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票房女王》 作者：蒋小韫 文案 重逢时，季岩是大明星，杜沅是小配角， 男闺蜜探班走后，季影帝淡淡地瞟她一眼：“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效率挺高的。” 杜沅微笑：“都过五年了，快吗？还是您效率高些。” 单身的季岩脸黑：呵，这五年就等她了，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效率？ 这是一个天才女演员走上人生巅峰、成为票房女王、迎娶禁欲系影帝的故事。 PS： 1、沅，音同“元”。 2、作者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网络新闻和各种八卦帖，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基本靠作者菌瞎编乱造。 3、从身到心1V1，HE。 内容标签：娱乐圈 都市情缘 主角：杜沅 ┃ 配角：季岩，顾温书，许佑，周璇，韦珊，俞诗蓝等 ┃ 其它：娱乐圈，影后，女王 金牌编辑评价： 这是一个天才女演员走上人生巅峰、成为票房女王、迎娶禁欲系影帝的故事。分开五年的杜沅和季岩重逢于一部电影，季岩是大明星，杜沅是小配角。在分开的几年里，他们一直等待彼此。相逢之初，两个人都是闷骚傲娇，不肯表明心意，引发了一系列萌趣事件。文章采用多角度描写的方法，有爽点和高潮点，语言幽默诙谐，情节环环相扣，男女主之间感情真挚动人。 ================= 第1章 准备试镜 “你是我招进剧组的，为了我自己的口碑，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发展。剧组公认，你颜值高演技好，起点就是宋导的电影，大多数人都认为你肯定能快速走红。不可否认的是，你天赋确实很高，但娱乐圈儿不是这么玩儿的。” 齐东阳抖了抖烟灰，轻薄的烟雾从他的口鼻中逸出：“娱乐圈颜值高演技好的演员多的是，但红的能有几个？他们又为什么没红？” 杜沅镇静地看着齐东阳，以不变应万变，让齐东阳以为自己掌握了谈话的节奏：“为什么？” 齐东阳嗤笑了一声：“因为他们缺少机遇，还不懂得变通。你现在还在娱乐圈的大门口，宋导的电影逼格再高，你的戏份也就一二十分钟，风头盖不过两位男主，也盖不过女一号，也许观众会为你的长相惊艳，但你出现的时间短，观众都是健忘的，他们很快就会忘了你，你根本激不起什么水花。你需要的，是有好的剧本来找你，是不断地在荧幕上出现，让观众记住你，为你主演的电影买单。但圈子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出头？” 杜沅定定地看了齐东阳两秒，旋即唇角微勾，淡声微嘲：“您找我肯定不是为了给我分析局势这么简单吧？” 齐东阳胸有成竹地笑了：“我找你，是要给你一个成名的机会。” 他把一张卡和一部手机放在杜沅面前：“收下它们，应付手机主人的需求，片约，你会有，名气，你也会有。” —— 一个多月前，翰墨阁。 翰墨阁是一家传媒文化公司旗下的书店。 杜沅是中央戏剧学院大三的学生，因为还没签公司出道，也没跟剧组，最近一直在翰墨阁兼职做书店店员。她刚煮好咖啡分倒在两个细白瓷咖啡杯里，用木托盘端着走向一张长条桌，就听到在长条桌边相对而坐的两个年轻女人的谈话声。那长直发齐刘海的女人问微胖的梨花头女人：“这期的《南都人物周刊》你看了吗？” “还没，怎么？上面有什么让你这么兴奋？” 长直发女人翻了个白眼：“拜托！亏你还说是季岩的脑残粉，居然连这一期《南都人物周刊》的封面人物是季岩都不知道？郝容，你不是脑残粉，你只是一个脑残。” 说完，长直发女人还装作无可救药地叹了口气。 梨花头女撅了撅唇，语速飞快地说：“李蕾，表酱紫说嘛！我的重心又没在这上面！我一直都在天涯、贴吧、兔区扒他的帖子好吗！他的微博我也一直有关注捏，虽然他的微博都只会在宣传电影的时候转发官V。” 说着，她唇角翘了翘，似乎是与有荣焉的模样：“季影帝八年前还在中戏读大三就被知名大导韦嘉运看中，成为嘉男郎出演《风筝》的男一号并一举成名，刚出道就获得国内电影奖中最权威的金麻杆奖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男主角，甚至凭借《风筝》获得最代表人气的百华奖的最佳男主角、含金量仅次于金麻杆的金棘奖的最佳男主角。从出道以来他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人物周刊，就连米国的时代人物周刊都上过两次，现在就上个《南都人物周刊》有什么好惊奇的？” 在说话间，杜沅已经走到她们桌旁，微微躬身手势文雅地将咖啡放在她们面前。 于蕾抬头和杜沅道谢时，陡见杜沅的容貌，登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她都没听清楚郝容在说什么。 杜沅对这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只对她微微一笑，收好托盘回身袅娜娉婷地走向柜台。没走两步，又听到郝容道：“不过话是这么说，这一期的《南都人物周刊》我还是要买的。对了，昨天我还看了新闻，季岩三天前获得他的第二个金麻杆影帝，还是三金影后周璇给他颁的奖，两个人亲密拥抱的样子简直配一脸。其实我们这些‘岩粉’都觉得他们俩肯定有事儿，四年前还有报道说两个人一起在周璇家里待了一天一夜呢。” 杜沅脚步顿了顿，秀眉微蹙，旋即步履如常地走回柜台，端坐在一张紫红色的檀木椅上支颐看书。 一头乌黑的长直发被她用一根紫檀木簪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脖颈和下巴美好的弧度，精致而小巧的脸上，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一双清灵的双瞳似有情又似无情，倒不像是书店店员，而是民国时代娴静的大家闺秀。 前来书店的人纷纷侧目看她，偶尔会让她帮忙煮两杯咖啡泡两杯茶。 杜沅一直盯着书，上边儿的内容怎么都看不下去，脑海中浮现出几天前金麻杆奖颁奖典礼上季岩和周璇亲密相拥的模样。尽管季岩早已成为她的EX，她心还是很塞，恨不得能穿越时空直接赶到已经过去的颁奖礼现场把他们分开，指着季岩的鼻子骂他：“你麻蛋儿，要不要抱这么紧！” 这厢她兀自蹙眉郁闷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指修长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这人身高至少一八三，头戴黑色鸭舌帽、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镜。杜沅定定地看了他三秒，才深吸一口气，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低声没好气道：“您老放着好好儿的戏不拍，来我这儿是皮痒了还是想挨打？看看这打扮，是不想做演员转行做劫匪了？” 来人是她高中同学，同时还是她最好的朋友。他在去年就已经出道，因饰演《武则天传奇》里的李治而出名，那英俊的扮相和完美的身材迷得那些小姑娘、年轻女人、中年妇女、老年妇女们不要不要的，然后他又在一部大制作的电影里打了个酱油，获得导演赏识，今年就担纲拍了一部小制作但剧本不错的电影，反响还不错，是公认的当红小鲜肉之一。 要不是她学的表演，知道顾温书脸上那乱蓬蓬的络腮胡子全是道具，估计得叫抢劫了。 顾温书斜倚在柜台边儿上笑笑，一边伸手合上她手里的书一边用拳头轻锤了下她的肩：“我俩谁跟谁？我就是化成了灰你也认识，这点儿伪装算什么。这两年哥们儿不是红了嘛，走大街上总有人认出我要我合照要签名，我这也是没办法。再说了，就算是做劫匪，那我也得是最帅的劫匪。” 杜沅默了默，看他一脸犀利哥的风格还这么自恋，她好想打死他！ 忍住想把书扔他身上的冲动，杜沅微笑着咬牙切齿道：“说吧，来干嘛了？想追哪个妞儿要请我出谋划策？叫声姐，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顾温书摇了摇头，斜倚着柜台失望道：“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明明很想打我却要装淑女的样子吗？” 说完，他又笑嘻嘻地道：“现在你要保持形象，不能打我。” 杜沅瞟了他一眼，给他煮了一杯咖啡，淡淡道：“我不打你。” 顾温书诧异地看向杜沅，只见杜沅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等我下班了，看我不打死你！” 顾温书心尖儿抖了一抖，杜沅又白了他一眼，给其他座上的人送咖啡。之前惊讶于杜沅美貌的于蕾见杜沅和一个络腮胡大叔说话，看上去关系很亲密的样子，心里老伤心了，和郝容道：“那个店员真的好漂亮，只是那个怪蜀黍是什么鬼？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心好累。” 郝容也往这边看了一眼，杜沅拿着托盘回到柜台后，对看过来的于蕾和郝容礼貌地笑了笑，便听到顾温书幸灾乐祸的嗤笑声：“你也有今天这装模作样的时候，哈哈哈，笑死我了！” 杜沅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看向这边，迅速地白了顾温书一眼，鄙视道：“笑笑笑，你牙齿白啊！” 顾温书点头：“嗯，我也觉得挺白的，难得你发现我的闪光点，真让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呢。”旋即他转开了话题，“对了，最近你怎么想起来做书店店员了？缺钱？缺钱就和小爷说呗，显得小爷忒不够朋友了。” 杜沅又快速地白了他一眼，微笑：“我哪天不缺钱？不过我来这边还真不是为了钱。这不大三了吗，听说这家书店常常会有导演来，我就混个脸儿熟。你想，他们来了，作为店员，我不仅要给他们泡咖啡，还得给他们推荐书籍吧？只要他们能来，我就能套上近乎，顺便巧妙地透露我是中戏表演系的学生，指不定就被选中了呢？” 顾温书有些诧异地看向杜沅：“不是吧？你不是真这么单蠢吧？要这么容易，咱学校里的那些校友还能总在横店漂着跑龙套？都当书店店员得了！” 杜沅也诧异地看向顾温书：“我说你就信啊？” 顾温书满脸黑线：“就知道你诓我。说吧，干嘛呢这儿？” 杜沅低声道：“薛老师和我说了，推荐我去试镜宋建本老师的新戏女二号，女二号的角色属于那种文静乖巧型的，她让我静下心煞煞性子。我一琢磨，反正我缺钱，就来书店做兼职也挺好，修身养性。” 说完，她鄙视地看了顾温书一眼微笑：“不然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顾温书做了个“我好怕怕”的动作，喝了口咖啡凑近杜沅道：“原本宋导请我演男二号，挺好的机会，但我档期调整不过来去不了。那本子我看过，女二号戏不少但不出彩，只适合一般的电视剧咖和打酱油的小配角抬自己的咖位。演那角色，你的演技根本没发挥的余地。” 杜沅笑了声，提醒他：“哥们儿，你应该知道的吧？姐姐我还没出道呢，什么咖都不是。你当人人都是季岩，有他那么好的运气正好撞上《风筝》一部电影就封帝吗？” 《风筝》讲的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故事，季岩大三时也就二十一岁，但在这部戏中他却从少年演到了中年甚至老年。这部戏让季岩的演技得到认可，但商业价值并没有得到认可。那时候会走进影院看电影的人很少，大部分的观众更喜欢在家看电视剧，所以季岩空有演技而没有人气，又不能自降格调去演一些吸粉但质量差的剧。而且，就算是有好剧本优先考虑的也是大咖，不一定能到他手里，是以那时候的季岩举步维艰，新的作品在第一部电影的光环下也没激起水花。 连传奇式人物季岩的星途都那么坎坷，所以，杜沅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成名之前她还有得熬。 顾温书摇了摇头，轻轻地在杜沅的肩上拍了拍：“别这么说嘛！你看小爷啥时候坑过你？你先听我讲，这个本子里一共有三个重要的女性角色，一个是女一号，估计要请有些名气也有演技的电影小咖，或者是请大花旦都有可能。另外两个就是女二号和女三号，女三号的戏份虽然少但都是重头戏，很考演技。宋导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我就给他推荐了你。如果你演得好，说不定就能一炮而红。” 他正说着，在书店一角的两位顾客突然叫杜沅：“服务员，请给我们来两杯咖啡。” 杜沅应下，煮好咖啡端着托盘刚转过身，顾温书便对着叫杜沅上咖啡的那两人勾唇笑了笑，做出一个行动的手势。 杜沅把咖啡送过去，刚要端到一上穿白衬衫套卡其色针织开衫、下着小脚牛仔裤的年轻女人手边时，女人的手突然往外动了一下，杜沅的手猝不及防一松，整杯咖啡都洒了，还溅染到了杜沅的贴身旗袍上。 “哎，你怎么回事儿？长眼睛没啊！” 第2章 遇到死对头 “哎，你怎么回事儿？长眼睛没啊！” 杜沅把咖啡送过去，刚要端到一上穿白衬衫套卡其色针织开衫、下着小脚牛仔裤的年轻女人手边时，女人的手突然往外动了一下，杜沅的手猝不及防一松，整杯咖啡都洒了，还溅染到了杜沅的贴身旗袍上。 女人对面坐着的男人原本也是要说话的，但转头时却惊于杜沅的美貌，整个人都看呆了，眼神直直的盯着杜沅，魂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杜沅那剪水双瞳略微一眯，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女人的动作，知道她是在故意挑事儿，但还是礼貌地微笑道：“很抱歉给您造成不便，我马上收拾，新的咖啡我同事会送过来，请稍等。” 女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直视杜沅：“你想就这么算了？想都别想！你老板呢？叫你老板来见我，我要投诉你！” 杜沅深吸了一口气，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儿，更何况她还不是泥人呢！ 顾温书在柜台边儿上远远地看着好戏，就等杜沅爆发。 杜沅倒也没让他失望，才被挑了这一句，便放下手里的托盘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指将脸侧的发别至耳后，偏头对着女人嫣然一笑：“哦？不想这么算？那你想怎么算？” 看着杜沅突然从温柔文雅的模样变得艳光四射，女人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杜沅已经倾身到了她的耳边：“难道你看我长得太好看，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杜沅撤回身子的时候，还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几秒钟过去，女人才回过神来，她又一巴掌拍在桌上，说话的声音都打了结：“你……你胡说！不许……”她艰难地看了一眼一身休闲装却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继续说昧心话，“不许打我男朋友的主意！” “呵——”杜沅轻笑了一声，看了男人一眼，挑眉，饶有兴趣地说，“那怎么办？我看他好像很喜欢我。你是知道的，女孩子么，自然是喜欢男人们追捧的，追求者越多，就越显得有魅力。” 她漫不经心地把翻倒在桌上的咖啡杯放在托盘里：“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来找我，那可不能怪我哦。” 说完，杜沅轻捏了一下女人小巧的鼻子，便端着托盘要走。她转身，心里数了三下，就听到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出声道：“等等。” 杜沅回头看向他：“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脸上全无适才痴迷的神色，抬手冲顾温书的方向挥了挥手，顾温书走过来后他才开始介绍自己：“杜小姐，你好。我叫齐东阳，是宋导筹拍的新电影的副导演，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 随后，杜沅了然地笑笑：“刚刚要是有冒犯您的地方，请不要放在心上。” 她简单地把桌子收拾了一遍，四个人便在桌边坐了下来。因为和顾温书是朋友，齐东阳也很给面子地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女二号这个角色宋导原本是打算在中戏去找演技好点的新人演，薛老师这才推荐了你。我们看过你之前演的小品，觉得你也能胜任，所以这事儿基本就差个合同了，试镜也就走个过场。但剧中女三号角色更容易出彩演技要求也更高，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温书就向宋导推荐了你。但因为你的气质有些偏文艺，宋导有些犹豫。正好我这几天在这边办事儿，宋导就先让我来考察考察，如果合适再邀请你到横店试镜。” 说完，他对着杜沅伸出手：“杜小姐，恭喜你获得这个试镜机会。” 杜沅知道，齐东阳这样客气，一是因为他自身的修养，二是因为卖薛老师和顾温书人情，三则可能是在她身上投资人情。杜沅很上道地伸出手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和齐东阳说了句稍等，就和翰墨阁的店长请了假裹上自己的灰色针织外套，一行四人去吃了个饭，还喝了点酒。 —— 和齐东阳以及他的女助理散了之后，顾温书就载着杜沅回学校。 杜沅坐在副驾驶座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顾温书一边倒车一边感慨：“圆子，你今天的反应速度居然在线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齐东阳和他助理并不是真的扎茬儿？” 杜沅懒洋洋地睁眼瞟了顾温书一眼：“就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不去花天酒地不去演戏，眼巴巴地跑翰墨阁来和我说给我推荐了一角色，一通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自己跑一趟，我就知道来的肯定不止你一个人。一来么，是知会我一声；二来么，是怕我把人当骗子给打了。” 而且那两个人相处完全没有情侣之间的化学反应，女人对男人完全是下属对上司的态度，她看不出来才有鬼。 顾温书嘿嘿一笑，配上那满脸的络腮胡子特喜感：“唉，这话说得，难道小爷我就是那无情无义的人？看着你在书店当店员还要标准微笑服务，不跑来围观一下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杜沅直接一脚踢在顾温书的小腿上：“少来。” “不过，你是怎么对女三号的角色进行定位的？” “很简单。民国戏，女三号，要和男主演对手戏，戏份不多但都很重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说明这个角色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性格也不是积极上进的女学生，更不会是传统旧社会式的怨妇，那必定得是敢爱敢恨美艳无双的欢场女子。” 顾温书叹了口气，说：“圆子，这都是你的脑补。” 杜沅疑惑地看了顾温书一眼，便见他那张黏着络腮胡子的脸眉开眼笑：“不过，恭喜你基本脑补对了百分之六十。这部戏的女三号叫孟香凝，是美艳性感的交际花，同时也是百乐门的花魁。虽然她沦落欢场，但她蔑视世俗、敢作敢为，有正义感，是男主角的梦中情人但拒绝男主角为她赎身，最后为了搭救男主也是为了民族正义而死。” 杜沅点了点头：“嗯，就一炮灰呗。” “男一号都炮灰了，女三号还有什么理由不炮灰？对了，最近俞诗蓝也会来试镜女三号，别担心，就算是试镜失败了，还有个女二号的角色保底呢。” 杜沅登时就坐直了身子，瞪眼看向顾温书：“你说俞诗蓝？当初咱高中一个班的俞诗蓝？” 顾温书点了点头：“就是她。不过，当初你是怎么想的？明明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P大，怎么上了一年突然就不去了，反而来考中戏的表演系？你是受啥刺激了？” 杜沅怔愣了一瞬，眼睫一闪，掩饰一笑：“我不是看你一个人在中戏寂寞嘛，来陪陪你。再说了，要不是我来了，谁帮你追妹子谁帮你摆平纠缠不休的前任啊。” 因为中戏的学生大三就可以出去拍戏了，所以比杜沅高一届的俞诗蓝和顾温书运气不错，去年都已经出道，并且还小有名气。事实上，中戏最近这两三届混出点儿名气的学生屈指可数，也就目前的当红小鲜肉唐子安、刚崭露头角的顾温书和稍微逊色一些的俞诗蓝，还有入学前就自带明星光环的三两个童星而已。 俞诗蓝的演技不算特别好的，但一出道就演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清纯白莲花，随后又出演了一部别人不看好收视率却很高的仙侠偶像剧，紧接着又演了一部由网络人气小说改编的现代都市爱情剧，目前势头正好，在电视圈内也算是准二线艺人。她想在这时候参演名导的电影提升逼格顺便提升电视剧的片酬，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可是有点糟糕了，她好像高中的时候就很讨厌我诶，要是我一不小心就打了她的脸，啧啧，岂不是要往我脸上泼硫酸？” 话是这么说，但杜沅心里却是没底。毕竟，俞诗蓝已经成名，她的优势比她强：俞诗蓝的长相正好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是瓜子脸，五官也还算明媚，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虽然下巴整过，但并不影响她发挥演技。 如果为票房考虑，导演选俞诗蓝的几率比较高。 说起杜沅和俞诗蓝的梁子，当初可是结大了。在分科以前，杜沅和俞诗蓝还不是一个班的，俞诗蓝是当之无愧的班花。分科后，俞诗蓝和杜沅、顾温书分到一个班，就被杜沅各种颜值气质碾压，偏偏杜沅成绩还很好，两个人大小摩擦不断。 后来俞诗蓝喜欢上了班草顾温书，当时顾温书和杜沅关系好，就没答应她的追求，还为了让杜沅扬眉吐气，直接说自己喜欢的是杜沅。结果可想而知，俞诗蓝就更讨厌杜沅了。 就在去年，俞诗蓝在小荧幕上因仙侠剧走红，微博上也涨了小两百万粉儿的时候，还特地来找杜沅炫耀过，扬言要是杜沅大三的时候要进娱乐圈她可以不计前嫌让杜沅演她的丫鬟。 说起来，杜沅又瞟了顾温书一眼：“还不都是你的错，蓝颜祸水啊蓝颜祸水。” 顾温书摸了摸下巴，笑：“多谢夸奖哈，我也觉得我长得挺帅的，蓝颜祸水这词儿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呀。不过，既然这事儿是因我而起，那我就负责到底呗。你试镜那天小爷去给你撑场子。” —— 虽然顾温书说要在试镜当天去给杜沅撑场子，但真到了齐东阳说好的这天时，顾温书所在的剧组临时有紧急拍摄任务，一个电话过来就要把人召回去。所幸的是导演宋建本已经去了横店，杜沅的试镜地点离顾温书拍戏的地方不远，所以顾温书把杜沅捎到横店后，杜沅就很嫌弃地让他先滚了。 顾温书滚之前还很骚包地扬了扬下巴说：“这回吧算小爷对不住你，你试完镜之后来找我呗，小爷请你吃大餐。” 杜沅推顾温书一把，翻白眼：“赶紧滚吧你。” 顾温书刚走出两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直接把他的一张银行卡塞给了杜沅：“先拿着，别丢了哈。” 说完就往剧组的方向走去，还背对着杜沅挥了挥手。 杜沅照着齐东阳给她的地址找去，见到宋建本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很多人都来试镜的大场面，甚至于只有宋建本和几个工作人员在商讨一些事情。 见她到了，齐东阳就在宋建本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宋建本便目光锐利地看了过来。杜沅冲宋建本礼貌地笑了笑，说：“您好，我叫杜沅，是中戏大三的学生，是来试镜孟香凝这个角色的。” 宋建本闻言抬起头，仔细地对着她打量了一番，才对着齐东阳点头，又随便问了她几个问题，杜沅都一一地答了。 又过了几分钟，之前在翰墨阁见的女助理拿出一张纸给杜沅，让杜沅读了一遍台词，这件事情基本就已经敲定下来。 当时宋建本只是点了点头，评价了一句“还行”，几分钟后，直接说好进组时间和片酬，就把合同签好了。 杜沅出来沿着街道走了一段后停在路边，身后正好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饭馆儿。她要去找顾温书，手机开着导航，还在犹豫往哪边走时，就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女从对面走过来。 杜沅心中暗暗道了句“真是冤家路窄”，就听见在她面前站定的美女笑盈盈地说：“哎，这不是杜沅吗？怎么，见了老同学也不打声招呼？” 第3章 打脸啪啪啪 那美女取下眼镜，故意抬手捋了捋颈侧的秀发，周围的饭馆儿、茶餐厅里有正看向窗外的服务员听见声音，低声交谈起来：“快看，那不是俞诗蓝吗？” “是啊是啊，就是她，我之前就觉得她很漂亮，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她主演的《山海经之昆仑传说》、《爱而情深》我都刷了两遍呢。” 俞诗蓝隐约听见议论声，心情大好，唇角情不自禁地上翘。她们已经在开始巴拉巴拉地说那两部电视剧的情节了，还讨论着自己是俞诗蓝和谁谁的CP粉。 杜沅抬眼，扯唇一笑：“好久不见。” 俞诗蓝站得端庄矜持，她文雅地颔首道：“是好久不见了。自从去年我走红之后，都没怎么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心里有疙瘩呢。今年你大三也可以拍戏了，你来这边，是接到戏了？有台词没？” 杜沅看着俞诗蓝优越感十足的样子，心里忒不得劲儿，没什么事情要比遇到风光的死对头更让人觉得郁闷了。她偏头笑了笑，淡淡道：“有。” 俞诗蓝看着杜沅这样漫不经心的模样，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脸上还挂着假笑：“那挺好的，第一次拍戏能有台词，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毕竟很多学生出来的时候只能跑龙套，连台词都没有呢。” 其实俞诗蓝在看到顾温书朋友圈儿里他和杜沅在横店的合照，就知道杜沅来了横店。她心里是觉得杜沅一个人在这边，肯定是来剧组找机会了，有没有接到戏都不一定，就算接到了，应该也就是只有一两句台词的龙套，或许连台词都没有。这是一个奚落杜沅的好机会，她便让助理去打听消息，得知今天杜沅要去试镜，就直接通过微信上显示的距离找到杜沅，装作不经意间偶遇的模样展示优越感。 眼下她话风一转，又说：“我刚进圈儿，虽然资历浅，但也能说上一两句话，如果你有需要就和我说，到时候我可以推荐你演戏份多一些的配角。” 杜沅抬眼盯着她看了一瞬，勾唇轻轻地笑了声：“这倒不用。我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着，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俞诗蓝一番，“说实话，要不是你凑上来和我说话，我都不知道你是俞诗蓝。主要是您这脸吧，变化得那叫一个日新月异，叫人适应不来。” 这话一出，俞诗蓝的脸几乎就要扭曲了，偏偏这时候已经有粉丝鼓起勇气往这边走来，估计是要签名合照，她只能端着得体的笑，看向杜沅的眼神却锋利得像刀子，恨不得在杜沅身上扎出几个洞来。 旁边的女助理见俞诗蓝生气，连忙安慰她：“蓝姐，别生气，您这是在为演艺事业做贡献呢，是为了向观众呈现您最好的一面，是敬业的表现。” 杜沅嗤笑一声，便听见俞诗蓝叹了口气说：“杜沅，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说话还是这么冲。我知道你看我先出道，运气好走红了心理不平衡嫉妒我，但我是真心想帮助你的，没想到你一点都不领情。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杜沅皱了皱眉，又看了俞诗蓝一眼。俞诗蓝曾经演的不是仙侠剧也不是都市爱情剧，而是宫斗剧吧？简直是神经病！心里下定结论后，她看也不看俞诗蓝一眼，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走开了。 俞诗蓝气得脸上的微笑都在发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身后饭馆儿里的服务员突然惊呼了一声，说：“唉，站在俞诗蓝旁边儿的那个美女是谁？天了噜！简直不要太好看！我原本觉得俞诗蓝就很好看了，那妹子居然比俞诗蓝还好看！” “是不是哦？” “不行你来看。” “还真是，话说，那应该也是明星吧？你们认识她吗？” “不知道，没见过呢。” 因为俞诗蓝是背对着饭馆站的，她和杜沅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所以别人都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但饭馆里的服务员平时声音就大，就算是刻意压低了嗓音，那声音还是能让她隐约听见。 俞诗蓝脸色立马就黑了，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名气和知名度碾压一下杜沅，结果刚刚又被拿来和杜沅比较，简直不要让人太生气。 —— 杜沅走了几分钟感觉不对，好像离顾温书拍戏的地方越来越远。她想着顾温书拍戏应该也忙，索性不再去找他，直接回了之前顾温书帮忙订好的酒店，再给薛老师打电话汇报这边的进度，顺便落实接下来的假期。 等顾温书下戏后，两个人去撸了个串儿，庆祝杜沅成功拿下孟香凝这个角色。撸完串儿之后，顾温书就让杜沅陪他对戏，因为他说有一场戏找不到感觉。结果因为太累，她就直接在顾温书的房间里睡了。 到了第二天，顾温书去剧组拍戏，杜沅在酒店睡懒觉，等到自然醒时，才拿出IPad开机，一边登录自己的QQ账号、微信账号，一边拿出昨天刚得到的剧本。 因为宋建本导演每每拍戏的时候都很低调，又和剧组演员以及试镜的演员都签了保密协议，所以目前杜沅出演女三号孟香凝一角的这部片子的详情一直都没有曝光。 这部片子名叫《鸳鸯锦》，是一部民国时的大戏，讲的是共产党地下党员陈天翼如何在局势复杂、危机重重的上海将一块儿藏有情报的鸳鸯锦送出去的故事。虽然是男人戏，但杜沅演的女三号在里面也有将近二十分钟的戏份。 目前为止，观众基本上只知道宋建本要拍部片子叫《鸳鸯锦》，是民国戏，但不知道主要讲啥，也不知道男女主演是谁。甚至于这个在剧中得到一个角色的杜沅也不知道男女主演是谁，更不知道投资、阵容等相关情况，只知道这是一部大制作，应该会请大咖担纲男一号。 但不管是谁，片酬应该都不会低。 其实在电影这块儿，演员之间片酬差距挺大的。 俞诗蓝去年走红，有两部收视好的电视剧，出演《鸳鸯锦》的片酬顶多也就50万，或者更低。而她现在演电视剧，仅一集的价格，就已经叫到了30万。如果她在《鸳鸯锦》中的表现不掉链子，回去拍电视剧还能再涨。 顾温书之前演的李治，片酬也就几万块钱一集，红了之后去一部大制作电影中打酱油都是免费的，后来得一导演推荐演了部小制作爱情电影《竹马恋青梅》，那时候的片酬是五十万。 因为《竹马恋青梅》的演员片酬、其他人员的片酬加上宣发成本才两千万左右的投资，最后票房却高达3.7亿，在同类型片子当中成绩十分亮眼，顾温书也凭这部片子水涨船高。 目前他在拍的电影题材和盗墓有关，尽管他在一众大咖当中只是一个三番角色，片酬也已经叫到两百万。如果他能再独自担纲一部票房大爆的电影或者再得一个奖项提名，这片酬还可以再翻一翻儿。 而且，像他们这种已经小有名气的明星，拿的都是税后片酬，不用再交个税的。 杜沅看着自己合约上的细则，瞅着那小几万片酬，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好吧，事实上我现在还只是站在娱乐圈的大门口，连半只脚都没迈进去。”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就开始仔细看剧本做起批注来。因为孟香凝的戏份少，重要的戏份也就六七场，所以她的工作量并不大。尽管离开机仪式只有短短两天时间，但在这两天时间内她基本已经把孟香凝这个角色摸透，并做出大量分析，台词也记得一字不漏，甚至还在顾温书没那么忙的时候请他帮忙对了几遍戏。 由于她是新人，对于在片场拍摄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这是她的第一场戏，如果她在片场成为NG王或者口碑不好，估计以后的路也不会好走。 —— 《鸳鸯锦》的开机仪式很低调，基本上就只有工作人员参加，记者也只请了几个人。也是在这天，杜沅才知道，《鸳鸯锦》的男一号是季岩，女一号是现在的电影小咖韦珊。韦珊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演的女主角，而且还是韦嘉运的电影，是名副其实的嘉女郎。但因为后续演的几部片子都不太给力，没有爆票房的，所以叫不上价。 杜沅听顾温书说过，韦珊这个级别的虽然没有票房实绩，但她起点高有演技，只是缺一部适合自己的电影，片酬和现在的顾温书差不多，叫价基本上也在两百万上下。 而季岩么，没有一千五百万基本上很难请动他。因为他已经进入了超一线的位置，成为千万俱乐部的一员。就这价格，还是因为拍华语片打过折的。如果是在好莱坞，他的片酬已经喊到了五百万美金。当然，这个价格在好莱坞影星当中并不算很高，但在华语片这块儿，已经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了。 杜沅站在百来号工作人员当中，看着季岩站在案台前焚香，突然觉得他其实离自己已经很远了。杜沅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躲在了人群后，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试图用别的事情赶走自己这一刻的失落。 然而，她一点开微博，就看到微博上已经被关于季岩的新闻刷屏。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季岩二获金麻杆影帝的话题热度仍然没有褪下去。微博上的热门头条，基本都是关于季岩二获金麻杆影帝的消息。在颁奖台上季岩和周璇那一个亲密相拥让无数的粉丝都在呐喊：“在一起！在一起！” 最近排在微博热搜第一就是#季岩周璇在一起#，第二是#我再也不相信友情了#。由于第一条热搜看着实在碍眼，杜沅就点开了第二条，结果看到的基本是类似于“#我再也不相信友情了#，周璇和季岩这明明就是爱情啊爱情，两个人偏偏都说只是朋友，当我们眼瞎啊”这样的内容。 百度新闻里一搜索关键词，出来的新闻标题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季岩二获金麻杆影帝，与影后周璇亲密相拥”。 杜沅只觉得自己心脏中了好几箭，猝不及防受到100000+的伤害。萌萌的心好痛！ 当你看到自己的前男友变得更优秀、还和一个名女人上微博热搜是什么体验？杜沅只能表示，这酸爽，常人是不能体会得到的。这点痛，就连顾温书请她撸串儿都不能解决。 随后，她又点开了腾讯新闻的娱乐版块儿，除了季岩二获金麻杆影帝之外，还有其他的娱乐新闻。比如大满贯影后穆从蝶再度获得金麻杆儿影后、小鲜肉顾温书片场卖萌、《昆仑传说》俞诗蓝和汪翼亲密喂食等等。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就在杜沅刷着八卦新闻的时候，同样在人群当中的俞诗蓝也发现了杜沅。她还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群演也来参加开机仪式了？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刚想走过去挑衅挑衅炫耀一下自己得到了《鸳鸯锦》的女二号李云珠这个角色，突然想起前两天杜沅对她的讥讽就住了脚，主要是怕杜沅在众目睽睽下再给她难堪。毕竟那个疯丫头可是不按常理出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在俞诗蓝注意到杜沅的时候，杜沅完全没注意到俞诗蓝。她刷过微博，觉得有些累，抬起头时正好看到远在人群另一边的季岩似乎是看了过来，她心中一悸，下意识地低了头手足无措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过了两秒她反应过来，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刚要回以一个微笑时，他的目光便已经移开。 就好像，他刚刚并没有看到她，只是目光恰巧从这边扫过而已。 第4章 前男友 如果遇到你的前男友，你最想对他说什么？ 曾经杜沅在刷微博时，看到微博上有草根大V这样问网友，征集的答案各种姿势都有。对于杜沅来说，“你是我唯一的前任”和“我爱你，但不后悔和你分开”应该是最为真实的写照。但如果是季岩要对她说话，那他大概会说：“你认错人了。我们真的不合适，不要重来了。” 当初和季岩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当时她才十七岁，正好读高三，不仅要准备高考还要和正当红的季岩保持地下恋，简直压力山大。 偏偏那一年变故频出，季岩的经纪人找她谈过好几次，当时她年纪小心理承受能力差，那些问题对当时的她和季岩而言都特别复杂，不是两个人相爱就能坚持下去的。于是她选择了暂时和季岩分手。 说了分手之后，季岩一直不答应，甚至常常去她的学校堵她。但那时候已经有狗仔跟踪明星不择手段地获取新闻了，他的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回应他也不要刺激他，说季岩熬过那段时间就是海阔天空。 但她还是很难过，她根本不想分手，每一次季岩来找她，她都忍不住想哭。她特别想告诉季岩，她不想分手，不管发生什么，她想和他在一起。但她不能。那时候情势危急，她很怕，怕她不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里他会忘了她，于是就悄悄地给他写了一封信，放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他们秘密通信时放信的私人邮箱。 在信里，她和他约定，希望他能等她成年，她会考上首都最好的大学，然后等他变成神通广大的孙猴子踏着七彩祥云来找她。但那封信始终没有得到回复，她在大学里等了他一年。 那一年里，季岩和周璇一起出演了电影《蒹葭》，新闻开始各种炒季岩如何照顾周璇、两个人如何郎才女貌，网络上一度出现了大量季岩和周璇的CP粉，甚至爆出了季岩在周璇家和周璇共度一天一夜的消息。 他始终没有联系她，更没来找她。 在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她拒绝了顾温书要帮她庆祝的提议，自己一个人窝在寝室里看季岩参加颁奖礼、参加访谈节目的视频，看他演的电影。那时候，她心里突然萌发出了一个念头——她想重走一遍他走过路，想要站在他的位置看他看到的风景。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在大一结束后就退了学，去考了中戏的表演系。凭着她曾经多次和季岩、顾温书对戏的经验，她很顺利地成为了表演系的学生。通过对表演的学习，她也真正地爱上了演戏。 然而，三年过去，现在的她和季岩，一个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满贯影帝，一个是刚准备出道的小配角。在她苦恼于怎么面对他的同时，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她这号人，这让她对他的念念不忘显得尤其可笑起来。 尽管是这样，要走上和季岩一样高的位置甚至超过他的念头却在她的脑海里扎了根。她想要创造出一些好的作品，想要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想让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甚至于她想要对整个影视文化产业都施加影响…… 而她最想的，还是让季岩在想起她的时候，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这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她值得我的喜欢。 当然，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站在娱乐圈门口的门外汉，连金字塔的底层都没进去，顶端只能是她仰望的存在。在意识到和季岩之间的差距后，杜沅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有一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同样适用。对于面对季岩要如何反应，事先想再多都没用，等事到临头，基本都靠本能。 就比如俞诗蓝本能地以为杜沅一个人出现在横店是来打酱油的，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想一雪前耻，所以急吼吼地就在杜沅试镜当天拦住她想炫耀一番，结果被杜沅颜值打脸。 就在昨天，她还以为杜沅是来跑龙套打酱油的，结果第一天进组后，她在化妆间看到杜沅时，整个人都快炸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穿着蓝色斜襟上衣黑色半身裙俞诗蓝不可置信地看着杜沅，她头上戴着齐耳的假发，假发样式是学生头，脚上穿着的，也是那个时代特有的黑色布鞋以及白色棉袜，整个人看上去不失美丽又书卷气十足。 虽然今天并没有杜沅的戏，但今天要拍定妆照，所以她也化了妆。这时候化妆师告诉俞诗蓝道：“杜沅就是我们剧组的女三号孟香凝。简直太漂亮了，不愧是名副其实的风靡上海滩的第一舞皇后，明明我很直，都忍不住要动心了。” 说完，她又看向杜沅笑道：“女神，如果你要弯，请允许我排个队先。” 杜沅略微抬了抬眼皮，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直的，比直尺还直。” 说着，她的眼睫一闪，对着镜子里正帮她弄头发的化妆师送出盈盈秋波，又轻启丹唇露出魅惑一笑：“当然，如果你要是爱上我了，我也不会阻止。”她眨了眨眼，微笑，“我只负责迷死人不偿命。” 说完，化妆间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俞诗蓝整个人都不爽了，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旋即又笑着和杜沅道：“原来女三号的角色是你啊，好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连我也不告诉？太让我伤心了。” 杜沅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羊脂玉镯套在手腕上，头也不回，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讶异：“我说过的呀，接了新戏，有台词。至于其他的，一来是因为你没问，二来是因为签了保密协议不便透露。反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不会生我气吧？” 俞诗蓝听到杜沅借着她的话堵她的嘴，讪笑了一声，心中暗暗冒火，表面上却仍然大方得体道：“当然了，我很为你高兴。孟香凝这个角色是美艳性感的，同时又是艳而不俗的，之前我一直没想到这个角色会是你来演。要知道，高中的时候你可是以文艺闻名的校花，又优雅又有气质，应该会是演女二号的。但我已经签了女二号，所以才会猜不出你的角色。” 俞诗蓝的助理也在旁边附和着，说杜沅特别文艺范儿堪称一代文艺女神等语。化妆间里的其他演员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只当是老友相见互损，是关系好的表现，都很明智地选择没有插话，只和自己熟悉的人说些微博上的八卦。 杜沅抿着唇透过镜子瞥了俞诗蓝的背影一眼，轻笑道：“唉，我那时候哪里是校花呀，明明是笑话嘛。” 毕竟，那时候的她在学校的时候，除了学习除了思念季岩除了答应顾温书帮他各种忙，基本就顾着和俞诗蓝撕X了。颜值要撕、成绩要撕、人际关系要撕，就连追求者质量这样的事，俞诗蓝都要和她撕一下。弄得她不想撕还没地儿躲，偏偏顾温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最后还加入战局…… 想到这里，杜沅又想踢顾温书一脚了。 杜沅这一句话落下后，化妆师感觉气氛不对，就机智地找了其他的话题岔过去。没过多久，杜沅的造型就做完了，也换上了她在这里边儿的第一场戏的戏装——一条高开叉的大红色旗袍，开叉口都已经到了大腿根儿的位置。 俞诗蓝转头一看，便被惊得猛地倒吸了一口气，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 韦珊和季岩因为名气够大，演反派的老戏骨地位够高，所以他们都有自己的专属化妆间，并不在这边。 季岩在拍过定妆照之后，一直没离开，韦珊也在拍摄完成后一直站在旁边试图找机会和季岩搭讪，季岩一直都淡淡的，偶尔回一两句话。 等到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同一个方向时，季岩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丽人手持一把折扇从门后走来，在旗袍下的开叉口间，一双洁白修长的大腿隐隐若现美丽诱人。她脸上化着适合拍照的妆容，有些浓，唇妆也是大红色的，头发被卷成了民国时期特有的样式。这样的造型，一般人都撑不起来，很容易变得俗艳，但在杜沅身上，则显得艳而不俗媚而不妖，让她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从三四十年代里走出来的交际名媛。 即使宋建本知道杜沅是孟香凝最合适的人选，此时此刻仍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杜沅面对众人或惊艳或赞叹的目光，轻轻地笑了笑，她甚至于可以预见到，接下来会有很多人和她搭讪。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但是被人欣赏被人喜欢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 和她一起走出来基本没啥存在感的俞诗蓝脸都有些青了，但她脸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在场工和摄影的张罗下摆出适合角色的神态拍定妆照。 杜沅在季岩看过来时，下意识地就觉得有点窘，甚至于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知道该往哪边放。她走过去，正好在离季岩三步左右的距离时，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一时有些发怔。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跳快得几乎像是要停止一般：“季老师……” 最后一个“好”字含在口中还没出来，季岩便已经面无表情地和她擦肩而过，半点表情都没给她。 杜沅一愣，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半秒。 刚刚，被打脸了呢。 季岩打的。 杜沅咬了咬下唇，旋即脸上便露出一个掩饰窘迫的微笑来。 第5章 第一场戏 在季岩面无表情地和杜沅擦肩而过之后，倒是韦珊冲着杜沅安慰地笑了笑，低声和她说：“季老师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低调、沉默寡言，并不是针对你，你别放在心上。” 杜沅怔了怔，只不动声色地对着韦珊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韦老师。” 演大反派的老戏骨孔霁看到这情况，友好地和男三号唐子安开玩笑道：“季岩咋还是这脾气呢！美女刚来他就走了。” 唐子安摸了摸下巴，对着杜沅友好地眨了眨眼睛，说：“兴许是有事儿呢？” 季岩向来洁身自好，圈内圈外都是著名的禁欲系男神，偏偏每一次在剧组都有很多女演员和他搭讪，他顶多就点点头，对方有事儿问他，他便简单地回一两句。只在和朋友相处时，话才略多一点。 杜沅趁势儿捡着这个阶梯就下了，眨了眨眼用自嘲的方式说：“我想大约是我身上的香水味儿太浓，所以才把季老师都熏走了。”旋即，她又不卑不亢地和孔霁问好：“孔老师好。” 杜沅说话时，巧笑嫣然的模样全无一点儿做作。该有的礼仪都有，和刚刚出场时端出的孟香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反倒让人觉得这姑娘单纯中还带着一点儿俏皮。孔霁和唐子安、韦珊都笑了起来。 等她看向唐子安时，唐子安连忙夸张地摆手道：“可别叫我唐老师，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老师了。我也是中戏的学生，不过我高你两届，叫我师兄就好。” 杜沅从善如流地叫他：“唐师兄。” 随后孔霁就问一些关乎于“小姑娘今年大几”、“老师是谁”、“演过什么戏”、“老家哪里的”等话，杜沅都应对得体地和他们交流着，唐子安又和她聊了一些中戏的趣事儿。 等到摄影助理让杜沅去拍定妆照时，这段融洽的对话才终止。 尽管这天孔霁、唐子安、韦珊都帮忙解了围，但杜沅还是觉得有些懊恼。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以前陪我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就宝宝长宝宝短，现在新人变旧人了，就直接不搭理”，在懊恼了一个晚上之后，杜沅就打定了主意，如果再次遇到季岩而季岩没发现她，她就假装没看到。如果他看到她了，她就礼貌地打声招呼问好，表示对前辈的尊重。 ——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没有杜沅的拍戏任务，为了戏中的效果，剧组特地请了老师来指导她和韦珊、俞诗蓝的形体。由于她是要演交际花，还是百乐门的舞女，所以她还要跟着学舞蹈的演员们学习三四十年代的舞蹈。 是以当大家都在看影帝和老戏骨飙戏时，杜沅在练形体。当韦珊和俞诗蓝都可以去演戏的时候，杜沅在练舞蹈。俞诗蓝因为定妆照那天被杜沅亮丽的形象打击到，也没心情幸灾乐祸。倒是韦珊，在形体练习结束后安慰杜沅：“这个角色很出彩，舞蹈练好了更能加深观众对你的印象。” 当然，这只是一般的外交辞令。平时韦珊、俞诗蓝和她的交集并不多。杜沅也只应付地笑笑：“希望这几天的努力能有效果。” 杜沅连续累了好几天，骨头都快散了，偶尔几次遇到季岩，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季老师好”，季岩便已经面无表情地和她擦肩而过。这个擦肩，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也无暇去思考季岩是否还记得她，脑子里的声音，就只有“天啊，好累啊”、“为了成名，为了以后成为大制作的女主角，为了更好的自己，这是值得的，你坚持就是胜利”、“绝对不能让人看笑话，要做一个有准备的人”、“俞诗蓝在呢，万一有差错就会成为她手里的把柄，俞诗蓝会让我贻笑整个娱乐圈的”、“今天怎么还没过去”、“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今天总算过完了”。 等到舞蹈老师说杜沅的舞蹈练成之后，杜沅总算是松了口气。 由于在横店这边的戏份不多，杜沅在这边也只有一个在人群中回眸的场景，所以很轻松地就过了。大约只过了七八天时间，导演便将横店这边陈天翼的几场戏拍完，又取了几个景，就让生活制片安排剧组去魔都影视城的事宜。 等剧组在魔都影视城安顿下来，群演人员落实，就开始了正式拍摄。 因为演员没名气时在片场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化好妆等拍摄，有时候一天只有一场戏，有时候连一场戏都没有。但由于杜沅只是一个配角，角色限制，她的戏份基本都在室内，而且还大多数都是在“百乐门”。剧组拍摄并不是按照时间线来的，而是以场景为单元的，先把这个场景的戏拍完了，再拍另一个场景。所以目前拍的大多是室外的戏，没杜沅什么事儿。 也正因为如此，杜沅不用上妆等着。于是她便穿着简单舒适的宽松衣裤，在片场旁边坐着自带的简易小马扎，散着头发看众演员飙戏。偶尔季岩会面无表情地往这边看一眼，但基于之前季岩对她的态度，杜沅觉得他肯定不是在看她。 不得不说，宋建本是一个要求很高的导演，即使演员的表演很到位了，他也会重复拍好几次，就为了得到最佳效果。 季岩的演技一直在线上，表演也很有张力，和老戏骨们的对戏很精彩，以至于这场戏明明是季岩、韦珊、孔霁三个人在演，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季岩和孔霁身上。韦珊被压戏，偶尔还有接不上来的情况。 演反派的孔霁虽说长得不好看，但为人很有魅力。是以在众多老戏骨中，近几年就他红了。即使是对新人，孔霁也没什么架子，反而会很和善。在韦珊NG的时候，他非但不发脾气，还让她自己先调整状态。相比起孔霁而言，季岩就是沉默寡言的代表，他不骂人，但他的面无表情很容易让人压力山大。 同时和两大戏骨对戏，韦珊压力山大到已经NG好几次，宋建本的脾气也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他索性叫停，又把韦珊叫了过去给她说戏，孔霁和季岩便坐在休息椅上一边休息一边低声交谈。 韦珊演技不错，都NG了这么多次，连带着让俞诗蓝和杜沅都紧张起来。介于杜沅完完全全是个新人，剧组里的人都对她多了一丝同情。连得过金麻杆最佳女主角提名的韦珊都这样，杜沅和季岩孔霁的对戏情况肯定不会太理想，闲暇时大家都会打趣杜沅或者安慰她。 杜沅在学校专业课成绩一直是第一，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演技。可她毕竟没真枪实战地在几百人围着的情况下面对镜头拍摄，心里说不怯也是不大可能的。 以前在学校，为了打破自身的防御机制，老师曾让她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大闹大笑，做很出格的举动，但真到了片场面对几百号人的目光时，她才发现那些训练都不够。尽管她曾经和岑岩、顾温书对过戏，岑岩和顾温书的演技都很好，但那些和真正的拍摄都不一样。 因为真的在拍摄时，不仅要入戏，还要注意走位、保证自己能上镜、上镜效果要好、还要把演出角色的魅力。 杜沅在韦珊NG之后，更加注意看韦珊在导演说戏后的表演。随后，她又重写了角色分析，给宋建本看过确定可以这么演，再重背了几遍台词。 时间在杜沅的准备之中流逝，剧组很快就拍到了百乐门这个场景的戏份。 因为是和季岩演对手戏，杜沅有些忐忑。她开始和季岩交往时，季岩已经成名，并且度过了进入娱乐圈的低迷时期，正当红。每一次他们约会，他都得背剧本，于是她就陪他对戏。她扮演的角色有时候是黑帮老大，有时候是古惑仔，有时候是警察，有时候是毒枭，有时候是少女，有时候是大姐大，还有的时候是主角他老妈。 她还记得曾经她和季岩对戏的场景：两个人刚开始还一本正经地对戏，对了一半，她就能爬到季岩身上去，或者整个人都像没骨头一样倒在他肩上。两个人要笑闹一会儿，她才会认真开始陪他演。 曾经每一次和季岩对戏，她都觉得很好玩儿，因为可以体验不同角色的生活。但这回不再是简单的对戏，而是要真枪实战地和他在摄像机下正式演。在拍她的戏的前一天，杜沅还特地把早在她还在横店时就跟组到魔都影视城附近的3D摄影基地拍戏的顾温书叫出来陪她吵了一架解压。 这天，杜沅早早地就化好妆等着。在百乐门的其他戏拍过之后，现场制片就让杜沅准备上场。先和季岩对台词，再走一遍位，杜沅就在指定的位置等着，思绪沉进她通过剧本脑补出的人物经历。等到场记念完场次，打板声一响，她腰背一挺，唇微勾，眼儿媚，通身气质骤变。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大厅内的群演两两抱着跳起暧昧的交谊舞。 夜上海 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 谁知她心中苦闷 …… 在纸醉金迷的百乐门中，一身中山装的陈天翼手持一杯葡萄酒坐在桌边儿，舞台上的舞女们穿着高开叉的舞裙，手提着裙摆正跳着舞，中间一个美貌的歌女款摆腰臀唱着《夜上海》。舞池中的男人女人们正双双对对地搂着彼此踩着简单的舞步说笑。 陈天翼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脸上是玩世不恭的轻哂。他抿了一口葡萄酒，看了看手表，眼神又瞟向门口处。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他等的人还没来。他心里有些着急，却不能表现出来。 又几分钟过去，他确定等的那个人来不了了，才将杯中的葡萄酒饮尽，转头皱着眉问侍者：“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香凝？” 侍者为陈天翼添上酒，恭敬地回道：“孟小姐今日身体不舒服……”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笃笃笃”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孟香凝那带着一丝慵懒的轻笑：“不过是身上有些乏了，懒得应酬。” 陈天翼闻声抬头看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带着喜悦和欣赏，整个人的面庞都好像被点亮了。一抹红色的丽影在人群之中款款地走向他，那双似有情还无情的眼顾盼间，使在场的人无不意乱情迷起来。 她唇角微勾，似嗔非嗔地用葱段儿一般的食指点了下侍者的额头，话语中似乎带了丝怪责，又似乎不是：“这话不过是拿来哄那些蠢人的，你用来诓陈大少不怕他回头找你麻烦？” 她也没看陈天翼一眼，自顾自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从手包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唇间含着。 陈天翼笑容加深，眼神灼灼，倾慕中隐含占有的欲望。他摸出一盒珍藏版火柴给孟香凝将香烟点着，孟香凝轻垂眼睫，懒懒散散地朝他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儿，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后又变成冷淡和轻嘲。 陈天翼揽上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脖颈处，亲了一下她的腮帮子，有些讨好地笑：“我还以为上次之后，你不愿再见我。” 两个人的表演，看上去浑然天成，丝毫没有演的痕迹，在场的人几乎就要以为自己真的就身处于民国时代。片场的小伙伴们都看呆了，这，这，这是真亲了啊！不是借位！剧本上没有要求！天了噜！这特么基本上阔以算是季影帝的荧幕初吻了有木有！ 一直盯着显示器的宋建本因为对两人的表现很满意，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孟香凝十指上的蔻丹鲜艳，就算是捏着烟，也魅惑得不可思议。她神态优雅地抖了抖烟灰，在英俊的男人耳边吐气如兰：“只要别再和我说什么赎身离开百乐门的蠢话，我房间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正在二人演到最有张力时，俞诗蓝在旁边看得咬住了下唇，韦珊的神色也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大家以为这场戏可以一遍过的时候，宋建本突然发现不对，大喊一声：“咔——” 第6章 惊艳片场 大家以为这场戏可以一遍过的时候，宋建本突然发现不对，大喊一声：“咔——” 杜沅心中一个咯噔，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季岩，又转头疑惑地看向宋建本，立马就从刚刚风情万种的舞女变成了平时那个不拘小节的小女生，她忐忑不安的模样有些像受惊的小兔子。 季岩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围观的众人都觉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一贯严肃认真的宋建本也被杜沅的模样逗笑了，他说：“你刚刚没问题。”随后，他看向侍者，“在孟香凝对你说的话结束后，你该迅速地低下头而不是一直盯着人看。” 群演也受到波及：“还有，你们正在和舞伴跳舞，一直看孟香凝是什么意思？男演员盯着美女看还可以说是男人的劣根性作怪，女演员怎么也看这边？”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低了头，演侍者的男演员不好意思地冲杜沅笑了笑，杜沅又回以谅解的一笑。 季岩的表情疏淡，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杜沅悄悄地打量他，回想起刚刚季岩亲在她腮上的自然，不由感叹季岩敬业。毕竟，面对自己并不想搭理的前任还能毫无障碍地做出亲密动作，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估计他现在还心塞塞的。 当打板声再次响起时，杜沅闭了闭眼，迅速地在心中勾勒出孟香凝的形象——少时富贵，家道中落后沦为舞女，但她仍然不改自身的骄傲果敢。因其职业特殊性，她清楚男人的劣根性，所以在被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对她真心以待的陈天翼追求之时，她压根儿不相信对方的真心，甚至于陈天翼为她一掷千金时，她甚至是不屑的。在她看来，陈天翼就是一个公子哥儿纨绔子弟，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尊重。在这个社会对她不公她亦游走于名流之间时，她不介意陪他玩玩儿，但绝不能谈情。 杜沅站在指定的位置，俞诗蓝几乎是亲眼见证了杜沅身上的变化。她的眼眉各具风韵，当她款款地走向陈天翼时，比之先前的性感迷人又多了一丝浅淡的颓靡和魅惑。 刚才的孟香凝迷的是人眼，让人为她的美貌倾倒，新的孟香凝迷的是人心，让人为她感到难过。很明显的是，她演得更好了。 “不过是身上有些乏了，懒得应酬。”孟香凝袅娜娉婷地走向陈天翼，慵懒的轻笑声中暗透无奈，顾盼流转的眼神中，妩媚迷人的风情下，是她紧锁的心门。 “这拿来哄那些蠢人的话，你用来诓陈大少不怕他回头找你麻烦？”她嗔怪地用手指戳了下侍者额头，似乎是在讨好陈天翼，又似乎只是她心情好，想要调侃一下侍者。整个人显得烟视媚行，放浪形骸。 陈天翼看得出来孟香凝对他的态度，他知道孟香凝对他的防备和疏远不可能在一朝一夕改变，嘴角不由得显露出苦涩的弧度。 孟香凝拿出一根烟来含在火红的丹唇间，摆出性感优雅的坐姿，整个人向陈天翼那边倾斜了2°。 陈天翼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已经不再，他温柔地拿出珍藏版火柴为她将烟点着。他英俊而认真的面容让孟香凝心中一动，旋即半阖了眼睑，对着他的脸懒懒散散地吐出一个烟圈儿。这样的他无疑是让女人喜欢的，但他毕竟是一个有些身价的男人，对她的感情即便这一刻是认真的，等将来她容颜不再，说不定又会做出这种模样去捧其他女人。这种男人，在百乐门，她可是见得多了。 陈天翼就喜欢孟香凝身上的真，她的狂傲狷介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情不自禁地揽上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脖颈处，亲了一下她的腮帮子，有些讨好地笑：“我还以为上次之后，你不愿再见我。” 孟香凝神态优雅地抖了抖烟灰：“只要别再和我说什么赎身离开百乐门的蠢话，我房间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话音刚落，陈天翼脸色一黯，就听见有人来告诉孟香凝，该她上场了。孟香凝站起身，要走时身子却突然顿了顿，迈开的腿收回，弯腰，袅袅烟雾从她口中徐徐逸出。她在陈天翼耳边轻笑了一声，说：“今天我心情好，给你唱一首《假正经》。” 说完，她轻咬了下陈天翼的耳垂，便向舞台处走去。陈天翼炙热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孟香凝的背影，恨不得能立马将人抱在怀里。但他苦笑了一声，只点燃了一根烟，任烟在指间燃着，神情落寞地看着伊人离开的方向。 “卡——”伴随着宋建本满意的声音，这场戏没有再NG。剧组里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杜沅，眼神也开始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齐东阳，杜沅是他亲自考察带进组的，所以她表现得好，他也觉得脸面有光。 大多数人都觉得杜沅人不可貌相，原本以为小姑娘长得娇滴滴的还是一新人，虽然能争取到孟香凝这个角色演技肯定不差，但她平时不拘小节在剧组没啥讲究，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想到这才第一场戏，就震惊了片场的小伙伴儿们：这姑娘和影帝季岩对戏竟然都没落了下风，甚至能和季岩平分秋色！ 宋建本看向杜沅的脸色也柔和了许多，让季岩和杜沅二人直接准备下一场戏。 杜沅记得季岩很不喜欢烟味儿，剧本中是没有杜沅将烟圈儿吐在季岩脸上这个动作的，这只是杜沅在塑造这个人物形象时的发挥。是以戏刚结束她就赶紧掐了烟，有些抱歉地对季岩笑了笑，说：“季老师，刚刚对不住，这烟虽然做过处理，但味道还是有些重。” 终于还是没能躲过这声“季老师”的季岩脸色冷凝了一瞬，他深深地看了杜沅一眼，抿了抿唇，淡声道：“都是为了拍戏，没什么。” 说完，就不说话了。 杜沅想再说点什么，但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便只笑了笑，开始酝酿下一场戏的情绪。 倒是宋建本听到杜沅对季岩说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季岩一眼。 圈里人都知道，季岩就是圈里一种很神奇的存在。他吃喝嫖赌抽样样不沾、不出席饭局、不接受潜规则也不潜规则别人，还能红了将近十年长盛不衰。他为人低调又不爱炒绯闻不发微博，但他就是有观众缘，还能扛票房，各大片商都喜欢找他演男主角。 可季岩不喜欢烟味儿这事，除了包括他在内的几个朋友，很少有人知道，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在宋建本复杂的目光中，杜沅的第二场戏很快就开始了。 即便季岩、杜沅、孔霁都有着精湛的演技，但接下来的戏拍得并不是那么顺利，往往也都要NG几次才会过。有时候是服装道具灯光的问题，有时候是群演的问题，也有时候是几个人站的位置和姿势可以再调整、使上镜效果最佳。 在杜沅拍戏期间，剧组的一些工作人员都在偷偷议论： “这妹子颜值简直泥垢了，脸也小，脸型虽然是鸭蛋脸，不是现在流行的锥子脸，但真的很上镜，” “是啊，简直是天生的电影脸，老天爷赏饭吃。” “不对，是祖上基因赏饭吃吧。” “第一部戏就是宋导的电影，名导、大制作，起点高，颜值高，演技好，不出三年，肯定能上位。” “我赌一根黄瓜，这妹砸肯定能火。” “不过她颜值这么高，估计得遭遇不少潜规则吧？” “别人都是闷声发大财，这妹砸平时对人礼貌，也不胡乱说人八卦，我们主动和她说话她还能幽默地侃两句，这是啥，闷声藏演技？” “别拦我，反正我对她路人转粉了。” …… 这些议论都是在片场，是以俞诗蓝和韦珊都听见了。俞诗蓝和杜沅向来是老对头了，听见这话时她更是咬住了下唇，一双美目幽怨地看向正在飙戏的杜沅，颇有些欲说还休的味道。 而韦珊在电影圈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小咖之一，还是曾经的嘉女郎，在圈子里只要不遇到电影大咖都是风头无两的，咋一听见自己在几个工作人员口中被比了下去，心里自然不舒服，连带着看向正在演戏的杜沅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起来，唇角的微笑也泛着几分冷意。 