幕的顾客讨价还价锱铢必较。结果修好了手机,他走出卖场,发生了那悲惨的一幕。 我:“就这么……死了?” 庞薇:“嗯,死了。” 我:“那你就这么定位他是个疯子?” 庞薇:“那你以为他自杀是有意识的吗?我不认为一个轻生的人还能为了几十块钱的利润跟人家磨嘴皮子。” 我:“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你就不能认为他是被杀的呢?比如什么mhy之类的……” 庞薇:“问法医好了,我就是个心理医生,毕竟隔行如隔山。哎马克,我新学会了几道菜,什么时候来我家,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啊?” 我看着郑新阳离奇惨死的卷宗,眼前浮现出血肉横飞的场景。那血水和厨房的血水混到一起,其实人肉和猪肉鸡肉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我很礼貌的对庞薇说:“谢谢,不用了,食堂的伙食不错,而且公寓外面的小炒卖的特别棒。” 庞薇皱眉:“你看你,用人家的时候一天几个电话,不用的时候连饭局都不肯赏脸。你不把我当朋友?” 我:“……” 停顿片刻,我觉得庞薇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如果她能再把心思从我这里收回去就更好了:“好吧,等我查出这案子的头绪的时候,一定请你吃饭,就这么说定了!” 给庞薇介绍对象,这件事就这样被我摆上了日程。 在翻阅郑新阳档案的时候,庞薇开始跟我抱怨,现代都市节奏日益加快,城市人的压力长期积蓄在心里找不到正确的途径发泄,随便抓出来一个人就是神经衰弱。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可是苦了心理咨询师。 就拿天几天碰到的那个疯掉的小伙子,在心理咨询的时间里,歇斯底里的不停的向她说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要出什么事了?在哪里?”我抬起头,一头雾水。 庞薇莞尔:“你这跟我当时问他的话一样。他说有无常追魂,一周一个!” “他叫什么名字?”我眉头皱了起来,他说的可是无常追魂? “他叫陈文采,寒城大学大二的学生。” 郑新阳被车撞死前跑出三联,嘴里就发疯似得念叨着一些东西,恰巧被在旁边的行人听到了。 这个人就是那个帖子的发布者,网名叫不二。不二?真正不二的人会做发帖子毫不负责的散步恐慌这种事?! 不二的帖子中说,郑新阳死前念叨的话里,就有这么一句——都要死,七日一杀! 盛夏天,我的后背却渗出一层白毛汗。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注定的结局? 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其内在绝对会有种潜在的制约。只是因为我们的浅薄与无知,无法体会其中的联系何在。 郑新阳和陈文采,两者有什么干系呢?为什么生活在两种环境中的两个人,彼此也不认识,却会说着大相径庭的话? 我坐在明亮的心理咨询师,面前的庞薇那干净的脸庞在我的眼中开始扭曲。整个世界就像是打开了模糊效果然后被橡皮擦揉的七零八落的巨大电子油画。 “怎么了?马克?马克!你咋了,没事吧你!” 还是庞薇叫醒了我,她吃力的搀扶着我坐上沙发,因为担忧,她原本那好听的声音都走了调。 偏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真该死! 我紧紧咬着后槽牙,吃力的坐直了身子,费尽力气却做出轻松的微笑安慰庞薇:“没事,在警校落下的病,那时候营养不良,到后来一旦用脑过度就会头晕,要不然我早就当上警长了!” 庞薇松了口气,娇嗔的锤我一拳:“吓死我了,都这时候你还开玩笑,讨打啊你!” 虽然跟庞薇表面上有说有笑,可是我内心却沉重莫名。郑新阳和陈文采的联系到底在哪里,会让他们同时说出大相径庭的风言风语。更重要的是,还会有谁将来加入他们这个发疯的行列中? 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些问题,虽然那并不算公务,破了案也没有奖金拿,反而还要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可是作为一个警察的良知,让我不得却步。 “呐,你看咱们关系这么好,不然晚上我就请你去咖啡馆坐坐吧!”打定主意,我笑着巴结起庞薇来。 可是庞薇冰雪聪明,怎能被我这点小伎俩所欺骗。她掐起腰,想我这边蹭了蹭:“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她身上一阵幽香传来,我脸红着笑道:“果然骗不过你,我是想知道陈文采的联系方法。” 庞薇:“可是这些都是保密的资料,我告诉你那人的姓名已经违规了!请你尊重我的职业道德好不好?” 我:“我知道这些,可是你知道吗,陈文采说的话,跟郑新阳死前说的话一模一样!同因同果,你希望将来还在你治疗期的病人跟郑新阳一样意外暴毙吗?” 庞薇:“马克你说什么胡话!” 我:“要不是版主删掉了帖子,现在你还能看到不二发的关于郑新阳离奇死亡的帖子。这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你的那个病人发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庞薇想了想,然后咬咬牙,答应了我的要求。 “病人的地址写的并不详细,所以我这里只有他的电话号码和QQ。他愿不愿意见你,那可就不是我的事儿了。”她说。 “放心吧,给我他的电话就足够了。”我笑了。 我敏锐的捕捉到了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将其并案处理。可是因为我的无知,却将自己深深的陷入了麻烦之中。欲救沉溺之人,自己却不会游泳,其下场只能是跟随那个失足者一起沉入湖底化为水精。 但是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仍如当初一样,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寻找真相所在。 这两天警察局都有活儿要忙,在其位谋其政,所以我也就只能将寻访陈文采的事情暂缓了。若不是庞薇过两天后忽然就联系我,要约我一起去过去常去的那家酒吧喝酒,我还想不起来陈文采的事情。 她的请求当然被我推脱了,自从认识我现任的女朋友刘妍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酒吧。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说我觉得陈文采和郑新阳俩人说的疯话预示着某种邪恶的力量,可是本身我并不相信他们的七日一死的说法。这么离谱的事情要真能出在这个小地方,那寒城市寒城镇就要和伦敦的开膛手杰克一样名垂犯罪史了。 但是,我还是隐隐的觉得,快点找到陈文采比较好。因为我有一种特别强烈的预感,有某种不详的东西,在黑暗的深处紧紧的追着那些可怜的人……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章 巫语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560 这是个星期六,正好我休班。早就被刘妍约好了要一起去逛街,原本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去摸摸陈文采的底,便打算推脱。可是转念一想,正好都是寒城大学的学生,或许可以旁敲侧击从刘妍那儿得到点蛛丝马迹。 这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很刺眼,穿着短袖衣服很快就能把上臂晒得黑白分明。下了冷风吹足的出租车,刘妍已经在树荫下等候多时了。虽然有大树遮住灼热的阳光,可是却挡不住炎热的气温。刘妍在那可怜的树荫光斑下,身上被汗水湿透了大半。 “傻丫头,怎么在这儿等了,不嫌热啊?”我心疼坏了,连忙拉着她走进旁边的一家冷饮店。 这家冷饮店过去我和刘妍经常来,虽说装修并没有市面上绝大多数冰吧那样精致优雅,就是个简陋的板房贴上粗糙的壁纸,再放上几个圆凳而已。可是这里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夏天卖冰饮面包,冬天卖咖啡烧烤。 我给刘妍点了两支蓝莓冰饮,好多次的选单证明这是她最爱的口味。 很快,白围裙老板就把蓝莓冰饮端了上来,刘妍满足的把吸管放在嘴里。与她的安逸自在相比,我就显得局促不安了许多。 我到底应不应该直入主题呢? 这明明是约会啊……在约会的时候忙公务,合适吗? 聪明的刘妍早就看出我的忧心忡忡,开口先问我:“怎么了,你有心事啊?” “啊……没有。”我笑了笑,举起拖着下巴的手摸摸鼻子。 “胡说,你一有歪主意的时候就喜欢歪着头抹鼻子!”她是个体察入微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这也是我为什么选她而不选庞薇的原因。 “……”我一时语塞。 “快说!”她生气的催促我。 “好吧……”我一五一十的把我要找陈文采的事情抖搂了出来,可是为了怕她担心害怕,我并没有说郑新阳出意外死掉的事情。 刘妍浅笑,把手里空掉的冰饮杯子捏扁,轻声说:“咋不早说,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 其实陈文采所学的专业跟刘妍并不同,所以不是一个系的,不过他们都是同一届入学的大学生,在开学典礼上她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而陈文采这个名字被她所知晓,却是因为她们系的系花。 之所以称之为系花,其实并不是因为她长的有多好看。好看的女生多了,但是奔放的不多,所以长相平平但是身材火辣性格奔放的她成了系花。 “怎么个奔放法?”我坏笑着抱着听段子的心态问刘妍,谁知刘妍看我表情,早就猜到我的心思,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我一脚。 “一天到晚没有个正形,你是想问陈文采还是君茹?”她恶狠狠的瞪着我,把本来就被捏扁的塑料杯子蹂躏的更惨无人道。 原来那个系花名字叫君茹——哎,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啊,我瞬间感觉压力很大。此诚不可与之争锋,所以还是说正题吧。 我那可爱的小对象哼了一声,继续跟我说有关于陈文采的事情。 那君茹的对象换的勤快,往往宿舍的舍友们还没熟悉她男朋友的性格脾气,她已经带来新的男生缠绵了。慢慢的久了舍友也懒得关心她的情感世界了。不过让她们气恼的是,每次都是君茹甩了别人,这样的结果是宿舍不得安宁,总会有失恋者的电话不停的打进来,或者楼下男生狂吼伴随着哭泣,同宿舍的舍友也捎带着被问候一遍,慢慢的这宿舍就出名了 对象换得勤,这好似一个魔咒,无人能破。 唯一久一点的还就是陈文采,他正是系花现任的对象。 “为什么呢?”我很好奇这个问题,迫切的想搞清楚刘妍这一代学子的爱情观。 “鬼晓得!”刘妍撅起嘴,做出个高傲的表情:“我不喜欢她,一个女的一点都不自爱。她跟陈文采还没好几周,陈文采就失踪了。我看这次她也长不了!” 陈文采失踪了? 不是前段时间还找庞薇做过心理辅导吗。 不过她要是这么说,想来倒也对。或许陈文采因为心里有些难以舒缓的心结,慢慢的有了些心理问题,所以才请假去找心理医生。 刘妍天真的瞪着大眼睛望着我,从她这里或许找不到答案了。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还需要联系上他本人才行。 一上午的约会被我心不在焉的过了,吃完了午饭,我把刘妍送回学校,就打通了庞薇给我的陈文采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子,声音低沉颤抖,好像是失真的胶片被放在古老的留声机上播放出来的一样。 “你是什么人?你要找谁?”他问。 我早就想好了答案,虽然撒谎的意图是好的,可是做起这样的事儿来我还是难免有些不安,心跳得厉害的很。 “我是心理事务所的,前一段时间您在我处做过沟通。我们已经找到一种特别的方法可以治疗你的心病……”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能给我的帮助只是心理安慰而已。我告诉你,我说的东西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那确实就要发生了!我必须躲起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我!” 他要躲到哪里去,难道其中另有隐情,有人在追杀他? “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的,我认识一些特别的朋友,他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在行!”这句话不在我编排的剧本之内,是我突发奇想忽然想出的瞎话。 也正是这神来之笔起了作用,对方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做心理斗争。然后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很多:“我家在三区13号楼,我要在家待一周的时间,你可以在一周内来找我。你听好了,一定是要在白天来!” 三区是寒城市新建的小区,售楼开发商和物业坐地开价,所以能住得起这样别墅的人不多,其居民多半都是些市里有钱有权的人物。 怪不得那风流成性的系花能和他处那么久。这到底是自由的胜利,还是爱情的悲哀?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周末休班,不如就把时间定在今天下午吧。 在公交车站等了半天,平时路上堵的不行的出租的士此刻一辆都见不到,真是越急越掉链子。正好一辆3路公交慢悠悠的开了过来,我翻了翻钱包里还有点零钱,干脆坐公交车吧还是。 坐公交的人必须要抱着挨踩的准备,果然不出我所料,公交车上人贴人肩并肩。时值炎热的盛夏,车上的汗味和腋下的狐臭味混在一起,刚上去的我险些被熏得晕了过去。 我站在过道上,扶着把手跟随车的行驶左摇右晃着,心里装着陈文采的事情,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踌躇之间,从前门上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神涣散摇摇晃晃的挤了上来。 挤过公交车的都知道,一旦过道里站满了人,想要从前门挤到后面却是非常困难。 而那个男子似乎像没有骨头,在人群的间隙中游刃有余的穿过来。那些人原本站的都没有落脚之地,现在却被这个男子如若无人的过人,都皱起眉头看他。 当然也包括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格外留意了一下他。 这人长的白白净净,脸上没有胡子。单眼皮小眼睛,头发有些微卷。看起来好像是大学生一般散发着书卷气息,不拘小节不修边幅,乱却不脏。 可是与一般大学生不同,无意中与他对视了一下,我头皮忽然有些发麻。 这个人……好霸道的气息!儒生般的外表,却长着野兽般凌厉的双眼! 他走过我旁边的时候,很小声的说了句话。如果不是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那声音便小的就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了。 那句话只有四个字:“小心钱包。” 或许他只是一个刚出了大学校门缺乏社会经验的学生,在上公交车的时候紧张的自我提醒不要丢了钱包吧。我笑了笑,甩出头脑里奇怪的念头,继续把注意放在窗外的风景上。 看似平静的在这站着发呆,实际上头脑风暴肆虐在我的脑海中肆虐着。我不断的把线索打碎,然后重组成一个个可能发生的故事。找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然后粉碎这个推理,再寻找更多的可能。 最终会有好多不同的排列组合,而我现在去找陈文采,这个排列组合的最优答案就会逐渐浮出水面,或许那就是答案所在。而在此之前,我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想到这里,我露出得意的笑容。公交车快到三区了,我挤开旁边一堆花同样的钱却买了站票的可怜人,从后门跳了出去。 空气瞬间好很多,三区的风景果然美。 走在三区的青砖石桥上,连劳累的步履轻飘飘的,吹着湖边的清风,我的心一下子就飞扬到晴朗的澄空上了。 小区大门保安森严,那么多物业费不是白交的。保安在门口看我忘乎所以的走过去,毫不留情的被我拦在了门外,非要用身份证才能登记。 登记就登记吧,小事儿。可是随即我就不镇定了,我慌乱的翻我的裤兜,放着身份证的钱包不见了。 不可能啊,上车前投币的时候钱包还在啊!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像晴天霹雳一样打过来。 “小心钱包。” 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个慵懒的男人。 是他摸走了我的钱包吗?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三章 高富帅的困惑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330 见到陈文采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君茹那么迷恋他了。 不说那精致的脸蛋上那勾人心魄的双眼,不说一米八打篮球后卫的个头,也不说那富有磁性听起来有点像萧敬腾的声音,单说他家那上百平米的大房子,就让无数女生为之倾狂了。 他头发乱蓬蓬的,带着精巧的无框圆形眼镜,那反射着自然光的镜片下的双目充满了警惕。我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了下去。 陈文采不悦的对我偏了一下头:“你不该坐那里,那是可可的专属位置。” 正说着呢,一直黑色的大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跳上茶几对我虎视眈眈。 这个小畜生对着我竖起了尾巴露出了獠牙,感受到它的仇视,我赶快挪开屁股。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见机立刻就跳上了沙发,耀武扬威的看了我几秒,然后懒洋洋的缩成一个团睡大觉去了。 那就是陈文采见面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所以我对这个富有的男生的第一印象很鲜明,那就是看不惯。 那时候的我真的想掉头就走,可是我想起庞薇给我看的卷宗,以及她对我说过的话,强烈的好奇感让我难以挪开脚步。我回到沙发上,从脚到肩膀,视线逐层的向上扫描他。这是我从警多年的习惯,一个人的穿着会不经意间透露出很多信息。 比如这个人早上起得很匆忙,没有经过打理,要了份必胜客的外快披萨,吃完后就在家里玩游戏。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现在穿的是睡裤,袜子把睡裤的裤脚掖在了里面,细心的人不会犯这样可笑的错误,特别是陈文采这样身份的人,所以他这床起的特别匆忙随意,很可能一天都没有出门了。他客厅的桌子上还放着半块披萨饼,除了这一处乱之外,其他地方都收拾的整整齐齐,足见这披萨是才放在这里的,已经被吃了一个人的分量。而卧室里传来的枪声,足可以说明他正在打第一人称射击游戏。 他摸摸头:“哎,玩反恐精英网络版玩的我头疼……晃来晃去的!” 捏了捏他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抬起头,这个纨绔子弟问我:“你朋友到底在哪,他能帮助我吗?” 我朋友在哪,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因为我无法变出一个胡诌的人出来。我只能转移话题:“你先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庞医师说那样的话,到底要出什么事了,你又是为什么要说会出事了呢?” 他把手支起来撑住自己的下巴,然后身子向我探了过来。这个蓄势待发的姿势让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戒备起这个和眼镜蛇一样姿态准备随时发难的人来。 “我做梦梦见的啊。”他那黑眼圈浓的像烟熏妆一样的大眼睛睁圆了看着我,这双能迷死一片女生的星眸此时让我觉得可怖的紧。 “做梦?”我此刻忽然觉得他真的是有心理问题。 人的睡眠会分为很多层次,每一个层次的睡眠都有相对的不同的梦。人每天都会做梦,这些梦的发梦机理不同,发梦的时间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这些梦都不会被人所记忆。 不信的话,请在座的读者朋友们,仔细的回想一下你昨天甚至前天做的梦,你梦到了什么呢? 除非梦忽然被警醒,然后你极为有毅力的起床,把这个梦用确凿的纸笔或清醒的大脑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否则睡个回笼觉后,仍然会忘的一干二净。 除了某些特殊的梦境,会被人用大脑表皮记忆下来。这种梦境的状况下,有些控制梦的高手还会自己用潜意识控制自己的梦境,让自己的意识置身其中完成在现实中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种场景,有几分相似好莱坞著名电影《盗梦空间》,不过确是更为现实的。 而陈文采的这种梦,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梦境中被记录下来的。 “我躺在那,动也动不了,睡又睡不着。就这样迷迷糊糊我好像看到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子,还穿着红色的亮色高跟鞋,浑身湿漉漉的。她贴在我耳边跟我说话,不停的说话,就算我堵上耳朵也无济于事。” 我问:“你还记得那个梦里的女鬼跟你说什么吗?” 他说:“她说了一些很可怕的事,七天就要死一个人。” 我问:“对了,你认识郑新阳这个人吗?你好好回想一下,这个人至关重要。” 她痛苦的挠挠头:“这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认识!” 他不认识郑新阳,但梦到郑新阳死前说到的话。我想一定是某种媒体被他和郑新阳同时接受,然后被催眠,才会说出一样的话但是自己却不自知。 可是如果是某种广泛传播的媒体里蕴含着这样可怕的秘密,为什么只有郑新阳和陈文采能读出这里面可怕的暗示? 陈文采笑的对我说:“如果我能熬到这周的周三,我就没事了。哈哈……这是那个女鬼说的,要在周三前带走我!” 我原本沉浸在思考里,对于他说的有关女鬼的神神叨叨的话题根本不屑于听,可是他说到是周三,我神情一凌——周三,那不就是郑新阳出车祸的那天吗? 上周三的郑新阳,这周三陈文采就面临着“被女鬼带走”的危险?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认不认识郑新阳,就是前一段时间出了车祸的那个?别瞒着我,隐瞒对你现在的安全没有好处!”我有些愠怒了。 愠怒的原因就是因为不二,他胡乱发帖添油加醋的行为已经造成了难以估计的恶果。日本早先的时候曾经有一位歌手叫美带子,特别受歌迷的追捧。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如日中天的歌手忽然自杀了。也正是同一年,日本大众的自杀率呈直线上升。 而那些轻生者所选的自杀方式,还都是跟美带子一样的跳楼。后来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分析,是因为那段时期日本经济衰退,本来就有不少人顶受着层层压力苟延残喘的生存着,看到美带子的死讯,他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启发和召唤,心里想着“看,那个那么有名的人都这么自杀了”!一定要向着偶像的归处寻去。 几年前国内某大型的电子科技产品的代工公司出现的好几连跳,大概也是这种“美带子效应”吧。 陈文采说到这里,我猜他应该看到过不二写的帖子。帖子中不乏着“下一个人是谁”“恶魔已经出动”了等煽动的字眼。这些富有催眠性暗示性的字眼很可能本来就给这个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心理素质底下的富二代带来绝望的感觉。 尽管他一再的否认不知道有关郑新阳的一切事情,可是我总是觉得他应该有所隐瞒。 “你给我说的介绍一个能帮我的朋友,他是个法师吗?”他从桌子上拿起零食塞到嘴里,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也许他早就想问这个他最感兴趣的问题,可是碍于礼貌没有开口。 “这个世上哪来的魑魅魍魉,一切都是人的心理在作怪。”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想如果陈文采和我一样秉着科学的精神去看待问题,心理素质也不会脆弱到这么容易就被社会上的流言所蛊惑。 他看我不再相信他的遭遇,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不悦的跟我说,既然没有人能帮他,他只能在家里渡劫了,然后对我下了逐客令。听到他煞有介事的说那“渡劫”两个字,我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哎呀呀,真是迷信害死人啊。 中国破四旧以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想不到时至今日仍有这么多人有这样的迷信思想,搞得我很想笑,可是碍于礼貌却还是只能绷着。 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猫,那只猫也懒洋洋的跟我对视。这是一只暹罗猫,V字形的吻看起来尖酸刻薄,全身漆黑,所以它脸上棕色的短毛猛地一看似乎戴着一个虚伪的面具。 这个小动物看着我,似乎从我的眸子里读出我对它主人的不敬,小鼻子的肌肉紧紧的皱了起来,做出一个老虎样凶恶的表情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让我不想去伸出手摸摸这只本属于泰国的名贵猫种。 “告辞了,你还有什么事,可以跟我或庞医师打电话,我们会竭尽全力的帮你的。”我实在找不到在这里再坐下去的理由,哦,除了客厅沙发上散发出好闻的气味和茶几上可口的咖啡。那咖啡是陈文采家的佣人准备的,在我刚来的时候,他们家的佣人就机灵的准备好了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 陈文采翘起二郎腿,和暹罗猫一样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端着咖啡挡着他自己的嘴巴,冷冷的说慢走不送。 今天是周六,距离下周三,还有四天的时间。 在这四天的时间里,他或许真的会在家里一直呆着“渡劫”。但是这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的大学导师,也不是君茹,犯不着为他的生活态度操心。 我只是个爱管闲事却被人当成无聊的警察而已。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四章 诡言成真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497 警察的工作任务繁重而复杂,我被手头的几件让人头疼的纠纷案件缠住,无暇他顾。时间一天天过去,如果我仍然有旧时人那撕日历的习惯,恐怕也会看着满纸篓翻过的时间而感慨韶光易老岁月如梭吧。 不过有句话也说得好,生活不是红楼梦,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忙碌的我,怎么会有那个闲工夫呢。 直到我们组接到一个案子。 那是个命案,死者自缢死在了自家的卧室里。他的卧室有个挂置吊灯的钩子,用来勒死受害者的绳索就是挂在这上面的。而那个绳索,是一袭红色的窗帘,被拧成了致命的凶器夺走了受害者的生命。 当听接线员跟我们做简报的时候说案发地点是三区,我内心咯噔一下,有了某种不祥的猜测。我拿出手机,看了下被遗忘已久的时间。 手机发出幽幽的光芒,上面的日历清楚的显示着今天的日期,正好是周三! 这一瞬间,我的震惊无以复加。 原本只当是戏言,蹉跎着过着自己平淡的日子。到头来却忽然发现,当初那些疯狂的戏言忽然间变成了真实存在的东西。这种精神反差一下子打中我的心理防线,然我在案发现场差点儿又犯了头痛。 此时此刻,队长领着临场法医,小心翼翼的把冰冷僵硬的尸体向上一提,然后放了下来,被法医粗略的翻动一遍之后,用白色的棉布结结实实的裹起来。白色会突出杂物,所以这样处理的尸体有任何可疑的遗留物都逃不过法医的眼睛。 在裹住他的面庞之前,我特意留心多看了几眼。这张棱角分明俊俏挺拔的脸,曾经在我面前谈笑风生或又横眉竖目。曾让那么多女孩为之倾心迷恋,现在却变成了冷冰冰的一堆毫无生命迹象的有机物。 他生前的那些朋友,看到这一幕,还会相信这就是他们过去所认识的那个陈文采么。 生命,奇妙而又脆弱。 法医和警察合力把尸体抬走,那只昂贵的泰国贵族猫幽幽的从角落里钻出来,那一双邪魅的眼睛仍旧盯着我在看着,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看着它那明亮的瞳孔,它抬头与我对视。 这个小家伙,如果会说话,说不定他还能给警方提供什么线索,未准案发的时候它就在场呢。 这只猫看了我只有几秒钟,就转移了注意力向四周看看晃晃,翘着尾巴找毛线球玩去了,似乎死去的那个男人不是对它千恩万宠的主人似的。 同事们并没有在乎这个冷血的动物,只是低着头忙活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偶尔还小声的交流一下看法,拿着单反相机的文案在现场频频的闪动快门,一阵咔咔咔的声音。忙完了这一切,我们几个人在这间小小的书房大门上贴上了警戒线,然后收队回警局了。 第二天,刑案现场鉴定市的法医们就得到了结论,上吊用的绳索上满是受害人陈文采自己的指纹,找不到第二人的指纹。这起死亡事件就这样被定性为自杀。 有什么好勘查的,房门是锁好的,防盗窗也没有撬过的痕迹,受害人的书屋完全就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密室,别的人根本就进不来。而且我跟陈文采交流过,他的警觉和机灵让我记忆犹新,如果有人想要害死他,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所以在听到案件简报的时候,我就已经认为这是一起自杀事件了。 若不是受害人的父母在本地颇有名气,发动他们在媒体的朋友给我们制造舆论压力,我们或许都不会大费周章的去陈文采的死亡现场一阵忙活。 就在刚发现陈文采的尸体,勘验报告还没出来的那天下午,我坐在办公室,抽着烟,在A4打印纸上画着关于陈文采死亡的猜测。 警方认为他是自杀,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明确无误的把我们带到这个思路中去。 可是私下跟陈文采有过交道的我知道,他不可能自杀。一个因为做噩梦而休学躲在家里那么长时间的人,会如此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可是若不是自杀,那他又是怎么死的?凶手是如何做到密室杀人的呢? 报案人就是当初给我端来咖啡的那个机灵的佣人。她是个细心而温柔的女人,因为少爷半天来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连吃饭的时候叫他也没反应,所以才起的疑心。据她的陈述,房门是紧锁的,若不是她意识到出了问题用撬棍把门撬开,可能尸体发现的时间还要更晚一些。 三区的住户都是在寒城市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赫赫有名的显贵,这里的安保可不是盖的。十步一哨五步一岗虽说有点夸张,可是用来形容这儿也不过分。想要从窗户进入更是不可能。 搞不懂,为什么这一切都如此违背常理,其中的曲径,将要通往何方的幽处? 我沮丧极了,竭诚想要做一件事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心情特别低落。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我狠狠的把这张写满了疑惑的A4打印纸撕碎,扔到天花板。那纸碎片宛如飘雪,幽幽的撒了一地。 茫然。 这么离奇死亡的人,还会有下一个吗? 我就在负面情绪的漩涡中挣扎着的时候,我那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刘妍似乎预感到我的痛苦,适时地给我打来了电话。虽说她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可是听到她温柔细腻的声音的,我就会有一种强烈的力量感。这时候的我会知道自己还是个男人,哪怕全世界都是逆流而下的波涛,为了这个值得我守护的女人,我也要顺流而上划出一条流道! “亲爱的,怎么啦?”我像换上了一张脸谱,就连说话的方式都马上变得不一样了。 “马克我害怕,过来陪陪我!”刘妍的声音不像往日那样平静。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太阳早就落到了地球的另一个角落。而我的心结一舒缓,胃也同时获得了解放,咕咕的叫着提醒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当一个女人在晚上的时候忽然打电话,以害怕为理由,希望你陪陪她的时候,通常对方只可能会有两种想法。第一个大家都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儿故事是无论到何时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的,直至地球上最后的一个人消失的那天为止。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真的害怕着某种值得人恐惧的东西。而你,是她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我的刘妍丫头不会是第一个人,所以为了她对我的信任,我有什么理由置之不理呢? “你在哪里?”我站起身,脱下皮鞋换上运动鞋。 “在我们宿舍呢,我们几个朋友非要拉着我做恐怖招魂游戏,吓死人了……我还好害怕,你快来陪陪我!” “……”我无语。 小女生就是爱整这些小把戏,没事干的时候学学习看看书多好,非整天琢磨着星座啊八卦啊追星啊,是有够无聊的。 不过反正我也没吃饭,带上丫头一起去吃烧烤喝啤酒也不错:“好,在宿舍等我,我马上去找你。别怕宝贝,有我守护着你,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 就在出门的一瞬,门外吹来一阵冷风。这灼人的盛夏里,在楼道怎么还会有种冷的感觉……我打个冷战,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那个跟随我多年的海军甩棍别在腰上。 我是谨慎的人,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是不会把公务用枪别在身上出去的。所以这多年以来,这把甩棍成了伴随我走夜路最好的伙伴。安全可靠,不会走火,而且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寒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小,靠近寒城市中心的区域共三个比较有规模的卫星城区,风景优美山水俱全的东区和热闹繁华人流涌动的西区,在北边则有一座偏僻但是并不荒芜的城镇寒城镇,而寒城镇的南边就是各大工厂所在的工业区,泉琼。 本市惟一的一所高等院校寒城学院便坐落在东区以东,寒城市的边缘地带。 从寒城镇的警局开车到东区快点的话要用上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小时中,其中会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会在种满树的小道里穿梭。 我站在路边,拦了一辆民用运输车,然后亮出我的警察证以证明我不是坏人,然后塞给了对方二十块钱后,我如愿以偿的搭上了一个顺风车。 一路无语,开车的人脸色阴沉,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的把着方向盘,死死的看着路面,死死的表情,死死的人。 下车后,我习惯成自然的把手放在腰间,甩棍还在。我安心不少,信步向寒城学院的方向走去。 东区白天风景宜人,宽阔的路面和干净的街道,走在上面舒适而安逸。可是到了晚上却有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萧条感,太空旷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走在街道上,路边街灯上五颜六色的华光打在我的身上,除了梦幻两个字,我想不出什么别的形容词。 十分钟以后,寒城学院四个大字出现在我眼前,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那气派恢宏的大铁门,以及铁门旁那只容单人通行的小道。 就是这里了,刘妍就在这里上学。我想也没想,直接走入了那个小门。 也正是这一迈步,我的人生就完全偏离了他原本的方向!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五章 见义勇为反被伤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386 一走进寒城大学的校门,首先看到的既不是高大的教学楼,也不是树荫丛生的小道,而是直冲大门的一尊雕像。这雕像是个人的胸像,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还真看不出来。本来在高中的时候我历史学的就一般般,更别提这个雕像上面已经被鸟粪腐蚀的都惨不忍睹了。 旁边的路灯散发着幽幽的光,那光仿佛流动的烟,悠然的洒到这尊古老的雕像上。在光幕的映射下,这死气沉沉的雕像在漆黑的夜色里散发出诡异的光泽来。 这不是一尊雕像,而是在暗夜中面无表情的守望者。 我晃了晃脑袋,用指头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每次头痛的时候,这个动作就会被我习惯性的做出来。按摩确实起了作用,站在灯下的我终于清醒了起来,把那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站在灯光中的人往往看不清楚外面的黑暗,所以当那个人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一闪而过。我茫然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将刚刚视线中获取的信息迅速的和大脑中的记忆库相匹配…… 小而有神的双眼,刀削剑劈的鼻峰,以及嘴角那始终带着的嘲讽——我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个人,原来是他! 他就是我第一次拜访陈文采的时候在公交车上跟我说话的那个奇怪的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瞬间,我的推理中,两个原本毫不相关的逻辑忽然搭上了桥,急不可耐的要开拓新的思路,寻找事情最终的真相! 两次碰到他,是注定,还是巧合? 我不再迟疑,离开了这片让我视线模糊的光,快速向着那男子远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寒城大学的宿舍楼确实不少,与此相应的路面也是纵横交错参差不齐。那男子走路速度看起来不快,慢慢悠悠的晃荡着走着,可是我连跑几步,发现他距离我还是那么远。我就是只能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怎么追都追不上。 差距太大,速度再快也赶不上啊。终于那个奇妙的男子在一个小道的转角处一拐弯,就消失了。 我跑到那个路口,气喘吁吁的左看右看。甚至就连部队中的追踪术都用到了,可还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那男子去向的提示。 那个人总归是下酒菜,就算说他是巧合出现在这里的也未可知。想了想我就释然了,刘妍还在宿舍等着我呢,我还是快点去的好。 我重新又修正了自己的路线,根据上次去刘妍宿舍的记忆,重新找到了通向我女朋友宿舍的路。 女生宿舍坐南向北,冬天阴冷异常,但是到了夏天相对来说就会幸福一些。走了十分钟,绕过一排绿化带,我终于看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女生宿舍的北门。 北门开着,挡雨台上的灯光惨黄惨黄的,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有种诡秘的感觉。 抬头看看天空,悬在上面的半月,被一片飘来的乌云遮盖。 抖擞一下精神,我大踏步走了进去。 她的宿舍在三楼,我敲敲门,没人。 对面宿舍的人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生把脑袋伸了出来。看到我以后,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找谁?”她问我,那表情平常的很,似乎已经对女生宿舍里出现的男生见怪不怪了。 “这个宿舍的人去哪里了?”我问。 “你找谁?”她嘴角一挑,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 “刘妍……”好吧,看来这姑娘还是挺有警觉性的。 “哦……你是她哥哥吗?刚刚她们宿舍咋咋呼呼的,好像出去玩了。”她这才肯告诉我刘妍宿舍的行踪。 “不会吧,她刚刚电话跟我说她们在玩招灵游戏呢。”我无奈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汗……哎呀我去,她们不会去六教了吧!”那个女的惊讶起来,然后开门向我走来。我这才看见她穿着的一身白色睡衣,脚丫子上还拖着拖鞋:“我听说她们宿舍最闹腾的舍长说要做什么探险活动,要去六教,居然还真去啊!大叔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在这天以后,我那鬼灵精怪的女朋友刘妍就开始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大叔。每次她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叫我,我都油然而生出一种父性的伟岸,似乎我真是她长辈一样。当然,这是后话。 “六教怎么了,难道那里还闹鬼吗?”我挪揄的笑了,小丫头没事就瞎传这些东西,整天没个正事。 “那个地方可是本校最神奇的传说……有个学姐在那里面上吊死了,以后上自习的人晚上走得晚的话,就能听到周围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人看到那个死去的学姐在走廊里走路……后来……” “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你看见过?”我忙着打断她。 “我听学姐说的,学姐是听学姐的学姐说的……其实谁也没见过六教里面的真面目,所有的传说都是口口相传。因为现在的六教已经被贴上封条,我们一般都进不去的。” “进不去那刘妍她们怎么去探险?” “翻进去啊,要真想进去的人,怎么着进不去啊,又不是监狱。而且那传说本来就够吓人的了,就算六教没有被封住,也没几个人愿意去那里面上自习。” 寒城大学的教学楼为数众多,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实验室自习室图书馆数不胜数,所以这个六教我第一次听说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这个一个教学楼为何好端端的被封锁呢,就我所知局里的刑案记录中并没有寒城大学六教的记载,其中缘由究竟为何? 现在我该做的不是在这里磨蹭,还是要尽快找到刘妍为是。 向那个姑娘打听出六教的所在位置,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六教在寒城大学的教学区里算是偏僻的了。通向六教的路途中,有一片活水湖。活水湖的来源来自于黄河的一条支流,虽说黄河乃是华夏文明的开端,说起来宏伟浩荡,但是流到这里就成了这一片小小的湖水,名字叫玄心湖。 湖水的周围被学校依势造成了公园,就像北大的未名湖畔,在周围设上了小道和葡萄藤。在这样一个怡人的夏季,吹着小小的风,本来是一个适合恋爱幽会的好地方。 可是现在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不,说是一个人没有,实际上还有一个人。 当时我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去寻找六教,到了玄心湖。不知道路的我四下张望,按照那穿着睡衣的姑娘的提示寻找路标的时候,看到玄心湖的湖边站着一个女子,呆滞的看着湖面。 我带着慢慢的问号,这种强大的好奇让我不能再赶自己的路。正是这好奇的驻步,让我得以接下来看到让我震惊的一幕。 那女子抬起头,看着天上苍茫的月亮。一阵微风恰巧吹来,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她那青葱嫩白的小腿。隔着这么远,她的细节我看的并不清楚,可是却能感受到她那清秀的脸上,一定带着悲伤黯然的表情。 随即她定了一会儿,也就须臾间的工夫吧,她脚尖一踮,那单薄的身子就像纸鸢一样轻飘飘的跃入夜空,然后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下跳向湖水。 “喂,你干什么!”当然是我喊的。 且不论我身为伸张正义惩奸除恶的警察身份,单说我身为一个男人,见死不救这种事儿我肯定做不出来。 就在我正要纵身冲过去跃入水中拯救那个轻生的少女的时候,我的手腕被人猛的拉住。这双手如铁钳般有力,将我的冲力钳住,使我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 危急关头,一旦有丝毫的懈怠,那个可怜的少女很可能就会失去生命。所以我愤怒的甩开那双手,回过头怒视那个阻止我去救人的家伙。 正是这一看让我愣住了,这不就是当初在公交车上跟我说小心钱包,刚刚又被我找寻的那个男人吗? “你拉着我干嘛,快救人啊!”我见是他,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是并没有想去与他过多纠缠,还是救人要紧。 我还又想跳水救人,那奇怪的男子在我身后又环抱住我,将我压到身下:“我现在干的就是救人!” “滚蛋,妈的你眼睛瞎了,刚刚跳水的那个你看不到?”我怒不可遏,奋力的挣扎想要挣脱。 但是那双手宛如铁丝一样把我绑起来,使我难以挣脱。我只能一边骂着,一边看着那女子在水里痛苦的挣扎最后落水,伸出一只手在水面上抓着空气,却也抓不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她就要这么死了,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蓦地一个回身肘击打着身后人的下巴,一个扭腰就要挣脱擒拿向前冲去。 还没起身,双脚又被那男子用手一钩,我又摔到了地上。 “愚蠢!你要是想跟着那女的一起死,你就自己跳进去!等到了明天,学校方面就会在湖水里发现你一个人的尸体,就你一个人!”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六章 玄心湖鬼跳湖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820 静下来以后,我和那个男子面对面盘腿坐在地上。 他气喘吁吁的捂着自己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我。 “好不容易见义勇为一次,还碰上这种操蛋的事儿!”他怨怼的很,似乎见死不救的人是我一样。 我也累的很,刚刚经过一番搏斗,我的T恤都已经被撕裂。是的,我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 “你到底怎么回事,有病是不是!”我气的都想再起身跟他再战上几个回合,要不是怕身上仅剩不多的衣服全部被撕裂,我肯定会这么做。 “你刚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没仔细看吗,那个女的在月亮下没有影子!”他没有好气的说。 “不知道,没看!”谁信他的鬼扯,难道会有那么感同身受的幻觉吗。那个女子的悲痛连身在几米开外的我都能感受的到,这怎么会是幻觉。 “虽说不是十五,可是这月光也是挺亮。一般的人都会看到那人脚下深深的影子。可是你却看不到,这反而不正常。”他因为下巴疼痛,所以说话并不利索,句子一长我就听的费劲了,不过还是搞懂了他的意思。他说:“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而是你想要看到的!你想要看到她的脸,那你就能看到她的脸,你想看到她的影子,同样也能如愿以偿……除了幻觉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随心?” “我有没有精神病,怎么会出现幻觉。你是不是神经病?!”我这次真生气了,这种想跟他再干一仗的气愤怎么都压不下去,越琢磨我就越想撸袖子开打。 他倒也不跟我废话,只是站起来指着湖面,用冷冷的语气让我自己看。 “看到动静了吗?水里面有人没你自己看看!”水面上平静如也,若是此时从这里路过,没人能想象的到几分钟前这里曾跳水自杀过一个少女。 我望眼欲穿的在这里望了好久,还是没看到水下有一丝动静,就连气泡都没有翻上来。 “不可能吧!”我还是不相信。 那男子冷冷的看我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从兜里拿出一片柳叶放到我的手里,说:“你用这个擦擦眼睛,自己看看!” 好,擦就擦,我还真想看看这个神叨叨的人能变出什么花样。 我闭上眼,用那狭长细腻的柳叶擦了擦眼皮,然后不以为意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我就后悔了。 我看见玄心湖湖心的水里露出好几个黑漆漆的圆形东西,看样子似乎是西瓜。北方人彪悍,在水里游泳的时候喜欢扔几个西瓜在水里嬉戏,累了以后捞回来吃掉,所以水面上浮着西瓜也没啥好稀奇的。或许是哪个马大哈忘在水里的。 可是刚刚在搜寻那轻生女子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些西瓜,一时间我搞不懂这几个西瓜的来源了。 “你走进两步看看,那到底是啥。”那男子冷语道。 一步步靠近玄心湖岸边,那几个圆形的黑影越来越近,这一看倒是把我吓得不轻。那些东西不是西瓜,却是几个黑漆漆的脑袋瓜子,头发被水打湿,贴在头皮上黑乎乎的看起来就像是西瓜一样。 这一细看吓得我浑身汗毛倒竖,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好比一个小姑娘,一直以为自己拿着的是芭比娃娃,可是仔细一看拿的却是一只蜥蜴,那种恶心啊……无法形容! 那远远的脑瓜上,瞪着的那两个眼睛死死的看着我,这种目光就像毒刺一样刺到我的心中,使我没有勇气与之直视。 “用沾染了阴性之水的柳叶开了阴阳眼之后的东西,你看到没有?从今往后你还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么?” “我嚓,骗人吧!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他一定是个魔术师,在忽悠人!绝对是这样! “水鬼。死在水中的人怨气极深,所以不能投胎,只能拉住别人的魂魄然后代替别人投胎,新的横死者就成为了新的水鬼,就这样循环往复……每一个风水差的不行的湖水里,里面都难免飘着几个好死不死的水鬼。” 那男子得意极了,简要的跟我解释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要离开。 想走,那可不好办。找的就是你,岂能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而且看着那冷冷的湖水,原本在蓝色的荧光灯的照射下看起来颇为浪漫的情侣天堂,此刻却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反正我可不要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呆着。 我赶紧上前两步拦住那男子,把这几天压在我心头的心事一股脑的和盘托出。对于这件事的疑惑,甚至比世界上有鬼这种事还让我在意:“我说哥们,你那天在公交车上说的小心钱包,是跟谁说的?我钱包是你拿的吗?” 那男子埋头想走,看样子并不想理会我,但是我的倔强早他刚刚已经领略过,可能下巴那一击让他有所顾忌。看我锲而不舍的样子,他迫不得已才告诉我真相。 原来他在上车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厢里的几个人神色飘忽,眼神总是不停的左瞟右看,还不停的变换自己的站立姿势,就已经知道这人是小偷。然后那几个小偷呈包围的态势夹在我的周围,看样子目标是我。所以才好心过来提醒我。 哎,亏我还是个警察。当时只想着陈文采的事情,注意力全不在身边,也正是我的心不在焉才让那些可恶的小偷有了可乘之机吧。 “我虽知道那几个是小偷,但我没必要管,你和我没有关系,能提醒你就仁至义尽了。”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某些见死不救漠视生命的人,特别是他最后的那句话:“如果你没有能力,就不要乱管闲事。否则,多管闲事者,死!” 这个人看起来的不近人情,实际上是由于他那扑朔迷离的经历有关。而且很无奈的说来,他说的并没有错。富则兼济天下,可是穷则独善其身,这话说的一点不错。只不过当时的我与他并不熟稔,所以在我眼里看来,他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小人物。 “你怎么在这里呢?”这句话是他问的。 “我找我朋友,她去六教做什么招魂游戏了……”我对他没有好感,可是想起他刚才给我的那个神奇的柳叶片居然能看到水里那些恐怖的东西……或许六教里面,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个冷战。 身为一个讲究证据认同科学的警察来说,承认这个世界上有鬼,真的是特别的惭愧。虽说不想提及,可是我的小时候,还真的是碰到过不干净的东西。 当然,那是一段尘封的往事,我不想回忆。不过正是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过去,让我表面上对怪力乱神一点都不以为意,可是实际上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仍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虽说不一定是什么鬼之类的,可是有些东西用科学确实没法解释。 比如刚刚那水里诡异的人头……而我刚才还非要跳下水去救那女子呢,想想更是后怕的出了一脑门冷汗。 “招魂游戏?在这阴气这么重的时刻玩招魂游戏,你朋友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说起话来就像一个长辈那样居高临下,听起来不仅没有让人反感的情绪,反而有种莫名的心安。 “那你在这里干嘛?”我反问他。 “我在这里找点儿麻烦,找麻烦的人才能获得宁静。走吧,看了现在我求之不得的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虽说不明白他话语中的玄机,可是我现在只确定这一点就够了。那就是,他要和我一起去六教寻找那帮不省心的疯丫头去了。 “好!你又知道六教怎么走吗?”我精神抖擞起来了,他肯定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会说起话来自信满满。 “废话,不晓得……走吧,你带我去。”他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讲。 好吧,带上这样一个似乎有点本事的人也不错。 经历刚刚的那场恐怖的经历,我想再让我单枪匹马的去找刘妍,我想我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 就好像老鼠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奶酪被家猫抢走,可还是绝对没有勇气冒着生命的危险与那家猫死磕。哪怕这个老鼠勇士在自己的族群里为了自己心爱的东西能够豁出性命,可是碰上天敌,还是只能缩起尾巴逃跑…… “呵呵,你找的人是你对象吧。”他看我踌躇的样子,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 “你咋知道。”我发现他的观察力比我们警察局重案组的组长比起来可是不遑多让。 “我当然知道,男人碍于面子,既然选择了玩招魂游戏还能再打电话请外援吗。这样的事儿只有小女人能办的出来。” 听他这话说的,就不难猜测他应该是个颇为轻视女性的人。 不过他虽然有些武断片面,可是却没有说错。 六教的路我大概知道怎么走,于是就这样,我领着这个来历不明却异常靠谱的男人,踏上了寻找麻烦的道路。 走之前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玄心湖刚才出怪事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柳树叶的功效消失了还是怎么样,那些水鬼的头颅已经不见了。玄心湖的中间空荡荡的,美不胜收。当然,这个词汇只是用来视觉感受,仅此而已。 六教在玄心湖不远,我们却走了十分钟的时间。在这一路上,我的心情是各种各样的变化多端。从起先的恐惧,到后来的疑惑,再到最后的倦怠。这男子一直跟我肩并肩走着,我听不到他脚跟踩在地上的那种实在的感觉,他整个人好像是个鬼一样的飘忽。 他从哪里来,又是因为什么才知道这么多我们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他身上又有什么秘密?这些问题都是我急切想知道的,关于他是谁,这种问题我反而却不关心。 “六教那个地方很邪门吗?”那个男子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冷不丁的吓我一跳。 “听说挺吓人的,那里面死过一个女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刘妍对面宿舍那个丫头话也没说全,我也不能妄下结论。 “死过人就邪门了,这帮传说还真离谱。哪个地方没死过人,死过人的地方多了!”他不屑的说。 可是离着六教越来越近,那男子沉默了。 终于,我们来到了六教门口。他毫无征兆的站下脚步,抬着脑袋看着这六教这个传说中的禁地。 六教的高三层,看起来与一般的教学楼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所教学楼一楼的大门和窗户全被木头*给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一般的风言风语虽说的确不可信,但其中有一部分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啊……”他自言自语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七章 笔仙莫乱请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218 不用多少功夫,我们就找到了一个缺口。这是个窗户,本来就有防盗窗,被封住以后又用铁丝加固了一下。而现在这窗户原本的防盗窗已经被锈腐蚀的差不多一掰就掉,而铁丝是被人用钳子剪断,断面齐刷刷的。 “这是多少年没人了,怎么锈成这样?”我看着防盗窗的那个洞口,心想着用什么姿势爬进去。那脏兮兮的防盗窗铁条一蹭就是一身锈迹,谁没事愿意在这钻来钻去。 “这么阴气逼人的宅子,不潮湿不生锈才怪。不仅潮湿,这个大楼还会吸引很多不干净的东西……你看看这个楼的形状,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像不像是个大棺材?” 他那么一说,我居然还真贴过去看。从他的那个视角望过去,这栋楼还真的有几分神似电影里的棺材。 “这种形似棺材的楼,正是‘沉馆’形势。宅子东西两边过长,南北两边过宽,使得楼中纳气不足,而且自身产生的怨气也抒发不出去,久而久之就会滋生阴气潮气,所以这铁条锈蚀的这么厉害也没有啥好称奇的。”他说。 是不是这么邪乎,说的我都不敢进去了。我抬头又望了几眼,这栋楼更像是收纳着死尸的棺材了。我不敢多想,跟着这个男子一道钻进了这传说中有厉鬼出没的六教。 我刚钻进防盗窗的洞来到一间小房间的时候,还没有站定,扭头一看才发现我身旁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在看着我。我过去哪经历过这阵势,吓得大喊一声,身上的汗毛都倒竖了——看来我们经常说的吓一跳吓一跳,原来人受到惊吓的时候还真的是一跳! “看清楚点,那是镜子。人吓人可吓死人。”那人知道那是镜子,可是却被我的举动也惊了一下。 仔细一看,那确实是一面镜子。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儿是六教一楼的盥洗室。怪不得这窗户上和别处不同,都是毛玻璃看不到里面呢。 那男子也来到镜子前,把我挤走以后,中指食指翘起,在镜子上以手代笔在画些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我问。 “给你收收惊。”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在镜子上画着:“镜子本身为金水相合之物,能通阴间。被镜子吓住的人必须尽快收惊,要不然飘散的魂魄容易被阴间拘了去!” “真的假的?我现在好好的啊!”我大为不信,倔强的反驳他。 “受了惊吓,窍孔喷张,灵魂容易被勾引出体。而你方才处于紧张状态,感受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是很正常的。等你回了家冷静下来,就会发烧胡言乱语等,反正你消停不了了……我说你这人不识好歹是怎么地?”他不满的说。 却见他在镜子上用手画完了我看不到的图案,然后用手一推,整片镜子应声碎裂,化成碎片掉到地上。而这镜子一碎,我忽然觉得浑身轻快了很多,是心理作用? “刚进六教就遇到这样的事儿,前面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你自己注意点,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那男子搓了搓手上沾染的镜子上的灰,也不多言,兀自走出卫生间。 我绕过地上一片一片的随便,赶忙跟了上去。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走廊漆黑一片。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软件,总算勉强能看到了眼前的一片方寸之地。 地板铺设着瓷砖,上面浮着一层浮尘,走一步就能留一个脚印。墙面上偶尔能看到用圆珠笔写的字,这多半是大学校园文化的产物,比如故作深沉佯装忧郁的“叶的离开不是因为风的努力,而是因为树的不挽留”,还有引人遐想的歪诗“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偶尔还会看到画的不错的涂鸦,清秀可爱的小姑娘肖像速写,构图严谨笔风大胆的风景素描。能用油笔在墙上涂鸦成这样,其实也够专业的了。 头顶的灯大部分早就不见了,只剩下灯座。不过就算这里的灯还完整也没什么用了,听说大学在封楼以前很久就把这楼的电给掐了,如果这里的灯真能亮,还真是见鬼了…… 不过刚才刘妍隔壁的小姑娘给我稍微的讲了下六教的恐怖传说。她说这个楼里面封楼以后,偶尔有在其他的教学楼上完晚自习,抱着书本回宿舍的时候,看到六教的自习室里面亮着灯。当时的那人想着定然是哪个情侣按耐不住跑去六教做一些羞于启齿的事儿,才会选择六教这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可是他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六教不是断电了吗!?当时就吓得他课本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飞奔回宿舍。从此,六教的恐怖传说里又添了新的一条。 我看着还幸存着灯泡的电灯,毛骨悚然。万一这原本断了电的灯,极为善解人意的亮起来,为我们照亮前进的路的话…… 我肯定会拔腿就跑吧! 那男子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对我说:“这个地方阴气实在太重了,是死去的人的怨气积蓄在里面,无法散发出去久而久之才形成这么浓厚的阴气场。怪不得连学校都不敢启用这个教学楼!” “这个地方好邪门,虽说不冷,可是我总是觉得一阵阵寒气,就连膝盖都被这寒气刺的隐隐作痛。”我尽量贴近这男子说。 “你给你对象打电话吧,看看她们在哪。小姑娘还真有种,这么吓人的地方都敢来,我真是佩服的很!”他说。 我拿着手机关掉手电筒软件,却惊讶的发现这里没有信号! 大学的附近就是信号塔,按理说信号应该覆盖了大学所有的校区,可是在这个地方居然没有信号? 这下子,我真的意识到不对劲了。原本只是以为陪陪刘妍,安慰安慰她就好了,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是在这诡异万分的六教里,我的世界观分崩离析了,我一下都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是相信我的老师,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楼上有人尖叫。我和男子对视一眼,我打开手电筒软件,一起向着走廊的前方跑去。前面绝对有楼梯能通往二楼。 可是我们刚冲刺到楼梯口,从上面跑下来几个人,跟我撞个满怀。我扶住她一看,正是我的女朋友刘妍! 她看到是我的时候,花容失色的紧紧抱着我,边抱着我还边掉泪。 “怎么回事宝贝?”我急忙问她,同时迅速的打量她的几个女同伴。 一个穿着牛仔短裤,上身搭配着杰克琼斯休闲服的女生,胸前的LOGO上写着两个黑体的红蓝色大字:“霸道”。后来得知,这个人就是刘妍宿舍的舍长,也是这起探险活动的发起者。话说——这人是闲着没事干了么? 而旁边那个烫着卷发看起来长相平平的姑娘气场就弱了很多了,她怀疑的看着我和那个连我也不认识却跟我一路走来的男子,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这个人就是后来委托我们救她男朋友所中的怪病的痴情女子,陈敏。只是那时候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马克你怎么才来啊……燕玲她非要拉着我们探险,做什么四人招魂游戏,可吓死我了呜呜……抱抱!” 我赶紧抱抱她,心疼坏了。这个小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一下子这么可怜,我怎么能不心疼呢。 “四人笔仙游戏,你们只有三个人啊,怎么玩?”还是身旁的那个神秘的男子发话了。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才发现,对啊,四人招魂游戏,只有刘妍陈敏还有舍长燕玲,还有一个人呢? “哎呀坏了,不二在哪呢?”她也大惊失色。 不二?正是那个发帖人吗? “快,我们赶紧回去,别把她一个人撇在那里!”燕玲还是有点儿责任心,看到不二不在,她急红了眼,立刻一个健步又折返了回去。就这举动让我颇为钦佩,不愧是女中豪杰。 “愣着干嘛,赶快跟上去看看!”那男子也跟着燕玲跑上去。 六教二楼,依然阴气逼人。 我拉着刘妍那冰冷的小手,紧紧地攥着,生怕有个闪失就会出意外。 跟着燕玲,我们跑到二楼尽头。哎,居然是在卫生间,还是男厕。 “女厕有卫生布什么的,燕玲说这样笔仙招不来,所以才在男厕。”陈敏小声的说,听得出她对燕玲闲着没事发起这样的活动颇为不满。可是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反感。当时若不是你们三人一致决定要来探险还非要拉着刘妍,我家妍妍能受这样的罪么?就这一句话,就让她在我心里的打分大打折扣。 埋怨归埋怨,不二却不能不管,我们几个人鱼贯而入,卫生间那独特的骚臭味就扑面而来。 在洗手台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瘦弱的女生,她看着我们几个人进来,居然还发出一声怪笑。 “哈哈哈,你们果然又回来了?”她虽然是在笑,可是我从她的语气里我听不出一点儿笑意,反而还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这人就是不二吗?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八章 送鬼还需请鬼来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366 生活本来就是由百分之九十的无聊、百分之五的快乐和百分之五的忧伤构成的,可是这群女生却不甘心忍受那百分之九十的无聊,非要用一些独特的方式打法她们在大学校园里那宝贵却又廉价的时间。 说它宝贵呢,是因为这正是补充知识将来出人头地的好时机。说它廉价呢,相信上过大学的人都懂,时间大把大把,逃课上网睡觉恋爱什么的,随便你怎么挥霍。 而燕玲却非要用这么刺激的方式度过那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无聊时光。 她这人生性大胆,小时候光着膀子追着男生打着玩,还曾用手抓着小蛇吓哭过小学同学,由此混不吝的程度可见一斑。后来在大学校园因为看过校园网的论坛上说关于六教的恐怖传说以后,就非要来这里探险,谁知道她是咋想的。 第二个赞同的就是不二,她性格跟燕玲差不多,都是喜欢兴风作浪那一类的。要不然也不能在网上写郑新阳诡异横死的那个帖子。 陈敏典型的就是墙头草随风倒,喜欢随着大流随波助澜,这样的人最是可恨,往往在不经意间为虎作伥害人不浅。也正是这样的人多到数不胜数,才使得网络上爆发出一轮又一轮的网络骂战,人气都是复制出来的。 三个人这么一围攻,我那胆小的小对象刘妍就遭遇了,为了不落下不团结舍友孤高自傲的名声,只能跟着这些疯丫头来这个鬼地方胡闹了。 这几人说干就干,连夜就跑来六教摩拳擦掌的准备探险。还是燕玲挑头,从隔壁工科宿舍的工具箱里借来了锤子和起子等工具,断开了六教一楼卫生间的防盗窗外的铁丝,又用硫酸腐蚀了原本就锈蚀的不行的防盗窗,然后用锤子一敲,那个洞口就出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聪明,能物尽其用到这种地步也真是不一般了。可惜,她的聪明用错地方了。 几个人钻进来以后,小心翼翼的沿着楼道走廊走去,两边都是自习室的门,全部锁着,没有动静。几个人走到尽头,顺着走廊来到二楼,又走到二楼的走廊尽头,没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所以谣言不攻自破,哪里有什么鬼魅的存在? 燕玲让这理性和科学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宜将剩勇追穷寇,她又想去击败第二个谣言,那就是笔仙。 她们谁都没有请过笔仙,燕玲为了这次的探险,在宿舍的时候就上网查找请笔仙的必要流程。原来是找一张大点的白纸,然后几个人手背相互依靠,中间夹着笔,怀着憧憬的心情在心里默念“笔仙笔仙快快来,来了就请画个圈”。 燕玲说到这里,我用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照了一下地上的那张八开白纸,上面画着大大的一个圆圈。 本来大家的心情是既紧张又期待,随着这笔的移动,几个女生还真傻眼了。事儿坏就坏在这帮女生其中的一人身上,这人并不是这里面最胆小的刘妍,却是那个毫无主见随波助澜的陈敏。 其实刘妍虽然说平时胆子小了点,可是真的遇到紧急情况却还是值得信赖的好同志的。反而是这个陈敏,原本就没有多大的胆量,答应燕玲的提议纯粹是为了讨好巴结,缺乏必要的责任约束。结果碰到这样的事情以后,她第一反应居然是立马松开了手。 有人打头自然就有人附和,刘妍一看陈敏松开了手,触电了似的也跟着甩开了手。于是乎,剩下的燕玲和不二也没有必要再死死的抓着笔,也相继松手。 本来陈敏这事儿做的就欠缺理智,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所有女生都慌乱了。陈敏死死的瞪着不二的身后,发出了刚刚我们在楼下听到的那声怪叫,然后就没命的跑了出去。不二和陈敏面对面站着,燕玲和刘妍则站在她身旁。听到她的这声尖叫,刘妍和燕玲也慌了手脚,盲目的跟着陈敏向外跑。 只有这个绰号叫不二的女生,呆呆的站在原地,融入到黑暗里…… “也就是说,你们的笔仙仪式被打断了?”跟我同来的男子听完刘妍的描述,问。 “嗯……我们都没有做好真的招来笔仙的准备,被陈敏那么一吓唬我们都懵了,就傻乎乎的跟着跑了呗!”燕玲回答道。 “这下麻烦了……”男子弯下腰,看着叉着腿坐在地上的不二,又对我们说:“这个姑娘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燕玲一话两说,听起来还真有些咄咄逼人——虽说这样的语气在这样的氛围里并不受欢迎。 “你难道听不出来她说话的语气和平常不一样吗?”听得出这个男子不喜欢燕玲的性格,语气里都透着攻击性:“仪式成功了,你们召唤来了笔仙。可是还没有把他送走,你们又贸然打乱了仪式。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姑娘已经被笔仙附体了!” 听到这里,不二冷笑一声,说:“哼哼,谁被附体了,你是什么玩意,敢管老娘的事儿?” 这一句话,听起来真像是寄居在不二这二十来岁的躯壳里的一位刻薄老女人为自己开脱辩解时说出来的台词。 那男子便说:“那你敢不敢跟这些人再玩一次笔仙?” 不二傲然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些人都是胆小鬼!” 男子笑道:“很好,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就继续吧。不过记住,这次一定要坚持把仪式进行完毕,否则不仅请不走这个附身的笔仙,再招来一个新的笔仙麻烦就更大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几个女生,仍然按照刚才她们自己做笔仙游戏时候的位置席地而坐。她们没人还带了几本书垫在屁股底下,没有多余的课本了,所以我只能在一旁站着。而那个神秘男子则是靠着窗户,也就是不二的身后,一样是在站着。 窗外微弱的月光,被他孤高的身影挡住,看起来神秘而孤独。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幸亏认识他的感觉。要不是偶然碰到他,玄心湖会不会又多一个在水下苦苦等待的水鬼呢?我都不敢再想。 还是循着刚才的那个流程顺序,几个人手背靠着手背,手指头张开一个缝,夹住那只粗粗的水笔。由始作俑者燕玲开始祈祷:“笔仙笔仙快快来,来了请你画个圈!”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人玩笔仙,可是我听说玩这个是有成功几率的,不是每一次都是可以成功的。或许是这个棺材形的六教阴气太盛,加之这里面确实发生过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所以使得在这里做笔仙游戏的成功几率大大增加。 果不其然,在燕玲念第三遍的时候,那支笔慢慢的动了起来。 “保持住,千万别松手!”那男子在不二身后提醒。站在不二身后的他把手掌放在不二的头顶上,说:“快点随便问她个问题,然后给她个许诺,请求她带走附在不二身上的笔仙!要快,否则让不二身上的笔仙发现这个计划,不二就会自己松手了!” “给什么许诺啊?”燕玲浑身抖的跟筛糠子一样。 “笨啊你,你不会问这个笔仙吗!再过一分钟左右我的五阳术就要失效了,那时候不二身上的笔仙就会察觉我们正在对付她,动作快!”神秘男子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次是刘妍张开口了,她的声音流畅而清晰,完全不像是一个处在恐怖状态下的人所说的话:“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能带走不二身上的笔仙。” 那支笔在纸上慢慢划动起来,其中也包括不二。现在的不二暂时回归了本性,正尽力帮助同宿舍的三人找到驱逐笔仙的方法。 很快,几个字就出现在地上的那张大白纸里。 “七日后于此烧钱。”笔仙如此回答。 “好,我答应你”刘妍坚定的回答。 话音刚落,盘腿坐在书上的不二向前倒了下去。她的手上还攥着那支召唤笔仙的粗粗的水笔。 那男子松了口气,对仍然紧紧抓着笔的那三个姑娘说,已经没事了,该走的都走了,可以撒手了。于是刘妍她们才悻悻松开了手。 收拾完召唤笔仙的道具,我们一行人按照原路离开六教。刘妍刚才的坚强基本等于超常发挥,现在已经脆弱的不行,若不是我扶着恐怕就要贴着墙根慢慢的走了。 在我们钻出六教一楼卫生间的那个窗户洞以后,我眼前一花,看到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那是一只猫,一直在半月明亮的夜里独自赶路的野猫。 我没来由的联想起陈文采家里的那只猫,或许这些聪明而骄傲的生物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在面对我们的无助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嘲讽的笑,冷冷的看着我们。 “谢谢你帮了我们朋友,我叫马克,你叫什么?”我对那个男子友好的伸出右手。 可是他却并没有跟我握手,而是用他一贯冷到家的讨厌语气说:“没关系,没什么好感谢的。我本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学校的。想不到一来还正碰上猛料了。”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九章 下一个受害者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492 这个傲慢的人,名字叫冷柯。 人是铁饭是钢,经历刚刚那一劫以后,我的肚子现在已经七上八下饥饿的受不了了。我拉上刘妍准备去学校附近的烧烤摊买点吃的,顺便还叫上冷柯一起去。他冷冷的撇了我一眼,没说话,权且就相当于默认了。 到了那里以后,我们要了几十穿肉串还有几瓶子啤酒,围着带着烧烤台的桌子坐了下来。 很快肉串就上了上来,店老板还在烧烤台架下浇了一层炭火,那肉就被这炭火一点点的烤着,从肉里渗出滑腻的油,滴下火中激发出一阵强火。 “你说你要找麻烦,好端端的干嘛要自己去找麻烦?”我拿起一串肉,多撒了点辣椒,问冷柯。 冷柯爱答不理,咽下一串肉才慢吞吞的回答:“这是我家的私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他的态度让我很不满,不过因为他方才拼命阻止我下水救那个自己跳水自杀的幻象少女,而且还被我打了一肘子,我也不好发作。 冷柯咽下几片肉以后,才终于开始向我解释玄心湖鬼跳水的原因。 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和磁带录像机差不太多。 好久以前,有一个女子因为什么原因自杀了,恰巧这一幕被周围的磁场所记录。很多年以后,碰到这个即将农历十五的大阴之夜,所有的条件都满足了以后,这个磁带就开始缓缓的播放,将很久以前的那一幕完整的重现。 所以说有的小山村,一到雷雨天气就能从山谷中听到金戈铁马杀声震天,也是因为古时候这里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役,也被附近的磁石等构成的磁场记载下来,碰到阴雨天就重放回来。 这些我过去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听过的事儿,被眼前这个男子以缓慢的声调娓娓道来,不禁甚为神往。小时候听姥姥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听的也都是这些志怪传说。 冷柯讲完这些,用桌上的纸巾擦擦手,站起身来不客气的说:“好了,你的肉我吃完了,我的故事也讲完了。现在我要走人了,咱们后会无期了,再见!” 我看他马上就要走人,忽然想出一句能留下他的话:“你知道前段时间本市在网上炒的沸沸扬扬的离奇事件,郑新阳癔症发狂那件事吗?” 我所料不错,听到郑新阳这个人的名字,他一屁股又坐了回来。 “郑新阳?”他瞬间来了精神:“你也在调查这件事情?” 听他这么一讲,我感觉有戏:“你也对这事情感兴趣对不对?” 他说:“我对这类的事情都感兴趣。” 我问:“为什么?” 他答:“我已经说过,这是我家的私事,我不能告诉你……对了,等一下,你是几几年出生的?” 我说:“八八年出生的,属龙的。” 他又问:“出生月日时呢?” 我告诉了他一个时间,他翻出手机看了看。 我凑过去看他瞅的是什么,他也不避讳,才使我看清原来这是个万年历的软件。 他说:“想不到你有白虎护体,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平常人不一样。我爹曾说,我多年后会偶遇一位煞星,与我身上的阴体正好相冲相克,却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的这些奇怪的东西我一概不懂了,我也不相信这些,虽说经历了玄心湖鬼跳湖一事之后,我对这些过去从来都嗤之以鼻的东西有了新的看法,可是现在看来我还是仍然惯性的将其藐视。 可是他又问我,是不是经常头疼,这就又吓了我一跳。这个男人他真的什么都能看透——就是因为我当时有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在跟他相处了很长时间以后,我仍旧对他存着敬畏的心态,而且不论何时,我都不曾怀疑过他。 “那你又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好奇呢,很多事情不是你这种平常人能管的。”他说。 “有些事情,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管不了?”我不服气。 “太不自量力了。好吧,就把我所推测的结果告诉你吧。其实我去寒城大学,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发帖人不二的,想不到应错阳差居然通过那种方式走在了一起……不二的推测没有错,郑新阳的死亡绝对不是意外,而是精心预谋的!” 我惊讶极了:“什么?是预谋?怎么个预谋法,他不是得癔症疯了在发病的时候被车撞死的吗,这样的事情也是预谋?” 他答道:“不然你怎么解释七日死这个说法?” 我问道:“那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有些一直不坚定的人容易受到这迷信的蛊惑……” 他哂笑:“哼哼,你确定你对于所谓的科学,所报的不是迷信的态度?人还是谦虚点儿好,不要一味的否认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更是不服了:“那你这个神棍又知道什么是科学吗?” 他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嘴角一抽,看样子就要跟我骂仗。可是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会儿之后,居然冷不丁的咧嘴笑了:“哈哈,不愧是煞星白虎,性格倔强的很。白虎又能护主还能碍主,说的太对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免得毁我修为。” 我自以为得胜,也不跟他多做计较。 “刚才我们一起送那几个女生回宿舍,我也趁机问了不二几个细节上的问题。由此我确定,那些人都是被邪术害死的。” “邪术?”我觉得他又在胡扯了。 “邪术……反正你不懂。你可以这么理解,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去达到施术者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方法,就是邪术。郑新阳中了邪术身死,他的死期已经快过两周了,所以还有第二个人横死。” 冷柯他说的不错,确实在郑新阳死后一周,就有第二个人看似自缢的死去。不过冷柯不是警察,还没有那么手眼通天的情报来源,自然不知道陈文采的事情。 “施术者要害的下一个人是谁呢?”这件事情严重了,如果找不到凶手,还会有很多人这么死下去。 冷柯耸耸肩:“这个我还不知道,唯一的思路只能是通过找到死者之间的关联,然后渐渐的把包围圈缩小,最后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和杀人游戏一样。不过现在死去的人太少,线索有限,没有什么值得推演的东西。” “难道还要死人吗?我们就没办法管一管?”看到冷柯这么冷血,致人生死与度外,让我愤怒非常。他的意图很明显,摆明了就是用更多无辜的生命来换取那微不足道真假莫辨的线索。 “管不了,你们警察都管不了,我们这等草民有啥办法呢?我关心这件事并不是想救人,只不过就是为了寻找凶手以追查跟我的血海深仇有关的一个线索而已。虽说咱俩的目标是一致的,可是我们所走的路不同。” 我无法反驳他,而且他怎么做是他的事,只要不违反法律伤害他人,我根本无权过问。 说白了就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这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不过想到日后可能还能用得到他,所以我要了他的一个联系电话。他用从饭店服务生那里要来的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以后,饶有深意的,以后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他这么说的话,我就意识到他给我的这组电话可能是打不通了。可是我还是把那张纸条工整的叠好,好整以暇的放到钱包里。 刘妍受的惊吓非同小可,不过冷柯在跟我们一同吃饭之前,用他那特有的方式给这几个丫头收了收惊。虽然说里面没有什么科学道理,可是不得不承认民间有些东西确实有奇效,不然也不会流传千年而仍被人熟记。这几个爱闯祸的丫头被冷柯收惊了以后,显得平静了许多。 她现在是不敢再住在宿舍里了,我为她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我带她先是在宾馆附近晃悠晃悠,事先把消防通道熟悉,然后又把入住房间的安全设施又尽数检查一遍。做完了这一切,我才放下心来。 看着她被汗水湿透的额头,那翘起来的鼻头也还流着汗珠,我心里一痛。可怜的丫头啊……作为一介粗糙的武夫,我不会舞文弄墨,并且能提出一堆与爱情有关的高见。可是看到她开心我也会跟着高兴,看到她伤心我也会跟着难过。我只知道的是,我爱她,我想跟她结婚。 所以安顿好一切,我趁着她洗澡的功夫,给她留了个纸条,然后自己离开宾馆,回警局宿舍去了。 心烦意乱,在宿舍里坐了一会以后,然后就去附近的网吧上网。 打开电脑,又不知道干什么,想再去看看本市的论坛。结果这一看,我看到一个让我振奋的消息。 这是一个帖子,帖子主人的名字叫K老头。K老头在帖子中称,自己亲身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跟几周前不二写的那关于郑新阳离奇失事的经历很相似。可是那个帖子已经被人删掉(当然是我们的那个版主朋友干的),所以他只能另发一帖,想要联系上不二,再度询问其中的一些详细的情况。 看到这个帖子,我兴奋异常——这个K老头,就是下一个受害人。 可是嘴硬归嘴硬,但是真让我单枪匹马上阵,面对那些我连听都没听过的邪术,我能拯救被害人的生命吗?我不禁忐忑起来。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章 迷梦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289 K老头的联系方式在帖子里有,或许是怕被喜好猎奇的闲杂人等打扰,所以他只留了一个QQ。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我取得了他的信任。他应该是一个年长而颇有理智的人,打字慢而沉稳,语句精炼有力。 当天下班后,我就坐上了出租车去拜访他。 我在车上七上八下,还在想要不要知会冷柯一声,岂料他就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本来电话就在我手中,所以我接的很快。 “马克,我是冷柯。”电话那头说。 “我知道,虽然我给你打的电话从来没通,可是我还是知道这个号是你的。”我没好气的说。 “我一般不用电话,除非特殊情况。喏,现在就是特殊情况。K老头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他说。 “看来你也经常关注本市的论坛啊。”他关心论坛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当初不二的帖子在网上才存在了一天左右,就被他阅读到了。可见这也是个闲人啊。 “嗯,耳目闭听的鸟吃不到果子。你按照K老头给你的地址来吧,我已经在他家里了,速来。” 冷柯这人居然比我先到一步。他又不是热爱生命的人,对人待事更是毫不留情,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对K老头的安危这么上心? 费了一番功夫以后,我才找到地址。小心翼翼的敲敲门,为我开门的却是冷柯。 “来吧,既然我们俩目标一样,那么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也不是坏事。”他把我迎进门,示意我K老头在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的是全套的茶具,茶案上还摆着茶叶三杯,陶杯的杯口都冒着热气,可见是刚放下不久的。客厅沙发旁边的木桌上还供着弥勒佛,抱着玉如意灿烂的笑着。佛前的香炉上插着几只香,檀香燃烧的味道让屋子里充满一种古朴的清香。 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到我来了以后没有起身迎客,只是冷然的示意我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啜。 “你就是K老头吗?”我坐好以后,寒暄道。 “嗯,是的。你是马克吧,冷柯跟我说过你。你是个管闲事的人,但是我希望你别弄巧成拙就行。”他说话带着刺,我装作听不出来。 K老头并不是老头,他才四十三岁,是寒城市车队的小队长,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管。县官不如现管,他在这个单位里也多少有点儿权利,比如他因为七日死的恐怖留言一连请了半月的假期,工资却还照拿着。 跟陈文采一样,他也要在家里“渡劫”。 看着他淡定的喝着茶,我想还是不打扰他这份闲适的心情为好,所以也就没有把陈文采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知道已经有在家里躲着却仍旧难逃一死的前车之鉴,肯定会背上更沉重的心理包袱,这样更不利于事态的发展。 “你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说说呢?”我疑惑的问,冷柯这时候关上门,坐回到我身边。 K老头紧锁眉头,自顾的喝着茶,看来他是不想开尊口了。冷柯看气氛有些尴尬,把茶推给我,让我品一口试试。 “品茶的过程分为四步,尝茶、闻香、观汤、品味。你闻闻这气味,是否有茶叶特有的暗香,不同的茶叶味道也不同。再看这汤水,看茶叶在内翻滚起伏的情况,最后品味。舌头放平,让茶水沁透舌苔,不要喝,要用心品味。”冷柯边说边端起他面前的茶具,像模像样的浅啜一口。 我是个粗人,过去要是喝也就喝个二锅头啊可口可乐之类的。不过虽说我没有过品茶的经历,可是我的好奇心让我特想体验一下。我依据冷柯的引导,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 其实K老头也是有求于我们,刚刚他的那番作为完全就是在向我们摆架子,可能怕我们是什么骗子,想镇住我们。有这番心机和手段,怪不得能坐上车队队长这样一个位置上。 可是现在看我们喝茶喝的这么起劲,他终于兜不住了。毕竟遇到事情的是他,我们不管的话于我们自己一点损失都没有,我们都无所谓,可是他就不行了。 “我看到网上关于郑新阳的那个帖子,写的玄玄乎乎,跟小说似的。那时候我在上班,在单位没事看瞎逛游论坛的时候看到的,没有在意我顺手就给关了。可是前天我做了一个梦……” 做了一个梦?陈文采死前也跟我说过,他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和死亡诅咒有关系吗?我把目光投向兀自喝茶的冷柯,后者正在专心的陶醉于茗茶的世界中无法自拔,闭着眼做灵魂出窍状。 我问他:“你做的是什么梦啊,你怎么还信这些。谁没做个噩梦啊?” 他很不愿意提及这段回忆似的,目光向下,闪躲着我迎上去的视线,过了几秒钟后,他嘴角一抿,这个微小的表情告诉我,他拿定主意了。 确实,他忽然获得了勇气,抬起头直视我道:“我梦到一个女人,头发很长,红色的衣服。她的脸我看不到,可是我能知道她就是个女的。” 咯噔一下,我的心一惊,忙问:“你可看清梦中的女子穿着什么鞋子?” 他眼镜向左上角瞟了眼,说道:“红色的鞋子吧,反正是红颜色的!” 是了,陈文采也梦到过穿红色衣服红色高跟鞋的女子! 如果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从哪里才能给这两个社会经历不尽相同的两个人输入同样的一个红衣女子的形象的指令?不合理,这一切用科学根本无解。我又看了眼冷柯,他也阴测测的瞪我一眼。 不会真的是邪术吧?! “我不是傻子,做梦就是做梦,从小到大做的噩梦多了,我要是疑神疑鬼早就疯了。”K老头把杯子放下,终于打算跟我正式交谈了:“那女子说,我的单位会有人崴着脚,还有人会撞断肋骨。结果我手下一个男同事在单位出车的时候,上车上的猛了居然还真扭着了。而别的车组也传出消息,有人在倒车的时候没看到一个女同事,那大货车就直接顶上去了,肋骨撞的断了两根,分毫不差!” 还真有这种事?真不可思议啊…… “第二夜也都是这样,说的好几件事在当天都立刻发生了,我都不得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如果真的能一直梦到她说不定还是好事,那样我就能未卜先知了。可是她在第二夜的时候,她还说了一句话,当时我没在意,可是今天早上我才想起来。” “什么话?”我问,却引来冷柯一阵冷笑。 “她说我五天以后就会死于非命!” 五天以后,加上K老头一开始那两天的铺垫,算起来,也是一个礼拜,七天! 七日死的诅咒真的在他身上降临了! 冷柯讲话了:“让我去看看你的卧室吧。” K老头点头应允,放下茶杯,起身要带我们去卧室。或许是坐的久了猛的起身血糖不足,他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又坐回去,稳了一会儿以后才说没事,引我们去卧室中去。 冷柯在这小小的卧室里来来回回踱了一个遍,最后停在K老头的卧床前,拿出一串风铃。 冷柯他说:“在明天的傍晚酉时把这串风铃挂到床头,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再做恶梦了。不过这风铃是我自己祭练的法器,我不能送给你!” 那K老头看到冷柯拿出风铃的时候,原本还喜笑颜开,可是又听到冷柯还收费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 “多少钱?”他问。 “五百元,不贵吧。”冷柯拿着风铃,轻微的晃动,发出鸣环翠耳的清音。 “五百元还不贵啊?就这么一个风铃要卖这个价钱,疯了啊你?”K老头特别不满。 冷柯笑道:“哈哈,自古医术师有祖训,是为五之不治五之不灵。重财轻命者不治,诽谤天医者不灵!你这样的我看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冷柯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这K老头疑心颇重,起先有求于我们的时候居然还怀疑我们是骗子冷眼相对。对这样的人,你给他好脸,他就给你甩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起风铃。虽然心下颇有不满,可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仍然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你是死是活我再也不管,好好想想你的余生该如何度过吧,我们走。” 冷柯并不是我的伙伴,可是他说的这句“我们走”我却找不到反驳他的切入点,跟着冷柯前后脚的走出了K老头的家。只听到身后大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那是陶杯脆弱的表面亲吻大地的声音。 “回来,不就是五百吗。我还买得起!”K老头开始挽留。 但是冷柯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就和没有听到一样,兀自闷头离去。我对K老头也没有好感,也不打算搭理他。 离开K老头家以后,我终于把憋了好久的疑惑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对于那么梦里的红衣女子,你怎么看?” 冷柯点上一只烟,看着小区里的小公园,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我们还要再去一趟玄心湖。” 为什么要去玄心湖?……不过,他刚刚说的是“我们”,他要带我一起去?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一章 鬼敲门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2 本章字数:3306 出了K老头所在的那个小区,月亮已经高挂树梢了。 冷柯叹口气,幽幽地说:“人心不古啊。我那风铃凝聚了多少心血,我也是要吃饭的,怎能白白赠送与他?” 我回应:“他又不相信你,要不是我见过你利用笔仙带走另一个附了身的笔仙,我也不信你还懂这些。毛都没长齐还扮大师。” 冷柯怪怪的用那双似挣非睁的眼睛盯着我:“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世俗的人是怎么想的,难道成就只能用年龄来衡量?年轻的人就没有丰富的阅历了经验了?真是笑话笑话哟!” 我无言以对,其实仔细想想也对,现在的人不都是喜欢以貌取人吗。虽说天天口头扬言说看人要看内涵,可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的学历和资历,美的人比丑的人吃香、女人比男人受宠的原因吧。 “今夜玄心湖要出事,你现在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看看?”冷柯冷不防的这么说,倒是吓了我一跳。 既然冷柯跟我说出今晚要出事,表明一切仍在他掌握之中。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我欣然应允。可是事后我才发现,我乐观的太早了。 寒城大学我并不陌生,过去刚和刘妍处对象的时候,我是没事就往那里跑啊。可纵使如此,每当我站在寒城大学大门口的那一刻,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似乎我过去完全没来过这儿似的。 “寒城大学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这里是个要冲。”冷柯陪在我旁边,一边打量大门一边对我解释:“你知道什么是要冲吗?就是所谓的古代兵家打仗时所说的‘必争之地’。你知道贯穿了整个寒城市的千全山吧。” “我当然知道,寒城市最大的一座山,我好歹也是土生土长在寒城的人好吧,怎么还会不知道千全山呢?” “在风水中,形容山不单纯以大和小来形容。以我们的角度来说的话,千全山是最长的一座山。山石不动本为静像,而山峦犹如水动,形成龙势,这就是一条小龙。而小龙边又有黄河的支流,也就是那条戴河。这戴河萦绕千全山,形成玉带环状,本来像是有情水。可是后来发生山体滑坡,千全山去龙的山脚下堆积了一堆从山顶上滑下来的泥块,这样那片山的山脚位置就变了,本来好的风水变成了割脚煞。不仅如此,那水的形状被泥石流这么一改,成了一个弓形煞的样子,正射寒城市!” “这么吓人,对了,你说的泥石流过了好久了吧。我记得我还没当警察的时候就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本市的千全山发生泥石流滑坡,还死了好几个行人,就是那个吧?” “是的,天公做怒,必出冤魂。在东区以东的弓形煞射向寒城市,在峦头上讲对寒城市极为不利。万幸的是弓形煞和寒城市的中心,有个寒城大学那东山南山两片小土丘,起了屏蔽煞气局的作用。所以这几年寒城镇虽说发展速度缓慢,可总体说来还是比较稳定,很少发生恶性的经济事件……可惜就是治安不太好,不过这就够可以的了。” “哦,想不到这个大学还有这样的背景啊,这冥冥之中是不是就有天意?起先是千全山风水的一线之差阴阳立判,而后又偶遇寒城大学双山拱卫。真是造化弄人啊。” “可以嘛你,我说的东西你还能听得懂。我还以为我还要再费几遍口舌呢。” “恩,别的我都明白了,但你怎么就说今天晚上这里要出事呢?” “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走,你跟我一起来看就知道了。” 说了会儿话之后,我们就直接越过寒城大学的大门,向着玄心湖的方向进发了。 这会儿,月亮已经接近圆满,还有几日就要到十五了,正是月亮最圆整的时候。 在月亮下,我们又看到那天在湖边跳水的女子。 红色的连衣长裙,上面绣着点点花纹。长裙下露出修长秀美的小腿,还穿着两个红色的高跟鞋。这次我刻意留神了一下,她脚底下果真没有影子! “不错,正是东山南山两山吸收的煞气加上独特的风水结构,使得玄心湖这阴气极盛地方发生了反应,让这女子死前出现的景象一遍一遍的回放……” 我正想问这里独特的山水结构跟我们要调查的七日死谜案有什么关系,接着我就说不出话来的。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不出话来。 换做是再勇敢的你,你也会跟我一样哑然。我只是看到在玄心湖便原本要跳河自尽的女子,并没有按照剧本写好的那样直接跳下去,而是僵硬的扭过来脖子,把脸正视我们。 虽然隔得这么老远,可是随着她脖子扭过来盯着我们看,我感觉一下子就被她掠住了,逃都逃不掉。我因为恐惧而变得迟缓无比的身体傻乎乎的冰在原地,而那一双眼睛却激动的不停闪烁。 冷柯看我这样子,意识到不好,回过头一看吓了一跳。 “不是吧,这个家伙居然有了自主意识了!”冷柯虽然料准了今天要出事,可是并没说是啥事,他这一咋呼,我虽说不明白具体发生了啥可是我知道事情要遭。 那红衣女子远远的看着我们,也不动。 而我们也没动,不是不想动,是怔在原地,不敢动。 冷柯的声音细若蚊声:“马克……我现在身上没带法器,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 我也不敢大声说话:“怎样……?” “跑!” 这一个字瞬间把我的灵魂拽回身体,肾上腺激素迅速激昂,我们就跟兔子一样拔腿就跑。 玄心湖小公园的路是石头子砌成的路,平时走在上面还好,这番猛烈的跑动却革的脚生疼。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跑路要紧! “你对象的寝室在哪?”冷柯边跑边问我。 “女生宿舍,在北边……”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说回来,冷柯这家伙身体素质真好,跑的比我还快不说,都不带气喘的。 “我们去女生宿舍!” “去那里干嘛?” “废话,我身上没带东西,这样没头没脑的跑下去迟早要遭殃,退守城池方为上策!” “好吧,我带你去!” 我们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女生宿舍,大门已经锁上了。 “锁门了?”冷柯傻眼了。 “没事,我能打开……”我说。 “你行啊,女生女舍没常来吧?”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把钥匙环拉直,末端弯一个勾勾,顺着锁眼捅进去,顺着劲儿一勾,勾开了。 锁好大锁以后,我们径直去往三楼刘妍的宿舍。 敲了两下门,是燕玲开的门,我们二话没说便直接推门而入。 “你们干什么!?”燕玲见我们这么唐突,怒目而视。而我没时间跟她多过解释,进来以后就迅速关上门锁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 还是冷柯淡定:“我们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借你的宿舍躲一躲。” 燕玲在大胆但毕竟是女生,听到从冷柯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不禁也露出恐惧的神色。 “放心,此地人气颇多,而且这里女性一些特有的东西也是神鬼不敢靠近的。”冷柯安慰她说。 这时候我才想过来这里是女生宿舍,闭上眼的同时也把冷柯的眼睛蒙上。因为在我们进来坐定以后,寝室里几个女生不约而同的惊声尖叫起来。 这时候燕玲终于发挥她舍长的作用了:“你们别叫了,还嫌乱添的不够吗,不就是俩男人吗,有啥好怕的。把你们内衣都给我穿上,特别是喜欢光着睡的陈敏,你动作麻利点儿。”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是那种偷偷眯眼看的人。而且我女朋友刘妍也在这,这样的事儿我更不能干了。可是眼睛看不到了,耳朵总是能听得到。一阵悉悉索索的慌乱过后,燕玲说把眼睛睁开吧。 寝室四个女生全部凑到我们面前,煞有介事的审视我们。 我刚要开口说话,身后的门板,幽幽的响起了敲门声。 这一下,尖叫声终于再也停不住了。 冷柯一声怒吼镇住了麻雀一样的四个女生:“都给我闭嘴!” 这一招果然有用,几个女生收声,却和筛糠子一样的抖个不停。 我特别内疚,原本跟她们无关,可是却被卷入到这恐怖的事情中去。这委实是太不应当。 “安静……有我在,你们不用怕。”冷柯安慰大家。 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嘟嘟嘟…… “燕玲,你问问门外是谁,说不定是宿舍管理员听见动静来查房呢!”冷柯小声对她说。 宿舍的管理员敲门的风格我知道,绝对不会是这么轻微,多半她会直接用脚踹。可是我没有出言提醒,我怕说出这句话以后,这些女生会失去最后的勇气,再也不和我们配合。 “谁啊?”还是刘妍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大声质问门外之人。 倾耳听了半晌,门外没有动静。 复又传来敲门声,嘟嘟嘟……这声音在寂静无人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悠远恐怖…… 我和大伙儿面面相觑,门外,谁在敲门?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二章 九转炼阴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564 冷柯咬破中指,用血在门后洋洋洒洒的画了一道赦符。看他这么做,终于证实我内心的猜想,敲门者非人! “我没有带法器,无法驱使功曹神将。这道血符可挡鬼魅,是镇宅驱邪的正符。你们要是在宿舍里再玩笔仙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因为你们什么都招不来,包括笔仙儿。” 那幽幽的敲门声,停下了。 我们谁都没有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安静,除了安静就安静。 它,走了吗? 就在我们松口气的时候,外面吹来一道风,宿舍配发的蓝色窗帘被卷了起来。 却见冷柯脸色一变:“糟糕!窗户!” 他急忙去关窗,可是本来干净整洁的女生宿舍的地面上本来空无一物,冷柯却空脚一拌,一个趔趄差点跌到不二的怀里。吓得只会写写文字的文艺小青年不二向后一弹。 在冷柯差点绊倒的时候,四周瞬间陷入黑暗,我们头顶的节能灯,就在这个时刻好巧不巧的灭了。 用句俗语来形容,整个屋子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但是这种情况下,谁会去扔那根针呢? 起码屋子里的四个女生和两个男生不会。 我的心跳得厉害,那小小的心腔似乎要崩裂开来。我背抵着门,惊魂未定的看着屋子内的众人。 夏天的夜空原本云就少,而且那月亮已经接近满月,凭着窗外的月光,屋子内倒也能影影绰绰的看到每个人的身影。 可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我睁大眼睛想要分辨出几个人谁是谁,可是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一二三四五六……我数出了六个人。 可是诡异的是,我还没算我自己呢,房间就多出一个人?!! 我正要发声,就见那人影中的一个猛的伸出手掐住旁边人的脖子! 冷柯的身影尤其好分辨,就说那一头微微卷曲的发型就能分得出来。他双手钳住掐人着的双手,不让她掐死那个可怜的人。 那人影力大无穷,粗暴的一甩居然把冷柯甩开,撞到床沿上,然后他就一动不动了。 “冷柯!”我唤了他一声,他还是没有动静,只怕是昏过去了。主心骨失去战斗能力,这下可如何是好? 那个被掐的人慌乱的挣扎,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呻吟声,那是因为咽喉被卡主气息不畅,听的让人难受的很。而周围的女生见到这一幕,害怕的她为圆心向后退去。 慌乱之中计上心来,我想起冷柯刚才画的那个镇宅血符,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不过我并不了解这些神乎其神的法术啊什么的,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你们快点抱住她,把她推向门边!” 没人动,那些女生吓的都缩在后面,我正准备要破口开骂,已经有一个女生冲上前去抱住黑影了。 燕玲没有这么瘦弱的胳膊腿,陈敏也没有这么长的头发,不二没有这么高的个子……是刘妍! 这个平时依偎在我怀里撒娇,胆子最小的刘妍,关键时刻却一次次的挺身而出,这种勇气实在是让我佩服不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这种勇气,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对我的信任,对她亲眼看中的男朋友的无限的信任! 看到刘妍都豁出去了,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干,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办不了这妖怪,我们全都得死,不如舍命相博!想通这一点,我也扑上去。 刘妍细胳膊嫩肉的,怎么是这常年居住在湖底的水鬼老妖红衣女鬼的对手?不过我原先就不指望刘妍能擒住她,只是为我争取点儿时间而已。 女鬼伸出双手,又卡住了刘妍的脖子。 我找准时机,从她后脖子梗用十字锁把她擒住,然后后背向着门的方向撞去。 那女鬼见状松了手,伸出手就要挠我的胳膊,虽然吃痛,但我怎能松手?松手一切就玩完了! 估摸着脚下的距离和步伐的速度,快要接近大门板了,我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把这老女鬼推向大门。 女鬼碰到女生宿舍的铁质大门,忽然发出一阵青烟,化为一团迷雾消失无形了。 灯泡爆闪,来电了。屋子里明亮一片,也狼籍一片。 门上的血符淡了很多,可是那一笔一划还都看的清楚。 我关上窗户,也不敢开门。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冷柯怀里的那串风铃拿出来,挂到女生宿舍窗前。因为我听说在窗前放风铃能辟邪。 暂时安顿好之后,我正要检查一下冷柯的伤势,却见他悠悠转醒。 “刚刚过了多久……”他问。 是啊,过了多久?我看了看表,从我们到女生宿舍到现在,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这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儿,可能我们所有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这几分钟又显得十分漫长。 “好吧,我刚刚撞晕了一下,在自己的脑袋里看到了好多东西……那个红衣女子呢?”他看看一切如常的女生宿舍,奇怪的问。 “让我消灭了!”我说。 他看看门板上变淡的血迹,似乎知道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点点头也没再追问。 “打扰你们休息了,现在没事了,我们该走了。还有,以后不要再去玄心湖了,玄心湖可是比六教更恐怖的地方。”冷柯冷言冷语的说,也不道个谢,推开门就走掉了。 我看着凌乱的屋子,内心特别不是滋味。因为我们的冒失才给她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她们是无辜的啊。 “没事,不二是我们的舍友,也是我们的家人。在请笔仙的时候,你们救过不二,也就是我们的恩人……不要紧!”还是燕玲会说话,让我听得美滋滋的。一句话收买了两个人的人心,这样的人能坐到舍长的位子一点也不奇怪。 或许很多年以后,这个大大咧咧却精通厚黑学的她会在事业上大有作为吧。当然那是后话,起码在当下,这番话并不能减轻我内疚的情绪。 还想再说两句,冷柯又折返了回来。 “马克,你把宿舍大门再捅开吧,出不去了……”他死皮赖脸的说。 …… 一番安顿之后,我和冷柯二人又原路返回。 “万一给这帮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心中留下阴影咋办?”在路上,我怒不可遏的质问冷柯。 冷柯懒洋洋的样子让我想把他拉到玄心湖边踹下去,他说:“不然呢,你想让我们在空旷的校区里跟红衣女子打游击战?若不是凭借女生宿舍的秽气镇守加上我的血符守门,咱俩今晚都得变成替身!” 虽说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天生不喜欢麻烦别人,何况今夜的麻烦还这么大。 “不过今晚没白来,虽说受了点小伤吧。”他用手摸摸额头上的淤青,慢条斯理的说:“我确信,郑新阳和K老头中的都是同一种邪术,叫九转炼阴术!” “什么是九转炼阴术?”对于这些名词,我自然是听都没听过。 “利用横死之人怨气深重的特点,用特殊的手法禁锢其魂魄,然后为自己所用。这种邪术是降头的一种……不过据我所知,中泰法术大战以后,泰国降头王已战败,并且承诺子孙世世代代不可与华夏为敌,怎么还有人敢在中国使用这种降头?” 我听得越发晕头转向:“怎么还有个中泰法术大战?具体是怎么个景?我们还和泰国打过仗?” 冷柯哂笑:“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中国气宗的长老舍命与降头王一战两败俱伤,这件事儿已经被列为传说在小范围内口口相传了……” 我对这听起来神乎其神的传说不感兴趣,我更想知道当下给寒城市带来这么多困扰的九转炼阴术的怎么回事。我想知道,自然尽力把话题向这个方向引去。 冷柯听到我的疑问,耐心的解释道:“九转阴魂炼制的方法比较复杂,需要在特定的日辰时辰在僻静无人阴气最甚的地方提炼阴魂,然后驱使阴魂为己所用。我想了想,如果不是施术人自己下手杀人取魂的话,那他就只能自己去凶地炼制了。” “凶地?就是常死人的那种地方吗?” “聪明,一点就透。本市常出车祸的那几个路口虽说确实有蹊跷,可是那里车水马龙,即使是在晚上也一样。在那里炼制绝对会招来怀疑。本市死过人的那几个凶宅也不太可能,死的人少,阴气不足啊。” “于是乎你就想起来前几天咱们在寒城理工大学的玄心湖见到的跳水自杀的幻象了?”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真到假时真亦假,假到真时假亦真。若幻象给你造成真实的影响,那它就是现实。经过今晚一事,你还肯定那只是自欺欺人的幻象吗?”冷柯点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事情确实有可疑。第一个死者是郑新阳,是修卖手机的商贩。据我所知,他那里卖的二手手机品色新价格低,特别受大学校园里那些囊中羞涩的学生欢迎。而第二个死者陈文采本人便是寒城大学的学生。这两个人都与校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猜测凶手应该也是寒城理工学院里的人,至少也应该和这个学院有点纠葛。更为重要的是,梦中女子的形象和玄心湖边跳楼自杀的女子形象完全相符,被炼的阴魂应该就是她了。所以我才旧地重游,没成想还碰到这么个麻烦!” 随着冷柯的解说,我忽然觉得,事情开始明朗起来了。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三章 玄心往事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830 “因为那夜发生的事情把各位牵连其中,我非常非常愧疚。所以这次请大家吃个饭,给大家道个歉,希望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说这么客套的话的人当然是我。 时间,一个我没有夜班同时燕玲寝室的几个女生也没有晚自习和约会的晚上。若在详细推论,则是玄心湖怪事发生后的第二天。 地点,学校门口右拐右拐再左拐的这件路口上的一家川菜馆。顺便啰嗦一下,这里的菜做得很辣,深得我心。 事件,大伙儿一块吃个饭,很明显,做东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克我。 人物,穿着运动服留着短发从而显得英姿飒爽的燕玲,与之相反显得柔弱无骨的丝袜姑娘陈敏,喜欢运动扎着马尾辫的平胸姑娘不二,还有外柔内刚娇媚动人的刘妍——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会因为她是我对象而刻意夸奖她,她是真的婀娜多姿! 这次宴请,没有冷柯的份儿。自从昨天晚上冷柯跟我先是一同拜访了孤僻贪财的K老头,然后又去玄心湖查探结果碰到糟糕的事情以后,他在跟我分别以前说他要查阅一下资料,两天以内可能就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我算了算,K老头在我们拜访的那天,就还只剩下五天(其实严格算来是四个白天)。然后冷柯再过上一天的沉默期,那距离K老头事发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寥寥的两天。如果我们找到什么办法拯救他,那从现在说来只剩下三天而已了。 我打开饮料,要给每个人倒上。燕玲却发话了,不行,饮料不行,应该喝啤酒。 什么,喝啤酒?从没听过刘妍说起她还会喝啤酒啊…… 我用疑惑的目光询问刘妍,却见她镇定自若的点点头,任由燕玲挥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一包啤酒。是一包包装好的,里面含有九瓶子啤酒。 “不够再要吧,来,我们先倒上!”燕玲讲话了,同寝室的室友收到命令,都毫不客气的开酒瓶倒啤酒,看的我是大跌眼镜。 这顿晚饭就如此临时改成了酒宴。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了很多事情。关于她们为什么请笔仙,完全是因为猎奇,盖因女孩子天生的好奇心旺盛。再加上写恐怖悬疑小说的不二妄自尊大(这形容词是我归纳的,这不是她原话),认为自己什么都懂,急于自我证明而已。 因为在坐的刘妍是我的女朋友,自然少不了被这堆毒舌的朋友一阵调侃,说一些让我的都脸红心跳的问题。特别是燕玲,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就差动手动脚耍流氓了。 还是刘妍脑子活络,顺势把话题引向没有对象的陈敏。性感可人的陈敏不乏人追求,都是些光鲜帅气的男孩,却都被她拒绝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想要找一个是能够依靠的男子,成熟稳重才是前提。燕玲这时候开口调侃道,马克就够成熟稳重啊,隔壁宿舍的某某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管他叫大叔来着…… “干脆陈敏你当小三算了啊!”她特别大声的这样说。 于是饭桌上又是一阵欢笑。我无奈的夹菜,最笨的人只能靠吃饭来填补内心的郁闷了。 吃着吃着,不知谁又把话题引回这次猎奇探险上去了。 看大家又有召开恐怖故事大会的派头,我顺势把我心中积蓄的疑惑吐了出来。 “对了,你们知道玄心湖那个红衣女子的传说吗?”我端起酒杯问道。 酒桌瞬间沉默,就在这一刻,我似乎若有若无的感到后脖颈有一阵阴风吹来,让我倏地一个寒噤。 大家都放下书中的筷子和酒杯,刚刚的笑颜不见了。还是燕玲最先开的口:“那是从我们学姐那里听来的传说,她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从她听到她的师姐讲这个传说的时候,便已经加上‘很久以前’这样的字眼了。” 不难猜出,玄心湖本来是个情侣约会的圣地。 寒城大学分数线并不高,考中此学校的学子里有为数不少的人都是混吃等死天天玩乐的人。所以过去的玄心湖,到处都是这些没有心思学习却率先过上二人世界的情侣。 这堆情侣里,就有这么一对。 男的叫周雨,女的叫于磊,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周雨是当时学校话剧社团的演员,长的一副好皮囊,演技也精湛,靠着元旦演出的话剧《阿姆雷特》一举成名,成了多少少女的偶像。 于磊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叫于磊的女子非同一般,家里殷实富足,人长的也不赖,举手投足都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她一眼就爱上了他。 或许是因为周雨送的玫瑰花实在是太漂亮,也可能是于磊真的喜欢这个痴痴仰慕他的女子,在她站在他的自习室前表白的时候,他当时就欣然应允。 浪漫的玄心湖公园内,就多了这么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 学校似乎是月老开的,故意为枯燥无味的大学校园开辟这样一个让人宁静的好地方。在这个浪漫的地方,月亮幽幽的看着这片宁静的世界一角,幽雅的小道曲径边长满茂密浓盛的灌木,坛中的树也被修建成好看的形状。才气逼人的周雨,一头干净的秀发,在月光下闪着柔顺的高光。他提着吉他,轻轻的弹唱着爱她的歌谣。 怪不得学校里的女生们在叫他的时候,都不叫他周雨,而是叫他周郎。就是因为他的名字念起来跟三国时期吴国一位才华满溢又英气逼人的大都督一模一样。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可是于磊她是小乔吗? 据故事的后来来论,很明显她不是。他俩后来分手了。 说法很多,靠着在座的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补充,总结出了这么几个比较主流的说法。 一个是于磊比较保守,不肯把自己的初夜给周雨,并且还逼着周雨答应她非要等结婚以后才能碰她。而俩人又都不到结婚的年龄,同时于磊的家庭肯定不允许周雨这个才华横溢可惜门户平平的人娶走他们的女儿。而周雨这种性格的人,让他入赘那几乎就是不可能了。 所以就相当于两人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久而久之两个人就如此无疾而终。 当然……这个版本自然是燕玲提供的,也是她较为信服的一个版本。说这个猜测的她一脸的坏笑的看着我跟刘妍……汗! 她言下之意,似乎维系两人情感的东西只有性了。我跟刘妍相视一笑,关于这个话题我跟她就是最好的驳证。 当然,还有另一个版本。 这个版本是心思细腻喜欢揣摩别人情感经历与心路历程的不二提供的。 说是周雨人虽然才华横溢,可实际上是个花心大萝卜。当初看上于磊,也是因为她新颖的追求手段。其实所谓的那些追求手段,并不是其他女生想不到,而是这些浪漫的塑造需要雄厚的财力支持。文艺小青年周雨并不太喜欢那个于磊,可是一时被于磊的情调所吸引,勉强成就了这段感情。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话当真不假。两个人在一起以后,问题就慢慢暴露了。于磊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受过委屈,动辄就以大小姐脾气对周雨横眉冷对,而周雨也真心不喜欢这种性格乖戾以自我为中心的女生,加上时不时有其他女生从中作梗,于是到了后来就分手了。 “所有事物的分崩离析都是从内部的腐败分化开始的,两个人感情不坚,只要加上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特别容易分道扬镳!”不二满意的给自己信服的版本加上一个最后的注解。 说实话她的这个看法我也不太愿意认同,这实际是私心在作怪。我是个男人,自然不希望在别人在感情传说中将自己的同类塑造成薄情寡义的陈世美形象。 所以我比较相信刘妍的第三种说法。 周雨实际上得了绝症,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与于磊你侬我侬难以分离了。可是他担心于磊知道以后难过,就故意找借口跟她分手,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总之,所有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主动提出分手的是周雨。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足可以证明刘妍那个说法的真实性。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那个从小一帆风顺,家人宠护成绩优异的她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打击。而这一次却被她深爱的男生抛弃,这种挫折她怎么受得了? 性格刚烈的她选择殉情。 那是个月圆之夜,她穿上红色的长裙和高跟鞋,画上厚厚的口红,来到他们时常约会的玄心湖边。这一次,陪伴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玄心湖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人,更加增加了她求死的决心。 她站在湖边,夜风有些凉。她喃喃的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和自己的亲人道别,也像是在诅咒那负心汉。最后决心一下,她向那清澈的湖水一跃,拥入无边的黑暗怀抱…… 这一幕,我和冷柯已经在很久以后的今天亲眼见到了。不禁感慨大千世界造化神奇啊。 我听的痴了,几个人说到这里,都默不作声。饭桌上阴测测的,只要排风扇的声音嗡嗡作响。 “后来……” 刘妍刚要说,就被燕玲迫不及待的打断:“我来说吧。怎么听你说这个故事这么吓人……” 于磊的家人来学校大闹了一场,得知于磊可能是殉情以后,非要让周雨给个说法,还扬言要学校开除周雨。当时事情闹得挺大,这件事情校园里的人口口相传几乎人尽皆知。不过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于家和学校动用各种手段,使得玄心湖死了人的消息没有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同时学校还给了周雨记了个大过,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周雨疯了。 就在于磊的头七夜,那时还上着晚自习。周雨意识消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忽然像抽风一样把桌子一推浑身哆嗦起来,还把同自习室的人吓了一跳。他跑了出去,边跑还边说不是我害死的你不是我害死的你! 周雨从此以后就失踪了,人们都确信他死了,是被于磊的冤魂索命给带走了。从此,寒城大学就又多了这么一个凄美中透着恐怖的诡异传说……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四章 镇魅罗经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445 这是我第一次去冷柯家。 我跟出租车司机师傅形容了老半天,才终于找到这么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这里是东区和西区的交界处,算是寒城市的郊区。偏僻的小区偏僻的楼号,造就了冷柯这个偏僻的人。 冷柯家在三楼,房间的户型不大,是八十平米的。但是冷柯摆设有道,用镜子和一些特殊的摆设和壁纸令房间的空间感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百平米的。 冷柯就盘腿坐在玄关的地上,正面对着大门。门没有锁,听到我的脚步声上楼他在门内直接告诉我进去,所以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来了。”他笑意盎然,指着他面前的一个崭新的蒲团说:“坐吧。” “你有头绪了?”我见他难得这么高兴,理所当然的猜测肯定是他有什么进展了。对于一个侦探来说,没有什么比取得决定性线索更值得开心的了。 “进展不大,但是思路倒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不知道你怎么想呢,马大警官?”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在以后的那些日子里,我已经习惯被这个外人看起来严肃无情的少年调侃了。可是在那时候,我还血气方刚,遇到这种事儿,我必须要反唇相讥回来。 于是我也装作煞有介事的说:“神棍兄,你不是有神算之术嘛,你掐指算算嘛!” 冷柯坏笑起来:“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算算吧……哎呀,不好!我算到你半分钟以后就会被我赶出家门!” 我还没理解过来他说这句话用意何在,他却瞬间的变了脸,换上一个恶狠狠的语气,极为直白的给我下了逐客令。 这个人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我一边郁闷的这么想着,一边被他用力推出门外,然后狠狠的把门关上。 话说冷柯这样的性格,一言不合就横眉冷对,这样的人谁愿意跟他做朋友。 虽然想就此转身离去,可是现在的我急于想知道冷柯的计谋,所以对于他这么无礼的行为,我厚着脸皮忍下了——况且实际上本来就是我不对,哪有人年纪轻轻二十来岁就被人称作神棍神棍的? 又是按门铃又是敲门,我在门外折腾了半天,还是不给我开门。我静下来坐在台阶上苦等了十多分钟,他才再次把门打开。 “怎么了警官,我刚刚算准了没有?”他挪揄的问。 “准……准了……”我还能说不吗,他这明明就是耍赖。 “那你进来吧,跟我说说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 一听他这话,我不解的很。我跟燕玲他们喝酒吃饭聊天,并没有旁人得知,也没有知会旁人的必要。可是他又是咋知道,他真的有预测之能? “在女生寝室后来分别的时候,我看你走的时候就依依不舍的,当时我就猜你会以这个为借口请那些女生吃饭,实际就是为了巴结你对象的舍友。”冷柯这么一说倒是简单,就是察言观色推测人心而已,可是真的做起来并且保证准确率,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进去玄关,我重新坐上蒲团,一五一十的把昨晚上在酒桌上从燕玲她们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冷柯。 “我猜测那于姓女子是故意的。民间传说生前穿红衣红鞋自杀怨气会最深,易成厉鬼索命。她心中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怨怼却无法发泄,只能以死一途来报复那负心汉了。”冷柯想了想,总结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却因一时挫折而自寻短见,毁了自己的今生还赔了自己的来世。愚蠢啊……等一下,你说那个男的叫什么?” “周雨啊,怎么了,有事?”我问道。 “我好像知道这么个名字,让我想想……”冷柯闭上眼睛,谁知道他的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什么都有记载。 他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却没有结论,便放弃思索,说道:“算了,现在先把关于这个红衣女子的事情放下。反正你来了,不妨让你说一下我下一步的计划。虽然上次跟K老头不欢而散,可是他的命我还是要尽力救的。为了安抚女生宿舍那几个姑娘,你把我自己的镇宅宝物化煞风铃给了她们,那么现在我只能开光新的法器了。这几日我查了查资料,对于这种我不太了解的降头术,我看还是用罗盘挡比较好。”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罗盘。 “这罗盘本是风水师必备之物。若你还是个风水师,不管是三合派、三元派玄空派还是奇门八卦过路阴阳,没有这么个东西那是说不过去的。这罗盘的暗合天干地支,又有二十八星宿,这表示的是时间。不仅如此,还分阴阳龙二十四山八卦八方,中间还有天池和磁针,这表示的则是空间。” 这时候在他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罗盘,过去只在林正英的电影里看到过。他看我好奇的样子,把罗盘递给我,接着说道:“自古混沌初开,天地一分为二。有阳间自然当然是有阴间。阳为动为时有,正符合我们这个世界所看到的万物万象。而阴间为静为虚无,在那个地方,时间和空间是静止的。而罗盘中蕴含着的阳间的时空信息,正是阴间的朋友们最不愿意看到和记起的……” 他说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罗盘就能打破阴间给阳间带来的不良影响,包括那些人人都在说可是却没几个人见到的鬼魅?” “聪明。不过这个罗盘只是一个勘测风水的工具,仍属于阳间的凡品。经我一开光后,它的作用就大得多了。来吧,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他将我领到玄关里面的客厅房,这里供着神像,香炉里厚厚的灰说明这里的神待遇不错。冷柯解释说他并没有那么多的业务,并不需要会客用的客厅,为了利用空间,索性就把神龛定在这里了。 我看见客厅的旁边有道玻璃门,隔着玻璃能看到外面的阳台。在这里放着老头椅,椅子上扣着一本古朴的线装书,旁边考究的小木桌上放着茶杯。看得出来,他很享受坐在阳台上喝茶看书晒太阳的生活。 我正在漫想,却闻到一股檀香烟火的味道。冷柯在我打量他家的功夫,就把那罗盘恭恭敬敬的放在神像前,用刚刚洗干净的手点上香,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就是听明白几句话,也记不清楚。 念完以后,他请我出去回避一下,我依言照做了。 在玄关,我坐在蒲团上发愣。这罗盘被冷柯说的那么玄乎,应该是能挡住梦中的鬼魅吧。不过我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既然这个办法这么灵,为什么他一开始不用? 事后才证实,我的顾虑是对的。 少顷,冷柯出来了,还出了一头冷汗。 “搞定了,我们现在去把这个罗盘给老头送去吧。” 随后我就跟着冷柯去K老头的家,将这个罗盘给他送了过去。这老头也为当初的事情懊悔不已,看到我们来,居然还很激动,抽烟的时候连烟都拿反了。 冷柯把罗盘贴着墙角,对好方位,放在地上。并千叮万嘱,千万不可妄动此罗盘,否则大祸临头。 K老头已经神情枯槁,看冷柯把罗盘放好,自然是千恩万谢,主动给冷柯包了个红包。而冷柯也没看,就是收下红包,胡乱闲扯几句便离开了。 “按说这人我本来不该救,这次救他,反而误了自己。”回家的时候,冷柯对我说。 “这又是为何?”我就搞不懂了,救人本来是功德无量,佛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还能误了自己? “我有一个好友,是神霄真观里的道士,修为挺高。他在为人解决阴病的时候,对于那些阴界的不良信息,能不与之争执就不争。只因为这世上生生死死都有定数,你若看不到天命,随便的为该死之人续命,说不定会害了更多生灵。所以说……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周雨的事情了!” 这里面还有周雨的事情?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那朋友的师傅便是道家中修行医术的羽士。一提起他,我就想起他跟我说的一个病人来,那人就叫周雨!” “是了!传说中那周雨中了邪,然后就失踪了。会不会就是在那之后找到了你那位朋友的师傅?” “极有可能,这国人名字重名的太多了,而且我那朋友远在南方,未必是同一个人呢。我回头问问他吧。若不是为了杀父之仇,这老头的死活我才不管?”当说到杀父之仇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平心静气的他脸上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 “你的父亲?”我打算继续追问。 “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好奇心太好有时候可不是好事,一边去!”冷柯察觉失言,立刻无言。 “好吧,对不起。”我想,我可能不小心让他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他的杀父之仇跟这红衣女子案还有关系?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阴谋和谜团,不是我们局外人能触碰的。而冷柯用他过人的智慧,带着我一点一点走向最终的真相。 我,拭目以待。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五章 推凶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510 K老头的安宁已经暂时保住了,只要罗盘在,他就不会再梦到那个恐怖的女子。 现在的问题是,凶手到底是谁。如果不把凶手揪出来,就算是成功圆满的化解了这次危机,难保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情。 冷柯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对我说:“关于凶手你怎么看,我想这方面来说,你这个警察的思维应该比我更好。” 这里是咖啡馆,约在这里,当然是我提出来的。我实在是不太想去他家,没有个凳子,去了只能坐在蒲团上,不够累的呢。而且约他在这个地方,我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对于他问我的问题,提出来自己的看法:“就我所知,在寒城市以前并没有发生过这么些诡异的邪术杀人案。而一下子爆出这么多起杀人案,从这三连杀里,我们推测出凶手的心理。” 冷柯鼓励的看着我:“说说看。” 我颇为得意:“如果凶手是一个老手,他的三连杀目的不外乎两种可能。一个是这三个人都是他要谋害的对象,可是这么做太显眼,要是碰到你这样的内行之人很容易分析出其中的规律,从而猜出凶手是何人。第二个可能就是他杀的这些人里面,其中有一部分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属于无动机杀人,以迷惑我们的破案思路。” 他点点头:“精彩,继续吧。” 我喝了口咖啡:“可如果凶手是新手呢?他刚学会这一个能害人于无形的邪术,肯定很兴奋。还有什么比能随意剥夺别人生命却不付出代价更使人激动的吗?这完全就成神了!所以,他杀的第一个人非常有可能是练手,也算是无动机杀人,而他要害的最后一个人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你说的很对!”冷柯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用咖啡桌上精致的长柄火柴点上烟:“不管凶手是新手老手,郑新阳成了个可怜无辜的牺牲品,不过他并不是白白牺牲的——他的死本身就是一个线索。这为我们推演凶手的身份有莫大的帮助。那你说说,凶手要害的人到底是谁?” “还不得而知……”我耸耸肩,是啊,在抓到凶手以前,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个诡异死去的人,而那个人又是谁。 “让我们从头来想想吧。凶手所杀的两个人,都与寒城大学有着莫大的关系。郑新阳高中毕业以后就去卖修手机,可是他的好多朋友同学都在寒城大学上学,听不二透漏说他也时不时回寒城大学玩。几个受害人最大的关联就是都与寒城大学的有莫大的干系,所以凶手也有可能是寒城大学的人,心性不稳,所以我看他像是一个学生,就在寒城大学读书。而K老头……他的儿子就在寒城大学读书!” 第一次见K老头,冷柯他先我一步,在我不在的时候大体问了问K老头的情况。原来这个K老头叫朱诚。 冷柯得知,这个朱诚他离过婚,现在的老婆是二婚。他原配妻子这么多年一直感情不顺遇人不淑,这又是个宁缺毋滥的刚烈女子,所以才没有再找。她还带了个儿子,日子过的更加捉襟见肘。 而当初朱诚与她离婚,是因为这个花心的男子有了外遇。本来这事儿谁也不知道,他以为能混过去,谁知小三仗着肚子里有个孩子去他老婆单位上闹。他妻子性格贞烈脾气火爆,怎能认识如此耻辱,一句话,离!绝对没商量。 这个朱诚离了婚以后,马上就和这个贱呼呼的小三结婚了。八个月以后,那个小三生了个女儿。 “虽然朱诚花心成性,可是对他儿子朱一鸣却还不错。上个学期听说他前妻和他的儿子在大学被隔壁系的学长欺负了以后,还专门主动带着单位几个喜欢闹事的哥们去学校找那些人,把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冷柯将朱诚的情感婚史娓娓道来。 “寒城大学的学长?会不会是那些人干的?我感觉这个梁子结的挺深啊。”我问道。 “挺有可能的,列入犯罪嫌疑人吧,可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他们,只是他们有动机而已。哎……这邪术施术,证据可不好找啊!”冷柯叹息道:“而且这个推论并不能解释一切可能。如果这几个人都是凶手用来练手的呢?或许凶手害死这几个人还有其他的目的呢?哎……我们手头的线索太少了,总是让藏在幕后的那个人走在我们前面!”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去年没事和刘妍聊天时,她跟我说过他们学校有个小团体没事就喜欢欺负没后台没背景的穷苦孩子。被欺负的那个小子啥也没说,后来他的爹带了一帮人又把这场架打回来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我想刘妍说的那人就是朱一鸣,那时她还跟我开玩笑,问我打架了警察怎么不管呢。 我笑了:“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走在凶手的前面呢?” 冷柯冷笑一下,不说话了。 就在我俩僵在这里的时候,我提前约好的人终于来了。她穿着款款的高跟鞋,一头漂亮的卷发自然的批在半露的酥肩上,看得让人心都醉了。 “马克,你好……额,你们好!”她看到我们是两个人,有点吃惊,可是还是老练的掩饰过去,丝毫不见失态。 她这一点正是我欣赏的地方,平心而论,为人处世方面刘妍跟她的确比不了。 “坐下吧,给你备好了位子。就在我旁边。”我用下巴示意我旁边的位子,正好和冷柯面面相对。 “介绍一下,这是我在警校的同学庞薇,现在是一个法医。”见庞薇坐定以后,我迫不及待的开始我的红娘之旅了:“庞薇坐你面前的是冷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你,我如果私下调查陈文采离奇死亡案的时候,一定会把我所有的进展都告诉你。可是我上班的时候忙工作,好不容易下了班还要去调查,所以现在才跟你说。冷柯他是我在这个案子调查中最重要的伙伴。” 冷柯好像对庞薇本没有兴趣,仔细的看了她几眼之后,自顾的喝咖啡了。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女人,而是看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 可是听说她是个法医,冷柯来了兴趣:“原来你是个女法医啊?好好好,勇气可嘉,不错!” 冷柯虽说因为她职业的原因表现出了友好,可是庞薇却没有买他的帐,只是略一颔首,说道:“客气了。马克,你个大忙人,说好了联系我,可是我主动约你出来吃饭你都不来。” 就是有这样一种女人,对大多数的男人都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哪怕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可是对某些男人却又温柔的没边,就像刚陷入情网的高中生一样。而对于男人的分类,她又特别的盲目,丝毫没有道理。早就听说有不少男的追她却被她冷冷回绝,今天这一次,我算是能想象到那画面有多绝情了。 冷柯是个聪明人,见庞薇无意与之交谈,又点上跟烟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其实我的目标就是撮合庞薇和冷柯。虽说成功率不高吧……好吧,其实成功率基本上为零。冷柯性格孤傲冷漠,平时沉默寡言。而庞薇乖张怪异,好像有神经病一样。这样两个人要是能走在一起中和成无害的组合,倒是解决了世界上的两个公害。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他们的亲友和朋友绝对会吃惊的把眼珠子瞪出来,哈哈哈——我幻想着,不禁傻笑出来,被庞薇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一脚。 “马克,我们在这里是谈事情的,不是叙旧的。”冷柯见我在旁边发梦,庞薇也不搭理他,心里有点不悦,冷冷的说。 不高兴了吧,绝对不高兴了吧!冷柯不高兴,我却高兴了。 “接下来怎么办,能人赃并获吗?”我表面恢复正经,内心却欢喜异常的问他。 他奇怪的望着我:“你以为是你们警察办案吗,还人赃并获。这种事情不是常规能处理的,就算人赃并获,也没有证据起诉——你会指望坐在法官席上的人会信这些证据?”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庞薇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这些,况且她没有亲眼见过,就算说了,她又能相信吗? 现在我急于和冷柯争论,也没有过多解释:“那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惩戒施术人吗?”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冷柯一字一顿的说。 庞薇见这回没人搭理的人变成她了,识相的提出去卫生间,走了。 见她走远了,冷柯才把脸凑过来:“你把这人找来干嘛,我一向不喜欢见陌生人。” 我挪揄道:“这姑娘是单身啊,人也不错。” 冷柯的声音丝毫不含感情:“和我有关系吗,我不想见她。” 我说:“别啊,她是个法医,说不定你能和她有什么共同话题。” 冷柯说:“是吗,我跟这个人处不来。既然如此,我先失陪了,你们俩约会吧。不过你可要记好了,你对象是刘妍。” 说完,他也不容我多说,把烟头按死在烟灰缸里,就要起身走人。 我想要拦他,可是他的性格我了解。在咖啡馆这样一个宁静的场合,跟固执要走的他推推搡搡的真不成样子,只好任由他自己离开。 “明天我去寒城大学看看,你去好好上你的班吧。”离开前,他最后一句话这么对我说。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六章 不翼而飞的安宁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199 这是无聊的一天,手头的工作都是一些简单却琐碎的事情。没有离奇的杀人案,没有恐怖的伤人案,更没有让人热血沸腾的劫案。只有几个失窃案,谁家的啥在啥时候被偷了,或者谁又和谁因为口角打架了。 虽然说这是件好事,可是太过无聊,思维就容易奔散。这天上班的时候,我坐在办公桌前,愣愣的望着对面桌上玩电脑的同事,不知不觉就开始乱想。 我想的当然是我最为关心的问题——关于九转炼阴邪术的一些细枝末节。我希望能从中理出思路,找到一条能够帮助我把凶手捉出来的线索。我从冷柯以及其他人的叙述中去伪存真,一点点的把这件惊人的杀人案从头开始在我海中演绎。 镜头画面还没在我脑中开始播放,我就找到了第一个疑点。那就是如果凶手真的是个中新手的话,那他是跟谁学到的这种方法? 虽说像冷柯那样的人并不多,我们寻常人此生也难遇到几个。可是冷柯他们行内的一些高手,理应彼此都熟稔。冷柯跟我说过,很多门派那看似千变万化的法门其实都不离其宗,都是从一支主脉发展下去,到最后形成的不同风格和特点的流派。那么算起来也是同宗,对彼此的手法更是了然于胸才对。 可是冷柯却说他也不知道有谁能会这种九转炼阴的阴毒法术,如果不限定地域的话,南洋那边的老外他倒是能说出几个会这门功夫的人。 我注定是个闲不住的人,我还在因为没有事情可做而闲的发疯的时候,就接到一个让我紧张起来的电话。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让我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旦碰到某些人就下意识的亢奋,小腿筋因为兴奋而微微痉挛。 电话是朱诚打来的,这是这个家伙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咋了又?”接电话以后,我莫名的火大,也不知道是冲着谁去的。 “马克,冷柯在不在你身边?”朱诚的声音带着慌乱,还有些微微的气喘,好像电话以前作了一番什么体力活动似的。 “当然不在,我在上班呢!”我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半,恩,快到了下班的点了。 “你尽快和冷柯一起过来一下,我这里出事了!” 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我的手机是触屏的,我还以为是我的脸不小心把手机挂了,遂又按照他拨来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甜美动听的女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请稍后再拨……” 我的心一凛,什么事能让老谋深算的朱诚都惊慌不已? 我急忙打通了冷柯的电话,昨日他还说今天要去寒城大学,可是打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听到我转达的消息后,他立刻起身,约好跟我在朱诚家的小区门口汇合。 “你来晚了五分钟,这五分钟的时间你要赔我。”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冷柯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 “走吧,别贫嘴了。”我不悦,都啥时候了还冷幽默。 朱诚站在他家的楼下,左顾右盼。看到我们以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那兴奋劲分明就是把我们当他的救命稻草了,这倒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冷柯,你上次给我带来的那个罗盘……”这个队长看来很久没有参加劳动了,才跑了两步就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全。 “没事没事,淡定。歇会儿,慢慢说!”冷柯安抚道。 “那个罗盘……我们家没有别人在,可是我早上一起床,就看到它……它……它不见了!” “什么!?” 冷柯一个箭步跑进楼道,我和朱诚面面相觑,立刻跟了上去。 冷柯爬在墙角,仔细的审视着地板。在我眼里看到的他,那虔诚的样子像个一路跪拜而行的朝圣者。 只不过,他的信仰不是圣地的真神,而是事情的真相。 不多一会儿,冷柯站起来,神情阴霾。 “这个罗盘不见了,是被什么东西拿走了……被什么东西拿走了?是阳性之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右手自然而然的伸进口袋,再拿出来的时候多了根烟和一盒火柴。 冷柯讲话的时候,朱诚就站在门口。我看见他把锁用钥匙从里面拧死,还用锁上的链栓把锁彻底卡死。 “你这是要干嘛?”我不解的问他。 朱诚双眼瞪得大大的,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喷张暴起。他从背后腰带上取出一把菜刀,目露凶光紧紧瞪着我们。 “骗子,你们为什么要害我,说!”他紧紧攥着菜刀,压低身子,沉声怒喝道。 我后退一步,紧紧盯着朱诚的一举一动,戒备的说:“我们啥时候骗过你了?” 朱诚则步步紧逼:“我都知道了,红衣女鬼是你们干的手脚!我要是杀了你们,那女鬼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我还想辩白两句,一股强大的拉力从我的衣服后领处传来,把我这一百三的身躯轻飘飘的向后拉去。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只感觉鼻子尖一阵凉风吹过,吓了我一跳。 冷柯松开拉住我的手,上前半部,有意无意的挡在我身前。我惊魂未定的摸摸鼻子,一道虽然宽但是也比较浅的白痕。 差点我的脑袋就被劈成两半了吗?如果不是冷柯在后面拉我一下,后果我真不敢想。 不过看着他的背影,倒是异常心安呢。 “你们两个都得死!”朱诚好像疯了一样,举起刀就冲过来。 冷柯在我身前,直直的抬起腿一踹。关于这招我有过切身体会,那是在我逮捕一个体重两百多斤的罪犯的时候。 那个家伙提着半米长的大片刀向我冲来,我手里虽然有枪,可是我并不打算开。 我也和冷柯现在这样,正身一脚就踹过去。可是实际上,在打架中,这一招虽然速度快威力大,可是也有其弊端,我可算是领教了。 那胖子体重两百多斤,冲过来就是一个肉球。我一脚踹中,虽然打断了他的进攻给他造成了伤害,可是我踹的姿势让我无法中止他冲过来的那股强大的惯性……若不是我的同事赶过来将其制服,当时被撞的人仰马翻的我肯定已经吃了好几刀了。 我可以帮冷柯在后面顶一下,可是我想错了。冷柯一脚击出,居然把朱诚踹飞了。接着他箭步上前,一套擒拿下去,朱诚已经趴在地上跟虫子一样只能蠕动了。 “为什么拿刀砍我们?我们怎么就骗你了?你给我说!”冷柯把他锁在地面上,恶狠狠的说。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嘻嘻,哈哈,你们想杀我,没门!!!”朱诚开始大喊大叫。 冷柯向我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朱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禁疑惑的问冷柯。 “他这……好像是得了癔症啊!”冷柯压在朱诚身上,后者的双手紧紧的被他锁在身后。 “很明显,事实就是这样的!” “虽然我本人并不了解南洋的邪术,可是这几回家查了查资料,才对这些稀奇古怪的降头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南洋的降头一般都是略施惩治,有些则直接取人性命。而其中很少有能够控制人心智让其得癔症的降头,而九转炼阴降更不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呢?”对于这个降头邪术,我真的是一丁点都不了解,所以压根没有发言权,更不知道该如何与冷柯探讨。 “我看错了,这根本不是南洋的邪术!” “那你说朱诚中的不是九转炼阴术,那他的这些情况怎么解释?” “这应该就是土生土长的民间妖术!” 南洋的降头和中国的法术并不相同。前者是赌上了施术者的性命,用各种阴寒的人以及动物尸骨炼成的阴毒功夫。降头下咒时,降头师的意念会由虚空而出,没有自己的意识,完全按照施术者的指令行事。降头的局限性颇大,容易误伤。这也正是为什么到了某些敏感的时刻,乐于乱放降头的泰国人统统换成黑色的衣服而无人敢穿白色,这就是为了防止误中降头。而且一旦反噬,施术者性命不保。 而中国民间的法术就多了。与降头不同,这类害人的民间的法术不会让自己的人头半夜飞出,而是动用环境和符咒的力量抑或自身的修为,去趋势神鬼为自己所用。这样一来,因果就大了。若失败虽然不会导致自己生命危险,顶多就是不太灵光。可是不管你失败与否,心术不正功德不足用这个去害人的人,都会遭到极为恐怖的果报。 “吓!差点儿诊错了病用错了方子,要是还用罗盘挡降头到第七日,那这家伙的命就岌岌可危了!” 冷柯先前的推论被这突发的状况TF了,那么究竟朱诚中的什么邪呢? 把朱诚驾到床上,还拿床单把他的手脚都绑上。看着睡得死死的他,我和冷柯犯起了难。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七章 倒转符文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221 我实在不想重回这充满恐怖回忆的地方。 夏天的玄心湖情侣果然不少,一个一个互相依偎的,各自躲在人不易察觉的角落,时不时的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更让我草木皆兵。 “玄心湖这地方太邪了,大夏天的草丛里连个蚊子都找不到。这群热恋中的人都不要命的吗?”冷柯看到从他面前低头弯腰手拉着手偷偷钻进草丛中的一对情侣,低声说。 “就是因为没蚊子他们才喜欢钻草丛……”不过话说回来,我跟刘妍还从来没有到这个地方来约过会呢。 一阵暖风吹过,带来让人陶醉的湖水清气。 “太沮丧了……我失败了。”冷柯自顾自的说着丧气的话,我从来没听他话这么多过:“我怎么就能认错呢,明明不是降头!这一延误要耽误多少事儿啊!混蛋!!” 看着朱诚安稳的睡着以后,从他家过来这玄心湖,一路上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自我谴责。这个少年或许太过自信,以至于变成些许让人难耐的自负,一旦某些不可控的事物打破了他的支配,那么他就会特别心灰意冷。这种心灰意冷表现为自我谴责,靠着喋喋不休来抒发他对自己的不满。 而我也不试着去安慰他了,并不是我没有做过。正因为我做过,所以我才知道任何宽慰的话对他来说都没有用。 “今天是周二,还剩一天的时间……只有一天了!”他喃喃自语道:“所有的推论都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上的,所以我要推倒所有的推理。还剩一天,还剩一天……” 朱诚能不能保得住,就看我们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有什么作为了。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现在的头绪,仅仅停留在凶手有可能是大学校园里几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其中的一个上,甚至我们就连他们作案的手法都没有搞清楚。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捎带火的一起给冷柯递过去。他的习惯我知道,抽根烟,解心宽。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把烟接过去。看他把那根烟叼在嘴上时微微颤抖的手,忽然觉得冷柯再神,终究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烟被点着了,冷柯站在当日鬼跳湖时红衣女子所在的位置,低头盯着脚下的泥土发愣。 我不敢打扰他,只是耐心的在一旁看着他。 他猛的吸一口烟,弯下腰,用手慢慢扒拉起地上的一片土地来。 “干什么呢?”我凑过去问他。 “发现没有,这里的这片土地特别松,草也长得很矮。这很反常。”他嘴上说的,手下又加了把劲,更加卖力的刨起土来。 过了一会儿,他动作停下了,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果然如此,马克,这里的土最近被翻动过。诺,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忽然这么癫狂,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接下来,我也亢奋了。 因为我看到冷柯从他刚刚袍出来的坑里拿出来一张符纸。 “就是这个!”冷柯拿出钥匙扣上的微型二极管手电灯,仔细的照着符上的字样。 有一对情侣本来手拉手要走过来,看到我们俩发疯似的扒土,神情怪异的改变行道,不肯靠近我们身边。 不理会旁边人异样的眼光,我问冷柯:“你可认得这?” “这么有特点,我当然认得。你看看这符画的,跟你过去在电视上看到的符有啥不同?” 我接过去,这张符拿在手里心里毛毛的:“恩?好像写反了似的!” 冷柯笑道:“不错,正是反着写的符!我知道这种法术,民间称其为阴山术!” 阴山术本来流行于四川、湖南、贵州、云南、广东等地。与普通的法术流派练习不同,阴山法练起来总是让人感觉怪异。阴山法需借助法坛、法印、令旗、手诀,借用坟地、尸骨、血液等死人的阴性能量来帮助施术者的目的能够顺利达成。 “阴山术原本是茅山术,而后几经改良,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说一般道门的法术是玄门正宗,为至阳之法,那阴山术则是邪教之祖,为至阴之法。所以说,这符是反着画的,这也是阴山术的一大特点!” “这么吓人!那多年前死去的红衣女子于磊,就被那邪恶的术士利用做成了法器,来下诅咒吗?” “多半是这样。不过世上法术,本无善恶。一念成神,一念成仙。道家法术也可作恶,阴山法术也能行善,唯看人心是作何考量了!好了,既然知道这乃是阴山术,那么破解起来可就比过去容易多了。若是把这术当成降头,朱诚命必绝也!” 冷柯一说起这方面的典故,语言就变得文绉绉的。可是书面语被这个男人用口头语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协调。 这句话似乎成了我的专利,跟冷柯在一起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了主意:“那我们下面该咋办,你知道他中的是阴山术,该怎么才能破解?” “有下术的方法自然有解术的方法,好比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把锁都有一柄钥匙能解开。可是这钥匙……好像不在我手中。”冷柯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先前癫狂的感觉,似乎他也无计可施。 如果连冷柯都没有办法,那朱诚可是该怎么办呢?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说阴山术的施术者用的是于磊的尸骨和怨气下的术,那么从这方面来着手应该没错。”冷柯把那张反着画的符咒从我手里拿回去,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到他的裤兜里:“解咒是一方面,追查凶手是另一方面。从凶手作案的手法来逆向推测他可能的身份,然后缩短包围圈。等待明夜施法的时候,一举将其捉拿!” 所谓的名言说得好,要从战略上藐视对手,要从战术上重视对手。大体方针是定下了,可是如何实施却成了一个新的问题。 “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对于解咒有办法,你在朱诚家里守着。我对捉人有经验,我在寒城大学寻找作案之人,你看如何?”我略一思忖,提议道。 “你可拉倒吧。法术害人可不比刑事案件,有些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就是咒引子。好了,等一会回去我再好好制定方针,我们现在不如先放松心情,好好欣赏着月光下的美景吧。” “这都人命关天了,还有心思看风景,真有你的啊冷柯!”我算是佩服了,要说淡定,还没人能比得上他。 “焦虑有什么用呢?不如放松心情捋顺思路,继续投入那无尽的战斗中去呢!”冷柯居然就近找了个石凳坐下。 别说,如果不是那夜差点让跳湖的鬼魅掐死留下了心理阴影,这里的夜景倒还是很美的。 “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我坐在石凳上以后,还是很不安。 “谈谈心吧。”冷柯抬头望着月亮。 “好吧……你家里,就你自己住吗?”说到这儿,我想起我的父母来了。自从干了警察以后,我就住在警察宿舍,虽然也隔三差五的会回去看看,可是有的时候还是会很想念他们。 冷柯又抽出一根烟,他今夜抽烟的频率比往常更甚。 “我父亲死了,我的母亲也去世了……”他解释的很简短。 打火机的火光亮起,微弱的光芒在冷柯的脸上投上一抹温柔的光泽,这一幕让我觉得特别的伤感。 所说他的语气平静的不带一点点情绪。 可是,有时候对于冷柯来说,平静本身也是一种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先打破这种宁静平衡的人却是冷柯:“你觉得你幸福吗?” “幸福?你是指哪方面?……我有稳定的工作,虽然累一点,可是能够帮助弱小的人,亲眼见证自己心中的正义。我有一个我深爱并且也在爱着我的女朋友,等她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而且,我家人也还健在。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人吧。”我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有了冷柯这个生死相交的朋友,我知足了。不过嫌自己矫情,我还是没讲话出口。 “是啊,你真的很幸福。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走自己的路。”冷柯黯然的把烟叼在嘴角:“可是我从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传承家学的使命。我很讨厌这种生活……” “什么家学?”我的好奇还是战胜了我小心翼翼生怕戳中冷柯伤口的初衷。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不觉得我的一些行为异于常人吗?我告诉你,在我上小学以前,我还没有怎么接触过阳历呢。因为表示时间我们都用夏历,比如说现在的时间,我就会说已经是子时二刻,而不会说是十二点。” 怪不得我从一开始见他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他接着说道:“我多么想有朝一日不再按照父亲的意愿生活啊,直到现在,这种愿望仍然强烈。本来我是个任性冲动的人,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懂事了。命运中的那天,我的父亲,他被人害死了!”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八章 风雨欲来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652 周三这天,我向局里请了为期一天的病假。 我没有生病,我的身体很健康。可是近日来因为这些被警方定性为意外事件的连环杀人案我已经请了不少假,所以这次的病假一定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从玄心湖找到阴山符,修正了过去错误的推理结果以后,冷柯央我去他家,说是有事要请我帮忙。他从他家的那个我从来没进去过的小仓库里取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种树的树枝,粗糙的表面泛着油光,还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潭里捞出来。 他把这个树枝在厨房用捣蒜的舀子捣碎,又加了几种我不知道成分的液体,就让我抹在脸上。 “这样你去请假的时候,就说你严重过敏,需要请假几天回家打针休养。这是多好的理由。”冷柯戴着手套,把那黏糊糊的灰黑色的糊糊毫不吝啬的粘在我脸上。 这东西帖在皮肤上的感觉滑滑腻腻的,一想到这些玩意还不知道是冷柯用啥做出来的,我就特别发毛。万一像阴山术一样用什么死人骨头啊什么什么的…… 不过为了能亲眼看到那个作恶多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落入天网,这点儿罪算什么。恶心是恶心,可是又不要人命! “你经常喜欢编瞎话吗?”我的脸上痒痒的,看他专心的帮我伪装,便讥笑他道。 “善意的谎言你懂不懂,我这可是为你好。”冷柯干完了手上的活儿,让我去洗脸。 洗完脸之后,我看到皮肤上立刻就渗出了好多红点点,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就这样,周三一大早,我顺利的向我的领导请到了病假。领导看到我摘下口罩后一脸吓人的痘痘,二话不说就让我回去养伤,还一直谴责我,都病成这样了还亲自请假。这反而让我过意不去的很。 这虽然我请假的出发点好的,但是装病并不是啥光彩的事儿,所以我觉得特别理亏。就在我戴着面罩鬼鬼祟祟走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 “马克,你这是怎么了,偷东西啊你!”那人声音还挺大。 这一吓非同小可,我差点蹦起来。定睛一看,却是庞薇。 她把那一头漂亮的头发扎成马尾,整个人显得干练了很多。 “哎呀妈,你声音小点,想吓死我啊?你要干嘛?”我拍拍胸脯说。 “叫妈干嘛,我有那么老吗。你在干嘛呢?鬼鬼祟祟的,老实交代!”庞薇可算是逮着我了,看她的样子,不刨根问到底是不肯罢休了。 这世上最美妙的就是女人了,可同时最麻烦的也是女人。当你体会到她的美妙的时候,必须要做好将来遇到她麻烦的那一面的觉悟。 可关键是……我啥时候觉得她美妙了? “我请假了,生病了。”我指指口罩,压低了声音说。 “屁话!!你前天请我去见冷柯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我还想问你呢,什么时候成红娘了!”她不高兴了。 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哎呀我去,姐你声音小点!我这不是临时得了急症过敏了吗!我昨天晚上忽然发病的!” 可是我出于面子,并不打算拿下口罩。 “好,走,我陪你去医院打针!我倒要看看你是去医院还是去冷柯那!”她恶狠狠的盯着我,跟一头母狼一样。如果这个姑娘有的时候能糊涂点,那多美妙啊,说不定当初我在警校的时候就答应她的追求了。 我懒得解释,径直就走。而她就像跟着妈妈的小鸭子一样笑眯眯的跟在我身后。 约好的碰头地点,冷柯家中。 和往常不同,今天这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冷柯坐在他坐习惯的蒲团上,不悦的看着庞薇。而庞薇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犀利的眼神回瞪。 “她怎么来了?”冷柯这句话很明显是问我的。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庞薇就抢着替我回答:“我担心老同学的病情,来看看他啊,怎么啦!?” 冷柯没说话,庞薇连珠炮似的说:“我还不了解马克吗,同学那么几年他强壮的跟个小牛,怎么会忽然过敏。肯定是你搞的鬼,你让他请假到底有什么目的?” 冷柯神情一凛,气沉丹田,用播音员般沉稳动听的语气缓缓说道:“你猜!” “猜你妹啊猜!快说!”庞薇的怪脾气一上来,说不定还会动手打冷柯。 冷柯摇摇头:“罢了,既然你是马克带来的,想必也没有大碍。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事吧。” “怎么了?分头行什么事?”庞薇问。 冷柯没说话,看他一沉默,我就猜他要魔术般的变出根烟了。果不其然,他打了个响指,从指间弹出一根烟,漂亮的魔术:“今天是最后一战,若错过今晚,很可能我们永远都捉不到那个连环杀手了。经过我昨晚上十分钟慎重而缜密的思索,我决定兵分两路,分头出击。” “恩?这不是我昨晚对你说的方案吗,怎么成了你思索的结果了。还十分钟呢……”我终于忍受不了他在姑娘面前的故作高深,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 “你还捉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你知道这术是怎么下的?连凶手作案的手法都不知道,你怎么缉凶?”冷柯自然反唇相讥。 他说的一点不假,如果真让我去寒城大学趁着凶手最后做法害人的时候缉拿,我还真不知从哪里下手。 他说:“我在朱诚家守着,而你则锁定那几个与朱诚儿子有过节的那几个青年,特别是走读生。看看谁比较反常。” “为什么锁定走读生呢?”庞薇问。 “因为阴山术需要开坛做法,一般人的宿舍里恐怕不能养法器供仙师吧!所以我猜测,很可能是那些走读生干的。”冷柯胸有成竹的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走读生又不止一个,放学后他们都回家了,我可该怎么监督? “凶手需要在午夜以前行法下咒,而大学走读生下晚自习的时间是九点半,那就到了亥时了。他一定会在日落后到十点半以前做法,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吧。” 真是个不小的挑战啊。 庞薇听到冷柯给我的建议,居然还跃跃欲试,非要跟我一起去寒城大学甄别凶手。我无奈道:“我们这次去是有正事,不是玩,你别闹了行不行?” 庞薇很激动:“我没有闹啊!我是个法医,也算是你们公安系统的技术员,让我一起跟着去哪怕不会给你带来帮助的话,也总不至于拖你后腿吧?而且咱们去了以后危急关头还能装成情侣,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比如说史密斯夫妇一开头……” 我找人装情侣还用得到你么,刘妍就在那上学。也正是顾虑到我跟她去万一碰到刘妍不好解释,我才坚决不想与她一起同行。 冷柯看到庞薇絮絮叨叨的样子,可能是担心这个淘气包放弃向我攻关转而又去粘着他,便一个劲的撺掇我跟庞薇同行。还说我是不是怕对象不敢带。 冷柯激怒了我,我光明磊落的一个人,还怕有什么流言蜚语还非得藏着掖着不成?为了彰显我男子汉的气魄,也为了跟证明我对刘妍的无懈可击,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有些事情,当你开始后悔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和庞薇所在的警校在省会,寒城市的高校她这还是第一次来,新鲜好奇是难免的。可是一进了大学校门,门口那破旧不堪的雕像就让她立刻安静下来。 “诶丫,这个雕像好诡异,放那里跟僵尸一样。”庞薇对着雕像努起嘴巴。 “这雕像是知识之神,代表真理和理性,会让那些沉浸在兴奋中的人平静下来。”我虽然不知这雕像是什么东西,可是这不妨碍我不懂装懂。 庞薇罕见的没有抢白我,跟在我后面一路走去。她莫名的乖巧让我很意外。 难道那雕像有神秘的魔力,能让女性镇定下来?我暗中窃笑。 现在正是中午下课的时候,我蹲在教学楼门外。这是所有大学生觅食的必经之路。北可通学校食堂,西可通校外餐厅。至于学校东边的那个食堂,早就因为饭菜偷工减料打饭阿姨态度刺毛而无人光顾了。 我看着成群结队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学生,手里握着从公安户籍查询系统中打印出来的与朱诚儿子有过节的那三人的证件照,跟着庞薇一起漫无目的的扫射。或许理工学院女生太少了,庞薇这样的御姐在这里一坐,竟也有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看这学校里女生这样稀缺,你对象肯定有不少人追吧。你怎么就霸占着那个位置,煎熬了多少纯情的少男思春的心啊。”庞薇终于找到了理由把我嘲笑回来。 我怒视那些把目光投向我们的男生们,这些没有社会经验的象牙塔学子就把怯懦的目光收回去,装作没看到我们的样子。我说:“那说明我对象有魅力!” “呸,这能说明这是学校分配的不公了。你看卫校,全是女生,搞得有些人都开始做拉拉了。而有的学校全是男的,就不知道把这些专业平均分配一下,搞得物以稀为贵。你上学的时候人家在被勾引,你动花花肠子的时候人家已经好上了,你想勾引别人的时候人家都结婚了!”庞薇愤愤的说。 “嘿嘿,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率先吃果子的人家,而你属于心智开窍比较晚的那种吗?”我笑了。 “你自己这么说的!”庞薇把头扭到一边。 我看到她俏皮的样子,居然发现这个姑娘还真有点可爱。不过,过去我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腹黑,这么喜欢吐槽呢?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十九章 无聊的监视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448 这三个男生出现了,我跟庞薇对视一眼,便就跟了上去。 为了方便起见,我并没有告诉刘妍。现在我和庞薇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这三个人的后面,我心说万一碰到刘妍那可真的不好解释了。 虽然我还没碰到刘妍,可是在盯梢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刘妍她的室友不二。 不二这姑娘看到在我身边的姑娘不是刘妍,马上横眉竖目的向我走来。我看她撸起胳膊袖子的模样,心里居然有点犯怵。 “你在这干什么?这女的是谁?”果不其然,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兴师问罪。 那三个男生有说有笑,就要出校门了。不二这孩子简直是让我哭笑不得。 倒是庞薇不顾忌这么多:“你这孩子怎么跟姐姐说话呢?问别人是谁之前先掂量清楚你自己是谁!” 不二虽然没有庞薇这么尖锐的性格,可是说起话来也是牙尖口利:“哈,我是谁?我是他对象的闺蜜,那你跟他啥关系?你是他闺蜜啊,还是他对象?” 那三个人马上就要离开视线了,没办法,我只好丢下一句跟我来,然后也不理这二人的反应,径直去追寻那三人的行踪去了。 这几个大学生打扮的倒挺洋气,不是七分哈伦裤就是腈纶的短裤,带着腰链耳朵上还各自戴着耳钉。他们在前面走,后面那俩个女生就在那争执,引得我跟踪的目标回头观望,差点还让我的意图曝光。 早知道,打死不能带庞薇出门了。女人坏事,此话一点不假。也正是因为这俩女人,我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又徒增了几分忧虑。 我又不是冷柯,我能找到下阴山术的那个连环杀手吗? 看他们交谈行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跟普通大男孩无异。到底他们之中,谁才是我们要找的对象? 他们要去的是寒城大学校门口的一家川菜馆,这家饭店炒菜不错,舍得放调料,吃起来特别过瘾。 我狠下决心,看到那几人进去这家川菜馆之后,我回头对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两个女人说:“走,我请你们吃川菜。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二你别给我多嘴,只许听,不许问。不然坏了大事,这可是人命关天!” 庞薇看我这么叮嘱不二,她很得意,居然还掏出自己在警察局法医的工作证件,在不二面前晃了晃,高傲的说:“看到没有,刑案大于天啊。” 知道庞薇是法医,还是个女法医以后,不二的态度立刻改变了。她拉着庞薇的手,柔声说:“原来你是法医啊,我最近正想写推理小说呢,你能不能告诉我点儿你们行业的内幕啊?” 看到这两个女的瞬息万变的关系,前一秒钟还吵得不可开交后一秒又立刻笑脸相向,我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很复杂。但是现在不是探幽寻微的时候,正事还等着我去干呢。 那三人落座在大厅,点了一个水煮肉片几碗米饭,就开始坐在那里侃大山了。 我找了一个跟他们挨的最近却能不露马脚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个女生跟进来以后,都默契的坐在我旁边。 作为侦探还有一个基本功,就是从一些看似琐碎的信息中提炼出你想知道的内容。这方面做的最出色的当属日本的间谍,仅凭一个山间要建学校的报纸新闻,便从土量已经推车的规格推断出附近有一个地下军工厂。 他们谈的都是些无聊的内容,让我原本就无聊的监视行动更加的无聊。让他们兴致勃勃的话题无非就是DOTA如何选英雄用技能推塔走位,要不然就是网络游戏什么时候送点券。 这帮人除了玩游戏还会干什么? 庞薇坐在我旁边,特别小声的对我说:“看吧,现在的男生就跟二球一样,脑子里除了游戏别的都没有,这就是屌丝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不二耳朵还挺尖,在桌子的对面都听得分明。她也要凑热闹,兴致勃勃的说道:“他们都是基佬,你管他们作甚。不过你们这次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你别管!”我说。 “要你管!”庞薇说。 我跟庞薇面面相觑,这异口同声的有些不合时机。 不二怒目而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要是敢对不起刘妍,我把你阉了!臭男人!” 看她故作凶悍的表情,反而让我有种想笑场的冲动。正在思忖间,我看到饭馆的玻璃门被拉了开来,走进来一个男人。 那男生看到坐在我身后吃饭的那三个基佬男生,径直走了过去。 “小朱,你也来吃饭啊?”其中一个男生往旁边挪了挪,给新来的这个人让了个位。 听到他说小朱,我心念一动。 “恩,快到郑新阳的二七了吧,你们不去烧烧纸钱吗?”那个叫小朱的男生这么说。 我用唇语问不二:“这个人是谁?” 不二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她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小声说:“他叫朱一鸣,好像跟我们系的系花谈过恋爱。” “你说的那个系花是不是君茹?” “是啊是啊!就是她!听说这个人很低调也很固执,如果不是跟君茹好过一段时间,我肯定都不会知道这么个人!” 我陷入沉思,这个朱诚跟系花君茹还有关系?他在这桩迷离的连环杀人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按照常理分析,这三个人曾经跟朱一鸣有过梁子,怎么现在他们现在还能在一起吃饭?是冰释前嫌,还是这几个人表面和睦,实际上暗地里在玩手段? 如果是后者,那现在的大学生也太难以捉摸了。在应该玩的年龄,被强加上各种各样的约束,锁在小小的房间里学习。而到了心智健全应该学习的年纪,又开始尔虞我诈,用社会上的那套生存法则来互相交往了。这多么可怕啊。 “亏你还想着郑新阳,想想当初我们几个人欺负你的时候,居然你父亲都出面了……真是啊。兄弟,我们真是惭愧!”那个给朱一鸣让座的男生又要来一个空杯,倒满酒放在朱一鸣面前。 而朱一鸣二话不说便一饮而尽,把杯子一扣,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你们看,我可把瓶底喝干了,你们呢?” 那三人面面相觑,领悟了过来后,也纷纷举起酒杯,一口气把杯中的啤酒喝的干干净净。 我暗中讥笑,空腹喝酒会伤胃的,孩子毕竟是孩子,一点都没有酒场经验。 也不知道朱诚家的情况怎么样了,冷柯在那里做了些什么呢,这是我急切想知道的。 看这几个人吃饭喝酒的架势跟普通的大学生无二,如何从中追查出阴山符邪术师的真面目,这当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背对着他们,看不清他们的全貌,只好掏出我早先准备好的针孔偷拍设备,那是一个棒球帽,针孔就在帽子中央的LOGO里。我把帽子扣在椅子背上,镜头正好对着他们。 做完这件事以后,我不再回头,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听觉上,听听他们有没有提到什么可以入手的线索。 原来当初欺负朱一鸣的人里面,就包括郑新阳。这郑新阳上完高中以后就再也没有上学,在电子城开了家手机店。可是他过去的同学都纷纷考上了大学,所以他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寒城大学溜达溜达。 可是这人与人之间的事,谁也说不准。前一秒还是敌人,后一秒可能就成了朋友,瞬息万变。后来朱诚气不过领着朋友跟郑新阳他们干了一仗以后,郑新阳跟朱诚的儿子朱一鸣就再也没有过过结,反而还交起了朋友。 “对了,你手机不是坏了,找郑新阳修来着吗?那手机现在修好了吗?”在他旁边给他让位的男生说。 我记忆中,这个人叫王宏,恩,挺活跃的,我记下了一条线索。 “早就修好取回来了,就是屏幕坏了,换了个触摸屏。”朱一鸣答。 “你可快拉倒吧你,就你那个破山寨机,修什么修,换个新的得了。”跟朱一鸣相对的那个男生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我终于明白朱一鸣为什么会跟他打起来了。或许几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际矛盾,就是一时口角引发的暂时性冲突。刚才第一次见朱一鸣的时候,这个人的装束和细节就让我认为他是个内向敏感的人——艰难度日的单亲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内心肯定敏感。 朱一鸣没有说话。 这个口无遮拦的男生名叫蒙义。 而在在这饭局中,唯一一个在朱一鸣来了以后没有说话了就是坐在梦义身边的那个男生,他的名字叫李才。 处世精明为人活泼的王宏,说话率性无所顾忌的蒙义,还有沉默寡言的李才。 冷柯,如果你在这里,你会锁定谁呢? 我把视线看向窗外,外面形形色色的行人匆匆的路过,奔向四面八方,交织成各不相关的故事。 谁也不知道,这些互不认识的人之间,彼此会有着怎样微妙的不为人知的关联。也许其中一些人所苦苦追求的梦,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垂手可得东西。 我所追求的答案,你到底在哪里?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章 替死泥人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435 就在我在寒城大学附近的小饭馆里纠结于这三人中谁才是凶手的时候,在朱诚家的冷柯当然也没有闲着。 现在的他双手脏乎乎的,兴致勃勃的在朱诚那品味考究的客厅里做着一件让朱诚瞪眼的事情。 冷柯在和泥巴。 泥巴是从小区地上随便扣的,水是朱诚家自来水管里的,而盆子则是朱诚用来洗脸的塑料盆。 朱诚本来还想问冷柯他在干嘛,可是看到冷柯和泥巴的模样庄严肃穆,宛如不可打断的仪式,所以也没问得出口。倒是冷柯先张口与他说话。 冷柯说:“K老头,你来帮我把这个泥巴和一下吧。” 朱诚黑着脸走到冷柯身边,忍气吞声的把手搅到黏糊糊脏兮兮的泥巴里去了。 而冷柯则自己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回到客厅后从包里抽出一张黄纸,以及分别装着红朱砂和黑墨汁的两瓶墨水瓶,还有一支小小的毛笔。 他把墨水倒在朱诚吃饭用的碟子里,撒了少量的朱砂,用毛笔沾了沾,就开始在黄纸上写写画画。 “这是我吃饭的碟子……”朱诚揉着泥巴,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仿青花瓷餐碟被墨汁染黑,心疼的说。 “没关系,用之前我刷干净了,我不嫌脏。”冷柯头也不抬,边写边说。 他写的并不是符,而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所谓八字,乃是由四柱构成,分别是年柱、月柱、日柱、时柱。历史上发生的大事,稍微古老一点的都用年柱来命名。比如辛亥革命、戊戌变法、甲午海战等……这其中的辛亥、戊戌、甲午,都是古代用来纪年的方法——十天干在前,配十二地支,形成六十浑天甲子,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月柱日柱时柱也都盖同此理,由六十浑天甲子构成。而一柱两字,四柱可不就是八字么。 所以市井上,这种以人的出生时间为主,同时结合六亲干支等周易理论推演人的一生吉凶祸福的方术,就称之为八字算命。 可是有的人,拿到了别人的八字,不仅能窥探此八字命主一生的兴衰枯荣,更是能够将其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 冷柯就是这样的人。 他写完这个八字以后,对和稀泥正起劲的朱诚说道:“这个是周雨的八字,有了它,我们就能对付纠缠在你梦境中的那个红衣女子了!” 朱诚一听自己的命还有救,来劲了:“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冷柯把这张八字放到朱诚面前:“仅仅把这张咒纸包到泥巴里就可以了……可惜事情过去多年,周雨的毛发或指甲已经找不到,如此便让替身术的成功率减小了一半。所以你也不要太过高兴,笑到最后,笑得最美。” 朱诚依言把把咒纸包在泥巴里,冷柯从他手里接过这泥巴,然后细心的用手雕琢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上就做出一个泥巴小人来。 做完这一切,他举着这个泥巴小人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很专心的在心中默念着什么。少顷,他做完了这一仪式,然后亲自把泥巴放到朱诚家的阳台用太阳晒着。 “等到太阳落山以前,这泥人已经可以使用了。”冷柯擦擦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朱诚诚惶诚恐的看着这个能救他性命的小泥人,而冷柯就坐回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处在寒城市东区的寒城大学的附近,我和那两个让人头疼的丫头正在饭馆里听着这几个大学生胡侃,还净是些我和庞薇不感兴趣的话题。 可是不二却听得津津有味,好像比我们还上心。 我给庞薇耳语一番,然后自己抱着手机离开饭馆。饭馆的对面是我和刘妍经常去的那家冷饮店,我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通过窗户盯着对面人的动静,一边开始拨打冷柯的电话。 这个位置是刘妍最喜欢坐的,坐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居然给一个男的打电话。我才倏然醒悟,最近我跟冷柯的说话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陪着刘妍的时间。想到这里,我特别自责。 对面的庞薇看到自己躲在这边的我,不满的对我暗地里伸出鄙视的中指,我苦笑。 电话通了,冷柯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现在快未时了,离着天黑越来越近了!” 我要了一杯雪顶咖啡,压低了声音说:“你那里都搞定了吗?” “差不多了,我已经做出替死泥人了。” “虽然我听得一头雾水,可是我不想不懂装懂。” “好,我就欣赏你这一点,马克你是个敞亮人,在你身上似乎干净的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秘密一样。这替死泥人,源于八字诅咒术。” 原来这八字诅咒术,发源于中国。文献记载汉武帝曾在太后寝宫附近的地下发现布人,布人上扎满了金针,于是怀疑自己的头疼是因为被太后诅咒导致的,下令杀死了太后。可见自汉朝时期诅咒术便已经有所流传。 虽说源流自中国,可是兴盛却在台湾与日本。日本有一个专门的仪式叫做“丑时祭典”。说的是施术者在特定的时候,把体内藏着仇人八字的布娃娃钉在灵场附近的树干上,就能使得施术者心想事成。所以日本的神道教的寺庙最头疼的就是附近的树上总是能发现各种诡异的布娃娃,看起来毛骨悚然的。又因为这诅咒常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下咒,所以称之为“丑时祭典”。有去日本旅行的朋友可是要注意了。 “好吧,你说的这些的确挺吓人的。可是我既不去日本旅行,不能被人下了诅咒,也不会去泰国周游,让过路的降头误伤。我现在关心的是你现在做的这个小泥巴人有什么作用。” “哈哈哈,马克,你还真是白虎照命啊,泼辣果断,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这个替死泥人用的方法和诅咒术一样,只不过,我却把它用来救人了而已!” 这泥人内藏了人的八字,再加上此人的头发或指甲,在阴界的某些东西眼里,这就是一个生人。冷柯用的也正是这个办法,使得被连环杀手驭使的于磊阴魂误认为在此的生魂就是周雨。这个痴情的女子再遇到生前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自然会与它现在接受到的指令碰撞,发生非正常的紊乱。可是不论结果如何,乱中取胜才是冷柯想要的效果。 “找不到施阴山术的人,我自然是破不了他的阴山法术。看得出这连环杀人者术力尚浅,倘若他和我一样从小就修习奇术,我自然是抵不住这一日千里的阴山法术!不得已,只能用这种非主流的手段去应对了。” “不从术下手,反而从施术人所用的‘道具’上寻找突破点,冷柯你还真是兵行险招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灵界的东西,虽说说起来让人害怕,可是遇到生人,不还是只能被利用被欺骗吗。我忽然觉得于磊好可怜。” “是啊,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这种种仙魔妖鬼术,而是人心……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轻松悠闲的吃着雪顶咖啡,看着饭馆里庞薇和不二怕打草惊蛇而小心翼翼一言不发,同时还专注于那聊得正嗨的四人,我觉得自在极了。可是自在换不来胜利,我只能如实对冷柯回答:“你给我说的那几个人我遇到了,王宏、蒙义、李才还有朱一鸣,他们四个凑在一起吃饭呢。” “恩,时间还有一下午,你好好的打听下他们的底细。凶手能不能捉到,就全仰仗你了!” 这甜点我是吃不下去了,听冷柯这么一提醒,看来我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我想我还是回到饭馆里继续盯梢才是正事。 “好吧,等会儿我去刘妍宿舍用她们的电脑把我这里偷拍到的视频资料给你传过去,你可以分析一下看看。” “你还真专业,好了,你先忙吧,有什么线索给我打电话,挂了!” 挂了马克的电话,冷柯不禁沉思起来。 他继续闭上眼睛,仿佛做梦一样坐在原地,周围缭绕的香烟把他包裹在神秘的世界中。 他现在怀疑,自己的推理,还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先是误认为连环杀手用的是九转炼阴术,差点误入歧途全盘皆输。而追查到新线索以后,思路还停留在过去的阶段,有时候还会想当然的考虑事情。 处在这种状态之中,很难不出错误。 冷柯从头审视自己的推理,从第郑新阳的意外车祸到陈文采的自缢身亡,仔细的梳理其中的因果关系,同时阴山术在其中的作用也在考量之内…… 还缺什么呢?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就像被重拳击中一般,跃然的跳了起来。 朱诚吓了一跳,他看这个神秘的男人冷不丁这么大反应,自然是无法置之度外的,这可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啊。 “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朱诚过来扶一下冷柯,却被冷柯漠然的甩开。 “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件一直被我疏漏却至关重要的线索。有了这条线,我们不仅能挡住阴山术,也能捉住那个暗地里施术的杀人者!”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一章 猫知道答案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3 本章字数:3381 在我去拜访陈文采家的时候,他们家那只高贵傲慢的暹罗猫可可,懒洋洋的坐在它那专属的位置,冷冷的等着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渐渐的消逝。 在我跟随那个奇男子冷柯夜探魅影重重棺材形状的六教的时候,一只黑色的猫在树梢上悄无声息的漫步而过,月光给它那上扬的尾巴抹上了离奇的颜色。 可是现在,我的面前又路过一只花猫。 这只花猫从垃圾箱里跳出来,察觉到我的注视,它警觉的与我对视了一眼,迅雷不及掩耳的窜到草丛中去了。 而我的脑中,又回现出冷柯今天下午给我打的第二个电话中说的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的声音特别激动:“当你的思路钻到死胡同的时候,要记住,猫这种小动物,它是会给你指引方向的!” 回想一下,这种性格孤僻冷傲的动物,确实穿插在这一桩桩离奇迷离的连环杀人案之中。可就算是猫知道答案,可是我又怎能听懂那命运给我的指引? 我正在疑惑,却看到王宏背着书包,从校门口走出来。他走到校门口垃圾桶附近,吹着一声口哨,那只机灵的小花猫就又钻了出来。 那猫看到王宏不仅不避让,反而特别开心,一溜烟的爬到王宏的肩膀上。王宏看到这只猫跟他这么亲密,不禁喜笑颜开,伸出手把这小家伙抓到书包里去了。 看来王宏是这只猫的主人。 现在的王宏与中午时候不同,不仅身边没有了那三人的陪伴,胯下还多了一辆自行车。他包里装着小猫,驾车离开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出租车跟他正好相向而过。 出租车停在我跟前,门开了,一只穿着人字拖的脚丫子伸了出来。 等第二只脚丫子伸出来以后,我才看清他就是冷柯。 “你跟这小丫头进展怎么样了?”冷柯离开的士走到我们面前,看看庞薇看看我。 没有错,不二因为上课的原因,中午跟我们吃完了饭就回学校了,而庞薇则一直陪伴着我。 庞薇答道:“我跟马克哪有进展啊……” 庞薇的笑容里带着容易让人误解的东西,而这种误解又实在让我很不自在,于是解释道:“我看到王宏刚才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叫上了一只在外面游荡的猫,一起走掉了。” “好,那让我们跟着王宏,一起去看看他是怎么做法的吧。”冷柯不容我们驳斥,又坐回到一直在路边等着我们的出租车上。 在车上,我第一句话便问冷柯:“你怎么跑来了,朱诚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吧?” 冷柯:“当然没事,我已经布好防线,即使不能挡住阴山术,也能为我们拖延一点时间。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等我们捉到凶手,朱诚自然就安全了。” 我:“冷柯你就这么相信你自己的判断,我认为这不是好事。再说,这一系列神秘事件,怎么跟猫扯上关系了?那我们就这样跟着王宏,如果凶手不是他,那……” 冷柯:“哈哈,无妨。关于猫咒的事情,我等下再跟你解释。” 可是我却不愿意拿别人的生命来开玩笑:“我觉得我们还是慎重些好!你就别在卖关子了,我现在就需要知道你的想法,并且知道我们现在在做的是什么!” 冷柯幽幽的看我一眼,无奈的说:“好吧,如你所愿。” 这阴山术,看名字好鬼里鬼气的,不像名门正派,实则并非如此。阴山术的修炼方法完全不同于华光术,它用的都是与死人死尸以及肮脏污秽之物有关的东西作为法器,可是供奉的也依然是天界的正神。邪术仙术,全看人心。 而阴山术的特点就是相对其他门派,所需要修炼的时间更短,效果还更显著。所以跟我们当初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凶手是一个新手,这些厉害的法术都是这杀手速成出来的。 其中便有阴山诅咒术。施术人只需要知道他人的生辰八字与相貌,便可以通过这种诅咒术害人,端得是阴狠毒辣。倘若不知那人八字,将阴山逆法阵布在其身旁,也可使阴山诅咒术在阵内生效。 “可惜当时的我满足于这点小胜利之中,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施术人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相貌的同时也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 “假如施术人和被害人之间认识,稍微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我问你,你是几几年出生的,你可以精确到时辰吗?” “我是……恩,我精确不到时辰。这种事儿可能我妈她知道吧。而且一般人也就知道自己的生日,精确到日辰而已吧。” “既然出生时间精确不到时辰,那这个诅咒术又该如何生效?” “你可别问我,你直接揭晓答案吧。” “施术者不是只会阴山诅咒术而已,而且他还会阴山拘魂术!”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拘魂术的内容。 拘魂术也是早已有之,即使是在现在也时有民间高手用于收惊喊魂,或是约束夫妻异心等。而这拘魂术若是用在了动物身上,那么有点修为的术士就能控制动物的行为。 将阴山诅咒术的法器死尸骸骨,喂入猫的胃中,再由拘魂术控制猫的行踪,潜入到受害人家中使得阴山术生效,令受害人的神智立刻被控制,从而失去求生意识继而自杀…… “好狠毒的手段!为了达成目的,连猫都要物尽其用啊!”我听了世上还有这样如此不计后果的害人的方法,气的牙都痒痒开了。 “我本也没有察觉这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因为不管如何下咒,反正朱诚已经中咒了,我们更应该关心怎样解咒,才忽略了这个线索。就在下午我做完替死泥人沉思的时候,忽然想通了这一点。想来想去,猫性最阴,而且常见,是猫咒的可能性最大了。” “这样一来,倒是对于追查凶手又多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依据。哦哦,我明白了!那朱诚家用来挡住红衣女子的镇魅罗盘,也就是被中了拘魂术的猫给叼走了?” “没错。你给我的偷拍视频我也看了,在饭局上我看得出来,郑新阳小团体的关系和朱一鸣并不好。郑新阳这帮人里,表现的最热情的却是王宏。王宏为什么要对自己哥们讨厌的人这么热情呢,这里面有问题。” 冷柯甫一说完,看看车窗外,又道:“好了,到小区了,我都看到王宏下自行车了,我们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吧。对了马克,我没带钱……你帮我垫上吧,把我从朱诚家来寒城大学时的车费也一起垫上吧,麻烦了!” 我们三人尾随王宏,一路来到他家的小区附近。走着走着,他包里的小猫窜了出来,向旁边的草丛跑去。而王宏也没想到刚才乖巧的小猫受了邪似的逃走,嘴里唤着猫的名字,也跟着跑到花坛里。 如果冷柯说的是真的,那与猫最为亲近的王宏便是这一连串恐怖事件的元凶。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我看准机会,一个箭步冲过去。 这花坛里的冬青密集的很,钻进去就看不到人。我钻进冬青群后,看到一个人弯着腰的背影,立刻伸手一抓,正是王宏。 “我靠,你要干嘛!”王宏被我吓了一跳,任谁被一个不知道打哪里跑出来的陌生男人死死的拽住,恐怕都会大吃一惊吧。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阴山术是你下的吗!?”我看他那因为惊慌而变形的,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他听到“阴山术”三个字后吓的这熊样,不是他还能是谁。 “草泥马的,你是不是有病?欠揍是不是?”他把我的手甩开,向后退一步,看样子要从腰间掏家伙。身为一个警察,一个大学生还治不了我还真没脸在警队混了。我一个直踹下去,这小子就痛的一屁股便坐到了花坛里。 “那只跑掉的猫里面有什么秘密?”我恶狠狠的逼问他,对待一个嗜血的杀人者来说不必太客气。 “什么秘密啊,我怎么知道什么秘密,不就是朱一鸣家的一只猫吗?……我知道了,你是朱一鸣找来找事的对不对!?”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这一脚力气并不轻。 身后草丛声音窸窸窣窣,冷柯和庞薇也钻了进来。庞薇见这个可怜的大男孩干坐在地上,很是怜悯他。可是冷柯可不顾这些:“你说这只猫是朱一鸣家的?” 王宏的头点的像在筛糠子:“是啊是啊,这是他养在宿舍里的小猫,特别可爱,我们没事就带着小零食去逗它玩。今天朱一鸣跟我说让我要是没事的话就把小猫带回家洗个澡,我就很高兴的答应了。加上玩的久了这只猫也认识我,所以我一叫唤就把它带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这只猫是你们养的?” 我和冷柯面面相觑,怎么回事,认错人了吗? 冷柯把王宏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后,跟我说:“想不到连这一步也是个圈套,看来我小看凶手了!走,我们去寒城大学。”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二章 擒凶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559 晚上的寒城大学,不论来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我和冷柯,现在又算上庞薇,向着寒城大学的深处走去。时光仿佛又回到初见冷柯的那夜。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很快,我们到了男生寝室。 男生寝室出入则自由的多,没有那么多忌讳,我们直奔朱一鸣所在的寝室。 宿舍门锁着,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剃着平头的男生。 他手里还拿着一卷书,看到我们三个人,其中还包括一个女生,惊讶的很。可能是这个宿舍从来也没女生拜访过,所以他说话倒是透着一丝的激动:“你们这是找谁啊?会不会走错宿舍了……” “朱一鸣是你们宿舍的吗?”我问。 “是啊,可是他现在不在。”他一听是找朱一鸣的,把门打开就要让我们进去。 本着找人至上的原则,我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人去屋空的地方,可是冷柯却打了个哈哈,径直走了进去。 “我们是朱一鸣他家人的朋友,来这里给他送生活费的。这是他的床位吗?”冷柯走进那小小的寝室,环视一圈之后,指着一个被子叠成豆腐块的床说。 “这是他的床,他今天下午下了课以后就没见人,不知道干嘛去了。要不你们等会吧,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那男生给我们分别找来凳子,自己做到旁边的床上去了。 冷柯仔细的打量起这屋子内的摆设来。 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学生宿舍,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冷柯略一思忖,对那男生说道:“算了,我们这次先回去,等明天中午再给他送吧。先走了,你好好学习吧。” 虽然白跑了一趟扑了个空,可是冷柯却没有沮丧。离开男生寝室以后,他说:“施这种大型的术的话,应该有一个祭坛。他的祭坛在哪里呢?马克,如果是你,你会把那祭坛藏在什么地方?” 他笑眯眯的问我,而我的心中也有了答案。我和他异口同声的说:“玄心湖!” 所谓的大学生情侣们,总是会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中,而忽视周围的环境。所以在玄心湖那样的地方摆设祭坛,其实隐蔽性是挺高的。 我们三人徒步跋涉,又辗转赶往玄心湖。 天上已经是满月了,超级大月亮挂在头顶,夜空下的路面透着油鳞鳞的月光。我们三个人各怀心事,走向最终答案的步伐由此而显得沉重无比。 终于,玄心湖边那片茂密的树丛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终于到了玄心湖了。 我的心也随着玄心湖的出现而飞扬了起来,这几周来困扰我心中的谜团,现在就要解开了! 我们沿着鹅卵石堆成的小路,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接近玄心湖边。就在那夜看到的幻象中于磊跳湖的那个地方,现在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 他的肩膀上蹲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凭借月亮的光辉,我看到那就是今天下午从王宏那跑出来的猫。 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在他的身边的土地上,还插着好几个小旗子。诡异的是,这些旗子都是倒着插的。 “朱一鸣。”冷柯在那人影的身后冷冷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人没有动弹,木头雕像一般。 “你搞不明白你的阴山术为什么失效了吧,现在,你不想问我一句为什么吗?”冷柯现在说话的这种语气,可是完全的胜利者的姿态。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你没有问题问我,那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冷柯朗声道。 那人沉沉的一声叹息,然后缓缓的回过头。 在这几周以来接连犯下好几桩离奇杀人案的嗜血杀手,就要在这一刻揭晓。可是随着答案的水落石出,我并没有喜悦的感觉。 因为现在的我,看到一张流着泪水的青稚的脸庞。没有错,朱一鸣,就是阴山术杀人案的凶手! 我搞不懂朱一鸣的脸上为何挂着泪水,只听得质问我们:“你们为什么阻止我,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搞清楚你自己是谁。快说,为什么要谋害你的父亲,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朱一鸣笑了,在他这满脸的笑意中,我却体会到悲凉与同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恨这个杀人如麻的凶手。 “无辜?哈哈……如果你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却还又说他们无辜的话,那我会有种想法……有种连你们一起杀掉的想法!” 氛围不对啊。我正想插话,后背却被人猛的搂住,一股秀发的清香钻入我的鼻腔。 在我身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庞薇。 我的意识暂时只停留在这里,接下来,我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冰冷在一瞬之间吞噬了我…… 我想要挣扎,可是身后那东西像章鱼一样的死死抱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陷入到一股无以言表的绝望之中,我的身体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吸引里抓住不停的在向下坠,向着无底洞的黑暗深处跌去,可是却永远都到不了那致命的终点…… 眼前出现了我的父母,从小对我谆谆善诱言传身教,教我做人要无愧于心,做事要光明磊落。他们是我人生路上永远的丰碑,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要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他们的教诲。 也还看到我最爱的女生,刘妍。一个温柔善良,却勇敢无比的傻丫头。我们一起在冷饮店吃冰饮,一起逛街,一起胡闹。也还记得她答应我,等到毕业以后工作稳定了就和我结婚。 最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出现了。 小小的眼睛,却有着坚毅的神采。他的头发微微蜷曲,发型那蓬松的质感看起来让他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样子。 可是看到他,我的心不再喧嚣,莫名其妙的安宁了下来。 一股暖流忽然包围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的眼前流光溢彩,色彩又回到了这个世界每一样物体的身上。 呼…… 我浑身湿漉漉的,嘴里吐出一口水,贪婪的吮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剧烈的喘息着。 我费力的支起身子茫然的看着周围。 玄心湖的夜晚,有些凉。 “怎么了这是?”我看看我自己,又看看旁边昏迷的庞薇。 冷柯正把手按到她的胸口,不停的按压着。 “庞薇中了朱一鸣的拘魂术,被控制了心脉,抱着你跳湖了!”冷柯一边用手按压庞薇的心脏部位,一边不耐的解释。 原来……是他救了我们啊…… 还来不及道谢,我看到冷柯把嘴凑上去,跟庞薇唇唇相贴,做起了人工呼吸。虽说这是心肺复苏术的正确急救方式,可是……刚才他就是这么救我的吗? 哎呀妈啊,我过去还从来没被同性给亲过呢! “朱一鸣呢?”我四下张望,令旗还在,可是施术人却已经不见了。 “庞薇和你跳湖以后我就下去救你们了,上来后就不见了,兴许是跑掉了。” 过了一会,庞薇也醒了过来了。她醒来以后似乎神智还不清楚,居然又伸出手要抓住冷柯。庞薇动作快,冷柯的反应更快。他用右手迅速的向庞薇脑门弹去,一击得手,庞薇就沉沉的昏了过去。 “好了,你在这里先照顾好庞薇,我去追朱一鸣。”冷柯急匆匆的就要离开,却被我一把拉住。 “我们一起去!”我说。 “那庞薇谁照顾?”冷柯冷言道。 “这里离刘妍宿舍挺进的,让她们照顾呗,反正这么熟!”我回答。 “不行,时间不够了!我为了救你们,已经错过了追捕朱一鸣的最好时机,如果这次再错过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捉不到他了!”冷柯说到这里,也不再顾我们,快步离开玄心湖。 不行,庞薇必须有人照顾。我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手机,很明显,连这来自芬兰的诺基亚手机都已经不能再启动了。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我跑到附近的草丛里,有句成语叫打草惊蛇,可是现在惊起来的不是蛇,都是好几双腻腻歪歪旁若无人的情侣。我本着就近原则拉住旁边的一个正搂着女生的男生,管他借来了电话,给刘妍打电话。 那人本来磨磨唧唧不想接,可是看到我这一身水,加上他女朋友也在旁看着,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我。 没有时间跟刘妍解释,我只是嘱托她带几个力气大的女生快点过来,然后就坐在庞薇身边等着她们。 庞薇的头发被水湿透,杂乱无章的贴在脸庞上。看着她昏迷过去脸上所带的宁静,我开始思索她究竟是为什么跟来。是因为她和我一样,是个对公平正义有着超乎寻常的追求的人,还是只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来玩。如果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 可是我又何德何能,配得到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的青睐呢? 在我发怔的时候,刘妍领着她们宿舍的舍长燕玲还有不二来了。除了不二,她们看到湿淋淋的我和庞薇,都吃惊的很。而我心系着冷柯,没有心思跟她们过多的进行解释,只是丢下一句让她们把庞薇拉回寝室好生照料后,就急匆匆的踏上了寻找冷柯的道路。 冷柯在哪?他在有朱一鸣的地方。 可是朱一鸣又在哪? 朱诚家!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三章 大招魂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858 朱诚不希望时间向前推移回到跌跌撞撞的过去,也不想时间向后流逝到危险重重的未来。如果有时光机器,他希望就定格在这一秒。 定格在六点二十六分的时候。 定格在这久违的宁静上。 来帮助他的冷柯在下午的时候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泥人,放在客厅的东北角。所以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 他静静的品着茶,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亚麻唐装,额头却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他有些紧张,他的手拿着杯子,杯子里的水却微微的波荡着,这是他紧张情绪的直观体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离他不远的那个泥人,泥人也像有了某种生命的色彩,也在冷漠的回望着他。 冷柯说过,守住泥人,防止泥人被别的东西叼走就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事态的严重程度。 可是会出什么事呢?冷柯也没说,朱诚也没敢问。 可是现在呢,他觉得这个泥人很别扭,很诡异。具体哪里诡异,他自己却也说不上来,可潜意识里仍然觉得不对劲。 他强迫自己不去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转移注意力,想想别的事情。这一想,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来。 因为一周前梦到那能预言未来的红衣女子,他恐惧极了,对红衣女子的话也是毕恭毕敬。梦中的那个女子说,要他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撵回娘家,否则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他照做了。当晚,他又在梦中听到那不详的女子宣布自己一周后自己会死去的预言。 他这才知道,这女所说的一切话,其实并不是预言,而是诅咒。 在这个时刻,他自然会挂念老婆和他的孩子。 也不知道前妻过的怎么样,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蛮辛苦的。 情到深处,不胜唏嘘。耳边却听得敲门声,一声声的响。 冷柯离开前说过,如果有人来叫门,不是按门铃而是敲门的话,尽量不要开!! 敲门声还在响,一声声,一下下,紧紧的揪住客厅里朱诚的心。 不管它,索性继续坐在这里喝茶。他看了一眼冷柯放的泥人,心里不免七上八下的。难怪,将自己的姓名系在一个小小的泥塑上,任谁都难免有顾虑吧。 上次房间里的罗盘就自行丢失了,这次泥人会不会也在他眼前丢掉? 朱诚自然希望不再发生这种事,可有些事不是以他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他走过去,想亲自摸摸泥人。 可是在走的时候,客厅沙发旁的吊灯却熄灭了。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朱诚的眼睛没有适应过来,差点儿摔倒。 可是还没等他再睁开眼睛,就听见一声猫叫。 猫?自己家里哪里来的猫? 一种不祥感狠狠的涌上了他的心头,感觉凭着感觉向着东北角的墙角跑过去,一阵乱摸,地上却空空如也。 坏了,出大事了!那个泥人丢哪里去了? 莫不是,让猫叼走了……? 这个念头刚起,他的耳边传来一阵科科科的笑声。 这笑声悠远绵长,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他听着这笑声,忽然感觉不那么怕了,任何的恐惧情绪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宁静,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只需要循着笑声,一步步走过去…… 这时候,他放在吊灯下面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将他从迷离中拉了出来。他猛地醒悟过来,已经是一头大汗了。 他接起电话,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说啥。 给他打电话的人,当然是冷柯:“喂,朱诚!” “我……我是……”朱诚已经很虚弱了。 电话这边在小卖部打公共电话的冷柯,刚刚救起被拘魂术迷惑了心智的庞薇与我,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可是想起凶手并没能擒获,而朱诚这边的防线又不足够牢靠,冷柯他就不能安心。 “你看看,写着周雨八字的泥人还在不在?”冷柯焦急的问。 可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替死的泥人,还是被凶手驱使的猫给叼走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可怎么办呢? 冷柯急的狠狠的擂了一下墙壁,这一擂却意外的让他有了头绪。 “对了,你的亲生儿子朱一鸣的手机,你有没有?”冷柯忽然想到这一点。 “当然有!” “你快给他打个电话,随便诉说下家常,拖的越久约好。我马上赶过去!” 让自己和一鸣诉说家常,朱诚并不明白冷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小泥巴人不见了,他只能留遗言了吗。 罢了罢了,再不动听的意见也是意见。他打通一鸣的电话。 响了一会以后,接通了。朱诚忽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而电话那头的一鸣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也没有发出声音。 电话的听筒里,充斥着彼此的呼吸声。 就这么静着,静着。静的连朱诚耳边出现的那诡异的笑都再听不到了。 “怎么了?”沉不住气的一鸣问他。 朱诚笑了:“没事,爸爸只是忽然很想你,很想你们……对不起,给你和你妈妈造成的伤害,我下辈子再弥补吧!” 说完,他自责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电话断了,泪珠也断了。 哭着哭着,眼前一闪,他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飘过。 他已经无所畏惧了。做好死的觉悟的人,都无所畏惧。 他站起来,伸开双臂做拥抱状,对着前方走去。 这时候,门铃响了。朱诚又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蠢事!? 门铃声不是敲门,冷柯说过这样的话是可以开门的。朱诚多了个心,问道:“谁啊?” “我是冷柯,快开门!” 朱诚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刚刚自己的心神被迷惑,要不是冷柯及时赶到,现在可就危险了。 他打开门后,门外确实站着一个影子。 这个影子是朱诚再熟悉不过的了,曾经这只是个幻影,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影子开始吞噬他的现实生活,一点点成为真实的噩梦。 那并不是冷柯,而是梦中的那个红衣女子!! 这惊人的意外让朱诚的腿不听使唤,软软的瘫了下去,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门外的人影。 那红衣服的女子,和梦中的魅影一样的装扮。楼道的黑暗让他看不清门外这女子脸上的表情。 门内的朱诚因为恐惧而一动不动,门外那影就如镜中之物,也一动不动。 僵持了几分钟后,朱诚仿佛没事一般的站起来,也没有关上大门,晃晃悠悠的走到厨房。 从案板上拿出那把用来切肉的菜刀,把刀锋对着自己的额头,双手握着刀柄,紧紧的握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的手紧紧的抓住。冷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冷柯双手手十指变幻,蝴蝶一般交织成不同的模样。每变一次,便喝出一个字来,那声音声如洪钟,宛如有型的波浪回荡在这漆黑一片的房间里。 九字真言一出,朱诚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灵魂,木头人一样倒在地上。 冷柯把从朱诚手上抢来的刀砍到案板上,冷冷的注视着躺在地上悠悠转醒坐起身来的朱诚。 他对着朱诚,口音沉重的问道:“贫僧一诚,乃藏传大密宗门下弟子。何来孤魂,敢扰我阳间安宁?” 朱诚毕恭毕敬的开口回答,他的喉舌发出的声音并非他本人,竟是一妙龄女子的声音:“上师,今我夺邪人的狗命,乃是奉天诰命,上师何故要阻止我代天行罚,你不知你这是在逆天而行!?” 自称一诚的冷柯横眉怒目宛如金刚:“休得妄言,汝今只是受邪术诱惑做了违背天命之事,居然还敢妄称奉天诰命。你还是快快束手,乖乖去六道轮回,贫僧自会为你转动经纶助你往生。” 看到冷柯态度如此强硬,朱诚不仅没有怯懦,“哼,我看你是密宗得道的大僧,想不到却刚愎自用张扬跋扈。好,小女子今天跟你拼了!” 一诚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哎,罢了。贫僧得知你多年前横死,心存怨念,成为一魅,才会被奸人利用滥杀无辜。今贫僧散尽一世功德,为你的情郎洗去因果业障,也能免了你内心怨怼之苦,善哉善哉!” 冷柯双手合十,垂眉慈目,宛如一位得道的老僧般超脱物外,喃喃的念起了洗涤冤孽的经文。 这经文自冷柯口中发出,朗朗的佛音悠扬婉转,可是朱诚的反应却非常的激烈。好像被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他捂着头痛苦的嚎叫着挣扎着,整个厨房被他弄得一团狼藉。 他终于忍受不住,推开冷柯飞也似的逃出厨房,跑出他自己的家。 …… 如上那些事情,并非我亲眼所见。不过我的猜想不错,朱诚家已经成了冷柯与红衣女子的战场。 当我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的时候,朱诚他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冷柯倚靠在厨房的冰箱上,虚弱的喘着粗气。 我急忙过去扶住他,朗声问:“冷柯,这里发生什么了,朱诚人呢?” 冷柯的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方才下水救我们时的湖水还是出的汗。我扶住他,他的体温滚烫好像发烧一样。 “以后再跟你解释,朱诚中了符咒,现在失去了意识跑出去了……” “失去意识?你不是给他布了最后一道防线了吗,被凶手突破了吗。” “是这样,不过幸运的是,我用最后的大招魂术破解了他身上的诅咒。现在事情还没完,保不齐那凶手还有什么别的手段,你快去找朱诚!” “你没事吧!” “我……我在这里休息一会,无妨。你快走吧,去找朱诚!!” 我该去哪里找朱诚呢? 我看着洞开的大门,忽然想到一个朱诚能去的地方。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四章 情债难还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213 朱诚所在的小区附近,有一处荒废的工厂。 这工厂兴建于何时,已经无从考证了。 我有一段时间特别痴迷于真人野战游戏,英文名字叫WARGAME。游戏方式便是几个人拿着仿真枪全副武装,模拟战场上的情况互相对射。国内颁布禁枪令已经这么久,这游戏肯定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当时我们几个人定的,就是那家废弃的工厂。隐蔽,空间还足够。 凶手的目标是朱诚,可是被冷柯接二连三的坏事,他的心情一定很急躁。对于朱诚,他必定欲杀之而后快。 如果我是那个凶手,我会把朱诚就近的引到这个工厂里下手,以免时间拖得久了节外生枝。阴山术也算道术,摆设阴山术需要一定规格的仙师法坛。而这法坛放在哪里都尴尬。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不合适,而放在家里则更容易让家人生疑。所以这空旷而隐蔽的废弃工厂,摆上一个祭坛案桌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我循着凶手的犯罪心理,一步步的向着那个工厂跋涉而去。湖水附着在我的裤子上,走起路来沉甸甸的费劲极了。纵使如此,我还是不能怠慢,毕竟是人命关天大事,晚一步后果很可能就不堪设想。 工厂外面有一扇一人多高的矮墙,上面没有玻璃碴子,我双手一攀腿一蹬,翻了进去。 我悄无声息的徜徉在残垣断瓦之间,满月的月光给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奇妙的光晕,仿佛让人置身在梦中。 倾耳细听,有一个细碎而不易被人所察觉的声音,那是踩翻砖头发出来的。我循着那声音走过去,来到一个空旷的黑屋里。屋子的一旁还有一个楼梯,能通到上面的二楼。 走动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弓着身子,悄悄的爬上楼梯,以方便更好的听到屋子里的动静。 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你醒来了吗。” “这是哪里……你的声音听着这么耳熟,你是谁!?” 听到这里,我的心才算放下来。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因为第二个说话的是朱诚的声音。 “你再听听看,我是谁。”这个声音的冷漠与冷柯完全不同,因为这种冷漠中透着对生命的憎恶和轻视。 “你是……你是,朱一鸣!”朱诚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断断续续,好像他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是的,我是朱一鸣,你的亲生儿子,也是一个要你狗命的人。” “为什么,我是你爸爸,你为什么要杀我?”朱诚的声音激动的很,如果他有心脏病,现在这会儿肯定会气的昏过去。 “你是我爸爸?我怎么从不记得我还有个爸爸?” “你……” “你还记得我这个儿子吗?你还记得你有个结发的妻子叫马兰英?这一切的一切,你还都记得?” 朱一鸣刚一出生,他的父亲朱诚就和他的母亲马兰英争吵不断。 马兰英是一个脾气暴躁为人正直的女子,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她嫌弃朱诚手脚不利索,修不好电灯泡,自己动手把那让人头疼的电路修的服服帖帖的。她嫌弃朱诚粗心大意,做饭做糊锅了,自己下厨做了一大堆丰盛的饭菜。 如果在婚姻中让女人骑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那这个婚姻都是不美满的。用冷柯的话说,阴阳互换,泰极否来,大凶!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很爱这个女的,他会无怨无悔继续忍受下去。可是很可惜,朱诚不是这样的男人。虽说马兰英怨这怨那的,可是最先受不了的却是朱诚。 朱诚当朱诚跟马兰英提出离婚的时候,性格刚烈的马兰英很快就同意了。因为那时候,另一个女人已经怀了朱诚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成了型,打不掉也不愿意打。 那个时候,朱一鸣已经懂事了。 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家里的不对劲,可是年幼的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他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可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的母亲并没有改嫁——一个女人离过婚,还带着孩子,她能嫁给谁呢。 条件太好的吧,看不上这个自己。条件不好的吧,也养不起自己和别人的亲生骨肉。条件一般般的吧,马兰英又害怕朱一鸣受到委屈。 所以这个孩子一直随着他那个负心的父亲姓,从来没有改过。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离过婚以后,在单位里有人嫉妒马兰英,处处针对排挤,还四处造谣生事。于是第一批买断名额下来以后,马兰英第一个跟单位的领导签署了协议,自愿买断。 所以这脾气倔强性格清高却没有生活来源的女子,她的生活水平可想而知。这孤苦无依的母女两确实也够可怜的。 “朱诚,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就没有穿过一件漂亮的衣服,都是亲戚或邻居家的孩子穿旧了不愿穿了送给我的。我的鞋子都是穿烂了底子也舍不得更换……如果你是一个父亲,你会让你至亲的骨肉这么穷酸这么落魄吗!?” 朱诚急着辩白:“是啊,可是我也要养家。我有新的老婆和孩子,我还要买房买车,还要给她们安逸舒适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的底气渐渐的消逝,因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我听了都替他害臊。是啊,他房间里摆放着上千的茶具,却让自己前妻的孩子过得如此艰苦,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为自己辩解。 “哈哈,你给你的老婆孩子安逸的生活,我不是你的孩子?可是你不仅毁了我妈妈的生活,也毁了我的人生。因为穷,我被学校的人瞧不起,还欺负我。他们用的好几千块钱的好手机,我用的一两百的黑白手机。因为穷,我真爱的那个女子不肯跟我走,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造成的!” “……”朱诚无言以对。 “没有话说了是不是?你现在有没有后悔,为你自己做的混蛋事情而羞愧?” “……”朱诚无言以对。 “好,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朱诚,我送你上路吧。活着,你没有资格。” 听朱一鸣的语气,似乎就要动手。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大喝一声:“给我住手!” 这小破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后悔没有带手电筒来了。不过就算带了手电筒也是枉然,刚才掉下玄心湖的时候只怕也被水泡了不能用了。 接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小房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那人身材瘦弱,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竟然是这一起惊天动地大案的元凶。他当然就是朱一鸣。 而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呢……也不能说叫坐,因为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坐”这个字眼所体会出来的闲适。相反,他现在紧张的快要死了,连我隔着几米都看到他筛糠子一样的身板。 “你就是一直在追查我的人吗?”朱一鸣看到有人阻止他,一点静雅的语气都没听出来。 不能一下子就让他把我同伴冷柯的功劳都一笔勾销,我直言不讳的纠正他道:“我看想要抓住你这个凶手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你不能说是我,而应该说我们。” “哈哈,咬文嚼字的无聊者。我不管你们谁想抓我,那就都是我的敌人,按理说我应该抬头挺胸,像个男人一样的跟你们战斗才对。可是说老实话,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希望在我完成我的仪式之前,你不要打扰我,可不可以。” 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明辨是非嫉恶如仇的人,可是这一瞬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犹豫了。朱诚做下了这么多业,用自己的轻浮毁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对于这样的人,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况且冷柯也讲过,对于不该救的人,你救下了他,就等于是害死了更多的生灵。 因为犹豫,我的目光习惯性的向旁边的环境毫无目的的扫了几眼,却意外的发现已经拆去了玻璃的窗户框外钻进来一只小猫,嘴巴里还叼着一个泥人。 它来到朱一鸣面前,把嘴巴一松开,那泥人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正是这一摔,让我想通了一个事儿。用术数害人,本来就天理难容,不管他做的是什么事出于什么目的,一旦使用施术者的寿命和福报都要减少很多。如果为他好,就不要让他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同时还能救了朱诚的性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就这样,拒绝成了我唯一选择的态度。 “不行,你必须要收手,否则谁都救不了你!我是个警察,现在我要拘押你会警局,跟我走吧。” 我知道朱诚今夜施了一大堆法术,已经疲惫不堪。此时上前必定是手到擒来。 我走上前,那小猫原本守护在朱一鸣的身边,见到生人靠近,也不管主人了,撒开丫子就逃掉了。 而一鸣动也不动,木偶一样呆滞的盯着我,反而让我觉得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危险重重! 正文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五章 结局 新的起点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547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叫朱一鸣的少年,看起来与一般内向柔弱的孩子无异,可浑身上下却充满着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仇恨。这股力量逐渐的从他内心深处蔓延开来,与日俱增,把他变成一个只有恨和怨怼的人。 谁都不希望被这样的人所恨上,因为他好像是一把长着眼睛的木箭,无论你走到多远,它迟早都会找到你并且准准的射中你的要害,并且防不胜防。 而朱诚,就是这么一个被他恨得要死的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冷柯和我的一番努力,他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陈列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好久才会被人发现。 就在我将要打开腰间带着的那个手铐,将这一系列恐怖离奇的命案画上句号的时候,一个让我都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马克,你能不能不要把他捉起来!?” 这句话很明显,是朱诚说的。可是从常理分析,这句话却是最不应该他说的。 所以我迟疑了一下,警觉的看着在窗口边逆着月光的那个黑影,问朱诚说:“为什么,他可是要杀你的人,你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是,我是怕死。可是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当初不抛弃他们母子俩,或许我前妻和我彼此都不会这么痛苦了。这是我的错,也是我的报应,现在这样是我应该的……”朱诚说着说着,年近半百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他居然嗫嚅开了:“他不管做出什么事情,还都是我的儿子!” 这话说的连我都有些感动了,而朱一鸣的人影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没有表态。 略一思忖,我决定还是不能放过朱一鸣:“朱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他虽然是你的儿子,可是他已经成人了,就应该为他做的事情负责。他在你之前,已经害死了郑新阳和陈文采,这就是预谋杀人,我作为一个警察自然不能不管。” “你说你是警察,那你就算把他捉住了,又有谁能证明杀人者就是我儿子?!难道凭你一面之词,公安局的那些人就会相信用这些虚无缥缈的法术就能害死另一个人吗?” 他说的没错,我如果真的抓他,根本就证据不足。法律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难道我的正义,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朱诚在劝我的时候,朱一鸣沉默不语。看到我正在犹豫,朱一鸣才用一种冰冷刺骨的语气说道:“你想捉住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好,这个躲在暗处阴险的小伙子既然毫不避讳的挑战我容忍的底线,那么不好好打一架,可真对不起我男子汉的身躯。 我握紧拳头,脸上带着因为不爽而硬堆出来的笑容,准备和他竭尽全力的干上一架。 利用阴山诅咒让朱诚得了癔症,然后用菜刀砍我们,很好玩对吧?! 还用拘魂术控制了庞薇的心脉,让她抱着我跳湖,也很爽对不对?! 那现在,忍无可忍的我,就要把堆在我心头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 可是我,却没有机会了。 我摩拳擦掌准备跟他大干一场的时候,伫立在窗边的他却向后一仰,摔到外面去。 在我打定主意要和他大干一场之前,已经构想出很多的可能性,可是这可能性中最不可能的一条结果却偏偏的发生了。我万万是料不到他会有这样的自轻的举动,赶到窗边一看,他已经躺在楼下的砖瓦里,身上的躯体无意识的抽动着。 月光下的鲜血是酱红色的,从朱一鸣的脑后为起始点,一点一点浓墨重彩的涂抹着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个剪影。 他摔下去的姿势很巧,头向后仰去,也先着地面。虽然从这里跳出去的高度只有四五米,却这样一个刻意寻死的动作来说却也是致命的。 何况楼下那么多砖瓦的菱角,碰一下都能把头骨撞裂呢!? 他,就在我和朱诚——他的爸爸的眼皮子地下,用这种方式,结束了他自己失败的生命。 …… 两天以后。 “当时的你怎么样了?”冷柯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出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一根长长的火柴,划出一道跳跃的火焰。 “我还能怎么样,吓傻了呗。”我摸了摸鼻子,直言不讳的说。 “尿裤子没?”这句话却是庞薇问的,这个丫头总是不给我面子。 我们三个人,就坐在冷柯的客厅里,这次他家的地板上当然又多了一个蒲团。 “你个死姑娘,不是你抱着我跳湖的时候了?”我反唇相讥,其实我明白庞薇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用夸张的玩笑来避免那个问题给我带来的尴尬。 “朱一鸣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宣布他们无能为力了……砖头角磕到了后脑勺,这么高的距离还把他的脖子拧断了,这个人已经救不活了。” “有勇气去死,却没有勇气好好的活,真是……他到底让仇恨侵蚀成了什么样子?”冷柯感叹。 记得有一个典故,说的是佛印和苏东坡的故事。苏东坡与佛印对坐参禅,佛印问东坡,你看我像什么。东坡无心参禅,看佛印又黑又胖,便说他是狗屎一堆。而东坡又好奇的问佛印,你看我又像是什么,佛印笑答,宛如佛陀般。 苏东坡很高兴,自以为得计,回到家以后跟苏小妹说了。苏小妹却说,哥哥你输惨了。相由心生,佛印大师心中有佛,看到苏东坡就像佛陀。而苏东坡看佛印却是一堆狗屎,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是啊,相由心生。一个心中只有仇恨的人,他的一生在他的怨念骤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一件走不完结局的悲剧。 “马克,如果朱一鸣他没有自杀,你到底会不会把他捉住带回警察局呢?!”冷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问道。 我一时语塞,因为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捉住。就算捉住了,我无凭无据的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其实想一想,朱一鸣却是是个可怜的孩子。 从小没有了父亲的荫庇和疼爱,同龄人该享有的他都得不到,小小的他过早的体会了自卑,形成了乖张孤僻的性格。这样的人会把他受到的所有挫折都归咎于别人。 所以与他有过口角的社会青年郑新阳,被他当成了邪术的试刀石。 第二个成了恶魔祭品的陈文采,死的却有些无辜了。 那个系花君茹我见过,要说起她的模样来倒还真算不上倾国倾城,不过这女子的皮肤晶莹剔透,身材凹凸有致,还特别会打扮,在这个女生不太多的学校里自然就变成了公认的系花了。 我猜测朱一鸣一厢情愿的这段感情,其实在君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玩笑。反正打着爱情的幌子一次次的利用仰慕她的人,这种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君茹并不是属于朱一鸣的人,漂亮的她应该搭配殷富而有魅力的陈文采。可是朱一鸣想不通这里面的玄机,也不愿意把他心中的女生想得这么不堪,就把所有的过错推到那个富二代的身上——太值得惋惜了,陈文采只不过是谈了一次在正常不过的恋爱而已,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将这种邪术运用的无比娴熟了以后,朱一鸣的目光开始锁定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敌人,朱诚。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内心追问,这一系列离奇死亡的案件,到底是谁造成的? 不负责任的毁了这么马兰英和朱一鸣命运的朱诚? 还是从小生活在悲惨的环境之中内心无比压抑的朱一鸣? 还是那说话口无遮拦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郑新阳和仗势欺人抢夺别人女朋友的陈文采? 想了想,在这一系列案件的背后,其实谁都没有错。即使有错,那也罪不至死。 “马克,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疑问,从你们的眼光看来,并不重要。可是对我来说,这个疑问却是从始至终一直困扰着我。”冷柯的烟抽完了,他的眉头紧紧的锁住,只有在遇到重大的难题的时候,我才会见到他这样。 “那是什么呢?有什么问题,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因为答案并不在你身上,与其两个人茫然,不如把这种煎熬留给一个人。” “那个问题究竟是什么?” “朱一鸣这样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阴山法术?他的家族长辈中无人与这异术有干系,除了至亲,还有谁肯教他这么厉害的秘术呢?” “你说的也对,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不过会不会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他捡到一本武林秘籍之类的?” 冷柯含笑:“傻!电视怎么演你就怎么信。修习法术,就算有师傅带着也是难有所成就的,别说是你照着书上自学了。” 那么朱一鸣到底从哪里学会的这么厉害的阴山术呢? 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答案。 而半年后的我们,同样也没有答案。 不管如何,事情总算圆满的解决了。阴山咒术杀人案,自此便告一段落。 可是我和冷柯的故事却没有完结,一件谜案的破解,往往昭示着另一次冒险的开始——只要这个讨厌麻烦却又麻烦不断的人还是我朋友,那我和他的步伐就永远不会消停。 只不过下一次冒险,我们又会遇到什么呢?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一章 东北那些事儿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4055 阴阳笔记第三卷面具人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秘密,并不是我们闭上眼睛看不见,它就不存在的。 或许正是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谜一样的身世,冷柯看起来就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总是能略窥一二,可是又看不清轻纱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而这个有秘密的人,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在寻找着别人的秘密。 人人都带着面具,笑,人人庆祝,哭,独自垂泪。 第一章初春行北上 春天到了,可是住在这靠着渤海的城市,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暖。原本就余寒未消,全市的暖气又在这时候被停了,坐在房子里都冻得瑟瑟发抖,只能打开空调穿上冬天厚厚的衣服。 在过年以前我曾经跟冷柯打过一个赌,如果在那一天之内我主动给冷柯打电话的话,那就算我输。结果显而易见,我请了他吃了一个月的午饭,这就是当初我跟他定下的赌注。 经过这件事,我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赌徒没有一个好下场。 我或许已经习惯了跟这个慵懒的男子共进午餐,所以虽然我已经为我轻率的博弈付出了惨痛却又愉悦的代价,可是一个月以后,我仍然会时不时的找他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什么的。 事情就发生我跟他共进午餐的这一天。当时除了我们俩个出生入死的老朋友,还有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新朋友,叫林月。 经过林家宅一事之后,我们跟林月成了很好的朋友(在林家宅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情,以及我们跟林月的恩怨情仇,我已经在冷柯的极力鼓励下,原原本本的写在了第一本日记之中,而后又将其改编成一部中篇小说。详情请参阅《阴阳笔记卷一》)。 好吧,这么说其实不太恰当。跟林月成了好朋友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至于冷柯——从他看林月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有多讨厌这个带给他不少麻烦的女人。 冷柯正慢条斯理的在对付着一块鸡翅,吃完以后,他擦擦嘴对我们说,他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你这是要去哪里?”身为关心他的好友,我自然要过问一下他的打算。 “东北。”冷柯轻描淡写的说。 “去东北做什么?”我继续追问。 “江城子。”他说。 在听到江城子三个字的时候,林月的反应比我更大:“江城子,就是我父亲的遗书中说的,那个给他莫大帮助的朋友吗?” “就是他,有些事情,我需要找他问问清楚。”或许想到了什么事情,冷柯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这么说,你是想要找他对不对?你难道认识家父的朋友江城子?”林月却没有在意冷柯伤感的情绪,她的注意力全被江城子吸引了去。 “在找到你父亲留给你们的遗书之前,我也不知道江城子这么个人。”冷柯这句话说得倒是坦然。 “那在这人海茫茫,你可怎么才能找得到他?” “我所知的信息全在于那封遗书上,别的我一概不知,可是我自然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什么办法?”林月问。 这段时间来我们混得熟了,冷柯也不拘谨,像个孩子一样调皮的对林月做个鬼脸,“我就不告诉你!” 林月问的问题我也特别想知道,可是我知道他的脾气,想说的话他自然就会说,不想说再怎么问也枉然。所以我也没怎么问,干巴巴的继续吃饭。 林月继承了林翰学给她留下的大笔财富,现在已经锦衣玉食,所以一般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当然,除了父亲生前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听说冷柯要去找江城子,林月第一个举起了手:“好啊好啊,你不告诉也没关系,我报名,我也要去找江城子叔叔!” 冷柯皱眉:“我这次去是有正事,你跟着做什么,碍手碍脚的?” 林月对着冷柯露出的渗人的凶光,厉声道:“哼,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是你那道家天医朋友救你,你已经中了我的篾片蛊死掉了。怎么还敢嫌弃我碍手碍脚?” 她是我们的朋友,没事的时候大家都会一起聚一聚,聊聊圈子里共同的话题,所以我们都知道她爱开玩笑这一点。不过听着这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她用这种语气恐吓,虽然知道这是故意装出来的,可想起曾经在养尸地地下暗穴和林家密道中的所作所为,我打心底就升腾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有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真的发火呢?! 冷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只好无奈的服软:“好吧,反正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是不会带着你去的。可是如果你非要跟着来,那我也没办法。你说是吧,马克?” 我爽朗一笑:“哈哈,冷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让林月跟着去,却又跟我们说要去东北,这摆明了是希望我跟着你去吗?歪主意你就别想了,我这还要上班呢,东北那么远的地方岂能说去就去的。” “哦?是吗?那如果我说,我已经委托你们局长的朋友林程海为你请了为期一个月的病假呢?我可记得林程海转述你们局长的话,说你这过敏症的确是太严重,去北京医治的话局长他可是一点都不反对哈!” 过去跟随冷柯去林家宅子寻找下蛊人,那是为了拯救我的朋友刘年。而半年前和他一起探查阴山术连环杀人案,也是为了阻止这伸向无辜群众的黑手再次蠢蠢欲动。可是这次,我却找不到跟他同去的理由。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跑来跑去的了,这才刚消停下来……” 我说的这里的时候,冷柯笑的点点头,然后掏出他烟盒里的一根便宜的烟,抽出火柴点了上去。 看到他看着自己嘴上的烟头火花一点点的闪烁,我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半年前与我随行的庞薇中了坏人的蛊惑,抱着我跳湖的时候,正是冷柯放弃了追上重要线索的机会而舍身救我。而现在冷柯有事情,我怎能舍他而去?于是,我找到了理由——为了友情——这个理由够了吗? “好吧好吧,冷柯,就依你。难得你这么要求我一回,不过这次你要我和你同行,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我直言不讳的问道。 “是这样的。马克,我已经设计好一个寻找江城子的方案,你则是我这一招棋中最重要的一步。没有你,到了东北以后我会处处掣肘举步维艰!” 怎么,难道我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我们都忘不了在遗书中,林翰学提到了一个神秘而恐怖的组织。虽然对于这个组织他只是一笔带过,可是从他的字里行间仍不难看出他对于这组织的避讳。就连城府深沉富可敌国的他如此忌惮这个组织,可见其可怕的程度。一想到在我的视线之外,还有一个庞大的机构,在暗处蠢蠢欲动着,我就非常不安啊!” “这个组织,是不是你曾经说过的鬼禽门?”我问。 “鬼禽门,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门派……除了它,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还能符合林翰学所描述的那个组织。而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便是林翰学最后留下的口信中的那个江城子!” 冷柯想要通过江城子,慢慢的走进这个庞大的组织中。 在冷柯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有一位特殊的访客前来做客。那人是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其貌不扬的样子,若不是公羊易提醒,连我都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本省的巡省。 于是我跟冷柯坦白了我的想法:“冷柯,巡省在你昏迷的时候来了,还问了问林翰学的事情。我猜测他也一样在关注着林翰学所逃避的那个神秘的组织。为什么我们不跟他合作,一起去破解鬼禽门的疑云?” 冷柯皱皱眉头,表情更加的不悦了:“常言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巡省守望阴阳两界,虽说表面上是公正严明之人,可是私底下谁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相信!” 我惋惜与上天给了冷柯这么好的头脑却又给了他这么糟糕的性格。常言还说得好,宁可不交一个朋友,不可多树一个敌人。冷柯这么做,慢慢的就会把自己陷入到四面楚歌的境地中去了。 看样子,我还是陪着他走一趟为妥。 当天下午,我就拉着刘妍陪我去商贸服装城买衣服。 她认认真真的替我挑选羽绒服,哪件衣服的颜色不如哪件,哪件衣服虽然好看可是厚度不够,哪件看起来款式还行可是面料又不行。就这样子她挑剔的领着我转了一家又一家,比她自己买衣服还上心。 我知道她这是担心我受冻,这样反而让我难以张开嘴,告诉他我要离开寒城一段时间,陪着冷柯去往那寒冷的北方。 在一家什么牌子都卖的小衣服店里,她欣喜的看到一件紫色的亮面羽绒服,在我身上比比划划,迫不及待的要我穿上给她看看。 我心里一酸,握住她因为冷而冻的冰凉的小手,说:“亲爱的,我想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个?” 她奇怪的看着我,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说:“好消息坏消息?你先说坏的再说好的吧,这样会让我认为结局始终还是好的。” 该说的总归要说:“亲爱的,我要跟着冷柯,去一趟东北。” “啊?去东北?那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当然就是我很快就回来!”我用温暖的笑容安慰她,可是她根本不买账。 “混蛋大叔!建立在坏消息基础上的好消息,这算什么好消息!?哼,你说你跟冷柯去东北干嘛?你到底是喜欢和我在一起,还是喜欢跟冷柯一起搞基!?” 旁边的服务员辛苦的憋着笑。我无语极了,刘妍从哪里还学会了搞基这个词,不晓得在那男生居多狼多肉少的学校里都学到了什么。 我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也不顾周围的人看戏一样的表情,我深情的说:“亲爱的,我一定尽快回来,你等我好吗。” 冷柯那充满秘密和危险的世界,我可不想让刘妍也搀和进来。除了对她的承诺,更多的话,我也不能再说了。 “好吧……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我会想你的。”她那欣喜的眸子因为我的这个消息,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她失落的把衣服塞到我的手里,说:“好了,这件衣服挺漂亮,你还是穿上试试吧。” “好。” 走进试衣间,就要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回眸望了她一眼,却听到她难得温柔也无限伤感的说: “马克,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我爱你。” 门关上了,把她的温柔也关在门外。 我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二章 胶水人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523 第二章胶水人 我和冷柯这次的黑龙江之行,可不是优哉游哉的去旅游。虽然冷柯没说,可是从他认真慎重的程度来看,不难推测出等在我们前方的,是重重不可想象的危机——所以与其说是北行,不如说是冒险更为贴切! 在寒城市鱼龙混杂的花鸟市场,冷柯在一般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地上小摊上精心的淘换出来了一堆宝贝。而我则把藏在我警局公寓床底下的防身兵器都取了出来,从中选了几件趁手的把自己层层武装了起来。 可不仅仅是寒城市,全国的每一个火车站里都有安检处。如果你浑身上下藏满了各种各种的违禁武器,就算不被乘警请到拘留所去喝喝茶谈谈心,那也要没收全部违禁物,然后一番毫不留情的教训。 可行军打仗最讲究的,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东西不能不随我们同去,于是快递公司成了我们的首选。我在网上那大海一般的信息中精挑细选,终于锁定一家口碑最好的公司,把我和冷柯准备的装备大多都打包成一个大箱子,邮到了黑龙江我朋友那里。 这家快递公司果然给力,早上打了电话当天中午就有专人开着车来警局宿舍取了。我看了眼那快递员开的车,居然是雪福来,于是感慨祖国果然繁荣富强奔小康了,连邮递员送货都开始开雪福来了。过去来取快递的都是铁皮三轮车。 看着满载着我和冷柯悉心准备的宝贝包裹的雪福来渐渐开远,我的心渐渐放到肚子里。 刁蛮任性的庞薇知道我请了为期一个月的病假,内心不免生疑。这不我刚送走了包裹,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最头疼这个姑娘,一旦她耍起脾气来,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这样说起来,她倒是有点像冷柯。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冷柯可是要比她仁慈的多了。 电话里她非要见我,并且不停的追问我这么长时间不去上班到底是为什么。我心说你又不是我领导,管这么多做什么。不过想归想,我嘴上却说得甜,好说歹说才哄的她打消了跟我见面的念头。为此我还答应她回寒城市以后一定给她从黑龙江带回几件的土特产来。 刚挂了电话,刘妍就出现了。我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她知道我跟庞薇纠缠不休,免不了又是一顿麻烦。 我跟我最爱的这个女人一起,度过了一个短暂而匆忙的下午。在这个下午的时间里,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去了那些我们常去的一些地方,看看那些见证我们曾经回忆的那些痕迹。 “马克,你一定要……一定要快点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违背了对我的诺言,回来晚的话,我可是会使劲捶你的!听到了吗!?” 刘妍的最后一句话,氤氲了我的眼眶。我没有多说话,松开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拿起我的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向火车站。 火车站前,冷柯已经等着了。看他脚底下数不清的烟头,看样子等了好久了。 “跟你喜欢的人还有喜欢你的人都道别了?”冷柯看到我以后,语气里满是嘲讽。大概,湿润的眼角干的没有那么快,才让这目光毒辣的人看出点什么了吧。 不过他说的什么意思,我喜欢的人,和……我喜欢的人? 疑惑使然,我却没有说话,因为懒得讲。提着行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安检处。 寒城市是个小地方,住在寒城市的人也大多不喜欢四处闯荡,所以在外地的火车站看到那一字长龙到了这里,就变成了门可罗雀。天气本来就有些冷,而这火车站萧条的样子更让我想起了与离别有关的诗句,于是裹紧了衣服,以抵御我心头生出的那个凄凉。 就在那安检处旁边,站着一个带着妮子帽子和大墨镜的女人。看到我走过去,她把墨镜一摘,这唐突的举动吓了我一跳。看清她模样以后,我更是惊讶的差点叫出声。 “林月!?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指着那女子,吃惊的问。 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得意的掐起了腰,骄傲的说:“哼哼哼,诡计多端的冷柯悄悄地跑去东北,这在我意料之中。可是马克你这个憨厚的汉子居然与冷柯那狐狸合着伙瞒着我,一言不发的就跑来坐火车,太不像话了!” 庞薇一个胶水人就够我头疼不已的了,而眼前这个女煞星更是胶水人中的极品,其黏度堪比502。对于林月这类恐怖的生物,我还是小心应对才是:“不管怎么样,你人不是已经站在这里了吗,那就不要过多计较了吧。” 林月皱起眉头,厉声道:“混蛋!不管怎样,就是你们不对,快来给我提行李!” 旁边穿着制服的乘警见状,都往我这边看来。面上实在架不住,我只好一手扛着自己的行李包,一手又接过她放在地上的旅行箱,只求她别再鼓噪,在大众面前及时收声少给我们点儿麻烦。 冷柯略一迟疑,看得出来他也没料到林月早就等在这里。出了这等意外,他也没跟林月打招呼,把背包放到X光扫描台,自己就径直进了候车厅。 半小时后发车,我们三个人选了一间人少的车厢落座——其实这里哪一列车厢人都挺少。 闲着无聊,林月拿出她的iphone4s手机玩了起来。记得刚开始跟她接触的时候,她用的还是再便宜不过的山寨机,连牌子都叫不上来。在看她现在的扮相,貂皮大衣妮子帽,脖颈间还挂着漂亮的贝壳项链,现在墨镜就别在上面。开来人有了钱就是不一样了。 冷柯就是冷柯,看问题的角度跟我完全不同。他不悦的对玩手机正嗨皮的林月说:“你看你穿这身,我们是去黑龙江调查,不是去旅游。走到哪都要抓人眼球的大小姐我们不需要,如果你坚持穿成这样,别怪到了地方以后我们把你撇下。” 林月虽然任性,可也算是识得大体。犟了几句嘴后,乖乖的答应冷柯到了黑龙江一定换上朴素的服装以免引人注目打草惊蛇。看到他俩拌嘴吵架的样子,我在旁边乐开了花——这两人拌嘴还真是棋逢对手,我这样的俗人可简直就插不上话,可是看高手过招,内心愉悦自然难免。 从其他车厢走过来一个胖子,原本就肥胖的身躯加上他穿着厚厚的棉袄,使他的形体看起来臃肿不堪。他挤到我们的座前,陪着笑脸跟我们说:“嗨,朋友你们好。我这手机没有电了,能不能借一下你们手机?” 一听这是来借手机的,身上带着手机的我和冷柯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林月。林月感受到我们异样的目光,再看到那胖子殷切的神情,一皱眉,只好把玩的正酣的手机借给了那胖子。 那胖子千恩万谢的拿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之后,便还给了我们。 那胖子走后,林月不禁抱怨:“混蛋,你们俩都有手机,那人借手机你们给他就行,干嘛都巴望着我?” 冷柯戏谑道:“哈,我们的手机可都没有你的手机气派,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怎么你就不懂我俩的良苦用心呢?” 林月不高兴了:“那你没看我玩的正开心吗,烦人不!?” 这一路上,林月和冷柯的争吵就没有中断过。 直到晚上,我们吃完了晚饭,各自钻回自己的床铺休息。我躺在上铺,斜着眼看窗外向后倒退的车外风景,心早就飞到千里之外的寒城市。 也不知道我那亲爱的刘妍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吃饭了吗,添衣了吗,会不会因为想我而难过呢? 冷柯睡在我的下铺,他用脚踹了下床铺,说:“马克,你在东北接应我们的那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呢?” “是我在警校时候的同学,他的老家就是黑龙江的,怎么了?” “他也是个警察吗?” “恩呢,我警校的同学不当警察难道还能当空姐吗?这次我的包裹就是寄给了她,等到了东北找到落脚点以后她就会把东西再给我。” “原来是个女的啊。好吧,马克,其实这次去东北,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有什么吩咐,乐意效劳。” “林翰学死前的遗书上说,他已经拜托他的朋友江城子为他的父亲报仇。林翰学的仇人已经死了一个了,就是伙同行凶者把这案子压下来的那个警察。如此看来,江城子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我们这次去,就是要走在江城子的前面!” “怎么走在他的前面,你是说,先他一步找到林翰学的仇人?” “呵呵,这么说来是不错,马克你确实是个聪明人,和你说话一点都不费劲……不像那个赖皮又暴躁的丫头!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林翰学去世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江城子不会找不到那些仇人。所以我推测,江城子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应该是已经找到了目标可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此这般,我们只需要找到被死神追赶的目标,等着江城子动手就可以了。” “说得简单,可是遗书中只言片语的线索,怎么才能让我们揣摩下一位受害者?” “哼哼,很简单,到了地方之后你就知道了。” 林翰学留给子女的遗书,我也看过。里面提到的线索少的可怜。就凭借那只言片语,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江城子吗?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三章 九指魔王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235 我们一行人到龙城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华灯初上了。 来到一个新的城市,林月兴奋异常,一下了火车就拿出她刚买的单反相机拍起来这里的雪景来。拜这个好奇的女人所赐,这一路上我和冷柯走走停停小心翼翼,生怕这眼睛只顾着取景的小丫头走丢在这异地的街道上,回去了以后跟林家兄弟不好交代。就这样心不在焉的走了半天,我们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拦下来。 东北的天确实冷的厉害,我们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火车上就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可是猛的到这么冷的环境中一时还真有些受不了。距离下车还没有几分钟,我就冻得瑟瑟发抖了。 冷柯把遭到的这不必要的罪全都怪罪在林月头上,他停止了在路边用目光搜寻出租车的举动,对林月怒目相向。而林月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唯一睁着的那只眼睛还只看着取景框,哪里还察觉得到旁边的人怎么看她。 冷柯是个冷静淡定的人。能让他如此失态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有某种重要的事情如脱缰野马一样超出了他的掌控。这对冷柯这样控制欲极为强烈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所以他现在的这种心情我能理解。 林月这种天然呆彻底激怒了冷柯,事态开始变得严重,冷柯正要对她发难,一束耀眼的光照亮了我们周围。一辆蓝色出租车的开过来停在我们脚旁。这出租车车速虽然并不快,可是来的却还算是及时。车窗拉开,司机是一个留着平头的国字脸男人:“咋地了兄弟,坐出租不?” 这就是我在黑龙江听到的第一句东北话。这话语里面混合着一股奇怪的机油味,还有一点儿烟味,可是听在我耳中却让我异常的温暖。 开玩笑,好容易才在这大冷天的碰到一辆车,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干嘛不坐。 拉着林月坐上了车,向司机师傅报了我们提前订好的旅馆地址后,师傅开车也不再慢悠悠的,一挂档,踩油门,车直接就向着目的地射去。 冷柯进车的时候选的是前排的副驾驶座。车开了一会儿之后,冷柯随手点上一根烟,开始没话找话。 他给了司机一根烟,司机师傅连声拒绝,声称自己有烟,然后从仪表盘上放着的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自己点上。 冷柯不高兴了:“怎么着师傅,你还嫌弃我的烟是怎么地?” 司机师傅看着路面:“不是啊大兄弟,我吧就有这习惯,从来不接陌生人递过来的烟,从我会抽烟的时候就这样了。” 冷柯把烟收回来,说道:“哎,安全意识高点也好。过去我就在往上听说乘坐出租车的乘客用**麻翻了司机然后抢车杀人的事情……这世界太可怕了!” 司机惊讶:“哎呀妈啊,还真有这事?这他妈太吓人了!兄弟听你口音虽说是东北话,可是味儿不正啊,不是黑龙江人吧?” 冷柯的东北话在我听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可是在这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面前,他还是藏不住自己的破绽。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用了另一个谎言来隐藏这个已经被戳穿的谎言:“兄弟好耳朵,我确实不是黑龙江人。实不相瞒,我们家都是辽宁省人,前段时间我的弟弟单身来黑龙江闯荡,这次我们就是来看看他的。” 司机师傅也没有细想:“哦,是这样啊。” 冷柯易守为攻,后发制人,用这临时编出来的谎言继续借题发挥:“可是后来听说我家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被黑道的人打了送去了医院,所以我就带着我们朋友还有这未过门的弟媳妇来看看他!你们龙城还有黑道啊?” 司机说:“恩,黑道嘛倒是听说有。除了那些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小角色马仔,以及政府部门里作威作福的小团体,真正算得上是黑道的,恐怕也只有曹三爷了!” “曹三爷?我不知道这个人,能给我讲讲吗?” “这个吗……哈哈,我也只是听说有这么号人了。别的我也不清楚。” 冷柯一声叹息,伤感的说:“可怜我弟弟被打的那么惨,可是我连打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我这哥哥咋当的啊!?弟媳妇,我真是感觉对不起你……” 那司机听冷柯这么说,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幽幽说道:“哎,那曹三爷可是个人物啊。过去在龙城,那曹三爷可是个跺跺脚地都能震的人物!” “这么厉害!?” “那是,不仅是黑道,他跟很多大官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他还有一个外号,叫九指魔王。” “为什么叫九指魔王?” “当年曹三爷没成名之前,就从他的对手陈强的手里抢夺一家夜总会的保护权。当时曹三爷单刀赴会单枪匹马的冲到那家夜总会里,对着陈强的场子一点都不怵,掏出一把手斧,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左手的小手指剁了下来。他还对着那家夜总会的老板说,如果哪家的东主敢跟她一样自断手指,他以后就再也不觊觎这片地盘。” 林月在后座听着司机诉说着曹三爷的英勇事迹后,嗤之以鼻的对我说:“哼,这么牛叉(原词汇自行想象~)怎么不把整只手砍下来?” 我没有跟她闲扯,因为我的耳朵完全被曹三爷的事迹吸引了去。 “曹三爷当时不仅剁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居然还生生的把那一截小指连着皮带着骨的生吃进来肚子里。哈哈,听别人说这一幕的时候,我好像就能亲眼见到那嘴角带着血的曹三爷是何等的威风!由此他一战成名,还成了那家夜总会的保护人,并得了一个绰号——‘九指魔王’。有了经济来源,他的势力范围迅速壮大。后来他不满足于拿钱给人看场子这种打手干的活儿,他要当大哥。他凭着那刚勇不屈的性格和铁血无情的手腕收复了更多的场子,夜店、歌厅、洗浴中心、还有几家小卖场。为了争夺这些地盘,作为新起之秀的他跟龙城所有的黑道都干过硬仗,还死了不少人。” “狗咬狗,黑吃黑!”林月虽然任性,可也算是嫉恶如仇,性格也单纯,有什么话不过脑子直接就说出口来。 “嘘,别插嘴,听司机师傅怎么说。”我示意她安静。 司机师傅开着车拐入一个弯道,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讲着这每个龙城人都知道的传奇故事:“后来他仗着在夜总会负责安保的机会结识了好多有头有脸的人。什么政府官员、社会名媛,什么,警察?哈哈,警察跟他们早就是一伙的了!所谓蛇鼠一窝警匪一家,要不是有警察庇护着,这些黑道能这么猖獗么?” 他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警察怎么了,警察里面就没有好人了吗?不行,为了我的职业尊严,我必须反驳他几句。 还没开口,冷柯却先扭过头看着我说:“喂华仔,咱弟弟要是被这帮人打伤了,咱们可怎么办?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可惹不起啊。” 他这么一说,我才醒悟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从这家伙口中套出信息才是正事。 司机笑着说:“哈哈,不会。这九指魔王虽然是黑道的大哥,但是为人仗义出手大方。在他还没有统一龙城之前,这个城市的夜店里听说到处都是卖摇丸丸什么的甚至还有毒品,我过去开车还载过一个从夜总会出来嗑药过度女人,非要跟我玩……啧啧。不过自从曹三爷上位以后,这个城市就没怎么有毒品了,那些药什么的好像也很少有卖的了。不仅如此,曹三爷做事总能让人心服口服,一般人他是不惹的,可若是惹着他了,他就把你往死里整,整死你以前还会证明你死的不冤枉。这年头龙城被他打残废却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的人多了去了。” “你是说,我们的弟弟虽然被打了,可是找到曹三爷,他还是愿意赔我们医药费什么的嘛?” “呵呵,前提是,你弟弟没有闯下让曹三爷不高兴的祸。你懂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冷柯打个哈哈,然后偷偷的给我们后面做个OK的手势。 下了车,我们预约的酒店便在眼前了。裹紧了衣服哈几口气,我们快步跑了进去。 一番周折以后,我终于来到属于我的房间。打开热水,我站在花洒地下深深地出一口气。 听着冷柯的语气,难道我们这次来龙城,要跟曹三爷打交道? 莫非,林翰学的仇人就是这曹三爷吗?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怪不得林翰学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下手。 不要指望下水捉鱼却又不湿衣衫。我和冷柯要利用黑道来寻找江城子,难免要跟那危害一方的人有所交结。怎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坚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又能从那些人的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心事重重的洗完澡,我穿上衣服去隔壁找冷柯。正要敲门,冷柯的门开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马克,走着,跟我去个地方。” “啥地方?” “夜店!”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四章 孟浩然酒吧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452 在湖北襄阳,有个孟浩然。而在黑龙江龙城,有个孟浩然酒吧。 冷柯带着我走回那冷得要命的街上,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先我一步钻到后车厢里去了。我也没问他这是要去哪,也跟着他钻到后车厢里。 冷柯说:“师傅,先把暖气开大点儿,刚来龙城还不适应这里的温度。师傅我问问你哈,龙城现在这个点儿,哪里的酒吧最热闹,喝酒的人最多氛围也最好呢?” “你要说口碑好的话,当属美好时光了。那个地方喝酒的人也不少,而且氛围也棒,没那么多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 “不不,师傅,你可误解了。我们想要的就是那些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酒吧!你就给我找本市最火最有名的夜店吧,不要因为我们是外地人而有忌讳。” 出租车司机一声叹息,听起来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他开着这辆捷达出租车,优哉游哉的在龙城市夜来的街道上绕来绕去。窗外的夜景路灯都大相径庭,看了一会儿外面倒也觉得无聊。就在我晕头转向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看起来并不太大的木屋,就连招牌也是木头的。霓虹灯围成的闪字在西部牛仔门的合页上幽幽着闪着冷光,看起来醒目却又不刺眼。 那霓虹灯上的的字歪歪扭扭,可是辨读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孟浩然酒吧。 “你们要找的就是这里了,车费打表,二十五。”司机师傅打开车厢内灯望眼欲穿的盯着冷柯掏着钱包的手。 “谢谢,我给你五十,然后请你进来再和我们喝个酒,别多想,我做这一切只为了离开的时候能继续坐你的车,而不用在这寒冷的冬天路边再等上半天。” 那司机师傅看了看孟浩然酒吧看似宁静的招牌,忙不迭的摇头:“不了不了,我开车的不能喝酒,你给那五十有这个功夫我自己再拉几个人就有了。没事,酒吧附近车很好打。” 这古道热肠的司机走了以后,冷柯正色掂量起这孟浩然酒吧来。 他看了看酒吧的周围,从羽绒服的内兜里摸出一个鹅卵石来。 只见他用手虚空对着酒吧大门比比划划,似乎在划分什么坐标一般。最后他停下了动作,快走两步,把鹅卵石放在门边,便招呼我与他一道进来这孟浩然酒吧,一起去体会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让那个司机那么忌惮。 一推门进去,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门口站着两个真人等高的牛仔塑料模型,拿着枪指着门口,把刚步入这五光十色目不暇接的我给小小的吓了一下。 这是一家暖色系的酒吧,角落里不时的坐着三两成群的红男绿女低着头喝酒聊天。就在我们进门走向吧台的时候,就有一个男的拉着一个喝的不省人事的姑娘走进旁边的一个包厢里。 “两杯中国马丁尼,加橄榄,谢谢。”酒吧里的暖气很足,冷柯脱下外面的棉衣,露出里面合身的线衣,对那帅气优雅的调酒师说。 调酒师答应一声便开始将各种酒料按照比例混在一起,我偷偷问冷柯:“冷柯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你?” 冷柯狡黠的低下头,轻声回答:“从我打定主意要来龙城的那一刻起。来吧,这混着中国高粱酒和涩苦艾酒的混血儿喝起来口感锐利,会让你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我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果然是辛辣无比。 “呵呵,那好。”冷柯也低下头开始品尝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鸡尾酒去了。 “冷柯,你不会有这么好的雅兴带着我来这大老远的喝酒吧,你是怎么想的?”我看到他喝酒的时候眼睛乱飘,一定是在打着什么算盘。看到他这样,我内心不安极了:“我可告诉你,这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界,而且我们自保的装备又没到位。你要是轻举妄动,会出篓子的!” 冷柯笑道:“哼哼,放心。与其亲自以身犯险两败俱伤,还不如驱虎吞狼,坐收渔利。刚才我放的那块石头,你可知有什么玄机?” “是什么?” “那是从玄心湖中捞出来的一块阴寒水石。那玄心湖中本来淹死了不少冒失鬼,特别是穿着红衣的于磊自杀以后,那湖水的阴气更甚。利用这沾满了阴气的石头,我这里以水石为阵眼,布了个诛心阵。举凡是阵中之人,无形之中都会受到这阴寒水石不良信息的影响,脾气变得特别暴躁。” 我还没插上话,就听见旁边打听传来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我和冷柯从吧台上站起来看向声源,一个男的用被打碎只剩下一半啤酒瓶子指着另一个女子,嘴里粗声粗气的骂道:“妈了个逼的,你这个婊子!老子对你这么好,你***跟别的男人胡搞!?我今天不弄死你!” “不用担心,那啤酒瓶子是砸在了酒吧木桌上才碎的,跟那女子没有关系。”冷柯安慰我。 那女子旁边还有几个男的,留着贴头皮的毛寸头,看到女子被打大呼小叫的向着拿玻璃瓶的男子就涌了过去。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一个男的怎么能敌得过那么多人。一时间拳脚起飞,这脾气暴躁的男人吃了亏,抱着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其中一个打的最狠的人厉声道:“我干你马的!老子云龙这辈子他喵的(文明起见,以谐音字代替~)最烦动女人的,还有敢在老子地盘上闹事的。现在你两项都占全了,打你是替你妈教育你!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龙城市,老子绝对就剁了你!” 打人的那几个人见这男人躺在地上不动了,也懒得理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坐着喝酒抽烟。而被骂的女子狼狈的收拾下自己的小包,逃也似的离开酒吧。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见打他的人都停下了攻击,缓缓的坐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他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声,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得到,不过我还是用唇语读懂了他想表达的含义:“操你们娘!老子不弄平了孟浩然酒吧老子就跟你姓!!干!” “看吧,麻烦确实来了吧。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先摸摸这个城市里黑帮的底子。” “好,你的这个意见我是赞同。不过你居然用一块石头就……”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块石头本来没有这么大的功效,可是酒吧这种地方本来就龙蛇混杂,人和人的恩怨情仇又纠葛不清,想要找个借口离间一下他们还真不是难事。” 正在冷柯说话间,那被DD在地的男子擦了擦脸上混着酒精的血水,气冲冲的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跑出了酒吧。那几个打他的男子见这人跑了,也没多想,继续坐在原地喝酒。 “那些人就是孟浩然酒吧看场子的小弟吧。”冷柯继续喝着马丁尼,看到服务生飞快的过去收拾起被酒瓶子砸坏的桌子,努努嘴道:“啧啧,你看这麻利儿的身手和临危不惧的样子,显然也是受过训练的。看来这酒吧打架斗殴的次数还真的不少。” “来对地方了吧……”我笑道。 冷柯点点头,对我说道:“走,跟我去一下卫生间……” 卫生间里人不多,冷柯拽着我的手把我拉进卫生间的隔板里。 他神秘兮兮的关上门,从兜里拿出一支笔,说:“没带武器是吧?拿着这个,防身笔。” 这防身笔虽然名字叫笔,可是跟一般的笔也有所不同。笔的末端有防滑颗粒,笔整体的硬度也特别结实,握在手里舒服的很。 “还是你想得周到,刚刚被打的那个男的,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是吧。”我换了几种方式握了握这支笔,怎么握怎么合适,看来这是个好东西,虽然比不上我自己的那根甩棍,不过有胜于无。 “是这样啊,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等会儿他就会带来大批人马来砸场子了。未免被殃及池鱼,我们还是先准备点东西防身为是。知道这玩意怎么用吗?” 他握住笔的尾端,把笔反握,然后闪电一般向旁边一刺,卫生间木质的隔板立刻就被他刺穿了一个小洞。 “反手握以保证出手角度,用肘部带着小臂甩动,传动由腰间传来的离心力,并且由锋利的笔尖创造巨大的压强。训练得当可以一击毙命——如果你击打的目标是太阳穴还有心窝会阴这样的地方!” “好狠,这样会防卫过当的吧!”我看到那入木三分的小洞,不禁胆寒——这要是扎到人的脑门上…… “总比受伤要好。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走吧,去大厅看看那帮人啥时候到!” 冷柯说的没有错,等我们回到酒吧大厅的时候,正好赶上事发的瞬间。一伙人带着墨镜和棉帽,手里抄着短木棍和开山刀,气势汹汹的冲进孟浩然酒吧。 “没事的人都他妈比给我滚出去!”带头冲进来的人拿着棍子对全场人喊。这一嗓子下去,原来热闹的酒吧迅速安静下来,原本笑闹的男男女女看到这一幕,都很识相的收声,灰溜溜的侧着身子离开酒吧。 当然,我和冷柯没有动。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退回卫生间,用手机的镜面屏幕偷偷窥测外面的情况。 等了几分钟以后,估计外面无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来闹事的人说:“妈的,你们谁把我兄弟打了?” “是你老子我!” “还有我!” “骂了隔壁的,你们很狂啊!?敢来浩然酒吧闹事?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看场子的几个人人也不多,却个个不耸,全都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那帮人。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五章 龙城黑道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802 这一场仗,打的真是热闹非凡。 攻击这一方是有备而来,带着全套的家伙式,砍刀和棍子,什么都有。 而放松的这一方装备也不赖,棒球棍木棒铁棍片刀,几个人站起来纷纷亮出武器,场面甚是壮观。 这场景,就和电影里的一样,看的连我都热血沸腾了。 具体细节并没什么好描述的,有趣的是结果。居然以孟浩然酒吧方的守护者获胜而告终,当真是以一当十以少胜多。 虽说闹事者人多势众,可是狠毒程度远远不及那几个临危不乱的几个看护者。 特别是那个自称是云龙的人,身手更是好的不得了。别看他身体单薄,打起人来速度奇快,而且被他打中的人都是一拳倒地再也都起不来了。这两帮人刚一交手,云龙就劈手夺下了龙宽身旁一小弟手上的砍刀,一个正踢就把这送武器的小马仔踹的人仰马翻。他大喝一声杀入敌阵,毫无惧色,挥刀便砍。最后刀刺穿了桌子卡在了里面,他便赤手空拳继续战斗。 在他们干仗之前,还有一番不咸不淡的对骂。借着这两帮人口头上的交锋,我倒是把两边的底细搞明白了个大概。 那拿着砍刀环伺酒吧把人都赶出去的人叫龙宽,一开始被打的那个人是他的一个兄弟。而酒吧看场子的人,便是曹三爷的手下——云龙。 而我和冷柯,则趁着他们打完架后趁着众人慌乱之际钻了个空子,蒙着脸猫着腰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虽说我是一个警察,可是寒城市并没有这样大范围的黑帮,所以这么大的群殴我还是第一次见。跟着冷柯离开孟浩然酒吧坐进出租车以后,我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他给我的那把防身笔,手已经麻了。 至于当时那些血腥的细节,现在正在如实记载下经过的我不想再回忆了。因为当时的那场战斗,在随后发生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火拼中,无论是斗殴人数还是事件的恶劣程度,这都只能算作热身活动而已。 回宾馆以后,我们两人不发一词,各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我的包裹就被我的那个同学寄了过来,快递直接就送到了宾馆的大厅。 我打开包裹,里面被我预先封存好的那些宝贝儿都还在,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经过这一番周折,现在这批东西重又回到我手中。我轻轻的抚摸着这些收藏的表面,熟悉的手感让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而且看到包裹寄件人签名栏里那久违的熟悉笔体,我复又想起很久以前在警校中的那些往事来。于是急忙打电话给我这个转寄包裹的朋友,顺便也问问他的近况。 几句嘘寒问暖下来,我这兄弟一切安好,让我大为安心。不过正要挂电话的时候,我看到被我带回宾馆房间放在枕头边的那个防身笔,又想起昨晚上在孟浩然酒吧遇到的那惊现的一幕。 “对了,你们黑龙江龙城市的黑帮,你有多少了解?”这支笔让我回想起昨天晚上那血肉横飞的一幕。 “龙城市?龙城市的黑帮过去可出了个牛x的人物,在省里说话都很有分量啊。” “你说的莫非就是九指魔王?” “哟,哥们看来你去龙城这侦查工作做的蛮到位啊。不错就是他,九指魔王曹三爷。不过曹三爷几年前刚死了,是急病。” 急病?在这条见不得光的不归路上,意外的暴毙是在正常不过的。不过要说这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却是因为一场急病死去的,那未免太蹊跷了! “马克,你不相信是吧。呵呵,人呐就是这样,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想当然的理解问题。人们都愿意相信这魔王是轰轰烈烈的战死在一个传奇中,却不肯相信他是平平淡淡的病死在现实里。不管怎么样,他就是病死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三年以前吧。哎……他都死了三年了,到了现在那名声却仍旧是响当当的啊。你不说在龙城市,就是在我们市,要是有人说自己认识曹三爷,你就甭多废话,立马有人给你敬烟你信不!” 三年以前那时候林翰学还没有过身,曹三爷就已经过世。看来江城子今天要报复的是另有其人。 “九指魔王得病死的急,没来得及嘱托后事,所以他手底下的帮众们看似仍旧精诚团结,可是实际上因为继承人的问题主张各不相同,从而分成了两帮。一伙是由云龙为首的保皇党,主张立曹三爷的女儿曹晶为首领。而另一边则当然是准备各自为战龟分帮派以朋虎为首的龟裂党。” 哎,想不到这地下黑社会世界的恩怨情仇居然也如此错综复杂呵!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些道道啊……昨天我跟我朋友去龙城的一家地下酒吧里喝酒,正好碰到有人械斗。” “哪个酒吧?什么?你说的那酒吧的名字是孟浩然酒?我靠!那可是曹三爷的遗孀开的酒吧啊!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对方是什么来头?” “龙宽!” “龙宽?好耳熟的名字啊……我想起来了……龙宽是陈强的弟弟,很多年前因为帮陈强背了一个人命案被捉了进去,听说这几年刚放出来。关了二十多年出来都老了,可是这牢没有白坐,在里面结识了一帮亡命之徒,出来以后便成了大哥了。哎,你说你和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有点虎啊,你说你来的话我们黑龙江也不少好地方,现在这个野心勃勃的龙宽刚放出来,眼下正是乱的时候,你还非往黑道猖獗的龙城跑。怎么,你们是不是打算从龙城市一路向北偷渡俄罗斯找个金发碧眼的新娘去啊!?哈哈哈!” 我还记得刚来龙城市就听司机师傅提起过,当年曹三爷成名的那一站的对手就是陈强。现在陈强的弟弟出宫了,曹三爷也死了,莫非他龙宽还想重振他哥哥当年的辉煌不成? 正在思忖之时,门被人打开,冷柯穿着睡衣走了进来。一进来他就拿起遥控器一顿猛按,把温度调到三十多度。 看来始终无法适应黑龙江的冰天雪地啊。 我对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指一指我手里的电话,然后打开手机里的扩音功能。 “马克,你告诉我,你来龙城市究竟是来干嘛的?”电话那头的哥们问我。 “嘿嘿,你不要误会,我们真的就只是来领略一下北国风光而已。”我打个哈哈后又把话题引回这龙城市的风风雨雨:“不过你说那龙宽才刚出来,怎么就敢跟曹三爷的手下叫板呢?” “这我哪知道呢,要是有兴趣你自己去查查吧。不过你想想吧,虽然曹三爷威名与跟上面的那些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仍在,可是朋虎与云龙的内战却导致他们现在的实力直线下降。或许一般的市民不知情,可是我们缉毒科的警察都知道有有多少本地的外地的黑帮都开始打起了龙城的主意。说不定那龙宽就是想碰碰运气,从龙虎之战中捞点儿好处吧!” 一阵寒暄之后,我挂掉电话。 “冷柯,你想打龙城市黑帮的主意,你认为我比你对这方面的事情更为熟稔是吧。” “这是当然。所以这也正是为什么我非要请你来龙城的原因,现在,跟我说说你打探到的消息吧。” 我无奈。原来这也在冷柯算计之内。 我那个朋友在黑龙江龙城市毗邻的一个市里做缉毒警,对龙城市黑道的这些事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把我从她那里打探到的事情告诉给冷柯以后,冷柯一言不发,眉头又锁了起来。 “我今天按照林翰学遗书中提到的线索找到了龙城市附近的那个林场,可是这都过去了二十多年了,知情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不过按照时间去推测,那时候正是曹三爷崛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曹三爷比林翰学可是大不了几岁哟。”冷柯用宾馆送的火柴点上烟。 “那,林翰学的仇人,便是曹三爷?”我问道。 “或许是的。从林翰学的遗书中我们不难发现,那时候才十七八岁的他面对的是一个连警察都不敢动摇的黑帮组织,应该正是曹三爷无疑。可是曹三爷三年前就死了,江城子又该找谁去报仇呢?”冷柯说。 “不管找谁报仇,目标在孟浩然酒吧内应该不错。”我一。 “对。如果我是江城子,初来乍到自己又没有什么雄厚的社会背景,若让我报仇,我一定会选择借刀杀人。”冷柯二。 “然后我便会伺机团结仇人的仇人,然后利用仇人的敌人为自己报仇!”我三。 “如此说来,刚出监狱的龙宽旁边,还有一个幕僚式的人物——江城子!”冷柯结论。 “宾果!” 就是这样,我和冷柯一唱一和的就猜出了江城子的复仇计划。 “看来龙宽的手下去孟浩然酒吧闹事,并非是一场因为女人而引发的局部冲突。而是精心策划的一起暴力事件。只不过龙宽太低估云龙的身手了!马克,如果你是江城子,你会为龙宽制定怎样的战略计划?” “反间计!” “比之自内,不自失也!不错,如果我是江城子,我也会使反间计!现在云龙最大的敌人,那就是曹三爷曾经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朋虎!” “冷柯,你想要怎么做呢?” 冷柯的烟抽完了,他把烟头往烟灰缸里摁死,坏笑道:“如果水中鱼都藏在泥沙之下,如何才能捕捉得到?” “浑水摸鱼呗!” “对啊,我就是要看着龙城市的天下大乱,届时江城子自然会出来收拾残局,而我则会坐收渔翁之利!” 从前我们一直在明处,总有人挖空心思要暗算我们。而这次换我们走上暗处去暗算别人,一向做事直来直去的我反而更不好受。看着他自信的模样,我内心更又闪现出一丝不安。在这条不归路上,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任由冷柯他这样胡搞,真的可以吗? “说得简单,我们的身边没有可靠的情报来源,这隐藏在城市光鲜背后的黑帮的动态我们怎么才能掌握?还像我们昨天晚上那次一样总是没头没脑的跟踪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就是我让你来龙城的原因了。各地警察出于工作原因,总会结识社会上的很多人,特别是缉毒警。你让你那东北的朋友给你介绍介绍,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够给我们可靠帮助的内线,如何?”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尽力吧!” 哎,我终于知道我才冷柯的计划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了。 “对了,马克,我想告诉你,你的那个女警察同学,听声音真像个爷们!嗯哼!”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六章 上下交而其志同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4 本章字数:3331 第六章上下交而其志同 龙城市的春天的寒冷让人透心彻肺的难受,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只想裹着被子在宾馆里好好睡觉。 可是现在,我却抽着烟,坐在一个采光不足的小饭馆里。阴暗的光线和冷清的生意,让这里显得更加的寒冷。所以我现在特别羡慕还在有空调的房间里的被窝里睡回笼觉的林月。 冷柯在我旁边,一个男人在冷柯对面。 这个男人是我那个在临近城市做缉毒警的朋友介绍的。他也是个警察,不过不是刑警也不是缉毒警,而是个派出所里的片警。 作为基层的治安执行机构,虽说派出所在等级上比公安局低一级,这仅体现在派出所的拘留权限仅限于短暂拘留,而公安局则可以设立看守所。不过在行动力上,派出所往往更胜一筹。一个市只有一个公安局,可是却有着无数派出所。他们划地而治,在他们的地盘上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便能赶到现场发挥作用。 所以说我那个朋友并没给我介绍错人,这个人的信息来源绝对是最可靠最全面的。 他并没有穿警服,只是一身厚厚的棉衣,低着头自顾的吃着老醋花生。 “我知道龙城市的黑帮现在有三股强大的势力,忠于曹三的云龙,生有反骨的朋虎,还有想从云龙之争中获得一杯羹的龙宽。对此你还知道其他更多的事情吗?” 那男人睥睨的笑了:“哼哼,大兄弟,咋地,你们还想掺和黑道的事儿?我就不明白了,好好地日子不过,跑这儿来受什么罪啊。” 是啊,他的这个问题跟我那个缉毒警朋友问我的如出一辙。或许常人很难理解,水为什么要向高处流,而人又为什么会要向低处走。 我看了眼冷柯,他正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抬头看着灯泡。我知道,他有他不得不来的理由,这是调查组织唯一的机会。 那男的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咧开嘴笑了笑,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他心底对我们俩傻蛋的嘲讽。他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蹚龙城市这趟浑水,那我就直言不讳好了。” 这龙城市,的确是黑道的天下。 分久必合,三十年前,出现一位魔星一统的龙城市的黑道天下。那人毫无疑问的,便是魔星曹三爷。 当年曹三爷用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打垮了当时龙城市各地区的大佬头目,自己成了龙城市的皇帝。他严管毒品的流通,反而将工作的重点从迪厅夜店那样的地方转移到餐饮业服务业等行业。若不是龙城市本地人尽皆知其背后的老板是曹三爷,又有谁能把这些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服务业者跟那些刀光剑影的黑道组织联系起来。 这样做的好处是,曹三爷不仅成了黑道的王者,也成了市委书记的座上宾,甚至有时候还能跟副省长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年前,如日中天的曹三爷,却忽然驾崩了。 生前光芒万丈的九指魔王,他驾崩的方式,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的了怪病,全身上下全是水泡!医生看了说是皮肤病,中医看了说是中了鬼风。反正统统不靠谱,曹三爷用了很多方法都治不好,渐渐地那水泡开始自己脱落,皮肤也随之溃烂,最后整个人听说就跟木乃伊一样的全烂了!” 说起这个,似乎更应该是冷柯的专长。我打眼留意了一下冷柯,看到后者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曹三爷死亡时间是在三年前,那时候林翰学还在忙于组织内逃亡的事情,根本无暇北上复仇。那他就怎么会得了这种奇怪诡异的病死了呢? 如果说林翰学复仇的对象是曹三爷,曹三爷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必要嘱托江城子来东北办事。而如果不是曹三爷,那又是谁呢? 曹三爷的手下有两员猛将。一为云龙,二为朋虎。这云龙是从小就跟着曹三爷,在曹三爷十八岁断指一战成名的时候,云龙就在曹三爷身边。而朋虎则是在曹三爷成名以后招兵买马扩充地盘的时候,在陈强手里收下来的一员叛将。 “这朋虎,还真是脑后生有反骨啊。先是反了陈强,现在又要反曹三了。”他不禁感慨。 从缉毒警朋友那里我听说朋虎准备扯虎皮拉大旗另立门户,可是详细的我却并不了解。现在碰到一个靠谱点的知情人,我兴奋的很,扯着他就要他给我详细讲讲这里面的内幕。 那片警见我如此虚心的请教,一时也很受用,说起事情来更加眉飞色舞。 “这朋虎自从曹三爷死后,便咬牙切齿的扬言要为曹三爷报仇雪恨。那曹三爷原本是病死的,朋虎却说这是中了别人的邪术,是被人害死的。后来你猜怎么着?朋虎他不知道怎么查的,非要说凶手是曹三爷的遗孀朱子文!” “朱子文?是不是孟浩然酒吧现在的掌柜的?” “行啊你们,俩外地人跑到龙城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消息倒是还挺灵通的嘛!没有错,朱子文就是孟浩然酒吧的掌柜的。这酒吧本来就是曹三爷黑帮组织的大本营。所以这里不仅仅是一处据点那么简单,还代表着曹氏集团的门面!”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明明是得了怪病死的,可是朋虎那虎逼偏说是有人从中作梗,是朱子文给曹三爷下的毒。于是他吸引了一大拨手下,要反攻孟浩然酒吧。如果不是云龙忠心耿耿……呸,对这些人还存在什么忠心耿耿一说,不过是兄弟义气罢了。要不是云龙死死地护着那女人,孟浩然酒吧早就易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么一打,曹氏集团不就越来越羸弱了吗。” “可不是吗。就在昨天晚上,孟浩然酒吧里……” “哈哈,那晚我和我这个兄弟在那里找乐子,恰巧碰到了孟浩然酒吧的那场硬仗。当时我们躲在卫生间看到龙宽和云龙之间的那场火拼了。”我打着哈哈,不过说我们是去找乐子,完全是为了走漏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恩,这龙宽啊,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他就是当年陈强的弟弟。还就是一个小屁孩子。后来陈强犯了事儿差点被抓进去,这小子一个人就扛了全部的黑锅。这一点陈强很感激,想尽办法的想要把他捞出来。可惜陈强不是曹三爷,没有黑白两道通吃手眼通天的本事,只能减判几年刑。后来陈强被十八岁的曹三爷击垮,从此一蹶不振了。所以龙宽多在牢里蹲了好些年。等他出来以后,已经是将近三十多年过去了。连他的仇家曹三爷也已经年逾半百得病身亡了。” “那这不正是好时候一鼓作气挫败曹氏集团吗。” “所以咯。所以这么看来,昨夜孟浩然酒吧一战,正昭示着龙宽与云龙集团的战争正式打响了!龙城市又要开始血雨腥风了……曹三爷在世时的稳定局面已经不在了啊。只是苦了我们这些片警,哎呀呀……” 冷柯虽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尖酸刻薄巧舌如簧,可是在在外人面前他却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形象。现在他终于憋不出,问了那片警一句:“我想问一下,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龙宽?” “他是裕兴俱乐部的老板,一帮人没事就在里面打打桥牌什么的,不过实际是什么样子……你们自己去猜吧!” 拜别了这位片警,我和冷柯打车回宾馆。 “马克,有什么感想?” “敢想?不敢想。” “呵呵,什么时候学会黑色幽默了?难道,你是真的怕了?” “面对无从下手的东西的时候,人总会有些茫然。不过我们不能把这种茫然当成恐惧?” “马克,可以啊你,自从过了年写开了日记,言谈举止居然还变得文绉绉的了。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办,那你就看我怎么办好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去找龙宽吗?” “当然不会。龙宽的身边已经有一个江城子……不管这个江城子的身份是明是暗,总之他在帮着龙宽无疑。我们现在应该想一个计策把这个幕后出谋划策的人给逼出来!” “然后,浑水摸鱼?” 我瞥眼看着冷柯着有些滑稽的臃肿打扮。这男人身负异术,想要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龙城市掀起波澜并非难事。好似一位深藏不露的棋手,躲在暗处,用翻云覆雨的大手左右着此间的波涛云涌。而他的对手,那个藏得更深邃,经验更丰富的老手,又会下出怎样的棋路来应对呢? 可是不管这棋怎么下,最懵懂无知的却还是那些被当成棋子任人摆布的人。想想那些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各路黑道大佬们,我真替他们悲哀——谁让他们遇到的人是冷柯呢? 现在,龙城市的局势,有了冷柯的加入,才正式的混乱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七章 蒙面大侠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5 本章字数:3522 第七章蒙面大侠 在美国的西雅图,有这么一个男人。他和所有美国的工薪阶层一样,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可是当夜幕降临,他就会默默的走进一家“无名氏漫画店”,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完全就变成了另一个人。顶黑色金眼面罩紧紧裹着头,仅仅露出下巴上浓密的胡须;一袭黑底镶金边的紧身橡胶铠甲,内里配备着防弹背心;腰间还挂满各种“武器”:警用木棍、防暴网枪、手铐、催泪瓦斯、胡椒粉喷雾剂以及一只小型急救箱。 这就是凤凰侠,琼斯。 一年前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我只是一笑而过。当时的我万万想不到,我也有这样的一天。 外面是一层肥肥大大的大风衣,长度过膝。这件风衣可是经过冷柯的特殊改良,里面有五六个挂钩。挂钩上挂着甩棍、催泪喷雾剂、战术手电筒以及用来切割的专用战术求生刀。 在风衣下面还有一层毛衣。在毛衣的表面,有一层细细的钢丝制作而成的锁子甲。这锁子甲出自中世纪的欧洲战场上的防具,抗切割抗穿刺,而且轻便灵活。虽说因为制作的原料是很细的钢丝,没法跟正统的战甲相比,可是也能从某种程度上抵抗来着外界的切割,是刀具的克星。 而下身穿的长裤也不是寻常的货色。这是冷柯从国外进口的冲锋服裤子,其质量比我和他一起去林翰学地下暗穴中探险时他给我的那身还要好的多。这裤子防潮防割还能保暖,可是从外表看却与普通的休闲裤无异。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脸上的面罩。 这面罩是一个环形棉质的,可以套在脖子上可以抵御风寒。必要的时候向上一拉就能挡住脸,成为一个当之无愧的面罩。 看着这一身帅气到爆棚的装备,我都有些舍不得脱了。 冷柯穿着和我一样的装束,在旁边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后,看了看我的形象,满意的点点头。 “我说,咱们这是要干嘛去?”我想冷柯忽然给我丢来这么一身装备,应该不止是为了耍帅那么简单吧。 “不错,我们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冷柯酷酷的戴上墨镜,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这么一说整的我们就跟凤凰侠琼斯一样,还执行任务……你到底这是在闹哪样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他的故弄玄虚,忍不住拆他台。 “别这么说,好不容易营造出这种悲壮的气氛。不过也不错,乐观的情绪有助于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放松心情,避免失误率。”冷柯摇摇头,把墨镜摘下来。 “别卖关子了,感觉说,我们穿成这个样子要干嘛去?!”我迫不及待想知道。 “如果想要捉蛇,当然是先要打草了!走吧,跟我去一趟龙宽开的那家的裕兴娱乐部。” 来龙城市已经好几天了,对于这个城市的另一面,我和冷柯只是听说而未曾体验。而现在,我就要被这不靠谱的冷柯带到了那深邃而恐怖的黑色世界中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那外面的风景慢慢的后退,车载电台里放着悠扬的老音乐,主持人说这首歌是-Lucille的作品LittleRichard,美国五十年代的作品。时间仿佛渐渐的变得不那么明显,我也似乎进入了一个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梦境中,这一切都是我只是的幻象。 在那无边的梦境中,那些恩怨情仇变成抽象的点线面,不停的交结着,发展着,变成另外的图案。那些图案的含义神秘无解。 把我拉回现实的是司机那沉沉的话语,虽然都是出租师傅的东北味,可是全然不像第一次遇到的那人一般温暖:“到了,裕兴俱乐部。” 钻下车,漆黑寒冷的龙城市,与灯火辉煌的地下世界,同时出现在我眼前。这就是我们所在的,真实的世界。 裕兴俱乐部的门面装饰的豪华非凡,大大的霓虹灯招牌的简约中透着几分梦幻。在那漂亮气派的玻璃旋转门旁边,站着两个威武魁拔的保安,穿着白色的衬衣打着红色的领带,看起来非常精干。 那保安见我们要进去,伸出手制止我们:“等一下先生,请先出示会员卡。” “没有会员卡,要该怎么进呢?” “没有会员卡是不让进的,先生请留步吧。”他们俩见冷柯没有会员卡,冷冷的挡在我们面前,满脸的杀气。 没办法了,既然不让通行,我们也没有傻到贸然硬闯的程度,只好打道回府。我就要准备找辆车回宾馆,冷柯拽住了我。 “马克,不要忘了我们是来找事的,既然不能从正门进去,为什么不能从别的门进呢?” “是啊。这世界上有无数的门,每一扇门都能通向不同的世界。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扇门呢?” 冷柯笑了笑,然后把护在了脖子上的面罩拉上来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我也学着冷柯的样子蒙上了面罩,从着裕兴俱乐部的侧面借着暗夜的掩饰迅速的疾行。很快,我们就溜到了裕兴俱乐部的后门。 在后门,有一个男子坐在垃圾桶的旁边抽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冷柯,首先践行了自己来此地的意图。他径直走向那个男人,摩拳擦掌。那男的穿着亮面棉马甲抽着烟,看到冷柯走过去,先是茫然的一怔,随后看见冷柯脸上带着的面具,迅速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他快,冷柯出手更快。就在那倒霉人拔出怀里的改锥武器还来不及摆出攻击的架势,就已经被冷柯一手拿住。却见得一个冷柯靠着强悍的腰部猛然发力,便将这倒霉的男人整个的摔倒,同时狠狠的向着他的脸踹了一脚。 冷柯的攻击看得我一阵头疼……至于嘛,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要下这么狠的手。 我看着冷柯下手无情,地上那人无缘无故就被殴打一顿,有些于心不忍。想要过去阻止冷柯,不经意一抬头,却正好跟后门上方的一处视频监控头四目相对。 坏了!这里有监控! “喂,干什么的!”我没时间提醒冷柯速战速决,后门便被拉了开来,两个流里流气烫着头发叼着烟的青年从门中冲出来出来。他们正好看到冷柯努力的在那倒霉的男子脸上留下那最后的一脚。 冷柯给我使了个脸色,我了然在心,迅速的把及膝大风衣里藏着的那罐战术喷雾剂抽出来握在手中,向着那两个流氓喷过去。冷柯便趁着那两个敌人被封眼的功夫,迅速的甩出两把飞刀。冷柯飞刀的功力我在寒城市养尸地地穴中便早就领略,可是现在却是第一次见他用这招对付人。 我还没有看他出手的方式,飞刀已经钉在了那俩人的腿上。那几个流氓被飞刀深深的射中了大腿,失去了战斗力踉跄的后退几步,而我和冷柯便趁着这个功夫,功成身退! …… 黑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留着长长的头发,头发的缝隙中露出无神的双目,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监控屏幕被分割成十六个小画面,其中有一处便是后巷小门处。 画面中,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狠狠的打着躺在地上的那个青年,而另一个人则在一旁袖手旁观。只带了眼睛在旁边看的那个人忽然一抬头,跟画面外的这个男人四目相对。 他略一皱眉,把这一格定住,然后调整控制器,把整幅画面拉大拉大再拉大。 然后就是对视。 在这短暂的对视中,四周安静极了,这并非说明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而是周围有人却都不敢发出声音。 “卫东,这是谁有那么大的狗胆,敢在我们的场子捣乱呢?”这男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凶悍,而是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先生,这龙城市我看除了那扶持朱子文的云龙,别人没敢主动碰咱们的。”站在这男人身后的一个人诚惶诚恐的回答。 “好,既然如此,你的抽屉里有一把54手枪,拿上它,去给我把云龙的头取回来吧。”那男人回过头,方才多嘴答他话的人听到这话吓得低下头装作没听到。龙宽与云龙一战他也在场,虽然龙宽的威严让他不敢违抗,可是云龙……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魔神啊! “既然你拿不来他的脑袋,那你就替我做一件别的事情。” “呼呼,只要不是杀了云龙这种事,别的我都能行。” “没问题,你给我好好的去给云龙赔礼道歉。如果他不原谅你前天晚上在孟浩然酒吧里闹的那些事的话,就别来见我。同时,给我把这张带子送去给朱子文和云龙他们。”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却只剩下一个人。 “怎么样,你可看得出是云龙他们做的?”剩下的那个男人拿着一罐酒,坐在沙发里,醉醺醺的问。 “不知道,不过我从前门的保安那里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有两个人想要进门,却因为没有会员卡所以被拒之门外。几分钟后后门就出事了,看来应该是那两个人做的。”先前发号施令的长发男人说道。 “前门的视频头拍清楚没有?” “很清楚。” “好,给我全力找出这两个人!” “是,大哥。”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八章 暴露的危险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5 本章字数:3600 第八章暴露的危险 “江城子就在裕兴俱乐部中。”冷柯看着龙城市的早报,吃着宾馆赠送的早点,懒洋洋的说。 昨天晚上,我和冷柯偷偷的隐藏身份去裕兴俱乐部闹事,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林月,免得节外生枝。而林月刚来龙城市,兴奋的她自己兴冲冲的跑到街上买了一大堆地方的特色小吃和土特产,所以也就没有粘着我们。 而现在,跟我们一起共进早餐的她听到冷柯对我说的这句话,马上就不干了。 “你们怎么这么赖皮,忽视我的存在啊?偷偷的去调查江城子还不叫上我!不公平,我现在差你们好大一截!” “你刚来龙城市就跑上街腐败去了,还记的我们是来干嘛的吗?”我说。 “什么呀!我当然没有忘了。你们不是说了吗,穿着我那身太显眼了,我这可是去买衣服去了。你看!” 她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丫头今天的装束确实朴实的多了。一身宽松的蓝色运动卫衣卫裤,还配着腰链,这种形象看起来就好像在街边带着随身听起舞的街舞舞者。 “你们都打听出什么了?快点给我说说啊!”林月叽叽喳喳的问着,却换来冷柯的一阵白眼。 我赶紧劝她:“等会儿再跟你详细解释吧,你先别说话,听冷柯怎么说。” 林月撅起嘴不高兴,继续对付她盘中的火腿肠片了。 “你怎么知道的,江城子在裕兴俱乐部?咱们不是没进去吗?”我问冷柯,为什么昨天我和他是一起去的裕兴俱乐部,可是冷柯他却先我一步有了答案。 冷柯轻描淡写的说道:“呵呵,一只虎总是能靠着气味在隐秘幽暗的地方发现山羊群无法察觉的另一只虎,这就是同类的默契。那裕兴俱乐部处在凶地……” 随着冷柯的讲解,我的眼前又回到昨天刚去裕兴俱乐部的那一刻。俱乐部门口电线杆耸立,还有一个变压器。电线杆的对面的高楼上有一个龙头的装饰物,那楼也是由玻璃幕墙构成的……原来这一切看似平常的东西,无形之中都构成了煞气,无时不刻不在影响着裕兴俱乐部的运势。 “原本有了这样的风水,不应当有如此旺盛的运势。正是有人用手段,将这极凶的风水为自己所用了!昨天晚上在大门口前,我抬头看到俱乐部大楼的外墙上挂着一个铜制的图案,那绝对是开了光的灵物,把煞气都挡在了门外。”冷柯边说边把一个鸡蛋塞到嘴里。不过说真的,我是真佩服于他的观察力。 “如果你抬头留意到了那我都没有发现的装饰图案的话,应该也能看到屋角那正指着我们拍摄的监控器吧?!”我忽然想起昨天抬眼看到的监控器,不禁心有余悸。 “看到了。而且我相信,如果江城子在大楼里的话,应该已经看到到了我们的面貌。”冷柯气定神闲,好像说的事情跟他无关。 “是的。我们从前门被阻拦的时候已经留下了视频影像,能跟我们一样愣头青似的向里闯的我相信在龙城市也不多吧。去后门犯事也是两个人,他们肯定会知道是我们做的。”我沮丧急了。自己的样貌被黑帮的看到,这样以后再有什么行动的话就要处处掣肘诸多不便了。 “恩,他们会感谢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向云龙开战的理由。我要是猜测不错,今天晚上真正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呢,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如何能敌得过龙宽那么多手下?” “你要记住,我们可是在暗处啊!”冷柯哈哈一笑,把盘子叠好,然后便离开了餐厅。 我苦闷的喝着牛奶,对面一直偷听我们说话的林月这才陪着笑搭讪:“哼哼,怎么样,你的好朋友冷柯是不是有时候很不可理喻啊!你干脆跟我混吧,咱俩去找江城子。” “咱俩?咱俩怎么找?我们现在仅知道一件事情,江城子要报仇。江城子是谁,我们不知道,江城子报仇的对象是谁,我们也仅仅有个大体模糊的范围。如此这般,还能怎么找?” “这……找个龙宽的手下人逼问不就得了!” “哈,说得简单啊。你以为江城子不会隐姓埋名吗?来到龙城市,跟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傻乎乎的说‘我叫江城子’……” “办法总会有的!你不跟我去,我自己去!你别忘了,打游击战我可比你们更擅长!” 这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做出一个鬼脸,然后和冷柯一样把我丢下自己走掉了。我看着他俩吃剩的空碟子,头都大了。 一个神秘兮兮,一个任性夸张。跟着这两个人一起来东北,回去寒城市以后,我会不会变成一个神经病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闲来无事,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日记翻了起来。 我过去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拜林月所赐,冷柯在过年以前曾经有过一段昏迷的阶段。在那阶段里,我受他的嘱托,开始把跟他在一起发生的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在他醒来以后,看到我的记录以后居然开始挑剔我文笔方面的错误,并且极力的撺掇我把这些故事改编成小说。在我考上警校以后,还从来没想到奉行理性的我居然会做那些善于感悟任性的文艺青年才会做的事情——事实证明,人生无常,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寒城市的时候,我闲来无事便开始起草这部冷柯题名的《阴阳笔记》。在我与那不靠谱的一男一女辗转来到龙城市以前,就已经阐精竭虑的完成了《林家鬼宅》与《猫咒》两个故事。而现在,我拿起笔,梳理起来东北后的见闻,却不知道该如何命名。 这些人,生活在堕落的此间。没有钱,他们用血来取。没有地位,他们用命来换。他们就是在这刀尖上起舞的无畏者。想到这儿,我想我第三部小说的名字已经出来了——暗舞者。 而人都有这么一个共性,那就是在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的时候,总是会眉飞色舞意犹未尽。可是一旦描述起听来的其他人讲述的故事的时候,总是会觉得索然无味。这种索然无味也体现在我写这段日记的任何一段中。每当我描写龙城市黑道的那些起起落落的时候,总像是在写一部毫无意义和主题的小说,从中得不到任何倾诉的快感。 可是同时我也庆幸于此。因为正是因为我是一个旁观者,所以现在的我还是安全的。但是今天冷柯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很可能我们被龙宽的人看到了相貌。这时候,我写这篇日记的手开始颤抖抽搐,连钢笔都几近失手掉落。 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最终归宿。可是静下心来想想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有些人以死卫道,有些人以死证道。而更多的人死的则是毫无意义,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我被这里的黑道通缉,死在了斯地,我的意义何在呢? 我看到冷柯过去在我房间抽烟留在烟灰缸里的烟蒂,忽然豁达了。其实这个故事真正的书写者,并不是拿着笔坐在台灯下的我,而是在阴谋暗处蓦然起舞的冷柯。他用他的智谋和才情,一次次的挫败了歹人的阴谋。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 在我有感而发的时候,远在孟浩然酒吧,气氛则显得融洽异常。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卫东诚惶诚恐的低着头,对坐在吧台旁边沙发上的一个女人说:“朱姐,上次我在大姐您的酒吧里闹事,真不是故意为之啊。那个小妞本来是我女朋友,后来我听说她跟别的男人乱搞所以才气愤不过出手教训她。真不是故意针对大姐您,您千万要原谅我。” 那女人的身边只站着一个横眉竖目的男人。正是这个人,让卫东有一种面对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此人,当然是云龙无疑。 “你在别处闹事也就罢了,可是在我的酒吧闹事,特别是孟浩然酒吧,就相当于打我的脸,打曹三爷的脸!不给你点教训,让别的兄弟知道了会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卫东心里清楚,这个外表看起来漂亮清秀的女人说的正是自立门户的猛将朋虎。 也正是因为有朋虎在,所以他的老大龙宽才能崛起,以裕兴俱乐部为根据地三分天下。 而这一切,却正是那个神秘的先生的功劳。 卫东自知难逃一劫,一狠心一咬牙,把早就准备好的手斧拿了出来。 云龙狠狠的一蹬,卫东的心都快碎了。他急忙跪下:“大姐大哥,我不是来找事的,你们千万别激动!” 他犹犹豫豫的把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那木桌上有个孔,正是龙宽来闹事那晚,被云龙的砍刀刺穿的。 “为了证明我,还有我老大真心讲和道歉的诚心,我必须做出证明。” 他一咬牙,摊开放在茶几上的左手,右手高高的举起手斧,狠狠地向着自己的左手砍下去。 一声沉闷的脆响,他的左手小拇指滚落在地上。血一时间喷了一地。 “大哥,你看这样,诚意够不够!”卫东咬着牙,泪花子都快出来了,浑身颤抖的大喊。 手已经没有知觉了。 云龙没有说话,只是从后面看看坐在沙发里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这一幕,也没有惊慌,好像看惯了这残忍的一幕一样。少顷,她说:“罢了,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们就原谅你。不过你们给我酒吧造成的经济损失……” “一定赔偿!”卫东忙不迭的说。 “那好,你可以走人了。” “……好。不过我们老大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他拿出一盘磁带,轻轻的放到满是血水的桌子上,卫东捂着自己残缺的左手,低眉顺目的离开了酒吧。 “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吧,小龙。”那女人见卫东走了,对云龙说话的语气舒缓许多。 云龙拿着这盘磁盘,略一沉思,给了那个漂亮的女人一个顺从的微笑,然后离开了。 那女人见云龙走的远了,皱起眉,长长的叹了口气。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九章 一个套娃引发的血案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5 本章字数:3260 第九章一个套娃引发的血案 林月不见了。 昨天早上我冷柯还有林月共进早餐。那时候的林月就流露出自行追查江城子的意愿,当时的我也并没有当真,只当她这是玩笑而已。 可是今天一大早我懒洋洋的准备去外面小卖部买包烟顺便打听点情况的时候,刚一打开宾馆房间的门,上方的门缝处就掉下来一张小纸条。那纸条转转悠悠的从我头顶飘下来,在我的脑袋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打开纸条,顿时无语。 ——马克,当你看到这封便条的时候,姐我已经不在了。 我从小本应该姓卯木,每当我问我爸爸在哪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他在很远低的地方。我问妈妈他在哪里,她从来都不说。只说我爸爸是个正直温柔的人。 每次我看见别人的爸爸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在公园游湖,我都羡慕的很。我羡慕那女儿的手里攥着冰激凌和气球,脸上洋溢着满足快乐的神情。我想,我爸爸也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的成年了。我妈妈没有再瞒着我,一五一十的把她和林翰学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才知道,是他背叛了我的妈妈,自己跑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我恨他,我想杀了他。我有这个心,更有这个能力。 可是当我到寒城镇的时候,我知道他已经过世了。我却并没有仇人死去的快感,我感到很失落。这一刻,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恨不恨他。 在林程山哥哥的公司里佯装成一个文员的时候,在爸爸曾经的家中任职,我感觉他似乎就在我身边。我想要知道我的爸爸,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妈妈这么爱他。是什么样的爱,能让我一直姓林。 所以你要理解我,当我知道江城子叔叔的消息的时候,我是多么想要见他,问问他,我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继续在我心中十几年的问题,让我只能离开你们,自己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不要找我,我有预感,就在不久后的几天,你们自然会遇到我。那时候,你也千万不要惊讶,如果我们不能相认,你也千万要原谅我。再见吧。 ——林月。 这臭丫头,还真跑了。 我去敲林月的门,门锁着。我的内心一阵懊悔。或许我不应该忽视这个处处好强的丫头,她并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包裹,而是我们的朋友。这样排挤她,真的是不太公平。 路过的服务员说,林月在昨天中午就结算清房钱然后退房离开了。我眼前浮现出她在来龙城市时在火车站的那般情节,我手里拎着的那个大大的行李箱,现在应该正被她那小小的胳膊攥着。想到这我就一阵自责。 当我把这种自责跟冷柯直言不讳以后,他只是哂笑一声,然后冷冷的对我说:“我说你是不是太太肉脚了。记不记得这丫头在地穴里跟我交手的场景了吗?连我都差点死在她的手下。作为朋友,马克我得提醒你,不要被你自己的眼睛左右你的感情,更不要被这种不靠谱的感情左右你的行动。明白?” “那我们就放任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孤立无援,还要在那些尔虞我诈的黑道之中找江城子,你就不心疼吗?”我怒道。 “心疼有用的话,世上还要警察干嘛。她在留言中说过,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她,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她肯定有她自己的计划,我们,自求多福吧还是!”冷柯盘着腿,说完这句话以后又闭上了眼睛。 “妈的,你就跟个佛爷似的。你睡你的吧,我出去走走!”我看他不再打算跟我讲话,内心无名火起。 “恩,去吧。不过要注意养精蓄锐,晚上我们去孟浩然酒吧喝酒去。”冷柯闭着眼睛,仙风道骨的说。 …… 我走在寒冷的街上,看着龙城市来来往往的人,才恍然想起自己来了龙城市也快一周了,还真没有好好的看看这里的风景领略一下这里的人情呢。 龙城市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处在中国的高纬度地区,所谓天高皇帝远,这里的社会治安条件自然的差的不行。 其实黑道之所以在这里如此盛行还有另一种原因。这里的经济主要以实业为主,想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最好的办法就是**垄断市场。在这互惠互利的过程中,自然滋生了无数的不公。而普通人,若想要与这不明朗的环境斗争,则必须要变得跟他们一样很才能安身立命。 而且,向北再穿越了几个市,便是俄罗斯的边境线了。所以这些地方自然成了俄罗斯军火贩子就近原则的首要出口地点,**、弹药、冷兵、军工,甚至还有俄罗斯来的巧克力和神油。 这不,走着走着,一个专卖俄罗斯走私货的小摊便出现在我眼前。 这小摊摊主裹着厚厚的军棉衣,带着雷锋帽,露出一双贼贼的小眼。看到我过去,连忙陪着笑说道:“大哥买点儿啥,都是从俄罗斯进的,跟国内那些仿造的玩意没法比!” 这种倒爷我在寒城市还真的没怎么见过,况且现在物流这么发达,哪里还有倒爷的生存空间。 见他这热情的样子,我不好意思拒绝,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这套娃咋个卖?”我拿起一个环环相套的娃娃开口问道。 那人打眼一撇娃娃,似乎并不在这娃娃上面:“哈哈,这东西啊,三百五。哥们,你要是喜欢俺给你便宜点儿中不,这可是童叟无欺啊!对了,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的心一凉,看来为了来东北专门学的东北话在土生土长的老东北这里还真难糊弄啊。我点点头:“恩呐,我去南方上了几年学回来,家乡话都不太会说了。” 那倒爷笑眯眯的问:“大哥,你是黑龙江哪里人啊?” 这一问难倒了我,惭愧的很,地理学的差劲,还真不知道黑龙江有哪些城市,便只好转移了话题:“这玩意能便宜点不,一个木头做的娃娃这么多钱,不靠谱了啊!” 那人继续陪着笑:“好好好,没问题。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的老婆能便宜多少,你看看我这上有没有别的你看上了,都能便宜卖给你啊。” 我把套娃放下,目光在小摊前琳琅满目的商品间徘徊。那摊主压低声音,嘀嘀咕咕的在跟电话说着什么。 少顷,他陪着笑道:“好,便宜你一百吧,二百五卖给你……哦对了,名字不太好听,二百四吧,不能再低了!” 我不悦道:“太不实诚了,这一个小玩意哪里都有卖的,又不是你这独有的,怎么卖这么贵?不买了!” “别别别大哥,俺这疙瘩的东西其实还能再便宜。你说吧你能出多少啊。” 我本来就不打算买,只是挨不住这人的热情才停在这的。所以我随口报了个数,心想着反正他也不卖:“四十,不卖拉到!” “哎呀妈啊大哥,别人卖东西都是砍零头,你她XX的一下子就把大头给砍了只给我剩零头了啊!?哎哎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粗口,我那是口头习惯……算了,卖给你吧!你装着吧。” 我哆哆嗦嗦的把钱从羽绒服里面的兜里拿出来,手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或许你会认为我这是因为心疼的缘故,实际上你错了。要不是这该死的天气,我一旦拿定了主意,掏钱向来都很痛快。 而就是在我掏钱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身侧有几个人向我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就好像是一把射过来的飞剑,目标正是我一般。我内心暗道不妙,侧身一躲。就是这一闪躲,救了我一命。 定睛一看,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手臂长短的剁骨刀,对着我也不废话挥刀便砍。开玩笑,我马克可不是碰到这种情况就束手就擒的人。我用那个套娃向着拿刀的人的眼睛扔去,他一侧头,失去了视线的他手里的刀子乱砍。我就是趁着他乱砍的功夫,上前一脚狠狠的踹了他的裆部一脚。 和很多东西一样,痛苦也可以划分等级。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要承受45单位的疼痛,宛如断了几根肋骨。而男性的敏感部位被重物击中,所造成的疼痛大约是136单位的疼痛……所以很明显,这个暴戾的袭击者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松一口气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并不是一个人。我DD了他们的领头者,也不恋战,拔腿就向着宾馆跑去。 跑路的时候,我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钱包。不是因为财迷,而是里面放着各种证件和信息,要是被他们拿走了,循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的话——只要他们想,我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帮暴徒了。 在警校的时候我就受过格斗的训练,同时我还是校区的长跑能手,我和庞薇便是在一次长跑运动会上认识的。可是这冰天雪地的黑龙江让我的体能消耗飞速,所以一时间也摆脱不了这两人的追杀,不过也不至于让他们撵上。 宾馆那气派的大门出现在我眼前,我用尽最后一口气,急袭冲刺而去!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章 藏龙卧虎之地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5 本章字数:3879 第十章藏龙卧虎之地 宾馆大厅,电梯的门一点点的被打开。 油光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似乎被打上了蜡,怕是跑的快点儿就要滑倒。小心翼翼的平衡着重心,向着电梯用我最快的速度奔跑而去。 一个陌生人走进电梯,看到向着他的电梯跑去的我,以及在我身后穷追不舍的几个面目不善的几个人,他慌了神,赶快关上电梯门。 那电梯自动门收到了指令,一点点的关闭。 夺路狂奔,却无法追上那最后的希望。在我跑到电梯前的时候,门关上了。一条门缝渐渐合拢,把里面那漠然的面孔一点点的隐藏在门的后面。 我气冲冲的擂了电梯一拳,转过身,背贴着电梯直面那几个追杀我的男人。虽然猛兽被困住,不做最后一搏便束手就擒,那未免太有失尊严了! 在我冲进来以前,就已经看到大厅里站着两个保安。我原本并不指望这些保安能给我点什么帮助。因为在向宾馆这撤退的时候,路上就看到一辆巡着逻的巡警小车。可是那些巡警看到追着我的人不是什么善茬以后,他们就当是没看见,继续慢悠悠的巡逻去了。连警察都如此懦弱怕事,更别提小小的保安了。 可是这次我错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几个保安一拥而上,护在我面前,不约而同的抽出警棍,意在告诉对方再往前一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其中穿着跟一般保安不同制服的男人戴着眼镜,慢条斯理的问我:“你是这里的房客?” “是的。”我的拳头依然紧紧攥着。 “几号房?”他继续问。 我告诉他我订的房间号,问我的那人了然的点点头。 “他是我们宾馆的客人,那现在让我听听,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几个混混连警察都不敢管,在龙城市横行无忌惯了,见到这一家看似没啥来头的宾馆里一个小小保安的居然能这么强势,可能在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所以并没有上来就动手。不过输了气势却不是输了面儿,从那帮人里面站出来一个为首的,对那保安说:“怎么地,这是我们的事,你他妈少管!” 那保安扶了扶眼镜,笑眯眯的说:“既然是我们宾馆的客人,我们自然要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混混纷纷的掏出自己的片刀,恶狠狠的叫嚣道:“靠,你知道我们是谁不?敢挡龙爷的道的人,都特么没有好下场!” 那保安淡然一笑,语气轻松的问:“你说的龙爷,可是云龙?但我所知,云龙他应该也知道这里可是虎爷的场子啊。怎么,想要开战?” 那几人一听保安说这话,脸色立马大变。 那人继续挪揄的讽刺:“看你们这怂样,难不成是龙宽的人?告诉你,除了你们那个自大的老大外,整个龙城市敢称爷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去世的老大哥曹三爷,另一位便是我们的现任大哥朋虎虎爷!就你们那,还什么龙爷?小虫吧!哈哈……” 追着我的几个小混混听到这保安如此鄙视自己的大哥,一时间暴跳如雷,看样子不拼命是不打算散伙了。可是那几个保安一出手,几个小混混立马傻那了。 如果你手里拿着刀,却被人用枪顶着脑门,你也会认耸,吓得尿裤子都说不定。 没错,现在的场景,连我都震惊了。那穿着与众不同的保安从手里拿出一支手枪,指着对面前来闹事者的脑门,他的眼神杀气腾腾,跟那些在社会上混的人的神情完全不同。 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完全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罗刹那般,光芒耀世,不可直视。 那几个混混见到这一幕,都纷纷的后退一步。他们恶狠狠的看着我,尽管心有不甘,可是又无计可施,只好啐了一口吐沫,然后愤愤的带着人又离开了。 那保安收起枪,走到我面前,冷冷的说:“我今天护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宾馆的客人。我们再留你一日,过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你是生是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走吧!” …… 惊魂未定的我回自己的房间,脱下外套,走进卫生间。卫生间外面的客厅传来人翻动纸张的声音,不用担心,那是冷柯而已。 他在外面翻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而我在里面拧开花洒,把水温调的很热,一点点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刚刚怎么回事,你被人追杀了?到处沾花惹草,不是庞薇啊就是刘妍,也正是因为你的心软,又惹上一个林月,桃花劫难防啊!”冷柯科科科的笑的很讨厌。 我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去裕兴俱乐部闹事被发现了!今天我去街上散步,让一个倒爷盯上了。那倒爷拖住我,打了一个电话以后,那帮人就出现了。我们这是被下了追杀令的啊!” 外面停顿了一会儿,大概冷柯在思考,少顷他才说:“现在,三分天下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我冲完了澡,用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走出卫生间。冷柯穿着睡衣,盘着腿坐在我的枕头上。 “挪开你的屁股。”我面无表情的吐槽。 冷柯依然正襟危坐:“我们还是搬出去这家宾馆,暂时避开龙宽的锋芒吧。真是想不到,这里还是朋虎的地盘。” 我感慨道:“哎,真是想不到,这龙城市看起来平静的很,想不到这水这么的深。随便这么一住就住到了龙潭虎穴里……” 冷柯“不过这样也好吗,正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以暴制暴是最有效果的办法。你看,这黑社会比公安局效率还高,那警察看到你被追着打连管都不管,而朋虎的保安一出头就搞定了。” 我继续吐槽:“这真是个邪恶的世界。” 冷柯哈哈大笑:“哈哈,此言差矣。这种事情在阴阳两界都很正常。比如说有某些教派,专供邪神,什么散发仙姑啊红衣仙女啊,听起来倒是吓人的很,可是祈福消灾手到擒来。而某些供奉正神的教派道道就多了,禁五荤,养童身,守斋戒,污秽之物还不能近,请来的尊神架子还很足!” 冷柯这么讲,我就明白了一些道理。所谓的正人君子,往往因为规矩众多难以逾越,做事便畏首畏尾。而那些被人不齿的小人们,做事情重视结果,所以不择手段大刀阔斧,效率反而快的出奇。 不过若是换了我,我会尽量守住自己的底线,然后用最快的效率完成自己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 当天晚上我和冷柯又住了一夜,在这一夜里,我和冷柯共处一室,房门也紧紧关闭,冷柯还在大门口设置了好几个哨卡免得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夜袭。万幸的是,这一夜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第二天订好了新的宾馆的住处,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我和冷柯便离开了这家藏龙卧虎的宾馆。 经历了这么些惊心动魄的事儿,我的警觉性比过去高了很多。入住新宾馆后,我便给那个片警打电话核实这家宾馆的底细,并且将周围的街道小巷和高楼完完全全的走了几遍,直至我的脑袋里只要念头一动,就像里面装着地图一样,周围的环境尽在掌握。 而且在房间的开门处,我还用口香糖和细线等物做了个暗哨,这是从冷柯那里学来的。只要有人没发现这些暗线走过来,就会触发机关,传动到旁边的铃铛上从而发出声响。 冷柯看着我做这一切,忽然还抿着嘴巴开始笑。我恼火极了,让我们一行人涉入险境的正是冷柯那莽撞的行动,而他现在却正像一个没事人一般坐在旁边无动于衷。 我当然要说他几句,可谁知他却笑而不语。 冷柯这个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一般对于这种人,我向来是敬而远之——而冷柯却是个特殊的例外! 他看我有些发火了,不再沉默不语。懒洋洋的站起来,他慢慢的走向门口,用手摸摸那个暗哨,说:“马克,我找你来是真没错。你总是这么专业,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猎鹰,有着犀利的目光和有力的利爪。你的眼光好,就体现在你肯相信冷柯……” 我听他好不容易说点儿中听的话,而且还是夸我的,不禁受用的很。当他说完之后我才发现上当了,这不过是这个混蛋的自夸而已。我还想反唇相讥几句,就看见冷柯故意的手一抖,把我做的那个一次性的暗哨线给弄断。虽然那小机关不负所望的发出了警报——可关键是,冷柯这混蛋毁了我二十分钟的劳动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柯你给我回来!”我咆哮着,冲着把我成功激怒然后夺门而逃的冷柯追了过去。 …… 来到龙城市已经快一周了,可是我们的进度却依然裹足不前。不仅没有江城子的消息,自己还惹上了一身的麻烦。 我抱着二锅头,窝在宾馆的窗户上眺望外面的夜景。而冷柯则坐在床头的沙发里,继续看他的那本书。 “他在哪呢?”我喃喃自语。 冷柯合上书,问我:“男他女她?” 我浅浅的喝一口酒,说道:“都有。” 冷柯的回复脱口而出,若不是没有经过思考,那就是早已深思熟虑:“或许你认为我们是惹上了一身骚,这没关系。龙宽和云龙的关系特别的微妙敏感,被我们上次在裕兴俱乐部一闹,我想龙宽已经认为犯事的人是云龙,并且制定了复仇计划了。就在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引江城子现身。” “什么办法呢?” “现在似乎不到说的时候。” “哦……那……她呢?” “是啊,那个顽皮的小丫头,可真是我布的这个大局中最大的变数了。不让她来她偏来。现在我还要费费心,看看怎样才能彻底的把那死丫头控制住。” “难道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冷柯的控制欲望让我觉得胆寒,希望我把他当成朋友,这不是个愚蠢的选择。 “你这是好了伤口忘了疼吗,虽说是个女子,可是她都差点让我死在她的手下。在此以前还在林程山的公司里潜伏了接近一年!马克,不要打感情牌了。” 有时候,过分的自信便容易成为自负。看着冷柯那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沉默了。 林月,愿你平安。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一章 酒吧女侍应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5-28 15:48:25 本章字数:3452 第十一章酒吧女侍应 大街上,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长长的风衣,嘴上还叼着只剩下一半的烟,肩并着肩匆匆的行走着。 从旁人的神情看得出来,这里的人谁都不认识这两个年轻人。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西边的天空上飘着的火烧云给这座寒冷镀上了一层暖暖的色泽,或多或少的慰藉着生活在此间那些绝望而伤心的人。 这两个小伙子的领子上还染着太阳的颜色,他们停下了步子,用那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很明显,在这样的天气下,甘愿放弃舒适的空调房出来走走的人并不多。 他们闪到旁边的一家网吧里,订了一个小包间。那包间也就四五平方米,可是房门一关,这就成了两个人的封闭空间。 打开包间里的两台电脑,然后脱下风衣外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正是我的朋友冷柯。而在冷柯打开电脑的功夫,小心翼翼的把房门锁好的人,正是我了。 我把假发套从头上摘下来,往沙发上一扔:“冷柯,从哪整的这身行头?” 冷柯把自己的假发也摘下来,把脸上的胡子也一并取下来放好,得意的说:“现在网络购物这么发达,几天之内你就能让国内任意地方的商品送上门来——前提是,你得选对物流。” 龙城市这个地方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黑帮的眼线已经充满了全城,端得是危机四伏了。上次我随便出门逛个街都能被卖毛子货的倒爷给认了出来,由此可见一斑。 而乔装打扮,则正是冷柯想出来的主意。 这冷柯打扮起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加上冷柯的皮肤本来就煞白,这一装扮居然看着有点儿像是女生——如果冷柯不把那个假胡子粘上的话。走在街上,甚至还有女的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俩,我就纳闷了,难道我的气质和长相真的很像是基佬吗? 冷柯打开电脑以后,就懒洋洋也的坐在那里盯着屏幕。他拿着鼠标的手不停的在桌子上游移,时不时的敲击鼠标键。我看他这么投入的样子,还以为这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于是凑上前去观看冷柯所浏览的界面。 这是一个杂志的浏览软件,冷柯所看的一页正好是封面。性感的女郎穿着兔子装,长长的绑着渔网丝袜的大腿放到旁边一个壮汉的肩上。那壮汉盘腿坐着,正一脸得意的拿着一高脚杯红酒,露出满意的神情和白灿灿的大牙。 “你这是在看什么……”我想忍住不质问他,但是这种尝试失败了。因为我总是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你没看杂志的名称吗,这叫《品酒》。是英国一家时尚刊物的子刊,在富裕的北欧这杂志销路很火,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冷柯的话我听起来怪怪的。前因是富裕的地方这杂志销路好,后果是我不知道也正常…… “你知道想要完全的伪装成另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完美的化妆技术和精湛演技吗?”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 “你说的这些也倒不错,可是再逼真的化妆技术也总有掩盖不住的时候,而再精湛的演技也往往瞒不过技术老练的猎人,因为马脚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便漏了出来,那些猎人专于捕捉这些细节。” “那?” “骗人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实。易容的秘诀就是,让自己真正的变成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同人。你看,我现在像谁?” “一个贪恋酒色的登徒浪子。” “那你愿意变成一个和我一样的登徒浪子,然后找地方喝一杯去不?” “如果你所指的那个地方是孟浩然酒吧,那我倒是觉得应该会比较有趣。” “哈哈,知我者莫如马克是也。来吧,让我们上网看看这拉图的庄园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去你说的那个夜店点上一瓶拉图期酒,如何?” “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我们做好了第二次去孟浩然酒吧的准备。 孟浩然酒吧的门槛比裕兴俱乐部低得多,所以在这里娱乐的人各式各样都有。不仅有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还有那些中年寂寞来这里寻找艳遇的白领,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大学生穿着时尚的衣服,男女都有,在这酒吧的舞池里尽情的摇摆。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倒也没有这么热闹。进门的那个大大的机器人模型的胸前贴着大大的海报,原来是今天举办派对,来跳舞的人一律免费,酒水半价。 我和冷柯一人点了一杯期待已久的拉图,就钻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包厢。这说是包厢,实际是半开放的,半人高的木墙把我们和舞池隔离开来,在方便观察外面景象的同时,在心里上也会有一种与这些喧嚣隔开的安全感。 等了一会,侍应生给我们端来两杯酒吧送的橙汁饮料。我看到那个女侍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冷柯看到她却淡定得很,似乎早就料得到一样。 如果不是冷柯忽然对我蹦出来一句话,我都忘了我现在还处于乔装的状态。冷柯说:“喂华仔,今夜酒喝得有点多了,等喝完这杯,大概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我们一起去一下卫生间,怎样?” 我点点头,再看那个女侍应,她已经走得远了。桌上就留下两杯放着柠檬的橙汁饮料。 “我们刚刚看到的那姑娘,难道就是……”我拿起橙汁。 “我啥时候骗过你,我说能找到林月,就能找到她。”冷柯也拿起橙汁。 大口的喝干净橙汁,一阵咕咚咕咚声音之后,冷柯跟我使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和他一起离开这似拒还迎的包厢。 去厕所释放完内存以后,我和冷柯整理好衣服,然后一起离开卫生间。 卫生间门口的盥洗室,我和冷柯一起来到洗手台前,那儿已经有一个女子在洗脸了。 冷柯说的不错,十分钟的时间,精确的很。 这个女子穿着性感短裤和修身的T恤,弯腰洗脸,眼睛却像长在后背一样,镇定自若的说:“你们俩来了。” 冷柯拧开旁边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林月,你还真是莽撞,自己跑来孟浩然酒吧,还当了个侍应生。” “恩呢,还是你们老谋深算啊,你们那装画的连我都认不出来。要不是你对你的同伴说了句华仔——刚来龙城市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称呼马克为华仔吧?看,我记忆力还真的不错。” 化身为华仔的我幽幽地说:“这名字好难听,能换个么。” 冷柯装作若无其事的低着头洗手:“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我才来了一天,能收集到什么情报。我只是知道来这里喝酒的人是真心不少。” “这事儿我们也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你更不知道了。哎……”冷柯惆怅的摇摇头,然后离开了。 下一个洗手的是我,我凑过去,一边洗手一边对林月说:“你个死丫头,就这么跑出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化身为侍应生后的林月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关心我?”她的神情奇怪极了,或许是因为盥洗室灯光和她脸上的妆容起了某种视觉反应的缘故吧。 “我怎么就不能关心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这么乱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我们肯定担心啊……”我理所当然的说。 “女孩子家家的?我?……对啊,我还是个女孩啊。可是我哥哥他们还包括冷柯,都没人把我当女生看啊。你真把我当成一个姑娘?” 是啊,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子,一般人谁还会担心她呢?她这么一说,我反而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了。 她对我露出一个怪怪的笑容:“马克,谢谢你。谢谢你还牵挂着我。我要忙去了,在外人面前我们还要装作不认识,免得给对方带来麻烦吧。冷柯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只是可惜跟我不是一路的人。你跟他在一起,该不会吃亏的。” 洗完手,我和她一起走出盥洗室,却谁都没有多看谁一眼,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奔向各自的目标。 冷柯坐在位子上,翘着二郎腿琢磨着手里这杯价格不菲的拉图。我慢条斯理的坐好以后,他说:“怎么样,叙完旧了吗?” “冷柯,你就知道她会来孟浩然酒吧招聘吗?” “不然呢,你还指望她这样一个外来户还能跑去裕兴俱乐部当班?” “她在这儿,我就怕万一被曹三的遗孀识破……” “放心吧,那丫头机灵的很。要不然我千躲万躲不还是被她找到跟着我们一起来了东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丫头被人发现是来刺探情报的,那以她的能力也完全有能力脱身……” 冷柯说的是不假,我也相信林月的能力。一边端着微凉的酒杯,一转头又看到林月在酒吧里给人端酒的身影,百感交集。 江城子,你到底在哪呢?为何你还不现身?你就这么沉得住气,对觊觎已久的云龙按兵不动吗?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二章 全面战争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4 本章字数:3527 第十二章全面战争 若说在这全中国范围之内,黑帮组织战斗力最为强悍的地域,非东北黑吉辽三省莫属。 古书中称,自古赵燕多慷慨悲歌之士。这赵燕并非今天所称的河北省,而是燕京、河南河北、天津卫以及内蒙古南部的部分地区。可惜古代黑社会的佼佼者并上不了世家传记本纪,所以关于这东北三省的记载却颇为稀少,可着并不能表明东北人不厉害。要我说,说东北人是中国战斗力第一,一点都不为过。 《荀子·议兵》云:“齐人隆技击”。翻译过来便是山东人喜欢打架。这战斗力惊人的山东人,在抗战时期有过一次规模极大的迁徙,山东人自己称之为称之为“闯关东”。而东北本地呢可也不是软蛋。自古燕地、高句丽、金、后金,都是战斗力首屈一指的小国。所谓虎父无犬子,他们的后代自然也弱不到哪里去。 善于打架的山东人和民风彪悍的东北人一融合,注定要出现一批中国战斗力最强的黑帮组织。 或许受了孔孟之道的深远影响,山东人虽然本性急躁、粗鲁、好面子,可是大多数也善良淳朴正直。也或许是因为这些因素,山东并没有很有规模很有名的黑帮。而闯关东的时候那些山东人去了东北以后,他们与东北人结婚生子,他们的后代却渐渐的变得多疑、阴险、圆滑、狡诈。这也注定了心狠手辣的东北黑帮稳坐中国第一把交椅。 所以有些地方,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山东的响马东北的匪,河南的骗子安徽的贼”。 而龙城,自然不甘落后。而且这里的黑帮不仅有勇,也有智谋。 在宾馆房间里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听到那个片警给我打电话,嘱咐我没事儿不要往外面乱跑。我从他这关心的叮嘱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追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肯多说,只说这事儿不是我应该管的,然后就挂了电话。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别样的答案。所以我就把这我参悟不同的答案告诉了冷柯。 冷柯坐在我房间的里,翘着腿,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的背靠,用一种我从来没看过的表情打量着我。 “要变天吗?”我问。 “答案很明显,龙城市要大乱了。” “恩,我打电话问一下林月。” 林月白天的时候是休班的这我是知道的,她晚上要在夜场工作从十一点工作到上午八点半这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明白她的艰辛,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她。我拿着手机辗转反侧,想着刚刚那片警在电话里善意的提醒,这提醒反而让我陷入到好奇的桎梏之中,就像喜马拉雅山上的猴子悖论一样让人揪心。 最后我屈从于自己的强迫症,还是打通了林月的电话。 果不其然,林月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疲倦异常。原本暴躁的她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居然变得安宁的多了:“哦,原来是马克啊,我还以为是冷柯呢……” 然后我就听见那边不由自主的打鼾声。算了,还是让这个姑娘好好休息吧。于是我挂了电话。 冷柯在旁边看着我挂电话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算明白为什么庞薇知道你有女朋友刘妍了,还是那么喜欢着你。哈哈,真是个懂得体贴的好男人啊!” 我无视他的调侃,淡然说道:“这叫绅士风度,你这老神棍应该懂得什么叫绅士吧。” 冷柯不高兴了:“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冷柯还不到二十五,不能称之为老。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神棍。” 我哈哈一乐:“在逗你玩呢,那么认真做啥。走吧,去吃早饭吧。” 冷柯看了看手表,说:“这都快中午了,早饭午饭一起吃吧。那片警收到了什么风声,其实想想也不难推测。龙宽和云龙,即将全面展开了!这场火拼,恐怕还会波及很多无辜,所以那片警才让我们在家避难。” 至于更多的细节,我和冷柯并不知情,所以我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月的身上。正是带着这种强烈的期望,我和冷柯的午饭吃的心神不宁的。 在宾馆外的一家小餐馆里随便的塞了点儿食物喝了点酒,让自己的身体因为有了营养和热量的摄入变得暖起来了以后,我才给林月打了第二个电话。 林月接的很快。 “不好意思马克,太困了早上和你打着打着就睡着了。我当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了吧?要不是我看电话放在枕头边里面还有你的通话记录,我都不记得跟你通过话。” 对于这,我觉得应该抱歉的是我:“没有没有。林月,我听到我一个在龙城市当片警的朋友嘱咐我说这两天不要随便在外面乱跑。你那里有什么情况没有?” “有啊,当然有。那个看着场子看起来凶巴巴的那个男的——哦对对对,他就叫云龙!这天他身边忽然多了好多人手。而奇怪的是顾客却比第一天去少了好多。酒吧里坐着满满的全是他们的人。他们聚在一起,找了个借口把我赶了出来,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昨天下午啊。” 孟浩然酒吧的人手忽然多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疑惑的看着冷柯,冷柯说道:“看我做什么,我知道的信息还没有你多。” 可是看他的模样,明显是胸有成竹。难道他还有什么瞒着我不成? “你可千万要注意点啊,这里不比寒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事都要当心。”我嘱托林月。 而林月的声音怪怪的:“呵呵,我到哪里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我从母亲过身并且我也立誓复仇的那时候起,家,就已经没有了……好吧,谢谢你的好意,我困了,再休息会儿。有事儿打电话就好,不必客气。” 林月有的时候还是蛮乖巧的吗。 挂掉电话,我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开始毫不留情的质问起冷柯来:“你已经有了引江城子出动的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快点,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冷柯体会过我的倔强,那种倔强曾让他的下巴差点脱臼。自知这一点,他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终于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你说,龙宽和曹三爷的旧部云龙,这两帮人在这场局部的斗争中,究竟谁会得胜?” “龙宽是后起之秀,根基不稳。而云龙经历朋虎的叛变以后,元气也大不如前,所以我想这场战斗犹未可知啊。” “是这样,不过你想想,在这两个帮派的火拼中,朋虎会采取什么态度?” 冷柯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是啊,在推理的时候,有些人总是用实验室中的那一套,建立简介明了的理想模型然后用常理去揣摩事物演变到最后的结果——而这往往会因为现实中出现的一些常识性的变数而变得不确定起来,而我和纸上谈兵的赵括一样,都是这样思维的人。 而冷柯就不是这样,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朋虎身上。看似这是一场云龙和龙宽的斗争,可实际上左右龙城市大局的人却是朋虎。 “可是现在,就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朋虎根本就不可揣摩,是一个无解的未知数。”我无奈的说。 “不错。所以不妨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推演。如果朋虎为了什么目的,暂时和云龙站在一处,共同抗击龙宽,这对后者来说,会不会是致命的打击。”冷柯的手虚空比划着,似乎在摇摇操控着龙城市的风云变幻。 “就如同曹三爷亲临一般,就连龙宽的老大哥陈强都只能暂避其锋,更别提龙宽了。”我接着他的思路,向下附和。 “如果这样,江城子就只能用他多年来在摸斗门中摸爬滚打磨练出来的特殊本领去挫败云龙,借着龙宽的手,为林翰学的父亲报仇了。” “江城子亲自出手的话,那就瞒不过你的吧?” “那是自然。对于懂行的人来说,越是稀奇古怪的案件,其中蕴含的凶手的行凶风格便更多,侦破起来反而更容易!到时候,我只需要偷偷的在云龙这边助阵,届时自然有与江城子单打独斗的机会。” “好样的!看来龙宽现在集结人手准备对付云龙,被云龙察觉,所以才在孟浩然酒吧加派人手召开会议。如此说来,这层层疑点就都解开了啊!”我由衷的佩服冷柯,把瞬息万变错综复杂的龙城局势分析的这么透彻明了,让人一听便明。 “别奉承了。自从我们去裕兴俱乐部闹事的那晚起,我就料到今天很快便会来临。走,准备准备,去孟浩然酒吧看看去。” 不过这说起报仇,虽说江城子的仇人是欺男霸女的恶霸,可是这并不表示江城子他本身就是个好人。为了达到他复仇的目的,利用仇人的仇人设下毒计,并且在完成目的的过程中又造成了多少悲剧,使得多少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牵扯其中无法抽身自保。这种行为,已经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邪恶了。 这根当年害死林翰学父亲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而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可是却无法脱身,越陷越深……在他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矛盾和挣扎呢? 现在的我,不得而知。我只是单纯的希望,江城子他能够迷途知返。因为我相信,林翰学并不是一个坏人。而他的朋友江城子,更不应该是个坏人。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三章 大火拼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4 本章字数:3742 第十三章大火拼 在裕兴俱乐部中,龙宽坐在他最喜欢的位置上,手里依然拿着他最喜欢的洋酒,醉醺醺的看着伫立在他眼前的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他帮派的核心,所有的成员都会尊敬的叫他先生。 而龙宽自己,也颇为倚重这个有勇有谋的智者。 就拿几天前的晚上,有人在裕兴俱乐部的后门闹事。龙宽他自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云龙的人。只是云龙并不是宵小之辈,若是开战不可能只派出两个人来挑衅,还是蒙着面的那种。可是这老先生却当机立断,让自己的手下去赔礼道歉,同时还把这拍下事情始末的录像带拿去送给云龙。意思很明了——将这笔糊涂账原原本本的算在了云龙的头上。更绝的是,对方根本无法辩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辩解便等于是掩饰。 绝,真是绝了。虽然自己受伤了两三个兄弟,可是把这不仁不义的名声都抛给了对手。 得意的品着酒,得意的看着自己缔造的帝国,这位自诩为龙城市地下的黑道皇帝的男人开始骄纵起来。 把他拽回现实的,却依然是那个提出三分天下鞍前马后的智囊人物。 “大哥,人手已经集结完毕。到了今天晚上六点半以后,他们会开始进攻龙城市中云龙的所有地盘。”老者看着手机,信心满满的对龙宽说。 先生这么一说,龙宽不禁疑惑:“我们人手够吗?” 那老者也坐了下来:“虽然我们人手不足以全部吃下他们的地盘……不过……如此这般这般……” 先生这么一说,龙宽不禁喜笑颜开。 …… 我坐一家做川菜的小饭店里,隔着一条马路,看着车影缝隙中对面的孟浩然酒吧。 “龙宽的人快来了吧?” “晚上大概就能到了。今晚戌时乃是五鬼出时,适合暗中隐秘行动。我想深谙择时术的江城子也晓得这时候举事比较合适。” “恩,我们就留在里,以不变应万变,看江城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哎,好漫长的时光啊……在这里要坐一下午吗冷柯?” “不然呢,要不咱们还要打一会儿三国杀斗地主什么的?” “行啊,两个人打什么三国杀斗地主?玩二十一点吧。” “……” 于是我们就忍着饭店服务员的白眼,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里玩了一下午的21点。 二十一点是一个用来赌钱的游戏。一耷拉扑克牌,两个人依次抽牌。获胜的条件是尽可能的让你的牌的点数接近二十一点。可是超过了二十一点便爆牌,此玩家立刻宣布失败。所以当你感觉到你的牌点数差不多的时候,便可以停止抽牌看对手发挥。当两个人都停止抽牌的时候,便开始公布牌的点数,接近二十一点的玩家胜利。 这二十一点作为博弈玩法的一种,可以凭感觉来打,也可以用概率学心理学等方面去斗技。冷柯专善于揣摩人心,当我摸到十六点,估摸着下一张牌摸到找过五点的牌的概率比较大的时候,便适时的停牌。而冷柯看到我那紧张的表情,也同一时刻停牌。事实证明他的牌也不是太好,可却比我大了一点。 一下午下来有输有赢,可我输的时候总比赢的多。 最后冷柯索然无味的收起牌,瞥眼看了眼窗外:“时间差不多了。看,孟浩然酒吧里驻扎的人手都离开了。” “他们是去保卫云龙别的地盘了吧?” “只能这么理解了。别看这里现在风平浪静,可在龙城市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爆发了血腥的斗争。” “龙宽能吃掉曹三爷留下的那么多场子?” “我想是不能。不过龙宽的意图并不在吞并那些场子,而是拖延时间而已。” “拖延时间,那他的真实意图?” “你看!” 孟浩然酒吧里驻扎的马仔打手分批次的匆忙离开。看着他们走的差不多了,我看见两个穿着黑色皮衣带着面罩的人出现了。 这两个人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手里拎着麻皮带子,飞也似的冲进孟浩然酒吧。 “走,跟进!刺客出现,朱子文命悬一线了!” 果然如此,浑水摸鱼并非是冷柯的专长,江城子也会。 我和冷柯带着武器,快步离开这家饭店,向着对面的孟浩然酒吧跑去。 孟浩然酒吧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当我和冷柯快步的赶到的时刻,那两个穿着皮衣蒙着脸的人已经放到一片了。 被放倒的这些人虽说只是一些杂鱼喽啰,可是能留在总部看门的也应该算的上是喽啰中的精品了。可是却被这人这么轻易的放倒,真的不敢置信啊。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到了这里就要失效了吗? 酒吧吧台旁的暗门被滑开,云龙出现了。 在这东北大冷的天气里,他穿着夏天的时候南方人经常穿的那种跨栏背心,露出肩膀和手臂那结识有力的肌肉。在他的胳膊上,纹着火焰造型的臂环,配合他轻盈悦动的步伐,仿佛这一团就就要在这小小的酒吧中燃烧起来一般,是那么的夺目耀眼。 可是来袭击的那两个人也并非寻常之人,只见其中一人俯身弯腰,双手完成弓形往嘴上一送,肩膀一耸一用劲,云龙就跟着了魔法一样软绵绵的跪了下去不省人事。 “吹矢术!?莫非这两人是密夜中的杀手?”冷柯由衷的惊叹,然后放弃那可有可无的防身笔,而是从后腰皮套中抽出他的那套飞刀来。 这个叫密夜的组织,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听说过。当然,冷柯好早以前便已经熟知的好多人和事,在我这里却是从未耳闻。不过提起一个组织来,让冷柯这么惊讶的,这还是头一遭。 后来冷柯解释,密夜是一个中国人成立的世界范围内的佣兵组织。这一类佣兵既不正面的出现在城市中、也不出现在其他国家临时应招的战场上,他们是一个专司暗杀的恐怖组织,在国际上特别有名。在世界范围内,能与密夜齐名的,除了各超级大国的特工组织,也就只有日本的甲贺伊贺等大流派的忍者能与之媲美了。 那人用看藏在手中的空心竹筒吹出一支淬着药液的箭矢来,瞬间就让云龙丧失了意识,出师未捷便以折身。而这两人见到云龙昏倒,并没有放弃搜索,而是举着吹矢而很明显,他俩的目的并不是云龙,而是另有其人。否则现在早已经功成身退溜之大吉了。 冷柯抽出飞刀,在孟浩然酒吧敞开的大门外,向内爆力射出一柄飞刀。 飞刀出手,还未看清刀势走向,那刀尖便以及射到目标的十环。可是神奇的是,飞刀马上就要没入其中一个杀手的后背的时候,他的背后就像长了一双敏锐的眼睛一般,一擦身,堪堪躲过飞刀的致命一击,却在他的箭头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好敏锐的本能反应!”我还来不及感叹,冷柯不敢松懈,立马又全力射出第二刀。这第二刀更是刁钻难防,打着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微弯曲的弧线,射向那杀手的脸颊。 又是那超人的反应力救了他一命。却见他向下一蹲,这飞刀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我和冷柯也迅速躲在门框外,这掩体能防止我们也被那吹失给迷倒。 冷柯一笑:“马克,你看我刚刚飞出了几刀??” “当然是两刀啊?!”难道冷柯在打斗的时候便丧失了数学的功能? “错,三刀。你没发现在他蹲下的时候,我已经预判到他的动作,而击出了第三刀吗?第一个人已经被我收拾了,可是第二个就难得多了……” 原来注意力全被冷柯射出的第二刀所吸引,所以无视了他的第三刀。我是如此,那蒙着脸的歹徒更是如此。 冷柯神情一凛,忽然改变姿势,蹲着就飘出了一招扫堂腿。这扫堂腿威力一般,可是时间把握的分外及时,正好把循声而来的蒙面客扫倒在地。 那蒙面客也是训练有素,一个翻滚就离开了冷柯的攻击范围,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双刀就向冷柯舞来。 就这时候,在酒吧内堂又涌出来七八个马仔。冷柯和蒙面客略一对视,动作一致的惊人。 那就是,跑!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蒙面客和冷柯都捂着脸向着门外跑去。那几个马仔都是的都拿着砍刀,甚至有些人还拿着枪,只有白痴才会傻到跟他们硬碰硬。所以当我看见那几把枪亮出来以后,也跟着冷柯逃走了。 十分钟后,我才跟上冷柯的身影。站着的是冷柯,而躺在地上的则是个从来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冷柯的手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说,为什么刺杀朱子文。” “谁跟你说我们要杀朱子文了。”那蒙面客的声音听起来喑哑粗糙,让人以为这人绝对是一个形貌丑陋的家伙。 “孟浩然酒吧里的人值得让你们密夜动手的,除了云龙,便是朱子文了。” “好好好,既然阁下知道我是密夜的人,为何还要苛求从我这里套出一些你不该知道而我也不会说的东西来。” “好你个密夜,你那昏迷在孟浩然酒吧的兄弟面对那帮乌合之众的话,也不会招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认为醒过来的云龙会怎么对他呢?你现在就不想去救他?” “如果让他知道因为他而泄露了机密,恐怕他死也不能瞑目吧!” 那蒙面人说完这话,浑身开始不由自主的痉挛,透过面罩口,看到那人的眼睛都翻了上去。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们完全始料不及,只能看着他在我们眼前断气。 这是害怕自己监守不住秘密,咬破了藏在后槽牙上的毒药包服毒自尽了。 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用生命去捍卫。而又是什么样的信仰,值得这个拿钱杀人的杀手在终结自己生命的时候如此的干脆?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四章 钢铁楼林见猛虎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4 本章字数:3511 第十四章钢铁楼林见猛虎 裕兴俱乐部内的一间斗室里挤满了人,却谁也没有敢大声说话。这番的小心翼翼,明眼人一看就就知道是因为坐着的那两人。因为满屋子人也就那两人敢坐着。 一个年轻的男人吊儿郎当的歇坐着,抽着烟,睥睨的瞅着所有站着的人。 “二十分钟。我调去了所有信得过的心腹,连夜的制定了进攻计划,然后分派了帮里所有的车辆,用最快的速度打向云龙在龙城市所有的场子。你们回头却告诉我,精心策划的你们碰上仓促应战的云龙,失败了?还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给我撤回来?” 而坐着的另一个人轻轻的拽了一下这个年轻男人的衣角,这男人得到暗示,语气略一缓和,然后沉声道:“算了,你们下去吧。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拿着桌子上的钱给兄弟们犒劳犒劳,以后还有更大的硬仗。” 众人走了以后,这男人才转脸不满的对方才拉扯他的那为老头说道:“先生,你看这一仗打的,可是满盘皆输啊!” 那老者略一颔首,沉声道:“非也,兵书有云擒贼先擒王。老朽给你献的计策,其实只是为了分散云龙的人手。我知道云龙在孟浩然酒吧附近便有上百手下,无法直接对云龙以及朱子文直接下手,只得出此下策。” 男人不悦极了:“那既然擒贼擒王,那敌将的首级呢?” 老者沉痛的说:“若不出我所料的话,孟浩然酒吧的人只剩下十数人而已,便派去了专门干这行的杀手去举事。可是……却碰到了高人,不仅没有得手,那杀手也……” 男人怒道:“哼,我不管!这一仗以及暴露了我们的野心,云龙将来只会对我们更加的提防,以后想要办他更是难上加难了!吃了这一个败仗,我的兄弟又该怎么想?” 老者一点也不着急,闲庭信步般的儒雅:“你手下的人都有一种骄躁的情绪,失败对人有好处。相反,骄兵必败,老朽自当会用罄计谋会以少胜多拿下云龙的地盘!” 那男子也不再说话,站起来走出这间斗室。那老者看着男人离开后关上的那一扇木门,原本儒雅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 “是的,江城子会发现,有人破了他雇佣的二位密夜,只有同道才有这样的身手。如此一来,这老头为了对付云龙和躲在暗处的我们,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与之周旋。这下子,龙城市想要安宁也是不可能了。”我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跟冷柯的姿态同步。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刚刚在孟浩然酒吧的那一场战斗看得我热血沸腾。而且密夜的那个杀手在我面前自杀,带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亢奋加震撼,我今晚上肯定要失眠了。 所以我一定要拉着冷柯陪我说说话,以舒缓我那快崩溃的倾诉欲。 比起我的故作镇定,冷柯是真的悠闲。他和我一个姿势,喝着茶,慢条斯理的回答:“可不是。那浙派摸斗专门跟死人打交道,干了那么多年的阴宅活计,什么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认识密夜也很正常。所以我利用这一点,先江城子一步,布了一招险棋。” “你别告诉我你又布下了什么法术什么阵什么什么……”我吃惊极了,万料不到冷柯下手这么歹毒,连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的我都没有发现。 “别说的这么傻,就算无知也别表现出来。那次在裕兴俱乐部的时候,我已经在后巷贴了五鬼运财符。那符可是我在家里用封祭的机会在神龛前画的。下符时间用的倒是很短,默诵心决,暗掐法诀,贴在五鬼财位便可。” 五鬼运财是茅山的茅术之一,驱使五鬼摆设法阵,以达到聚财敛财的目的。若是冷柯要逼迫江城子亲自出手,绝不可能帮龙宽。如此一来,他在裕兴俱乐部布下五鬼运财符绝不是为了聚财,而是为了…… “不错,马克你越来越聪明。再跟我混个十年半载的就能去当风水师了。这五鬼运财既可以搬来财,也能搬走财。我布下的正是五鬼散财符!” “哎呀我去,冷柯你真坏!” “那江城子既然专做盗墓摸斗的生意,这风水之道不敢说精通也肯定懂点。他不可能找不出我的五鬼符。而破除五鬼符的话,需于申酉交接之时在天地可鉴之处摆设法坛做法才可逆转急转直下的财运,以五鬼为自己所用。只要算准时辰和地点,到时候看谁在做法那江城子就是谁了。” “说得简单,几时做法?何地施法?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事在人为嘛!时间应该就在明天的申酉之时,我们只要想办法混进去就行。不过我想现在江城子已经认定下五鬼败财符和破除密夜都是同一拨人人的手笔,就是你和我。而他们又知道我们的相貌,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冷柯不说我也知道,现在对我们来说这黑道纵横的龙城市不啻于龙潭虎穴。稍有不慎让龙宽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这双拳虽说有时候能敌得过四手,可是四十个拿刀的手我想就是以少打多成名的猪肉荣也得挂彩吧。 正在我忧心忡忡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们的门。 这么晚来敲门,我想来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敲门的人,或许就是一个坏消息。 冷柯没有动,我也没有动。 敲门声戛然而止。 我和冷柯都没有说话,可是却并不代表我们能够装成屋内没人的样子。因为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虽然我们用宾馆的电子锁锁死,可还是不能阻止坏消息的到来。 进来一个沧桑的老者,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脸色很不好,看似罩着一层黑纱一般。 这个人进来以后,大喇喇的踩翻了我挖空心思设计的暗哨,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我们跟前。 “你以为你们能躲得过吗。”那老头安然自若。 我和冷柯交流了一下眼色,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全神戒备的看着那老头。 他却对我们微微一笑:“怎么,还想跟我动手吗?你就算有那个本事能DD我,你以为能敌得过门外走廊上的十几条枪?” 听这老头说的这么有底气,让人很难怀疑他在忽悠我们。冷柯却镇定的站起来对他说:“你们是朋老爷子的手下?” 这下子换那老头迷惑不解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虎爷带来的。” “云龙今晚昏迷不醒,他们的手下已经乱作一片。而龙宽士气受挫,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动作了。一出手就是十几条枪,在龙城除了他们俩,就只有朋老爷子了。” 那老者乐了:“你还真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不会白白送命的吧?不如跟我们走一趟,虎爷要见你。” 虽说外面是龙潭虎穴,可是眼前这个让人摸不透的老头却是只身前来,如果挟持了这老家伙然后跑出去——可惜,挟持老头可不是我和冷柯能做出来的事情,别无他法,我们只好跟着那老爷子走出房间。 走廊外却是站着十好几个威武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他们穿着长长的风衣,我想是为了掩盖那风衣下的**吧。 上了一辆奥迪车,我们一路沉默。 这时候的我想了很多。我的女朋友刘妍还有那个痴情的丫头庞薇,还有养我二十多年的父母……这不是个好兆头,我听说人在临死之前,此生的种种都会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回放。 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一家装修奢华的私人宅邸前,周围的绿化带面积比这楼的占地面积都大。 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门,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前站住了脚步。那老头让我们稍等,朋老爷子马上就到。 说完,他就离开了大厅,用了不多时,从楼上下来了一位庄严肃穆的老者。这老者留着山羊胡,却有着老虎一般凶狠残暴的双眼。鹤发童颜,步履轻盈,一看就是养生有道的高人。 这老头子正是方才随我们一同而来的那个老者!我惊讶的瞪大眼睛,退后一步,差点撞翻桌上那看起来一点都不便宜的花瓶。 “怎么了,吓着我?”那老者见我的窘态,乐的大笑,这一笑却让我更加紧张。朋虎又说:“在孟浩然酒吧救云龙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怕过?” 冷柯就镇定的多了,他悠然的做到大厅上的仿古沙发里,说:“朋老爷子这次叫我们来,究竟是有何事?” “自从龙宽来我的场子里追你们的时候,我就留意你了。只是想不到你搬出了我的一处产业,却又入住了我的另一处产业。我派人监视你们,才知道你们去孟浩然酒吧救下了朱子文和云龙。我倒要问问你,那云龙和你是什么关系,让你如此相助?” 冷柯肃然道:“我与云龙并无关系,只是见到那些杀手杀人,拔刀相助而已。” 那老爷子双目如刀,怒视着冷柯。连我都感受到他内心压抑的杀气,惊的手脚冰凉。 朋虎一字一顿的说:“我最恨欺骗,可惜只有死人才会做到完全坦诚。” 说完,他暴躁的把手中握着的左轮手枪的像惊堂木一样向沙发扶手拍去,而正是这狠狠一拍,震出了龙城市接下来那十数年的风云变幻! 因为猛虎,要苏醒了!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五章 凶案疑云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4 本章字数:3567 第十五章凶案疑云 在自然界有一种动物,能在千米的高空透过密度不均匀的气层,清楚的看到地上快速奔跑的小小野兔。有这种神一般洞察力的物种,便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这种象征着美国精神的动物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天赋之外,还要经历断翅之痛和丧命之危,才能真正的成为天空的霸主。 而让我想起雄鹰这种动物的人,现在正在眼前。 龙城猛虎,朋虎。 这朋虎早些年是陈强手下的一个小赌场里看场子的喽啰。那时候国家决策发展的目光都集中于经济上,而对于社会治安并没有给予充分的重视。所以整个中国都是赌博之风盛行,天高皇帝远的龙城市尤其如此。 在这里,一个赌场里总要有两种人来看场子,一种是黑道,防止别的场子的人以及输红了眼喝醉了酒的客人来闹事,还有一种是红道,专门负责打点各社会关系以免在扫赌的时候被抓个现形。而出身贫寒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朋虎,自然是完完全全的前者。 在随后的时光里,龙城市崛起了一位龙城黑道史上前无古人的强者。这位强者带着无匹的野心,白手起家,断指成名,奇袭别帮,一点点蚕食着龙城市的地盘。那些昔日不可一世的强者无不闻风丧胆。 而当时在龙城市内势力范围最大枪手最多的陈强则丝毫不怵。他带着人去刺杀曹三爷,却扑了个空。原来这时候的曹三爷,已经杀到了陈强委派朋虎管理的那家赌场中。 再然后,朋虎就带着这家赌场归顺了。有了朋虎的老练智谋,他很快就扫平了狂妄自大的陈强。利用自己在官场上的网络,设计陷害陈强,将他彻底的从这场刀光剑影的游戏中三振出局。 这位心高气傲的雄鹰到底听曹三爷说了什么,才能心甘情愿的屈从在这位不世的雄才座下呢? 现在,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的雄鹰,正怒目含恨的瞪着冷柯。冷柯也毫不回避的瞪回去。那朋虎一声暴喝,急急伸出虎爪扼向冷柯的喉咙。而冷柯反应也奇快,腰向后仰过去避开这致命一击。 朋虎一击落空,自然第二击第三击接踵而至。冷柯连连退步,却起手招架攻击,朋虎所有刚猛的攻势都被冷柯消为无形。朋虎打完最后一爪,也不拖沓,向后最步撤出战斗。 “好,桥手有力,以退为进。你是哪派之人?”朋虎调匀气息,问道。可以看得出来,他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试探而已。 “我并非门派中人,师承我家父而已。你这次找我来,不是想跟我聊天谈心的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冷柯也调整气息,努力使自己起伏的胸腔平静下来。 “好,爽快人,我也很讨厌拐弯抹角的人。那我就直话直说了。你知不知道,我原来可是曹三爷的人?” “我当然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现在也仍然是曹三爷的人!” “什么?” 朋虎怀疑曹三爷的死因,以此为借口带了一大批的心腹离开曹三爷的帮派,与曹三爷的遗孀和旧部分庭抗礼……这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叛将的做法,为什么说他还是曹三爷的人呢? “因为我相信,曹三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还死的那么诡异。这里面有道道。”朋虎用锦布擦擦那肥厚有力的手,缓缓坐到旁边的木凳上。 “曹三爷在龙城市叱咤风云的时候,只怕我们还没有出生呢。这些事情,我不想卷进来。” “是么,呵呵,不要紧。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们出不去龙城市。你可知道龙宽知道了你的相貌,正在满城通缉你们。这个靠小偷小摸倒卖人口起家的猥琐小人,干起这种追踪暗杀的阴毒勾当来那还真的是得心应手!” “携泰山以超北斗,非不为也,实不能也。我何德何能,能跟虎爷合作呢?” “我看你可是明白人,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敢来龙城市,跟我在这里跟我对峙?外地人,除了事成之后安全的把你们护送离开之外,我还能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看着办吧。” “好,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您说,你怀疑老帮主的死,有什么道道?”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死的诡异罢了。在我安插在朱子文身边的眼线告诉我,那个女人行动诡异,我想是她下了邪法害死了曹三爷,我想你帮我查出来到底是不是她干的。” “好吧,如你所愿。” “很好,我会指派给你几个人,这些人是老爷子过去贴身的兄弟,他们的信息和行动完全听从你的指挥,所以务必跟我查出来!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离开这栋豪宅的时候,我们身后多了五个人。 回到宾馆,这五个人将我们旁边房子的住户全部赶走,然后自己住了进去。看着我那敢怒不敢言拿着行李走人的邻居,觉得自己还真是对不起他们了。 “这你可没料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以为我们在左右龙城局势,可是朋虎早就留意我们了。”我关上门,挪揄的对着一言不发的冷柯讲。 “想不到啊,还真是想不到。这个地方真比恐怖谷还要恐怖!不过……”我看见冷柯抬起头,他的表情让我胆战心惊“这样的地方,太刺激。我都忍不住想大干一场了!” “怎么干?你是如何才能一边追查到江城子的下落,同时还落实害死那我们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的凶手是谁呢?” “这两件事可以并作一处。就我所知,朋老爷子死的时间是三年前,相去已经久远,所以常规的办法已经无法追查了。可是我却还有非常规的办法。” “你说,他的墓?” “不,却也是。不是他死后的墓,而是他生前的墓。” “我怎么糊涂了?” “曹三爷命力惊人,以独自一人的命格淹没了整个龙城市的煞星。如此强大的命力,怎能被那怪病害死。《了凡四训》有云,大恶之人鬼神都无法靠近。唯一可能用这种奇法害死他的先决条件便是削弱他的命力。” “那该怎么削弱?” “刚才跟我们一同回来的人,我从其中一个人那里打听到一个事儿。那就是当初断指的曹三在离开到时候把手指带走,可是回到居所的时候,那手指已经不见了。我让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说中途上曹三曾经下过一次车。 “他把断指藏在那里了?” 晚风冷冷的,天上的乌云密布,连月光都穿不透这座城市。 我和冷柯裹着厚厚的棉衣,身后跟着一个随行的用人,找到了记忆中曹三下车的地方。 那是一条处在郊区的公路,在路的两旁有着密密麻麻的绿化树,地上满是野草。在路边向深处走走,便能看到一座怪石嶙峋的土山,那从草皮覆盖不住的地方露出石头和泥巴来,看起来有种穷山恶水的感觉。 “是太白星坐镇山。曹三在这里下车,再上车回家已经不见了手指。所以看得出来,他的手指就留在了这里。” “也是一种风水阵?曹三还懂得风水?” “那谁知道。你看那!” 一根奇怪的木头桩子深深的插在土里,伫立在这氛围诡异的黑夜。我们走近以后,那不舒服的感觉就密布全身。 冷柯却不避讳,也不知道是他感受不到不适还是在兀自强忍着。他伸出手摸了摸那木头桩,然后吩咐后面跟随的那人:“我给你打着手电,你在这木头下面挖坑。要特别留意,这土里藏着东西。” 那个人依言而行,小心翼翼的用我们开车从宾馆带来的那个俄制的工兵铲,一点点的挖起土来。 我看着那个男人谨慎的样子,不安感更加强烈。 在这种不靠着手电便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我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所困扰。尤其是在现在这样让人诡异不安的氛围里。 土坑越来越深,我的不安则越来越强烈。最后,那个动手挖坑的男人停下来了。 他回过头,脸在手电筒灯光中扭曲成奇怪的阴影。 “你看看,这是什么。”他对冷柯说。冷柯把手电筒交给我,自己凑上去弯下腰仔细的检查起坑内的情况。 这灯光很亮,我看到坑里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亮着奇怪的光。 冷柯用手把那个白的东西拿起来,在我面前陈列一下后说:“这个,很明显是一截骨头,而且出自人的手指。缺席无疑这应该是曹三的手骨,也缺席无疑,他是被谋杀的。” “谋杀是从哪看出来的,难道是从这……”我用脚尖踢了踢那小木头桩子。冷柯不置可否的看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那片大山。 “这片山是白虎星形山,曹三当初正是借了这片风水之地的戾气,把自己的血肉亲信之物埋藏于此,以此铸就自己的黑帮帝国。若不是因为被破了风水,那曹三也不会因为反噬而毙命了。” “什么反噬?你说曹三这死的是自作自受?” “虽然大恶之人鬼神不近,可是还是在三界之内的血肉之躯,难以逃脱因果轮回。自作自然是要自受。不过若不是他的风水被这木性风水牌泄了金剩之气,也不会被反噬了。” 我猜测果然没有错,这小木牌正是说明有人在曹三的风水阵前动了手脚。所以冷柯在看到手指骨的时候才断定他是被害死的。 不过朋虎他又是怎么生疑的呢?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六章 牛虎斗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4 本章字数:3545 第十六章牛虎斗 在现代社会,出了一门叫运气学的学说。这种巧妙的融合了西方的概率统计学和中国的道家哲学的学说,作为中西方思想剧烈碰撞的产物,已经渐渐的被人所重视,从而变成了书籍摆在了为数不多的人的桌案上。 而撇开西方的调调不谈,单从中国传统的运气学中,最为著名从而流传至今的便是风水一术。 “今年是壬辰龙年,所以今年的地运五黄在东南。而裕兴俱乐部的大前门正向北方,是南向北的宅子,在八宅中这属于离宅,五鬼位在东方。所以那破除五鬼散财的法坛估计也就设在裕兴俱乐部的东边了应该。” 说话的冷柯坐在一个面包车里,嘴巴里还叼着铅笔。而在他面前那用箱子临时客串成的桌子上,摆着大大的图纸。 这幅图纸便是裕兴俱乐部的内部构造图,是那里面一个老会员在朋虎名号的逼迫下画出来的。冷柯盯着这个图纸琢磨了半天,又是用尺子又是用指南针,在上面测量着什么。末了他无奈的放下尺子说:“哎,可惜太不准确了,也无法凭借八宅中的五鬼的大概方位来定位江城子所摆设法坛的地方。” 冷柯正郁闷着,他的电话响了。我听他接电话对话的口气,便得知应该是几个小时以前混进裕兴俱乐部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是朋虎的手下,同时也是裕兴俱乐部的特别会员。在接受朋虎的委托调查老帮主曹三爷的死因的时候,这帮人就被朋虎派拨过来供我们随意调遣。 冷柯的头脑一向活络,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只要不违背他的道德底线可以无所不为。不过好在他的道德底线还是蛮高的,所以这一点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会使得办事效率高了很多。可是看这些原本调来供他驱使以解决曹三死因的人手却用来侦查龙宽,干这种虎口谋食的事还是让我担心非常。 “东边是几件包房,门从里面锁着,我进不去。”电话里的声音挺大,连我都听得到。 冷柯略一沉吟,说道:“有没有见到奇怪的摆设,比如说画着八卦的幡旗、插着香的炉火,也许是神像神画之类的……” “都没有,没有那类奇怪的东西。” “那你可有没有看到打扮奇特的人……或者年纪比较大的年老者?” “有见过一个老头……但他没有穿着奇怪的衣服……啊……” 那个男人就说到这里,然后电话就突然的被挂断了。冷柯喂喂了两声,电话那边一直是忙音。 面包车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凶悍的表情,他们摩拳擦掌,似乎就要不管不顾的冲进俱乐部里为了那兄弟的失踪而大闹一场去了。 “等一下,让我来。” 冷柯阻止了他们,自己拉开车门,然后缓缓的走上马路。作为朋友,我自然要跟在他的身边。 在这寒冷的街旁,冷柯的额头却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他的这一副模样让我特别的担心,可是又怕打扰他的思考,只好默默地跟在他旁边为他捏了一把汗。 “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了吗,江城子……”冷柯喃喃自语,抬起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裕兴俱乐部。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裕兴俱乐部的影像被一个人影挡住。 那个人影高高大大的,头也特别的大。因为是逆光的角度,所以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可是冷柯却后退两步,在退却的时候,他还不忘拉住我的手腕,一起向后退去。 那人影却不依,见我们向后退,居然向前迎来。可奇怪的是,这个人影虽然向着我们而来,可是我却看不见他迈开步伐。 而冷柯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步子也不怠慢,向后不停的退步退步退步。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祥的感觉紧紧的掠住了我。这种不安来源于那诡异人影的亦步亦趋,更来自与冷柯那慎重的应对反应。 那人影越走越快,冷柯见状不妙,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徒手投掷过去。那人影见符飞来,侧身一闪,确实没有打中。 而那符乃是冷柯在寒城的时候于家中可以开光,用了特殊的方法在里面祭练了某种法灵。这符虽然没有打中,可是却落到那人影的身后,渐渐化为一只吊颈青额的猛虎。 那猛虎皮毛如似钢毡针针高树,毛色青花相间均匀有致,那四只前后爪健壮有力,瞪着那一双让万灵都感到不安的虎眼虎视眈眈瞅着那人影是后背。 冷柯念一声咒,那猛虎便嚎呜一声,后腿一弹前腿一收,整个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一射向那对我们亦步亦趋的难缠人影。那人影似乎也已经察觉到身后符的异变,弯腰一闪躲开那猛虎的一扑。 这猛虎在空中无法收势,扑到我们面前,把我吓的一个踉跄扯点儿被路上的砖头绊倒坐到地上。冷柯及时的扶住我,说:“别担心,一切法相皆是幻影而已,不要担心。” 我可不认为这么栩栩如生的猛虎真的是幻影,那路灯的光打在它身上的光泽看起来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那猛虎受控于冷柯,对我们视若无睹,一击落空后全神戒备的望着那人影,蓄势待发。 那人影这一番闪避,正好退到了路灯明亮的地方。借着灯光一照,才看到那家伙居然脖子顶上顶着一个牛头! 这一看真是把我吓坏了,好像《西游记》里面的那些妖魔鬼怪从那幽深不明的世界穿越到现世了,而我们却没有齐天大圣的那正义的能力。 不过再看到冷柯的符所幻化出来的大老虎,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此牛虽然牛,可总不敌这百兽之王吧。 那牛一声嘶吼,倒是真有几分牛的倔样子。它低下头,用头上那巨大的角对着大老虎的脑门刺过去。那老虎敏捷的很,怎能被这憨货给制服。只见这只有在传说和深山中得见的巨大野兽左扑右闪,避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最后瞅准了时机,对那大牛的喉咙咬过去。 也不知道那大牛是不是真有痛觉神经,可是看那大牛脸呲牙咧嘴的倒霉样子,我感觉它一定不高兴。那老虎狠狠咬住了他的咽喉,咬定青山不放松,只把喉管都要拉扯出来一般。这牛的生命力也不一般,都这样子了脖子也没有断开,居然伸出那双像人一样的大手,用力环抱老虎的身躯,然后一使劲,这老虎便化为一道白光,划向方才冷柯符所抛中的那个地方。 而那个大牛取得这一胜利的代价也不小,他的喉咙被咬断,整个脑袋都快被咬了下来,血从脖子断口处涔涔流出开。它瞪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牛眼望着冷柯,隆的一声倒在地上。 再一眨眼,却再也见不到那牛头人身的尸体。我壮起胆子走近一看,地上哪有战斗的痕迹,只有一块大牛的雕塑,平常的很大街上到处都能买到。 这是什么玩意? “咒兽。在风水物上下咒,然后摆在特定的风水位,对某些特别的人造成特殊的影响。”这便是冷柯简要的解释。 实际上,这种术只是咒的一种。所谓咒,两口一个几,纯粹以口念心念为用,发动一些难以捉摸的能量为己用。在风水场中,有些东西的摆放是致幻的。比如说家门口的电线杆,时间久了宅主人就会精神恍惚,这便是致幻的能量。而咒,则更能催化这种幻觉的效率和能量。 在风水位上摆下牛像,加上咒术的加持,让我和冷柯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同时出现了恐怖的幻觉。 冷柯的解释我明白了大半,现在我的心情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愤怒。幸亏有冷柯在场,否则换了别人路过的话,那岂不是要伤及无辜? “嘿嘿,马克,我可是知道你内心是怎么想的。不过你放心吧,这种幻觉是有前提的,那就是目标人心中必须真正的相信鬼神,才能真的惹来鬼神瞩目。这种相信由不得一点的怀疑和动摇。我知道你方才也见到了那凶兽,也见到了我用符咒幻化出来的吊颈白额虎——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个无神论者。等到了在林翰学阳宅迷阵中,我在给刘年那个护身符的时候,你就成了个怀疑论者。可是到现在……哈哈!” 冷柯说的不错,跟着他这么久,有些过去的观念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走夜路的时候会说借过借过,看到死人殡车路过的时候还会说愿你安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不假。 我愤怒的一脚踢翻这没有生命力的死雕像,和冷柯一道去裕兴俱乐部。当然,我们知道自己的相貌早就因为江湖追杀令的原因被龙宽通缉,所以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我们都乔装成另外一个人,并且还通过朋虎的关系,找了一位巧夺天工的艺人给我们分别按照我们乔装的样子作了两件伪造的会员证。如此一来,龙潭虎穴便通行无阻了。 这裕兴俱乐部的内部装饰更加的奢华,其商业受众定位俨然就是成功人士。富丽堂皇的壁灯镶着金边,墙壁上的挂式鱼缸里养着数不胜数的大大的金鱼。在这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步履从容神情迷离,仿佛斯地是当世难得一见的醉梦乡一般让人陶醉。 “江城子真有些手段,居然用金鱼吸来了这么多金。真是巧妙啊……在阴宅中的散财害子方,在阳宅中确成了聚财生己方……走吧,我们去东边的五鬼位去看看我们派进来的卧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七章 智斗生死地 命悬一线间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4 本章字数:3757 第十七章智斗生死地命悬一线间 我和冷柯走进一扇玻璃门,正好和一群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擦身而过。那些人统统都剃着光头,还纹着黑色的云龙虎纹。我之所以能把纹身的造型看的那么清楚,是因为那纹身都已经纹上了他们的脸颊。而他们也不避讳这夸张的造型,大喇喇的撞了我一样,凶悍的瞪我一眼,然后一帮人就这么无礼的绝尘而去。 “在这样的地方,低调才是最灵的处世法宝。”冷柯默默的碰我一下手背,并且轻声提醒我。当然他这完全是在杞人忧天,我自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进去这扇门以后,是一扇长长的曲折着通向楼宇更黑处的走廊。在走廊的两边自然都间隔的排布着一扇又一扇镶嵌着玻璃的复合木门,那里面便是一个个让客人肆意挥霍纵横的包间舞厅了。 冷柯现在戴着一个做工精良的手表,看牌子并非那种价格贵到吓人的名贵表,而是一个不知名小厂出的。可是这并不妨碍这个表在冷柯的手中发挥巨大的作用。他轻轻的叩击这表的表盘,表盘周围的一个悬浮式纽扣司南正在工作着,那红红的指针永远指向南方。 冷柯正是借着这个,在这小小的回廊里辨别方位,然后寻找方才卧底失踪的大致地点。 可是这走廊就像一个不存在的迷宫一般,不管你怎么走怎么拐,前面永远是一模一样的道路。不停的左拐左拐左拐左拐,迎接你的却是下一个左拐,不禁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就纯粹的是一个回廊罢了。 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并且把我的这种想法告诉了冷柯。而冷柯听到我对他讲的疑惑了之后,才放下他的那一枚带着纽扣指南针的手表,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他幽幽地说:“我也意识到这里的情况不对。可是我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 我从来都认为冷柯的判断来自于他准确的推理能力,这种推理能力完全是建立在他超乎常人的知识储备之上的。但是知道今天我才知道,跟着这个家伙冒险是多么的不靠谱。任何人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一个跟着感觉走的人手里面。 冷柯抽动一下鼻翼,怪怪的说:“原来是这样,我布下的五鬼并没有被化解。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我们走进了江城子设的巨石天门阵中去了!” “巨石天门阵!?”我惊呼出声。听这个名字,好像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天门阵乃是古代行军打仗中的一种兵阵,我小的时候听家里人讲故事,便听到过杨家将挂帅对抗金兵的时候大破天门阵的故事。那时候年幼无知的我,把这个故事信以为真,并且为之神往。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神奇的传说就被我抛诸脑后,认为只是一个后人穿凿附会的传说而已。万万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亲身体会这天门阵的神奇之处! “巨石天门阵的布阵原理跟天门阵差不多,不同的是巨石天门阵拜阵的阵物不是收到刀斧的士兵,而是藏在附近的巨石。用现在的话来解释,巨石被设阵人用这种方法排列加上念力气功的作用,会使进入其中的人迷失方向,绕着一个方向不停的绕,却出不去。我想巨石中也含有磁石的成分,所以指南针到这也失灵了……” “可是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我摸摸周围的墙壁,那冰冷的感觉蔓延我的指尖,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若不是冷柯我都想不到这些都是幻觉。 “离开倒是不难,可是……要耗费我所有的精力,别提操纵五鬼寻找江城子,就连离开这里都成了问题……”冷柯犯起了愁。 冷柯愁眉苦脸的,可是却没有停下继续前进的脚步。这条似乎无边的道路上无尽的循环着豪华的地板瓷砖天花灯,还有墙边的那草本植物。可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在即将拐角的这个地方,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说是身影,是因为从远处看那确实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的形象,只不过比现实世界中因为灯光投影而留下的影子更为立体一些。而虽说了比较立体,可是走过去看还是模糊一片,没有具体的形象。 可是那影儿的脑袋却赫然还是一个大大的牛头,凶神恶煞的瞪着我和冷柯! 我原本以为是某个路过的客人,可是看到那影子的人身以后,目光再上移看到是一个牛头的怪物,吓得向后一跃。方才在外面见到这种可怕的凶兽,因为场地空阔方便逃跑,所以情绪还不如现在紧张。我回头看向身后,那深邃幽暗的走廊,被头顶的一排天花灯照亮,拐角后又不知道通向何处。这种恐惧来自内心,压迫着我的肺叶,让我几近喘不过起来。 最后,我也只能指望冷柯了。可是冷柯在面对我渴求的目光时,居然回复给我一个无奈的表情:“对不起,刚刚准备的最后一张召唤符用完了……” 最后一张符用完了,这不就等于在战场上士兵的最后一发子弹用完了一样吗!? 我悲愤交集,虽然知道那牛头怪物是幻化出来的怪兽,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它。可是我不能束手待毙,从怀里抽出那伴随了我一年多的海军甩棍,就要甩开防身。 而冷柯却拦住我,丢给我一句话。说完之后,他就整个人扑了上去。 “如果我一会儿体力不支昏倒了,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不要让其他的人接近我!” 冷柯勇猛异常,我看到他毫不畏惧的冲到牛头人的身前,然后横扫出一章,打向牛头人的脖颈。 或许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样,我看见冷柯似乎已经不再是冷柯,而是一位穿着长袍瘦裤美髯长须的古代男子。那男子左突右刺,把牛头人打的退步连连。最后那怪物恼怒起来,一个横掌乱扫,打在冷柯的脸上发出听着连我都难受的脆响。那牛头人的力量我可是亲眼见过的,连冷柯幻化出来的猛虎巨兽都能徒手撕裂。可是冷柯被这力大无比的牛掌打中脸颊,却不为所动,反而顺势用脖子卡住击来的一掌,然后右手插入到牛头人的眼窝里。 牛头人一声哀鸣,整个身体分崩离析,黑颜色的例子迅速分化,变成现在在外面看过的那种雕塑。 冷柯一声低吼,抬腿踩碎了那蛮牛雕塑。然后看了看周围的墙壁,又看了看我。 他不是冷柯,虽然他有冷柯的模样,可是看他的眼神,看到我时那陌生的模样,我就断定他绝对不是冷柯! 他双手掐着剑指,横眉竖目摆出一个京剧上常看到的武生的架势,仰天大喝一声。随着他的一声暴喝,周围环境所给我的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虽然外表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化。 冷柯也不搭理我,转身便狂奔离开。我怎能让他独自涉险?冲着他方才的那一番话我也不能抛下他!于是我也跟着他冲了过去。 而这次,我们拐了几次弯,则再也没有碰到迷路的现象。可是与此同时,其他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刚进来裕兴俱乐部时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几个纹着纹身的男人看到我们之后,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向我们过来,看样子是对我们有所企图。而冷柯愣头青似的杀气腾腾的冲过去,没办法,我不能不施以援手。这回,我的甩棍是彻底抡开了! 说实在的,我很怕死。因为死的话,那些爱我的人,都会因为我而伤心。而我爱的人,则也再不能给她们以关怀……珍惜生命的人,才是热爱生命的人。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懦弱只会亵渎自己的生命。因为生命不止有尽头,还要有使命。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尽头,可未必每个人都能找到生命的使命。 我不想丢失我的使命,所以我用尽所有的力量,竭尽全力的帮冷柯助攻。 可是我还没出手就发现现在这种情况,冷柯一个人完全足矣。 冷柯却宛如完全变了一个人,使出的功夫全然不像他过去那一贯以技巧取胜的风格。却看见他猿臂轻启双手似扶风般撩拨,便将那七手八脚的攻击统统挡在身外。又凌波微步走位诡异,那些受命对我们有所不轨的混混就纷纷捂着手臂跪在地上痛苦非常。 走进看去,他们的手全被折断! 冷柯就像一只食蚁兽跌入蚁群之中,那种从容的收割让我在外面看的都汗毛倒数。随着最后一个混混嚎啕大叫的倒下,那冷柯回头无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脚下一松,摔倒在一个呻吟的混混身上。 我赶忙上去搀扶,却看见冷柯已经紧闭双目,没有任何反应了。 我用旁边一个混混的外套撕成条,把冷柯绑在我背上,急忙向回跑去。没有了江城子的巨石天门阵,我很快就找到了出路。大厅上的人各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有注意被着一个男人的另一个男人。 我夺门而出,身后听到有人的呼喊声,那已经无关紧要了。我钻到面包车里,面包车们关上,里面藏着的几个弟兄看到我们在外被人追赶,纷纷掏出砍刀来准备大干一场。我却想起冷柯嘱咐的话,没有恋战,而是吩咐司机师傅快点开车走人。 这便是和江城子的第一次正面的斗法,冷柯体力透支,江城子估计也元气大伤,所以应该算是平手。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佩服冷柯的高瞻远瞩。诚然,除了击败江城子,似乎别无他法寻找此人身所。正是因为这种信服,让我对那个与冷柯曾一教高下却以失败告终的倔强丫头林月产生了担心。可以说卧底在孟浩然酒吧完全就是徒劳无功,必须要想个方法让她回到我们身边才行。 不过转念一下,在孟浩然酒吧里的话,或许比跟在我们身边要安全吧。毕竟我们已经被龙宽通缉,估计朱子文也在寻找那夜孟浩然酒吧出手相救的我们。我和冷柯的境地可以说是风声鹤唳了。 我看着躺在宾馆床上沉睡的冷柯,忧心忡忡的掐死了烟头。如果是你还清醒的话,你该怎么做呢?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十八章 漫不经心的高手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5 本章字数:4121 第十八章漫不经心的高手 “马克,我睡了多久?” 冷柯在醒来的时候,窗户外落日的余晖已经被寒冷的星光所取代。他在床上坐起身子,靠在床头枕头上,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在裕兴俱乐部那夜的那一身,他脸上粘贴的假胡子也没有被揭 下来。 “一天一夜了。”我坐在床头看着宾馆里供应的电视节目,手上还抓着从宾馆附近西洋快餐店买的鸡米花。 “我不在,你就这么悠闲啊……”冷柯的身体沉沉的,吃力的坐起来,从我的纸杯里取出一把鸡米花塞下肚子。 “不是悠闲,是无计可施。朋虎的人在隔壁住着,我可不想做出什么出轨的事,到时候可真是整个龙城市都跟我们作对了。” “好样的,谨慎而不怯懦。这炸鸡块味道也不错,挺好挺好。帮我把我的烟拿来吧……” 我把烟给冷柯递过去,放在他嘴上,还给他点上。他深深的吸一口烟,然后用鼻子把烟火喷出来,轻松的呼出一口气。 “太棒了……”冷柯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 “怎么办,你定下的五鬼阵,不仅没有引出江城子,还让你自己睡了一天。”我这不是挪揄,我是真的忧心忡忡。 “无妨无妨,路还没有走到最后……对了,朋虎的那个手下怎么样了?”冷柯忽然想起在裕兴俱乐部失去联系的那个卧底。 “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被放回来了。直接就送到朋虎那儿了。” “朋虎老爷子真是好样的。你看云龙和龙宽,彼此之间虚以委蛇,实际上却各怀鬼胎虎视眈眈。就虎爷一个人自己谁也不怵,凭一己之力跟整个黑道为敌,可钦可佩啊!” “不然呢,只有他才被称之为爷,这个殊荣过去可是只有曹三才有的。”我倒是真心觉得曹三是个人物。 “或许他才是真正野心最大的吧。害死曹三的人,未必不是他。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我们的生命可就更危险了……总之,不得不防。好吧,我又想到一计。” “是什么?” “这下我们要用到林月了,那个丫头片子,你应该由她的电话了吧?好,马克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现在我要把赌注压在林月身上,如果成功,那我们就有了最后的退路。” “说说你的计划。” “我要解开朱子文的底细。如果朱子文只是个绣花枕头,那么我们就可以归顺与她,借助曹氏遗孀的怨气和云龙的力量,陷害朋虎害死曹三而自保。如果朱子文的确有两把刷子,那我们 则可以对朋虎说凶手便是这个妇人,那样朋虎自然也没有除掉我们的借口了——棋手绝对不会在确保胜利的情况下,因为无聊而随意的让自己手下的棋子被弃掷!” “你这就是在制衡,一旦一着不慎,很可能事情就无法挽回了。”我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么做无异于走钢丝,稍微失衡,就万劫不复。 “哈哈,这才是纵横家应有的本色!纵横捭阖,合纵连横!”冷柯得意的对我大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宽慰。 我按照冷柯的意思,给林月打通了电话。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林月正刚开始上班。打通以后她一言不发给我摁死,我便知道她现在并不方便讲话。坐在床上等了一会之后,林月的电话便 又打了过来。 “马克,你想我了?”那边酒吧DJ刷碟的声音听起来吵闹的很,不过林月语气中的那种欢愉我还是清晰可辨。 “恩恩,想你了想你了。冷柯要跟你说话……”我本来还想叙叙旧什么的,怎奈冷柯凶狠的瞪着我旋即伸手抢开了我的手机,无奈我只好给她打个招呼后,便任由冷柯粗鲁的抢夺了。 冷柯拿过手机,便说:“林月,你大概不了解你爹在林家宅布的风水阵的什么样的吧?想不想了解一下?” 根据我对林月性格脾气的了解,我估计她现在应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吧。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冷柯的反应并不如意,他皱起眉头打开免提,让我也听到对方的话。冷柯说:“别这样,我本意也是为了帮助你早日了解你父亲而已……” 林月不悦的说:“用不着,我是不懂风水,可是我知道怎么撬开一个人的嘴巴!我会从这边打探到有用的情报的!” 冷柯冷笑:“哼哼,江城子是龙宽的人,这个人的存在连龙宽身边的亲信都不甚了解,别说是作为龙宽对头的云龙了。你在那里完全是做无用功,你和我配合一下,各取所需岂不快哉! ?” 冷柯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打开免提的目的就在于此。我连忙抢在林月的回答之前插话:“对啊对啊,林月你帮帮忙,到时候咱们也能早点的回寒城市。” 那边略一沉吟,或许是我的话在她心中分量很重吧,她这才幽幽的说:“好吧,既然你都开口了,有什么忙尽管说吧!” 冷柯说:“明天早上我去找你,给你送一个东西,你把他放到酒吧里特定的风水位上便可!” 林月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个啊,太简单了。” 她就这样答应了下来,寒暄几句之后,我们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就带着冷柯给我的那个包裹给林月送去。我想林月不想见到冷柯,所以才独身前往。当然,在出发之前,自然又经过一系列繁琐复杂的化妆了。 出于对林月身份的掩护,我这次去并没有带着朋虎给我的那几个用人。那几个人看冷柯还在宾馆,估计知道我也跑不了,自己又懒得动弹,也就任由我自己出来了。 林月住在一个简陋到不行的出租屋里,刚起床的她蓬头垢面的就像一个没人要的野丫头。或许滇南之地非常养人,就算是熬夜工作,现在的她皮肤也是晶莹剔透,白皙动人。 忽然想起了刘妍,不由自主的脸上就发起了烧。 林月依着门框,微微翘着下巴望眼欲穿的看着我。 我拿出包裹,塞到她的怀里说:“这个包裹里有冷柯做的风水物,还有地图标注着风水物的放置方位和时间,你可一定要……” “放心吧,妥妥的。”林月漫不经心的结果包,随后放到门后去了。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逃也似的离开了。 呼呼……忽然想起那么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当夜,林月发来短信,告诉我说一切就绪。我不禁问冷柯包裹里是什么,冷柯只是故作神秘,而不发一词…… 就在同时,在热闹非凡的孟浩然酒吧里,一位长相极佳的女酒保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虽然众人都垂涎她的美貌,可是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里对她不敬。因为有句老话大家都懂,那就是打 狗还需看主人。 这个女子忙里偷闲,坐在吧台上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这在酒吧里是最廉价的饮料,却也还是要花上十元人民币。 她正端着这杯温开水往口里送的时候,从酒吧门外进来一位女人。这个女人也是面容娇好,虽然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可是看起来仍然风韵犹存。那款款的腰肢和勾魂的眼神让每一个来孟浩 然酒吧找乐子的男人动魂。同样的,只有那些没有脑子或是没有见识的人才敢上前来跟她搭讪——曹三爷的遗孀,那铁娘子的名字不是白来的! 这个女人一进酒吧的时候,神情就变得奇怪起来。她站在门口仔细的打量着酒吧的大厅,当目光扫过坐在吧台上休息的那个女侍应的时候做贼心虚的后者吓了一跳,不过还好这目光并没 有过多停留。 而是最后停在了角落处的花盆上。 她拍拍旁边的马仔的肩膀,扯过他的耳朵来说了些什么,然后径直向酒吧后台的休息室走去。那男子点头会意,过去搬着那花盆,后脚也去了休息室。 那女酒保看到这一幕,立刻起身离开。她的这通电话是在卫生间的一个小隔间里打出来的。 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电话想起来的前几秒,我还缠着冷柯要他给我说道说道。可是冷柯却三缄其口,打定了主意要看我的笑话。就在我想如何才能逼他开口的时候,林月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 接电话的自然是我,可是听电话的却是冷柯。还是老规矩,免提模式,以便让我们俩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 林月的声音疲惫的很:“喂,马克,冷柯,你们俩都在是吧。” 我和冷柯面面相觑,冷柯说:“我们是一个团队,当然要在一起。” 冷柯,你这是在讽刺林月的不辞而别吗? 好在林月并没有计较,她说:“冷柯给我的包裹里面藏的那块貔貅,我已经按照冷柯的吩咐,于今天傍晚六点半酉时三刻在酒吧东南墙角那种着活花的花盆中埋下了貔貅。果然,酒吧的 幕后女老板一进去酒吧就察觉了我藏的那个东西。好像她早先就得到了消息,进了门以后直接扫视了一圈就找到了。” 冷柯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能立刻就察觉的到?莫非她真的像朋虎所说,是害死曹三爷的真正元凶!?” 这一个发现,无疑会立刻改写龙城市的黑道格局。 原来曹三爷曾经的拥趸者中,现在还仍然有极大部分人效忠于云龙。一方面是因为云龙曾经也是曹三爷手下的一员猛将,长相青稚,却手段老练。还有一方面那就是云龙效忠的人也是曹 三爷的遗孀,所以无疑会给所有人一种宗室正统的形象。而朋虎,在道上的人眼中,则是一个不停叛变的反骨魔王。 如果证实凶手却是是朱子文,那么害死曹三爷的罪名无异会让着宗室正统的形象荡然无存。到时候,很有可能龙城市为此会死上一大批人。 “我觉得这个推测不妥。曹三爷以断指抢夺天地之大风水,这一招说不定正是朱子文给他指点的。不能单凭朱子文有能力弑夫便认定她的杀手。”我老老实实的提出我的疑问,虽然这时 候这个疑问有点像是泼凉水。 “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可是你想一下,如果你的说法是事实的话,那么曹三爷突发怪病,懂得风水之术的朱子文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她会在断指处寻找问题,可是她却没有,而且打着 照顾曹三的幌子将他囚禁起来无法自行去改运也是很可能的。” 冷柯想了想,然后急迫的对电话里的林月说道:“你现在在哪里呢?” 林月说:“当然是在酒吧的卫生间了呗,我的工作又没做完,我还能去哪里?” 