因为这部戏确然是好资源，导演又是为人颇为正派的文艺片商业片都很擅长的大导宋建本，是以不管是俞诗蓝还是韦珊暂时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剧组作妖，只能暗地里想法子。 韦珊的助理听到别人的议论，心里倒是有些不平，来和韦珊说的时候，韦珊还反而微笑着安慰她：“她是新面孔，我是老面孔，大多数人对她都有一种新鲜感，所以这并不奇怪。这里人多嘴杂，你别想太多，少说话多做事总是没错的。” —— 杜沅今天的戏份结束后，即使和季岩演了好几场对手戏，戏里的季岩对孟香凝的爱简直已经到达了痴汉级别，那一份爱而不得演绎得简直就要让杜沅相信自己就是孟香凝了，然而一下戏，季岩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平静而低调。 季岩猝不及防地被杜沅叫了一声“季老师”，心塞之后，总算实力躲过了杜沅随时可能出口的第二声季老师，这个战果让他对于自己被杜沅叫了一声“季老师”的事实不至于太过懊恼。 对于现在和杜沅的关系状况，在季岩心里，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杜沅——拔X无情。当初要和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求亲亲求爱爱的时候，就是honey亲爱的，分手了就是看见了当没看见，实在躲不过就一声冷冰冰的“季老师”。 呵！ 杜沅并不知道季岩的想法，只当她和他早已经一刀两断，现在的她在他心中就一小新人，是以只恪守本分地做一个小新人对于圈内大拿应该有的态度——恭敬有礼、避而远之。 只是要做到这两点，杜沅觉得萌萌的心好痛。说好的相爱的情侣，结果相逢却是…… 她感觉到胸口中了一箭，但在别人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有礼又不失幽默地回应方式。 虽然剧组众人对杜沅的态度比以前更热络了一些，但杜沅依旧和以前一样，该吃吃，该睡睡，该坐在小马扎上看别人飙戏还看别人飙戏。 第二天还是有杜沅的戏，还在同一场地。上午有好几场戏，但每一场戏她基本就没啥台词，只抛几个媚眼儿就成，所以拍摄起来相对轻松，重头戏还是下午那场和季岩、韦珊的对手戏。 但事情就发生在了上午。她穿着华贵的戏服做了大半个上午的华丽背景板之后，因为韦珊又NG了几次，导演就让大家休息一段时间，他又亲自给韦珊讲戏，杜沅觉得有些渴，但自己又没有助理，水在化妆间没带出来，于是就回化妆间拿水。 大家都待在片场，片场外除了来探班的粉丝和记者，人都比较少，他们想要采访的，也都是季岩、孔霁、韦珊、俞诗蓝、唐子安等人，是以杜沅回化妆间的这条路就格外安静。谁知她刚走到化妆间附近，就听见齐东阳在讲电话。 本着礼貌的原则，杜沅本想当做没听见的，只若无其事地回去拿了水就完了，谁知却听到齐东阳说：“你放心，这一个保管让你满意。她是中戏表演系大三的学生，颜值高演技好，看着不是那些容易整出幺蛾子的女人。她还没出道，没太多选择，只要我一说合，这事儿就没有成不了的。” 第7章 太会撩了 对于娱乐圈内的潜规则，杜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在国内的娱乐圈，潜规则并非网上爆料的那样不堪，但也确实存在。演员副导演在选角期间夜夜春宵、事后随便给人安排个角色，粉丝到剧组探班被剧组的工作人员骗炮，导演想要潜规则女主，这些事情是有的。 甚至还有些不靠谱的剧组在资金告罄时直接许诺说服男女主演提供特殊服务拉投资，演员为了角色而求被潜、制片人投资商对演员提出特殊要求，这些也是有的。 以前听到这些事情时，只当是个笑话，不干己事。可真要和自己相关的时候，杜沅心里就有些乱。学生在学校是受保护的群体，环境相对而言比较单纯，即使遇到潜规则还可以投诉，一般而言经查实后加害者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对学生自己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就算是同学之间的竞争，不论成败，并不能决定她的职业生涯是否还能继续，顶多就是失去一两个机会而已。 在学校里，她大多数时候是可以做出内心真正倾向的选择，即使错了，也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但如今她半只脚刚踏进娱乐圈，就遭遇潜规则之冰山一角，而她即将面对的事情，并非像她还在学校时那样，只用跟随自己的心意。她必须要考虑到每一种选择的后果，然后选择她能承受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等事情真的如她所担心的那样时，她也绝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妥协。她可以做出违心的选择，但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做出辱没家族门楣的事情。 因为心中始终有些抑郁和愤懑，对齐东阳也十分不满，又不能表现出来，表面上还得和大家一团和气，到了下午那场戏时，杜沅整个人身上都带有一种锐气。 当对过台词、走过位，打板声响起，一身素色旗袍的孟香凝身披雪裘衣，歪歪倒倒地由陈天翼揽着走出百乐门。 对孟香凝来讲，“寻欢作乐可以，但绝不谈情”是她的准则，他知道这一点，但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她，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这让陈天翼有些沮丧，却又不想放弃。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表面上仍旧是只做入幕之宾，不谈情的模样。 只是他看向孟香凝的眼神之中仍然是灼热的爱意，俞诗蓝在旁边正看着，唐子安在她旁边笑道：“你有没有觉得，季影帝和杜沅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好强。” 他一边说一边叹道：“他们有如此美貌，又何须如此演技；有如此演技，又何须如此美貌！” 俞诗蓝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微笑着柔声道：“我记得这句话的原话是‘她有如此美貌，又何须如此演技；她有如此演技，又何须如此美貌’，最初是用来形容费雯丽的。”话里的意思，是杜沅还当不起如此的夸赞。 唐子安摇了摇头，笑嘻嘻道：“季影帝是绝壁当得起这句话的，至于杜沅，现在刚入行表现就这么亮眼，将来也是当得起的。” 俞诗蓝笑着点了点头，违心地肯定唐子安的话，心里气得快冒青烟了。她看向正在表演的杜沅和季岩，希望能找出一点儿瑕疵，但心烦气躁的她完全静不下来。 孟香凝半靠在陈天翼的怀里，慵懒而妩媚的模样本就让他的呼吸加快了，偏偏她醉了酒，走路歪歪倒倒的，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在陈天翼屡屡把她捞进怀里的时候蹭到陈天翼的腿，以至于他很容易就起了反应，看向孟香凝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欲望。 这时候杜沅也发现了，发现了他作为陈天翼、也是季岩流露出来的情绪。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杜沅心尖儿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季岩一把拉进旁边“无人”的小巷，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这时候导演没喊停，杜沅心中烦乱，勉强做出孟香凝该有的神态，双手环住他的腰，任由季岩的舌头从她微启的双唇滑了进去。当熟悉的味道冲入口腔时，杜沅心中一颤，烦恼暂去，情绪不稳地回应起来。 季岩原本是觉得演到这里，按照陈天翼和孟香凝的发展，这里是该有一个吻的，从前他不拍吻戏，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不想吻别人，但眼前的这个人是杜沅，比之往日，今天的她看上去情绪有些糟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有想亲吻她安慰她的冲动，让他产生了相应的化学反应，孟香凝也让陈天翼产生了反应，所以他就亲了下去。 结果他一碰到她的唇，那熟悉而美好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继续着，压根儿停不下来。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划过背脊骨，抚过翘臀，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浑身的血液涌向身下的某一点，他的脑海中也涌现出从前她总坐在古色古香的窗台边对他笑的场景。 她披散着发，小脸儿白嫩嫩的，笑起来像是最纯净的精灵，然而事实并不。她说：“你快过来看，那水面上居然有一对水鸭子，好有趣。”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往窗外看去时，她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他一回头，她就笑盈盈道：“哎呀，岩岩，你现在才22岁，不是三十二岁好吗，在这种事情上不要总是老气横秋的好不好！我喜欢你亲我,”她眨了眨眼睛，“亲哪里都可以，就算是全身也没关系” 她的样子，像妖孽，让人无法自拔。 季岩在在杜沅身上的每一次触碰似乎都产生了一股嗤嗤的电流，击得她浑身麻酥酥的，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和他从未分开过。 他的手抚过她的臀，旋即在她猝不及防时，手一用力捞起她的一条腿盘在自己的腰上，她很快就隔着几层布料感受到了他正硬硬地抵着她。 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片场所有的小伙伴儿都震惊了！俞诗蓝和唐子安都斯巴达了，这绝壁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清心寡欲的季影帝！唐子安内心活动是这样的：卧槽卧槽！季影帝居然破例拍吻戏和半截船戏，还是临时自己加的！这个世界感觉有些玄幻呢！ 其余的工作人员：这还是季影帝吗？！麻麻，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作为“岩石”的一员，妈哒，心碎了！季大大，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洁季大大了/(ㄒoㄒ)/~~ 就连宋建本也有些愣了。原本这部戏在这里，是有这么一出吻戏的，但因为圈内都知道季岩从不拍吻戏和激情戏的原则，所以删掉了。他没想到的是，季岩居然破例演了！ 但宋建本毕竟还是一个专业的导演，他并没有失去控制，一直盯着显示屏。 这时候，原本早在孟香凝和陈天翼走出百乐门时就该冲上前去拉开孟香凝的宋佳玉，也就是韦珊，也震惊在了当场，完全没有反应。等到宋建本做了个让她上场的手势，她才反应过来，但脸上的表情完全符合剧中人物形象。 宋建本立即喊了一声“卡”，季岩脑海中又想起和杜沅分手时的情景，体内涌起的情动霎时冷却下来，神情也透着几分冷冽。他垂眸盯着杜沅的唇看了几秒，放下她的腿。 杜沅几乎快要站不住，季岩还是伸手扶住了她，她双眸水润地看向季岩，季岩面无表情地撇开了眼，等她站稳后便松手，好像之前那个动情的人并不是他。 在季岩抬脚要走开的时候，杜沅情不自禁地抬手捉住了他的衣袖：“你……” 她想问“为什么撩我”，但想到以季岩的性格，可能是因为剧情需要，这只是敬业的表现，这句话问出来无疑是自取其辱。她还想问“当初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但现在一想，觉得季岩可能已经和周璇在一起了，自己这样的行为挺绿茶挺白莲的，也就闭了嘴，捏着季岩衣袖的手指也松开。 她刚要说一句“抱歉，季老师，我刚刚有些入戏了，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结果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季岩淡声道：“我不喜欢你叫我季老师。” 他话音一落，就转身走开。 那厢韦珊在宋建本喊“卡”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宋导，我刚刚走神了没反应过来。下次不会了。” 走神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所以这次宋建本只严肃着脸点了点头，就开始第二条拍摄。 当打板声响起，杜沅已经站在最开始的位置，跌跌撞撞地由陈天翼扶着出来，然后继续着吻戏，杜沅被吻得双眼水汪汪的，白皙紧实的大腿被季岩抬起盘在她腰上，就在他的唇从她的脖颈处往下滑时，一身淑女洋装的宋佳玉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一把拉开陈天翼用北平话说：“你！你不要脸！狐狸精！” 宋佳玉是上海滩的名媛之一，出身于书香世家，和陈天翼家是世交。宋佳玉和陈天翼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宋佳玉喜欢陈天翼但陈天翼只把她当妹妹。这天下午拍的场景，是宋佳玉得知陈天翼去百乐门找孟香凝，又酸又妒地跑过来想把陈天翼带回去的场景。 陈天翼一把推开想踹孟香凝一脚的宋佳玉，扶起孟香凝，转头严肃道：“你干嘛呢？赶紧回去！” 宋佳玉满心的愤怒无处发泄，她有些受伤又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天翼哥，你就为了这‘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舞女这么对我？你我十数年之交情，竟不及你在外的一个红颜知己！她便也只用如此美貌来迷惑于你，你便死心塌地，可见她城府之深。这等女子，天翼哥应当远离才是，万不该如此堕落。” 此时，孟香凝用带着点儿上海口音的北平话讥诮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呢。”她展颜勾唇一笑，连宋佳玉自己都散了神，而孟香凝看着眼前的宋佳玉，眼中带着些轻鄙和嘲弄，“宋小姐自己管不住男人，便来污蔑于我，可见宋小姐比之香凝亦好不了一二分。你的情哥哥要来找我，脚长在他身上，我能奈之何？” 她话音刚落，宋建本带着不满和怒气的声音便通过扩音喇叭传来：“卡——” 第8章 潜规则 她话音刚落，宋建本带着不满和怒气的声音便通过扩音喇叭传来：“卡——” 见杜沅接连NG两次，俞诗蓝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她微笑着对唐子安说：“杜沅毕竟是个新人，还是欠缺了一点经验。” 她的嘴角已经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杜沅吃瘪，她就高兴。杜沅风光，她就浑身不舒服。 唐子安摸了摸下巴摇头道：“我看着不像，今天下午她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就这样，其实也演得很好了，只是她前几场演得太好，如果不NG重来，前后差别太大会让人觉得龙头蛇尾。” 听到这话，俞诗蓝刚刚才雀跃起来的心情瞬间down至最低点。让她感觉到愤愤不平的是，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鸳鸯锦》之后杜沅一定会爆似的。但将来如何，还说不定呢。 话说杜沅在宋建本话音落下后回头，正好看到齐东阳正密切注意着这边，神思完全从那令人遐想的吻戏中清醒过来，脑海中回想起齐东阳的话，心情越发糟糕起来。她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情绪尚未调整过来就听到宋建本说：“孟香凝的表情太浮了，重来。” 第三条，又在三个人对戏时NG。宋建本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和陈天翼、宋佳玉没仇，你用人家欠你五百万没还的表情看人是怎么回事?” 杜沅连忙向宋建本、季岩、韦珊道歉。 第四条NG后宋建本吼道：“孟香凝是要回家的，不是要赶去投胎的，你急什么？” 季岩见杜沅情绪仍然不对，眼眸半垂了片刻，便闭眼揉了揉额角，转头询问宋建本：“我有点儿累，再拍下去可能没有这么好的状态，先休息几分钟，可以吗？” 他清冷低沉的声线响起，杜沅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到的却是他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掺杂了些许疲惫，对上她的目光时，那双眼依旧是冷冷的，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主动要求休息，宋建本和季岩合作多次，这还是季岩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诧异地盯着季岩看了两眼，实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便皱眉道：“五分钟后继续。” 杜沅松了一口气，一个人走到一边默默地闭了眼暂时清醒一下。她知道遇到麻烦时，即使再有情绪再看不惯齐东阳，也不该打乱自己的工作节奏，今天是她太浮躁了。 在之前的几场表演中，她是用的体验派表演方法，让自己上戏的时候成为孟香凝。但刚刚，她更多的时候是她自己，为私事影响工作是很不成熟敬业的表现。 而她应该做的，是先把这场戏拍好，再解决将来可能会遭遇潜规则这个问题。这么想好后，她迅速地在心中构建好孟香凝的模型，让自己成为她。等打板声响起后，孟香凝在预定的位置睁开眼，宋建本看着显示屏里的人，就知道，之前那个让他满意的孟香凝回来了。 她就在那里，让看她表演的人甚至都不觉得她是在表演，而是真实地活着的孟香凝。她醉了酒，被陈天翼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然后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强烈化学反应，她被陈天翼壁咚强吻，一条腿被迫盘在陈天翼的腰上，她还主动去撩他。而这时，一直喜欢陈天翼的青梅宋佳玉开始出来刁难她，陈天翼维护、孟香凝慵懒地嘲讽…… 这场戏这次一条就过了，后面又补拍了几个特写。等这场戏彻底结束，杜沅的唇都肿了。回到酒店后，她疲惫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强自打起精神洗漱后，便趴在了床上。 她一会儿想着季岩的冷漠和难以捉摸，一会儿告诫自己：“即使现在的季岩比当初更诱人，但他已经有主了，你绝对不能扑上去。否则，大家都会说杜沅这个新人想红想疯了，居然不要脸地纠缠季影帝。”一会儿又想着齐东阳这个拉皮条的混蛋会怎么出招，整颗头都晕晕的，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周璇来片场探季岩的班，给大家都买了吃的。她和宋建本、孔霁说了几句话后，就和季岩在一边有说有笑的，周围的人纷纷说他们简直不要太配。 正在杜沅心中既尴尬又酸涩时，齐东阳很自然地走过来道：“杜沅，你跟我来一下。” 杜沅心中一沉，和齐东阳步行至一间安静的厢房，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前齐东阳对着手机讲的那番话来：“你放心，这一个保管让你满意。她是中戏表演系大三的学生，颜值高演技好，看着不是那些容易整出幺蛾子的女人。她还没出道，没太多选择，只要我一说合，这事儿就没有成不了的。” 所以，齐东阳这是要拉皮条了？ 她知道，这是在剧组，从齐东阳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分析，和齐东阳通话的人不在剧组，齐东阳叫她去应该只是先要“说合”一下，实质上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且齐东阳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叫她，肯定不会做出行为上出格的事情。再者从齐东阳“整出幺蛾子”的话来看，那人不管有什么目的，都不会太高调，更不可能直接来剧组就为了潜一下她这个小喽啰。 杜沅一边走，一边不留痕迹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进屋后，两个人在一张欧式白桌前坐下，齐东阳笑道：“最近在剧组还适应吗？” 杜沅不卑不亢地微笑：“还行。” 齐东阳点燃了一支烟，成熟坚毅的面容笼在烟雾里，说出的话似乎也是推心置腹的：“你是我招进剧组的，为了我自己的口碑，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发展。自从你的第一场戏后，剧组里的人都知道，你颜值高演技好，起点就是宋导的电影，大多数人都认为你肯定能快速走红。不可否认的是，你天赋确实很高，但娱乐圈儿不是这么玩儿的。” 齐东阳抖了抖烟灰，一缕缕烟雾从他的口鼻中逸出：“娱乐圈颜值高演技好的演员多的是，但红的能有几个？他们又为什么没红？” 杜沅镇静地看着齐东阳，以不变应万变，让齐东阳以为自己掌握了谈话的节奏：“为什么？” 齐东阳嗤笑了一声：“因为他们缺少机遇，还不懂得变通。你现在还在娱乐圈的大门口，宋导的电影逼格再高，你在里边儿的戏份也就一二十分钟，风头盖不过两位男主，也盖不过女一号。也许观众会为你的长相惊艳，但你出现的时间短，观众都是健忘的，他们很快就会忘了你，你根本激不起什么水花。你需要的，是有好的剧本来找你，是不断地在荧幕上出现，让观众记住你，为你主演的电影买单。但圈子里这么多优秀演员，你凭什么出头？” 杜沅定定地看了齐东阳两秒，旋即唇角微勾，淡声道：“您找我肯定不是为了给我分析局势这么简单吧？” 齐东阳胸有成竹地笑了：“我找你，是要给你一个成名的机会。” 他把一张卡和一部手机放在杜沅面前：“收下它们，应付手机主人的需求，片约，你会有，名气，你也会有。” 杜沅看了卡和手机，交叠的双腿放下，收了笑道：“所以，你这是在暗示我接受潜规则？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包养？” 齐东阳将香烟摁熄：“这值得，不是吗？” 杜沅脸上的笑容扩大：“这当然值得。”她站起，双手捉住桌沿往前一推，“我觉得这样会更值得。” 齐东阳还没反应过来，便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杜沅两步上前，精致的高跟着踩在齐东阳的脸上：“我保证不打死你，也不打你脸。” 说完，直接在齐东阳肚子上踢了几脚。 齐东阳痛呼两声，怒骂道：“你他妈神经病！老子绝对要封杀你，你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混不下去！” 杜沅回身又补了两脚，突然听见宋建本一声厉喝破空而来：“杜沅，你在干什么？！” 杜沅被那声音一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睁开双眼，才察觉自己还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呼出一口气轻声呢喃道：“原来是梦。” 她正待翻过身继续睡时，发现床头坐着一个大熊一样的生物，便迅速地伸手摁下床头的开关，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那个在黑暗中熊踞在她床脚的黑影，正是顾温书。杜沅抓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5月6日23:17。 —— 顾温书将他带来的酒和菜都拿出来摆在桌上，原本是想和杜沅小酌的，但杜沅最近要控制体型，准备节食减肥，他就一个人喝。 等到酒瓶空了两个，杜沅才问他：“失恋了？” 顾温书抬起一双醉眼，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杜沅说：“看你的反应肯定不是。” 顾温书：…… 她都说了还让他说啥？ “受打击了？” 顾温书点头，在杜沅面前他从来不怕丢脸：“前几天拍摄我的戏份不多，也很简单，我还觉得挺快活的。等到和两大影帝对戏的时候，虽然我被他们带得入戏了，但你知道吗？后来我去看了回放，才知道自己演得有多烂。虽然没有出戏，但明明是三个人同框，小爷我长得也不错，但他们两个人的风头完全盖过了我，我特没存在感。他们的演技就是那种，你说不出来哪儿好，但你的眼睛从来都在他们身上。” 顾温书难得诉个苦，杜沅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法。但现在一味失落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应该怎么补救吧。比如你对你演的那个角色是怎么分析的，再看看原著脑补一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去做，做不到也没关系。” 顾温书打了个酒嗝儿，瞪眼道：“谁说没关系了？可有关系了！小爷从来到哪儿都是焦点，怎么能比别人差呢？”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你有才华比你出色的人多得是。就连我都必须承认这一点，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杜沅去倒了两杯热水，把一杯推到顾温书面前。 顾温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是不甘平凡好吗！我难得这么正经一次，你就泼我冷水。” 他有点儿委屈。 杜沅摊手道：“既然不甘平凡就不要给我说loser的话，赶紧地麻利地想办法提升演技去！” 顾温书抬手抹了一把脸：“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这心里头一时调整不过来，难受。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行，挺顺利的。看你的样子，以后是打算抛弃偶像包袱准备走实力派了？” 顾温书点了点头，又拎起酒瓶大灌了一口：“我成实力派了那也是最帅的偶像好吗！别说我了，我好歹入门儿了，后面完全可以争取一下小成本文艺片磨磨演技。我经纪人也还算好说话，她是聪明人，知道只有我业务能力变强了才能更吸金，不会为了片酬提成给我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和通告。倒是你，想好签哪家公司没？” 第9章 高冷的季影帝 顾温书点了点头，又拎起酒瓶大灌了一口：“我成实力派了那也是最帅的偶像好吗！别说我了，我好歹入门儿了，后面完全可以争取一下小成本文艺片磨磨演技。我经纪人也还算好说话，她是聪明人，知道只有我业务能力变强了才能更吸金，不会为了片酬提成给我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和通告。倒是你，想好签哪家公司没？” 杜沅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抱膝背靠沙发枕：“还没。之前我接到过几个邀请。有两个公司不大出名，甚至连二线艺人都没有，所以不考虑。兴瑞世纪传媒主要是以偶像剧见长，虽然当家花旦小生都正当红，但在电影这一块儿，他们资源很少。华荣影视做得较多的是正剧，收视大部分还不错。如果我要演电视剧，华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你想演的是电影。”顾温书了然地说。 杜沅拖过一个抱枕抱着，唇角弯了弯，眼神中却满是认真：“没错。现在的电视剧，大多很赶客，节奏慢，剧情拖，冗长乏味，有些剧号称投资多少多少，其实就是一种洗钱的途径，工作人员就没想做一部好剧，质量太次。关键是有相当一部分当红演员会轧戏，演戏的时候难以迅速进入状态，还有不敬业的，就如同之前一个《银杏秀》的主持人银杏说的，记不住台词就只做表情然后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和这样的人合作……” 杜沅露齿一笑，顾温书的身子立马缩了缩，只听她道：“以后你就不用怕我撕你了。” 她脸上的笑一收，微眯的桃花眼泄出锋利的眸光：“尽要应付和他们撕逼。” 这时，她又扬唇一笑：“这得多浪费时间啊。为了不喜欢的东西还要被迫撕逼，这事儿我肯定不干。虽然电影圈比电视剧圈难混，也更难出头，但正因为难，成功的时候才会有更大的成就感。所以，目前来讲，最好的选择就是明娱。但明娱联系我的经纪人李为控制欲太强，而且带的女艺人也没怎么出名，所以我想再等等。如果《鸳鸯锦》拍完我还没有合适的选择，我可能会选择李为，当然，也有可能继续待价而沽。” 顾温书一听这话，立马睁大醉眼拍了下大腿道：“我经纪人时姐，也是明娱的经纪人，我感觉她还不错。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和她说说。” 杜沅摆了摆手，姣好的面庞在暖色的灯光下似乎也有了温和的气韵。她的脸上露出个狡黠的笑，眨了眨眼说：“我再想想，你提供的这个选择，作为备选好了。” 顾温书又表示希望能和杜沅一个经纪人，暂时被杜沅嘻嘻哈哈地混过去。两个人笑着闹了一会儿，最终杜沅还是陪顾温书喝了两杯。 夜色渐深，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笼罩着说说笑笑的二人，没过多久，杜沅就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和顾温书说话，一边用食指飞快地敲着键盘。一直到了深夜，已经喝得微醺的顾温书才离开。 因为夜间喝了酒又睡得少，第二天杜沅头有些发晕。但一夜过去，她心里的那团乱麻基本已经理清。昨晚顾温书离开后，她躺在床上，打了好几遍腹稿，根据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各自相处了应对方案，才在天快亮时睡了过去。 清晨，杜沅素着脸，随便套了身休闲简便的衣服，便提着刚买的早餐到了片场。因为季岩的Pr临时有事来找季岩，季岩才在片场坐了不久就往来的方向走去。是以杜沅刚到，便见季岩迎面走来。 在华国，不管哪个圈子都很重资历，而季岩不管是名气和圈内地位都是杜沅望尘莫及的。如果她装作没看到季岩，基本上她不懂礼貌不敬师长不尊重前辈的名声就要在圈内传开了。 她左手拿着一瓶纯净水，略微抬首，刚刚要微笑着道一声“季老师”好，脑子里便回响起昨天季岩冷淡的声音：“我不喜欢你叫我季老师。” 于是她不卑不亢地含笑道：“前辈，早。” 季岩眉头轻皱，他脚步一顿，冷声道：“我有名字，不姓前，不叫前辈。” 他的态度又冷又生硬。 杜沅点头，抿唇：“这是我的失误。很抱歉。早。” 季岩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又冷了一度：“和人打招呼没有称呼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想受过高等教育的杜小姐应该明白这点。” 杜沅深吸了一口气：“季大哥，早。” “我不是你大哥。” 杜沅险些翻了一个白眼：你大爷的！ 这一大清早的，季岩这算什么？一开始无视她，OK，她认为他性子向来冷淡，已经忘了她这号人，那以后大家都当普通的前辈和小新人相处。后来在演戏的时候又撩她，OK，她可以告诉自己那都是为了这部戏。但现在，他是在干什么？ 杜沅脸上的笑一收：“所以，这算什么？季岩，你是在刻意为难我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让你叫我的名字都是为难，我认为这是我最能接受的尊重方式。还有，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值得让我为难的地方。”他迈开了长腿，神色冰冷，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杜沅抿了抿唇，看着季岩一如往昔的面容，气道：“当初是你……” 她话还没话说完，季岩已经和她擦肩而过。在擦肩的那一瞬，他们闻到了彼此熟悉而好闻的气息。季岩眼神加深，旋即神色愈加冰冷。杜沅则蓦然警觉接下来的话本不该说出口，是以她还没说完，声音便落了下去。 等季岩走远，一早就过来的唐子安过来和杜沅打招呼：“这么早？” 杜沅收拾好心情，浅笑道：“你也是。” 说完，唐子安看了看季岩消失的门口，就把杜沅拉到一边开始八卦起来：“刚刚你和季老师在说什么？你知道的吧，虽然季老师从来不为难新人和工作人员，但也很少和人说话的。他可是被誉为圈内没人啃得了的硬骨头，”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但他刚刚居然和你交谈了一分四十二秒。” 杜沅失笑：“有这么夸张吗？”从前季岩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寡言少欲，但他经常对着她笑，眼神也是温柔的。 但刚刚，他明明就是不近人情的大冰块儿。 唐子安点头：“当然了。” 杜沅摇了摇头，随即眼睛像是X光射线一样把杜沅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杜沅佯怒瞪他：“诶，诶，骚年，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唐子安俊脸上神色一正，严肃道：“当然是哪里有美就往哪里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无权把我归属于大众之外的群体，因为当我的行为模式和思想不同于大众时，大众将会用精神病来命名我，到时候正当红的你来精神病院看我，被跟踪你的狗仔拍到，各大门户新闻网站的头条将是‘我们大家都爱的杜沅居然是个神经病’，正文会说‘有图为证！’然后贴出你入精神病院的照片。最后再来一张我穿病服的照片，配文字说明‘唐子安居然和杜沅是病友！’。” 杜沅被唐子安严肃的神色和逗趣的话语形成的反差萌逗笑：“我知道我就是这么好看。当然，如果我真的能把你迷成精神病，我绝对不会去精神病院看你。” 唐子安诧异地挑眉：“Excuse me？我都要被你迷成精神病了，你说你不来探望我？嗷！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宝宝的心好痛！” 杜沅也挑眉：“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说我会回去自投罗网吗？” 唐子安笑得乐不可支。 季岩返回片场的时候，见杜沅和唐子安相谈甚欢，只觉怎么看怎么碍眼。以至于在他和唐子安拍第一场对手戏时，火力全开，毫不费劲儿地压了唐子安的戏，看着唐子安被自己碾压后挨宋导的骂，季岩才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一丁点。 孔霁和季岩二人飙戏最是有张力，今天的第二场三人一起飙戏时，唐子安毫无疑问地被完虐，唐子安表示被两大影帝虐虐得还挺舒爽的，虽然被导演骂了几句，好歹演技提升了，职业技能升级了。但一拍别人的戏时，他就带着一身假伤口假血，一身破布条儿一样的衣物，跑到正坐在小马扎上观戏的杜沅旁边嘤嘤嘤：“杜师妹，你看我今天好可怜，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杜沅一边看着一边顺手虎摸唐子安头发乱糟糟的头：“骚年，不容易就对了。奋起吧，前方就是你的战场。” 唐子安：……QAQ！ 他神伤了两秒，说：“师妹呀，为啥你的演技就能辣么辣么好呢？” 杜沅顿了两秒，高深莫测道：“因为我师父是高人。” 唐子安神色扭曲：“Excuse me？高人？” 杜沅颔首：“薛老师。虽然她人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然流传着她的传说。” 这时候正在拍俞诗蓝的戏，俞诗蓝本来也想惊艳片场一把的，但她的人设是男主曾经的女同学，文艺有书卷气，同时还要善良，有一身正气，这角色很简单，也没有太多的发挥余地，是俞诗蓝最擅长的角色。 但和孔霁对戏的时候，因为孔霁演技太好，她总被孔霁演的鬼畜反派吓到，因此在前面都顺顺利利演下来的情况下，今天接连NG了好多条。每一次NG时她便有意无意地看向杜沅，心里自己和自己生闷气，总觉得杜沅会看不起她，会奚落她。 然而她每次看向杜沅时，就发现她正和唐子安有说有笑的，压根儿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心里的那团闷气便倏地膨胀爆炸开来。有气不能发还得接着演，俞诗蓝很内伤。 同时内伤的，还有时不时就用眼角的余光看某个女人和小鲜肉说笑的季岩，总觉得不仅那说笑的人碍眼，连周围的空气都碍眼了。 助理小宋见季影帝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早就已经习惯了。因为他家的Boss不生气和生气只有表情冷和表情更冷的区别。 等唐子安上戏的时候，俞诗蓝在这个“刑讯室”的戏份已完。她明明气得要十命，卸了妆把自己打扮漂亮后，对着杜沅却还是一派温柔女神的模样：“我在这个场景的戏份终于拍完了。我们从高中时代就是同学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缘在一个剧组，连一顿饭都没在一起吃过，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第10章 气死宝宝了 俞诗蓝的理由很正当，在众人看来，俞诗蓝就是“苟富贵不忘贫穷旧友”那一挂的，对她的印象都是正面的。如果杜沅拒绝，基本上会被当做单方面嫉妒俞诗蓝。 她一个新人在片场无视已成名老同学的友爱示好，基本会被当做情商低不会为人处世的存在。在她没红没落实经纪公司之前，给圈内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也会让她无形之中错失一些机会。 所以，不管她和俞诗蓝真正的关系如何，表面上她们必须粉饰太平。除非有一天她可以大牌到不用顾忌无名小卒的看法依然有好的戏约。 当杜沅和俞诗蓝出了片场到附近一家餐厅的包厢里坐好，点过餐偷觑俞诗蓝的服务员终于鼓足勇气请俞诗蓝签名。服务员得到签名出门后，俞诗蓝才支颐看着杜沅温柔地微笑：“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横店遇到的那天你以为我整过容的，对吧？” 杜沅挑眉道：“难道不是？” 俞诗蓝脸上的笑淡了一分：“只是做了牙齿矫正手术，拔了两颗牙而已。我现在比高中至少瘦十斤，有变化是肯定的。毕竟，你知道的，上镜效果至少比真人胖20%。为了上镜效果，我一直都有请健身营养师为我制定健身计划和食谱。” 说着，她脸上的笑又染上几许得意：“虽然我也觉得我变得更好看了，但没有如你所想整过容，不好意思哈。” 杜沅用“你这个人好奇怪”的眼神看着俞诗蓝：“但，你有没有整过容和我有关系吗？” 大多数时候，对于俞诗蓝的挑衅，杜沅基本懒得应战，觉得没必要浪费口舌浪费时间，所以某一部分时候俞诗蓝总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下次还来撩。撞上她心情烦躁的时候，对方还要来撕，她基本都是嘴下不留情的。 撕得多了，就成了死对头。 而最近这两天，正是杜沅心烦的时候，俞诗蓝这时候来撩，简直是直接往枪口上扑。 俞诗蓝脸上的笑瞬间凝固，被杜沅一句话秒杀的她完全想不出措辞。在她的印象中杜沅总是这样，在外人看来她阳光开朗好说话，活泼大气易接近，然而事实却是除了顾温书以外，她根本就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对她而言，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除了她认定的朋友or亲人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她。这让俞诗蓝十分生气！ 要知道，在和杜沅成为同班同学之前，她在班里就是成绩好颜值高的女神级别的人物，是那众星拱月的存在。然而就分了个科，一切都不一样了。 和年级第一杜沅成为同学后，她还以为成绩好到逆天的女生长相都很恐龙，像几何一样抽象，她依然是才貌双全的优秀girl，可以碾压全班女生。事实却是杜沅居然比她还漂亮！又因为杜沅大多数时候说话都幽默风趣不爱真生气，所以异性缘非常好！而她在各方面都被完全碾压了！ 经过数天愤恨不平，她也非常可耻地被杜沅俘虏，在内心挣扎过无数回之后，她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即使我不能成为最出色的那个，那和最出色的那个成为朋友也不错。 于是她决定抛弃对杜沅的嫉妒，大度地和她成为朋友。谁知这段友谊的进展并不顺利，和杜沅接触了几轮下来她才发现，杜沅这人真的是滑不溜手的，不管她怎么和她接触，都能感觉到，她和她说话，没有不得体不合适的地方，甚至还会照顾到她的感受，但那仅仅只是礼貌的应酬而已。作为一个聪明人，看穿真相的俞诗蓝怒了，于是重拾对杜沅的嫉妒，开始和杜沅撕逼。 在和杜沅的撕逼过程中，她都是有输有赢的，但刚刚…… 她居然又落了下风！她必须要扳回来。 俞诗蓝僵住的笑不过片刻功夫又开始解冻，她捋了捋头发叹口气道：“唉，你就是这样和前辈说话的吗？还是这样不通人情世故啊，如果你总是这样，对以后的发展是很不好的。虽然我们是同学，但你的态度还是让我很不舒服。当然，大度如我，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杜沅嗤笑了一声，对俞诗蓝的话不置可否。 俞诗蓝大为光火，她收了笑，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说话？” 杜沅这才抬眼看她，漫不经心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讽笑道：“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从来不和失败者说话，特别是还总想和我撕逼的失败者。” 俞诗蓝因为这一句话脾气噌地就被点爆，她拍案而起，低声怒道：“你什么意思？！” 杜沅略微抬了抬眼皮，下巴扬起高傲的弧度：“时隔多年不见，你居然弱智到连这么简单的字面意思都听不懂？” 俞诗蓝气得脸儿通红：“你居然说我是失败者？我是弱智？好像我们两个人之间，你才是刚出道的那个吧？我才是已经成名的那个吧？” 杜沅眼睛微眯：“你确定？如果你真的成功，怎么可能来我这里找存在感？这说明你潜意识中还是认为自己比不上我。我知道我很优秀，你比不上我是正常的。毕竟世界上像我这样优秀的人类已经很少了，你不用觉得太羞愧。” 俞诗蓝鄙夷地嘲讽：“你？优秀？！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的脸简直比城墙转拐还厚，居然敢说这种话！” 她一脸“气死宝宝了”的表情：“说我比不上你？我可是第一部剧就走红的，有本事你也红一个给我看看？！” 第一部剧就红，就靠一部电影的女三号？开什么国际玩笑？杜沅完全被俞诗蓝戳中了软肋，一时也不由语噎起来。 见俞诗蓝脸色又浮现得意之色，她就算输了，也不愿眼看着俞诗蓝占上风，便不屑地笑了笑，用“你怎么这么幼稚”的眼光看着她。 正好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服务员来上菜，俞诗蓝立马又恢复了温柔女神的样子：“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你在你的戏份里，确实表现很好。” 杜沅悄悄地翻了个白眼，配合俞诗蓝做出老同学该有的样子：“他们也都这样说，你知道的，我一向谦虚，所以都不敢相信。” 服务员将菜摆好，出去。 俞诗蓝皱眉道：“中华的传统美德就是谦虚，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得这一点。” “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特别是被众人公认的客观事实。” “你——”俞诗蓝被噎了一下，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就是你刚从学校步入社会，想法还太过幼稚。社会上的人形形色色，每一个人都有她们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如果你总是这么骄傲这么口无遮拦，迟早是要吃亏的。就你刚刚那一句话，足可以让很多人对你产生傲慢无礼的印象，对你将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她一向知道，杜沅大多数时候都是双商在线的，而她故意这么说，就是在贬低杜沅的情商，说杜沅不会说话，膈应杜沅。 杜沅勾唇，似笑非笑：“可我就是为了让你心里不舒服才说的，不服气你咬我啊。” 俞诗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愤怒地瞪着杜沅举止文雅地用餐，半晌，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便微微抬起下巴：“等你吃了亏了，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个经纪人，签公司。” 她神情傲慢：“因为你在片场表现出的那一丁点儿潜力，我又作为你的老同学，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你知道的，我的经纪公司是兴瑞世纪，最近兴瑞很火，公司这两年捧出好几个当红艺人。除我以外，任青秋和顾书天都是首都电影学院的。任青秋你知道，是新晋四小花旦之一，顾书天你应该也知道，以前是童星。顾书天原本一直都不温不火的，签了兴瑞以后，才又开始走红。还有两个当红的小鲜肉汪翼、许哲圣，都是兴瑞捧红的。只要签了兴瑞，你离走红就只有一步之遥。而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争取A级合约，让公司接下来为你开几部戏捧你。” 杜沅听见这话，收了脸上玩味的神色，抬头打量起俞诗蓝来。 她和自己向来不对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措？ 是因为她还没有答应兴瑞这边，所以让俞诗蓝来做说客？不，杜沅第一时间否决这个可能。从俞诗蓝的话中可以听得出，她不知道兴瑞和自己接触过。 杜沅收了微笑，审视着俞诗蓝出声试探：“你根基未稳，就拉我去兴瑞世纪，不怕我盖过你的风头？这不合常理。” 俞诗蓝听见杜沅的话耳根子有些发烫，眼神也变得游移。她心里在发虚。 杜沅停顿了几秒，在俞诗蓝感觉到最不自在时，轻笑一声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这会让我很困扰的，毕竟我性取向很正常，我喜欢的是男人。” 俞诗蓝当即红了脸指着杜沅鄙夷道：“亏你当初还是优等生呢，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我不过是看在你我是老同学的份儿上才帮你……” 杜沅出声打断她：“一直想和我撕逼，突然要帮我，我怎么想都觉得是不安好心。但这事儿我看不出来我吃亏在什么地方，所以肯定是你对我有特殊情感。” “你妹！你才喜欢女人，你全家都喜欢女人！我今天必须要打死你，你的大脑里装的都是什么？是稻草吗？”俞诗蓝气得语言逻辑混乱。 杜沅摊手轻笑道：“一句玩笑话而已，何必这么当真。” 俞诗蓝：“……卧槽！你到底要不要和兴瑞签约？” “不要。” “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 “是么。对于你这个程度而言确实是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我又不会害你，这事儿你别糊涂！咱们这两届，你看有几个出头的，你别犯傻！签经纪公司的时候不要眼高手低，像明娱这样的大公司大牌明星是出得多，资源多，但争的人也多，基本上没有点儿背景人脉、不付出点儿代价，谁捧你？这两届中戏和首影签明娱的学生你看有几个出了头的？像兴瑞就不一样了，他们旗下没有知名大导和大牌艺人，需要捧得出手的新人打出知名度，只要情商在线不出幺蛾子，有颜有演技，肯定捧你。” 杜沅沉吟片刻：“听起来好像你很为我考虑的样子。” 俞诗蓝扬了扬下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记仇吗？” 杜沅：“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惹我？” 俞诗蓝：“……” “真的不考虑兴瑞？” “嗯。” “你别后悔。” “嗯。” “所以，我们这是和解了吗？” “一直是你在找我撕。” “为什么不签兴瑞？” 杜沅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抬眼和俞诗蓝对视：“还是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你不识好人心！” 杜沅气定神闲地往椅子上一靠，收了之前斗气的神色，淡定地出声：“你想说服我签兴瑞，具体打的什么主意我已经知道了。” 第11章 告白 杜沅气定神闲地往椅子上一靠，收了之前斗气的神色，淡定地出声：“你想说服我签兴瑞，具体打的什么主意我已经知道了。” 俞诗蓝皱眉看向杜沅，她头上一盏古式灯笼发出暖黄色的光线，照在她精致小巧的脸蛋上，玲珑的琼鼻下，红润的唇不紧不慢地张合，吐出有条不紊的话语：“你极力说服我，想要我签兴瑞世纪，是想彻底碾压我。考虑到你已经出名，在兴瑞是二姐，如果我进入兴瑞，肯定会经常和你合作，给你做配，我的名气在短期内会低于你，地位也会低于你，这种事情是你所乐见的。毕竟，你单方面和我撕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超越我。” 杜沅喝了一口餐厅提供的茶，继续道：“但你是怎么想起要牵线搭桥让我签兴瑞呢？” 俞诗蓝刚要张口回答，杜沅便抬手止住她：“不用说，我知道。在拍摄期间，你的经纪人刘茜来过几次，可以推测出她恰巧看过我演戏想签我。但之前兴瑞已经有人和我接触过我没有答应，于是她隐瞒这条信息，利用你想要碾压我的心理，鼓动你说服我签在她手里。她肯定和你说过，只要能把我签下来，兴瑞在制作中的几部剧，你可以任选两部做女一号，并且让我给你做配。” 俞诗蓝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皱眉道：“兴瑞已经和你接触过了？” 杜沅下巴微抬：“我想你的听力没有问题。” “你的这套理论不通，”俞诗蓝心中酸涩翻涌，喉头也有些发干，她皱了眉头隐下心中的怒意，“她既然知道我们关系不好，为什么会让我来说服你？很明显难以成功。” 杜沅交换了双腿的位置，声清透音地点出个中门道：“因为对于新人来讲，兴瑞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如你所言，这两届不管是上戏、中戏还是首影出来的学生，红了的没几个，其中大半都是兴瑞捧出来的。你就是一个成功案例——颜值过得去身材过得去够听话没精湛的演技，没有上等的条件却走红了。 你的经纪人会这样想，我是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学生，相对来说对社会规则懂得并不多，基本上是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我这张白纸看到你这张被涂画得五彩斑斓的彩纸，肯定会把持不住爱上把你涂成彩纸的兴瑞，只要我说考虑看看，你的经纪人就会和我进行进一步交涉，给我画几个大饼。 到时候我被他们这么一绕，OK，就签约了，然后就进兴瑞的剧组，开始拍摄。从配角做起，再到主角。当然，当初你第一部剧就当主角纯粹你走了狗屎运遇到该剧组不被看好还被女主演放了鸽子的情况。 在你的经纪人看来，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这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但对我而言，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兴瑞的发展和我个人的发展有一定的分歧，所以我不会选择兴瑞。” 俞诗蓝垂睫沉默了几秒，一边用餐一边思考杜沅的话。她没想到她的经纪人会这么摆她一道，很明显的，杜沅话里还有没说出来的意思——经纪人瞒着她兴瑞已经和杜沅接触过的消息，也就是隐瞒了如果杜沅的第一部剧反响好很快就会成为公司的力捧对象的事实，而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些优质资源很可能会被杜沅分走。 到时候，她要问起经纪人的承诺时，经纪人完全可以说“所有的事项都是公司决定，我们的口头协议不具备法律效力，虽然我尽力争取了，但公司并没有通过我的提议。你别着急，如果公司有优质资源，我肯定第一个推荐你”这样的套话。而她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吃了这个哑巴亏。毕竟，加上今年这半年，她也才出道两年，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就只能被捏扁搓圆。 这个事实和杜沅的一席话，让俞诗蓝感觉到，她和杜沅的差距依然很大。这让她很不甘心，明明和同龄人相比，她已经很出色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一个杜沅？ “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俞诗蓝沉着脸，毕竟，以杜沅的从前的性格，压根儿就不会搭理人她，直接抬脚走人。 杜沅耸了耸肩：“突然想碾压一下你的智商，反正不费力。看你明明想碾压我最后却一副懵逼的蠢样听我说话，我感觉很愉悦。” 俞诗蓝又气得牙根儿痒痒，她双眼发红地看着杜沅咬牙道：“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碾压你的！” 随后她又问：“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杜沅站起身不再说话，俞诗蓝心里火大。即使她心里认可杜沅的话，表面上也不愿表现出来，于是理了理包摆出前辈的姿态讽笑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摆在你面前的机会却不知道抓住。我劝你刚出来心不要太大，踏踏实实签一个好的经纪约。不管怎么说，这毕竟能让你迅速进入观众的视野，后面红了再慢慢转型也挺好。要是这时候看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到时候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说着说着，突然听见杜沅清透的声音：“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她气急败坏，杜沅的声音中带着忧虑：“这真让人困扰呢。” 没等俞诗蓝出口开骂，二人已经出了包厢，俞诗蓝只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又不得不和杜沅做出一派和谐友好的模样。 # 下午的时候，依然没杜沅啥事儿，她在片场待着，看哪儿需要帮忙，工作人员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帮帮手，其余的时间不是在背台词就是在看其他演员飙戏，顺带不着痕迹地注意齐东阳的举止。唐子安一闲下来，就凑到杜沅旁边和她说话。 “少女，我有没有夸过，你演技很好？感觉很适合大屏幕。”唐子安一本正经地说，话一说完，他自己就笑了。 杜沅翻了个大白眼道：“壮士，请口下留情。两大影帝坐镇，我这点儿演技哪儿够瞧的？” 抬眼间见韦珊走了过来，二人便笑着打招呼。韦珊在二人跟前站定，杜沅便让座，韦珊摆了摆手道：“我站着就好。不过，少女，壮士，我们是在民国，你们的画风不要太清奇哦。”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轻声笑了。 唐子安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让珊姐见笑了，我们就说着玩玩儿。” 韦珊在唐子安和杜沅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摸下巴说：“我突然感觉你们很配，俊男美女，要是炒个CP出来，肯定能有很多CP粉。” 杜沅皱了皱眉，不太明白韦珊是什么意思。唐子安刚出道不久但已小有名气，和她是一个学校的，她还是一个新人，两个人炒CP是可以增加彼此的曝光度，但是…… 杜沅和唐子安对视一眼，决定装傻，疑惑地看着韦珊不说话。 唐子安点头笑道：“我倒是愿意的，要是能假戏真做就更好了。” 韦珊笑了笑，和二人略略寒暄了几句，便指着助理叫她走开。 倒是唐子安见韦珊走远了才又恢复了平时幽默的风格：“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一点儿感情戏呢？要是我们也能有一场吻戏就好了。” 杜沅闻言，诧异地转头看他，唐子安兴致勃勃道：“说真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约会，你知道的，经过在剧组里将近两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你很好，和我说话也很合拍，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发展一段恋爱关系。” 杜沅睁大了眼看唐子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唐子安和她的相处一直都是普通朋友的模式，接触方式仅限于正常的社交，如果他追求她她能看出来，她可以很明确地知道，之前唐子安并没有那层意思。 杜沅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正在思考拒绝方式。 只听唐子安道：“其实我第一天在剧组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惊艳。当然，娱乐圈长得好看的人很多，但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最耀眼的那个，总让我忍不住去看你。这对我而言，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我很想靠近你，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所以我就暗搓搓地观察你。直到现在，我确定你现在处于空窗期，并且不讨厌我，而我也处于空窗期，我很喜欢你，所以，我真诚地希望我们能发展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 这时候，杜沅心中已经有谱，她噗嗤一声笑了，说：“唉，唐师兄，别酱，你演得太好了，都快把我骗下去了。你这是在念你新戏的台词吗？” 唐子安勾了勾唇，俊朗的面容上有笑意也有一丝紧张：“不是玩笑，那些话，是唐子安对杜沅说的。我是认真的，我和公司的合约里没有限制恋爱关系，只要给经纪人报备就可以。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第12章 好人卡 杜沅打量着唐子安，她和他两侧是魔都在三四十年代时的西式建筑，他的背后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和围观群众，不远处，摇臂摄像机已经准备就绪，陈天翼在街上和反派的枪战也正拉开帷幕，场记喊着场次打板。她坐在一个街边摊的一角，可以看到，在忙乱的背景下，唐子安俊脸上的笑意和紧张都太过真实。 他的告白是认真的。 通过和唐子安的短期接触，从他对身边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人品不错，基本不为难工作人员，工作也敬业，为人大气不小心眼儿，说话幽默风趣，做朋友他会很仗义，做恋人他也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 虽然和季岩已经分手很久了，但杜沅没想过要开始第二段感情。这倒不是说她还对季岩抱有希望，就只是除季岩之外，她暂时还没有遇到第二个让她愿意发展恋爱关系的人。 唐子安是真诚的，他的告白她必须要妥善处理，不仅因为在圈子里积累人脉很重要，还因为她并不想伤害这样一个懂得尊重人的男人。她应该尽量做到，在拒绝他的同时又不会伤害到他，也不影响她和他即将发展起来的友谊。 杜沅收了笑，认真且真诚地注视着唐子安的眼睛，说：“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不是欲擒故纵的套路，也不是矜持。就只是，现在我并不想发展恋爱关系。” 她注意到唐子安的眼中有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继续：“当然，我对你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更多的是欣赏，对朋友对明星偶像的欣赏，而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如果有一天你得知我和一个人发展了恋爱关系，那肯定是因为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感觉。” 唐子安的神情随着杜沅的话逐渐变得黯淡，甚至有了一丝难堪。 杜沅的声音以及话里的内容更显真诚：“我不想骗你。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这决定了我很难对人产生爱意，也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明明没有诚心进入一段恋爱关系却和追求者玩儿暧昧。我的话很直白，是因为你值得我用真诚来对待，通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我真心认为，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她对他眨了眨灵动的眼，故作幽默：“你是一个好人。” 难堪之色渐散，唐子安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杜沅无奈一笑道：“别这样，你知道的吧，现在你的反应让我很有罪恶感。” “OK，”唐子安比出一个手势，“我知道了，希望今天我失败的告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杜沅点头：“当然，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果你真的对我很有感觉的话，我可以在接下来几天配合你和你保持距离，等你感觉消失，我们再恢复正常邦交。” “嗷，”唐子安低咒了一声，佯怒着语速飞快地说，“别这么自恋。不可否认的是，我对你的感觉不可能因为你的拒绝就消失，但我会控制的好吧。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控制住，前提是你配合我，离我远一点，在我忍不住靠近你的时候走开。另外，少释放一点儿你的魅力。” 看唐子安又恢复了幽默的样子，杜沅笑道：“说得好像我很有魅力似的，我都快相信了。” 唐子安扬了扬眉：“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发展长期稳定的恋爱关系，发展短期的也行啊。” 杜沅摆手，夸张道：“嗷，别这样，朋友。不要谈情，伤感情，真的。” 唐子安摊了摊手，说：“好吧，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我想我必须承认的是，我对你也没有产生很深的爱意，就是很浅的喜欢。恭喜你也恭喜我，你的拒绝成功地打散了那些喜欢，我们依然是朋友。” “看你的表情不像你说得这样轻松的诶。”杜沅偏头看着他，脸上挂着揶揄的笑。 唐子安睁大眼，揉了揉自己的脸假作不可置信的模样：“原来我已经把自己出卖了？oh，no，这还是唐子安的脸吗？我深表忧虑。不过你干嘛戳穿？不怕我缠着你不放？” 杜沅用他的话堵他：“你会控制住的。” 唐子安悻悻然：“唉，真是！真不该把底牌给你看。” 他站起身做了个伸展动作，低头对杜沅说：“我去伤心会儿。这几天估计我都会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你伤害了我，所以我取消你问静静是谁的权利。” * 和唐子安的事情就那么揭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唐子安果然减少了来找杜沅的频率，而杜沅和季岩的关系仍然在冰点。因为之前的称呼问题，杜沅遇到季岩的时候也不问候了，就只礼貌地弯唇颔首微笑。 结果，往往换来的是季岩更冷的脸色。 季岩的助理小宋明显地感觉到，他家Boss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但他就是不知道为啥。有时候没他家boss的戏份时，Boss也要去片场看着，特别是有那小新人的戏份的时候。 剧组的拍摄一直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大家都各司其职，杜沅也和剧组的人相处得挺好，俞诗蓝虽然总喜欢和她撕，但也从来没有在实际操作中为难过她。 等到要拍杜沅的最后一场重头戏时，宋建本就把杜沅叫过去和她讨论剧本修改后她应该怎么表演。剧组向来人多嘴杂，没事儿也要被人编排出些事儿来，因此宋建本让杜沅去听他讲戏，也是在片场众目睽睽之下。 原本在刑讯室这个场景的时候，杜沅也拍过一组被拷打的镜头。现在她的最后一场重头戏，应该是在孟香凝的住址——华懋公寓顶层。孔霁饰演的反派亲自带人冲了进来，问她陈天翼的藏身地址，杜沅意图施展自身的魅力蒙混过关不成，被孔霁的手下抓走。 但宋建本最近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杜沅的表演后，有了新的想法，感觉以孟香凝的人物性格，剧情不该这么发展，于是就改了剧本。杜沅在听完宋建本的建议后，重新解读了孟香凝这个人物，心里也觉得改后的剧本更好，这个人物的戏份也许会少几分钟，但来得更完整，也更震撼人心。 要拍这场重头戏的前一天，齐东阳就打了个电话出去：“虽然剧组的电影母带我不可能给你看，但明天要拍她的戏，你可以先过来看看。如果你确定了要她，我再去和她说合。” 几分钟后，在片场等待拍摄的顾温书从助理晓雯手中拿过手机，接起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我欠你个人情，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几秒钟后，晓雯就看到她家总是嘻嘻哈哈的boss坐直了身，神色严肃认真，诧异道：“你是说真的？”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要过去。我必须确定你说的那个人值得让我牵线搭桥，当然，我不会帮你们说任何话，我只能向她保证你们不是骗子，至于能不能打动她，就要看你说的那人的本事了。” “好，那就这样。” 顾温书挂完电话，立马去向导演汪凯安请假。 汪凯安是商业片导演，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平时也很会做人，在拍戏之余和演员也都处得挺好。之前顾温书拍戏任劳任怨十分配合，加之来这边实景拍摄的主要戏份都是男一号和女一号的，顾温书原本较少的戏份已经拍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尽管顾温书的经纪人签合约的时候保证4月份-7月份会一直待在剧组，汪凯安在问清缘由后，还是给了顾温书一天假，并且还笑言：“若事情真的成了，把小姑娘带来我看看。我倒要开开眼，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叫你和小齐这么忙活。” 十几分钟后。 一直待在剧组揣摩新台词的杜沅接到了顾温书的电话，得知顾温书第二天要来探班。和顾温书互损了一遍后，二人才结束通话。 这么些日子过去，齐东阳的言行举止完全正常，和杜沅的交流也处于正常社交的范围内，就是彼此看到了打个招呼，然后遇上了就几个人坐一块儿吃吃盒饭聊聊天儿…… 杜沅几乎就要以为，之前她不小心听到齐东阳对着手机那边的人中，谈论的主人公另有其人。但她反复思考求证，确定目前符合齐东阳话中信息的人，就只有自己。 也许是齐东阳没有和对方谈拢？所以她暂时还不需要应对可能到来的事情？ 潜规则的疑云一直笼罩在杜沅的心头，只要还在剧组一天，只要还和齐东阳有联系，这疑云就不可能会散去。 每一次但凡齐东阳和她说话或者叫她帮忙做点儿什么，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做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很好相处的新人，只在平时留意着齐东阳的一举一动，分析周围的信息和发生的琐事之间的联系，查找对自己的威胁。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第二天。 杜沅在化妆间化好浓妆，梳着复古手推波纹发型，换上一袭素色绣梅花的旗袍，素色和大红色的梅花、乌黑的秀眉、烈焰的红唇搭配起来，美得动人心魄。 而这一天，孟香凝的最后一刻就要到来，杜沅在她的第一部戏中的戏份就要杀青。顾温书根据杜沅说的地址找来，在杜沅推开化妆间时，登时就被杜沅吸引得移不开目光。 此时，齐东阳的手机又开始频繁响起，他要等的人，也来了。 这是一个对杜沅至关重要的日子，也许这一天之后，一切都将不一样。在剧组其他工作人员的眼中，今天孟香凝会死，但杜沅的未来不可限量。 之前一直让人看不清真相的“潜规则”，也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第13章 重头戏 这场戏的台词，杜沅已经和孔霁私下里对过好几遍。在有人来叫杜沅去做准备时，化妆师又给她补了补妆，要摄影的区域已经清场，灯光师打好了光，大家走了几遍位，导演确定了拍摄要如何运镜之后，场记得到导演的指示，让大家各就各位。 这时候顾温书、齐东阳所请的那个男人都已经到了，就安静地站在摄影区外。因为离得太近，围观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一句话都不敢说。 季岩也站在摄影区外，原本漠然的双眸此刻正紧盯着前方。 白色斩假石窗框下，一个身着素色绣红梅的女人斜倚在方格钢窗边儿上，一手半环着胸，手放在众人看不到的腋下几公分的位置，一手夹着一根烟，慵懒地半低着头，眼睫低垂，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偶尔牵起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犀利的讽笑。 她抬起头，平静坚定却带有潋滟之色的双眸望向窗外挂着残阳的远方，看在片场众人的眼中，美得令人窒息。 季岩清凉的双眸淡淡地看着她，不经意间便染上了一分灼热，随后又渐渐地淡去。当初那那个总是爱缠着他闹他的少女终于长大了，这一刻的她不再活泼灵动，不再有娇俏之色，不再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他、勾得他欲罢不能，不再是那个让他一看到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的少女。她身上多了女人的妩媚和成熟，身形妖娆眉目中却透着决绝和坚定…… 这样的杜沅有点儿陌生，让季岩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一些。她美得动人心魄，如果他是陈天翼，不可能不为这样特别的女子着迷。但他是季岩，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她，不喜欢任何让他觉得和她距离远的特质。 他的眼眸又冷了下来，站在他旁边的小宋正欣赏前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孟香凝，突然就浑身打了个寒噤，感觉他家boss浑身冒着冷气，看向前方的眼神像是结了霜。 这是，不喜欢的意思？ 顾温书唇角翘起，露出一个骄傲欣慰的笑容，赞赏地看着前方，心里也为杜沅有如此演技而高兴。齐东阳得意地挑眉看了他旁边的男人一眼，眼中好像在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吧。这妹子就是这么漂亮，你要怎么谢我？” 那男人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杜沅，双眼中满是考量，没有一丝着迷之色，只无声地点了点头。但齐东阳却了解他，知道他这样的神情代表着什么意思。果然，他看到他无声地动了动薄唇：“就是她了。” 宋建本看着显示屏里的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韦珊的脸上带着赞赏性的微笑，俞诗蓝咬了咬唇，眼中出现一丝委屈的水色。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门口处，孔霁饰演的身穿一袭黑衣的反派——汪伪政府在上海的特务头目之一何宏盛，带着人持枪走了进来。 孟香凝淡然的神情中带着一丝颓靡，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吐着烟圈儿。在她救下陈天翼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此时，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转眼看向身材高大其貌不扬的何宏盛，冷冽的神情中却流泻出一丝艳光。 何宏盛的眼神像是猎人一样的精明，而孟香凝就是他的猎物。他有野心、有行动力，在这乱世之中爬到了一个举足轻重可决大多数人生死的位置。他什么都有了，权势、地位、女人，他都不缺。但目前，他缺一只金丝鸟，上海最美丽的金丝鸟。 他一双鹰目犀利地看着她，神情中却有一丝爱慕，他强势地狞笑道：“孟小姐是个聪明人，往日竟不知孟小姐还有这般能耐，倒是白做了孟小姐的入幕之宾。” 孟香凝抬眼，似乎是在看着何宏盛，又似乎是没有。仅仅只是一个不屑的眼神和话语中的漫不经心，便让人感觉到了她的骄傲。 她勾唇轻笑：“我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让我最不舒服的便是何先生，规矩最多，又只会一味地横冲直撞，倒是和何先生的为人差远了。” 明明她身材娇小，身姿柔弱，头还微微地仰起，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高贵，凛然不可侵犯。 何宏盛气极反笑，神情中尽显一个位高权重的鬼畜的狰狞和霸道，他的脑海中已经想出了数十种折磨孟香凝的方法，声音里却有一丝冷冰冰的调笑意味：“孟小姐记得这样清楚，说明孟小姐喜欢。何某自然要念情分，只要孟小姐说出窝藏之人的下落，何某必不追究孟小姐，还可买下孟小姐现居的寓所，孟小姐亦不必再每日卖唱迎来送往。” “呵！”孟香凝冷笑一声，讽刺道：“难为我一介弱女子，竟让何先生亲自前来，倒是给足了我面子。想必我若是不说，何先生必有大刑等着我。” 何宏盛阴狠地笑道：“既然晓得事理，孟小姐就该识相些。来，”他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平和，张开双手，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告诉我那人的地址，只要你告诉我，我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不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就是娶你做大太太，也未必不可能。” 孟香凝回眸，不为所动地看着何宏盛，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猩红的指甲和白色的香烟形成强烈的对比。她缓缓吐出烟圈儿，脸上露出个摄人心魂的笑，那笑像是盛放的牡丹逐渐凋落，只留下孤独和悲凉：“上海滩是繁华，可惜是在乱世。我已经看够了，即便你要再给我那些繁华，”说到此处，那浓妆艳抹的脸上，竟显出几许清高，“我也是不稀罕的了。难为你们这么多人想着，来送我一程。” 她话音尚未落下，便飞快地抬起左手用枪管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一声震得人心颤的枪声划破了暮色，传到在成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场的众人皆被这一幕震撼，原来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中一直握着一把手枪。 孟香凝于那窗边对着满城繁华嫣然一笑，那笑容的艳光以可见的速度凋零，竟令片场每一个围观的人都入了戏，忘记这仅仅是拍摄。他们双目已含热泪，心中不由得为那一代名媛的香消玉殒而扼腕叹息。 那一刹，在何宏盛震惊的眼神之中，孟香凝的身躯自窗台滑落，她的目光与何宏盛一触，轻轻地摇了摇，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咔——”导演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喇叭想起，将所有人的心魂都唤了回来，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唉唉，你怎么哭了？” “你也是诶。” “都说红颜薄命，我好想哭一会儿。” 杜沅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围，宋建本脸色露出难得的兴奋：“这场戏很好，准备准备，再补几个特写镜头。” 杜沅微笑着应好，等准备就绪后，又开始拍摄。 在杜沅微笑的那一瞬，季岩才有了熟悉的感觉。杜沅，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杜沅，他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来时，他便错开她的目光，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他从没看过她，唇角却释然地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齐东阳带来的那男人在杜沅向宋建本微笑时，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奋和激动，他克制地伸手拍了拍齐东阳的肩，沉静的俊脸上一派淡定从容：“就是她了。你不需要对她说任何话，把她带过来就行。其他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 等这场戏拍完，就开始准备拍何宏盛带人闯进华懋公寓的场景。顾温书便和自己的助理一起分发给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买的糕点和零食，见杜沅走过来他就全交给助理，对着杜沅张开双手。 杜沅和顾温书轻轻拥抱了一下，这场景正好落入了季岩的眼中，他眸子里的光芒蓦地黯淡下来，失落之后又逐渐变得淡漠，只别开了眼，好似没看到那两个说说笑笑的人。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说：是时候去撩她一下了。 * “你这么想起来探班了？你向来是以懒惰出名的，不应该啊。”杜沅打量了顾温书一番，半开玩笑地开口。 顾温书弯腰揽着杜沅的肩靠在她身上：“嘁！小爷我就是特意来看你笑话的，可惜没看成，真是让人失望啊。” 杜沅一把推开顾温书，伸手轻轻地拍他的脸，咧嘴一笑道：“皮痒了？姐姐我正想活动活动筋骨。说，你是想让我打左脸还是右脸？” 周围看向这边的工作人员都笑了，顾温书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睨着杜沅道：“哎，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什么叫左脸还是右脸，你左右开弓的时候还少吗？” 杜沅噗嗤一声推开顾温书，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下：“你戏拍完了？” 顾温书笑出一口白牙：“我可是为了来你看演戏特地请了一天假的，说吧，你要怎么招待我？” 他话音刚落，一个温柔亲和的女声儿就传了过来：“你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是俞诗蓝。 俞诗蓝和顾温书之前有一段时间还炒过友谊的，顾温书在俞诗蓝向媒体说出他和她高中时期关系就很好的信息后，就在记者问起他时，说当初俞诗蓝暗恋他追求过他。随后刚走红、观众还保有关众的新鲜好奇感的他们就上了热搜。 顾温书此时正了正身形，礼貌地微笑道：“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学校。听说最近你也在拍新电影，还是大IP。《考古笔记》在网上好几千万的粉儿呢。” “你也不错，第一部电影就是宋导的女二号。” 二人开启了互相吹捧的模式，笑着你来我往。但杜沅却知道，按照以往的情况，过不了过久，吹捧就会变成贬低。 果然。 “就是不知道原著里那么Man的一个角色，导演怎么选了你这么单薄文弱的小鲜肉，不知道是不是看走眼了呢。毕竟，电影可是很考演技的。” “不知道是谁当初追我这个单薄文弱的人追了大半年。” “人生在世，谁不会碰到几个渣男啊。” “所以，果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你已经进化成了葡萄？恭喜啊。” 杜沅哂笑了声，自己去化妆间卸妆，等她卸过妆，换上平时穿的衣服，齐东阳的助理就走了过来，说：“杜沅，副导演请你过去一趟。” 她也没说什么事儿，只留下了一张华懋公寓的房卡，房卡上印着房号。 而这张房卡，不由得让杜沅耳边响起了当初齐东阳讲电话时的声音：“你放心，这一个保管让你满意。她是中戏表演系大三的学生，颜值高演技好，看着不是那些容易整出幺蛾子的女人。她还没出道，没太多选择，只要我一说合，这事儿就没有成不了的。” 第14章 猪队友 嗒、嗒、嗒…… 做工精致的Chanel黑色性感浅口尖头丝缎高跟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一阵儿极有规律的声音。裹着天蓝色小脚牛仔裤的腿笔直细长，再往上，是一件Gucci的白色长袖衬衣，式样简洁，解开稍微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细嫩的脖颈下两段而性感的锁骨。她披散着发尾微卷的黑色直长发，只淡淡地扫了眉，连个淡妆都没化，却仍然漂亮得让人嫉妒。 俞诗蓝跟在杜沅身后，顾温书等在走廊里，两个人都被杜沅的打扮镇住了一瞬。这一刻的杜沅，倒不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表演系学生，反倒像是商务精英。 她一手浅插在裤兜里，一手随意地前后摆动着走过来，一拳轻捶了下顾温书的肩，破坏了之前的强势精英形象，笑他：“还魂了。我知道我长得漂亮，你不必用你的实际行为强调这一点。” 顾温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都看了十多年了，早免疫了好吗。只是你的打扮看上去不大一样。” 杜沅轻咳了一声：“我这不是没社会经验嘛，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输经验不输气势，这是必要的武装。” 原来在齐东阳的助理送来房卡时，化妆间里有好几个工作人员，俞诗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时的工作人员在齐东阳的助理离开后，交换了几个眼神儿，不知脑补了多少杜沅潜规则上位的内容，这名声要传了出去，多少对杜沅不利——如果她将来要去争取某个剧本时负责人对这一块儿很敏感，或者人家提到她请她演个什么剧，别人一说“哦，那姑娘风评不好，潜规则卖肉上位就算了，居然蠢得让别人听到风声”，别人会以为她人品不好还蠢，那接到好剧本的好机遇便会白白流失。甚至，还会有人因为她身负这样的名声而向她要求性服务。试想，一个有这方面传闻且风评不大好的人拒绝性服务要求远比传统而洁身自好的人这么做要更拉仇恨。这无疑会给她刚开了个头的演艺路增加障碍。 杜沅当时有些郁闷地想：这时候明显不适合做任何解释，要是有助理在就好了，完全可以让助理三两句话不着痕迹地解围，透露出要去房间里的不止两人。 就在那时，身后的俞诗蓝微笑着出声道：“杜沅，我们要快一点了。刚刚下戏的时候齐副导和顾温书就和我们说好了，再不去他们肯定又要埋怨我们磨叽，说老友相见聚一聚都不积极不够朋友。” 杜沅当时有些诧异地看了俞诗蓝一眼，应了声马上好，工作人员眼中才露出了然的神色，少了几分八卦。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场面，她翻出了今日随身携带的行头——她仅有的一身正式的能装点场面还很保守的衣服换上。 顾温书摸了摸下巴，说：“感觉这身儿衣服往你身上一穿，就有种禁欲的感觉。” 旋即他看向俞诗蓝：“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俞诗蓝见周围没啥人，就翻了个白眼，低声道：“你们办事儿也太不靠谱了吧？杜沅这还没出道呢，副导演的助理就大喇喇地当着众人的面塞房卡给杜沅，你们是嫌她名声太好了吗？我不管，反正刚刚我是帮了杜沅大忙，谎也撒下了，回头别人要看到我没和你们在一起，那我说的就是谎言。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俞诗蓝拿到了杜沅的短处，此时正是趾高气扬的时候。杜沅对着皱眉的顾温书耸了耸肩，二人只好把俞诗蓝带上。虽然和俞诗蓝是死对头，俞诗蓝又经常找杜沅撕逼，但她从没做过实质性的伤害杜沅的事，顶多是小打小闹，你坐下时我把你板凳勾开让你摔一跤我故意在老师来的时候引你说老师坏话这样的事，再有就是给对方难看，也都是光明正大来的，是以杜沅倒不觉得俞诗蓝别有居心，感觉带上她也没什么。 杜沅一行三人往约好的房间走去，正好要回化妆间的季岩迎面走来，顾温书这娃忙忍住内心的鸡冻笑容满面地叫季老师问好，并询问是否可以合个影，之前因为季岩浑身的冷气场一直无法鼓起勇气向季岩索要签名的俞诗蓝也鸡冻得微红了双脸顺着顾温书的话说：“我能不能也和季老师合个影呢？我一直是您的粉丝，从《风筝》开始，季老师的每一部戏我都看过。” 杜沅在旁边靠着墙壁冷眼看着，发现这会儿季岩也不排斥人叫他季老师了，还一脸淡定地和二人合影，在顾温书和俞诗蓝这俩货说谢谢时，还回了句“不用谢”。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像是要让人的耳朵怀孕，但还是不如当初被她撩得受不住时闷哼着叫她名字时的沙哑来得好听。 看着顾温书的殷勤，季岩心内淡哂，睨了杜沅一眼，顾温书又笑：“杜沅，我记得你一直是季老师的粉丝来着，当初不仅仅是电影，就连季老师的每一次采访每一次颁奖典礼每一次综艺节目你都没错过。” 这个猪队友！杜沅的脸颊开始升温。 这时候俞诗蓝又来了一记必杀招：“可不是，当初杜沅的笔记本里都是季老师的贴纸，手机的屏保和墙纸都是季老师的照片呢。” 顾温书继续补刀：“就连床头都是季老师的海报。” 遇到EX被猪队友当面揭穿你对EX有多喜欢是什么体验？ 杜沅脸上火辣辣的，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但她死要面子，偏偏还得强装淡定，在季岩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时理直气壮地说：“嗯，就是这样的。季……” 又一句“季老师”还没出口，季岩低沉的声音便响起：“是么？” 杜沅心跳如擂鼓，她淡定地走到季岩身边：“希望能有这个荣幸和季老师合影。” 第二声“季老师”了。季岩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杜沅，泛出一丝寒意。 杜沅上前两步，站在季岩身前，和他一起自拍。 因为季岩极高，所以是季岩拿的手机，最后拍出来的效果，那叫一个小鸟依人。 等合影结束，季岩淡淡地颔首，任由顾、俞二人道谢走开，才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杜沅，冷着脸走开。 杜沅见顾、俞二人已经走到几步开外并未回头，便在季岩和她擦肩而过时直接伸出左手往旁边一伸，抓住季岩的衣领一拉，使季岩弯腰低头，在他耳边说：“别人叫得我叫就为难我，还说不是针对我？” 闻着杜沅身上熟悉的气息，季岩呼吸一滞，半秒之后，才捉住杜沅的手将自己的衣领扯出来，和她鼻尖儿对着鼻尖儿，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颊上：“嗯，我是在针对你。” 杜沅感觉自己被季岩捉住的手都在发烫，她心里暗暗恨声道：你麻蛋儿！说好的永远对我好呢？分个手就要为难我，果然男人的话就像是母猪上树。 她瞪眼看他，他放开她的手，直起身，看了眼杜沅的手，冷声道：“杜小姐，请自重。” 他说完，便径自走开，长腿迈出的每一步都好看得让杜沅肝儿颤，笔挺修长的背影在她的视野中不紧不慢地远去，那样子，活像她刚刚在非礼他一样。 杜沅被季岩搅乱了一池春水，此前做好的什么新人与前辈的心理建设，全都成了渣渣，连思考都变得略微迟钝起来。而刚刚从出化妆间到碰到季岩合影再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季岩，你好样的！ 她咬着下唇闭了闭眼，追上前去跟上顾温书的脚步，用三分钟理清了自己混乱的思绪，重新分析现下自己的处境以及等会儿进了那间房她将面对什么。 等到顾温书将房卡插进卡槽推开门时，杜沅依然微笑着挺直了背脊，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这时齐东阳正微笑着和那一个长相英俊、五官轮廓分明的男人说话，男人双腿微微分开，比肩宽略窄，上体挺直，肩头平正，目光平和。 他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声，头往门口处偏了5°，就看到一个不施粉黛的年轻女人一场十足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秀丽而不失轮廓感的面孔上带着浅淡的微笑，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漂亮得有些冷感，和片场那个看着令人心碎的孟香凝完全不一样。 他站起身，在对上杜沅的目光时略微颔首，齐东阳便已经站起了身，充当起气氛担当来。 他笑着招呼道：“你们可算是来了。” 他伸手四指并拢，大拇指贴着食指根儿指着齐东阳道：“这是许佑，Vincent。”又指着杜沅，“这是杜沅。” 杜沅从一进门就在分析齐东阳和这个许佑的态度和反应，很明显的，之前齐东阳通过电话讲的话有歧义，很容易被误导，而她确然也被舞蹈了。 仅在几秒之内，她心内就有了自己的判断：这绝非是潜规则。首先，齐东阳在介绍的时候，言行举止并无不尊重，依然和近来在剧组时和她的相处模式差不多；其次，在看到顾温书和俞诗蓝时，齐东阳并不不快和回避，他的态度是很礼貌的；再次，在许佑的眼里，没有任何不轨或者欲望，他看向她的目光平静中带着审视。 当然，这也不会是请她演新戏。这个许佑手指修长好看，衣着精致考究且有品位，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头发是利落而具有时尚感的板寸，眉目间可看得出此人十分精明。从种种表象来看，此人家境非富即贵，他本身气场强大但举止很绅士，受过良好的教育。因此，他应该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且已进入职场或者准备进入职场的人。 他既不是演员副导演也不是导演，且注重目标人物的颜值、演技和行为方式，所以他是…… 第15章 双向面试 杜沅唇角微勾，伸出手，许佑并不是一触即放，而是很绅士地行了吻手礼：“Nice to meet you，beauty。” 杜沅落落大方地收回手淡笑：“Nice to meet you，too。” 齐东阳又指着顾温书说：“顾温书。” 顾温书和许佑寒暄着行了握手礼，随后又是俞诗蓝，许佑仅只是轻握了下她的指尖。杜沅心底暗暗轻笑一声，感觉自己好像又在俞诗蓝面前立flag了。几人在一起略微说了几句话，齐东阳就拿话要将顾温书支开，俞诗蓝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眼色的，只说还有一些关于她在片场的通告安排需要和齐东阳核对一下，就被齐东阳带离现场。 顾温书是被找来做中间人的，他的存在一是为了给这场会面一个正当的理由，保证不会有关于“杜沅疑似被潜规则”的消息传出，且昨晚他和杜沅通过气，知道今天齐东阳要让她见一个人，所以她才带了今天这身衣裳。 而带这身衣裳有两个考虑：如果来人是正经谈事的，她可以显得有气势一点儿，如果来人意图不轨，今天这身儿行头质量好耐撕还简单利落，对方便她揍人，虽然可以指望顾温书，但遇到想招惹她的人，她还是觉得自己去揍比较爽。 “不知道许先生找杜沅有什么事？”三人坐下后，顾温书为三个人每人倒了一杯红酒，便开口问道。 许佑接过酒杯说了声“Thanks”，才道：“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佑，毕业于沃顿商学院，最高学历是MBA硕士，现供职于华夏时代传媒集团旗下的华夏文化经纪有限公司。” 他拿出两张名片，一张给顾温书一张给杜沅。 明娱是国内资历最老、造星能力电影制作能力最强的影视公司，十年前供职于明娱的李云山和唐哲出走明娱，出资创建了华夏，挖走了明娱的金牌经纪人史文丽做旗下经纪公司的CEO，史文丽的出走又将明娱的三十多个艺人带到了华夏。经过五年的时间，李云山、唐哲、史文丽三人将华夏打造成了和明娱不相上下的传媒影视集团。 顾温书并没有说话。杜沅看了看名片，抬头微笑道：“原来许先生是华夏的经纪人。我个人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想问问许先生，希望许先生不要觉得冒昧。” “当然，淑女总是享有特权。”许佑面容矜淡，言语有礼。 “许先生既然是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又是学的工商管理，相信许先生很容易得到名企的offer，为什么会选择当艺人经纪人？”杜沅双腿交叠，斜于沙发左侧，脊背挺得笔直，姿态却优雅，丝毫不显气势凌人。 “如果我们要谈的第一件事谈妥，我会回答你。”他笑容不变，目光显得很真诚，“我想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会很冒昧，希望杜小姐能谅解。” 杜沅轻笑一声：“我若是不谅解呢？” 许佑看得出杜沅眼中闪过的一丝玩味，现在的杜沅或许很聪明，也具备一定的谈判技巧，还在试图掌握谈话节奏，但她太过年轻，年轻到相对于他而言还是一张白纸。当然，是很有天赋的白纸。 他摊手笑道：“那我将告诉你，你会失去一个成功的机会。” 杜沅一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手自然地垂在大腿上，笑容加深：“所以，这是给我下钩子了？不得不说，我的好奇心已经被你勾了起来。” 许佑并未被影响，他依旧是一个理智但温和的绅士，过于帅气的脸孔让他很容易拉好感。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特有的节奏，不是京片子，而是标准的普通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适合的新人，要求很简单，没有整容经历，其职业精神、颜值、演技的考核合格即可。毕竟颜值和演技是走红的基本条件，有职业精神可以提高资源利用率，使对方利用好我争取到的每一个机会并将它们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我希望我签下的人有长期在娱乐圈发展的打算，不会因为婚姻或者挫折而轻易退圈。” 杜沅心内哂笑了一声，在近几年，要求没有整容还要颜值和演技，基本上也算是在马群里找骡子了。而她正好，还真就是他要找的这头骡子。 许佑礼貌地注视着杜沅，不带任何侵略性，实际上却在观察杜沅的反应。她对他说的话是认可的，但觉得他说的考核条件并非很简单。 她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这很难。”她的话中带了轻嘲，“近几年流行锥子脸，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多多少少都整过。当然，我个人认为锥子脸虽然好看，但并不具备辨识度。一个演员要让观众记住你，首先就要让你的脸有辨识度，让他们在美人云集时还能一眼就发现你。” 她秀眉微蹙：“至于演技，不得不说，如今的娱乐圈越来越浮躁，很多没有演技却走红的流星让大部分渴望进入娱乐圈的人开始不那么注重演技，早早地寻找关系通过各种渠道上戏，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国产雷剧和烂片。当认真和专业的精神并不能获得最大的投资回报率时，很少有人再去认真地做片子。” 许佑的眼中泛起一丝笑意，但他的面容依旧矜淡：“所以，在今天之前我并未找到合适的人。后来东阳推荐你，我就对你做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你本名杜沅，没有曾用名，出生于南水市的绿水镇，10岁之前和父母、祖父母住在绿水镇青萝街166号。在你10岁那年，父母双双受聘于首都大学，去了首都大学当教授，但你因为学籍户籍的原因留在绿水镇继续学业，和祖父母居住在一起。” 杜沅微笑着聆听：“在你十四岁那年，祖父母相继去世，你父母曾考虑过将你带离绿水镇，到首都继续学业。但首都入学困难，很多人有钱都上不了重点，因此你说服你父母将你留在绿水镇，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你自己打理生活。你自小喜欢阅读，喜爱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于18岁那年考入首都大学中文系。第一学年结束，你休学考入中戏表演系，成为薛珑老师的得意门生。另外，从考入大学开始你一直半工半读，没再接受父母资助。” 她挑了挑眉，大脑正快速地运转分析许佑：任何人得知对方调查过自己都会不高兴，所以之前许佑请求谅解还是很必要的。从这一点来看，许佑很懂谈判技巧。首先，他说这一席话是用事实论证他是一个有准备的人，有能力有行动力，但不管是谁听到这话都不会太舒服，所以他又事先请求她的谅解，为的就是万一她和他成为合作关系彼此心生龃龉。 杜沅微笑着颔首：“大体上是这样。” 她端起酒杯，和顾温书、许佑碰了下，轻抿一口：“相信许先生应该还有后续。” 许佑放下酒杯赞许地颔首道：“你从小学到中学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是南水市的理科高考状元，你却在填报志愿时选择了中文系，我猜你原计划在大二时会选择量子物理作为辅修专业。你进入大学后依然出色，曾多次参加学校活动，可畏是万众瞩目之所在，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你并未继续你的学业，转而选择考中戏的表演系。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这让我看到你是一个有决断力有行动力的人。基于这点，我决定过来见你，而不是让东阳把你带到我的办公场所。对于一个聪明且有决断力的人，你值得我的尊重。” 当一个看似温雅实则举手投足都贵气逼人的绅士独独对你不一样、还说出赞赏性的话语时，很少有女人不会觉得高兴。许佑的高姿态赞美，让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丝满足。 她唇边的笑扩大了一度，端出了中国式的谦虚：“哪里哪里。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还年轻，不敢妄称聪明。” 许佑看了杜沅两秒，点头：“很高兴你对自身有全面的了解和认识，中国有一句古话叫‘自知者智’，我深以为然，没想到杜小姐亦是如此。” 杜沅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她真的只是谦虚一下而已，没想到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讪讪地端起红酒轻抿一口。 顾温书难得见到杜沅这般模样，登时就笑了：“从这个层面来讲，你确实是智者。” 许佑眼中笑意更盛：“当然，我依然觉得杜小姐是一个聪明人，只是在大多数场合下，特别是谈判过程中，如果不需要用谦虚作为武器或者盾牌，谦虚是最不需要的。面对别人的夸赞，你只要礼貌地说一声谢谢便可。” 杜沅满心卧槽，面上却依然端着微笑，她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所以，我需要现在补上吗？” “当然，”许佑拉长声音，“不需要。” 他笑的样子依然矜淡：“只是不知道杜小姐为什么会放弃在首都大学的学业考入中戏的表演系？” 杜沅将颊边的一缕发撩至耳后：“也许，是因为发现仅仅在一小块儿地方万众瞩目还不够，所以需要更大的舞台，让更多的人崇拜我。” 她巧妙地用一个玩笑避开这个问题。 许佑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回答。” 这时候表面的气氛依然轻松愉快，实则许佑和杜沅都在思考对方的心理，对方会怎么说自己应该怎么反应。 当然，现在的许佑和杜沅相比，杜沅仅仅是一根嫩黄瓜，许佑则可以称得上是老油条了。很快地，许佑就抛出了他的第一张牌，一句话说得杜沅猝不及防。 “现在，我肯定了你的颜值，你要怎么说服我你就是我想要的艺人？” 第16章 巧妙卖瓜的杜沅 杜沅有一瞬间的愕然。 所以，现在她是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她有种怎么都说不出口的感觉。 看着平时伶牙俐齿说得自己哑口无言的杜沅说不出话，顾温书心中暗爽，行为上却要偏帮杜沅的：“你挑选艺人的条件，杜沅每一条都符合。她的专业课一直是最好的，就连薛珑老师都在私下说过，杜沅很有天赋也肯努力，所以她才会将杜沅推荐给宋导。要知道，薛老师曾经推荐过的学生，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顾温书说完，正好齐东阳开门进来在西边儿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倒了杯红酒饮尽，方道：“如果连杜沅都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应该找不到适合的人。从杜沅进剧组，就一直很敬业，没戏的时候看别人的表演背台词，开戏之前还写了好几页A4纸的角色分析。关键是她这么具有辨识度的颜在圈内也确实少见，重要的是连宋导私下里都和我说，‘杜沅这个新人很难得，小姑娘长得漂亮但不娇气，有天赋也肯吃苦，迟早会出头。’刚刚她在片场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这倒不是我看人小姑娘长得好看对人有想法，是真的看到了人才就想推一把。” 杜沅对齐东阳点头笑了笑，齐东阳心中泛起一丝欢喜。他并非十分正气的人，属于来者不拒的类型，但他从不主动招惹女演员，也尊重认真努力且有底线的人。当他发现他对杜沅的帮助杜沅看得到时，便觉得挺高兴的，高兴自己没看错人没白忙活。 但实际上，杜沅这一笑是带有一丝歉意的。之前她通过对齐东阳的观察，有发现齐东阳和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配角有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通常发生的事情，所以听到齐东阳那通电话就下意识地认为齐东阳是拉皮条的，然而人家还真不是。 这厢顾温书和齐东阳二人相继出声，给了她一些思考的空间。齐东阳话落后两秒钟，杜沅才挑了挑眉，看向齐东阳：“你决定过来看我演戏并继续这场面谈，就说明我已经符合你的标准。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是，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或者说一个可以达到我的要求的经纪人。” 听到这个问题，许佑唇边的笑容又扩大了一度，显得特别好看，那眼角眉梢皆散发着引人入迷的魅力和风情。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台固定的荷尔蒙挥发器。 他已经胸有成竹。 在之前齐东阳向她推荐杜沅的时候，他就对杜沅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和了解。刚刚他说出来的，是杜沅的经历。 除了她的经历，他还考察过她性格。 从本质上来讲，杜沅表面上举止文雅礼数周到还有一点儿幽默风趣，在和不熟悉的人谈话时大部分时间会照顾对方的感受。实质上她也本人十分出色，做事认真追求完美，且有自己的主见。别人对她提出意见或者干涉她的行为时，她基本能有办法让对方偃旗息鼓，又或者直接左耳进右耳出，懒得搭理。 有一点我行我素，心中自有一杆秤，会计算得失，会审时度势，人品也挺好，虽然和俞诗蓝有一点儿龃龉，经常发生摩擦，但从未真正做过伤害对方的事，大多是时候都是小打小闹。和这样的人合作，只要你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不会轻易背叛你对付你。 所以，在他对杜沅的考察中：人品√ 智商√ 情商√ 专业技能√ 职业精神√ 今天来，他就是来和她谈条件的，顺便全面探测她的潜能，看看能和她合作到哪一个度。通过刚刚的观察，他还发现，杜沅做事大胆的同时很谨慎，还会有一点儿好胜心。就比如现在，她正在通过言语上的谈判提升自己的话语权。 如果他让她说服他她是一个符合她要求的人时她就巴拉巴拉开说，那在她和他的这场谈话中、以后的合作中都会处于下风。 可以看出，杜沅有意向促成这场合作。他刚刚那席话，就是为了引出杜沅现在所说的。 她，上钩了。 现在，他只需要根据她的要求提出相应的条件即可。 他眼中的笑意加深，打出下面的牌：“据我了解，明娱、兴瑞、华荣、九歌、唐风都曾经向你抛出橄榄枝，但你回绝了除明娱以外的四家经纪公司，明娱这边也还没给出确切的回复。” 杜沅颔首微笑，听他继续分析：“兴瑞近几年才发展起来，正是鼎力推出新人的时候，如果你仅仅追求出名趁早，这是一个好的选择；九歌和唐风推出来艺人大多是流星，近两年没有成功推出新人的案例，投资制作的片子都是古代偶像剧和仙侠剧，且近三年内推出的电视剧收视并不理想，弃选很明智；华荣也是做电视剧居多，长于网络小说影视化、将偶像剧做成正剧范儿，由华荣投资制作的电视剧口碑都不错。对兴瑞和华荣的弃选，足以说明你志不在电视剧。” 说到这里，他注视着杜沅的眼睛笃定道：“毋庸置疑，你想演的，是电影。” 不管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几乎都知道，演电影逼格高于电视剧，而相对于非超一线演员来讲，演电视剧圈的钱更多。就比如金麻杆和百华奖的双料影后纪波，她接一部电影目前的报价为一千五百万，但她去年接演了一部电视剧，打包价的报价为四千五百万。今年又有一部八十集到九十集的电视剧要上，据传她接这部电视剧的打包价为九千五百万。 杜沅微微勾唇，灵动的双眼中泛出迷人的笑意：“是的，我觉得电影更有意思。当然，我并不排斥接演电视剧，但目前广电总局出了一剧两星的政策后，电视台购剧成本增加，对电视剧的选择也就更为谨慎，一般会选择有收视号召力的全明星阵容。由于市场容量增加，竞争愈加激烈，就有更多的一线明星回归小荧幕。比如明娱的四大花旦里，除了周璇以外，纪波、姜灵梦、苏梅这两年都有电视剧上映。她们的咖位够高，但并不是每一位大咖出演的电视剧都获得好评，更别提电视剧圈里原本就有一线的电视剧咖，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她交叠的双腿交换了位置，继续道：“如果我在已经是宋导电影女三号的情况下去出演电视剧，片酬比不上正当红的二线电视剧咖，很有可能会先出演女二号，再转女一号，这时候不是我挑剧本而是剧本挑我，因为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视号召力。如果我接演的角色太过单薄没有发挥的余地，两到三年内我都无法出头。这时候基本上很难再回电影圈。现在国内电视剧圈的情况是这样的，有价值的大IP女主角基本被顶级的电视咖和转向小荧幕的电影咖承包，就算我签的经纪公司愿意捧我，用自家的一哥带我，质量好的剧本到不了我手里我也很难出头。” “所以，先混电影圈，等有了足够的名气可以让我随意挑剧本，再去接演电视剧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也知道，电影圈的竞争比电视剧圈更激烈。我会想从电影开始，是因为比之于电视剧，电影的制作会更精良一些，因为这直接和票房挂钩，并不是有大牌演员在就能获得高票房的，导演的要求也会更高。作为演员，我希望一起工作的团队都能有一个认真的态度，凡事都能精益求精。虽然每年上映的电影中也有一部分电影情节俗套，连故事都没讲清楚，但比之于出演劣质电视剧，我对电影的忍受度更高。”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的起点很好，未必没有出头的可能。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个出色的经纪人。所以你必须要让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为我接到不错的剧本，并且为我将来的演艺道路做出合理规划。当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对圈内的行事也许看得并不太清楚，有些异想天开。但我需要的是能把这些异想天开变成现实的人。” 这时齐东阳开口笑道：“如果今天说这些话的是别人，我会觉得太过狂妄，但是你，杜沅，我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或许，你还是太低估了自己。以你在这部片子里的表现，接下来接下一部小成本电影的女主应该不是问题。我想，以你的勤奋度和天赋，你应该有更远大的理想，你的目标会更远，但你并没有说出来。可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你天生就该是生活在大荧幕上的。” 他顿了顿，说：“你要实现你的目标，许佑绝对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时候，杜沅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收了笑认真道：“但我并没有看到。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也对许先生大致了解了一下。许先生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后，曾在华尔街工作两年，回国后进入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做史文丽的助理，迄今为止，尚未策划包装推出过任何一个明星。我要怎么相信许先生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17章 许佑的能力 很多天前。 5月7日00:27，杜沅在酒店的房间。 顾温书睁大醉眼拍了下大腿道：“我经纪人时姐，也是明娱的经纪人，我感觉她还不错。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和她说说。” 杜沅摆了摆手，姣好的面庞在暖色的灯光下似乎也有了温和的气韵。她的脸上露出个狡黠的笑，眨了眨眼说：“我再想想，你提供的这个选择，作为备选好了。” 顾温书又表示希望能和杜沅一个经纪人，暂时被杜沅嘻嘻哈哈地混过去。两个人笑着闹了一会儿，最终杜沅还是陪顾温书喝了两杯。 夜色渐深，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笼罩着说说笑笑的二人，没过多久，杜沅就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正色道：“你今天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哟！难得你有事情要问我，”他打了个酒嗝，“我俩谁跟谁，有事儿尽管问。” “齐东阳这个人，你熟么？” 她有齐东阳的电话号码，在进组的时候也加过微信，不仅仅是齐东阳的，就连孔霁、唐子安、韦珊、俞诗蓝的都有，季岩不用社交软件，只加了电话。她利用齐东阳的手机号码人肉过齐东阳，并通过他的朋友圈推测他的关系网，最终整理得出齐东阳的资料。 齐东阳，B市本地人，现年28岁，22岁时毕业于首都电影学院导演系，23岁开始在剧组做跑腿的杂务，并考上首影的研究生，25岁抱上宋建本的大腿，26岁研究生毕业，获得导演系的硕士学位。从大学毕业至今，经过六年时间的摸爬滚打，混上了副导演的位置。他外表看似严谨认真，其实私生活方面不太靠谱，曾经有过正式女友13位，炮友N个，所以在和齐东阳接触时杜沅有特别注意保持距离。 他的关系网比较广，认识很多编剧、制片人、导演、经纪人，从他在朋友圈和别人的互动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问他干嘛？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跟你说，这人在男女感情方面可渣了，你这样不行……” 顾温书话没说完，肩上就挨杜沅一巴掌：“胡说什么呢！” 顾温书不躲反笑：“嘿嘿，这就对了。我也觉得以你的眼光看不上齐东阳那种类型，但也别小看他。虽然他就是一副导演，但他爸是四海影视制作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四海你造的吧？在五年前国内口碑好收视高的电视剧可都是被他们家垄断的，现在我们熟知的一二线电视剧咖都是四海旗下的经纪公司捧出来的。” “那他大学毕业为什么不直接当导演反而去片场打杂？”杜沅皱了皱眉，不太明白。 顾温书鄙视地看了杜沅一眼笑道：“嘿，你以为现实和小说电视剧里一样吗？四海影视制作公司又不是他家的家族产业，但凡是公司，其目的最终都是为了盈利。现在的电影投资少则几千万，多则上亿，你觉得他爸有可能把这么多钱拿给他玩儿给他交学费？就算他爸答应，四海的其他创始人和股东也不会答应。他能在大学毕业后进入靠谱的剧组打杂，并在后面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已经是靠了他爸的人脉关系了。最终还是需要他自己去经营开拓人脉，提高专业技能才能达到他自己想达到的目的。” “他的目的？” 顾温书道：“他想拍电影，偶像是韦嘉运。” “你和他关系很好？” “不算太好，但能混一个圈子。” “渣男圈？” “嘿，圆子，你不能这么说吧？我哪里渣了？我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好吗！我对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的，只是经过长时间相处发现彼此不合适才分手的。” “OK，OK，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又急了。那齐东阳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有钱、低调、讨厌女人太聒噪、明面上不玩儿女人、品位高要求多……” 杜沅还没说完，顾温书点了点头道：“有。让小爷想想，好像是叫许佑。” “哪个许？哪个佑？” “言字旁的许，保佑的佑。” “他有微博没有？” “微博？他不玩儿那个，他玩儿Facebook和Twitter。” “OK，他还有什么社交工具？” “有微信。” “微信账号是？” “我加了的。”顾温书把手机掏出来，翻出许佑的微信号，“我和他也就见过一两次，不太熟。不过齐东阳挺服这人的。” 杜沅接过顾温书的手机，开始翻阅许佑的动态，发现基本上没有动态。 “你打听许佑干嘛？”顾温书警惕地看着杜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我？” “小事。就是觉得挺好奇的。”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顾温书挑了挑眉，“要是你看上了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他长得不错，可惜他不做演员，曾经做过三四年金融相关的工作，能力很强。回国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进了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做经纪人助理，给史文丽打杂……” 顾温书巴拉巴拉说了一席话，将他知道的所有和许佑有关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人特有能力，别人请不出来的明星他都能请出来。比如之前纪波原本是不打算拍电视剧的，但纪波不演，人投资商有意见，说至少要同级别的演员才答应投资，毕竟那是上亿的制作，如果演员选择不佳，很可能直接导致那剧卖不出去。当时电视剧导演史越和制片人都愁啊，后来几经周折让许佑知道了，他就去和纪波谈了谈，纪波的经纪人这才松口，报价四千五百万。经过许佑就中调停，两方交涉后纪波以三千五百万的打包价接下该电视剧。去年宣传得如火如荼的《我读女人心》，是圈内资历地位比超一线影帝季岩地位还高的影帝华建章、大满贯影后穆从蝶主演，仅这两位的片酬至少就占了四千多万，但许佑在电影上映前就说这部电影票房不会太理想，结果你知道的，这部电影扑得不要不要的。” 杜沅若有所思地点头：“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 顾温书扯唇一笑：“不是听起来，是真挺厉害的。感觉他和你挺配的，你俩挺像的，都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随时准备着的人。”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杜沅：“我越想越觉得你俩登对，话说你要不要和他玩玩儿？你都二十二了，还没有初恋也还没有过初夜，感觉不遗憾吗？” 杜沅一脚踢在顾温书的小腿上，满脸黑线：“少来。遗憾毛线。初恋初夜神马的早过了，小屁孩儿懂啥。” 比杜沅小仨月的顾温书故作惊恐地身子往后躲：“圆子，这玩笑开不得。你初恋和初夜的对象不会是我吧？难道你当初偷偷暗恋我又不好意思说就把我灌醉了然后这样那样了我？” 杜沅鄙视地看了顾温书一眼，忍俊不禁道：“你脑洞还可以更大一点。” 顾温书摸了摸鼻子：“我感觉有点儿不公平。我初恋是你帮我追的，初夜是你告诉我A字开头的片子都是错误示范，女方会很不舒服，还给我找洞玄子秘笈并深入浅出地给我讲了要领，然后我有和你分享过和每一任女友圈叉的感受，对吧？我的生活在你面前就是透明的，但你什么时候交了男票什么时候完成了人生的蜕变都不知道，我感觉我们之间的信息严重不对等。” “我要是没试过能讲得出来吗？你真傻。” “你不觉得你应该深刻地反省下吗？”他感觉自己受到了10000+来自友谊的伤害。 “造成这种局面难道不是因为你二？毕竟我也不是很喜欢听这些。” 顾温书轻声咳了咳，心中充满了好奇：“话说，你初恋和那啥的对象，到底是谁？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当初我们可是经常形影不离的。” 杜沅翻了个白眼，眼睛微眯，笑出一口白牙：“我就不告诉你，你打我呀！” “话说，你真的不考虑下许佑？” “嗯。不考虑。” 就算考虑，人家也不一定会对她有那个意思的吧。她又不是人人都喜欢的Marry·Sue。 她一边和顾温书说话笑闹，一边过滤着齐东阳的朋友圈以及关系网，查找出齐东阳和许佑二人关系网中重合的部分，通过他们的社交账号动态推测齐东阳的具体身份信息。 一直到了深夜，已经喝得微醺的顾温书才离开。 很多天后的现在。 杜沅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收了笑认真道：“但我并没有看到。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也对许先生大致了解了一下。许先生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后，曾在华尔街工作四年，回国后进入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做史文丽的助理，迄今为止，尚未策划包装推出过任何一个明星。我要怎么相信许先生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表面上从容镇定，事实上心脏正在胸腔内噗通噗通地跳着，因为她对许佑的了解并不全面，只从顾温书口中得知他很有能力。那点儿可怜的资料完全不够她显摆。 她还有些担心，担心刚刚她对于电视剧和电影的谈论显得太过狂妄，不够脚踏实地显得她很轻浮还好高骛远。事实上刚刚她的发挥低于她的正常水平，在许佑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只需要礼貌地一笑说自己更喜欢电影，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许佑对于杜沅口中的怀疑并不生气，这场谈话的节奏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从容地背靠着沙发，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点触着：“杜小姐应该知道，在国内经纪人大多是半路出家，没有专业要求，只需要一定的人际交往能力加上一点营销知识和文化素养。” 关于经纪人，杜沅自己也进行过了解。大陆明星经纪人有三种模式，一种是由经纪公司指派，一种是由亲戚朋友担任，一种是个体户形式，自组工作室。在国内，穆从蝶、周璇、纪波都签了公司，姜灵梦和经纪公司节约后自组工作室，苏梅的经纪人由其大嫂担任。从成效上来看，个人工作室和经纪公司比亲戚这种形式要更专业。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但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应该是可以照顾到雇主的全才。在国内，经纪人的工作包括宣传推广、寻找试镜机会、推荐不错的剧本、协调档期、危机公关、合理的理财规划等等，需要具备管理、会计、心理学、公关等多方面知识。如果你需要理财方面的建议，我可以给你推荐靠谱的会计师，当然，根据你过去的经历我不认为你需要。如果你因为演戏出现入戏过深或者压力过大产生精神方面的问题，我可以给你推荐优秀的心理医生。这些都是小事。” “你最关心的，”他的唇角上扬，露出自信的微笑，“应该是我会怎么包装你，能不能在全国每年约2000个正在筹备的剧组中挑选出能和观众见面且适合你的戏，并让你拿到角色。总结一下就是你需要我有良好的沟通能力、精准的看人眼光、有预见性的市场分析能力。当然，一个优秀的经纪人还需要有对旗下艺人出色的控制力，但你并不希望我控制你。” 杜沅的心思被许佑说中，她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在跟着许佑的节奏在走了。 许佑对着在场的人举了举杯，轻抿了一口红酒：“在这场会面之前，你已经对我进行过相应的了解，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已经相信我在这三方面的能力。所以，现在我们要谈的，是条件。” 杜沅点了点头，对着许佑举杯，许佑比她想象中的更厉害。她的额头开始析出细密的汗珠，齐东阳按照之前和许佑说好的，找了个理由拉走顾温书。 接下来，应该就要谈合约细则了。杜沅对离开前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顾温书安抚地点了点头，全神贯注地等待着许佑接下来要说的话。 第18章 两只菜鸟 如果是一般的新人，许佑只需要告诉他们可以得到的待遇又或者只需要说出华夏的名字，就可以直接甩出公司给新人的合同签下合约。但物以稀为贵，人以才为贵。不管是杜沅的演技还是颜值，都已经让人看到了她将来可以创造的名气和利润。 也正因为如此，到各大艺术院校物色新人的经纪公司才会对她抛出橄榄枝。 等顾温书和齐东阳走出去房间并关上门，许佑抛出了他准备钓鱼的饵：“我想你通过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我父亲是唐哲，华夏的创始人之一。我母亲是老一辈著名的艺术家许淑慎，在她尚未隐退时是韦嘉运的御用女主角，和名导关系极好。目前为止，各大影视公司的高层和我父母亲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杜沅又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当初她以为齐东阳拉皮条，回去通过顾温书了解信息并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推测，和齐东阳通话的人是许佑。通过权衡利弊，她认为许佑在做了两年的经纪人助理后准备转做经纪人，但如果一个人既有能力又有社交手段还有广阔的人脉，他的目的肯定不止是做经纪人这么简单。 他笃定而自信地笑：“我可以给出任何你想要的条件，但我必须知道，你值不值得我的付出。” 杜沅心中有一丝慌乱，她对自己是自信的，但面对许佑时却略显紧张。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他甚至是平和的，但她就是感觉到了压力。 她扯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尽量自如地说：“当然。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想，她要求这么多，但她值得我的付出吗？我是否能达到目的？我的回报是否能高于投入？现在，我很乐意和你谈论这些问题，毕竟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合作。我希望在这场合作中，我们足够了解彼此，也知道对方的底线。” 许佑赞赏地看了杜沅一眼，说：“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放弃在全国排名第一的名校就读的机会，选择考表演系进入娱乐圈？” “在我大一那年，我看了一场颁奖典礼，季岩获得影帝，所有人都为之欢呼。后来我又陆续看到有新闻报道说季岩获得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成为他。经过三年的学习，我开始意识到，我们对自己的电影很不自信。” 她由衷地说：“比如好莱坞他们从来不在乎我们国家的任何电影奖项，也不在乎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戛纳电影节的奖项，对他们而言，即使不得奖也没什么，得到了当然很高兴，也算是锦上添花，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奥斯卡。但在国内，在大多数人眼里，演员只要去国外的电影节的红毯上走了一圈儿就是镀了金提升了逼格，得到国外的电影奖项，就开始各种吹嘘国际范儿，甚至于还有导演为了迎合奥斯卡的审美打造剧本拍片。” “当然，”杜沅有些轻嘲地笑了笑，“我也知道，好莱坞是世界电影工厂，我们确实落后于他们，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东方式的审美去征求西方审美群的认可呢？这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派系。我认为，我们的文化输出和文化输入严重不对等。东西方文化、历史、审美本就不一样，但我们通过各类影片已经逐渐接受了西方的文化和审美，所以他们的大片引进国内后，揽走了国内票房的半壁江山。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电影会取得高票房，也有片子的节奏特效等各方面确实做得出色的原因。” 杜沅语速加快，还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势：“但也有这样一种情况。我们输出的电影在欧美都很少有佳绩，既有片子本身质量的原因，也有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历史文化审美以至于对主角的思想观念和行为都不理解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的电影为了攻占国外的市场，开始迎合他们的审美和思想，我认为是很可怕的，这意味着，我们开始抛弃我们的文化沦为别人的附庸。” 她清亮的双眸中映出许佑的倒影，这时她已忘记了来自许佑的压力和心中的紧张：“为什么我们不能传承发扬自己的文化，抛弃糟粕，存其精华，做符合我们自己的文化背景历史审美的电影呢？我们也可以博采众长，学习别人优秀的地方，做出高质量的影片，向世界输出我们的文化。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国人不会再觉得我们的演员或者电影需要到国外去得个奖才算是有逼格，我们也可以像好莱坞那样，只在意自己的‘奥斯卡’，别的奖项，没有不会觉得失落，有只是锦上添花。” 杜沅说完，情绪平定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绯色，甚至不敢去看许佑的脸。一只菜鸟面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好几年的高智商精英时，总会有些青涩：“当然，目前为止，我对中国电影工业的了解并不全面，对目前的中国电影市场上的电影分析也未必符合实情，我所说的目标在短短几十年内也未必能达成，但这就是我学了三年表演后的想法。” 许佑在杜沅说话的时候，一边倾听一边沉思，心中甚至有一丝诧异，他没想到的是，杜沅的想法会和他不谋而合。 有些目标，如果十年达不到，会有二十年，如果二十年不行，会有三十年、四十年，甚至五十年，六十年……这一代人过去了，还会有下一代人继续。 许佑善意地笑道：“我不会因为你的真实想法而嘲笑你，或许它确实还不那么全面，还没有面对现实的冲击，但只要有想法，就值得尊重。” 杜沅欣慰地笑了笑，许佑的肯定让她感觉和许佑的距离近了一些：“我想，我应该庆幸今天遇到的人是你。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番话，他们会说，”她装着怪样学舌，“你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连什么是市场都没摸清楚就妄谈文化，连电影是怎么制作出来的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打造一个剧本有多费劲，就狂成这样，果然是涉世不深，还是回家多吃两碗饭吧，别在这里闹笑话了！’” 她说完，和许佑一起笑开。 “那么，”许佑的声音是柔和的，“为了达到你的目标，你能付出些什么？” 果然是商人本色。杜沅心中腹诽，刚刚还相视而笑，现在又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只要是需要我学的，我都可以学。你安排给我的工作，只要合理，只要那是最佳选择，我不会推辞。当然，我也不会在你将我捧出名后因为恋爱、婚姻等问题放弃这条路。” “如果我安排你和谁上床呢？” “我拒绝。如果你这样安排，我会用尽我的全力，把对方甚至包括你拉下马。明面上的手段不行，我想我会用一些特殊的。哪怕最后能查得出来是我做的而且我也会惹来很多麻烦，我还是会这样做。” “假恋爱、假结婚呢？” “我拒绝。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会换经纪人。” “不得不说，杜小姐，你要的很多，但你能付出的很少。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达到季岩的高度甚至是更远大的目标？” “《大学》中有这样一段话：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致；知致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杜沅扬了扬眉，“虽然我不排斥商场中的尔虞我诈，但我认为一个人做事必须要有底线。我可以为了我的目标去学会所有我需要学的，可以贩卖我的过去我的生活，甚至是友谊、情感，但我不会出卖自己。如果我连自己都不能保全，还谈什么梦想和目标？” 她脊背挺得笔直，身子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的姿势，呼吸却变紧：“如果出现我不和某个人睡我的职业生涯会就此停止的情况，那我只能认为你的能力不够，又或者你的能力够了但只是不愿意为我选择麻烦。如果没有假恋爱、假结婚Pr就找不到可以炒作的点，那我只能认为Pr的能力不够。如果是这样……” 杜沅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们何用！” 许佑十指交叉自然地放在身前：“很好。很高兴你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他抛出更多的饵：“既然如此，我想我可以做到以下几点。一，我可以保证不做皮条客，不会强制你和谁发生关系、接受谁的包养；二，所有关于你的职业生涯的重大决定，我和Pr都会和你商量，应对舆论危机、涉及你的敏感领域时会征求你的同意；三，为你得到试镜机会，在同一个公司的演员竞争一个角色的情况下，如果你更适合该角色，我不会让你因为关系户被刷掉；四，在剧本选择方面，我会给出我的专业建议，但在你强烈反感某角色时，我同样不会强制你。” 杜沅交换了下双腿的位置，点头微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Me too。”许佑唇边展开一抹愉悦的笑意，“三七开，五年。” 许佑说得简短。但杜沅知道，许佑说的是合约。意思是杜沅的收入中，她拿七，经纪公司抽成百分之三十。 对于新人而言，这已经是诚意价。在内地，经纪公司和艺人之间的利益分成一般是三七开，一些当红明星约满后续约，经纪公司会主动降低到二八开，甚至会出现一九开。但在签新人时，经纪公司的条件会很苛刻，大多是五五开。还有些公司是分阶段的，像九歌这样的公司签约一般签十年，前三年六四开，第四年起五五开，第七年至第八年三七开。之前找上杜沅的经纪人，除了明娱的李为，都是要求签约十年，利益分成采取分阶段式划分。明娱的经纪人给的条件是五年约，前三年四六开，后两年三七开，如果可以续约有可能给到一九开。 但是，杜沅并不打算就这么答应。 在确定这个合约十拿九稳后，她的心态越来越稳。她对着许佑狡黠地笑道：“嗷，别这样。既然你的父亲是唐哲，和史文丽的关系也很好，我想如果你愿意，肯定能为我争取到二八开。况且，你我都知道，即使后面史文丽提携你做华夏文化经纪公司的二把手，你也不会在华的夏做太久。” 许佑轻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绑定，让我们的合作关系持续不止五年的时间。” “当然，我想如果不出现重大变故，只要我还在这个圈内，我们的合作关系可以一直保持。现阶段，我们的目标应该都是先公有制，再个体户。二八开，另外的一成直接划到你的账户，我仍然拿七，你找会计规划怎么合理避税。” “成交。” 杜沅说完，就看到许佑随手拿出了一份合约，合约上的分成，就是二八开，五年约。许佑只带了这份合约。也就是说，这场对话的结果，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杜沅亲眼见证了许佑的能力后，对许佑更信服了一分。 