冷柯说:“不,你的工作做完了。现在你赶快离开孟浩然酒吧,谁也不要知会,那里要变天了!” 林月这次回答的倒很干脆:“好,我也是感觉现在氛围不太对。我马上就离开。” 正文 第三卷 第十九章 江湖存道义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5 本章字数:3701 第十九章江湖存道义 这是我和冷柯第一次在龙城市见到这么大的阵势。 天香楼,在龙城市可真是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之灵地。这天时乃是因为近期随着大陆法律的不断完善,曾经不可一世的黑道也渐渐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没落了。而地利呢,则是因为这酒楼的对面正是龙城市市政府,可以说是作为城市名片的存在。那人和,则是因为这家酒店的老板不仅与他对面的市政府官员私交甚笃,甚至就连省部的高官都常有走动。你说这天时地利人和俱在,还有那个黑帮胆敢伸出触手觊觎这么一片人杰地灵的宝地? 朋虎将天香楼五楼的餐饮大厅全部包了下来,所以现在的天香楼里进出的都是穿着黑西装扎着黑领结的不明分子。 当然,这些自然都是朋虎的人。 他包了这么大的场子,并非是摆阔吃饭这么单纯。过了一会儿,街上开来一队车队,将公路堵的是水泄不通。寻常开车的司机被这帮横行无忌的车队堵的没法前进,都在心里骂娘,可是谁都不敢表示出来,甚至就连喇叭都不敢摁——虽说这附近便是市政府,正可谓是天子脚下诸恶莫作,但是谁都不想切身去体会一下这个城市的治安状况到底如何。 那车队停了下来,从第二辆车上出来一个妖娆的女人,用黑色的丝网面纱盖住自己的半张脸,看起来还倒是显得矜持。第三辆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穿着休闲服牛仔裤,带着眼镜听着歌,看起来就像大学校园里帅帅的校草。可是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叫做云龙,看似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实际上已经是四十有余了。 云龙和朱子文进了天香楼,直奔五楼而来。 朋虎已经安坐主席等待良久了。见朱子文和云龙如约而至,不由得面露喜色。 “虎爷,难得你做东,还是在天香楼这么个好地方,我们怎么能不来呢?”朱子文笑眯眯的坐到朋虎的对面,离门最近的那个位置。 朋虎也报以微笑,一招手,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 冷柯的化妆技术几乎以假乱真,他现在是一个老头的形象,满脸都是惨不忍睹的皱纹,弓着背咳嗽的样子让人担心他的骨架会时刻散架。冷柯就坐在朋虎的左手边,用桌上的餐巾纸捂着嘴巴。 而我之所以把这一切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就在酒店楼下的一个面包车里。这个面包车连接着无线监控接收器,能够通过藏在天香楼五楼的无线针孔摄像机把现场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朋虎,自从曹大哥走了以后,这三年来我们就没有停过明争暗斗。现在你约我们到这个谁也啃不动的天香楼里,莫非是想和我们握手言和?”从这一点来说云龙的城府就没有朱子文深厚了。 哎,话又说回来那朱子文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可毕竟也是跟着曹三爷混过睡过的,她的厚黑术自然相当的厉害,这粗人出身的云龙怎能与之相比。 却看见朱子文眉头请蹙,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朋虎说:“小龙,这个称呼,我也很久没叫你了……没错,我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和你握手言和的。当初我们在曹大哥的手下的时候,那短时间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 朋虎在入道之前的并没有什么背景。 他曾经干过修自行车的师傅,后来还做过小生意,在龙城市基地卖卖水果卖卖菜。如果不是粗暴的城管掀翻了他赖以生存的小摊子,他也不会拿起那切甜瓜的小刀愤怒的反抗,划伤了好几个对他动手动脚的城管。 这一冲动的行为,意味着他以后再也不能平静的做点儿小生意度日了,甚至就连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后来,走投无路的他就投奔了陈强。 他投奔陈强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生存。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和活命挂上了钩,都会变成不得了的事业。陈强慢慢的就成了陈强开设的那家赌场的小头目。 站得高才能看的全。以前当混混的他只是听从他大哥的吩咐,让他打谁就打谁,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的疑问。可是等他自己做到头领的位置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行的险恶。 首先就是出老千。赌博朋虎是并不反对的,每一个赌徒都要为运气买单,愿赌就要服输,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赌场利用自身东道主的优势,派人乔装成赌徒在赌场里出千然后赚取赌徒的钱,这便让他尤其不满——虽说国内大多数的赌场都是这个样子,所谓十赌九诈所言非虚。 而出千的话,最多会使得赌徒倾家荡产,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除了那些为了赌而执迷不悟,没有钱还借下一屁股债甚至押上手脚老婆的赌徒,那完全是咎由自取。这么说来的话,在这行干的久了,慢慢的也还是可以接受。 可是贩毒则完全是丧尽天良了。 在世界的黑道上,贩毒都是来钱最快的行业,甚至比房地产来钱还要快。与高回报相挂钩的自然是高风险,想要进来一点毒零售,一般毒贩子都可以。可是做到像陈强这么大的产业,可就不多了。 朋虎眼睁睁的看到那些因为毒瘾发作卖肾卖血也要买上一点冰粉的瘾君子一点点的被蚕食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居然有点儿于心不忍。他干这一行,是因为生存所迫,而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伤天害理的坏人。 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虽然在这间赌场坐到了主管的位置,可是在陈强的手下,他还是一条没有嘴巴不能发声的狗而已。 是曹三给了他改变的机会。 在一次酒会上,曹三和朋虎灌了很多的酒,两个人都醉醺醺的了。而至于这个酒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劝降。 因为在那个时候,龙城市还是陈强的天下。在道上,还没有谁有实力有胆量能够跟陈强角力。 曹三是唯一一个有这个想法的人,可是朋虎却并不认同他的想法,只是喝酒,虎视眈眈而已。朋虎在想,喝完了这杯酒,两人还会是敌人,到时候下手的话,他朋虎可绝不会手下留情。 曹三爷说,他想要碰的不仅仅是陈强,他是要向这个腐朽堕落的世界宣战。 而也正是这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朋虎。 没有毒品,尽可能的不牵扯无辜的人卷入血腥的纷争,洗白,最后干干净净的赚钱。 这是曹三给朋虎的许诺,道义的许诺。 “再然后,我就带着我手下的兄弟归顺了曹三大哥。我的归顺加上你小龙的勇猛,还真的荡平了龙城市所有的黑帮,一统了这个堕落的城市。从此,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就很少有了大规模火拼流血事件……那也是我出道以来最宁静的日子,你说呢?”朋虎俨然有了醉意,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很多过去的画面来。 坐在朱子文身边的云龙却冷冷一笑:“亏你还记得大哥的好,既然如此,你干什么还要带着人反出我曹帮。” 朋虎把酒杯轻轻的放下,说:“你说我反,那么我今天实话告诉你,反的人是你!” “放屁!你在这大言不惭的说些什么?”云龙被激怒了,可是想想这里不是适合动手的地方,便忍住了。 “哈哈,我们回想一下,当初大哥将我策反然后正式向陈强宣战的时候,正是凭着断指成名。而在他坐车回家的时候,把断指顺路埋在了一个风水宝地上……正是借助这天地巨灵的大气运,大哥才能一路无往不利,打败陈强。可是后来有人却害了大哥,让他得了奇病而死!” “什么风水,你一个在生死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还迷信这个?要是有风水有鬼,那我早被那些冤鬼带走了!” “好,就算你不信风水,那你还记得大哥最后的那几天,是谁在照顾他么?你又有没有亲眼见过大哥的病情,听大哥给你说最后的嘱托?” 云龙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曹三爷对他兄弟的义气程度,不可能有什么话对老婆说而不对他们说。 “那我再告诉你一点。有这么一种邪术,需要施术的人每个月都用自己近心的精血喂养妖物使其认主,所以这个人左手的中指上会有放血伤痕。你自己看看某人……” 说时迟那时快,朱子文的左手想要放到桌下,却被云龙抢先一步摁住。仔细一看,却是有一道伤疤。 “朱子文,这个你又该如何解释?你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我的朋友在你的孟浩然酒吧设计试探你,连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深藏不露。我早就感觉凶手可能和你有关,但是断然想不到还真的是你亲自所为!”朋虎的双目圆睁,凶悍无匹的死死瞪着朱子文。 朱子文被朋虎这么一审视,居然笑了。 “哼哼,你就凭这道我不小心划破的伤口说我是杀人凶手,太可笑了!” 云龙想了想,或许觉得朋虎虽然说得坦诚,可是实际也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便松开了手。 可是于此同时,一直伫立在朱子文身后的几个男人都掏出了手枪,指着朋虎和云龙。 朱子文得意的说:“朋虎,你真可以,连这个都想得到。不过,在你们死之前,我告诉你,的确是我干的!” 她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门边,对着围坐在桌前的众人说:“我该怎么讲呢。恩,都知道是朋虎约我们赴宴,然后拔枪想要杀我们。云龙英勇反击,最后寡不敌众死在了天香楼。而朋虎也被云龙击毙。最后警察自然会调查这么一起性质恶劣的枪击案,顺藤摸瓜的找到朋虎名下的各个产业……而我朱子文,我和云龙只是朋友而已,我的一切干干净净,还是我自己的大姐大。哈哈哈!” 一时间,局势似乎向着朱子文逆转了! 正文 第三卷 第二十章 贵人相助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5 本章字数:3543 第二十章贵人相助 朱子文幽幽的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门边,对着围坐在桌前的众人说:“我该怎么讲呢。恩,都知道是朋虎约我们赴宴,然后天香楼响起了枪声。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枪是朋虎开的。云龙对朋虎的无理,英勇的反击,可是最后寡不敌众死在了天香楼。而朋虎也被云龙击毙。最后警察调查这么一起性质恶劣的枪击案,顺藤摸瓜的找到朋虎名下的各个产业……而我朱子文,我和云龙只是朋友而已,我的一切干干净净,还是我自己的大姐大。哈哈哈!” 朋虎有点慌乱了,他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用手背擦了擦嘴还没有进食的嘴巴,说:“我的手下和云龙的手下,现在围在楼下还有其他包厢里的,加起来也有上百口人。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朱子文笑的更灿烂:“你的手下还仍然是你的手下,不过云龙的手下……在云龙死了以后,你认为他们会帮同是死人的你,还是会信我呢?” 朋虎说:“你想让曹三爷的秘密永远的沉睡在这天香楼?” 朱子文说:“死人最善于保守秘密。至于云龙,你也放心,我会好好带弟兄们的。” 朋虎笑了:“这就是专门善于编写故事的你所写的新的剧本吗,太恶俗了。不过你应该感谢我,我为你找了一个很棒的记录者。” 他拿起藏在盘子下的针孔摄像机,对着镜头说:“你都录下了吗?” 在面包车上的我对着监控屏幕做了个OK的手势。 随着朋虎的提示,朱子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好像生吞了一个破了壳子在酷暑中放了三天的臭鸡蛋积蓄在口腔里,眼不下去却也吐不出口一样。 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恶贯满盈恶有恶报。我们常常感慨这句话的虚假性,似乎在这个世界上丝毫不存在现世报这么个玩意。可是一旦你看到真正伪善小人的面具被撕烂,你还是会从心底里欣喜若狂,并且不由自主的说出那句绝大多数人都会说的话——活该! 在光明照射不到的地方起舞的人,一旦脱离了钢丝绳,就要掉到无尽的深渊中…… 而对付黑暗最好的办法,便是光明。随着这短短的几分钟的监控视频的曝光,这个善于在暗处的阴影怪物,瞬间便会暴露在光芒之下,暴露在所有咬牙切齿想要杀死她的人面前。她将无处容身。 有一个黑色的巨大箱子,至始至终都放在朋虎旁边的座位上。现在答案浮出水面,朋虎才把那个箱子提上来,把饭桌上的盘子都划拉到地板上,将那个箱子放了上去。 “不妨再看一看这个。”朋虎在众人的枪口中,悠闲的打开那个皮箱子。皮箱被朋虎打开,坐在包厢里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能塞下一个人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塞着的都是TNTZY。那红灿灿的ZY管看的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两步。 “小龙,现在真正杀死大哥的凶手就在你身边,你还敢说背叛大哥的人是我吗?”朋虎对着云龙微笑。 云龙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压根就不愿相信。这屋子里原本属于朱子文的主动权,被朋虎的ZY夺过来,现在又交到了云龙的手里,所以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才黯然的说:“好吧,虎哥,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想用这ZY送我们共同的仇人上西天的话,我是一点都不反对,反而我还非常赞成。” 这么一说,那些用枪控制局面的人可慌了神了,而朱子文却佯装镇定,发号施令道:“都别慌,他不敢引爆!” 可是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是如果她在这里束手就擒的话,就等于是选择了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做那最后一搏——虽然希望渺茫,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可是拿着枪的那几个人便不同了,胆敢拿着枪指着这龙城市数一数二的大佬是因为事先受了朱子文的许诺,而现在朱子文都自身难保,还怎么提事后的功名利禄。而且……能不能活过这天还得两说。 所以被这种思维所左右,这一帮没有信仰只为了追逐名利的人,一时间动摇了。 “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给我把这个贱人绑起来,押送回浩然酒吧,让云龙兄弟去处置。这样我便既往不咎了。”朋虎脸上的微笑从来都没有收敛过。 朋虎这么一说,大局便已注定。这些拿着枪的人选择了站到朋虎这一边。他们蹑手蹑脚的,像是怕惊动了假寐雄狮的山鹿,一点点接近桌子,轻轻地轻轻地把手上的武器放到桌上,然后不约而同的向着朱子文走去。 朱子文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在现场观战的冷柯也笑了,这是充满了嘲讽的笑。 别看他在现场这么写意风声,可是我在楼外可是都捏了一把汗。如果这帮人坚持抵抗,以朋虎的性子绝对会引爆ZY…… 朋虎轻轻的走到云龙的身边,拍了拍他昔日这位生死之间的肩膀,然后带着冷柯离开了天香楼。 走之前,他对云龙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兄弟,心连心。” 后来的事情,显而易见,云龙收拾完后事以后,带着那害死曹三爷的凶手回到曾经作为朱子文骄傲的孟浩然酒吧。那美梦在现实面前,会瞬间变成这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的噩梦。 然后一切就要结束了。 “我没有证据,若非要证明那女人是凶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我手里握着的王牌却是能一举击垮朱子文那个女人的神兵利器。其实说白了,她并没有败在我的手里,而是败给了她自己的贪婪与自大。贪婪在于她靠骗取云龙信任的方式取得了半边龙城市的天下后,还妄想用诡计除掉我以取得另一半天下。而自大则在于她居然真的那么去做了。” 在离开天香楼而又不知通往何处的面包车上,朋虎得意的很。而我和冷柯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与他一起分享这胜利的喜悦。 说实在的,除了朋虎,我估计谁都开心不起来。我不想扫兴,只好陪着笑,哈哈哈。 而冷柯则当真有大无畏的精神,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的不开心颜。我行我素的他当即给朋虎来了一个急转直下:“虎爷,你还记得你曾经的诺言吗。你说如果我帮你确定了朱子文就是杀害曹三爷的凶手,你就会保护我们并且帮我们一个忙的。” 朋虎原本那和蔼慈祥的笑立刻凝固了,他瞬间变成刚才在天香楼里杀气腾腾的模样。 冷柯不为所动。 “好,这几年还第一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的!”朋虎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因为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不是还没出生,便是已经入死了。好,我欣赏你!” 他对正开车的那个司机说:“小罗,给我送这两位壮士回宾馆。在给我就近订一桌子酒席。妈的,刚才在天香楼花了十几万包的场子,菜还没吃上两口,全***给砸地上了。” 我和冷柯还有朋虎坐在面包车的中间一排,朋虎话音刚落,前排后排那四五个喽啰全都笑了。这还是我听他们第一次笑,而且不难听出来,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悦。 “好嘞!大哥,自从曹老大哥走了以后,我第一次听你爆粗口这么开心的!”开车的那小罗高兴的车都开不太稳了。 “通知后面的兄弟,不用跟着了,回各自的家休息吧。”朋虎闭上眼睛养神。 在司机副驾驶的位置上的那个人领命打了几个电话后,壮观的一幕出现了。这是在Y字型的三岔路处,小罗开着车向左拐去,这是通向我们宾馆的方向。而通向右边的那条岔路,则浩浩汤汤的开着数不清的行驶整齐划一的好车,看起来就和结婚的那车队差不多——无论从规模上还是规格上。在驶向那条岔路的时候,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样纷纷鸣笛。一时间车鸣声响彻天际。 这都是刚才跟着我们的朋虎的手下,由此这个男人的风光程度可见一斑。 到了宾馆,休息了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便接受朋虎的邀请,在附近的一个不是很豪华的酒店订了一大桌子菜。用朋虎的话说,还是这样子的饭菜,吃得饱。 我也饿坏了,刚才与朱子文对峙的时候我虽然并不在天香楼里,可是这藏在幕后做指挥的活儿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不安与焦虑让我的血液加快运行,胃里的食物也早就消化空了。饭菜一上,我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朋虎这黑道大佬的吃相也不见得多么幽雅,菜都吃到脸上了。 而冷柯却吃得挺少,随随便便捣几筷子菜,便耐心的看我们吃。 等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冷柯才对朋虎说出了他的计划。 朋虎菜足饭饱,用餐巾纸擦着嘴,听着听着,就忘神了。 最后,他用了所有的力气,用那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拍到冷柯的肩膀上,笑着说:“好你小子!真是好样的。不跟着我在这龙城市混出一番大事业,那简直是可惜了啊!” 冷柯谦逊的说:“客气,客气。” 而也正是经过了这一次他和朋虎的谈话,我才知道冷柯居然还有这种惊天的手段。我反而开始同情起江城子来了。 冷柯精心交织的天网,就要缓缓地收网了!!! 正文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奇袭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5 本章字数:3561 第二十一章奇袭 我和冷柯劳累了一天以后,疲倦的回到宾馆。刚进房间不久,烟花便笼罩了这个气温回暖的周日。 林月搬回了宾馆,从始至终云龙都不知道这个在他那里做了几天工的丫头跟我们是同伴。现在的她坐在我们房间的窗户前的横台上,看着窗外绚烂的发呆。 冷柯安静的看着他的笔记本,在里面写写画画。少顷,他合上笔记本,把那一直随身携带的本子递给我,用火柴点燃一根烟说:“马克,这个本子里写着我的全部计划以及应对变量的校正方式……你不是还要写《阴阳笔记》吗,这个东西会给你很大的帮助。” 我接过这个满载着机密的本子,却没有翻开看一眼。把这本子妥妥帖帖的放到我的衣服兜里,说:“好戏还是要放到最后看比较好,毕竟所有的答案今天就会水落石出了,不是吗?” 冷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瞥眼看了一眼林月,后者专心致志于窗外落日余晖中最后的美景,烟花一闪即逝,她不想放弃这昙花一现的灿烂。 冷柯对着我轻声说:“我还真想不到,林月会成为我们在龙城博弈中最为强大的一颗棋子。如果没有他,调查朱子文会困难的多,而下一步棋,也更不可能实现……” 一个善于抽丝剥茧解开谜团的人,未必善于编制迷网。可是冷柯则不是这样的人,他会用身边随手可得的东西编制出比蛛网还要精巧的网,网住他想要掠取的一切猎物。而其手段之诡异,只有在最后一刻才会揭晓。 这位蜘蛛猎人说:“马克,我告诉你一个电话号码,在必要的时候,你要偷偷的拨打出去。” 什么是必要的时候? 冷柯想了想,说:“为了制造华丽的效果,就以我的响指为号吧。不过现场情况瞬息万变,你随机应变就好。不过你要牢牢记住,这个电话号码不是打给活人的,而是打给死人的。而且——你只能拨打一次。” 我激动的很,这种感觉就和一个虔诚的读者追了好久的小说现在终于赢来大结局一样。更酷的是,我也是这部华丽小说的编纂者之一! 我记下冷柯给我的号码之后,他说:“时辰到了,该走了。” 我看到最后一簇烟花绽放完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装备,轻轻唤回林月的思绪,复述着冷柯的话:“时辰到,是该走了……” 回过头,让我惊讶的是,林月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花…… …………………… 这个周末是躁动的一天。 躁动到冲突开始蔓延整个城市,所以这一天,龙城市的派出所非常的忙碌。而同为警察的我,很能了解这种忙碌是多么的让人乏力。 这种乏力一方面来自繁琐的工作,还有一方面来自于人群的压力。冲突双方以及各自的家属还有朋友,全部都乌压压的挤在派出所里叫嚷,耳朵里满是此起彼伏的不满声。 空前的混乱。 所以,谁都没有注意,那些在众人的簇拥下解决完冲突离开派出所的人,像做贼一样,弯下腰躲避着派出所大院的视频监控,猫到警车的旁边……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锥型的长长的钢针,里面是中空的构造。这样的造型,会让这枚钢针可以很方便的刺入厚实的轮胎,然后轮胎中的气就会从这锥型钢针的中空腔中排到外面。如此一来,这辆车的轮胎算是暂时报废了。 扎破了一个轮胎还不满足,他们往往还会把同一辆警车的另外三个正在服役的轮胎也全部扎破,甚至最后就连吉普车后的备胎也不放过。 他们想干什么? 夕阳下的烟花开始绽放,答案,或许就在那虚无缥缈的花火之中! …………………… 裕兴俱乐部,我们白天所到达的地方。 我坐在朋虎的那辆破旧的面包车里,冷柯一言不发的陪在我身旁。司机还是那个小罗,他把这车停在了尽可能离裕兴俱乐部远却能勉强看到这栋豪华小楼的路口。 冷柯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是一根根消耗的盒中的香烟,昭示着他心中的紧张——不过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亢奋来的更贴切。 我们在等,等待一个一击出手的好时机。 孤注一掷,便绝不容许失败。所以我们必须要耐心耐心再耐心,等待那难得的好时机。 时间,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向着夜晚的更深处划去……我的心跳能体会到每一分每一秒的漫长,这种滋味,冷暖自知…… 裕兴俱乐部的遥感玻璃转门开始转动,从里面走出一个醉醺醺的酒客。他左簇右拥的搂着漂亮的姑娘,摇摇晃晃的在车保的指引下走到他们的车前。他用那颤动的手拿出车钥匙,关闭警报,正要打开这辆宝马的车门,却透过车窗的反光看到身后那壮丽的灿烂。 花火肆意,火光纵横。 他以为这是俱乐部的娱乐活动,想要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周围满是惊慌失措的人,尖叫着抱头鼠窜。 回过头,俱乐部大楼的窗户被从内而外的烟火所爆破,玻璃碴子变成碎末,漫天飞舞。那玻璃幕墙上的奇怪标志也被震了下来,正好掉在这个幸运的倒霉蛋的脚下,这一吓让他的酒醒了大半。 裕兴俱乐部,无故爆炸了! 大火开始在俱乐部的楼上蔓延,火势的猛烈,消防水洒已经制止不住了。酒精和粉状易燃物往往是爆炸的根源与火灾的帮凶——而这栋大楼里,最不缺乏的就是美酒和粉儿!! 穿着制服带着大盖帽的警察很快到达了现场,跟他们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群穿着各色衣服的男人。他们纷纷从兜里掏出证件用夹子别在领口,以证明他们是便衣警察,也一起跟着那些穿制服的警察一起维持秩序。 人群慌乱极了,竭尽全力的离开这栋熊熊燃烧的大楼。他们并不是这些警察所要在意的目标,那些从大楼里慌不择路的向外逃的人才是。 这些警察在外围拉起了警戒线,这样就建立了一条快速远离火厦的通道。那些醉醺醺的酒客和不负责的保安以及在俱乐部里服务的女郎都跑了出来,那些警察便极力安抚他们的情绪,并且要求他们顺着这条路,迅速回家。 当然,这些人里面肯定还混着龙宽的打手。这些平时凶悍无匹的亡命之徒,在突如其来的危险面前全部慌了手脚,慌不择路的逃跑,没有秩序没有组织,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混乱。 整条大厦都在燃烧,可是龙宽却没在逃生的队伍里面。 面包车的门被从里面拉开,冷柯整理一下厚实的皮夹克,叼上烟,对着他身后坐在车中的我说:“差不多了吧,龙宽这时候应该快要跑路了,我们走吧。” 于是在这群逃跑的人流之中,有两个人却逆流而上。他们的脸上是坚定的身材,他们戴着墨镜,速度不快,却走得异常的踏实,向着那正在燃烧的大楼走过去。走近了那些拉着警戒线的警察面前时,那些警察却没有阻止我和冷柯,反而拉起了警戒线。 不过最为诡异的是,现场这么多警察,却一辆警车也没有。 这其实是冷柯的智谋。提前把派出所的车胎都破坏掉,使得他们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不能迅速的做出反应。而早先埋伏在裕兴俱乐部附近的朋虎的手下,则佯装成警察,维持现场秩序不至于失控。用这把办法,就能无形中分化掉龙宽逃出楼的那些手下,免得被那野心勃勃的人召集从而造成整个计划的失控。 “你们只还剩下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速去速回。”一个看样子像是警察便衣指挥的人在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在我们的身边说。 龙宽自作自受,为了避免与警察冲突,将他的这大本营选址在此,几乎距离所有派出所都不是很接近。所以各个派出所与这里所相隔的距离,不算上堵车大概是十分钟的时间。等到那些警察修好了被人扎破的车胎,排除车流赶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也得是四十多分钟左右了。而出于保险起见,这个维持秩序遣散龙宽打手的警察给我们限定的是三十分钟。 蒙着朋虎给我们配备的防毒面具,我和冷柯一往无前的闯入火场。啊……这里绝对是我在龙城市住了这几周以来,最为炎热的一天。那些火苗烧灼着木制的器具,发出剥剥的声音,听在耳中就让人烦躁异常。 一楼,我们来过,可是现在的景象和当初却大不一样。 而我们的目标并不在一楼,很明显的电梯不能用了,所以我们便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还是空空荡荡,与一楼不同的是,二楼靠窗户的那一排窗户全部被炸碎,一个吓人的圆形大洞,能直接的看到窗户外那万家灯火的灿烂和路灯的光辉。 窗外的冷风从这个洞口钻进来,给身在火场的我们带来一丝难得的沁凉。我们站在这洞口,向外望去,外面都是各自逃命的人群。 好棒的意境,我都想在这里朗诵一首诗句了。 可是紧张的时间并不允许吟诗作赋,我们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这骇人的黑洞,继续搜寻。朋虎的内应是这里的会员,没事会经常在这里玩玩。根据这个内应提供的情报,这里有的最多的便是放着各种赌博娱乐设备的娱乐间,龙宽的保镖都在三楼。 于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冷柯顺着楼梯,走向三楼去…… 正文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光之幻想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5 本章字数:3840 第二十二章光之幻想 火焰不停的吞噬着我们目光所能见到的一切,那明亮的,跳动的色泽似乎有种难以解释的魔力,使得这原本空洞苍白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变得生机勃发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我的脚踩在灼热的楼梯台阶上,跃动的火光使我感觉这楼梯似乎就要坍塌,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即想要快步迈上楼梯离开这个地方,又害怕因为速度过快动作过大而踩塌了楼梯……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我一时间无所适从。 幸好我身边的冷柯冷静沉着,似乎就跟没事人一样的慢慢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上三楼。 与国内大多数的大楼一样,这间楼一贯式的结构让我走到三楼却不觉得陌生,因为有了前几层楼的认识,第三层楼的结构变化并不大。可是虽说结构变化不大,可是摆设已经装饰却大不一样了。 “马克,我知道你的直觉一向很准,现在你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冷柯走上三楼楼梯口,却没有贸然闯入三楼的大厅。 “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心理因素……”我犹豫的说道。 冷柯忙不迭的纠正我:“不是或许,你说的根本没有错。你应该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心里的感觉不是凭空出现的,你从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感官上得到一系列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影响并不被你的显意识所体会,可是在你大脑深处已经处理了这些信息。而最后,这些信息会通过你的潜意识反应出来,使你得到了这种感觉……说白了是两个字感觉,可是那些信息在你的身体里走了一大圈,是你大脑复杂运算的结果……” 我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多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我自己并不是巧舌如簧的人,所以我选择一贯的沉默应对。 冷柯接着说:“好吧,看你无语的样子,我就直白浅显的说好了——这个地方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我连声附和。 因为事先突如其来的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整栋楼的电力系统被冲击波碎片全部切断,这里已经不再是发电厂所青睐的地方了。而这一切的光明都来自火光。 头顶天花板上被火焰燃烧木质装饰物所散发出来的浓烟给熏的焦黑焦黑的,可能以后那灿烂的灯火与这里再也无缘了。可是借着强烈的火光,还是能看到那灯的形状和排布都很蹊跷。 我们中国的先人们,特别是那些士人们,都非常注重养生之道。上至真龙天子皇亲国戚,下至士农工商黎明百姓,莫不对采补之术丹药之法趋之若鹜。他们厌恶死亡,可是却又逃不脱六道轮回旋机之道(没有错,是旋),所以只好幻想出一个死后的黄泉乐土来。所以但凡有这么点能力的,去世了以后总会拉着一帮子人还有一帮子宝贝一起陪葬,以便在这个乐土中能继续侍奉他,继续享受那未竟的荣华富贵。 所以就有了江城子这样的人出现。 江城子的这行当的祖师爷据说挂名自三国时期的曹操曹孟德。曹孟德在擒杀吕布收复张辽的那段期间里,曾经带着手下的孝陵卫干过盗坟掘墓的勾当。虽说这行当源自北方,可是南方人却似乎更喜欢奇技淫巧的东西多一些。盗墓摸斗这一行在土生土长的北方没有玩出名堂,反而在现在的浙江省搞出了点名气。特别是自某大动荡的时候,全国都把此行此业的高手都消灭殆尽了,却唯独浙江一带的摸斗的手艺人能够存活,所以浙派摸斗的名气更为响亮。 他们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墓中的险象瞬息万变,数不胜数的机关暗阵顷刻间就能要了摸斗门人的姓名。所以能活下来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江城子这个位置上并且活的还能么久的,更不是一般人。 “马克,当初江城子设立的巨石天门阵,那可是早就失传的古代兵家阵法。我想江城子之所以会这个阵法,应该是在古代某个显贵的墓冢里发现了这个阵,并被他学到了其中运行的真髓,然后用来应对我们的入侵顺便摸摸我们的底……可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比巨石天门阵还要强大的阵法,光煞阵!” 我知道光煞是风水中一个很不好的场,从心理学上,一直被光照射的话也容易使人烦躁粗暴,这样的人最容易滋生祸事。光煞阵却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声音幽幽的从火舌的后面传了出来:“很好,小伙子,你懂得还真不少。当初用幻兽白虎打败我的石兽青牛的人,就是你没错吧。” 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一个老者用毛巾捂着脸,只露出一双沟壑纵横的老眼从并不是很大的火苗帘幕后走了过来。我料想他那个应该是湿的毛巾,用来防烟的——显然,他并没有我和冷柯这样一件帅气的防毒面具。 “你就是江城子吗?”冷柯居然摘下了面具,在浓烟滚滚的火场露出自己的面目来。对真人不以面具示人,这似乎就是冷柯的行事风格。 那老者的说道:“江城子是什么?那只不过是我多年前曾用过的一个代号而已。虚名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冷柯回答:“先生确实豁达,难道林翰学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代号吗?” 这老头很明显没有料到冷柯和林翰学还有交集,所以听到这话难免一怔。冷柯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问道:“龙宽呢?” 话音还没落,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个人的脸上全是焰色的光辉,他指着枪,对着冷柯。 如果是我,我不会开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他是龙宽。 冷柯早就有所戒备,看到龙宽的影子闪出来之后,便立刻向旁边一躲,就听到枪声在我们的脚下炸开了花。我还是第一次距离子弹这么近的。我都能感受到飞溅起来的水泥碎片打在小腿上的触感,还挺疼的。 索性没有人受伤,他的枪射击的准头与某国家的国足不相上下。 冷柯偏身闪向一旁,在躲闪的同时已经弯腰下沉,同时两支飞刀也抛了出来。那龙宽可没有冷柯这样敏捷的身后和超人的反应,来不及躲开,手臂就被冷柯的飞刀戳穿,疼的他也没有力气再握住枪,而是痛苦的屈膝跪地嚎啕不已。 这位在龙城市也算是有名的一方大佬,就这样毫无尊严的跪倒在冷柯的面前——真是讽刺,当初派人追杀我们的时候多么得意,现在报应了吧。 在冷柯与龙宽交手之际,江城子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见到冷柯手出飞刀的样子,大为惊讶的说:“看你这身手——哦,原来前几周来俱乐部闹事的人就是你们!” “没错,在后巷的时候,我也是用飞刀露了一手。现在认出来了?”冷柯走到龙宽身边,把他的枪械踢走,从怀里掏出求生哨放在嘴上吹响。这求生哨发出的高频声波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却能转到很远,废弃大楼外的那些“警察”应该会听到的吧。 “先生,我们走吧,朋虎的人马上就会上来捉捕这个人。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冷柯的手中不止攥着哨子,还藏着一根烟。没有打火机,他用指尖掂着烟蒂凑近墙壁一处正在熊熊燃烧的木质壁画,点上,放到嘴里。 江城子看冷柯成竹在胸的样子,居然笑了。他手一挥,躺在地上挣扎的龙宽不见了。 “老夫早就料到今夜是大凶之时,历史会给我这么久的潜伏下一个定论,就在今夜。我让龙宽带人去偷袭孟浩然酒吧了,所以他并不在这里!” 冷柯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看头顶的灯,喃喃道:“光煞幻阵?” “差不多吧,这种幻阵在墓中不知要了我多少兄弟的命……现在被我用来布置光煞幻阵,本来是用来蛊惑龙宽手下的人心使得他们恐惧,而不敢私下办一些让人不悦的事。”江城子黯然道。 “难道……你也是幻影吗?”冷柯问。 “人生在世,莫不是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江城子笑着回答,可是却看不出他所应表现出来的豁达与淡然。 “……”冷柯无语。 “走吧,我知道,你不是朋虎的亲信,甚至你连本地人都不是,因为我还从没听过龙城市有一个像你这样修为像你这样年纪的人。你我本是同类,那些在暗处生活的人群,就让他们互相厮杀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我知道有一条安全通道,能够让我们离开这里却能不惊动被你的哨声吸引过来的警察。” “那是最不过了!”冷柯欣然应允。 …………………… 那负责指挥“警察”的便衣,带着几个心腹视死如归的冲入火场。他们的兜里藏着自制的54手枪,子弹已经上上膛,就等着把他们满腔的仇恨镶入龙宽的脑袋里。 他们从正门进入,走过凌乱的一楼大厅,拐了几个弯,找到了二楼。他们没有在二楼停留,因为那两个勇猛的先锋探入火场,所发出的哨声是三长一短,这是一种暗号,说明目标不在这里,而在三楼。 上了三楼,一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袭来。在这种环境下,一方面要防备高温和浓烟的侵袭,还有注意时间,否则真正的警察赶来,自己这些人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所以能跟着进来捉龙宽的都是朋虎手下的精锐,心理素质强悍非常。 可是到这里,他们还是觉得心脏突突的跳。一种恐惧感蔓延全身。 三楼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燃烧的火焰,便是凋落的物件。 那两个勇敢的先锋和龙宽他们人呢? 一阵热风吹来,几个人后腿两步,有点慌了。一时间很多想法涌上他们的心头,心绪烦乱,手足无措。 就在退步的时候,刚才走过来平坦的地面忽然凹凸不平起来,他们的背撞到了什么东西。忐忑的回头一看…… …… 我和冷柯跟着江城子从安全通道离开,耳边忽然传来尖叫,那声音很小很远,可是却像冷柯吹的那个求生哨一样,虽然听不清楚,可是却能听到感到。我知道,那是生命最后的悲鸣。 光煞幻阵。 希望这恐怖的让人产生幻象的阵法,随着这场大火,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正文 第三卷 地二十三章 爆破专家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0 8:28:05 本章字数:3455 第二十三章爆破专家 这里是个很偏僻的烧烤大排档,前来吃饭的人稀稀拉拉的,倒是没有几个客人。 虽说这里的人并不多,并且离着裕兴俱乐部大楼也还隔着好远,可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却全部离不开这起由冷柯一手策划的爆炸案。龙城市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传播到很远。东家生孩子了,西家买车了——这东家和西家相隔往往大半个城。像这样彼此之间漫不经心的闲言碎语,我在来龙城市以后听到的并不少,更别提爆炸案这么大轰动的事情了。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兴奋的谈论着他们对于爆炸案的猜测,并且用他们的想象力去补充一些爆炸事件的细节。到最亢奋的时候还纷纷举杯相碰,欢畅的样子连老板都感染了,要送他们几串烤肉。 看样子似乎龙宽的倒下,真的让他们大为舒心啊。 不过要说到细节,最为熟稔的当属冷柯。从ZY的制作,到安置,全部都是由冷柯指挥的。那ZY跟我们也是有缘,当初天香楼用来吓退朱子文的那箱子便是了! “冷柯,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爆破专家啊。在保证爆炸的效果造成最为轰动的效应,还能确保楼内的人的安全。这玩意说的简单,可是要是做到那真是难上加难啊!”我不禁感慨,当然声音分外的细小,免得被旁桌的人听到引来麻烦。 冷柯虚怀若谷的样子不常见,现在却谦逊的低下头:“哪里哪里,很快你就会见识到真正的大师级的爆破手法!” “什么?”我疑惑的问。 “现在还不是水落石出的时候。”冷柯淡定的答。 在我和冷柯的对面,我们寻找了这么久的江城子好整以暇的端坐着。 而他的疑惑,并不比我和冷柯的要少。 “说说呗,你们为何要在龙城市挑起这番血腥的厮杀呢?”江城子悠然的问,面前端上来一大串烤土豆片和豆腐皮,江城子拿起几串来看也不看便吃到嘴巴里。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答案,否则也不可能这么淡定的跟我们一起出来吃饭,还装的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冷柯却拿起烤炉上那几串孜然烧烤五花肉大口嚼了起来。 “我跟你们出来吃饭,很简单,仅仅是因为我饿了而已。而且就你们两个小娃娃,对我还造不成什么威胁,出来一起填饱肚子有什么不可以的。”江城子说的倒是轻松的很,全然不似刚才在火场中初次现身时的那浴火炼狱不动明王那般的威严老者。 “说得好,正好我也饿了,这定时炸弹的制作和安放,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轻松胜任的活儿啊。忙活了一白天我这都饿了!老板再加上十块钱的烤肉串十块钱的鸡腿还有十块钱的……”冷柯看着菜单,在想还应该点上点什么,而江城子替他回答了。 “十块钱的蔬菜吧……什么都行,老板你随意搭配。”江城子旋即又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哎,摸斗的老规矩,多少年了都忘不掉啊。” 摸斗的规矩,凡事在经历重大的摸斗行动之前,一定要对着祖师的画像发誓,以后永远不吃某一种肉类。那一般人往往在经历了两三次的誓言以后,便永远的信守了誓言……而那些经验丰富的人,则活了下来,可是久了之后忌讳的越来越多,就变成素食主义者了。 就如同江城子一样。 “你认识林翰学?”江城子始终无法释怀这个问题,又提起他方才在裕兴俱乐部的疑惑。 冷柯回答说:“是的,如果不是林翰学,我们也不会知道你,并且还千辛万苦的从寒城市赶过来找你。” “啊哈!想不到我老头子在龙城市潜伏了这几年,本地这么多黑道的人认不出我的真实身份,而远在外省的你却还能前方百计的把我逼出来。你和这个小兄弟先是来裕兴俱乐部寻衅滋事,目的就是为了使我们误会是此乃龙宽所谓,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而你却好在从中渔翁得利,用我们同行间特有的手段把我找出了?” “是这样的。前辈的行踪飘忽不定,也没有什么资料可以让我们参考,只好用这个办法逼前辈现身一叙了!” “哎……小子,你可不知道你这一捣乱坏了我多少好事!不过你来找我是因为林翰学?这到底怎么了?”江城子的眼睛瞪起来就和灯泡一样,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应该比林翰学还要老上好几岁吧!? 冷柯说:“我想知道林翰学的真实身份!还有关于组织的一切!” 江城子听到冷柯说组织,居然一怔。手上拿着的那串烤茄子也不要了,慢慢的放回到盘子里。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特别是当这样的场景出现的时候。我们很有理由相信,这是一段不愿意被他所触及的不悦的回忆。 江城子说:“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冷柯笑道:“前辈潜伏在龙城市,目的也不就是为了杀掉你的好友林翰学当年的仇人吗。” 江城子也跟着笑了:“不错嘛,呵呵,小伙子调查的挺全面。想不到你这个都能查出来?” 冷柯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如果我能帮你完成你在龙城市的愿望,那你能不能把我完成我在龙城市的愿望呢?” 江城子看着冷柯那认真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 “莫要说大话啊小伙子,你何德何能能帮我除掉云龙?你以为老头子我非你不可吗?”江城子惋惜的摇摇头,似乎在嘲讽冷柯的自大,也似乎在叹息后生的可畏。 “早在朱子文的阴谋大白天下然后被云龙带走以后,我就料到你会借着云龙正处在动荡时刻趁机偷袭,所以早就通知朋虎,让他加派人手暗自在孟浩然酒吧附近设伏。你让龙宽去刺杀云龙,只怕现在那虎了吧唧的黑道后生龙宽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自己定下的谋略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后生如此轻而易举的识破,作为前辈老手的江城子现在内心的翻江倒海可想而知。但是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虽然内心五味杂陈,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说:“好小伙,你说,那你该怎么才能帮到我呢?” 冷柯拿出自己的手机,慢悠悠的放在桌上,对江城子说:“前辈你知道有一种炸弹,叫做液体炸弹,是恐怖分子常用的装备,用一个电话机就能引爆吗?” 江城子说:“老头我虽然老了,可却是个与时俱进的老头。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哪来的ZY?” 冷柯说:“ZY我何德何能能从寒城市运往这里。我这是就地取材,在朋虎从天香楼带回的那一箱子ZY,原本是用来攻击裕兴俱乐部的,现在我偷偷的取出一小部分做成了液体炸弹,也让我的朋友安装在了孟浩然酒吧里……” 怪不得冷柯说林月是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我算是知道他说的那个朋友是谁了!!! 不过看着这两个幕后军师,在两军对垒的时候却都偷偷跑出来,作为对手却对坐而谈,这种感觉诡异极了。 “所以呢?”我观察到江城子的眼神中划过一次激动的神采,如果不是年纪摆在这里,肯定会兴奋的拉着冷柯的袖子让他启动那个炸弹了吧。 “所以我要你先告诉我组织的事情,然后我自然会引爆炸弹!” 江城子自然不信任冷柯。 可是在某些情况下,不信任的结果便只能走投无路。 “先生,我需要的不是你,而是组织的情报,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骗不了你也没必要骗你。为什么不让我们互相合作呢?” “敢打组织的主意,我怀疑你是疯了,和林翰学一样的疯子……不过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疯子!好,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关于组织的一切,前提是……” “好,没问题。我们还是去火车站买上离开这个城市的车票吧然后等待列车把我们拉向安全地带吧……不可能你在杀了一个黑道大佬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城市,这不科学!” 江城子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 火车票自然只有在半天才能有,所以这天晚上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带着林月还有江城子,四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在此我奉劝各位想要出门走走闯闯却没有实施的读者朋友,不要在火车站附近住店……当然,如果你能忍受一晚上一百二十块钱的住宿费却给你住一间只有床和电视机同时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因为仅仅是用木板和其他房间隔开而已的小格子间的这么一间房的话,我什么也不说了。 同时,我还在这里看到很多面目不善,对所有过路行人都虎视眈眈的街边仔。这些人的身份也有待商榷,他们的职业我还是不去探究为好。毕竟很快我就要跟这个寒冷的城市永远的说拜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宁可闭着眼睛一觉睡到天明,然后第二天踏踏实实的坐上返乡的列车。 这个地方虽然隔音效果不好,能听到隔板后面另一间房里人打呼噜的声音,不过好在这样暖和一些。所以倒也不是让人无法接受。渐渐的,我就抱着枕头睡入了梦想……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二十四章 随行之鬼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1 8:24:52 本章字数:3632 第二十四章随行之鬼 火车平稳的在铁轨上行驶着,有轻微摇晃的感觉。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我们四个人都在凑着这个电脑目不转睛。 这个笔记本是林月带来的,这个丫头自从继承了林翰学的遗产以后,就从一个朴实无华看起来就像是乡下来的(实际上就是乡下来的)姑娘一下子变成了时尚潮人。就算是来龙城市的目的是寻找答案,她还不忘带着她从国外买的戴尔外星人笔记本。 这款笔记本中的劳斯莱特,正稳稳的放在桌子上,随着车的平稳晃动而晃动。这种晃动与我们极为同步,所以看起来虽说并不舒适,可是勉强还能看得过去。特别是这难得一见的画面,我们更是谁都不愿意放弃。 电脑上显示着一个视频窗口。视频的镜头处在一个路灯的下面,镜头是广角的,所以那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在路边熙熙攘攘的行人都一览无余。 镜头的中央是一间带有异国风情的酒吧,木质的牛仔们再熟悉不过了。而上面的牌子上写的那几个字的字迹,我更是久久都忘不掉——那上面写着“孟浩然酒吧”。 还是和过去一样,白天没有多少人,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悠闲的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晒太阳。看起来安详平和,一点都不像危机四伏的样子。 如果不是视频的右上角写着“1号监控头正在工作”,并且还标注着时间,恐怕谁都想不到这玩意还是现场直播吧。 “前辈,害死林翰学父亲的仇人便是云龙?”冷柯舒服的把背靠到了椅背上,问江城子。 江城子回答的语句中带着淡然的愤怒:“林翰学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他是个好人。为了让他这个好人走的瞑目,我必须要变成和他相对立的一个坏人!” 冷柯优雅的说:“也就是说,仇人的确是他了吧。好,你欠林翰学一个诺言,我想你要记得你也欠我一个诺言!” 话音刚落,他潇洒的抬起右手,潇洒的打了个响指。 这暗示当即就被我心领神会。为了体现我和冷柯的神秘感,我并没有笨拙的拿出手机,而是悄悄的把手机掏出来,在衣服厚实的长袖下打出了预先存好的电话号码。就在我摁下接通键的一瞬间,视频中门口那几个人慌乱了。 他们迅速的弹起来,凳子撞翻了也不管不顾,立时就飞奔进孟浩然酒吧里。 不多时,我便看到医院的救护车,亮着车顶的急救灯开了过来。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如飞冲进酒吧,抬出来几个伤患。 就在医生抬着担架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警察也来了,看来他们都把轮胎修补好了。这些警察也一改往日松散的形象,全副武装,随身配枪,立刻在周围布置警戒线部署人口维持秩序。 一个城市如果乱到一定地步的话,一定会受到某些方面特殊的注意,这样反而会换来某种程度上的安宁。而我们寒城市虽说治安不温不火,可是这正也是扫黑成果的一种展现! “云龙在里面,他活不了了。”冷柯冷冷的说,这样子让我不寒而栗。 江城子凝视着视频画面,考虑了良久,才把目光从电脑的监控屏幕中拔出来,投向对他一脸期待的冷柯。 “好吧,老夫最近感觉身体不适,恐怕时日无多。所以才会出下次让龙宽去偷袭云龙。现在龙宽偷袭失败,而云龙也死了,朋虎有情有义倒也是不算太坏,这下子,龙城市应该就会安宁一段时间了!”江城子感慨的说。 “是的,而且你不得不承认,现代的科技远远比过去落后的做法有效率的多!”冷柯居然还给江城子上起了课,不过后者也没有理会。 江城子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些年压抑在心头的心事终于一扫而空了。他对冷柯讲道:“好吧,小伙子,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现在就都告诉你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冷柯这么迫切的样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冷柯问了一句,江城子便回答一句。一问,一答。答案套出了新的一问,然后又带来了新的一答。 于是,整个事情便在冷柯和江城子的对答中水落石出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网,不仅是林翰学,甚至就连冷柯父亲的死也与这个大网紧密相连。这张网看不见也摸不着,可是却无处不在,一步步的改写着网中人的命运…… 但是这一章,我不打算将这张网罗列出来给大家看。 江城子说,最近感觉身体不适,恐怕时日无多。听到这句话,我莫名的伤感。特别是听到老者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尤其如此。 下了火车以后,江城子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林翰学的墓上去拜拜。他的墓埋葬在哪里,我和冷柯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去过。因为我们知道林翰学的冤魂已经被他自己所涉及的林家鬼宅所羁绊,无法超生。可是我们却没有告诉林家兄妹,即便是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就是相信了,那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但是江城子多年的摸斗,风水术早就了得的很。所以冷柯把林家宅子的情况跟江城子一说,江城子便了然了个中的玄机,打消了去林翰学的墓前祭拜的念头。不过这一次,林月这个粘人的要死的丫头并没有跟上来,而是郁闷的自己走了,估计是回家去了。 坐上了出租车,在路上的时候,我看着窗户外的景象。身后尾随着几辆同行的车,很快就到了林程海的公司。 在林程海公司的门前,刚下了车的我忽然感觉一阵很难受的感觉。好像周围的气压毫无征兆瞬间就升高了。这让我有一种瞬间从地面向地心深处坠落的感觉。 与此同时,我看到树上有九只麻雀在对着我们不停的鸣叫。 这不对劲,碰到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求助冷柯为好。可是冷柯似乎也陷入到这种不妙的境地中,站在原地背着背包。 汗水从他的鼻尖渗透出来。 “怎么了这是……”我的声音很小,并不是我不想大声,而是我发现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力气在把气息用在说话上。 “离鸟阴火!”江城子站在冷柯的后面,可是他也没有在往前走,如临大敌的凝视着树上的那几只对着我们不停咋呼的麻雀。 “什么?”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还是意识到问题出自那枝头的飞鸟。 周围没有人,寒城市春天的温度不低,太阳灼热着我的心,那几只鸟不停的在叫,随着它们的叫声,我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似乎两者发生了奇妙的共鸣一样。 我盯着那只鸟,所以没有看到身后的动静。那树上的鸟被一种共同的意识所操控对着我们叫,甚至其中一只被打下枝头它们也没有惊飞。 打下那鸟的是江城子,他的手上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了一个弹弓。那鸟其中一只坠地,在土地上扑腾几下就不动了。这一下我忽然就轻松了,压在我身上的那超重的大气压一瞬间消失无踪。 那只鸟死了,剩下的几只鸟看没什么搞头了,也纷纷的飞走了。 “怎么回事?”我长长出口气,才体会到原来能自由的呼吸是这么的幸福。 “这是一种五行奇门阵……是鬼禽门特有的法术!”江城子收起弹弓,我和冷柯都纳闷我们都因为压迫而直不起腰来,可为什么江城子还有这么准的准头能打到树上的小麻雀。 江城子得意的笑了笑,他脱掉外套,我们惊讶的发现他衣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衣,破破烂烂的有很多洞,上面用毛笔画着黑色的八卦图案,看起来好像画像中的神仙。 “这是阴血羽衣吗?”冷柯看到穿在江城子内里的这件衣服,大为吃惊,看样子这是一件不一般的宝物。 “差不多吧,阴血羽衣……哈哈哈!” 看来这奇特的法宝确实效用非凡,能让我和冷柯被这九只怪鸟压迫的都喘不过气的事情他自己还能若无其事。不仅如此,也正是借助他这个神奇的法宝,帮我和冷柯破除了阵法。 可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为了过火车安检所以邮寄来的放满了武器的背包并不被我们所随身携带,所以冷柯只好抽出藏在怀里的寥寥几把飞刀左顾右盼着,而江城子拿着弹弓,小心翼翼地贴在我们身后。就是这样,我们三个人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觉范围的阵型。 “这五行奇门阵九鸟运火术的施术人就在附近监视,这一下子不行,肯定还有后招,我们可要当心了啊!”江城子的背贴着我和冷柯的被,我们三个人组成一个面朝外的三角。 “郁闷,我的符已经在龙城市的时候全部用罄,这下子可是如何是好……”冷柯这下也不在有恃无恐,没有符咒的术士宛如没有了子弹的士兵。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一个好的士兵就算是用刀子也仍然是十分强悍的吧! 可是对方并没有给他强悍的机会,一口鲜血从冷柯的嘴里吐出来…… 这场景,像极了当初在林家鬼宅,在神龛前冷柯的反应……莫非,有个和白虎金杀阵类似的阵法在附近生效了!? 冷柯单膝跪地,拿着飞刀的手撑着地面,勉强的支撑起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刚刚的火阵,现在又开始摆开了金阵了!前辈,我们该如何是好?” 林程海的公司就在眼前,里面也许有人上班,可是却看不出这里有人烟的迹象。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这里好像跟我曾经看到的不一样。 这是一个孤独的光怪陆离的恐怖空间,冷柯嘴角的血渗出来,迷离的盯着周围这熟悉却陌生的场景。 他在思考。 正文 第三卷 暗舞者 第二十五章 四玄老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2 8:25:16 本章字数:3593 第二十五章四玄老 冷柯没有了符咒的护身,所以抵御不了奇门五行阵阵中那乖戾的杀气。所以江城子就把他身上穿的那件画满了八卦六爻的的羽衣披到了冷柯的肩头。 “小伙子,你比我更需要这个……”江城子把这羽衣该到冷柯身上以后,自己从兜里掏出一枚枣木印章。同时从斜跨在肩跨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用铜钱和红绳编制出来的短短的小剑。 这把小剑也就十几厘米长,盈盈在握,但是拿在江城子手里自然有一种威严。 那衣服被披在了冷柯的身上,可是他却并不领情。他把这件衣服作势要脱下来,说:“没关系,我有真气护体,还是把这件衣服给马克穿上吧。” 他这么一说,我内心一暖。不过江城却急忙用拿着铜钱小剑的手扣住冷柯的手腕,急忙制止道:“不用,我看这个小伙子身上就有一种先天罡气,金气极重,鬼神都不敢靠近,所以他一时半会是没关系的。你快点穿上我的阴血羽衣,掩护这小伙子,你们先撤退吧!” “可是前辈……”冷柯断断续续的说:“我和马克先走的话,那你可怎么办?没有阴血羽衣的抵御,你能斗得过藏在幕后下阵的人吗?” 江城子傲然的笑了笑,直言不讳的说:“哈哈哈,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在古墓里什么样吓人的阵法没有见过,还怕这太阳底下的五行阵吗。你快和这个小伙子走吧,对方是四玄老,并不是你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冷柯听到四玄老,就没有在坚持,只好附和的点点头。他看看我,捶了我一拳头:“走吧马克,前辈自然有他的办法,我们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这并不是我能解决的,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我完全信任冷柯的主张,所以也没有坚持留下来帮江城子——况且我在这个地方也只能给他们拖后腿而已。 于是冷柯拉着我,一点一点的离开江城子身边。一边扣着我的左手腕,他一边还说:“马克,跟着我的步子保持一致,我们一点点的离开这里。” 冷柯怎么说,我自然就跟着怎么做。就见冷柯穿着这件破破烂烂看起来却并不显得滑稽的阴血羽衣,踏着很奇怪的步伐,一步向左,一步向右,一步向前,走了两步以后却又向后走去。 仿佛是一只折了翼断了脚的小山雀,在枝头吃力万分的一点点向着树梢顶上的鸟窝中挪动着。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步伐,更不知道为何要跟着冷柯唱这一出看起来啼笑皆非的闹剧,可是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冷柯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好小子,穿着阴血羽衣却踏着召唤天神的七星天罡步,把阵中的的影响降到最低,很好!”江城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冷柯离开他便赞不绝口。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柳树树枝飞扬了起来。 杨柳下的青草也跟着这杨柳一起飘荡着。大风开始肆虐,可是却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刮来的,好像四面八风都有飓风。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风来的蹊跷。 江城子巍然不动的立在风中,单腿鹤立,一手拿着枣木宝印,一手拿着金钱宝剑,双目怒瞪前方。而在那风中,出现一个略微臃肿的身躯,在垂下乱舞的杨柳幕帘后,看的影影绰绰的不真切了。 冷柯没有理会那奇怪的人影,脚下也不停歇,带着我一点点的离开战场,而我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城子在原地,仿佛一个盾牌一样,抵御着无形的攻击使得危险不能向我们近前一步。 冷柯就如此拉着我慢慢的慢慢的离开这个区域,在离开这个街区拐了几个弯以后,周围的人才渐渐的多了起来。 冷柯拦下一个出租车,拉着我逃也似的钻上去。那出租车的师傅看着冷柯穿着这一身不寻常的“衣服”,还迟疑了一会儿才停下车。我们钻上去以后,那司机师傅第一句话憋了几秒钟,才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冷柯说出了一个地名,那就是他家的地址。 车平稳的在路上开着,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感觉渐渐的消失,到最后我才安下心来。回过头,后视窗外的街景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我们刚才上车的地方,也看不见江城子和那神秘的四玄老的的战场。 冷柯黯淡的说:“马克,你知道我们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说到这里,冷柯的伤心以及从他颤抖的语气中透露出来了:“江城子一个人,根本就斗不过四玄老!很明显,刚才那是我们和他见的最后一面!” 什么?原来江城子让我们走,是为了帮我们阻挡四玄老。而阻挡并不等于击败,螳臂当车是一种愚蠢,可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冷柯的家里。冷柯一进家门,便走到神龛前,虔诚的拜了几下,拿出印章和朱砂,还有毛笔和黄纸,就跪坐在神龛下面的蒲团上忙活了起来。 他将一张张大的黄纸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用供奉在神龛前的墨水蘸上毛笔,用指头轻轻的拈着笔杆,轻轻的从符纸上画着。符头,符身,符胆,符尾,我虽然听冷柯说起过符的构成并能分辨出来,但是再详细点的也是一概不知了。 很快,一张张笔法转折飘逸的符就画出来了,他画完这些符纸之后,还用大印蘸着朱砂重重的盖在上面。就这样,一张符纸就被他这样炮制出来了。 并不满足于着一张符,冷柯又如此反复的做完一张又一张,而我就在旁边看着他静静的忙碌着,脑子里开始梳理这几周来发生的一切。 龙城市,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龙城市的那些是是非非,也离我们远去了。 虽然说云龙和黑帮中的人,这辈子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肯定做过不少,可是亲手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这种事儿,想起来就让人难受。一个人,凭什么就能宣判另一个人死刑,剥夺他继续生存的权利呢? 就好像四玄老,他凭什么就能左右我们的生死,难道就没有什么能克制他吗? 冷柯的符纸慢慢的就多了起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旁,虽说如此,我却没有心安的感受。 耳边似乎又回荡起江城子在火车上对我们说的那句话——“老夫最近感觉身体不适,恐怕时日无多……” 是他早就预示到这种结果吗? 冷柯做完了符纸,他撑着地面,沉沉的站起来,看着神龛自言自语道:“父亲,还有江城子,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你们放心,只要我冷柯还活着,就绝对会让那些害死你们的给你们陪葬的!” 是啊,虽然说江城子跟我们在龙城展开了一次次明争暗斗,先是在裕兴俱乐部机智的用摄像头加上他那无懈可击的推测取得了我和冷柯的样貌,在对龙宽栽赃陷害云龙以激起斗志的同时又派人追杀我们。然后他又奇袭曹帮各个地盘分散云龙人手,继而派遣密夜中的暗之杀手去追杀朱子文与云龙——不过这一次,我和冷柯打了一次很漂亮的截击战。一直到最后,暂时归顺了朋虎的冷柯献上毒计,用堪比江城子调虎离山擒王计的智谋,一举摧毁了龙宽的大本营。 想来的话,我们和江城子一直在对峙。虽说看起来是三个势力的黑帮在互相较量,可实际上却就是冷柯和江城子的博弈。这就让我不由得想起曾经在战国时期合纵连横的张仪苏秦来,一安而天下歇,一怒而诸侯惧。这与冷柯与江城子这样的人何其相似。 可是虽说如此,江城子并不是我们的对手。恰恰相反,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下,反而使他们有机会见面,然后成为忘年之交。这是一种别样的情感,可是很快,我们的朋友江城子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四玄老。 ………………………… 林程海对我抱怨,说怪事真是不少,我和冷柯一回到寒城市,他们公司的门前便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诡异的很,是干尸的模样,身上一点水分的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在沙漠岩洞里放了好久的罹难者。但是这寒城市哪来的沙漠岩洞?那这个干尸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冷柯,你见多识广,你说这是从哪里出现的呢?警察又是问话有是笔录啥的,这本来也没啥,反正压下来简单的很。可是架不住别人在外面乱说,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指不定能成什么样呢,这生意还怎么做啊……”林程海在电话里不停的抱怨着。 “对啊,冷柯,哪来的干尸啊?”我也很奇怪。 我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种悲壮的氛围瞬间掠住了我,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柯幽幽地问我说:“生前的时候,我们都认识。那怎么变成干尸了,就开始变得陌生了呢?你不要忘了,如果那人不那么做的话,他完全可以安然的遁出那生死之地,到时候现场就变成了两具干尸了……” 点点头,我不知此时此刻,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维持电话来之前的姿势,呆呆的呆呆的。 冷柯挂掉电话,对我说:“准备好了吗?” 先从猫咒开始,我们确定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背后收集阴灵。再从林家鬼宅事件,让我们得到了这组织更详细的情报。而经过这几周在黑龙江龙城市的不懈追查,我们终于寻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人物江城子,并从他那里得到了大量的情报。 现在,我想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要向这个操蛋的组织反击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3 8:25:34 本章字数:3842 小小的后记——马克 我叫马克,出生在寒城镇,是来自寒城市的一名小小的警察。 《静夜思》的作者是李太白,电池分正负两极,边为三和四的直角三角形的斜边为五,这些都是从小在课本上学来的知识,并且我也深信不移。自从我相信这些道理以后,我开始不相信另外一些小时候外婆告诉我的故事。我不相信森林里藏着割下小孩子耳朵用来做魔法药剂的女巫婆,也不相信上牙掉了扔到地上下牙掉了扔到房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直到冷柯的出现,如果非要煽情的说的话,人这一生总是有很多转折点。可是这转折的最为夸张的一篇,就在遇见冷柯的那二零一一年。 要不是遇到了他,我都想不到自己这一生还能够遇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些事情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世界观。 过去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看似平静的湖水里还藏着取人性命的水鬼;死去的小孩子的尸体还能够被活人驱使去替人做一件件活人难以促成的事情;给人来住的房子里的家什物摆设的不对就能给人带来厄运,甚至还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些平日里乖巧温顺的小猫还能被人用特殊的手法操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认识了冷柯之后,才被我所知。从某种方面来说,冷柯是我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的钥匙。 也正是冷柯这个奇异的男子,不断的鼓励我去做一些我过去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说写作。 如果你说让我跟别人打一架或者破一个案子什么的,我倒是拿手的很,区区小事不在话下。可是这看似谁都会的码字,在我看起来,倒是困难的很。在写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于是,我就开始请教我的女朋友刘妍。 虽说刘妍就读的不是文科的大学,她本人学的更是与中文专业风马牛不相及。可是没吃过猪肉的人总见过猪跑,让她写小说不成,但是看看小说给点儿意见还是简单的很的。 于是,我把那从我记载的日记里整理出来的小说《林家鬼宅》、《猫之咒》、《暗舞者》这三篇小说都拿给了她看。这个丫头鬼灵精怪的,看起小说来速度飞快,一目十行,这几十万的小说才用了不到两天就看完了。 第二天,就是刘妍看完小说的这天,她给我打电话,一句话居然就是痛骂了我一顿。 “大叔你个混蛋!说!你去东北回来以后写的这个小说,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你自己杜撰的!?你倒是快说啊!” 我汗如雨下,对啊,这么危险的事儿,怎么能告诉刘妍呢,她还是个大学生而已…… “假……的。”我支支吾吾。 再也没有比刘妍更了解我的人了,就连我爸妈都没有这么明察秋毫过。她立刻识破了我的谎言:“放屁!你这明明都是真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好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难免的唠叨唠叨了……话虽如此,但是在我听来却蛮受用的。一个人如果懒得说你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只有那些爱你的人才会不厌其烦的对你说一些你早就听烦了同时他也说烦了的话。 一阵教训教训完了之后,她才回归正题,跟我说了我小说的问题。 她说,不要用“我”的视线来写小说,而要用全能的第三人称视角去写。 “为什么呢?这一切都是我切身经历的,不从我的角度去写的话……”我大为不解。 “傻瓜,你这写的是小说,虽说用真实的手法写小说,用小说的手法写真实是一种默契,可是你也不能把小说变得太过真实!你要知道,别人想要知道的,并不是你见到的。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 “那你还有后面的故事吗?”刘妍问我。 后面的故事,还有吗? 想起在火车上,江城子对我们揭露的那么多惊天的秘密,那些关于鬼禽门的不为人知的疑团。 以及亲自出面对我们痛下杀手的四玄老,我知道,我肯定知道,我与冷柯和那鬼禽门的故事,还没有完结。 故事未完待续,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可怕呢? 江城子以及死了,在风水的造诣方面,冷柯绝对不如他。就连江城子都……那我和冷柯,凭什么去对付鬼禽门,凭什么去对付四玄老以及那处于四玄老之上的鬼禽掌门呢??? “呵呵,傻丫头。那些故事,其实都是虚构出来的,你不要担心了。我下面的剧情会更为跌宕起伏的,你要好好期待哟!”我故作轻松的对刘妍说。 希望我还能把这些日记给改编成小说,然后亲自送到刘妍的手中。为了那一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马克,加油,我看好你哦!” 刘妍,你总是能让我看到天使的模样。 阴阳笔记第四卷南山劫 寒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小,靠近寒城市中心的区域共三个比较有规模的卫星城区,风景优美山水俱全的东区和热闹繁华人流涌动的西区,在北边则有一座偏僻但是并不荒芜的城镇寒城镇,而寒城镇的南边就是各大工厂所在的工业区,泉琼。 如果不是这座山脉斜斜的从外地乱入,一直从相毗邻的一个市延绵到寒城市的东区,可能泉琼的面积比现在看到的还要大一点。而这个寒城市赖以发展到工业区可能也就不会分为东区和西区了。 而这座乱入到寒城市的山,就是寒城市本地人口头常说的南山。 现在的南山,正是圆月挂空,山风萧瑟的时候。 一个稍微发福,走起路来还有些蹒跚的人站在这山上。 从远处看,他孤身一人走在山间的身影有些凄凉。若是离近了看的话……恐怕一般人没有这个机会能在这样的时候离近了看这个人吧。 他的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弯下腰,在土地里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左手按在土地上,右手举起一个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捶下去。 一片藏着雨珠的乌云这时候从天边漫然飘了过来,正好挡住的月亮。 也挡住了这个奇怪的夜行独客的背影。 二零一二年的第一场雨,就要在这诡异的一夜爆发。而这一夜的冷柯,正呆在他自己的窗户前看着月亮渐渐被乌云吃掉。 他的房间没有开灯,只点了几只蜡烛。在这月光也不充沛的晚上,摇曳跳动的灯火并不能满足这间小屋里的黑暗。原本无色的墙壁被这灯管照的残黄,几个被拉长失真的人影拖拉到了墙上,看起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好像吊死鬼一样的缠着影子的主人。 这影子的主人们,其中当然有与冷柯出生入死多次的好兄弟,马克。 马克端着冷柯给他倒的茶水,可是坐在他身边那个乖巧的姑娘手里也端着一杯饮料,不过不是清茶,却是一杯可乐而已。 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林翰学的女儿林月是也。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冷柯这间小房子面积狭小,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都是多年前的款式,磨破了边也不见修补,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陋室。不过这里跟林月那上百平的家比起来,却又闲的从容而充实。这房子一旦大了,反而会有一种空荡荡的不安感,久而久之住在里面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精神上的一些问题。这也正是为何风水学中有谚语,宅大丁少,多出鬼事。 所以比起林月那敞亮的大别墅,马克更喜欢呆在冷柯的小陋室里。 马克和林月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共同的疑问,这是闹得哪样,为什么不开灯,改点蜡烛了呢? 马克虽然说有一身正气,一般鬼神不敢接近,可是他本人却不懂风水之道。而自小跟着母亲学习苗家武术与毒草术的林月,更是与这源于中原广播世界的风水学无缘了。 所以,他们很自然的想到一个大相径庭的问题,然后又很自然的联想到一起去了。这肯定是冷柯设下的什么阵法,来专门对付那四玄老的。 不过看冷柯严肃的模样,马克和林月谁也没好意思开口询问。 冷柯在窗户边看了半天的月亮之后,才回过头,对他们说:“哎,真是郁闷。本来想找你们一起来我家共进晚餐的,可是想不到……” “想不到怎么了?”马克问道。 “什么就想不到了?”林月问。 这大相径庭的追问,引出冷柯一个淡定的回答:“停电了呗!” …… 一阵喧哗过后,林月和马克才渐渐平静下来。林月虽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却也对黑暗有些忌惮。不仅把旁边的蜡烛也拿下来,放到她自己跟前。 她把这红色的蜡烛斜拿,滴出来好几滴蜡烛油之后,把蜡烛粘立在桌子上。她又嫌一根不够亮,又贪婪的如此取了一堆蜡烛放在她旁边。 但是事儿也就这么来了。她点着蜡烛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的弹起来,往旁边扑过去。好巧不巧的马克就坐在她的旁边,很不巧的就让她钻到了马克的怀里。 更让人无语的是,她的手上还拿着蜡烛,这一钻烫的马克七荤八素的,但是又不能推开她。 “怎么了?”马克只好强忍着痛问她。 “有老鼠啊!”林月惊魂未定。 这让人特别无语。擅长蛊毒之术的人,什么毒虫毒草没有见过,怎么能被老鼠忽然吓到呢。 原来对这里发生的意外视若无睹的冷柯听到林月说有老鼠之后,来了兴致。他走过来,察看林月的脚下,说:“不可能吧,我家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就是有老鼠啊!”林月习惯和冷柯斗嘴,她指着刚才看到老鼠的地方嚷嚷着。 冷柯跪下身子弯下腰,把脸侧向沙发下的缝隙。这一下子,从沙发地下的缝中窜出了一堆受惊的老鼠。 冷柯也一个机灵站起来,看着老鼠携家带口的跑出去。 他看着老鼠亡命逃窜的样子,若有所思。 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一章 夜路独行耄耋翁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4 8:26:10 本章字数:3433 第四卷南山劫第一章夜路独行耄耋翁 山野中的蚊虫格外的多,路面也布满了各种小石子从而崎岖不平。在这样的地方走夜路,不说身上被咬的遍体的血包痒痒难忍,就是那脚底板子只怕也是要磨出一层血泡来。 一个人影,在这深山的山腰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在这样的环境下走路,浑身不涂上防虫药水,脚下没有登山防穿刺鞋,这可绝对是一种煎熬。 但是这个人,他脚丫子上穿的既不是厚实可靠的防穿刺登山鞋,也不是轻便舒适的徒步鞋,而是一双黑色布料薄布底子的布鞋。这种布鞋在大街上随处可以见到,只要听到有大喇叭吆喝着“老北京布鞋”,就往那儿走,准能买到。 而这人的身上,自然穿的是简简单单的黑色唐装,就和公园里早上晨练的大爷一个装扮。这唐装的衣襟毫无遮拦的敞开,余下的几个扣儿也有的系上有的扣死,邋里邋遢的一副样子。就这个样子,别提防蚊驱虫了,连晚上的寒冷都抵御不了。 换做一般人,一定是痛苦异常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神情随意模样潇洒。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人他并不是一个精壮的汉子,能靠着一身的火气和犟脾气忍受痛苦。他只不过是一个沧桑的老者,这样的人扔到小区里一大把。他的背已经有些微微的驼下来,可是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看来平时保养有道。 夜间的山路格外的寒冷,虫子在草丛中鸣叫。现在正是盛夏,这儿却让人有了一种进入寒冬的感觉,恨不得马上就钻到棉袄中。 老者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着。 这夜里的山路可不比白天。这山里可都是有野兽的,白天的时候这些野兽因为光线的原因,见到了生人会远远的躲着。到了夜里有了夜幕的掩饰,就会恢复其野兽那喋血的兽性。这些凶残的动物在势单力薄的时候会远远避开,可是一旦有了组织,加上夜幕的遮拦,见了陌生人肯定会群起攻之。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野猪群。 这野猪在这山间为数不少。当遇到落单的野猪的时候,这个畜生会特别的多愁善感。遇到人类的话,这野猪便特没有安全感,出于恐惧为了自保,反而一般都会主动来攻击人类,想要除之而后快。可是呢在这野猪在成群结队的时候,有了安全感,反而不在乎周围人类的存在。这个时候哪怕你就是钻到野猪群里,只要不做过激的行为,彼此之间还是能和平共处的。 老者的周围,就来了这么一群路过的野猪。 因为这山里确实有些冷了,或许老者走的也有些许的疲倦,他找了一个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就在他屁股刚坐下还没有呆久的时候,这群野猪便出现了。 他把肢体缩了缩,尽量减小占地的面积。老者在石头的边上拔了一些草,把草叶尖上凝结的水滴控干,用双手拢成鸟窝的形状。 把这个自制的鸟窝放在地上,老头子从斜跨在身上的小牛皮包的低下掏出来一张纸。这深更半夜的,这老头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够奇怪的了,现在这个诡异的举动,更是让路过的野猪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甚至还有那么一两头不解风情的野猪,骄傲的踱着步子走过来,似乎想要跟老头来一次让人不快的亲密接触。 落单的猛虎被犬欺,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平日里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现在被这山里的野猪群如此戏耍,任谁都会忍不住勃然大怒。可是这个老头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愤怒,而是淡然的坐在原地安之若素。 野猪凑得更近了,那老头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喝吓了所有野猪一跳。这一下子激怒了他们,纷纷都瞪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类。说也奇怪,这些动物瞪着这个老头,却没有冲上来,反而恐惧的向后退去。 老头淡定的朗声道:“畜生们,都散了去吧!” 仿佛听得懂人声,这群野猪似乎得到了赦令,忙不迭的离开这个老头的身边,逃也似的跑了。 也不等那些畜生全部走完,这老头便继续他刚才手头上没有完成的活儿。他拿着那张纸,右手夹住纸的一段,另一只手抵在右手的手腕处。手一抖,这张纸就自己燃烧起来。 这么一下子,刚才几只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野猪更是吓了一跳,这当然是自于动物们对于火焰的本能恐惧。他们对着月亮嚎叫了几声,然后加入先驱者的行列,也远远的逃了。 老者把这个燃烧的纸扔到面前的野草堆中。那火很快就燃烧了杂草。老者就用这种办法,生起了一摊篝火。他坐在这片漫山遍野都有的这么一片普通的石头上,对着这一摊火取暖。 火焰慢慢的燃烧,那明亮的柔光投射到这个老者的脸上,造就了一条条深黑的阴影。这些阴影宛如这老者身上所带的秘密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山间晚上很潮湿,不说坐在这个冷冰冰的充满了水汽的石头上,就是在原地站一会儿就会冻的膝盖疼。 可是这个老者仿佛若无其事一般。他从兜里取出一小瓶子水,这是他在观中的时候特意熬制的蜂蜜水,饿了的时候就喝点儿蜂蜜水便够了。如此这般,可以接连数月不用进食。 喝够了水,取够了暖,火焰下的燃料还剩下不少。老者把那小瓶子蜂蜜收回到斜跨布包里,闭上眼睛,默默地祷祝着。 他眼球左转五下,然后又右转五下。转完以后,他微微张开双目。口中朗朗道:天皇敕日演法真,九天五色祥云降,金光皎洁乾坤照,万神奉召赴龙华,降坛全依铁口断,不得隐形说虚言,天皇仙神三七字,圆满呈光地下书。吾奏昊天上帝元神降光急急律令! 念毕,他弯下身子,慢吞吞的垂下右手。用竖起来的食指,在篝火旁边的泥土地地面上悠悠的画了一个篮球那么大的的圆形。 结果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在他画完这个篮球大小的圆形之后,才过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这个虚空的圆的里面便映出了画面,看起来就像看电影一样。 看起来就好像是看电视一样。这个“电视”一开始是模糊的景象,这是在接收信号。老者惊觉的向着旁边四下张望,似乎唯恐这怕人的一幕再吓着不慎路过的野外探险家。野猪已经走得远了,山间除了山风带着树叶乱晃,根本没有别人的踪迹,他这才安下心来。 不多时,这个“电视”的图像就对焦完毕,模糊的画面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在地上的镜面中,一个稍微发福,走起路来还有些蹒跚,背还有些微微的驼的人站在这山上。 从远处看,他孤身一人走在山间的身影有些凄凉。若是离近了看的话……这老者当然想要这么做,可是他在地上的这个镜头根本拉进不能分毫。就像那句话说的,携泰山以超北斗,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老者使尽了浑身解数,却根本看不到那个人的正面特写。 但是还是能很清楚的分辨出,他的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弯下腰,在土地里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左手按在土地上,右手举起一个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捶下去。 一片乌云这时候飘了过来,正好挡住的月亮。 也挡住了这个奇怪的夜行独客的背影。 做完这些以后,那人却仍不满足。复又起身,一步步在山间踯躅,像是漫无目的的散步,更像是在可以寻找什么。他向前走了将近十来步后拐了个弯,猛的就停住了步伐。 低头看看,好像是这里没错。于是又重复刚才的那个擂地的动作…… “莫非这是七十二路斩龙钉?”在镜子外看到这景象的老者,大吃一惊。 倘若真是七十二路斩龙钉,那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当年根据古书记载,千古以来,唯有一人敢使出七十二路斩龙钉。那便是明朝时著名的宰相刘伯温。 刘伯温其人原本并无真法,他的师傅郑复也仅仅是教会了他儒家的基础知识而已。不过据传,此人于年少时无意中遇到异人,才得以传授预测神通。 虽说这神通也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窥测天机而不折损寿命。可是败就败这刘伯温凡人之躯,不仅窥测天机,反而为了朱元璋去断尽天下其他的龙脉。这封杀龙脉便相当于弑天翻上,上天自然容不得他善终,所以被胡惟庸这么个小人害死,死的时候还窝窝囊囊的。 那刘伯温封死龙脉的手法,其中有一种便是七十二路斩龙钉。 刘伯温是何样人,而眼前的这个身材臃肿有些发福的人,又是何样得人? 刘伯温封杀龙脉是为了帮助朱元璋一统天下,可是这个封杀龙脉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个老头也是圈内不世出的高人,说起他的名字来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靠着他这将近大半辈子的岁数博闻强记,真正的是见多识广。可是就连他都不知道这几个问题的答案。 反正,他只是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天下,就要大乱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章 反目成仇兄弟情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5 8:26:57 本章字数:3593 第二章反目成仇兄弟情 这大雨已经下了两天了,天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根本就不打算让这阴霾的天空再度放晴。 警局旁边的小店里,大雨已经把幕窗边的一对男女困在了店里。外面的大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一阵悠扬温雅的协奏曲,伴随着风有节奏的拍打声,宛如一出无人欣赏却独自演奏的演唱会。而屋子里,客人并不多,但是也有那么四五桌,都懒懒的小声的说着悄悄话。虽然安静却也不显得冷清。 一种很暧昧的环境,可惜,这一对男女并不是情侣。这男的心有所属,而那女的也因为那男人的痴情只能望眼欲穿了。 不错,这一对男女便是马克与庞薇。而这现在也只不过是休班以后的小憩而已,与风月无关。 庞薇秀眉微蹙,埋怨的问坐在桌子的对面专注于雪顶咖啡的马克:“你这假一请就是这么久,你知道单位的人都怎么说你吗?” “一个人请假的时间久了,往往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无所谓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马克是一个敞亮人儿,自己看到别人在背后评论别人绝对不会参与,而至于在他背后别人乱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他更是不予理会。所谓流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一点儿都没有错。 “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傻子!”庞薇也是了解马克的,早就知道马克会这么说——如果这个男人是处事圆滑城府极深的人,那么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仍然痴情于他了。 想起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感情,庞薇自然又开始羡慕马克的对象,不禁问:“跟你对象怎么样了?” 马克停下搅拌雪顶咖啡的动作,皱起眉头,愣愣的看着庞薇。 “怎么了?”庞薇大为吃惊,难道刘妍出事了? 谁知道马克冷不丁绽放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哼哼,骗你的,她很好,哈哈哈哈!” 其实一想起自己在龙城市遇到的那些恐怖的经历,跟随冷柯一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命悬一线了。任谁都会在心里追问一句,跟着这么个危险的伙伴一起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到底值不值呢?马克的答案,已经被他的行动所表示了。可是有时候想起那些深爱他的那些人,他的父母,他的女友,还有那么多好朋友,包括林月和庞薇……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危险的话,自己对得起身边这些至亲的人吗? 所以自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午夜梦回,便再也睡不着。这股力量变成枷锁,使得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小,同时也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危险越来越多。 这种力量就叫做内疚,这也正是为什么刚刚马克略一沉默的真正原因。 成年是高兴与愁苦的时候,都能装作若无其事,而成熟则是明明很愤怒,却能笑着待人。从这点来讲,他成熟了。他的老师有两个,一个是时间,另一个便是冷柯。 庞薇那修长的手在马克的眼前晃悠:“喂喂喂,你想什么呢?出神这么久,你灵魂出窍了啊?” 马克说:“呵呵,没事没事。” 聊了一会儿,大雨也不见能小一点。在这样熬下去,只怕今晚都走不了了。警察的公寓离警局不远,走两步就能到。而庞薇的家虽然离得远,不过她自己有私家车,开车倒是也淋不到雨。 公路街边的有公交车站,车站上的挡板可以挡雨,所以马克选择这个地方目送庞薇。庞薇回眸一笑,避入雨中的车箱,打开尾灯大灯,便把车开远了。 马克不舍的目送庞薇离开视线,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可怕的身影,注视着马克的注视。 马克一回头,看到这个披着黑色雨披宛如雨夜屠夫杀人变态的人,吓得一跳。神经反射的他向后跳了一步,就要摆起戒备架势。 那人影岿然不动,然后拿下雨帽,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呆脸来…… “我嚓!冷柯,你这是闹哪样,扮鬼会吓死人的我擦!”马克怒不可遏,恶狠狠用拳头猛猛的锤冷柯的胸口。 冷柯却说:“不知好歹。” 说完就走掉了,马克看他很不开心的样子,也很不知所然,便跟着过去看他在忙些什么。 走到小巷子里,马克看冷柯一个人走进去,这背影这环境……真让马克想起某部电影里疯狂的情节来。 冷柯回过头,肃立在雨中。 雨点碎裂在他的肩头,崩的到处都是。 马克和冷柯距离十米。 “马克……我受够你了。”冷柯边走,变向后退一步。 “你说什么呢……”马克不知道冷柯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这不识时务的雨滴忽然更大了。 冷柯在雨中,一点点的向后挪着:“马克,我告诉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马克当然要这么问。 “因为……”冷柯冷冷的笑了。这笑容,让与他出生入死半年有余的马克都感到不寒而栗。冷柯说:“因为……我们不是朋友了。” 这句话说完了,冷柯也退到了巷子的末端。他与马克的距离越来越远。 “还记得刚开始那个冷漠的我了吗?见死不救,那才是真正的我。”冷柯摊起双手,让马克心寒极了。 当然,马克还不肯甘心:“那你后来不是还救了我吗?为了救我和庞薇而放弃捉捕敌人的机会。从来都没有人逼你去做,那也是你自愿的!” “不,那不是我。”冷柯说:“或许也是我,可是并不是全部的我吧。我只是为了利用你。去年夏天,我救你是想利用你警察的身份寻找中了猫咒的人的情报。去年冬天,在林家的那个要命的破房子里,我救你是因为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在东北的一切,也是利用你的人脉和能力去挑拨各个帮派的斗争。这一切我都是在利用你……” 可是现在,他也大体知道了鬼禽门的组织结构。所以——就用不到我了? “而且,你这么个人,有的时候只会碍手碍脚。我厌烦了……我现在要做的,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这种危险和过去我们遇到的完全是不能比的。你跟着我不但帮不了我,反而还会拖累我,搞不好一起送命也是有可能的——江城子就是个例子。所以我真的够了,你不用跟着我了。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你自己的安全……” 冷柯说完以后,彻底的消失在小巷子的深处。 只有黑暗,和雨。 一点点吞噬着马克的神经,他从来没想过,一直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居然一直在利用他。 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冷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被人玩耍的玩物而已。 马克淋着雨,腿好像麻了,因为挪不开步子,傻乎乎的只能伫立在原地。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恢复过来,漠然的咳嗽几声,转身离开。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也打湿了他的脸庞。 …………………… 雨还在下。 庞薇开着奇瑞QQ,打开前面的雨刷,速度一直维持在三十码左右。 前面有车相向而来,庞薇关上大灯切换小灯,可是相对而来的车切换完小灯之后,在即将离开庞薇视线的时候,提前打开了大灯,晃了庞薇一下。瞬间庞薇的眼中满是白花花的一片,若不是上班多年开车娴熟,这一闪绝对要手忙脚乱了。 总有些没有素质的人,在关键的时候恶心人一把。庞薇狠狠的咒骂着,问候了那司机的直系亲属之后还真诚的祝愿他早日车祸住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庞薇的车开着正不爽,就听到碰的一声,好像是车上的什么东西炸开了。 “见鬼!这是怎么了?” 听那声音的感觉,应该是轮胎爆了。庞薇心情正不好,外面还下着雨,她无论如何都不想下车去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继续开吧。 开虽然能开,但是心里总憋着事儿,好像再开一会儿车就会坏一样。庞薇的心里空荡荡的,虽然不愿意,可还是觉得下车看看比较好。 她从杂货箱里拿出一次性雨披,胡乱的披到自己身上,慌乱的打开车门。 左脚伸出去,一接触到溅起无数雨滴的地面,她的烦躁就无以复加。 拿着钥匙上面的纽扣电池手电,弯腰吃力的在这雨朦朦的夜里检查着自己的轮胎。 看了前左胎,是好的。 随即绕到后左胎,也是好的。 后右胎呢,也没有坏。 庞薇慢慢儿的向前右胎走过去…… 奇怪的是,那个轮胎也是好的。 那刚才那奇怪的声响是? 路的两边都是绿化带,没有路灯。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庞薇的心里毛毛的。 刚要钻回到车里,就看见车头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死死地瞪着庞薇…… 这个人是谁,他想干什么?庞薇不是马克,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有些事情,她压根就不想去过问,只想速度收拾东西走人。 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你不去过问就不去找上你的。 那个人在雨中,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那五官在前车灯的照映下煞白如纸。他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没有生命力的面具。 他正抬起左手,对庞薇一摆一摆的招手……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三章 杀案云涌惊寒城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6 8:26:06 本章字数:3523 第三章杀案云涌惊寒城 这雨放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 马克的鼻子上塞着卫生纸,穿着厚厚的长袖坐在办公室看资料。昨天的雨不小,等他步行回到警察公寓的时候浑身都已经被淋透了。再加上他的心情极端的不好,所以第二天一起床他就发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嗡嗡的响,还不停的流鼻涕……或许是感冒了吧,无妨,无妨——马克这么劝慰自己。 “约好了要来看我的,那丫头咋还不来?”马克左顾右盼的喃喃自语。 和他约好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红颜知己庞薇。 虽然说他俩同是一间警局的警务人员,可是他们上班的方式完全不同。马克是刑警,他要做的是坐在办公室里等待。有些纠纷并不严重的话,那些人会自己找上门来,自己只需要按照法律程序调解便可。而有的时候接到大案的话,便是多警联动出警去现场。比如陈文采离奇死亡案件,在马克自己写的那小说里便有描述。 而庞薇则是法医助理。想要从政法大学的法医专业毕业然后坐上首席法医的座位,没有十来年的资历是行不通的。不过庞薇在上学的时候就勤俭刻苦,加上她自己天生聪明,这几年在鉴定中心也学了不少东西,所以技术格外过硬,独当一面也没有问题。法医的上班时间就不固定了,可以整天在家呆着。不过一旦上班,那就预示着一个可怜的人又倒霉了。 庞薇一直没有来。 这一上午的时候,马克处理了几件斗殴案,还有藏毒案一件。心里装着爽约的庞薇,他有点心不在焉。 到快中午午饭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一件需要出警的大案。调度资讯室在报警电话中收到了某地命案的消息,便把这个案子交给了正在空闲的马克所在的三队。 马克和他的同事们知道,这天的中午又吃不到饭了。 开着警车赶往电话中的案发地,马克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在江边的一条不算太繁华的路上,过往的民众发现了一具尸体,躺在草丛边的泥巴地上。 说起这条寒江,也是黄河支流的一部分。若论起辈分来,它跟玄心湖也还属于兄妹关系。 马克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妈的,怎么跟玄心湖挂钩的都是这么些怪玩意。 那尸体脸上蒙着布,随队的法医穿着白色的大褂,带着白手套,指挥周围的警员咔咔咔拿着单反一阵狂拍照,记录下现场的原貌之后,便把蒙在那脸上的布取了下来。那布被这个习惯与生死打交道的“白衣天使”把面罩揭下来以后,马克震惊了。 这个人马克他认识,前不久还跟他打过交道——不是别人,正是林程山是也! 马克在警戒线外看着现场,仰面躺在草里的林程山身体呈现一个大字,张着得嘴巴可以看到里面的口腔已经干涸了。他穿着短袖,所以被那个“白衣天使”翻身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胳膊上的尸斑。 从现场看来,并没有明显外伤。随队的法医简要的检查一番之后,用袋子收集了死者周围的一些零零碎碎。比如现场和尸体身上的草枝,尸体身下的泥巴。这才是随队法医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更为专门的针对尸体的一系列检验,包括毒理检验机械损伤检验……那就都是法医的活儿了。如此说来,庞薇就又有的忙活了。 看着在地上任由马克同事摆布的那一团肉,这就是曾经对我们嚣张跋扈的林家二弟林程山吗? 马克在心理暗想:“生前再风光,死后也不过变成一团肉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永远的被人遗忘,每个人都是如此。所以生命的延续才显得那么的有意义。哎……” 林程山周围有脚印,这都是林程山自己的。可以想象的到这是林程山自己向后退步的时候留下的脚印。 再看林程山的姿势,捂着胸口,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成块。 那肯定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那一个脸上打着问号的男人面对面站在林程山面前。忽然,这个问号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一掌,林程山猝不及防被打中胸口。在掌力的作用下,他被震的后退了两步。最后绊倒在草丛边,打中了胸口,他捂着那受伤的部位,嘴角吐出一口血…… 这就是马克的猜想,不然如何解释这人浑身没有外伤呢。而且若不是遇到冷柯,他根本不相信一掌能把人震死——可关键是,他遇到了冷柯,并且切身的体会到原来人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忙活了一个下午,马克他们才打扫完现场。索性这里并不是闹市区,否则这具尸体的出现会引起更大的恐慌,给侦破工作带来成倍的压力。马克的同事细致的整理着现场——所谓细致,自然代表着慢。这可急坏了马克。 因为马克虽然也穿着这身皮,但是他和他旁边的那些警察都不一样。他看到的和他知道的都远超一般的警察。 所以他知道在这起凶杀案的背后,不仅仅是一个生命陨落那么简单。马克模模糊糊的能感受到一条暗暗的线,正在把他和冷柯穿了起来。 不仅仅是他和冷柯,还有陈文采、郑新阳、朱诚、朱一鸣、江城子、林程海、林程山、林月……把他们所有的人,全部都被串到这一串看不到的线里。 而这一条线的一头,一定就牵在害死林程山的凶手的手里! 马克拿定了主意,主动请缨去林程山的公司去了解情况。队长和马克也私交甚笃,所以也知道林程山和马克的关系,于是也同意了。 马克换上便衣,那是一身浅白色的T恤,下身是一件虽然老旧可是干净的休闲裤,拿着他的公文包就去林程山的公司了。 林程山没有成家,除了刚交好的大哥林程海,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小妹妹林月了。这多少也缓解了马克通知家属死者遇害消息时他的不安感,因为他最怕看到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样子。 林程山公司的办公室助理秘书说那天林程山原本打算约她去燕山路的那个酒吧喝酒,可是因为自己在生理期不舒服,所以也没去。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肚子一阵绞痛,便捂着肚子道歉告辞了。马克看到这个漂亮的秘书匆匆离去,不禁感慨这么漂亮的丫头如此年轻就有了痛经这个毛病。 他又走访了林程山办公室所有其他的员工,基本上证实了林程山那夜的行踪。他确实去了秘书所说的那家酒吧。 心下拿定主意,就要收拾录音笔去燕山路。还没有出门,就碰到刚进门的林程海。 林程海给马克留下了不错了印象,这个男人机智勇敢,对待自己的朋友也不失厚道。他有他自己处世的方式,也有他在红场黑场立足时特有的道德底线。 林程海见马克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吃惊。仿佛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久别重逢,格外亲切。他热情的抱住马克,把自己感伤的情绪传染给了马克。 “好久没见了……”马克拍打林程海的肩膀,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林程海松开马克,双目含泪,将出未出。他紧紧抓着马克的手臂,伤感的说道:“不用劝我,我很好。你们一定要捉住凶手啊!” 马克被他这种情绪所感染,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这次来可是公干,不是过来学林黛玉抒情葬花的。马克说:“林程山,我怀疑凶手这次作案不是随机性的杀人。他接下来很可能还有一系列可怕的计划,所以你要务必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我?你是说那杀手……”林程海听马克这么说,有些慌了。 “还记不记得你父亲在死前给你写的遗书中,所描写的那个组织吗?虽然说只是一笔带过,可是你父亲整篇书信都隐藏不住对于这个组织的恐惧。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你父亲被组织给找到了。而追杀你弟弟的人,说不定也是组织的杀手!” 马克不知道这么说的话,会不会给林程海带来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不过想来的话,若敌人真的是组织中的人,想要害死林程海这个富二代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连老子都避其锋芒,小子又怎么能与其抗衡呢? “不要太过担心了,我们会尽快查出凶手,让那个违法的组织尽快落网!别忘了,就算我们对付不了他们,可是还有冷柯呢!”马克这话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但是看林程海那慌乱的样子,马克还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他一句。 走出林程山的办公楼,马克开上警车,杀向燕山路。 这酒吧坐落在燕山路的路角,规模不小。不仅仅是酒吧,这里还兼具了桌游吧以及真人CS等娱乐项目,所以来这里玩的人真的不少。 来这里玩的人,有纯粹追求刺激的学生,也有花钱买醉的失意人。当然,还有怀揣着艳遇梦想的男人和女人,想在这里碰碰运气,幽雅的“凤求凰”到了这里就变成了暧昧的“艳遇”。 林程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已经无从可考了。不过虽然马克不知他为何而来,却也许能知道他为何而走的。 马克当即掏出警官证,出示给酒吧的老板。并且命令他迅速调出命案发生前夜的视频监控,他要当场审查。 看着那监控画面,马克的眼睛慢慢的睁大了…… 果真是他!?!?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四章 痴心家人杳无踪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7 9:05:46 本章字数:3522 第四章痴心佳人杳无踪 晚上的寒城市,主公路上的车并不多,可也不少,反正是总也不会让路面闲着。马克踩死刹车,不是因为他不想开了,而是路对面的红灯亮了起来。 他不是开着警车就能凭借特权随便闯红灯的人,只因为秩序和规则在他心中比什么都重要。只有遵守了秩序维护了规则,才会给这个团体中的每一个个体都尽可能的带来公平和正义。而这一直是他所追求的。 更何况,红路灯的旁边可是有摄像头的。他可丢不起那人,开着公务用车还被开了罚单,穿出去以后还要不要做事了。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冷柯正在干些什么。 可是无论他在干什么,马克都想在此时此刻迫切的见他一面。在酒吧的视频监控画面中,他看到了凶手的体貌特征。 那是一个有些臃肿有些胖的男人,头上戴着旅游帽,脚底下穿着黑色的休闲鞋。 这个体型并不匀称的男人走到林程山的身旁,然后碰了一下林程山。接着,两个人就在酒吧的一个小圆木桌上攀谈了起来。 马克想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有什么话题能让这两个男人一见如故,一见面就能如此详谈甚欢。不过一般的视频监控录像为了保证视频记录时间,刻意没有装上声音采集器。不要紧,马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读心术——可怎奈酒吧的光线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坐在他们的两个人嘴唇是如何动作的,用唇语这最后一招也没用了。 不过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马克想应该是在谈一些让人愉快的事情吧。 说了不多久,那胖子就站起身。而跟他喝了半天就的林程山也跟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都站不再稳,明显就是不胜酒力的下场。 问题来了,林程山的酒量应该不错啊。怎么会被灌醉呢? 林程山跟则那个胖子,一步步的也离开了酒吧大厅…… 那个身影,跟当初我们和江城子三个人一起在林家公司门口的时候,就通过那模糊的柳树垂柳看到了几乎同样走路姿势的身影…… 是他,就是他! 要是这么一说,马克倒是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原来这不速之客与冷柯和马克打招呼也不是第一次了。 ……………… 几个月前,在通往黑龙江龙城市的列车上,从其他车厢的里走过来一个胖子,原本就肥胖的身躯加上他穿着厚厚的棉袄,使他的形体看起来臃肿不堪。他挤到我们的座前,陪着笑脸跟我们说:“嗨,朋友你们好。我这手机没有电了,能不能借一下你们手机?” 一听这是来借手机的,身上带着手机的我和冷柯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林月。林月感受到我们异样的目光,再看到那胖子殷切的神情,一皱眉,只好把玩的正酣的手机借给了那胖子。 那胖子千恩万谢的拿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之后,便还给了我们。 那胖子走后,林月不禁抱怨:“混蛋,你们俩都有手机,那人借手机你们给他就行,干嘛都巴望着我?” ……………… 马克现在便想起来,那个人,从始至终就一直跟着他和冷柯! 自他们从寒城市破解了林家鬼宅谜案,从林翰学的遗书中得到江城子下落的线索准备北上寻人的时候,这个胖子就一直跟着他们。而等他们一从东北回来就立刻痛下杀手,若不是江城子舍命相抵,怕是自己和冷柯也没有命活到今天。 马克过了红绿灯,直奔冷柯家而去。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冷柯——组织的人出现了,这个神秘的存在开始从黑暗中伸出触角,向马克和冷柯开始行动了!! 好不容易把车开到冷柯的楼道下,匆忙忙的收拾好东西便直奔冷柯的房间。在门口马克摁了好久的铃声,可是还是没有人来打算开门。 马克很想知道冷柯到底去哪里了,但是在这里,他显然找不到答案。 于是打算回警局再从长计议。 看到了警车,马克便想起了警察局。而警察局里面现在和马克关系最好的就是庞薇。说起来这个丫头也是忽然就没有跟马克来电话发信息了,有些奇怪啊。 庞薇可比不得林月,会苗家的武术,甚至还能下蛊,就连飞刀也懂得。庞薇只是一个和大部分的白领一样的都市人,弱不禁风。不过庞薇她可是个真需要人照顾的女人。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很凶悍,可是内心却善良的很。 庞薇,不会出事了吧? 马克这么想的,便拿定了主要,放弃晚上吃晚饭的机会,赶紧去庞薇的家里看看她怎么了。 凭借好久以前的记忆,靠着不懈的与这里的小区里的邻居的接触,马克终于搞清楚庞薇的家到底在哪里。 有规律的摁了摁门铃,开门的人并不是那个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神情枯槁的老人。庞薇和她的母亲现在一起住,开门的人其实就是她的妈妈。 “你是谁?”庞薇的妈妈看起来似乎刚刚哭过。 “伯母,怎么了?”那老人的样子让马克意识到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哦,我是庞薇的大学同学,现在也是同事。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她现在在家吗?” 庞薇的妈妈听到这句话,眼泪都止不住的下来了。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就找不到那丫头了,这张纸条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就在大门里面的地上。喏,就是这儿……”这个年迈的老人指了指门前地上的一片区域。看来应该不是在家中的时候留下的,而是在门外从门缝中塞进来的。 “我也看不懂这纸条写的是什么……你给看看吧。”庞薇妈妈把纸条递给马克。在传递的过程中,马克碰到了她的手指,冰凉的吓人。 打开这张纸条,马克一时也愣住了。这纸条上写的全是断开的,以及一整根的黑线。 这就是易爻。 古代的《易经》包含三个基本要素,象数理。所谓的理,就是彼此之间互相生克制化的机理,数便是成数多少,反映的也是物体之间多寡的关系。而象,就是它展现给人的样子——大千世界,莫不是象。 为了简化那纷繁的万象,《易经》把象简化成八个卦,乾坤巽艮震兑离坎。而每一个卦,便是有三条线,也就是三个爻来组成。 断开的线是阴爻,完整的线的阳爻。 这一点马克当然知道,同时他也知道庞薇那丫头是断然不会懂这些阴阳爻的东西的……也就是说,这封让人费解的书信绝对不是庞薇亲笔留下的。而且她也没用必要有什么话不明说,留个纸条还要给别人打哑谜。 想起这个来,他真希望冷柯在身边啊。若是那个闷闷的男人在身旁,这些问题肯定会迎刃而解。 安慰了几句,马克便告辞了。他必须想办法破解这纸条上的玄机,因为按照他从警校教官那里学到的知识来判断,这很有可能是一起绑架案。 开车回警局的路上,路上依然没用多少人。马克单手把握着方向盘,右手攥着那张纸条的一角,时不时的看两眼,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这密码到底代表着什么。 冷柯,你在哪? 车还没用开到警局,马克的移动电话就响了起来。每到入了夜的时候电话一响,马克的心里就一个哆嗦,生怕又接到不好的消息——因为这个时候来的,多半都不是好消息。 林程海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过了不久,他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激动的说:“喂喂!是马克吗?” 马克把那张写满了易爻的纸和手机一起攥在右手,费劲的说:“是我,林程海啊?你怎么了??” 林程海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别的,他的肚子太疼了。那种疼就似乎是一条长着黑色花纹的五步蛇,从他的后(哎……)庭中硬生生的钻进去,顺着肠道爬到胃里,然后张开那血盆大口在林程海的腹腔里大闹天宫了。 感觉,就快死了…… “马克,冷柯你能不能联系上了,他号码关机了,我找不到他了!”林程海每说一句话都要喘半天粗气。 冷柯联系不上,马克当然知道。因为现在,他也联系不上冷柯。不过听林程海要死不活的声音,马克感觉事情不妙。 “你怎么了,没事吧?”马克关切的问道。 “病了,医院换了几个了,中医西医都试过,没人治得好。有一个中医说这说不定是阴病……” “阴病?” 电话就这么挂上了,马克的眉头皱起来,一条深深的“川”字凹显了出来。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马克彻彻底底的傻了。 从黑龙江省龙城市与冷柯回来之后,先是江城子死了。紧接着,冷柯莫名其妙的跟他决裂,大有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与他相熟的庞薇在留了一张纸条之后失去了总计,哦……那个纸条当然也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留的。而林程山,则忽然得了那么一种腹痛遇死的奇怪阴病。 这一切,都是那个阴险的胖子做的吗? 车外的风景一点点向后退,地平线永远在不可企及的地方。身边没有了那个朋友冷柯,马克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这么棘手。 他渐渐地,感觉有些绝望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五章 有朋远来自陶然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8 8:25:38 本章字数:3549 第五章有朋远来自陶然 不眠之夜。 马克躺在床上,睁着眼,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一成不变的压在他的头顶,灰蒙蒙的一片。 马克伸出手,没入到黑暗里,在虚空中比划着。他竭力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也拨不开那看不到光明的黑色的迷雾。 这个时候,他想给他的女朋友打电话。可是却没有拿出手机,拨通那一个号码。因为他知道,这个点刘妍肯定就已经熟睡了。 快到七月份了,她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大学就是这样,哪怕你平时浑浑噩噩,但是快考试了就必须要奋斗起来,打起十万分的精神为了那六十分不停的奋斗。他可不想让这些可怕的事情而让他最爱的人分心,而错过她生命中很多美好的东西。 可是除了她,还能打电话给谁呢。 庞薇。如果她没有失踪的话,应该可以打给她吧。 这个有些骄纵有些任性,在外人看来冰冷的姑娘,却有一颗体贴的内心。可却是这样一个好姑娘,现在在哪里呢? 想起刚回寒城市就与那胖胖的四玄老对上头从而送了性命的江城子,还有跟着人莫名其妙的到寒江边而遭到杀害的林程山,马克就越发不安起来。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愿意想,虽然理性告诉他,很可能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但他宁愿相信一切都还安好,庞薇只不过有点别的事情而已。 而冷柯,他又去哪里了?庞薇的失踪和冷柯有关系吗? 昨天晚上的那个雨夜,冷柯和他说的那些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夜的雨稀稀的下,冲干净这个城市的尘埃,可是却洗涤不到马克的心里。 马克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自己想不透的事情,但是失眠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内心极度敏感的人,平时那些不注意的小细节被他从记忆的深处又翻了出来,颠来覆去的胡思乱想。 床头放着庞薇的妈妈交给他的那张纸条。马克拿起这张纸条,仍然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打开灯再看看这纸上的内容,因为他已经反复看了无数遍,还是不懂。 那一道道爻画,是自上而下排列的。猛地一看就像一张狭长的条形码。若不是末尾写着时间,恐怕就连庞薇的妈妈都会把这个当成废纸给扔掉。其末尾所写明的时间,也正好是昨天。 马克数了一下,正好是三的倍数,正好符合周易八卦中三爻八卦六爻六十四卦的特性。他对照着从网上查的白话版《周易》,把这些卦的象转化为周易的卦名,也是一概不懂。 倘若冷柯看到这张纸条,以他那超人的智慧和丰富的知识,肯定能解开这纸条上的秘密。 哎……马克只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庞薇到明天肯定就会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跟他说,昨天的失踪只是她对马克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一幕,马克绝对不会责怪她,只愿她安好。 不管是多坚强的人,总会有孤独的时候。这种孤独感并不是在热闹的时候就可以消散的,不过在人少的时候会特别的容易滋生而已。现在的马克的就是这样一种负面的状态。所以当他的电话在这大半夜里毫无征兆的想起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一暖。 也正是那熟悉的电话铃声,唤醒了马克的理性。自己还是个社会人,有自己的责任,一味的消极颓废可不是好事儿! 他希望这是冷柯打来的,可是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存过马克的号,那这人是谁? 不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犹豫了一小会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马克忐忑不安的接通电话,却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 打电话的人,他和冷柯都认识。 “喂,马克?嘿嘿嘿嘿,你猜猜我是谁!?” 这轻浮的声音,马克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声音的主人那非主流的形象,也改变了马克对于这个社会上的某一类人的全部看法…… “公羊易,是公羊易不?”马克听声音像是他,但是绝对想不到这人跟他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 “算你小子记性好。没错,哥哥我就是公羊易。冷柯呢?”公羊易问。 “冷柯?冷柯怎么了?”马克比公羊易还茫然。 “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啊。他怎么回事,出什么状况了?那小子不会是死了吧!”公羊易没个正形。 若是平时,马克肯定会一笑了之。但是没有了冷柯的陪伴,面对这么多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他已经疲惫不堪,哪来的心情跟公羊易调笑。他没好气的说:“有事说事,大半夜的别扰人清梦!” 公羊易也急了:“嘿,我说你脾气还真不小呢。不会吧,冷柯他不会真的……我靠,这小子这么大本事,在寒城市还有人能动的了他?” 马克很想跟这个一点都严肃不起来的家伙好好的吵一架,不过毕竟不解风情到讨厌的人毕竟不多,马克也犯不着生气。他耐着性子,慢吞吞的说:“你有没有电脑之类的,我把我和冷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整理一下,发送给你。” “啊?电脑?没有啊……我现在在一个荒凉的地方,连电都没有,哪来的电脑。你长话短说吧,我这个手机还得省电熬过明天呢!” 马克很难想像这个家伙在什么地方。但是这么晚了公羊易还给他打电话,肯定有些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他问公羊易。 “我快急死了……”怎么听怎么听不出来他真在焦急,“我需要立马联系上冷柯,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我能有啥办法,我自己也找不到他了。”马克躺在床上,高举着手机无奈的说。 “怎么了,你给我说说?”电话那边的公羊易兴趣还窜上来了,非要打听到底。 不得已,马克只好耐着性子把他和冷战在龙城市发生的这一切,简明扼要的概括一下,告诉给公羊易。虽然经过高度的压缩,可是为了还原真实,很多背景和细节的交代都耗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解释完这一切,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公羊易说:“怪不得我师父会启程去寒城市修行,原来鬼禽门的爪子已经伸到了寒城市了啊。” “怎么回事?你的师父?”听到公羊易的师父要来寒城市,马克特别的兴奋激动。公羊易的厉害他是见过的,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看看公羊易,那把这个无厘头的人从门外汉调教成这么厉害的人,其修为更是绝对是不可小觑!! “他在哪里?”马克忙问。 “他去找冷柯去了,到现在也没有给我回信。我给冷柯打电话,电话就接通不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 公羊易前后来过寒城市两次,在最后一次离开寒城市的时候,他的手机存下了马克的电话号码。 马克对出家人,一直是抱着瞻仰的态度。不食人间烟火,豁达乐观,仙风道骨——这是他对那些修真之人的评价。但是看到耳朵里塞着铁三角耳机听歌的公羊易后,他的观念改变了。神也是人,何况道士? 不过公羊易的师傅,会用的什么手机呢? 马克又想起个事儿:“对了,林程海你还记得吗?那个家伙忽然的了奇怪的病,有的中医说他得的是阴病……” “阴病的话,我师父可是最拿手了!好吧,你可以告诉我林程海的联系方式,我能转述给我师傅。反正他现在在寒城市也没找到事儿做。”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在期待中,迎来了新生的朝阳。 去警局签了到,就接到公羊易的电话,说他的师傅已经到寒城市了。 发生凶案后的这几天,各种各样的会议都要不停的开。动员会,案情分析会等……马克开完会,原本空空的笔记本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笔记。 忙完这些以后,已经是当天的晚上。马克疲倦的收拾好乱哄哄的办公室,去吃他这一天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的饭了。 在他吃饭的时候,心里还一直装着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一切。 吃着吃着,他掏出手机给林程海打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林程海听起来比昨天健康多了。 “马克,我的病好了,不用你惦记了!” 他这么一说,我猜肯定是公羊易的师傅给他治疗的。 我问:“你碰到一个老先生对吧,他没告诉你是我介绍的吗?” 林程海笑了:“嘿嘿,那谢谢你了……” 还没说完话,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换了一个声音在讲。 那声音苍老,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若说起韵味来,自然不比电视上饰演神仙老道的那些演员动听。 那人说:“你是马克吗,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聚一聚,我有事问你。” 这应该就是公羊易的师傅无疑了。 “好的,这段时间忙,尽快的话,看看明天中午行不行吧……” “好的。你等一下……” 等了几分钟之后,那边继续说:“林程海得的病不正常,这是有人给下的毒降。如果不是我施救及时,六天后他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好险啊!” “恩。具体的,现在不方便说,明天中午再聚吧。” “好的。”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六章 母狼恤子护公羊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19 8:26:15 本章字数:3351 第六章母狼护子恤公羊 公羊易说的没错,他所在的这个地方,确实就连电都不好找。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外地人若是在山间迷了路,无意中转到这里的话,会忽然有一种误入桃花源的感觉。 可是这里可不如桃花源那般美好欢怡,公羊易知道,稍有不慎,在这里怎么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他坐在山崖的一块竖立起来的怪石上,握着快没有电的手机出神的望着崖下不远处的这个小山村。 在这宁静的山间,虽然是四下朗朗的白天,也一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公羊易在这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夏日的白天并不常见雾气,不过这里常年都缭绕着一股白纱一般的氤氲,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岚气了吧。 不管如何,终于找到了。希望他要寻找的人,就在这里吧。 公羊易左腿在上右腿在下,端端正正的盘腿坐着,从丹田中调遣出真气来抵御山间无时不刻不存在的寒气的侵扰。慢慢的,热气从他的小腹下三寸涌出,通过奇经八脉一寸寸四处扩散,充满到他的四肢百骸。他感到一阵暖气。 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冷柯。 公羊易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现在是午时,大概也就是中午十一点半的样子。在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寒城市里,他师傅的处境却比他好的很多。 这是一家快餐店,老人家点了一盒子盒饭,仔仔细细的咀嚼着饭粒。 他并不是一个人,陪着他一起来用餐的当然便是马克了。 这是马克第一次见到公羊易的师傅,公羊佐。 在这天的上午,马克好容易暂时忙完了手头的公务。该走访的走访完毕,该写的资料也一式两份,并且录入了电脑归入刑侦档案库中。当然了,这些事务虽然不是很困难,可是要好好的做完也要花费不少的精力。忙完了这些,马克累的看见床就想躺下,看到枕头就想抱着打盹。 不过他知道,公羊易的师傅公羊佐就在寒城市的附近等着他,他可不想放这个前辈的鸽子,何况他也不能这么做。稍微用温水洗把脸,换好了便装就赶去公羊佐说好的那家快餐店赴会了。 在他到的时候,公羊佐已经点好了盒饭,一个人在那里吃起来了。 如果不是和这个老者在电话里已经有了沟通,公羊易对马克大体描述了一下他的体貌特征的话,他绝对猜测不到这个穿着一身休闲装带着墨镜背着大登山包的老人就是公羊易的师傅,公羊佐。 太诡异了,现在的出家人都是这样嘛? 出于礼貌,跟这位前辈打过招呼之后,他并没有把心头的疑惑说出来,而是礼貌的寒暄,毫无营养价值的问候,然后坐下,也点了一份和公羊佐一样的饭菜。 “你是冷柯的朋友马克吗。”公羊佐的盒饭都快吃完了。马克刻意的留意了下那饭盒里附带的菜,还好,全是素菜。 “是的,前辈,你……”马克一想,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用尊称比较好:“您的名字叫公羊?这个姓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哈哈,自古以来孔子门徒都要学习四书五经,分别是《诗》、《书》、《礼》、《易》、《春秋》。而后来有一个古人写了一本叫做《公羊传》的书,专门注释《春秋》,被列入春秋三传之一。之所以如此命名,也是因为那作者的姓就是公羊。这个姓氏可是由来已久的……”老人家细嚼慢咽的把嘴巴里的饭消灭完毕,然后才意味深长的对马克解释。 “那公羊易是你的儿子吗?”马克觉得这么问有点儿唐突——人家爱叫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管你什么事。不过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公羊易叫公羊易。 “那小子自小的时候——那时候还不到一岁吧……他身在襁褓之中,却被人遗弃在山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死掉。那时候可是大雪封山了,不说这能冻死人的气温,漫山遍野的就连吃的都少见,他却能够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活了下来。能被我遇到,自然也是与我有缘。”公羊易缕了一下发白的山羊胡:“所以我就把他收养了去,养在道观之中,每日随我一起做早晚课,观师默想,修习道术,静参大道。所以某种程度上说,他是我的徒弟,更是我的儿子。所以儿子随着老子姓,没有啥问题吧?” 马克听得出神。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一般成年的男人提前没有经过准备就被困在那里,命都很难保住。那么那个在襁褓中的弱小存在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后来我用圆光术神通一查,发现原来还多亏了平时山中危害一方的野狼。那时候的母狼可能正在产崽,不知道什么原因,少了那么几只。于是护子心切的母狼把这个初生的婴孩当做了她自己的孩子,靠自己的奶去喂养他,还用自己肚子下的皮肤给他取暖,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啊,机缘巧合啊,这人真是有仙缘啊。” 听到这里,马克更是惊叹不已。多亏了母狼是把他当成孩子,要是当成难得的美味的话……这是一条连锁反应,如果母狼的孩子没丢,如果公羊易没有得救,如果他马克和冷柯没有遇到公羊易,那……冷柯可能已经死在了林月的蛊下,而马克也与这世界的这一面更加的无缘了! “对了,前辈,圆光术是什么,是怎么查的啊?”马克转念一想,那圆光术能查出为什么公羊易没有死,是不是还能查出些别的呢? “这个说来话长,而且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说吧。”公羊佐说。 马克点头默允。他的盒饭也上来了,全是素菜,也不可口,不过在饥饿的人眼里却是最及时的良药。他狼吞虎咽开始。 两人一个上的早一个上的晚,一个吃得快一个吃得慢,倒也是同时吃完。马克替老人家结了账,换来那前辈的一句“福生无量天尊”,然后双双离开这家快餐店。 来到马克的寝室后,老先生忽然就色变了:“马克,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惹上了**烦了。” 马克吓了一跳,忙问这是何故。 公羊佐坐在凳子上,用衣襟擦擦手,说道:“你们市是不是前一段时间发生过凶杀案?” “嗨……这事儿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还说寒城市总出怪事儿,也特么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却是前几天在寒江的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提起这个,马克就来气。 “那死者是谁?”老者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啊,那人叫林程山……”马克说。 “林程山?是不是林翰学的儿子?”老头忙问。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下换马克纳闷了。 “我与林翰学可是旧交,他们的孩子我当然也认识。哎……看来鬼禽门现在开始清理门户了!四玄老已然死了两个,再清理下去,鬼禽门自己也将不复存在了!” “那林翰学是鬼禽门的人,可是他的孩子不是,为什么要斩草除根呢?”马克对于这件事儿很不满,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哈哈,鬼禽门的处事风格,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肯让他们痛快的死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想要让一个人痛苦,不管是在生前还是在生后,鬼禽门都有的是办法。那林程山被人害死之前,被逼问出了林程海的生辰八字,于是那下手的毒士利用邪术下咒,给林程海种下了死符。” “那怎么办?有解决的办法吗?”马克猜得不错,林程海的肚子疼里面还真有问题。这一招连环计玩的真是高明。 不过这么一说,马克又想明白一个疑点。现在江湖上出现迷雾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听闻这迷雾粉炼制好了以后,提前藏在袖口或者物件上,让受害人漫不经心的一闻,受害人就会百依百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中了那迷雾粉的人,思维逻辑都很正常,唯独不同的是脸色潮红,不似常人。 前天晚上,林程山一个人在酒吧喝酒,正在闷闷不乐,有一个男子坐了过来。林程山对男人没兴趣,所以没搭理他,可是那男人却说了个让人感兴趣的话题,或许是最近体育比赛,也或许是不久后即将出现的金星凌日,反正两个人聊开心了之后,碰杯喝了第一杯酒。 喝了酒,林程山就中了招。 那有些微胖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两人相视而笑。