这时候许佑说：“你可以先找律师看看，如果确定没有问题签好就给打这个电话。” 他又给出另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助理。我会先让公司走内部流程，签约之后你可以先安排学校的事情，在我认为有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上一些公司安排的课程。” “好。” 杜沅应下，许佑就为杜沅和自己各添了一点红酒，突然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奇怪。 杜沅有些疑惑：“怎么了？” 许佑皱了皱眉，旋即又挑眉，有些挑衅地说：“你确定要坚持二八分成？毕竟这是当红明星才会有的待遇，而你只是一个新人。相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别人都会把你当成关系户，或者认为我们有某种关系我才会力捧你并给出这么优渥的合约。” 杜沅想了想，说：“如果别人问起，我会说我的魅力实在太大了，能力实在太强了，强到你对我的欣赏已经到达疯狂的级别。嗯，我就是这么出色。” 说完，她自己就忍俊不禁：“开玩笑了。有付出就有得到。如果我们的合作能顺利进行，那一成是你应该拿的。我想你不会嫌钱太多，而我么，清者自清，只要别人的看法不会影响我拿到角色，其实也不那么重要。当然，你和我都没有优秀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从来没推出过一个明星的菜鸟经纪人和一个没有代表作却拥有二八分成的优渥合约的菜鸟演员，相信很多人都会以看笑话的心态来看待我们。” 说完，她又恍然大悟：“你又给我下套。我应该说，我相信你有办法让别人沉默，相信这只是一份三七开的合约。” “杜沅，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或者现在我应该说这样一句话应景：两只菜鸟也可以打造传奇。为了我们这两只菜鸟，”他笑着举杯，“Cheers！” “Cheers！” 第19章 女流氓 走出房间后，顾温书陪手握一纸合约的杜沅回了化妆间。杜沅将合约放好后，又和顾温书叙了叙，俞诗蓝就过来问杜沅进那间屋子到底谈了什么，杜沅如实说：“经纪合约。” 俞诗蓝皱眉道：“我刚刚问过我一个在华夏工作的朋友，他们说过，许佑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助理而已……” 她的话逐渐消音，停顿两秒之后，她才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低声道：“你不会是和他签约了吧？！你现在手里这么好的一把牌，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就算你不愿意签兴瑞，也不想和我一个经纪人，顾温书的经纪人是明娱的金牌经纪人，让顾温书帮忙说说签给她也行啊！” 杜沅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故作无奈状：“唉，书书，我就跟你说过的吧？最近她也不找我麻烦了，老为我着想，弄得我都以为自己魅力太大，让她变弯了。” 顾温书没抓住重点，皱眉道：“书书是个什么鬼？” 俞诗蓝怒笑：“你妹！你的思想还能再污一点吗？我这是前辈风范，不计前嫌地指导你的职业生涯。” 杜沅翻了个白眼：“说好的和解呢？” “你不是不答应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女流氓。” “唉，书书，你看看……” 因为最近有记者，所以等杜沅送顾温书离开片场的时候，顾温书又化了他的络腮胡装。杜沅陪着他刚刚从比较偏僻且人烟稀少的出口出去，他就摇头晃脑地唱道：“是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是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是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重要的事情问三遍。” 顾温书这是学的贾宝玉见黛玉和宝钗好后问的这一句，借这么个典来问杜沅和俞诗蓝的事情。说好的死对头，突然今天这么友善，让他被吓到了。 杜沅笑着拍了拍顾温书的肩道：“别大惊小怪，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闹那么僵干嘛。别小气了哈。” 顾温书一口气上不来，只听杜沅摊了摊手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整死他的原则，只要她不找我麻烦，何必别别扭扭的呢。” “好吧。”顾温书闷闷地说，“只是觉得枉我当初在你们俩撕逼的时候力挺你，感觉我那时候的义气喂了狗了。” 说完他自己又冲着杜沅挤眉弄眼地笑。杜沅飞起一脚，顾温书连忙头顶着烈日脚踩着滚烫的路对着杜沅飞也似地跑了，跑出了一段路就停下嘚瑟道：“你来打我呀你来打我呀，哦，你打不到我。” 说完，挥了挥手，特潇洒地走了。 杜沅忍俊不禁，等顾温书走远才回头，恰好看到季岩一张高冷的俊脸。他穿着戏服，斜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些奇怪地说：“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 杜沅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季岩清冷低沉的声线又响起：“没想到离开我，你的品位会下降成这样。” 杜沅心里突然一阵烦躁，她心道，你丫早找着下家了，又来撩我干嘛？你妹儿的！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面上勾出一抹笑道：“那你干嘛放我出来祸害世界啊？” 季岩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没关住。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你效率挺高的。” 杜沅双手浅插在裤兜里，略微仰头挑衅地看着季岩微笑：“都过五年了，快吗？还是您效率高些。” 季岩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蓦地一灰，冷笑：“呵。”这五年就等她了，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效率？看来她和他分手，不仅品位下降，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他冷笑过后，转身就走，杜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说：“撩完就走，什么德性！” 季岩脚步一顿，回头，用那双清冷的桃花眸盯着她：“那你想怎样？” 杜沅声音淡淡的：“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呵。”季岩又冷笑了一声。 杜沅也冷笑：“我想怎么样，你觉得呢？”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直接抓住季岩的衣领往下一拽，想邪魅狂狷地说一句“难不成，你是对我旧情难忘”，结果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季岩神情淡漠地开口，带着丝轻嘲和揶揄的声音已经响起：“想非礼我？” 他拽下她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很遗憾的是，你已经没有这个特权。”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杜沅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又撩完就走，什么臭德性。” 季岩头也不回：“你好意思说我？”言下之意是你比我还过分，撩了将近两年，到手了，玩儿半年就丢，好意思责怪别人。 杜沅咬唇，盯着他的背影，特别想扑过去壁咚他，说：“老娘当初就是撩你了，现在准备继续了，你怎么着吧。” 但现实情况是，他已经琵琶别抱。 杜沅满心的卧槽，一颗心被撩得七上八下的，心里不知道脑补了多少。比如，季岩的现任知道他曾被她所伤，所以放任他来撩她，让他也伤她一次，好报个仇什么的。不然以季岩的性格，做不出有女票还来撩她这种事。又比如季岩和周璇也许不是她想的那个关系，毕竟他们谁也没承认过恋情，就是曾经被拍到过一起进了一幢楼里待了一天一夜…… 想到这个，杜沅突然清醒过来，顿觉乌云罩顶，心内默念了好几遍“他名草有主了他名草有主了他名草有主了”才压下壁咚他的念头，一脸不豫地向片场走去，等到了片场时，她又一脸平静了。 虽然杜沅的戏份大部分杀青了，但可能还会需要补一些镜头，她并没有离开剧组。而她没有离开剧组还有另外的原因：宋建本是早已成名的名导，留下一来可以刷个脸熟，指不定以后有啥适合的角色人家想到了她就推荐了，二来是片场除了季岩和孔霁都是实打实的演技派以外，还有俩虽然没啥名气但在圈内有地位片酬甚至不比韦珊低的老戏骨，待在这里观察他们演戏，可比在学校学的更多，另外她还趁着在这里观察学习的空当，了解了下这个这整个剧组是如何运转的。 当然，还有更发自内心的原因。 如果现在要问杜沅什么事情让人觉得最郁闷，那一定是“和前男友重逢发现他还是辣么帅可却已经成为别人的能看不能吃”。 而杜沅心里想的是，虽然我不能撩你，不能吃你，但我可以看啊，可以饱眼福啊。 是以她很心甘情愿地抱着刷脸熟多学习看帅气前任的想法留在了剧组。 在顾温书离开的当天晚上，杜沅回到酒店后，就将合约拍了照发给她一个当律师的朋友——刘忆西，同时将律师费打给她。刘忆西是她在首都大学上大学那段时间泡图书馆认识的，当时的刘忆西已经在读研二，研究生毕业后，她去律师事务所工作了三年，最近出来自己开了个律师事务所。 刘忆西没让她多等，仅半天时间就告诉她，合约里没有陷阱。于是杜沅签好合约，第二天就给许佑的助理打了电话，当天下午，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朴实的汉子就来取走了签好字的合约。 接下来的日子里，俞诗蓝因为不明白自己和杜沅到底是和解了还是没和解，感觉不大能想得通，倒是没去找过杜沅的麻烦，韦珊是圈内出了名的会做人，自然也不会找麻烦，甚至还会在天气热的时候让助理给大家买冷饮，在大家都又累又饿时给大家买外卖。 因为许佑的原因，齐东阳和杜沅反而熟悉起来，所以在大家都没事儿的时候，总能看到杜沅和齐东阳、唐子安在一处说说笑笑。 又因为剧组人多眼杂，杜沅和季岩很少有单独碰到的时候，所以季岩倒是很少再去撩杜沅，然而他每天都能感觉到杜沅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在这段时间里，季岩的助理小宋总能感觉到他家的boss时而心情好时而心情不好。 经过他的总结得出真相：每一次他家boss看到那个新人和雄性动物相谈甚欢的时候，就总是冷着脸，等那新人一个人坐着还总往他家boss的方向看时，他家boss心情就会好很多。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但心情好和心情不好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比如，那个新人被导演抓壮丁去演看不到脸的尸体时，boss的唇角总会不那么和谐地翘一翘。 不得不说，Boss他真的是一个别扭的boy，看得小宋都替他捉急。尼玛你喜欢人家你不说，别人聊得高兴你就冲他这样的小虾米释放冷气，别人盯着你看了你啥表示也没有，合着你高兴不高兴对方都不知道，boss，你是哪个朝代来的古人？ 就是古人，人也懂得去女生面前卖弄一下皮相，风骚地来一句“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还懂得用手帕什么的传个情诗，这种人家遇上了和你打招呼就你只点一下头表示知道了是什么新型的追求方式？ 想不通的小宋表示自己蒙圈了。当然，他也只敢内心腹诽一下而已，表面上还是那个敬业的boy，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活助理而不是恋爱助理，万一他多了句嘴Boss一恼羞成怒，他就被炒鱿鱼了。 这厢小宋蒙圈儿的同时，韦珊发现她的助理最近总悄悄地盯着杜沅看，在无人之时，韦珊便在自己单独的化妆间趁着人少的时候叫住她：“原小诗，你总盯着她看什么？” 第20章 季影帝是心机boy 这厢小宋蒙圈儿的同时，韦珊发现她的助理最近总悄悄地盯着杜沅看，在无人之时，韦珊便在自己单独的化妆间趁着人少的时候叫住她：“原小诗，你总盯着她看什么？” 原小诗在门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过来，便关上门凑近韦珊道：“杜沅的经纪约签了。” 韦珊疑惑地抬了抬眉：“她签了经纪约和你有什么关系？” 原小诗想起韦珊因为在片场被杜沅这个新人颜值演技双重碾压，但碍于一贯维持的温雅大方的形象还不能发火，遂只讨好地笑笑便倒豆子一般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珊姐，你不知道，且听我讲。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当时她和俞诗蓝、顾温书在一起说话，谈的就是杜沅的经纪约，我正好路过，他们没看到我。我就留神听了一耳朵。” 她将当时俞诗蓝、杜沅、顾温书的对话和场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又补充道：“我打听了一下，她签的是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虽然这公司是挺好的，但她的经纪约是和一个叫许佑的菜鸟经纪人绑定的，俞诗蓝还说杜沅疯了，竟然签了一个只做过两年助理从来没有推出过艺人的经纪人。对了，听说还是齐副导牵的线。” 韦珊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低柔的声音仍然平静温和：“这杜沅也是个蠢的，好好的一把牌，打成这样。和齐副导交好的，大多是富二代。他们这类人，平时纨绔得很，大多数就知道玩玩儿女人或者靠请来的人才管管公司，如果是当金主还好，可以让他们给一些资源，开一两部戏或者走走后门儿。要是做经纪人，他们懂什么是演员的市场定位吗？懂公关吗？懂剧本吗？” 韦珊心里因为杜沅而产生的那些不舒服此时全都被幸灾乐祸替代：“就等着看笑话吧。” 原小诗回想起当日齐东阳领来的那个男人的模样，凑近韦珊小声说：“那个许佑长得挺帅的，不比季影帝差。珊姐，你说会不会是那许佑看上了杜沅，所以来娱乐圈儿玩儿票，用经纪约诱惑她？指不定许佑和杜沅有啥见不得人的关系，杜沅才签给他。毕竟杜沅条件这么好，我之前还听孔霁的助理说，有内部消息称李为在接洽杜沅，想签她。李为手下可是有身价丝毫不逊色于季岩的影帝陈叙在手，他手里的一线、二线演员更是不少，能签在李为手里，出名妥妥的啊！所以，杜沅能拒绝李为签许佑，这里边儿妥妥的有猫腻。” 韦珊的眼睫闪了闪，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还真是有情饮水饱自寻死路了，这条路她走不了太远。这话你私下里和我说说还行，在外面别说。这娱乐圈里的事情向来复杂，别被人拿到了把柄。” 原小诗用手在没几两肉的方形脸下的嘴边儿一拉：“放心，在外边儿我保证不说。珊姐，我就是觉得这些消息肯定对你有用，我才注意的。” 韦珊笑了笑，说：“好小诗。我那里正好有一个包还没用过，我也不大喜欢，回去你看看，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原小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谢谢珊姐！原本我还想，这杜沅虽然比珊姐小了三四岁，但珊姐本来就面嫩，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她要是入圈了肯定会没眼色地和珊姐抢角色，她肯定抢不赢。这下好了，说不定她都混不到和珊姐抢角色的份儿上，她那菜鸟富二代经纪人就能先把她的演艺生涯终结。” “好了，就知道说这些。”韦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指了指外面，说：“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这两天感觉特别热，你找两个人帮忙去买些绿豆冰回来请大家喝。你自己也注意着点儿，别热着了，想吃什么自己买。”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原小诗应下，“珊姐你真好！” 说完她腼腆地笑笑，飞也似地跑了出去，等一出门便收了笑翻个白眼嘀嘀咕咕道：“这么大热的天儿，我跑腿儿你做人情，还充什么好人，切！” * 到了六月上旬，剧组终于杀青，导演大手一挥，请剧组的人去吃饭。齐东阳早就让生活制片联系好了酒店，这厢导演一发话，生活制片便将人一一通知到。 因为宋建本和季岩本是忘年交，最近季岩这娃的异常他也是看到眼里的。季岩在圈内这么多年都能坚持洁身自好，也从来没有过恋爱消息，因此宋建本的思想不由得赶上了新时代的腐潮，怀疑季岩可能有喜欢的不是女人，最近看他对杜沅这个新人还挺上心的，就有了那么一丢丢欣慰。 等杀青后剧组工作人员收拾片场的时候，他先去和季岩说话去了。 “我看你对人小姑娘不错，是认真的吗？小姑娘天赋不错，你可别和她传出些绯闻来把人给毁了。”宋建本笑眯眯的眼中满是八卦的光芒，又含了一丝告诫。 季岩神情疏淡地看了一眼正帮工作人员收拾东西的杜沅：“是有点意思，我有分寸。” 他顿了顿，又道：“您看着创造机会，别和她说。她脸皮厚，年纪小，太容易得到不容易珍惜。” 宋建本一噎，拍了拍季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季，对这么个小姑娘玩儿心机，你好意思吗？好歹也比人大七八岁。到时候可别玩儿脱了。” 季岩唇角勾了勾：“我有分寸。” 宋建本不好再多说，等到杀青宴的时候，刻意让生活制片安排了他们那一桌人的座位。他坐在上首，左边儿就是两位老戏骨，再然后才是孔霁、季岩，原本挨着季岩坐的该是女主角韦珊，但韦珊却被安排坐在宋建本右边，和几位制片人、齐东阳挨着坐的。韦珊下面是俞诗蓝和唐子安。 杜沅被生活制片引着坐下后，没多久季岩就到了，也在她旁边坐下。杜沅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一见着季岩，就起身让道：“季老师好。” 季岩脸很臭地睨了杜沅一眼，跟过来的小宋就造，他家boss又内伤了。有什么会比你喜欢的妹子把你当长辈更郁闷的咧？小宋脑补了很多，事实上他家Boss只是对杜沅点了点头，便一如既往地什么话都不说，和往日沉默寡言的高冷形象一般无二。 那厢宋建本暗暗摇了摇头，孔霁也看出点儿啥，就和宋建本嘀嘀咕咕了一阵儿，等到酒菜上齐时，宋建本先说了一篇官话，回首了一下剧组拍摄期间的困难，感谢了一番所有人的努力，又展望了一下未来，然后大家碰杯一饮而尽。随后就是敬酒了，你敬过来我敬过去的，等到了杜沅的时候，杜沅先谢过齐东阳能选中她来试镜，又谢宋建本对她演技上的帮助，还有俩老戏骨、孔霁、季岩等人，再然后是韦珊、唐子安、俞诗蓝，最后是其他的在席上的工作人员，只称谢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 然后就是各自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季岩一如既往地话少，席间也就和孔霁说了一句话，还是孔霁找她。杜沅在旁边，感受着季岩的存在感，也没多话，只默默地吃了一点东西，就开始用筷子夹一些热量低的食物，慢慢地细嚼。 因为她有意往演艺道路上发展，所以为了保持身材，她从大二下学期开始，就已经在开始平衡饮食坚持节食计划了，同时还会伴随有健身运动。因为最近是在剧组，没有场地和条件，所以她只有节食没有健身。 季岩在旁边冷不丁道：“倒没想到，你现在竟变得人情练达起来。” 杜沅心里一哽，知道季岩说的是什么。 她和季岩初见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 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儿了。 在那时候，国内的电影市场并不大，电影院不多，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人也少，人们大多只在家里用电视看电影频道。那时候的季岩虽然已经得到演艺界的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有戏拍。在《风筝》上映后，甚至很少有观众能认出季岩。那一年正好季岩的父母为他外婆秦阿婆买了一栋房子，是青萝街165号，和杜沅的阿婆阿公家挨着。季岩来帮他外婆搬家，顺便陪她小住。 当时杜沅父母已经去了首大，她和阿婆阿公在一起。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得知旁边来了新邻居，阿婆阿公便做了些水饺又蒸了粉蒸排骨，带着她送过去给邻居，只和秦阿婆寒暄道：“看你们忙活了一天，打听了才知道今天新搬过来的，以后大家都是邻居，我家就在166号，有空常来和我们说说话。我们也没啥可贺新邻居的乔迁之喜，就只亲手做了两个菜，不值什么钱，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希望你们不要推辞。” 秦阿婆笑着在围腰上擦了擦手接过阿婆递过去的食盒，笑道：“我们这才搬过来，就劳动你们送东送西，可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杜阿婆道：“这不值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在她们说话寒暄的空当，杜沅就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打量秦阿婆家。青萝街上的房子都是后边儿临水的水乡式民房，一栋房子有两层。第一层虽然不甚宽敞，但被秦阿婆拾掇得整整齐齐的。 杜沅打量着他们家，抬头一看时，就看到楼梯上走下来一个极为帅气的哥哥，那就是季岩了。那时候的季岩才二十岁，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看上去还有几分青涩，而杜沅就只是一个别人看来粉妆玉琢的一个大团子而已。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心噗通噗通直跳，怎么可能会有长这么帅的人呢？比电视里的都好看。 她这么想着，秦阿婆和阿婆寒暄了一会子，指着她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好，今年几岁了？” 阿婆笑道：“13了，就是整天淘气得很。不是捧着书不放就是缠着人问这问那的。” 杜沅就只盯着季岩看，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季岩走下来，和秦阿婆说上面都收拾好了，秦阿婆就让季岩下来，和杜阿婆道：“这是我外孙儿，今年二十周岁。” 说完又和季岩道：“这是咱们的新邻居杜阿婆，住在166号。这是杜阿婆的小孙女儿，平时多照顾着点儿，别欺负人家。” 季岩淡淡和和杜阿婆打了招呼，摸了摸杜沅的头，无奈一笑道：“外婆，我都二十岁的人了，哪儿能欺负人小姑娘。” 当时杜沅也无暇去听大人们说什么，就只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盯着季岩瞧，等季岩话一说完，她便抱住了他的手臂笑嘻嘻道：“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杜阿婆连忙喝止她，她也不松手，只拉着季岩仰着头道：“哥哥哥哥你吃什么长这么好看，还有，这么高，和哥哥说话都要仰着脖子，脖子酸呢。” 那时候的季岩还不是高冷禁欲系版本的，他摸了摸杜沅的头，唇角微微弯了弯像抱小孩儿一样把她抱了起来和他平视，然后杜沅说什么都不愿意和阿婆一起回家了。 那时候的杜沅也不是现在这种外表文雅礼貌内里风骚版的，脸皮厚得很，季岩这一抱，她连家都不想回了，最后还是她阿婆硬把她逮回去的。 眼下，面对季岩的冷言冷语，杜沅扯了扯唇说：“好意思说我。” 季岩瞅了杜沅一眼，冷笑一声：“呵。” 杜沅：“……” 偶尔分神观察季岩和杜沅的宋建本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年轻人了，这恋爱是咋谈的？反正他们当初那个年代就是别人介绍，看对眼了就奋起直追，结果这新时代了还流行我喜欢你就不理你？ 宋建本摇了摇头，心内道：小季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可别适得其反了。 这厢季岩和杜沅二人都不大说话，因为表现出的距离感，倒是少了些让别人兴风作浪的由头。等到了宴会罢后，大多数人都喝了酒，略微有些醉了，宋建本自己也是一身酒气。因天色已晚，杜沅又没有助理，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近，是以唐子安主动走了过来问杜沅：“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话间，看向杜沅的眼中还有几分未尽的情意。杜沅礼貌地拒绝，宋建本也走了过来，说：“你自己都喝大了，还送什么人。赶紧回去休息去。” 唐子安对着杜沅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就和众人告别离开，宋建本又装模作样地望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到季岩身上：“小季啊，这里就你没喝醉，又是带了助理的，我看小杜今天喝得不少，你送她回去吧。” 其他人都没觉得有啥不妥。季岩在圈内是有名的清心寡欲洁身自好，让他送人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大家喝了不少酒，指不定到时候精虫上脑，就把人小姑娘这样那样了。 杜沅原本是要拒绝的，但一来因为是宋建本的安排，她得领这个情，二来她今天确实喝得不少，这会儿大脑也不是那么清醒理智，完全凭本能行事，便点头道：“谢谢宋导，谢谢季老师。” 韦珊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一时想起在片场NG时，宋建本有时甚至拿杜沅说事儿，道“你好歹入行几年了，连个新人不如。演不好就给我多下功夫”等语，后来工作人员又普遍夸赞杜沅，她也看过表演素材，在她和杜沅的对手戏里，她确实有被压戏，因此便想出一口心中的郁气，当然，也有先弄这一手防杜沅在这部片子里爆的意思，就在原小诗耳边耳语了一阵，原小诗便去找了韦珊专管和媒体联系的工作人员给这两天在这边儿采新闻的狗仔打电话。 季岩的车刚开出去，狗仔大黄和李文就接到了电话：“花间酒店，有季岩的独家，他开车送一个女演员过去了。女演员是《鸳鸯锦》的女三号，新任宋女郎。” 要知道季岩的绯闻除了当初和周璇有过一次，后面可真是干净得和穷人的兜一样，弄得大家伙儿只能炒冷饭。分在不同两地的大黄和李文皆心神一震，立马赶往花间酒店埋伏…… 第21章 不同款的季影帝 杜沅住的酒店离这边不近，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小宋因深谙boss的心理，故意把车开得比平时慢。车子慢悠悠地行驶在夜色和灯光里，在车流中穿梭，像是一尾优哉游哉地慢游于河流中的鱼，没有半分心浮气躁，速度就只这样，再不会快了。 杜沅一上车就仰头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酒精几乎已经让她的大脑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她不太敢说话，如果这时候说了话，几乎便无理智可言，言行举止必定由心。 然而季岩的存在感太强，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即使她已经闭上了双眼，即使她的头已渐愈昏沉，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强大气场。他的气息、他的味道熟悉得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就这样一直萦绕在她的鼻端。 过了半晌，想起自重逢这段时日以来她和季岩的点点滴滴，她又睁开了眼，透着微弱的光看他比之往日益发俊逸的脸，不由得心中有些微微的苦涩，有种人是情非之感。明明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他们已经不再在一起了。 对于情侣，杜沅觉得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分手了，但是大家还能各退一步，成为朋友。又或者，即使不是朋友，见面了也是故人，不必相互为难。她开始思考，到底是她做人太失败还是怎么了，从认识季岩一来，所有认识季岩的人对他的评价大底是人品极佳，只要你不要惹他，不要触碰他的底线，他虽然有些孤僻冷漠，但对每一个人都是保持着一份善意的，不会刻意针对人，不刻意露出锋芒。然而经过了好几次和季岩的针锋相对，她只想说，这都是什么鬼！ 杜沅心里有些烦躁，季岩感受到了杜沅的目光，他抿了唇，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看杜沅，开了开口想说点什么，但因为前边儿驾驶座上小宋的存在以及五年的分离所导致的不确定让他开不了口，心里虽然在骚动着，他面上的神情是面对世人时惯常的冷漠，没有了往日看向他的小姑娘时盛满的温柔和笑意。像是装上了一层盔甲，眼神却是罩门，即便刻意地冷漠了，却还是没能掩住深埋于心底的脆弱。 面对情感的脆弱和不自信。 五年前的那场分手，他用尽了他所有能用的方法去挽回，然而他的小姑娘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半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 而且，她提出分手的前一天，还趴在他的背上缠着他，陪着他看剧本，陪他对戏，和他探讨如果是他，更喜欢黛玉还是宝钗。 他的眼前似乎还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那时秋意已浓，窗外的那条河的两岸已没有了郁郁葱葱的绿意，取而代之的是落叶随风落入河水里，时不时地有人划着船路过，一边划着桨一边和两岸熟识的人说笑。 他家的窗子开着，杜沅就穿着一条v领的小碎花裙站在窗子边，趴在窗台上望向外边，回头时笑容明媚，清脆的声音念着李白的《初登宣城谢朓北楼》：“江山如画里，山晓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她的双眸顾盼生辉，望向他的清瞳水光湛湛，笑意脉脉：“岩岩，我觉得这最后一句改成‘谁念小楼上，临风思季公’就应景了。你在剧组的时候，我可不是一个人临风思季公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俏丽的面容还很稚嫩，比之人成人，她还没有完全长开，便已有了惊人的容颜。 她故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呢。” 然后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原本是斜靠在软塌上在背下一部戏的剧本的，手边的一张小几上摆着一只高仿的宋汝窑六棱玉壶春瓶，里边儿盛了水，供着一支白色的山茶花。 屋内散发着山茶的香味儿和她的气息，被她那样一看，他便知那一刻他什么都看不下去了，便叹了一口气将剧本丢在旁边，刚要出声安慰她，她就摇头晃脑地地重复念道：“季公，季公，哈哈哈，岩岩不是济公，岩岩可比那疯疯癫癫的酒肉和尚帅多了。可怜的岩岩，一不小心就把你念成了臭和尚。感觉岩岩更可怜呢。” 她笑的样子古灵精怪，清脆的笑声像一串串风铃，在雅致的房屋内回响。 他对她微微一笑，招手：“来，到我怀里来。” 她站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盆月季盆栽，她对季岩吐了吐舌头：“才不呢。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吗？” 她又眨了眨眼，回头望向窗外，说：“不过，虽然你不在，但是我有朋友，有同学，感觉也没有可怜呢。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儿怕黑。这是个秘密，你一定要为我保密哈。要知道，在学校里大家可崇拜我了，说我做什么好像都很容易成功，特别是班上有一个女同学，她可嫉妒我了，总想手撕我碾压我，每次都没有成功，我都替她觉得不舒服了。呐，下一次她要找我撕，要是我能不着痕迹地让她我就让让她好了。谁让有岩岩的我这么幸福呢，她身边肯定没有岩岩。哈哈。” 说完，她咯咯地笑，清丽的面容映在了水底，随着水的流动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他走过去，将手圈在了她腰上，她惊呼一声：“哎呀！你怎么过来了？” 他从后边儿双手环着她的腰，躬身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感受着她细嫩的肌肤，淡声道：“你都和我说可怜了，我哪里还能淡定。” 她眨巴了一下眼，一本正经地回身，摸着他的头说：“你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他声音喑哑，体内的血液流动加速。 杜沅严肃地说：“岩岩，你现在这样粘着我不好，真的。” 她又亲不自禁地加了句：“虽然我很喜欢。” 她的呼吸就是咫尺之间，他的心却一悸，莫名地泛出丝丝缕缕的痛楚。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她身上的芬芳和她的气息就在鼻端，看得他眸底一暗，她却又露出了娇俏的笑来。 “岩岩，没想到你是这样敏感的岩岩，居然被我吓到。我刚刚好像说岔了话题，”她故作苦恼的样子，唇角却抿了笑，“虽然你总是有很长的时间不在，但你不在的时候，我有让自己过得很充实哦。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那种，很仗义的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的朋友。我一直以为书中的有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都是空话来着，但我发现并不是不存在，只是因为少，才弥足珍贵。” 她这样说着，季岩心底有一丝不高兴，感觉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被削弱了。他刚想来一句“难道我不是知你者吗”，杜沅又笑了：“当然，在我心里，最知道我的就是岩岩了。你在我心目中形象伟岸无比光辉万丈呢。” “有多光辉？” “你可以尽情想象的光辉……唔……”她还没说完，他已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温热的舌尖探入她的口齿之间，勾住她的香舌，很快地，她双眼一亮，立马反客为主。 她整个人在他怀里，让他感觉到的都是软，如果要形容，用温香软玉再为恰切不过。但她又像是一团火，将他整个人都点着了，使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叫嚣着要将她抱得更紧。她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没到三分钟就开撕，只是她已被亲得浑身发软，有些脱力，衣裳的质量又好，还是t恤，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手就从他的t恤的下巴探了进去，一路顺着他的腹肌往上滑。 他呼吸一紧，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她的指尖，她的手在某处凸起一捻，又拨弄了两下，他整个人都变得紧绷，下边儿也愈发挺翘，硬硬地抵在她腰间，被她轻轻地厮磨着。她简直就像是妖精。 回想起埋在她里面的感觉，即便是现在，分离的五年因为她不在而从未再涉足情欲的他某个部位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所幸是在黑夜里，她看不到。 回忆仍然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 当时他感觉快要擦枪走火时，便放开了杜沅的唇，只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她闷笑：“唉，好不容易你主动一回，就这么停下了，让人不上不下的，明明很想要却偏偏要忍着不给我，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那一刻，季岩感觉明明自己很年轻，但好像有点儿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他叹了口气，也闷声笑：“总感觉下不了手。” 虽然被杜沅用各种花式半诱惑半强迫地做过好多回了，但他还是无法主动去……总感觉是在残害祖国的花朵。 杜沅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他呼吸蓦地变重，强大的理智支撑着他艰难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刚刚你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她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笑：“想看你的腹肌和人鱼线，还有老朋友。” “老朋友？”他音调上扬，双眸危险地眯起。 她狡黠地笑：“难不成，要叫他小朋友？”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握住了他。 “小朋友？”他的重音放在了小这个字上，话语中是浓烈的不满。但凡杜沅现在能再大一岁，他都能化身猛兽扑过去，身体力行地让她感受一下她说的那个朋友到底老不老、小不小。 但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人生着小闷气，然后用全身的理智和意志力抵抗着她的动作。 古雅的窗帘不知何时已被她拉上，等到她的手熟练地将拉链拉开，将他拉出来的握住的时候，他的理智轰然倒塌…… 等到结束后，她又想起了之前没说完的话茬儿。 “唉，我还没说完呢。” 他搂着她，和她一起躺在榻上，眼睛微微眯着，一句话也不想说，就希望时光能在那一瞬永恒，然后他们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她不必长大，而他的经济能力支持他给她幸福。 她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身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有让自己过得很好，没有放任负面情绪扩大，并积极地引导着负面情绪消扇。要知道，最近我们总是聚少离多，疏导负面情绪是很重要的。” “嗯。”他应着她，没去思考她在说些什么，就觉得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好听。 她说了一会儿，又问：“你去剧组拍戏，有想过我吗？” “想。” “有多长的时间想？” “只要空闲下来，都想。” “真的？” “真的。” “哦，那你们拍戏，是不是有吻戏？” “我只拍借位的那种。” “有导演要求过来真的吗？” “这个，有。” “那你一般怎么应对的？” “接戏前签合同，不拍吻戏和亲密戏。” “那这样，是不是显得不太好？会不会让人觉得你不敬业？” “大部分时间还好。我基本上不接爱情戏和爆米花电影，很多好的电影没有吻戏也有人看。就算有吻戏的戏，我接的也是没有吻戏的角色。” “比如？” “警匪戏、罪案戏、武侠……很多电影，只要不是爱情电影，都没什么感情戏。” “突然感觉很开心呢。” “嗯。” “话题好像又偏了。我原本想说的是，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有让自己过得很好。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过得很好。” 那时候他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异样，后来多次回想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才发现，在那一天，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没有察觉到她即将离他而去，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岩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忘记我，绝对绝对不能忘记我。因为我也会一直记得岩岩。” 她说：“如果岩岩过得好，那我也会觉得，如果岩岩过得不好，我很伤心的，很伤心。”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她的？ 他说：“只要你在，我会一直很好。” 情侣之间，好像不管多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那些话，是单身狗的时候总说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陷入热恋中时就是蜜罐子，一甜就甜到了心坎儿里。 然后，他记得他们一起小憩了一会儿，她就起身，换了身衣裳。他背剧本，她做作业，看书。那时候她看得最多的是古典名著、莎士比亚还有鲁迅、朱自清、胡适、老舍、沈从文、曹禺、巴金、莫言，有时候她也会用他的手机看网络小说。 那时候她说她喜欢文学，喜欢故事，目的是上首都大学念中文系，学习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 在他做饭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给他念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 “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怎么办，岩岩，我感觉这些诗句，明明就是在说你诶。唉，古人的文采可真好。如果是我，大约只能来一句，‘我家岩岩帅绝人寰，简直让我把持不住想上’，可古人就能写出这么多花样来。我感觉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来自古人的文化暴击。” 她手边儿放着书，坐在离厨房最近的餐桌边儿上托腮看他，他一转身，就能看到一双剪水清瞳正盯着他瞧，像是要用眼神儿扒光他的衣服一样。 他转身，出来拿东西的空当伸手轻轻叩击了一下她的额头：“年纪这么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自从杜阿婆和杜阿公去世后，不知道她怎么说服了她的父母让她独自留在这边，他那时候就觉得她很可爱的邻居家的小姑娘，做邻居这么久他应该多照拂她，结果这一照拂，就照拂成了后来那样。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教青春期的孩子，看了好几本所谓专家的书，感觉全是扯淡，便只一味地疼宠着，以至于她在他面前什么都敢说。所幸的是在外边儿她还有个文静有礼的壳子，是众人眼中成绩好懂礼貌、品学兼优、自立自强的乖小孩儿，若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别人的唾沫星子淹向他家小姑娘的模样。 她冲着他笑：“我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你啊。如果要矜持，我到现在都还不能抱得美人归呢。” “又胡说。”他淡声道，旋即补充，“虽然你胡说了一个事实。” 到了夜晚，他和她一起，坐于窗边看窗外的流萤和星空的星星，她说：“听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阿公阿婆和秦阿婆肯定看着我们，指不定还在偷偷地议论，连我们什么时候会结婚生孩子都议论好了，不过我却不想生孩子，这样，我就永远是岩岩最喜欢的人了。” 当时他有些无语地揉了揉她的头：“年纪轻轻的，想太多。”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好，等杜沅一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就和她领证，然后建立属于他们的小家庭。也许在现在，用大部分人的眼光来看他们都不合适，她太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不懂得如何为人妻为人母，但所谓的如何为人妻为人母只是世俗大众的标准而已，他却觉得她极好。 她的感情是纯粹的，她的心是纯净的，她尚未被世俗浸染，但说起人情世故的那一套却又头头是道，而他羽翼渐丰，银行卡里的数字也在不断地上涨。如果她愿意做搏击长空的鹰，他就是她的后盾，她永远不必担心受伤，他总会在她身边给她支持的。如果她愿意做安乐窝中的雏鸟，那他便将她的安乐窝打得老老实实的，让她永远在他的庇佑之下成长。 他想得一直都挺好，然而事实却是，这条有她和他的路才刚开始，他家的小丫头就不愿意走下去了。到了第二天，周日，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怀里已经没有了人，手上放着一张笺纸，上边清秀的字迹正是出于他家小姑娘的手。 上边儿写着： 岩岩： 见字如晤。 自和你相遇以来，和你在一起的时日快乐良多。自初见时，你是俊秀的少年郎，我是不懂世事的小丫头。自公阿婆去后，得你多般照拂，实乃我之大幸。与你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然有一句古话说得极好，情深不寿，愈是情深愈是容易情浓转淡。我近日里来深觉你我之间亲密已极，断无可能再亲密，如此下去，必定是愈渐疏远。我深信好事多磨的道理，然你我的情感发展太过顺遂，过了这甜蜜之期，日后必然是苦大仇深期了。此实乃我所不愿见到的，我一心寄愿于你我二人的情感能如松柏一般万古长青，能够历久弥芳。 佛语有云：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唯有你我二人于情只最浓时分开，深刻体会过求不得与爱别离，我们的情感才会愈发浓烈厚重，才能另你我久久不能忘怀。人总认为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方为最好的，因此，在你我最相爱时失去彼此，是对我们这段情感而言最美好的结局。 岩岩，请你相信，我爱你，就如同爱我自己。 我比爱这个世界更爱你，只是已经到了分开的时候。 我会过得很好，也希望你能过得很好。你好了，我便也会好。 岩岩家的小姑娘 他看完只觉心脏蓦地紧缩了一下，立马翻窗子进了隔壁他家小姑娘的家里，他见到了她家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我保证，我会永远爱你，越来越多的爱，情感不会变淡。不分手好不好？” 杜沅眼睛红红地：“可是，我们必须要分手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你过得很好，想要你做你喜欢做的事，并获得成功。”她极为认真地说。 “我最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以前从未说出口的话，就那样说了出来。 然而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必须要分手。” 他心很疼，但看她很伤心的模样，又不忍心逼她。只好压制着心中所有的情绪温声问她：“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岩岩，你一直都很好。” “那不分手好吗？” 他抱住她，她没有挣扎，只是摇了摇头：“不可以的。” 她在他颈窝蹭了蹭，旋即推开他：“我就是想分手了。” 然后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个人相对无言。他们都没有分手的经验，杜沅坚持分手，但一直给不出原因，他就坚持不分，一刻也不离开。 到了第二天，她去上学，他就跟着送她去，然后他的经纪人来把他骂了一顿，问他还要不要前途，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 当时他随便把经纪人应付了过去，经纪人要带他离开，他没答应。等到晚上杜沅上完晚自习回家后，他才到她家里问她：“为什么要分手？是以为我没有时间陪你吗？” “不是。”她眼睫轻轻地颤抖着，“我就是想分手了。不想再谈恋爱了，就突然不想谈恋爱了。” 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杜沅明明对他还有感情，要分手绝对有别的原因，绝对不是所谓的怕感情变淡。他仔细地思考了很久，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于是他说：“如果是因为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以后我可以退出娱乐圈，就在这边开一个书店，然后一直陪你。等你考上大学后，我就去那边找工作，做剧组的幕后工作人员。” 杜沅推开他：“不是这样，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而已。不是因为你陪我的时间少，什么都不为，我就想分手。” 季岩当时不明白，事情来得太突然，杜沅又一直给不出理由，他继续在自己身上找理由：“如果你是因为我不太主动，我可以主动。即使是那件事，我不是不喜欢，就只是觉得你还小，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他说：“只要不分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在她面前，放下了一贯的矜持和骄傲，低入了尘埃里，只想要让他们之间的爱情开出明媚的小花。 杜沅要分手这件事，让他感觉到很痛苦。 季岩脑海里回放着过去，车子才开出不过三四分种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而他希望能更久一点，至少这时候，她坐在他的身边。 这时候，杜沅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她和季岩分手的场景。 那时候季岩是真的想不通，他甚至连“只要不分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要知道，平时季岩是一个极为清傲的人。因为他的职业关系，他很少和邻居说话，整个人显得气质孤高，对待大多数人都只是以礼相待，对待不喜欢的人他可能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就算对她极为照顾，他也一直是很优秀很骄傲的存在。他俊秀，话不多，气质甚至是孤冷的，但每每和她说话时，他的眼神都是柔和的，声音也是有温度的，不像对别人那样冷。 她喜欢他，就放任自己去追求他，和他在一起。 知道说出这样全无骄傲的话之后，她才知道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当时事情真的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以至于必须要分手才能解决。 她知道如果自己实话实说季岩会比那样的结局更痛苦，他会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于是她帮他选了。也正是因为季岩的那一句话，她心里无比难受，她意识到，她必须给季岩一个理由，必须让季岩离开她，回到正轨。 于是她告诉他：“因为我喜欢的不是现在的季岩，而是那个清傲孤高的季岩。现在的季岩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征服的快感了。我想，对我而言，还是学业比较重要。” 当时季岩听完这句话时心痛如绞，他心里有愤怒，有不舍，更多的还是对他家小姑娘的爱意。这样的爱意让季岩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一连好多天过去，他每天都会去找杜沅，沉默地跟着她，看着她回家。 他迅速地憔悴了下去，杜沅心里也不好受，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就在她心软地想要去找季岩，告诉他她不要分手了她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时候，现实的问题扑面而来。 他的经纪人说：“你必须要再狠一点。你已经毁了他，难道你要继续毁下去吗？如果让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管他怎么选，他都必将面临良心的谴责。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有你和我会为他着想。” 当时她年纪小，心智并不坚定。之前要分手、分手后自己一个人伤心一个人难过只要他好就可以的决心在看到季岩的憔悴和痛苦时顺便被秒成了渣渣。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用一个两全的办法。 她将她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了下来，并和季岩约定，等她考上大学，等他的事情都解决，她会在首都大学等他来找她。但在那之前，他们都要好好的，暂时不要联系。她和他的约定是，一年之后，如果他对她还有感情，他还想和她在一起，就来找她。如果他没有联系她，就说明他已经放下过去，而她也会祝福他，希望他能幸福快乐。她还希望，即使以后他的幸福不是她，他们不再在一起，她和他也能是能说上几句话的老友。 五年过去，他果然没有再联系她。然后见到了，也当没见到，甚至还刁难她。她感觉到有一点儿委屈，但也觉得，按照合理推测，事情这样发展好像也合乎情理。 毕竟她伤害了他，怎么可能要求他对她全无愤怒？ 像是这么想，杜沅还是觉得有点儿伤心，有种人生无常的感觉。 她转过头，闭上眼。 季岩感受着身边儿小人儿的气息，恨不得能一把掐死她，但又舍不得。感觉她生来就是克他的。当初她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怎么求她不要分手，她都不予理会。 喜欢的时候，就缠着他，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分手了不管他怎么，就是不搭理。然而，他对她总是没有决心可言，即便后来分手那段时间很痛苦，他也记得她分手时留给他的笺纸上的这样一句话：岩岩，请你相信，我爱你，就如同爱我自己。我比爱这个世界更爱你，只是已经到了分开的时候。 还有分手前一天她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这一信，就信了五年。他总在想，也许有一天她又记得她爱他了不想分手了就会来找他，然后他会冷颜相对，告诉她“仅此一次，绝无下例”，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他家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在开机仪式对上他目光的那一低头。 如果季岩是顾温书，内心肯定已经被满心的卧槽刷屏了。但他是季岩，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生气之后，他家小姑娘看到他直接给他来了句“季老师”。 季老师，呵！ 季前辈，呵！ 季大哥，呵！ 前辈，呵！ 没有一个称呼是合心意的。 在黑暗之中，他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张了张口，想说话，但碍于前边儿的小宋，便拿出了手机。 半分钟后，杜沅的手机响起：为什么看我？ 杜沅心一悸，抿了抿唇，手指迅速地点触手机屏幕：……有吗？ 季岩：你说呢？ 杜沅：那就是有吧。 季岩：为什么看我？ 杜沅：这后边儿就我和你，不看你我看鬼吗？ 季岩：呵。 季岩：事实上你还可以看空气。 杜沅一时酒精上脑，头晕晕地，手上打字都不过脑子，迅速地敲出一句话发了出去。 杜沅：_(:3ゝ∠)_好歹是熟人呢，好歹认识快十年了，我怎么感觉你老针对我？ 季岩：有吗？ 杜沅：当然有！ 季岩：哦，那就是有吧。 杜沅一口气上不来，什么叫“那就是有吧”？分明是事实。 杜沅：我以为即使不是我男朋友的身份，我们也可以回到交往之前的关系的。 杜沅：事实上看，我果然是想多了。 季岩看和屏幕，好想回一句“你确实想多了”。 他手指顿了顿，回：是你先装作不认识我 杜沅心肝儿一颤，喜悦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她迅速会：哪有？我怎么不知道！明明是你装作不认识我。 季岩：呵。 杜沅：我可以申请请求你说人话吗？ 季岩：人话。 杜沅：好冷。 她说的是季岩的回复和前面她的问句连起来像冷笑话。 季岩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回：多喝水。 两秒后：忘了你没水，那就冷着吧。 杜沅：我还是感觉你在针对我。 季岩：嗯。 杜沅：嗯是什么意思？ 季岩：你觉得我没有理由针对你吗？ 杜沅：有！你太有了！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以为你放下了。 季岩：你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杜沅：(⊙o⊙)? 季岩：开机仪式上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好歹是旧识呢，我对你微笑你直接低头装没看到，你认为我没理由生气吗？ 杜沅：有！你太有了！ 杜沅：那你为什么撩我？还撩完就走？ 季岩：有吗？ 杜沅：太有了！ 季岩：对于你当年不给理由就分手的行为，我依然很生气。 杜沅：纳尼？ 季岩：明明是你先撩的我，到手了就不稀罕了，我不应该生气吗？ 杜沅：我觉得这话有点儿冤枉我 季岩：冤枉？ 杜沅：是的！ 季岩：…… 杜沅：好吧，不是 杜沅：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吗？ 季岩：你觉得报复会这么简单？ 杜沅：不会的……吧？ 杜沅：那是什么 季岩：宣泄怒气。 杜沅：那您尽管宣泄怒气。 季岩：…… 季岩：原本我是想，做不成情侣，大家还可以做朋友。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过去的事也都过去了，我好歹也还是你半个兄长，但是你…… 季岩：太让我失望了。 杜沅隐隐觉得这一款的季岩有点儿不对，这一款的季岩既不是高冷禁欲款的，也不是当初沉默温柔款的，更不是被她撩拨得不要不要的却还死撑着不要款的。 这一款的季岩让杜沅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感觉…… 感觉像是…… 腹黑款的！这绝壁是腹黑款的！ 然而杜沅还是乖乖地跟着套路走了。 杜沅：别酱，其实后来我又抬头了，刚想冲你笑笑来着，你就特冷漠无情地移开了眼神儿那我一个无名小卒总不好叫你吧季岩：后面季老师叫得还挺顺口 杜沅：那不是为了堵悠悠众口嘛 季岩：勉强相信你。 杜沅：qaq 季岩：还装不认识吗 杜沅出声：“不了。” 然后后面加了一句第一次见面时一直知道15岁前对季岩的称呼：“哥哥。” 季岩抬手摸了摸杜沅的头，唇角弯了弯：“乖。” 杜沅饶是心如钢铁的圣战士，此刻小心肝儿也不由得抖了抖，这一款的季岩好可怕！连带着她都不大正常了。 前边儿开车的小宋刚开可着急了，尼玛宋导好不容易为boss你创造了一个单独和妹子相处的机会，你嗖嗖地放冷气是个什么意思？这不是浪费宋导提供的大好机会嘛！后边儿两人的沉默几乎让小宋想要对boss指导一下恋爱这个江山了，然而，几分钟过去，妹子居然很心虚地很没厘头地说了个啥“不了”就叫上哥哥了，然后boss就虎摸人家的头了，这是个什么诡异的走向？ 小宋又蒙圈儿了。 同时蒙圈儿的还有等在杜沅所住酒店外的狗仔李文和大黄。他们接到了线报，说有季岩的独家新闻来着，结果一来就遇到了彼此，尼玛好讨厌的同行啊！都是来抢独家的，干嘛非往一个地方抢？ 在酒店外埋伏了好久，说好的已出发，等了半个多小时候了，酒店门口人进进出出的，尼玛别人季岩的影子，车子都没看到啊！ 亏得他早就测好了光，单反的快门、光圈等各项数据都调好了，尼玛，空响炮！ 正在他们等得不耐烦时，一辆外形酷似季岩车子的车行驶了过来…… 第22章 冷漠款季影帝 第二天一早，韦珊刚睡醒就抓过了床边的手机，迅速点开浏览器，看看最新的娱乐新闻推送，第一条是《周璇肚子微凸疑似怀孕，孩子父亲是谁》，第二条是《姜灵梦艳压全场，众女星成为陪衬》，第三条是《孟畅方斥何彦方炒作：太小家子气》，第四条是《你们的女神任青秋在和何彦十指紧扣逛商场》，第五条、第六条、第七条…… 六月十二日这天的每一条娱乐新闻标题她都扫视了一遍，然而连季岩俩字儿的影子都没有。这是个神马情况？ 韦珊脸色发沉地看着手机，难道是季岩的新闻已经不再受到公众关注了？ 呵呵！这根本不可能！以前季岩出个行被路人看到拍照po到微博上，就有网络媒体根据微博照片写类似于《高冷男神也接地气：季岩居然在xx客买吃的！》的新闻，现在明摆着的绯闻，怎么可能没有人写？在以前网络不发达的时候，各大娱乐公司在旗下明星出了绯闻的时候还能用手段压下来，但自从网络普及，新媒体、自媒体的出现，明星的新闻根本就压不住，只能雇佣水军进行舆论引导。 韦珊又不甘心地点开了疼讯的新闻客户端、娱乐新闻客户端、渣浪新闻客户端、澎湃新闻客户端、微博…… 她的手指不断地划着，脸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还是没有！ 说好的季岩的绯闻，连个渣渣都没有！ 韦珊眉头紧皱，用五根手指耙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洗漱过后又抓起手机，拨通了原小诗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原小诗就很欢快很活泼地道：“珊姐，这么早？我已经买好你的早餐了，马上就到你楼下了，五分钟我就上来了。” 韦珊揉了揉眉角：“好，你快点。” 原小诗笑眯眯地点头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珊姐久等了。” 挂断电话后，她往旁边儿的花坛呸了一声，恨恨地低声抱怨道：“尼玛，催催催！催命啊！每天就知道磋磨人，我要也是有钱人，看我不骂死你。有几个钱就以为自己可以上天了，什么事儿都要劳资干，要不是看在工资高有好处可以捞的份儿上，劳资理你才有鬼！跟劳资秀屁的的个优越感，你有啥好优越的？不就是个戏子吗！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想让劳资为你赴汤蹈火，呵呵哒！” 她的脸色几经变化，等真进了韦珊家所在的小区的楼下时，她脸上便挤出了几丝笑，并将这笑容变得自然，提着刚打包好的面条走进电梯。 韦珊自挂断电话后等了五分钟，心头的怒火完全没有平息。等原小诗将她要的泡椒鸡丝面放在餐桌上时，她当即眉头一皱：“怎么这么慢？面要是坨了还怎么吃？” 原小诗脸上的笑一僵，韦珊已经开始用筷字搅拌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怎么坨，便冷着脸坐下一边吃一边问：“昨天我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原小诗点头；“都办好了的！” “你让谁打的电话？” “就是一直负责和媒体联系的花同。” “你确定他把消息散出去了吗？” “珊姐，我看着他打的电话呢，联系了经常和我们合作的李文埋伏在花间酒店外边儿偷拍。珊姐，怎么了？” 韦珊一肚子气，她铁青着脸：“你问我怎么了，该我问你们吧？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消息都给出去了，昨晚季岩送杜沅回酒店的事情为什么没报道出来？你们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能办什么事儿？” 她顿了顿，厉声道：“马上给我打花同的电话，问他到底怎么联系的人！” 原小诗眼皮子一搭，看似恭顺地应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很快地，花同那边就有了回音：“这也不能怨我啊。昨天晚上……” 原来，昨天晚上在花间酒店外埋伏了好久的李文和大黄一直没能等到季岩的车子和人，但花同给他们的线报基本上没出过错，因此他们各自在自己的据点继续等着，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都以为自己能捞个独家新闻。 然并卵……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他们才等来一辆酷似季岩座驾的车子，登时啥都顾不了，等到车门一开，下来两个人，他们也没看清楚就直接“咔擦咔擦”拍上了，闪光灯一直在飞快地闪着。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作为同行的对方的存在，心里顿时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说好的独家泡汤，现在也只能比谁的速度快了。 再然后，下车的人因为被二人这一通乱拍，闪光灯没能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倒是把他的怒火给闪出来了。 离得最近的李文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就被来人一把从驾驶座上扯了下来。他这才通过街上的灯光看清楚，这人就是一普通中年人，有点儿高还有点儿胖，挺着着个啤酒肚，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你拍啥啊？老子是你能拍的吗？妈的死狗仔，不跟踪你的明星来拍老子，你活腻歪了？” 李文被大汉一把推在地上坐了个屁股蹲儿，尼玛，屁股好疼！那大汉还拎着他的衣领说：“再让老子遇到你，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向这边儿围拢，李文连忙道歉，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三十几岁上下的女人也拉住大汉劝说，那大汉才骂骂咧咧地让人把车子停好，一把搂住女人的肩进了酒店。而就在这场闹剧进行的时候早在一条街外就被季岩放下车的杜沅从街道的拐角处走出来，还不明所以地驻足看了看热闹，只是没看两分钟这热闹就散了，而杜沅也自己回酒店洗洗睡了。 李文手提单反从地上爬起来，忍着气回到车子里，又等两个多小时，两个小时内看到了好几辆和季岩的座驾类似的车，就是没有季岩，也没有所谓的绯闻。 扑了空的大黄和李文各自打电话给提供自己消息的人再三确认，对方都说是看着季岩和女人上车的，便将这边的实情噼里啪啦说了一遍，大黄和李文算是对提供消息的人有些怨怼，心里起了疙瘩。只是因为以后还要合作，才不得不忍气吞声，说了两句好话，又道：“下次再有消息一定要通知兄弟我啊。” 事已至此，了解清楚来龙去脉的韦珊也没别法可想。 原小诗连忙道：“会不会这个杜沅昨晚就没回酒店，一直和季岩在一起？” 听到这个可能，韦珊心里就一直冒酸水。原本季岩是圈儿里公人人品好的人，又肯提拔新人，她原本在接《鸳鸯锦》时得知男主角是季岩，心里十分欢喜。 