然后一声走,两个人双双离开酒吧,在监控摄像中留下一对你情我愿的身影,然后又在寒江留下一具尸体。 不过这些事情,公羊佐怎么知道?莫非这个人真的是个仙人,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马克疑惑的看着公羊佐,后者却笑,只说道你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 虽然很想多问几句,但是冷柯执意不肯说的话,马克只好把所有的疑惑又咽回肚子里。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七章 凶光初显同人助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0 8:26:37 本章字数:3786 第七章凶光初显同人助 两天了,庞薇还是没有音信。 按照法律,一个失去踪影的公民四十八小时后好杳无音讯的话,那就可以报案,构成失踪案条件的话,警察就会介入调查。 接到报警的总局会根据失踪人口的户籍所在地,将案子摊给不同分区的派出所。也就是说,对一桩失踪案最为熟稔的,当属公安局分管下的派出所了。 在庞薇爽约后的第三天,马克特意给庞薇家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了解情况,但是派出所却说没有人报案。 这种事一向都是民不举官不究。马克就纳了闷了,怎么庞薇的妈妈也不报案吗? 他给庞薇家里的座机打电话,没有人接。 马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里空落落的。 正好隔壁办公室的小王过来送文件,最近发生的命案让他们同事之间见面的机会更多了。小王把怀里的一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之后,看到马克入了魔一样拿着电话发呆,便问:“哎老马啊,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马克这才回过神来,把座机扣好,不好意思的一笑:“没事……哦哦对了,有个事!” “怎么了?”小王说。 “庞薇她是不是还没来上班呢?你这两天见到她了吗?”马克调整了一下坐姿,咽下口唾沫,问小王道。 小王回答说:“对啊,我这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前段时间发生的命案,死的那个叫林程山的男的,尸检的时候都是请别的市区的法医来做的检验。也不知道庞薇怎么了……” 马克的心里又不安了起来。 跟小王寒暄一阵,扯屁了半天之后,马克找个借口把小王送走。一时间办公室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坐立难安。 不行,还是得问问局长才行啊。 他犹豫再三,这种事儿,好像自己去过问不太好吧……人家局长凭什么告诉你庞薇的消息。但是不去问吧,那庞薇的下落不明,可是也没有人来报失踪…… 思来想去,马克的薄脸皮终于向好奇心妥协了。他迈出办公室,把门虚掩着,就向着所长的办公间走去。 平时几步路就走到尽头的走廊尽头变得格外漫长,所谓境由心生,并非路长,而是心远。 马克鼓足了勇气,才花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曾经熟悉的门牌,现在上面的字让马克看的触目惊心的。 他敲敲门,没有人。 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该郁闷,马克心情复杂的离开了。 不过他的这好奇心的火焰并没有因为局长的不在而熄灭。林程山的案子悬而未决,事情似乎陷入了瓶颈,谁都认不出那个领着他离开酒吧的人是谁。而马克则趁着这案子陷入僵局的功夫偷了个懒,开车去庞薇家。 这一路上,又显得格外的长了。马克迫切的想知道,当初庞薇妈妈那么伤心,为什么到了可以报案的时候,他又不报案了呢? 庞薇的所在的小区在寒城市的东区。 前文交代过,东区这里风景秀美,空气清新。其实完全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样的形容,那就是这里很冷清,人也很少。 小区里静悄悄的,楼上窗户里亮着灯,点着路灯的小区的街上没有人在走。 马克下了车,就特别后悔为什么没有带甩棍来了。 虽然警察会有配枪,但是真正到了要紧关头,那枪只能用来威慑。你就算开了一发子弹,事后就必须要写一份长长的报告。所以他宁可带着棍子出来。 他慢慢的踱着步子,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走进了那栋小楼。 二楼。 马克跺跺脚,一楼的灯坏了,二楼的灯也没有亮,三楼也没有亮光传来。 过了几秒钟,四楼上的灯诡异的自己亮起来,这让马克后脊梁一阵发凉。 好诡异。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敲敲门,希望能快些见到庞薇妈妈那慈爱的脸庞。 可是他绝望的发现庞薇的家里好像没有人,这一扇门根本就没有开。 门缝内没有光,把耳朵贴上去,门里只有一片冰凉的沉默。 没有人,马克的心炸了一下。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想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当然是下楼。转身,准备下楼梯。马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他和冷柯刚回到寒城市时何其的相似! 毅然决然的,马克没有向楼梯下走,反而回身向楼上飞奔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可是他很清楚的感觉到,楼下有危险! 跑到三楼,这里的突然亮了,吓了马克一跳。但是这没有紊乱他的阵脚,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但是他发现在这大半夜里,根本没人为他开门。 如果是不愿意开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这楼里没人…… 马克有一种恐怖的猜想,这里整栋楼都没人的话…… 继续向上逃去,四楼。可是他跑到四楼的时候,那灯作对似的反而不亮了。 马克有些慌了,他听不到,可是却能隐隐的感受的到,有什么东西自下而上的接近了! 四楼已经是顶层,再没有五楼,马克掏出手机,还好屏幕的亮光也不暗。借着这难得的光,他看到头顶上有一个天窗,可以通向楼顶。 可惜,那天窗实在是太高了。不过好在旁边的墙体上还附带着钢筋弯成的梯子。 他奋力一跳,攀上了梯子,顺着梯子爬到天窗。天窗上的盖没有锁,马克用肘一顶,那天窗就开了。 他爬上去,盖上盖子,然后寻找离开的路。 这一户楼里有三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有一个楼道,那肯定也会有通向楼顶的天窗。如此一算,势必还有其他的天窗。马克心下窃喜,向其他楼道口的位置踅摸过去。可是还没有接近,腿就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马克摔倒在地上,翻过身,看到他的身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夜。他身后的背景是被黑云吞噬了一半的弦月,宛如死神留给世人最后的一抹幻象。 “你是谁?”马克坐在地上向后挪了挪,他问出这么一句并非得到答案,而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 他的不安来源于这个身影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高大,可是又略微有些胖的身影。 “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子去哪里了?说!”那人的声音粗粗的,跟马克认识的一个胖同事差不多。或许胖子的声音和长相都差不多吗? “我不知道……”马克确实不知道。 “你们反目了?为什么……”那黑影问。 “……”马克依然不知道。 “废物,要你何用?”那黑影有些恼怒,亦步亦趋的向马克走来。 马克的整颗心都被攥住了,那黑影向他走来,可是他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到死亡临近。 那黑影忽然身子一偏,向旁边侧翻过去。 在黑影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懒洋洋的在夜风里站着。 那个人,有着松散的长发,穿着格子休闲装,下身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慵懒中透着帅气。 马克这一瞬间真可谓是百感交集。冷柯的漠然和决绝似乎还历历在目,想不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他出手救下了马克。 冷柯,别来无恙否?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胖子。”冷柯傲然的伫立在原地,冷冷的样子,胸有成竹。 那胖子倒是颇为吃惊:“好小子,我没找到你,你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冷柯答道:“那又如何?” 话音刚落,冷柯又射出几只飞镖,被那胖子一一闪过。不过为了不让自己中刀,在闪躲的过程中,他不停的后退。 “马克,向你右后边退三步,然后给我站起来不许动!”冷柯大声吼道。 马克得到了冷柯的指点,浑身也有了勇气。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站起来,向右后方退了三步。 而马克一退,冷柯则似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这一瞬间,马克又觉得冷柯不是他自己了。 步法飘逸,冷柯近身那胖子,连连打出数掌。那胖子一时间招架不住,也是连连后退。 打了这么一会儿,马克就算是明白了。感情这胖子是个法师,虽然有着极为牛叉的伤害输出,可是近战能力永远都比不上战士。这胖子被冷柯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看来这下要赢了。 但是谁知那胖子向后闪退几步之后,冷不丁的向冷柯的裆下瞪出一脚。很明显,那胖子并不适合擂台上光明正大的决斗,街边那些下三滥的巷战更适合他。不过在这生死关头,谁还在乎那些规则,禁止击打?应该是积极击打吧! 冷柯自然不能让他得手,一闪之后,就顾不上手上的功夫了。那胖子得了空闲,向后跳布,双手在空中画了画。 他的这个动作让在一旁观战的马克想起江城子跟他们说过的鬼禽门四玄老。 这鬼禽门四玄老,其一玄为引,擅长以降神之术弥补自身的不足。其二玄为探,靠六感与阴阳两界打交道。其三玄为符,擅长画符驱鬼,这当然就是茅术一道。看来这人就是三玄老无疑了!! 那空中的符一画,马克连忙大呼:“马克,向左前方一步!” 马克依言照做了。胖胖的三玄老画完了符,四下立刻就变得亮如白昼。不仅如此,那光芒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就连冷柯也不禁感慨,这老家伙虚空画符的功夫也真是了得。不仅如此,一个光明咒能有这么大的效力,都能当闪光弹用。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调查好了这胖子的底细,靠着马克的金煞之气配合着九星的流转,单凭自己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 冷柯也是一声暴喝,双手掐诀,在胸前变幻出几个手印。 这便是一玄之引术,降神术!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八章 命悬一线怒斗虎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1 8:27:26 本章字数:3806 第八章命悬一线怒斗虎 楼顶的风很大,吹起了两人的衣摆。 却吹不乱两人在战场上搏命厮杀的节奏。 玄老虚空印一出,凭空便闪现出两个金光闪闪的穿着古装战甲的大将。那战甲通体由鳞片构成,用牛皮筋绳串联在一起,看起来威风凛凛。 有了这两个金色战将的助阵,玄老更是不忌惮冷柯的攻势。他躲在战将的身后,双手行云流水,流畅的划出无数道虚空符。 冷柯……如果现在的冷柯还是他自己的话,我们姑且可以叫他冷柯了。冷柯向前急冲,两位威武的战将不由分说的拦在他跟前。冷柯双掌齐出,分别击向两位金色战将的门面。 那战将自然不能让他得手,扬起他们手中的钢鞭就对着冷柯的侧肋骨劈打过来。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冷柯宛如没有骨头,双掌撤回,以赤手空拳之力迎接那金色的钢鞭。他这一下可不是硬接,没有人类能徒手迎接劈来的十多公斤重的钢鞭而毫发无损的。冷柯双手一接触钢鞭,像流水一样巧妙的闪避身躯,巧妙的化解了双鞭的攻势。 冷柯一个抢步上前,牛腰偏转,先是用左肩膀蓄力一扣,别住了左边那位战将的肩膀,顺势用左腿一别,那战将就被击倒。而冷柯右边那个战将反应也快,放弃了已经被冷柯徒手粘住而不受控制的钢鞭,挥起拳头作势欲打。冷柯一个地鞭腿,那战将的腿就被击软了。 这两个战将双腿一离地,立刻就化成骷髅,而它们身上那威风凛凛的战甲也不再风光,牛皮筋绳自己崩断,鳞片纷纷散落,掉在地上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番惊变,也就在特效大片里才能看得到,在现实中看到3D版的人化骷髅,马克啧啧称奇。 二将刚一消失,玄老面前又出现二位金色的大将。而玄老的手指依然在空中比划着。 “马克!”冷柯回头,双眼变成了血红色。这倒是把还在看热闹的马克吓了一跳。 冷柯对付玄老的符中之将,而玄老则用他的符术应对冷柯那不要命的体术。马克明白了为什么冷柯刚刚喊他一声。 这胖子倒是不辱鬼禽门四玄老的威名。马克记得冷柯在画符的时候,都必须要在神龛之前对着仙师的画像三叩九拜,诚心祝祷后方才动笔。那画符的顺序也是各自不同,繁琐的很。符纸的用料,毛笔的选择,都大有玄机。而且画符的时机也有讲究,杀师日太岁时等大煞之时日,都不可画符相地做法。 而那胖子却能隔空画符,这方面,冷柯当然比不了。 不过好在冷柯还有个马克做帮手。虽然胖子厉害,可是那画符的速度也不比拳脚快多少,若是有人在旁干扰的话…… 马克想到这点,从冷柯的侧面绕向玄老。玄老正在专心画符,虽然余光也看到马克逼近,但是也没有精力全力迎敌了。 玄老腾出一只手,对着马克一弹,一道火花就闪了过去。 马克偏身一闪,火花擦着他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不过正是这么一偏身,骗得了时间。玄老一符已经完成,这次在空荡荡的水泥楼顶上,出现的是一只猛虎。 就和当日冷柯在裕兴俱乐部前释放的那只吊颈白额大虫是一样的模样,看来还是一种法术! 那老虎低吼一声,向着马克就扑了过来。马克措手不及,双手护在胸前,顺势向着白虎的双耳抓过去。 战场的这边,冷柯斩瓜切菜一样的把新出现的二位神将打成了齑粉,径直向玄老杀过去。玄老急忙后退,双手还是在画符。 玄老会虚晃一招用以骗取时间积蓄大招,冷柯也会。他投出一柄飞刀,被玄老徒手借下,顺势向回一震,那飞刀又飞了回来。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冷柯心下大惊,万没料到这玄老还有这么一手。正在惊讶之间,那飞刀的刀尖已经触及到冷柯的心窝。 他的感觉异常的敏锐,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身体已经率先行动了。他顺着飞刀来的方向,顺势向侧边一闪。那飞刀乃是柳叶长柄的飞刀,被冷柯这么稍微一闪,就被避开了刀尖。冷柯一闪一带,那飞刀的侧面就贴在了冷柯的胸前。 胸肌一震,那飞刀弹了出去,被冷柯左手接住,又还给玄老! 这次他学聪明了,瞄准的是玄老的小腿,这下子可看他怎么接! 玄老没有再接,向后退了一下。这么一折腾,他的符也画不成了。而冷柯,也抢身来到了他身前! 虽然说冷柯这边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可是马克那儿情况可就不妙了。 方才那猛虎一声咆哮,就向马克扑过来。任谁被这百兽之王扑过来,看到那结识的大腿锋利的爪,闻到这特有的腥臭味,心里都会犯毛,这就是生物的本性。 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在抗争着。他的求生本能让他狠狠的抓住老虎的耳朵,这并不容易。老虎的速度是人想象不到的快,在这样的移送速度下,想要捉住它的耳朵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且老虎的耳朵就那么大,抓住的话也很容易挣脱。 可是奇迹的是,马克做到了。他狠狠的揪着老虎的耳朵,向后闪一步,蛮腰发力一拧,把老虎侧向翻了个个儿,摔下水泥地上。 老虎肯定很恼怒,前爪不停的乱抓,抓的马克前臂上一道道的印子。他不敢松手,可是又不能这么僵持着。马克学着《水浒传》里打虎英雄武松的架势,抡起拳头就开打。 虽有武松的架势,却没有武松的神力。打了几下后,老虎根本他就不痛不痒。老虎一声咆哮,前爪一蹬,把马克蹬翻坐地,一个激灵又翻身站了起来。 这一下子局势就逆转了,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敖呜一声就跃过来。招式用老,却异常好使的一扑。 马克把身体团起来,双膝并在胸前,对着老虎蹬出去。 借着大地的反力和双腿的弹力,这一下老虎若是被蹬中,马克就能改变这种敌战我躺的劣势。可是不幸的是,老虎学乖了。那禽兽没有真的扑上来,只是一个小跳,落在马克的旁边。趁着马克来不及收招,就爬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马克的喉咙咬了下去。 喉管都碰到老虎的牙齿了,马克一下子心全都凉了…… 与此同时,冷柯已经抢身来到了玄老的面前。 手掌并成刺状,对玄老的小腹戳过去。 这一刺的力道非同小可,冷柯的武功造诣,加上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降神术的真意,可以轻松的让他把手刺入牛的腹中,然后扯出对方的肠子来。 更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玄老,忽然就消失了! 就像玄老手下召唤出来的金色神将一样,凭空的就那么没有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克的脖子被老虎的大嘴牢牢的咬死。马克绝望的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想不到那猛虎却也跟着玄老消失了! 原本压在马克身上那数百斤的重量,也一下子消失了。猛的轻松下来,马克的手臂抽筋了。 与丢了性命相比,抽筋还真的就只能算是消失。马克他惊魂未定的坐起来,全身筛糠子似的颤抖。 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再看他的手臂,刚才老虎用利爪挖的印子,应该不浅。可奇怪的是他的手臂并没有破,而是出现几道黑色的痕迹。 “哼,鬼禽六甲奇门遁术!”冷柯在空无一人的屋顶摸索一番,并没有什么察觉有人的痕迹。料想那玄老正是用鬼禽门的奇门遁甲术遁走了吧。 还真是想不到,这奇门遁甲术,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人面前就凭空的消失不见。这得多么可怕……冷柯陷入深思之中。 奇门遁甲,分为两部分,一为奇门,一为遁甲。那遁甲中的精要,全在于一个字中——那便是“遁”!怎么遁,遁什么,向何处遁,又何时遁,这都不是一文一言能说明的。 只要熟稔了遁甲之法,想要做到凭空消失,脱逃无踪,并不困难。 冷柯出神的站在原地。马克将信将疑的踱步过来,四下张望,视线留在冷柯的脸庞上。 马克大声的说:“冷柯,你流鼻血了!?没是吧?” 马克不记得冷柯被玄老伤到,怎么冷柯他就流出鼻血了呢? 冷柯回过神,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手指的那一滩血迹,似乎看的不是自己的血一样,又怔怔的看着马克。 想起了什么似的,冷柯抬起手腕,他的手上带着一副伞兵求生手链。那手链使用鞋带子那么粗的伞兵绳编制而成,采用平编的编制方式,所以展开的话大概能有三五米的长度,适合在突发状况用来逃生用。 更重要的是,手链上还挂着一个求生哨。这个哨子与他们在炸毁的裕兴俱乐部里用的是同样的一款哨子,其性能自然不用说。 冷柯把哨子放到嘴里,吹响了尖细的声音。 吹着吹着,冷柯他整个人如同棉花一样软绵绵的瘫倒下去。马克也习惯了冷柯的突然发病,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迎上去把冷柯揽在怀里…… 马克还在费解冷柯吹哨子的用意,就听见冷柯怀里的手机响了。马克手忙脚乱的,哪里顾得上接电话。而打电话的那人锲而不舍,似乎就料定了电话这边的目标肯定会接通,所以一遍遍的又打。 实在不耐烦了,马克才接通那电话,电话的那边却是庞薇的声音。 “喂,你是冷柯还是马克!?”庞薇焦急的说。 马克的思维已经停止了,他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这时候失踪多时的庞薇会给她电话,因为她的声音急促到让马克感觉哪怕晚答复一秒都会引来什么**烦。他忙说:“我我我是马克!” “快下楼,我在楼下接应你们!马克你应该认得我的车!快点!”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留下一个傻乎乎的马克,还有一个精乎乎,却失去意识的冷柯。 马克很想拽一个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下望望,只有风声。马克无奈的笑笑,用抽筋的手,吃力的把冷柯背起来,向楼下开拔而去……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九章 友人归来迷窦散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2 8:27:21 本章字数:3624 第九章友人归来迷窦散 “有人能解释一下,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句话,是马克想说可是还没有说出口的。 冷柯昏迷不醒,没有动静。而庞薇也在专心的开着车。马克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搭理他。 不过他还是禁不住问了句:“庞薇,咱们现在这车是要去哪里?” 庞薇说:“当然是回家了!” 这话说得让马克一阵生疑。庞薇失踪了这么久,起先只是她一个人不知所踪,而后她妈妈也销声匿迹了。现在她重又出现,还说要回家…… 经历了这么多正常人难以理解的悬疑事件,马克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静静的从后面看着庞薇的后脑勺,好像她不是过去的那个庞薇了。 如此一想,越想越觉得眼前出现的庞薇有问题。疑心一起,马克觉得她处处都是疑点。怎么偏偏就在马克刚刚晕倒的时候她来电话了?她这两天失踪的话,到底是去了哪里?如果被绑架的话,她为何现在能好端端的出现,如果不是,又为何不跟他马克打个招呼?要知道,别人不一定,可她庞薇可是从来都不放马克的格子啊。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马克还没开口说话,庞薇就先他一步开口了。她说:“对不起,马克。这两天,我瞒着你们大家,去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 时间是庞薇失踪的那天夜里,地点是她开车回家的那条路上。 庞薇的车开着开着,就听到碰的一声,好像是车上的什么东西炸开了。 “见鬼!这是怎么了?” 听那声音的感觉,应该是轮胎爆了。庞薇心情正不好,外面还下着雨,她无论如何都不想下车去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继续开吧。 开虽然能开,但是心里总憋着事儿,好像再开一会儿车就会坏一样。庞薇的心里空荡荡的,虽然不愿意,可还是觉得下车看看比较好。 她从杂货箱里拿出一次性雨披,胡乱的披到自己身上,慌乱的打开车门。 左脚伸出去,一接触到溅起无数雨滴的地面,她的烦躁就无以复加。 拿着钥匙上面的纽扣电池手电,弯腰吃力的在这雨朦朦的夜里检查着自己的轮胎。 看了前左胎,是好的。 随即绕到后左胎,也是好的。 后右胎呢,也没有坏。 庞薇慢慢儿的向前右胎走过去…… 奇怪的是,那个轮胎也是好的。 那刚才那奇怪的声响是? 路的两边都是绿化带,没有路灯。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庞薇的心里毛毛的。 刚要钻回到车里,就看见车头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死死地瞪着庞薇…… 这个人是谁,他想干什么?庞薇不是马克,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有些事情,她压根就不想去过问,只想速度收拾东西走人。 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你不去过问就不去找上你的。 那个人在雨中,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那五官在前车灯的照映下煞白如纸。他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没有生命力的面具。 庞薇想要离开,可是当他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的时候,她打消了逃开的念头。 那个人,居然是冷柯! “喂,你在这干嘛,跟个妖怪一样的,想吓死我嘛?”看到是冷柯在这里闹妖,庞薇就气不打一处来。 冷柯的脸庞被雨水打透,他神色冷漠的说:“庞薇,你相不相信我?” “冷柯,你这是闹哪样啊,什么相不相信的?”庞薇奇怪得很,她不想在这雨里和冷柯对话,但是看这样子,好像冷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和他说。 “没关系,如果你相信我,那你就跟我走。如果你不信我,那你也得跟我走,只不过多一宗绑架案罢了!”冷柯毫无情感的说,这让庞薇心里一凉。 ……………… 庞薇的小车在雨中行驶,开车的人是冷柯,他的后座上躺着昏过去的庞薇。 通过前车窗下的后视镜,看一眼在后面安然熟睡的庞薇,冷柯用湿漉漉的手拿出一根烟,费了好大得劲点上。 在他父亲还在,他的家也没有遭到毁坏的时候,他根本想不到这辈子他会这么度过。他救过人,那些无辜的被邪术蛊惑陷害的人。他也杀过人,虽说那人是在黑道中为非作歹的黑道大哥,可说来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现在,他又担上了一条绑架罪的罪名。 嘲讽的笑笑,他停下车,目的地到了。他知道很快庞薇的失踪就会被人发现,他必须考虑这起绑架案背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能否在他的控制之内。如果事情的态势已经失去他的预料,那么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后悔。 但是冷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坐下,哪怕是恶事,也要做到底! 没有犹豫,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张便签纸,从上面用画卦的方式,写下了他将要传给世人的密码。 他把头罩又带上,回到雨幕,向着车外的庞宅走去…… ……………… 如此说来,马克过去想不通的一些疑点就了然了。 庞薇虽然是被人绑架,可并不是被玄老所绑架。如果不是玄老,那还能是谁——这当然是马克的思路,所以才让他陷入到这个无解的怪圈中。而那封莫名出现的信件,更是把他迷惑的团团转。倘若是一封绑架勒索信,为什么要写的让人看不出来。若不是的话,那这又预示着什么呢…… 根据现在正在开着车的庞薇的描述,马克现在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封信确实是绑架了庞薇的冷柯写的。 马克忍不住,又把那份奇怪的纸条从兜里掏出来,用车厢内灯这微弱的灯光努力的辨识着上面写的符号。依然是一根完整的黑线,然后一根断开的黑线。有的是几根断线,然后又是几根全线…… 马克想着在警校学习过的密码破解术,不停的思索着。密码的设计者在创作这段密码的时候,会遵循着某种共知的原则。比如说卷曲错位密码,是一种物理密码。设计人会把纸条圈在棍状物上,然后写下想要传递的信息传递出去。而收到密码的人,只需要用同等直径的棍状物再把这纸条缠上去,就能看到密码的内容了。 还有一种便是数字密码,把要传递的信息转换成代码,然后通过数学公式运算的方式加密。传递过去之后,对方也根据相同的数学公式然后运算解密就能得到信息。 冷柯传递这个密码给庞薇的妈妈,实际上应该是给他马克的。这点马克明白。那什么密钥自己和冷柯都知道呢? 看着那或全或断的线,马克有头绪了。 那还是在大二的时候,在警校学习无线通讯的时候,他的老师给他介绍了莫斯电码。 对,莫斯电码! 马克根据莫斯电码的规律,一点点对应起点和断的线来。最后,他得到了这么一串字母。 “pangweihenanquandifangangui” 不是英语,看这字母排列的方式,显而易见的英语。 马克读出了声:“庞薇很安全,提防暗鬼!” 暗鬼? 马克很纳闷,他看向开车的庞薇。 庞薇幽幽的叹口气:“唉……你知道在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我身在哪里吗?” …………………… 庞薇在昏睡中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身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她的身上还给盖着毯子。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人生由一个山谷高出,骤然跌到了谷底,瞬间的落差让她暂时的失去了记忆,这也算是正常现象。 很快,她保存完整的最后一段记忆便被她找了出来。那个雨夜,还有那一脸怪相的冷柯。 对,就是冷柯把她打昏,看样子,自己在这里也是被他带来的。 她头有些疼,用细细的胳膊吃力的把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她才看到坐在窗户边的那个男人。 窗户上带着厚厚的窗帘,还是两层,外面的光投不进来。 窗帘的缝隙之中,还放着一个望远镜,看起来就像个大炮筒子。 而那个男人,穿着清凉的背心,手里还夹着一只眼,脚上穿着拖鞋,懒洋洋的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看。 “冷柯?”庞薇掀起被单,想要站起来。 “你醒了?床头有新衣服,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容易感冒。”冷柯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是却头也没回。 “你干嘛这么对我,你想干什么?”庞薇非常生气,她冲下床向着冷柯气势汹汹而去。这么一个个性泼辣的女子,怎么能让人莫名其妙的这么玩耍。 冷柯却说:“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命的话,就给我乖乖坐下来,等几天。等到那个坏人现身的话,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我们的正常生活了!” 庞薇可不管冷柯这些,她揪住冷柯的衣领。冷柯的注意力正在窗外,被这么一拉扯,与庞薇面对面近在咫尺。迎上庞薇的,是冷柯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她知道,眼前的这小子,是认真的。 她松开手,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冷柯说:“窗外几百米处,就是马克的单位。” 庞薇不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冷柯笑而不语。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章 黄雀在后候螳螂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3 8:27:47 本章字数:3825 第十章黄雀在后候螳螂 庞薇的家里,三个人。 原本是两个人,庞薇她的妈妈还有庞薇本人。现在是三个人,庞薇,马克以及冷柯。稍微会点算数的都算出来,这里少了一个不应该少的人。 这里要解释一下,马克第一次去寻找失踪的庞薇,去的地方是庞薇她自己分期付款买的房子。而现在这,则是庞薇她父母的房子。 马克会算数,而且他也是个藏不住问题的好奇学生。他忍不住的问庞薇:“你妈妈呢?” 庞薇说:“回老家去了。” 马克问:“那她知道你失踪是被绑架了吗?” 庞薇答:“我妈妈又不是傻,我不见了,而她又收到莫名其妙的纸条,她肯定会忐忑不安胡思乱想。她肯定会猜我是被绑架了啊!” 这话说得实在。记得有一篇漫画,让马克特别有感触。讲的是儿子的手破了个口子,不严重,但是流血是避不可免的。在受伤人自己的眼中,这是个破了半厘米长但是不深,往外渗着血水但是不疼的口子。在他爸爸眼里,他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伤口。但是在他妈妈眼里……这完全就不得了了,这原本半厘米长的浅口子变成了断指的大伤口。 这就是当妈的伟大啊。 “不过后来她知道了,我不是被绑架的。因为冷柯想到,如果我能逃过此劫,将来回归正常生活的话,我还要上班的。不能让我无缘无故的翘班,这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那是不可抹去的污点,所以他才又让我暗地里联系我妈,让她放心我没事,顺便让她给我请的假。” “那你妈现在去哪里了?”马克问。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让她赶快回老家了。”庞薇说。 马克这可就不明白了,这冷柯好好的,为什么要绑架挟持庞薇,那庞薇的妈妈回老家,又是为了躲避什么呢? “笨蛋啊,当然是为了躲避玄老!” …………………… 数周前,在马克与冷柯坐上的这一辆通往龙城市的火车上,从其他车厢走过来一个胖子,原本就肥胖的身躯加上他穿着厚厚的棉袄,使他的形体看起来臃肿不堪。他挤到我们的座前,陪着笑脸跟我们说:“嗨,朋友你们好。我这手机没有电了,能不能借一下你们手机?” 冷柯虽然没有借的理由,可是也没有不借的理由。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助人为乐的马克,不借行么。 凭借着小打小闹,冷柯和马克转移了这胖子的矛头,三人的目光都指向正在玩手机的林月。没办法,林月只好借给他。 用那个手机打通了电话之后,胖子等了一会儿,说没有人接,但还对三人礼貌的道谢,然后便离开了车厢。 在过道上,这胖子掏出自己的手机,已经有一个陌生的未接来电。这就是刚才他骗来的林月的电话号码。 一天之后,火车到了龙城市,身负特殊使命的马克和冷柯以及林月三人便下了车。但是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们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那个胖子。 在朋虎所开的那家宾馆里开了房间,冷柯三人去寻找各自的房间,他们的身后便跟着这个粘人的胖子。见他们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胖子才去前台,开了一个近可监视远可藏身的房间。 冷柯和马克他们夜探孟浩然酒吧,那时这个胖子也在。只不过在龙宽带着人来闹事的时候,他就夹杂在人流中离去了。所以最后的好戏,他也没有捞着看。 而后冷柯二人又去裕兴俱乐部挑起事端,在背后跟踪的也是这个胖子。 马克去街上买套娃,结果那卖套娃的倒爷是龙宽手下的眼线,导致马克他被龙宽一干手下追杀。就连这一幕,那胖子也场,只不过当时别人没有人发现他罢了……他躲在宾馆的大门外,从窗户往里偷看呢。 再后来发生的马克协助朱子文,擒拿密夜两位暗杀刺客的时候,那胖子依然在场。不过冷柯没有察觉的是,这两个杀手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练就了一身超乎人类的敏锐感觉。他们可以凭借本能反应就做出判断,一击杀敌。他们当时遇到冷柯后的逃遁,并不是因为冷柯太厉害,就武功方面,两个密夜的刺客不可能打不过冷柯。他们之所以逃跑,是因为感受到了躲在某后的胖子而已! 简单的来概括,那就是那胖子掌握了他们在龙城市的一举一动! 除了冷柯之外,马克可是遇到了两位真正的高手。一位是公羊易的师傅,公羊佐。另一位就是这个胖子了。 但是奇怪的是,冷柯今夜怎么就能斗的过那个胖子? “你真是笨蛋啊!你以为冷柯是白白跟你决裂,白白的把我绑架的吗?”庞薇见马克有点榆木疙瘩脑袋,气急败坏的想捶他。 冷柯的分析是这样的。 那胖子出现在他身边,是在他们去龙城市的时候。那时候,那胖子没有暴露身份,继续在他身边潜伏着。可是回到了寒城市之后,他立马出手截杀冷柯四人。如果不是江城子把自己的法器羽衣给冷柯穿,自己则全力抵抗为冷柯争取逃脱时间的话,那他冷柯和马克等人在林程山的公司前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胖子自从冷柯回到寒城市以后,他潜伏的目的便达到了。 那是什么目的呢?当然是为了林氏后人! 那日冷柯他们去的可是林程山的公司,而不久后,林程山就被人杀死了。这并不是巧合,这世界上也没有巧合。 这当然是那玄老精心布置的。 他先是用了**迷魂散给林程山下了药,然后开车带他去寒江边,也就是马克他们发现尸体的地方。被迷住的人问什么说什么,所以从他的口中掏出他亲戚的信息并不难做到。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之后,玄老毫不留情的下手击杀了他。 从林程山这里,玄老了解到林程山还有个哥哥,叫林程海。他从这人的弟弟口中要来了此人的生辰八字,欲下毒咒索其姓名。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却正好赶上了云游至此的方外高人公羊佐。倘若不是公羊佐回天有术,那林程海八成也已经是去了枉死城报道了。 “从玄老的角度去理解,或许事情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冷柯要跟我决裂,为什么他还要绑架你。而且,难道那些玄老还真会对你不利?” “那当然是为了你!”庞薇怒道。 …………………… 还是下雨,马克与庞薇对坐闲谈的那一夜。 只不过视角要交给另外一个人了。 他躲在大雨中的路牌下,翘着二郎腿,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小时了。 雨水中带着一股凶残的味道,他知道他的敌人就在不远处。 街道的这边店铺已经纷纷打烊,卖饼干的杂货铺,出租摊位的格子铺,这边的灯陆续关掉。那男人不为所动,把左腿放下来,又把右腿翘起来,还是一个二郎腿的姿势,不知道要这么等多久。不过不管再久,他都必须要等。 眼前一亮,他要等的终于出现了。 街道对面的那小店里,那对男女走了出来。他们站在店门口的车站牌下聊天。这个翘着二郎腿等了很久的人把腿放下来,全神贯注着看着这一男一女。 聊了几句之后,那女的就用手遮挡着头,向她的小车跑去。这个男人在心里嘲笑,这么大的雨,用两只手就能挡住大雨让自己发不湿衣不润吗? 不过他的重点不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死死的盯着站在原地目送女子离开的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雨披的人,这让他心跳加速。 街道的这边,那虬髯的男人的送走女人之后,回过头,看到他身后的这个男人,吓了一跳。 “喂,冷柯,你在这干什么呢,吓唬人啊?”这个男子看清这个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背后的人是他的挚友冷柯之后,哭笑不得。 冷柯出神的望着虚空的远方,神情呆滞。 其实马克不知道的是,冷柯并不是愣着一个没有聚焦的地方发愣,他死死盯着的,却是马路这边监视他们许久的这个人。 这个有些胖,行动却一点都不迟缓的人。 为了回馈这不善的凝视,在这里等了好久的胖子站起来,脸上绽放出木然的笑容。 可是在冷柯看来,这个笑丑的要死。 “你跟我来。”冷柯对在他跟前的马克说。 两人向着小巷走去,胖子也跟过去。 但是当他接近小巷后,却发现那两个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马克。他正呆呆的站在巷子里,冷柯已经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而雨水中,那种劲敌的气味也渐渐的消淡了。 看着马克的背影,他想轻轻的走过去,安然的了却这位警察在人间的一切疾苦。可是那冷柯莫名其妙的消失,让这胖子非常好奇。他想知道,冷柯唱的这是哪出。 希腊神话中的阿葛琉斯可谓所向无敌,勇猛无铸。是因为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提着他的后脚跟浸泡在冥河中,使得他的全身刀枪不入。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人神也有弱点。他妈妈在浸泡他的时候,手倒提着他的后脚跟,使得这里并没有被冥河之水滋润到,所以这便是他的唯一弱点。 这胖子知道,冷柯是一个精明的油子,他的脚后跟是马克。而马克是一个无畏的勇士,而他的脚后跟便是女人。 既然冷柯不知所踪,马克又动不了,不妨先戳一下马克身边的女人罢。 “要不是冷柯在跟你诀别了之后,先玄老一步找到我,那我现在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里,庞薇都还一阵后怕。一想到有这么要命的人对她虎视眈眈,她就无比担忧。这种担忧让她寝食难安,茶饭不思。 马克叹口气,明白了一切。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原来这次的冷柯又当了一次渔翁。他自己藏在离马克不远的一个出租房内,监视着外界的风吹草动。而马克呢,便成了冷柯抛到外面的一个饵,用来引诱玄老上当。 马克又被冷柯利用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一章 神降遥追先父恩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4 8:26:55 本章字数:3645 第十一章神降遥追先父恩 冷柯醒来后,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头昏昏欲裂,那种痛苦是经历多少次都习惯不了的。 不仅是头痛,他现在还伴有虚汗盗汗,浑身乏力等症状。这是真气消耗过多导致体虚而已,说严重也不严重,毕竟真气可以再度采补。说不严重也严重,如此三番两次的大伤元气,不晓得要减寿多少年。 这不,他刚一起身,额头上就渗出细细的汗珠了。 这是在哪? 看样子好像是个宿舍。 他坐起来,想要下地走走。还没有掀开该在肚子上的毯子,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马克迈着大步踱了进来,看见冷柯已经苏醒过来,大喜过望。 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狠狠的拍着冷柯的肩膀:“哈哈,你小子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没事的。” 冷柯没理他,挣扎着要下床。 马克却把他按住:“为什么你总是经常性的晕倒啊,是不是有什么病?这几天来了一个高人,我请他帮你看看啊!” 说起这昏倒来,那可是说来话长。 小时候的冷柯,就与常人不同。 别的孩子被着书包上幼儿园,冷柯只能在家里的窗户前目送他们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们去。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就会传来他爸爸严厉的呼唤,他就会离开窗户去客厅,继续背诵他的《三字经》去了。 当别的孩子在玩玩具的时候,冷柯也在玩玩具。不过别的孩子在玩的是积木和皮球,冷柯玩的却是罗盘和木偶桩。当别的孩子学习数学的时候,冷柯也在学数学。不过别家孩子是在田字格里写数字,冷柯却要摒弃我们常用的十进制计数法,改为天干地支的六十进制记数法。当别的孩子看书的时候,冷柯也在看。不过别人的孩子看的是幼儿园里的画报,而冷柯看到却是三字经。 就这样,冷柯和别的孩子一起升入了小学,可是行为等和他人却大不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冷柯渐渐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中。他本来以为他会和正常人一样平凡的生活下去,却不想在他将要小学毕业那年,他父亲要教会他一个奇怪的技术。 “儿啊,你是我们冷家的孩子。如果你不努力,那外面可是会有很多叔叔阿姨讨厌你的哦!”他的父亲背着手对冷柯说。 冷柯很想哭,可是又不敢在父亲面前哭。 也是,任何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大半夜的被人带到墓场,恐怕都会怕得要死吧。 这里的气氛阴测测的,可是在冷柯心中更可怕的便是他的父亲。 “来,我让你见见你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从此以后,冷柯的悲惨人生就开始了。 这门法术,称之为神降术。 但是冷柯却一直固执的称之为“招魂术”。因为在他的心中,并不存在着神。 如果真有天意,为什么要让他的父亲和母亲这么好的人双双离世,让他一个人在这世界里孤苦伶仃? 神降术由来已久,至今国内仍然有不少人会,最正统的当属茅山道士,而民间很多仙师巫婆基本也都会,这是属于属于扶乩术的一种。在茅山神降术之中,又有三茅之分。上茅神降可召唤仙师上身,中茅神降可以召唤先人上身,下茅神降则能召唤鬼精灵怪上身。神降师自己不会的技术,通过神降往往能使其变成另外一个人,以弥补自身的不足。 而他的父亲,却是上中下三茅降神都会。把儿子打造成另一个自己,一直是他冷老爹的心愿。 因为冷柯的排斥,冷老爹发现自己的教育成果并不好。同时,这个固执的老头子还发现自己的孩子内向的很,很少跟别的孩子交流,好像有自闭症一样,这可急坏了冷柯的妈妈。 虽说冷老爹身躯高大魁梧,孔武有力,但是这个汉子还是挺怕老婆的。每次到了期中考试完毕的时候,冷柯和冷柯他爸就一直在家里战战兢兢,等待冷柯老妈归来。 一般学习不好的中学生,每年总有那么几天过的如梦似幻。这几天分布的很有规律,当然就是期中考完这几天,学校都会例行召开家长会。 冷柯的学习自然的名列前茅——如果冷柯他妈把成绩排名倒过来看的话,却是能在前几名看到自己的儿子。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在其他的家长面前,却不能发出来。如此这般,冷柯妈妈在家长会上越想越气,火越憋越大,从种种迹象上表明,冷柯要悲剧了。 回到家之后,真正悲剧的却是冷柯他爹。子不教父之过,孩子学习不成,班里的活动参加也不积极,当然是老爹的过错。 所以期中过完这几天,是冷老爹最不堪回首的这几天。跪搓衣板,倒立做家务,睡地板,反正什么样的酷刑都被用全了,冷老爹只能默默的承受。就是这样,他的耳边还满是老婆大人的耳提面命,什么教育方式出问题了,什么教导孩子不务正业了之类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是经济学不变的定律。但是放在家庭里一样适用。冷老爹悲剧的原因在于冷柯,他当然要返还给冷柯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了。 冷柯所受到的训练越加严苛。每天放学回来,他不仅要写完学校给他布置的作业,还要被老爹揪着进行特别辅导。周末的时候,别人家孩子都在外面玩,他却被老爸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去寒城市的南山墓地,去练习神降。 他爸对他说,练会了神降,他的学习就能突飞猛进! 他爸说的没错,冷柯后来做到了,他的成绩忽然变成了班级第一名。 代价是冷柯昏迷了一周,为此他妈让冷柯爸跪了一周的搓衣板。 如果不是后来的灾难,现在的老爸和老妈,还会像过去一样那么吵吵嚷嚷的吗?爸爸还会强迫自己学习新的法术,妈妈还会不停的因为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而责怪爸爸吗? 想到武功高深身材健壮的老爸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妈骂成那个样,浑身颤抖着大气都不敢出,冷柯就不停的笑。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变故,倒是把身在回忆之外的马克吓了一跳。 “冷柯,你咋了?想起什么了?”马克不知道冷柯为什么好好的就莫名的开始笑,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着笑着又莫名的哭。 冷柯的记忆被马克拉回现实,他不再抽泣,抹干眼泪,说:“没事,刚起来眼睛有点发涩,一看到光有点反应不过来。休息会儿就好了……” 一时间,马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冷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什么高人?” 马克见转移话题有望,急忙话茬接过去:“就是公羊易他师傅啊。” “他的师傅?怎么会跑这儿来?” “具体为什么他也没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吧。要不要找他看看?” “无妨无妨,我这昏倒是正常现象。” “正常?” “就拿手机来比喻吧。正常使用的电量能够待机一天,可是如果你增大了输入功率,比如说打开了手机后面的LED手电筒,那么耗电量就会增大。很快电池就会耗空,这样就会自动关机了呗!” “会不会损伤手机啊这样?” “总比被黑暗吞噬要好吧!” “好吧,随你意好了。” “你那有烟吗?” 马克就给冷柯递过去一根烟。 冷柯坐在他刚刚趟的那张床上,用自己兜里的火柴点上烟之后,他的思维又回来了。 “这是你的寝室吧?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吧。”冷柯晃晃脑袋,太阳穴疼。 “你这个懒人,从来都是我去找你。”马克想起第一次去冷柯家,那还是半年多以前因为玄心湖的那件谜案。现在那件案子已经离他们远去,而冷柯的家马克也是越来越熟悉。 其实,玄心湖的事情,并非是偶然发生的。看遍这本书的读者一定会深深的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偶然发生的。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冷柯吐着烟圈说:“如果是公羊易的师傅的话,来这里那肯定就是有要事。我们还是去见见他,说不定就能打探到有关鬼禽门的消息呢。” 马克无不担忧的说:“冷柯,鬼禽门的玄老已经在追杀你我了,如果我们继续下去……我们身边的人们……” 冷柯斩钉截铁的打断马克:“所以我才绑架庞薇!如果我是那个卑鄙的胖子,为了追查已经失踪的目标的下落,我会从目标的朋友下手,戳他的软肋,打击他的弱点。” 马克叹息,他觉得冷柯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与鬼禽门接触越深,越是觉得这门派水深的无比。 冷柯想了一会,才幽幽的对马克讲:“你知道吗,我已经能猜到我父亲为什么被杀害了。” 马克也异口同声的说:“我也猜的差不离了,你的父亲是不是也是鬼禽门的人?” 冷柯笑笑:“呵呵,马克,犀利。但是你有所不知的是,我父亲不仅是鬼禽门中人,他更是鬼禽门中数一数二的掌权者,四玄老之一!” “什么?”这不啻于无声处起惊雷,让马克吓了一跳。 “记不记得江城子在对我们解构鬼禽门的时候说过,鬼禽门四玄老,一玄为引,一玄为探,一玄为符,一玄为唤。那一玄为引,讲的应该就是家父的降神术!” 原来冷柯的父亲是鬼禽门的四玄老! 那么他又是为什么会被人害死呢,又有谁能有这个能力害死他?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二章 奇门法阵初探源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5 8:26:26 本章字数:3443 第十二章奇门法阵初探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冷柯用反间计挫败了玄老的阴谋。岂料在最关键的时刻,玄老凭着鬼禽门特有的法术鬼禽奇门遁甲逃脱无形。 这下冷柯犯了难。 原本用自己和马克当做诱饵,引诱玄老上钩。现在打草惊蛇了,以后他就会藏得更深,想要在设计诱捕他更是难如登天。 况且冷柯躲在暗中,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等待玄老上钩这么单纯。他暗中还通过庞薇以及几个其他的朋友暗中调查林程山的死亡方式,结合当初在初回寒城市与江城子与玄老对峙的那一次经历,他分析出这玄老四柱之中木行过于旺盛,所以才会有如此强大的法术能量。 而他的朋友马克,正是白虎耕金之命格。这样更好,可以利用马克的命格与玄老的命格相克,在战场上与其一教高下。 当初在于玄老对决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一幕—— “马克,向你右后边退三步,然后给我站起来不许动!”冷柯大声吼道。 马克得到了冷柯的指点,浑身也有了勇气。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站起来,向右后方退了三步…… …………………… 冷柯给马克下这样的指令,并非是胡乱指挥。 鬼禽奇门遁甲虽说自成一派,有其特色之处,可是归根结底仍然属于奇门一脉。这奇门遁甲冷柯虽然说并不精通,可是大体的原理还是晓得。 实际上,冷柯自从前几年就开始研究这鬼禽奇门了。 半年以前,林家鬼宅之中,林翰学在自己的书房中的神龛里偷偷的养着一个泡在血坛子里的鬼仔。这个鬼仔在其主人林翰学死后的多年之后,仍然忠心耿耿的守护着金杀阵。所谓的这个金杀阵,与房间的布局摆设等都有莫大的关联,加上这个通灵的小鬼仔,给这个金杀阵中注入有效的法力输入。而冷柯正是因为对此一无所知,一脚踏入阵中,中了金杀阵的招,才吐出一口血来。 那时候冷柯就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金杀阵的杀招,好在自己从小从父亲那里学会了调补之法,找借口支开白虎星在世的马克之后,强用自己的真气压制下去金气,调和了体内激荡的金杀之力。 此后,他就一直在关注这个奇门遁甲五行阵。 而后在龙城市潜伏,以他与马克的二人之力,掀起了一阵阵江湖上的血雨腥风。最后终于成功的说服朋虎,带着人和ZY袭击龙宽的大本营裕兴俱乐部。在被炸毁的裕兴俱乐部的三层,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比真实的幻象,那就是拿着枪激昂射击的龙宽,连冷柯都没有察觉出来。这个则是江城子在裕兴俱乐部设置的蛊惑人心的幻阵。 而这个幻阵,说到底也有些奇门遁甲法阵的影子。不过江城子并非是鬼禽门中人,此人也不是一个高明的术士,不过是一个走街串巷,蛊惑人心,挖坟掘墓的江湖方士而已。可就是这方士,虽然从墓中领悟了法术奇门阵的真谛,自行布下了幻阵。但是碰上专门以奇门五行阵作威作福的玄老,却也是不堪一击,死在其阵法之下。 冷柯后来从谷歌卫星地图中又翻出了林程山公司门前的地形,将那些地形抽象成五行符号,终于明白五行阵的原理! 无非是三元奇门遁甲盘图,配合五行阵法而已!这个说着简单,其实其中蕴含了玄空九星飞步顺布,八卦八门的结合,月相月令的区域……总之,复杂的很! 冷柯是谁?虽说不是特别精通,但是想做到防患还是不难。 他让马克向右后踏出三步,在那夜的楼顶,使其正好踩上乾金六宫的位置。如此一来,金气大为昌盛,以压制站在离火之位的玄老,让玄老有力气使不出,才会被冷柯连破数次召唤而来的金色神将,直逼玄老的真身! 哎……就是可惜,冷柯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在这方面始终抵不过以阵法见长的玄老,让其逃跑了! …………………… 在冷柯苏醒后的第二天,在马克的引领下,冷柯和公羊佐碰头了。 公羊佐风尘仆仆的形象,跟第一次与马克见面时的形象相去甚远。 地点是在冷柯的家中,人物,马克、冷柯,当然还有公羊佐。 作为被冷柯绑架来的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的群众,庞薇也出现在了这次碰头中,不过这姑娘实在不懂行情,所以她在这里几乎是一言不发,在本质上和客厅茶几上放着的茶壶没有区别。 就冷父亲身份的这个问题上,冷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开口问问这位平时难得一见的前辈。毕竟在此前,江城子只不过是林翰学的朋友,对于冷父亲的身世也不甚了解。冷父亲是鬼禽门四玄老,这个结论还是冷柯从江城子的描述中推断出来的。 公羊佐笑了笑,直言不讳的说:“听我徒弟说,你可是用神降之术在斗那阴毒无比的阴山奇术啊!换了别人,接二连三的使用这种透支人真气的法术,就算不是少年夭折暴毙,就是未老先衰落得一身残病。可是你却还在这好好的跟我讲话,唯有真传才能有此实力!世上有这种真传的人,可真不多见了!” 冷柯说道:“那前辈的意思,可是说,那鬼禽门中一玄老的引术,与家父的大招魂术是同一种法术,他们也根本是同一个人吗?” 公羊佐和蔼的笑了笑,胡子都跟着规律的颤抖:“哈哈,大招魂术,这个称呼是谁教你的。有点意思啊,教你神降术的人就这么告诉你这个法术的名字吗?” 冷柯说:“这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他内心忿然,逗人不带这么逗的。现在他就特别想知道家父的身份,公羊佐却顾左右而言他,这能让人不着急吗。 “嘿嘿,具体的,我跟鬼禽门打交道的时间也不长。我对于鬼禽门的了解,还全都是从巡省那里得到的。” 马克有点纳闷了,这个巡省,到底是敌是友。冷柯在公羊佐提及巡省的时候,他脸上露出反感的表情,看来巡省在他的眼中,不是什么善茬。 关于自己家父的身世之谜,冷柯一直抱着极大的好奇心。这对玩世不恭的他来说,可是极其罕见的。可是想见连江城子都不知,这远在他乡的公羊佐更是不晓得吧。既然没有答案,那就不必纠结,继续下一个话题。 这次率先问问题的好好学生是马克:“这巡省,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好奇怪。上次冷柯昏迷之后,一个收破烂的进来捣乱,非要看看冷柯的状况。若不是公羊易来,点破了他巡省的身份,我还以为巡省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相貌堂堂威武不屈的呢!” 马克这么说巡省,倒也在公羊佐的意料当中。 他解释道:“哈哈,这个巡省,并非是好活儿,跟那些公务员什么的完全不能比。巡省自称代天狩猎,执行天道,乃是天威所在。不过各省的巡省,在省内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副其实的高手。与在山中修隐的那些方外高人不同,那些巡省选择了捍卫天道为自己的修行方式,但凡在他们所在的区域出现妖魔肆虐等灾害,他们都要冲到前面。” 冷柯若有所思:“鬼禽门一个民间的教派却引起了巡省的关注,这是为什么?” “我与本省巡省私交甚笃,他告诉我鬼禽门的一些内幕的消息,但是没有经过证实,也无法采用。现在我的徒弟公羊易正在野外考察,相信很快就能有个结果。” 在这个时候的千里之外,一个背着背包在山间卖力行走的一个男人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骂骂咧咧的说:“妈的,这大白天的,谁在想我。” 冷柯想既然自己的好友公羊易已经在外地探查,更详细的情况还要等他回来再说,恐怕在前边这里也问不出个答案来了。于是转移了话题,问公羊佐说:“。哦对了!不知道前辈前来寒城市有什么事情?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的话,请您尽管开口!” 话已至此,公羊佐便不再隐瞒,对着屋里的人全部都和盘托出。 他正要开口,却猛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双从来都没有说过话的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一时有些语塞,疑惑的看着冷柯。 冷柯察觉到庞薇还在旁边,就想听故事一样,边听边嗑瓜子,心下就一阵不爽。他对公羊佐说:“没事没事,你就当我们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就行,这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前辈您就说说呗!”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屋子里只有三个人,这不就是把庞薇排除在“人”这个行列之外了吗?她当然不愿意,可是她不想林月那么任性,虽然泼辣但是倒也懂得分寸。她咳嗽一声,陪着笑面对公羊佐说道:“是啊前辈,我和马克都不会乱说的,你就先讲吧!” 公羊佐看这一幕,不禁感到好笑,可是身份摆在这里,又不好真的笑出声,便咳嗽两声,喝了口冷柯家的茶水。 他一边笑场,一边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话来:“这个事儿,你们不要往外面乱说啊!!这些事儿,一旦传到了外界民众的耳朵里,可是会引起恐慌的!”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三章 神机宰相斩龙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6 8:27:47 本章字数:4009 第十三章神机宰相斩龙术 马克一听公羊佐说这话,便纠结了。 为什么呢? 不要忘了,他不仅仅是一个尽忠职守恪守正义的警察,他还是一个写小说的作家。 虽说目前看来,他的小说只能在网络上以连载的形式发表,但是总归是有读者的。只要有人愿意看,他就愿意一直写。 可是公羊佐却说,接下来的这段话不要乱说,会在外界引起恐慌。换言之,不仅不能对外面说,更不能写出来了。 交换了个眼神,冷柯便已经知道了马克的想法。冷柯把手搭在马克的手背上,说道:“没有关系,你的日记是你的日记,故事是故事。故事有所言,有所不言,没事儿的!” 马克了然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是这一番心理斗争,公羊佐自然是不知晓。他看马克与冷柯的交谈,不明白其中含义,道是也没有心思去追问,只是喝着茶水,看着冷柯和马克两个人交谈,等着他们赶快做出表率。 马克说:“公羊佐先生,这事情个中利害,我们还是知道的。所以不用你强调,我们也不会往外面乱传的,你就放心好了。” 公羊佐看马克一脸的真诚,并不像是信口胡言的样子。再看冷柯一脸的阴霾,心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他对这个少年并不了解,但是阅人无数的他还是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况且自己的徒弟义子公羊易也对此人褒奖有加,看来他应该是信得过的。 所以,他这才缓缓的把积蓄在口腔中的茶水咽到吼中,娓娓道来。 公羊佐沉吟道:“冷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七十二路斩龙钉?” 冷柯听到这七十二路斩龙钉的名字,并没有特殊的反应,好像这对他来说与家长里短流言蜚语无异。他一脸茫然的对公羊佐说:“这个嘛……晚辈不知,愿闻其详!!” 看着冷柯似乎确实不知道,公羊佐叹口气道:“哎,这也不怪你。毕竟中华五术博大精深,有人穷尽一生,也只能略窥其中一术之真髓。更多的人自诩为大师高人,可是却连毛皮都没有碰上!冷柯,不知五术之中,你懂哪门?” 公羊佐口中所言的中华五术,马克是知道一些的。去年刚认识冷柯的时候,所经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着实让马克叹为观止。于是他也自己的偷偷的补习了些中国神秘文化的知识。 这中华五术,分为山、医、命、相、卜,五门大术。其中这个山术最为宽泛。寻常人家强身健体所练习的武术,武术家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体术,甚至大清早公园里那些早起打太极拳健身的老头老太太们,他们所练的都算是山术。不仅仅是如此,山术还包括咒符、扶乩、法器、召唤等等等等的法术。 山术名称,来自古代贤人的强修。那时人生活条件也不好,一旦独自入山跋涉,则很难存活。于是这些贤人便练习武术,以抵御野兽。练习辟谷,以减缓自身对于食物的需求,能数日不食而无碍。练习遁行,以日行千里。练习符咒,以抵御山鬼侵袭。 而医术,也自古有之。所谓的医者,当然是中医了,这个寻常人都懂得。这医术,分为十二科,分别为昼夜十二时辰(这是子午卯酉等十二地支时辰)所主管的人体内的十二条各自运行的经脉。而在这十二科之外,又分出第十三科,称之为祝由十三课,以咒术法术治愈疾病。如今仍然在民间广为流行。 命,便是算命的。街头常见的那种算命,需要求测人的生辰八字,这便是子平四柱算命术。除此之外,还有六壬时课算命术,紫微斗数算命术等等等等……而西方的所谓星座学,当然也算是算命术的一种咯!! 相,木目也。当然是用眼睛去看了。所以但凡靠眼睛去推测吉凶者,都属于相术。在天有观星相术,分析黑道黄道,彻查寰宇星宿来推演人世的吉凶。在地有风水堪舆相地术,龙沙水向穴,高者为山,低者为水,亦或者探查九星分布,以分析阳宅好坏,又或者过路阴阳,铁口直断,以理气或峦头来推演人世的吉凶。在中更是有相认术,麻衣神相,柳庄神相,都是此类。自古代更是有望气术等,不一而足。 卜,在占卜之中最为多见。街边算命的扔铜板的,那便是最传统的周易六爻占。用三枚铜板摇六次,分别摇出六个爻来,然后组成八卦,分析其体用之变,来预测吉凶。灵鸟算卦,梅花易数,大六壬术,等等,莫出此类。 值得一提的是,这奇门遁甲一门,便由相术而来,演化成了卜术。到底各种有何变化,在此不做赘述。于此处费神泼墨,乃是为了普及知识罢了。以后大家千万不要在街边被不会术算却凭着一只铁口忽悠的江湖派术士忽悠到便好! 那公羊佐问冷柯五术之中,更擅长哪门方术。冷柯暗忖,自己一身本事,都来源于父亲冷阳。最精通的当然是自父传承的大招魂术,那风水之术只是略懂,而卜术命术……自己是一窍不通! 于是他毕恭毕敬的说:“晚辈略懂山术,不知道前辈有何指教?” 公羊佐说:“如此说来,你可是不懂相术风水吗?” 冷柯心道自己小时候也算是家教良好,跟着父亲也在南山的墓地中观过不少风水。而且自林家鬼宅时,他也用风水破解了林翰学留下的谜题。在庞薇的家的那栋楼的楼顶,他更是用自己领悟到的奇门遁甲五行阵,牵制住玄老的术力,将其一举击溃。看来自己对于这一点也不必过谦,他对公羊佐说:“也是懂一点。” 公羊佐说:“那可是再好不过了!现在我告诉你这七十二路斩龙钉的由来吧……” …………………… 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传统的文化也在不断的革新。 经过香港和台湾的大师们的不懈努力下,风水玄术渐渐火了起来。《某某大师详解龙年运势》、《某某某教你制造桃花阵》等等的书籍被跃然摆上了各大书店的书架,一举成为年度畅销书。 这些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教读者在阳宅——也就是他们日常起居居住的房间里,摆设某种东西以趋吉避凶。 这一门术数以玄空飞星和八宅为主,因为简便易行,而且与城市人的需求相符,所以近几年火的很。可是论大风水的书籍,就渐渐的被人冷落。人们似乎不再关心山势如何,龙形怎样。而且这些大地气对于城市人的影响很低。 而数百年前,在城市尚不发达,人口也不足三亿的明朝,这寻龙点穴的大风水术却是高人们必备的神术。 其中,有一位极富盛名的天才,那就是刘伯温。 刘伯温自小是一个敏而好学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在私塾中跟随老师学习儒家文化,不可避免的就学到了《易》。随着学习的深入,他渐渐的迷上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先后拜了几个并不有名的老师之后,他,渐渐地开悟了。 至于他发达的经过,这不是本书探讨的要点。而他和胡惟庸以及朱元璋的那些恩怨情仇,更是跟冷柯以及马克的故事毫无关系。所以想要了解其中隐晦经历的人,严肃的可以去看看百度百科,猎奇的则去看看前两年火的不行的那本小说。 这里要说的,则是他帮助朱元璋斩断龙脉的故事。 话说这刘伯温,窥测天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他看到了明朝即将分崩瓦解的未来,而各地的暴起的动乱更是预示着这未来便在不久的将来。身为术数高手的他,更是不会不知道那刘伯温并非真龙天子,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土龙而已。 怎奈他并非道家中人,顺应天时,与天地契合,随心所欲。那样他大可以拂袖而去,隐逸一方。闲云野鹤,岂不快哉。 可是他的师傅,是一位儒生。一个合格的儒士,首先就是要忠君之事! 他要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既然真龙天子在别处,无妨,只需要斩断龙脉便可! 于是,他跟朱重八一阵耳语,便辞别了京城,带着皇帝钦点给他的羽林卫校队,去各地斩断龙脉去了。 在某地区内,有一条顽强的龙脉。这龙脉祖龙为秦岭一脉,远道而来,到这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地方。而这个地方虽说小,可是倒也人杰地灵。那龙自远道而来,可龙脉周围却各自有支龙陪伴,且祖龙为廉贞山,可见这是一位蕴藏着天子之气的贵龙! 刘伯温跋涉至此,见龙脉之中龙气缭绕,乃是一带神脉,不禁心下骇然。乖乖,若放任此宝地不管,十年之内此地必出天翻地覆之人,以终结明朝盛世啊! 于是他迅速命令手下挖掘山石,以破龙脉的神气。他羽林卫校队的人手虽多,却也不足以撼动山体,于是又在当地的村庄里雇佣劳力,一起开山。当时正是农闲的季节,人们闲着没事,就纷纷的加入到刘伯温这逆天行事的队伍里来。 可是这小龙不远万里从秦岭而来,生命力当然的顽强的不得了。在刘伯温破了龙气之后,山中的神灵发怒了。 当夜,刘伯温原本打算一整夜都在此地动工。可是毫无征兆的,整个山峰都忽然弥漫起了弄弄的大雾,刘伯温的大军无奈,只好在山下驻扎,那山石也不挖了。第二日再去破土动工,却发现那贵龙的山势完好如初,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刘伯温这下彻底震惊了。他知道从中有神灵相助,自己一个人的确是万万不能与之匹敌,不禁焦急万分。一面想到神灵的天威,可一面又想到朱元璋对他的知遇之恩。这下子,是挖也不是,不挖也不是。 就在他纠结的紧的时候,听到手下的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来报道了。 原来这个家伙不务正业,大半夜的肚子饿了,几个人拉帮结伙的去山里打野鸡。虽然说大雾封山看不清楚,可是这几个人仗着自己的皇帝的亲卫,身手了得,而且白天又上过山。凭借这一身胆力,哥几个就摸黑上了山。 在山中,他们设置了机关陷阱,就等着那野鸡上钩了。就听见过路两个人,边走还边谈话。 那两个人,在山雾之中看不见面目。可是行走的姿态飘然卓绝,一看就不似常人。而那两人的打扮,像是在京都街边常见的那些算命仙儿。他么的手上一手拿着罗盘,一手还提着水壶。看样子,是相地师无误。 这两位貌似算命先生的人没有发现埋伏在暗处等野鸡上钩的这帮子闲人们,于是头也不回的继续走,边走还边互相交谈。 而他们说的话,则让藏在暗处的这些人们吃惊异常!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呢?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四章 龙灵遇西仙斩无情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7 8:27:55 本章字数:4159 第十四章龙灵遇仙斩无情 “那几个算命的人,他们说的什么啊?”马克见公羊佐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不仅着急起来。 冷柯也有和马克一样的心思,只是老成持重的他并没有问出口而已。而庞薇更是如此。 公羊佐说:“喏,我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了。” 马克手疾眼快,赶忙端起茶壶鼻,给公羊佐的瓷杯续上七分满的浓茶。公羊佐笑眯眯的端起茶水,浅啜一口,眉头一挑,一脸的舒畅。 “哎呀,这讲了这么久,口都干了……”公羊佐借着讲述那个让马克他们听得都出神的故事。 那两位并非这几个泼皮眼中看到的一样,是摆地摊混口饭吃的过路先生而已。他们两位乃是路过而行的相地仙人。 这二人中,其中一位个子较高,身上随随便便的披散着亚麻斜襟青衣的相地仙说道:“今某刚出灵山宝地,来着人间云游,但见这朝廷的爪牙刘基小二妄想要逆天而行,除尽天下之龙脉圣地,这可是大逆不道啊!这怎么行?” 另一位个子矮矮而且还略胖的地师却说:“我见这刘基凡人一个,并非青龙真君下凡,他可无力保这大明无虞,杀害真龙天子,对大明来说也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不过某夜观云星之相,见那北方七宿同位大旺,想必那刘基身上隐隐约约也有些功夫,我看这山间的龙脉,可是难保了。” 方才慷慨激昂的相地仙不悦了:“那可不成,这贵龙左右着华夏历史的走向,而此间也有秉承天地浩然正气的山神守护着。这的龙气如斯厉害,虽说刘基有那么一点点水平,但是就凭他那肉体凡胎的两下子旁门左道,想要跟天下大势作对,不啻于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啊!哈哈哈!” 可是与他同行至此的相地仙却差反调般的笑答:“好吧,既然如此这般,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个子高的相地仙问道:“怕你不成,怎么赌,赌什么?” 对答曰:“如果说那刘基破不了这龙脉的龙气,十年之内,必定有人皇诞生。届时江山必定易主,大明王朝岌岌可危。若是如此,就算是某输了!” 听到这人这么说,旁边的相地仙笑了:“哈哈哈,看来你还真相信自己啊,那你这不就是输定了吗。那么如果你输了,又当如何?” 胖胖的相地仙回答道:“那我带上瑶池仙酿的九里漫香,特邀你去月上广寒宫不醉不归何如?” “如此甚好!你我自光化三年,因动乱而各自修真之后,便再也没有把酒言欢。哈哈,甚好,甚好!” “别高兴的太早,如果那刘基用人类的力量,破了这贵龙的龙气,那明朝虽不至于万寿无疆,可是也又将延长了有近三百年的气运了!若是如此,则算你输,酒肉你去讨来!” “哈哈,那是当然。只要那刘基小儿想不到用狗血破穴,以剪除贵龙之神力,然后再用七十二路斩龙钉斩断龙之爪牙,他就算忙一辈子也别想动这龙脉分毫!!” “无妨无妨,原本这天下大事,已然与我等无关。无非是借事助兴,只添酒兴耳!那人间的厮杀自由着他去,我等把酒言欢才是正途!” 两人说着说着,渐行渐远。而他们却是不知,在山间埋伏的这几人已经把他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也算这几个小子还有点责任心,当即这几人趴在草窝里一通合计——不成,这野稚还是别打了,赶紧回去禀报大人为是。于是几个人把陷阱给填实,免得以后不小心伤了别人。打扫完痕迹之后,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回到山腰下驻扎校队的营帐中禀报。 却说这刘伯温正在帐中,看着这山势走向图思忖破龙之法。忽然心念一动,听得营外有喜鹊声鸣。心下暗喜,他知道肯定有好事前来。果不其然,下半夜,这几个不安分的臭小子就匆匆忙忙的来帐中禀报在山中遇到那两个奇怪之人的事情了。 这几个人提及那两人形似乞丐,却被刘伯温大骂。这几个贩夫走卒不懂,可是他刘伯温懂。那人口中所称的开化三年,那可是唐朝末年的一个年号了!如此说来,这二人乃是修炼了一个宋朝的真仙! 而真仙口中所说的话,字字戳中刘伯温的要害。他明白,这几个混小子多半是碰到了相地仙了。 而最后他们口中所说的破狗血,辅以七十二路斩龙钉的主意,却让刘伯温若有所思。 看来,还是大明王朝命不该亡啊! 刘伯温思忖良久,终于定下计谋,可保这龙脉能被他一举击破。这还多亏了这几个泼皮在山间听得的风声。不过虽然说着几人立下了奇功一件,但是他们偷偷的绕到山上去偷偷打猎,本身就犯了军规。所谓军无规不立,还是应该惩治他们。但是想到这破龙脉的主意全是他们得来,便功过相抵,打了二十军棍,又各自打赏了纹银五两,全军通报。 翌日,刘伯温再度率军前去。不过这次,他们从山下的村庄中买了好几条黑狗,杀狗放血,令人把狗血用水囊带着。勘定了龙脉的龙眼之处之后,他便命人下铲子开挖。 挖完一个洞以后,他便将狗血倒在挖开的土坑里。与此同时,隐隐约约的听见天空的浓云中一声爆响,像是打雷,更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咆哮。 全军皆为惊恐,纷纷传言说天神发怒,都不敢再破土动工。刘伯温当时立刻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慷慨激扬的说,谁胆敢违背军令,斩无赦。于是那些拿着铁铲的士兵和雇佣来的农民只好继续开挖。 刘伯温虽然看似平静异常,可是他内心却知道,自己这一挖,恐怕将来不得善终了…… “这个故事确实发生过,因为当时民众也参与了挖掘的工作,所以后来那片地方,到处都流传着地仙指点刘伯温斩龙的传说。”这件事情看来冷柯也有所了解,听公羊佐说完,他才悠悠的插了一话。 “我并不是在这里讲故事给你逗乐的。当初刘伯温不仅仅是用狗血,更是用七十二路斩龙钉封住了贵龙的爪牙和真气。我本来以为这门屠龙之术已经失传了,我也只是根据零星的资料知道这门方术,却想不到还有人会。我这次来,就是想来阻止这门邪术再度出现在人间界!” 冷柯原本也以为这个故事仅仅是流传而已,想不到竟然真实的发生了,并且还是在距离他不远的寒城市。他瞪大了眼睛:“前辈,你是说,那人……” “这就是鬼禽门的阴谋!”公羊佐咬牙切齿,恨恨的说。 马克在风水术数方面,完全就是个局外人的模样。他虚心的问:“那我想问一下,这个这个……如果,我是说如果,被鬼禽门成功的话,会怎样?” 冷柯沉默了,他把目光投向公羊佐。 公羊佐也半天不讲话,估计心里正在波涛汹涌。他喝了一口茶水,把马克的好奇心掉起来之后,才缓缓的说:“这风水龙脉,不仅仅会孕育出圣人贤人,更是能左右中华命运之所在!” 说起这个,冷柯也接过去话茬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此一来,又聊了些旁的话题。 自古中国人认识世界的方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也便是为什么易有三易,简易,不易,变易。 简易的含义,就是把纷繁变化的万事万象都化为简单的象数模型来供人分析研究。世间的事情,本来就复杂的很,倘若这个用来预测未来了查过去的预测术比这个世界原本的面貌还要复杂的话,那根本就无从下手了解,更别提分析了。 不易的含义,自然是不变化,固守恒一。世界上存在这一个永恒的规律,就像在地球上,重的东西要掉到下面,不受力的的物体永远遵循的牛顿第二定律,或是永恒的静止,或是匀速直线运动永远向前。这些都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也正是了然了这些真理,才能由此预言出未来的走向。这也正是为什么物理学家能用经典力学预测出天体运行的规律,并且预测到某天体未来所到的方位的原因。 而变易的含义,就是变化。这个世界上,有不变的东西,也有一直变化的东西。人类的生老病死,朝代的更迭替换。花开花落,潮涨潮跌,这些都是变易。 而大地之脉,也在不停的变易。中华的气运在不断的变化,也跟大地之脉的变化有关。这也与西方的地壳运动学说,不谋而合! 在这里,冷柯举了一个解放前夕,我某一大党与gmd的内战的例子。当时**正是占据了中国的西南方位,与gmd对比,它们正好占据了龙气所在,死门的方位。由死门击向开门,结果**一往无前,把gmd赶到了台湾去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自古以来就崇尚自然,敬畏鬼神。但是随着近年来人们不断的开采矿物资源,有些假龙很快就灭绝了,而那些真龙也在苟延残喘着。山势在不断变化,通过泥石流,塌方,水势改变等办法,那些龙都逃亡他方。但是那些龙逃脱的速度,怎么赶得上人的贪婪呢?加上人们的为所欲为,不信鬼神,为了建设而不考虑风水之气,胡乱拓展城市……这中华的气运,现在就维系在目前仅存不多的真龙的身上。倘若这昆仑脉的数条龙被鬼禽门给斩断了退路,那……” “那是会怎么样呢?”马克连忙追问。 “你们自己猜吧,反正,几年前那样的灾难在即将发生的劫难面前,那只能算是小规模事件!” 公羊佐影射的那一起灾难,让在座的各位都不禁咂舌。那一起灾难仿佛历历在目,多少万人流离失所,命丧黄泉。又涌现出多少生命的奇迹,涌现出多少可歌可泣感人的英雄事迹。那时的人民,可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每逢那一天纪念日的到来,举国上下沉痛哀悼。网站上不去,电影也不放映,城市里还要想起防空警报哀鸣。 就连这样让人心悸的大难还都只能算是小规模事件,公羊佐的话说的,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心惊肉跳。 一直没有说话,和空气一样的庞薇,终于弱弱的插了一句嘴:“难道,二零一二是真的吗……” 二零一二世界末日,这在网络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原本有些好事的人,从科普网站上找出所谓的玛雅人的历法,说历法上有预言,二零一二十一月的某一天晚上,会发生世界性的大浩劫。人类迎接不来第二天的太阳了。 而美国的好莱坞更是抓住了这个沸沸扬扬的传言,拍摄了灾难大片《2012》,完全由传言改编而来。在电影中,城市须臾之间被大水吞噬,人类文明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些事儿,难道真的会发生吗?”马克也傻眼了。 “当然不会,推背六十图和马前课的预言还在继续,当然不会是人类的末日。不过……”公羊佐说话大喘气,原本说没有关系让众人松了口气,可是这个如果,让在座的诸位的心又吊了起来。 他说:“我道观中的道友,能凭天眼观过去未来,可是他的天眼……已经看不到明年的景象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五章 幸得高士授良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8 8:28:01 本章字数:3533 第十五章幸得高士授良术 这是个慌乱的晚上。 在得知很可能二零一二的传言会成真之后,马克和庞薇的心就久久的平静不了。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冷柯不会说谎,而公羊佐所说的话可信度更高。 而冷柯也没有平静下来。在他心中,今年是否是世界末日,跟他压根就没有关系。就算是末日会怎么样,不是末日又怎么样?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他不安的原因,还是在于那以符见长的四玄老。 四玄老把冷柯和马克作为诱饵,跟着他们两个从寒城市去龙城市,又从龙城市回到寒城市。这个城府深奥心思深沉的家伙,之所以耐着性子跟随他们这么久,就是为了得到关于林翰学的情报,以及顺水推舟寻找江城子的下落。而后发现马克和冷柯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之后,他便对这几个人萌生的杀心。 而回到寒城市之后,冷柯却忽然的失踪了!他只好从马克的女朋友庞薇身上下手了……在这个不知道各种玄机的玄老的眼中,庞薇和马克果真是天生一对。 冷柯早在江城子被杀害之后,就料到玄老会找他们的麻烦,便设计遁走,却暗中监视马克。不仅在保护着马克,更是凭借马克来钓出玄老的行踪。 但是他办事不利,最后却让玄老跑了! 这下子,事情开始变得更加严重了。 一开始他冷柯在暗处,伺机对付玄老,都未必能赢得了对方。而现在对方察觉到冷柯的计策,便跟冬眠的蛇一样,藏在了深深的洞穴里,常人根本发觉不到。敌暗我明,这就意味着,以后冷柯他们只能生活在处处提防之中了,而且他们的提防在很大程度上根本就毫无效果。 这可怎么办呢? 冷柯犯起了愁。 公羊佐听马克和庞薇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他们和玄老交手的经过之后,不禁莞尔:“哈哈哈哈……有意思啊。真是后生可畏,那堂堂鬼禽门四大玄老之一的符老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阴跑了,哈哈!” 冷柯最讨厌别人倚老卖老的说他小,虽然说公羊佐确实有这个资本,可是他还是本能的在排斥着:“前辈,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 公羊佐豪迈地说:“很好,有魄力!不如这样吧,我将我的护身神将,交由你们两人派遣,怎么样?” 这老人说要送马克他们神将,这可激动坏了马克。而冷柯也出乎意料之外的激动,他问公羊佐说道:“前辈,您的神将是?” 公羊佐看到冷柯,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叹口气说:“哎呀,你看我这老头真是人老忘事。都忘了你这冷柯都不缺这神将的!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教你别的。” 教什么呢?公羊佐一时兴起,才想起来要教眼前这位后生点儿什么东西防身,可是一时半会的又想不起来冷柯学些什么好。他斜对着庞薇,正好庞薇这个时候正在喝水,她端起茶杯凑到唇前咽下去一大口水。公羊佐的视线被庞薇喝水的举动所吸引,目光却没有停在她的身上,而是绕过她那姣好的脸庞,凑到她身后的马克客厅墙上的那个神龛中。 “想起来了,就教你太上金锁连环隐遁真诀吧!” “什么是太上金锁连环隐遁真诀啊?”倒是马克先问出口。虽然不知道公羊佐说的是什么,可是这说来绕口的太上金锁连环隐遁真诀听起来可是很厉害的样子。 “此仙术出自《术藏》之中。需要正月一日,五月五日午时,并四时八节修炼。受持者,多有应验,有神鬼不测之机。需在神前念安神总咒,由七种名香燃起,更将众神十灵口须治过,然后从香炉上跨过去。常有常值二神出现,只需要奏请其中一位,乃是二十八星宿之内,其一神是三十六员天将之一……” 马克听得蒙了,只好听取公羊佐话中的重点,断章取义理解个大概而已。不过冷柯则是认认真真的记下,把公羊佐所说的注意事项牢记于心。 公羊佐又讲了步法,以及后来的连环十诀。这下子马克倒是听了个大概,原来是个口诀,便是金锁连环的含义啊。 而那连环十诀与之对应的,还有十诀掌法,与步法。最后还有祭练宝物,全副的纸马和云鹤甲马各一百张,三牲礼香等等等等……如此一来,马克的头又大了。 就这些东西,公羊佐便说了半个多小时,直说的是马克头疼欲裂。 而庞薇更绝,直接就睡着了。不过她睡着了也没有忘了占马克的便宜。她的头偏过来,靠在马克的大腿上。等马克从云山雾罩的紧缩连环隐遁真诀中绕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庞薇这个暧昧的姿势。作为男人,在这大庭广众光天化月之下,大腿被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毫无防备的枕着,他可是痛苦异常。 好在很快,冷柯就记下了个大概,公羊佐也满意的夸张冷柯学得快云云,然后继续安然的喝茶。 其实公羊佐传授冷柯太上金锁连环遁隐真诀,马克压根就没兴趣。因为光听名字他就知道这种法术他绝对学不了,明知道某样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话,那马克便能做到永远的不会动心,否则便是自寻烦恼。对于这名字无比厉害的隐遁真诀,还有这喜欢马克喜欢的不得了的庞薇,他其实都一视同仁,心如止水。 而他之所以强打着精神听公羊佐枯燥的专业术语,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要靠这些听着就犯困的东西缓解庞薇枕着他所带来的因为舒适而引发的不适。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公羊佐答应说要给他一个神将。 见公羊佐说的差不多了,马克忙问:“前辈前辈!那您要给我的神将呢?我可学不会你刚刚交给冷柯的那一套啊!” 公羊佐笑答:“哈,冷柯已经开了任督二脉,俯下丹田之处已经初步养成了内丹,已经有气感,所以我才教他太上金锁连环遁隐真诀。至于你嘛,我就教你一门预测的方术,再给你一符神将,如何!” 马克哪有不高兴之理:“谢谢前辈!” 公羊佐对马克说:“你身上带着一个不得了的命格,四柱中暗藏着白虎煞星的杀气。如果得意,你便会意气风发,成就凡人难以达成之霸业。可如果你失意,更是会哀鸣不已,伏在幽暗的角落一蹶不振却自命清高!看你面相,一脸勾陈之色,我估计你现在应该是后者吧!” 公羊佐这番话,说的并不过分。马克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是他所说的那样一个人。 站在刑警的位置上,他不可免的看到一些让人心寒的人情世故。有些人,明明非常可怜,而且也非常无辜,可是他却必须要亲手将其抓捕。只是因为他们触犯的是法律。法律可不管你是不是因为被逼无奈才举起了屠刀为民除害,还是为了保护原本就属于自己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而拿起了燃烧瓶。法律只看你造成的后果,这些才是既定事实。 可是那些真正无恶不作的人,他却又对之无能为力。那些人,会巧妙的钻进去法律的空子,在灰色地带牟取暴利。这些暴利的背后往往的为数不少之人的血汗甚至是生命。就算是那些人一着不慎,让自己的把柄被刑警抓住了,他们也会动用手眼通天的关系,打通各路关节,颠倒是非黑白,然后让自己安然脱身…… 所以马克总是觉得自己郁郁不得志,正因为如此,他才立志要永远的做真实的自己,而不去做圆滑世故的马克。 马克问道:“先生说的很对!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公羊佐饶有深意的看了冷柯一眼,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马克疑惑不已。公羊佐活动一下快要麻木的小腿,抖了抖肩膀,无所谓的告诉马克说:“风是风,云是云,风云际会山雷起!关于你白虎星失意的问题,你命中的贵人自然会出现。那贵人不仅仅的帮扶你,你也在帮扶你的贵人。宛如伯乐遇千里马而扬名,千里马遇伯乐而驰骋。来,这张符纸你收着!” 公羊佐从斜跨过肩膀的那个小布包里抽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轻轻的放到马克面前的桌上。 “这只是一张符,可是却凝聚了我长久以来的心血。里面还养着我用护心脉血凝聚真气而成的护体神将,唤作角。” 马克不知道,这一张黄颜色的纸片里,怎么还能养着东西。如果说是一开始在林家鬼宅中见到的那个鬼仔,确实有一个尸体可以养的话,那这一张纸也能养便难以理解的多。虽然不理解,可是他也不得不相信,冷柯对付江城子的巨大牛头人的时候,所用的符也是能唤出白虎。 马克问:“那这个怎么样用呢?” 公羊佐说:“只要你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将符纸拿出来,一手掐指诀一边念出符中神兽的名字,它自然会现身!” 什么才算突发情况,指诀怎么掐,这些都是马克所不知道的问题。虽然说大体明白了,可是细节不明的话还是实施不了。马克又把他不明白的地方一一过问,公羊佐也极有耐心的一一解答。解答完毕之后,马克便千恩万谢了。 马克拿的是现成的符,况且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去提问和消化。而冷柯所学的却是一门他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学术,思维一时间没有装换过来,还愣在椅子上思索。等到马克差不多搞懂这张符怎么用的时候,冷柯也差不多搞明白太上金锁连环真诀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六章 密谋密夜刺冷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9 8:28:26 本章字数:4618 第十六章密谋密夜刺冷柯 这是个适合密谋的夜晚。 有风,簌簌的吹动树上长的正旺盛的叶子。万绿丛中也不乏有鲜艳欲滴的火红的花朵,只是在这漆黑的暗夜里看起来,红的诡异。 三个人,姿态各异,走起路来有快有慢。 月亮的光洒在他们的头顶,黑夜的暗却吞噬了他们的脸庞。 在山边的一个小帐篷边上,生着一堆火,火苗吞噬木柴的声音哔哔剥剥。 有帐篷,有火堆,自然有住在帐篷里,生起这堆火的人。 他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晚上了。 这三个人就是想着他来的。 “你们怎么才来?”他看到这三人从同一个方向而来,却在他面前十几米开外分散,然后散落着围过来,他不满的说。 有问,自然有答。回答他的人,听声音是一个女子。她的声音沉稳中带着飘渺,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接到任务,我们马上就从本部出发赶来,你还想要多快呢?我们是人,可不是快递啊!” 这女子的声音中带着调侃。听到出来,她对着男子的不满也在不满着。 “哈,给你指派个任务。”这男子倒不在乎这女子恶劣的态度,直入主题对这个女子说。 “什么任务,能用得到我们三个人?”这个女子看了看与他同来的两个人,问。 “让你们派三个人过来,自然有我的道理。”这男子看那女的似乎对自己的行为诸多不满,这个男人怒道:“我鬼禽门从不做没有理由的事情。上个月你们密夜是不是接了一个黑龙江的活儿?” 一直像木偶一样呆呆的伫立在一旁的另一个人这时候说话了:“我们接黑龙江的活儿多了。” 那男人又补充说:“龙城市!” 这三人中的最后一人这时候惊呼道:“我知道,接活儿的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们出去执行任务,这可都是秘密行事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明是一句毫无怨怼的问话,可是其中的疑点确实蹊跷,这三人开始戒备起这个神秘的人来。 “因为我当时正好在场,我也认得你们密夜的标记。” “在场?”那第三个人问道。 “就是他们死的一瞬间!” “你说什么?他们死的时候你在场?那你肯定是知道是谁杀死的他们吧?”那第三人迫切的想要为兄弟报仇,急切的追问道。 这个女人似乎就是这三人中的领袖,她怒不可遏的大喝道:“给我住嘴!与本任务无关的事情,不该知道的,你就别多问。而不该做的,更别去做!这是身在密夜的守则!去龙城市执行任务的蝰蛇小组失败了,归根结底还不就是他们自己太弱的原因造成!” 那第三人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他的头发很长,这一颔首,头发刘海正好垂下来,盖住他的脸,以及他脸上用来表达情感的表情,让此人的心思更难以捉摸。 那等在此地与密夜汇合的男人此时又说话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敌人的实力。两个密夜的成员在龙城市都折在他们的手上,所以你们必须打起万分的精神来,好好的给我办好这件事才是!” 那女子问:“好了,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委托人。你说,需要我们让谁永远的闭上他的嘴巴呢?” “他叫冷柯,也就是杀害你们派遣去龙城市执行刺杀朱子文和龙宽任务的蝰蛇小组的真凶!” 后面那长头发的人还是低着头,而木偶一样的人又回归了木讷的本性,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那男人的裤脚。那女子立刻问道:“我需要他的详细资料。” 那胖男人说:“我在和那个叫冷柯的人下一盘很大的棋,我需要他活着。活着看到我胜利的那一天。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杀掉他,不过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你能拖住他!” “为什么要拖住他呢?” “你刚刚不是还说过么,与本任务无关的事情,不该知道的,你就别多问。而不该做的,更别去做!” “不过你可是忘了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件事与委托无关。你要知道,我们越了解目标,我们就越接近胜利。但是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们绝对不会过问。你把他的详细资料告诉我吧。” “好……” …………………… 夜很深了,冷柯家现在多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传授冷柯与马克法术直到半夜的前辈公羊佐。还有一个便是被冷柯强制保护从而被动卷入这桩阴谋漩涡中的冷柯。另一个人,当然就是马克了。 讲完那么多东西,公羊佐也累了。冷柯把自己的小卧室让出来,供这位可敬的前辈歇息用。这前辈脱了鞋子和外套,爬上床,倒也不盖上被子躺好睡觉。而是脱了袜子,盘着腿,眯着眼睛,双手掐着兰花指,轻轻放在双膝之上,开始打坐起来。 好在现在是夏天,气温并不低,哪怕这黑夜已经深到没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买早饭的程度了。冷柯在客厅给庞薇扑了个地铺,铺完地铺之后,他还帮着庞薇吧客厅通往其他分室的门虚掩上。 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把门带上之前,他还把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高频率救生口哨扔给庞薇,装作轻松无比的样子对庞薇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话,吹响这个哨子,我们就会立刻前来救你!” 庞薇点点头,表示了然于心,然后整理被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而会客室,则是马克和冷柯两个人来挤。 冷柯家的沙发是折叠的,椅背向内一合,然后向上一拉,就可以把椅背放下,变成一张双人床。马克和冷柯都穿着衣服,懒洋洋的躺上床。 冷柯上床之后,还打开电视。这么深的夜里,马克一粘枕头就能睡着,他真的想不到冷柯怎么还有精力能看电视。 而且现在这个要紧的关头,恐怕不是看电视的时候吧! 冷柯用遥控开关打开电视后,把声音调好之后,才用小声跟马克交流。 “我们,还有什么棋可以走呢?”冷柯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很少对别人展现出他的这一面来,除了马克。 虽然马克对于冷柯这圈子里的一切都不了解,可是在正常人的圈子里,他马克还算是个聪明人。所以就冲着这一点,冷柯偶尔也会向马克求援。 但是现在的冷柯,这句话只不过在自言自语而已。他知道,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当初那么漂亮的反客为主的计策,都没有成功。现在敌人在暗处,而我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下子可该如何收场? “不用担心了,那公羊佐前辈不是来寒城市调查七十二路斩龙钉的事情吗?这么说来,我们和他有了共同的目标了,那他就是我们的盟友。等明天起床后,我们问问前辈不就完了吗?” 冷柯说:“我和公羊佐前辈的目标,严格说来并不是一样的。公羊佐前辈要的是保住中华的龙脉,防止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我的目标只是活捉玄老,从他口里套出更有用的信息,来追查杀我父亲的凶手!不过,等明天先看看前辈他怎么说吧还是!我们先休息吧。” 互道了晚安之后,马克和冷柯两个人闷着头各睡各的。 本该是很安宁的一个夜晚。 但是这样的夜晚却偏偏被人所打破了。 话说这公羊佐,盘腿在冷柯的卧床上闭眼打坐。 他的眼睛没有完全闭合,留着一条极为细微的缝隙,能通过这条缝隙,从意识中看到自己的鼻尖。然后在意识中,让自己的鼻去观心。其实所谓心诀说的眼观鼻鼻观心,就是让自己的灵识更为专注。 而公羊佐的修为,控制自己的灵识,已经是易如反掌。调整呼吸,意守丹田,汲取外界的浩然大气,慢慢的通过自己的上丹田,化为三股,滋润中丹田。而后又合成一处,压向自己的下丹田。 渐渐的,呼吸已经感受不到。那呼吸已经变成了本能,不管你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它还是在那里,不疾不徐。 渐渐地,疲劳也已经感受不到。这浑浊的肉身的五感,已经从天灵盖上的百会穴悄无声息的渗透出去,飘渺到茫茫的星空之中去了。 渐渐的,连自己也都感受不到。 时间的流逝,空间的颤动,在他的身上似乎都瞬间停止。洞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这就是这样的境界所才能企及的神气化境吧。 忽然,在这一瞬之间,他的心中有一丝悸动。 那是一种不好闻的味道。在这样浑然忘我的境界下,他能用超越五感之外的第六感去接受外界的信息。 这种味道,有点涩,有点咸。涩与咸混在一起,反而有一种甘甜的颜色。 他知道,这是杀气的味道! 心念一动,身体立马有了反应。意识从渺渺的九霄云外收回来,公羊佐立刻睁开眼睛。 “不好!”他站起来,光着脚就向客厅跑去。 大客厅里睡着庞薇,原本的疲劳和紧张让她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或许是因为她睡在房子的中间,一边睡着马克和冷柯两个靠谱的大男人,一边还睡着公羊佐这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她更是安心的很。 而公羊佐出门却没看见这头死猪一样的庞薇,一脚差点踩上她的脸。一番慌乱之后,庞薇醒了。 “怎么了你,大半夜的出什么事情了?”庞薇知道这位老者老成持重,这么慌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敌人在附近,快喊冷柯他们起来!” 话音刚过,他就听到厨房那里传来细微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声音,他也说不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用耳朵听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庞薇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还有些惊慌失措。 公羊佐对庞薇说:“你呆在这里,不要动,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要惊叫出声!我能应付得来!” 说完,这个年龄虽然已经是耄耋之年却让人非常安心的老者就向着厨房跑过去。 厨房外的天然气管道贴着大楼外面的墙壁,直通楼底的地下。一个脸上蒙着黑色面罩的人,看那魁梧的身材,应该是个健壮而受过专门训练的男人。他双手攀爬着这天然气管道,双足蹬着墙面,快速的爬上了三楼窗外。 他熟练的掏出金刚头玻璃切割刀,从外面把玻璃窗户上,就像铅笔在素描纸上轻轻起舞那般,他画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圆形。画完之后,他事先吸住的玻璃的区域便有了一个简易的把手,被他一拉,这原来还完整无缺的玻璃窗户瞬间就多出来一个口子。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手伸进这个破口子里打开这扇窗户,内心就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另一个藏在他体内的自己似乎在不停的呐喊,要他快点逃跑。 他的感觉没有错,厨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来,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头冲了进来,也没有寻找,径直就把戒备的目光摄像窗户,正好和他面对面。这一下子可吓了他一跳,自己切割玻璃的动作可以说是悄无声息,这是真么被他发现的呢? 纳闷归纳闷,傻愣着只有等死的份儿。他一只手破开窗户,一只手握着天然气管道,加上撑在墙上的双腿,这样就起了三角形称重的作用。见到意外之人的出现,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双腿一蹬,把手一松,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轻飘飘的飞向那夜空…… 公羊佐怎能让他逃,正要出手抓住他,而那跳向空中的人却用自己手里一直攥着的玻璃刀当成飞刀投掷出去。公羊佐用双指接了飞刀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追不上这个夜半偷袭的小人了。因为他已经跳到了身后二人高的大树上,正手脚并用的向树下逃去。 他看着那逃命之人的装束,再联系上其处事匪夷所思的风格以及严密执行的超强行动力,公羊佐可以初步断定,这些应该是密夜的人! 只是,这安定下来不久的国度,又要开乱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七章 少女蛊毒斗刺客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29 8:28:26 本章字数:4941 第四卷南山劫第十七章少女蛊毒斗刺客 林翰学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小时候,他不过是个农夫的孩子,整天在田地里设置陷阱打前来觅食的麻雀,吃苞米面,喝大碴子粥。如果不是后来遇到的惊变,他可能会这样渐渐长大,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的人,然后生一个跟他现在一样的小孩儿。 可是后来林翰学的父亲被坏人害死。那坏人还伙同办案的警察,让这桩性质恶劣的杀人案变成了无头公案。他为了报仇,远渡他乡,倒是也渐渐的混起了名堂。 常言说得好,虎父无犬子。林翰学的两个男孩,虽然都各自有各自的缺点,但是瑕不掩瑜,他们依然还是很出色的管理者或是艺术家。 当然,林月也是他的孩子。 如果要用“虎父无犬子”来形容林程山和林程海两兄弟,虽然在正常的社会中,这么说也还算得上是一种善意的奉承。可是在某这个动荡不安灰暗不明的年代,钱和能力其实并不完全挂钩。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们的境遇就完全不同了。虽然说不是犬子,可是也还是不能跟虎父相提并论。 后来,林翰学的三女儿就出现了。因为这个看似奔放活泼性感火辣的美女,马克可是也费了不少头脑。 林程海死了,这种事儿很快即传遍了龙城市。有的人欢呼雀跃,心说这下子欠他的钱再也不用还了。有的人兴奋激动,这多半是林氏家族的生意对手。更有人住着几十平的公寓房子沮丧叹息倍感压力,这样的人多半是有关部门还有警察等。 这里面,还有这个漂亮聪慧的女子。她的态度冷静的很,似乎死去的不是她的哥哥,而是一个随便与她不相干的人。但是这件事情,她又必须介入不可。因为她不是个傻瓜,他知道,当初父亲在遗书中说的那个神秘的组织,已经找到他们,并且开始张开庞大的网,想要将他们林家的后人一网打尽了! 二哥已经遇害,林月可以肯定,下一个受害的目标,肯定就是她的大哥林程海! 随机应变是她的绝活,化身成马姓的女职员混入林程山公司的是她,变身成性感女郎去孟浩然酒吧当酒保,安放炸弹,刺探情报的还是她。所以不漏声色的跟着林程海,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她用棉布把自己的胸裹紧,穿上短袖画上胡子,打扮成男子的样子,在林程海的公司周围徘徊。她可以确认,并没有公司之外的人接触她的这位哥哥,但是事后才知道,林程海还是生了病。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让自己的父亲避之不及的神秘组织,难道可以不通过接触就可以害人吗? 她得不到的答案,在这个高深莫测的老者身上找到了解释。 这个留着白色的山羊胡子的老头,出现在林程海身边的时候,林月也陪在身旁。说实话,经历了江城子死亡一事,她自己很难再随便的相信一个陌生人了。在这个老头给林程海诊断的时候,林月在旁边密切的注视着全过程。她偷偷的从体内取出蛊虫,只要这个老头稍微有出轨的行为,对她的哥哥造成伤害的话,她就会第一时间把蛊虫释放出来。 这个老头对她说:“你的哥哥中的是诅咒,穿肠死咒。你去取一碗水来给我吧。” 林月应允,走出房间的时候,那个老头又对她饶有深意的来了一句:“有些不好的东西,还是藏起来比较好。如果不小心伤到了无辜的人,那可就没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小姑娘?” 林月回过头,报以无辜的甜美一笑:“那是当然了!” 然后,用意识控制着手中看不到的无形蛊,让那带着蛊药的毒虫顺着自己的掌心,又钻回到自己体内。 那一碗水来了以后,老头把手指头没入水中,在水面下比划几下,取出来后,用这只画了符画的手又蘸着水,点在林程海的门面上的各个穴位上。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林月问这个自称是公羊佐的老者说:“我的哥哥他是怎么中的咒?” 公羊佐说:“想要用邪术伤害一个人,对某些人来说实在是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吧。” 林月有些不好意思,手心处还留有蛊虫蠕动留下的触感。 公羊佐继续说:“下咒的人从某些地方那里得到了林程海的八字,再通过林程海的长相和大致所在的方位,就可以在远方下咒了!” 怪不得林月一直在林程海身边严密的保护着他,可还是让敌人钻了空子。为了能寸步不离她哥哥的身旁,她还特意搬来了行李,住在林程海别墅旁边的房间里。这一切,都被林程海看在眼里,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情的他,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送别了这位高人之后,林月就一直陪着他的哥哥,保护着他。 林程海被公羊佐下了化咒水法,肚子也就不那么疼了。但是全身还是酸软无力,而林月也还在焦急的等着他哥哥痊愈,也没有心思去跟着马克一起去寻找听说已经失踪了的冷柯去了。 直至第三天的一大早,林月还在睡眠之中,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呻吟的声音。林月赶紧掀开穿着睡衣被子跑到对面。 卧室门一打开,林程海正捂着脖子,对着床边的空盆子干呕。林月走过去,轻轻的拍打他的背,以期能缓解他的痛苦。林程海浑身颤抖,圆睁着双眼对着脸盆,想要吐出什么东西。最后,他用手指头塞进喉头,去碰触口腔深处那一块痒痒肉。终于他成功了,稀里哗啦吐出来一摊东西来。 一个老鼠一样大小的黑色的肉块,吧唧一声摔到了盆子里。这小肉块混着林程海的消化物,在盆子里微微的颤动着,像果冻那样柔软,可是却没有像果冻那样松散。 “这是什么东西……”林月很想问,但是她知道问出来也是白搭。为了不给林程海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她赶紧把盆子用脚尖踢到一边,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林程海的视线。 “公羊前辈早就留下了话,你这个病,只要一吐出来就能好了。现在你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我现在去给马克他们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端起脸盆,林月匆忙的离开林程海的卧室。林程海在呕吐的时候,喉咙滑过一块柔软的东西,他自己当然感受的到。可是林月也不嫌弃他的肮脏,端着脸盆就走,却让林程海心头涌起一团复杂的情感。 他用床头的湿巾擦干净嘴巴,凝望着林月削瘦羸弱的背影,迟迟不肯移开视线…… 处理完在林程海体内作祟的不明物体之后,她给马克去了个电话。马克听到是林月的电话,立刻就问她在哪里。 “我在林程海家呢,怎么了?冷柯找到了?”她很少看到马克这么着急过。 “我们昨天晚上遇到了玄老的袭击。他不仅想要对付我和冷柯,连林家的后代他们都想要赶尽杀绝,其中也包括你!赶紧藏好,不要被他们找到!” 话音刚落。林月就听到别墅的一楼有奇怪的响动。若在平时,林月会以为是楼下的厨房烧的水开了,或者保姆打翻了什么东西。可是马克刚对她提醒完,现在的她自然不会对这声音掉以轻心。 林月的身手与智慧虽然不及冷柯,但是风格独特诡异的战斗风格也往往会让对手难以捉摸。她手中顺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起压在桃子下的水果刀,蹑手蹑脚的向着楼梯口走去。 从一楼想到二楼,如果来人不走什么特殊的渠道的话,也就必须会经过楼梯。 被她料中了,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穿着长袖和布鞋的人,鬼鬼祟祟的从楼梯走上来。 他踮着脚单纯走路的话,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看来刚才楼下那响动应该是他进入房间发出来的。 还好,林月早就有所准备。她也没有声张,动作更是小到难以察觉,可是飞刀已经脱手而出,打着旋子向那不速之客的脑袋飞出。 那来袭之人的反应也好的非常,正在无声潜行的时候,余光就看到侧面一道光射来,心知可能已经被发现,便立刻向后一个后空翻闪去。 当!那飞刀的刀尖插入楼梯旁用泡沫装修的墙壁上,刀柄露在外面,微微的颤抖着。 林月知道就凭这程度,断然不能击退来袭之人。立刻从二楼的客厅门后现身,抢步向着来犯之敌人跃然冲去。 那人见有人出现,原本想要退却,但是定睛一望,这人竟是个女人。 再仔细一看,这个女人的容貌还有些熟悉,不就是目标之中的人吗? 就是照片上的林月! 这人认清林月之后,退意全消,便杀上来完成他的使命。 林月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她站在原地,摆出了待战的架势。 来袭之人动作快如流星,像一道闪电般向林月弹射过来。这般架势,让林月暗自心惊。因为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自然也会知道,这样的速度,她林月根本躲闪不了。 而如果这人手中拿着一把短刀,这样的速度,向着她的脖子抹一下,她就只能引颈待戮。 事实上,这位杀来的人,手上的确握着一柄爪刀。 林月,命悬一线!而刺客,稳操胜券! 但是,现实总是比理论来的要无情的多。这看似稳操胜券的刺客,施展自己的得意技,就要用自己如刚猛的狂风一样的速度带走林月的呼吸之时,他的心头忽然一凉。 林月肆无忌惮的表露出她的得意,没有华丽却显得多余的动作,她径直一个丑丑的直踹就踢了过去。进攻之人猝不及防,裆部被这个女人用全力踢中。 一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要经历四十五单位的痛楚。这种痛楚,犹如一个正常的人断了三根肋骨那般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一个男人裆下的蛋蛋,被人狠狠的踢中的话,会给他带来一百二十五单位的痛楚。如果换算过来的话,他的一半的肋骨已经都被粉碎了。 这个男的虽然并不是一般人,可是对林月这阴毒的一击也吃不消。他踉跄的后退几步,一脚踩空,摔下楼梯。 他到身体悬空的这一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忽然的一顿。 …………………… 林月看到这大清早闯入林程海家的不速之客,没有大声喝止。这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是一位刺客,目的是取走宅主人的性命。她的食指微动,从手腕处甩出来一柄飞刀,下一个动作更是小到难以察觉,——她将蛊药散入了飞刀之中! 飞刀已经脱手而出,打着旋子向那不速之客的脑袋飞出。当!那飞刀的刀尖插入楼梯旁用泡沫装修的墙壁上,刀柄露在外面,微微的颤抖着。不过,刺客只是看到了刀没入了墙壁,可是没有看到刀柄上的蛊毒已经散布到空气中,但凡靠近就能中招! 当他看到林月现身,杀敌心切的他也没用过多考虑,直接就冲了上去。而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林家的三女儿,可不像是她的两个哥哥一样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她是一个既善于下蛊的用毒高手,所用的计谋也是毒辣的很! 密夜的规矩,死也不可暴露身份,更不能让组织的秘密泄露给外界。 而自己的尸体,在内行人的眼中,可是无比珍贵的情报来源。他自知现在无法再进行任务,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向早就拟定好的紧急逃生路线逃去。林月还想指望这个刺客查出杀害自己哥哥林程山,以及组织追杀父亲的谜团,当然不能让他落跑! 林月见那刺客身手敏捷,马上就要跑下一楼,也急的来不及走楼梯,径直从二楼的楼梯护手跳下去,跳到刺客面前。 刺客见状,双手急忙乱舞。林月一时没有防备,胸口让他抓了一下,钻心的疼痛立刻涌来。原来这人的手上还带着铁指,指头的顶端还带着倒钩,锋利无比。林月忙向后退却,暂避其锋。可是退步并不代表着让步,她找准时机,扣住了蒙面刺客的脉搏。 这时候从马克那里学来的部队的功夫擒拿术便排上了用场。她翻手一扣,向下一压,这个男人就被他扼住了脉搏,锁住了双臂,动弹不了了。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男人一声尖叫,浑身开始剧烈的颤动,似乎他的体内有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即将破壳而出一般! 林月连忙松开他,可是这个刺客的皮肤开始渐渐变黑,冒出青黑色的烟雾。与之相伴的,便是皮肤那渐渐融化的恐怖景象。好像这个人是一个被扔到了热锅中的蜡烛人。慢慢的,火焰就从他身上已经融化的口子里钻了出来。 这个男人就痛苦的嚎叫的,可是林月虽然想救他,但是有心无力。 这男人就由一个满地打滚的男人,一点点的化成灰烬。这浓烟呛得林月想流泪,可是她又不想离开这里。最后,这个男人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这不是她的蛊毒造成了,只可能是这男人自己动了什么手脚,才引发的自燃。 林月现在开始明白,和她作对的组织,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八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6-30 8:28:14 本章字数:3982 第十八章道是无晴却有晴 时间不早了,林程海感到有些饥饿了。 刚才听到外面有人在嚎叫,急的林程海不行。且躁且等中,他度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林月一脸微笑的开门进来了。 “哥,饿了吧,来来来,我给你准备了一杯牛奶,你快点喝了吧!”林月笑靥如花的从餐盘中递给他一玻璃杯的牛奶。 接过来,热气腾腾的奶,融化了林程海从商多年那坚硬的心。 第一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哪怕父亲在世的时候,都没有过。 他还是想问:“林月,刚才外面怎么回事,你听到了吗?” 林月一脸迷惑:“哥,你说什么啊,什么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外面有人叫啊,声音那么大,你听不到?”林程海纳闷极了,他明明听到有人在痛苦的喊叫来着。 林月急忙安慰他说:“哥,你中了邪病,刚好。你不记得了吗,公羊前辈说过,中了邪病的人,身体最虚弱,八字最轻。这时候的人很容易出现幻觉的。感觉把奶喝了,快点好起来,就不会再出现这些幻听幻视了!” 林程海他可不记得公羊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或许是自己因为生病的原因,记忆力有所减退。诊病的时候林月也在场,所以想必是公羊佐先生说过,而自己没有记住的缘故吧。 仔细想想,林月说的话也对。他大口气的把热腾腾的奶喝到肚子里,从喉咙那股温暖一直向下蔓延,直到他的心里。 林月说:“你先休息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哈。” 林月说完就轻轻的离开了林程海的房间,独留下他一个人陷入沉思。林程海躺下,肚子里的奶不停的在肠胃里滚动,反而有些不适。林程海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这个相认不久的亲妹妹了? 这可不是个好事儿。 林程海思来想去,终于再也躺不住了。一个人的乱想,越安静反而越难平静。他需要一些别的事情去缓解一下这种纷乱。 掀开线绒被单,他把脚伸进拖鞋,摇摇晃晃的走出卧室的门,想要呼唤林月。可是喊遍了别墅,林月都没有出现。 家政嫂也被林月打发回家暂住几天了。林月说,遇到这种邪病,怕传出去影响不好,便让那在林宅干了几个月一直兢兢业业的家政嫂带薪休假回家去了。 林月不在,家政嫂更不在,一瞬间,这种孤独感让林程海倍感不适。 他们去哪里了呢? …………………… 工作日的寒城市广场上,前来娱乐的人并不多。虽说不多,也只是相对于晚上和双休日。实际上,这里仍然是寒城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 有两个人,在这些人当中,像一对情侣游客那样对坐在花坛边的木凳子上,相顾无言。 若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他们的谈话,一定会惊讶的把眼睛瞪出来。 那女子说:“风刃怎么还不回来?” 回答他的人,是一个身高还不如这个女子高的男人。这人面色潮红,一看就是个容易激动的人。 他说:“按理说,这任务并非死令,而是个简单的摸底和试探的任务。他得手和不得手,都应该回来才是。难不成……” 这女子回答道:“很有可能……他是死了?还是更坏的结果……被活捉了吗!?” 面色潮红,却穿着绿色的运动衣的矮个子男人接腔:“这不太可能吧。那林程海并不难对付,已经中了那老鬼的咒术,病魔缠身了才对。而且最厉害的那个老头子在冷柯的家里,我昨天还跟他打个照面。除了冷柯和那老头子,在寒城市还有谁能对我们这次的行动造成威胁?” 女子挪揄的说:“哼,轻敌可是你最大的死穴。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杀掉了,我可一点都不意外。” 男子说:“那呆呼呼的风刃要是被人杀掉的话,你会意外吗?” 女子没说话了,她开始担心起那个木讷但是办事却异常可靠的男人风刃起来。 这男人的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肤色如此,还是动了心火的缘故:“风魅,你们都是风字辈的老前辈,彼此间互相信任也是应该的。虽说我是井字辈的后辈,可我们也是伙伴啊,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吗?” “如果我总是能梦想成真,希望什么就能实现什么的话,那我就可以不用出来跑任务,坐在家里靠着脑子里的希望来生存好了。井烈,你就这么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女子没有说话,看看表,已经是正午十二点。 风刃应该回来的,还是杳无音讯。 又等了五分钟,风魅说:“时间过了,默认风刃已经死亡。现在我们收工,制定下一步的……伏击计划!” 前一秒还在为队友而担心,现在却因为队友没有按照规定归来而宣布放弃队友,这样表里不一的行为让井烈极为反感。 因为他井烈把兄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风魅说:“风刃走之前,吃了能使身体燃烧的奇药。如果十二点,如果他还是拿不到解药的话,他的身体就会自己燃烧,然后化成一滩灰烬!而这个装着解药的瓶子……”风魅犹豫了好久,才从自己的兜里掏出这个瓶子说:“这个装着解药的瓶子只有我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他的首领风魅都要求他服下一颗药丸。组织里每一个据说都要遵守这个规定,所以他也就没有多想。而任务归来,也还是会从首领那里得到一个新的药丸,据说能够帮助出任务的人更好的恢复体力。 井烈的心都凉了。自己去刺探冷柯,却遇到一个白色山羊胡子的老头,把任务搞砸了。索性回来以后,风魅还是给了他解药,那时候他还因为自责,差点把药丸扔了。想不到自己为之卖命的组织居然这么对待他们! “这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组织好!好了,委托人发来了新的情报,我们去研究一下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吧!” …………………… 是啊,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呢? 冷柯不知所措了。 人就是这个样子,当他一个人面对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压力会使其变成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超人,能完成过去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但是一旦有了可以依靠的强大靠山的时候,他的主观能动性就会大大的削弱,相应的其能力也就会一落千丈。 冷柯现在可以说就是这么一个状况,他对公羊佐的意见言听计从。 公羊佐现在正盘着那双老腿,坐在冷柯家客厅里的蒲团上。旁边就是冷柯日也供奉的神明,炉火上的香还没有冷了。 经过昨天突然发生的那件可怕的事情,大家一致决定,不能再让庞薇这个局外人掺合进来了。她一个普通的女子,又不会功夫,更不懂五行之术,就这么跟没人要的野孩子似的跟着冷柯这么一帮危险的人混下去,是断然没有好结果的。 而且,她也要生活,也要拿工资。这班的假才请了多长时间,要是再不去上班不去签到,那估计她的工资都快要给领导扣完了。 庞薇忿忿骂着他们卸磨杀驴,用完的人家只会就把人撇到一边不管了。这不是撒娇般的骂,还是因为愤怒的一种真实体现。她看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劝她的意思,便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马克。 马克装作没有看到,继续盯着桌面,做沉思状。 这下她真的恼了,拿起自己的包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冷柯的家,拦都拦不住。 当然,也没有人愿意拦她。 庞薇摔门离去只会,马克才无不担心的问:“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可是跟这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如果由着她就这么走了,万一再出一些危险,那可怎么办?这我可怎么向她妈妈交代啊……” 一想起庞薇失踪的时候,马克去庞薇家却遇到她妈妈在家愁眉苦脸的样子,马克就于心不忍。 公羊佐说:“放心吧,鬼禽门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当初冷柯消失不见,玄老认定你知道冷柯的下落,但是又不便直接从你口中撬出情报,所以采取迂回战术,从你的女人身上下手。” 马克很想解释一句那压根就不是他的女人,可是看公羊佐说得起劲,也就没有打断。 公羊佐接着说:“现在冷柯回来了,鬼禽门更没有对庞薇下手的理由了。而且……现在,鬼禽门他们要设下七十二路斩龙钉,还要加派人手守护这斩龙钉的阵法,哪有功夫来派人追杀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那昨天爬进来偷袭的那个人,是鬼禽门的人吗?”马克还是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若不是公羊佐在场,万一冷柯也没有察觉,那么自己在睡梦中,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看身手,应该是密夜的人。”公羊佐答复道。 到底密夜是个什么样子的机构? 冷柯摇摇头,只是说这是一个不太干净的组织,特点是身上的纹身式样有其特殊的风格,可是更具体的连他都不知道。 公羊佐看冷柯和马克这两个小子愣头青的模样,有些好笑,可是更多的是无奈。他慈祥的说:“冷柯,看来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关于密夜的消息啊。也好,这个组织,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马克头都大了。在龙城市的时候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跟鬼禽门差不多隐晦的组织的存在,而回到寒城市之后,这个神秘组织又跟他们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鬼禽门,密夜,四玄老,巡省,玄心湖,南山。这一个个神秘的组织,一个个神秘的人物,一个个神秘的地点。 怪不得,冷柯曾跟马克说,这是一个不归路。 这场谈话之后,马克曾经问冷柯,当初在那个刚刚拜别庞薇的雨夜,冷柯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编的。 而冷柯却表情木然的说,不,都是真的。为什么呢?因为,马克你离冷柯越近,离安全,就越远…… 而也正是这场谈话,冷柯他们确定了下一步行动的方案。 “既然鬼禽门要在南山设下七十二路斩龙钉,那么,我们就要去南山破坏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鬼禽门门主的野心!”公羊佐如是说道。 而也正是这一次谈话,让公羊佐这个实力高深莫测的人,加入到冷柯的队伍当中。 冷柯似乎感觉到,杀害他父亲的真凶,离他越来越近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九章 入山但听山鬼笑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 8:28:26 本章字数:4031 第十九章入山但听山鬼笑 南山在哪里? 当然是在寒城市的南边。 靠近寒城市中心的区域共三个比较有规模的卫星城区,风景优美山水俱全的东区和热闹繁华人流涌动的西区,在北边则有一座偏僻但是并不荒芜的城镇寒城镇,而寒城镇的南边就是各大工厂所在的工业区,泉琼。 而这南山,宛如一把利刀,将泉琼切割成两半。在将这工业区化为两半之后,这柄利刃还继续向着寒城市的心脏深处伸去。 从这西区去到泉琼的南山,要经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公羊佐他们收拾好应该带好的防身的东西,便出门向着南山进发。他们刚走出楼道,却迎面碰上低着头莽莽撞撞冲过来的林月。林月这姑娘也是愣头青一个,低着头也不看路,直奔着冷柯而来。如此一来,两个人自然就撞了个满怀。 “干什么干什么?看着路点儿!”冷柯不悦的推开林月,怒道。 林月一看冷柯等人这群人不知道要干嘛去,立刻拉住他们说:“你们去哪,带我一个!” “带你做什么?”看来冷柯是真心不喜欢跟女人共事。 马克却从后来凑上来,把手搭在冷柯的肩膀上,说:“她是林翰学的女儿,也是林程山的妹妹。我想发生了这么多事,早就已经把她也给卷到这一起漩涡中来了,我们就带上她吧。” 冷柯念及这个女子在龙城市中多亏了这个倔强的女子才能成事,也就松了口,答应她同去了。 公羊佐则讥诮的说:“我说你们几个小子,身边的红颜知己还真不少呢,哈哈。” 马克和冷柯就当做没有听到。 路上的出租车不少,可是愿意带这么多人去南山那么偏僻的人却不多。最后,终于被冷柯拦住一辆车,那出租车司机愿意退让一步,把他们送到泉琼,到时候让他们自己步行过去好了。 众人一合计,如此这般,也无不可。 前面坐着林月,后面挤着公羊佐冷柯还有马克。出租车司机无奈的叹口气,载着着满车拥挤的人,向着他并不愿意去的地方踩下了油门。 不到一个小时,泉琼的工厂出现在他们眼前。收了两百多块钱以后,司机把他们撇到了这里,空着车返程了。 绕过这个工厂,一路向南。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最后一座工厂的大楼被他们撇在身后,视线豁然开朗,那陡峭的南山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 又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山脚下。 在行走的途中,林月因为无聊,耳朵上一直都挂着耳机。 虽然来寒城市已经有一些时间了,林月这还真是第一次来到南山。兴奋的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 南山山脚下茂茂密密的生长的不少的木本植物和灌木,槐树,苹果树,柳树,应有尽有。这里似乎也是寒城市都市人周末来野炊的最好的地方,在这里,随处都能看到地上的垃圾袋和纸杯等生活垃圾。 公羊佐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冷柯没忍住,还是吐槽了两句:“看来还真是哪里有人的存在,哪里就有了垃圾场啊。” 林月也厌恶的收起手机,反正没人在拍照的时候愿意对着一堆垃圾取景。 现在的人都在说环保环保,怎么就真正的没几个人愿意做到环保呢?马克无奈极了。 可是再向南山的高处走去,垃圾便渐渐的减少了。冷柯严峻的脸色有所缓解,而林月也再度拿出手机。 山间有一条小路,通向山的更高处。说是小路,实际上不过就是一条被人踩踏倒植物然后压出来一条小路而已。南山的山中不乏有小蛇,冷柯在前面打头,一脚踏到浓密到见不到土地裸露的植被中,时不时的便会窸窸窣窣从阴暗的地方的钻出来一条蛇。这倒是把人吓了一跳。若不是这里的蛇大多没有毒腺,恐怕虽然胆大包天,可是天性害怕毒虫的林月肯定会跑回城区。 越向着深处走,心中就越感到不安。 公羊佐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在队伍的中间,他忽然伸出手,搭在一直走在前方的冷柯的肩膀上。 “慢着!”他说。 “怎么了?”这位老者不会无缘无故的叫停,他发现了什么呢? 公羊佐左看看,又右看看。然后指了指路旁一处大石头,说:“我们先歇会儿。” 几个人跳上石头,坐定了之后,公羊佐说道:“林月,你刚刚一直再拿手机拍照是吧?” 林月说:“对啊,不过不是拍照,是录像。怎么了,还不让嘛?” 公羊佐说:“让我们看看你录得影像吧。” 林月拿出她的那个IPHONE4S白色手机,递给了公羊佐。他接过手机,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这么先进的玩意他还是能玩得转。 打开刚才林月的录像,画面一直在晃动,是拿着手机录像的人走路颠簸导致的。 一路走来,少不了一惊一乍。特别是从草丛里钻出一条小蛇的时候,画面猛的抽动一下,看的众人一阵会心的微笑。 “笑什么笑,你们还没有发现吗?”公羊佐对众人问。 马克的确什么都没发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还??” 公羊佐把视频倒回去,然后在某个画面暂停。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在草丛的后面,露出一张脸! 这是一个孩子的圆圆的小脸,她的脸色发乌,眼睛深深的陷到眼眶里,在白天阳光的照射下,那阴影挡住了她整个的眼球,看起来诡异的很。而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微笑,还露出尖尖的犬齿。 冷柯大惊:“看着样子,好像是,山魅!” 公羊佐答:“不错,就是山魅!来,冷柯,你在队伍的最后断后,我在队伍的最前冲锋,用七星禹步上山!” 七星禹步是道士行法的时候特有的步伐。相传,自古治水的贤人大禹是一个跛子,一个腿不灵光,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长的还特别对不起观众的这么一个人。而正是这个貌不惊人的跛子,凭借自己那股三年间过其家而不入其门的至诚精神,深深的感动了天上的诸位天神,给他足以退却大水的知识和神通。 而后自张天师张道陵,以道家的老子的道家之学为哲学范本,吸取民间的巫术祝术咒术为用,创立了道教的滥觞,五斗米教。他更是从传说中得到灵感,根据大禹治水的典故,创立了七星禹步。 现在,在队伍中打头阵的公羊佐,正是用这七星禹步,踏着七星之位,一瘸一拐,宛如受了伤的麻雀,慢慢的向山间进发,以博取天神的同情,赐予他与山间的鬼魅分庭抗礼的法力! 队首和队尾有了公羊佐和冷柯二人,在行进的过程中,再也没有刚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马克和林月在队伍的中间,却也是不敢大意,时刻提防着脚下,跟着公羊佐寸步不离。 路还在蔓延,他们却听到在前面皑皑的山崖中,传来一声悲戚的哀鸣。似乎母鸟衔着肉块归巢,却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树下的狐狸偷吃,所发出的那种凄婉的哭泣声。 “稳定心神,不要去听这声音。”冷柯在队伍后面,对马克他们出声提醒。 而在队首的公羊佐则说:“你们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实在不行,念天尊的名讳也可以避免自己的心魂被这山魅摄了去。总之,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马克依言行事,他可不想在这山中着了山鬼的道儿。 而林月也低着头看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她的手已经紧紧的拉住了马克的手。 那光滑细腻的小手被马克攥在手里,他恍然间有一种刘妍就在身边的感觉。回过头,看到刘妍正含羞的望着他。 不对,不对,刘妍没有来。她还在学校准备她的期末考试,在他身边的林月。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千万不要胡斯乱想。冷静,冷静! 马克想起公羊佐的建议,便幽幽的念道:“福生无上天尊……” 可是那声音,并没有停止。不仅如此,在另一个方向,又传来同样凄婉的哀鸣声。马克着了慌,怎么,难道山鬼有两个? “马克,现在庞薇应该回去上班了吧,你说你们的领导会不会训她?”冷柯在马克身后对他随便说些什么。 这其实是为了让马克的心神不乱,而故意没话找话。开车太过疲劳想打瞌睡的的时候,司机总是会没话找话的跟副驾驶座位上的人胡侃,也是这个原理。 “那是肯定的吧。”马克的汗水都要流了下来。 他听到渐渐地,好像山中的恶鬼得到了一声命令,所有的山魅都开始嚎叫。一时间,这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此起彼伏,根本就听不出哪里是哪里,只是耳朵里塞满了不同的声音。 “会不会把工资都给扣完了,她会不会恨我们呢?”冷柯又说。 马克的腿有些软了,他现在很想找个地方躺一会睡一觉,总之就是不想再向前挺进。不仅如此,他连冷柯的话都不想搭理。不过他还是提起精神,跟冷柯贫嘴的说:“多大的事儿,不就是工资么,总比丢了命强。” 冷柯说:“不会的,我们都得好好地活着。我还没有吃到你和刘妍的喜糖呢。你说是不是,林月?” 马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林月的手。不过现在,他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 林月的声音里居然还带着一种醋意,这让马克以为这是他的幻觉。林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新娘子又不是我,你问我做什么?” 冷柯终于找到讽刺林月的借口,他急不可耐的要开始他的毒舌了:“哈哈哈,看你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喜欢上马克了。马克啊马克,你说你一个木讷的人,要是论口才还赶不上公羊易,怎么女人缘就这么好。庞薇喜欢你,连林月都喜欢上你了!” 林月生气了:“你这是在胡说什么,谁要喜欢这个木头疙瘩。冷柯你到底有完没完,信不信我打你哦!” 公羊佐也不高兴了:“我徒弟什么时候花言巧语了,一个道士,要是敢满口胡言的,看我不教训他!” 冷柯哈哈一笑,一句话黑了两个人,他满意的很。 这么一番胡扯,马克的注意力全都被冷柯吸引过去。倒还真听不到藏在山中的山魅的鸣叫了。 走了一会儿,山势有所平缓。公羊佐停下步伐,说:“我们歇一会儿吧,山魅现在已经离开了!” 呼,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更严峻的,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十章 舍身远救却忘己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2 8:30:24 本章字数:3887 第二十章舍身远救却忘己 青翠欲滴的树叶,在树梢上微微乱颤。 有麻雀自天边非来,抖擞着翅膀,将信将疑的落在指头。这只小家伙的双爪稳稳的握着树枝,眼睛则在滴溜溜的乱转。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口琴声,好似一缕锦纱,裹住这小家伙的双爪。这一曲口琴曲,时而安逸动听让它稳稳的缠在枝头,时而又慷慨激昂的让它想要振翅高飞。 吹口琴的人,穿着黑色的长裙,斜腿跪坐在花丛中。 她的脸庞略施粉黛,脸上的美丽却并非来源于涂抹在脸上的脂粉,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她那双拿着口琴的手,纤瘦的很,翻手而来,却能看到掌心的茧子。 裸露的土地上,放着一个用柳枝精心编制的一个草环,上面还夹着一朵朵野花。这花的名字叫白荆,颜色更是洁白的宛如蓝天之上的流云。 草环之内,放着一把反射着光斑的爪刀。 这女子看着面前的这一柄爪刀,眉头暗涌,宛如那人还在。 一阵异动,枝头的麻雀飞走了。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树丛,耳边传来一声鸟鸣。 咕咕咕。 她笑了。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风刃,你不用担心,很快你的仇人就会下去陪你。九泉之下,你也应该可以安心了! …………………… 公羊佐带着身后的三个人,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有杀气。”他警觉的凝望四周,潜意识告诉他,周遭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野草,大树,石块,土地。 但是哪里不对呢?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公羊佐自信的坐在地上,还吩咐众人也随他一起席地而坐。 “这是闹哪样呢?”林月迫切的想要上山找到那个一直不让他们林家人安宁的神秘人,看到带头的老头儿不紧不慢的还坐到地上,她非常的焦虑。 “总要找到方向,才能事半功倍吧。”公羊佐哈哈一乐,从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斜挎包里取出一瓶子水。 “小子,我想你身上应该带着罗盘吧?”公羊佐拧开水瓶的瓶盖,问冷柯说。 冷柯说:“那是当然,罗盘这样的东西我可是绝不离身的。” 在几人启程前往这南山之前,冷柯就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来南山勘测应该携带的东西。此时从龙城市归来时带着的那个登山包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肩头。这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不过好在这登山包有腰带扣,还有胸扣,背包的里衬也镀有铝制的金属板,能够将重力均匀的分布在冷柯的身上,所以即使背着很重的东西走很久也不会太过于劳累。 而罗盘,便放在这包包的外侧。打开拉链,冷柯就取出公羊佐要的东西,给他递了过去。 公羊佐接过罗盘,把罗盘中心的天池里的指针方向,对准罗盘中正北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 随即,他又取出一张和冷柯画符所用的纸模样一样的这么几张黄表纸,覆盖到罗盘上,然后把水洒在了这纸上。这纸就像是宣纸一样,水撒上去,立刻蔓延一片。 “小子,有没有听说过圆光术?”公羊佐问冷柯说。 “略有耳闻,据说是眼报神通的一种?”冷柯毕恭毕敬的回答。 公羊佐看这冷柯虽说博闻强记,原本有所期待。可是冷柯只是略有耳闻,让公羊佐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道可道,非常道。世间妙法,千变万化。玄牝之法,众妙之门。