一来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季岩的粉丝，特别喜欢季岩。 二来是想着要是能和季岩打好关系就能多一些好资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不温不火的。她和孔霁是同一个经纪人钟格非，钟格非很有能力，他利用营销手段发通告，给全民洗脑，灌输给他们“韦珊的演技炉火纯青，就只是缺一部代表作”的信息。真正懂演技好不好的人其实很少，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一部分人数谁谁演技好，一群人跟风，然后大家在看她的电影时大脑里首先就有了“她的演技很好”的自我暗示，只要她的演技不太糟糕，众人在看她的电影时自带美化滤镜，会觉得她的演技果然很好。 三来么要是能和季岩擦出些火花开始一段儿恋情更是求之不得，毕竟她真的很喜欢季岩的颜，也很喜欢季岩的地位就是季岩话少了点儿，感觉容易冷落女朋友。 然而，不管她打的什么算盘，季岩的冷漠那是真的冷，他就是圈内的一个传说。因为他能扛票房，演技好，片商、导演都喜欢用他，所以即便她沉默寡言，即便他基本不愿和人说话，他依然混得风生水起。 这样的人原本该是众人仰望的存在，他和你说一句话，你都该觉得荣幸。 然而，他居然送杜沅回酒店？杜沅居然有可能和他在一起？ 韦珊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当然，在圈内摸爬滚打好几年，韦珊早已通过勾心斗角练就一身铜皮铁骨，这点儿负面情绪她还是能处理的。没一会儿，她就已经平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她应该应对的事情。她不拍电视剧，但是在《鸳鸯锦》之后，她的经纪人又给她接了一档真人秀节目，其实以杜沅目前的段位和她的菜鸟经纪人，根本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以后一起竞争一个角色的机会很小，要遭遇的时候也少，她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杜沅的存在。 不过，接下来的《鸳鸯锦》的发布会，她是万万不能被杜沅压了风头的，至于电影里她被杜沅压戏的那些戏份，相信导演应该会好好处理，毕竟一部电影配角演得再好，导演也不可能让她太压女主角的风头。到时候她完全可以买通一些营销号，利用各种姿势说她的演技沉稳而杜沅的演技浮夸…… 仅仅是这么想着，韦珊心中已有蓝图，就等着和钟格非、pr商量了。不过事情不算急，重要的是两天后召开的电影发布会。 快到中午的时候，原小诗带着韦珊的pr、服装造型师和一套衣服过来，开始给韦珊定发布会当天的造型以及她需要炒的新闻。 而杜沅这边，她回到家刚刚自己做了个清洁，也接到了来自许佑的助理罗集的电话，让她去公司一趟。 第23章 和经纪人开撕 罗集引着杜沅到许佑的办公室门口的过程中，引来众人纷纷注目。公司这边的人都知道，许佑在给史文丽做了两年助理后，开始自己做经纪人，而且签的第一个人就是一个美女，二八分成，五年…… 这是一线影星才会有的优待。 诚然，许佑在做史文丽的助理这两年让众人看到了他优秀的工作能力，但大多数人只愿意承认他是一个优秀的助理而不是经纪人。要知道，助理和经纪人的工作领域可是不一样的。助理是执行者，说得难听点儿就是跑腿儿的，做决定的都是顶头上司，而做经纪人则要求他去做决定。 是以，在许佑走杜沅合同的内部流程时，相当一部分人知道合约的内容后，都觉得许佑这个空降兵在踏踏实实地做了两年工作后终于原形毕露恢复了纨绔子弟的作风，为博佳人一笑豪掷千金，简直就是一个败家子。 在杜沅没有露面之前，知道这些信息的人都在猜测，杜沅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将向来冷静理智的许佑迷得烧了脑袋，是以一见到杜沅，人们就开始议论了：经纪人郑颖：“哦，原来她就是杜沅。是挺漂亮的，只是娱乐圈里漂亮的人还少吗？” 公关经理华英：“一个脑袋被美色迷晕了的纨绔子弟和一个美貌无脑的新人，两只菜鸟，要在这个搏杀激烈的圈子里闯出一条血路？这是绝壁是天方夜谭嘛！” 经纪人史凯：“呵呵，年轻人，果然是太年轻。看他们怎么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摔得头破血流。” 华英：“要我说，美女条件挺好的，许佑也有能力，要是许佑能踏踏实实做事儿多历练几年，杜沅也能踏踏实实地跟一个有实力的经纪人跑剧组从配角做起，把每一步走稳，总有出头的一天。可惜她太急功近利，竟然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签给一个没有经验的经纪人。” 史凯叹道：“他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注定失败。” 郑颖轻蔑地朝杜沅的方向看了一眼：“总感觉他们俩站在一起太登对，男的太帅女的太靓，说不定两个人正在拍拖，许佑耳根子软，经不起女方软磨硬泡，这才决定亲自做她的经纪人捧他。一开始他肯定能给她找到一两部戏拍，但他一个从前做金融的，懂什么样的剧本是好剧本吗？说不定女的以为自己抱对了金大腿，从此可以自己能走上人生巅峰实际上却被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华英摇了摇头：“果然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我看这架势，许佑这是要用他从前几乎没用的身份特权捧那新人了。只是娱乐圈不是这么玩儿的，不是你能上两部戏演演主角就能走红的。他们自求多福吧。” 史凯老神在在：“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 杜沅并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倒是罗集最近对这些风言风语有所耳闻，但他是许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跟着许佑，虽然暂时前途不会太明朗，但后面肯定有肉吃。 到达许佑的办公室门口时，杜沅发现门是开着的，里边儿许佑正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处理文件。罗集敲了几下门，许佑抬头看到是他们，略微点了下头，一边做手势让他们先进来，一边讲电话。 大约等了两到三分钟，许佑才挂断。 罗集带着杜沅，让她在浅灰色的会客沙发上坐下，在许佑讲电话的空当，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办公室很宽敞，窗明几净，主色调是黑白色的，简约、大气，盆栽、小雕塑、装饰品的摆设都很有设计感。 许佑走过来时，直接把两份合同放在了杜沅的面前，杜沅抬头看他时，他在她斜对面坐下，微笑着问：“感觉这边的风格怎么样？” 杜沅略微颔首，脸上挂着商务微笑：“很不错。这是？” 她略微翻了翻两份合约，问许佑。 许佑一边让罗集去冲咖啡一边和杜沅说：“你不妨猜一猜。” 杜沅扶额：“我以为在签约的那一刻，我们就是共同利益方，所以没必要卖关子。不得不说，如果你总这样拐弯抹角的，说不定我会放飞自我。” 许佑的身子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右腿放在左腿上，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用食指点了点膝盖，勾唇道：“那你会怎么放飞自我？” 杜沅沉吟片刻，说：“在我还没有放飞自我之前，这是一个秘密。” 说完，她耸了耸肩，笑时眼尾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开个小小的玩笑。” 她拿起面前的合同翻开仔细看了看。 这两份合同，一份是公关合约，一份是私人造型师的合约，毫无疑问的是，这两份合约一旦签下，她需要自己支付给对方工资。而她目前有的，就是刚刚到账的那小几万块片酬。因为接拍《鸳鸯锦》之前，她还没有签约，所以不用分给经纪公司和许佑。短时间内，她手里的资金足够支付这些账单。 但是…… 杜沅抬起头，皱眉道：“我以为我们签的经纪约中是包括公关和造型的。” 许佑不置可否地笑笑：“但考虑到你我现在的处境，我不认为使用公司的公关和造型团队是合理的。事实上，在国内真正专业的公关和造型团队很少，就只看看国内的艺人出现突发事件时的公关措施和她们走红毯的造型就该知道。” 杜沅的大脑开始飞速地转动，现在她的处境是什么？她是一个被许佑以她还没有达到的条件所能得到的优厚待遇签进了公司，少不得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一没名气二没后台，就算有一个许佑，公关和造型要怠慢她，许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她占尽了大便宜却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是一个惹人嫉恨的存在。说不定还会有人做点儿小动作整整她，这就是现实。 再退一步讲，就算公关团队和造型师尽心尽力，也不一定能达到她和许佑需要的效果。毕竟，现在的超一线明星和一线明星都自己组建了工作室自己请公关和造型师，公司的未必就好。之前就出现过二线女星杨怜花被扒每次出席活动或者走红毯穿的都是山寨名牌服装的事件，更有“李晴雨和三男子轮番搂抱，与女子摸胸”“《xx》中的校花方绮走红毯仅用布条遮胸”这样低俗的新闻炒作，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甚至有些炒作掐在电影或者电视剧上映前，显得十分生硬。 杜沅脸上的困惑很快就被冷静取代，她自我调侃：“好吧,没想到刚开始我就要变穷了。” 这时候许佑脸上浮现出一个调侃的笑容：“是你自己说过的，你要有能力的公关和造型师，要靠谱的团队。事实上我能控制的只有我是靠谱的，至于其他的，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找到，不过就需要你自己买单了。” 杜沅鼓了鼓脸，佯怒道：“事实上在签约之前，我以为这些你都可以一手包办的。毕竟，当时你表现得很有能力的样子，没想到你说的你可以办到是这么办到的。现在感觉好像上了贼船的样子，有点后悔呢。” 说完，她自己便抿着唇笑。 许佑扬了扬眉，眼中的笑意很明显：“女人，你没听说过吗？贼船是有上无下的。” 这时候，杜沅接过罗集递过来的咖啡，道了声谢之后又和许佑说话。许佑的态度和之前相比要更随和一点，不管做什么他都很绅士，说话做事也很尊重她，但她知道，这只是表象，而他们对彼此都还缺乏一定的了解。 杜沅盯着许佑定定地看了他两秒，随后扬唇：“我说过，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们之间需要多一点坦诚。在这些方面，我相信你的判断，但你起码应该告诉我，你为我找的公关和造型师的基本资料。” 许佑对着罗集打了个手势，罗集就将资料拿了过来。 杜沅接过开始翻阅，这时许佑开口：“在我们签约之前，我说过，关于你的重大决策上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有些事你不同意，ok，我们可以不做，可以想别的方法。但在大部分时候，我希望你能信任我，不得不说，杜沅，你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女人。就拿今天签造型师和公关来讲，你必须要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的资料，得出自己的判断并确定这是正确的才会去做，否则你不会太愿意配合。” 杜沅这时候已经看完资料，她抬头看向许佑：“这样不好吗？” 许佑这时收了笑正色道：“事实上，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是我顶着压力签的新人，条件优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会将你捧红。我们之间更需要人力资源的优化配置。我有人脉有资源也有能力，我的工作是做一切能把你捧红的事情，为你接挑戏争取片约，你的工作就是在我为你争取到机会后利用好它们。”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但…… 杜沅摇了摇头，盯着许佑的双眼坚定地说：“我不同意。” 第24章 恋人&安全感 “我不同意。”杜沅又重复了一遍。 她交叠的双腿换了一下位置，脊背挺直，姿态优雅，说出的话似乎是有一丝委屈：“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没有给我安全感。” 她偏了偏头，做出一个形象的比喻：“事实上，我们就像是只见了一面就仓促地在一起的恋人，我确定你是一个好的选择，你也确定我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我们并不了解彼此，所以很难产生安全感。尤其是你还在试探我测试我的能力，我认为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可以慢慢来，又或者在一开始就开诚布公地谈。” 许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眉目舒展剑眉上扬：“早在签约那天我就该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对象，但我还是忍不住再试一下，这决定了某些事情上我能否让你自己去面对。就像是你了解过我但仍然会问我某些决定一样，毕竟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们，等着看我们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怎么登高跌重。” 杜沅唇角上扬，有些傲气地说：“那只怕他们会失望了。” 许佑十指交叉，自信地说：“他们必然会失望。” 杜沅和许佑相视一笑，随后又听他说：“现在，该是我这个刚刚走马上任不久的恋人给你安全感的时候了。” 他正色，切换到了工作上的模式，显得认真而有智慧。 “作为你的经纪人，目前为止，你的一切都归我管，你有权提出疑问和反对，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但你必须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吃什么、生活习惯、社交礼仪、健身计划，这些都会有专人指导。我不会安排你和谁睡觉，但不管你和谁睡了都必须告诉我。” 他现在的模样很专注，面色有些冷峻，但声调还是柔和的，显得有说服力且不容易让人反弹。或许这就是工作时的许佑，这样的许佑反而让杜沅有了一丝安全感。她不怕对方有要求，她怕的是对方没有要求。因为有要求就说明这人心中有一个章程，知道她和他，他们在彼此绑定的这条路上应该怎么走。而没有要求的话，就说明这个人压根儿就没有想清楚，没有想法，也很难有太大的作为。 杜沅耸了耸肩，很轻松地说：“ok，这些我都没有意见。在我不明缘由的时候我不会反对你的决定，但在事后你必须告诉我原因。” “你的家庭关系、私人关系都必须透明。只要你签了公关合约，我们和你的pr就是一个团队，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掌握你所有的情况。当然，公关只需要知道会涉及到需要公关的事情即可，如果我们以后有别的合作，我们的分工再议。” 杜沅颔首：“这很合理。我知道，在公关这方面，有一句话叫做永远不要让你的pr比别人后知道消息。” 许佑眼中浮现出赞许之色：“我不干涉你的恋爱自由，一旦你有恋爱对象或者暧昧对象，就必须告诉我和你的pr报备，我们会根据将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制定应急预案。你不能因为恋爱耽误你的工作，不可能因为你的恋爱关系错失我为你争取到的机会，不能因为你的恋爱关系而在公众场合做出对自身有负面影响的因为。” “可以。” 等到许佑和杜沅谈完之后，罗集又进来对着许佑打了个手势，许佑脸上挂着矜淡的笑：“看完他们的资料，你有什么感想？” 资料显示，许佑为她找的pr和造型师都自己有工作室。pr唐朝和造型师明依不管是学历还是专业还是作品方面，对让杜沅挺满意的。 她点了点头，对许佑举了举咖啡杯有些俏皮地说：“我相信你的判断，我想，现在我对你的信任多了很多，毕竟你给了我安全感。” 许佑也用咖啡杯和她碰了一下，脸上又出现绅士的优雅笑容：“我们都是好的恋人，在一起虽然仓促，却是有魄力的证明。” 杜沅唇角上扬：“为了好恋人，为了魄力，干杯。” 等放下咖啡杯后，许佑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摆，说：“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去见一见你的团队成员了。” 和许佑、罗集走向会议室的路上，罗集悄悄地对杜沅说：“你确实是上了贼船了。” 杜沅看向罗集，罗集语速飞快地低声道：“就像是一个千变万化的物种，在诱拐你签约的时候他就是开屏的孔雀，让你看到所有美好的东西，并且告诉你，只要你和他合作，那些都是你的。等到你上了贼船后，他才会告诉你，那些美好的东西会是你的，但这需要时间来实现，而要实现，你必须听他的，相信他的判断。” 说到这里，罗集有些感慨：“我当初和你一样，第一次和他会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真优雅真有绅士风度真有教养，简直是高贵典雅迷人，谁说f二代纨绔不学无术？我保证不打死他！然而等上了贼船之后才发现，嘿，都是假象，他工作的时候是冰山，他要你做什么你必须达到他的要求，其他时候的他想要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绅士，那他就是一个绅士，他想让人觉得他不学无术，别人还真就会觉得他不学无术。” “你的待遇，可比当初的我好多了。”罗集摇了摇头，他说这些，为的就是提点杜沅，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受到这种对待。 杜沅看了眼许佑的背影，故作正经地回罗集：“你话这么多，你老板知道吗？” 罗集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嘿嘿地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许佑了然地回头看了看他：“要论心眼儿，你玩不过她，少说两句，有好处。” 杜沅轻蹙秀眉：“我啥也没说好吧？我这么纯良无辜的人。” 许佑这次头也不回：“特别是和我谈条件的时候更纯良无辜。” 杜沅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我也这么认为。” 罗集：…… 他表示，杜沅和许佑的世界他有点儿看不懂了。事实上，他看不懂是必然的。因为对于杜沅而言，她不在乎许佑的形象会有什么转变，只要他能为她塑造一个能够让大众接受的形象、为她争取到机会、能够帮助她实现短期目标，哪怕她一直冷着脸她也没有意见。 目前而言，她和许佑虽然签约了，但她是许佑千辛万苦才寻找到的最佳目标，而许佑是她最佳选择，她不需要琢磨许佑的喜好了解他的行事风格，更不需要迎合他。 这一点，许佑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她和他都是知道自己有什么目标底线是什么并且能排除万难向目标前进的人。 等走进会议室之后，原本坐着的两个人都站了起来。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比许佑略矮，板寸头，面容清瘦，鼻梁高挺，五官端正，轮廓分明。他身穿buberry的绿欧泊色polo衫搭黑色窄脚西装裤、午夜蓝皮革网布运动鞋，显得身材颀长，看得出有经常锻炼。 女人身高一米六上下，留的赫本头，巴掌脸，不算特别好看，但很有气质，妆容也衬得上她的发型，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品牌，但很有设计感，是一条无袖及膝的裙子，主色调是黑白色。 通过之前的资料，杜沅认得出来，男人就是许佑找的pr唐朝，女人是造型师明依。许佑和唐朝拥抱了一下，又和明依握了手，才开始为他们介绍杜沅。 杜沅和他们一一握手之后，略微谈了几句话，确认了一遍合同，双方就开始签字。因为许佑的关系，他们的合同上有注明，虽然他们是工作室，可以接多个明星的活儿，但唐朝和明依必须亲自并且优先处理和杜沅有关的事情。当然，随着后面工作量的增加，他们有涨价权。 从杜沅进来开始，唐朝就一直在观察杜沅。他虽然是一大老爷们儿，但对杜沅的观察还是挺仔细入微的，首先他看到的是外貌，杜沅的美貌是无懈可击的，360度无死角，然后是她的神态。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并和许佑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说明了她不必讨好许佑。另外，从进门到现在，她除了应对得体地打招呼之外，话并不多但一直有注意观察他和明依。她的形象就是很礼貌、落落大方，并且具有少见的书香世家的子女所特有的娴雅气质。 这种书卷气并不是时下网上的一些女孩子或者模特而穿几件比较文艺的衣服手拿一本书就能装出来的文艺，而是一种底蕴。 他的大脑里几乎是在快速地勾勒杜沅的形象，并根据她最近可能有的活动构建炒作营销的方案。 明依也在观察杜沅，她的五官也精致，脸也很精致，皮肤很好，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如果不化妆，很有古典的美感，当真可用“颦儿才貌世应稀”来形容，若是她能再柔弱一些，也能当得起“娴静处似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评价。当然，这个评价是建立在杜沅全程都很少说话，甚至应对都文雅有礼的情况下。随后她又脑补了在杜沅脸上上妆的情况，发现只要妆容对了，就可以让她看上去更小或者更成熟，或者她还可以利用她出色的化妆技术通过对高光、阴影的运用让她的脸变得有轮廓感…… 文艺范儿、女王范儿、知性范儿、颓废范儿……她想到的风格似乎都可以。 合同签订后，双方握手口称合作愉快。 在双方坐定后，唐朝开口道：“现在我们要了解一些你和家庭成员的关系和私生活。” 杜沅很配合：“可以。我祖父祖母均已去世，父母现在首都大学任教。我和他们关系良好，没有任何龃龉。至于私生活，我现在单身，没有暧昧对象，没有炮友。” 她说话的时候，唐朝觉着这人说话很干脆，很利落。随后他又问了一下她有没有极品亲戚、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从初中开始就已经不再和父母住在啊一起是否是因为和父母关系不好、转考表演系的时候父母有没有反对、进入演艺圈父母的看法是什么、大学开始为什么开始半工半读、和顾温书的关系等等。 等这些都问完之后，唐朝又说：“虽然你和顾温书关系很好，但顾温书现在是正当红的小鲜肉，你和他绝对不能单独出现在公众面前，也不能和他去酒吧，更不能和他一起会见朋友。现在的社会总是会对女人苛刻一些，加入又你和顾温书以及一干男女在酒吧玩儿的照片流出去，别人不会认为你和他们是朋友，这只是正常的社交行为，相反，他们会给你贴上‘潜规则’上位的标签，你想摘都摘不下。” 杜沅苦笑了一声，应下。 “ok，你应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在电影发布会上你应该给媒体的点，以及如何借住这场发布会营销你的形象。” 第25章 别扭的季影帝 《鸳鸯锦》的电影发布会定在6月18日，取的是“顺”和“发”的意思。杜沅从公司回家之后，就给她的恩师薛珑打了电话，问候了一番又说了些家常话，定下杜沅去她家拜访的日期。随后杜沅在校学习时的长期搭档叶萋萋和杜雨深开始在他们仨建的讨论组联系她。 叶萋萋：又是一学期期末，亲们，我们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 杜雨深：我没问题，随时都可以配合[/笑脸] 杜沅：我这边有点儿事，具体的我们在群里讨论吧。 叶萋萋：也好。话说，杜沅，最近小两个月都没见着你，你去哪儿了？ 杜沅：…… 叶萋萋：好吧，你又不想说。 杜沅：…… 杜雨深：最近有点儿忙，所以一直没操心期末考试的事儿，不好意思哈，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叶萋萋：[/微笑]没事，反正也不急，你们俩总是能想出好点子。 随后，叶萋萋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杜雨深：你怎么了？ 叶萋萋：感觉有点儿羡慕你们。现在都有经纪公司找你们签约了，你们就好了，也不用太担心明年毕业以后干嘛。 杜雨深皱眉想了好久的安慰词，才想出这么一句：你这么漂亮，演技也不比别人差，后面肯定会有好机会，别气馁哦。 杜沅：虎摸你，后面会好的。话说，我们最近的一门考试是…… 叶萋萋又开始在群里卖惨，她自从和她的富二代男友掰了之后，就像是祥林嫂一样在群里说各种羡慕杜沅和杜雨深已经有经纪公司找，杜沅烦不胜烦，但又不好说什么。杜雨深向来是一个老好人，每次叶萋萋说，他都会安慰几句。 然后杜沅负责转开话题。这一次，她成功地利用开讨论期末考试中，需要小组配合的科目。 杜沅一边和他们讨论，一边想着在公司和唐朝、许佑商量出来的个人形象塑造。但一想到这个，杜沅就觉得有点儿尴尬。她并没有和唐朝他们说过她和季岩认识，并且还是曾经的情侣，作为曾经的情侣，她早就在季岩面前放飞过自我了，她的底细季岩知道得一清二楚，要她在季岩的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这让她有种蛋蛋的忧桑感。 而让这种蛋蛋的忧桑感转化成蛋疼的是，自从影视城一别，说好的恢复邦交还做朋友的季岩居然都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问候！ 这不科学！ 明明从前她和季岩还不是情侣的时候也有常联系的，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她去找他，但是他也会隔着窗子主动邀请她过去玩儿。有时候是他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零食，有时候是他买了新书邀请她去看，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都不需要理由，她推开窗，正好在隔壁的他也推开了窗，看到她站在窗边听着鸟叫声念诗，就问她：“要过来玩儿吗？” 她通常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只知道长得辣么辣么好看的人邀请她，怎么可以不去！ 杜沅心中有了不止一点点儿的惆怅，说好的恢复到成为情侣前的关系呢？现在这情况，就比陌生人好点儿吧？ 在这么惆怅过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 现在和以前的情况不同了嘛，现在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对于非女票以外的女人，都是要保持距离的，这才是正确的做法。而她么，既然对季岩还没有完全放得下，就该离他远远的。正所谓爱他就是要成全他的幸福，作为一个三观笔直笔直的girl，她必须的不能介入别人的感情。 这么一想，杜沅顿觉自己浑身都闪耀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芒。 唉，这三观正得，让她那蛋蛋的忧桑更加蛋蛋的忧桑了。 # 因为营销策略的关系，《鸳鸯锦》的定妆照暂时还没有发布，目前流传在网上的只是记者和粉丝探班时拍到的路透照。事实上因为导演宋建本的要求，连路透照都很少拍到演员拍戏时的场景，所以众人对《鸳鸯锦》的好奇心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酵，电影《鸳鸯锦》的官博粉丝数量也是与日俱增，从最开始的几万到几十万，最近甚至有破百万的趋势。 如今，微博热搜第一的话题已经成为#鸳鸯锦今天曝定妆照了吗#。 当然，这个热搜第一是真实的还是电影出品方买的，还有待证实。 毫无疑问的是，韦珊是绝对的女主角。虽然她的长相属于清纯挂的，审美也符合最近流行的锥子脸的要求，但不管是俞诗蓝还是韦珊都很漂亮，她和她们比并没有优势。如果在发布会上被俞诗蓝或者杜沅比下去，那她这个女主角的面子就挂不住了，说不定对方还会出一个艳压通稿，说电影发布会xx艳压韦珊。 是以在韦珊的要求下，她的造型师也非常重视她这一次的亮相，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件深v剪裁的灰红拼接定制礼服，这是一条垂地的裙子，裙摆有好几层薄纱，最外边一层薄纱上缀着许多银色的花，很有垂感，相当漂亮。 在韦珊试穿裙子和造型师定妆容效果的时候，原小诗又舌灿莲花地夸了韦珊一通，顺便展望了一下韦珊笑傲全场发布会的场景，韦珊的唇角扬了扬，即便知道原小诗是在溜须拍马仍旧忍不住心情大好，以至于当电影出品方要求她在电影发布会前一天发微博为电影发布会预热，她也十分积极。 对于原小诗这种溜须拍马之人，韦珊是十分看不上的，只是这原小诗有一点儿好处，就是她虽然嘴巴有些碎，但总能去别的地方听听墙角为她挖掘点儿有用的信息，交给她办的事总能很快办好，是以韦珊在不喜原小诗为人的同时仍然选择用她当助理，甚至还用自己不用的衣服、箱包笼络她。 之前承诺给原小诗的包，即使季岩和杜沅的绯闻并没有被拍到，她还是如约将一个去年款的s给了原小诗。 同在电影发布会的前一天，已有微博的季岩难得发了一条不是转发电影官博的微博。 季岩v：明天将会有大事发生，我助理小宋叫大家挺住，心不能碎，万能胶黏不回来。 配图是季岩的助理小宋留着齐眉刘海双目宽条泪的图片，两条蓝色的宽条泪几乎遮住了汉子的大半张脸，让人不会看出他的真实长相的同时，又有一种悲剧的喜感的效果。 季岩的粉丝刚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怀疑不信任：*wuli季岩肯定是被小宋那个猥琐的汉子盗号了，wuli季岩辣么辣么高冷，怎么可能会发这种风格的微博？* *千年等一回，等到太阳下了西边儿雨，等到铁树开了花，然而这朵花极有可能是某个猥琐的路人将野花采了贴在铁树上的！* *这绝不是我岩[/笑哭了]，那个猥琐的汉子泥奏凯！敢调戏我们，小心爆你菊花哦！* *我有点儿受伤，为啥那个猥琐汉能零距离接触我岩的微博？* *吓死宝宝了！刚刚看到我岩发微博了高兴得飞起，我岩终于又有作品问世了，又可以一边领略我岩精湛绝伦的演技一边舔屏我岩了，结果，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那个什么小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 刷微博的小宋看到下边儿清一色的讨伐，简直是欲哭无泪，感觉宝宝好委屈的样子。在看到要那啥他菊花的言论，更是惊得菊花一紧，感觉人生艰难混成这样没法儿过了。 季岩从来不自己刷微博，这工作都是小宋的。一般一到电影宣传期，季岩就让小宋根据电影宣传的需要转发官博，今天要发这样一条微博的时候，小宋简直是虎躯一震，神马时候他家boss转变了画风？ 他的脑袋瓜子转了无数回，试图寻找近日来boss身边出现的人以及发生的一些事，感觉没啥不同寻常的，这画风咋就变了呢？这感觉，就像是一朵天山雪莲瞬间变成了人间富贵花，哎哟卧槽，别说是那一票整天喊着想嫁给季岩的粉丝了，就是他也觉得好像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一样的神奇好么！ 小宋在惊异的心情下想了想，觉着boss这几日总是辣么反常，每一次反常都和杜沅有关？但素，boss和那个杜沅到底是咋沟通的？感觉也啥也没说，boss对她的态度从冷若冰霜转到了如沐春风那一挂，而他等工作人员看到的依然是boss冷冰冰的眼神，感觉好惊悚好么！ 难道是那天晚上在车上杜沅对季岩喊的那一声“哥哥”产生的奇效？小宋感觉到既困惑又苦逼还酸爽。 他按照以往的工作习惯监控着季岩微博下的舆论走向，一边儿想象着季岩正清闲安逸地宅在家里坐在藤椅上手边儿摆着一壶清茶拿着一本书，他的内心完全被“这操蛋的生活”这句话刷屏，他咬牙给自己打气：“看在那一个月五位数的工资，老子不哭，站起来撸！” 然而过了几分钟，他还是被自己已经碎成渣渣的那颗糙汉子心折磨得五味杂陈，打电话问boss：“我咋就成猥琐汉了呢？” 明明他是一个很正直的青年！本来女性们都对他“丑拒”，现在又有了辣样的蠢照，妹子会离他更远好吗！还让不让他找媳妇了？ 季岩看了一下微博，淡然而疑惑的反问直接给了小宋致命一击：“难道你不猥琐吗？” 小宋：“……”他感觉自己受到了100000的暴击，10000000的伤害。 季岩又补了一刀：“还殃及我。” 小宋：“……”他可以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吗？ 很快地，微博上就多了一个热门话题——#小宋那个猥琐汉# 季岩想了想，亲自发了一条微博： 季岩v：突然幽默了一下，好像姿势不对？ 懵逼又愤怒的粉丝立马回血，效果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刷评论：*姿势很对！wuli季岩最帅！求嫁！下面走起，不要乱了队形！” *姿势很对!wuli季岩最帅！求嫁！* *姿势很对!wuli季岩最帅！求嫁！* *姿势很对!wuli季岩最帅！求嫁！* *姿势很对!wuli季岩最帅！求嫁！* …… *我必须要乱个队形，求我岩以后继续这么幽默下去吼吼！* *我也乱一个，幽默是一个好的习惯，季大大你要保持昂！* …… 各种赞美、表白季岩的评论一共刷了若干条后，有小伙伴儿反应了过来：*难道只有我关注我岩说的明天要发生的大事是什么吗？特别是会让我们心碎的大事，感觉有点儿方* *听楼上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儿方* *完了，宝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也有点儿方* *我不是有点儿方，是灰常方* *别吓我，宝宝经不起吓* *季大大，qaq求透露是什么大事* *难道是我岩要宣布恋爱关系？别酱，这根本不可能。万年老铁树开花？* *会不会我岩明天要宣布婚讯？这好像更离谱。* …… 网络上的网友纷纷猜测，季岩又编辑了一条微博： 大家都有点儿方，你怎么看？杜沅 他刚刚编辑完，才想起杜沅还没有微博公众号，他和杜沅名气相差太大，也不适合和杜沅炒绯闻，因为那势必会让杜沅受到非议，甚至遭到不知名网友的攻击，对手也会见缝插针落井下石。 他又皱着眉删掉了文本框里的这句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那天和杜沅分别之后，脑海里的全是她，她过去的样子、现在的样子。他和杜沅又回到了以前没有成为情侣时的关系——关系很好的邻家哥哥和邻家妹妹，但这让他很不甘心。 自和杜沅分手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工作了，没有任何鲜活的色彩，对任何事任何物都提不起兴趣。而唯一还能让他感觉到轻松一点的，也就只有演戏。他很想去找杜沅，但当初她还爱他的时候，他那么求她她都坚持要分手，随着光阴的飞逝，她对他的感情也必然日渐稀薄，他再去找她，她更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对于去找杜沅这个选项，他还有些害怕，害怕被拒绝也害怕当他和她重逢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比如，上次来探班的顾温书。 在顾温书来探班杜沅的时候，季岩当时只觉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只在杜沅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她。她和顾温书亲密无间的模样映在他眼里，虐得他脸色铁青还肝儿疼，但也知道他并没有立场。在顾温书探班那天过后，他审视了一下自己和顾温书，和成熟稳重俊美的他相比，顾温书这毛头小子毫无竞争力。 所以，如果他要加入战局呢？在遇到“情敌”的情况下，季岩前所未有地意识到，拒绝和任何别人都不能阻挡他。他想要的，从未变过。 原本以为他要自己一个人守着这样孤寂的生活一直到老，可既然和杜沅重逢了，要他看着杜沅和别人双宿双飞？ 季岩咬了咬后槽牙，神色越发冷峭：这绝不可能。 那个撩完就走的女人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发展对象，他只有三个字：想得美。 如果是两个字，那就是：没门！ 窗口都不会有，天窗也不会有，门缝、窗缝、墙洞什么的通通不会有。 去他的朋友，去他的邻家兄妹。即使是做男小三，他也要拆散杜沅和顾温书。杜沅和别人拍拖？那这个腿杜沅劈定了。如果杜沅和别人结婚？那个别人绿帽子戴定了。 他不可能再让杜沅撩完就走，不对他负责。 但即使做了这个决定，他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对于之前杜沅在他们情感最浓时提出分手，他始终不能释怀。对于杜沅这么快就找到新男友，他既觉伤心愤怒又觉委屈。 明明他还守着他和她的过往，守着和她一起的回忆，记得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留着她写给他的每一个字、她碰过的每一样的东西，可她却了？ 从魔都影视城回到b市后，这些纠结的情绪就一直伴随着季岩。他让经纪人推掉了一切通告，除了《鸳鸯锦》的宣传工作外，在接到下一本他满意的剧本前他将不会开工。在这段时间里，他除了看财务报表、规划投资、他翻出之前杜沅和他的秘密通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曾经的记忆也仍然像是在昨天，他好像回到了和她热恋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她，一直手机不离身等她给他打电话。 然而，她并没有。 季岩的脸色愈发冷了，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他整个人都觉得不爽，好半天心绪才平静下来。 这时候，任由微博上的人怎么闹腾，季岩都没再上去过。 而岩粉们从季岩的微博发出去开始，就一直在猜测，明天要发生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从上午猜到了下午，又猜到了晚上，刷微博的人男女皆有，对那件大事儿好奇的人也都有。这时候，电影出品方负责宣发的人就高兴了，要知道，季岩虽然有票房号召力，但他很少参加电影宣传活动，这一次，季岩不仅仅答应宣传，答应出席活动，还发了这样的微博引爆观众好奇心…… 反正怎么想怎么觉得爽。总觉得这部电影已经被盖章要大赚了，所以宣传负责人越想越高兴，季岩的配合显然地减轻了宣传的压力。 当第二天如期举行的杀青发布会举行的时候，现场十分火爆。导演、制作人、编剧依次讲过话之后，季岩、孔霁、韦珊、唐子安、俞诗蓝、杜沅都要简单地发个言，说说自己演的角色。 韦珊身穿着早先就定好的礼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做了个公主头的发型站在季岩的右手边，季岩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眼神一贯冷冰冰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整个人既显得很有艺术感又让人觉得有清贵之气，让人容易欣赏折服。 不管是被招募来现场的粉丝还是媒体记者，看着今日容光焕发、衣着飘逸且精致的韦珊站在季岩身边，都会产生一种郎才女貌的感觉。 而此时，网络上已经铺天盖地地出现了这样的新闻消息——《韦珊变性感女神，深v礼服大秀事业线》。 在现场，季岩自产冷气，全过程回答问题虽然认真、一丝不苟，也尊重提问的人，但总有一种让人想跪下唱征服的气势。他是天生的聚焦者，有他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人们的目光。孔霁虽然长相不好看，但他长得有特色，并靠个人魅力征服了一大波观众，他不靠脸吃饭靠的是才华。唐子安作为这里边儿的一枚小鲜肉，虽然俊朗但总是盖不过孔霁和季岩的风头。 而韦珊则因为今天这身礼服赚足了眼球和目光，在她的心目中，她俨然已经艳压全场。而她的造型和服装确实让她很出众。毕竟这天俞诗蓝穿的是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的抹胸裙，杜沅则是一件儿白衬衣搭垂感极好的一条淡橘色长纱裙，看上去相当的清纯文艺，比之于韦珊的性感都缺少了一些噱头。 因此，韦珊确实达到了她的目的——在风头上压下俞诗蓝和杜沅。 在季岩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开始讲话时，所有的粉丝都开始沸腾了！ 自昨日季岩破天荒地发了两条微博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今天，想知道今天要发生的大事是什么。去了发布会现场的粉丝为了响应广大岩粉的要求，在兔区开了个主题为“《鸳鸯锦》杀青发布会直播，等待wuli季岩说的大事，黑子勿进”的专楼，用文字加照片的方式直播电影发布会。 从宋建本讲话，到制片人、编剧，都有照片和文字的直播，然而中途还是有粉丝歪了楼。 插个楼，感觉韦珊今天穿得好漂亮！和季岩站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登对！ №153☆☆☆、、、于xxxx-06-1809:53:56留言☆☆☆好像真的有，我以前都不吃她的颜，今天竟然觉得听好看得到。该不会wuli季岩说的大事儿和她有关？ №154☆☆☆，，，于xxxx-06-1809:54:38留言☆☆☆[截图]现在发布会才开始没多久吧？就有新闻出来了，《韦珊变性感女神，深v礼服大秀事业线》，这通稿也发得太快了吧？ №165☆☆☆……于xxxx-06-1809:58:41留言☆☆☆经鉴定，153楼、154楼、159楼、163楼是芦苇和水军！芦苇滚粗！水军滚粗！ №178☆☆☆双眼皮于xxxx-06-1810:03:45留言☆☆☆感觉这个配图有点儿奇怪，总觉哪里不对！ №181☆☆☆单眼皮于xxxx-06-1810:07:45留言☆☆☆又经过好几十楼，就有混迹于兔区的粉丝们看出了不对发言道：芦苇，你们的蒸煮还能不能再假一点儿？这发布会没多久呢，就先把通稿发了，不怕自打脸吗？ 一个韦珊粉：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我家珊珊就是这么漂亮，不服气你咬我啊！ 又一个韦珊粉回：就是就是。 再一个韦珊粉回：事实就摆在眼前10086。 一个韦珊粉：啊，不对！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站在季岩左边的那个妹子是谁？ 第26章 第一次 诚然，这天韦珊身上的一袭深v剪裁的灰红拼接定制礼服直接显出了她的事业线，露出一道深沟，垂感极好且有些大的裙摆直接曳地，上边儿分布得极有美感的银色小花更是让这条裙子更增魅力。她的眼妆使用的是银色的眼影，在左边的眼尾出还别处心裁地用化妆品勾勒出一朵小指指甲盖大小的蝴蝶，使得她一出现，就成为在场的三个女星之中最抓人眼球的。 俞诗蓝则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抹胸裙，露出两截白皙圆润的肩膀和下边儿两截形状优美的小腿，发卷儿松松的，自然而然地垂在胸前，愈发衬得她脸小。她的服装和鞋子虽然选择都还不错，但比起韦珊来还是要略逊一筹。 当然，现场的女演员除了韦珊和俞诗蓝外，还有杜沅。之前因为宋建本的刻意低调，大家都不知道宋建本这次又启用了新人，所以这次看到照片上站在季岩左边儿的杜沅都有点儿蒙圈儿，仅凭专楼里贴的照片，根本就看不清楚的妹子的脸好么！ 照片一出，脸占的照片的地方小，所以韦珊直接凭借她美丽飘逸的礼服碾压了俞诗蓝。楼里跟帖的粉丝舔屏之余，在下边儿跟楼：其实俞诗蓝今天穿得也不错，还挺好看的。只是那裙子剪裁偏大气成熟挂的，俞诗蓝年龄本来就小，面嫩，感觉没怎么撑得起来。裙摆是一道斜着的圆弧，这设计挺好，然而还是比不上韦珊好看 №487☆☆☆熊宝宝于xxxx-06-1810:16:45留言☆☆☆…… 在中间跟了n楼回复后，韦珊粉和别家的粉开始掐架，韦珊的粉——芦苇们纷纷狂赞韦珊，直到后边儿一个韦珊粉突然回道：啊，不对！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站在季岩左边的那个妹子是谁？ №1097☆☆☆单眼皮于xxxx-06-1810:21:45留言☆☆☆这一个回复瞬间让整座专楼都歪了。 这时候楼主早已经将几张高清图甩了上来，韦珊和俞诗蓝的颜值、服装较量毫无疑问是各有褒贬，但总体来讲还是韦珊碾压了俞诗蓝。韦珊虽然长得不如俞诗蓝精致，但总体上并不比俞诗蓝差，她胜在比俞诗蓝大了几岁，更有气质，也更从容，特别是她的举止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 天了噜，娱乐圈儿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美腻的妹子？ №1098☆☆☆=_=于xxxx-06-1810:21:56留言☆☆☆表人参公鸡，我觉得这妹子的颜值已经足够碾压韦和俞 №1099☆☆☆==于xxxx-06-1810:21:58留言☆☆☆那么，问题来了，这妹子到底是谁？有谁认识吗？ №2000☆☆☆==于xxxx-06-1810:21:56留言☆☆☆不造，好像都没见过她。先让我舔屏五分钟，这妹子的颜值，简直泥垢了！ №2001☆☆☆=_=于xxxx-06-1810:22:01留言☆☆☆是啊，这样高辨识度、高美貌度的颜，只在整容和锥子脸流行之前才出现过吧？希望这妹子别去整容，整容脸都好奇怪。之前挺漂亮挺仙的任青秋，整容之后演戏的时候就一直僵着脸，难看死 №2002☆☆☆=_=于xxxx-06-1810:22:06留言☆☆☆…… 没有人来谈谈这妹子的衣服吗？这套衣服我好像是在一个时装周的春夏时装秀上看到过，好像是一个挺小众的牌子。 №2011☆☆☆==于xxxx-06-1810:23:11留言☆☆☆衣服不认识，但这妹子好有气质！简单的衬衫加长裙居然能穿成这样！什么是幽独空林色？什么是宁静而致远？什么是纤腰不盈一握？这就是啊啊啊啊啊 №2002☆☆☆=_=于xxxx-06-1810:22:06留言☆☆☆ 这时候，一直混迹于兔区的、贴吧、天涯、微博、b站等网络平台的郝容看着专楼里的照片，当即就睁大了眼：这妹子好眼熟！她绝壁是在哪儿见过的！这气质、这颜值就算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很少见了好伐！ 她原本是在写课程论文的，还有三到四天就要交了，这可是直接关系到期末成绩的！然而作为一个热情的岩粉，一个网络重症患者，她才写了几百字便又打开了兔区，恰巧就看到了季岩新电影杀青发布会的专楼。 昨天季岩破天荒地发微博说今天会发生一件大事，弄得她提心吊胆到现在，一看到杀青发布会的专楼，就什么都做不下去了，只守在笔记本面前爬楼。 然而，看着楼主发的照片，她总觉得季岩左边的人很熟悉。大家都在盛赞韦珊如何如何漂亮，但在她看来，韦珊之所以成名，无非就是演了韦嘉运的电影，成为嘉女郎。但她并不是属于特别漂亮的类型，而是清纯挂的。虽然她今日的服装和妆容展现出了她迷人的一面，但季岩左边的那个妹子完完全全可以吊打她。 只是，那妹子到底是谁？ 她低头想了好几分钟，才蓦地想起来，之前她和李蕾去翰墨阁买书的时候，那个书店店员，就是这妹子！ 不过，这信息她并没有发在兔区跟帖说出来，要知道，兔区的人不仅仅是明星粉丝，还有各位明星的黑子，她觉得那妹子不错，之前做书店店员现在混娱乐圈，肯定也不容易，所以不想给她招黑。毕竟，她的服装在三个人当中虽说是最保守的，但颜值摆在那儿，过了多久，有些脑残的芦苇们就会开始黑她。 楼里的人因为季岩说过的大事迟迟没有到来，一直在刷屏。楼里的信息基本就分三种：1、季岩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2、那个漂亮的妹子是谁？ 3、韦珊最美，韦珊最棒，韦珊绝壁是三个女演员中的演技担当因为楼主一直都只传照片不说话，楼里的众人热情就开始有点儿退散了，但又过了十几分钟，杀青发布会的视频就流传了出来。郝容立马就摸到了视频的页面，迫不及待地点开看了起来。 不说这些网友们对发布会现场那个妹子的身份很疑惑，就连在现场的粉丝和记者都是懵的！之前有好些记者都不知道杜沅的存在，他们准备的问题也没有和杜沅有关的，在乌压压的一群人当中，只有少数的几个记者心里明白，这妹子就是一纯新人，《鸳鸯锦》的女三号。 李文和大黄也在其中。他们暗暗地吐了口唾沫，心里暗暗道，之前就是接到线报说季岩会送这妹子回酒店，他们才在花间酒店埋伏了好几个小时却一无所获。想起那天遭遇的滑铁卢，李文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在隐隐作痛。 季岩、孔霁、韦珊、唐子安、俞诗蓝相继说了自己在电影中所饰演的角色后，被请来主持的著名主持人马文斌笑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我们之前都没见过，现在请宋导来给我们介绍一下。” 宋建本接过麦克风，向来稳重老成且神情严肃的他面目中多了一丝柔和：“这位演员是一个新人，来自首都中央戏剧学院，今天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她叫杜沅，饰演女三号孟香凝。” 说完，他将麦克风递给了杜沅，杜沅接过，笑容矜淡地开口：“大家好，我是杜沅，目前是中戏大三的学生。” 她转头看了看在侧门处站着的唐朝，按照之前商定好的，语调轻柔缓慢地说：“很荣幸能出演孟香凝这个角色，感谢宋导的赏识，让我第一部戏就接到一个这么有魅力的角色。” “是角色的形象有魅力还是角色的性格有魅力？”马文斌笑容可掬地问杜沅。 是之前就对好的台本，杜沅毫无压力，她眼神清澈笑容干净：“这两方面都有。孟香凝这个角色的设定是既有才又有貌的万人迷形象，她虽然沦落风尘，但为人极有正义感，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 她说完，面上露出一丝腼腆之色，将话筒又递回给了宋建本。虽然她看上去并不是对这样的场面应付自如的样子，但整个人看上去依然亭亭玉立极有气质，并没有寻常人怯场会有的畏畏缩缩，反而惹人生怜，让人忍不住想说“天了噜，简直要将人的心都萌化了”。 马文斌见状便笑着调侃道：“看来今天我们的宋女郎面对这么多人有点害羞啊。” 他有些疑惑地说：“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会有些怀疑，你的外形和气质和孟香凝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说话欲言又止，似乎是在质疑杜沅是否能演好孟香凝一样。 这时候宋建本笑道：“这你可是冤枉了她，今天她不能不害羞。” “哦？看来这里边儿有故事。”马文斌挑了挑眉，笑问，“这是为什么呢？” 宋建本故意卖关子道：“季岩一直都是小杜的偶像，她和季岩把自己的第一次都贡献给了这部电影。因为今天我要把他们对这部戏的贡献分享给大家，这孩子就不好意思了。” 郝容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大惊，什么是第一次？她开始联想到季岩说的今天会发生的大事儿，整颗心都开始揪紧，只屏住了呼吸盯着视频，看接下来的后续。 马文斌调侃道：“宋导说话就像是您的电影一样会吊人胃口，把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您又藏一半儿露一半儿，今天我可要为季岩的粉丝们讨福利，到底是什么贡献？” “小杜的第一次拍戏、第一次吻戏、第一次激情戏和季岩的第一次吻戏、第一次激情戏。因为这部戏在找季岩拍之前，是有吻戏和激情戏的，但后来因为我们要去找季岩嘛，我们都知道他不拍这种戏份，所以就删掉了。但是在拍摄的过程中，我们一致认为，这样的戏份必须存在才能使电影更精彩……” 第27章 小流氓 郝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停止了流动！ 这！这怎么可能？！ 季岩出道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拍过吻戏和激情戏！如果真的有涉及，也只是借位而已，在众人心中，季岩就是娱乐圈里最后的一朵天山雪莲，乃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人帅，长得高，身材好，演技炉火纯青，没有陪酒传闻，从七年前开始就不再接商演，不演真人秀，只会参加几个比较知名的脱口秀节目…… 在盛传女星一路陪睡潜上位、男星傍大龄女高层成功后翻脸、男女明星私生活混乱、女星用露点炒新闻借假恋爱博关注、明星混赌场陪酒、xx明星嫖娼被抓、某些表面是国民好老公实际私生活混乱、xxx明星聚众开毒趴、部分明星参加海天盛筵的圈子里，季岩就是一股清流。在国内的影片中，比起其他影片用船戏做噱头来吸引别人的眼球，季岩的电影也是一股清流。 当然，这一点在粉丝的心中是十分可敬可爱的，她们的偶像从来不拍吻戏和激情戏，还高冷，接受采访或者录节目时，除了给到记者或者主持人需要的点以外，基本上话很少，显得特别有神秘感。在不拍戏的时候，大家看到的季岩总是目光清冷冷地看着遣返，就是一典型的艺术家的形象。 宋导居然突然就公布了季岩拍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吻戏和激情戏？？这绝壁是在开玩笑绝壁不是真的！ 郝容瞪大双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立马手忙脚乱地找出自己的手机，飞快地拨出李蕾的电话：“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快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梦，并不是真的！季岩并没有拍吻戏和激情戏！” 李蕾正在外边儿和高中同学逛街，她翻了个白眼道：“季岩本来就没有拍过激情戏和吻戏啊，你瞎神神叨叨啥呢！早知道说什么都要拉你出来逛街，不然留你宅在寝室，迟早你脑子会出问题。” 郝容鼓了鼓脸，闷闷道：“我可是在寝室写课程论文呢！” 李蕾一针见血：“然而你写了吗？” 郝容泄气道：“并没有。” 随后，她又沮丧道：“网上出了《鸳鸯锦》发布会的视频，宋建本说季岩在剧里拍了吻戏和激情戏！我感觉人生顿时就变得黑暗了，我好想哭一哭哦。” 一边讲电话一边看衣服的李蕾登时愣住，感觉好像平地响起一声惊雷，震得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绝不可能！”李蕾一字一句地说，她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十年了，十年季岩都没拍过的戏，今年怎么可能会拍？ 郝容声音提高：“可是有视频为证，季岩自己都承认了的。” 李蕾想起昨天季岩发的两条微博，登时就说了一句wtf，连街也不逛了，直接和同学说了一声还有事儿就直接离开，火速地搭地铁回寝室上网爬楼，意欲验证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她仍然在挣扎，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然而她注定只能失望了。 同样有这样反应的人还有季岩微博上那九千多万的粉丝以及各大贴吧论坛里的路人粉。在宋建本刚刚说出季岩和杜沅的第一次时，大家都是“这怎么可能”“宋导你一定是来搞笑的”的懵逼脸，季岩的微博上更是一片哀嚎：*男神你干嘛这么想不通要去拍吻戏和激情戏，没有激情戏我们更爱你啊[/大哭][/大哭][/大哭]* *季大大，你的节操呢，你高冷的艺术形象呢？* *这绝壁不是真的！电影方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岩不拍这吻戏和激情戏还用这个来做宣传噱头吸引粉丝[/愤怒][/刀]* *wuli季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清白的季岩了[/大哭]* *我岩再也不是那个高冷的艺术家形象了[/大哭]* *季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季岩了[/大哭]* *季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季岩了[/大哭]* *季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季岩了[/大哭]* …… 后边儿这样的评论四五分钟内刷了n条。 然后一直到某一条画风突变。 *妹子们不哭，妹子们站起来撸！虽然季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季岩了，但我依然要去看这部电影，我要知道，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夺去了季大大的节操[doge]* *如果激情戏的戏份是和韦珊，我实力拒绝[doge]* *如果激情戏的戏份是和韦珊，拒绝1* *如果激情戏的戏份是和韦珊，拒绝10086* *如果激情戏的戏份是和韦珊，我将永远致力于黑她* *韦珊不配和我岩演这么荷尔蒙的戏* *一世情风：感觉韦珊挺漂亮的，今天发布会上站着季岩身边和季岩好登对[doge]* *一世情风，楼上绝壁是猥琐男*丝吧？就那一身儿卖两团馒头的礼服，你说她和我岩登对？* *一世情风，就是就是，论相貌论名气论逼格论演技，韦珊没有一样配得上我岩的好吗！而且她和我岩的相处根本就没有一丢丢的化学反应* *话说，你们至于这么人参公鸡吗？韦珊其实也不错，至少从来没有耍大牌的新闻，也肯照顾新人，而且形象气质也都很好* *呵呵，我岩是很好就能配得上的吗？* *岩粉能不能尊重一下别的艺人，不要总是人参公鸡，韦珊在新生代小花里演技算不错的了* *今天我们受到致命一击，拒绝理智* *拒绝理智1* *拒绝理智10086* …… 中间又刷了n条评论，有网友反映过来： *岩粉们，你们都抵制错人了吧？季岩的吻戏和激情戏都是和女三号* *一脸懵逼，男一号和女三号的吻戏和激情戏？什么鬼？* *感觉这电影的画风有点儿奇怪* *然而，问题来了，女三号是谁* *中戏大三的学生，一个崭新崭新的新人，妹子的颜值很高，一身文艺范儿的穿着，啥也没露，但凑是辣么好看* *韦珊虽然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惊艳，但不耐看，俞诗蓝也不差，但服装上差了韦珊一些，风头不足，就是那个新人，她那身儿衣裳我记得在某个时装周发布会上见过，她穿得很有味道。虽然从远了看没其他两人吸睛，但很耐看，绝对是颜值担当* *然而她颜值再高，也不配和我岩演吻戏和激情戏* *比起韦珊，我倒宁愿是这妹子，至少这妹子看上去眼神清澈，没啥城府，感觉小新人和大影帝这样的cp还挺配的* *呵呵哒，没有人配得上我岩！为什么我岩出道十多年从来不拍吻戏，结果和这妹子一搭戏就拍上了？要说没内幕我大写的不信！* *就是就是，说不定是这妹子后台强硬，然后她看上了我岩，利用权势威逼我岩就犯！* 于是，这场发布会引发的舆论，走势就成了这样：季岩绝壁不可能拍激情戏→韦珊配不上季岩实力拒绝季岩和她演激情戏→杜沅到底有什么背景能强迫季岩拍激情戏，也是在这一天，季岩和杜沅二人都上了热搜第一，这回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热搜绝壁是实打实的，绝壁不是买来的。 一世情风是古风圈的一位翻唱歌手枫桥，一世情风这个号其实是他的小号。枫桥之所以会成为古风翻唱圈里的一位菊苣，完全是因为曾经季岩演过的一部武侠电影。但是季岩身着一袭白衣，向往着他的剑道，居无定所浪迹天涯，然后在一系列的阴谋事件中他遇到了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人，后面经过一系列的阴谋啊打斗啊之类的情节，女主瓜菜，男主终于悟出了他心目中的剑道，也明白了什么是感情…… 这部电影是枫桥初中的时候看的，到现在，它已经成为武侠的经典。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的主题曲，枫桥才迷恋上了古风的音乐和歌曲，从而选择学习音乐，并在业余的时间玩儿翻唱。 后来，他把季岩所有的电影都看了一遍，对季岩非常崇拜，但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不像是女粉丝那样各种求嫁，他只是作品粉，希望看到季岩的新作品才一直关注他，相反地，他对季岩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然而万年潜水的他在今天还是被这平地一声惊雷炸了出来。 在看到季岩旁边那个衬衫搭飘逸的薄纱长裙的杜沅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瞬间就被什么击中了，在众人说杜沅不配和季岩演激情戏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就为她说起话来，并手动搜索杜沅的名字，准备关注她的微博，然而…… 杜沅并没有微博公众号？ 她的团队怎么这么不走心？ 枫桥皱起了两道英挺的眉，俊秀的面容上有一丝震惊一丝疑惑，还有一丝心疼。刚出道就要被黑，不仅仅是岩粉，还有韦珊的粉丝芦苇们。 他又点开了网友传出的发布会的视频。 马文斌也和网友们一样露出了懵逼脸：“今天绝对是岩粉们心碎的一天，不过，贡献出这么多第一次，是自愿的还是导演威逼？” 季岩淡定而沉着地说：“这部戏一开始，导演的定位是商业戏，剧情节奏都很快，是能让观众有爽点的戏，但不会太有深度。但在电影开拍了一段时间后，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在剧中的角色演活了，我们认为这不应该仅仅是一场商业电影，它还可以多讲一点有深度的东西，我也认为原剧中的吻戏和激情戏是很有必要的，能推动情节发展的，就和导演说，演吧。” 马文斌点了点头，又夸赞了一番季岩和导演认真敬业的精神，又问：“那之前大家都知道，你从来不拍吻戏和激情戏，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杜沅在旁边听着马文斌的问话，心里一跳，想起她和季岩刚成为邻居不久的情形来。 当时杜沅还是一枚不到一米五的小萝莉，而季岩已经是二十岁的俊秀青年。她是走读生，晚自习回家洗漱过后，在窗边儿推开窗子看漫天繁星，当时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吟起杜牧的《秋夕》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这首诗因为意境美，杜沅特别喜欢。她刚背不久，所以记得很清楚。 她摇头晃脑地刚念完，就听到了旁边离她卧房窗子不远处的那扇窗子出传来一声悦耳的笑声，转头看去，只见季岩也站在窗前，晕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却仍不减他的气质清华。 他笑意融融地看着她：“还没睡？你明天要去上学吧？” 杜沅俏皮地笑了笑，说：“如此良夜，群星璀璨，去睡觉多辜负这些星星啊。星星这么美，就是为了让人吟诵的。” 然后季岩说杜沅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倒是挺会玩弄风雅。那时候的情景，放到现在大多数人都会来一句“能说人话不？”，又或者很多人多会看不惯，说酸得很，故作文艺啥啥的。 但那时候景色美，人美，心境也美，杜沅觉得很有趣。因为天儿黑得晚，八九点都还早，家人都还没睡，她阿婆和阿公也正拿着蒲扇一边儿扇着蚊子一边儿和左邻右舍坐在外边儿聊天，她就蹭蹭地跑到隔壁秦阿婆家，在季岩的门外问他：“突然好想和哥哥聊天呢，我可以进来吗？” 季岩给她开门，虽然穿的是白色背心和宽松的大短裤，但她总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看。她在季岩房里坐下，季岩就把他家所有的糖都拿了出来，让杜沅自己挑着吃。 杜沅就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没多久就开始斗诗，每人一句，看谁记得的和星星有关的诗句多。 一直到后面两个人把自己知道的诗词都说尽了，便又聊起天来。 杜沅趴在桌子边儿上，撑着下巴看季岩，一双明亮的眼中映满了古色古香的灯笼发出的暖黄色的光，眼底还有季岩的倒影。 她唇角弯起，一双桃花眼一笑便笑出了风韵：“哥哥，我之前就觉得你好眼熟的，后来看电影频道的《风筝》，仔细认了半天才知道男主角是哥哥。哥哥，电视里边儿拍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的吻戏，是真的吗？” 季岩当时觉得这姑娘看着挺小，懂得还挺多的，也乖巧，心里只觉得她可爱，是以对她倒不像是对成人那般冷漠寡言。 她认真地问，他便认真地答：“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杜沅垂着头想了想，说：“那，哥哥和别人拍过这种很亲近的戏吗？” “还没有。” “那以后会拍吗？” “说不定，也许会，也许不会，要看剧本的。” 当时杜沅低低地“哦”了一声，想到季岩可能要亲别人，还要被全国人民都看到，她心里很失落。旋即，没过多久她脸上便又挂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来：“那哥哥以前有和别人亲过吗？” 季岩一囧，伸手拍了拍杜沅的后脑勺，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红，没好气道：“人小鬼大。” 杜沅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看着季岩：“可是我好想知道诶。从小到大我学习可认真了，只要一有疑难问题就必定要刨根究底，没有个结果我就整天都睡不好，哥哥，我们明天要小组测验呢，你忍心看我明天精力不济然后考砸跌下第一的神坛吗？” 季岩看着她，明知道她在瞎掰扯，心却软软的，说不出拒绝的话，也狠不下心不理他，便没好气道：“没有。你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杜沅疑惑地问：“可是哥哥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哥哥的女朋友会忍得住不亲哥哥吗？” 她眼睛一瞬也不曾移转地盯着季岩，心里紧张兮兮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说没有，说没有……” 季岩心中暗暗叹了一声“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随后回答她：“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所以没有女朋友。” 杜沅当即就睁大了眼，漂亮的双眸蓦地被点亮，她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站起身走近季岩，拍了拍季岩的肩，似乎是要安慰季岩。 季岩哭笑不得，随后在他张口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的时候，杜沅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季岩的头便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还在季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探出舌头勾了一下他的，退开，勉为其难地说：“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哥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要拍这样的戏肯定没经验，要被导演骂的。我就帮帮你好了，哥哥，不用谢哦。” 