这冷柯不过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会事事都知呢? 只好在费口舌解释了:“圆光术,的确是眼报神通的一种,你说的不错。圆光之术这门术数,在道门之中也有传承,不过不在我神霄门中。当年我四处云游,偶然救下了云阳道人的灵器仙鹤子。那云阳道人才肯传我圆光术真传。这圆光术,与其他门派的预测术作用差不多,都能能够凭此手段,预测未来,察知过去。但是圆光术特别就在于,他能让所有人,都能在幻境中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答案!” 林月和马克不敢置信,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法术吗? 冷柯说:“这门法术当然有,而且修这一门法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们大多在民间,还专门以此谋生。公羊前辈,你现在,就是要施展圆光术吗?” 公羊佐得意地说:“这是自然。” 冷柯又问:“我们会看到什么?” 公羊佐神情一凛:“龙钉之所在!” 语毕,公羊佐盘腿而坐,双手掐成剑指,对着罗盘上覆盖的纸,开始念起咒语来。 “圆光万丈,高照四方。处处照到,方方显影。前照来往,后照来师。灵光一照,万事显应。山神有疾在骨洛,不知有杰,何方鬼怪妖人在此为害。一般全靠山中神灵,镜中明神,本县城隍主宰,历代前传后度圆光宗师,镜光童子,伐灯善神。速速清楚明白现来!” 咒语念完,让林月和马克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黄表纸,湿透了之后,变得透明的很。本来隐约的可以看到纸面下贴着的罗盘上的字符。可是被这公羊佐这么又是打坐,又是掐诀,又是念咒的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下面的字开始游动,继而变得模糊。 就好像纸面下盖的不是罗盘,而是一个小小的电视一样。在纸面上,开始显出一个的动态的影响。 这可把马克吓了一跳。 “不要惊讶,马克。这圆光神通,可是预测追查术中最为高级的一种,不仅可以让预测师知道答案,更能让从旁的人也能观察到镜中的影像。而这圆光术也有老光和嫩光之分,看着清楚的程度,可能是极为高深的老光圆光术!” 马克不禁问道:“那这圆光术,显现的,到底是什么?” 公羊佐满头大汗的维系着画面的连贯,解答的任务自然就落到冷柯的头上。他说:“圆光术能查三界之事,鬼怪精灵,莫逃其法!!公羊佐刚刚也说过了,这画面显现的,可是那玄老在南山中,下七十二路斩龙钉的地方。” 马克凑上去看,果不其然,画面中,是一个人在往地上用小锤子钉钉子的影响。因为镜头离得远,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和钉子的模样。不过马克倒是清楚的看到,在那钉钉子的人的身后,有一座白色的小房子,房子的后面便是一片菜地,而菜地的周围,一条小溪穿过。 小溪!? 马克说:“好,只要找到这条小溪,顺着溪流的方向逆流而上,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一做民宅,然后就可以探测到埋下斩龙钉的具体方位了!” 光找到一个七十二路斩龙钉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找到余下的五个钉的钉位,方能由此以小见大,逆推出整个阵法的大小,方向,形状。最后才能一举寻找到最后所有的七十二枚钉子。 公羊佐的额头上,有汗水渗出。 好吧,来找第二跟吧。 这个世界上,不管你如何求,阴阳总是平衡的。当你得到了金钱,很可能你付出了健康。当你取得了婚姻,也很可能失去了自由。当你取得了权势,很可能失去了快乐。同样,当你求得了仙术,很可能付出了很多别的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公羊佐的汗水出的越来越多,几乎湿透了他的衣襟。 这下七十二路斩龙钉的人,本身修为也不算低。若想要以圆光术窥探出此人的行踪,已经几乎是难上加难,得亏是公羊佐得到了圆光的神通真传,才能勉强看到影像。同时让这么多人看到,则更是难上加难。而现在,却要一连五次…… 纸上的动作消失了,他第二次念起了咒语:“圆光万丈,高照四方。处处照到,方方显影。前照来往,后照来师。灵光一照,万事显应。山神有疾在骨洛,不知有杰,何方鬼怪妖人在此为害。一般全靠山中神灵,镜中明神,本县城隍主宰,历代前传后度圆光宗师,镜光童子,伐灯善神。速速清楚明白现来!” 可是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数十只飞箭来。 这飞箭来的蹊跷,四周也不见有人在,却凭空出现这些危险的东西。而飞箭所指,当然是坐在地上的这几人! 其中两支飞箭,向着公羊佐的脑袋射来! 公羊佐现在正把注意力放在圆光影像里,根本就躲不开这飞箭! 好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凭空发出一声脆响。这两只飞箭就被一道风打落在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林月的手上出现了那只在林翰学地穴中所用的那只皮鞭来! 这几只飞箭的目标,自然不止是公羊佐。有好几只飞箭也射向冷柯的马克,却被他们眼疾手快的躲开,冷柯更是徒手借下一根箭矢,扔到地上。 “哼,哪里来的飞箭?”冷柯一脚把飞箭财断,四下望去,却没有看到有人踪。 马克也四下张望,他看到在他周围的地上,都零星的数插的飞箭,看来应该是事先设计好的机关。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马克看到在树顶,藏着好几只造型奇特的机关,看样子是弓箭。而其藏在树叶中,只露出一点木头颜色的边边,所以在来的时候才没有发现。 “应该是有人在后方拉动了机关吧,冷柯,你没事吧?”马克看到那机关之后,问冷柯。 冷柯拍拍自己的身子,看看还在安心施法安然无恙的公羊佐,说道:“我没事……喂,喂!” 冷柯慌乱了,马克正诧异与冷柯的反应,一扭头,却看到林月,瘫软的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原来自己刚才一心寻找飞箭的来源,却没有看到林月这边的异变。 只看到林月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一只帮公羊佐挡下两支飞箭的皮鞭,她自己却浑身无力的瘫倒在草丛中。 马克看到,她的背上,只露着半截箭矢。而另外一半那致命的杀机,已经深深的穿透她的肩胛骨,没入她的后背,给林月带来前所未有的危险。 林月手中的皮鞭,很长,也很短。长到她站远处,却能以皮鞭帮公羊佐挡下箭矢。短到,皮鞭能够得到箭矢,却不能再护住自己的后背致命处,不被箭矢杀伤。 林月,舍命就下了公羊佐!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十一章 白虎苏醒震众人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3 8:30:14 本章字数:3680 第二十一章白虎苏醒震众人 在野外的陷阱,有多少制作的方式? 冷柯会懒懒的回答,很多。若要举个例子,他会回答,在地上挖个坑,底部布满向上的尖刺,然后用土虚掩其上,等待倒霉催的人一不小心踏上去。 井烈却会亢奋的说,单纯的陷阱,是几十种。由这几十种,则会衍生出上百种复合陷阱。他还会主动给别人举例子,在合适的地方,他会挖个坑。在坑的底部安装向上的尖刺,等人中招。在越南战场上,贫穷的越南人最爱这种陷阱,于是在那浓密的丛林中,布满了这种陷阱。当然,美军也不是二球,他们正是因为这个,才发明了底部装着钢板的丛林作战靴。于是,陷阱变种了,在坑道的两侧,也会安装上尖刺,一旦踏入,则会刺伤脚腕。当然,如果这些尖刺采取倒钩结构,那么即使作战靴足够坚硬,那么很可能脚卡在陷阱里拔不出来。 然后吧啦吧啦的一大通。 只是为了证明,陷阱,是他井烈的专利。 的确,在这个以暗杀为主的机构里面,从来不缺乏用陷阱行事的高手。可是在这高手如云的密夜组织中,井烈仍然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专门使用机械陷阱的天才。 …………………… 风魅说:“风刃走之前,吃了能使身体燃烧的奇药。如果十二点,如果他还是拿不到解药的话,他的身体就会自己燃烧,然后化成一滩灰烬!而这个装着解药的瓶子……”风魅犹豫了好久,才从自己的兜里掏出这个瓶子说:“这个装着解药的瓶子只有我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他的首领风魅都要求他服下一颗药丸。组织里每一个据说都要遵守这个规定,所以他也就没有多想。而任务归来,也还是会从首领那里得到一个新的药丸,据说能够帮助出任务的人更好的恢复体力。 井烈的心都凉了。自己去刺探冷柯,却遇到一个白色山羊胡子的老头,把任务搞砸了。索性回来以后,风魅还是给了他解药,那时候他还因为自责,差点把药丸扔了。想不到自己为之卖命的组织居然这么对待他们! “这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组织好!好了,委托人发来了新的情报,我们去研究一下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吧!” 委托人,一个胖胖的男人。脸上始终带着斯文的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都不相信这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他对一行人的首领风魅问道:“怎么了,你们来的时候,不是三个人吗?” 风魅面无表情的回答:“你看错了,我们来的是两个人。” 似乎了然了其中的缘由,玄老知道这三人只剩其二,便也不再过多质疑。他说:“你们恨他们吗?” 风魅还是没有任何感情波澜:“那是我的任务目标,我恨或者不恨,都无法摆脱他们死亡的命运。” 玄老笑了:“呵呵,果然是杀人机器,真是一贯密夜的作风。好,给你一个顺利完成任务的机会。” “过几日,我会上南山寻找合适的地方,钉下七十二路斩龙钉。那时候,冷柯他们也会顺着我的踪迹,来南山追杀我。从寒城市的公路,到泉琼,再到这南山中,会有一条必经之路。我知道,有这么一条小径……到时候,你们只要在这小径之中……嘛,这具体的计划,你们密夜会比我们更专业,是不是?” 站在风魅身后的井烈,他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骨节都在为此而发出微微的哀鸣。 当夜,他就在这条小径上,设下了无数陷阱机关…… 只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用望远镜看到公羊佐的到来,井烈的双眼就变得通红。他想第一时间便启动陷阱,他的双手因为隐忍他所不能忍的东西,已经紧绷到不能动弹,变成绛红的颜色, 不,还是等他们完全陷入陷阱再说! 一步步,公羊佐带着冷柯,向着小径的深处走去。 终于,他们四人来到了井烈所设陷阱的中心地带。十面埋伏,只等井烈启动机簧。 他从兜里取出密夜特质的暗号哨,吹出鸟叫一样的声音。这样,在远处的风魅就能知道,计划,开始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井烈用小刀,切断了一根细到看不见的绳子。这根绳子,正连着数丈外树上安置的隐形复合弓,一旦切断,复合弓就失去的牵绊力,射出弓中整装待发的弓箭! 林月倒下了。 井烈笑了,但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看见,在远处的一个魁梧的男子,发出一声怒吼。这声怒吼,让井烈的心一颤。 而公羊佐的手,也一抖。他心下大惊,刚才的那番杀机重重都没有惊扰他分毫,而现在,却被这一声吼叫,从法术的施展中揪回了现实! 这股力量,就是白虎煞星的力量吗? 怪不得在冷柯伏击玄老的那夜,他马克能用冷柯自行参悟的五行阵,让术力无双的玄老处处掣肘,无法施展全部的符术。 马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从后腰的战术速拔棍套中抽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海军甩棍,霍的站起身子,怒吼着要设下陷阱的人滚出来。 马克拿着棍子,宛如杀神,四下张望,非要找出那个设陷阱的人。 若不是冷柯拉住他,他肯定会离开这一支小队,去寻找幕后行凶的人了。说来也奇怪,冷柯这么一拉,马克的杀气忽然弱了好多。 “不要冲动,对方有备而来,四下肯定有很多陷阱!现在我们要保护好公羊佐施法,再作计较!” 公羊佐看冷柯的做法也还可取,便收回精力,继续用圆光术,寻找第三枚斩龙钉所在。 井烈叹息一声,哎,那男人的右脚边便是他挖掘的一个陷阱,要是踩上去,这只小队的累赘就多了一个,可惜可惜啊。 不过,要是这些人在原地不动……没关系,这难不倒这个陷阱天才。 他换了一个位置,从怀里取出一柄狙击步枪。 这密夜虽说是自古而来的杀手组织,行凶杀人的手段多半也停留在冷兵器方式,可是却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使用枪械。他们不仅会使用枪械,而且还用的有模有样——组织中的风杉便是第一高手! 而第二,就是他井字辈的井烈! 瞄准阵中的公羊佐,井烈又笑了。这扳机扣动,这只小队的灵魂,便消散了!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这几个人的影像,忽然变得模糊了。 井烈并不会施展幻术,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出来,他这是中了幻术! 太上金锁连环隐遁真诀! 冷柯坐在阵中,一手掐诀,一手向着阵外观摩。 这太上金锁连环隐遁真诀,能够暂时隐匿起他们的踪迹。即便是自己被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阵法也可以让他们都行迹变得模糊,从而使杀手失去目标! 于此同时,冷柯也在施展自己的灵识,寻找杀气的来源。那杀气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冷柯在尽力。 意沉气海,想象着自己的身边,都是一片永恒的黑暗。 杀气,在哪里? 冷柯看到自己和公羊佐一行人正盘腿坐在草地上,这是他们自己。 在他十一点钟方向,大约八丈之外,一个黑影,鬼鬼祟祟。 找到了! 井烈看不清公羊佐他们了,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幻术咒法。 密夜刺杀的对象,不仅是平民,只要有足够的佣金,政要显贵和特殊人士的死单也敢接。所以对于这种状况,井烈早有准备。 用涂了狗血的柳树叶擦了擦眼睛,再把眼睛凑到狙击镜头前,那几个人清楚的出现在眼前。 坐在前面,大汗淋漓施法的公羊佐,在队伍的最后中箭倒下的林月,还有下幻阵的冷柯,还有…… 怎么只有三个人?马克呢? 心中一阵不妙的感觉,眼前草声大动,就看到一个让他心悸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马克,双眼通红,杀神附体的马克。 “你在这里,伤害林月的人,就是你吗?” 这话刚说完,井烈扣着狙击枪扳机的右手被马克用甩棍狠狠的击中,咔嚓一声,他骨折了。 “额啊!”井烈痛苦的叫了一声。 “为什么要帮助那个混蛋斩龙,这个世界动荡了,你们能有什么好处?”马克杀心打起,残忍的又用甩棍掉碎了井烈左手的手臂骨。 井烈的双手前臂的骨头统统被打碎,软绵绵的就像橡皮带条一样的软下来。马克练过棍术,懂得如何用短棍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力从脚跟生,经过腰部放大这股力量,到肩膀,肘,手腕。最后让这股整体的强大的整劲,统统通过这甩棍,渗入到井烈的骨头上。如此一来,他不骨折那就是超人了。 这就是纯粹的虐待了。马克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却因为林月被中伤,而爆发出这么残忍的一面,倒是把深深了解马克的冷柯吓了一跳。 擅长陷阱的井烈,双手被废,他还能有所作为吗? 井烈向后一滚,滚到旁边的草丛中。 马克护林月心切,怎能让这人逃开。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向前一步,正要追杀。 井烈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每一个善于设陷阱的人,总会给自己留下退路。 马克正要上去,脚下却被一拌,一根绳子把他的脚踝拉起,扯到半空中。 杀招紧随而至,方才袭击公羊佐的飞箭,已经向着在空中无法闪避的马克射杀而去! 马克大惊,内心一片灰凉。 就这么完了吗……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十二章 苦战卓绝夺灵脉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4 8:30:41 本章字数:4097 第二十二章苦战卓绝夺灵脉 马克眼疾手快,毕竟也是曾经警校比武比赛的魁首。他手拿甩棍,几通挥舞,几只飞箭就被他打落在地上。 如果这样就能破了陷阱,那井烈也就不配称之为陷阱天才了。 当你认为一个陷阱,只是一个单纯的陷阱而已,那你就输了。当你变聪明了,闪过一个陷阱,并且同时闪过紧随其后的另一个陷阱,并且傲然的认为这些小伎俩不能给你造成什么伤害,那你还是输了。 井烈的陷阱,是故意让马克去破解的。 因为只有花出精力去挡住这飞向他的箭矢,才会使得他在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留意他视觉的死角。而正是在他这个视觉的死角方位,正是井烈陷阱中最致命的一环! 几只通体鳞片光滑细腻,腹部雪白,后背有环形花纹的三角尖头蛇,被井烈绷直了绑在一旁的树上。承载着这些致命的爬行类动物的是一张草色的网子,加上蛇本身也有迷惑的颜色,所以藏在密林中,根本难以察觉难以察觉。 就在马克的注意力全部用来抵御周身之飞箭的时候,井烈用启动了投掷机关。这投掷机关固定在树桩上,一头是开关,用机械传动的方式掌握在井烈手上另一头就是放满了毒蛇的网子。得到了启动,这投掷机关迫不及待的运行起来,把这几只蛇弹出去。 等马克挡住几只飞箭之后,这些蛇也正好从他的左手边飞过来。他看得到,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是啊,甩棍握在右手,加上猝不及防的来势,任凭他马克再敏捷的身手,也难逃厄运。 这几只牙口中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腺的毒蛇,尽数弹到了他马克的身上。这些小家伙被束缚的久了,戒备心都很足,猛的见到一个温热的庞然大物,迅速就充满敌意的将其缠绕起来。 井烈喃喃道:“哈哈,被银环蛇盯上的猎物,一个都跑不掉!” 马克被这毒蛇缠绕,肌肤相互触及之处,一阵凉入骨髓的冰凉滑腻。马克顿时清醒了起来,鼻子里闻到一股药草的味道。 银环蛇本是南方的毒蛇,在这地处北方的寒城市则行踪很少,怎么会被他们一来就找到了,所以料想也是他们用药草将蛇活生生泡起来,让其喝醉,沉在酒罐之中,以在公共场合掩人耳目。而最后到了目的地之后,再用特殊的手段把这蛇唤醒。 所以,才会有这么腥臭的药酒味道。 好毒的计策! 马克冷冷的看着这条与他四目相对的蛇,眼睛里爆发出从来都没有过的精神。他的眼睛里已经变得通红,充血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好像入了魔道的杀神。这就冷柯常常提及的那股可怕的杀气吗!!? 井烈却注意不到这股杀气,他只是在心里祈祷。咬吧咬吧,宝贝,张开你那毒牙,对着这个男人的血管,狠狠的咬下去吧! 那蛇却只是缠着马克,迟迟不下嘴。 怎么回事? 井烈正在诧异,为什么被激怒的银环蛇不肯下嘴咬这个人呢?他的发现,那原本缠着马克紧紧的蛇,头上下摆动着,竟是俯首称臣的样子。 这还不是最让他吃惊的。让他万万想不到的还在后头,这条蛇犹豫了一会儿,居然还放开了马克,从半空中跳下来,钻到草丛里,不消片刻工夫,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这…… 井烈慌了神了。 马克一弯腰,用左手从腰际抽出一把求生刀具,然后用刀背部的锯齿,不遗余力的向缠在脚腕处的绳索狠狠的割去。 如果让这个家伙得手,自己肯定难逃厄运。井烈的手断了,可是他的腿脚还灵便的很。他弃了这只曾经引以为豪的狙击步枪,挣扎的站起来,撒开步子就跑开了。 这绳索的强度虽然高,可是却抵不过求生刀专门为切割缆绳而用的三排锯齿牙设计。几下下来,腿上的绳子就被他切开。 马克头向下,脚向上,绳子一断裂,他就这么掉向三四米高的地面。马克一手拿着甩棍,一手拿着求生刀,也不慌乱,腰部一缩,腿一踢,一个后空翻,稳稳的用双腿落地。 井烈已经跑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马克用手里的甩棍,对着井烈就砸过去。虽然并没有练过飞刀,但是平时投篮以及扔纸团入纸篓,这准确度也练得差不多。井烈工于陷阱,却不长于战斗,这一棍子砸来,就打中他的肩膀。 痛! 井烈吃痛跪倒在地,又要起身再逃,马克已经杀到。一个重拳,打中他的后脊梁。 这一下,井烈彻底站不起来了。 他跪倒在地,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继续逃跑,可是双手都被马克打骨折,无法撑着身体站起来。这一挣扎,全凭着腰力带动,却也牵扯了自己的气息,呼吸猛的一加快,胸口一甜,便吐出一口血来。 马克还要打出第二拳,但是却没有挥出去。 他听到耳边响起飘若浮云的琴声。他知道这是口琴,但不知这是什么曲子。 哀恻婉转,草叶俱鸣。冤情彻骨,直入云霄。 这本是一支只有在云深无人的地方,才会有的曲子吧…… 远在数十米外的冷柯,自然也听到马克在这里听到的曲子。他先是疑惑,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口琴的声音。但是仔细一听,自己的思绪也随着曲调忽高忽低,高似鲤起跃龙门,低如雨珠润玉盘。 心下一阵绞痛,豆大的汗珠从冷柯的额头流出。他痛苦的捂着心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公羊佐提醒他:“小子,这可是几乎在江湖中绝技了的摄魂曲哇,你可别着了道!” 冷柯一看,公羊佐右手还在掐着施展圆光术所必须的手诀,而左手却变了另一种诀法,护心咒。以使得附近有心智的生物免除蛊惑。 冷柯暗道不妙,马克不懂术数法术,正面对面的和那使摄魂曲术的术者厮杀,他能斗得过那人? 冷柯锁担心的马克,他的处境,在他自己看来,其实并不糟糕。他的眼前,出现无数让他流连忘返的画面。 那些曾经逝去的美好,他不止一次在出神发呆的时候,用双手去试图挽回那已经不在的事事人人。只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而现在,他却似乎回到了自己原本绝望的认为再也回不去的那些美好时光。 以及那些梦寐以求所期望的那些好东西,去世的亲人,舒适的生活,完美的婚姻。这些正常人奋斗一辈子才有的成就,都在他的面前,垂手可得! 真愿意永远一直沉浸于此…… 不对,不对劲! 马克打了一个寒噤,他觉得好冷。 这是将要步入六月份的夏天,山外酷暑难当,他却觉得很冷。 但是让他回到现实的,还是心底那一丝最后的理智。好像,有一个女子,在他心底呼唤着他。 困境可逃,心境难消。马克能从自己的心魔中逃出来,可也是难能可贵了吧。 马克回过神,看到眼前,出现一位绝美的女子。 这女子穿着青纱一样的透明装,隐隐可以看到衣服下黑颜色的内衣。一头披肩的秀发在风中散乱的飞舞。她的睫毛很长,她的唇很美。 她拿口琴的手,也很漂亮。修长,洁白,纤尘不染。 可是马克并不会因为绝美的容貌而对这个女子有好感,他知道,这人是一个女人,可是也是一个敌人。既然是敌人,就不必对她奉行自己一贯的绅士风度。 想要上前迎敌,可是马克发现自己的动作迟缓的很,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 自己这样子,肯定是中了幻术的吧。 既然自己中的是术,用术去破解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马克拿定主意,取出那张藏在兜里很久的那一张黄符来。 这正是公羊佐给他马克的那个护身神将! 看到这张符纸的出现,那女子的神色变了。 而冷柯却乐了。 按照公羊佐交给他的办法,马克捏着画着符文的符纸,念着自己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学会的咒语。听到这咒语之后,那吹着口琴的女子大汗淋漓,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爪刀。 这个爪刀,如果林月还清醒的话,她会很清晰的辨认出,这就与前几天夜里刺杀她的那个刺客手里拿着的爪刀一模一样! 原来,这爪刀本是一双,左手右手都可把握。当初,刺客的右手拿着这短短的蝴蝶一样的爪刀,现在,这个女子拿着同样的爪刀,只不过换到了右手。 他们的关系,恐怕不难猜测。 但是马克可没有这种闲情去猜这些东西。他红着眼,带着满腔的怒火,对着这些伤害他朋友的仇人发起攻击! 冷柯坐在原地,收敛心神,采纳真气,以弥补刚才使出太上金锁连环诀的元气消耗。睁开眼睛,就看见马克不遗余力攻击摄魂女子的样子。 “过去没发现,这小子拳脚这么好啊……”冷柯摇摇头,林月还因为疼痛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难道,这就是愤怒的力量么。 马克一掌拨开拿着爪刀的左手,出手不留丝毫情面,也不顾及对方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这么美丽的女子,招招都是杀手。 这个女子,她当然就是风魅。 风魅的特长是摄魂魔曲。可惜,曲调本是弦木所成,五行为木,正是克不住马克这天生的金煞白虎。碰到自己最怕碰到的人,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只能用自己最不擅长的去对付敌人。可惜,自己最不擅长的,却是敌人最擅长的。 马克是干什么的?刑警啊!他可是在警校时候的比武冠军啊!打架他什么时候输过。 很快,风魅就落了下风。 一拳一脚,你来我往一番之后,风魅且战且退。马克看风魅后退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才醒悟这密林之中可能还有陷阱。 他看准时机,当机立断,趁着风魅体力不支之际,拼尽全力用手刀砍向她的脖颈。这里是神经密集的地方,收到了重击的话,人会迅速昏厥过去。 果然,风魅被马克击中,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中。 马克总归是个绅士,见风魅失去了意识之后,他没有再出手泄愤,而是把她接过来,轻轻的放到草地上。 心下拿定主意,等他们醒来,一定要好好审问一番! 低头看看脚下四周,不乏长的茂密狭长的蔓藤植物。马克用刚才切断陷阱绳子的那把刀切断一截来,手法娴熟的把这些草藤缠做一处,然后把绳子绑到这一男一女的身上。自己还拉了拉,绳子很坚固,他便放心的回到冷柯身边去了。 “都解决了,公羊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马克对冷柯问道。 冷柯抬起头,马克眼内的杀气已经全消。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五处邪钉定全阵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5 8:32:45 本章字数:3514 第二十三章五处邪钉定全阵 “都解决了,公羊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马克对冷柯问道。 冷柯抬起头,看到马克眼内的杀气已经全消,他这才放心。 公羊佐也抬起头,此时的他,已经疲惫不堪。 “成功了,我已经用眼报神通千里圆光术,知道了玄老七十二路斩龙钉其中的五处。” “太好了,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拔掉这些斩龙钉了?”马克看到公羊佐成功了,也出了一口气。 其实马克他最牵绊的还是中了飞箭陷阱倒地的林月。他得知公羊佐已经成功,却没有松懈,忙不迭的去查看林月的伤势。 林月中飞箭的部位都在后背,一处是在肩膀,还有一处是在侧腰。 肩膀的伤,可能会伤及肺部,如果不贸然拔下箭矢,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而射中侧腰的那支箭,马克小心翼翼的查看位置,发现这飞箭并没有伤及她的脊柱,也就放心下来。 不过虽然是放心了,可是也不能携带。这飞箭不致命,可是看位置肯定也是射中了林月腹腔内的肠道。这肠道在人体内最为敏感,痛觉神经最发达,没有性命之虞,但是罪是免不了要收的。 公羊佐收了圆光术的神通,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起来过来就查探林月的伤势。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公羊佐下了和马克一样的结论。他伸出刚才掐着圆光术掌诀的手,在林月的伤口附近点了几下,将一股暗劲送到林月体内。 “公羊佐先生这是用点穴术帮林月止血,以免她流血过多而造成生命危险。”冷柯见马克大惑不解的样子,帮着公羊佐解释。 公羊佐做完这一切,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他席地而坐,说道:“说到底这丫头也是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而且她还是你们的朋友,我更不能不管了。” “可是,也不能让她就在这山间晾着,或者跟我们一起去找玄老吧!不仅对她的伤势有不好的影响,对我们破这斩龙钉邪术也大为不便。”公羊佐皱起了眉头。 冷柯想了想,说道:“马克,不然,你去把这林月背下山,送去医院吧!” 马克心系着林月的安危,听到冷柯这么说,当然不好反驳。他就要背起林月向着下山的方向离开,公羊佐却毅然出声阻止。 “不可不可!这样不可!”公羊佐连声阻止,决意不让马克下山。 “可是林月这样,不把她背下山会是有危险的啊!”马克见公羊佐阻止他,再看林月已经昏迷不醒,不禁有些急了。 公羊佐慢条斯理的说:“我反对的不是分派人手把林月背下山,我反对的是让你马克背她下去。这个活儿,还是交给冷柯去做吧!” 这完全出乎冷柯意料:“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去?” 冷柯有他的高傲,或许别的不好说,但是对于他最擅长的东西,他一向都是成竹在胸。而且玄老是他的宿敌,他的杀父仇人的线索,也全寄在这玄老的身上了。 这时候让他离开,他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 “冷柯,你听我说,我留马克在这里,当然有我的意图。我现在对你承诺,一定会活捉玄老,然后把他捉到你的面前,有什么话,你都可以亲自问他。” 冷柯冷冷的看着公羊佐,他根本就不想根据公羊佐的指示去做。但是看到公羊佐坚定不移的神情,他只好相信这位前辈。 公羊佐,他一定可以实现诺言的吧! 冷柯,自马克认识他一来,第一次放下了他的高傲,选择了妥协。 “好,我这就把她送下山。你们……千万要多加小心!”冷柯说下这话之后,小心的把林月翻过身,把她跨起来,一步步的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看到冷柯走得远了,马克问公羊佐说:“先生,我可不及冷柯,为什么让我留下帮你寻找斩龙钉呢?” 公羊佐笑道:“能知人者聪,能自知者明。马克你真是个明白人啊。说的不错,若论能力,你自然是不如冷柯。但是我看的并不是能力的高低,而是个人的命格。马克,你可知道你是白虎庚金之煞命?” 冷柯跟他这么说过,公羊佐也跟他这么讲。这白虎庚金之名,可不是什么好命。俗话说物极必反钢极反折,这白虎庚金的命格极为刚烈,可是同时也极为夭折。 就好像一把硬却不韧的利刃,宁折不弯。 至于这把刀,能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还是被别中了软肋折断,其实还全看捉刀人如何施展刀法了! 公羊佐,应该是个好的刀客吧。 马克信服的蹲在公羊佐的身边,问道:“先生,咱们现在已经查出来七十二路斩龙钉其中之五,接下来,要怎么办?” 公羊佐淡然答道:“这七十二路斩龙钉,六个为一组,分别以六兽命名,分别是青龙、朱雀、勾陈、腾蛇、白虎、玄武。六个一组,共十二组,组成七十二路玄钉。这十二组,又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组。这对应着埋下玄钉的时辰。现在几点了?” 马克看了看左手腕的电子表,回答道:“下午两点二十三了。” 公羊佐一捋胡子:“这便是未时,想必那玄老已经在未组所在方位埋下六兽了。在地支原盘中,卯亥未三地支便是地支三合。只要破了卯亥两组六兽斩龙钉,那么那玄老埋下未组的六兽,也得不到呼应,整个阵法也不能启动了!” 马克听得云山雾罩,虽然对于地支也有那么一点了解,可是也仅限于子鼠丑牛这么个水平,哪懂得地支三合六冲。而至于六兽,他听得更加是迷迷糊糊。不过他可不管到底听不听得懂,只要根据公羊佐的指示去办就好了。 “窥一斑可见全豹,我已经从那五只斩龙钉的所在,逆向推测出整个大局埋布地钉的位置。你跟着我,我们去破了这两组地钉吧!” “好!” 公羊佐用手撑着身体,慢慢的站起来,马克连忙搀扶他。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罗盘和黄纸,刚才神奇的影像已经不在,这罗盘还和原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公羊佐在马克的搀扶下,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这山间设伏。可是走过去一看,只看到刚才被马克捆住的那一男一女,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黑色的烟从他们的鼻孔往外冒,马克见到这一幕,就要上去一探究竟,却被公羊劈手拦了下来:“不要过去!你救不了他们!” 这黑色的烟雾只是开始,借着,他们的皮肤就开始一点点变得焦黄,一股烤肉的焦味钻到马克的鼻孔里。他不想见到这一幕的发生,可是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的这番变化。 原本方艳动人的那女子风魅,她那修长的眼睫毛开始蜷曲,她的鼻头也开始变色。她的眼睛因为受不了体内这种高温,失去了往日那勾魂摄魄的美丽,变得干瘪瘪的,这种变化让本来就面目全非的她更加吓人。 他们的皮肤也往外渗出蜡油一样的东西,就好像是蜡人在高温中融化一般。 然后火苗便迫不及待的从他们的体内冒出,把他们包裹在这灼热的死亡之中。 “他们这应该是自焚吧。”公羊佐看到这两人的异变,无奈的说:“我们从他们这里,什么也得不到了。” 不过,不是还有玄老吗? “前辈,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七十二路斩龙钉的大体方位,现在我们去找那个该死的混蛋吧!” “好,我们走吧……” ……………………… 玄老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入定。 一声鸟鸣,从枝头传来。他睁开眼,那只鸟收了惊吓,飞走了。 他喃喃自语道:“有鸟自东北向西南而去,飞鸟为巽,主密夜。东北为生,西南为死……正是由生入死之像!难道,密夜这几个废物,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拖延不了吗?”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密夜虽然都是高手,可是遇到冷柯和公羊佐,生还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在龙城市的时候,他一直在暗暗随行着冷柯。他见识过冷柯的智谋和手段。对于整体大局的把控,并不亚于他鬼禽门四大玄老之一的符玄老。而且从行动力和魄力来说,这个少年也是一流。 只不过,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啊。若能将其收纳为自己所用,那鬼禽门的计划,早就应该实现了! 可惜,可惜啊。 算算时间,也到了未时了。 是时候,将勾陈斩龙钉顶入龙脉地灵之中去了。 他拿起手中的木钉,另一只手,稳稳地握着木槌…… 公羊佐游历四方,野外寻迹一点都难不倒他。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溪流,顺着溪流而上,他们终于找到圆光显影中的那一座小房子。 公羊佐在这房子周围踱步,好像农村的家鸡在天井中散步那样,走着越来越小的圈子。 最后,公羊佐停在了一处。 他拨开地上的野草,看到泥土地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里就是他的一处斩龙钉了,马克,帮我用铲子把洞口挖开,取出里面的木钉!” “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阴山邪术源来此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6 8:32:40 本章字数:3582 第二十四章阴山邪术源来此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注定好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一句千古流传,并且被影视剧及电影说烂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过五更。 而他,是一个对阎王说不的人。 因为他始终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其实早在三年以前,他就应该已经死了。 宣判他的死亡的人,是他的师傅。 那是一个暗雷涌动的夜晚,蜡烛摇曳的陋室之内,只有两个人,穿着简陋的麻衣,对着一幅图相视而坐。 小屋里的窗户简陋的很,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方形口,外面披着稻草做成的遮雨栏,这就是他们白日保持光源的窗户了! 一个胡子因为常年不去梳理,而虬结到一处,里面掺杂着脏灰的老头子,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子上的图。这时候,外面吹进来一阵带着水汽的夜风,吹动蜡烛的燃烧。 老者正沉浸在图纸上的玄机,蜡烛一晃,他的视线与神智也随之一震。他抬头,看看对面跟随他多年的弟子,脸上流出凝重的神色。 “师傅,怎么了?”他的弟子,这个胖到不似修隐之人的男人奇怪的问他的师傅。 “寻崖子,你可知道师傅我占测的规矩?”他的师傅沉吟道。 “弟子当然知道。问人不问鬼,问生不问死。” “那你可知道你自己的死期?” “这……请师傅明示!” “就在当夜!” 一声惊雷,雨屋之外,夜雨润物无声。 “这……师傅如何得知?”这名叫寻崖子的人大为惊讶。 “方才吹来的这雨中,有司命追魂之味。风来,吹动鄙人桌上的蜡烛,却并不熄灭。司命之神这是要带走我的徒弟啊!” “师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阎王既然要在这个时候带我走,我也无话可说!”对于师傅的判断,他寻崖子一向笃信不疑。 老到不能再老的这个老头子说:“是啊……你是我最得意的爱徒,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想,正好借此机会,传授你与天争寿之能!” 这一夜,这个老头子跟他的徒弟说了很多很多。而他的徒弟,也突然感觉到,他的师傅,过了这疾风骤雨的一夜,骤然变老了许多! 终于,天亮了。老头说:“带上这图纸,去寻找鬼禽门的门主吧。刚上任的后生,需要前辈门的辅佐!” 寻崖子领命,带着这图纸,离开了这陋屋。 但是他很好奇,他的师傅不是告诉他,今夜就是他的死期了吗?自己既然已经危在旦夕,却又怎么还能走的掉?? 出了陋屋,他看到屋子外布置的层层阵法,忽然湿润了眼眶。 得了师傅的真传,他这才认出,这屋外过去看似平平的一些摆设,却有意无意的构成了七星借寿法阵。这才知道,师傅每日早上起床前,所默诵的那一句“伏望天慈,北斗含情,谢紫薇之怜悯,延吾之苟延之寿”的含义! 刚走出陋室没有多久,他就看到陋屋燃起了火。他想回去抢救,可是他同时也很清晰的知道,若是师傅不死,那司命带走的人,就是他寻崖子了。 从此,寻崖子延续了他师傅从北斗紫薇星君那里借来的寿命,投奔了鬼禽门,成为了最受倚重的鬼禽门四大玄老之一,符玄老是也。 也正是从他师傅失去生命的这时候起,寻崖子就发誓,你天要我亡,我偏要生!你天让我衰微,我偏要昌盛!我就是要逆天而行! 而还是那句古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要违背天道,唯有一途,那就是死! 如果与天意背向而驰,却还活了下来,那这,就可是参透生死,游离在阴阳两界之外的真仙可以做到了! 寻崖子不是真仙,所以,他想要篡改天命,必须要藉由这七十二路斩龙钉! 如果这七十二路斩龙钉成功,不止人间界,恐怕天道都要改写了! 寻崖子的心中翻涌着各种思绪。他手中的木钉,因为他被紧张的攥紧,已经沾满了他掌心的汗水。 “谁都不能阻止我,你司命不能,那么你冷柯,还有你公羊佐,你们更是不能!” 他弯下腰,狠狠的把木钉钉到这片大地之上…… 公羊佐带着马克,在山野中跋涉。 “看着这水流边地势陡峭的样子,恐怕千米之内不会有民居了。要是在未时申时都不能阻止那个玄老的阴谋,那事情可就全都完了!我们的努力也白费了!”马克沿着溪流向上游望去,连个平缓的能够搭帐篷的地儿都没有,更别说小房子了。 公羊佐这时候也有些焦急了。他并肩马克,向着小溪的上游望了几眼之后,就对马克说道:“这可不太妙啊,如果这样走下去,我看是真的寻不到了。这样吧,马克,你现在抓住我的袖口。” 马克看看公羊佐,是在想不通抓着他的袖口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看公羊佐认真的样子,马克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个时候,大敌当前,谁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紧紧地抓住了公羊佐的袖子。 公羊佐面露微笑,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叨咒语。 他念的是什么,马克根本就听不见。因为这咒语声音极小,恐怕除了公羊佐,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听清咒语的内容了吧! 念完之后,公羊佐才睁开了他那双布满了皱纹的老眼。他右手的衣袖被马克拉着,他反手一拉,就把马克的手紧紧的攥到手中,然后快步走去。 这公羊佐,刚入山时的禹步缓慢异常,现在他前进的步伐却似一阵风。马克迷迷糊糊的被他带着,步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他觉得这走的并不吃力,想要再快点,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公羊佐头也不回的小声道:“有一种法术,叫缩地成寸!” 说起这门法术,马克倒是还略有耳闻,传说这缩地成寸,可以把极为长远的空间距离,变成近在咫尺的一小段距离。 难道这就是缩地成寸吗? 马克看着周围的景象,感觉跟刚入山时看到的风景并无二致,可是这些一闪而过的树草却给他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虽然说异样,可是并不让人难受。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第一座白色的小房子。 在圆光术的影响中,玄老就是在这里钉下了斩龙钉! 公羊佐松开马克,马克立刻就有了一种轻微的眩晕的感觉。 公羊佐来到画面里钉下了斩龙钉的地方,刚要开挖,手里拿着的小铲子才碰触到地面,公羊佐就像触电了一样的弹开了。 “怎么了?”马克看公羊佐的异变,连忙关心的问。 公羊佐倒是沉着:“这是阴山术啊!看来那玄老早知道我们会找到龙钉的所在。他在这埋龙钉的地方,又布下了新的阵法,阴山阵发!” 公羊佐口中所言的阴山阵法,好耳熟的名字。马克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来了。 阴山阵法?犹记得半年前,第一次和冷柯合作追查的一件用猫下咒的法术的案子时,所遇到的凶手正是用阴山术害人。 凶手朱一鸣,一个普通的学生,哪来的渠道去学习这门秘法?当时,这阴山术的来源变成了一个谜。而现在,这诡异万分的阴山术又重现江湖了! …………………… 半年前。 马克摩拳擦掌准备跟孩子郑新阳与陈文采的真凶朱一鸣大干一场的时候,伫立在窗边的他却向后一仰,摔到外面去。 在马克打定主意要和他大干一场之前,已经构想出很多的可能性,可是这可能性中最不可能的一条结果却偏偏的发生了。马克他是万万是料不到这朱一鸣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自轻的举动,赶到窗边一看,他已经躺在楼下的砖瓦里,身上的躯体无意识的抽动着。 月光下的鲜血是酱红色的,从朱一鸣的脑后为起始点,一点一点浓墨重彩的涂抹着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个剪影。 他摔下去的姿势很巧,头向后仰去,也先着地面。虽然从这里跳出去的高度只有四五米,却这样一个刻意寻死的动作来说却也是致命的。 何况楼下那么多砖瓦的菱角,碰一下都能把头骨撞裂呢!? 他,就在马克和朱诚——他的爸爸的眼皮子地下,用这种方式,结束了他自己失败的生命。 人的主视线善于观察静的东西,而人的余光则善于捕捉运动的东西。马克从眼角看到一个黑影从楼下闪过。 他不知道是谁,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这个地方,应该有很多野猫才对吧。 他离开窗户,让刚才有黑影闪动的那个地方,露出一张脸。 这张有些胖胖的,可是却一点都不喜感的油腻的脸。 他看到朱一鸣自杀而已,得意极了。 不错,这阴山术,正是他教给这个被仇恨所包围的朱一鸣。他认定,这个人一旦有了无匹的力量,一定会为非作歹的。 那样,正好可以助长他寻崖子的计划。 这是一招漂亮的借刀杀人,当事人死了,借刀的人已经无迹可寻了。演出如此精彩,可是却无人鼓掌。 但是,他不需要掌声。我想要的,只是完成门主嘱托给他的大业。 七十二路,斩龙钉!!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十五章 迫不及待逐谜底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8 8:32:37 本章字数:3871 第二十五章迫不及待逐谜底 这个胖胖的玄老,正是寻崖子。 他手里拿着斩龙钉,他脸上的表情是狰狞的,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也是扭曲的。 就要赢了嘛。 未组的最后一颗斩龙钉,就要钉到这龙脉地灵之中。一旦过了未时,整个斩龙钉大阵就会生效,门主所下的那一盘很大的棋,届时也会圆满的迈出第一步。 历史性的时刻,就将到来。而他寻崖子,将会是一个在史书中毫无名气,但是却一手缔造了新世界的历史走向!! 对,就是现在,可以把斩龙钉送到它应该在的地方了! 寻崖子正要把斩龙钉刺入到软绵绵的山间土地之中,耳边就听到脚步声传来。 这个人是谁? 是谁,能够从层层阵法中,不受到阴山术的影响,而找到这最后的一阵未时六兽阵位? 寻崖子讶然的望过去,山间的柳树垂下的柳条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冷冷的望着他。 看这削瘦的身材,不像是马克。而公羊佐,更没有这么苍老。寻崖子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个人正是前几周给他摆了一道扮猪吃老虎的小伙子。 正是冷柯是也。 话说,这冷柯不是去山下送林月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原来与公羊佐和马克分手后,冷柯并没有下山。他身负血海深仇,可是比谁都想要先一步得知事情的真相。这种执着让他根本无法听从公羊佐的安排,乖乖的下山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冷柯早就料到会出现意外,可能也会出现安全事故,于是,他早就先众人一步,准备了后手。 在和公羊佐合计着要来南山的当夜,他就拿定了主意。等到真正启程的时候,他给马克的好朋友庞薇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了一些话。 庞薇是一名法医,既然是体制内的人,整天自然是非常的忙碌。就算没有什么正事,也要开会做记录作报告等……说是很忙,可是那都是瞎忙。只要有点小聪明,自然就能脱得开身。 庞薇找了个借口,从单位里溜出来之后,开着那辆小奇瑞,焦虑的等在南山之下。冷柯跟他说希望她在这里等候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情愿。可是冷柯一说有可能马克要受伤,如果没有庞薇,恐怕马克的伤势会加重,于是庞薇立刻就妥协了。 到底会出什么事呢? 庞薇等了好久,夏天的午后炎热的要命,车内的空调似乎也驱散不了车窗外山野间这灼热的高温。她焦虑的用手扇着风,靠这并没有实际效果的动作来消除自己内心的炎热。终于,她的手机响了。 “快,有人受伤了,快接应我一下!” “你们在哪里?” “我现在身上随身携带着GPS定位仪器,你用你手机连上网,就能搜到我们的具体位置!快!” 点开手机那个搜索GPS定位点的软件,庞薇找到了冷柯的位置,立刻就开着车,向着那地方驶去…… 其实冷柯的速度,并不比公羊佐他们快。只不过,公羊佐和马克在破除地支三合斩龙钉的时候,碰到了符玄老寻崖子所埋下的埋伏阴山巫术,所以才耽误了时间。可是冷柯不需破阵,直接杀向寻崖子,自然比公羊佐他们要快! “小子,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也能敌得过我吗?” 寻崖子一身灰色的单衣,看料子似乎是绸缎所成,在山风的吹动下猎猎舞动。他四下看看,发现冷柯并没有带帮手来,便傲然而立。 “是,凭我自己,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在鬼禽门中,是不是跟我父亲,同等职位?” 一说起冷柯的父亲,寻崖子愣住了。他问道:“你父亲?你父亲是?” 冷柯肃然道:“我父亲名字叫冷阳!” 一听起冷阳的名字,寻崖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看来你我同是鬼禽门中人!怪不得我见你的术法如此特别,宛如似曾相识。看来确实是故人之后啊……不过很可惜,你是父亲死了。如果不是他背叛了门主,我想我和他还会是朋友!” 冷柯低下头,头发刘海垂下来。他看着地上花草的影子,的眼中透着一丝哀凉:“谁干的?” “什么?你说啥?” “我说……是……谁……杀……了……我……的……父……亲?” 寻崖子的嘴角勾起了邪恶的笑。 “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又凭什么问我?我又凭什么回答你?” 抬起头,冷柯的眼中,除了悲凉,更多的却是这一股一往无前勇猛无畏的杀气!!! 他没有再多说话,杀心一起,已经遏制不住。冷柯的双手结在一处,不停的勾画着什么东西。 但是看到这一幕,符玄老寻崖子的眼睛瞪大了,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手印,他熟悉的很! “这是……神降术!” 神降术,这可是他曾经的好友,冷阳的绝技。鬼禽门中,素有一玄引,二玄探,三玄符的说法。而这四大玄老的四门绝技,可谓是鬼禽四绝! 这个乳臭未干二十来岁的臭小子,真的会他父亲的绝技吗?哼,这绝不可能,也仅仅就学会皮毛而已吧。 一股熟悉的气感袭来。寻崖子才知道,原来当夜在庞薇家屋顶被伏击的时候,冷柯身上传来的这股无匹的斗气,正是这神降术带来的。怪不得自己的符术对之也是辛苦的很呢,原来对方也没有保留使出全力了啊。 寻崖子原本以为这小子不足为据,可是再看下去,惊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冷柯的手印,不仅仅是神降术,而且还是只有他父亲才会的大神降术! 这神降术又分为三类。最简单最基础的一类是小神降术,也有叫附体和观落阴的。利用一些简单的术法和心咒召唤刚刚逝去不久的阴灵以及在自然界游荡的万物之灵,达到问吉卜凶的目的。再高级一点的就是中神降术,可以召唤高级的鬼道师,以及在阴阳两界穿梭的一些带着各种信息的精灵。用这种法术,必须有很高的造诣才行。如果对普通的术数一知半解,召唤不来还好,一旦召唤了来,很容易不受控制然后反噬,特别危险。 而眼前这小子用的,却是最为高深的大神降术!这大神降术,可以召唤来天界的天神战将俯身战斗。而且,施展大神降术的人,不仅有了召唤出来的神物的思想和灵性,更是连体貌特征都有一定的改变。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冷柯的头发一瞬间全部都变得雪白,这样的变化让寻崖子大吃一惊。不仅如此,冷柯原本干净的脸庞上也冒出了胡须,迅速长长,而且这胡须的颜色还是白色的! 寻崖子看到冷柯的变化,也很惊讶。 这是……什么? 冷柯把头无力的吹了下去,膝盖也似乎失去了腿骨的支撑,软软的跪在了地上。 可是寻崖子却没有松懈。别看这冷柯看似现在已经柔弱无骨的样子,可是他的体内,正迸发出无边的力量! ………… 公羊佐正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狗血破除符玄老寻崖子的阴山巫术咒,却戛然而止,抬头,望向被群树遮盖的前方。 马克以为出了什么事,又抽出了甩棍,全神戒备的看着公羊佐盯着的方向。 公羊佐却说:“不必紧张,敌人不在近处。我感觉到一股斗气,似曾相识,可是……这股强大的力量,除了在昆仑山巅遇到师傅的时候,我在别处还是没碰到过,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马克说:“那斗气的所在,应该就是那玄老的方位了吧!?” 公羊佐说道:“或许是这样,毕竟打着南山主意的人,也只有他鬼禽门一家而已……等一下,如果说这么强大力量的话,估计也可以快和鬼禽门的门主相媲美了!” 马克惊讶的问:“你是说,很可能鬼禽门的门主亲自来此了?” 公羊佐不安的回答道:“我看未必,这鬼禽门,肯定还有更大的动作……那个家伙,不应该会亲自来南山设阵。好吧,快让我们破了这阴山术,赶快去寻找玄老去!” “好!” ………… 冷柯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神态已经大不一样。 “你……这股气,好陌生。你是?”寻崖子问道。 而冷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暇顾忌寻崖子的问话,沉默不语。 “混蛋,这么傲慢!”寻崖子恼了,双手虚空比划,空中仿佛有一层水幕,被他一搅动,就惊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虚空画符?哈……原来是这等把戏!!”冷柯看到寻崖子的手法,居然一阵嘲讽。 这可气死了心高气傲的寻崖子。他双手空中虚画数道死符,一瞬间,周围的景色似乎变了颜色一般。 先是原本蔚蓝的天空,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而那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软绵绵的摇晃,那些草木也变得斑斓起来,乱花渐欲迷人眼。 “空符幻阵!?哈……”冷柯一见这阵法,笑了。 这空符幻阵的厉害,就在于随时随地的,施咒人在空中比划几下,就可以让不远处的人陷入空符幻境之中。下咒如此简便隐蔽,而中阵的人却痛苦异常,忍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考验。任何的人一旦忽然陷入这诡异无比的无边的幻境空间之中,一定会大惊失色焦虑无比,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这种焦虑往往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人逼疯。 而至于这生理考验吗…… 从地上忽然射出来几只黑色的尖刺,看外貌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冷柯似乎早有预料,早在尖刺钻出地面之前闪开,于是也没有收到伤害。 “尖刺地狱?你在这空符幻阵之中又开辟了新的幻术杀阵,怪不得能坐上玄老之位,厉害!”冷柯一边闪躲,一边夸赞。 寻崖子内心忿忿的咒骂冷柯,想不到自己的得意之技能被这小子这么轻松破解。他知道,如果是冷柯本人中了这阵,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过他寻崖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他也不配坐上玄老这个位置了! 他阴测测的笑了……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十六章 及时雨下润枯槁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9 8:35:09 本章字数:3721 第二十六章及时雨下润枯槁 冷柯变成这奇特的模样,着实让符玄老寻崖子头疼不已。 自己的这个空符幻境,全仗着这二重杀招取人性命。可是冷柯用大神降术召唤来仙师,已经无所畏惧,别说是这小小的幻术空符幻境,就算是面对着九重天外三重雷,或者是九泉地下骨沙风,也都眉头都不会眨一下,自然都不在话下。 而幻境之中套着的地下透杀刃,也被他极有先见之明的闪避开来,连衣角都不沾一下。如此这样,连他寻崖子自创的最得意的幻阵都失效了,还能拿冷柯怎么样呢? 被仙师附体的冷柯,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本我意识,这就是冷家的绝技大神降术的精华所在,非真传不能得也。看来在冷阳和林翰学一起叛逃出鬼禽门之后,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还小了不少功夫呢! 不过说到底,酒还是陈的香,这姜嘛,当然还是老的辣!! 冷柯的神降术虽然厉害,可是再厉害也超越不了他老子。如果他老子冷阳来了嘛,寻崖子还是会避让三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冷阳的小子…… 这——寻崖子自然不放在眼里! 他知道更厉害的角色就在不远之外,若不是自己设下了极为棘手的阴山巫术,那恐怖的家伙已经杀到了这里。所以,还是速战速决,先干掉这小子再说! 寻崖子心念催动,双手又自腰侧向上滑动出几道痕迹,然后又滑动到胸前,左右开弓,几道行迹复杂的符,就被他徒手在虚空中开辟出来。 这让冷柯异常头疼。 这画符之术,自道教始祖张天师张道陵时候起就有传承。就连那张天师当初画符,也都需要在用特殊的符纸和毛笔,在神像的前面加持自己和先师的念力,此咒符方能凑效。而且这画符之前,还必须要沐浴斋戒,否则天神厌倦五荤之味,是不会前来为你的符加持上法力的。 可是这家伙,凭空就能画出符来,并且当即凑效。这可苦了他的对手,这家伙施法的速度和频率,可比与以法宝无边而著称的布袋和尚想媲美了! 而冷柯现在用神降术上身的,正是上古时期的高人,张子房是也。 这张子房是何许人也?此人正是张良,辅佐刘邦,出生入死多年,多次帮其死里逃生,最终击溃了项羽,助刘邦一统天下! 而张良小时候,曾经在石桥下,帮助一位古怪的老人跳下河中,捡回其遗失在水中的草鞋。老头也怪癖的很,见张良为他捡上来草鞋,非但没有道谢,反而又把草鞋扔下水中,还二话不说。 张良见这个老头子如此不识好歹,也有些不满。可是当时正是数九寒天,天气冷的可以。他看老者光着脚,踩在冰凉凉的石桥石块上,又有些于心不忍。他便又跳下更为寒冷湍急的河水,帮老头子又捡回了草鞋。 老头讨厌的很,张良为其捡回草鞋,又一转手扔回水中。 张良又下水去捡,并且交还给老头手中,并且毫无怨言。 于是老头让他明天还来此地,然后自己就离开了。 张良那时帮助刘邦攻克项羽,但是战事胶着,正愁眉不展,又无计可施。第二日,他正在低头思忖对敌良策,闲着没事出去走走,无意中又走回到那石桥下。 哎,本来是不想来的。张良叹气。 或许天意如此,他不想来,却不知不觉走到此处。老者见他确实有缘,便传授了他无上兵法,以及一千三百局奇门遁甲局,用以克敌。 张良诚惶诚恐,拜谢老者之后,回营地钻研兵法,最后终于参悟了奇门遁甲之术。凭借这奇门遁甲的神通,他用兵如神,一举击溃项羽大军。 而奇门遁甲,也被他由一千三百多局,简化为简便易行的十八局,阴阳二遁,各九局,一共十八局是也。 冷柯现在不是冷柯,他正是这位因为善良而受到上天锤炼的兵仙张子房! 冷柯张子房见周围的地像,有看周围的阵法,对下阵之人嗤之以鼻。手中掌诀暗暗催动,用脚尖从脚下勾起一堆土,扬到空中。瞬间,这幻境消失了! 若遇兵家幻阵,当寻空亡所在,由空亡寻冲,填实空亡,以景门为用,可破幻境!!! 张子房正是利用这奇门遁甲中看似简单却深奥无比的诀法,彻底的撕裂了寻崖子自创的幻阵。 寻崖子后退一步,自己的阵法被人用强横的术力破解,顿时收到了反噬,他嘴角立刻渗出鲜血。 “果然厉害!你张子房,我自然是对付不了,可是你冷柯,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他双手又划出一道符,只不过和先前几道符的样子完全不同。 冷柯见这人画符,似乎有空挡可寻,便欺身抢步上前,想要用擒拿术活捉这南山大劫的始作俑者! 可惜,他冷柯上身的兵仙张子房虽说是阵法的高手,可是体术却远远不必一般的武术家。他还没冲到寻崖子面前,寻崖子的符咒已经画好了! 符样一处,冷柯原本傲然的表情,荡然无存。他暗自心惊,这…… 不错,这正是专克神降术的法宝……封神术! 这封神术是邪术师斗名门正派的道术师最好最厉害的法术,学起来也不难。不过就是用咒符,封住对方身上附体的仙师而已! 这一下子,对方虽然上身的仙师无比的厉害,可是他自己却无力抵挡这专门破除神降术的符咒之术。冷柯身上的兵仙张子房立刻消散了,冷柯不再是张良,他还是冷柯而已! 可是冷柯跟寻崖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人! 寻崖子一道真火符打过去,正好击中冷柯的肩头。他的肩头则瞬间燃起了青色的火芒。 冷柯失去了张子房的庇护,根本就不是寻崖子的对手。他的肩膀被寻崖子的真火击中,那火苗也是无形无相的火焰,根本熄灭不了。 冷柯大惊失色,知道这火焰的厉害,立刻在心中催动清心咒,一面这火顺着经脉攻入心脏,使自己的心火失调。 可是就是这一念咒语的功夫,寻崖子真正的绝招就放了出来。 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人影,没有脚,手上似乎还拿着镰刀。这怪影就像一辆列车,风驰电掣的装向冷柯。 司命之神! 冷柯又惊又恐,一瞬间忘了咒语。让那真火顺着冷柯肩膀的经脉,窜入他的心脏之中。这一下子,冷柯体内的内气瞬间全部打乱,常人被这一下子打扰了体内的作息,可是会瞬间失去神智,然后永远就昏昏沉沉,再也醒不过来了。而冷柯体内的仙师刚刚才被寻崖子封住,护体的真气还在,所以这一下子,所受的伤害不会立即显现。 就算能挡住体内失衡的五行之气,那冷柯,也是绝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向他杀来的司命之神了!!! 寻崖子已经看到了胜利,哼哼,冷阳,曾经你或许在我之上,可是现在,我既然能杀了你一次,自然能杀了你第二次!你的儿子,虽然继承了你的衣钵,有了你的绝学大神降术以及察言观色的眼光,可是想要跟我寻崖子为敌,太嫩了! 而冷柯,万念俱灰,就等着司命之神带着镰刀过来,将他的性命带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及时雨,终于席卷到这片干枯的战场之上! 一声惊鸿之声,从旁平地惊起! 轰轰轰!!! 宛如千军万马从天边席卷而来,又如雨珠洗泥,冲刷尽大地无边的污秽! 这是雷声! 听到这雷声,冷柯如释重负。 听到这雷声,寻崖子大惊失色。 司命之神似乎也听到了这雷声,不仅如此,这平日里收割人性命的邪神,瞬间分崩离析。那黑色的魅影宛如被光芒照射,无处容身,连着手中的镰刀一道化为齑粉。 “哦,好厉害的掌中五雷法!!!世上能有这等雷法神术之人,华夏之内,不超过三人吧!”寻崖子见这雷声渐渐消散,才从震惊中回复情绪,向着雷声缘起的方向说道。 寻崖子面对的,正是带着马克,勇破阴山巫术的世外高人,公羊佐! “的确,现在这个世道,能有心守住贞操习练雷法的人本就不多,而有善缘无凶戾之气的佳人又太少。这雷法几近失传。”公羊佐闲庭信步般的捋着自己的胡须。只有站在他身边近在咫尺的马克才能体会到他此时的疲倦。这一路又是施展圆光术,又是用缩地成寸开山赶路,末了为了救冷柯,还施展出神技掌中五雷法。自然是疲惫不堪了! 而寻崖子,则毕恭毕敬的说:“前辈莫非便是公羊佐?” 公羊佐答道:“不错,正是老夫!” 寻崖子道:“呵呵,素闻阁下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同时又慈祥简朴,有地仙之气。现在我来这破除龙脉,您肯定会出手相对,和您为敌,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啊。” 公羊佐肃然道:“哼,大言不惭。既然知道,为何还敢来破坏龙脉灵地!?!?” 寻崖子思忖半饷,才道:“吾门门主,乃是当世不二的奇才。他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您不要以为我们封了龙脉,是做的坏事。我们的动机,你可不了解啊!” 冷柯稳定心神后,听到寻崖子说的这番话,不禁气不打一出来。他说:“哼,你们鬼禽门都要众叛亲离了,还敢说你们做的不是坏事?” 寻崖子惋惜道:“哎,真可惜。他们都不了解,就和你们一样。对了,前辈,你那个小徒弟公羊易呢?” 公羊佐说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让我们先来解决你吧。” 公羊佐双袖灌风,扬起一道圆,搭在胸前。 “让老夫来会会你!”他怒发冲冠的对着这欲对干系天下苍生龙脉欲行不轨的男人,肃然道。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十七章 困兽之斗吞忠义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0 8:34:47 本章字数:3486 第二十七章困兽之斗吞忠义 以公羊佐的修为,在场的诸人,自然是谁都不能伤害他。 这位老人不仅德高望重,而且身负如海般深邃的术力。刚才他不仅一连五次施展了圆光神通探查七十二路斩龙钉的下落,在成功寻到龙钉之后,又一连数次施展缩地成寸。这些法术,任何一项都是对灵气消耗极大的神通。而公羊佐不仅一路顺畅的施展着法术,还拉着马克一起飘到玄老寻崖子。不仅如此,他见冷柯遇险,好不废话,立刻就施展出常人穷尽一生精力去研习却未必有效果的掌心五雷法。 寻崖子自然是不能跟他比。 不过,寻崖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心思深沉,他看公羊佐傲然独立的样子,眉头一皱,那毒计,就窜上心来。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只是在于你愿不愿意发现。哪怕他再强大,再无懈可击,总会有一个突破点,可以让人趁虚而入。 而寻崖子,终于找到了这个突破口。 他一声阴笑,左手在胸前比划。这是一道召唤主人养在意识中灵兽的符法,平时画个这样的召唤符要花费好久的时间。 可是却被寻崖子这么闲庭信步般的迅速画了出来。 从空中钻出两条蓝色的犬,身上泛着奇异的光泽,波光粼粼的样子,似乎是用流动的钢铁铸造成的毛皮。 这小犬的吻部坚实有力,看那短小却竖直耸立的耳朵,特别像狼。不过公羊佐知道,在这巫术法召唤术中,多以犬最为常见。因为犬这种动物乃是六畜之一,农村小城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所以寻找几只生活欢实的犬并不难,这样才好杀犬取魂,炼制符中的犬灵为召唤师所用。而这因为犬平日为人类看家护院,最为通晓人气。召唤出来的灵兽更是能通晓人言,非常的好用。 这小犬的尾巴立着,身上钢筋一样的毛发如同中了电一样也竖起来,这样看来又像是刺猬。 这从空中蹦跶出来的犬兽,鼻子周围的褶子皱起来,后足向地面一蹬,接着地面的反冲力,张开血盆大口就对着公羊佐扑过来。 公羊佐肯定不会忌惮这从符咒中钻出来的小怪物。他的掌中五雷术可是仙术,莫说这无形的灵界之物,就是阳间的有形之物都能劈碎! 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公羊佐可不打算再浪费体力把仙术用在这上面。他一个闪身,一道五雷化龙符从掌中激扬射出,蹦的一声,打在了这体型巨大的小犬的额头,发出了好像锤子打中了钢铁一般的声音。 寻崖子见自己幻化出来的灵兽被人所制服,不怒反乐。 他的左手是在面前画符,不过他的右手却偷偷的藏在后背,在他的背后隔空画起了同样的一道召唤符。就在公羊佐扔出五雷化龙符打中寻崖子召唤来的犬灵的时候,他右手之际藏在背后,也正好画完第二个符。 现在,好戏才要开场而已! 寻崖子一声怒喝,右手从后背别出,反手一挥,这带着戾气自灵界薄喷而出的异兽犬灵就向马克冲去! 这马克只是一介常人,平时和一般的人交交手打打架还好,若是碰到寻崖子这样的奇人,可以说是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公羊佐刚用自己最得意的雷法人符破了寻崖子第一个犬灵,此时方才见到第二个犬灵的出现。而等到他看到犬灵的这一瞬间,这看似幼小可是跑到眼前却硕大无比的犬灵已经快要扑到马克的面前了。 只能说,寻崖子的时间落差打的太好了! 眼见马克落难,寻崖子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当下他的符法未完,也不好再使出新的符去对抗这专门威胁马克的犬灵。情急之下,公羊佐也没有时间多虑,又是一道五行掌中雷法,轰响了南山午后的天空。 落叶簌簌而下,这长着大嘴巴的犬灵的肚子被击穿,浑身的毛发本来就是树立的,这一下就像过电一样,打着火花,闪出了一道道的电弧。 而这异兽的生命,自然也就消散在这人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下了! 昂然挺立在原地的公羊佐,掌心已经变得通红。一丝丝的白色的水汽,从他的掌心冒出,却不浓密,看起来似有似无。 寻崖子暗劲涌动,一个偏身,又是一道无形夺命的符,杀向在原地已经动弹不得的冷柯。 这战场上的厮杀,最忌讳手忙脚乱。慌乱者,必被伤。公羊佐已经为自己挡下了这灵兽,同时却又为马克拦住了致命一击。这一下,他可是再也没有经历去管冷柯了。 而冷柯自己用了大神降术,召唤来的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兵仙张良。兵仙一去,冷柯的体力已经透支,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力在存在于战场上了。而现在,中了玄老寻崖子的一招符火,更是伤了心脉。现在只要他一动,势必要运气提气,如此一番,立刻会筋脉寸断而伤。 可是如果不躲闪…… 命在旦夕之间! 就在这时候,公羊佐也没再啰嗦,居然凭着自己的肉身,扑向那浑身立着钢筋般的毛发的白色的大犬灵兽! 这灵兽见有人不长眼居然主动向他扑来,勃然大怒。立刻调转方向,对公羊佐怒目而向。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大犬碰到了公羊佐的身体,居然好像泥牛碰到了水一般,迅速的化了进去! 这一幕的确让人瞠目结舌,不过他们大多是高兴。因为这犬灵消失了,也就不能再咬公羊佐,对他造成威胁了。 可是他们都错了,真正得意的人还是寻崖子。 这犬已经化作无数邪气,从公羊佐的毛窍处钻进去,就要在他体内作祟了! 公羊佐得知自己中计,连忙用真气护住自己的几处死穴,免得被那体内的犬灵趁虚而入。 果然,寻崖子找到了公羊佐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他的恻隐之心!! 如果自己中招了,顶多会削弱自身的术力。而冷柯中招的话,可是连命都没了。所以他料定,公羊佐会毫不犹豫的挡下这一招。而且以公羊佐的自信,他绝对认为自己在生生的吞了一条犬灵之后,还能击溃他寻崖子。 公羊佐想得没错,寻崖子就算是公羊佐如此的落魄,也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有这最后一手最强的杀招,那就是千百年来鬼禽门最为得意的秘技,八门六甲生死阵! 果然,公羊佐成功的吞噬了巨犬,保护了冷柯。 可是寻崖子,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寻崖子向后退了两步,从兜里抽出一块石块,扔到地上。 而在这地面之上,早就被寻崖子布满了同样形状和颜色的石头,看样子是在一个地方采取的。他把这石头往地下一扔,这一个八门六甲的大针的法器就已经全部就位了! 冷柯见他掏出石头,就已经色变。而寻崖子把石头一扔,就明白,他这阵法,早就设好了。 自己一群人,只不过是飞蛾扑火而已。 眼角一瞥,他就看到马克正在愣愣的站在原地观战。冷柯忽然有了主意。 他对着马克大喊:“马克,快,把你七点钟方向的地上的那个石头,赶紧抱起来!” 马克正紧张的观战,一听冷柯这么喊,立刻也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也是战场的一份子。他向左后方回头,还真的看到有一块石头在地上。 就要回身去捡起来,寻崖子怎么会让他这么得逞。几下子,寻崖子就已经来到马克面前。 寻崖子紧张极了,如果让公羊佐缓过来,破了自己的大阵,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儿。 所以,自己要尽快解决掉所有潜在的危险! 寻崖子出手疾如风,力如雷,马克根本不是对手。寻崖子一个鞭手过去,马克按照往常的经验,用散打格斗的招式,抬起小胳膊驾到面门之前去格挡,被鞭手正好抽中,就好像被钢鞭毫不顾忌的打中一样。 疼的马克眼泪都出来了。他向后退几步缓缓,可是寻崖子不给他这个机会,脚向前一迈步,就稳稳的踩到了马克的脚背上,让他再也后退不能。 冷柯见状,大为焦急。他站在原地,见脚尖有几枚石子,便弯腰捡起来,用石子崩向寻崖子。 这弹出飞石的冷柯小时候跟着父亲也练过暗器,他暗器的功底可比林月高多了。而这石子,还是被冷柯用真气催着指力逼出来的,其威力不可小觑。 只听得破空之声射来,寻崖子无奈,向后一闪,那飞石就没入树中。 马克知晓这是冷柯为自己解围,也不啰嗦,奋不顾身又去抢夺石块。 这石块移位,阵法就破了。寻崖子自然不能让他得逞,于是又再度上前催杀马克。冷柯第二块石子又蹦了出来。 寻崖子正要捉住马克,这飞石袭来,只能无奈的继续闪开。这一闪,给了马克机会,又向着石头扑去。 这下寻崖子彻底激怒了,他对马克动了杀机,便从兜里掏出短短的钢刃。 我捉不到你,杀了你总可以吧! 见寻崖子取出钢刀,公羊佐也不顾自身体内的异兽,向着寻崖子扑去,想要抢夺钢刀。 寻崖子见公羊佐扑来,一个新的计策涌上心头……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第二十八章 神陨南山星无光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1 8:32:06 本章字数:3664 第二十八章神陨南山星无光 公羊佐在这四人之中,可谓是战斗力最为强横的一个存在。可是就是这样的他,也有其自己的弱点。 那就是恻隐之心。 寻崖子看到了这一点,使诈绊住了公羊佐那不在他寻崖子之下的符之术,然后向马克攻击而去。其实,狡猾诡诈的他目的并不在公羊佐,更不在于马克。他的目的在于中了他的符火而苦不堪言的冷柯。 谁知道这个足智多谋的冷柯什么时候会忽然从困境中挣脱出来,给予自己毁灭的打击呢?寻崖子其实挺忌惮这个年轻的后生,不仅有深沉的心计,也有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自己的朋友作为诱饵去以身犯险的这么一个家伙。这不就跟他寻崖子一样吗? 所以,他首要的目标,还不是公羊佐,而是冷柯!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公羊佐为了冷柯,不惜用自己强大的身体作为筹码,毅然的用自己的肉身化掉了寻崖子虚空画符变出来的灵兽。不过这样更好,公羊佐如此一来,术力几乎又削弱了一成!! 现在,公羊佐为了搭救马克,忍着伤痛前来助阵,一条毒计又涌上寻崖子的心头…… 他向后跳步,手中的钢刀刺向公羊佐的门面。公羊佐的身体素质可是在深山中千锤百炼而成,就这一招攻击,怎能使他慌乱。 却见公羊佐面色如常,足底生风,绕过这快如流星的一刺,飘忽到他寻崖子侧身。 寻崖子大呼不妙,调转方向,万万不敢让这公羊佐近身。 可是这一调转方向,他又向马克袭来。一刀直刺而来,在地上爬向那鬼禽奇门遁甲设阵之物的小石头块,对着后背的一刀根本毫无防备。 只听到噗嗤一声,马克的被已经被刀刺中! 公羊佐见与自己同来的小伙伴收了伤,而且还不是小伤,再好的修为也把持不住了。他勃然大怒,爆发出无双的斗气,怒而向着寻崖子杀去!! 寻崖子早就知道会有此景,没有握刀的手暗诀层出不穷而出,一瞬间,他苦心积虑布下的鬼禽奇门遁甲八门六甲生死阵便启动了!!! 冷柯体内原本渐渐平息的心火,忽然急速运转,让冷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吐出一大口血。 而公羊佐的体内的巨兽也没有被消化殆尽,在阵法的催动下,又开始翻腾起来。 至于马克,更不必说了。只看见他面如死灰,痛苦的捂着肚子,不知道中了是什么邪了。 寻崖子得逞了,阵法启动,阵中之人难逃一劫! 在这寒城市以南不远的南山,瞬间就变成杀机重重的战场! 不过,如果这样的阵法也能困住他的话,那他公羊佐就枉被人称之为地仙了! 却见公羊佐指诀掐动,脸颊上银白色的胡须无风自舞,一股刚正不阿的仙气散发出来。 金光护体咒! 同是金光护体咒,可是这公羊佐施展出来的效果,跟马克在是不在一个档次。却见这仙风道骨的老者也没有念出咒语,也没有端坐明台,这金光咒就生效了,一股金光从他裸露的皮肤处散发出来。 厉害,这就是地仙的实力吗……马克看的痴了,也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 可是马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背上的那把刀还在。这短短的钢刀的另一头还握在寻崖子的手上,寻崖子并不打算抽出这把刀,而是顺势一扭,向着更深处捅进去。 于此同时,他还在地上一扶,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我就不信你同伴快被我刺残废了,你们还都不管!去死吧!”寻崖子面目狰狞,就要用最后的手劲把到送入马克体内。 马克吃痛,却无力反抗。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出麻痹痛觉的激素,这种麻痹激素不仅会麻痹人的痛觉,也会使人的活动能力丧失。这种激素,不过是人脑袋上的大脑为了让人毫无痛苦的死去而设下的最后一道无可奈何的防线。 而现在,这道防线反而成了束缚马克反抗的最大障碍! 不过,寻崖子的刀,并没有顺着伤口滑进去,刺入他的心脏。 他的手,被公羊佐稳稳的扣住,宛如一台虎钳,让寻崖子的手动弹不得。 想不到这老家伙连续中了这么多招,消耗了这么多体力,还是如此强大啊……如果可能的话,他寻崖子真的不想和这个前辈为敌。 不过,为了门主嘱托给他的大业…… 一咬牙,寻崖子的低截腿就踢了出去。鬼禽门中,除了四玄老王刚,就属他的拳脚功夫最好。 脚掌内侧截击踢到公羊佐的内膝,却让公羊佐腿一抬,让力量化空。同时顺着寻崖子踢过来的方向一化,这刚猛无比的一击居然就被这么简简单单的化为无形。 跟这家伙交手,不就是幼儿园的顽童和日夜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打架一样吗,不啻于自寻死路! 寻崖子见自己不是对手,急忙回避,暂避其锋芒,就连那把刀都不要了。而公羊佐的个性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所以也没有寻崖子方才那番踩脚断敌退路的绝手,追着敌人去打,而是任由其退开。 可也正是自己的仁慈,让敌人一次次的钻了空子,给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这些冷柯都看在眼里,却急在心上,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公羊佐为人厚道,意在制服寻崖子便可。他见寻崖子后退,而刚才的那钢刀也被自己夺了过来,便有些放心了。虽然体内的那个怪物吞噬了他不少的灵力,可是现在还是没有大碍,对付这个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寻崖子一声怒喝,又上手徒手杀来。方才一番交手,公羊佐已经体会了这个家伙的拳脚功夫,虽然得了道,有些劲头,但是对他公羊佐来说还是不够打的。于是也没有在意,而是盯着寻崖子就要化解对方的攻势。 寻崖子一个直拳刺来,公羊佐起手一架,然后想要化手一压,再一反推,折了寻崖子的腰马。 可是,意外突生!寻崖子一拳刺来,被公羊佐架住了不假,可是寻崖子五指暴张,掌心里攥着的一把泥土顺着他向前推的这股惯性,向着公羊佐的眼睛就飞扬而来!! ………… 原来寻崖子方才早就想到了这条毒计,于是便佯装刺杀马克,手向土地上一抓,攥起来一把泥灰。第一次交手,自己用上了全力,却被公羊佐轻松化解,自己却是不如他。这首战告捷,公羊佐自然会降低警惕。 于是,早就藏在掌心的泥土,便在第二轮交手的时候,趁着公羊佐想当然的功夫,被寻崖子扬了出去! 这下可不得了,公羊佐的眼睛被封住,眯着眼还没有做出反应,便感觉肋下一痛! 寻崖子的手中藏着钢针,趁着公羊佐惊慌失措的功夫,刺入了他的腋下两道经脉之中。 这腋下有几道穴位,乃是人的死穴。加上公羊佐压制体内灵兽的真气,主要源于腋下的几道穴位。这么一刺,不仅封了自己的死穴,而且还让体内的灵兽开始活跃起来! 好阴险!! 公羊佐吐出一口血,双膝瘫软,跪在地上。 寻崖子又不放心,接二连三的又补上了好几招杀手,几个手刀打到公羊佐的脖颈致命处,这位老者便翻着白眼,不省人事了。 马克的剧痛被自己的神经所麻痹,他翻过身,正好看到公羊佐被寻崖子打中了脖颈。 他的呼吸似乎停止了。 叶子,静止在半空。阳光,也变成一道道可以看到的轨迹,停在原地。 只有寻崖子在动,他的手刀,带着寻崖子蓄势待发的十成力道,将公羊佐的脖颈神经密集处彻底的震散。 这个慈祥和蔼的老者。 这个为了毫不相干的人,能够奋不顾身以自己的身体去保护的人。 这个救了林月也救了林程海的人…… 低下头,马克看到那一柄刺在他后背的钢刀,就在他面前。 那是方才公羊佐从寻崖子手中夺下来,又信手扔到他面前的。 背上,好像不痛了。 身体里,好像也拥着一股力量。 马克抓过那一把刀,还没有站稳,就迫不及待的扑向寻崖子。 寻崖子正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公羊佐身上,公羊佐能中招,完全是他一系列算计的结果,其中牵扯的大脑运算量可真不少。当然也就没有心思管别人了。 等他意识到身边的马克还有行动力的时候,他的胸口,已经被他自己的刀深深的刺了进去。 马克和寻崖子的脸,近到几乎贴着。寻崖子都能看到马克眼睛中自己的倒影,还有他的愤怒。 手一拧,那把刀扎到他的心脏深处,还转了一个口子,血就喷出来,湿润了马克的手,也湿润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公羊佐。 马克想骂,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元凶,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朱一鸣,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杀人凶器。在龙城市,也是他在推波助澜。 似乎每一件事,都有他的操控。而现在,这个躲在幕后的人,终于被自己所手刃了! 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复仇的快感。他紧紧的咬着牙,不争气的流出了两行泪水。 “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马克质问道,可是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强硬。 更多的,是愤怒,和无奈。 寻崖子的手,搭在马克的手上,却无力在做什么了。他只是说:“你……会……明白的……” 二零一二年,南山一役中,公羊佐,寻崖子,双双毙命…… 正文 第四卷 南山劫 后记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2 8:40:42 本章字数:3664 南山劫后记 公羊佐,仙去了。 当初那寻崖子的歹毒,现在仿佛历历在目。一计一计又一计,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意图何在,愣是凭着他的武学智慧,胜过了强他数倍有余的活仙人公羊佐。 其实想想,若不是公羊佐太过慈悲,可能早就解决了寻崖子,阻止了即将在南山这片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上演的绝世危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他的慈悲,可能冷柯和我,早就被寻崖子的灵兽和钢刃给害死了! 寻崖子死了之后,还是冷柯把我们拉回去的。他也身负重伤,后来才知道,多亏了冷柯身上的GPS定位仪,让庞薇用手机的3G网络就定位了我们的具体位置,然后在山路中搜索,把我们救了回去。 而冷柯在坚持到给庞薇发完最后一个信息之后,也痛苦的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庞薇家了。 那时候的我浑身都快要散了架了。我的后背已经被庞薇包扎过了。我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绷带,忽然有些啼笑皆非。因为这辈子,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专门与死人为伍的法医为我包扎——虽说都是医生,可是所处的环境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其实,我想不到的可是却在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东西还有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杀了一个人。 或许我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勇气与决心,用那一柄钢刃,毫不犹豫就夺走了另一个人的生命。虽然说,那个人他这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是个警察,一个始终视法律为准绳,以正义为名目的警察。在我的字典里,除了法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随便的剥夺别人的生死,不管他犯下了多大的过错。 可是我却亲手…… 我其实根本就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手,我当时似乎变成了一个机器人,而遥控器在一个我看不见的人手里。那个人让我向前,我就向前;让我向后,我就向后;让我笑,我就笑;让我愤怒,我就愤怒;让我拿起那把刀,我就把这把刀刺入了寻崖子的胸膛…… 而我,只能透过我的眼睛,注视着这窗口外发生的一切残酷的事情。我无力控制,只能蜷缩在自己的体内,懦弱的任由体内的另一个我,做出平时的马克绝对做不出的事情来。 不过也好,如果我再度优柔寡断,可能就会和公羊佐一样……而我和冷柯的下场,可能也和公羊佐一样…… 想起公羊佐,我连忙问庞薇前辈怎么样了。庞薇却说,公羊佐已经去了。 不过人之将走,必然会回光返照。庞薇描述说,公羊佐先生在离开之前,曾经清醒过一段时间。 那公羊佐的两侧的气门被寻崖子用钢针封死,又激发了在体内的灵兽,可是在当时公羊佐却并没有死,恐怕是还有着莫大的遗憾,没有交付清楚。 于是我忙问庞薇,这先生他说了些什么。 “先生他只是说,要让你们和他徒弟一起去寻找什么什么东西……记不清楚了,前辈的声音很小,他伤的太重了。颈椎的骨头几乎都被外力击打骨折了,就算是能就好也是高位截瘫……不过,这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看他身上除了颈部,也没有更致命的外伤啊!” 我怎么能和庞薇解释我看到的一切呢?那一系列的袭击,环环相扣的阴谋,又怎么说得出口。 我只是笑笑,说了句,你不懂的。 我在庞薇的搀扶下,去看已经去世的公羊佐。这位值得人尊敬的前辈,正盘着腿打着坐,身上的衣服整洁,仪态安详。低眉慈目,毛发油润而有光泽,似乎还在世间。 想起他对我们的谆谆教诲,仅有几面之缘便能奋不顾身舍命来救我们,我的眼眶又不争气的湿润了。 庞薇也怕打扰了这位老先生的安宁,似乎他还在人世,她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在先生咽气之前,就让我给他扶起来,然后摆出这个姿势。等我帮他扶好了之后,他笑的很超然,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说了点什么之后,他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知天命而立亡者,当世其实并不多见了。 这位前辈,就算离开人世,也要挺挺拔拔的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他的肉身不能一直这么放着,庞薇在等公羊佐的亲属的同意,再通知火葬场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前辈的亲属有谁…… 我知道有谁,可是,却联系不上他。 或许冷柯的电话里有公羊易的号码,于是我让庞薇找到冷柯的电话,已经没电了。冲了一会儿点,换上新的电池之后,看到数十个未接电话。 刚开机,这个因为没电关机而没有接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犹豫半晌,怎奈铃声催人,便接通了。 对面张口就是一句:“我的师傅,是不是羽化了!?” 我没有说话…… 不过,他怎么知道的。 “我与师傅心息相通,最近我忽然心乱如麻,是不是……你说啊倒是!” 我看了看庞薇,她正期待的看着我。走有人开这个口,我便说,是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疲惫不堪的坐在凳子上。 为了冷柯的家仇,无意中牵扯进这么骇人的阴谋中,还死了这些人…… 如果时光倒流,我真的想回到过去,我只是个警察,回到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时候去…… 公羊易来,领走了他师傅的尸体。 他也没有雇多余的人,公羊易就自己一点点的用铲子和手,一言不发的挖掘了一个土坑,然后慢慢的,把用绸布包裹的公羊佐慢慢的降到坑里。 冷柯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他体内的异兽还在,如果没有外力催化,慢慢的也能自行消化掉。他和我站在一处,看着公羊易对公羊佐下葬。 在降尸之前,他又掀开绸布看了一眼师傅,公羊佐已经坐化,可是身体却栩栩如生,并没有腐烂的迹象。这在夏日的高温下,简直是不可能的奇迹。公羊易已经为他换上了全套的道士大褂,还把公羊佐最喜欢的那个罗盘也放在他胸前。 公羊易取出一颗玉质的珠子,然后撬开师傅的嘴巴,把这个珠子放在了师傅的嘴中。他又采摘了很多的香草,洒在师傅的周围。 我看了看周围,山峰林立,树木茂盛。 这,正是公羊佐的陨落之处,南山。 我不知道公羊易为什么要选取南山为公羊佐下葬,但是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模样,用整套科仪去送去师傅,想必这南山下葬也有他自己的讲究吧。 做完了整套科仪,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天都黑了。 我和冷柯、公羊易,我们三人在泉琼附近的小饭馆随便买了点吃的。 坐在饭馆里,我看着窗外有些浑浊的夜空,依稀能听到远方工厂里机器运作的声音。 点了个公羊易最喜欢吃的老厨白菜,却见他吃得寡然无味。而我和冷柯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吃饭,都低着头,各自想着心事。 公羊易吃了口花生之后,看看冷柯,为他倒了一瓶子酒,然后在上面用指头比划比划,画了四纵五横之后,嘴巴里念叨着我也听不清的咒语,然后把这杯酒放在冷柯的面前。 隔壁桌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工人一直看着我们。 冷柯喝下去之后,咳嗽一声,然后捂着肚子。 “劲儿好大……”冷柯低声说道。 “我为你下了符,能够理顺你的经脉。你要尽快调和好你体内蛰伏的那个妖兽,然后随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冷柯一听说要去一个地方,居然还若有若无的瞅我一眼。难道还想拉着我去么……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谁杀害的?”公羊易问冷柯说。 “你觉得呢,有话直说,甭卖关子。又不是马克的写作!” 公羊易看了看我,问我说:“你还在写你那本日记啊?” 我不好意思的说:“啊……哦,是啊是啊。” 公羊易又问:“发表了吗? 我凌磨两可的说:“唔,唔。” 他规劝我:“慎言,慎行。” 我高深莫测的对答道:“当然,我知道,我只是写小说,瞎编的而已。” 公羊易放心的点点头,说:“好吧,我们这次,就要去寻找冷柯你的杀父仇人!” 是啊,就冷柯父亲在鬼禽门的地位,除了鬼禽门其他的三位玄老和门主,根本没人敢动他。 莫非,这次我们要找的,就是最后一位仅存的玄老? “不,我们要找的是鬼禽门的门主!” 这鬼禽门,乃是江湖上一门极为秘密的门派。收徒授徒,都在这四位玄老的名下进行,除了四玄老之外,根本就没人能见过鬼禽门的掌门。 可是这玄门的江湖,是秘密最多,却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江湖。既然有这个人,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原来公羊佐在与寻崖子对峙的时候,所说的那句,他的徒弟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探查鬼禽门门主的所在去了! 冷柯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我却没有心思在颠沛流离,这一系列的事件让我不堪其扰,我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我对着冷柯,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闷头吃自己的菜。 既然南山的劫难已经解除,我也就不跟着他们趟这趟浑水了。这是冷柯和公羊易与鬼禽门的个人恩怨,我才不想牵扯其中。 而且,我的话,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吧……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引子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3 8:42:45 本章字数:3724 对于像刘妍这样的大学生来说,每年最提心吊胆的,便是期末考试这么几天了。哪怕你平时再腐败再贪玩,到了这么几天也要打起精神来面对考试。你天天偷偷旷课不要紧,在宿舍睡大觉不要紧,但是期末考试挂科就绝对要紧,因为这可事关毕业证得失的问题。 上大学,可不就是为了毕业证吗。 刘妍躺在宿舍的床上,笔记本就放在她面前的折叠电脑桌上。打开3G网卡,连接上网之后,她输入一个网址。 那是他们学校的网站,里面附带有成绩查询功能。刘妍打开这个网站之后,鼠标悬停在考生成绩查询栏上,不敢点下去了。 她们宿舍现在正好有一个人因为挂科而闷闷不乐,在宿舍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搞得宿舍乌烟瘴气,可是却没有人责怪她,反而还给她又买来一包烟解心宽。整个宿舍的人连走路都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人笑,生怕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再让她误会。 心情不好的人总是会能得到别人的包容。 虽说为了对方的心情考虑,自己嘴上没有明说。可是刘妍她可真心的不希望自己像她那样悲剧,所以她的心里是既期待,又不敢面对自己的成绩。 还记得自己有一门科目,因为生病了所以连着好久都没有去上课,据说代课老师对她这病假挺有意见了,那老师可是个出了名的铁娘子……刘妍不安的猜测,很可能这门科目要挂了吧。 该来的总该来,掩耳盗铃是蠢人的作风。最后,她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慢吞吞的输入了自己的学号,一番操作之后,她的成绩显示了出来。 七十二分……八十九分……额,怎么还有一门科目是六十三分,好险,就差四分就要挂科了,来年就要补考了…… 看完所有的分数之后,刘妍瞒着那倒霉的挂科的舍友,小小声音的耶了一下。每一门科目都没挂科,最低的还是那一门六十三分的课程。 呼……这下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这几天所有的压力和紧张瞬间一扫而光,刘妍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对了,这段时间忙着复习,也没有去看看自己的男朋友,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 刘妍找到自己的手机,打通之后,电话里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好吧,说不定是没电了呢。电话多虚啊,还是亲自拜访有诚意啊。 这绝对会是一个惊喜……刘妍在寒城市的基地购物的时候,美滋滋的想。她买了马克最喜欢吃的鸭脖子,还有一大堆零食。话梅、瓜子、饼干、糖果,应有尽有。 还买了一瓶红酒。刘妍在心中幻想着今夜的浪漫,两个人吃着烛光晚餐,还喝着红酒。然后打开刘妍的笔记本放在马克的床头,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看着从网上新下载来的大片,吃着零食,互相温暖…… 多好的时光啊! 这种美好的设想一直延续到路上,她打了辆出租车就向着马克的宿舍驶去了。现在已经快四点了,马克应该还不能吃晚饭才对。现在去应该能赶上晚餐。 到了公安局之后,刘妍带着一大堆东西,艰难的向着马克的公寓而去。东西很沉,可是刘妍却不想让马克提前出来接她。提前知道的惊喜,那还能叫惊喜吗? 到了寝室,门卫室没有人。其实这一间警察公寓,就算门卫室有人也和没人一样。刘妍拎着东西,手臂的肌肉都累得生疼。 好不容易爬上二楼,她找到马克的宿舍门前,把东西放下,然后敲了敲马克的门。 没人开门。 正常推算的话,现在不是下班的时候,要等到五点半吧。可是现在距离五点半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等等吧…… 正在门口等待的时候,住在隔壁的马克的同事回来了。他看到等待在这里的刘妍,惊讶的很,再看到刘妍脚下放着的那一大堆东西,再看刘妍的目光中就透着一股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你不是马克他那个小对象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隔壁那魁梧的男子拿出钥匙,屁股对着刘妍,问道。 “是啊,我来等马克,想给他一个惊喜!”刘妍笑了笑。 “他请假两天了,宿舍也没人,打牌都找不到人了……你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她没有和你说嘛?” 刘妍一怔。什么,这混蛋,反了他了,跑哪里去了这是! 有点生气,他打通冷柯的电话号码,也是关机。 这两个男人……刘妍居然有点吃醋,难道冷柯在马克的心中,比她刘妍还重要吗? 正在筹措之时,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对方自称是马克的朋友,是个女的,叫庞薇。 这时候,刘妍忽然觉得不太对了。 庞薇不是马克小说里的人物吗?怎么,这个一直暗恋自己男朋友的人真的存在啊? 刘妍意识到,自己的男朋友,可能最近真的一直陷在险境之中。 “你是,那个女法医庞薇?”刘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里面呆着多少显而易见的敌意。 可是庞薇是个大度的人,她说:“是的,马克知道你在考试,不敢打扰你,所以他才给我留了个口信,让我在你放假的时候告诉你。本来今天中午就该联系你的,我这一忙倒是忘了……呵呵。” 刘妍看不到,电话对面的庞薇正躺在美容院的美容床上,头上裹着毛巾,脸上还敷着面膜。 “马克他自己怎么不来跟我说??”刘妍问。 “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怕那个地方没有信号,联系不上你又怕你着急。呵呵……”电话那边的人轻描淡写的说。 “哦??你说什么?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刘妍把电话先放下,然后又转而问在一旁已经打开了门的隔壁邻居:“马克他是请假走的还是出差走的来着?” 那个伙计开了门,也拎起了自己的塑料袋,说:“是请假走的啊,马克这家伙最近老请假,局里都见不到他。要不是局长和他朋友关系挺硬的,我估计他早就挨了处分了。他走了也没和你说?太不把你当回事了吧,回头你得好好说说他,哈哈……”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自己都急的火烧眉毛了,这家伙还有心情调笑,刘妍把头别过来,不想再搭理这个家伙。 “那他去哪里了啊,怎么还会连信号都没有呢?太反常了吧!”刘妍问庞薇说。 “连你都没有告诉,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放心吧,他很快就能平安回来的,别担心。哦对了,他和冷柯在一起,有冷柯你还担心什么呢??” 刘妍有点生气了,就是跟着冷柯才不安全呢! 挂了电话之后,刘妍看着紧缩的马克寝室的门板,心中的一点小失落小生气急剧变成了愤怒。 这个死男人,走那么远居然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电话还不接,突然玩失踪! 可是还没有生气多久,一种强烈的不安又涌上她的心头。 如果马克的生活真的和他的小说中描写的一样,那他岂不是一直处在危险之中吗…… 刘妍这是第一次,感觉马克正在离她渐行渐远。好像这个男人这一失踪,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生活中一样了。 想起马克曾经对她的约定,对她的好……一起走过的路,吃过的小吃,如果他真的再也回不来的话,这些美好的回忆再也不能重现了…… 刘妍真的生气了…… …………………… 在一个荒僻的小山岭中,周围的树倒是不多,可是从树的缝隙望去,远方的山脚下倒全是树海。 篝火映红了这三人的脸庞。 一个英俊无须的少年,带着冷冷的神情,望着眼前热烈的火焰。他的眸子淡淡的,他的头发也散发出一股干净的香草味道。洁白无瑕的T恤,下面搭配着一条水洗的牛仔裤,正坐在一块小石头上。 而这位少年的旁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好像三十多岁的一个男人,与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脸上满是胡须,国字形的脸庞,弄弄的剑眉。 这两个人看外貌,似乎性格截然相反,并不是一路人,可是现在,他们却坐在了一起。 而他们的紧对面,却坐着一个头发长到了肩膀的男人。因为头发过长,他把这头发卷到头顶,绾了一个发髻。他的胡子也长的很长,脸上不见笑容,只有心底有着很悲痛的往事的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冷柯,马克,公羊易。 他们的旁边有一个大大的四人帐篷,容纳他们三个人绰绰有余。 帐篷里放着他们赶路的口粮和在野外生存的必要的工具。而至于武器,他们可是寸步不离。曲不离口,拳不离手。 冷柯带的是几柄飞刀,还有一些小而古怪的奇门兵器。马克,依然只带着他那二十五寸的海军甩棍还有夜鹰匕首。这匕首曾经帮他划开过困住他的绳索,这甩棍也曾帮他挡下飞向他的箭矢。所以经历了这些,很难不对这些冰冷,拿在手里却非常安心的兵器产生感情。 而公羊佐,他几乎没有佩戴武器,而是一些符纸,还有符水。 山中的野虫子危险的很,叫马蜂蛰一下,身上就能起个鸡蛋大的包,再厉害的马蜂能让人脱水高烧,没有救治的话,就只能失去生命。 可是这三人坐在这,虫子却都不敢靠近。 “很快就会到了吧。”冷柯问公羊易。 “我比你更焦急,可是从我上次单人探访的经验来看,过了今夜,走山路的话大概还有半天。” 离那个地方,看来不远了啊。 马克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没有信号。他有些担忧,如果知道自己失踪的话,刘妍会怎么样呢。 他看着黑漆漆的晚上的山间,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一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4 8:32:44 本章字数:3609 第一章山重水复疑无路 莽莽的大山,看起来有些可怖。 晚上,马克怎么都睡不着。他听着外面的声响,在这么深邃的夜里,一点点的动静他的耳朵都不会放过。他的警觉心给了他既不安全的感觉。 希望是错觉。 马克翻了个身,正好对上黑夜里一双惨白的眼睛,吓了他一个哆嗦。 “冷柯,你怎么还没睡。我擦,大半夜的吓我一跳!!你盯着我看干什么……”马克问,后来,他忽然意识到,可能冷柯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冷柯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倦意,这倒是让马克猜对了,这让后者有了一阵得意的骚动。 “你也睡不着啊,哈哈?”马克很小声,生怕打扰了在旁边歇息的公羊易。 “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我睡不着是因为激动。我找寻了这么多年的答案,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也能消停会儿了呢?冷柯,你找到杀父仇人报完了仇之后,你会去做什么呢?” “我?你管我呢,我做什么不行……”冷柯有些轻蔑的回答马克,可是自己转念一想,对啊,报了杀父之仇之后,自己未来的人生应该怎么走呢? 为了报仇,他的人生面目全非。冷酷的性格,与常人格格不入。 “或许会找个地方隐居吧,也或许会和你一样,写写回忆录,再养养鸟,然后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你自己,喜欢什么事情呢?”马克和冷柯认识了已经一年了,自己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还是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他的心头除了复仇,还有什么是值得追求的。 冷柯想了想,居然悲哀的发现自己找不到答案。于是他冷冷酷酷的说:“要你管……” 公羊易忽然腾的坐起身子来,把马克吓了一跳,以为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呢。谁知公羊易做起来之后,说了两句梦话,然后继续躺下了。 “他还有这毛病啊?”马克好奇的问冷柯。 冷柯说道:“你懂什么,公羊易虽然在睡觉,可是他的耳朵没有闲着,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这是一种梦中感知的本事……马克,睡吧,明天早上还要赶路呢。” “好吧,可是我睡不着。而且我还惦记着刘妍……” “刘妍在寒城市有庞薇的照顾,你有什么紧张的。况且你看看你睡得地方……” 马克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睡得是在帐篷中最安全的地方。最靠近帐篷的拉链门的地方,睡着公羊易。而最靠近帐篷纱窗的位置,睡着冷柯。而马克就夹在公羊易和冷柯的中间,要是真出现了什么事儿,他反倒是最安全的。 “正是因为有你们,才让我意识到此行的危险,所以才睡不着的……” “你放心吧,我们来这里,我们的对手根本都不知道。连寻崖子的死讯估计他们都没有收到,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快睡吧,别疑神疑鬼的……” “可是……” “喏,你别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 “恩……” 马克借着窗户外朦胧的月光,倒是也能看清楚冷柯的眼睛。看着看着,他的眼皮子居然越来越沉,到最后,居然合在一起再也睁不开了。 “睡吧……”冷柯看到马克睡熟了,喃喃道。 在这三个人共处一个帐篷的黑夜,唯一没有睡着的冷柯,依然的孤独的…… 翌日,三个人起了个大早。几个人收拾了帐篷,卷到背包里,再背上食物补给,几个人继续在公羊易的带领下向目的地进发。 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头,山间还有些许的湿气,那是寒冷的夜晚忽然遇上炎热的白天,所形成的水珠。几个人的身上湿乎乎的,身上也痒痒的,走起路来难受的很,步伐也沉重了许多。 翻过了一层不痛不痒的山,几个人向外鸟瞰,山下的树海郁郁葱葱,一片绿茫茫的景象,根本看不到树海下的人家。 而且,树海下也没有人家…… 在视线中,他们看到在山腰,有一个小村镇。最高的建筑是一个信号塔,高高的耸立在半山腰。 公羊易说:“当时我给你打的那个电话,就是在这里打的,用的还是以信号著称的诺基亚呢。” “那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吗?”马克问公羊易。 公羊易拿着指南针,摇摇头说:“当然不是那里,那儿是一个鬼镇。” 啊,鬼镇?马克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听说这样阴森森的名字。 “傻样,有没有文化啊?鬼镇你都不知道?”冷柯这个损友也不忘了挖苦两句。 鬼镇(Ghosttown)是一整个因为经济、环境种种因素,而被荒废、放弃居住的城镇。在美国西部数量较多。鬼镇有时也翻成“鬼城”、或是“魔鬼城”;但英语中没有GhostCity这样的别称,多用GhostTown。中文有废墟一字相当接近鬼镇的说法,但废墟亦指单独被放弃居住的建筑物、或是历史悠久的古代建筑群,而非仅指被放弃居住的城镇,在意义上比较广泛,与鬼镇有所不同。 “那镇子上的人呢?”马克好奇的问公羊易。 “我怎么知道,我在寻找那个古镇的时候,曾经也把这个鬼镇当做目的地。进去一看,感觉氛围诡异的很。再一看周围的房屋,看迹象早就被荒废了多年。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有着蜘蛛网。还有一些残留的设施,看样子好像是一个矿场。” “矿场?” “是的……你没看到到了这里之后,我们的磁针都有些紊乱吗?”公羊易拿着指南针,里面的指针有些微微的打晃,他知道再往前走指针就不准了,于是把指南针反手放到冷柯的背包中。 “那我们怎么寻路?”问问题的还是马克。 “我误打误撞的曾经找到过古镇,现在我们这次去,也只能凭运气和感觉咯!而且那古镇就坐落在山脚下,在山顶上能看到,所以不难找!” 好吧,有什么比在荒郊野外,指南针失灵了,又碰到一个能在这样的场合都迷迷糊糊的向导更让人振奋的呢? 公羊易带着马克和冷柯,一步步的向着鬼镇的三点钟方向走去。现在是早上,太阳应该正在东方,沿着太阳的方向,应该叶不难找。 就是茂密的树叶,扰了人寻找太阳光芒的便捷。 这两人就在公羊易的带领下,继续向着目的地跋涉而去。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似乎在这个地方失灵了。而谁也没有心思在抬起手腕看一看手表,更别提打开手机看看系统时间了,就这样,时间在这个苍翠的世界中仿佛失去了流动。 知道他们的眼前出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张白纸,看材质应该像是宣纸,薄薄的还透着白纸下面的绿叶。纸的形状是圆圆的,纸的中间还有一个方形的孔。 马克不用旁人解释都知道,这是一张纸钱,给死人扬洒的那种纸钱! “看来山间的风不小啊,这张纸钱都吹到这里了。应该,距离那个小镇子不远了。我们向前走吧……”公羊易看了一眼阳光,又瞅了瞅四周,用马克的刀子在树上刻下了一个十字的符号,这是为了防止迷路而后退的记号。 马克心里没谱的很,但是除了公羊易,又不能相信别人。于是他们继续跟着公羊易,越过纸钱,继续向山下挺进。 直到后来,他们还路过一条小河。这条小河并不深,但是水流还挺湍急,也不知道水中生长着什么样子的鱼,有没有危险。马克看到小河的两边还长着芦苇,以及数不胜数的野草,偶尔也能看到被挡在此地而没有顺着水流走的纸钱。 “到底是谁死了,纸钱能洒的这么多?”马克觉得,出师未捷,便看到这象征死亡的东西,不是个吉利的开场。 “或许死的人很多吧……我当时过来的时候还没看到这些呢?走吧……”公羊易的解释却让马克的心更加忐忑。 越过小河,就下了这座山,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座山。 难道还要再爬一座山?那山的那头,莫不成又是另外一座?马克有些沮丧。 山重水复疑无路。 但是世事往往不会按照古诗的下一句去发展。 他们发现这纸钱忽然就消失了,再仔细寻觅,过去那随处可见的纸钱到了这里一张都不见了。 不是风忽然到了这里静止了,就是人们根本就不在这里洒纸钱了! 难道,往前走,已经没有人烟了? 难道,目的地还在回头的路上? 那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村庄?莫非…… 不敢想了。 可是公羊易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土壤,还闻了闻味道,忽然就笑了。 “没错了,在这山坡的对面的山脚下,就是我们要去的古镇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震! 等了这么多年,冷柯终于迎来的这一天! 而公羊易,他的师傅,似乎也并没有白白牺牲! 很快,不需要多长时间,所有的新仇旧恨,就要在前面的这个镇子里画上一个句号了! 而现在,面临他们三个人的,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解决了一个问题,又要迎来新的问题……故事,发展到这里,真的会如预期一样,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吗? 但愿如此吧…………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章 空无一人如死城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5 8:33:03 本章字数:3445 第二章空无一人如死城 初见这个古镇,众人仿佛迷失在了时间那无尽无涯的漩涡中,分辨不出哪里是过去,哪里又是现在。 这小镇的房子的墙壁,大多都是用石头垒成。那一块块的扁平的扇贝岩摞在一起,然后又用泥巴加固,就成了这小镇统一的墙壁色调。 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原始人居住的部落。 马克上去摸了摸离他们最近的房子的墙壁,石头缝隙之中那泥巴一样的东西居然在往下掉渣渣。这看似质量并不怎么样,好像就真的是用泥巴和石头随意堆叠而成的。 要是碰到阴天下雨,那这房子难保不塌方出事故。马克心说这些人也太不讲究了,还真不怕出事。 “这你就不懂了,这胶泥应该是村民用特制的东西做成,你看这掉下来的残渣中还有不少扎手的东西,那些都应该是钙物质,很坚固的……”公羊易也过去摸了摸,便这样解释道。 这样的墙壁,大概是有五六米高。估计这墙壁里房屋的内部结构应该是复式小楼的样子,要不然单层楼盖得这么高绝对不舒服。 而墙壁的外面,就是一条迷宫一样的小道。 小城镇的房子从外面看起来数量不少,都比肩接踵的挤在一起。而房子和房子拥挤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空隙自然就成了路。 “公羊易,你看,这条道这么窄,应该不是村子进村口吧?”生性多疑的冷柯留了个心眼,他拽住了正要往里进的公羊易。 “哦,这样啊……我上次来此地侦查的时候,也没有入村子。不过我记得上次看到村子的进村口,不是这么小的啊,应该有一扇大门,大门的旁边没有围墙,而大门的里面便是广场……额,可是现在这里……” 是啊,现在这里明显不是公羊易上次来的那个地方了! 冷柯看着这狭小而且万分逼仄的过道,二楼高的墙壁上还有不少孔洞,黑魆魆的也看不到孔洞的另一边是什么。冷柯不允许自己去用行动来选择未知,他宁可寻找一条亮堂堂的路。 还用说么,自然是沿着这建筑群的边缘,选择公羊易上次所看到的那个敞亮的入村口啦! 时间应该已经接近午后了,因为这几个人的肚子都有或多或少的饥饿。他们走到走不动了,准备拿出干粮充饥的时候,才发现公羊易所说的那个大门。 这是由两个手臂粗的原木竖直搭建,然后用染成了彩色的麻绳在两根原木的顶端横置了一个木板。木板上用刀笔凹刻着这间古村镇的名字,阴文的最低处涂了醒目的红色染料。 上面的字笔迹苍劲有力,字与字之间的结构也工工整整,俨然三个红色大字——楚门村。 这空空旷旷的门,就这么耸立在这里,周围也没有个墙。马克有强迫症,虽然程度还很轻微,可是到了现在,则激发了他犯别扭的本质。到底是从这门下面走呢,还是避开这扇门,从门外面走? 所幸公羊易已经帮他做出了解答,慢慢的从门的下面走进村中。 “所谓入乡随俗,到了楚门村,自然要遵守楚门村的规矩!”冷柯这么一个不喜欢束缚自由的人都这么说了,倒是让马克吃了一惊。 几个人在门下入了村,前面便是一片大大的广场。广场的中间一个大大的石头桌子,其大小估计能够围坐十余人了。 可是现在,这广场上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在广场的地上,晒着不少的野菜,还有辣椒之类的。说明这里不是那个空无一人阴森可怖的鬼镇,尚有人际的存在。 偌大的广场上,没有人,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村落周围树上的知了,此起彼伏的不停的喧嚣着。这是夏天该有的热闹的态度,虽然这里的景象像是冬日那般萧条。 人都去哪里了呢? 越是风平浪静,反而越是让人心里发慌。 广场也是由好多的小石头楼围起来的,那让人不安的小黑孔,像是窗户,而现在则更像是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三个外来的人。 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总归有人迈出第一步。 这一步,自然是向导公羊易迈出去的。 公羊易背着自己的包,一点点的向着小村走去。冷柯紧随其后,马克看了一眼身后那黑压压的大山,后背一阵发毛,也快跑两步跟了上去…… 广场的小路四通八达,数了数,还真是八条路,其中四条宽阔的路,可以并排走两辆体积比较小巧的汽车。有大路,干嘛还要走小道呢? 公羊易自然选择了最为宽阔的路,正好位于广场的正中,向前延伸着,虽然分出不少小小的岔道,如同神经末梢一般通往村落的深处,可是主干道一直在延伸,好像通向不得了的地方。 三个人,一路走。而这一路上,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更没有来自人的动静。 墙上的窗户外面是木质的挡板,看样子应该也是村里的能工巧匠手工制作。现在这些木板都紧紧的闭着,照理说这屋子里应该都没有人了,否则大白天的闷在家里还能做什么。 公羊易敲了敲其中一户人家的门,没人开门。 向前走了走,又敲开了一户门口有馒头柳的人家,还是没人开门。 好诡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羊易并不懈怠,继续向前走,并且打算叩响下一户人家的门。可是冷柯却觉得奇怪,自己一行人来这个村子,其动机何在,总不能说是来这个地方寻找一个什么鬼禽门的组织吧,人家不骂你神经病才怪。 要不然,那就是这个村子的整个村子,都是鬼禽门的门人! 这么一想,冷柯又有一种孤身探虎穴的感觉。 正在疑惑之际,走在前面的公羊易终于碰到了一户有人的人家了。 这一座石头宅子,窗户半开着,窗户里面居然是纸糊的。看到这一幕,马克益发觉得这个村落可真对得起古镇这么个名字! 真的好想就置身在古装剧电影中的感觉。 开门的人是一个年幼的小男孩,个头才到公羊易腰际。那小孩门也没有开全,而是半开半闭,露出一双戒备的眼睛看着外面这几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啊,我没见过你们!”那小男孩操着一口土话,但是还好并不难听懂,所以沟通起来想必也没有困难。 “我们是迷路的人……”公羊易看到这开门的人只是个小男孩,觉得他也不能主事,说的太多了也没有什么用,便转而一问;“小朋友,你们家大人呢?” 那小孩好像一点都不信任这个头发长长打扮怪异的人,这时候,马克和冷柯都凑上来了。小男孩一看这个头发长长的人,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还有一个一脸的大胡子,身材还异常的魁梧。估计觉得这三个不是好人,所以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我们家大人办事去了,你们快走吧,我要关门了!” 门正要关,公羊易急了。这小屁孩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太不礼貌了。他一把把门抵住,这小男孩的力气怎么能是这么个成年男人相比呢?于是一时间门就被公羊易卡住了。 “那你说说,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你们的街坊领居呢?”公羊易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问。 “不告诉你!快走快走!”男孩看这个陌生人好像真的不是好人,也急了,就使劲的关门,并且扭过头去对着屋子里大喊:“妹妹快过来帮我把门推上,门外面有坏蛋!” 冷柯和马克一脸的黑线……这公羊易身为道士,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啊! 还是马克走上来,陪着笑脸说:“小朋友,你看,我这里有好吃的哦,还有奶!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这些好吃的都给你。” 男孩的鼻涕一急也淌了出来:“谁要你的奶,我们村天天喝羊奶……额,你拿的是什么,饼干?额……” 马克见有点效果了,便把早就拿在手里的苏打饼干递过去一块说:“来,尝尝……然后告诉我,你们家大人呢?村子里的人呢?” 孩子吃了一口饼干,似乎不错,于是说:“那你不能让那个坏蛋知道!” 公羊易松开手,识相的闪到一边去…… 但是他的耳力,还是能听到这孩子说:“他们都去祠堂祭祀观香了!” 祭祀观香? 虽然马克不知道这个祭祀观香是什么,不过听到这孩子说了一个关键词,那就是祠堂。 去那里看看吧。 “你们就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向里走,就能看到祠堂了……” 说完,他还怯生生的看着马克手里的饼干。马克见状,忙把饼干都递给那孩子,那孩子得了饼干,也没有说谢谢,就急忙的把门关上了。在里面还传来门闩锁死的声音。 “走吧,我们去祠堂看看。”马克这样说,没有人反对。 走在路上,马克就一直在想,这全村的人,为什么会去祠堂呢。难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往前走吧,答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三章 窗外哑人引凶机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6 8:34:17 本章字数:3731 第三章窗外哑人引凶机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而。须臾之间,白驹过隙,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佛说,人间有八苦。爱别离,得不到,怨僧会,求不得,生,老,病,死。所以出家人,苦苦钻研佛法,以期望能在茫茫的六道轮回之中,寻找那解脱的出路。而道家之人,轻死重生,修习道术,研习仙法,就是为了能彻底的摆脱死亡,羽化登仙。 而自古修道修佛者多,得道涅槃者又有几人? 那么普通人,他们的念想,无非是去世以后,能被亲人铭记,以证明自己这一辈子,并没有白来。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的话,子嗣会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 所以每一个古风尚存的小村子里,都会有专门的祠堂。里面则专门供奉着历代的先辈。 楚门村也是如此。 这条主路不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从风水来讲,过于笔直通向宅子的道路,不利于藏风聚气。这条主路看似笔直,实际上只在缓缓的弯曲,盘成圆环的形状。 若不是公羊易常年在野外清苦修行,依据天上的太阳便可辨别方位的话,他也是分辨不出这路的走向。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这件小镇子绝对不简单,祖辈建村的人,必定也是风水界个中的高人。造诣如此之深,他们会预料的自己的子孙未来会和这么一个有违天道的鬼禽门有瓜葛吗? 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身后来时的木门已经看不见了。而他们的面前,便是楚门村的祠堂。 祠堂门前的地面是村子中最平整的石路面。现在这里站满了村民。 这些村民都穿着黑色的袍子,帽子从背檐拉上来,盖住头,留给这外来的三人千篇一律的萧然的背影。 这么宽大的袍子,连体形高低都看不出来。身着如此统一肃穆的服饰,看来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活动了。 等了片刻,看到面前的祠堂大门里,走出来几个长胡子的老头。 其中走在最前面,长的却最矮的老者,步伐稳健有力,一看就知道是活动的主持。 “孩子们……方才我与村中的几位长老在祠堂中观香,结果并不乐观……” 公羊易和冷柯两个占卜的内行一听到这老头说是观香,就大概猜到村里发生了一些常人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这次的疾病,是有鬼怪从中作祟而已……不过大家放心,我和村中的几位长老自会处理,大家在家只需各自如常,不要有惶恐的情绪。走吧,散会!” 于是村中的所有村民弯腰作揖之后,向四面八方散去了。有些人看到冷柯三人,有些诧异,却也不打算驻足观望,只是冷漠的自斗篷下露出一双漠然的眼睛,然后走开了。 还是公羊易主动前去和村长打招呼。 “你好,您是村长吧?我们是户外爱好者,在这山间走散了……也不知道路要从哪里走,想在你们村子借住一两天,您看好不好?”公羊易说话客气的很。 那村长与常人不同,虽然穿着一样的黑色麻布斗篷,可是没有带着帽子。他说:“当然没有问题……” 公羊易从手里变出一张红票子,递给村长。 “你这是干什么?钱?!”他的脸色变得很严峻。 公羊易连忙把钱收回来,有些人的尊严并不能用钱收买,虽然这样的人不多,可是今天他们碰上了。 “呵呵,你看这不过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用不到!随我来吧,我给你找一间村里的空房子,没有电,吃饭你们也要自理。” 本来众人还以为村长要说吃饭要花多少钱,村长又说:“可以来我家吃,走吧。” 一阵心暖,真碰上好人了啊! 看来这个小镇,并不如原先想象的杀机四伏啊。 七拐八拐,都迷失了方向。冷柯有自己的主张,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就连公羊佐当初在南山让他去送林月他都不情愿。 “这村子的路可真难走啊,要是我们迷路的话怎么办呢?”冷柯装作无意的问。 “你随便问一下村子里的人,村长的空房在哪,所有人都能告诉你路怎么走。我们祖上在建造村子的时候,当时正是动乱的年代,为了避免外贼入侵,我们的祖先依据河图洛书的旋转之理,建造了这个村子,村中人来是会迷路的。” 正说话间,房子就到了。这间房子和其他的房子一样,都是狭长的石头房,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宽敞的很。 门口是火炉,冬天的时候可以在室内生火取暖,而火炉的上方当然是一个烟筒,直接天花板上。火炉堆周围摆着几个垫子,可以坐在地上。而地板也全是木质的,想必冬天来也不会冷。 “山间的晚上格外的寒冷,等会儿你去我屋子里取点儿木炭来。在外面城里跑山货的楚松也该回来了,晚上去我家吃鱼好了。” 看来这一间小村子有其自给自足的生态圈啊,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村长走后,几个人围坐在火炉边休息。这古香古色朴素无比的地方,让这几个疲惫不堪的人都有些兴奋。 估计经常有人来清扫灰尘维持整洁。所以几人一入住,稍微一打扫就可以安顿下来了。一楼的摆设都很简单,一些必备的椅子垫子,以及矮木桌,只有围棋的棋盘大小,仅仅二十余寸,只有跪坐才能用到这个桌子。毛毯,水杯,木盆,浴盆等都有…… 在众人的头顶,一半是天花板,还有一半是一个木板。一个木梯子通向木板之上,爬上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就是二楼,睡觉的地方。地上的塌上面铺着软软的木头,木纹都清晰可见。村长走之前吩咐,被褥之类都在二楼的衣柜中。 还真是够体贴的,估计就算是住到了五星级宾馆,都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当然,当初在龙城市的时候,几个人住的只是三四星级的,还真没有住过五星级的。 坐在一层的垫子上,冷柯就第一个开了口:“村子里有疾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场病来的不太寻常啊!” 公羊易则正好推开窗口前的木板,用木棒撑开挡板,并且卸下那层窗户纸,屋外的风肆无忌惮的席卷进物种。一股大自然的味道。 公羊易的头发被这风吹动,他陶醉其中,悠然的说:“万事开头难,幸好我们现在是开了一个好头,起码这村子里的一村之主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冷柯说:“那也不应该存有善意,现在谁还会那么慷慨,把自己的善良分撒给好不认识的人呢?给钱还不要,莫非另有所图?” 马克忍不住了:“你总是喜欢这样揣摩他人吗,说不定对方真的只是推己及人为我们考虑。如果这样的好心人被我们如此的设想,那这个世界上真没有好心人了!” 冷柯反驳道:“什么是好心人?好心本身就是好心人的所图,我说错了?你别跟我抠字眼!” 马克感觉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了。 冷柯更不想跟马克辩论这个问题,赶了这么久的路,都很疲倦了,而且还很饥饿。拿出包里的压缩食物食用的时候,冷柯和马克同时望向窗外。 马克也循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正看到窗外,一个人影伫立着。 这是个满脸痘痘的人,隔着这么远都能清楚的看到痘痘里面的脓,可见其痘痘之大,程度之重,简直恶心极了。 而这个人也是长得满脸的猥琐,看起来就让人不想接近,生怕沾上了一身的晦气。 他穿着那黑色的斗篷,正是刚刚公羊易三人在祠堂那里所见到的众人的打扮。这人看了看公羊易一干人等,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表情,而是避开公羊易的视线,转身离开。 这个人有问题,必须查清楚再说! 公羊易连忙追出门外,那个人并没有走远。他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这个长得很难看的一个人,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扭过来。 “朋友,你怎么了?”公羊易问道,可是那个家伙回过头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自己和他说话呢,他怎么这个态度,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懂得礼貌二字怎么写吗?公羊易这几日的不悦全部都发泄到这个家伙的身上来:“喂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你哑巴了!?” 从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说的不错,他正是个哑巴。怎么,你还想硬逼着哑巴跟你讲话不成吗!?” 听声音,应该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只要也应该有着苗条多姿的腰肢。公羊易回过头,发现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还是一袭的斗篷,那宽大的黑色的亚麻布,去掩盖不住那正在发育并且成绩斐然的胸部。她的脸上没有施以粉黛,但是架不住天生丽质,加上这个姑娘本身特有的一股神秘的气质,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欲罢不能。 可惜,公羊易从小就跟随公羊佐学道,早已经参悟了色相之迷。这女人在他的面前,无非是一堆皮囊而已,何来的冲动一说?公羊易的视线并没有在这个姑娘的脸上停留,说道:“哦,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朋友他有些不便。刚才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在我们窗前观望,我还以为……” 那女子说:“他看你们,我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别以为你们自己有什么好看,其实你们住的房子,是楚主他过去的家!” 看来这个哑巴叫楚主了。不过这个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公羊易问道:“他的家?村长跟我说这里是空房子啊!” 姑娘冷冷地说:“你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空房子。那是在楚主他的父母去世之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和父母住在这个房子里!” 看来,这房子还是个死过人的凶宅啊!马克听到这儿,浑身就有些发毛。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四章 借问渔樵何处有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7 13:43:41 本章字数:3706 第四章借问渔樵何处有 在公羊易他们暂住的房间的窗外,出现一个丑陋无比的人,用一种沉默到让人不适的眼光打量着屋内的众人。 公羊易追出去询问,却碰上一个漂亮女子前来解围。也由此,引出了一段让人心惊肉跳的往事。 在几年前的时候,这楚门村上一任村长还活着。 那个村长就是楚主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这个女子并没有说。当然,这些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村子中的更夫,一只手提着铜锣,一只手拿着马灯。鹅毛的大雪从天际之上的云层上卷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斗笠上。他穿着高高的雨鞋,在这古朴的楚门村小路上留下一串串恒古不变的脚印。 他已经巡视完了全城,有些冷,最后再去村长家看看,就可以收更回家了。 “雪大风急,外出莫得。引火通畅,注意细软!” 一路这么吆喝着,终于到了村长家,却看到村长家窗内的灯火闪烁的有点奇怪。 平时村长这时候早就应该休息了,怎么会子时了还在燃灯? 敲敲门,没动静。村长很节俭,屋子里没人的话不可能开着灯。于是,打更人立刻意识到不妙,想办法从别的入口闯到村长的家中…… 村长坐在垫子上,脸伏在桌子上,好像是在这里睡着了。奇怪的是,村长的老婆躺在对面的垫子上。 “村长……这大冷天的,快起来去床上睡觉吧!”打更人从二楼翻进来,看到床上只躺着村长的儿子,而村长和老婆睡在了桌前,桌子上还有饭菜。他担心村长感冒,便在二楼上叫唤村长。 村长没动。 他有叫了两声。 村长还是没动。 有些不对劲了……打更人翻进来,轻轻的推村长的肩膀,可是村长却好像没有长脊梁骨一样,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打更人把手放在村长的鼻翼处,没有气息…… 村长,就这么死了。 出了人命案,自然要有个说法。这古镇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去报案还要走三四天的山路,所以这案子是由村里自己解决。当时村子里的二长老,是个精通药物的中医。他在检查了村长之后,宣布村长是中毒而亡。 “村长那天吃的是村外林中采摘的蘑菇,虽然蘑菇本无毒,可是那蘑菇上面却有着毒蜈蚣的分泌物。所以我判定,村长是误食了毒蜈蚣分泌过的蘑菇所中的毒!” 然而,他们便将这个误食了毒物的村长,埋到了后山的坟冢里。所有楚门村的人,死后都会进这坟冢。唯有一些犯了村规的人,才不允许进入坟冢,直接找个偏僻的地方扔了了事。 “从此以后,那个二长老被众人推举为村长,就是给你们找地方住的那个人。村长看楚主无依无靠的,便将其收养为义子。可是他从小就不会说话……” 好可怜的一家人,父母双亡,仅存的孩子却是个哑巴,还长得这么丑…… 听完了故事,公羊易连忙道歉,然后找个借口,面红耳赤的逃回自己的房子。 回到房中之后,他打开门,又关上窗户的木板,对别人说:“这个哑巴有问题。” 在那姑娘讲故事的时候,冷柯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现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有自己的体悟:“是的,这老村长死的蹊跷啊。而且……有句话,叫相由心生……” “是的,虽然骨头是改不了。可是面部的皱纹、法令线、气色,都能收到心境的影响。这哑巴面有勾陈之色,眼中还透着一股哀怨的气息……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马克也插嘴:“我看他,总觉得毛毛的。好像他是个怪物……” 公羊易看了看手机,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村长不是叫我们去吃鱼吗,我们现在走吧!” 村长的家就离着这间房子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还没有进屋子,就从外面问道自烟筒传出来的鲜香味,直勾的人垂涎三尺。 村长家门口有一片小小的院子,里面种着一些新鲜的蔬菜。进门之后,村长正用铲子翻动在水中熬煮的鲜鱼。 “好香啊,村长好手艺!”马克虽然不会花言巧语,可是他的称赞却都诚恳之至,所以听的人也很受用。 “呵呵,自从孩子他娘病死之后,我就是又当爹又当妈,不会做饭饿着怎么办?”村长慈祥的笑笑,抓起刚从地里摘出来的韭菜,用手撕成一片片的,撒到已经变得鲜黄的鱼汤之中。 说起孩子,三个人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跪坐在垫子前等着吃饭的那个男人。 正是刚才在自己房间门口碰到的那个让人反感的哑巴。看着他脸上那痘痘的样子,这三个人原本呱呱乱叫的肚子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要是和这家伙一起吃饭……哎…… 正在无奈的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身上还带进来一股香气。这人站定以后,公羊易冷柯和马克才看清,这个人不就是刚才讲解楚主身世的那个姑娘吗?! “爹爹,给你的大葱!刚刚在文文婶子那里借来的!”这女子也不看那三人,径直把手里的大葱扔给村长。 村长也不看葱,反手一接,三下五除二的把葱剥好,用菜刀切成好几段,然后也扔到鱼汤里。 这一锅鱼,绝对香的让人流连忘返啊! 不过,更让马克他们在意的是,这个姑娘居然是村长的女儿。 “你好,我叫马克。”还是马克大方,主动跟这个姑娘打招呼。 那女子也大方的很,说:“你好,我叫楚裳,你可以叫我楚莲依。” 马克不接,这姑娘便又给这三人讲解了楚门村的规矩。 每个村人,都必须起一个单字。比如说楚主,原本名字不叫主,可是却字号为主,所以叫久了就叫楚主了。他们本来的名字一般也都是三个字,比如这个姑娘,叫楚莲依。第一个字全村人都姓这个,第二个便是村中的性别和备份,而第三个字才是他们唯一能发挥个性的方式了…… 接下来,冷柯和公羊易又一一的做了自我介绍,等一番寒暄完毕,鲜鱼已经出锅了。 还好,那楚主的左右,分别挨着楚村长和楚恋依。有了距离,这几个人才敢安心的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哑巴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这鱼明明很美味,可是他吃到嘴里似乎在吃一些根本忍受不了的东西似的。 村长的女儿说道:“楚主啊,你今天没去三叔那里玩吗?” 楚主摇摇头,把脸埋到碗上,开始巴拉饭。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不仅有些哑巴,似乎还有些智障。不过确实够可怜的,想通这一点,冷柯还有一些自责,不该瞧不起残障儿童。 可是,他眼中时不时的透着那股诡异的光,让冷柯很不安。 “楚主经常去别人那里玩啊?”马克一边吃鱼,一边问道。 “也没有,他只喜欢去三叔他那里呆着。在老村长还在世的时候,楚三叔就和他们是世交。后来楚村长去世了,楚主住在了我爹爹家,可是三叔偶尔还会呆着楚主喜欢吃的果子来看他。哎……三叔要是多来几次就好了,他长的可秀气了……” 楚三叔,听这个名字就像是个粗糙的大汉,能秀气到哪里去? 公羊易还要追问,却听见村长不高兴了:“吃个饭堵不上你的嘴巴,不许给老子提他?闭嘴,吃饭!” 这么一骂,倒是让公羊易他们懵了。听村长女儿楚莲依的描述,这三叔人应该不错,为什么村长这么反感这个人呢? 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父亲驳斥,楚莲依也倔强的很,非要讨回自己的面子:“哼,凭什么不让提,爹爹你过去不是跟他玩的挺好的吗!?” 老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整个桌子上的碗都震了起来:“然你吃饭你就吃饭,再啰嗦,给老子滚出去!” 性格倔强的楚莲依特想一走了之,但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知道自己这一走,父亲肯定会下不来台。虽然倔强,可是她还算是个好女儿,便乖巧的说:“好吧爹爹,那不说了……我这就吃饭……” 这一争吵,公羊易冷柯和马克,这三个局外人正是大气都不敢多出,生怕被村长迁怒。现在在楚门村可全靠这个村长了,要是他也对这三人这么翻脸,估计这三个人毫无悬念的要滚出楚门村了! 饭吃到这个份上,已经索然无味了。 匆匆的吃完几口饭之后,公羊易先起身告辞。做了一个揖之后,公羊易撤了。 冷柯也站起来,点头告辞。 只有最愣头青的马克,还在大口的吃着从山外捞回来的鲜鱼,嘴巴还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 马克还准备来一块鱼排,那楚主便把碗推开,起身离开了。他这一走,楚莲依纳闷了。 “他平时挺喜欢吃鱼的啊,怎么今天才吃了这么点儿?” 村长的脸上晦暗不明,看着那聋哑的楚主走出房门,吧唧吧唧嘴巴。 房间里,只有闷闷不乐的楚莲依,还有惜言如金的村长。马克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觉得氛围不太好,赶快扒拉了几口之后,也离开了。 回到房里,三个人回顾这次吃饭的精力。 村长的家,气氛诡异的很。 村长也闷闷不乐的,那哑巴的神色中透着的那股诡异,还有那个跟哑巴关系交好但是却被村长所反感的楚三叔……这三个人,他们之间是有什么样的爱恨情仇呢? 马克有些兴奋,他感觉他的新书又有素材了。 他们,已经能看到,这漩涡已经开始启动,正在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拉入悬疑的深渊之中……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五章 擎羊陀罗不详兆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8 13:23:23 本章字数:3745 第五章擎羊陀罗不详兆 这一夜,风平浪静。 马克新到这么样一个环境,心下难免激动异常。在二楼的小木板层上,有一个绳索梯子,顺着这个梯子向上看去,有一个小天窗,大小却也正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现在,这窗户被一个小木门封死了。 他顺着梯子爬上去,发现这窗户并没有完全封死,从内部可以打开插销开启这一扇木门。看来这窗口从用途来说并不能算作窗口,而是一个通道小门。 他打开插销,由内而外的推开这一扇小木门,外面山间的特有的草露水的气息传了进来。 难得的好心情啊。 马克贪婪的吮吸着这窗外的新鲜空气,这几日的疲劳和郁闷似乎都一扫而空。他攀着窗口的边缘,爬上房顶,整个小村子便尽收眼底了。 这村子高低也很讲究,宛如一首动听优美的钢琴曲的曲调一般,高低错落,极为规律有致。这是刚看到这片楼海的时候马克的感受,可是若想理清这个中的规律,马克却还是说不出口的。 冷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村子,还真是不简单啊。你看,这楼顶的外延还有高半人余的台垛,就和长城的青砖台垛一样。如果有外敌来犯,从房子的顶端,藏在台垛后面,就可以痛击来犯的敌人。更绝妙的是,这屋子的屋顶互相彼此联通,宛如一条长蛇一般,在上面也可以通行。平时是民居,战乱时便成了无敌的兵阵,真是不简单啊……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村子所蕴含的文化底蕴了。” 马克回过头一看,冷柯已经脱了外衣,可是因为晚上气温有些寒冷,他又懒得再穿上白天跋山涉水脏兮兮的衣服,索性就披起毯子,爬了上来,坐在屋顶的一个凳子一样的小台子上。 “是啊,一般的村子,怎么会有这些风俗,还有专门祭祀的祠堂。哎……这个村子,真的很有底蕴啊。” 冷柯说:“是啊……若不是仇人可能就在这村中,我可能真的会想呆在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走了。” 马克很少听冷柯提及自己的想法,现在难得有闲情促膝谈心,便问:“冷柯,你累了?” 冷柯无奈的苦笑说:“我也是人,整天活在阴谋中,怎么能不累呢?或许报了仇之后,我没有事情做的话,会在这里隐居下去吧。” 楚门村,确实是个好地方,连冷柯都想在这里隐居不出了。 那前提也得是把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正在谈话的时候,就听见远方的楼海之中,传来敲打铜锣的声音:亥时人歇,以养天年~卯时鸡鸣,以务农时~ 马克不禁说:“啧啧,看,还有打更的!” 冷柯沉思几秒,喃喃道:“恩,这个时候,那个家伙,他在干什么呢?” 马克自然知道那个冷柯说的那个家伙是谁,他没有答案,只是嘘了一口气,摇摇头。 然后,两个人,坐在这被古老的气息所缭绕的屋顶,静静的,看那静谧的夜空,谁也不说话了…… …………………… 翌日,鸡叫的时候,盘腿打坐的公羊易第一个醒过来。 屋内的炉火已经凉了,他用铁钩子翻动记下,冒出一缕青烟。用火折子生了火,他把昨天村长给他的几个地瓜烤了上去。 翻动炉火的声音惊醒了马克与冷柯,这两个人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略一挣扎,就坐将起来。 “呼呼……这一晚上睡得,可真香啊!”马克伸个懒腰。 他们醒了,打更的也醒了。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亥时人歇,以养天年~卯时鸡鸣,以务农时~抖擞精神,起床干活咯!” 公羊易笑了笑,说:“你们再歇会儿吧,我给你们做早饭。旁边有铁锅,一会儿给你们下点儿苞米糊糊吃地瓜!” 多棒的早餐啊,马克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睡他的回笼觉去了。而冷柯,也躺下去,却没有再闭上眼睛。 他的心中还是很沉重,鬼禽门门主一日没有线索,他就一日不得安歇。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外面又响起了敲打铜锣的声音。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动静,很明显不再是打更所有的那种缓慢而悠长的节奏。而是那种急促的,火烧火燎的频率。 这阵节奏吵得马克睡不着,只好披衣而起。而冷柯,更是一个激灵的坐起来,迷惑的看着窗外。 公羊易走到窗户边,推开木板,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 渐渐地,敲打铜锣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人向这边走来了。 而且,那敲击铜锣的脆响,由一声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一阵阵。似乎千家万户都在叩响铜锣,而且越来越大,这个世界一瞬间就被这让人不安的声音所笼罩。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马克不安的问。 公羊易一摊手:“我怎么知道,我们去看看吧。听声音,好像楼顶也有不少人在走动,而且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这个村子,古怪的很哟。” 冷柯说:“我们出去看看不就行了吗,走!” 公羊易连忙阻止:“且慢。我们都是外村人,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是不要参合吧。” 马克焦急的问:“哦,那我们就这么闷在屋子里吗?” 冷柯狡黠的说:“没事没事,我们去楼顶看看!” 把门锁好,并且在门前设下了陷阱,只要有人进门就能听到陷阱发出的警报。他们几个顺着绳索软梯,迅速的爬上了楼顶,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好几个穿着松垮的长袍的人,和昨天在祠堂门口见到的所有人的制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手臂上佩戴着红色的丝巾,他们的斗篷也没有戴到头上,而他们的脸上却裹着黑色的蒙面巾。 这些人在屋顶上疾驰,因为速度飞快,所以看起来宛如足不点地一般轻飘。他们跑到离这件房子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那里,然后停下了脚步。 紧随他们其后敲打铜锣的人,也停在了这里。 再向四周看去,发现和他们一样站在楼顶观望的人还不少呢。 马克忙问附近看热闹的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哎,这些人是村中的擎羊陀罗!” “擎羊陀罗!?”好奇怪的名字,马克不由得疑惑。可是久居江湖的公羊易和精通术数的冷柯,都知道擎羊陀罗是什么。 这是紫微斗数中的大凶之星,多主残破不安。而拥有这凶星名号的这么一群人,想必也是不祥之人! 不久,他们看到自村长家,几个蒙着黑色面罩的擎羊陀罗用担架抬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上面蒙着白布,可是还是能从外表形状上看出,这个白布下盖着的应该是个人无疑!? 用白布盖着的……当警察多年的马克,意识到可能有人死了! 从村中家抬出来的,莫非是……村长? 鸡又叫了两遍,天就彻底亮了。他们推开门,走上街头,看到村中的很多村民,也都陆陆续续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好像就是他们去过的祠堂的方向。 和村民一道,他们走到祠堂。祠堂门口的那个小广场上,正停着一个空木。 这是山上二人围抱那么粗的大树,掏空中间的木头,做成的一个棺木。他们看到这空木的尽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嘴唇发紫,看起来,应该也是中毒而死。 而这个人,正是马克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村长了! 村长死了? 在村长的周围,站着一群擎羊陀罗,从面罩中露出的双眼,闪现着哀痛的神色。 马克他注意到,那个叫楚主的哑巴,正拉着一个男人手,怯生生的躲在他的旁边。那个男人穿着和村民一样的黑色袍子,只是脸上更多的是平静。 这个人,白面无须,眉目清秀。应该正是楚莲依所说的楚三叔吧。 在棺木的旁边,楚莲依抱着他父亲的尸体,哭的梨花带雨。 是啊,从村长的话来看,从小到大,都是这一个男人把这个女儿拉扯大。可以说村长是楚莲依唯一的亲人,现在他走了,楚莲依怎么能不伤心如斯呢。 却看见站在村长馆目前的一个老头,打扮和擎羊陀罗一样,不过没有蒙着面罩罢了。他忽然抬起头,严厉的指着公羊易等三人说道:“你们三个,给我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有他们什么事儿?不过在人家的地盘,凡事还是不要太忤逆为好。公羊易他们走过去,心安理得。 “你们一来,村长就死了。说,你们来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居心!” 公羊易面不改色的说:“我们三个只不过是迷路到这里而已。村长是怎么回事,我们并不知道啊!我们整夜都呆在自己的房间!” “除了你们自己,谁能作证!?”那老头面色不善的说。 “你……”公羊易被这句话一呛,不知道如何作答。 是啊,自己要是整夜在房间,谁还能给他们作证? “擎羊部众,给我把他们拿下!” 却听得村长的女儿厉声喝道:“慢着!我还记得很多年前,老村长中的毒,好像也是这样的。我的爹爹说他中的是毒蜈蚣的毒,那现在,我的爹爹中的也应该是毒蜈蚣的毒。他们几个外乡人,如何能得知附近山林毒蜈蚣的寻找方法?” “那他们也有嫌疑!”老头不悦的说。 “哼,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他们有嫌疑不假,可是不排除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就隐藏在村子中!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可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楚三叔牵着哑巴的手,赞许的看着这个村长的女儿。 好有魄力,或许,下一任村长的职位,有眉目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六章 夺命凶物血飞线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7-19 8:43:47 本章字数:3509 第六章夺命凶物血飞线 冷柯公羊易和马克他们三人,来到这个宁静的小镇,却发生了不宁静的事情。 在他们到来的当夜,村中就有人被死去了。而且死者并非寻常村民,居然还是这一村之主。 更糟糕的是,他们三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成了村中长老们首要的怀疑对象。 马克关上窗户,其实天光已经大亮,他看到对面楼台上的石墙台垛后面,一双冷冷的眼睛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自然来自与那双面罩之下,擎羊陀罗。 马克毫不客气的关上窗户外的木板,发出重重的声音,将那一双怀疑的目光阻隔在窗外。 “我们被他们盯上了。”马克说。 公羊易和冷柯盘着腿坐在火堆的灰烬前,互相盯着,却大眼瞪小眼的谁都没有说话。 事情好像糟糕了啊。 “好漂亮的一步棋。”公羊易说。 冷柯赞许的点点头,表示认同公羊易的推理:“是啊,如此一来,我们处处掣肘。哎……虽然看似风平浪静,可是这现在的情况比我们在龙城市可不知道凶险了多少倍!” 马克走过来,也盘着腿跪坐在垫子上,插嘴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 公羊易高深莫测的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而冷柯,便给马克解释道:“你以为这村子的死跟我们没关系吗?” 马克一急,直接就把想法说出了口:“跟我们当然没有关系!我们整夜可都是在屋子里睡觉的啊!” 冷柯说:“不错,可是你想想,为什么我们一来了村长就被人毒害了呢??我告诉你,十有八九,害死村长的人,就是鬼禽门的人!” 马克想不明白了。 “那鬼禽门的门人,这是在借刀杀人。明知道如果村长在这个时候死了,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们。所以他们才会选在这个时机,制造了这一出事!” 马克恍然大悟:“哦……这样一来,那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就算是村中的擎羊陀罗无法认定我们是凶手,也会派人监视我们!” 冷柯说:“是的,就是这样。” 这么一想,鬼禽门做事可真是毒辣啊! “呵呵,你也不想想,在这村中隐匿的人可是鬼禽门中的门主,那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看来那寻崖子的死讯也被他们知晓了,看来事情不妙啊。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马克和冷柯异口同声的问。 公羊易笑道:“既然他们是用这种手段陷害我们,那就表示,鬼禽门并没有控制村中的所有人,最多他们只控制了一少部分人!也就是说,在明面上,他们鬼禽门还是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冷柯首肯的点点头:“是啊,别看这村子如此偏僻,可是村中藏龙卧虎,如果联手起来,鬼禽门也无法全身已退。你看看出事的当夜,夜行的那几个人身手如此了得,看来擎羊陀罗不是一般的村中治安队啊!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鬼禽门人才会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的办法吧!?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啊!” 马克却不觉得哪里是好消息了:“可是现在我们就被那擎羊陀罗给盯上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查找鬼禽门的下落?” 冷柯想了想,说:“那倒是不难。既然凶手与鬼禽门有染,我们只需要光明正大的帮助村中的擎羊陀罗调查真凶就好了。这样他们擎羊陀罗也不能说我们什么,而且我们还能利用他们的情报和资源,还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化劣势为优势,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公羊易认同冷柯的说法。而至于马克,他当然是什么都听冷柯的了。 于是这几个人,留下公羊易守着家,让冷柯和马克去村长的家中探查情况。 村长家只有那个哑巴,不会说话,况且这个哑巴也不喜欢跟他们说话。从他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情报的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楚三叔还一直陪在哑巴的身旁,跟他小声的说着什么,还用手拍着哑巴的背,好像在安抚他的情绪。 看到冷柯和马克的到访,这个楚三叔露出一个儒雅的笑容,说道:“你们是来自楚莲依吗,她还在祠堂守灵呢。现在她情绪很不好,你们还是去看看她吧。而楚主他没法说话,有我在这里陪着就够了!” 既然如此,冷柯和马克就道别了楚三叔,出门去祠堂。 一出门,门口就站着两个擎羊陀罗。他们冷冷的盯着冷柯和马克,见这二人出来了,擎羊陀罗在门口让了个道。 冷柯仿佛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似的,去往祠堂,寻找楚莲依。 一路上,那些在门口择菜洗衣服的农妇们,看到冷柯和马克两个人走去,都小声的互相交谈,还指指点点。这种背后的议论让马克背后发麻,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而冷柯似乎不为所动,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到了祠堂,除了几个光着膀子忙活的人,就是守在那原木棺材前的楚莲依了。 楚莲依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青砖,抿着嘴唇沉思。 如果是以往,马克说不定会悄悄的绕到她的背后吓唬她一下。可是现在,似乎不是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的时候。 他们走到楚莲依的面前,这个坚强的丫头抬起头,迎着他们的目光。眼角湿湿的,似乎刚刚才哭过。 “你们过来做什么?”楚莲依见是他们,虽然一开始为他们仗义执言,可是现在却也没有好语气。 “帮你们查明真凶,然后洗脱我们身上的嫌疑。”冷柯说。 “那你们想怎么查?”楚莲依低下头,看着棺材中露出的父亲的脸庞。 “在我们吃完饭后,你们家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父亲看了会儿书之后,就熄灯睡觉了。第二天我看到父亲还在睡觉,就去叫他,结果……” 冷柯皱起眉头:“你能给我说说那蜈蚣毒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毒?” 蜈蚣毒顾名思义出自于蜈蚣。这种蜈蚣是楚门村附近的山野里特有的一种蜈蚣,毒性特别强,名字叫血飞线。一般的蜈蚣毒,只有在蜈蚣蛰了人之后,人类才会感染。这种寻常的蜈蚣毒会让人被蛰的体表红肿,发痒,医治不及时还会死亡。可是这楚门村附近的蜈蚣血飞线,却和一般的蜈蚣毒不同。这种毒蜈蚣经常分泌毒液,从口腔中喷出来,留在附近。而这种毒,涂抹在体表是没事的,可是一旦被人误服了,就会渐渐中毒,一日可亡。 听到这里,冷柯追问说:“这蜈蚣毒的毒发时间是多长时间?” 楚莲依回答说:“这个得分人了。一般人中午会在三小时内毒发,还有的人会在七小时左右毒发……老村长就是中这种毒死的。” 冷柯又问:“那村长在吃晚饭之前有没有在吃过东西?什么?没有!那……吃完了晚饭之后呢?也没有?” 根据楚莲依的说法,村长在吃饭的前后都没有食用过其他的东西。这可就怪了…… 冷柯心中本来就有了一个假设,那毒,会不会是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中的?随着楚莲依的解释,冷柯几乎就可以断定,这毒肯定是晚饭的时候下的。 可是他冷柯和马克都没有事情,为什么就村长中毒了呢? 冷柯闭上眼睛,回忆起昨天晚饭时候发生的一幕又一幕。忽然,冷柯睁开眼睛,好像想通了什么。 对啊,酒水! 那村长食用而其他人都没有食用的,就是村长自斟自饮的那一瓶子白酒啊! 是那酒中递进了蜈蚣的毒液? 还是有人故意在酒中滴进去了蜈蚣的毒? “酒是谁买的?”冷柯问楚莲依。 “是楚主啊!”楚莲依回答完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 楚主! 买酒的人就是楚主! 而为村长洗杯子的也正是楚主! 所以按理说,嫌疑最大的也是他! 可是楚莲依不明白,这个这么多年待他如同自己亲儿子的村长,为什么会把这个哑巴所毒害呢? 冷柯解释说:“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吧!” 楚莲依想通了这一点,立刻对着在祠堂外面巡逻的擎羊陀罗打个招呼:“你们两个,快去通知你们的上司。我们有重大线索要汇报!” 她是村长的女儿,也是死者的家属,现在她的话谁敢不听。于是几个人连忙跑去寻找自己的上司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老头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 “楚裳,我知道是谁的嫌疑最大了!”那老头跑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居然这么说。 “我也知道了,或许我们的说的都是同一个人?”楚莲依严肃的对那老者说。 “那个人,应该就是……”老头接过话茬。 “楚主!”楚莲依补完了老头没有说出口的话。 两个人默契的望了一眼,瞬间完成了交流。老头立刻转身吩咐身后的擎羊陀罗,火速赶往哑巴的家中,将其控制! 不过冷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哑巴身为鬼禽门的人,就这么容易被暴露行踪吗? 好像不太对劲啊!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七章 凶嫌毒术杳无踪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3804 第七章凶嫌毒术杳无踪 楚门村虽然自给自足,可是还是有很多他们无法自己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烟草。虽然附近的田间也偶尔会有人种植烟叶。这些烟叶叫做晒烟,也叫土烟,采摘过后经过简单的烘晒,再经过几道简单的工序,就能填到烟杆里使用了,抽起来劲儿大的很。不过外面卖的那精致的卷烟比起这粗糙的旱烟来,自然受欢迎的多。 更比如一些海货。虽说这山区有好几条溪流,里面也有一些淡水鱼的踪迹。不过比起这淡水鱼,村中的村民当然也更喜欢吃外面的海鱼了。 所以,这个村子,有一部分人,专门用推车或三轮车拉着村里的土特产和纺织品工艺品出去卖,回来的时候自然也会拉回来为数不少的外面的物资。于是,每当他们带着货物出去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孩子缠着他们希望他们回来的时候多带几颗糖。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当然也是村子中男女老少最热闹的时候。 楚松,便是其中一位行脚的商人。 村子家中的地窖里,还酿着几瓶子粮食酒。其中还有两坛子女儿红。这女儿红,其实在古代珍贵的很。正统的女儿红,都是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爹娘一看生的是个女儿,于是酿上一瓶子酒贮存在地窖中。等到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出嫁了,方能将酒取出来当做彩礼送给姑爷。 这楚莲依还没有出嫁,看来女儿红是不能拿出来了。村长还要取出另外几坛子酒,可是他转念一想,这外地来的山友,怕是喝不惯本村的口味。还是去跑山货的楚松那里买几瓶吧。 于是,他遣了哑巴楚主去楚松那里买酒和鱼。再然后,就发生了这等骇人的事情。 村长被毒死了,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哑巴楚主了。 可是卖山货的楚松自然也有嫌疑。就在冷柯在楚莲依的问答中推敲出事情的可能之后,擎羊陀罗又兵分两路,去控制楚松去了。 而冷柯和马克,则跟着楚莲依一道,去哑巴楚主的新家去找他问个明白。 一行人走在主干道上,而擎羊陀罗的脚力快,已经飞奔上屋顶,向着楚主家奔驰而去。 “这哑巴为什么会毒害村长呢?”马克想不通,问楚莲依。 楚莲依没有好语气:“我怎么知道。况且是不是他也不清楚,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问?就算你问了,那哑巴又怎么答复你?马克有些无语。 楚莲依最熟悉楚主家的位置,便没有走主干道,而是带着马克他们,绕了个弯,走上了小道。这幽深的小道一转交,马克立刻就掉向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正好走到一户人家的旁边,门大开着。马克一扭头,正好看到门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衣的男子,手里竖着毛笔,正在宣纸上写字。 这人正是楚三叔。 那楚三叔低着头正在泼墨,意识到门外有人在看,抬起头,正好迎上马克的目光。楚三叔莞尔一笑,微微点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马克习惯性的也点点头,算是回应。就这功夫,他们就已经走远了楚三叔的家。 马克暗想:这楚三叔,年纪到底多大,看起来好年轻,似乎和冷柯不相上下的年纪啊!?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这事关系到楚莲依家的生死大事,相比之下,关于楚三叔的年纪的问题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 一路无话,很快,他们就到了楚主的家。 楚主的家门口,已经有脚力快的擎羊陀罗守在这里了。 “人呢?”楚莲依见擎羊陀罗已经提前赶到,便问其中的一个人说。 那人见是楚莲依,便回答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楚莲依大惊失色:“什么?!没有人!你们赶快分头去找啊!” 擎羊陀罗回答说:“唔,我们早就已经分派人手,一路去村口,一路去村尾,其余的人马分别封锁住村子所有的出入口了!” 冷柯冷冷的泼了一盆子冷水:“哼哼,现在才封锁。万一他早在我们追查他之前就跑路了,封锁村子还有用吗?你们主事的人是怎么想的,想当然的就锁定我们是凶犯,还监视我们!?” 擎羊陀罗确实有过失,可是也轮不到冷柯这个外人插嘴。于是面前这个戴面罩的人,虎视眈眈的瞪着冷柯。但是想想,确实也是自己理亏,也就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这时候,就听见今天早上在家中所听到的那种铜锣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么急促,不同的是,这次还伴有人的呼喊的声音。 “有人无踪,其名楚主!若得知晓,速报擎羊!” 不同的音色,同样的口音,宛如千万条雨珠,泼洒到这片原本宁静的神秘山村之中…… “听,我们的人还有更夫都在宣传呢。只要他楚主还在村子里,肯定有人会认出来!” 冷柯已经觉得,现在已经晚了,就算全村都在找又如何?他人恐怕早就不在村中了…… 对了,他想起有一个人。 “你们快去楚三叔的家里守着,看他附近有没有楚主的痕迹!”冷柯急忙对刚才对他说话的那个擎羊陀罗说。 擎羊陀罗才不鸟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看着楚莲依。 楚莲依似乎挺信任冷柯,便对擎羊陀罗点点头,说道:“你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虽然隔着面罩,可是马克还是能体会到擎羊陀罗此时的不爽。这个全身黑衣的男人略一颔首,然后从手里滑出一根绳爪,向上一抛,就抛到楼顶,顺着这绳索,不用几秒,他就消失在屋檐之上。 “这帮家伙,就喜欢在楼上跑动吗?”马克好奇的问楚莲依。 楚莲依说:“在地面上的道路,是用砖石造出来的。而屋顶的道路,是用脚步跑出来了。加上擎羊陀罗的脚力,很快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冷柯,你为什么要怀疑楚三叔呢?” 冷柯解释道:“村中就楚三叔与楚主最为熟稔,楚主干下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有预兆。我想从楚三叔那里应该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确实有道理。 楚莲依领头,这三人又匆匆的向着楚三叔的家中跑去。 擎羊陀罗的脚力确实惊人,等冷柯他们到的时候,擎羊陀罗早就等在楚三叔的门口了。 “没有楚主的痕迹,不知道跑哪去了。”听声音,还是刚才的那个男人。而且到现在,他也没有气喘的样子,确实是个擅长奔袭的组织啊。 “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冷柯也不多说,就径直往楚三叔家里走去。 楚三叔还在写字。 冷柯和马克凑上去,看他在纸上写的字—— “人不得道,生死老病四字关,谁能透过?独美人名将,老病之状,尤为可怜。” 却正是明代的隐士陈继儒的名作《小窗幽记》的句子。 “想那楚展,也是一村之长。生平种种,为村中之人尽心尽力。可是到老了,却有了这么一出,真是可惜可叹,也可怜啊。”楚三叔见冷柯众人的道来,不禁有所感慨。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上砚台,不胜唏嘘。 “是啊,你说的不错。想不到这小山村中,还有先生这种喜欢舞文弄墨的雅士啊。”冷柯对楚三叔说道。 楚三叔笑着一挥手:“呵呵,这个……在下的字也得不妙啊,让你见笑了。” 冷柯客气的说:“哪里哪里……末学在家没事也喜欢写写毛笔字什么的,倒是写的也不如先生这般有文雅气韵。不过现在,末学这番前来,是有一事想问问先生您!” 楚三叔看到冷柯的身后还跟着楚莲依,便有些吃惊了:“哦……那怎么,你们会一起过来。好吧,你们有啥话,就问吧。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冷柯便也不客气了:“好,楚主现在人在哪里!?” 楚三叔用湿润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答:“哦,他不是在家吗?我们刚才还在村长家呢……” 马克身为一名警察,对于察言观色有其自己的特长。在那一瞬间,他看到楚三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看来不像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能瞒得过他的眼睛,那这人几乎就能去当演员了! 冷柯说:“可是他现在不见了呢。你没听到屋外的人都在找他吗!?” 楚三叔回道:“我听见了,可是我委实不晓得他在哪里啊。” 冷柯见楚三叔好像真的不知道,便问:“好吧……那你说,你对于村长被毒害一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三叔听到村长的事,刚才的那番伤感又回来了:“哎……我和村长私交甚笃。过去我们还一起去山外打猎……最近他还都一直好好的,谁知道忽然就……” 冷柯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和楚展村长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楚三叔立刻矢口否认:“没有啊!你怎么会问这个呢?” …………………… 听到楚莲依说楚三叔这个名字,公羊易还要追问,却听见村长不高兴了:“吃个饭堵不上你的嘴巴,不许给老子提他?闭嘴,吃饭!” 这么一骂,倒是让公羊易他们懵了。听村长女儿楚莲依的描述,这三叔人应该不错,为什么村长这么反感这个人呢? 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父亲驳斥,楚莲依也倔强的很,非要讨回自己的面子:“哼,凭什么不让提,爹爹你过去不是跟他玩的挺好的吗!?” 老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整个桌子上的碗都震了起来:“然你吃饭你就吃饭,再啰嗦,给老子滚出去!” 性格倔强的楚莲依特想一走了之,但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知道自己这一走,父亲肯定会下不来台。虽然倔强,可是她还算是个好女儿,便乖巧的说:“好吧爹爹,那不说了……我这就吃饭……” …………………… 冷柯认定,这个文雅的家伙,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到底是什么事呢?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八章 山外怪客入楚门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3932 第八章山外怪客入楚门 如下是楚松和擎羊陀罗的对话。 “村长家的酒和卷烟,是你卖的不?” “昂,是啊……” “村长中毒了,就是你酒里的毒,那是蜈蚣毒。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咋个知道噻?我从山外带回来的酒可是有好几瓶子,都卖个村里的乡亲们咯,也不见得哪个有事,就村长他中了毒噻!?” “所以才要问问你,到底这酒食怎么回事!” “喂,我说你这可就有点不对了噻!听你口音像是大王婶家的二胖吧?我还给你们家捎了个收音机呢!!” “咳咳……别胡说,我们擎羊陀罗都蒙着面罩,这你也能认出来?甭瞎猜了。再说我们这也是执行公务。你老实交代!!” “我真的不晓得啊!我从外面带回来的酒可都是没开封的啊。外面的酒厂酿酒,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的生产,咋个会唯独就有一瓶有毒呢?” “所以说是你卖酒的时候故意下的,说,为什么毒害村长!?那村长对你可不错啊!” “行了吧二胖,你这样栽赃陷害可就不好玩了啊!你也说了那村长对我不错,我这样陷害他,有啥子好处嘛?”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他拍拍正在审讯人的这位擎羊陀罗的肩膀,说:“你先把他压到地窖牢房里看着,我去看看外面的进展。” 他又皱着眉头小声的在这个擎羊陀罗的耳边耳语了一句:“咱们队里就你最胖,被犯人听出来也很正常。你这样的还戴啥子面罩?你个死二胖该减减肥了!!” 擎羊陀罗尴尬极了,连忙拿出钥匙,把这个嫌疑犯推搡到审讯室下面的牢房去了。 总司长老走出审讯室,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不停的有人在喊着楚主的名字,他叹口气……楚门村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了。那三个少年来到楚门村起,这村子就不得安宁了。 先前的那个怪病也是…… …………………… 已经是傍晚时分,楚门村上上下下,还是没有楚主的身影。 几乎已经不用在怀疑,这个哑巴好像负罪潜逃了。 到底他为什么要毒害村长呢,他不会真的是鬼禽门的门主吧? 冷柯和马克坐在村长的家,愁眉不展。而他们身边的楚莲依,更是没有了笑模样。 “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在让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去村子附近找找……”楚莲依黯淡的说, 冷柯和马克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只好起身道别。可是就在他们推门的时候,门外正好站着几个人。 仔细一看,这是两个人。 一个瘦的皮包骨头,好似一副没有了肉块的骨架一般。因为骨瘦嶙峋,他的眼睛在脸蛋上显得格外的大,一开门这一双大大的牛眼就等在门外,倒是吓了马克一跳。 而另一个人,看起来虽然比旁边那个瘦猴要正常的多,可是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的不舒服。他的脸颊上面的肉软软的,还有些粉扑扑的,看起来像个桃子。这健康的脸色上,印堂却乌黑的好像死尸的样子。 冷柯一看,就知道这人非比寻常。 那胖胖的人正要叩门,见门自己打开,还走出一个人,脸上就堆满了笑容:“嘻嘻,你们是这村子里管事的吗?” 冷柯不置可否,问道:“怎么了,你是?” 那胖子说:“哦,我们是在附近游山玩水的游客,不小心迷了路……” 怎么跟自己的借口一样,冷柯心下不爽。 “能不能在这里借住几天?”果然,和冷柯所想的一模一样。 冷柯说:“村长的女儿在里面呢,你去问问她,看看村子里还有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喏,我们走吧。” 冷柯给马克打个手势,却并没有叫马克的名字,这也是长了个心眼。离开了村长家之后,马克才问冷柯:“那两个人,好怪啊!” 冷柯阴森森的说:“只怕不是好人。” 马克笑道:“看来但凡以迷路为借口想要借宿楚门村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啊……就像我们一样。” 冷柯厉声道:“住嘴,隔墙有耳!” 马克咂舌,立刻噤声。 到了家中之后,公羊易还在打坐。见二人进门,他急忙站起来:“怎么回事儿,一整天的外面都在嚷嚷的找楚主,楚主是不是跑了?” 冷柯说:“那当然,楚主不见了。” 公羊易怒道:“混蛋犊子,这家伙还真畏罪潜逃了?” 冷柯说:“只怕他这一跑,事情更复杂了。到底凶手是不是他呢,他到底又为什么毒害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养父村长?真让人费解啊!” 马克想了想,提出了他自己的疑虑:“你们说,来的那两个人,会不会跟这一桩谋杀案有关系?” 这话一出,屋子里是一片的安静。 “马克,你还记得那个胖子的样子吗?”冷柯问马克说。 “虽然天色有些暗了,但是大体的还是能记住一点的……我怎么感觉……” “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是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在哪里见过他呢?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怪,真怪事!” 平静的楚门村,此时已经是怪事连连了。 公羊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见众人沉思的样子,便开导道:“好了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什么事等发生了以后在想好了,现在我们要自保了。村长一死,说明我们的身份也暴露了。不说村中的擎羊陀罗,就是那鬼禽门的人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冷柯说:“公羊易说的是,我们现在做事要处处留个心眼,凡事加倍小心为是!” 冷柯和马克颠簸了一天,肚子也早就饿了。公羊易早就准备好了晚饭,几个人围着炉子开始饥不择食的填补肚子的空虚。 吃完了饭,身上的血液都涌到了肚子,大脑便开始进入一种空虚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几个人的脑筋都不灵光了。 最为谨慎的冷柯看了看头顶的天窗,忽然想起老村长出事的时候,那个打更人或许就是从这里爬进来的。看来这个天窗的木板不太牢靠啊。他从登山包里拿出绳索,爬上屋顶去加固这个漏洞。 而公羊易,则拎起墙角的水桶,去打水了。 经历了村长的事情之后,村外现在都是灯火通明。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里,电尤为稀缺。村民没有过多的经济来源,都舍不得用电,所以现在的街道上,还真的是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插着点上的火把,若是从远方的山顶看过来,恐怕也是会吓了一跳,以为这在夜晚里涌动的是幽幽的鬼火吧。 不仅如此,在房顶,还偶尔有黑夜闪过。公羊易猜测,可能就是在夜间加强了巡逻的村长治安队擎羊陀罗吧。 他拿着水桶,向村中最近的一处水井走去。走在这陌生的村长,附近还发生了一连串的恐怖的事情,就连公羊易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感觉身后有一束不太友好的目光,利剑一样的不停的盯着他。 他警觉的回过头,却看不到身后的人际,只有火把在不停的闪烁着。那跳动的火光,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三步并作两步,他赶快去村中的水井处打水。可惜师傅羽化的早,没有教会他缩地成寸疾行术。要是学会了这门神通,马上就能飞刀那井旁了吧。 经历了难熬的一路,他来到水井,打了一桶水后,立刻向寄居的家中走去。 回到家,听了公羊易的陈述,冷柯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你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我们被盯上了!” “会不会是你们说的碰到的那几个奇怪的人?”公羊易问。 “很有可能吧,毕竟是他们来之后才发生的这些事情……”冷柯肯定的说。 而最为有绅士风度的马克此时却想到了冷柯他们想不到的问题:“哎,也不知道楚莲依一个女孩子在家里怎么度过。要不我去看看吧……” “你是不是傻,有亲人死后,家中的亲属要为其守灵三天。这时候就算是你去村子家也看不到她啊……哎,看来你们城市人就是不懂得民间的讲究!有人去了以后,直接就火化了,不尊重先人!” “不过一般守灵应该都是家中的男孩子,按理说,出了这事应该是楚主去吧……可现在楚莲依一个姑娘……哎,真是造化弄人啊!”公羊易不禁感慨道。 冷柯的吐槽确实如此,而公羊易的感慨也极为有理。这些马克确实没想到。不过一听那楚莲依居然守着一具尸体,他更是放心不下,非要去祠堂看看楚莲依。 “那你去吧,带上你的武器。别让别人看到,免得又生出什么麻烦。”冷柯见马克这样爱心泛滥,也有些讨厌,索性不管他了。 马克带着自己的甩棍,藏在自己的腰间,原地跳了两步,确定不会发出声响被巡逻的擎羊陀罗生疑后,他走出了门。 “马克这家伙,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冷柯冷冷的说。 不过公羊易却笑得很和煦:“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呢……有些鲁莽,可是不失为一个温顺的男人!” 走出了房间,马克一路向祠堂走去。 走着走着,他看到路旁有一家人,正好出门。这个家伙出门的动作蹑手蹑脚的,关门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马克离得他并不近,看到这个家伙这样的奇异举动,就在那人左顾右盼的时候,马克本能的一闪,正好躲在一个小房子的死角处没让他看到。过了一会,他偷偷的看那个家伙走出房门,然后也向着祠堂的方向走去了。 大晚上的,他也去找楚莲依吗? 他轻轻的跟了上去。在路过那家伙的家的时候,他还多看了两眼。这是个很大的宅子,门口用麻布做了一个旗帜,上面画着一个圈,里面还写着一个大字——药! 看笔迹,特别是这个药字右下角的那个小勾的特点,这就是楚三叔的手笔啊! 原来这家伙是个卖药的郎中——或者叫大夫,赤脚医生,反正现在叫什么都可以。 马克略一思忖,轻轻的跟了上去……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九章 暗夜杀机随药铺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3844 第九章暗夜杀机随药铺 公羊易和冷柯一脸呆滞的看着马克眉飞色舞的讲着他刚才去祠堂的那番见闻。 “我当时稍稍一想,这家伙大半夜的鬼鬼祟祟鼠头鼠脑,肯定不是好鸟,就跟了上去……”马克神采奕奕的讲述着自己刚才见到的。 “哦,然后呢?”公羊易问道。 “然后我就跟着那个家伙,一路尾随啊。你可是不知道,在这楚门村潜行有多困难。我又不知道这村中的楼宇的分布,楼顶上还是不是有暗中巡逻的擎羊陀罗,这一路曲里拐弯的,还好几次差点被他们发现呢!”马克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呵呵。”冷柯说这两个字,语气中却毫无笑意。 “呵呵你妹啊,再呵呵老子不讲了!”马克特讨厌冷柯这种语气,他愤怒的说。 见马克动怒了,冷柯也就不在敷衍,他说:“好吧好吧,生什么气。我又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只是发出个回应以表示我在听而已。你继续讲,继续讲吧……” 马克继续说道:“恩……好。其实这跟踪的话,不仅要回避擎羊陀罗,更要小心那药铺的赤脚大夫!” 公羊易调笑道:“哈哈哈哈,赤脚大夫,那家伙,光着脚呢吗?” 马克还真的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说:“没太注意,好像穿着鞋子吧……你们怎么总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冷柯说:“其实这是为你好,你看,你现在也是个写小说的人了。这有些名词的描述,你应该做到准确无误,不会产生歧义最好。说不定这里面就隐藏着什么线索呢!” 马克怒声道:“去你的!不说了!” 冷柯拉下脸:“我这不就开个玩笑,你生个锤子气!快点说!” 马克抽动鼻翼,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继续讲述他的见闻了:“那家伙好几次都回头张望,幸亏被我闪避及时躲开了。到最后,他停下了……” “在哪?”听到这重点,公羊易刚才的嬉皮笑脸不见了。 “就在祠堂前面!”马克说。 “他在祠堂前面干什么?”冷柯问道。 “他就停在祠堂前面的一座小房子的后面,探出头偷偷的看祠堂大广场上的那些人。楚莲依还有几个无关紧要的村民,都在那里守着。” “哦,是这样……那然后呢?他接下来干嘛了?”冷柯问道。 “他什么也没看,就那么偷偷的盯了一会儿,时不时的还低下头,攥着拳头发呆……好像在犹豫什么。” “犹豫什么呢?”冷柯丝毫不像放过这条线索,他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怎么知道!?!?我这偷偷跟踪的人,又没有上去问问他!”马克说。 “哦……是这样……”冷柯又说出这句话,然后陷入沉思。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反正站了好一会儿以后,他又往回走了。还是和去的时候一样,他偷偷摸摸的走掉了……”马克在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那你在干什么呢?”冷柯继续问,公羊易则在一旁看着。 “我当然是继续跟踪啦!又一番曲里拐弯的,我跟着那个家伙,看他这下子是要去哪里……” “那他去哪里了?马克你说话能不能说重点啊,怎么和挤牙膏似的一句一句的蹦跶,还非得我们问你你才说。”冷柯急于知道事情的后文,言语之中就些暴躁了。 “嗨,别提了!我还以为他这是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去,谁知道他居然回去了自己家。什么也没做,他进了家门,然后又把木门关死……我跟踪他到了这里,离这儿也不远了,索性也不去看楚莲依了,直接就回来,跟你们说说这个事儿。” 冷柯陷入沉思,这个卖药的,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所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不过冷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些事情,不太对劲。 药店的老板鬼祟的行踪,疑似凶犯的楚主莫名的失踪,以及矢口否认与村长有矛盾的楚三叔…… 整件事情,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氛。 这整座村庄,难道就没有几个正常的人吗? “走吧,我们去问问那药铺的赤脚大夫,看他深夜跑出去到底是为什么?”马克做事情总是喜欢直着来。 冷柯嗤之以鼻:“嘁嘁,如果那家伙真的有什么秘密,你这么问他,他要是矢口否认,你能拿他怎么办?告官吗?你觉得擎羊陀罗是相信他们村的人,还是相信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克见这办法行不通,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我们在楚门村,唯一能靠得住的人也就只有楚莲依了。现在我们去打听打听这药铺老板的底细吧。”冷柯想了想,如此说道。 公羊易见二人又要出去,连忙说:“哎,这次我可不想在家看家了,你们要是出去要算我一个!” 冷柯说:“不可,目前我明敌暗,我们要防止他们在我们的房间里动手脚……看得出来,他们应该都是善用毒的高手,所以你在家中的任务,也不轻松啊!” 公羊易只好应允:“好吧,那我就在后方守着。你们可要千万当心啊!” “好!” 冷柯又嘱咐马克带好装备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自己也从包里搜出几张符咒,藏在他的袖中。 于是,这两人就这样出门去了。 这次去祠堂,并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两个人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的中央,那火把的火虽然比不上城市的白炽灯,可是还能能让躲在黑暗里的人看到他们的模样。擎羊陀罗在房顶,看到这两个人走在路上,并没有多管,寻自己的逻去了。 这个村子的晚上,鬼城一般的安静。 只有山间的夜风,以及火焰吞噬火把棉条的声音。 就连自己的脚步,踩在地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很快,他们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氛围下,走到了马克说所的那件药铺的前面。 药铺门口没有点燃火把,这里一片漆黑。 冷柯走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这一间跟普通民宅不一样的大房子。 马克所说的那个写着药的旗帜,还在门口,缓缓的晃动着。 冷柯收回目光,没有多余的动作,向祠堂走去。 忽然,冷柯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马克小声音的问。 “不对劲……”说的这句话,平静的很,可是却让马克后背一凉。 越是风平浪静,就越看不清危险何在。反而会让人心生恐惧,马克现在就是这样。 冷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 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 忽然,冷柯反应了过来。这声音…… 他立刻返身冲向药铺的木门,那木门看似的紧紧的,可实际上是虚掩的。冷柯一推,这木门已经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药铺内昏黄的灯光。 一个高大的影子,被这灯光映射在墙上。 而那个影子的主人,站在床边。门被冷柯骤然推开,那人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冷柯。 那人这一扭头,冷柯身后的马克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夜入他人民房的人,所穿的服饰,竟然是擎羊陀罗的装扮! 他的手里正举着刀,床上还躺着傍晚时分去祠堂偷偷看望楚莲依的那个赤脚大夫! 冷柯见此情景,得知不妙,立刻抄起门边的扫帚向那人抛去。那人见自己行事,却忽然被人发现打断,也是怒不可遏,手一扬,用那短短的小刀,就把飞来的扫帚切成了两半。 就是这一瞬间的交锋,冷柯便得知这人身手绝非寻常,也不敢近身。他站在门口,向屋内的擎羊陀罗激射出几发飞刀。飞刀的攻势凶猛凌厉,曾经接连数次使冷柯死里逃生,可是这次,他的飞刀失灵了。 那擎羊陀罗手用手里的刀在身前挥舞,就仗着这短短的掌中利刃,就把那化作一道亮光飞去的飞刀一一弹开。 好强大的修为! 就在这个时候,那大夫被屋内那金属交错的声音所惊醒。他睁开眼一看,床头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本身就很惊愕。再起身看到冷柯他们,更是惊讶的要喊出来了。 那擎羊陀罗哪容得他再喊出声,迅速用手里的匕首一划,就割开了他的喉咙。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又被擎羊陀罗反手一带,这匕首就打着旋向冷柯打来。 这飞刀的速度宛如流星,就算冷柯早有准备,也防备不住。他看到那人手一甩,便知道有飞物袭来,便迅速一闪。可是就是这样,还是让那匕首割破了肩膀。 那人又在药铺老板的喉头狠狠的补了一掌,那药铺老板发出一声闷哼,就倒在床上不动了。这个人见自己已经得手,双足借力,身体宛如有威压在牵引着,竟然直直的从地板上跳到二楼的木板上,然后又从打开的天窗跃出去。 很快,擎羊陀罗就夺门而入。是马克叫他们来的。 药铺的老板的喉咙开了个大口子,血向外涌出去。而这时候,冷柯正在屋中,手中还拿着一柄没有发出去的飞刀沉思。 “你们是怎么回事?”擎羊陀罗见状,质问冷柯。 “我们听到有动静,然后一进来就看到有一个蒙着面,和你们一样装扮的人在这里杀人……”是要撒谎还是要诚实?虽然说诚实往往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冷柯还是如实回答了。 “胡说,我们擎羊陀罗入门前需要经历严格的选拔,有哪个能做出这样的歹事来?我看分明是你们干的,在这里栽赃陷害!?把他给我压到牢中,等总司长老审问!” 过来几个人就要缉拿冷柯和马克,马克挣扎了几下,却被冷柯劝住:“他们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之所以会误认为我们是凶手,是因为他们的片面和愚蠢……想要真正的查明真相,现在只能忍辱负重了……” 冷柯束手就擒了。马克见状,也无奈的很,只好跟着擎羊陀罗的人走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章 善恶有报终有时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3857 第十章善恶有报终有时 在这黑暗的地牢里,心情要是能好起来,那可真是见鬼了。 马克作为一个刑警,拘留犯人对他来说在平常不过了。他在羁押犯人的时候,看着犯人被手铐束缚住的样子,就会在想这些人会不会是冤枉的。如果真的是冤枉的,那这人也太倒霉催的了——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被冤枉却没有人相信自己的感觉了。 这地牢本来是个地窖,地窖天窗的钢窗的应该是刚刚安装的,因为这上面都是崭新的,根本没有锈迹,也没有犯人因为激动而挖掘窗户钢条所留下的痕迹。 马克愤怒的拍了拍这个窗户,当然这种行为是徒劳无功的。这扇坚固的钢窗纹丝不动,要是能被马克一两巴掌就能拍开这个窗户,那这个地方也配称之为地牢吗? 马克自己当然也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并不是因为想要逃出去。毕竟犯事的人不是自己,凭什么就要这么冤枉自己,还把自己抓到这个破地方来? 旁边的另一个隔间内,有个人无聊的蹲在地上发呆。看到马克在拍打这个窗户,那个家伙笑出了声:“哈哈哈……好傻啊!怎么,你以为你会如来神掌啊,一巴掌能打飞钢窗?啊哈哈哈……” 马克本来就不爽的很,见这边还有人在嘲笑他,更是怒不可遏:“滚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也懒得跟马克废话,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然后继续低着头看地板去了。 冷柯一直坐在地上琢磨这次他们遇到的事儿,见这个隔壁的陌生怪客跟马克吵起来,心下也是烦得很。他冷若冰霜的对隔壁的人说:“你在这个破地方,是不是无聊得很?” 那人说道:“哼,废话。妈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凭什么抓我来啊!” 马克也大声的说:“靠,我们可是也什么都没有干啊!” 那个人不服气的看一眼马克,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你是不是就是楚主?”冷柯想起这个人的名字,漫不经心的说。 “你怎么知道?关你进来的人告诉你的?”那人疑惑的问冷柯。 冷柯淡淡一笑:“猜的。我一向猜得很准。” 那人更不服气了:“哼,那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猜猜你自己什么时候出去呢?” 冷柯一怔,不知道为何,看了看马克。 马克的手里正拿着稻草,他折断了这根从地窖随手捡起来的稻草,然后抛向他对面的方向。 冷柯又抬头看了看天窗外的阳光,自言自语道:“现在应该是清晨,太阳的方向在东边,从铁窗映射进来的光芒便是向西的。马克捡起一根稻草,扔到他对面,他对面正好是西方……” 冷柯忽然喜笑颜开。 “楚主,伱相不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出去呢?”冷柯笑着对楚主说。 楚主当然不会相信:“切,我可是村中的人了,那村里的人,哪家用的不是我从外面给他们稍进来的东西?就我这样的人,都没人相信我的话,还不把我放走,能让你轻轻松松就出去?别开玩笑了!” 冷柯轻松地说:“你爱信不信啊!” 别说是楚主了,就连马克都不信。他凑过来问冷柯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忽悠他呢?” 冷柯说:“我算出来的。” 马克说:“可是也没见你断卦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冷柯故作高深的笑了:“你觉得很玄奥,实际上简单的很。当那家伙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的时候,我就心下生疑,打眼一看,却看到你手里拿着稻草。稻草在八卦之中为谷物,八卦为震。你把这草扔到西边,正是把位于东方的震物,抛到了位于西方的兑位。这震兑一换,正是九星反吟之象,在周易中主快速。所以我就断定,应该快了!” 想不到,这些难以捉摸的旦夕祸福之事的答案,居然就藏在每个人身边的一些小小的征兆之中。如此这样,马克当然不会信服:“你就这么相信你自己的看法?感觉好不靠谱啊!” 冷柯说:“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打的那个赌,赌注是一个月午饭的那个吗?” 马克说:“那是当然,我肯定得记得啊。” 冷柯说:“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不相信我的人注定会悲剧的!” 既然确定了自己能够出去,冷柯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向楚主这里打探一下情况。 “我说,你为什么害死村长呢?”冷柯问。 楚主本来就一肚子委屈,听见冷柯这么问,他更急了:“胡说什么呢你?我能害村长吗?我从那个城里买的酒,可都是好酒啊。好端端的里面怎么能有毒!我卖给哑巴的时候,还都是没有开封的呢!” 冷柯说:“哈,可是哑巴现在不见了啊!” 楚主怒道:“我听见外面都在喊,我当然知道!” 冷柯说:“那你现在不就是不白之冤吗?哑巴不见了,凶手不就是你了吗?” 楚主想明白这个道理,慌了。 “那个哑巴,和楚三叔,什么关系?” 楚主现在没有说话的精神,可是看这个外乡人一脸坚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原来楚三叔他们家自从楚主的父亲被毒害之后,就一直资助这个失去了父亲的可怜孩子。直到后来,楚展村长坚持要抚养楚主,这个小小的哑巴才搬到村长家。 村长本来就喜好看书,并且精通医术易理,自然与同为奇书网网的楚主私交甚笃。平时两个人没事还去后山散散步,写写诗什么的。 “这楚三叔,大概多少岁数了?怎么看起来就和二十来岁一样?” “那谁知道,应该是心态比较好吧。心态好的人就年轻,我在城里经常看到这样的广告标语。” “哦……” 就在这个时候,地窖的门被打开了。两个擎羊陀罗走进来,打开了冷柯和马克的牢房的铁门:“你们两个出来下,有人要见你。” 回到地面上,审讯室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其中还有公羊易。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也在这里。 那位长老的脸色铁青的,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故,让他觉得压力很重,脸色不好看也很正常。 “我们真的是无辜的!我可是个警察,你们把我们抓来,什么也不问就关上半天,你们这样可不符合宪法的啊!”马克终于见到管事的人了,他非常的生气,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警官证就给总司长老看。 那老头也倔强的很,根本看都不看:“我晓得,王法大于天,不可以私设刑堂,滥用私刑。但是我们也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在我们这个村子里,有我们自己的律法!” 冷柯没说什么,他知道说了也白说。不过他好奇的是,公羊易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现在还在笑呵呵的? 次从他的师傅公羊佐在南山被寻崖子害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这样不正经的笑容了。 “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告诉你,你们的所有行为,都在我们擎羊陀罗的监视之下,不可以随意出入家门。一切都要等我们办完村长的头七之后,再来处置你们!” 距离村长的头七,还有六天。 总司长老又意味深长的说:“哎……我也愿意相信你们。你们,不像是坏人。可是证据就摆在面前,你们是唯一的嫌疑人,不逮捕你们还能逮捕谁?这样吧,我们就给你这六天的时间。如果这六天之内,能证明你们的清白,那你们就可以无罪释放。可是村长头七之后,你们还是不能找到那凶手,或是救不回来药铺掌柜楚丸,那你们就等着我们的村规处置吧!” 就这样,公羊易把他们带走了。 “公羊易,你做了什么,让那顽固的总司长老能放掉我们?”走在路上,马克急忙问公羊易。 公羊易只是说:“有句话说得好,善恶有报终有时……只要好人,当然有好报了!” 虽然他没有说,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发生什么。 早在公羊易第一次来到楚门村探访的时候,曾经救下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也就七八岁大小,在水塘里扑腾。 那时候,刚刚入夏不久,当时的温度本来是不低。可是这山间的天气,怪得很。那时候的溪水,却阴冷的很。那个孩子正好在溪水中扑腾,自上游一路挣扎着飘过来。 公羊易一看,这怎么行,他肯定不能熟手不管啊。 于是他脱掉上衣,扔掉自己的背包,就跳到水里,扑腾的游向那个孩子。 水的确很冷,还在公羊易修道多年,筑基功法早就小成。遇到了冷水,体内自然就运起真气抵御。倒也让他的四肢不僵,顺利的游到那孩子旁边。 有经验并且善于泅水的人,在遇到溺水之人的时候,不会贸然的下水救人。因为入水的人,肺里呛了水,此时他求生的执念就打败了他的理智,只要遇到能抓住的东西,就会拼命的抱住,不管是什么东西——当然救你的人也不会例外。而且这种拉扯的力量,已经不像是人力了。最后,两个人便会一起沉入水下…… 这样的人,已经被魔,入侵了心智了。 公羊易不是贸然的人,他在接近那个小孩之前,下手毫不犹豫,直接就把那个孩子打昏了。 而他救下来的那个孩子…… “爷爷爷爷!那个长头发的叔叔,真的是个好人啊!就是他救了我啊!”一个小孩子,不停着缠着他的爷爷。 总司长老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慈祥:“恩恩,爷爷知道了。爷爷把他们的朋友放掉了。不过你可要记住啊,没事的时候不要去找他们玩。不然,我就会再派人把他们抓起来的!” 小孩不高兴了:“爷爷你真坏!” 总司长老呵呵笑道:“傻孩子,来,让爷爷抱抱!” 小孩也不管爷爷,跑一边去了…… 只留下总司长老,一脸黑线的站在原地……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一章 九龙居水法回天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3784 第十一章九龙水法回天术 马克出于好心,去祠堂探望楚莲依,却无意中发现药铺老板鬼鬼祟祟的行踪。 也正是因为这个契机,才让他们无意中撞见了这药铺老板所发生的意外。而那行凶的歹人,打扮成擎羊陀罗的样子,居然凭着惊人的跳跃力,接连两跳,从天窗离去。 现场只留下马克和冷柯,所以他们被人怀疑,这似乎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被那擎羊陀罗装扮的人一刀划破了喉咙,又一掌打中了锁骨窝的楚丸,已经奄奄一息了。 村里的大夫,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楚展喜好读书,中医之术自然也了解。不过可惜楚展已经被害了。还有一个就是楚丸自己,他就是开药铺同时也开方子的大夫。剩下的几个老人家,虽然也能够号脉开方,可是像这种严重的外伤,他们都说已经救不过来了。 除了公羊易。 就在一伙人准备拉着这个已经气若游丝的可怜人去祠堂的时候,循着声音赶来的公羊易阻止了他们。公羊易说,这病,不妨让他试试。反正楚丸已经救不回来了,不妨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楚丸的家属同意了,擎羊陀罗的长老也同意了。 楚丸脖子上的大口子,正向外喷着血,看样子好像他脖子侧边的动脉也被滑开了一个口子。公羊易见状,已经明白该如何施为。 首先当然要止血了,这个家伙现在体内的血都快流光了。 只见公羊易手掐剑诀,口念咒语。所念的正是:天道清净,地道安宁。人道虚灵,三才一体。混合乾坤,万神归命。万将随行,阴阳涵育。水火流通,归报复命。龙奔虎行,急急如令! 这咒语正是九天玄女咒法。 咒法念完,只见公羊易对着楚丸的脖子隔空一指,取出一道符,随手一抖,那符纸居然五火自燃,化为一缕青烟,几丝风尘。他把符向上一抛,顿时那烟灰扬起四溅,他抬手向上一抓,并向楚丸脖子一指。 楚丸脖子的血就止住了。 公羊易又用从隔壁妇人家那里借来纺织用的绣花针,穿上结实的线,用西医做手术的方法,一点点的缝合着楚丸脖子上的伤口。 原来公羊易也会这一手…… 缝完了之后,楚丸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没有大碍了。倒是那刺客的一掌,暗藏玄机。 其实这一掌,暗藏玄机。世上的武学,无不注重技巧与力量。所谓的技巧,用的是阴的东西,而力量,则代表着阳的体现。二者互为表里。 比如说美式拳击,法式全集,基本上完全注重力量和速度,这属于纯阳的格斗技。为了让自己的力量更好的发挥出来,拳击手需要借助重物,来锻炼自己的肌肉素质,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而巴西的柔术,卡波卫勒,蒙古武夫的摔跤,日本的合气道,都讲究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需要武术家能通晓那些技巧的运用手法,使用自己最强大的地方,去打击敌人的弱点,才能将本门武术发挥到极致。这就是阴阳参半的功夫。 而纯阴的功夫,则只有中国有,而且轻易不示人。 比如这打中了楚丸的这一掌。 这一掌看似不重,可是打在了楚丸的胸前,却映出一个淤黑色的掌印。公羊易试着用自己的灵眼去观察这楚丸的状况,发现楚丸的经脉以及被这一掌所带的巧劲给封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伤上加伤,让这村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治好他。 除了江西的江湖生死手,公羊易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谁会这门暗劲封穴的功夫。而这里距离江西也相去甚远……难道,是方才马克他们所提到的村外的来客? 索性他公羊易随着师傅也学习过顺脉通穴的功夫,不过这需要六天的时间疏通,才能打通全部经脉使中掌之人苏醒。而且他的喉咙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好过来,也很难说。 将马克和冷柯保释出来之后,公羊易将自己对楚丸的诊断讲给他们听。马克听完之后,惊讶的说:“那我们只剩下六天多了啊!他要是行不过来,我们不就是要替那擎羊陀罗背黑锅吗!?” “那些人不是擎羊陀罗,是村外来的人。”冷柯想了想,说道:“我就不信,在这村子中,还能流传下江湖中无比阴毒的生死手。就在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的那几个村外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公羊易有些问题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凶手一来就要谋害楚丸呢?如果他们是鬼禽门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下手?” 是啊,如果是鬼禽门人的话,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冷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报复他们,那样的话岂不是更直截了当。而如果不是鬼禽门人的话,那这两个村外人来,到底有什么居心?他们又为何穿着擎羊陀罗的衣服?那擎羊陀罗这独特的装束,他们两个外乡人又是怎么来的? 冷柯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最后终于找出一颗香烟,用打火机点上后,他深深地把那混着尘土与尼古丁气味的烟吸进肺中。 再吐出烟圈的时候,冷柯已经舒展了眉头。 冷柯的绝技便是来自家父所传的绝学神降术。虽然他此刻没有施展,可是就在他吐出烟圈的这一瞬间,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 他好像,变成了福尔摩斯了…… 他说:“这一切,都不难解释。想一下,公羊易曾经提醒过我们,敌人之所以只能栽赃陷害,说明村中并未被鬼禽门掌握。正是因为村中还有一支让鬼禽门忌惮的擎羊陀罗,说不定还有其他更为神秘的势力……这错综复杂的势力,使得鬼禽门只能对我们暗中行事。所以我相信,想要谋杀楚丸的人,定然不是村中之人,应该是那两个外来人无疑了!” “这些我也猜出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楚丸,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 “当然有隐情。现在我想鬼禽门的首要议程,就是除掉我们吧。所以我们可以相信,那两个人都是鬼禽门的门主从外调拨来的援手。他们先是设计了一个毒计,想要用村长的死来陷害我们。可是这条计策没有成功,只能另想一计,用另外一种方式陷害我们!” “那么说,他们早就能料到我们会那个时候经过楚丸的家门口?” “不要小看我们的敌人,那鬼禽门的门主就是因为低估了擎羊陀罗和楚恋依的智商,所以杀害村长陷害我们的计策才落空了。我想我们应该被他们监视了!” 说到这里,马克浑身发冷。他四下张望,正好看到那扇窗户还开着,就急忙过去关上。 “所以现在,我们洗涮嫌疑,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到凶手!”冷柯笃定的说。 公羊易却忧心忡忡:“说来简单,我们知道的线索太少了啊……” 冷柯笑道:“那就要看你的了!” 公羊易问:“看我的?” 冷柯说:“是的,如果你的医术确实精湛,能让楚丸在期限内醒过来,那时候就能证明我们是无辜的了!” 公羊易说:“可是虽然我用九龙水法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也不知道。目前一切都在未定之天,冷柯,把未来赌在未知上,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冷柯答道:“难道束手就擒就是我的风格吗?” 是啊,就眼下看来,除了等待楚丸的醒来,还有别的办法吗? 冷柯想了想,又说:“走吧,随我去外面溜达溜达,看看朋友,也看看这小山村,被我们这几个外乡人一闹,成了什么模样。” 这次,轮到马克在家里留守了。 公羊易像个很久都没有出来玩耍的孩子一样,见到外面的阳光,兴奋的非常。他贪婪的吸一口气,伸伸懒腰,惬意的很。 “公羊,至于么你?”冷柯鄙视的瞥了他一眼。 “感情不是你天天的被关在家里啊!?我嚓,你和马克天天在外面防风,又是找楚莲依聊天的,又是救楚丸的,根本没我什么事儿啊?感情我公羊易这次来就是打酱油的啊??” 冷柯一扫刚才的不正经,严肃的看着公羊易。公羊易也迅速换上认真的面庞,场面一瞬间就变得有点像是文艺片了。 冷柯说:“公羊易。” 公羊易说:“恩?” “酱油多少钱一斤?”冷柯忽然笑场了,公羊易也明白冷柯是在逗他玩,也生气的就要揍他。 尽情的嬉闹一会儿之后,冷柯冷不丁的忽然说:“兄弟,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闹着玩了吧。” 公羊易也听到这句话中所蕴含的不详:“你说什么呢,时间多得是,怎么就最后一次了?年纪轻轻的……” 冷柯说:“呵呵,但愿我们能挨过六天以后。” 公羊易说:“你应该相信我的!” 冷柯看公羊易认真的表情,释然一笑。但愿如此吧。 正在对视之时,周围忽然传来人的笑声。冷柯和公羊易循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那个瘦瘦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夜从村外而来自称迷路了的山客。 这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对冷柯说道:“你,无罪释放了吗?” 冷柯的眼睛迅速的撇过这男人的手腕,说道:“阁下,江西,字门拳传人?” 那瘦子阴阴的笑了:“字门拳是什么?” 冷柯应答自如:“江湖生死手,南派字门拳。” 那瘦子一耸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柯说:“面罩和斗篷能遮住你的面庞,却遮不住你的身材。试问这个村子里,还有人比你还瘦吗?” 瘦子彻底茫然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小心点吧。好了,我该走了,再见。” 冷柯冷冷的说:“会再见的。” 那瘦子阴森森的一笑,露出白的如同纸片一般的牙齿,说:“再见,好好保重吧。”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二章 猎杀之手菩萨心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3651 第十二章猎杀之手菩萨心 就在这天下午,村外打猎的张猎人回来了。 张猎人是本村为数不多的猎人,同时也是本村为数不多的外姓人。他是隔壁村子的一个农夫,后来家里出了灾,死的死,散的散。这个家伙就迁居到这山中,做起了打猎的营生。 这个姓张的外姓人,有着极为勇猛的性格。他带着自制的大木弓箭,穿着由狐狸的毛片缝制的真皮小袄,背着一堆死去的山羊就回来了。 他一进村子,便连忙去往楚牛屠夫铺,把这些肉给他送了去。楚牛正愁眉苦脸的坐在肉铺里发呆,有人来买肉的时候,他也提不起精神来。 张猎人看到楚牛闷闷不乐,不禁问道:“你这是咋了,尾巴让门夹着了还是怎么,愁眉苦脸的?” 楚牛没心思开玩笑:“去你的,你才长尾巴呢!这村长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张猎人哈哈一笑:“哎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对了,村长家现在怎么样了?村长女儿和那个傻乎乎的哑巴呢?” 楚牛惊讶的看着他:“咋,你不知道?” 张猎人反问道:“啊,我知道什么?又发生什么了?” 楚牛说:“全村都知道了啊!” 张猎人解释道:“***,老子出村子的时候,刚听到那村长的死讯呢。这几天老子一直在外面追那野猪!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 楚牛恨得咬牙切齿:“咱村子的擎羊陀罗都在找楚主那哑巴,我想那混蛋绝对畏罪潜逃了?” 张猎人纳闷了:“他为啥畏罪潜逃了?莫非……难道是他下的毒手不成?” 楚牛说:“废话,要不是他干的,他怎么能跑?个***,村长还欠了我好几次的肉钱呢,村长这一走,那钱……哎,无妨,村长平日为人和善,人都走了,那肉钱也就罢了吧!” 张猎人说:“哎呀?楚主!我第二天还在山谷里见着那哑巴呢!那家伙带着个小蓝色的包袱,去鬼镇那边了!” 楚牛说:“什么?你知道他的下落,赶紧去找擎羊陀罗汇报啊!我们村找他都找疯了!” 张猎人急忙应允:“那成,我这就去。哎对了,你把这头山羊,剥了皮,给祠堂送去!那肉钱我就不收了,楚展村长是个好人啊,你说你那么点肉钱,抠抠搜搜的干什么?” 楚牛说:“可不是吗!你赶紧的送去,猎物放这儿,我剥了皮切成块就给他们送去!” 说完,张猎人扔下了猎物,火急火燎的向着擎羊陀罗总司长老的家跑去…… “什么?有楚主的下落了?”楚莲依听到总司长老的话,连忙把目光投向陪着这个老头一道前来的张姓猎人身上。 那猎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亲眼见到的!他还差点儿踩上了我的陷阱,要不是我提醒他,现在估计他都受伤了!” “那我们赶紧去找吧!”楚莲依报仇心切,就想要快点找到楚主问个明白。 总司长老也很着急:“好,我现在就鸣钟传信,召唤村外寻找楚主的人迅速回村集合!” 楚莲依虽然身在祠堂守灵,足不出户。可是这村中一切的风吹草动,她都了若指掌。她知道冷柯和马克刚刚洗脱了谋害村长的嫌疑,现在又背上了杀害楚丸的罪名。想了一想,她对总司长老说:“前辈,我们叫上冷柯和马克一起吧。” 总司长老疑惑不解:“这是为何?” 楚莲依说道:“这二人似乎有杀害我爹爹的可能,同时又背负着谋害楚丸的罪名。这一连串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我感觉有些事情,应该是我们不知道的。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叫上他们多个帮手也无妨。若是他们做的,让他们一同去,也免得他在村中背着我们和擎羊陀罗搞一些小动作隐瞒真相。所以我想,还是让他们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活动比较好吧!?” 总司长老认真的打量一下楚莲依。却见这个女子白衣素缟,弱不禁风。可是想不到她想起事情来面面俱到,看来真的是虎父无犬女啊。 “莲依啊,想不到你做事如此缜密。看来,如堪大任啊。等查出谋害村长的凶手的时候,你看这个村长之位,谁当比较合适呢?” 楚莲依谦虚的说:“立选村长一事,关乎楚门村每一个村民的福祉,这个可不是我一个小女子随便说说所能确立的。况且现在我爹爹尸骨未寒,现在谈这些东西,还有些为时过早!” 总司长老欣慰的笑了:“好好好,丫头,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啊!那我们走吧。我去村中鸣钟,你去家中换一套舒适便行的衣裳,我们稍等片刻,即刻出发!” 楚莲依温雅的一笑:“好的,前辈。请务必通知冷柯和马克,请他们一定随行!” 总司长老说道:“那是自然!” 事情,就这么定了。 在村中巡逻的擎羊陀罗得到了总司长老鸣钟所发出的信息,在村子的古道上找到了正在溜达的冷柯和公羊易。这二人正漫无目的的瞎溜达,但是溜达的范围也不离着楚展村长和楚丸药铺家很远。在听到张猎人带来的新消息之后,公羊易激动的很,而冷柯,则陷入沉思。 这,当然没有回绝的理由。冷柯欣然应允,并且提议要先回家收拾一番,才能随着众人同去。 擎羊陀罗一想,反正距离集合时间还有数十分钟,稍微整装片刻也是无妨,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回到了家,冷柯让公羊易继续留守,叫着马克就要去村口的广场等待。 公羊易不乐意的:“怎么寻找楚主又是你们的事儿啊?我整天闷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我师父的仇可怎么办?” 冷柯说:“你师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想办法替他报仇,完成他未尽的心愿!可是现在,总司长老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和马克一起去,却没有邀请你!你看啊,那两个村外的来客还在村中,万一他们趁楚门村擎羊陀罗倾巢而出无人巡逻,而我们又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给我们动什么手脚……呐,你看,这最重要的战场,还在你这里啊!” 马克也忧心忡忡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楚丸说:“是啊,这楚丸没有人照顾也不行。正好你公羊易精通医理,还是留在这里守着他。万一那坏人再来的话,你也能周旋一番!” 公羊易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刚才那番话不过是纯粹的抱怨而已。听到冷柯这么说,他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好吧,那你们速度去,小心点儿啊!我想这村外,肯定有什么危险!” 冷柯说:“哈,要是能让这点儿危险给吓到,那我就不是冷柯了!好了,马克,我们走吧。带好并且藏好你的家伙式,我们出发!”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向着擎羊陀罗所说的集合点走去…… 到了广场,总司长老和楚莲依已经在等着了。还有一个鹰眼健壮的男人,像一座小山一样,昂然捍立于轩门之下。他手里还挽着一直大大的木弓,这就是张猎人了吧。 几个人打了个照面,也没有过多言语,一行人就在猎人张的带领下出发了。 “这个张猎人,看起来很有气场啊!”马克小声的对冷柯说。 冷柯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听到马克的话,瞥眼瞅他一下,说:“没你有气场。” 马克一瞪眼:“说什么呢,你不觉得那男的看起来很有本事吗?我倒是觉得他很可疑……” 冷柯说:“有本事,有气场,还有很可疑,这三个词汇似乎并没有什么合理的逻辑关系。我说的没有你有气场也是真的。你难道忘了你在南山上暴走的那一幕了?” “怎么了?我暴走了?我就是情绪稍微有些失控而已吗!”马克极力回想着冷柯所说的在南山上,他马克追击井烈的景象,可是他自己虽然有记忆,可是有些东西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你都被白虎上身了。我想,公羊佐前辈让你而不是我,陪同他一起去破除七十二路斩龙钉,也是看中你身上的先天白虎杀气。啧啧,这白虎星君可是见神杀神,见魔杀魔啊,了不得!你说说,那家伙一个凡夫俗子,能有你有气场吗?” 马克不想提起那一段往事,虽说那一幕,距离他并不遥远。一切仿佛还在昨天那般的历历在目。 特别是看着公羊易埋下公羊佐,马克这糙老爷们鼻子就有些发酸。 “好了好了,不提了。你说,这猎人张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现在这个村子里,除了楚莲依,谁我都不相信了!” 冷柯也首肯的点点头:“行啊,你马克这么一个憨厚的人,现在也开始如此多疑了。我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吧。在得到线索之前,任何的推论都有可能先入为主,使我们远离真相的航道!” 马克认同冷柯的观点:“好,那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虽说有了先前冷柯那不要妄下结论的建议,可是马克还是忍不住的乱想。在楚门村这个平静的小村庄,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的很。村长的死本身就很蹊跷了——凶手是楚主吗,若是他,他有什么理由毒害村长。不是的话,为什么又要跑。还有楚丸,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房屋后面偷看楚莲依。他到底在犹豫什么?而楚丸被人意图谋害,跟他这奇怪的行为,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有更让人不解的是,先刚开始来到村中的时候,村长所说的那些离奇的死亡事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这一连串的谋杀,自从马克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在村中上演了? 一切,还等找到楚主之后再说吧!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三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3 本章字数:4249 第十二章冤冤相报何时了 太阳已经西斜,火烧云拖着这苟延残喘的火球,远方的天空雾蒙蒙的。 好像快要天黑了。 在这一望无际的山野中,有一小队人在穿梭。 为首的是那个穿着皮靴拿着大弓,腰间还别着猎刀的一个魁梧的男子。 在这个男子的身旁,先后跟随着一老一少。那老者的年龄已俞古稀之年,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沟壑,这一条条的痕迹见证了他这么多年所见过的那些大风大浪。 当然,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远不如现在这件事让人棘手。 而那一少,则是一个妙龄的女子。这女子穿着紧身的小衫,Y型的衣领里露出她那骨感的锁骨,锁骨之下的双乳被那便装紧紧的包裹着,一走动便微微的上下颤动。这女子也穿着皮靴,这是她为野外跋涉而专门准备的一双高帮皮靴。 而在这一老一少的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一位头发长长的,刘海从发际线斜盖而下,几乎遮住了他的眼角。他穿着有些不合身的宽大T恤,牛仔裤皱皱巴巴的,这种派头有点像是涩谷街头不修边幅的日本潮人。 而另外一位男子,国字脸,虬髯的胡须从鼻孔下,一直延伸到下巴周围。他留着精干的短发,双目炯炯有神,全身的肌肉随着他走动的步伐,不停的紧绷收缩,是一个健壮的人。 这两个年轻的男子,当然不是别人,而是冷柯和马克。 张猎人带来了特别的情报,说在山外的山谷处见过楚主。所以他们一行人兴致冲冲的随着猎人去当初见过楚主的地方寻找这个不辞而别的嫌疑犯。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最前面的那个魁梧的男子停下了。他指着一片草地,说道:“我当初正趴在这里打猎。” 出于兴趣爱好,在警校的图书馆中曾经自学过野外追踪术的马克,循着张猎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堆已经被压瘪的草堆。从刮痕上看,确实有人曾经俯卧隐蔽在此。 张猎人放下他那宝贝弓箭,又爬上这一堆被压倒的草丛。他闭上一只眼,睁开一只眼,拨开前面隐蔽的一片草丛。 去了草丛的遮掩,视线内出现了几棵树,满地的野草。 他伸出手,指向前方:“我当时就趴在这里,正琢磨着猎物什么时候上钩。我还没打上一只猎物呢,就看到村里的楚主抱着包裹从村头的方向走来。我看他低着头,急匆匆的赶路,还想叫住他吓唬一番。不过当时我身上已经插满了用来隐蔽的草堆,再起身等会儿捕猎的时候还要再做隐蔽物,不想费这劲,就拉倒了。” 马克走过去,地上的野草挺高,大概有一二十英寸长短。他低下头,仔细的搜寻着草丛中的线索。 精通野外追踪术的人,能够很快的发现野外中的一切痕迹,甚至能够从气味和痕迹的情况判断出所过去的是人还是猎物,去了多远,体重多重。 “这里有被人剐蹭过的痕迹。看这个高度,应该是人的。”马克不敢进去,怕破坏了里面还没有发现的一些线索,只在外仔细的看着。 “是的,看来你也是个中的好手啊。你也是猎人?”张猎人见马克所指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当初他看到的楚主离开的方向,便好奇的问。 马克说:“我不是猎人,我是个警察。平时在城里跟踪的时候哪费得了这个功夫,直接用定位,摄像头,或者打听当事人以或许情报。幸好我在警校的时候学习过相关的知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 张猎人谦虚的笑笑:“哈哈,原来你还是个警察啊!厉害厉害!!你说的很对,当初我躲在草丛里,看到楚主接近后,正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 确定无疑之后,马克才走上去,拨开草丛,看到草丛下的土地上,有很浅的剐蹭的痕迹。 也不是脚印,这儿的土相对来说还挺结实,不会形成明显的脚印。这痕迹是人在走路的时候留下来的小小的刮痕。 “我们循着痕迹,就能找到楚主的去处了!”马克确定楚主确实来过此地之后,便对大家说道。 总司长老听到马克这么说,再看看那野草的树叶上,确实有刮擦的痕迹。虽然他一直不相信这个外来的不详之客,可是事实摆在这里,确实如此,不由得他不信。 “那我们跟着这条印记追吧!”总司长老命令道,身后的几个擎羊陀罗得令,也过来搜寻着楚主所留下的痕迹。 走着走着,冷柯忽然发现…… “马克,你看这条路……”冷柯拽住马克的手腕。 马克也早就疑窦在胸,听到冷柯这么说,才肯定确实有些问题。 “这条路很熟啊。”马克说。 冷柯说:“我们好像来的时候就走的这条路,你看看这树上,好像还有印记?那不是用你的刀做的的记号吗?” 冷柯这么一说,马克才发现确实如此。他看到旁边的树上,有一道看起来极为正常的划痕。这划痕在这自然界,如此的笔直,一看就是人力所为。 “还确实诶,那这条路……?”马克看到自己做的记号,用手一摸,感慨良多。 “是通往鬼镇的。”在冷柯旁边探路的猎人低着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冷柯和马克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破这微妙的氛围。 鬼镇……鬼镇…… 莫非这一条错综复仇真伪难辨的关系网,已经铺到了鬼镇吗? 到底鬼禽门的阴谋是什么,要布下这么庞大的棋子? 答案,应该呼之欲出了吧! 这地上的植被覆盖率虽然不是很高,这草分布的也稀稀拉拉,东一片西一片,不过所幸其叶子的分布倒是广泛。虽然那楚主走过,没有踩到植物,可是裤脚绝对会蹭到叶子。擎羊陀罗就根据这个去寻找楚主留下的踪迹。渐渐的,马克发现这条路渐渐脱离了他的来路,树上的记号也不见了。 走着走着,那猎人忽然问道:“看这样子,你们还做着记号,看来你们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行者了,不应该是那种走着走着就迷路的人吧?此番行进,你们却迷路到了楚门村。兄弟,你们三个来楚门村,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冷柯看着那猎人正义凌然的一张脸,笑道:“你多虑了。如果仅仅是谨慎就能避免这些让人不快的错误,那我想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了。” 猎人张也报以灿烂的笑容:“好吧,我不问,你也不用说。我衷心的希望,谋害村长,你们并没有参与其中!” 冷柯迎着猎人那看似信任的目光,说:“你放心吧,你想的太多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猎人张说:“张启航。” 冷柯说:“好名字。”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擎羊陀罗传来呼声。 “长老,你快来看看,这里!!” 有情况,冷柯和马克两个人连忙向擎羊陀罗发出呼声的地方跑去。而那张启航则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目光中大有深意。 擎羊陀罗也有围观的习惯,几个人围成一个圈,站在那里向里面看着。总司长老和楚莲依赶过去,马克和冷柯紧随其后。过去一看,这几个人不仅咂舌。 这是一具尸体。 这尸体坐着,他的背靠在身后那水桶粗细的杨树,方能用这种姿势呈现在众人面前。他低着头,怀里还抱着包裹。他的嘴唇已经乌黑。 看到这熟悉的颜色,楚莲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血飞线!!” 而这个人,脸上满脸的痘痘,五官臃肿不堪。原本丑陋的脸,随着他的死亡,而变得更加不堪入目。可是还是能分辨出,这个人,应该就是楚主。 而他的死亡方式,也正是和村长,以及老村长的方式一样,都是中了血飞线的毒! 血飞线的毒只能通过服用中毒,畏罪潜逃的他怎么会自行服用血飞线毒呢?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死,是为了掩盖其幕后更大的阴谋。 总司长老指示擎羊陀罗将楚主的尸体运回村中,自己则从楚主的手中拿过包裹,当地翻看起来。 在这里,他看到一本日记。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日记更让人高兴的线索呢?长老坐在地上,翻起了日记。 马克和冷柯也凑了上去。日记的前几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所以擎羊陀罗总司长老直接就翻到最后一页—— 某年某月。 我终于查到杀害我爹爹的凶手了。 很多年以前,我的爹爹他死了。我坚信,我的爹爹是被人害死的。可是那混蛋楚展,却说这是我爹爹自己误服了血飞线染到了农作物上的毒药而死的。年幼的我,死活都不相信这个结果。肯定有一个坏蛋,杀死了我的爹爹。 我那时候才十来岁,我能怎么办呢?我只好住到了我爹爹的好朋友楚云叔叔的家里。楚云叔叔待我很好,给我讲故事,教我学文化。楚云叔叔没有取妻,也没有孩子,他对我就像对亲生孩子那么好。 我很相信他。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可是他却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不要带着猜疑去过日子。 再后来,楚展就收养了我。那时候,那个混蛋已经当上了新一任的村长。 楚展他对我一点都不好。总是让我干家务,还让我给他买这个买那个。他很讨厌他,很讨厌很讨厌!他很严厉,平时很少笑,对楚莲依没有笑过,对我更是没有好脸色。我觉得他应该也讨厌我吧,不然他不会对我这样的。 后来我去找楚云叔叔,我想让楚云叔叔收养我。可是楚云叔叔却说,让我安心的在村长家生活。他还说,村长是个好人,虽然平时不笑,可是内心很和善。不苟言笑,是因为楚展本来就长的那个模样。 可是我不相信。 不仅是楚展不喜欢我,就连别人家的孩子也一样。他们嫌弃我哑巴,不能说话,还有女孩子说我长得很丑,只有楚云叔叔对我好。 我经常去楚云叔叔那里玩,他就开始教我写字,画画。每次都陪我玩,还跟我说,要做一个好人,不要伤害任何人的好人。 我长大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杀害我爹爹的人,就是楚展。我也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了,他害死我爹爹,他自己就能当村长了。楚三叔说的不对,楚展不是好人,他是坏人。 我要为我爹爹报仇。 我已经拿到了血飞线,我的爹爹就是这么死的,我现在要……那个成语怎么说的,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不管怎么讲,我都决定,要用血飞线为我爹爹报仇! 对不起了,楚三叔,我没能按照你的要求,做一个谁都不伤害的好人。 还有楚莲依姐姐,你对我真好,你从来都不嫌弃我,还处处护着我。谢谢你,你是楚展家唯一的好人。 …………………… 看完最后一篇日记,在场的诸人都陷入沉思。 “我们先回村子吧。”长老深沉的说。虽然凶手归案了,可是他却觉得心头,更加的沉甸甸的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四章 犹豫不决藏隐情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3719 第十三章犹豫不决藏隐情 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村不可一日无主。不过这楚门村的村民,平时兢兢业业,早就划分好了各自所负责的事物。自从村长楚展走了之后,楚门村每户人家都各司其职,整个楚门村倒是也有条不紊,没有随着村长的离去而受到影响。 其实楚门村这村长一职,在每个村民心中,不过就是一个精神图腾而已。有了村长坐镇村中,做什么事情都感觉有了依靠,所以会安心很多。可是现在村长不在了,虽然看起来没影响,可是惶恐的种子早就埋在了人们的心中,所以虽说这楚门村目前并没有因为楚展的去世而出现什么乱子,可是还是应该趁早选出村长最好。 到底该选谁呢? 是夜,在村中的议事大堂中,几个带着黑色斗篷的老头子在商量着事情。 他们都是这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的话,在这方圆几里的楚门村中,无疑具有无上的权威。 村长的新任人选,仍然没有着落。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也在其中,他的山羊胡子最长,脸色还是一贯的严肃:“上一任村长,是我们共同决议,推选出来的。当时老村长被害,还是楚展他用自己的博学多闻,看出了这毒乃是村外的血飞线剧毒。宣布了老村长的死因之后,村民这才安心。同时楚展还提出了好几条防范血飞线的建议。如果不是他的那些建议,现在擎羊陀罗也没有这么大的规模。所以我们才选他继任。可是现在,我们又应该选谁呢?” 旁边一个脸圆圆的老者,他的声音沙哑,好像一个得了咽喉癌已经发展到晚期的患者:“那这刑案调查,安防护卫一事,一向都归你擎羊陀罗掌管,这村长之位,莫非是你坐比较恰当?” 擎羊陀罗总司长老用手顺了顺蓬乱的山羊胡子,低声道:“我何德何能。擎羊陀罗本是凶煞,让我一个统帅凶煞的恶人去当村长,这楚门村怎么还有安宁呢?而你巨门天巫也不是什么祥瑞的组织,我认为你我二人都不适合去坐任这村长之位。” 这巨门天巫的总司长老咳嗽一声,用那众人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说:“我也没想去坐这个村长的位置。那我们应该选谁呢?” 在一旁的另外一个老头,他有着和擎羊陀罗总司长老一样严肃的脸庞,而不同的是,他鼻翼两侧的法令线极深,虽然没有笑意,可是看起来面貌也非常和善:“你二人都身居要职,无法分身继任村长。我们还需要另选他人。这村长吗……实在不行,我就受累,先为咱们楚门村暂代村长。你们看如何?” 旁边一个人就不同意了。这个人虽然貌不惊人,长相也没有其余几人那么苍老,可是他辈分奇高。他本是楚家一脉的旁支,三代以前去山外的城中发展。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举家搬迁回来。外头的政策都是晚婚晚育,所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在村中年龄并不老的他反而成了高辈分的老者。 他反驳道:“那老村长尸骨未寒,而且前段时间村中爆发的疾病也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再后来连我们村除老村长楚展医术最好的医生楚丸都出了事故。这么多的事堆在一起,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就贸然的定下村长的职位,不免太过于草率了!” 辈分高就是有好处。这个从山外的来客虽然年纪轻轻(当然这是比较这堆已经耄耋之年的老头子来说……),可是他在这议事大堂中却有一票否决权。加上他在村外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更加使其的观点得到议事长老们的重视。 “那你看这应该选谁呢?”一个一直闷不做声的老头子问道。 “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先选出具有大能力的人,来一个暂代村长的职位。他的任务就是稳定并安抚民心,并且协同擎羊陀罗和巨门天巫找出谋害楚丸的真凶,并且遣散这村中困扰众人的那诡异的疾病。然后,我们再正式另立一位德行高尚的贤者,用来镇住这个村子的安宁。”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的心中,都各自有了人选…… 月光狡黠,楚门村今夜安宁的很。 自从村长去世了以后,村长家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几个平时和村长走的比较近的亲戚,还有守灵的楚莲依,都在。 这样的场面,怎么少得了冷柯呢。而有冷柯的地方,也往往会有马克的踪迹。这两个伙伴总是形影不离。 至于公羊易,他还是老样子,留守在家中,照顾还在病榻中的楚丸。 虽然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从而确定凶手的确是楚主,可是大家的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沉重。与此同时,每个人的心里也有一团团解不开的迷。 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就这么算了。这件案子,仍然还有众多疑点。 楚主是怎么查到多年前谋害老村长的凶手是楚展,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血飞线呢? 冷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努力的思索着这些问题。从来到楚门村到现在,他看到了很多的现象,同时也从这些现象中获得了很多的信息。他在努力从这些杂乱无章的初步线索和最终结论中,去搜寻与此案相关的信息。 正在他有点儿头绪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阵山风从外面吹进来,晃动了桌上的油灯。 “原来你们都在啊。我刚刚去祠堂,没有看到你,就猜到你应该在家里了。”来人却是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他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村长家中,并不感到意外。他一进门就这么对楚莲依说。 楚莲依的眼角含满了泪水。被害人和凶手都是她的亲人,一连失去了两个亲人,任谁都不会好过吧。 她抬起头,正好一滴晶莹的泪珠掉到地上摔碎。她对这长胡子老者说:“大伯,你来了啊。坐吧……”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说:“楚莲依,我刚刚从议事大堂出来。村子不可一日无长,我们正在筹划着先选一个暂定的村长。” 楚莲依问道:“哦。”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见楚莲依并没有接他的话茬,显然就是没有一点关心的样子,只好干咳一声,继续向下说:“我们决定,先选你担当村长。” 楚莲依睁圆了那双因为泪水而变得水灵灵的双眼:“啊?我?大伯你别开玩笑啊,我一个晚辈……” 擎羊陀罗总司长老说:“这村中各长老都有要务在身,虽有人身有闲务,可是却无多少实际能力。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你聪敏机灵,而且你又是村长的亲生女儿,想必对村中的事物都或多或少的熟悉。所以才想你继任村长。” 楚莲依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一个晚辈……” 总司长老又劝道:“你有那个能力,你是我们共同推举出来的。而且等到你圆满的解决了老村长遗留下的那些问题,到时候我们还会另选贤能。到时候,你还要帮助新任的村长来熟悉村中的事务,所以说你的责任很重大啊!楚莲依啊,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楚莲依听到总司长老这么说,才只好答应了:“既然大伯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是你们要多担待着点,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懂的。” 总司长老呵呵笑了。 就在这时候,冷柯忽然恍然大悟。他站起身,对着正沉思的楚莲依说:“恭喜新任村长上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要去办,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和屋子里其他的人打招呼,反正他也不认识,径直扭头就走。而马克见冷柯走了,也紧随其后离开村长家。 出了门,马克迫不及待的问冷柯:“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冷柯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然后悠然道:“是的。你还记得那伪装成擎羊陀罗的人谋害楚丸的场景吗?” 马克说:“记得啊!” 冷柯说:“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家伙的腰际,还别着一个小坛子。” “小坛子?哦!对,我想起来了!” “那小坛子,虽然体积不是很大,可是也并不方便携带。他出门进行暗杀,为什么会带着这么累赘的东西?马克,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冷柯香烟在手,笑容渐渐露出来。 马克想了想,也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那个坛子很可能不是他带出来的,而是他从现场带走的!” 冷柯赞许的说:“是这样的。不过有什么值得他带走的呢?那个小坛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们去楚丸的药铺看看吧!” 楚丸的药铺已经哭声冬天,楚丸的妻子趴在楚丸遇刺的床上流泪。因为公羊易曾经嘱咐过他们,没事的时候不要去看楚丸,不利于痊愈。所以这么两天来她只能默默的在家流泪。 见冷柯和马克出现,她像见了仇人一样,咬着牙就要冲上来。 “你别激动,我们是来帮你的!你看,我是个警察。我们警察都是好人!”马克不得已,只好上前拦住这个妇女,并且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这妇女也认识字,一看马克确实是警察,淳朴的她便不再凶悍,立刻换上一副让人生怜的表情。 “警官你是好人啊……那你们可要抓到那凶手啊!”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吧!”马克连忙安抚这个可怜的妇女。而冷柯已经趁着这个功夫,在屋子里翻动起来。 冷柯问:“出事前你有没有见过楚丸有过一个陶制的小坛子,出事后是不是没有了?” 那妇女想了想,连忙说:“恩恩,有啊!他还把坛子封好,放在药柜的最顶层,不让我们碰呢!” 冷柯看了看药柜,最顶层有三米多,得爬着梯子上去。 冷柯似乎知道那坛子里是什么东西了。 也明白为什么在那夜,楚丸要犹豫不决在祠堂外徘徊许久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五章 油灯夜晃察鬼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3625 第十五章油灯夜晃察鬼术 这是在楚门村,唯一的一家药铺,楚丸药铺。 现在的药铺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泪眼婆娑的妇人,两个追查真相的少年。 冷柯从楚丸的妻子口中得到了小坛子的线索,内心大概已经有了主意。 放小坛子的药柜,三米多高,没有梯子根本爬不上去。 在房子的墙角,横放着一具三脚架梯子。冷柯唤马克扶起椅子,立在药柜前,冷柯手脚并用就爬上了梯子。 “是这里吗,那个坛子的位置?”冷柯指着药柜顶端一个空位问楚丸的妻子。 药柜上都是存放中药的抽屉,在药柜的顶端则放着好几个坛子。这些坛子摆放极有规律,在中间正好空出一个坛子的空位,所以冷柯猜测这里曾经就是那个防止小坛子的地方。 “是在那里!那个蓝色的罐子旁边!”楚丸的妻子看了看冷柯所指的地方,连连点头。 冷柯爬上去,仔细打量着药柜顶部的横板。横板上崭新的很。 冷柯想了想,轻轻的抬起旁边的一个罐子。那蓝色的罐子被冷柯提起来后,冷柯看到罐子的地下,有一个圆形的图案。这是因为罐子放的太久了,外面都是灰,而罐子底下则没有。 “看来那个坛子果然是最近才放上去的。都没有和其他旁边的坛子一样,底下留下灰尘痕迹……” 冷柯从梯子上跳下来,有些如释重负的对马克讲:“好吧,我想我的推理应该没有错了……”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桌子上的油灯忽然就晃了一下。 这一下,让马克不禁一怔。 这一夜,和楚丸遇刺那一夜何其相似。 一模一样的摇曳的油灯灯光,一模一样的房间家什的布置,一模一样的伙伴…… 就连这种不安的感觉,都是一模一样的! 马克看向冷柯,发现冷柯也在看着他。 “他还是来了!”冷柯镇静地说。 冷柯说的是谁,马克也能猜到几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油灯忽然熄灭了。 就连壁炉中的火焰也慢慢的变小,黑暗开始蚕食着小小的拥挤了三个人的房间。 “好强的灵气……啧啧,这个家伙应该挺厉害的!”就连冷柯都开始夸赞,可是马克却无心欣赏对手,他只是焦虑的问冷柯:“怎么办,火灭了!” “火灭了很正常,这是敌人所用的御鬼术。被御鬼术召唤出来的鬼,讨厌一切灯光。为了确保法术的成功,破掉这火光是必要的步骤。施术者等修为再高点的时候,就可以召唤出不怕灯光光明的厉鬼。看来他的这个御鬼术还不是很灵啊。”冷柯轻言轻语的说。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马克看到这个场景,问道。 “还真的有。你拿出手机,到处晃着照着光一点儿,千万不要让我被阵黑暗全部笼罩!”冷柯嘱咐道。 “好嘞,没问题的!”马克得到了冷柯的建议,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光。 马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后面的二极管补光灯,照着冷柯。 冷柯被人照着,那冷柯自己又要干嘛去呢? 冷柯低声地说:“这一种感觉……不太好了!” 马克也说:“好熟悉的感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冷柯想啊想……忽然,他想到了自己在那里曾经也遇到过这个奇怪的感觉了。 那还是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冷柯和马克合力侦破了林家老爷子设置的陷阱,顺利的找到了藏在地下暗室中的宝藏。 那时候,林老爷子所养的小鬼,和现在这种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是鬼仔?”马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往这个方面想,不由自主的就问出心头的疑惑。 “应该是……鬼仔怕光,你用光罩着我,我用隐身咒让我们隐身,免得被巡回下咒的鬼仔发现!” 冷柯从兜里取出符纸,像拿着扑克那样的拿着符纸,他快速的翻动着,估计在找合适的符纸。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冷柯想要的符纸。 “这可怎么办……只好……只好现在施为了!”冷可郁闷的发现自己的符纸没有带全,只好采取备用方案。 他从兜里又抽出一张没有书写过的黄纸,摊开放在桌子上。他用自己的犬齿,狠狠的咬破自己的中指,然后就把指头凑上去,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马克用灯光照着冷柯,背后的寒意却越来越深。他忽然想明白,如果说那鬼仔怕鬼,那么此时正在画符的冷柯,应该不怕这鬼仔才是……可是冷柯不用顾忌了,那他呢? 马克的耳边传来窗外的风声,还有孩童玩耍时那嬉闹欢笑的声音。 那么真实,宛如这正在玩耍的孩童此刻就在窗外。 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 他的额头渗出汗水,这种不安的感受从来都无法习惯。他只好强迫自己镇定精神,看看正在画符的冷柯进度怎么样了。却看见冷柯咬破了中指,拿起那符纸,一只手掐着诀,另一只手捏着这张刚刚画好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最后,他低喝一声:“隐!”然后把这黄符纸抛到门口。说来也奇怪,自从冷柯将黄符纸抛到门口只好,马克那异样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看来果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本来就在屋中的楚丸的妻子遇到这番变故,早就惊慌失措。就在刚才,灯火无缘无故熄灭的时候,这妇人内心就打起了鼓。这一个丈夫病重的女人,和两个男子共处一室——还是在这么深,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夜晚。这几个人万一真的是伤害他丈夫的凶手,那她的安全现在岂不是也受到了威胁?而就算退一步说,哪怕他们两个人真是好人,要是让屋外村民看到两个男子进了自家的房门,随后灯就熄灭了会作何感想!?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正好看到冷柯在画符,内心就明白了几分。最后冷柯将符抛到门关的位置,挡住了这恐怖的鬼仔夺魂,才明白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你们,确实是被陷害的啊?”这女子终于说了句让马克觉得舒心的话了。 “我们都是好人,当然是被陷害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们的朋友正在全力抢救你的丈夫,我想他一定能成功的救回你的丈夫,让你们夫妻团聚的。” “恩,谢谢你……” 冷柯见马克又开始搬出了妇人之仁,也没有什么好感。他对马克说:“走吧,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待得越久,给别人造成的麻烦就越大!” 马克想了想,也是。鬼禽门的目标是他们,周围的人就算被误伤,那也是被殃及的无辜,也是因为他马克和冷柯而引起的。 所以,还是回家比较好…… 推开木门,马克谨慎的向屋外看了看,依然是风平浪静,一如此前的每一个静谧的夜晚。 冷柯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鬼仔第一次追查不到当事人,就会返回主人那里。我们现在走,是不会被发现的。走吧!” 马克替楚丸的妻子掩好木门,跟随冷柯会往家中。在路上,马克还是东张西望,他实在是害怕刚才那种感觉。总觉得有种东西,萦绕在他身边,驱赶不走。他问冷柯:“刚才那感觉是怎么回事,有人在下咒吗?可是林翰学明明都已经死了,他……” 冷柯说:“你的父亲也走了,可是你父亲的绝招神降术不也传给你了吗?” 马克说:“那我想,很可能这次对我们下咒的人应该是那两个来村中借宿的山客吧!” 冷柯说道:“那是当然、我曾经和刺杀楚丸的那个刺客近距离接触过,那个刺客很瘦,我想那两个人肯定是鬼禽门派来楚门村的元首无疑了!!!” 马克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说说我想不到的吧。那个坛子里,难道真的会是……” 冷柯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那根包装精美的卷烟,被他从兜里拈出来。 一直不离身的那个火柴,又在这根卷烟上起火。 冷柯吸一口吸,吐出烟圈,然后镇定的说:“血飞线!” 这楚丸为什么会有血飞线? “这个家伙是一个药铺的医生,所以他应该是常年在外采取药物。所以他应该很容易的就能找到在山中存活的血飞线”冷柯不厌其烦的解释。 这么一点,马克茅塞顿开。 那毒害村长的血飞线,其实正是他楚丸给楚主的。 楚主查出自己的杀父仇人正是现任的养父的时候,就委托楚丸去山上寻找血飞线。当时楚丸也没有在意,反正血飞线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只要耐心多等一会热肯定能碰到正好路过的。 等到楚丸发现村长死了之后,他开始坐立难安了。后来再听说这村长的死因,是中了剧毒,而剧毒则正是血飞线。 好矛盾。 楚主躺在床上,想着祠堂上躺着的就是村长的尸体,平时这个老头子对他楚丸还挺好的……在一想到很可能是自己的血飞线害死了村长良心有些不安,想去告诉楚莲依事情,并且他不仅仅是想,而且还去做了。 在路上,他想了很多,到底要不要告诉楚莲依呢?如果告诉她,她能原谅我吗? 等到他看到祠堂,楚莲依正一个人躲在尸体旁守着,他的心里就更难受了。别的太多的也不想了,还是回家休息吧。 他不知道,他的行踪已经被人跟踪了。他更想不到,回到家,等着他的是可怕的匕首!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六章 慈眉善目非好人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4087 第十六章慈眉善目非好人 距离村长的头七,还剩下三天。 而冷柯与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所定下的七日之约,也还剩下四天。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楚丸不是冷柯刺杀的,那么他们二人就会获罪。于斗室之内,被害人和另外一个人共处一室,室内又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这个事情,放到哪里都百口莫辩,说不清楚。 虽然目前困境重重,可是同时也是有好消息的。这个好消息就是,楚莲依当上村长了。这个丫头,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 在这天的清晨,马克去村中的水井去打水,正好听到村中的钟声,又响了。 这钟声,自广场那边传来。 马克匆忙的打完水,回到屋子里,看到公羊易仍旧苦闷着脸,用毛巾擦拭着楚丸的额头。马克问公羊易冷柯去哪里了,公羊易忿忿的回答道:“当然是去广场了,你没有听到那里的钟声响起了吗?” 原来冷柯已经去了,马克本来还打算回来叫上他呢。 马克放下水桶,在裤腿上擦擦手说:“你在房里好好照顾好楚丸,我也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哈!” 说我,马克就跑了出去。公羊易不爽的闷在房间,没有事情干,只能自己看书解解闷了。 马克抬起腿来,快速的跑向村口的那个广场。一路上,循着声音出来的村民们的步调反而散散漫漫的,好像是在饭后遛食那般闲庭信步。马克眼见,正好看到当初刚来楚门村时问出祠堂下落的那个小孩。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轻轻的拍那孩子的肩膀:“嘿,小朋友!” 那孩子回过头,一看是马克,记忆中也还记得他,说起话来便不再拘谨:“去你的,我长大了!我才不是小朋友!” 马克一怔,想不到这孩子这么作答。不过不要紧,小孩顽皮很正常。他问:“你们现在这是去哪里啊?” 小孩说:“去广场啊。这钟声告诉我们村长要给我们开个会。” 原来这楚门村的钟,也能用来传信,就好像当初村中召集在村外巡逻的擎羊陀罗的时候,也是用的鸣钟示意。马克忽然觉得这个村子处处充满了智慧。 “那一起去吧!”马克拉着孩子就向村中的广场走去。 到了广场,那孩子就像泥鳅入了水一样,一眨眼就跑没影了。马克也不在乎这个,只是在那人群中寻找冷柯。 好家伙,这楚门村的人可真不少! 广场上黑压压的都是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马克向旁边望去的时候,居然还发现广场边的几座民宅的屋顶上,也鳞次栉比的坐着好多人。这么看上去,倒有些罗马斗兽场的模样。 而这些参加会议的人,都神态安详,悠闲的抽着旱烟,彼此的聊着自家收成,或是收音机里新评的三国演义。 也有不少人,都挤到了人群的前面。他们叽叽喳喳的交谈,说话特别大声,脸红脖子粗,有时候还互相指着对方,抑或指手画脚。正是如此,使得他们从远方看上去像是在吵架一样。 在人群的最中间的桌子上,站着一个男人。 这石桌不算高,所以远处的人,还是看不到这个站在桌子上的人的面貌。 钟声又响了起来,这时候,广场上的人都不说话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让马克忽然有一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只听见广场中间那的人开始说话了:“自从前村长楚展,被他的养子下毒害死以后,咱们楚门村就一直没有村长。古话讲村不可一日无主,所以经我们长老议事会商议,决定尽快选定以为村长出来。经过我们充分的考虑之后,我们暂时选出了临时的村长,那就是老村长的女儿,楚莲依!” 这人的声音洪亮非常。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音量并不大,可是远在会场边缘的马克却能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那个男人下去了,换上来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那女子举着喇叭,说道:“谢谢各位乡亲的抬爱……” 马克还要听下去,手腕却被人一拉。马克扭过头,正好和冷柯对上了眼儿。 “干什么啊你,你还打算在这儿听故事吗?”冷柯见马克听得聚精会神的,便如此调笑他。 马克被冷柯这么猛的一吓,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他怔了几秒后,才组织起语言来:“我勒个去……你吓我一跳。这村里这么大的事儿,几乎全民参与了,我在这听听多好啊。” 冷柯说:“有什么好听的,要听的话,什么时候听都一样!现在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去办点儿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了!” 马克大惑不解:“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应该做什么,偏要在他们村民都在开会的时候……哦,你是说?” 冷柯答道:“不错,我们去会会那两个从山外来的朋友!!” 那两个人的临时住所,冷柯早就打听好了。冷柯带着马克左拐右拐,很快马克就掉向了。 马克以为还要走很远,冷柯却忽然停住脚步,说声:“就是这里,到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开门的人穿着宽松肥大的无袖T恤,还戴着红绳项链。这个人体型胖胖的,正是那夜冷柯与马克二人所看到的那个诡异的男人。 这人一笑,好像这二人的出现他并不意外一般:“你们两个,我们在村长家见过啊。呵呵,怎么了,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冷柯没有说话,却看了看马克。 马克会意,知道这是冷柯让他马克来想话茬。这可让毫无准备的马克着急坏了。他随便想了个理由,支支吾吾的说出来:“村里的人在广场上开会呢,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什么?” “钟声啊,召集众人开会的钟声啊?” “哦……我当时在睡觉呢,没有听到,没有听到……呵呵!” 马克和这个胖子才交谈了两句,这个胖子就笑了这么多次。马克认定,这个家伙一定是个笑面虎。 “对了,听村长说,你们也是迷路的啊?哎,这附近的山道总是不好走,幸亏这村子出现的及时,要不然你我都要遭殃啊!你我在此地相逢,那就算是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马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冷柯却抢着说:“我叫马克,马牛的马,克星的克。我的朋友叫冷柯。” 那胖子听冷柯这么说,便对冷柯友好的伸出右手:“呵呵,你好,我叫陈康。” 冷柯低下头咳嗽一声,顺势用右手捂着鼻子,如此这般,自然腾不出手和陈康握手。 而马克也不是笨人,他可是机灵的很。看到冷柯忽然咳嗽,就知道事有端倪。他立刻装作关心的样子,扶着冷柯的肩膀对他说:“哎呀马克,你说你大晚上的非要出门散步,这下子可冻感冒了吧!说你你还不听!” 陈康想和冷柯握手,冷柯佯装咳嗽,避开了他的礼貌。陈康又想和马克寒暄,而马克又扭过身体关心冷柯去了。陈康这才之后尴尬的放下手,憨厚的笑笑,然后也关心的嘱咐冷柯几句,晚上天冷,要多加衣服。 冷柯猛的咳嗽几声,然后说:“不行了,我要回去吃药了。冷柯,咱们走吧。” 马克点点头:“好。那陈康,我们先走了,再回!” 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马克把自己的这些见闻都跟公羊易说了。 公羊易用木梳子梳着头发,淡淡的微笑:“嘿嘿,冷柯,你还是一样的毒辣。” 这句话其实是褒扬,冷柯笑了笑,说:“我见那个家伙的面相,脸庞胖胖的,就知道他是阴土之命。阴土命格养鬼最好。所以我估计,那夜在楚丸的药铺放出鬼仔追查我们的人就是这个家伙。” 一个瘦瘦的人,他所用的是江西的字门拳,也是他刺杀了楚丸。一个胖胖的人,养着鬼仔,说起话来却慈眉善目。 这两个人,都非善类,需要加倍提防啊。 冷柯说:“这养鬼之人下咒,真可谓是防不胜防。我怎么能傻到让自己和他有肌肤上的碰触呢?” 马克想了想,也有些心有余悸:“哎呀,好险,要是我自己在的话,说不定我就和他握手了。” 冷柯说:“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些人,他们的手段太非常规了……这次去,我们抛给他一条非常重要的假信息。” 马克心领神会的说:“是啊,我是冷柯,他是马克。这样敌人会把重点放在我身上……” 公羊易也明白了冷柯的用意:“而真正的奇兵却是伪装成马克的冷柯?” 冷柯说:“正是如此!” 马克忽然想到一个他刚才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这一路上他思索的事情太多,就把那件事情放到脑后忘掉了。现在随着冷柯将问题的答案公之于众,他又想起了那个困扰他的问题。 “冷柯,还有个问题。我觉得那个陈康,他在撒谎!”马克对冷柯说。 冷柯坐在床头,脱下鞋子,盘腿而坐:“每个人都在撒谎,包括我们。” 马克无语道:“你这么说的话……台钻牛角尖的话,让我可怎么讲话?” 冷柯说道:“好吧,我不打岔了,你就讲你的问题吧。” 马克说:“那家伙说他没有听到钟声……他们的房子离着广场比我们近,钟声应该在那个区域也不小,怎么他就没听见呢?” 冷柯说:“所以你认定他在撒谎,他听到声音了?” 马克坚定的说:“肯定是这样的!连你都听到了,他为什么听不到?” 冷柯问:“那你说说,这本来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撒谎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马克说:“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冷柯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不过后来我意识到,也许他没有撒谎,是什么东西,让他真的听不到了呢?” 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时间是在辰时之前。而马克凑过去,听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时间就到了辰时四刻。 “我猜测,可能在辰时之前卯时,那陈康在屋中设了阵法,这才听不到屋外的声音。” 公羊易想了想,也说:“我所知香港一处的养龟方法,就有这种法门。他们坚信鬼仔仍然有自主意识,在以血祭养的时候,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否则的话鬼仔会贪玩,使得鬼仔的主人所求的事情失灵。” 马克想通了:“所以说那陈康就是怕听到外面的声音,才设了阵法让小鬼听不到,而他自己也随着听不到了!” 冷柯说:“是这样。” 现在,确定欲行不轨的两个人正是这村外而来的二人,可是还是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究竟该如何才能洗刷自己的罪名呢?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七章 奇计将出浑水法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3837 第十七章奇计将出浑水法 一滩深水,水中有鱼。若要捕鱼,手中只有小兜,却无大网。此该当如何? 大鱼皆藏于深水之下,莫说目力,就连用大网都撒不到,若垂涎水中鱼肉,却无计可施,又该如何自足?: 答曰,浑水摸鱼也! 高手之间的过招,一出手便是生死扣,风驰电掣之间,输赢立判。如此瞬息万变的险局,博弈双方的人的实力又旗鼓相当。所以输赢,只能寄托在对手的失误之上了。 而如此程度的高手,防范自然堪比磐石。不动,不燥,则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想要使对方露出破绽,就要让他们紧张起来,动起来。这世上的事情,只要一变化,就会出现破绽。 而冷柯,正是要利用这个破绽,搅浑这一摊深邃无比的深潭,从惊恐逃脱的鱼群中,准确的捕捉到那一只最肥的大鱼! 冷柯抽着烟,蹲在房间里,正对着门口,思索着什么。 而马克,则在二楼的榻榻米上坐着,他的手压在褥子上的甩棍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确定你的计谋能成功吗?”马克等的无聊了,问在楼下的冷柯。 冷柯不假思索的说:“值得一试。” 马克觉得他说的有理,这守株待兔,在这里用的极为恰当。 …………………… 就在今天,冷柯和马克去那两个不速之客房子一番刺探后,冷柯更加坚定了这两个人就是凶手的念头了。 接下来,就是要引蛇出洞,把他们一网打尽。 但这几个人不是傻子,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自投罗网呢? 冷柯想到一个计策。 楚莲依身为村长的女儿,对于村中的各项事务也是熟稔的很,加上这个丫头也有些机灵,办事也沉稳老练,所以被推举为乱时的临时村长,携手村民渡过难关,并培养出新的村长。 冷柯的这个计策,当然需要这个新任的女村长的协助了。 他从陈康那里回来后,对马克一番耳语之后,便独身一人离开了。马克受了冷柯的叮嘱,对于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大致有了个谱,便心安理得的回房间去了。 却说冷柯拜别马克,一个人去往村长家中。今日是楚莲依的继任大典,散会后她回家中略作准备,把守灵的事情交给巨门天巫去了。冷柯去村长家中,正好碰到一群人坐这儿七嘴八舌的开着会。 看到冷柯进来,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说:“你来干什么,这是我们楚门村的内部会议,你给我出去。” 冷柯大致也猜到这村长家中会有这么些人,便也没有意外。他沉着镇定的说:“我来是想帮助各位的。” 一个脸蛋圆乎乎的老者说:“哈,你来帮我们,用得着你吗?还不给我出去?” 这个家伙是谁,冷柯还不知道,他也没有心思知道。 他说:“你们就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在村子里搞破坏,伤害楚丸的吗?”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说道:“怎么了,你找到能证明你无罪的证据了?” 冷柯笑答:“还没有,不过快了。” 总司长老哂笑:“哼哼,那你就给我快去找,你们时间不多了,也就只有两三天了吧?在这里罗嗦什么?” 冷柯说:“好,那我就明说了吧,楚丸他醒了!” 一听这原本无药可医的楚丸醒了,众人都有些愕然。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相貌堂堂的男子朗声问:“既然他醒了,如果你们是无罪的,亲自让他开口讲述就成,为什么你还没有证据呢?” 冷柯说:“我只跟楚莲依村长一个人说,耽误不了你们的村子多长时间。” 楚莲依略一思忖,虽说村中的事务大大小小的不少,既然冷柯说占用不了他多长时间,不妨听听他怎么讲。 她走出门,和冷柯一同走到院子里。 冷柯左顾右盼,拉着楚莲依到院子的凉棚下的阴影之中。 “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谋害楚丸的人另有其人。”冷柯说。 “好了,你就别绕圈子了,快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证明。” 冷柯说:“楚丸醒了,可是他还不能说话,也不能下地,更不能见人。你只需要这样这样……如此如此……” 二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影里商量了许久,语罢,楚莲依想了想,问:“你确定这样真的行?” 冷柯说:“放心吧,如果不行的话,那么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楚莲依想了想,说。好吧。 …………………… “原来是这样。”马克听完冷柯的计谋,不禁称奇。 可是公羊易却对众人泼了一盆子冷水:“他们有这么傻吗,会这么容易上当?” 冷柯问:“你愿意在等待中冒险,还是在冒险中进退?” 公羊易说:“我是狩猎者,老子当然选前者!” 冷柯说:“那好,他们应该也不愿意当猎物!” 原来冷柯对楚莲依说的话,就是希望她能够把楚丸醒过来的消息装作漫不经心的透露出去。 当然,只透露给了楚丸的老婆,这个婆娘当即就不哭了,还在家门口放鞭炮。 这个婆娘这样的反应,村民当然就有数了。要不然就是这婆娘要改嫁了,要不然就是楚丸醒了。 楚门村极为重视伦理道德,想要改嫁,就是她肯也不会有男人要,所以只能是后者。 左邻右舍还问她为什么不去看看楚丸,她却说医治楚丸的先生说了,不能看,看了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下子,楚丸醒来的消息就在楚门村传开了。 “楚丸的身上,一定还背负着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绝对值得他们动手一试,亲自来此抹杀掉这个知道太多真相的人。”冷柯悠然的说,这一番话语,说的倒有些稳坐中军帐,运筹千里外的智者风范。 马克说,但愿如此吧。 这时候,房外忽然传来几声惊呼,还有人跑动的声音。 “呵呵,应该来了。”冷柯说。 “屋外何人?”公羊易有些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昏迷在床上的楚丸。 不错,其实楚丸并没有醒来。楚丸清醒,只不过是冷柯放出去的假消息,用来引诱陈康二人上钩的假消息。 “屋外之人应该是暗自守护在房外的擎羊陀罗。估计是陈康放出了小鬼,用小鬼的幻术吓走了外面守夜的人。马克,准备好了吗!” 马克说:“当然了!” 话音刚落,天窗上的木板忽然崩裂。 这天窗是冷柯加固过的,为了防止被人偷袭,还用绳索在木板里面围了一个网。这木板忽然碎裂,网兜立刻就网住了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 不过这男人也是眼疾手快,见着天窗挡板下还有一层绳索,手起刀落,用手里的匕首滑开了绳网。 好厉害。 马克连忙拿起甩棍,哗啦一下就将甩棍甩开,向那男人砸去。短棍破刀,两个修为相当的人一人用刀一人用棍,往往是用刀的人落于下风。 可是那男人见冷柯用棍来袭,也不害怕,扬起手中的刀就挡下了马克的棍。这刀的阻挡角度极为精巧,不仅滑开了马克进攻的角度,这黑衣男子手一震,居然把冷柯的的甩棍震开。 若不是冷柯在楼下向上一连射出三发飞刀,马克已经被那男人用连环刀法砍中了。 那男子听得破空之声滑擦而来,知道楼下也有高手援助,用手中的匕首格挡。脚也没闲着,风驰电掣之间踢出一脚,踢中了马克的小腹。马克虽然早有防备,可还是被这快如闪电的一脚踢中,整个人从楼上掉到楼下。 公羊易见马克落于下风,双足点地,居然毫无依托的跃到上楼。看来这道家的轻功术也是厉害的很。 公羊易飘上楼顶,与那男子交上了手。那男子踹飞了马克,挡下了冷柯的飞刀,此时迎战公羊易,居然也毫不慌乱,从容不迫的举刀还击。一时间两人在楼顶战成一团。 公羊易打出一掌,被那男子偏身从容化解。公羊易不敢恋战,后退两步,变幻身形,又是一掌。那男子见公羊易退却,正要追影而上,见公羊易又袭来一掌,也不怠慢,又是一闪。可是这一闪,却又被公羊易向后退去。 如此猥琐的打法,恨得这个黑衣男子牙痒痒的。就在他准备调整战术的时候,冷柯的飞刀又射了过来。不过这次冷柯用的不是货真价实的飞刀,而是几根铁筷子。黑衣男子劈手接下筷子,略一分心,又被公羊易抢了先机,一爪子抓过来。 男子怒不可遏,也不闪避,直接用手击去,扣住公羊易的爪,向下一弯,公羊易已经被擒拿在身。 正要再下杀招,铁筷子又激射而来。 男子见这只是筷子,不如飞刀有杀伤力,也有些托大,用手生生握住。也正是这一握,让他暗自心惊。 这铁筷子的劲道,怎么比方才那飞刀的劲道还大? 莫非是此人已经开了杜门的缘故? 再看向那冷柯,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这种气场,这黑衣男子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冷阳的绝技,大神将术! 却看见冷柯也沿着梯子,稳稳的攀上二楼。一时间这二楼的木板上,站了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木板都有些微微的晃动。 黑衣男子见势不妙,撇下公羊易,上前就攻打冷柯。这冷柯更不慌张,只是虚晃一招,双手抬起指向黑衣男子,围着这个男子走起了圆圈。 冷柯和公羊易,也算是武术界的高手,而这黑衣男子能连战三人而不败,更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冷柯摆出了这样的架势,这黑衣人怎能不察?无他,这门武术,居然正是董海川所创的拳法,八卦掌! 一位从小跟随师傅习练道教功夫的道士公羊易,一位用神降术召唤神灵董海川上身的冷柯,还有那在楼下摔得七荤八素的马克,对付着黑衣男子一个人。 他会怎么办呢?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八章 生死离别天亦老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3994 第十九章生死离别天亦老 若说一派宗师,自然有其扬名立万的道理。 这董海川自从习练八卦掌之后,好勇斗狠,惹了王法。随后为了逃避制裁,他阉割了自己的命根子,入王府当了一名厨师。这厨师与仆人一样,在古代的王宫贵府中,都属于后宫之人。为了防备这伙人**后宫,想要入这门,就必然先成为阉人。没办法,董海川醉心武学,并无心恋栈女色,索性一了百了,入了王府。 后有一日,已经小有名气的太极拳拳师杨露禅,周游至王府。那王府的王爷也是习武之人,也颇有豪侠的习气。(多说一点,当时清兵入关,能够分封到王爷的爵位的人,也全部都是骁勇善战的武士。也无怪乎能破了大明朝的铁壁。) 见有拳师到访,非要让府上的拳师与这太极拳的高手杨露禅交手。这杨露禅也不含糊,毫不畏惧对方车轮战,一个个的把他们抛到府外。 正好董海川经过,一手托起拳师,就与杨露禅缠斗起来。 打了几十个回合,居然也是不相上下。从此,董海川的八卦掌一战成名,威震四海。 这中国的武术,确实蜚声海外。也不乏有年少的高手,凭借功夫击败美国的拳王。可是今人却不思进取,只留下了宛如广播体操那样的套路流传于官野之间,真是可惜可惜。 话不多说,但见这冷柯用神降术,召来董海川的英灵。虽说身体还是冷柯的身体,可是手气足落,无不有董海川八卦掌的那股柔中带钢的风习。 而那黑衣男子,自然更是不敢小觑这冷柯的变化。何况还有公羊易在一旁帮衬,黑衣男子更是不敢脱大。 再出手,正是招招都要人性命。 黑衣男子猿臂突展,拳风四溢。发起力来有千钧莫当之势,沉单坠膝,直压的木板摇摇欲坠。 而冷柯双足变换走位,足不点地,宛如蜻蜓点水,毫不拖拉。 公羊易所用的,也是道家的内功,太清玉虚拳法。这拳法宛如行云流水,身上柔弱无骨,浑身宛如棉条,看起来瘫软无力。 两位高手,与这黑衣男子交起手来。 黑衣男子一声暴喝,双足一沉,那木板仿佛被千钧重的称砣一坠,居然将四周的木板压的谈起。公羊易立足不稳,脚底板居然被弹离了地面。 避实击虚,黑衣男子首要向公羊易发难! 一拳爆出,这样的力道,不比子弹慢多少!听那拳风,任谁都不想挨上这么一拳。 想要闪避,已经是不可能了。 公羊易的胸口挨上这一拳,本是万分危急。却见公羊易胸向前一送,粘上黑衣人的拳面之后,顺着拳来的方向一躲,那千钧之力就好似打中了柳条一般无从着力。公羊易手也没动,却用另一侧的肩膀一划一压,压下了这可怕的一拳。 一闪一转一划,宛如天成。 可是人始终是人,虽然公羊易的技法无比高超,可是还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那黑衣人的拳头没收回去,只是化拳为掌,向回一勾。本来无从着力的拳头就成了致命的利爪。公羊易向后弯胸,全凭双肩阻挡来势。 那一爪,只是碰到了公羊易的心窝下两寸而已。 黑衣人向后闪退,喊了一声倒,公羊易却捂着心口疼的弯下了腰。 正是阴毒无比的江湖生死手,字门拳! 这字门拳,用巧劲将真气打入对手的特定经脉,只需要轻轻一摸,就会让人中招,生死难定。 在江西,这门诡秘的江湖拳法仍然时有出现,所以江西那边的老一辈的人,都很忌讳让别人摸头摸肩膀,就是怕中了对方的阴劲摸穴。在江西的朋友有兴趣可以问问家里的长辈。 冷柯在此,岂能让黑衣人嚣张?黑衣人刚一闪退,这冷柯就飘布上前。黑衣人一拳击出,这速度连从小跟随地仙级别的高人公羊佐练武的公羊易都躲不过,可是却都没有碰到冷柯的衣角。 八卦掌中分八卦,化为八种步法,又成三十六布。两腿紧并而行,合膝掩裆,行步如趟水,落脚似踩泥。冷柯绕到黑衣人身侧,击出一掌。 黑衣人猝不及防,硬生生的吃了这一掌,竟然被击飞。 黑衣人腾到空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正被冷柯打飞至天花板下,只看见他双掌齐出,打向屋顶。在空中无所依靠,他受了这反向而来的力,又弹向一楼的地面。 冷柯一看,黑衣人正落向躺在楼下床榻上的楚丸。 他想杀人灭口! 好在马克也在楼下。虽说马克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警察,在警校也获得过大比武的冠军,可是跟这些变态到成妖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马克用他那猎刀一刀划过,黑衣人居然在空中用双脚夹住。夹住的瞬间,他的腰一旋转,空中做了一个并腿的旋子,和脱轨的陀螺一样,把马克连人带刀甩到一边。 正是这一拖延,冷柯也从楼上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这房间的门,也被人打开了。 又是一个蒙着面的人,穿着黑色的袍子,手臂上绑着红色的布,收袖设计使更便于行动。 又是一个擎羊陀罗。 见屋里有一个黑衣男子,正和冷柯众人缠斗,居然有些犹豫。 看这身材,有些胖啊,不会是那用鬼仔的陈康吧!?这样养鬼仔的邪术师,怎么还亲自上阵呢? 却见这个胖胖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黑衣男子见这擎羊陀罗来到,得知援军以来,自己的行踪被暴露,冷柯又如此难缠,恐怕这栽赃陷害的计策是使不成了。自己此番一来,见到床上的楚丸还在昏迷,就知道自己可能中计了。 心下一乱,更无心战斗,他又是像上次刺杀楚丸一样,施展轻功,平地而起,越像来时打破的那个天窗。 擎羊陀罗向来以神速著称,见这黑衣人骤然逃走,就知道事有蹊跷。他向后一步退出门外,使出钩子,从屋外也攀上楼顶。 于是,黑衣男子跃上天窗,双手一撑窗沿,又跳出了天窗。这一撑一跃,正好迎上从屋外攀上来的擎羊陀罗。 “你是何人!?”擎羊陀罗怒声问这打扮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那黑衣人也不废话,居然直出一掌,打中擎羊陀罗的心窝。这一掌用的狠毒,其力度远超当时刺杀楚丸的那一掌。现在的他,可是在做困兽之斗,要是不能制服对方,说不定自己就暴露了,能不拼命吗。 那胖子一声疾呼,口中涌出浓稠的鲜血。这时候,从四面八方,都传来脚步声。黑衣人知道擎羊陀罗的大部队来了,这可不比一开始在屋外放暗哨后来被陈康用邪术吓唬走的擎羊陀罗,搞不好还有专司巫法祝术的巨门天巫来,此地不宜就留,黑衣人几个兔起鹘落,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原本就穿着擎羊陀罗的衣服,想要在黑色的掩护下逃走,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很快,这里就被擎羊陀罗包围了。 楚丸安然无恙,熟睡在床上。 可是公羊易却捂着心窝疼痛异常,而马克被那黑衣人双脚一拧,还从楼上摔下来,受的伤也不轻。 而冷柯是没什么事,可是神降术带给他的负荷太大了,他送走了董海川的英魂,喘着粗气瘫坐在楚丸的床边。 这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易的杀死这屋子里的四人。 好在擎羊陀罗来了。 楚莲依也来了。 擎羊陀罗总司长老也来了。 还有几个穿着和擎羊陀罗一样的黑色袍子,脸上却带着白色傩面具的人。 傩原本就是巫术,带着这傩面具出现的这伙人,想必就是巫师无疑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擎羊陀罗在屋顶发现奄奄一息的那个胖乎乎的人,激动的把他揽在怀里,问:“二胖,你怎么了二胖,谁把你打成这样?” 那个胖胖的擎羊陀罗话都说不全了,他说:“一……一个穿着……和我们一样……一样……一样衣服的人……他……就是他……不知道……看不清他是谁……” 一个带着白色傩面具的人,走到二胖的跟前蹲下,双手在自己的面具眉心处合十,嘴里念着祝词,然后把手搭在二胖的头上。 他摇摇头,说:“哎,他的三魂七魄已经渐渐分散,怕是回天乏术了。伤的这么重……” 身材高的像巨人的那个擎羊陀罗察觉有异,解开二胖胸口处的扣子,看到他的胸前有一个紫色的掌印。 和楚丸胸前的一样。 他明白了,冷柯没有说谎,谋害楚丸的另有其人! 他和二胖说着话,用那双布满茧子的手,温柔着捧着二胖的头。 “没事的,没事的。巨门天巫他们会拘魂术,能把你的魂喊回来。你不会有事的!” 而那个戴着傩面具的人站起身,说:“魂喊回来容易,那魄的消散可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要是楚丸和村长清醒的话说不定还行……” 这个高大的男人喝道:“给我闭嘴!