季岩被她之前的那一勾弄地浑身发颤，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变态，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有反应”后，虎着脸道：“你是女孩子，不能随便对男孩子或者男人做这种事情。” 而且当时杜沅那一手玩儿得特殊，用现在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老司机。 季岩心里有点儿酸，虽然他并不承认。 偏偏当时杜沅还一脸懵懂地偏头看着他，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认真地问他：“那可以对女孩子这样吗？” 季岩咬了咬后槽牙，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儿老了，明明他才二十岁，却跟不上小姑娘的思维了。 他冷冷道：“女孩子也不行。” 看着季岩这样严肃，杜沅噗嗤一笑道：“哥哥别酱，我就是逗一逗你啦。我没有随便和人做这样的事情哦。这是第一次呢，就是觉得哥哥长得这么帅，不趁着哥哥的初吻还在拿到手，将来会感觉很可惜很遗憾呢。” 季岩板着脸：“所以你看到长得帅的人就要去夺走别人的初吻吗？” 说完，季岩觉得自己也是脑残，还有够变态的，居然和一小姑娘谈论这样的话题，简直是天理不容，他自己的心理那关也是不容的。 杜沅愣了愣，诧异道：“哥哥怎么会这么讲？难道哥哥觉得还会有人比哥哥更帅吗？” 季岩听完，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紧绷的心理也放松了一些，甚至还浮现出了了一丝淡淡的愉悦。 当时杜沅心里就暗暗地总结出了第一条和季岩的相处之道：哥哥是需要哄的，她得多赞美他。 季岩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淡声道：“自然有比我更帅的。” 杜沅无辜地睁大眼：“然而在我心里，哥哥是最帅的。” 心底愉悦扩散的季岩暗暗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淡定地点了点头，招呼杜沅：“你吃糖。” 顺手就给她剥了一个喂到她嘴边。 然后他又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番，找了些和杜沅学习相关的话题，试图营造自己是一个长辈的形象。 结果还没开口，将糖含进嘴里的杜沅就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虽然是为了帮助哥哥增加生活经验，以便于哥哥在创造艺术的时候能更游刃有余，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哥哥和别人拍这样亲密的戏。” 马文斌的话让杜沅想起了这段往事，耳根子蓦地红了，心突突地跳着。她有些羞恼有些窘，她拒绝承认那小不要脸的小流氓是自己，虽然那小流氓的行景还挺合乎她心意的，再来一次她还会辣么干。 除了杜沅，想起段往事的还有季岩，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杜沅耳根后的红晕，心内淡哂：当初耍流氓还耍得挺有套路挺高级的，连他这个比她大了七岁的人都招架不住，现在倒知道害羞了。 他心间产生了一丝愉悦之情，向来冷冰冰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柔和，看在现场众位记者和粉丝的眼中却仍然是那个高冷的季男神，他的声音音质是一贯的清冷低沉：“之前不拍，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接剧本时刻意选择了感情戏不多的戏，在大部分优秀的作品当中，吻戏和感情戏都是没有必要的，有时就算拍了也播不出来，这就没有必要。在这一次，那我已经接了这部戏，也确定里边儿的吻戏是剧情需要，那我就ok。” 事实上，这些关于季岩的料韦嘉运在上苏山娱乐谈时爆过。当时杜沅和季岩还在一起，她也还是一小醋坛子，所以这里边儿的门季岩都是和杜沅说过的。所以听韦嘉运在脱口秀节目上讲的时候，她笑得特别乐呵。 当时韦嘉运是这么说的：“季岩吧，这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老艺术家严肃的脸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不拍吻戏，也不拍激情戏。” 主持人苏山便问：“那之前我们看到的激情戏是？” 老艺术家撇撇嘴，一脸嫌弃：“都是替身完成的。当时吧那个戏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接的。当时我确定那剧本能打动他，所以很疑惑他有档期问什么不接，就问他。谁知道他和以前一样，非常淡定地说，”他学着季岩神情矜淡眼神冷冷的模样，“这角色有吻戏和床戏，我演不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后来吧我就和他掰扯，你说你一个专业的演员，这演技，要是不演亲热戏，得错过多少机会？他也和我掰扯，说反正拍出来也播不了，大家非得拍，这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然后我们俩就掰扯了好几天，最后就说点到为止，让他裸个上半身在身上洒点儿水，然后撑在女演员上方做几个俯卧撑，脸上的表情到位一点，床边再挂一层纱帐，经过后期的剪辑配音，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事实上他连对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 苏山笑问道：“但据我了解，好像圈内的导演和片商都喜欢找他主演。” 韦嘉运摆手一笑道：“那当然。季岩这人吧，能带票房，除了不拍亲热戏，拍别的戏都特别敬业，需要拍裸个半身或者全身的镜头，他只要确定剧情确实是需要的，也会拍。他演技又好，有时候吧大家都觉得有些觉得就他能演得最好。不拍亲热戏也简单，要是剧情需要确实必须有吻戏和激情戏，就找个替身，也就十几秒的镜头，在让他自己做表情拍几个特写，然后后期剪辑配音，看不大出来。就像今天我要不说，大家肯定不知道他这事儿。” 苏山了然地点头：“所以就算他身价再高，片商和导演都挺乐意的。” 韦嘉运肯定道：“他能演出你想要的感觉，别的演员调教好几遍还演不好，大多数时候只要你让他明白你要什么样的人物形象，他一条就过了。” 这个节目枫桥也看过，在刚刚季岩回答马文斌问题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苏山娱乐谈这一期节目韦嘉运对季岩的爆料。 这时候，他笔记本上视频中的发布会还在继续。 这个话题之后，马文斌相继问了孔霁、韦珊、唐子安一些问题，等每一个人都结束发言后，在记者提问环节，有记者问季岩：“你之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和导演商量改戏或者找替身，为什么这次会选择亲自拍？” 第28章 可怕的季影帝 记者问出的问题也是季岩的粉丝所关心的问题。 李蕾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笔记本的显示屏，此问题一出，她便心有同感同想知道答案地点了点头，心内道：“为什么这一次不找替身自己亲自上？” 对于这个问题，杜沅心里也想了很多，季岩会这样，是因为那部分戏的对象是她吗？ 季岩听到这个问题后，心里涌出的答案自然是：因为对象是杜沅，和她拍，又是剧情需要，事实上他还挺乐意的。 当时杜沅对他爱搭不理的，遇到了还叫什么“季老师”，像是以前从来没认识过的陌生人一样，气得他肝儿疼！人多嘴杂，他名气本来就大，要是贸然去找杜沅指不定别人就要穿杜沅潜上位，是以他不能去找杜沅，也不愿意她总对他一副“我们从前不认识”的模样，就在剧情需要的时候自己把那段吻戏和激情戏加了上去。 没错，他就是故意撩她的。既不能去找她也不想看着她对他爱搭不理，总要体现出自己的存在感，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不得不说，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干。那天下午因为她状态不太对，那场戏接连ng，他和她亲了好几场，他数次将她白嫩修长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曾经和她一起纠缠的画面、感觉都在他的脑海中重现。她的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馨香温软，一双腿还是和以前一样勾人……更不得不说的是，那久违而熟悉的感觉非常好。 但在发布会上，季岩不可能这么回答。眼下他虽心有所动，面上却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冷静，说出的话也十分的正人君子：“在拍这部戏之前吻戏和激情戏是删掉的，临时因为剧情需要加上时没找到合适的替身。” 宋建本胸腔里的那颗老人心跳了跳，心说：这小子，明明是想找对象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啧啧，也是难得见到他又这种时候。 事实上，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这么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毕竟这小姑娘既有天赋又勤奋，人品也好，总不好说是因为季岩喜欢她才拍的这戏，这样杜沅作为一颗将要冉冉升起的新星说不定还没升起就被季岩那庞大的粉丝群吐的唾沫淹没了。 于是宋建本在旁边一本正经地附和：“不得不说，季岩非常敬业。下次我要再有戏要找他，肯定不会再让他违背原则，岩粉们大可放心。” 随后记者又问杜沅：“和季岩拍吻戏或者激情戏的感觉怎么样？” 杜沅脸上是大写的羞涩，精致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她微笑道：“当时没有仔细去想，因为我们都很入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这时候众位记者看着杜沅的纯净而带着羞涩腼腆的面容，怎么都无法和她说的那个妩媚而果敢的旧上海名媛联系在一起。唐朝站在离杜沅不远的地方，对杜沅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冲着记者群中打了个手势，就有一个记者抢到提问劝，见唐朝点了下头，他便十分尖锐地问：“杜沅，你现在连提起之前拍戏的场景都这么不好意思，你真的能演出孟香凝的魅力和果敢吗？” 杜沅似乎是一怔，而后她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羞涩，文雅地微笑道：“我不敢说我的演技有多好，但我尽力演好每一个角色。我很喜欢孟香凝对世事的通透，也喜欢她的魅力四射，喜欢她的果敢，我不敢保证我能将这个角色演绎得最好，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所以，这个孟香凝一定会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演好孟香凝吗？” 杜沅看了那记者一眼，即使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心里还是感觉有被刺到，觉得有些不大高兴。但她还是文雅地笑道：“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后面到宣传期剧组会曝光定妆照和片花，到时候大家可以看到。” 然后又有其他记者采访孔霁、韦珊、唐子安、俞诗蓝等人，孔霁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顺便就带了一句：“当时我还怀疑，像孟香凝这么重要的角色杜沅一个新人能不能演出来，但不得不说的是，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演员。” 后边儿唐子安和俞诗蓝有意帮杜沅说话，但一直没有啥机会，便都作罢。随着发布会的视频进入尾声，郝容和李蕾对视了片刻，说：“虽然wuli季岩拍这戏让我很伤心，但我还是要去看电影，我必须要缅怀一下我无疾而终的暗恋。嘤嘤嘤……还是好伤心哦，不过，那个新人妹子的颜奇异地get到了我的萌点，真的好漂亮，特别是在这锥子脸整容脸盛行的圈子里，她的颜既仙又有辨识度……早知道有今天，之前在翰墨阁就该找她要一张签名照的。” 李蕾沈着脸说：“这新人一没名气二没资历三没逼格，我拒绝她和我岩捆绑。” 与此同时，枫桥利落地登录他的微博大号： 枫桥v：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这个新人妹子既漂亮又谦虚，赞~[爱你]~[good]电影鸳鸯锦微博下边儿是两章发布会的图片，一张只有杜沅，一张是杜沅和季岩二人的合照。 毫无疑问的是，枫桥微博下的粉丝也炸了！ 但这小几十万的粉闹起来，比起季岩微博下那一大波，也只算得上是小打小闹。目前为止，枫桥对杜沅的印象，就是一个眼神清澈文雅中带着一丝腼腆温柔的新人，让人很有保护欲。但她并不是无脑还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相反的，她还能在宋建本和孔霁的夸赞下还能保持谦虚的品格，说出“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这样大气的话来。 韦珊则觉得杜沅人前装地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的，毕竟杜沅在片场的时候很有几分幽默，也能和大多数人打成一片，看上去就是一个开朗幽默有几分小才不拘小节的女孩儿。相比起在剧组的形象，她现在这么安静的模样，就显得有些装了。 但是，也有可能因为她只是一个小新人，第一次出席发布会面对这么多媒体和粉丝，有些怯场也是有可能的。 之前她的经纪人并没有得到片方会把季岩在戏中的第一次吻戏和激情戏作为宣传重点的消息，又或者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没有和她讲。毫无疑问的是，幸好她今天有慎重对待着场发布会，不然很可能就会像唐子安和俞诗蓝一样沦为这场发布会的路人甲。虽然他们都有发言，也有记者提问，回去各自都会发点儿通稿，但更毫无疑问的是，头条必定是季岩的了，而在这次的宣传点中和季岩捆绑的杜沅也会获得极大的关注度。 不得不说，韦珊的精心准备没有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的准备也让她免去了无人问津的尴尬。所以她在这场发布会上的表现也算是不功不过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和她同属一个经纪人的孔霁居然会帮杜沅说话。 实际上孔霁会帮杜沅说话也是觉得人一小姑娘在片场表现得挺好的，对前辈有礼貌，也主动帮工作人员的忙，表演还不掉链子，和他的对戏都没怎么ng，从中种种表现来看，她以后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现在正是投资人情的时候，不过顺嘴一句话的事情，能帮就帮了。 至于唐子安对杜沅的表现则认为很能理解。因为大部分明星都有形象定位，他们并不能自己是什么样的在公众面前就表现什么样。他甚至觉得现在这样的杜沅还挺好玩儿的，也对她接下来的发展表示很期待。 但对于杜沅家的营销，他不是很看得懂。杜沅签了华夏的许佑这件事儿已经在华夏传开，他之前和从经纪人处得知杜沅以二八分成签许佑的时候，和俞诗蓝是一样的想法，对杜沅感觉到很惋惜。通过和杜沅的相处，他觉得杜沅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明白她怎么会选择许佑。 他在华夏已经待了三年，对公司里的门道门儿清。作为史文丽的助理，许佑的工作无疑是出色的，但大家都不知道许佑的来头，只知道他和齐东阳这拨人玩儿得挺开的。但他的想法也和公司里的大多数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助理和经纪人之前的差距大了去了，他并不认为背景不明的菜鸟经纪人许佑是一个好的选择。也许许佑能为杜沅拿到二八分成的合同，还是求了史文丽，毕竟他做了史文丽两年的助理。 唐子安叹息了一声，觉得杜沅要是不换经纪人，也许只能凭借在《鸳鸯锦》当中的出色表现成为一颗流星，只在一两个月里得到一些关注度而已。 杜沅在营造自己这种谦虚小新人的形象时，根本就不敢看季岩。这纯净清澈的模样，和她本身的形象简直不要差太多。而季岩看到杜沅面对媒体能自如地按照宣传计划走，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她装模作样地谦虚着的模样，看在他眼里虽然有些陌生，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她可爱极了。 发布会的视频一看完，郝容和李蕾立马又杀到了季岩的微博上看其他网友的反应，枫桥也换了他的小号一世情风，准备在有人黑杜沅的时候为她加油呐喊助威。 之前大家都在刷屏，说没有人配得上季岩，到了发布会结束，网友评论分成了好几拨儿，舆论的观点也有了转变。 *不造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小新人站在我岩身边和我岩还挺登对的，虽然我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挖鼻]* *铲铲儿！一点也不登对，个丑逼新人以为自己有几分颜值就敢搭上我岩，呵呵！多大脸[哼]* *楼上，你的话自相矛盾了呢，丑逼和有几分颜值，啧啧[鄙视]* *虽然她确实长得好看，然而这并不妨碍我觉得她是个丑逼，不服来战！[怒骂]* *[doge]事实上，我觉得这妹子挺好看的，举止也斯文有礼，一看就很有家教，和媒体说话柔和中带着强硬，不管你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粉上这妹子了[xkl转圈]* …… 随后，又有一波岩粉看出了端倪。 *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戏的吻戏和激情戏我岩亲自上了也就算了，昨天居然破天荒地连发两条微博，希望事情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子[泪流满面]* *完了，我也感觉到不对了，希望事情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子[泪流满面]* *[闪电]我也感觉到不对了，希望事情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子[泪流满面]* *[闪电]我也感觉到不对了，希望事情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子[泪流满面]* *[闪电]我也感觉到不对了，希望事情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子[泪流满面]* 这样的句式刷了一段屏之后，又一部分不明真相的网友发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好方[傻眼]* *求真相* *求科普* 郝容作为一只只在蒸煮宣传新作品时才冒头的万年潜水党此时也不由得有些疑惑，大家都在说啥？ 李蕾也不明白：“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郝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她盯着最开始那条微博看了好久，亲自上戏和妹子亲热，在发布会的前一天发微博……郝容突然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她头顶！ 她不由得转头去摇李蕾的肩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李蕾不明所以：“wtf？” 郝容一语道出众人都在问的问题的答案：“你想啊，我岩以前从不拍吻戏和激情戏，为啥这次就妥协了？” 李蕾没好气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那杜沅有啥背景和后台，迫使我岩就范，让他不得不拍。” 郝容难得翻了个白眼，说：“屁！要是被强迫的，能那么高兴地发微博吗？以前从来只转发官博的人破天荒地发微博示警，不，预告今天有大事儿发生，能是强迫的吗？从前辣么沉默寡言，那么高冷的一艺术家，昨天突然玩儿了一手幽默，你告诉我他是被强迫的？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啊！” 李蕾心里也有点儿方，她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 郝容郑重地点了点头，心好伤，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杜沅的颜。 这时候，季岩的微博上，也有评论道出了真相： *能让wuli季岩高兴得突然幽默了一下，还问我们是不是姿势不对，这重大的变化，完全可以说明，这一次季大大拍亲热戏完全是自愿甚至非常乐意的好吗。我心碎了，季大大你说的得，万能胶都黏不回来[泪]* *卧槽！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仔细一想真的好有道理[怒]季大大你怎么能这样呢？守身如玉十多年就这样掉了节操，考虑过我等岩粉的感受吗[抓狂]* *心碎了[伤心]* *心碎了1[伤心]* *心碎了2[伤心]* *心碎了3[伤心]* *心碎了4[伤心]* …… *心碎了10086[伤心]* *季大大你赔我心！[伤心]* 随后，又有人提炼出了主要信息： *所以，季大大之所以愿意贡献出第一次，是因为对象是那个杜沅？[草泥马]* *好想报社！早知道我也去学表演了，说不定以后我也有机会* *呵呵！等楼上从表演系毕业，说不定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呵呵！实力拒绝杜沅，她这是在拉着我岩炒作吧？绝壁是的！我拒绝相信我岩对她有好感，昨天那两条微博明显不是我岩的风格，肯定是我岩的工作人员编辑的，肯定是杜沅的经纪人联系的我岩这边，要帮忙炒作！！！[哼]* 在大家还在为季岩是否自愿和杜沅拍激情戏、季岩是否喜欢杜沅的时候，又有另外的人发声了：*这妹子这么清纯腼腆，大家不觉得她要演一个魅力四射还带着颓废的美感的性感名媛很艰难吗？[挖鼻孔]* *毕竟是宋建本导演选的演员，孔霁都说她优秀了，应该演技还过得去吧？*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妹子的外挂开得太厉害了？和从来没拍过亲热戏的季大大拍亲热戏并用这个来炒作，让孔霁大大亲自盖章说她是优秀的演员，难道你们不知道孔霁大大和wuli季岩今年的电影片酬都涨到三千万了吗？这肚圆也算是人生赢家了[doge]* *如果是这样你们都觉得她没背景，算我没说* *只有我get到这个点了吗？肚圆23333，我先笑几分钟[大笑]虽然这笑并并能弥补我破碎的小心肝儿* *我也觉得，会不会是这个肚圆背景太强大，所以才有这么多人为她护航？我也怀疑她能不能演出一个妩媚而果敢的旧时代名媛* *我觉得肚圆演不出来，这两年宋导选的好几个新人都不温不火的，演技也没见好到哪去呢* *讲真，我觉得这不是宋导的错，毕竟这几年娱乐圈里的各种身价哄抬之下，还没入行的新人越来越浮躁，眼里就只有名利了，你问他们要演技，呵呵哒！其实宋导选出的几个演员和他们同期的新人比其实演技还是好了不止一丢丢* *反正我就觉得肚圆演不出孟香凝* 很快地，#肚圆演不出孟香凝#就成为了热点话题，并在半个小时候内登上了实时热搜榜第二，仅次于第一的#季岩杜沅# 刚刚结束发布会后从前边儿的台子走到后台的杜沅松了一口气，对唐朝比出一个v的手势，又迅速地换下身上这套服装给唐朝，这身儿服装是借的，唐朝还得去还的。 唐朝一直在观察着刚刚杜沅的发挥，对于杜沅刚刚的表现，他很满意。他接过杜沅递给他的衣服，明依很快就给杜沅换上了另外一套衣服——华伦天奴的浅绿色蕾丝短袖衬衫搭米色蕾丝褶裥半身裙，鞋子也换成了迪奥的3.5厘米的白色小牛皮凉鞋。 杜沅还没来得及感慨今天这身儿衣裳让她小几万块都没了还是用了顾温书给她的卡救急的时候，就听到唐朝满意地说：“今天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 杜沅点了点头，冲唐朝和明依微笑着道谢：“辛苦了。”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季岩的那些粉丝们已经给她取了一个“肚圆”的外号，只和孔霁、宋建本道了谢，在季岩这边儿，她都已经和他和解，感觉以季岩的性格，他大约是不想让她叫他季老师or季前辈，她便硬着头皮叫他“哥哥”，后面索性破罐子破摔，又恢复了小流氓的本色：“哥哥，你今天好帅。” 后台人比较多，但杜沅声音压得低，只有季岩听到了。看到别人眼里，就只是杜沅和季岩在说话，一个笑靥如花，一个表情矜淡…… 季岩淡淡地看了眼杜沅，“嗯”了一声，心道：现在让你撩，等将来……呵。 此时此际，杜沅没有意识到素了五年的季岩有多可怕，季岩也不可能提醒她，就看着她自己作死，反正，来日方长。 韦珊见杜沅正和季岩说话，便也走了过来，微笑着柔说：“今天记者提问有点刁钻，你可别被打击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演技好我们都知道，等电影出来就能实力打脸了。别气馁啊。” 杜沅略微颔首，笑道：“多谢韦老师提点。” 韦珊笑道：“大家在剧组一起待了两个多月，都这么熟了还叫我韦老师，可有点见外了。你就叫我韦珊吧。” 杜沅想了想，韦珊的年龄比她大，她便从善如流：“韦珊姐。” 她站在彼处，婷婷玉立气质卓然，话中带着恭维姿态却清雅：“您的礼服很漂亮，刚刚您一出场，大家的目光几乎都在您身上了。” 韦珊忙笑说“哪里哪里”，又把杜沅和俞诗蓝的着装夸了一通，又告诉杜沅：“回去别上网看评论，季老师粉丝多，今天他们得知季老师和你有亲热戏，估计说的话不会很好听。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你能沉下心来，后面作品能为你说话。” 杜沅无奈地一摊手，叹了口气说：“我刚刚进圈儿，里边儿的门道都还不懂，幸好我没微博，要不可不得被骂惨。” 她说完，就幽幽怨怨地看了眼季岩的背影，刚刚在韦珊过来和她说话的空当，他已经走开。 韦珊和俞诗蓝都笑：“要是能和季老师拍亲热戏，被网友骂死我也心甘情愿。” 三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才散开。 对于今天杜沅被季岩带着大出风头的事实，俞诗蓝心里又酸又涩，她又想和杜沅撕逼了，感觉上一次通过她对杜沅的帮助，她和杜沅的关系似乎是拉近了，实际上并没有。 而当时她的帮助，其实是可有可无。 她有些嫉妒地看了眼杜沅，便又阴阳怪气起来：“别以为今天你出了风头后面就能红了，还早着呢。跟着你那个菜鸟经纪人，你名气最大的时间也就今天了，《鸳鸯锦》要是不火，你连颗流星都算不上。现在趁着能笑的时候就笑吧，将来可有得你哭的！” 说完，她便昂着头高傲地走了，完全不给杜沅说话的机会，实力拒绝可能要从杜沅口中来的伤害。 杜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走向停车场。许佑已经杜绝了她再去挤地铁和公交的可能，也不再让她打车，直接把自己的车借了一辆给她。于是刚刚花了数万块置装费的杜沅还要养车，她欠顾温书的账又多了一笔。 发布会结束后，宋建本就接到了韦嘉运的夺命连环call，打电话来的正是和宋建本相熟的几个名导。 他正好接到的电话是韦嘉运的。 韦嘉运在那边道：“老宋，你行啊，居然能让季岩那小子拍亲热戏。之前他拍老子的戏，好说歹说，愣是不拍，后面还是找的替身。” 宋建本有些无语地笑道：“嘿，你以为我说得动他？没有杜沅，亲热戏想都别想。我请他来是把亲热戏删了才请来的，他明说不拍，说知道后面这杜沅一进组，两个人一对戏，嘿！那火花四射，片场的人都惊呆了。俩人演着演着就亲上了。那场戏本来是删了的，后面他自己又演了，我就当捡了个漏呗。” 韦嘉运感慨：“你这老小子运气不错啊。这是啥情况？” 宋建本道：“这小子是我们看着红起来的，这个人问题十多年都没解决过，女朋友也没谈一个，我看着着实忧心。这回我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这小子喜欢的是女人。” 韦嘉运道：“我早说过了，小季知道自己要啥，甭瞎操心。” 杜沅到家后，有些疲惫地换上拖鞋，无力地将自己摊在沙发上，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一看，是叶萋萋的，便接了起来。 “杜沅，你也太不够朋友了，之前去横店拍戏都不和我们讲，亏我还担心你将近两个月没来学校是出了啥事儿呢。”叶萋萋酸溜溜地说。 杜沅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道：“唉，累死我了。我之前没和你们说，是因为签了保密协议，不是故意瞒着。” 叶萋萋笑道：“你和我说了，我又不会到处说。算了，这事儿原谅你了。话说你真的和季影帝拍了亲热戏？感觉怎么样？” “我们都是专业的演员，什么怎么样。快别提这个了，估计季影帝的粉丝得骂死我，我快累死，咱能甭说这个了吗？”杜沅头疼。 叶萋萋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旋即，她又开口：“杜沅，我好羡慕你，出道的第一部戏就是宋导的电影，还和季影帝演亲热戏，嘤嘤嘤……不像我，不仅失恋了，连经纪公司都没找到，只能在一些剧组里跑跑龙套。” 杜沅按捺这性子安抚她：“摸摸头，乖，别哭哈。你演技那么好，外形也好，后面肯定能有机会。” 叶萋萋来了精神：“也真的这么觉得吗？” 杜沅闭上眼：“比真金还真。” 叶萋萋：“那你要是有机会，一定一定要记得推荐我哦。” 和叶萋萋的通话结束后，又是杜雨深的，他打电话来啥也没说，就是恭喜杜沅能得到好机会出道，同时告知她他可能要签公司，请她帮忙参考。 等这些电话都结束后，杜沅打开了手机上的微博，微博已经沦陷，首页全是和季岩以及自己有关的微博，基本上都在讲这四个问题：《鸳鸯锦》好神奇男一号居然和女三号演亲热戏没女一号的事儿、肚圆是谁、肚圆配不上我岩、肚圆演技渣演不好孟香凝…… 杜沅看到微博上的微博，瞪大了双眼：哎哟卧槽，肚圆是谁？肚圆是什么鬼？ 这肯定不是她！ 杜沅扶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她又打开了常用的新闻客户端，点开娱乐版块儿，发现头条是这样的新闻：《鸳鸯锦》：从来不拍亲热戏的季岩拍了 然后下边儿的新闻是这样的： 孔霁霸气亮相发布会，在剧中饰演实力反派 刘书彤杨济8月8日婚宴女方被报已怀孕 苏梅还藏了多少才能？竟会画梵高的向日葵 韦珊变性感女神，深v礼服大秀事业线 《鸳鸯锦》到底是什么电影？男一号和女三号拍亲热戏 扒一扒杜沅的神秘背景和后台 俞诗蓝身穿白色摸胸裙亮相发布会，饰演清纯女学生 揭宋导新戏《鸳鸯锦》豪华阵容 …… 杜沅都没有心情去点开看，没歇息多久，许佑那边就来了电话，约她明天下午六点共进晚餐，在敲定地址后，杜沅挂断电话，想起今天白天好像都没和季岩说两句话，当时人多眼杂，不方便，便拨出了季岩的电话号码。 其实她对自己和季岩的关系还是有些忐忑，自从那天在影视城他送她回酒店那天后，她和季岩就没再联系。感觉自己联系季岩也不大好，万一周璇知道他和前女友联系造成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杜沅心中便有一口郁气，怎么都舒坦不了。 但她转念又一想，她和他是旧相识，偶尔打个电话应该也没啥关系，只要后边儿没事儿别联系就好。 总之，杜沅脑海里的各种想法和声音都在交织着，那边季岩已经接起了电话。 她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开口：“哥哥，是我。” 季岩淡声：“嗯。” 杜沅不说话，季岩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出声。 杜沅眼睛眨了一下，问他：“哥哥，我们是真的和解了吗？真的回到朋友的位置了吗？” 第29章 隐忍的季影帝 “哥哥，我们是真的和解了吗？真的回到朋友的位置了吗？” 杜沅心情有些忐忑，随后她就听到电话那边哂笑了一声，清冷低沉的声线有种迫人的压力：“你觉得呢？” “……”杜沅沉默，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屏住了呼吸出声道：“我认为是和解了。你看，我叫你哥哥，你也答应我了，所以我们的关系可以回到开始交往前。” 季岩冷笑了一声：“呵。” 杜沅心跳骤停，似乎快要听不到他的声音，果然他不能原谅她吗？ 只听他继续道：“杜沅，我还在生气，你自己想办法。” 杜沅听出来了，季岩的全话应该是：我还在生气，你得想办法哄我。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季岩就已经撂了电话。 季岩冷淡的态度让杜沅有点儿方，对于她和他未来关系的走向她更加方了。 她随意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随后将一支沉水香塔香置于倒流烟香炉上点上，便歪在了沙发上枕着抱枕，开始梳理自己的种种想法和情绪。 除了四年前的那场绯闻，季岩和周璇都说对方只是朋友，只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cp粉总在喊他们在一起，她之前之所以忐忑，也是因为周璇季岩的唯一一段绯闻，这种特殊性让她觉得，也许季岩他或者真的和周璇开始过，或者他们只是没有公开…… 她对那段“共度一天一夜”的新闻耿耿于怀，但她潜意识中不愿意相信季岩和别人在一起了。从之前季岩和她的相处来看，以季岩的人品，如果他真有女朋友了不可能来撩她，也不可能和她拍亲热戏。 又或者，之前的种种想法，有可能只是她在自欺欺人。她闭了闭眼，大脑中对自己的心理开始进行深刻的剖析：事实上，在她心底，她相信季岩的为人和人品，不会做出已有女朋友却来撩她这种事；她也相信，当年季岩和周旋的绯闻是媒体杜撰。毕竟当年绯闻出来的时候，媒体也只有季岩和周璇一前一后进了同一个小区而已。 但是她又迫使自己把这事儿当真了，因为她潜意识中害怕面对自己对什么都没做错的季岩造成过伤害的事实，当初一年之约到了后季岩没来找她加深了她的害怕和愧疚——在她心底认为，从前什么都顺着她的季岩没来找她，必然是因为被她伤得狠了。 这个事实让她很痛苦，她也不敢去找季岩。于是她就自欺欺人地把季岩和周璇的绯闻当真，给季岩找了一个没来找自己的理由，也让自己不那么愧疚：他都忘了我重新开始了，但我还记得他。 这种心理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她好受一点，因为在她心底，其实是不相信季岩会和周璇在一起，所以对于季岩和周璇的事儿她不会很难过，就只会吃个小醋。 后面即使和季岩重逢，她依然在自欺欺人，觉得即使当初她什么不说就要分手，即使对季岩造成伤害了，他也已经开始新生活，这种伤害已经过去。 然而，这种自欺欺人并不彻底，她一见到季岩，就想撩他，这几乎是成了条件反射，让她完全不能自控。 季岩向来是一个聪明人，甚至于某些时候他比她自己更了解她，是以她能看清楚的，季岩也能看清楚。 杜沅彻底地意识到，自己对季岩做的事，真的好过分。 他明明知道，却……杜沅细思恐极，感觉自己好像作了个大死。她特别想扇自己一巴掌，让你装作你认识，让你管人喊季老师，让你各种回避逃避，其实最该做的就是看到他就扑上去才对，说不定这样她后边儿还能好过一点。 杜沅一想到季岩从来没变，他的感情可能依然还在甚至更为真挚，在重逢后他就看着她各种作，像猫抓老鼠一样看着自己蹦跶明明生气了却云淡风轻地跟自己说回到成为情侣前的关系，心里就非常方。 这明明是，养肥待宰的节奏啊。 那边季岩挂断电话后，唇角微微翘起。不管网上众网友们如何哀嚎如何说宋建本选角杜沅走眼，都没再回复消息。 对于杜沅要怎么哄自己，事实上他还挺期待的。 这边在沉水香安神的效果下，杜沅捂住自己的脸在沙发上打了几个滚儿，因为这一天太累，设置闹钟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韦珊这边，原小诗和韦珊坐上车后，原小诗特别不理解：“珊姐，杜沅和我们走得又不近，为什么要安慰她呢？” 韦珊捏了捏鼻梁，靠在座椅上闭眼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哪天她就出头了。虽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出头的可能性很小，但对我而言这就是一句话的事，说不定哪天她换了经纪人走了运，想起今天我安慰过她，能拉我一把。有些事私底下做得，明面上却说不得。” 事实上，刚开始韦珊对杜沅并没有恶意，如果杜沅只是一个表现一般的新人，她甚至是乐意为她提供帮助、和她结下一份善缘的。 但是，杜沅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明明她才是女一号，然而剧组里的人却盛传“想不到杜沅一个新人演技比韦珊还好”这样的话。就连导演都这么讲，而且宋建本不是别人能操纵的导演，就算是她的经纪人钟格非也不可能说服宋建本在剪辑杜沅的戏时做点儿手脚，将杜沅演得好的地方剪碎，因此只能另外想办法打压一下杜沅。 她是一个演员，是靠脸和演技吃饭的，所以每每见到杜沅的时候，她便想起别人的那些评价，即便现在她的名气、地位都是杜沅所不能比的，她还是很不高兴。她甚至觉得，只有彻底地将杜沅踩进泥里，才能消除杜沅带来的这种危机感。 也正是杜沅的表现，钟格非在她要原小诗联络媒体去堵季岩和杜沅的新闻时，钟格非没有阻止的原因。 这一次的发布会，钟格非全场都有围观，等发布会结束后，他的面色也冷峻起来。从目前的行事来看，杜沅必须要打压，和韦珊的小打小闹不同，他在酝酿一个更成熟更全面的计划。韦珊从发布会现场一出来，钟格非就让她去公司，这时候网络上的舆论已经开始转向了质疑杜沅能否演好孟香凝。 等到了公司后，韦珊进了钟格非的办公室和钟格非商量：“在这片质疑的浪潮中，我们是不是可以雇一群水军推波助澜？” 钟格非皱了皱眉道：“事实上现在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别做。推波助澜的最后结果，还是增加她的曝光率。如果她演技不好，我们现在推波助澜，宣扬她演技差还自炒演技胜过你，观众对她的印象分会很低，等电影一上映，她自然而然地就会糊到地心，基本上五年之内她在不找金主的情况下很难再出头。但我去看过你们的对戏，情况对你很不利。现在她被踩得越低，观众对她的印象越差，等电影上映后，观众会因为愧疚补偿心理对她好感度飙升，而她则做到了在电影上映前后都保持了话题度。如果她凭借《鸳鸯锦》人气大涨，后面极有可能成为你的竞争对手。” 韦珊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有些不大高兴地点了点头：“好吧，这些事情上你是专业的，都听你的。你找我过来，应该不止是要和我说这些事吧？” 钟格非将一本剧本递给韦珊，神情冷然严肃：“这是你的下一部戏，开拍日期正好在真人秀拍摄结束后。” 韦珊结果剧本一看，诧异地抬头看向钟格非：“这部戏……” # 就像是钟格非说的那样，不管是发布会还是后边杜沅被质疑演技是否及格是否能演绎出孟香凝这个角色，都是许佑、唐朝等人制定出的宣传策略。作为非专业认识，杜沅只是在他们商量时听了一耳朵。而她要求知情权的原因，只是确认他们的策略不会弄巧成拙，不会出现“露点”“艳压”“性感”“疑似和谁谁是恋人”这样的比较低端的新闻炒作。 杜沅身穿一袭白色摸胸裙，画着淡妆，头发盘在脑后用一根不起眼的黑木簪定住，露出修长的脖颈、弧线美好的后脑勺和下巴，看上去美丽动人。 因为是在b市有名的西餐厅里，她才简单地穿了一身礼服，化了个淡妆。 许佑则身穿一身正装，在这样的场合里，配上他轮廓分明的面颊配上魅力非凡的笑容，回头率极高，有好几次女服务员的眼神都有偷偷看过来。 等点的餐上来后，许佑让侍者开了一瓶红酒，为杜沅和自己都倒了一些。 他说：“今天的发布会我看过，还不错。正如我所料，你完成得比预期还好。” 杜沅摆手笑道：“哪里哪里。事实上如果没有片方要炒的亲热戏这个点，没有季岩的名气带动，我不过是nobody，基本上无人问津。” “不得不说，女人，”许佑耸了耸肩，“你很会破坏气氛。事实上，面对男人的赞美，你只需要说一声谢谢即可，而不是把实话都掏出来。” 杜沅一愣，旋即笑道：“对于我而言，你不是男人，只是我的经纪人。现在我不需要和你斗智斗勇不是吗？从我两岁开始，我爸妈就已经开始教育我，对人应以礼相待，做人应温恭自虚，做事因情理兼到。诚然，幸好他们没和我住在一起，否则我必然是不合他们的意了。” 她言下之意是，她说的只是事实，连谦虚都算不上。而她的性格，也许她会偶尔对熟悉的人说“是不是因为我太漂亮了所以你看上我了”这样的玩笑话，会对季岩耍耍小流氓，但大部分时候，她是做不来自恋的事情的。比如对别人直言“我很漂亮、演技很好、做事很有效率”等语。 许佑切着牛排的手一顿，脸色有些怪异地说：“如果不是我态度专业，不会公私混淆，我会说你亲自试一下就会知道我是不是男人。虽然我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并非我不是男人，但这句话依然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杜沅歉然一笑：“sorry，对此我报以最诚挚的歉意。我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所以在我的眼里，不管是你还是罗集、唐朝、明依，都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她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已经为负的银行卡数字，心里有些肉痛面上却仍旧大方有礼地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餐我请客。” 许佑已经将牛排都切成了等大的小方块儿，他抬头看向杜沅：“让女士买单并不是一个绅士会做的事。虽然我是你的经纪人，但这个身份并不能抹杀我的性别。” 杜沅耸了耸肩：“ok，你高兴就好。” 说着，她将一小块儿牛排送进口中慢慢地咀嚼，因为她始终都无法欣赏并由衷得角色还冒着血丝的牛排美味，甚至连口都不敢下，所以她点餐的时候特地要求要九分熟，这样一来牛排的肉质很老，她感觉还不如她的渣厨艺捣鼓出来的中餐好吃。 她将口中食物咽尽，微笑着说：“我想，现在我应该补一句谢谢？” “如果你想的话。”许佑这么说，“我会很乐于接受。” 他将食物送进口中，等咽下后继续说：“为了体现出我的能力让你更信任我一点，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片方之所以会炒你和季岩的亲热戏这个点，是因为我和他们沟通过。原本他们是想在电影定档后的首映会上再炒这个点，但我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营销方案，告诉他们如果提前放出这个点，可以保证电影在上映前后都能保持良好的话题关注度。这场发布会的结果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 杜沅抿唇，她知道，之前刁难她的记者是唐朝通过中间人找的，对方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她。之前她、唐朝、许佑在华夏时商定宣传策略和个人形象塑造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发布会上会炒亲热戏这个点。 # 几天前，华夏文化艺人经纪有限公司，会客室。 在杜沅向唐朝、许佑、明依说过自己的家庭背景后，许佑问她：“对于你的形象定位，你有什么看法？” 当时杜沅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在那天之前她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现在女明星比较能戳中大众萌点的人设有这些：逗比段子手、女王攻，甚至有相当一部份明星为了圈粉就上节目说自己在生活中很二，也会发一些很搞笑的微博。有些明星在流行‘二’风时，就说自己很二，在发现看动漫很能吸粉时就立马跟进，说自己喜欢动漫，等到玩儿网游也开始成为受众的萌点时，又开始发微博表示自己爱玩儿游戏。还有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女演员，为了吸粉就叉开腿坐在车前盖上就说自己是女王攻。这些行为在杜沅看来实际上都很可笑的。 一个人的人设不能总是去追赶观众的萌点，这样吃相会很难看，把不符合自己的年龄、气质的词安在自己身上，也会很容易成为众人的槽点和笑料。 所以，杜沅想了想说：“对真实的性格进行艺术加工。” 唐朝当即毫不吝啬地对杜沅进行了赞赏：“不得不说，杜小姐，你让我觉得刮目相看。” “叫我杜沅就好。”杜沅说，她又看向许佑，“这些事情，相信你们比我更专业，我之前要求知情权和磋商权，只是因为知道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会让我比较我有安全感。相信你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毕竟，从罗集处得知，继她之后，许佑没有再签艺人。也就是说，目前许佑手里，就她一个艺人。经过这么多天过去，许佑对她的将来的发展肯定有了一定的规划。 许佑赞赏地看着杜沅，说：“不得不说，你的思维很敏捷。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你在杀青发布会上表现出与角色完全相反的形象气质——清纯文艺、知书达理、谦虚，唐朝会找水军在网络上造势，在网友关注季岩、孔霁等人时，发表言论询问你是谁引起网友注意，然后给出你会在电影中饰演戏份极重要的女三号的信息，最后质疑你是否能胜任这一角色。后续电影发布定妆照、预告片时，唐朝会利用常规公关手段引导舆论，告诉大众，或许你演的孟香凝也不是那么差。” 后面的许佑没说，但杜沅能猜到，当她有了话题度，观众知道她但对她的期待值降低，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观影欲。因为以许佑素来表现出的控制力，她有理由相信，许佑会在电影上映前使观众产生“我要去看看，杜沅到底能不能演出孟香凝一角”这样的想法。 许佑的营销思路非常清晰，唐朝也点头道：“后面许佑可以为你争取和主创人员一起上一一期访谈节目，那时候你可以说在发布会上的表现是因为第一次面对众多媒体和粉丝，有些怯场，所以拘束了些。事实上你本上是知书达理但并不呆板、有几分幽默且独立自主的，当然，后面这些特质需要你表现出来而不是靠说。” 然后事情就那样敲定下来。明依直接给她为她商借好的服装，杜沅才知道，那天那场谈话的结果，也在许佑的掌控当中，并为此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 他知道她一定会点头。 杜沅对着许佑举了举杯：“事实上，在见唐朝和明依那天，你就已经让我知道了你的能力和腹黑。而且，”她有些不快地说：“你居然知道我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但在今天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时，许佑幽深的双目盯着杜沅：“因为这会让你不自然，虽然你最终会在我利弊分析下同意这个提议。作为一个称职且贴心的经纪人，我会你避免了内心的挣扎。即使你知道这个点迟早会被片方拿出来炒，你依然不会很乐意。你和许佑的关系并不简单，你没有说，但我得出来。” 杜沅沉默了一瞬，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问出这句话之后，才觉不妥。 果然，许佑的唇角翘了翘：“只是猜测。就在刚刚，我想我确认了你们的关系。” 杜沅有些懊恼自己嘴快，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可以不要总是……”但话没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原本，她是该将她和季岩的关系告诉许佑的，毕竟他是她的经纪人，他需要做好和这件事相关的紧急预案。 她闭了嘴，然后挺直了背脊，极为认真地看着许佑：“我的事，和他无关。以后凡是涉及到他的决定，我都需要知道，我有否决权。虽然某些情况即使我否决你也会说服我，但我依然要求知情权。” 许佑皱了皱眉，深深地看着她：“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 他看得出来，这是杜沅的底线，但仍然有一丝不快。她和他的矛盾将会贯穿始终，她和他都是掌控欲很强的人。 他并不是那么乐意事事都向杜沅解释，事实上，他希望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决定，杜沅都能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当然，他会考虑到她的底线，某些时候某些选择他也会让她自己选。杜沅对他的隐瞒，也昭示了对他的不信任，这是一个让他不高兴的点。 杜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着他：“或许你会觉得我不信任你，你也没有给出你的信任。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你需要我对你付出信任然后听凭你独断专行，这绝不可能。” 许佑笑了声，摊手：“事实上我什么都没说。当然，在这件事上我承认我是有一点不舒服。如果说得无情一点，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或者了解，我只需要你照我说的做。如果你想要出名，想要成为大制作的女主角，想要实现更远大的梦想，就照我说的做。” “但你也知道，以我的性格，我并不会接受这点。”杜沅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想，现在你对我的行事风格应该了解了一点，我不会做触及你底线的决定，你也应该看到了我的能力。所以，我希望在大多数时候你能照我说的做，我不需要在事前与你商讨，这极大地降低了你我的工作效率。有些事情你自己能想得通，如果你有疑问，我希望你事后再向我咨询。” “ok，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各退一步。我听你的话，如有疑问可在不影响结果的前提下咨询，你会为我解答。是这个意思？” “你的语言提炼能力很好。” “然而和签约时你的承诺比起来，是我退了两步你进了两步吧？”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你的掌控欲之所以还在，只是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戏拍，还很闲，等你忙起来的时候，会恨不得什么事都不过问，全都丢给我。” “那你大可以在后面我忙碌起来的时候让我明白这点，然后在我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时候就让我明白‘我累成狗就是因为操心太多’，再顺理成章地掌控话语权。” “哦，这是因为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经纪人，在签约时说好的条件我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打折扣。” “或许你可以把那当成变通。” 许佑挑了挑眉，温文尔雅地笑道：“在这一刻，我们的晚餐时间，你的经纪人恰好很闲，他认为可以提早解决这个问题让高效率的工作提早到来。同时，他认为和你斗智斗勇很有趣。” 杜沅也知道，自己对许佑的态度有些看人下碟儿的意思。如果她签的是李为，她虽然会在某些事情上不赞同李为的决定，但不会事事都要问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她在签约之前看出了许佑的需要，所以坐地起价，利用许佑的身份，得到了目前自己得不到的合约，结果事成之后还各种干预他的工作，还不坦诚…… 这样一想，她便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便对许佑举了举酒杯，说：“你的艺人也觉得和你斗智斗勇很有趣。或许她只是想借和你商量之机多学一点儿东西。毕竟她是刚踏入大染缸的一朵姣花，而你已经成为霸王花了。” 许佑和杜沅相视一笑，各自喝了一点酒。 在这顿饭快到尾声的时候，许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笑言：“虽然发布会的结果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我没想到的是，你会多一个肚圆的爱称。” 杜沅想起那圆滚滚的俩字儿，顿时浑身都不好了。她有些不满地举手说：“诶，你好歹是我经纪人呢，怎么能在这种事儿上嘲笑我呢？” 等笑过之后，杜沅又说：“你叫我出来，肯定不止是要打压一下我的控制欲吧？” 许佑赞许地点了点头：“你的感觉依然很敏锐。” 他将一沓资料递给杜沅：“我已经为你争取到下一部电影的试镜机会，这是剧本和基本资料。” 第30章 吻戏和船戏 “嗯，我没事，晚上我会回来吃饭。”杜沅早上一早刚起来就接到了来自她母上大人木女士的慰问电话。 “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和你爸不多问，有事儿解决不了再说一声，别硬扛。”木女士连声音都是严肃认真的。 “现在刚出道，事儿少，我没事。你和我爸……” 杜沅还没说完，就听到她爸杜清源稍嫌冷淡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其实你偶尔可以回来打扰一下我和木音书女士的二人生活，最近我隐约觉得木女士不再有危机感，前几天我说我们一起换上正装出去吃个饭吧，她说都老夫老妻了还整那些干啥。我深感木女士对我已无新鲜感，这正是你为促进父母感情做出贡献的大好时机。顺便说一句，上回你拿回来的魔都特产你妈吃着还行，下次有机会还可以再捎点儿回来。” 杜沅明智地没出声，很快地她就听到了木女士骂杜清源老不休老不要脸的声音。 等和家里的通话结束后，又来了俞诗蓝的，她声音中带有一种故意的优越感：“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蠢死的！早叫你签一个靠谱的经纪人了。最近少出门吧，虽然不会像电视剧小说情节那样夸张有人攻击你，但容易被拍到黑照。” 杜雨深的电话：“我今天刚看到。网上的言论你别太在意，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和为人，有事儿只管说一声，朋友就是在这时候用的。” 顾温书的电话：“卧槽，你电话打了好多个才打通。难得看到你受挫，也是小爷善良完全幸灾乐祸不起来。这事儿到底怎么整的？有事儿和哥们儿说一声。等你入行了就知道，这样的事儿太平常了，别当大事儿，过去就好。” 薛珑的电话：“上回你带过来的特产味道还不错，多谢你想着。网上的声音别太在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用作品说话。这几天好好准备期末考试的大戏。” 叶萋萋的电话：“杜沅，你运气好好，电影没上映就开始红了，不像我，刚刚被男朋友甩就算了，你和雨深都发展得那么好就我还没找到机会，现在大三都快完了，眼看就就大四了，也不知道将来我能不能顺利出道。杜沅，恭喜你啊，有什么好机会记得推荐我啊。出名了可别忘了我啊。” 唐子安的电话：“虽然你无情地拒绝了我，但我们还是朋友啊，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我还指望你来院儿里看我呢。” …… 经过长辈、亲朋、同学的轮番电话轰炸，杜沅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打电话过来，便开启了手机的数据流量，很快她就收到了新闻推送，而第一条就是《新任宋女郎坦言自己演技不够演不好孟香凝》。杜沅点进去后，发现新闻转的是一个微博营销号的博文，全是对她在发布会上说的话断章取义来的：*我不敢说我的演技有多好，但我会尽力演好每一个角色。* *我不敢保证我能将这个角色演绎得最好，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 新闻下的评论以及各大新媒体上开始出现一批人声讨杜沅，说她都自认演技烂了怎么敢和从来不拍亲热戏的季岩拍亲热戏等语。 昨日还只是一小部分网友质疑，到今天彻底形成一股浪潮，几乎是全网都在讨论新任宋女郎能否演好孟香凝。 微博热搜#肚圆演不出孟香凝#升至第一，各大媒体网站皆转载了《新任宋女郎坦言自己演技不够演不好孟香凝》这条新闻，大波网友开始喷肚圆好假。 同时，杜沅的个人资料也被人肉了出来。 枫桥、郝容、李蕾等人对杜沅有好感的米分第一时间转发了新闻，并贴出了杜沅在发布会上完整的发言。 但小部分人的力量总是杯水车薪。郝容、李蕾的微博米分丝仅有一百多个人，枫桥的铁米分也才几十万，他们的影响力在盲目从众跟风附议的网友大军中犹如海中的一粒沙，还没被人看见便已被深水淹没。 杜沅知道，这就是许佑的计划。很冒险，但也很实用。尽管知道真相，杜沅仍然有一种被置于风口浪尖尖儿的忐忑感。 因为从前的朋友、同学都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演上戏了见了哪些明星等语，她便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在早上例行的一小时瑜伽时间后，杜沅才开始制作自己简单的早餐，并且试图一边制作早餐一边模拟她的下一部戏中要试戏的角色。 # 许佑为她联系到的试镜，是由著名作家张爱玲的一部中篇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白玫瑰与红玫瑰》，由圈内擅长改编民国时期小说的女编剧冯忆海操刀撰写剧本，和韦嘉运、宋建本齐名的著名导演李则久执导，男主演是陈叙。 冯忆海曾是收视极好的《金米分世家》、《啼笑因缘》、《夜深沉》等剧的编剧，在业内一度有金牌编剧的称谓。 李则久曾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威尼斯金狮奖最佳导演奖、戛纳金棕榈奖最佳导演奖，他执导的影片中，曾有两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项。 陈叙则是三金在手、还获得过威尼斯金狮奖最佳男主演的影帝，目前在国内娱乐圈的咖位是超一线的存在，他比季岩大4岁，片酬和季岩一样，都叫到了三千万。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咖们拍文艺片的片酬比叫价要低很多，毕竟总预算也就六七八千万的电影，仅一位主演的片酬就去了一半，这戏基本就不用拍了。 这样的阵容，影片的质量和口碑是可以保证的，后续的宣发和上映也是能跟上的，可以保证这部片子在今年或者明年和观众见面。 以杜沅目前刚出道还没咖位的资历来说，选片子尤其重要。因为她刚出道，需要作品，也需要曝光率。如果选到的片子拍完结果根本不能上映，对杜沅而言就会损失很多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就拿业内的某童星来说，在中学时代拍了韦嘉运一部很出名的电影的男二号，高中时主演了两部热播电视剧，结果到了大学后，先后拍了古装剧三部，民国剧一部，结果每一部都没能播出……该童星原本演技极好，是新一代被看好的演员之一，网友纷纷说他可以往正剧咖演技派发展，结果就因为后面缺少曝光率和人气，签了兴瑞，一头扎进古偶的怀里出不来了，到现在都还是配角。 正因为杜沅现在还是一个崭新的新人，所以，即使她签了华夏，许佑有强硬的关系背景和后台，但华夏有将近一百个艺人，仅已有名气的艺人就三十几个（当然，大部分是二线、三线、四线的演员，一线就只有那么四五个人，超一线就更少了，一两个而已），投资电影毕竟是商业行为，公司内的资源也不大可能给她一个小喽啰而放弃给已有名气的演员为公司创造利润。更不可能她想演啥就在ip库里给她拎一个ip出来给她开戏，而是要去试镜已经过审的剧本中的角色。 而在去年，大陆共拍出686部电影，只有不到一半进入影院放映，而在这三百多部大陆本土电影中，票房排行前二十的电影就囊拓了百分之五十的票房，全年国产电影只有47部电影票房过亿。在这四十七部电影中，大部分口碑都非常不好，甚至有人提出了“华国电影除了票房还有什么”的论点。 总结一下说，能上映的电影分为四种：一是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二是票房高口碑差，三是票房差口碑好，四是票房口碑皆差。 杜沅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能上映的作品，而且还要是尽量规避四的作品。 所以，如何选片子也是一个技术活。对于现在的小新人杜沅而言，虽然她之前是关系户，凭借着恩师薛珑和好友顾温书的推荐演了宋建本电影的女三号，但一来电影还没上映，二来那毕竟只是一个女三号，就算电影上映了她也只能说是半只脚迈进了娱乐圈的大门，根本很难扛起票房。 她现在新到什么程度呢？如果昨天不是和季岩捆绑让片方炒亲热戏，哪怕和她有关的新闻在头版头条，大家都不会点开，说不定看到她的名字出现了好久还会很厌烦。当然，头版头条也不可能让现在的她上。 又因为每一个好剧本都有很大可能运作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业项目，所以好的电影男女主演一般都会找有名气有资历的演员，要求严格一点的导演还会试镜，不大可能找她演主角。除非导演可以自己扛票房，不必在乎男女主演的名气，就比如韦嘉运偶尔还是会选用新人当主演。 所以，对于杜沅而言，《红玫瑰与白玫瑰》绝对是一个好ip，哪怕是在里边儿打个酱油，都可以在她的资历上添上一笔。想得乐观一点，如果她在片场能刷一刷导演的好感度，说不定下一个角色就来了。然后她下一部戏可以争取女二号，等有资历了再争取小制作的女一号，如此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如果突然哪一天她有一部电影票房爆了，她的机会就能更多一点…… 这是杜沅自己能想到的比较靠谱的道路。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许佑。 昨天，在西餐厅里。 “我已经为你联系到下一部电影的试镜机会，这是剧本和基本资料。” 在许佑说话的空当，杜沅接过资料看到导演、编剧、主演的相关信息，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所以，你是要让我试镜玫瑰的角色吗？” 杜沅觉得，以许佑的能力和眼光，他不可能会让她去演一个“妈都难以从一个半小时的影片中认出来”的路人甲，所以应该是一个有几分钟戏的俏角儿。在这部戏中，除开两个女主外，就玫瑰这个角色最有存在感，是男主角振保在情人和妻子之前的女人，是他的初恋。玫瑰是一个容易出彩的俏角儿，只要演好了也能在观众心里刷一把存在感。 然而，在国内，知名大导的片子中，像玫瑰这样的俏角儿，除了正常选角外，更多的可能是由一些从泡菜国归来的想进入电影圈的演员不要钱甚至花钱倒贴出演，也有可能是由投资公司塞人。 因为这部电影是华夏、明娱、华影集团联合出资制作。华影集团的成就主要是形成了影视创作生产，发行放映，境内外合拍影片管理、协调和服务，院线经营管理，数字制作，数字影院的建设与管理，洗印加工，影片进出口，电影器材营销，后电影开发，光盘生产，媒体运营，广告，物业管理，房地产开发等主业突出、多种产业门类共同发展的链条式经营模式，其旗下并无艺人。因此，这部影片的配角有可能是由华夏或者明娱推出的艺人来演。 杜沅也就下意识地认为，许佑让她试镜的是玫瑰这个角色。而且，目前为止，即使她拿下了玫瑰这个角色，她也还是一个关系户。 在话说出口之后，杜沅就看到了许佑的唇角翘了翘，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倨傲地说：“杜沅，相信我，你没有玫瑰那么质朴。另，你应该更相信我的能力一点。” 杜沅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但又知道自己现在的资历压根儿就不可能，便默默地压下那个答案，低声问：“难道是后边儿和特殊工作者有关的戏份中幻想被具象化为一个人？我是要试镜这个角色？” 不管是玫瑰还是后边儿这个角色，以她现在的资历，能上去就很不错了。 许佑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告诉杜沅答案：“不，是王娇蕊。” 杜沅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手一抖，刀叉险些掉进盘子里，幸好没有，不然将来等她成名，今天刀叉的掉落在盘子里发出的刺耳噪音就是成为她不懂餐桌礼仪的象征，今天她的一言一行也会成为黑历史。 但是…… 王娇蕊，怎么可能？ 《红玫瑰与白玫瑰》是一部双女主的电影，里边儿的绝对主角就是陈叙要饰演的振保，两个女主角是红玫瑰王娇蕊和白玫瑰孟烟鹂。 王娇蕊这个人设形象是比较艳丽轻浮的，她是振保的朋友士洪的妻子，虽然已婚但仍然和其他男人保持着婚外情，后来又为男主不暴露她的事情而勾搭男主，在后续的相处之中对男主动了真情，和男主商量要向士洪坦白离婚，但男主并不愿意为了这样一段为社会不容的恋情而失去自己打拼得来的一切，于是二人分开。于多年后重逢之时，男主已成为一个常常嫖娼的人，王娇蕊另嫁，成为一个俗艳的中年妇女。 杜沅双目圆睁惊异地望过来的目光让许佑心情很好，他淡声笑道：“目前摄制组正在筹备期，试镜日期是在15天后，开拍时间在7月中旬。” 很快地，杜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压压惊，虽然她很想老成稳重、轻描淡写地问许佑这怎么发生的，但她的道行还是不够，只坐直了身子，将脸上的表情减少到最少，说出自己的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以我现在的资历和演技，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首先我选这部电影，是因为导演和男主演都很有名，他们已经有扛票房的能力，所以对女演员的名气要求不会很高。其次，陈叙的片酬很高，这部电影的投资总共才7500万，在留出宣传成本以及各项必要支出的情况下，给演员片酬留的部分不会很充足，所以他们不会请一线女星，会在不那么出名但演技好的女星当中选角。这让你得到王娇蕊的试戏机会多了一层。”这些分析许佑说来轻描淡写。 她抿了抿唇，偏头看着他：“应该不止这样吧？” 许佑颔首：“当然，今天的工作不是白做的。在和片方接洽时，我告诉他们你的演技很好，是目前为止，他们在现有的经济、物质条件下能找到的最佳人选。昨天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是宋建本新戏的女三号，我告诉他们，介于《鸳鸯锦》还没上映，你的片酬很便宜，只要50万。如果《鸳鸯锦》已经上映，你会叫到四百万的价格。另外，我已经拿到在《鸳鸯锦》中拍摄的母带拷贝，给李则久看你在发布会上的表现和母带中的对比。最终他答应给你一个试镜机会。” 杜沅已经被许佑震住了，五十万，四百万，他也真够能吹的！还有她的演技，他对她的演技是有多自信才敢这么吹？ 杜沅感觉这都不像是真的：“你就这么磨磨嘴皮子功夫，就搞定了？” 许佑：“ey，别忘了华夏投资份额占三分之一。还有，我告诉他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你的新媒体指数会不断地上升。《鸳鸯锦》上映后，你会火。在这时如果《红玫瑰和白玫瑰》上映，只要宣传不要太菜，你可以给他们至少带来五千万票房。” 杜沅感觉许佑已经成了“杜沅吹”，都快把她吹出国门吹出地球吹裂宇宙直奔天际了！ “你报的价格，会不会有点儿虚？五十万，比起我在《鸳鸯锦》的片酬翻了十番，还有四百万，据我所知，韦珊现在也才叫到两百万而已。” 