别妈的给老子瞎说!” 巨门天巫长长的叹息,不忍见这离别的一幕,移步去楼下了。 “大哥……我……我是不是很差劲。”二胖吃力的说。 “你没有,才没有。你别胡说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说起话来开始嗫嚅。 “总司长老……他……他说我……太……太胖了……我不是个合格的……” “胡说!你知道吗,你今天很勇敢。别的擎羊陀罗都被吓跑了,只有你挺身而出,第一个跑过来。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我为你自豪,我为能和你一起在这擎羊陀罗中并肩作战而自豪!真的!” “大哥……大哥……我娘他……”二胖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好,你知道的,你娘就是我娘,你一直都知道的!” “好……大哥……来世……” “来世还是好兄弟!” “好……来世……还……做……好兄弟!” 这个身材臃肿,其貌不扬,却无比勇敢,正义凌然的二胖,说完这句话,便沉沉的闭上了那双眼睛。 只留下那个高大的男人,泣不成声。 “你放心吧,你的牌位会放在祠堂最显眼的地方,我们都会看着你的。你也要看着我们,保佑着楚门村,保佑着你的兄弟姐妹啊。兄弟,你安心的上路吧……” 说完,这个高大的男子,狠狠的擂向地面。 正文 第十九章 巨门天巫山神引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4207 第十九章巨门天巫山神引 村中虽然有不少喜好舞刀弄剑的人,但是谁都没有那样的功底,这一点擎羊陀罗清楚得很。 所以很明显,奇袭冷柯杀害二胖的人,是另外一伙村外之人无疑了。 房顶上,一波波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人施展轻功,向那陈康家中袭去。 而其时,早已经有不少擎羊陀罗手握短刀与钩锁,埋伏到陈康的房子周围。 已经形成封锁线,并且赶来支援的擎羊陀罗越来越多。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村长和村中的诸位长老。公然袭击村中客人,此前还犯下了那种种的罪行,村中长老无不骇然。他们震怒异常,责令擎羊陀罗务必全力以赴,捉拿凶手归案。 所以这次,擎羊陀罗几乎倾囊而出了。 众人早就围在外围,只等最后一位身材魁梧的擎羊陀罗,用与其身材毫不相称的飘逸轻功奔袭而来。他自房顶飘然而下,也不废话,径直就踹开陈康的家门。 他迈步进去,环视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炉火里的火也早就凉了。 他们去哪里了? 警钟,又一次敲响了。 自从楚主失踪起,就再也没有这么大规模,这么让人人心惶惶的警钟敲响了。 楚莲依在得到擎羊陀罗的飞报之后,眉头紧锁。她想了想,命令所有擎羊陀罗不必在村中巡逻,所有人手务必把守在村中进出各关隘要道之上。若遇到陈康和那瘦小男人的踪影,万万不要与之交手或追击,应迅速发出警报。在他处把守的擎羊陀罗,在收到警报后,宜多数留守原处,另派数人火速前往支援。多处的守卫各自派来小股的援手,积少成多,也能汇集成为数不少援军。 另外也通知村中的人,在家中闭门莫出。家中若无紧急事情,应悬挂与家中人口数量相等的红色旗帜。 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在听到楚莲依的命令的时候,不禁觉得这个丫头的脑袋,确实能够胜任村长一职,临危不乱。如此一来,能拒强敌于村门之外,使得村子免遭毒手。 他便赶往村中,击打钟声以传达命令去了。 村中已经在楚莲依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而冷柯也没闲着。 经过一晚上一上午的休整,冷柯的元气恢复的差不多了。公羊易中了那黑衣人的生死手,浑身筋脉尽被封死,凭他自己还无法理顺。 好在公羊易早就有所准备,他从包里取出一瓶子药酒,咕嘟咕嘟两口喝了一半。 “你们来点不?”公羊易问守在一旁打坐养功的冷柯。 冷柯心神忽动,打坐已经是不能,只好以云火交互印,按压丹田收功。 收功完毕,冷柯大觉舒爽。他接过公羊易的酒,也喝了几口,最后给马克。 “这酒倒也奇妙,药劲居然会随着经脉在体内周游……”冷柯喝完,细细察觉后,对公羊易说。马克是个粗人,却怎么也体会不到这神奇的药功。 公羊易笑笑:“哈哈,这就是我们道教药术的奇特之处啊。我也得用这个酒,冲开我体内被封的穴道与经络,自我调息。” 冷柯觉得有趣,可是心头的压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虽然自己所出的那个守株待兔的计策替自己洗刷了嫌疑,可是陈康逃走了,现在手头的线索又断了。 从头梳理一下自己来楚门村一来发生的事情。 村长死了,谋害村长的楚主一人逃亡鬼镇,在半道上,喝了血飞线的毒液而死。 提供血飞线的药铺老板楚丸,也被人谋害。这桩罪行还被嫁祸到冷柯的头上。现在意图谋杀楚丸的那两个村外之人也不见了。 他们能去哪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中暗藏玄机。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一个什么阴谋来的. 鬼禽门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思索之间,有人来拜访了。开门这个平日里随手的一个举动到现在已经让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吃力万分。而马克受的都是外伤,相对来说也最轻,所以开门的重任自然就交到他的肩上。 门外的来客是一位擎羊陀罗,身材高大,连马克的个子看那人都要仰视。 “又出什么事情了?”马克见这时候还有擎羊陀罗来打扰,有些意外。 那高大的擎羊陀罗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陈康与于贵?” 原来那个瘦瘦弱弱的人叫于贵啊…… 马克想了想,把他让了进来,关上门。 冷柯正盘腿坐在垫子上抽烟,看到这个高大的像巨人一样的擎羊陀罗来访,自然是吃惊的很。问清来意之后,冷柯双手一摊,无奈的说:“怎么找,这茫茫的大山,深深的丛林,我们去哪里找那么两个人去?” 擎羊陀罗说:“放心,我有办法的。” 冷柯问:“你有啥子办法?” 要是放在平常,冷柯和公羊易都有办法,推算出那几人去往何处。公羊佐虽然没有把自己圆光术的神通教给公羊易,可是一些简单的查人走向还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的这个伤情,别说费心去推算了,就连门都开不好,算出来的结果能准吗。 冷柯也是一样,这降神的神通,已经磨去了他平时精力的七成。 擎羊陀罗说:“我知道怎么查。” 冷柯和马克面面相觑,既然擎羊陀罗都这么说了,就随他看看吧。 公羊易还想跟着一块动弹,可是他的筋络被暗劲封死,一动弹就四肢发麻,气血两虚。这一挣扎整的他满头大汗,冷柯把他按回到垫子上:“好了吧你,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去看看。” 公羊易听到这里,真的生气了。感情这次来楚门村真的沦为打酱油的货色了吗? 可是自己确实无能为力了,生气又有什么用。 “给你MP3,你烦的时候自己听听歌吧。乖哈!”冷柯把公羊易过去最喜欢听的MP3扔给他。自从他的师傅公羊佐仙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过MP3,再也没有吊儿郎当随心所欲的状态,就连笑都很少了。 公羊易拉着个长脸,极为不悦的接过MP3。 冷柯赶快带着马克,跟着这个高大的擎羊陀罗离开房间。来到村中的一扇小茅屋,这茅屋看起来还不如冷柯暂住的那间石房,这茅屋是单层的。 进去之后,便看见一个男人正躺在躺椅上喝茶。他见那高高大大的擎羊陀罗,放下茶。 “额……你说你体貌特征和二胖一样这么明显,还带什么面罩。”那男人懒懒地说。 高大的擎羊陀罗回道:“这是我们擎羊陀罗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楚青,我们擎羊陀罗和你们巨门天巫,现在都在为村长效力,过去的嫌隙,可不可以不要挂怀了?” 那男人又把茶杯端起来了:“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我们都是楚门村人,祖祖辈辈都生于斯长于斯,哪来嫌隙一说。只不过是两部的总司长老彼此之间不对付而已,才不允许我们两部私下交往。现在村长上任,他俩都不能独揽大权了。” “那是太好不过咯。楚青,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昨天的那两个人去往哪里了,行吗?” 那男人说:“恩,说好了啊,一个月的茶叶。还有一个月的二锅头。” 擎羊陀罗比了个OK的手势:“恩,说好了的。” 那男子点点头,走到院子中。他双膝箕弯,弓背弯腰,双手五指摊开,按在地面之上。 仔细看看,那地面上还画着奇怪的纹案。 “这是什么?”马克还是禁不住好奇,小声的问那个高大的擎羊陀罗。 “山神引。” “山神引是什么?” “山神引是巨门天巫中的一门巫术。使用这一门巫术,可以让巨门天巫与山中的山神爷爷沟通。这山间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山神爷爷的耳朵。” 马克听到还有这么厉害的法术,不禁感慨:“我嚓,有这么逆天的法术,怎么不早用?当初找楚主的时候,要是用了这个,还至于等那么久,最后让楚主服毒自杀了吗?” 那个高大的擎羊陀罗黯然的说:“有些事情,明明很简单,可是却总是被世上很多无聊的东西所羁绊,从而变得越来越复杂。两部门的长老,各有各的算盘……哎……” 想不到这看似淳朴无争的楚门村,背后也有如此凶险残酷的斗争。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马克想。 那男人站起来,说:“他们往鬼镇的方向去了!” 鬼镇!?果真是那里! 冷柯说:“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出发吧!” 事不宜迟,冷柯和马克也没有准备,直接就和那高大的擎羊陀罗一起去往村外了。 在出村子的时候,一旁的房顶露出来几个脑袋,向下张望。 “张云,你要干嘛去?”其中一个这样喊道。 马克吃了一惊,这个高高大大的汉子,他不姓楚吗? 张云冷然的说:“我要去找谋害楚二胖的凶手。” 在屋顶负责守卫的擎羊陀罗回复道:“别傻了兄弟,就他的功夫,我怕一般人都对付不了。你看我们整个擎羊陀罗为了两个人,全部都守在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出入口处,你就知道对方有多可怕了!” 张云答道:“你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 这个魁梧的汉子,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冷柯叹口气,世上有这么一种东西,往往会激发人无边的斗志和勇气,去做一些自己平时做不到更不敢想的事情。 这个东西就叫兄弟情。 冷柯扭过头,看看迟钝的马克。 他在想——要是自己死了,马克会为我如此赴汤蹈火吗? 楼上负责守卫的擎羊陀罗也无奈,说:“那……兄弟啊,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了。恩……去吧!” 张云冷着脸,便踏出了楚门村的地界。他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已经不再受到楚门村的庇佑,再往前走,生死未卜。 可是二胖临死前的模样历历在目,这让他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唯有一路向前,披荆斩棘。 他还是擎羊陀罗的那一身服装,不过除了擎羊陀罗之后,他把面罩脱了下来。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男子虽然身材高大,臂膀宽阔,可是他的面庞却长得眉清目秀。 他说:“我叫张云,带面罩只是擎羊陀罗的规矩,出了楚门村,大家也都是朋友,所以我就不戴这个了。谢谢你们能陪我一道来,由你们帮忙,我很感激。”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我和马克来只是给他打下手的?太自大了,自己武神上身都未必打得过那瘦的和猴子似的又会生死手的于贵,这个愣头青大高杆还想单枪匹马? 想是这么想,可是冷柯没有说出口。他淡然说道:“言重了。你说得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我和那于贵和陈康都有仇在身,你说这些干什么。” 说完这几句,便一路无话。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章 四季末时亡魂日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3 15:05:04 本章字数:3653 第二十章四季末时亡魂日 这看起来无边无尽的路,还在一成不变的向前无限延伸着。 张云还是不说话,埋首向前。走了这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了,他脚步行进的速度不减反增,似乎不累的样子。 冷柯和马克紧随其后。这张云乃是楚门村擎羊陀罗中的翘楚精英,他的脚力自然是没的说。况且不论是在楚门村的碉堡石楼的房顶上下交跳,还是在山路上长途跋涉,碎语他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罢了。就算他速度如此,冷柯和马克却仍没有掉队。这倒是让张云对身后这两个外村的人暗暗佩服。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落在后面的马克提议说:“我们先歇歇吧。” 张云直愣愣的望着前方,脚步也没有停下。他说:“为什么要休息?鬼镇离我们不远了啊!” 马克解释道:“话虽如此不假,可是我们长途奔袭,而对手在鬼镇以逸待劳。就算我们在鬼镇找到了他们,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 冷柯也认同马克的观点:“是这样的,张云,我们在这些歇息几分钟吧,不碍事的。” 在野外行进,其实马克的经验要比冷柯丰富。马克他看冷柯拍拍屁股正要找一处干爽的石头坐下,连忙阻止了他。 “这山间的状况我们完全不了解,这儿可不比南山,那是在自家门前,而且离着泉琼的医院也不远。可是这儿,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为是!不要坐在石头上,因为一般毒蛇喜欢藏在石头附近!”马克拉住冷柯,要不后者就要一扑股坐上去了。 冷柯摇摇头:“入山之前我已经做了防范的措施,可以使得蚊虫退避,没关系的。你多虑了。” 马克又说:“在限定的时间内长途跋涉,也最好不要坐下休息。因为一坐一站所消耗的体力更大,得不偿失。你可以斜靠着树干休息。” 冷柯怒道:“哎呀马克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啰嗦!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冷柯还是照着马克的说法去做了。毕竟术业有专攻,很多方面冷柯都远远强于马克,可是在这野外侦查行进,无疑是马克这个在警校中待过的专业人才更为熟稔。而冷柯虽然从小精通数算之术,可是论起这实际经验来,还是不如马克。 趁着休息的空当儿,冷柯问张云:“兄弟,你可知道那于贵的身手可是万分的了得啊,我还有公羊易以及马克,我们三个人联手都没有把他留下。就咱们三个毫无准备的去,不也是给他送人头的吗?” 张云站在地上,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短刀刀鞘:“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兄弟白白牺牲?然后我只能龟缩在村中,去执行那该死的巡逻任务?” “楚莲依村长是个贤明的人,如果我们告诉她真相的话,她肯定同意会让擎羊陀罗协助我们,制定作战计划,一起攻打鬼镇的!”马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张云终于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马克:“不可能的。她是一村之长,她要考虑全村人的安危。如果我们的情报有误,鬼镇是个空城。又或许敌人还有其他的人散落在村子的周围或别处,那她派出擎羊陀罗,就分散了守卫村落的力量,这很可能让村子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才不会这么做!况且就算她愿意这么做,那么制定计划然后大队迁徙,所需要的时间也等不起!” 冷柯幽幽的说:“这一点我倒是同意张云所说,兵贵神速,奇袭杀敌!不过我们这一路去鬼镇,遇敌之前也要制定周详的计划才行!” “什么计划?”张云问。 “随机应变,便宜行事!”冷柯答。 于是场面又陷入沉默。 顿了顿,冷柯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道:“对了,我们来之前,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村长会说村中闹鬼怪?” 提起这个,张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是啊,这几日村里接连发生怪事,这古怪的奇病倒是被人给忘到了脑后……自从前两年,那些事情就使我们村子开始人心惶惶,因为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村子每一年就要得癔病几个人……楚丸用药治不好,而巨门天巫更是不敢管。” “不敢管?” “是的,巨门天巫的几个能查病的仙家,都说这事儿他们管不了,是生魂被生生吸走导致的。” “还能这样!”马克不仅咂舌。 “是的,村里人也想了不少办法,都没有效果。不过得癔病也不妨碍吃喝,平时办事什么的也是好端端的,就是有的时候喜欢发疯而已,渐渐地也就不管了,只是提醒人晚上不要走夜路了。可是后来,那些得癔症的人接二连三的开始暴亡,而且每年仍旧有三四个新得病的人,这无奈,村长只好进祠堂观香问神了!” 原来如此,冷柯他们进村的时候,是全村成年人齐聚祠堂等候观香结果的时候。 “怪不得村长心情一直不好呢。”马克又想起当初村长在饭桌上责骂楚莲依时候的情景来。 而冷柯又旁若无人的陷入了沉思。 这小小的楚门村,却藏着这么多让人扑朔迷离的东西…… 冷柯问:“你还记得都是什么时候出现发癔病的人的吗?” 张云说了几个时间。 冷柯一算,说:“都是四季末啊,分别是辰未戌丑月……马克,你还记得寻崖子在寒城中故意散布阴山法术,利用朱一鸣收集冤魂的事情吧?” “这怎么能忘?” “看来鬼禽门的人对自己村中的人也下手了……” 于是冷柯把自己一行人来楚门村的目的告诉了张云。 张云一听,追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冷柯说:“我们刚来楚门村,根本不知道应该信任谁。我们还猜测楚门村是鬼禽门的根据地呢。” 想想冷柯说的也是,张云也就没有过多的责罚。 冷柯想知道,鬼禽门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他们收集这么多的生魂,到底有什么用? 总之,这不是个好兆头。那么多生魂的力量……经别有用心的人汇集到一起的话……不敢想! 马克又想到个问题,他直言不讳的问起了张云:“那巨门天巫又是干什么的呢?” 张云说:“这是村中的第二大机密组织,你们不需要知道。” 冷柯讥笑道:“那第一大神秘组织不就是擎羊陀罗吗,有什么神秘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张云说:“擎羊陀罗与巨门天巫,都是不详的组织。带着面罩和面具,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明白,执行的那些任务,所为的并不是自己的利益得失,而是整个村的安全!每一个巨门天巫和擎羊陀罗,都是值得尊敬舍身忘我的英雄……” 他又一顿,深沉的补充道:“比如楚二胖……” 虽然张云不说,可是见过巨门天巫的冷柯也猜得差不多了。巨门天巫就是一个巫师祝师组成的组织,他们会专门处理一些正常人理解不了,更处理不了的事情。 张云低下头陷入到痛楚之中,而马克也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喝着水。 冷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股杀气弥漫开来。 这杀气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冷柯本能的抬头望去。 树枝颤动。 一条黑影自上而下,激射而来。 正想着冷柯,以离弦之箭的速度杀来。 冷柯也来不及格挡,凭借其本能的反应,架起双摊手,借用那巧妙的角度,用全身的结构架势去阻挡这向他射来的黑影。 待飞近了,冷柯才看到这是一个人。 这人双拳并拢,其形态宛如一枚炮弹。采取这样的姿势,不难看出这人性格自负。孤身一人杀入三人的小队,居然能毫不防御,任由自己的肋下空当大露,把双手悉数用于进攻之上。 冷柯用双摊手一阻挡,正好用自己的手臂夹在那人的双拳后的手臂上。这样一来,这枚炮弹就仿佛打中了一个空架子,威力最大的弹头被这空架子所阻挡开来。 可是就算不是被威力最大的拳头打中,冷柯也觉得自己的手臂几乎就要麻了。 好强的冲劲! 冷柯向后踉跄几步,那自上而下的黑影岂能容他喘息?只见这忽然袭来之人双拳变爪,向外一反扣,就紧紧的抓住了冷柯的手臂。 腰部收缩,原本在“炮弹”尾部的双腿急速收缩到胸前,然后向着冷柯的胸口弹出。 冷柯在手臂被那人抓住的时候,就一个旋转手使得那人的牵掣变得摇摇欲坠。刚逃出那人的控制,这当胸的一脚就似第二枚炮弹般袭来。冷柯顺势向后一退,可是胸口还是让这刚猛的一击结结实实的顶中。 疼!! 冷柯胸口喷出一口血,飞了出去。 在冷柯被打中飞出去的时候,马克刚放下水杯,而张云也刚回过神。他们俩才反应过来,由此可见这突袭之人的神速了! 不过这两人反应过来了,那黑衣之人的奇袭神速也失去效用了。那黑衣人向后一闪,从容不迫的退出战场。 “于贵!”马克见那黑衣人身材矮小,就知道他正是从楚门村逃走的于贵。 那黑衣人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也懒得佩戴面罩,脱了下来。 “你们几个还真是难缠,怎么,这次还请了个帮手?不过就是送死而已!” 马克见那黑衣人跃出了危险区域,便赶忙去查看冷柯的伤势。 而张云,看到这个家伙,眼睛里的愤怒就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是时候,使用那个东西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一章 犹见恩师开心窍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4 7:04:13 本章字数:3854 第二十一章尤见恩师开心窍 人身体之内,有十二条正经。正经有十二,即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除了正经之外,还有八条奇经,即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顾合称“奇经八脉”。奇经八脉有统帅十二经脉的作用。 这十二正经,在人体内,按照时间的推移而交替工作。每一个时辰都有一个工作的脉络。比如子时是胆经,丑时是肝经,寅时是肺经,卯时是大肠经……这在中医中,称之为子午流柱。 这字门拳的摸穴手,也正是利用这中医中子午流柱的原理,用暗劲和内力摸到对方正在流转运行的经脉上,然后封住他的血|||头。在人体这十二经脉之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吉凶不定的三百多个穴道,只要点中其中一个将其阻断或拦截,那人体之内的五脏六腑绝对会受到伤害。 公羊易中的正是这样一种阴毒的功夫。 他盘着腿坐在草席上,自己配制的道家药酒的药劲在体内的筋脉中左突右撞,若不是知道自己中了敌人的毒手不是什么好事,他倒是很享受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左腿蜷曲,压在右膝之上,右腿也蜷曲,掖到左膝之下。这种打坐的姿势是道家正统的双盘,一般没有练过的人是没有这种柔韧能打出这样双盘的打坐姿势来。 他双手合成太极印,五指指间相对,双手之间无限的接近,可就是不靠拢。 眼观鼻,鼻观心。 公羊易的意识很快就从五感,转移到他的体内来。 灵识随着药酒的功力一起在筋脉中运行。天上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在修行入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 他终于找到了体内不通的那个血|||头点了。当他运用真气与药酒混为一处,涌向这个穴道的时候,所有的气血都会郁结在此,不能通过。公羊易知道,只要打通了这个点,自己就会很快痊愈了。 公羊易调用意识,从下丹田处已经修出的内丹中调用真气,混着那药酒横行霸道的劲儿,强行的冲撞这个穴道。可是几次三番之后,他却并没有成功。 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如那个干干瘦瘦的施手人高啊! 公羊易正准备一鼓作气再来试几次的时候,他感到外界忽然生出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从小到大伴随着公羊易的成长,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哪怕在他只身闯荡天涯的时候,也总能觉得这股气息,还在他身边默默的保护着他。 从入定的神境中回过来,公羊易还没来得及把眼睛全部睁开,眼泪就已经先溜了下来。 “师傅!”泣不成声的他,说起话来听起来像是小孩。 在他的面前,出现一个同样盘着腿坐在草席上的一个老者。 这老者鹤发童颜,长长的胡须垂到胸前,穿着宽大的道袍,宛如飞鸟一般清雅脱俗。 “徒儿,想不到你我这么快就相间了!”那老者笑眯眯的说。 “师傅,您怎会在这白天现身?莫非您已经修成了仙?” “哈哈……我非我,你非你。我并没有现身,我只是在你心中的那份对我的执念而已。” 公羊易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你中的这字门拳的生死手,无妨,需要用真气冲开穴道便可。为师现在虽然已去往凌天宝地,但是祝你一臂之力还是可以的。” 说完,公羊易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舒畅了许多。他再用灵识查看,发觉自己心经上被封住的那个穴道已经被冲开了。 他激动的说:“谢谢师傅!” 公羊佐的脸色却一下子严肃起来:“徒儿,我并不是为你。以你的修为,就算只有你自己也能自行调整过来,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我现在帮你,只是希望你快点去鬼镇,阻止鬼禽门的阴谋!” 公羊易疑惑的问:“那师傅你可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公羊佐说:“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还要靠你们自己去领悟了。只能说,一旦他的阴谋得逞,那么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大乱了!” “那师傅,我现在虽然经脉以通,可是四肢百骸仍然不能承受长途跋涉之劳了。我再去鬼镇,会不会给他们添乱!?” “呵呵,傻徒儿。你非我,你亦我!等你破了鬼禽门的阴谋之后,百年之后,为师自然会在凌天宝地等你,再入轮回!若不成功,不要见我!” 说完,公羊易眼睛忽然发酸。他一边流泪一边去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公羊佐已经不见了。 你非我,你亦我? 公羊易仔细琢磨这句话中的玄机。他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很快,他就了解到老师话中所蕴含的玄机了。 老师说的不错,他没有修成先到。他不过是公羊易心中的执念而已。 而执念,人人皆有。 公羊易知道怎么做了。 他仍旧盘起双腿,闭目,双手掐诀在胸前。意识停留在眉心印堂处,他的灵识飞向遥远的山间…… 却说冷柯中了于贵一脚,心口一紧,吐出一大滩血来。 这无疑激怒了马克。 马克命格中独占白虎,本身就是煞星的命。可是由于他平日里性格憨厚,做的又是警察水性质的职业,所以那白虎的金气就被消化的干干净净。一见他的好友冷柯被伤害,他气得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那还能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如此一来,他便进入这么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中。 只不过别人浑然忘我是一种境界,而马克的浑然忘我却是入魔。 于贵见事有蹊跷,就要先动手了! 比起马克来,张云离着于贵更近。张云见于贵将动未动,居然先他一步从宽松的黑色袍衣中取出一把短管的猎枪来! 哪怕你武功再高,在枪的面前不也得乖乖俯首称臣?义和拳不是厉害吗,照样被铁皮子弹收拾的服服帖帖! 张云指着于贵的脑袋,开了一枪。 其实这猎枪是张云从猎人张那里借来的,这就是他所谓的神器。借来以后,他也没有再试试,这把枪的偏差自然更是无从得知,所以这一枪,打的并不准确。 再加上于贵的身形……太快了!只见他向左一闪,骗得张云向左开枪的瞬间,于贵又向右侧避开。 没有打中! 更糟糕的是,这种猎枪,只能打一枪填装一次子弹! 猎人张来不及装填子弹,就已经让身处十米外的于贵杀到身前,一个地鞭腿就给他放倒了。 但是于贵并没有难为张云,在他眼中,更有危险性的不是拿枪的张云,而是在冷柯身边渐渐失去理智的马克。 “吼!!”一声怒号,马克对着于贵奔驰而来。 前后白虎天煞星,后有持枪复仇者,于贵心道不妙。 看来自己只能使出所有的杀招,一瞬间解决战斗才行啊! 于贵武力全开,向着马克一个直踹过去。这于贵的动作,都是直来直去的招式,看似完全没有技巧可言。可是大巧不工,这样的动作,也用不着讲究那些无用的技巧。 马克用手一栏,整个人都被击飞出去。 于贵出腿奇怪,在打到马克手背上时,其实并没有多少力道。可是在他的脚底接触到马克的手臂的瞬间,于贵力从地起,瞬间用力,马克就如此被实战经验丰富的于贵狠狠的踹飞了。 他这一招,并非伤害马克,而是拖延时间,先解决掉手里握着枪在远方的张云。他是铁了心要这几人的性命了! 张云自然知道于贵的用意,他一边向后退却,手里还打开枪膛,向里面塞进去一颗子弹。 可是还没等把子弹放进去,轻功极好的于贵已然飘忽而至。 一个勾拳,张云看看避开。可是紧随而至的一个勾腿,张云就挡不住了。 他脚下失去了重心,向下倒去。 于贵正要用重手击DD在地上的张云的头部要害,耳边也听得破空之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他回过神借下几根细小狭长的飞刀,恨的牙痒痒的。这冷柯的援护打的可真是好!每次都阻止自己收人头! 也正是这么一拖延的功夫,马克又冲上来发起第二轮攻势! 马克摆出散打的架势,来到于贵面前的时候,先是几个组合拳标来。于贵攻击力强,可是防守不足。他硬生生的接了几下,居然震的他手臂发麻。 等马克再一个直拳打过来的时候,于贵顺势一拦,又用手指一点,这一下可让他更为吃惊。 这马克,居然摸不到脉! 连脉的摸不到,遑论逆经封穴了! 今天吃的惊太多了,于贵有一种错觉,似乎今天,真要败在这里了! 难不成同为四玄老的寻崖子,也是这么败在这几个人的这样的配合之下吗? 一旦分心,就让马克有机可趁。在吃了马克一拳之后,于贵恼了。于贵力聚下盘,向旁一拧,就把马克摔倒了。 可是马克刚摔倒,张云拿着枪坐了起来!他瞄准于贵,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又是一声脆响,惊飞了林中的鸟。不过这一次,张云他打中了! 于贵的肩膀被子弹打中,血液涔涔的流出来。不过他本身就身着黑衣服,倒是也看不清伤势来。 子弹打过,还需要再装填。而于贵刚刚站了上风,被这子弹一打断,威风不再。 马克双腿一夹一拧,一招飞燕十字锁,就把于贵锁住摔倒地上。马克坐起身来,一拳打向于贵中弹的那个肩膀。 一声嚎叫,于贵疼的几乎痉挛。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痛楚。 于贵挣扎起来力大如牛,居然把白虎星上身的马克生生的掀飞了。他坐起来,张云又举起了手里改装过的猎枪。 “这一颗子弹,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张云恶狠狠的说。 他枪膛中,上着一枚刻着“于贵”两个字的子弹。 满载了楚二胖的意志,也载满了张云的愤怒。 碰!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二章 鬼镇魅影凶机现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5 7:03:22 本章字数:3681 第二十二章鬼镇魅影凶机现 于贵,斜斜扭扭的倒下了。 他的额头,盛开着一枚血红色的鲜花。其种子,自然是那张云亲手为其栽种而下。 江西字门拳中这位不可一世的高手,就这样命陨在这一枚小小的铁蛋上。不禁可叹可悲,纵使你有这么一身高强如斯的武功,又有什么用? 亲眼看到于贵的脑袋开花,处于狂暴状态中的马克也清醒了过来。 他身上的白虎金气被血之火气所克杀,所以他这么快冷静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死了?” 张云的眼睛变得通红,宛如嗜血的狂魔。他那举着枪的右手还悬停在半空,不曾有丝毫颤动。 “他中了这样的致命一击,不可能活下去。”张云冷冷的说,说完这一句,才从和刚才于贵战斗的那一幕中回过味来,醒悟自己已经手刃了仇人,这才把枪收起来。 马克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近距离亲眼见一个人的生命如此的陨落,他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事情,就是看多少次,马克也绝对不会冷血的习惯吧!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可能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马克也没有多说什么,理所当然的站起来,收拾收拾方才战斗时溅在身上的泥巴,就去查看冷柯的伤势了。 冷柯并没有大碍,马克过来搀扶这他,站起来。 张云也收拾起自己的枪,藏回到袍子中。 “你怎么还会有枪,现在不都是禁枪令了吗?”作为警察,马克对于民间私藏的**异常的敏感。 张云冷冷的撇他一眼,才想起来这家伙原来还是个刑警。他幽幽的解释道:“很多年前,还没有颁布禁枪令。猎人张那时候还很小,但是身为猎人世家,他早就学会了使用散弹猎枪去狩猎了。而这把枪,也是他借给我的。我的枪技,也是跟着他去练习的。” 张云和猎人张都姓张,他俩异乎常人的友谊也让人浮想联翩。但是现在,并不是淤泥于这些小事的时候。 鬼镇,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答案,也距离他们不远了! 马克继续搀扶着冷柯,慢慢的向着鬼镇的方向艰难的跋涉着。山间的路本来就不甚好走,被人踩出来的小楼上蔓藤交错,稍不注意就会被蔓藤绊倒。在蔓藤周围还有尖尖的石头,稍有不慎踩上了,脚丫子就是一片鲜血淋漓。 冷柯负着伤,走起路来益发的吃力了。 出师未捷,就受了伤。这让冷柯的心头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云。 现在于贵现身了,冷柯马克和张云三人合力联手,受了这么重的伤,才消灭了于贵。 那另外一个高手,陈康,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如果在村中的话,怎么办?”马克忽然想,很可能那个家伙会回到村中威胁村中村民的安宁。 “那无妨,村中的外围都布满了擎羊陀罗的眼线,陈康本跟混不进来。” 张云如此一说,马克就放心多了。 冷柯却冷笑一声:“哼,那陈康可御使鬼灵的高手,上次在我们房中,那陈康就放出一只小鬼,就把你们守在外围的擎羊陀罗全部吓跑了。就你们这样的擎羊陀罗,也能守得住村子?”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件,张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楚二胖。所以听到冷柯这么说,张云那本来就布满阴云的脸上,此时又飘来几片雨云。他恶狠狠的说:“除了擎羊陀罗,还有巨门天巫!” 正在他们几人三言两语交谈的功夫,就已经走了挺远的山路。越过几颗高大的槐树之后,他们一抬头,就看到鬼镇中那信号塔耸立在远方的山坳处。 曾经萦绕在他们心中的那个问题,现在随着鬼镇地标建筑的出现,又浮现在他们的眼前。冷柯不禁问走在队伍的前列发呆沉思的张云说:“这镇子,为什么没有人呢?” 是啊——这个镇子,为什么没有人呢? 马克听到冷柯这么问,也把好奇的眼神投向张云。 张云在村中专司地方志的楚三叔那里曾听到过这鬼镇的传说,也是他便原模原样的讲给冷柯马克二人听。 原来这村子,有族谱记载,就成立于一九三几年。那时候日军侵华,为数不少的难民逃难在山中,靠着楚门村就建立起了自己的村落。后来抗日胜利,由于消息闭塞,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继续在此避世不出。 直到后来,新中国成立了,他们村子才知道,原来这个国家早就已经改朝换代了。 可是皇帝轮流做,跟他们这些在深山老林中生活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谁都不关心这些。 可是实际上,还真有关系。渐渐地,这个村子被外界发掘,成了农家乐旅游景点。再然后,这村子终于修好了虽然不宽阔可是还算平坦足以行车的公路,以及能够沟通外界的信号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旅行社的导游都失去了这个村落的消息。 他们已经收满了客人,大巴也已准备停当,就准备向那村落进发了,却怎么也联系不上那里的旅行团接应人了。 好像一夜之间,他们都消失了似的! “好诡异,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马克从来也没听到过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所有的村民全都消失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云说:“不知道,或许是得了瘟疫,还有人说是变成了僵尸……真真假假,众说纷纭啊!” 马克看向鬼镇的时候,眼中的敬畏又多了几分。无疑,这个真伪难辨的传说,给这个扑朔迷离凭空出现的小村子,又带来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就在马克沉浸在那鬼镇神秘的过去的时候,听得冷柯一声暴喝:“什么人!” 这时候马克才猛然察觉到,他们身后刚刚路过的那几棵槐树的后面,躲藏着一个身影。 被冷柯这么当头棒喝一下,那身影只好现身相见了。 这一看,却让马克和冷柯大吃一惊,他俩同时都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不是别人,居然是…… 一身宽松道袍,长长的秀发挽成了发髻,用发卡卡在头顶。 居然正是中了生死手的…… “公羊易!你怎么来了?”马克疑惑的问。 冷柯也百思不得其解:“公羊易,你不是在家中休整吗?你体内被封的筋脉,打通了?” 公羊易笑道:“没有。” 冷柯又追问:“那你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跑到这来……” 他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一个细节。 这个细节,马克都没有发现。他们俩只是以为是公羊易性格坚毅,带着病前来给他们助阵。 “我知道你们三个人,想要破了设在鬼镇中的阵法,应该还需要一个有力的帮手。我想了想,除了我,好像你们没有更好的人选,所以就过来了。呵呵……” 这时候,张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你们俩说啥呢,什么公羊易?” 马克对张云的说法感到万分的奇怪,他问:“怎么了,这不是公羊易吗?” 再看向公羊易,马克也噤声了。因为公羊易见自己被发现,慢慢的从草丛中走出来。仔细一看,夕阳已经西沉,可是公羊易却没有被拉长的身影。 “你看到的是公羊易的幻影,而张云是看不到的。至于为什么,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还不到实际。公羊易,欢迎你加入到我们的队伍。”冷柯友好的笑了。 公羊易也回以和煦的一笑:“除魔卫道,本是我的本分。我们去往鬼镇进发吧!” “好!!”冷柯说。 “好!!”马克说。 “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呢?集体犯病啊??”看着马克和冷柯两个人对着同一个方向说话,看过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张云有些慎得慌。 “没有事,走吧。”冷柯若无其事的,低着头,继续向着鬼镇的方向进发了…… ………………………… 鬼镇之中。 一个清秀的男子,白衣胜雪,唇明齿皓,端坐在一间小小的房屋之内。 座前地上立着的一支蜡烛,屋子里没有风,却自己无缘无故的跳动几下,熄灭了。 “果然如此,还是敌不过那几个人啊……”这位清秀如女子的男人,轻轻的说。 “门主,您,是用他来做弃子?”他旁边的一个男人看到这只蜡烛的熄灭,得知自己的同伴已经身死。 “是这样。” “他可是您忠心耿耿的部下,你就忍心这么利用他?” “呵呵。” 这位放在以男色众多而著称的魏晋时期也能算拔尖人物的男子,轻声道:“我的这一盘棋,就快下到最后的收官阶段了。我不管在这过程中,我们会失去多少的棋子,我只是要看到最后的胜利。” “一将功成万骨枯?” “是这样。况且……” 那男子从袖中,取出一缕毛发。他温柔的握着这枚毛发,对跪在一旁质问他的男人说道:“虽然他的肉身已经消散,可是他的魂魄已经被我收来。我会助其早日轮回成人,只要我能赢,那我付出的所有,都会得到应有的归宿……” 听到这男子这么说,跪在一旁的他的部下,也只好信服。 “他们几个人就要杀过来了,可是距离阵法成功,还有一夜的时间呢,这可如何是好?” 秀气的男子用手摸着刚才熄灭的那枚蜡烛,叹息一下,然后把蜡烛掰断。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 “我自有办法……”他虽然这样说,可是眉宇间,仍是那一抹难以抚平的忧色……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三章 父魂英姿布迷局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6 7:11:47 本章字数:3925 第二十三章父魂英姿布迷局 鬼镇的大门,已经残破不堪。 张云在队伍的最前方,远远的看到鬼镇之后,拔出了一直未曾亮出的刀。 看这把刀,冷柯有些想笑。一个有枪的人,却在面临大敌的时候拔出了自己的刀。 他嘲讽的对张云讲道:“刚才在面对于贵的时候,你怎么不用这把刀呢?” 张云冷冷的回击道:“有经验的猎杀者,在直面碰到猛虎只能放手一搏的时候,都会把最致命的匕首藏在衣服底下或衣袖中,总是在最合适恰当的时机才亮出来,发动那最后的绝杀。” 他说的无不道理,冷柯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没有过多的说话。 可是接下来,他们犯了难。 能怎么办?闯进去? 谁知道鬼镇里面有什么呢? 难道守在外围? 那如何才能捉到那藏匿在村中的陈康? 中国有句老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冷柯思忖了数秒,立时就做出了决定。 “走吧,我们悄悄的潜入。”冷柯对队伍前方的张云说。 张云是个有经验的猎人,潜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那可以说是宛如从中摘花,信手拈来。 而马克在警校的时候学过追踪术,那潜入的方法他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事情就这么定了。 三个人,一个念灵,就如此打算潜入这黑魆魆一片的鬼镇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月亮爬了上来。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白天就阴森森潮湿的很,让人不舒适的很。到了晚上,夜幕降临,这山间更是阴森渗人的无比。 马克真的想直接掉头就走了。 “冷柯,这大晚上的,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盯着我似的……”他忍不住,小声的对冷柯说。 这低声的耳语,在这漆黑的夜晚,旁人听起来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是的,他们应该已经设好了埋伏等我们上钩了。”冷柯冷冷的说,仿佛即将身陷险境的并不是他,而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似的。 “是的。于贵在我们来的路上偷袭,就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出我们的动向了。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见陈康动手?他不是会驱使鬼灵吗?”马克看着那平静的鬼镇,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山雨欲来,却平静如常。呵呵……我们进村中看看就知道了!” 明明知道危险,可是还要去一探究竟。这到底是因为无知而引起的莽撞,还是因为无畏而诞生的勇气呢? 多说无益,几个人称扇形分开,踮起脚尖,慢慢的向鬼镇靠拢而去…… 公羊易最为特殊,他跟在队伍的最后,走起路来还轻飘飘的。 最让马克吃惊的是,张云对公羊易的存在感到很诧异,似乎他看不到公羊易一样。马克很奇怪,可是当他看到公羊易脚下没有影子的时候,他掐了自己一下,然后告诉自己,见鬼了。 这个鬼,则一只跟着他们。刚才还和冷柯若无其事的交谈。 好奇怪。 马克轻轻的借着夜幕的掩护,从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小草从堆里,快速转移到另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下草丛堆里。这原本紧张的战术部署,却因为公羊易的存在,而让马克处处分心。 不过所幸,他们一直潜行到村口,还没被人发现。 但是越接近鬼镇这个让人废弃的村子,几个人异常的情绪就越强烈起来。 在这村口,几个人停住了脚步,躲藏在一个草丛堆里。 “这种感觉……好诡异……”张云紧张的拨开几根草叶,小心翼翼的向外观察。 “是啊……哎,你看那是什么?”眼见的马克忽然发现旁边的土地上,有个黑魆魆的东西。 公羊易捡过来,众人一看,这居然是个烟斗。 烟头的侧面用刻刀刻着几个阴文凹字:“楚展。” 这不是老村长的烟头吗? 老村长来过这里? 张云说:“老村长曾经叮嘱过我们,让我们没事不要来鬼镇附近徘徊或打猎。可是他自己却过来这里溜达,这到底是为什么?鬼镇到底有什么秘密?” 既然想不通,那不如直接去村中寻找答案吧。 几个人稍微一合计,便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向着鬼镇的深处跋涉而去…… 从那些虽然斑驳,可是仍然不失却豪华的楼宇中,仍能看到鬼镇那曾经的辉煌。 现在,撇去那离奇的历史不谈,他们几个先要找到那个陈康。 就在他们寻寻觅觅的时候,面前的道路上,出现一个人影。 那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火红的灯笼,将他的全身都照的明艳逼人。 张云举起手中的刀,可是却被冷柯何止了。 张云很迷惑,他问道:“你发什么神经,魔怔了?” 冷柯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冷柯死死的盯住那个拿着火红的灯笼的男人。 中等偏胖的身材,高高的个子,脸上还戴着一个金丝眼镜。 马克戳一戳冷柯,问他说:“你怎么了?那个人是谁啊?他不是陈康啊!” 冷柯激动的回过头,问马克说:“你也能看得到吗?” 马克点点头,一头雾水:“当然了,你咋了?” 冷柯又问公羊易:“你呢?” 公羊易也点点头:“恩,看得到那个人……他是?” 冷柯没有回答。 他只是,慢慢的走向前。 接近那个拿着灯笼的男子。 “冷柯。”那男子笑,很温柔。 “……”冷柯走到那男子面前不远处,停下来。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那男人的笑一直持续着。 “冷阳……”冷柯说出这个名字来,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人,是冷柯的父亲? “那你怎么不叫爹呢?”男子说。 “他早就死了,你是谁?”冷柯冷冷的回答。 “他其实没死,他只是诈死。现在,他已经坐上了鬼禽门掌门的位置。”男子一直在和蔼的笑,可是让旁边的人看起来,却感到无比的寒冷。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布置的?”冷柯恨恨的说。 “是的……你要问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这,是我冷阳布下的一盘大棋。这一盘棋,包罗天地万象!” 冷柯用一种你是在放屁吗的表情看着冷阳。 “我记得很清楚,你在村子里,因为村长的死,而被误当成凶手。被那些无知的人当做坏人,你的感受如何?” “废话。” “所谓的世人,无非是一群无知可怜虫而已!” “……” “我的儿子,我想你肯定还记得,在那个玄心湖中,跳湖而自杀的那个红衣女子吗?她是为情所困,才利用自己的生魂化成厉鬼索命。” “那又如何?”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充满了欺骗和背叛了吗?人类的无知,贪婪,阴险,狡诈,已经完全的掩盖了人身上原本应该有的光辉。” 冷柯陷入沉思,说实在的,他对现在的人,真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从来都不惮用最恶毒的眼光去揣摩别人。 “……那你想说什么?”冷柯有些茫然。 “我想要消灭这样卑微的种族,建立起新的世界来!” “就凭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梦?” “不,我不是一个人。这鬼镇中,我已经积蓄了足够多的能量。” 冷柯略一沉思,问道:“难道,前段时间,全国范围内接连发生的离奇杀人案……” “是我门人做的。” “那……寒城市中死在寻崖子阴山法术下的冤魂……” “对,不仅如此,还有楚门村前段时间所得的癔症死亡事件,也全都是我做的!” 冷柯警觉的向后退一步:“好……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冷阳说:“我的儿子,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加入我,我们就能共同构建一个辉煌的未来!” 冷柯低下头,他的内心有些动摇。 见冷柯这样的状态,这急的在远方的马克大喊:“冷柯,你醒醒,别听他在妖言惑众!他可是派出好多人追杀你!” “儿子,玉不琢不成器,如果没有当初那些历练,我又如何能判定你足堪大任?现在,你的考验已经满了,到我的身边来吧……我需要你,我们父子俩一起!” 冷柯低着头,一步步的走向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追查着谋害父亲的真凶。为此,他付出的童真和乐观,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冷血到甚至不惜利用朋友的人。 可是现在,却猛然告诉他,他的父亲还没死,这让他的世界观,轰然倒塌。 他慢慢的向他的父亲,走过去。 他的父亲,则期待的看着他。 公羊易见状,明白冷柯可能真的要离开他们而去了。他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同时又树立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 公羊易也喊叫出声:“冷柯!你忘了我的师傅公羊佐,是怎么遇害的吗!!??” 冷柯回头,看了一眼公羊易。 公羊易也满怀期待的回望着他。 冷柯只是说:“如果你的师傅不救我们,那么寻崖子必死无疑。” 公羊易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冷柯说:“善良的人总是会被自己内心的道德标准所束缚,做起事情来也会畏首畏尾。正是因为他的诸多顾虑,才导致了他这悲剧性的解决……这告诉我们,善良的人,只会无畏的对自己的对手挥霍自己的仁慈,从而让自己收到无数的伤害!” 公羊易没有想到冷柯会这么说:“你……冷柯……想不到,我居然看走眼了!” 冷柯笑了,笑的很无奈,也很哀凉。 似乎,就要在这里,和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割袍断义了啊。 父亲。 朋友。 人性。 神性。 该如何选择? 冷柯看着公羊易和马克,一步步后退,向着他的父亲冷阳走去。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四章 开休生伤杜景死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7 7:04:35 本章字数:3554 第二十四章开休生伤杜景死 天黑了,月亮露出了头。 冷柯那孤独羸瘦的影子,被月色拉的老长。他低着头,内心似乎在做极为沉痛的挣扎,可是脚下却没闲着,一步步的向着冷阳走去。 随着冷柯的远去,马克和张云的心也一点点的沉到谷底。 随着冷柯的离开,与马克一行人的失落互相映衬的,是冷阳的得意。他看着向他走来的这个后背,是那么高大可靠。这,就是他亲生的儿子。是面对他这一路上故意设下的重重难解的机关,也能够从容破解坚毅走来的儿子冷柯! 站在他们对面的这个提着灯笼的男人,他就是鬼禽门的门主冷阳。按照这个逻辑推演下去,身为鬼禽门门徒的陈康,应该也在附近埋伏,伺机而动,准备等待最好的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原本他们挫败鬼禽门阴谋的成功性就不高,如今冷柯被策反,马克忽然就感觉,胜利已经理他们越来越远,渺茫无期了。 冷柯正面朝着马克和张云,以及脚下没有影子的公羊易,一步步的退去。最后,他退到了冷阳的身边。 抬起头,冷柯的拳头已经握紧:“马克。” 马克冷冷的回复道:“说。” 冷柯说:“你……把我当朋友吗?” 马克想都没有想,干脆的说:“当,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冷柯呵呵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根卷烟,自己用火柴点上。 冷阳看到冷柯的这个举动,问道:“孩子,你怎么还学会抽烟了?” 冷柯说:“自从我以为你死去以后,我就学会了。你看,就连我点烟的习惯也是学你。” 冷阳说:“是的,我也一直喜欢用火柴点烟。火柴点上的烟的味道带着硝烟,我很喜欢这种浓烈的味道。” 冷柯仿佛沉浸到小时候的那种天真里,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小孩一般的笑容:“是啊……您老总是在我的面前抽烟,而且还总是这么点烟。我向您学会的这么个习惯,您被害以后,我也就开始试着吸烟……” 冷阳笑了笑。 冷柯点上烟,转而又问马克:“那你怪过我吗?” 马克反问:“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冷柯说:“比如那次在寒城市截杀四玄老寻崖子,我悄无声息的藏起来,把你一个人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充当吸引寻崖子上钩的诱饵。” 马克说:“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是我并没有怪你。” 冷柯说:“为什么?你能忍受这个?” 马克郑重其事的回答:“因为我当你是朋友!” 冷柯又陷入了沉思,指间的烟头一闪一灭。 他说:“自从父亲被杀害以后,我的世界轰然倒塌。我开始学会吸烟,我开始学会独处,我还开始讨厌这个世界。我反感透了这个无知堕落腐化的世界,我仿佛患上了自闭症,不想和曾经的朋友有任何的纠葛。直到遇见了你……” 听冷柯这么说,马克的眼前,又浮现出当初第一次遇见冷柯的情景。 那是在一个公交车上,这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曾经友善的提醒他要注意钱包。 第二次见冷柯,是在玄心湖。冷柯为了救马克不被水鬼所害,不惜忍着伤痛吃他好几拳头。 而现在,这个朋友,似乎,死了。 马克的眼睛湿润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鼻子也酸酸的,很多东西,就算尽力去忍,仍旧还是不能自已。 冷柯说:“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全是黑暗,可是渐渐的我发现,黑暗,是因为有光的存在。而你,马克,你就是我心头的那道光。也是你,不停的让我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原来,还有你这样正直却又善良,憨厚而不愚蠢的人……” 冷柯原本迷离的眼神,随着他边回忆边诉说而渐渐的变得坚定。他的视线不再涣散,聚焦到马克和张云的身上。 “而现在……”冷柯猛猛的深吸一口烟:“我就要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冷柯吐出叼在嘴上的那颗烟,转身用手刀劈向冷阳的脖颈。这一番变化,是马克众人所始料不及的,如此说来,冷阳应该叶来不及防备才对。 可是冷阳却向后一闪,灵巧的避开了这一攻击。 冷柯把刚才吸进去的烟又吐了出去。这香烟所产生的烟雾,冲到人的眼睛里是非常的呛的。果然,冷阳被这口烟喷住,迷上眼睛后退好几部。 冷柯就趁这时候,对冷阳出手了! 可是,最让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冷阳,凭空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冷柯便知道大事不妙。他大步流星又快跑几步,赶回了马克他们身边。 见到冷柯回来,马克心中的主心骨又归位了。 他问冷柯:“你,为什么会对你爸动手?” 冷柯冷静的说:“他不是我爸。” 马克奇怪的问:“你从哪看出来的?那个人的长相,不明明是你爸吗?” 冷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有时候并不正确,甚至需要完全颠倒过来。没错,我父亲他确实喜欢用火柴点烟,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抽过烟!刚才我故意抖搂出这一点,却没有被他所纠正,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我父亲!” 朗朗夜空之上,传来一句话。这句话的声音,和刚才冷阳的声音一模一样:“哈哈,说得好。冷柯,你果然冰雪聪明。不愧是我坐下第一玄老冷阳的亲传嫡系。我刚才对你说的很明白了,为什么你不和你父亲一样,入我鬼禽门呢?” 冷柯大声回道:“我父亲,他后来不是也离开了吗?” 却再也没人回答冷柯的质问。 张云一手握着短刀,另一只手藏在衣服下,紧紧的握着猎枪。他努力的用他超人的耳力去分辨声音的来源,可是他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他紧张兮兮的问这伙人中看起来最为明白的冷柯:“刚才那个拿灯笼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冷柯看着刚才那个假的冷阳所站的地方,灯笼掉在地上,而人却不见了。 他忽然想明白了点什么。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讲话的公羊易,后者回给他一个一样的表情。 “鬼禽六甲奇门术!”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这火红的灯笼,颜色为红色,而且又主要是由火来使其成物,所以它在五行之为火属性。在这奇门遁甲里,火为景门,代表的都是虚幻的东西。 原来那鬼禽门的门主,利用鬼禽六甲奇门术,调遣景门的力量,制造了一起迷惑了众人,甚至包括公羊易这么一个灵体的迷局。 好厉害的手段!若不是冷柯性情坚毅,聪明睿智,早就让那鬼禽门的门主得手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全都摆在你的手下,你还真是个不容小瞧的敌人!”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和刚才一样,张云还是分辨不出来声音的方向。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声源一般。 冷柯说:“别找了,我们自从步入这鬼镇的时候起,就已经走进了鬼禽门所设立的鬼禽奇门六甲术阵法,阵中之人,根本看不到阵外之人的情况……除非破阵而去!” 公羊易却泼了一盆冷水:“这奇门遁甲的阵法,运用得当,那可是有鬼神莫测之机,包藏祸福之力。怎么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了的?” 马克则抢着说道:“那我们就要在这里等死吗?” 冷柯说:“办法当然是有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锁,就绝对也会有钥匙。没有例外。” 马克继续悲观,他说:“那关键是,我们能找到那个钥匙吗?” 公羊易说:“当然能!!” 冷柯接着说:“只需要找出阵法中的开休生三吉门,就能破阵而出了!” 奇门遁甲中,景门所谓的门位是休门。这一景门为劳累,这一休门为休闲。一火一水,阴阳相隔。 冷柯大声说:“快,我们几个回头走,便可破这鬼禽奇门六甲术!!” 马克和张云很信服冷柯的话,都依言行事了。 他们现在也不管地上歪歪扭扭的倒在那里的灯笼了,一个负责断后,一个负责引路,三人就如此向后面那个休门的方向退过去。 虽然在缓缓的向着休门走去,可是不舒服的感觉仍旧在困扰着他们。 过了几分钟,他们才发现,为什么会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还是那种气息,诡异中带着阴毒,这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让马克陷入到回忆之中。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陈康!”他大呼。 在他们的前方,又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有些臃肿,却全然不像是寻崖子那样胖的人。这个人的胖只能说是稍稍的有点儿发福。 不用说,肯定是陈康无疑了。 陈康坐在一个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盆子血,撒到地上 他说:“怎么了,想走吗,为什么不多玩会?” 冷柯说:“让开。” 陈康回答:“没关系,就算我走了,我布下守护鬼将也不会轻易让你穿过三吉门!” 原来这陈康,就是用来封锁开休生三吉门,以断绝他们的退路的啊!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五章 六甲撒豆成兵法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8 7:05:20 本章字数:3540 第二十五章六甲撒豆成兵法 在奇门遁甲中,分布着八个门,分别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这八门按顺序,顺逆排布于八方之上。那休门,则正对着杜门。 那鬼禽门的门主,手提大红灯笼,悠然占据了景门的方位上,上演了一出集体致幻的好戏。也正是因为他所占的方位,逆推出景门的方位,然后去往休门逃生。 可是在休门上,却阻隔着一个人。 养鬼邪术师,陈康。 此时,乌云飘了过去。月亮露出了一道光,照在陈康的身上。 他一身看起来朴实无华的运动装,一脸的慈祥,手上却沾着血。 冷柯并不懂这奇门的原理,便问身在旁边的公羊易。 “公羊易,我们现在该如何在他们设下的奇门阵中扭转乾坤?” 公羊易想了想,无奈的说:“不好办,这奇门遁甲,八门九星,天地八神,其分布流高深莫测。我们不是此类的专家,一入这奇门之中,那真的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 马克也有些急了:“那我们总应该想想办法吧。难不成就在这里等着受死?” 公羊易沉思起来。 他说:“我的师傅曾经教过我时家奇门,但是那时候我沉迷于法术丹法之中,也没有深入的研究。到了现在,基本上也七七八八的忘得差不多了,全都还给我的师父了……要不,你们先把这陈康把手的休门所在给破了再说!” 话音刚落,冷柯就从兜里抽出一跟小小的像笔一样的东西,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那陈康见冷柯向他扑过去,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慌,居然还有些得意。 不好,恐有埋伏! 却看见从那说不上松软但是也不太坚硬的土地里,突然钻出来几只手。这几只手忽然的就握住了冷柯的脚腕。 冷柯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左手掐起灵山掌诀,口念驱魔真言。随着那真言沉缓有力的声音朗朗想起,那几只手仿佛握住了炭火一样,疼的立刻撒开了手,钻回了地下。 那操控地缚鬼的人见到冷柯还有这么一手,暗叫不妙。哦……怪不得自己放出的小鬼去侦察,却探测不到这些人的行踪。而那夜袭击楚丸的时候,他的小鬼也只能吓跑禁戒在外围的擎羊陀罗却不得破屋而入,原来是冷柯有驱鬼的手段啊! 再仔细一看,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恶鬼能被冷柯如此轻易的消灭。原来冷柯本身并没有冲克陈康所养的鬼怪的能力,冷柯之所以对他的法术能无往不利,全是因为在冷柯身后一直呆傻的站在原地不动的那个魁梧的虬髯男子! 那男子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这种气息与生俱来,就像猫天生就让老鼠害怕,而狮子就算藏在草丛里打盹,走失落单羊群的羊羔见到了他,也会吓的瑟瑟发抖。 就好像是网络游戏,一个本身技能不高的人,戴上了专门克制对方高等级法师的灵宠,也会轻而易举的打败比自己高好几级的对手。 不行,必须想办法。 他左右看看周围的景象,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利用的东西。在这奇门遁甲阵法里,真正的主人是鬼禽门的门主,所以陈康和冷柯一样,相对来说都没有先天的优势。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个刚才打着大红灯笼的男人又出现了。不过这次,那个男人不再是冷阳脸庞的模样,现在却戴上了一个面具。 那带着面具的人,凭空出现在陈康的身边。他大喝一声:“黑豆化人形,助我破敌情!破破破!” 语毕,他用手一挥,洒出一把黑豆。说来也神奇无比,那黑豆落到地面之后,立刻钻到地里。这还不算完,那黑豆种子一样的种到地下,随后居然迅速的长出树藤,其生化成长的速度十分的快速,片刻功夫,那树藤已经长到了童子那般大小。 冷柯没有见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见到从土地里钻出几个小孩子,倒也是吃了一惊,本能驱使下,他向后退了几步。 也正是这一暂缓的功夫,那树藤瞬间变的更大了。很快,这树藤就整成了人类十余岁小童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公羊易吃惊的不行:“这就是传说中奇门六甲术中的撒豆成兵!厉害!” 撒豆的人见小童已经长出来了,便命令道:“给我杀掉在你们面前的这几个人!” 说完,他又化成一团黑雾。 却说这几个小豆人,长成了人形,虽然是小童的模样,可是冷柯一行人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总有一种压迫感。 数一数,这正好是五个小人。 这五个小人,系数向冷柯扑过来。 张云眼疾手快,见那小人杀向冷柯,立刻举起手中的猎枪,打向其中一个。不得不说他的枪法确实不错,这一枪,他打中了。 可是让他咂舌的是,那小人被枪打中了脑袋瓜子,却没有死。 仿佛是一个用木头或者橡胶做出来的,没有痛觉没有意识,无生无死,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而已! 那小人并不忌惮这火药的攻击,继续向冷柯攻击。 冷柯向后退去,可是他退的快,小人追的更快。很快,他们就交上了手。 公羊易见状,对马克喊道:“快,告诉那个拿枪的家伙,在子弹上涂上左手中指的血液,可以破那咒人的不死之身!” 马克怔怔的看着在一旁战斗的冷柯,公羊易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味来。 马克对张云说:“快,咬破左手的中指,涂在子弹上,就能够打中那些小人了!” 张云将信将疑的照做了,他用自己的虎牙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涂在子弹弹头上,然后重新装腔。 可是现在,五个小人已经和冷柯打成一团,在外围的他很难瞄准了。 因为冷柯知道,更强的对手还在后头,这五个小鬼只不过是饭前的一盘子小菜而已。所以他还没有用上自己的绝学神降术,否则等会儿疲劳不堪,连自保都没有可能,还怎么打败鬼禽门门主? 好在有公羊易的协助,让张云发现了那小鬼的缺点。 冷柯一腿蹬出去,正好把一个小鬼踢飞。那张云也不含糊,以他的枪法,打飞速行进的鸟都没问题,别提这飞出来的小咒人。他瞄准都没有,直接举起猎枪就是一枪…… 碰…… 那小鬼立刻就变成一团粉末,洋洋洒洒的飘到夜空里,随风而逝。 冷柯见这招有效,又接二连三的如法炮制,把那些小鬼一个个的踹上天。而张云,在经历了数次涂血、装弹,射击,终于把这五个小鬼全消灭了。 冷柯把最后一个小鬼用擒拿摔出去后,被张云用子弹消灭的无影无踪。冷柯收回拳头,活动活动手腕,然后冷冷的看着陈康,向他走去。 而陈康,看冷柯他们的那一番配合,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后退两步,心说道,看来只能使出杀招了。 他双手在胸前结了几个手印,放出了自己随身寄养的大鬼。 这大鬼黑哟哟的肤色,高大的身躯,往冷柯面前一堵,就像是一个巨人。 张云见那大鬼行动迟缓,也没有多想,把刚才狙杀小鬼的经验如法炮制,填上涂抹上了自己中指纯阳血的的子弹,径直的瞄准那大鬼的透露,然后打了出去…… 让他吃惊的是,居然没有用了! 反而,那大鬼在被张云打中之后,身形一顿,仿佛谁按动了暂停键。可是更可怕的是,那大鬼停了没多久,居然又开始活动了。 而且,他的体型,变得更大了! 公羊易见状,立刻说:“遭了!这个玩意并不是鬼怪,用中指的血是不管用的!他是靠吸收负面情绪所成长出来的怪物,张云那带着仇恨与执着的子弹,不仅不会消灭这个大鬼,反而还会帮助他完成自我突破!” “停止射击!”公羊易对马克大喊。 而张云见不到公羊易,所以翻译的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马克的头上。马克说:“别打了,越打越凶!” 张云这才把枪口朝下,不甘心的看着那大鬼慢慢的走向冷柯。 而冷柯,他的内心在斗阵。 该怎么办呢? 如果不使用大神降术,那自己一行人无疑就拿这个大怪物没有办法。而自己若是用了大神降术……那等会儿碰到刚才假冒他父亲的那个家伙,可该怎么手刃仇人? 大鬼弯着腰,一点点向冷柯靠近。就在这一瞬间,冷柯决定了……如果连现在都度过不了,还谈何什么将来? 冷柯地下头,嘴里在喃喃自语,在念着什么咒语。 那打怪物走进了。 冷柯还在低着头。 怪物走的更近了。 冷柯似乎不打算把头抬起来。 那怪物走到冷柯的跟前,抬起那肥厚的手掌,对着冷柯的脑袋就狠狠的拍下去。 冷柯头也没抬,但是那一巴掌却没有打中他。 他,酷酷的抬起右手,单手就挡下了那个庞然大物的攻击。 冷柯用一直插在兜里的来格挡,而他的另一只手,迅速的戳向那个怪物的肚脐眼。就好像是锋利的尖针扎中了满是气的气球的那种感觉,大鬼瞬间蔫了!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六章 紫薇星困得神位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10 7:05:37 本章字数:3747 第二十六章紫薇星困得神位 有些看似很难做到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麻木。 从这点上来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和杀人倒是蛮像的。 陈康的身体,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 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谁,最终终结了这个歹人的那罪恶的生命? 冷柯,正在与那头怪物缠斗。 马克,也束手无策的在原地干瞪眼。 而公羊易,更别提了。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幻象,根本不能给冷柯他们打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除了他们,便剩下最后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云! 张云手里握着那支猎枪,枪口还在向外冒着烟。看着样子,似乎他对于杀人,已经早就没有了负罪感,宛如在沙场上多年征战的将军,根本视人命如草芥! 陈康带着他最后的一丝不甘,双眼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天空。 天上的明月光,依然照耀着他,那洁白的光芒似乎在引导他走向虚无中的黑暗,那里应该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了吧。 陈康,死了。 可是,冷柯的麻烦并没有结束。 ……………… 陈康坐在一个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盆子血,撒到地上 他说:“怎么了,想走吗,为什么不多玩会?” 冷柯说:“让开。” 陈康回答:“没关系,就算我走了,我布下守护鬼将也不会轻易让你穿过三吉门!” ……………… 是的,陈康早就有所准备。他所布下的鬼将,并不直接听由他的调遣。所以,就算是他走了,甚至失去了生命,可是那经由怨气所凝聚而成的大鬼,也不会随着陈康的消失而消失。 冷柯的手指,插到那大鬼的肚脐眼里。 大鬼怒号一声,双掌举起来,就拍向冷柯的天灵盖。马克在远方看着,感觉那鬼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鬼怪,而是一头大熊一样的灵界妖兽! 冷柯抽出掐诀的左手,变换身形,堪堪的躲过这有惊无险的一击。虽然躲过一击,可是局势也并不乐观,那鬼将全身都被黑色的骷髅笼罩,现在那些骷髅化作一道道黑色的罡风,在空中似电一样快速的迸射着,对着冷柯就咬过来。 冷柯见那骷髅来者不善,可千万不能让这玩意碰到。冷柯赶紧一声怒吼,手掐剑指,怒目圆睁。 说来也奇怪,那些电风一样的骷髅头见到冷柯这幅模样,居然都围绕着他在外围打转,也不敢接近他。 冷柯就趁着这个功夫,又标出一指,打中了那鬼将的腹部——如果鬼和人的结构一样的话,那个部位确实是腹部。 这一掌插进去,那鬼将居然由内而外迸发出金色的光泽。那金色的光泽宛如艳丽的火苗,而那鬼将体表的那些黑色的烟气和骷髅头,又像是白纸一样。干纸烈火,一相遇,结果太容易猜到了。 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却也消耗了众人不少的体力。就这个样子,陈康被张云消灭了。大鬼,也被冷柯超度了。 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呢。不过话虽如此,越紧张凶险的战争,就越是一瞬之间,胜负已分。 为此,张云消耗了所有的子弹。他看着自己腰间皮带上别着的空无一物的子弹袋,后悔怎么没多带几发。当初他也是认为只是捉两个凶手而已,却没有想到会碰上这么棘手的情况。要不是冷柯和马克他们都在,自己百分百的就要折在这儿了! 为此,公羊易也累得满头大汗。是的,这里所说的公羊易,并非成像在这鬼镇中众人面前的公羊易,而是盘腿打坐,守在楚门村的小屋子里元神出窍的公羊易。 为此,冷柯更是精疲力尽。他早就计划好了,不遇到鬼禽门的门主,就绝对不会施展神降术。可是谁知道这六甲奇门法阵这么难缠,配合上专门驱使鬼灵的陈康,把守在这奇门遁甲盘式中的休门的位置上,用来断绝他们的后路。 哪怕就是断不了,也会消耗他们不少的精力。 马克瞅了瞅自己的夜光运动腕表,现在,已经是一点二十五分了。 想不到来到这村子后,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 其实这阵法的主人,比冷柯他们还应该感到焦急。 一座废弃的小屋里,家具摆饰还算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确实住着人家呢。可是事实是这里只不过是被鬼禽门的人打扫干净,然后当做临时住所的地方而已。 在这简易却干净的临时住所中的桌子上,放着两枚蜡烛。其中一枚还在燃烧着,可是好景不长,这一枚白色的蜡烛,也自然熄灭了…… 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盘着腿,坐在这桌子旁边的土色蒲团上。他看了看蜡烛,眉宇间便镀上了一层弄得化不开的忧愁。 就连擅长使用鬼将的陈康,也顶不住那几个人的攻势吗? 现在已经一点二十五分了,丑时。 在辰时三刻,他的阵法才会成功。 算一算,距离他功成,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 如何才能把那些人拖延到五个小时呢?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取人的姓名。 可是现在…… …………………… 冷柯一行人在这鬼镇里,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这个镇子,除了诡异点儿,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公羊易的灵身跟着在四处探路的张伟,在这鬼镇小范围内走了一圈,回来之后便发表了这样的看法。 倒是把马克呛的不行:“什么意思啊,难道诡异不是特别之处?” 公羊易嗤之以鼻:“切,孤陋寡闻!” 马克也狠狠的回了公羊易一个鬼脸,然后继续搀扶着冷柯跋涉在这诡秘的鬼镇。 冷柯方才的大降神术,一下子就召来了等级比较高的阴神钟馗,所以消耗的内气比较多,一时之间四肢百骸之间的力气似乎全被抽走。这种由内而发的虚弱感,那苍白乏力的感觉,渗透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之内。 马克扶着冷柯,觉得他现在沉得就像是死猪。 冷柯的体力实在虚弱,所以也没有精力瞎走乱走,马克扶着冷柯,爬上了信号塔的脚手架。 这信号塔,相比来说应该可以说是这鬼镇之内最有现代感,同时也是最高的建筑了。 冷柯在上,马克从后面托着他,两个人一点点的向塔顶磨蹭。 不知何时,起风了。 这风来的蹊跷,忽然就从东边吹过来。 “东之震风!”公羊易在信号塔的下面,看着距离信号塔不远处的一个国旗杆上虽然残破不堪,可是还是坚挺的在大风中飘洋的国旗,惊呼道。 当时,诸葛亮也正是用了法术奇门,于星空之下,摆下祭坛,设下奇门遁甲局,方才借来了东风,火烧曹阿瞒号称的八十万雄兵。 昔日能借的来东风,而现在也一样借的来! 风越来越大了,信号塔似乎都在摇摇欲坠。 马克的心也随着信号塔的摇晃而摇晃着。 他很害怕,有些人不畏惧毒蛇与歹徒,可就是害怕电梯间和高空。前者叫幽闭空间恐惧症,后者叫恐高症,都是很常见的精神问题。 马克就是后者。 他告诉自己不要向下看,在下面托着冷柯,一点点向上挪着。 而张云则和他所看不见的公羊易守在信号塔的下面。 十分钟后,冷柯说就到这里吧。 这有一个铁质的平台,马克扶着冷柯坐了上去。 虽然没有爬到塔顶,可是这鬼镇的景象已经一览无余。 参差不齐的乡间小平房,盖了一层又一层。而那房屋后的天井的矮墙内,满是乱哄哄的家具。看样子在所有的人消失前,这里还发生过一场规模不小的骚动。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马克回过神,看看冷柯。他看到冷柯已经闭上眼睛,双手放在小腹处,背坐的笔挺,闭目养神呢。 每次在他用完大神降术,只要他没有昏过去,就会这个样子养神。 马克不想在这么高的地方久留,他的内心略一挣扎,便沿着来时的路,又爬下了高高的信号塔。 回到地面以后,那风,更大了。 挂到脸上,风中就和有沙子一样,打的人生疼。 “这风来的好奇怪……”马克低着头,捂着嘴巴说。 公羊易乃是灵身,不受这大风的影响。他对马克说:“这是奇门遁甲借来的东风……看来这大阵的主人按耐不住,要和我们决一雌雄了。对了马克,我看到那边有户人家,他们那里的房门前种着一棵柳树。你去摘几片柳树叶来,我来告诉你使用方法,你去给那张云开了阴阳眼。这样他也能看到我了!” 马克答应了,他嘱托张云照看好在塔顶闭目养神的冷柯,便去取那柳树叶去了。 马克道别了公羊易和张云,自己走在这诡异无比的鬼镇里去取柳叶,心中七上八下的。 和冷柯他们来鬼镇,马克虽然不会觉得很害怕,可毕竟总有人和他一起面对。现在他落单了,所有的恐惧宛如泄洪的大水,滔滔不绝的涌上来——而且,他只能一个人面对。 大风来的更猛了。随着大风的到来,周围的光线也更加的昏暗。这大风,来的太诡异了。 马克被这风打的脸蛋生疼。他用手捂着脸,手背却也遭了秧。他费尽的露出两只眼睛,一步步的走向公羊易所指示的方向。 走了不久,他终于看到被风吹得不成样子的那棵柳树。 那柳树上所有的树枝都背着大风吹起,狰狞的在夜空中摆动着,似乎像是有触角的章鱼。 马克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七章 武神难敌火器威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11 7:04:54 本章字数:3567 第二十七章武神难敌火器威 任督二脉,以人体正下方双腿间的会因XUE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这条经脉就是任脉;督脉则是由会因XUE(也有人说是长强穴)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 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能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循环。 而且武侠小说之中所说,想要成为高手,任督二脉必须打通。而且这打通的难度,也无异于登天。 实际上没有那么玄乎,任督二脉,只要方法得当,加上人肯刻苦修炼,一般是都能打通的。 而冷柯自小随父亲修习大神降术,任督二脉早就打通。他的意识在体内周天中来回畅游,加上这鬼镇灵气充足,很快他就补足了给养。 不过这大风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邪气。冷柯在采集天地大气的时候,这大风不停的吹着他,一股股的邪寒之气渗入他的体内,这让他采气的速度又暂缓了不少。 练气功的人有一个说法,叫避风似避箭,但是对于冷柯这样程度的修行者来说是无所谓的。 双手结印,在内丹田腹下三寸处意收敛,他幽幽的睁开眼睛。 已经恢复了自己三成的内力,虽然还有些疲倦,但是简单的行动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这大风,来的诡异啊。看来应该是那阵中的主人,动了什么手脚。 向信号塔下看去,张云正和公羊易谈天说地,马克则晾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他点点头,攀着脚手架,慢慢的爬下去。尽管有些虚弱,腿也有些发软,可是爬下这信号塔确实没有问题。 “既然你们村长不让你们来鬼镇,为何你还对这里这么熟悉?”公羊易问张云说。 张云幽幽地说:“我只不过在陪着朋友打猎的时候,偶尔会到这外围狩猎。所以对这个鬼镇周围的景象还是很熟悉的。不过说来奇怪,那些猎物被我们追的急了,就会慌不择路。可是它们再怎么落魄的逃难,却从来都不涉足这鬼镇半步……似乎这地方,是一个更加凶残的野兽的领地,所以他们才有这样的反应……” 这时候,他们就听到冷柯那一贯的冷言冷语传了过来:“你说的并不是野兽,而是邪魔。” “邪魔?”张云听到冷柯的话,第一反应不是庆幸冷柯醒过来,而是纳闷于冷柯所说的内容。 “是的,这里邪气太甚了,一般的野生动物都有天生的趋避反应……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探索吧。” 公羊易见冷柯醒过来,非常高兴。他说:“那鬼禽门的门主,应该还在这里。这风来的蹊跷,绝对是他放下的。” 可是,这东风,到底有什么用呢? 冷柯隐隐觉得不安,他抬起头,看到天幕上的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 那北斗七星在大风中一闪一闪,光芒越来越弱。 “我们去找那驻守鬼镇的门主吧,走!”冷柯不想多想,如此提议道。 公羊易问:“我们去哪里找那家伙呢?” 冷柯说:“公羊易,你略懂奇门阵势,你来推测下看看这东风阵的阵眼在何处?” 公羊易说:“好!”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指。 嘴里还喃喃自语:“哦……值符乃是天蓬星,执事为休门。空亡在寅卯,马星在乾宫……八门伏吟!” 就算冷柯这个精通术算之人,也听不懂公羊易在念叨些什么:“什么意思?解释下。” 马克在一旁,一直云山雾罩着。看到冷柯这么问,他居然有些调笑的神色:“哈哈,冷柯,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冷柯冷言道:“术业有专攻而已。” 公羊易解释说:“奇门遁甲中有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这八门在奇门遁甲局中原地不动,这就是八门伏吟。伏在原地,吟叫无力的意思……这是个凶局啊!” 冷柯说:“我不管是凶局还是不凶局,我想知道这阵眼何在!!” 公羊易想了一会儿,说:“马星为动,这马星飞刀乾六宫。乾六宫为乙,为玉女星奇,生助大风……所以,我想他应该在乾位!而且乾位为开门,更适合设阵做法!” 冷柯点点头,坚定的说:“乾六宫方位在西北,我们去西北看看!” 张云和马克两个局外人,一点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听冷柯说去西南方位,都没有打算反驳的意思。 事情就这么定了。 一行三人,外加一个状态奇特的公羊易,四个人就向着鬼镇的更深处跋涉而去…… …………………… 桌子上,熄灭了的两个白蜡烛,已经冷的凝成了固体的形状。 那面色苍白的男子念着咒语,却忽然闭了口。 “呵呵,还是让你们找到了我设阵的方位。不错,是个有潜力的家伙。如果能加入我鬼禽门,事情会不会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他看看那两个熄灭的蜡烛,扼腕而叹:“哎……可惜我手下两员得力大将啊!昔日鬼禽门四玄老,居然现在全军覆没。两个实力最强的人还离开了,而剩下的两个,一个在公羊佐南山一役中失去了生命,另一个也消失在敌人的奇袭之下……哎……莫非天意如此?” 他想了想,又喃喃自语:“哈哈,天命?我就是天命!”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碗里盛着轻盈透彻的水。他用那白皙的手指,在水中一搅,碗中那浅浅的一弯水顿时泛起了点点的涟漪…… 眼见的马克看到在前面一个小屋的窗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 他立刻出声警示。在这样的地方,任何微小的纰漏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冷柯听到马克的话,左右环顾。在这样的鬼镇里,家家都是凶宅的样子,所以也没有什么风水可言。他看的,其实是周围有没有埋伏。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冷柯说:“虽然很危险,可是我们还是要过去看看,走吧!你们,都要小心点!” 张云掏出了枪,子弹袋已经空了,不过猎枪的的枪膛中,还顶着最后一发子弹。 他觉得这颗子弹,可能要排上大用场。 马克还握着手里的甩棍,虽然在这样规模的战斗中,这样的常规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场。 冷柯还是一眼的严峻,他赤手空拳,准备随机应变。他坚信,头脑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张云先推开了这小屋的门,人去,门也没锁,没费什么事儿,他们就来到了这小屋中。 屋中坐着一个人,他的身边满是蜡烛。 这个人,低着头,看不清脸。 听到众人鱼贯而入,他抬起头,众人吃了一惊。 居然是,楚三叔! 楚三叔呵呵一笑:“怎么样,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楚展为什么会死? 楚门村没有人会去鬼镇,一来没有必要,这是个不祥之地。二来,自己村子里的事儿还不够忙呢,去这个破地方干嘛。 除了楚展。 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来鬼镇溜达。似乎他也在寻找鬼镇全村人消失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从鬼镇出来的楚三叔。 而楚三叔的身份和意图,也被楚展撞见了。 他看到了楚三叔,可是楚三叔没有看到他。村长楚展忧心忡忡的回到村子后,私下里曾经找过楚三叔一次。他告诫楚三叔,不要乱来。 他,开始防着楚三叔了。在此之前,他们俩是难得的文友。亲如手足。 可是他防着楚三叔,却不知道楚三叔已经撺掇着楚主来下毒陷害村长。 楚三叔只是对楚主说,害死你阿爹的,正是现在的村长楚展。 不谙世事的楚主怎么能看透这个蛇蝎心肠的人的毒计呢?他接过从楚三叔那里给他的血飞线毒药,偷偷的放在的酒中,害死了他认为的仇人。 “不错,杀死楚主的人,也是我。他这一生又呆又哑,已经没指望了。而我的计划,可以让他的灵魂改变这个天下……他应该知足了。”楚三叔笑起来很温暖,可说起来的话却让人惊悚。 “你的什么计划?”冷柯问。 “你不必知道,不过你肯定会察觉到,不过不是现在。对了,张云,你是怎么杀掉于贵的?他可是我鬼禽门中的体术玄老,功夫出神入化,居然能死在你的手上。” 张云说:“武功再高,也挡不住……” 话音没落,他就举起了藏在手里的枪,对着楚三叔的脑袋,给了他一枪。 碰! 楚三叔惊愕的表情停在脸上,可是他的脑袋,已经被猎枪打开了花。 这个在楚门村接二连三犯下命案,设连环计陷害冷柯一行人,并且还布下如此天罗地网的罪魁祸首,就这么被一枪打死了? 马克摄手摄脚的走上前,似乎这个家伙会像被斩首的蛇,没有身子了也会咬他最后一口。 索性的是楚三叔没有动。马克看了看,确定他已经没气了。 这……不会是真的吧? 所有的人,反而开始质疑这来的这么容易的胜利。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八章 水月幻境须臾过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12 7:05:52 本章字数:3878 第二十八章水月幻境须臾过 楚三叔死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躲藏在幕后呼风唤雨的人,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众人搞定了。 桌子上放着两个熄灭的蜡烛,楚三叔的身后还摆着几个用蜡烛所围成的五芒星阵法,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让人生疑的东西。 离开这间小房子,外面的大风已经停止了。那种打在人脸上生疼的感觉也消失了,一时间这么舒适,居然反而让众人觉得这不真实。 “一切都……结束了?”马克总觉得,有什么谜团还没有解开。 冷柯还是一贯的冷清:“不然呢,我的目的只是复仇,捎带手的解开那些跟仇人有关的谜案罢了。既然仇人都被我手刃了,那些东西……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还是能不碰就不碰吧。” 这才是冷柯的性格,毫不在意跟自己无关的东西,更不想管闲事,马克早就习惯了。 马克知道,鬼禽门的阴谋,还有前一段时间村子里接二连三得癔症死亡的那些人的真正死因,都已经随着楚三叔生命的终结,而被这个恶贯满盈的人带到永恒的黑暗中去了。如果有地狱,那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也理应该去往地狱的第十八层,去接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好像,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关于这一天,冷柯其实已经在脑海中闪现过无数遍。 怎么样干掉自己的仇人?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的仇家居然被一个跟这整件事情毫无关联的一个擎羊陀罗张云给干掉了。 而且还这么简单,用猎枪?一枪就干掉了?? 太值得吐槽了吧!? 冷柯不得不对马克说:“如果你把这一段故事情节写到你的书中,那么你的日记就真的让人觉得和小说一样了。并且,读者们还会觉得你是个偷懒的作家!” 马克撇撇嘴,没说什么。 于是几个人,就这样略作收拾之后,便原路返回了…… 回到楚门村,几个人回到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收拾行李,准备给众人一个交代。 楚三叔的家中,已经没有人了。他自己描摹创作的那些字画还挂在墙上,到处都是。 谁都看不出,这个看似文艺人的家伙有着比巨门天巫还神棍的能力。 张云和冷柯他们一起,把自己所见到的所见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村中的新任村长,楚莲依。 当他作为擎羊陀罗汇报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长老都在。听到张云说他向猎人张借来了猎枪,负责看管祠堂的那个虽然年轻但是辈分不低的长老说:“那张猎人怎么还敢藏着猎枪,不怕王法吗?” 听到张云私自外出,而负责擎羊陀罗的那个总司长老也怒了:“你个混蛋!村中鸣钟警示,用擎羊陀罗的专属暗号告诉你们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守护在村中的各个要隘,想不到你居然还敢自己溜出去!” 听到众人的重点跟张云他想表达的重点差的十万八千里,冷柯也急了:“你就说凶手是谁就好了!那么废话干吗!?” 张云说:“真正杀害村中的人不是楚主,而是楚三叔!而且不仅如此,楚主的死亡并不是自杀,而是楚三叔害死的!” 于是,他就把在楚三叔在鬼镇中安营扎寨布下奇门遁甲阵法的那小屋中看到的景象,全都说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哗然。 谁都没有问那楚三叔为什么要做这些,因为他们相信张云的推断。况且还有这么几个目击证人,所以连同楚莲依在内,所有的人都相信一切都是楚三叔搞的鬼。 于是,那金钟,再次响了起来。 该办的事情也办完了,该找的人也找到了,冷柯他们几个回屋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到寒城市,继续他们的生活去了。 将所有必要的东西都放在背包里,并且带足了充足的给养之后,他们三个人准备出发回家了。一打开房门,楚莲依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她笑颜如花:“你们,要走吗?” 冷柯点点头,而马克则大方的说:“可不是吗,我们在这里给你们添的麻烦够多的了,也该回去了” 楚莲依说:“没事,不麻烦。这是我给你们做的奶饼,我们的猎人在外面打猎的时候都会带着它,很香的。你们带着吧……哦,如果你们愿意多住几日,我们都欢迎的!” 马克说:“不了,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办完了我们的事情,我们还要上班呢。” 楚莲依小脑袋一偏,笑道:“好吧,那你们路上慢走。” 这小巧玲珑的样子,全然不像是当初发号施令的那斩钉截铁的模样。 是啊,这个姑娘,也才二十来岁,还不如冷柯大呢。 真是个坚强的姑娘,马克这么想,可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有缘再见,然后就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马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忙不迭的返身跑回去,在楚莲依的耳边耳语了什么…… 寒城市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马克回到了警察局,还是当他的警察。离职这么久,还总是请假什么的,弄得局里的人对他都有微词。 甚至还有人因为不满意对他动拳头。 不要误会,她就是庞薇。 庞薇一个粉拳打过来:“你个混蛋,跑哪里去了。” 马克没说什么,只是神秘的说:“我会写个小说,到时候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咯。” 庞薇喜极而泣,居然把他拥入怀中。 自从庞薇救走中陷阱的林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马克这家伙。她觉得,她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直率到让人讨厌的呆呆傻傻的汉子了。 不过可惜,这个男人,并不会是她将来人生的伴侣。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份不完整,才会让庞薇一直执着的傻傻的爱着他的吧。 马克办完了复职手续后,又去大学城,找他的对象刘妍去了。 这番不辞而别,让刘妍的脾气特别暴躁。这算什么?说走就走,走了以后就留一封信完事了,这算什么? 所以见到马克以后,刘妍冷若冰霜,理都不理。 马克什么都没说,他从兜里拿出一串项链。 “亲爱的,我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办完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在我离开的时候,那里的村长给我说,只要把村中小溪中的鹅卵石和动物的牙齿,晒在月光下十八天,就能做成爱情项链。只要把这个项链送给你喜欢的人,两个人就能长长久久……” 说完,他单膝跪地,一只手举着这个爱情项链,另一只手从兜里又拿出一个大大的礼品盒,说:“亲爱的,打开看看。” 刘妍本来打算不再理他,可是看到他诚恳的拿出一个盒子,看这么大小,估计里面装的是一个水晶球? 就他马克和他那基友冷柯的尿性,没准真的会送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水晶球呢…… 刘妍拆开一看,里面还套着一个包装。 拆开,还有一个包装。 拆开,依旧包装…… 最后,一个十英寸见方的大盒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小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枚钻戒! “我爱你,刘妍,嫁给我好吗!?”马克的话,从来都没有这么神情过。 刘妍的眼泪掉了下来。 “傻瓜……我才不想嫁给你!”刘妍一边哭,一边笑,还一边这么说。 “……”马克。 “不过我听说结婚证会加学分的哦!我想要那三学分……”说到这里,刘妍的脸蛋迅速变红…… 公羊易给了冷柯二十块钱。 “果然和你赌博,每次都没有赢过。想不到马克那混蛋,对方还是个学生,居然和学生求婚!?”公羊易在远处恶狠狠的盯着单膝跪地求婚的马克说。 冷柯得意的回答说:“那必须的,我逢赌必赢。我就料定他回来三天内就会和刘妍求婚。” 公羊易说:“你觉得失落不?和你一起探险的好朋友结婚了,也安定下来了,将来你的历程……” 冷柯的笑脸没了,他的神情很疲倦,很疲倦…… 他说:“我累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希望,那正是我复仇的火焰,如今楚三叔死了,鬼禽门也消亡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干点啥了。” 公羊易说:“入我全真教,修真去吧。” 冷柯笑了:“青灯古佛,穷度余生吗?” 公羊易纠正说:“全真道教,没有佛的概念。” 冷柯笑了,公羊易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又同时收敛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真羡慕马克,能有这么明确的人生目标。你说,我们站的这么高,看的这么透,可是却还是在命运的谜潭中挣扎。最无知的人才是最快乐的人,这句话我才体会到。”冷柯有些嫉妒的看着马克哄得刘妍的欢心,说。 公羊易也说:“枷锁无处不在。微小的人有微笑的枷锁,巨人也有巨人的枷锁。就看你怎么看待了。” 过了一会儿,公羊易忽然问:“对了,我还是觉得有几个地方很让人怀疑,我不相信,那鬼禽门的门主能布下奇门遁甲的天罗地网,能如此简单的让一个猎人的子弹射死!” 冷柯说:“可是我们已经确认了他的死亡。” 公羊易说:“他虽然死了,可是,他的战略部署应该还在的啊?” 冷柯看向一边:“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报仇而已,张云也是一样。” 公羊易说:“我和你不同,我要维护阴阳两界的平衡。” 冷柯说:“呵呵,卫道士啊。” 公羊易说完那句话,在没有出生,陷入思考之中。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他忽然想到一个细节。 一个一直被他想当然的遗忘,而忽略了的最可怕的细节。 想通这个之后,公羊易的全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 公羊易问了冷柯一句话,就寥寥几个字,居然让冷柯顿觉毛骨悚然。 他说了一句什么?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二十九中 梦回鬼镇见真踪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13 7:06:11 本章字数:3564 第二十九章梦回鬼镇见真踪 马克深情的拥抱着刘妍,再也不想松手了。 他的手臂紧紧的搂着他亲爱的人,一抬头,他不禁一阵纠结。 因为他看见冷柯急匆匆的从一个角落里跳出来,向他挥着手跑过来。 冷柯很少这么不淡定过。 而且,他的杀父之仇已经报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慌乱呢? 马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日子刚没过多久,这冷柯到底是想闹哪样啊? 冷柯跑到他面前,一把把马克和刘妍两个你侬我侬的小两口分开,他拉着马克就走。 “混蛋!你想干什么?”马克见冷柯二话不说就牵着自己走掉,不由得有些恼火。好不容易再见到女朋友,还没有怎么缠绵呢……等一下……这冷柯,他不会真的是个基佬吧? 马克冷汗都出来了。 冷柯牵着他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跑到刚才他躲藏的那个角落里,才松开手。 “你……你们想干什么?”马克刚想质问冷柯,到了这儿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有一个公羊易,于是改口把“你”称作“你们”了。 冷柯说:“你以为楚门村鬼镇的事情结束了吗?我告诉你,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回去一趟!” 马克怒道:“你发什么神经,那楚三叔都让张云毙了!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刚刚开始!?!?” 冷柯说:“没时间解释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快!我们再去一趟楚门村附近的那个鬼镇!” 马克快抓狂了,他看看公羊易,却发现后者他似乎也很赞同冷柯的看法:“马克,你相信我们一次……” “我相信你们的还少吗?”马克反问道。 “那就不差这一次了!走吧!”冷柯说走就走,话音刚落就要启程。 马克说:“那你等一下,让我回局里请个假啊!” 冷柯狡黠的说:“不用在意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我们现在要赶快出发,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们背上了上一次去楚门村时候所携带的那些背包,踏上了上次一同样的路线。 时光仿佛倒流到他们第一次在公羊易的带领下去寻找那个传说中是鬼禽门门主藏身地的神秘的村落时候的样子。 一样的路线,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是心情。境由心生,心不同了,他们看到的,感受到的,也自然而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路上,马克疑惑的问冷柯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啊!” 公羊易说:“在我们回楚门村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你应该没有注意吧。” 马克极力回想他们在楚门村中的情景……回村子,收拾行李,遇到村长楚莲依,并且带走楚莲依的爱情项链……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马克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一种违和感…… 将记忆的轴线向前推进,结合了前因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公羊易,你回楚门村的时候,并没有回到真身之中!”马克忽然想通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公羊易没有回到真身之中。而且他的灵体还能被所有的人所看到——莫非这世界上的人都开始有阴阳眼了? 冷柯说:“那是因为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鬼镇!” 这话说得可就让马克迷糊了。 公羊易严峻的说:“我猜得不错的话,我们是中了楚三叔那老匹夫的水月幻境了!这种幻境可以困住人的生魂,使其的灵魂在由自己的意识所映射出来的空间幻境。而身在幻境中的人,根本察觉不出这一切都是假的!” 冷柯心有余悸的说:“是啊。若不是公羊易原本就是灵体,需要寻找自己的肉身,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肉身不见,而自己身陷幻境了吧……既然是幻境,又怎么能让自己的肉身暴露产生破绽呢?” 公羊易说:“只要有阵法,就有破绽!只要我们回到鬼镇,打破阵眼,就能回到现实了!” 正在说话间,几人便已经看到那鬼镇的信号塔了。 “马克,你先去楚门村找到张云,把他叫回鬼镇。如果我们三人苏醒了,没人唤醒张云的话,恐怕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公羊易嘱托马克说。 马克依言而行,他飞速的赶往楚门村。因为路程熟悉,所以也没花多久,他就到了楚门村。 废了一番周折,他终于找到了张云,而这时候,天也已经黑了。 得知马克让他进鬼镇,张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禁止进出鬼镇的禁令已经颁布了好多年,他打心眼里还是忌惮那个地方的。不过看马克这么坚持,张云他只好走一趟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月亮已经升到了众人的头顶了。 公羊易和冷柯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见到马克带着张云到来以后,冷柯招呼他二人做来坐下。 坐定之后,四个人面对面的围成一个圆形,手拉着手,闭着眼睛,冷柯的嘴里开始念动咒语…… 一道蓝光闪过,几个人再睁开眼,还是在这鬼镇之中。 夹杂着黑色杂物的大风,还在呼呼的刮着。 张云说:“好奇怪啊,好像几天前我们在鬼镇时一模一样,这风,这感觉……” 冷柯冷冷答道:“你说的不错,其实这不是一模一样,而是压根我们就没离开过,只不过做了南柯一梦而已……” 冷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四点半多,快到五点了。 他又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那个孤高的信号塔诡异的伫立在夜空之中。 “原来幻境是在我们去寻找楚三叔之前开始的啊……马克,走,我们去前几天在幻境中击毙楚三叔的那间小屋去看看!” 几个人站起来,腿脚都有些发麻。稍微的活动一下腿脚,他们就小心翼翼的向着这个空无一人的小镇的西北方向走去了…… 和幻境中看的一样,那个地方,确实有一间小屋子。 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屋子的窗户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几个人慢慢轻轻的走得近了,还能看到那窗帘似乎在颤动,也好像没有动,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一般这样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儿。 冷柯一脚踹开这间小屋的房门,里面居然亮着烛火。 就和在幻境中看到的,依然是一模一样! 冷柯的肾上腺激素迅速攀升,他获得了十秒钟的超人体力时间,过了这十秒钟,他就会本能的感受到疲惫不堪。 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他看到这小屋中的景象,却让他再也激动不起来。 地上摆的都是点燃着的白色的蜡烛,蜡烛的中间,单腿树立坐着一个头发长长的男子,秀色可餐。 也正是幻境中楚三叔的样子。 而楚三叔,手上端着茶杯,正在悠闲的品茗。 “呵呵,你们可是第二次的闯入我的小屋了。怎么,第一次没有杀死我,还想杀死我第二次?” 张云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要命的敌人。他举起猎枪,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枪里应该还有最后一发子弹,可是却没有打出来。这是一颗臭蛋。 楚三叔笑道:“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用来制作爆竹。国外人拿走了爆竹,却做出了**……” 楚三叔站在原地,只是随意的对着张云一挥手,张云那拿着猎枪的手居然莫名其妙的瘫软无力,那猎枪咔哒一声摔到了地上。 “这是不是一种悲哀?”楚三叔叹息。 冷柯冷言冷语的问道:“楚三叔,在给我们布下幻阵的时候,你明明可以杀掉我们,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难道你对你的幻境很有自信吗?” 楚三叔笑道:“这不是自信。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死而已。特别是你,冷柯……你有冷阳的能力,也有林翰学的智谋,还有着和于贵不相上下的身手……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冷柯冷冷的回复说:“可是我这样的人才你用不起!你说,是不是你杀害了我的父亲?” 楚三叔摇摇头。 “本省的巡省,向来和我们鬼禽门就势同水火。当初四大玄老的冷阳因为与我的意见不合而离开鬼禽门,独自搬去林翰学的老家去定居。可是这是我们的内部消息,巡省并不知道冷阳已经不是我鬼禽门的人了……所有,他们找到了你的父亲,下了黑手!” “你是说,杀害我父亲的人是巡省他们?那林翰学……林翰学在书信中提到,你们向来就对叛徒心狠手辣的啊!” “那都是误解!没错,我的意见确实和他们大部分不合,但是我也没有丧心病狂的派人去追杀他们。那一定是巡省冒名顶替我们,去追杀鬼禽门的门人,并且假货到我门主的头上!” 冷柯低下头,不语。 当初他在中了蛊术昏迷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收破烂的老头来看过他。那个老头子正是本省的巡省。 想不到,他才是冷柯的杀父仇人! 冷柯在幻境中熄灭的热血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问楚三叔:“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三叔:“绝对的强者,根本用不到谎言来为自己掩饰什么。掩饰,只是弱者的虚张声势而已。”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三十章 阵成掠天两仪式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14 7:06:22 本章字数:3433 第三十章阵成掠天两仪式 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很少有人会单纯的为了某个目标而活着。有些人想要当一个医生,却因为家庭原因而继承了父业当了一个富二代商贾。有些人想要当明星泡很多很多的美女,但是最后却去做了街边卖面条的。 妥协,是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学习的一种东西。 而自从冷阳被杀害的那天起,冷柯的目标,就定格在了复仇上。为了这个目标,他放弃了自己的生活。 他本来也可以像其他的学生一样,努力的上学,或是混吃等死的等待毕业,然后艰辛的找工作。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突破丈母娘那一关,取一个或许心仪也或许差不多凑合的娶媳妇,最后节衣缩食的买房子……哦,或许还有有个孩子,或是男孩或是女孩,也有可能不是人类,而是一条狗或是一个法器之类的……那样他还要样孩子。 可是他没有,他活的很简单,异乎寻常的简单——报仇。 或许,那两个字,刻在他的墓志铭,都已经能够足以概括他的平时。 他的父亲说的不错,他注定会遇上一个白虎命格的人,然后他就会一往无前。 果然,遇到马克之后,他破了玄心湖阴山杀人谜案,也寻找到了林翰学鬼宅遗书。最后在龙城市找到了关键的线索人物江城子,然后顺藤摸瓜干掉了寻崖子,一路走到这里,走到这苍茫可怖的鬼镇之中。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说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冷柯非常的虚弱,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采补,他才回复了三四成的功力。虚弱不堪的他,听到自己的杀父仇人另有其人,他的眼睛又变得血红。 “冷柯,相信与怀疑,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即使加害你父之人,真的是我,那么就凭你们几个小小的末辈,也无法近我身,沾我衣袂。呵呵,吾人精心培育的法阵,马上就要完成最后的仪式,我所期望许久的新的时代,既要诞生了!如何,诸位有没有兴趣,当我新世纪的第一个客人?”楚三叔……鬼禽门的门主,双手合十,轻启朱唇轻声说道。 公羊易怒道:“混蛋,那我问你,你说冷阳不是你害的,倒也罢了。可是寻崖子是不是你派出去的!” 门主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正是吾人!” 公羊易气的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那么说来,害死我师父公羊佐。这一笔血仇,算到你头上可没有问题?” 鬼禽门主笑了笑,他挥了挥衣袖,做了一个无辜的手势:“哎呀呀……你师父的修为啊,那可不在吾人之下啊……怎么能让我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四玄老给消灭了呢?你来想想这是为什么?” 公羊易:“混蛋!要不是你们用计……” 鬼禽门主道:“什么才是计?无懈可击之人,如何能中计?你师父并非死在我玄老手下,而是死在他自己的心魔之中。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以妇人之仁,那做事畏首畏尾,失败也随之不远了……” 公羊易道:“诡辩!” 鬼禽门主又轻蔑的笑了:“呵呵,尔等不过一缕青烟,我挥手便可让你灰飞烟灭,怎可用你那粗鲁的言语,顶撞吾人?” 马克对慈祥的公羊佐也有好感。他觉得那白胡子老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慈父的光辉,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心就会宁静下来。似乎任何风涛骇浪,都不能撼动丝毫这父亲伟岸的形象。 一想到这么好的人被这人害死了,马克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禁骂道:“你混蛋!为了什么斩龙钉,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真不是个东西!” 这一吼,鬼禽门门主神情一凌。看了马克几眼,鬼禽门门主回复如初的平静:“呵呵,原来是你。白虎君,莫非那紫薇老儿也察觉自己星宫不保,指派你来下凡与本尊斗法吗?可惜可惜,你们还太嫩了!” 门主说完,衣袖挥动。他的身旁摆满了白色的蜡烛,很明显的能看到一阵风,卷动着蜡烛摇曳不止,但是却不熄灭蜡烛的萤辉。 公羊易见状,立刻运行法术抵抗。只见他双手掐成剑指,在胸前比划出几道,在他的面前便迅速形成一道蓝色的气罩,保护伞一样的罩着他们。 “哈,你个灵体,居然还能运出法术抵御。看来你师傅没少教你法术啊!不过可惜,你这出体之术不过是用来出体探阴的,在阳间你的灵力会削弱一半。本来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弱成这个样子的你,更是不堪一击!”鬼禽门门主轻蔑的一笑,那瘦瘦长长的左手指向那蓝色的保护罩,用指头一弹,那罩子居然就像玻璃一样被崩的粉碎,无数道裂缝蔓延开,整个气罩瞬间龟裂。 那白皙的手掌又一翻转,第二道气浪又卷着蜡烛,翻滚而来。 冷柯这时候暴喝一声:“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杀父仇人,都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冷柯已然窜到了鬼禽门门主的侧边,双手成拳,直刺而去。 那门主见状,大为吃惊。只见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居然用手掌稳稳的包住冷柯这开砖碎石的一拳头。 “冷柯,你可想好。如果在这里你战死了,那你可就没有机会为你父亲报仇了。反之,如果你保留下一条命,我还可以考虑帮你!”鬼禽门门主止住冷柯的攻势,没有还手,反而苦口婆心的说。 冷柯冷言冷语:“我说的,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了,***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 说完,冷柯又架起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向鬼禽门门主的门面。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鬼禽门门主,居然又凭空的消失了! 冷柯踢了个空,而攻击公羊易的那道气浪也随之消失。 公羊易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那楚三叔的声音在屋内蔓延:“可惜,可惜。世人顽劣愚钝,始终都只能被天道牵着鼻子走啊……你们入我奇门阵中,居然也妄想能和我抗衡?莫说你们,就连公羊佐还有天师他们来了,我都不怕!” 公羊易没有准备就放出法术,伤身不小,他的样子模糊了起来。 张云不明就里,他肉眼凡胎,只看到蜡烛卷动,宛如一道风吹来,可是却被公羊易挡下。不过这楚三叔说的一句话,到被他听得真切。 他说:“楚三叔,你我同村多年,你为何要这么陷害我们?” 楚三叔说:“陷害你们?哈,我告诉你,我做下阴神,下癔症带走的人,那些都是阳寿不久或是行为不端之人。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鬼禽门是邪门外道,可是我告诉你们,我也有我自己的道!” 公羊易冷言道:“你的道就能随意取别人性命?凡事都有因果,你们这种邪术师害人多了,不会遭到天谴反而力量无比强大,可是你们死后,你们的灵魂是得不到安息的!” 鬼禽门门主张狂的一阵笑。 “哈哈哈哈!死?我掠天两仪式完成之日,便是我成不朽之身成就之时!到时候我便位列魔尊之位,天下求道之人都要供奉我的排位!” 屋内顿时阴风大作,蜡烛摇晃的更厉害了。 冷柯说:“公羊易,你发现没有,那邪主一直稳坐在阵内施法,可是蜡烛却不熄灭。我想这里面有端倪……” 他想了想,扫腿提灭几根蜡烛。那几根蜡烛熄灭之后,油芯上飘出几缕青烟,居然是人骷髅的样子。 “什么?这居然是用冤魂提炼出来的泪蜡!?怪不得这么阴毒!”公羊易见状,大惊失色。 那几缕青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约而同的往一处靠拢。渐渐的,竟然形成一个大大的骷髅头的样子。 屋子里,也顿时响起了无数人哀鸣的声音。这种声音里透着绝望,宛如人之将死对于黑白无常做无谓的哀求一般…… 马克和张云没有真气护体,捂着耳朵,那让人失去求生意志的声音还是穿透他们的手,直达他们的耳膜…… “愿地狱业火,涤尔等冤孽……太上老君赦,急急如律令!”公羊易手捏六和印记,口念科仪超度经文。随着他的超度,那个骷髅才渐渐的消散,变成平日看到的那种烟雾了。 而冷柯惊魂未定:“天啊,幸好我踢倒的蜡烛不多。才这么几根就有这么大的怨气,要是全灭了,就我们几个还真是办不了……” 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如果想要破了邪主楚三叔的邪阵,就要把这蜡烛中的冤魂超度。可是一起熄灭放出冤魂,他们对付不了很容易被吞噬。而一点点的超度,又来不及…… “走!我们去寻找楚三叔的真身!”冷柯想了想,这么对公羊易说。 可是,楚主的真身何在? 公羊易继续掐算。 既然楚三叔下阵用的是奇门遁甲,那么再用奇门遁甲逆推,应该能找到阵眼所在。 这阵法是掠天两仪式…… 掠天…… “九地之下利逃形,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天之位……信号塔!” 找到了,应该就在那信号塔之中! 正文 第五卷 古村阵 第三十一章 玉鉴拘魂弑冷柯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15 7:05:11 本章字数:3492 第三十一章玉鉴拘魂弑冷柯 这座信号塔,在现在看起来前所未有的高大。 现在,这信号塔的样子,美丽的像是一颗长满了鲜花的树藤。 那流动的溢彩,宛如花叶一般,缓缓的在信号塔那钢筋铁骨的架子上流动着,给这座已经淘汰许久的废弃建筑带来了新的生机。看到这一幕,众人才发现其实有时候有生命的东西,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渐渐的,整座信号塔,都开始发起了璀璨夺目的五彩光芒。 这光宛如在林翰学地下甬道中所见到的那个冷火一样,能看到光芒,可是却照不亮周围的景色。看起来诡异极了,就像蹩脚的美工所做出来的游戏画面一样。 而马克,宁愿相信这只不过是一出死了依旧可以复活的游戏。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是希望,就越是不可能。 在信号塔下,邪主楚三叔依然盘着双腿,稳坐其中。 那光芒的源头,就是他无疑了。 这五彩斑斓的光芒看起来璀璨华丽,可是一想到这是那邪主用来开启什么貌似不得了的巨大阵法的钥匙,他们就来不及驻足观赏,更顾不得惊叹,迅速向楚三叔靠拢了去。 跑进了一看,原来那光源不是楚三叔,而是楚三叔面前的一盘玉。 自古以来,就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说。实际上,更多的人带玉,并非是为了体会玉的君子之道,而是看中了其通灵镇邪的功效。足见这宝玉极有灵性,能通阴阳两界。 在道教的法宝中,也有通灵宝鉴等手眼通天的法宝。而现在见到这楚三叔的阵中核心居然也是用功效如此不俗的玉凑成,更见得其野心不凶啊。 话说这玉鉴闪动的奇异的光彩,将楚三叔的脸照映的更加艳白动人。他的一只手护在心口掐诀,另一只手散盘在右膝,拇指中指指肚轻轻碰触,掐着兰花指,半闭着眼,口中还念念有词。 不行,必须打破这面操控着屋内那无数亡魂的宝鉴! 冷柯冲了上去,可还等他迈开步子,就见那楚三叔护在胸前的那只手骤然变势,摆出一个金刚印的样子,往面前的宝鉴中一指。 说时迟那时快,冷柯的双臂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冷柯大惊,这一抱的力度非同小可,冷柯挣扎了几下也是没有挣开,不禁怒火中烧,想要反擒拿身后偷袭他的人。 却听得马克大喝:“冷柯,小心,那人是张云!” 张云?张云怎么会忽然抱住冷柯? 楚三叔邪邪的笑了,这时,冷柯才明白楚三叔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原来方才他一指,快速催动了镜中的法术拘魂术。这四人之中,唯有张云身无术力,所以他的魂魄便被轻而易举的控制,收到楚三叔的蛊惑,反而进攻冷柯他们。 冷柯闷哼一声:“我和这人又不熟,我管他死活?” 说完他一个拧身,用反擒拿术就把身后的张云反擒拿在手。 在那张云身手也不俗,见自己被擒拿,居然用一拧一脱,就挣开了冷柯的控制。 说来也奇怪,这张云的魂魄被控制,身手却忽然好了不少,居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破开了冷柯的擒拿,这倒是让后者大为惊讶。 马克看到冷柯迫切的想要去到楚三叔面前,而这个张云却横加阻挠,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端倪。张云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不等冷柯出声提醒,马克就已经冲过去阻拦张云了。 而公羊易,对于这方面是帮不上忙的。现在的局面,形成了二打一的样子。 那楚三叔嘴角邪笑,手一指镜子,而后又在眼前画了一个圆圈。这圈圈一画,冷柯和马克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腿似乎灌了铅一样。 “定身术!??”公羊易见状,吃惊的大喊。 看来这老匹夫说的不错,他会的法术,居然一个个的都是仙术,就这么说来,他的能力果然不在公羊易他师傅之下……别说是这三个人了,就连他师傅亲自来,也未必能在这奇门遁甲阵法中敌得过这个老匹夫。 况且,现在的局势还这么混乱…… 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公羊易念起了破解定身咒的咒语。可惜就他的那么点能力,根本就解不开定身术。 不过也能有所缓解。马克虽然一动也不能动,可是冷柯已经基本上可以小跑了。 可惜,小跑的速度,怎么能敌得过灵魂被拘禁的张云呢? 冷柯与张云不停的交手,冷柯一拳过去,一拳过去,又一拳过去……被挡住,被挡住,又被挡住。 其实不是他打不过张云,不过在中了定身术的前提下,能够行动已经是厉害,还有和一个全力攻击他的张云抗衡,能赢那才奇怪了。 很快的,冷柯就中了一拳。马克宛如石像,中了定身术,木木的站在一旁,看冷柯中这一拳,可是却不能上前帮忙。 万事开头难,那张云打中冷柯第一拳以后,接下来的攻击就顺畅多了。或许他找到了冷柯的防护破绽,一拳一拳又一拳的轰在冷柯的脸上。 冷柯从来没有被打的这么狼狈过,哪怕是和寻崖子对阵的是和也是一样。 数不清这是第几拳,不过和前面几拳不同的是,这一拳,用上了张云身上所有的力。被这一拳打中的人,若还能若无其事的站着,那他就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呼……拳风拂面! 就要打中冷柯的鼻尖了! 马克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冷柯鼻梁被打碎的声音。 而是等了几秒钟,他的耳朵并没有听到那应该想起的软骨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冷柯架起了手掌,宛如杰出的棒球接球手,接中了飞驰电掣飞来的好球一样,稳稳的拖住张云那比冷柯大了不小的手掌。 大神降术。 冷柯居然在只剩下三四分体力的情况下,用了大神降术!? “够了吗?”冷柯的眼睛,爆发出精光。 随后,那定身术似乎突然消失。冷柯的速度不仅不再慢了好几倍,反而比正常时候还要快许多。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张云的肋骨,咔嚓一声,那张云的肋骨断了! 稳坐在信号塔下空台上的楚三叔皱一下眉头,他又对着镜子,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那张云,就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中了这一击,不疼,居然还紧紧的抱住冷柯,不要命的向前冲去。 或许是思维定势,冷柯从来就没有想到这能打断人肋骨的一击,居然在张云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时候神降术中的冷柯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家伙是被人操控的无痛觉的傀儡。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冷柯已经被抱住了。这个家伙的力量不小,冷柯居然刹不住向后退却的步子。 冷柯被张云束缚着,背对着信号塔冲过去。楚三叔看冷柯向他而来,胜券在握的扬起了左手。 “碰!”他发出了这个拟声词。 与这个词汇一起碰撞的,是冷柯的后背和信号塔的钢筋铁骨。 这时候,天上并没有乌云,可是一道天雷却莫名其妙的从天上劈打下来,打中了信号塔的塔尖。 那雷电顺着信号塔的地线,从塔顶一路传到地下。 顺便也传到了冷柯的身上。 冷柯和张云两个人一起昏了过去,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冷柯不动了。 冷柯的头发烧焦了。 冷柯的皮肤也变得黝黑。 看到冷柯这样,马克当然要喊他几声:“冷柯?冷柯?你没事吧!” 楚三叔邪恶的说:“被天雷引劈中,你知道要忍受多大的电压吗?不过你应该替他高兴,死的并不痛苦。并不是每个人死的时候都会这么干脆幸福的。” 死了? 冷柯死了? 马克的耳朵似乎聋了。 他听不见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声音了。 听不见信号塔在这鬼镇的大风中钢铁扭曲摇晃的声音。 听不见天雷继续在晴天上翻滚的声音。 甚至也听不到楚三叔对他说话的声音。 他的耳边,只回荡着一首歌。 那首歌,似乎在龙城市的时候,他和冷柯两个人听过。那时候的他们,还一起哼唱来着。 嘴里哼出曾经的旋律,马克的表情平静异常。 若不是那滴泪珠离奇的蹦了出来,或许这种不在意连他自己都骗过了。 “是你干的……”马克的泪水,接二连三的掉下来。可是他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平常。 “好吓人的样子。怎么,你也想跟我打?”楚三叔笑着,用手继续在镜子上划动。 “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是……是你干的吗?”马克喃喃自语。他的话,似乎不是说给自己听,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呢喃的声音渐渐式微,直至最后,他闭上了嘴,回归到平静之后。最后,他猝然发出一声怒吼。这怒吼中所带的霸气,居然让站在一旁的公羊易看到随着马克的这一声吼叫,居然让那信号塔都震了一震…… 马克这头白虎,就要苏醒了吗? 正文 阴阳笔记 尾声 奇书网网 更新时间:2012-8-22 8:24:49 本章字数:4396 阴阳笔记尾声 万事万物的发展,如果投射成一张图表,那应该就是一个螺旋的曲线图。中国人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个规律,总结出十二地支,并发明了十二长生状态。 出生,沐浴,加冠,成官,称帝,衰弱,生病,死去,入墓,绝气,成胎,受养。 故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幕,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回想。 但是我秉承了远去之人未尽的意愿,还是继续描写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吧…… 人的眼球,其实也布满了血丝。只是平时那血丝都在眼眶之下,看不到而已。 可是现在,马克眼球已经全部充血,看起来宛如从森罗地狱中脱身而出的罗刹一般可怕。 吼! 一声撕天裂地的怒吼,马克化身成睥睨天下的罗刹猛虎! 这头老虎,扑向静坐在信号塔下的楚三叔! 距离两仪式成,时间不到半小时了。 楚三叔似乎看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所有的变数都在他考虑之中。冷柯的大神降术,公羊易的奇门遁甲术,张云的猎枪……还有马克的突变。 这马克,天生就是白虎护命。所有楚三叔选取天界之水镜,盗用神水之力,以消耗马克身上所具有的白虎庚金之煞力。 加上这鬼禽六甲奇门遁甲之术,完全可以压制住马克的命格不被激发出来。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失算了。 马克看到自己的挚友被楚三叔所杀害,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自己的神识,便完全的变成另一个人了。 与其说人,不如说是一把所向睥睨,无所不斩的庚辛利刃! 楚三叔有些慌,可是没有乱。秀指一挥,镜中忽然流光四转,在马克的面前,出现一个缠着长蛇的巨大乌龟。这个乌龟个头接近三米,小楼一样的挡在马克的面前。 这,正是他楚三叔借用宝鉴所幻化出来的四圣兽之水兽,北海玄武是也! 那玄武神兽见有一个渺小的人类向他冲去,裂开巨大的血盆大口,附着在龟壳上的大蛇便弹射向马克。 那马克平时最害怕这精灵鬼魅,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复当初的懦弱,见到这大蛇向他射来,居然也不闪躲,一声怒吼,架起双手就护在胸前。 公羊易看到马克的身上,也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灵兽。那灵兽通体雪白,毫无瑕疵。体格有力,双臂孔武……这不正是他师傅带他魂游天界时所见到的四神兽白虎吗? 那巨大白虎的动作和这凡人之躯的马克动作一致,也架起双爪,护在胸前,扑向那大蛇。在自然界中,猫科类动物专克爬行动物。那大蛇见白虎的威力,居然有些忌惮,脑袋一偏,七寸心处避开白虎的拍击,就用尾巴抽来。 竟是硬生生的抽到了白虎的虎吻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大龟玄武也没有闲着,张开大嘴,就向白虎的双足咬去。 这巨龟和大蛇,一快一慢,一上一下,一时之间那白虎居然也没有了招架之力。马克连连后退,他的脸颊上居然出现淤青的痕迹,好像被打中的是他一样。 那虚空中的白虎见状,向后一退,又发出怒吼一声,扬起虎尾就抽向大蛇。那大蛇向后一闪,躲在巨龟的龟壳之后。虎尾抽向龟壳,后者安之若素。 一击不成,让大蛇有了反击的力量,从旁咬向白虎的侧肋。白虎被这咬中,吃痛后闪,形体也瞬间黯淡了不少。 公羊易知道,白虎这一创非同小可,急的他坐立难安。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这玄武是用奇门遁甲阵和宝鉴幻化而成,那自己同样也可以借用奇门遁甲阵,消耗玄武的水气。 木能克水,且木在遁甲中为值符,百神之首,可以破一切凶神恶煞。 掐指一算,便知值符木方所在。公羊易趁着白虎和玄武缠斗之时,向值符的方位走上九九八十一步,然后在地上画了一道八门神将符。 这神将符一出,战场中顿时扬起滔天的木气。周围的草木受了这木气的影响,不悦耳同的开始摆动,那些含苞欲放的野花,此时也加速了生长的速度,完全绽开了容颜。 公羊易成功的拖延了战局,让那玄武为之一顿。 而白虎正是利用这一顿的功夫,伸出巨大的利爪,毫不留情的切碎了大蛇的脑袋。 而随着大蛇的消亡,那巨龟的形体也变小不少。白虎依仗自己的形体巨大,冲上去,用前爪按住巨龟的龟壳。 那巨龟脑袋便缩到了龟壳里,白虎见状,将这巨龟翻了个个儿,这巨龟便四脚朝天的双腿乱蹬了。 白虎又是一声憾山断水的怒吼,利爪拍下,巨龟的肚皮软壳就被砸碎,巨龟瞬间化成齑粉。 玄武,战死。 楚三叔见状,吃惊不已。这玄武可不比马克的白虎恶煞,是他楚三叔用个人之力加阵法之能幻化出来的妖兽。为了维持这幻化出来的玄武,他也寄托了自己三分的先天本源肾气在上面。现在那玄武战死,楚三叔的头发和眉毛,忽然迅速地脱光。一时间,原本长发飘飘的他,就变成了一个光头。 马克与他用先天命格所幻化出来的巨兽白虎,向楚三叔杀去。一招鲜吃遍天,又是那经典的一扑,向楚三叔越过去。 “哈……若我身死,魂魄必下无尽地狱。不如就此放手一搏,魂飞魄散吧!”楚三叔淡然道,双手在眼前结印,一道黑色的光球在他的胸前形成。 白虎的速度像一阵风,而那黑球集结的速度更快。 碰……黑球和白虎,瞬间碰撞到一块…… 其实这个世界上,叫公羊的人,有,但是不多。 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的道号和我的名号,都是我师傅取得。不过他一般唤我的道号公羊易,却从来不说的我真名。 我,名叫公羊不说。 游魂归来,我从深定中醒来之后,还在楚门村的那一座前村长为我们准备的小屋子里。 冷柯和马克,已经不知去向。 我极力的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那白虎和黑球碰撞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也顾不得形象,一路狂奔去鬼镇。在出村的时候,我看到守在村口的擎羊陀罗。这提醒我,在游魂状态时我的经历,并不是一场梦。 到了鬼镇之后,那里平静如也。太阳这时候从远方的山崖中升起,我靠着信号塔的台柱上坐着,这里,应该是刚才经历那一场激烈战斗的地方。 可是现在,这里空无一物。 我去了那摆放蜡烛的小屋,那里残破不堪。蜡烛,不见了。 不仅如此,楚三叔,冷柯,马克,张云,没有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真的成了一个鬼镇。 我仿佛做梦一般的在这里坐了好久,直到太阳快升到我的头顶,我才启程回去楚门村。 若不是回村整理出了三个人的口粮,我真的会以为,这一切,是我经历的一场梦。 我在马克的背包里,发现了他用纸笔记载的日记。 那里面,记载了从他认识冷柯以来,所发生的所有疯狂的事情。 日记的开头,这样写道:如果不是我认识了这么个看似柔弱实际上神秘无比的男人,恐怕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离奇可怕的事情了吧…… 翻到后来,我还看到他用苍劲的笔法写下这样一段话:可是我还是不后悔认识他。 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意外的戳中了我的泪点。 我很难看的笑了。 我喜欢听音乐,插上耳机,就能聆听到这众生百态的声音。 接上音乐,我翻看起来马克的日记。 马克的日记,当然是第一人称。也正是因为这第一人称,我似乎变成了他,跟着他,一起和冷柯参加那一次又一次的冒险。 一点点的,体会着他的喜怒哀乐。 看到后来,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我要替马克,把这本书整理出来。 我想用第三人称写。可是当我想起那个率性正直的男人,我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冷酷。那个因为不愿意连累女人而让自己在玄心湖畔周围纠结的男人,那个遇到危险总是先向着朋友安危的男人,那个惧怕黑暗可是为了朋友能豁出性命的人,那个正直无私却给予朋友无限信任的人……那个在战场上化身成白虎舍身为朋友报仇,却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柔情似水温柔如蜜的人。 我想把他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表达出来。 因为,这是他的梦啊。 我收拾好马克的日记,告别了楚门村,背着我的行囊,回到了寒城市。 我多么希望,那帮子损友已经回到寒城市等着我了。可是冷柯的家里没有人,马克的单位也找不到人。 我主动联系的刘妍,还没有问她马克的行踪,她已经先向我打听马克的下落了。我只是装作轻松的笑笑,说,他还在外地,应该就快回来了吧。 看得出来,刘妍很生气。我只好安慰她说,虽然马克在外地,可是他的小说还是会按时更新的。你可以关注他哦。 于是,刘妍,成了署名公羊不说所写的小说的忠实读者。 想念马克的,不止是刘妍。而女人是个奇怪的动物,或许是因为刘妍的身上有着马克的气息,最近庞薇和她走的很近。 时不时的,这个当法医的大姐姐,还会请刘妍去吃个火锅唱个歌。她们俩成了好闺蜜。 知道这个情况之后,我脸上很欣慰的笑着,心底却闪出一丝的辛酸。 告别了刘妍,我又去探访了林月。 这个林翰学的私生女,现在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见到我,还是老样子,叽叽喳喳的向我打听马克的情况。看到林月那激动的变红的脸,我忽然觉得马克这个木讷的人,女人缘挺好的吗! 我说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聊了聊旁的,我又告别了她。 我站在寒城市泉琼的南山上,我师父的墓前,为他献上了一枝花。 把我所见的,也全部都说给师傅听了。 马克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友情,卷入了和鬼禽门的厮杀之中。 冷柯身负血海深仇,为了亲戚,开始了寻找杀父仇人的路途。 而我,本是一个无根浮萍。本就没有什么人生目标。 现在,我们三个,就剩下我自己了。 我将来,还能跟谁吹牛去呢? 马克,冷柯,那天在鬼镇,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现在,又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只看到师傅墓前的鲜花,被风吹的摇了头。 再见,阴阳笔记。再见,那帮值得让人怀念的人…… 作者的话 写到这里,身为作者的我,仿佛和公羊易一样,经历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难道,马克的故事,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想继续做马克的眼睛,去看这奇奇怪怪的事情,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冷柯的大仇还没有报,巡省究竟是什么组织也没有交代,至于文中的两个主人公,他们的去向也是不明。 可是现在,就这样结束了?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不会的。公羊不说保证,虽然马克的故事现在告一段落,可是在不远的将来,在续集中,我们会看到在阴阳笔记第一部中没有解答的问题。 我的脑海中,开始勾画一个更为庞大精巧的迷局。 敬请期待吧,你们的满意,是我一直以来的动力~ BY公羊    本站提供的阴阳笔记版权属于作者公羊不说。阴阳笔记情节内容,书评属其个人行为,与网站无关。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为了让作者 公羊不说能提供更多更好的作品,请您购买请购买正版图书!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请加QQ群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