在见过大场面的名导面前，他也敢吹？ “因为你是新人，我抬高价格，在谈判的时候越显得胸有成竹，对方就越会相信你真的会在《鸳鸯锦》上映后走红，特别是看过你的表演母带之后。除此之外，我还打包赠送了一个如何让《红玫瑰与白玫瑰》在《鸳鸯锦》上映后利用你为纽带捆绑宣传的方案。” 所以，钱给了，宣传方案也给了，未来的大饼也画上了…… 她是投资方塞过去的人，正好演技也够了…… 这试镜机会还真是不可能不给。 杜沅心悦诚服，她看向许佑俏皮地说：“我觉得，你以后可以不叫许佑了，就叫许吹更贴切。” 许佑举了举杯：“我可以申请你保留一点良心吗？毕竟我才帮你争取到大制作双女主之一的试镜机会。” 杜沅眼尾微微翘起，眼中的笑意中流淌着室内的灯光，像是溢着彩：“k，我为我对你能力的低估深感抱歉。” 杜沅抿了一口酒，便听到许佑醇厚的低笑声：“ureyuare.” 杜沅笑了起来，这句话用中文来说可能没有太大感觉，但英文的回答却很有意思。 随后，许佑又正色道：“在《鸳鸯锦》上映后，你必须要有第二部作品来证明你的演技提升你的人气，所以你必须拿下这个角色。” 杜沅点了点头：“k，我会全力以赴。” 只要她能演出王娇蕊的感觉，这角色几乎就相当于内定给她了。 # 虽然对许佑保证过拿下角色，但实施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杜沅一边煎着鸡蛋一边思考着。 王娇蕊和孟香凝不一样，孟香凝和杜沅是有共通点的，比如骨子里的傲气。而孟香凝这个角色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她虽然堕入欢场但仍然有一股子傲气，蔑视世俗，看透了男女情爱，同时又有远见卓识，能舍身忘义。在饰演这个角色时，她只需要展现出自己的那一分傲骨，就已经将角色完成了百分之七十。然后是堕入欢场的颓靡，当初她琢磨这个时略微难了一点，但在阅读过民国时期的文人描写类似角色的书后，又看了以前优秀电影中类似的角色，她也琢磨了出来。至于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勾人的魅惑则可以借助眼神和一些肢体动作的变化来完成。 可王娇蕊这个角色以前杜沅没演过，也很少见到过。所以对她而言，这部电影很考演技，需要用心去琢磨。因为在读高中的时候她就看过这篇小说，大致人物、情节都还记得，所以她第一时间就看了剧本。剧本只有试镜的片段，所以目前为止她只能通过小说来定义人物，她不仅仅要揣摩原著中的王娇蕊，还要揣摩冯忆海的改编习惯、套路，猜测她会把王娇蕊改成什么形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吃过早餐后，杜沅心中也才隐隐有了个王娇蕊的轮廓，但并不清晰。因这一时难有突破性的进展，杜沅就联系杜雨深和叶萋萋，商量他们期末考试的大戏，等商量出一个章程后，她便根据自己要做的事情制定行程表，下午到固定的健身时间时就在跑步机上跑步，晚上到父母家陪父母吃个晚饭，顺便安抚一下二老。 她每天还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反复研读原著，以及张爱玲其他作品。 岁月这个小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从身边溜走。网络上关于肚圆自称演不好孟香凝的话题第三天就有了峰回路转的进展，一个微博大v声称对网友们讨伐孟香凝的行为看不过意了，直接截取了杜沅回答记者问题的视频转载，反驳营销号对杜沅的话断章取义曲解出来的意思。 唐朝雇佣的水军开始在微博上刷这一句话——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 各大新闻媒体网站开始用这样的新闻刷屏——《论公关的重要性：宋女郎因谦虚之辞被质疑演技差》。原本以为杜沅是因为挡了谁的路才被人发通稿质疑演技的唐子安、顾温书、俞诗蓝等人见到杜沅的公关公司终于有了作为，这才放下了心，又纷纷致电杜沅，杜沅便告诉他们她没事。 又两天过去，新闻网站上关于杜沅的消息几乎都销声匿迹。 各大贴吧论坛上关于季岩和杜沅二人亲热戏这个话题的热度已经降了下去，但仍然有一些铁米分固执地一直开专楼缅怀他们“清白”的季影帝从此一去不复返。 网络上掀起新一轮讨论——肚圆到底能不能演好孟香凝。当然，这样的讨论随着新的热门话题的出现，也逐渐地被淹没在舆论大海之中。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几乎是上网的网友们都知道了《鸳鸯锦》已经杀青、中戏大三学生杜沅是《鸳鸯锦》女三号的信息，甚至开始有一批颜米分纷纷赞杜沅美貌。然而他们屡次在微博上搜索用户，都没有杜沅的微博。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米分丝到季岩的微博下去说： *男神，叫你的亲热对象开个微博呗。* *男神，你的p还没上线，不让她开个微博么？* *男神，能叫肚圆开个微博么？表白找不到地方好难受qaq* …… 当然，这小部分的人很快就被岩米分们一通臭骂…… 杜沅这几天揣摩角色之余也在看新闻、关注网络上的舆论变化，当然，也有考虑要怎么哄季岩。 自从那天中午的通话后，杜沅一直就没再和季岩联系。甚至于在深刻剖析过自己的心态后，她是有些害怕和季岩联系的。 在她和季岩的关系中，她是属于加害方的，而季岩……他就什么都不说，看着她作死。然而她还想继续作死，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但是要哄季岩应该怎么哄？ 而且……杜沅有一点小怨念，几乎认识她的人都在第二天新闻抨击她的时候给打电话了，季岩却一直沉默着。虽然她对上季岩很心虚，但如果季岩要对她表达一下关心她还是很能厚脸皮地收下的。 然而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她还是拨出了季岩的电话。 “是我。”她抿了抿唇，说出俩字儿。 季岩的声音依旧冷淡：“嗯。” 杜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将手机的耳际戴上，十指迅速地敲击键盘，打出这样一行字：男票生气了怎么哄？ 同时，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出声道：“哥哥，最近这几日我每天都在反省，为什么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会条件反射地低下头？那是因为你现在太出色，我以为你都不认识我了，或者说不想搭理我想装不认识我。” 说完，她就听到季岩清冷低沉的声线：“你以为我是你？” 杜沅：“……不，肯定不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嗯。” “那，你还生气吗？” “你觉得呢？” 同时，她看向网上的答案：“应该还在生气？那你需要我哄你吗？” 季岩淡声道：“你认为我需要哄？原来离开我你连理解力都变低下了。” 杜沅看着网页上的答案，漫不经心地答：“原来离开我你变得这么傲娇了，你女朋友知道吗？” 季岩脸黑，傲娇是什么鬼？他皱了眉，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女朋友是什么？能吃吗？” “当然能啊，随便吃。”杜沅随意地回答。 季岩眼睑半阖，她的脸皮还是这么厚，厚得让人心生欢喜。 杜沅：“唉，为什么不说话了？不会真生气了吧？” 季岩唇角微翘，声音仍然是冷的：“嗯。” 杜沅看着网页上的哄男票大法，迅速地搜索了一个笑话，对手机那边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季岩皱眉：“……” 杜沅：“夏日炎炎的一天,两只香蕉走在路上。走在前面的香蕉突然觉得好热，他说，好热哦，我要把衣服脱掉。结果他就把皮给剥掉了。结果后面的香蕉就跌倒了。然后脱了衣服的香蕉就变成了香蕉干~哈哈，我知道你在偷笑，再偷笑，再偷笑我就不跟你玩儿了。” 季岩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所以，你现在是脑子有问题了吗？” 杜沅顿了顿，说：“我也觉得这个办法不好。刚百度了一下怎么哄男票，结果我照做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季岩原本在说出“你自己想办法”之后，就在等杜沅的电话，结果一等就是好几天……当初她和他没分手的时候，不管是成为情侣前还是成为情侣后，她总是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和他在一起，有时候他拍戏忙没时间和她通话发短信，然后就能一个人发，然后模拟他和她的对话，自己玩儿得不亦乐乎。 然而现在…… 季岩承认，他确实有被“男票”两个个哄到，但是…… 他坐在书桌前，眼中有了笑意，却仍旧淡淡地出声：“原来离开我你的智商也下降了。撩人技术也坏掉了。” 杜沅听得出来，季岩话中潜在的意思是：这种办法你也信，呵呵在这一刻，杜沅觉得还是放飞自我做自己比较好。 她说：“哥哥，不是我蠢到要相信网上的办法，而是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你调戏了，你多亏啊。” 季岩脸色一灰，想到了曾经她制造的十八禁场景，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所以，她是想以后多死几遍吗？他非常乐见其成。 这时候，杜沅已经隐隐有了过去的模样，她说：“我觉得哥哥这个称呼一点都不好听，还是岩岩比较好。” 她说着，正好想起了她要试镜的新戏，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她去演《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王娇蕊，里边儿肯定得有吻戏和船戏。 于是，她又说：“岩岩，我下一部戏可能有吻戏和船戏呢。” 季岩瞳孔一缩，浑身的气息都开始变冷：“所以，你是要我教你吗？” 第31章 感情戏 “所以，你是要我教你吗？” 在这一刻，季岩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冷。自重逢以来，季岩和她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冷的，但那种冷是波澜不惊的秋水，给人带来凉意却无不适。而这一句话中的冷，已然像是寒冬里凛冽的冰雪，像是要刺人的骨。 但是，杜沅听到的时候，心中却生出了万千的欢喜。 她不怕他生气，她怕他不生气。而她知道他会生气，但还是会想看。 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凤目被她笑出了无限的风情：“你确定你要教我吗？我以为我比你经验丰富一点。毕竟我博览群书，有理论经验加持。” 季岩心中一阵烦躁，他捏了捏鼻梁上的山根处，反应过来杜沅是故意的，突然就很想见到她，想把她按在膝上，打她的屁股，教训一下他家不懂事儿的小姑娘。是的，即使许久不见，她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对自己有了成熟的事业规划，即使改变了行业也将自己的专业技能锤炼得很好，她在他眼中，还是那个对着外人总是彬彬有礼总能有最让对方舒适的态度、在他面前却百般放肆行事恣意的小姑娘。 有时他喜欢看她做一件事之前会做足充分的准备会走一步看三步的模样，喜欢她和他相处时的每一个模样。然而他最喜欢的，还是她在他面前行事恣意完全不用思考太多的模样，但现在他对这样的杜沅却是又爱又恨，恨这种恣意她能轻易地斩断和他的关系，恨她五年来从来不联系他，还很她明明相见却装作不认识。 如果和杜沅彻底成为路人甲和路人乙，他是绝不愿意的，就算是做回朋友也不愿意。但如果要他就这样，她什么都表示，就上赶着和她复合，他也过不去心里那关，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踩在了脚下。那样的他，就算是自己都不会喜欢，又怎么能让杜沅喜欢？ 当年分手前后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他虽恨她当初的无情，怨她全然不顾他的感情决绝分手，却总也忘不掉她，甚至隐隐有一种错觉——只要他还在原地，他家小姑娘还会回来找他。 然而，五年过去了，他一直通过他们的秘密信箱给她写信，她从来没回过。没有给他短信、没有给他电话，他有空的时候去看她时，发现没有他她一个人也过得挺好，还有一个顾温书总和她在一起。虽然不似情侣的亲密，却仍然让他妒火中烧。 这种种都让他无比的煎熬，感觉她已经轻轻松松地走出来了，而他却仍然停留在原地无望地等待。这种绝望和煎熬使他只能尽力去做其他的事情来缓解，看她看过的书，背她背过的诗词……演戏的时候全情投入，用他所能尽的最大努力去塑造角色。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就算他家的小姑娘不再回来也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感觉也没什么不好。 在《鸳鸯锦》的开机仪式那天，他看到她时只觉庆幸，庆幸她和他又有了交集。 然而，她那是什么反应？居然看到他就低下头装没看到？ 看到他装作不认识一样只口称“季老师”“季前辈”？ 季岩觉得，婶儿可以忍叔不可以忍。 在拍戏时临时起意吻住她时，他发现，事情似乎并非他想的那样糟糕。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对他的感觉还是很强烈。随后一留意，就能发现她常常偷偷看他，等他看过去时，她便装作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这时候他才明白杜沅的心理，对于分手，她应该是后悔了。 现在她不就是对他感觉到很愧疚吗，所以找各种理由避开他，说不定还脑补了不知道多少段他的所谓恋情，他就看着她作，她从前不是喜欢撩他吗？ 现在，是时候将她的那些手段用回她身上了。 不就是撩吗，看他和她谁更技高一筹。 现在，听听她的回答，他还是小看了她的厚脸皮。 “你确定？也许我的实践经验可以加成。”季岩镇定地淡声说。 这个回答登时让杜沅瞪大了眼，这话里的意思是…… 实践经验可以加成，意思是实践经验比她多，难就是有别人？ 杜沅深吸一口气，差点直接挂断电话。她心口泛出丝丝绵密的疼痛，声音也开始冷淡起来：“哦，是这样么？你不应该感谢我吗？毕竟是我对你做了启蒙教育，才让后来的人享受到。” 季岩不愿杜沅误解她，淡定地问她：“后来的人是谁？” 杜沅心中一喜，声音中却带了一丝委屈：“不是你说的？” 比起以前，好像她家岩岩变坏了，坏得透透的，居然用这样的话逗她。 季岩“嗯”了一声：“你说实践经验加成的事情？” 杜沅点了点头，想起他应该看不到，反问：“不然呢？” 季岩：“我动的时间比较多。” 这种荤话上线的季岩让杜沅登时脸红成了番茄。 他的话她秒懂。虽然次数一样，但每次都是她去撩他，最后卖力的却是他。 “你不知道最近正是河蟹时期吗？说这样的话题真的好吗？” “难道不是你提的？” “ok，我错了。” 手机中静默半晌，杜沅却舍不得挂断电话。 半晌，手机那边传来季岩依旧冷淡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杜沅心跳如擂鼓，不假思索地报出自己的地址，等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那边，季岩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自己的手机，出了一回神，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子照射进来，在装修古朴而精致的房间里，杜沅对着不远处相框中的季岩鼓了鼓双颊，就斜躺在沙发上看《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原著。 文章的开头张爱玲这样写道： “在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后边儿就开始讲了振保，先讲振保的形象，在外人的眼中振保的形象极好，侍奉母亲、提拔兄弟、帮助朋友…… 随后又从振保的出身讲起，交待人物背景——出身寒微，他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再由怎么争取讲到振保所拥有过的女人。红玫瑰王娇蕊是振保的第二个有情感交集的女人，他在第一次见到穿着松松合在身上不曾系带的睡衣洗头的王娇蕊就被迷住，连溅到他手背上的肥皂沫子都不肯擦掉。 在这一次见面中，振保对王娇蕊观察得很仔细，她的外貌、她的衣着，以及她给他的感觉，他甚至在浴室收集她洗头时掉的头发，虽然这头发后面被他丢进了痰盂。 杜沅一直往后看去，毫无疑问的是，在振保的眼里，王娇蕊无疑是勾人的，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他的眼里。在初见的场景里，他眼中的王娇蕊是好看的，是名副其实的交际花，即使是宽袍大袖也能看出曲线美来。饭桌上他眼中的王娇蕊是不拘束的，会问东问西，待人周到，虽不善于治家但应酬功夫好。和她一起吃茶时他眼中的她是有着稚气的娇媚的。 一直到王娇蕊用公寓来比喻自己的心和王振保进行交流后，作者才直白得写出振保眼中王娇蕊的形象——看似聪明直爽，精神上未发育全。她具有婴儿的头脑和成熟的妇人的美，在振保的眼中，这样的美很迷人。 而杜沅要做的，就是将这份迷人演绎出来，让所有的观众都觉得迷人。这个角色并不好演，作者将王娇蕊写得太过鲜活，如果不能理解王娇蕊的思想和行为，就很难呈现那份鲜活。 她自己都说了，她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也就是说，在王娇蕊的心中，其实可以住很多人。婚姻对于她而言并不是约束，她可以为了追求快乐而和孙先生保持联系，也可以为了让振保对她的婚外情保持缄默而勾引他，在和他的相处中爱上了他…… 她将原文又看了两遍，起身拿出一张纸用签字笔在a4纸上写下王娇蕊的关键词。 热烈、不拘束、周到、应酬功夫好、聪明直爽、精神上未发育全、婴儿的头脑、成熟的妇人的美、不计回报、敢于为爱付出…… 写完后，她盯着这张纸看了半晌，又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里，重新写。 1、初见：随性、举止不拘 2、爱情开始后：热情，喜欢自由，直率，勇敢 3、爱情结束时：天真、既敢爱又敢于放手，坚强 4、多年后再见：学会了爱，但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回归传统，变得不悲不喜，甚至是符合当时社会传统女性的形象难的不是怎么去理解王娇蕊这个人物，而是怎么让自己和角色建立联系。杜沅皱了皱眉，准备先重点分析试镜剧本中王娇蕊和佟振保初见时的言行举止以及其言行背后王娇蕊的心理，她刚拈起青白色的瓷杯抿了一口茶，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抓起手机接通，季岩清冷低沉的声音便通过手机传来：“开门。” 第32章 耍流氓 “开门。” 简单利落的一句话几乎让杜沅的心跳停止。 就在季岩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杜沅的脑海中涌现出多种猜测，她最希望成真的那个应该不可能成真。 她对季岩，如果性转一下，那她就是妥妥的渣女。先死缠烂打把人追到手，然后不说任何原因就分手，重逢装作不认识，还偏偏喜欢撩对方…… 如果她是一个男的，估计很多人都会说，“这样还不分留着过年吗？”“渣男，见一次打一次”……所以，她心里的那个猜测不可能成真。 即便如此，她还是快速地起身光着脚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门口处，站着一个瘦高的络腮胡中年人，长发及肩，刘海遮眉，一双眼照旧是冷冷的，似乎又多了丝别的意味。 她既愣又喜，故意说：“您好，您是？” 打扮成这样，他的粉丝造吗？ 中年人诚恳地说：“我是你今天预定课程的老师。” 老师…… 杜沅脑海中响起同期声：“所以，你是需要我教你吗？” 她脸一烫，面上堆出笑来：“您请进。” 等门儿一关上，在这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她心口一热，便照着前方那人扑了过去，四肢都扒在他身上，头也埋在了他的脖颈间蹭着。 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像是久旱的沙漠逢了雨，又像是饥饿待死的乞丐摸到了馒头，只管牢牢地占住他，任由对方怎么扒拉都扒不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通过话的季岩。倒不是季岩的气力比不过杜沅，只是不愿用力，又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才象征性地要把她扒拉下去。事实上…… 杜沅心情那个鸡冻，脸在季岩微微冒着汗的脖颈处蹭了蹭，就直接下嘴啃了一口。季岩此刻隐约觉得，此行前来撩杜沅增强自己存在感的行为着实是……羊入虎口。 杜沅双腿紧紧地盘着季岩的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面容，只知道他就在这里。只有她和他，在这私密的空间里，她想直接扒了衣服，和他重温旧梦。 她的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肩，馨香的气息紧紧地缠绕着他，季岩呼吸越来越紧，原本要把杜沅扒拉开的手也开始试探地放在了她的背上。 他想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揉入自己的骨里，让她成为他的骨中之骨，她从前如何撩拨他的情景也在他的脑海中复现，他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她而向下涌去，几乎是在她前来抱住他的那一瞬便复现了二人从前纠缠的场景，提醒着他他对她有多渴望。 然而，季岩放在杜沅背上的手还是拿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他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声音稍显冷淡和揶揄：“抱够了吗？” 杜沅没有撒手，眼睛看着阳台边儿上层层叠叠盛开的白色栀子花，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间：“还没。岩岩，是你自己羊入虎口的哦。” 曾经杜沅想过什么是爱情。她认为，爱情就是，你在外面可以是铁人可以无坚不摧可以所向披靡，但一旦到了那个人面前，你可以永远是最纯真的孩子，不必多加思考利弊，不必伪装，你只是你自己。 对杜沅而言，季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说完，季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想耍流氓？”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我还在生气。另外，我现在只是你从前的邻居大哥。” 他的意思是，用这种方式对待邻居大哥，已经太过。 杜沅眨了眨眼，说：“哦，现在的我不是今年的我，是13岁的我。哥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哦。” 季岩咬了咬后槽牙，感觉挂在他身上的她整个人都是软的，像是一湖水将他紧紧地围困，却又轻柔地让人不愿挣开。 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快到极限时，季岩终于毫不留情地将杜沅从他身上扒拉了下来，严肃斥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杜沅脚站在地上时，理智回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而来什么。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季岩，那眼神像是要剥光他的衣服。她的舌尖在上下齿间转了转，脸上漾开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哥哥怎么来了，是因为想我吗？” 季岩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到杜沅放在沙发上的资料，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原著和一小段剧本。他的眼睛在书名上停留了一瞬，说：“自恋是一种病，得治。” 杜沅嗤嗤地笑，给季岩泡了倒了杯茶，全不管他说过的“还在生气”，就和他东扯西扯地聊起天来。 多半是她说几句季岩答几个字。最后两个人就聊到了演戏，季岩问杜沅：“我记得你比较喜欢文学，怎么会想起学表演演戏？” 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还在生气，已经开始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杜沅扬了扬眉：“以前和你对戏的时候感觉挺好玩儿的，就想试试。你呢，最近忙吗？” “接了部戏，过不了多久应该会出国。”他的假发和络腮胡已经被杜沅撤掉，露出原本俊逸秀致的面孔。 “中外合拍片？” “差不多。”他顿了顿，想起杜沅说的吻戏和船戏，问她，“你呢？新戏定了没？” “还没，要去试镜，正在准备角色。”她在寻找自己性格中和王娇蕊契合的那个点，然后在表演的时候将之放大，又或者，她可以在心中构建出王娇蕊的形象，然后把自己套进去。 同样在思考如何融入角色的，还远在外地拍摄真人秀的韦珊。 她现在正在酒店的房间里仰躺在沙发上休息。之前她已经看过了原著和试镜剧本，她要试镜的角色，是白玫瑰孟烟鹂。 这部戏对韦珊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自认为演技还不错，外形也好，奈何如今混到了二十六七还是不温不火的，奖项也只得到一个无足轻重的电影节的最佳女配角奖。是以当钟格非给她这个剧本时，她便惊讶地看了过去…… 李则久导演的女一号，在这之前她几乎都不敢想。 孟烟鹂这个角色，在和佟振保相亲时应该是…… 她正在思考着，这几天跟组的助理原小诗就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摄影大哥连忙关了拍摄的摄影机。 “珊姐，是非哥的电话。”她说的，是钟格非。 韦珊当即就坐起身了身，接过电话道：“是角色有什么变化吗？” 电话那边的钟格非沉默了一瞬，问她：“你在哪里？” 韦珊看向原小诗，原小诗连忙报出地址，韦珊复述。 钟格非握着手机，将手中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凝重地说：“和剧组请几个小时假，待会儿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你，你过来一趟，别被人看见了。” 韦珊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为避开摄影师便走到阳台处低声问：“是我的角色被抢了吗？” 钟格非拧紧了眉头，有些烦躁地说：“不是，情况不比这个轻松多少。见面再说。” # 杜沅这边，因为杜沅相信季岩不会说，就直接邀请季岩看了剧本和原著。 她要试镜的剧本一共有三场戏。一场是佟振保初到王士洪家见到穿着睡衣洗头的王娇蕊，一场是王娇蕊和佟振保讨论说她的心是一座公寓，一场是王娇蕊求佟振保不要离开。 杜沅心里一直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此时她已经摆出了谈工作时正经的模样：“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知道我应该尽全力去抓住它。但我又会觉得很彷徨，因为你也看过了，如果我试镜成功饰演王娇蕊这个角色，必然会有吻戏和床戏。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在刚开始准备入圈儿的时候，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 如果季岩已经有了女友，又或者季岩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了感觉，她可能心中仍然会有忐忑会有不适，但她会去克服，因为她要达到目标就表示她必须放弃一些东西。但是从季岩的风评来看，他一直都没有拍过，而她和他，他们之间肯定不会仅仅停留现在，他们可能会在一起走更远的路，这让她感觉到很困扰。 和一个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人亲吻，这对杜沅来将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一来是自己会有不适应和生理排斥，二来是觉得会对季岩有歉疚之情。 但这种犹豫又让她觉得自己挺烦的，作为一个演员，就应该有职业精神，而她却…… 但这个她不可能去和别人说，哪怕是和顾温书都说不出口。 季岩默了默，一双眼沉沉地看着杜沅，轮廓分明的面颊在沉凝时越发显得俊美不已，简直让人不要太轻易地就能看呆。 他说：“杜沅，我必须提醒你，我还在生气。”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杜沅点了点头。 他十分严肃认真地说：“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要回答你。假设在这十分钟之内我没有生气，你和我的关系停留在你14岁那年，我们还没交往，你还没对我表达感情，我只是一个为你答疑解惑的邻家兄长。” 杜沅望着季岩认真地听他说完，比出一个手势：“ok。” 季岩微蜷在沙发上的腿换了下位置，他坐直了身，显得特别有威严：“杜沅，首先，你得明白你要什么。现在，你首先要考虑的是……” 第33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现在你正处于这样的一个位置。你刚出道，有一个不错的起点，但你缺少资历，没有名气没有票房。很多人都在瞄准这个机会，如果你不拍，你就会错过这个机会，因为你是新人，你不敬业的名声一旦传开，这个圈子你就很难再混下去。” “其次，现在你不仅仅是要考虑自己，你还得考虑你的团队。他们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肯定会有走人情游说对方的工作，在别的地方可能也会有一些利益交换。他们为你付出了努力，如果你因为这在别人眼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而让机会流失，也许他们会对你产生怨怼，下一次有好的机会也不会再尽力为你争取。” 季岩的声音很有条理，淡淡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再次，你应该考虑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演戏？如果你喜欢演戏，那么你就必须克服你的心理障碍，这是一个演员应该有的职业精神。如果你不喜欢，那么你就要考虑自己是否适合做这一行，如果不适合，可以考虑及时退出。如果有违约金，我可以帮你。” 他是实实在在地在帮助她分析她现在的情况和利弊。 杜沅的嘴角耷拉下去，眼睑半垂，睫羽在轻轻地发颤。是的，不管是吻戏和床戏，都是演员必须要过的一关。这不是乱来，这只是工作，如果她要继续下去，她就必须要克服。 她可以有底线，但这种底线不应该损害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条底线不能设置在职业精神线之上。 她抿了抿唇，半晌，才说：“我喜欢演戏。岩岩，我喜欢演戏。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当初我和你一起对戏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好玩儿。后来……后来我们分手后，我按部就班地生活，那种生活是麻木而无趣的，我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快乐。还有，那时候我并不想和你分手……” 她的话逻辑有些混乱，以至于她说到一半时便停顿下来：“我知道我那时候挺作的，反正那一年过得挺混乱的。” 季岩这时抬眼瞟了她一眼：“我觉得你那时过得挺高兴的。” 杜沅有些不服气地瞪向季岩：“子非我，焉知我乐否？” 原话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但这一句不应景，她便改了。 季岩默默地瞅了她一眼，修长的指擒起琉璃茶几上的小罗汉杯抿了口清茶，只不搭理她。 杜沅鼓了鼓双颊，知道这个话题是季岩最不愿意谈论的，便绕开它：“我考入大学之后，选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在没入学之前，我觉得我是喜欢的，但等真正开始学习后，我才觉得学习这个就好像是你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你做的不是去欣赏她的美而是解剖她。经过一年的学习时间，我觉得我不喜欢这个专业，不喜欢做学术研究，不喜欢写八股文一样的论文。正好在大一的那年，我看到你出席颁奖典礼获奖的视频……反正经过种种原因，我选择了退学去考表演系。” “嗯，我早知道，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太想做学术研究。” “哦，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时候我不是已经被你踹了吗？” 杜沅眼珠子一转，又明智地转开话头：“岩岩，你不应该觉得荣幸吗？因为你的启蒙，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少女踏入了娱乐圈……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无名氏。反正在学校的时候，经过对表演的学习，我发现我喜欢演戏。我喜欢演戏时沉浸于角色之中，我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并未大家所熟知。” 说到这里，杜沅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喜欢演戏，所以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我知道为了这个机会，我会放弃一部分的坚持，要有职业道德，会做一些妥协，但我心里还是会有一些不适。” 她眼圈儿有点发红，看向季岩时眸子湿漉漉的：“岩岩，这时候我需要你提供一个邻居大哥的安慰拥抱。” 季岩抿住唇，抬手遮了遮眼，心里对杜沅仍然是难以释怀的，心里的那一声不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别趁机占我便宜。” 杜沅忙点头：“我保证不……” 还没说完，就被季岩抱了个满怀。 他看上去很清瘦，肩膀不算太宽，骨架匀称，让人见了就想扑。但对杜沅而言，他的肩膀已经足够宽，能够搁下她的头。他的胸膛也足够厚实，能让她听清他的心跳。现在的他就在她身边。 几分钟后，季岩放开杜沅，让她坐直了身。 她将脸侧的发撩至耳后，真诚地看着季岩：“岩岩，对不起。因为我之前的不成熟不懂事，肯定有让你错过很多机会。” 季岩沉吟片刻，最终还是不想骗她：“事实上我这种情况纯属幸运。在我刚入行的时候，电影电视剧的尺度都还好，那时候很少有人进电影院看电影，片子基本上都是在电影频道播出。所以我接到的剧本中很少有感情戏，大多数时候导演会采取一组象征的镜头带过去。就算是有亲热戏，也都是女演员穿着抹胸装躺着，男演员撑在上边儿做几个俯卧撑。” 旋即，他继续说：“就算是真的床戏，里边儿也会有很多设计，不会像我们上次那样。” 她穿着艳丽的旗袍，他捞起她的腿盘上他的腰的情景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不羞反喜道：“所以你果然是没有抵制住我强大的女性魅力吗？” 季岩反问：“难道你有男性魅力？” 杜沅：“……你的关注点歪了。” 季岩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嗯”了一声，继续说：“后来电影开始用床戏做噱头的时候，我已经出名。你后来有明确表示不喜欢……男演员的选择向来比女演员多，选择面比较广，如果我选择警匪、科幻、悬疑推理、神话等类别的片子，主角基本上很少有感情戏。没有感情戏，自然就没有吻戏和激情戏。事实上吻戏和激情戏比较多的剧本，大多票房不理想，参见今年的电影。因为剧本不够吸引人，才需要用床戏做噱头。当然，一些优秀的文艺片除外。” “同时，名气和演技都很重要。因为我有筹码，所以我认为吻戏和床戏不是剧情发展所必须的，就可以要求编剧删除，这很正常。但要是一个新人这样做，通常的结果是新人会被换角。” 后面的，季岩不说杜沅也明白。因为季岩出道以来就没拍过床戏和吻戏，后面又要求编剧删掉不必要的亲热戏，时间久长就给了人一种从来不拍那种戏的印象，后面导演要找他演戏的时候就会自动删除剧本中的这些戏份。如果真的是角色需要，露骨的导演会事先找好替身，不露骨的就做俯卧撑…… 季岩没说的是，他肯定还是因为这样的坚持错过一些机会。但他已经足够有底气，那些机会错失了，他会有新的机会。事实上季岩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当然会拒绝和别人唇舌交缠。 另外，不可否认的是，现在说的这些都只是外因。内因是，只要一碰到有床戏的剧，他就会想起曾经杜沅说不喜欢他拍亲热戏的模样。 当然，杜沅的情况和他相比还有别的差别。他出道的时候造星模式还不成熟，对演员的营销宣传也都比较原始，他虽然签了经纪人，但他在电影开始变得越来越有颜色时已经有了相当可观的存款数字，他已经处于别人给他送剧本让他挑戏的阶段，所以可以随性地只演自己想演的戏。但杜沅不同。她签了许佑，许佑签了她，他们都必须用自己的成功成就对方，他们的成功也都需要对方成就，她的机会很少。这就决定了杜沅浪费不起这个机会。 对于这种职业行为所必须，他还是能理解的。他只说外因不说内因，也有不让杜沅想太多的意思。作为演员，心理的这一关她必须过。 等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杜沅便幽怨地看向季岩：“其实我更喜欢你和我说不喜欢我拍这种戏份，你之前不拍吻戏和床戏都是为了我。” 季岩默了几秒，说：“杜沅，你今年满三岁了？” 杜沅：“叔叔，你咋知道呢？” 季岩：“……” 杜沅：“叔叔，你咋不回答我捏？” 季岩：“十分钟已经过去。” 他回到了还在生气的模式。 杜沅：“……既然你还在生气，又为什么会过来找我呢？” 季岩：“你让我生气，所以你有义务让我消气。” 杜沅：“我们明明回到了成为情侣前的关系。” 季岩：所以她要来哄哄他是有多难？ 杜沅一直没get到重点，这时才稀里糊涂地问了一句：“那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数分钟后。 韦珊这边，她和导演请好假后，就带着原小诗伪装一番直奔钟格非发来的地点——某私密性极好的公寓。 “是出了什么事吗？”钟格非带出了孔霁这位超一线影帝，在华夏特别有地位，是以韦珊对他十分尊敬。 钟格非吸了一口烟，说：“我今天得到的消息，试镜王娇蕊的演员中，有杜沅。” 钟格非话音刚落，韦珊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也难看起来。 本来在《鸳鸯锦》中，韦珊就有被杜沅压戏的情况，也许观众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可只要杜沅和韦珊同框，她们的注意力就会更多地被杜沅吸引。但是，在《鸳鸯锦》这部戏中，杜沅戏份少，和韦珊同框的戏份也就只有一场，角色设定孟香凝是艳压群芳的存在，所以被杜沅压是也算是符合剧情。且就算是杜沅饰演的孟香凝再迷人，出现的时间太短，也不会对韦珊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王娇蕊和孟烟鹂都是女主角。钟格非会为韦珊挑选孟烟鹂这个角色，也是因为这个角色更容易拉好感。毕竟王娇蕊的道德形象不大好，已婚出轨，行事乖张，这角色稍微没处理好就容易招黑。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红玫瑰要先出场，前面有几十分钟的戏份，后面一分钟。孟烟鹂出现在后面，在不讨喜的王娇蕊从荧幕上消失时，大家再看到传统女性孟烟鹂，就会更喜欢孟烟鹂一些，孟烟鹂这个角色本身也能拉人同情。要是韦珊能演好孟烟鹂并彻底压住王娇蕊，这有可能是一部可以让她封后的电影。 然而，每一个人走向成功的路上，半路总能杀出个程咬金。 “如果是杜沅演王娇蕊，”钟格非沈着脸说，“被全线压制的人会是你，到最后，所有的观众都会记住王娇蕊记住杜沅，你和你的孟烟鹂只会是陪衬。所以，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把她踢出这个项目。” 韦珊双手紧握成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她排挤出去。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34章 各方博弈 “那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杜沅会这么问，是因为以前季岩从来没有生过她气，即使有生气，那也是他表现出来的，他心里是不生气的。她只需要闹他一阵儿，顺便多撩拨撩拨，就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但最近季岩说出他还在生气时，杜沅因为自觉对不起季岩，就先心虚了，以为季岩是真的很生气。当然，季岩也确实是真的很生气。 她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哄，索性直接就问了出来。 季岩见杜沅认真地看着自己，盯着她漂亮的双眸看了几秒，才错开眼神开口道：“一顿大餐，外加道歉。至于当年的事就不必多说了，我怕我忍不住会掐死你。” 原本是想要说，过来撩一撩杜沅就离开的，结果，一坐下他的腿就不是他的腿了，他的心也叛变。说好的要生杜沅的气，说好的要对杜沅心肠硬一点，结果一对上杜沅的视线，心中所有的预设全都成了渣渣。 杜沅闻言一喜：“一顿大餐加道歉就可以了吗？” 季岩略垂眸，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淡声道：“当然，必须是真诚的道歉。毕竟现在我和你是关系很好的邻家大哥和邻家小妹，总不好常生气，显得我欺负你。” 杜沅挑眉笑道：“难道你现在不是正在欺负我？” 季岩抬眼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刚要说话，她便凑到了他的耳边，说：“当然，我并不介意你欺负我。可以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杜沅习惯性地就撩了季岩一句，诚然，她说的欺负和季岩说的欺负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她说完便起身走向厨房，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沉香。 她打开了冰箱，翻了翻里边儿的东西，顺便上网查了查菜谱…… 季岩就看着她一个人一会儿洗菜切菜一会儿调佐料一会儿又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倒油，心疼得想立马就让她别做了，但又想到人总是对自己付出得更多的东西更为留恋更为不舍，心肠便硬了起来。 只有现在她为他付出的时间、精力越多，将来才越有可能离不开他。 经过手忙脚乱的一个多小时后，一碗豆腐汤、一碟炝炒空心菜、一碟干煸四季豆、一碟青椒肉丝便被杜沅端到了桌上。 两个人在饭桌上坐下后，杜沅又为季岩盛了一碗饭，自己三分之一碗，才郑重地对季岩说：“岩岩，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她的双眼秋波脉脉，像是含了情，让人几乎快要溺毙于其中。用现在比较通俗的说法来讲，就是居然卖萌，快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岩岩，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她为季岩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白酒，一手稳稳地捏住那高不过两寸的陶瓷小酒杯，一手托着杯底向季岩举起酒杯，声音仍然在继续：“当初我不该任性错过这么好的你，在和你重逢之时也不应该认为你会装作不认识我进而装作不认识你。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完，杜沅仰脖一饮而尽。 季岩淡定地饮完杯中的酒，淡定地说：“你的道歉我受了。” 他唇角勾了勾，眼中溢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虽然菜的卖相极丑，但味道意外地还不错。你的赔罪宴我领了。” 就这样，她和他又成为了关系和谐的旧识，但也仅仅只是旧识而已。这代表着，她和他之间过去的种种皆揭过不提。 自从那天的发布会后，各大媒体网站纷纷发布或者转载了《新任宋女郎坦言自己演技不够演不好孟香凝》这条新闻，引起观众、网友一片哗然。甚至引得一众岩粉们纷纷攻击杜沅傻x，自己演不好就捂着呗，非得说出来，显得她们的偶像的第一次亲热戏居然是和她显得好low。芦苇们也纷纷大骂杜沅愚蠢也就罢了，居然抢走了韦珊的关注度，称杜沅还没出道就开始炒作，委实让人讨厌。枫桥、李蕾、郝容等人转发微博，斥责媒体为了博人眼球断章取义抹黑新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网络形成的一片质疑杜沅演技和智商、情商的浪潮，以滔天之势席卷了网络。 一天后，众网友脑子发热跟风质疑的时间过去，开始纷纷发表言论，称媒体新闻无耻，开始理智地分析杜沅曾经说过的话。这时候唐朝的水军们又开始上场，纷纷开始加入微博的留言大军，各种评论转发称：*不造大家发现没有，其实在发布会现场，肚圆全场都很低调，别的女演员都穿得忒隆重了，该露的露，该显的显，她就一个人穿得严严实实的。* *然而她长得好看啊，再严实也遮不住她的颜，别拦我，我要粉她！* *白衬衣搭长裙，wuli肚圆简直是女神，舔屏* *只有我觉得肚圆全场都是静若处子的吗？气质沉静淡然，温文尔雅不说，谈吐雅致，态度谦虚，简直是太赞也没有了[爱你]* *谦虚但不小家子气，还大气[太开心]* *wuli女神就是这么淡然沉静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赞~* *阿达！突然觉得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肚圆，宁静致远，肚圆，看好你哦[爱你]* …… 于是，在一些网友转发枫桥、郝容、李蕾等贴出的杜沅在发布会上的完整采访视频时，众网友心里大多是这样想的：卧槽！原来是这样！ 再经过水军们的花式洗脑，众人都跟风转发评论称： 气质沉静淡然，谈吐雅致，虚怀若谷，这样的肚圆，你值得拥有。 枫桥、郝容、李蕾也纷纷转发： 枫桥v：气质沉静淡然，谈吐雅致，虚怀若谷，这样的肚圆简直让人无法不喜欢，求嫁[爱你] 绒绒绒绒绒：气质沉静淡然，谈吐雅致，虚怀若谷，好喜欢~\(≧▽≦)/~ 盛放的花蕾：虽然肚圆和我男神在拍戏的时候亲密接触让我好生嫉妒，但不造怎么的，好像对她讨厌不起来，粉她~ 当然，在唐朝的水军们在各大网站、贴吧里以及微博下对网友进行花式洗脑塑造杜沅的书香门第风范时，还是有不少人反感，发表一些言论黑杜沅，但总的来说，杜沅的知名度在开始上升。 两天后，唐朝这边出了通稿——《论公关的重要性：宋女郎因谦虚之辞被质疑演技差》，以一种不那么容易被质疑炒作的方式在各大网络媒体的平台上铺开，甚至有网友也把孔霁夸赞杜沅是一个好演员的言论截了出来。 又一个新的热门话题登上了热搜榜——#肚圆赶紧找个靠谱的公关团队吧#。 三天后，新的新闻发布： 这个反派让人恨不起来论孔霁的人格魅力到底有多强 不一样的电影《鸳鸯锦》男一号的船戏居然是和女三 韦珊出演民国大家闺秀追爱季岩 沉静淡然的杜沅能否演出孟香凝的妩媚和颓堕之美 然后是别的新闻。当然，因为距离发布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凡事和《鸳鸯锦》有关的行为都没能上头条。 这天的头条是： 当红小生汪翼恋情曝光和周语丝在酒店共度* 总的来说，杜沅的形象是立起来了，人设也弄好了，但这并不能挡住众人对她演技的质疑。这种营销很容易失败，唐朝在确定这个营销方案的时候，反复和许佑确认了杜沅的演技足够好，好到这种营销最后能出现反转式的效果，而不是她在质疑中被毁，最终才放心地执行。 甚至于每一次网上出现不利于杜沅的言论，他都会打电话来确人一遍杜沅的状态是否还好。 而杜沅在初步成为“网红”，电影未映先红的同时，原本心里就不大看到杜沅的经纪人的俞诗蓝在关注了好几天关于杜沅的舆论走向后，心里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她盯着自己的手机，怨念地看了半晌，将之扔在一边不大甘心地道：“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如果没有赶上和季岩拍的那场戏，杜沅根本就是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小人物。 她点了点头，嘀嘀咕咕道：“当然，她现在也还是一个小人物。” 郁闷了半晌，她又不甘心地恨恨道：“但她将来就不一定是小人物了。” 她做不到去祝福杜沅，凭什么她第一部戏就能遇到这么好的运气而她却在电视圈里打了个转还被电影圈的看不起？ 她甚至是希望杜沅从此就一蹶不振怎么都提不起来的，这样她就能对她说：“看吧，谁让你不听我的？要听我的你也不至于这样默默无名。” 说起来杜沅这段时间前前后后一共上了好几次热搜，而她当初也就是在演仙侠剧女主的时候上过三两次，她心里酸溜溜的：“不过现在她看上去似乎一片形势大好，但还没有作品就敢这么炒，时间一久，必然会引起观众的反感，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当初她还是应该听我的，虽然会给我做配，但兴瑞每年开好几部戏，我又不可能每一部都是演女主，她又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简直愚蠢。” 就在她心中的嫉妒已经成脱缰的野马时，她的手机蓦然响起来。她接起来，有些诧异地出声：“韦老师？” 那边韦珊先笑道：“我出道比你早不了几年，可别叫我韦老师，倒显得我年龄大了。直接叫名字就好。是这样的，我一直都觉得你非常不错，是值得结交的朋友，只是之前一直事多，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怕你觉得冒昧，就没有打扰你。我记得当初杜沅和顾温书进同一间房的时候你为了杜沅的名声可是帮了大忙，这么仗义的人可非常少见了。” 俞诗蓝不明所以地听韦珊讲，听到韦珊说她值得结交，不免受宠若惊。要知道，她从出道以来，拍的戏虽然不多，但当新人的时候可是受到了不少前辈的打压，韦珊是她见到的和善的前辈。不仅从来不在片场发脾气，偶尔还会提点她，在别人感觉到尴尬时解围，比如上次杜沅和季岩打招呼季岩直接无视…… 因此，俞诗蓝对韦珊好感度爆棚。 “哪里哪里，还是您善良大方，乐于助人。能和您成为朋友，才是我的幸运。”俞诗蓝在韦珊话音落下后连忙这么回答。 “所以，”韦珊笑了声，“现在我们这是在互相吹捧吗？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再说您啊您的了，听着好像我是四五十岁的人似的。直接叫名字就好。” 俞诗蓝也笑了起来：“好。” 随后，韦珊和俞诗蓝又说了些曾经一起拍戏少有的几次她和俞诗蓝在一起聊天的事情：“自从这部戏拍完之后，我心里倒是觉得空落落的，和两大影帝对戏都让我收获良多，和你聊天也很有趣，至少我们能有共同语言。以前我在剧组的时候总想和一两个人聊聊天，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上次我们聊过《考古笔记》的小说后，我还在想，要是什么时候能再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天就好了。” “我也觉得之前我们的聊天都很愉快。最近公司又给我安排了一些新戏，还有通告，拍杂志封面、广告什么的，这是一个人恨不得能分出八瓣来用，不过，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结束。或者我们可以等哪天我们都有空的时候聚一聚。”俞诗蓝这么说。 韦珊点了点头，又说：“对了，之前我记得剧组有一个新人表现特别好，是叫杜沅来着。虽然我认为她可能还是年轻了些，暂时还赶不上你，但她长得不错，演技也不错，将来前途无量。只是签错了经纪人。” 俞诗蓝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她经纪人是谁？” 韦珊弯了弯唇道：“娱乐圈就这么小一个圈子，几乎圈里人都知道她签给了华夏的许佑。只是这许佑到底是一个新人，手段嫩了些，在这个圈子里也没待多长时间，把这个圈子里的规则想得太简单了。先说最近关于杜沅的炒作，杜沅的作品还没出来，剧组因为这片子定档在元旦节，出于宣传需要还没有放出定妆照、剧照以及片花，还没有作品就这么炒，势必会让众人反感。” 俞诗蓝出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她就相当于正在风口浪尖儿丧，所有人都在质疑她的演技。” 韦珊温柔地笑道：“我在剧组就觉得你对她是真心相待的，就是她待你，总感觉就像是隔着什么，让人感觉关系很疏远的样子。” 这话一阵见血，顿时就让俞诗蓝眉头紧蹙起来。 她愣了半晌，才说：“她性格是这样的，不容易和人太亲近。” 人缘儿好的人，和所有的人关系都还不错，但却没有一个能交心的。这就是杜沅。当然，她是一个例外，因为她有顾温书。 俞诗蓝心里十分地不舒服，这时候韦珊又说：“以前我读中学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她和我关系特别要好。我们成绩都很差，于是说好要一起学习互帮互助，后来因为她比我聪明，半年后她的成绩挤进了班级前十，我们之间就变了。以前我们做什么事都是形影不离的，她成绩变好后做什么都躲着我，我请她帮我讲题的时候，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俞诗蓝已经完全在跟着韦珊的话走思路了：“她说，哎呀，这道题这么简单，你都不会吗？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全班人都听见了。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人只会和同一个阶层的人接触。大多数人都这么想，但我不觉得，我自认为是我和她无缘。” 这是俞诗蓝已经开始忍不住想，为什么她和杜沅一直无法成为朋友？是因为她和杜沅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吗？因为杜沅看不起她？回想起以前自己有时候和杜沅撕逼的时候杜沅不愿搭理的模样，俞诗蓝心中的酸水已经开始忍不住往外冒。 但顾温书呢？杜沅为什么可以和顾温书成为朋友？ 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因为他有钱？ 俞诗蓝也笑：“我也觉得那人和你没有缘分。要是你那同学知道你今天的成就，也许会后悔她曾经对你的怠慢。” 韦珊耸了耸肩，笑道：“也许吧。”随后，她又开口道，“其实我有点儿担心杜沅。” 俞诗蓝有些惊讶：“啊？” 韦珊无奈地叹道：“我之前听到了一个消息，真的，许佑这人真的太嫩，根本玩儿不过人家。” 俞诗蓝的心被提了起来：“什么消息？” 韦珊说：“最近李则久导演要开一部新戏，杜沅会去试镜女主角。” 俞诗蓝心里虽然嫉妒，却也有些不明白：“这对杜沅而言，应该是一个好机会啊，为什么说……” 韦珊道：“你想想，杜沅现在是什么情况？除了一部还没上映的电影都女三号，她根本就没有资历，凭什么能去演李则久的电影？要知道，李则久是从来不启用新人的，他只用外形符合人物形象且已经成名的演技派，杜沅怎么可能会有试镜机会？” 俞诗蓝听出了不对劲：“难道这里边儿有什么内幕？” 韦珊道：“李则久新戏的制片人之一风评很不好，据说很喜欢睡没有名气的新人，我听我的经纪人说过，之前杜沅在发布会上亮相后，很多人都看上了她。男人的劣根性，总是喜欢她那种外形。” 俞诗蓝登时紧张起来：“那她的经纪人……” 韦珊道：“只怕她和她的经纪人还在为得到试镜机会而高兴呢，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你也不想想，只要杜沅成名了，许佑也会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他们估计以为成功在即，怎么可能会相信这里头的猫腻？估计谁要说这个机会是假的他们都得跟谁急。” 俞诗蓝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许佑是个不顶事的小白脸儿。” “还有就是，我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如果试镜机会是真的……“如果试镜机会是真的，杜沅将会一飞冲天，那时候，她的眼里更加不会有自己了。俞诗蓝和杜沅较劲儿习惯了，如果有一天杜沅到了她所到不了的高度…… 其实刚刚韦珊说的这番话是经过设计的。她先和俞诗蓝套交情，称赞俞诗蓝仗义，随后恭维俞诗蓝，说杜沅比她差，这话只要是有虚荣心的女人都会觉得高兴。再然后，她利用自己同学的例子，巧妙地利用俞诗蓝对杜沅的微妙心理，给俞诗蓝下了暗示——如果将来杜沅试镜成功，成为李则久的女一号，俞诗蓝将和杜沅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杜沅极有可能会看不起俞诗蓝。最后，她再说一个确切的消息——杜沅有可能遭遇潜规则，试镜机会是假的，只是别人为了诱许佑和杜沅上钩的，俞诗蓝必然会想办法阻止杜沅试镜。 而她之前称赞俞诗蓝仗义的话，以及对她的暗示，都是为了打消俞诗蓝的顾虑——万一这个试镜机会是真的呢？她如果有所行动就是破坏了杜沅的机会。 即使会想机会可能是真的，前面韦珊的暗示会让俞诗蓝兴起假装不知道机会为真的念头，而前边儿的称赞会让俞诗蓝自我安慰——我都是为了她好，这是仗义的行为。 从而消除俞诗蓝的犹豫和罪恶感。 当然，她所透露的关于制片人的消息确实是真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在肖想杜沅。不管事态如何发展，她的形象也不会得到任何损害，杜沅知道后反而会觉得她只是好心。 俞诗蓝已经完全入了韦珊的毂：“杜沅才刚入行，在这种时候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哪里是陪人睡一觉就能拿到名导的女主角的？我会想办法帮帮她。” “我就知道你很仗义，哪怕知道朋友可能会怨自己，但还是会为她着想。我这里有一个办法……” # 在华夏这边。 原本因为许佑敢用二八分成签下杜沅且并未受到史文丽责怪心里老早就不高兴的史凯和郑颖在这两天也是酸溜溜的，对杜沅现在的势头十分不屑。华英也对许佑不用公司里的公关团队和造型团队而为杜沅外聘唐朝明依十分不满。 就在季岩接受杜沅的赔罪宴这天，网络上的舆论已经开始转化为肯定杜沅的颜值和气质，但质疑杜沅的演技，认为导演选角太菜。 史凯和郑颖心中才微微好过了一些。 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里。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总以为要做成一番事业很简单。造星哪里是这么造的？”史凯一边儿搅动着咖啡一边感叹。 郑颖也冷笑道：“他以为炒几个新闻，这杜沅就能被捧出来就能红了，也是天真得不行。这杜沅看长相倒是个好苗子，要是签在我手里，给我五年我绝对能捧红她。” 华英幽幽道：“我就等着看他们栽个大跟头了。” 这时，史凯道：“听说最近许佑又为她争取到一个试镜机会？” 华英：“也许他们以为杜沅能一炮而红？年轻人就是猴急了些。以许佑的资质，如果能稳扎稳打，假以时日肯定能和你们二位一样优秀。可惜了，现在我们大可看他怎么毁掉杜沅。” 郑颖冷笑道：“那个角色竞争的人很多，电视剧的一线大咖和二线电影咖都会去试镜，不瞒你们说，我带的杨怜花和华夏的周语诗都会去，和杜沅试的同一个角色。” 华英和史凯相视一笑，不管是周语诗还是杨怜花，杜沅和她们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杨怜花和周语诗都是在电视剧和电影两个领域双向发展的。杨怜花靠古装剧走红，后来跨足电影圈儿拍电影，资源都还不错。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她都已经有了代表作。虽然大多数时候演技会被诟病，但有大部分是人设的原因。周语诗比杨怜花年纪稍大一点，也是先拍电视剧红起来，后面又拍电影的。也有代表作，只是这两年的作品收视、票房平平，人气略微有些下滑。 所以，他们完全可以预见，杜沅和许佑只能满怀希望地去试镜，然后灰溜溜地回来。 但是，不管众人有些什么想法和预见，对杜沅而言完全没有影响。周末的时候她就在家专心揣摩角色，周一到周五时，就去学校上课，顺便和杜雨森、叶萋萋排练周末的大戏。 为了让自己不受舆论的影响，她断了手机的网络连接，也没有用电脑上网，另外在唐朝屡次打电话来确认她是否有事儿时，顺便安慰一下唐朝，告诉他她相信他，让他放手去做。这时候她甚至觉得，其实唐朝虽然想法和思维都很好，手段也挺强的，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干，多多少少有点儿忐忑。 由于杜沅已然是一枚网红，学校的众人大多是年轻人，有事儿没事儿都爱上一上网，杜沅早已经成为学校里众人都知道的人物。当然，因为杜沅本身就是薛珑的得意门生，平时就人冠以演技和长相并重的高帽，认识她的人本来就多。 她在路上总有人拿着手机对她拍照，还有认识她的人都会和她打趣几句才分开，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找她要签名。 总是，当这种盛况看在杜雨森和叶萋萋的眼里，产生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杜雨深在杜沅的建议下，最终选择了签华荣，在这学期期末后就要进剧组，拍一部抗日战争片的男二。要是后边儿的反响好，陆续就会有很多机会。只要他不掉链子，肯稳扎稳打地磨炼演技，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至于叶萋萋，在网上众人声讨杜沅的时候，她就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看来还是我这没成名的人过得舒坦。” 等舆论风向转变时，她又道：“杜沅，我好羡慕你，电影还没上映呢，就有粉丝了。要是有一天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就好了。” 到后边儿网上关于杜沅的声浪风平浪静时，叶萋萋：“看来你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好。你看才几天，你就下了热搜了，谈论你的人也少了，最近大家都在谈汪翼和周语诗的恋情。” 杜沅心里吐了一口老血，好想打死她。但她也没做啥事儿，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她也不能说啥，不然后边儿叶萋萋必然会说：“我就知道，你成名了脾气就坏了，听我说两句话就不耐烦了。果然是看不起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杜沅每天都会和季岩通话聊天，等到两个人说开之后，可以说的话就多了起来，比如当初两个人相遇的时候，比如秦阿婆，比如杜阿公杜阿婆，比如对一部电影的评论，比如对形势的发展和预测等等…… 当然，季岩多了一句口头禅：“现在我们就是关系很好的前邻居，你别撩我。” 在季岩陪自己对戏时被花样撩拨的杜沅一脸血：到底是谁撩谁？ 很快地，时间就到了杜沅试镜的前一天。这天是周末，薛珑让杜沅去帮忙制定她对下一级学生的笔试试卷，也就是指定一段录像或者视频，要求学生写出作品分析。 她刚完成任务从薛珑家里出来，准备回家再看看原著和剧本，完善一下自我表演，顺便培养一下情绪，以便她在试镜时能更融入角色，就接到了俞诗蓝的电话。 “杜沅，是这样的，我在家里办了个聚会，就是和一些熟人聚一聚，大家可都想你了，你可一定要来啊！韦珊姐和唐子安也来了，还有我之前认识的一些朋友，多认识认识对你没坏处。对了，我怕你不好意思，也邀请了你的朋友叶萋萋和杜雨深……” 明摆了说聚会上可以拓展人脉，还请了杜雨深和叶萋萋……这聚会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几乎是应她所想，她和俞诗蓝的通话刚结束，叶萋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杜沅，你也一定要帮忙，听说这次聚会上有不少导演、编剧和制片人，你可不能不去。对方可是邀请我们和你一起去的，要是你不去我们去了，你让我们怎么办，这多尴尬啊……” 第35章 杜沅的反击 俞诗蓝当着韦珊的面挂断电话，就和韦珊说：“她说她会来，韦珊姐，谢谢你的主意，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弄。而且还用你的交情请来这么多人。” 韦珊笑了笑，说：“这话就见外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为杜沅会做到这个份儿上，有你这个朋友，是她的荣幸。” 俞诗蓝唇角情不自禁地上翘，巧笑嫣然：“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不容易，能多照应一点儿就照应一点儿。” 俞诗蓝自从走红之后，就在人烟稀少、安保等级高的区域租了一栋小两层的别墅，里边儿房间挺多的，装修是欧式风格。一楼的大厅很大，搭个小台子摆个麦克风很容易，所以用来办聚会也很方便。 这是一场中西结合的聚会，楼下的自助酒水、餐点都已经摆好，还有几桌席面也已准备就绪，就等着众人来了。 现在已经来的有一些小制片人、导演、编剧，经纪人刘茜、史凯、郑颖也因为韦珊的邀请欣然到来。 周语诗和杨怜花因为得知杜沅要来聚会，也都应邀前来，要看看这个势头不错的竞争对手。 因为俞诗蓝家很远，为方便计，杜沅直接开了车载叶萋萋、杜雨深二人到俞诗蓝家，等她到门口时，恰好唐子安也才刚到。 他一看到杜沅就迎了上来打招呼：“果然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最亮眼的那个人，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杜沅笑了笑，给唐子安介绍杜雨深和叶萋萋，叶萋萋就颇有风情地抬手撩了撩脸侧的发，对着唐子安笑道：“呀，没想到你真人比电视上还帅，我要早知道就带一张海报过来求签名了。”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杜沅一眼，在小别墅外的路灯灯光下，她纤腰不盈一握，精致的妆容让她的五官异常漂亮，特别是膝上十公分的短裙十分迷人，一双笔直的腿让人想入非非。 唐子安眼睛略微眯了眯，伸出手轻轻握了叶萋萋的，侧头问杜沅：“她是你的病友吗？” 杜沅白了他一眼，唇角微翘：“人家都是我们学校的女神，我们这一级的校花，你可别乱讲。” 唐子安刚刚问的是叶萋萋是她的至交好友吗？而她的回答则表示，只是同学。唐子安会心一笑，又听杜沅和他介绍过唐子安，俩人打了个招呼，很快就一起走了进去。 这时候时间都差不多了，俞诗蓝邀约的人都来了，唐子安不知道和杜雨森哪一味相投了，早已相见恨晚地举着酒杯到一边儿谈得热火朝天。 叶萋萋看着大厅内的人穿着都很随意，各自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笑，她拉了拉杜沅的衣袖说：“原来你认识唐子安，都不告诉我。” 杜沅一进去，俞诗蓝就发现了杜沅，立马迎了出来。杜沅心中虽然对叶萋萋的举动不快，但因大学这几年和她是长期的搭档，深知叶萋萋的为人，即便是心中不喜也不便表露出来，就将叶萋萋介绍给俞诗蓝认识。 几人说了几句话，便都散开，叶萋萋也离了杜沅去寻找自己的机会。 韦珊见了杜沅便上来和她寒暄了两句，心中是胸有成竹的得意。那厢俞诗蓝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在中间对着麦克风说了几句话，解释了一番为什么办这个聚会，又让大家吃好喝好之类的。 其实这种圈内的小聚会，相当于一个一夜情相亲趴，只要看对了眼，就春风一度，然后再谈谈角色片子之类的。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人在不用性服务就找到机会的可能。这也是杜沅会带杜雨深来的原因。至于叶萋萋，不管是什么形式，她都会想来。 杜沅本不愿意来，但…… 她看了眼俞诗蓝，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俞诗蓝很有执行力，找了一个她难以拒绝的方式。 在酒席间，杜沅、俞诗蓝、史凯、郑颖、刘茜、周语诗、杨怜花、唐子安、杜雨深、叶萋萋十个人一桌，等菜上齐后，俞诗蓝就举杯对杜沅笑道：“今天这第一杯酒，我要敬在场的各位，多谢大家肯赏脸前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她一饮而尽。 众人陪饮。 旋即，俞诗蓝又倒了第二杯酒。 “这第二杯酒，要敬我的老同学杜沅。我们从高二开始就已经是同班同学了，你们不知道，杜沅不仅在大学的时候是众人心中的一代女神，早在高中，就已经是我们班的颜值担当了。为了这多年的同学情谊，干杯。” 杜沅便对着俞诗蓝举了举杯，笑道：“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神不敢当，女神经倒是真的。” 随后，韦珊也找理由和杜沅喝了一杯，后边儿郑颖、史凯、刘茜等人也说后生可畏，只说在发布会上就看出杜沅前途无量等语。刘茜是俞诗蓝的经纪人，她会这么干纯粹是凑热闹而已，郑颖和史凯则是得到了消息，称今晚这场宴会乃是为杜沅设的鸿门宴，有意要给杜沅一个教训，要挫一挫许佑的锐气，在看出来众人实际上是在借恭维杜沅的时候灌她酒，便顺势而为。 叶萋萋心里早就泛了酸，她不知有人要整杜沅，只觉得杜沅现下是众星拱月，认识这么多经纪人却不知道帮帮她。眼下也敬杜沅酒，称谢杜沅愿意带她前来认识在场的诸位朋友。唐子安和杜雨深二人神经粗大，也不知道杜沅明天要试镜的事情，正聊天儿聊得欢快。 杜沅心中虽然不快，但她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暗地里且不说要弄些什么名堂，明面儿上却是要和和气气的。郑颖和史凯看不上杜沅，面上却也堆着笑，杜沅知道也不以为意，倒是周语诗这人比较实诚，她因坐在杜沅旁边，见众人敬杜沅酒杜沅来者不拒，那酒还是白的，便侧身和她道：“你明天还要试镜，喝醉了可不好。” 虽然杯子比较小，也古朴雅致，但那酒委实不大好喝。只是…… 杜沅疑惑地看向周语诗，只听她低声只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我明天也要去试镜，我工作室的人通过一些人辗转得知你会去试王娇蕊这个角色。” 杜沅这才明白。周语诗和她是竞争对手，却还是出声提醒了她，可见这人人品。然杜沅总不可能对刚认识的人推心置腹，便只笑了笑，说：“没事儿。待会儿喝多了大不了在这里歇一晚。” 而周语诗之所以会提醒杜沅，一来是因为不知道杜沅有几成演技，只看杜沅的面相，杜沅年纪太小，面嫩，无资历无人气，眼神中也透着还在学校时的朝气，她便觉得杜沅试镜很大可能不会成功。原本挺自信的一小姑娘，且不说试镜能不能试得上，若是因为一些小事儿错过了试镜机会从此一蹶不振，可是要成为终身之憾的，说不定她的经纪公司也不会再将好的机会给她。 二来则是她见杜沅言谈举止文雅大方，合了她的脾气。相比之下，叶萋萋便有些不入她的眼。一进门眼神便四处游移，行动间故意搔首弄姿，脸上就差写两个字——“求潜”，因此适才叶萋萋上前来对她说“我是看着您的电视剧长大的”，她也只淡淡一笑，随意应付了事。 随后杜沅一边吃菜一边和周语诗聊天，说到一些对人情世故的批驳时，二人皆会心笑了起来。周语诗的年龄其实比许佑还要大一点，只是她保养得好，所以看不大出来。但从交谈之中，杜沅却能感受得到，周语诗和季岩给她的感觉一样，他们懂得的事情很多，随便听一耳朵，都够她受用的了，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若不然，杜沅就是再聪明，有些事情没见过没听过，等遇到了还是会栽跟头。 杨怜花从她的经纪人郑颖出得知今夜主要目的——把杜沅灌趴下，让她明天参加不了试镜，便也费心费力地在席间出声恭维杜沅：“现在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你才大三就已经是宋导的女三号了，宋导的电影向来含金量高，捧出不少家喻户晓的明星，你更是电影没上映之前就走红，可叫我们这些老人惭愧了。想当初我大三的时候可还在跑龙套呢。” 这话一出，众人争相吹捧杜沅，说她前途无量，又给她灌了好多酒。 其实杨怜花并不觉得有打压杜沅的必要，不过是一个会炒的小新人而已，至于明天的试镜，她认为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周语诗而不是杜沅，杜沅这么个小喽啰根本不可能试镜成功。她也不是逮谁咬谁的疯狗，只是她的经纪人郑颖看不惯空降的许佑，要给他找找麻烦。郑颖一手捧红了她，她也乐得在这些小事上回报郑颖。 等众人这一圈儿酒灌下去后，唐子安和杜雨深不明状况，也给杜沅敬酒，杜沅不能驳他们的面子，也都喝了。 中途周语诗和杜沅在应酬间见缝插针地聊天，二人间或聊了聊周语诗的一些代表作，以及一些关于圈内的事情。之前季岩和顾温书也和她讲过，但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事儿总是会有不同的视角。比如季岩从不细讲潜规则，因为季岩在入行的时候大家都还比较淳朴，没有被纸醉金迷的世界迷花了眼，季岩起点又高，后来名气越来越大，有因为他性格冷，别人大都是要讨好他的，便不大敢潜他，就是一些求潜的新人，见了季岩冷冰冰的模样也是要被吓得打退堂鼓的。 顾温书这人遇到一个对他不错的经纪人，他自己也是有背景的，他这人平时就是典型的粗神经糙汉子，对这些也不太在意。 所以杜沅知道的，也就是一些皮毛，大底是一些位置的工作人员开拍前喜欢潜女演员、一些演员，不论男女，为了往上爬往往会不择手段荤素不忌…… 周语诗在圈内打拼得久了，对圈内的门道门儿清，是以她和杜沅聊熟了，觉得杜沅能结交，便趁着杜沅还清醒的时候和她道：“明天那部片子有一个制片人生活作风不大好，我得到消息说明天的试镜会他也会去。实际上，他虽然有话语权，但起不了决定性作用。李导在圈内地位很高，只要是他的片子，大多影视公司都是求着要投资的。如果他和编剧、男主演认为你合适，其他两位制片人也没意见，除非你不想演，你的角色没人捋得下来。反之，如果他们没选中你，那位制片人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话已经是非常真心实意，甚至说得上是提点了。如果是一般人贸然这么说，多少有些交浅言深的感觉，但周语诗和杜沅一见如故，不过数分钟便已相熟，周语诗又是看着美丽柔弱实则行事爽利的人，和杜沅正好合了脾气，因此就直说了。 杜沅岁因周语诗对她明天的试镜结果不看好而有些郁闷，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竞争力实在有限，能有试镜机会也是许佑运作的结果，便也能理解周语诗的想法。她提点自己也是圈中难得的好心了。 杜沅笑着写过周语诗，又和她说了些别的话岔开，没多久，众人就开始玩儿真心话大冒险，问题当真是荤素不忌。比如到某小导演的时候，大家问的问题是“你有多长”，那人自觉地喝了酒。 某些人是现场随便找一个同性接吻，某些人是跳脱衣舞，某些人是深情地吻墙10秒…… 总是花样繁多，甚至一些人已经把持不住，找到了自己这天晚上的伴儿就进了俞诗蓝准备好的客房行事起来。 因为杜沅向来不喜欢这些游戏，就想和周语诗躲开，被眼尖的韦珊看到，说：“那里有人摇头，快把她抓回来。” 杜沅冲着周语诗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便被俞诗蓝和叶萋萋摁下：“我们可都还在嗨，你一个人要跑可是不行的。” 韦珊笑道：“大冒险，只这一次，过了就让你躲清闲去。” 韦珊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原小诗点了点头，表示时机已到，让她见机行事。她并不会将希望完全放在俞诗蓝身上。同时，她已经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杜沅无奈，只能听大家说大冒险是什么。 这时候杨怜花照早就说定的内容发挥：“在现场随便找一个异性，舌吻3分钟。” 杜沅一愣，旋即手速飞快地盲打，给季岩发短信：“在聚会，大冒险。有人要我和异性舌吻三分钟，我在考虑喝酒还是答应。” 事实上她心底的答案一直是拒绝的，只是习惯性地想撩一下季岩。 很快地，她放下手机求饶地笑了笑说：“我喝酒。” 这时候，叶萋萋说：“喝酒可以，但必须要接受下一个大冒险惩罚。” 平时杜沅除了上课和拍戏就神农见首不见尾，叶萋萋早想看她笑话了。 杜沅看了叶萋萋一眼，耸了耸肩道：“ok。下一个冒险是什么？” 叶萋萋眨了眨眼：“现场找一位异性手拉着手深情地对视三分钟。” 杜沅无奈，抬手叫来了唐子安。 唐子安笑言：“这个有趣。杜雨深，帮我们录个视频吧，这可是见证我们友谊的历史时刻，必须记录下来。” 于是，在杜雨深手机摄像时，二人神情对望……同时不少人见一对儿俊男靓女如此，也都咔擦咔擦拍起照片来。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家悠闲地看着新剧本的季岩收到信息后，脸上的闲适惬意顿时就僵凝起来，然而他只是邻家大哥，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即视感。 他目光冷冷地盯着手机，半晌才回：“(⊙﹏⊙)b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无聊？” 然后，五分钟过去了，她没回。 十分钟过去了，她依然没回。 二十分钟后，他才收到她的短信：“唉，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岩岩，你只是比我大七岁而已，干嘛整得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季岩：…… 他决定也晾她半个小时。 在俞诗蓝家，和唐子安深情对望结束后的杜沅不可避免地要被灌酒，原小诗冲韦珊点了点头，便将加过安眠药的酒递给了杜沅。 试镜明天上午九点开始，而韦珊给原小诗的分量加在酒力，足够让杜沅雷都打不醒地睡到明天下午。 正所谓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了，杜沅喝了酒果不其然地便说头晕乏力，要去睡会儿，俞诗蓝便引着杜沅往楼上给她准备的房间去。 见此时已大功告成，韦珊在宴会上待了十几分钟，就向俞诗蓝告辞。叶萋萋见现场的制片人、导演、编剧都没有太出名的，都是些小角色，心情有些怏怏的，便想和唐子安发生点儿什么。毕竟唐子安现如今可是当红小生。只是唐子安忙着和杜雨森聊天，便只随便找了个看得过眼的男人翻那个云覆那个雨去了。 # 第二天，上午八点。 要试镜《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演员基本都已经到场了，就缺了一个杜沅。韦珊情知计谋奏效，不由得心情大好。 要说这个角色，她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试镜孟烟鹂的女演员也多，二线、三线的艺人都有，但她是这一代新演员中公认最具演技的，所以她一定能拿下。 在念到韦珊的名字时，韦珊施施然正要进入试镜的房间，却在她的手握上门把手时听到一个清透的声音传来：“韦珊姐，好巧，你也是来试镜的吗？” 韦珊回头之时，只见杜沅精致的面容若春风拂过，容光焕发。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巧笑嫣然。 韦珊心内大惊，杜沅怎么在这里？她怎么可能…… 原小诗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昨晚她喝了那么多酒，又喝了含有大剂量安眠药的酒，她本该赶不及试镜的！ 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然而她虽震惊愤怒，这点儿临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她回头冲杜沅笑了笑，只听杜沅说：“昨晚和大家聚会很高兴，这几天我一直因为我网上的舆论而惶惶不可终日，觉也睡不着，总失眠还做噩梦，昨天和大家玩了一场后竟然一觉睡到天亮，幸好没迟到。” 韦珊对杜沅做了个手势，道：“我先进去了。” 她几乎是刚将头转向门那边时，脸上的笑容便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怒火中烧，但此时却不是发作的时候。很快地，她便调整好心情推开门进去。 至于杜沅，她和韦珊打过招呼后，就在周语诗旁边儿坐下和她聊天。 且说杜沅原本应该在安眠药的作用下一觉睡到下午的，为什么能准时赶到试镜现场？ 原来…… 数天前。 俞诗蓝和韦珊的通话结束后，她是真想那么干的。但随即她转念一想，如果她有成为名导电影女一号的机会，但被人破坏了，她会怎么想？ 即使她的试镜不一定成功，她也会感觉到愤怒，并且永远讨厌破坏她机会的人。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虽然喜欢和杜沅比，却也是光明正大的，是以她便给杜沅拨通了电话，告诉杜沅韦珊说的这些话，又让她注意：“听说有一个制片人专潜新人，你注意着点儿。” 杜沅挂断电话后，立马就给许佑去了一个电话，问许佑关于该制片人的事儿。潜规则她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因此她必须要和许佑商讨一下应对方式以及她的行为会产生的后果。 许佑就把周语诗对她说的那番话告诉她，并让她不必理会。该制片人虽然喜欢睡新人，但也没有饥渴到见人就睡，就算他想睡杜沅，顶多也只是向杜沅抛出橄榄枝，杜沅不接，这个事儿也就过去了。随后许佑又告诉杜沅，圈内的潜规则被迫的较少，大多还是你情我愿。 杜沅得知该制片人话语权不高，一颗提起的心才落到了实处。旋即，她又觉察出不对来，又将俞诗蓝转述的话和许佑说了一遍，心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我并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要对付我？” “稍等。” 几分钟后，许佑给杜沅回电话：“我刚刚打电话问过，韦珊那边和片方接洽过，确定会出演孟烟鹂。她将会和你在同一天试镜，和你的试镜不同，她的试镜只是走一个过程。我猜，是你演技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杜沅惊诧于原本表面一团和气的韦珊竟然有这等心思，她咋舌道：“以前在片场我还觉得她挺好的，热了让助理给大家买冷饮，遇到尴尬的情景她也会解围，不耍大牌，不欺压新人，平易近人……” 说着，她只觉韦珊心机深不可测。 许佑理性地给她分析：“事实上这才是圈内的常态的。韦珊的情商很高，某些优秀的手段你完全可以吸收。她对众人好，是在维护她自己的形象，不耍大牌不欺压新人是敬业的表现，至于排挤你只是职业行为。” “正如你所说，你并没有得罪她，她没必要针对你。但如果在新戏中，有人可能会试镜成功并且能在成片中完全压制她的风头，挤压她的存在感，她必然会将对方排挤出去。杜沅，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能够爬到一定高度的人必然会有一定的手段。你必须要适应，因为如果是你遇到相同的情况，我们也必须做同样的事情。当然，我现在更相信以你的演技我们不会遇到这种情形。” 杜沅皱了眉问许佑：“她想借俞诗蓝的手毁了我的试镜机会，难道我就这么算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做不到。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必然会还她两巴掌。” 许佑也有些不高兴：“那你准备怎么做？纠结于这件事对你没有好处。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准备角色争取试镜成功。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杜沅，这个角色你必须拿下。拿下它，最多明年你就能走红。拿不下，你至少要多走两年的弯路。” 毕竟，演技再好，也必须得有角色给她发挥才行。 杜沅直接道：“这件事儿我不会放任不管，我会自己处理。” 杜沅挂断电话后就开始思考怎么应对。韦珊和俞诗蓝说的那些话，如果俞诗蓝不信任韦珊告诉自己了，那她稍微笨一点儿也会觉得韦珊是为自己好，且念她的情，说不定从此把她感激上了，为报大恩愿肝脑涂地也是有可能的。 很快地，她就有了主意，并打电话给俞诗蓝，和她说明情况。俞诗蓝这才知道韦珊用心险恶，如果她不信任韦珊的判断，她将韦珊的话告诉杜沅后杜沅反质疑韦珊的用意就正好合了韦珊那句“谁要说这个机会是假的他们都得跟谁急”。 针对韦珊的主意，杜沅如约到了俞诗蓝的聚会上，俞诗蓝一直让她的助理李佳盯着原小诗，在原小诗将安眠药弄进酒里端过来行掉包计要给杜沅喝下时，她又趁乱换下了那杯酒。 对于一个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原以为自己已得到最终却失去最为难受，因此杜沅故意让杜沅以为计策得逞，又在她最得意以为大局已定时出现，为了的就是让韦珊尝到这种计策落空的滋味。 没错，她就是想气死韦珊，看她有气却不得不忍住不发的模样。 # 杜沅和周诗语坐在椅子上等待，彼此说好，不管这个角色最后花落谁家，都要一起去吃饭。周诗语在杜沅的前面，她试镜出来后，心情还不错，对杜沅说加油。 杜沅心里有些打鼓，看周诗语的样子感觉她已经得到了角色，但又让她加油…… 很快地，等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时，杜沅收起心中的疑问，嘴角噙着一抹笑，自信地走近了房间。 评委席上一共坐了六个人，三个制片人，然后是导演李则久、编剧冯忆海、男主演陈叙。 杜沅先简单地做了下自我介绍，直接给了她一张纸，让她试纸上的一个片段。 那是佟振保兄弟和王士洪夫妇吃第一顿饭的场景。 “你先念一念台词。”李则久容色严肃地说。 杜沅迅速地自我代入王娇蕊这个角色，先跳过了振保的“怎么王太太饭量这么小”、士洪的“她怕胖”，而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和季岩对戏时的场景。 季岩饰演的佟振保分外帅气，他侧头看着自己，英俊的面容露出诧异的神气：“王太太这样正好呀，一点儿也不胖。” 此时已经沉浸于角色中的杜沅是用王娇蕊的大脑在思考。她向振保解释：“新近减少了五磅，瘦多了。” 在场的六人都见证了杜沅是怎么从她自己突然切换成王娇蕊的，就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在一瞬间，突然就不一样了。先前进来的杜沅就是一个寻常的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眼睛清透，没经历过多少事儿，人看着冷静有礼，行事落落大方，气质属于比较内敛的。 但她一进入角色，众人便见证了一朵天山雪莲如何变成了人间娇艳的红玫瑰。她的眼神儿多了些内涵，使她看上去似乎真的是那个聪明直爽长于应酬的少妇。 杜沅继续跳过士洪的台词，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真的被士洪捏了下，头往旁边躲了躲，瞅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地方，读下一句：“这是我去年吃的羊肉。” 看上去十分的不拘束。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季岩饰演的振保哈哈大笑的模样，她也不以为羞，反看了饭桌上的众人一眼，自己也笑。 这一段场景很短，就这两句台词，想来应该还有要完善的地方。 杜沅看着六个评委的表情，除了一人的眼神慈祥过度意外，看不出其他的内容。李则久又让助理给了杜沅一张纸，让她试给孙先生打电话的那场戏。 杜沅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她闭了闭眼，一分钟后，她睁开眼，娇媚的面容中透着几分淡静：“请孙先生听电话。” 她唇角勾起，眼中含着一抹情：“是孙先生么？”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话，让她古灵精怪地说：“不，我今天不出去，在家里等一个男朋友。” 她格格地笑，眼眉间尽显和情人调笑时的好心情，说出的话似乎是捉弄，又似乎是故意撩拨对方：“他是谁？不告诉你，凭什么要告诉你？” “哦，你不感兴趣么？你对自己不敢兴趣么？” “反正我五点钟等他吃茶，专等他，你可别闯了来。” 这时候，杜沅所饰演的王娇蕊尽显其聪明直爽但为人妻时精神上的发育未全。她不仅仅是美丽的，娇媚的，同时还是聪明的，直爽的，说出的话能让男人觉得她分外可爱。 对于李则久而言，已经够了。在他看来，这一段虽然不是最有冲突感的戏，但确实最考演技的一段戏。因为这一段在原文中只是男主角听到女主角讲电话，并没有任何心理、神态的描写，只有真的将这个角色吃透，才能演出王娇蕊的魅力来。 而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王娇蕊所吸引，就连同为女人的冯忆海也看呆了。他们对视一眼，这个角色基本上已经能定了。 就在这时，李则久的导演助理拿着手机过来给众位一看，李则久原本缓和的脸色又严肃起来，看向杜沅的眼神也颇为伶俐，就连陈叙的眼中也出现了诧异之色。 “可以了，如果试镜通过我们会和你的经纪人联系。”李则久硬邦邦地扔下了这句话。 杜沅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起身礼貌地对众人道谢，步履从容地离开，心里其实已经疑惑得不行。 等她从里边儿出来后，发现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同情有之、嘲笑有之、怜悯有之……更多的是鄙夷。在这异样的目光下，尚未离开的韦珊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担忧地说：“网上的事情别多在意，网友们的忘性大，在家里待几天就风平浪静了。这事儿应该是你的竞争对手在黑你。” 杜沅惊疑之下摸出手机打开流量链接，很快就弹出了新闻推送和微博推送，毫无疑问，今天被炒得热翻天的是一个帖子——《扒一扒宋女郎的淫乱私生活，比yzm还劲爆》。 第36章 男友力 杜沅惊疑之下摸出手机打开流量链接，很快就弹出了新闻推送和微博推送，毫无疑问，今天被炒得热翻天的是一个帖子——《扒一扒宋女郎的淫乱私生活，比yzm还劲爆》。 一人发帖，多个营销号转发，很快这条消息就席卷了微博以及各大论坛。就连新媒体网站也发新闻报道——《宋女郎杜沅被爆私生活混乱》，称有网友发帖，详述杜沅和季岩、顾温书、齐东阳、唐子安等多人的混乱关系。 帖子的楼主说有图有真相，先说了说杜沅最近因和季岩的亲热戏走红的概况，然后说杜沅心机婊，电影还没开拍，就在片场引诱季岩，但季岩没理她，并得出结论说季岩原本看不上杜沅，但却不得不因为片方的要求和杜沅炒新闻。配图是杜沅在片场和杜沅打招呼而季岩却目不斜视走掉的照片和杜沅抓住季岩的衣领让他低下头的照片。其次是顾温书，楼主称杜沅勾搭季影帝不成，在顾温书探班俞诗蓝时勾搭顾温书，并贴出二人拥抱的图片。和唐子安有关的则是一张片场相谈甚欢的图片，一张唐子安和杜沅执手深情对望的图片。和齐东阳的，则是一张刻意截掉俞诗蓝的照片，上边杜沅、顾温书、许佑一起进了一间房，楼主还称其为3p。 事实上，片方和导演并不会在意演员的私生活怎么样，但他们在意的是对方能不惹事儿就不惹事儿，在意的是对方的事儿会不会影响电影。 如果杜沅真的如帖子所说私生活混乱并被爆出来，她必然会失去片方的好感。 事实上，原本钟格非就和韦珊定下了连环计。先设计杜沅，让她参加不了今天的试镜，随后发出爆料贴抹黑杜沅的形象，这样杜沅在片方因为未前来试镜而失掉信用，随后她的“丑闻”一出，只会让片方对杜沅的印象更差，杜沅方便不能对错失试镜做出补救措施。 但情况有变，因为杜沅如期参加试镜，这个帖子发出去，韦珊已不能预测这丝毫没有含金量的水帖会产生什么效果，是以她才会留下，对杜沅说出那几句安慰的话。 毕竟，雪中送炭才是最容易让人感念于心的。 杨怜花先于周语诗试镜完，已先行离开。周语诗因说好和杜沅一起吃饭，便在现场等她。见杜沅在和韦珊说话她也没上前打扰。 杜沅冲韦珊无奈地苦笑道：“唉，也不知道是谁，要这么黑我。” 韦珊和杜沅走到一边低声道：“也许是竞争对手呢？” “怎么会？”杜沅诧异道，“今天来试镜可都比我有名气。” 韦珊祸水东引：“也许我说这话你会觉得是在拨弄是非，又或者是交浅言深，如果你介意，我就不说了。” 杜沅皱了眉摇头勉强笑道：“我一个新人，这里头的门道都不清楚，韦珊姐的经验当然宝贵。也许我看不清楚的东西你能看得更清楚。到门口的真相，我当然不会拒绝。”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别人认为你抢占了资源呢？” 这就是公司内部竞争了。但是，如果是公司内部的人，怎么会有那些照片？毕竟好些照片只有在《鸳鸯锦》剧组的人员才会有。韦珊这话差点就直说是杨怜花看不惯杜沅刚签约就有大导影片的试镜机会，于是从唐子安手中获得那些照片…… 杜沅心内怒气上涌，看着这样一本正经地胡掰的韦珊，她好想像打地鼠一样打死她啊！韦珊不仅想祸水东引，还想让她和唐子安之间产生嫌隙？ 杜沅心中虽怒，却不会不分场合地爆发出来，只对韦珊道过谢，便走向周语诗。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韦珊在圈内圈外向来有一个好名声，是众人眼中的好人。如果韦珊向媒体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媒体去解读，极有可能会轻轻松松地把她抹黑，众人必然更相信韦珊，而她得不偿失。 在网络上各大营销号转帖时，许佑和唐朝也看到了帖子。唐朝更是第一时间动用网络水军对楼主的帖子进行质疑，事实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楼主的爆料帖纯粹就是为黑而黑。 在唐朝动用水军之前，就已经有网友分析该帖子的不真实性。 *尼玛，说好的图片和真相呢？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都说有图有真相，尼玛抱都没抱一个，亲都没亲一个，呵呵哒！* *只有我觉得肚圆和季影帝的照片好萌啊。第一张配台词：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就是不理你。第二张配台词：不理我？那这样呢？* …… 同时，唐朝让水军发的反驳帖也花钱让营销号转发。 顾温书和唐子安更是在第一时间转发某营销号黑杜沅的微博：顾温书v：肚圆，没想到居然有人觉得我和你有一腿，太好玩儿了23333被黑的感觉怎么样？来和老同学说说唐子安v：如果你愿意和我有一腿，我会很高兴？ 杜沅遇到这事儿原本是第一时间想和季岩打电话求安慰的，但现在她有自己的工作团队，在这种事情上自然应该先和许佑、唐朝等人沟通，从对方口中得知事情很快就能解决的时候，杜沅心知此时就算是担心也是没用的，便将心态放平稳。 而手机显示季岩的未接来电是十分钟前，有三个。 她对周语诗歉然地笑了笑：“sorry呀，我还得打一个电话。” 周语诗理解地笑笑：“我没关系。” 在男女双方，什么时候最容易拉近关系？当然是一方遭遇挫折的时候。因为这时一人对另一人的陪伴最容易让人感情加深。 原本在家中看着经纪人正在接洽的中外合拍片的剧本，他对剧本不太满意。事实上，近几年电影市场上的中外合拍片都不大理想，有些电影真的让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中不中，洋不洋的。就拿台词来说，明明是中国人，说的是中文，名字偏偏全都是英文名。而且台词也不像电视剧中叫人物英文名字来得自然。 当然，制作的特效也许是很好，但是……如果台词部分得不到改编，不能探讨出一个更妥当的合作方式，季岩宁愿不接这片子。虽然他的电影并非没一部都赚得盆满钵满，但也不愿意出演一部明知道质量不会特别好的片子。 他刚要打电话给经纪人时，小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boss，boss，你喜欢的那个小新人被黑了你造吗？” 季岩当即皱了眉头，听小宋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从他的一堆废话中理出了事情的原委，立马就拨了杜沅的电话。想到杜沅从来没经历过这事儿，他不免有些担心，虽然这事儿在圈内真的是很常见了，但他是真心觉得他家小姑娘受了委屈，心里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然而，三个电话出去，他家的小姑娘都没接。他这时才从心疼的情绪中分出一点点理智来：她看似柔弱，实则坚强，很能扛事儿。不接电话必然不是因为情绪不好，而是在试镜中。或者试镜完之后她还需要给她的经纪人和pr商量怎么应对。 于是他准备等杜沅给她回电话。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那原本故事结构比较严密的剧本他这会儿怎么看都看不下去，于是就上网看那些新闻和帖子。 嗯，她和唐子安深情对视的那张照片，看着真让人觉得拳头发痒。 顾温书和唐子安已经发了微博为杜沅辟谣，季岩盯着杜沅拉自己的衣领迫使自己低下头的照片，不由勾起唇角，原来他家小姑娘撩拨他的时候，两个人的样子是这样的有性张力。他的眼神看上去太情愿了，她有点儿像是时下众人常说的“女王攻”，但看在他的眼里，只觉得：我家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 片刻过去，就在杜沅给季岩回电话的时候，季岩正好登上了自连发两条微博后一二十天都没再上去过的微博，在众多岩粉焦躁不安时发出这样一条微博：季岩v：听说最近女生都喜欢高冷范，忍不住试了下。[图] 这条微博的配图正好是杜沅和季岩打招呼季岩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那张。 于是，岩粉们炸了。 *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灌了一大口狗粮？* *不对，现在这是啥情况？wuli季岩和杜沅到底什么关系？* *感情情况非常不妙，难怪我岩连从前不拍的戏份都拍了，这就是高冷男神也难过美人关？* *男神，男神，其实你不用刻意就已经很高冷了qaq* *男神，求嫁* …… 一大波或表白或质疑的微博迅速攻占了季岩的评论区，当然还有部分阴谋论者认为杜沅使用某种手段迷惑了她们清心寡欲的男神，还有部分人则认为杜沅太过讨厌，贴着季岩炒作，还有部分人认为杜沅是心机girl…… 季岩的微博刚发出去，杜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哥哥，我有点儿伤心呢。” 她声音中尽显情绪低落，让季岩在这一刻立马有了“全世界都他妈亏待了我家小姑娘”的感觉，他出声安抚她：“乖。” 杜沅：“……” 季岩：“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杜沅冲周语诗微微笑了笑，一边戴着周语诗借给她的时尚编织草帽往外走，一边继续用低落的声音反驳：“你说过的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不要让别人的言论或者看法影响你。他们不需要对你的人生负责，所以能肆意攻击。但你必须足够坚定，因为你的路必须你自己走。” 杜沅满脸黑线：“难道这时候你不该说一切有我？” 第37章 有点污 杜沅满脸黑线：“难道这时候你不该说一切有我？” 季岩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后背靠在柔软的浅色沙发上。茶几上一只玉净瓶中，单插一枝栀子花，纯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四散着，缕缕清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端。他傲娇地扬了扬唇：“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事实上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越界。这个特权曾经你有，但你放弃了。” 他说着话，望着视线里的白色栀子花，思绪却回到从前。 在他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屋子里，他家的小姑娘从外边儿折了一束栀子花插进几案上的玉净瓶中，冲着他回眸一笑：“两叶虽为赠，交情永未因。同心何处恨，栀子最关人。” 他当即皱了眉，有些无奈道：“我记得这是南朝刘令娴写的，名为《摘同心栀子赠谢娘因附此诗》。” 他家小姑娘眼珠子一转，笑着将水撒了些在花瓣上，凝出水珠，眼眉间皆是快活的笑意：“哎呀，岩岩，表在乎这些细节嘛。那，不管我们是同性，或者不是同性，我都只喜欢你。这样呢？” 他记得当初自己虽说她人小鬼大，心内却也高兴，只听她说：“我和你讲哦，这就是象征着我们的感情之花，要好好呵护哒！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嗯，我觉得这正好就是为我们而创的耶。” # “所以呢？” “所以你没有特权了。” 杜沅：…… 在这一瞬间，她才真正觉得，网络上的那些声音正在离她远去，那些人那些事儿那些抨击她的话其实和她并没有关系。只有此刻和季岩的谈话是最真实的。 杜沅默了默，半晌，才闷闷地说：“好吧。我要先去吃饭了。” 她说完，只听到对方说：“还记得《西厢记》吗？” 谈到她喜欢并擅长的东西，她声音中多了一丝倨傲：“当然。” 季岩好整以暇地问：“‘隔墙花弄影，疑是玉人来’的上一句是什么？” “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杜沅脱口而出。 “嗯，你的邀约我答应了。” 季岩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杜沅：…… 她再次森森地感觉到了如今的季岩已经成为升级版。于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厢，杜沅带着疑问挂断电话，又对周语诗歉然地笑了笑。 周语诗并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而是笑着问了一句：“男朋友？” 虽然杜沅很不想反驳，但还是摇了摇头：“咱时还不是。是邻家大哥，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一直很关心很照顾我。” “帅吗？” “嗯，很帅。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就因为认识了他，我现在还是一只单身狗。”说起季岩，杜沅忍下了心中一大堆溢美之词，淡笑着回答周语诗。 “就是看到一个男人就忍不住要和他比较？” “哈，就是这样。”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杜沅因没有注意，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在她要摔倒时连忙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那人的脸被凌乱的黑发遮住，听见杜沅的声音，她似乎是抽搐了下，才站稳将头发整理好：“我没事，谢谢……”她看到眼前的人是杜沅，怔了怔，讷讷地把话说完，“你。谢谢你。” 杜沅看着这个面熟的女人，仔细想了想，出声：“原小诗？” 原小诗双眼通红，身上也有些狼狈，似乎衣服的上襟都是湿的。 原小诗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又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你……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杜沅笑着对周语诗解释了一句：“她是韦珊姐的助理。”旋即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包纸和一小瓶水给原小诗，点头说，“我记得，上次在片场你帮着韦珊姐给大家买了好几次冷饮。你没事吧？” 事实上杜沅刚刚看到原小诗是韦珊的助理就想着冷脸走掉的，但又想到她和韦珊毕竟都没有撕破脸，这时候见了人倒不好给脸色，只能这么问两句。 “没事。”原小诗接过纸和水，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她抬眼看杜沅时，只觉近距离看她更美，她又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视线所及处恰巧是自己那双裹着发白牛仔裤的腿以及被咖啡污了的板鞋，还有杜沅那双弧线美丽的小腿，她娇小玲珑的脚上穿着系带凉鞋，显得特别好看。她和她，两双腿出现在一个空间里，就好像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打了个照面。 原来她关心人的声音这么柔和，她的言行举止和她的人一样美。原小诗呆呆地想，杜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行，你自己注意着点儿。” 她局促地点了点头，眼眶有点儿湿润：“谢谢，谢谢。” 湿黏的发贴在她的颊侧，特别的不舒服。 明明她今天会这么狼狈全是因为杜沅，她却完全生不了杜沅的气。就因为杜沅今天按时来试镜，韦珊认为她办事不力，说她是废物，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她一时顶撞说：“万一是杜沅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呢？” 韦珊冷笑道：“你不用再为你犯的错误找借口。如果她察觉了，对我的态度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模一样？她们这种刚出校门的人最是藏不住心思，事情办不好就算了，你这是打算要和我顶嘴？”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喝了口原小诗给她买的咖啡，突然就一口咖啡喷在她脸上，然后一杯咖啡淋在她头上…… “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到底是怎么做事儿的？还能不能行了？不能行就给我领工资滚蛋。” 韦珊将咖啡泼在她脸上压低声音呵斥她时，全然忘记了那条黑杜沅的帖子里的照片是她提供的。 如果说韦珊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利的钢刀扎进了她的血肉之躯，留下让人难以忘怀的疼痛，杜沅关切的声音就像是一根轻柔的毛羽，一点一点地拭去了她心间的眼泪和血污。在这一刻，原小诗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就像是渠沟里的烂泥。 # 杜沅和周语诗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回了她现在住的地方，在路上顺便回了俞诗蓝、杜雨深、叶萋萋、顾温书、唐子安、齐东阳等人的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因为期末时的大戏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汇演完毕，现在正好是放暑假的时间，杜沅就没再到学校去。 又因为是夏天，白天的时间格外长，太阳还没下山，杜沅想起季岩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去看剧本，更何况……现在她能不能得到角色都还是问题。杜沅索性什么都不看，只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换了身儿大红色v领雪纺连衣裙，穿上防晒服，所有的头发都披着，戴上一个大大的设计时尚的草帽，一只隔绝雾霾的口罩，就去地下车库开了顾温书的车往季岩的小别墅去。 季岩正在健身房里健身，他光着膀子，穿着灰色的运动裤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他已经推掉了新电影，并准备去观摩杜沅的吻戏和床戏。他甚至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如果他已经年过半百，杜沅也到了更年期，她脾气特别不好的时候，他就可以控诉她说：“你总是欺负老人好意思吗？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守身如玉，连个吻戏都没和别人拍过，你呢？你不仅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拍吻戏，连床戏都不放过。” 这么一想，季岩觉得挺有意思的。 杜沅要拍吻戏和床戏，季岩并不会觉得高兴，甚至他心里是十分不舒服的。但他毕竟比杜沅成熟，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间比杜沅长，因此，他知道女演员的戏路更窄，机会也少，除非她不演戏，或者走功夫演员的路子，否则她不可能规避吻戏和床戏。而现在功夫片明显已到穷途末路…… 这是职业需要，季岩这么说服自己。他的思维一边发散着，一会想着从前的杜沅，一会儿想着现在的杜沅，一会儿想着她和他的以后，一会儿又跳到了自己的工作计划上…… 没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了咔擦的一声，他转头，用季岩给的钥匙密码自己开门进来的杜沅就惊住了。汗珠顺着他俊美的面颊下滑，美丽的脖颈、胸肌，完美的小腹、六块儿腹肌、人鱼线……全都是湿的，上边儿的汗珠子慢慢儿地下滑着…… 季岩见原本应该在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心里完全想得通。毕竟她从前就爱这么干，总是突然来袭击他。而他之前以他一个人在b市，她也是，二人需要相互照顾为由给她钥匙，就是让她这么用的。 季岩回头后原本在继续跑步，后边儿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灼热，便关了跑步机，用帕子擦了擦汗，问她：“热吗？” 杜沅直勾勾地看着季岩，那目光恨不得把遮住了季岩一半人鱼线的运动裤也扒下。她咽了咽口水，说：“热，非常热。” 季岩转头见杜沅这模样，轻笑了一声：“冰箱里有冷饮，自己去拿。” 杜沅的大脑已经完全被荷尔蒙攻占，她认真地说：“好。” 人却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看着季岩离她越来越近，她的目光仍然胶在他身上。 等到他离她仅有两步路的距离时，她突然探出手放在了她的腹肌上，并顺着那凸起的小砖头的纹路下滑，沿着人鱼线探进了浅灰色的运动裤里，停留在他的底裤边缘。 她的目光向下，看着他最私密的地方，说：“翘起来了。” 第38章 继续污 她的目光向下，看着他最私密的地方，说：“翘起来了。” 说完，杜沅只觉手下的肌肉一紧，季岩的身子变得紧绷起来，几秒之后，他出声道：“一身的汗，也下得去手？” 杜沅手下一摁，便听见季岩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她点起了脚尖儿，却只到他脖颈处的位置，仰着头在他耳边说：“别说手，就是口也下得去。岩岩，你故意在这时候健身，是知道我要来吗？” 她说着话，指尖已经探进了底裤的边缘，越发向下，那速度极慢，眼睛也直直地看着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的每一分反应。 季岩浑身紧绷，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引到了杜沅的指尖，整个灵魂都在随着她的动作而颤抖，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下面的他时，季岩一把抓住她做坏的手，紧紧地握住，故作严肃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丝颤抖和沙哑：“我每天这个时候都健身。” 杜沅识相地住了手上的动作，唇角情不自禁地上翘：“所以你是在邀请我每天都过来？” 季岩垂眼看着杜沅停下的手，心内划过一丝失落。他把她的手扯了出来，放开，右手用汗帕擦了擦身上的汗，脸上一本正经的禁欲范儿：“杜沅，你在耍流氓。” 他向门边走去，杜沅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扯一推，就把季岩摁在了墙上。她一手摁着他的肩膀，一手附在他的腰窝逐渐向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得对得起这个称号。听说，这就是是壁咚？我一直都觉得很遗憾，我们以前没试过这个。” 白皙的指渐渐地没入那灰色。 季岩整个人都颤抖了下，他一手拿着灰色的汗帕，一手握着杜沅的肩，却不知该把她拉进怀里还是该推开她。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向下，全身都在叫嚣着要……半秒钟过去，季岩垂目盯着杜沅，无可奈何地抿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杜沅偏头看她，没入灰色的手指顺着臀丘滑到了趾骨，季岩只觉她碰到的地方都着了火，却又希望她继续。 他的手终于有了动作。他有些气恼地又把她的手扯了出来，而后手顺着她的腰往下一划，又一溜儿将她的裙子掀到腰际，手掌只隔着一层布料将她一拖一抱，她便盘住了他的腰。 “你就喜欢这样？”季岩漂亮的眸子中似乎含有一丝怒气。 杜沅看着这样的季岩，双手揽住季岩的脖颈：“这样不好吗？”她蹭了蹭他，“你明明很喜欢。” 说着，她凑到他耳边咬他耳朵：“都硬得不行了，死鸭子嘴硬。” 季岩头一偏，沉黑的眸子盯着杜沅：“要亲吗？” 杜沅唇角翘起：“当然。” 她凑上前去，季岩的手指坏心地在那一片湿濡上一划而过，惹得她全身发软时将她放下，弯腰附在她耳边出声道：“偏不给你。” 说完，直起身长腿一迈，便翘着唇角走出了健身房。 杜沅鼓了鼓双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岩：“你就这么走了？” 他头也不回：“不然呢？” 然后他进了浴室，里边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杜沅跟到浴室，她站在门口隔着们对里边儿的人不满地抱怨：“岩岩，你这样不行，简直太坏了。把人撩得不要不要的，你自己在浴室里解决，都不管我。” 正在正常地冲澡的季岩因杜沅的这一句话，差点将手里的花洒掉在地上。 他看了眼还翘着的地方，一边淡定地冲澡，一边说：“我每天健身完都要冲澡。” 杜沅眼中又有了一丝笑意：“所以这是你对我发出的第二次邀请？邀请我每天下午都过来。” “不。你想多了。”季岩淡声驳她，“我在邀请你住过来。” 杜沅双眼一亮：“真的吗？” “那还用说？”季岩顿了顿，“当然是假的。” 杜沅：“……” 水声哗哗的，像是洒到了人的心上，让人心里痒酥酥的。 半分钟没到，杜沅又开口：“所以，你现在有没有在自我解决？如果你需要我叫两声，也不是不可以。” “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 “可是你明明喜欢我不矜持。” “是吗？” “难道不是？” 季岩：“……”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在……”杜沅不依不饶地问。 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一句话又被她打回了原形，让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回答：“没有。” 杜沅：“这种事居然忍着，真变态。” 季岩绝倒：“杜沅，总耍流氓不好。” 杜沅眨了眨眼，气定神闲地靠在门上：“可你不就喜欢我对你耍流氓吗？诚实一点没错。” 季岩深吸一口气：“我什么时候……” 他话没说完便被她截断：“呀呀呀，真是口嫌体正直。来，我给你列举一下。” 她的声音清透而灵动：“遥想当初呀，人家还是未语先带三分羞的豆蔻少女，你就已经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了。” 季岩脸色灰了灰，明明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却被她描述得带了颜色。 他继续听她道：“我13岁，你20岁，我们成为邻居。那时我们就是很单纯的忘年交。” 忘年交？季岩的脸黑了黑，他有那么老吗？ 杜沅的声音不曾中断：“我14岁的时候，你21岁，然后你的书房里多了一本书，叫《洛丽塔》，里边儿还夹了一张光碟，是电影。说明你至少在那时候就已经对我产生了想法。” 季岩抿住唇，冲着身上的泡沫：“你想多了。” 那么小的女孩儿，他会对她产生想法吗？那不是禽兽吗？ 随后，他的心底便响起了他的心声：没错，你就是禽兽。 活了21年，毛初恋都没有，没谈过恋爱，甚至没动过心，然而一不小心遇到了能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人，竟然还没有长大！谁都不能理解他当时觉得这世界这人生这命运有多操蛋，然而他能怎么办？ 看着，忍着呗。 季岩内心一直觉得自己比较苦逼。 杜沅的声音很轻快：“我有没有想多你自己知道。” 她说：“唉，可惜我14岁的时候因为你去拍戏了自己一个人太无聊才看了《洛丽塔》这本书，才知道你喜欢我。” “我刚和你告白的时候，你特挣扎，明明想答应却说我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我亲你的时候你连躲开都不舍得。我放开你的时候，你还舔了舔唇。别以为我没看到，我的目光可是时刻都在你身上。后边儿你又口嫌体正直地说我年龄太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绝对不可能答应我。嗯，然后又像以前一样对我好。我亲你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躲，撩你的时候你也不想推开我。要不是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拍戏，不到一个月我就能将你拿下。” 杜沅痛心疾首地说：“哪里用得着一年半的时间！” 浴室的水声渐渐变小，直到趋近于无。 季岩脸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好追？” “难道你不是只让我追吗？你的心早就向我投降，你偏偏不承认。闷骚。”杜沅有些得意地下结论。 杜沅说完，季岩刷的一下拉开了浴室。杜沅的目光刷的一下就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男人精壮的胸膛以及……没入腰间浴巾的人鱼线。 杜沅见季岩双眼冒着绿光，脸色有点儿可怕，才想起他是素了五年的正常男人，便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呀，岩岩，你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去卧室穿衣服，她跟着他，倚在门框看他换。 等他换好要走出卧室门，杜沅耸了耸肩，知道今天不可能再占到季岩的便宜，便趴到了季岩家客厅的沙发上。 裙子因为她的动作爬到腿根儿，露出白皙修长的两条腿，弄得季岩又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杜沅生来就是克他的。不！他生来就是要他命的。不仅要命，连魂儿都不放过。 到太阳西下的时候，季岩难得地没有助理帮忙订餐送餐，而是亲自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准备自己动手。他记得杜沅喜欢吃他做的饭，当然，对于他家小姑娘而言他的厨艺确实无与伦比。 杜沅听着季岩切菜的声音，这时候不和季岩闹了，反而想起上午的事来。 她挺喜欢王娇蕊这个角色的，就是不知道…… 她拨通了许佑的电话：“你说，我在一开始的期望值是不是太高了？因为网络上已经曝光了我的照片，大概我是不能再回去做书店店员了。虽然我辞职的时候老板曾极力挽留我。或许我应该撩一个男朋友来养我？” 许佑轻笑了一声，说：“你真的是杜沅？或者，这话真是你说的？毕竟你曾强势地和我争夺话语权和控制权。” 杜沅已经没有了在季岩面前肆无忌惮的模样，她的面部表情和语调都相当的成熟：“作为一个loser,我发表一下loser的感言你有意见吗？难道这时候你不该暗爽说，‘女人，叫你狂，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许佑挑了挑眉，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反问杜沅：“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会幸灾乐祸的经纪人？在你的利益和我的利益攸关的情况下？” 杜沅没了话回答，半晌才说：“不过，失去这个角色确实挺可惜的。先不说我为这角色做了多少功课，就是你们也费了不少的功夫。就这么让韦珊破坏了，感觉挺不甘心的。我不想就这么算了，她既然敢来惹我，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许佑手一顿：“事实上我建议你为此浪费时间，毕竟7月中旬你就要进组拍摄。” “等等，”杜沅有些经验地说，“进组拍摄？” 许佑颔首道：“是的，恭喜你，杜沅，你已经拿下了王娇蕊这个角色。至少我托的人是这么告诉我的。不得不说，你对你自己负责的部分完成得很出色，但凡你的表演差一点儿，今天我们就错过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杜沅有点儿不敢相信：“我毕竟没名气，也没代表作，怎么可能就凭演技让片方在丑闻爆发的情况下坚持继续用我？” “第一，对方的爆料帖中本就没有直接的证据，网友一度认为是你在自炒；第二，帖子里提到的人都在微博上为你辟谣，舆论风向已经转变；第三，你合格的经纪人在事件突然曝光时就联系了你的pr，即使做出处理，又联系导演以及能做决定的人，保证你的私生活绝对没有问题，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成为丑闻，反而会是增加你名字的笑谈。” “原来是这样。”杜沅突然觉得有些感动，顾温书她能理解，她和他是不分性别的朋友，所以他会为他辟谣是必然的，季岩肯定也会，他从来都舍不得她受伤害。但齐东阳和唐子安的反应则在她的意料之外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们不过是泛泛之交。 许佑说：“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应该还没上微博。季岩发微博疑似向你表白，从短期的情况来讲，我不建议你现在和他扯在一起，如果你不想被贴上借季岩上位的标签的话。但如果你必须要去撩一个男友的话，去撩季影帝吧，毕竟他的公关团队是业内公认最专业的。” 最后一句已隐隐有些开玩笑的潜质了。 杜沅翻了个白眼：“明知道他可是禁欲系男神，难度简直不要太高。如果我真和他一起的话，估计你和唐朝都该头疼了。你肯定比我老公还担心我什么时候怀孕，担心我会不会因为家庭放弃工作之类的。唐朝每天都要忧心，万一我和他关系曝光了怎么办。其实想想还挺有趣的。” “为家庭放弃工作？我知道你不会。杜沅，你我心知肚明，你的野心比你表现出来的大得多。从你的回答来看，我的猜测很正确，你和季岩确实有什么。如果你们在一起，必须告诉我和唐朝。” “ok。” “另外，我不建议你现在分心对付韦珊，你的根基太浅。” “……如果她撞到我手里，或者将来的某一天有机会，我不会放过她。” 和许佑的通话结束后，杜沅在心里给自己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平复对韦珊的厌恶和报复的冲动，迅速地上网开始围观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先后看到了顾温书和唐子安澄清的微博，然后齐东阳的，齐东阳的微博粉丝并不多，小几百人，但他的微博还是被关注杜沅所谓混乱生活的人扒了出来。 齐东阳v：宝宝很冤，宝宝很委屈。那天我明明是看小姑娘有前途为她介绍经纪人的。为了避嫌还特意让她老同学作陪。目前肚圆已签约华夏，我们只是朋友。肚圆，fighting！！！ 杜沅想起齐东阳平时看上去有点儿书呆的模样，觉得反差好大，甚至产生了一种反差萌，让她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后她打电话给几个人，一一道谢。 等结束通话翻到季岩的微博后，她看到了季岩的那条微博，只觉心跳都快停止：季岩v：听说最近女生都喜欢高冷范，忍不住试了下。 旋即，她心内涌出一种狂喜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得意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厨房举着手机对季岩道：“看，明明喜欢我还死不承认。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你，岩岩，我们都这样了还不复合，简直是天理难容。” 她的笑容太过明媚，季岩用他精湛的演技完美地隐下了快到嘴边的笑意，神情矜冷地说：“你想多了。好歹是我的前任，如果你被欺负，会显得我眼光太差。” 杜沅一针见血道破真相：“然而，除了你和我，并没有人知道你和我是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 季岩脸一灰，耳根子都开始发烫。然而要让他这么容易就答应杜沅？ 呵呵。 当年她好歹还追了一年半呢。 现在就半天？ 绝不可能。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中，厨房里顿时就只有油烟机和季岩炒菜的声音。等吃过饭后，杜沅又把季岩撩了一遍，然后欲求不满地被同样欲求不满的季岩拎出了家门。 自从这天从季岩家里出来后，季岩便拒绝杜沅再到他家。 而杜沅因为要准备进组，要根据冯忆海给出的剧本重新揣摩角色，又或者说，是深化角色，尽量将角色演绎到最佳，便也没时间常去季岩家。且季岩家她一去便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息，不利于她进入角色。 于是她便每天的早中晚给季岩打一个电话。 而季岩每天都要重复一句话：“我拒绝你来我家，因为你无时无刻不在耍流氓。另外，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你关于符合的要求，答案是no。” 每每杜沅气得压根儿痒痒：“季岩，你给我等着。” 然而季岩这边：说好的复合呢？呵呵，又是撩完就走。每天都提醒她一遍她曾要求复合且可以继续要求复合，每天都提醒她一遍她其实可以继续去他家耍流氓，然后呢？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不答应是正确的。是不是答应了连电话都没有了？ 时间悠悠逝去，杜沅在家做了小半个月的宅女，总算是到了进组的这天。 杜沅到了影视城进了剧组，才知道《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女主角居然换成了周语诗！她和周语诗、陈叙等人随着导演上了一炷香之后，才得知原本饰演王士洪的演员因为临时有事来迟了。 杜沅和周语诗略略叙了几句，等导演拍一些陈叙的个人场景时，杜沅便和周语诗都噤了声，只看陈叙是如何塑造佟振保的，并考虑自己应该怎么磨合陈叙的节奏，力求将效果发挥到最好。 约莫过了两场戏，导演喊“卡”表示可以了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惊喜地“啊”的叫了一声，杜沅随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拐角处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第39章 升级版季影帝 甚至于工作人员小声地惊呼： “天了噜！居然是季岩，难道他就是王士洪？” “omg，有wuli季岩去演王士洪，王娇蕊怎么可能会出轨？这简直不科学！” “凑是凑是，如果我是王娇蕊，王士洪要是我我岩，还出啥轨啊，没天都可以和他在一起腻歪黏糊，别提有多幸福了。” 杜沅看着走出来的那道人影，有些怔怔的，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对她说：“杜沅，又见了。” 他唇边隐隐含着笑，表情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寡淡，偏偏英俊得很。 他伸出了手，杜沅探手和他相握时，他的指尖在她手心划过，像是一杆翠竹在平静的秋波上划出了数不清的涟漪，向四周荡去。 杜沅被他的动作弄地心猿意马，等到了季岩眼中的神情时，她抿了唇，只觉得季岩好像……又成了升级版！ 刚刚他绝对是故意的，见人多，她不能把他怎么样！简直是太……让她喜欢了。 杜沅微笑着颔首：“季大哥好，原来我老公是你，真是让人觉得惊喜呢。” 那边儿的拍摄暂停了几分钟，陈叙过来把季岩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说：“嗯，还是不放心，追过来了。” 杜沅闻言，向陈叙看过去，只见他揶揄地看了季岩一眼，对杜沅笑道：“他早知道我接了这部戏，后来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在剧组多照顾照顾你，另，吻戏和床戏都不能占你便宜。他也太把人想得不堪了，对于美女，就是他不说我也会照顾的。” 杜沅情不自禁地唇角上翘：“前辈，你怎么能拆wuli季岩的台呢？这样的损友，可以考虑再给季大哥来一打。” 季岩的神情依旧寡淡，他看了眼陈叙，说：“我并不介意花两毛话费将你刚才的话告诉穆从蝶。” 陈叙脸上的神情一滞，立马转头对杜沅道：“刚刚我说过的话全都作废，请你忘记我说过的话，或者假装忘记也可以。” 然后他又对季岩说：“要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吗？怎么没看到你助理小宋？如果你还没吃早饭我可以让我的助理给你带一份。” 杜沅心内正说没想到卖文艺男神人设的陈叙私底下是这样的画风，冯忆海和周语诗等人也过来和季岩打招呼，季岩都用他一贯的态度应付了过去。 因为第一天拍摄的都是陈叙和一个妓女以及初恋的戏份，没杜沅啥事儿，周语诗看着季岩和杜沅的不同，没有上前去打扰，只留他们二人站在那里说话。 原本李则久因为季岩只是来客串的，便想着先把他的戏份拍了，但被季岩拒绝：“不用，按拍摄日程来就好。” 李则久想起之前韦嘉运每每看到宋建本都要说的几句酸话，问他：“来真的？” 季岩“嗯”了声以示作答，便不再说话。 于是，在进剧组的第一天，杜沅和季岩站在边儿上状似看陈叙拍戏一样用手机打字聊天。 杜沅：没想到你会来演王士洪，岩岩，你是因为想我了吗？ 季岩：在你接这部戏之前，我就已经答应前来客串。 杜沅：……那你想我的吗？ 季岩：…… 他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如果说没有，呵呵，必然又会被她说口是心非。如果说有，现在的杜沅便已经够得意了，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估计得上天。 然后，杜沅并没有放过他：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季岩还没回复，杜沅又打字：之前好多天你都不让我去你家，你不觉得应该补偿我？ 季岩：……你脸皮的厚度已更上一层楼。 杜沅：岩岩，你是在因为那天的反应害羞吗？别酱，毕竟我们更羞羞的事情早就做过了。而且，面对我这样美到你心坎儿里的女人，有生理反应是正常的，这是你的肾上腺素和荷尔蒙共同作用的结果。 季岩：…… 杜沅：只能看不能撩，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 季岩：……你还撩谁了？ 杜沅：就你你一个人，别担心。在我的审美中，你永远是最帅的。 季岩：嗯 杜沅：闷骚 杜沅：啊，对了，待会儿记得删短信记录。 季岩：……已删。 杜沅：你都不留着回味一下吗？ 季岩：……那你到底是要我删还是不删？ 而且，人就在身边，他为什么要靠几条短信维持他的感情？ 杜沅：那还是删吧 季岩：…… 杜沅：放心，我每天都给你发 …… 因为第一天没有杜沅的戏份，杜沅便小小地放肆了一下。两人在片场待了一上午，季岩就和杜沅离开了片场回酒店。 杜沅就和季岩讨论电影市场。 “岩岩，现在你觉得，什么样的电影比较有前途？” “现在，商业片比文艺片卖座，文艺片的受众有限。至于商业片，现在已经类型化。青春片这两年基本上都扑了，喜剧片比较卖座，但大趋势应该是玄幻和科幻。” 杜沅和季岩都知道，说起电影，季岩难得地话多起来：“这是一个很无奈的事实。国产电影近几年已经很少出现过高分电影了，评分超过8分的电影大多数是片方利用水军暗箱操作弄出来的。基本上票房好的电影口碑都不怎地，演员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表演，至于成片会成为什么样子，就只有导演和后期才知道。这大概是因为第五代导演已渐渐老去并逐渐减产，而新一代的导演并没能起来撑起老一辈人创造的电影天空。” 杜沅在谈起正事儿的时候，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理智。 她开口道：“其实我和我的经济人许佑也分析过。近几年电影市场逐渐扩张，各种口碑差的电影取得高票房，有时候一部电影的票房基本上是过去的电影市场一年的总票房。在国内有了第一部票房过亿的、过十亿、过十五亿、过二十亿甚至是三十亿的时候，庞大的利润让还没有修炼出定力的部分导演开始为了利润制作烂片。我是真心觉得，有些电影是连故事都没讲清楚的，看这种电影简直是一场灾难。” 季岩又说：“事实上，对演员而言，票房和口碑一样重要。如果你要选剧本，不一定非要选一个好的剧本，还得看其票房潜力。毕竟好剧本可遇而不可求，这也是之前我建议你全力争取这部电影的原因。对演员来讲，好电影可遇而不可求，很多演技好的演员几年甚至十年、数十年都不能和一个能拍出来和观众见面的好剧本出现。” 季岩不是没演过烂片，但观众就是喜欢看他。在现在这个利益为王的时代，只有证明了自己的票房号召力，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片约。 这也是杜沅一直因为自己没有资历而没有底气的原因。在她还没有证明自己的时候，她是随后都可以被替换的存在。 “就像我们刚刚说的，这部电影是一个好机会，为什么韦珊会放弃？她的经纪人是钟格非，我还听到过消息称，韦珊原本已经定下出演孟烟鹂。” 季岩沉吟数秒，然后说：“如果我是钟格非，在确定你会出现王娇蕊的情况下，也会劝说韦珊放弃。遇到一部好电影好角色很重要，但同时，你还得确定你不会被人压下去，特别是资历名气都不如你的人。因为一旦电影出来，谁演得更好、谁会更受欢迎都会变得一目了然。而你会被新人踩着上位。” 事实上，正如季岩所说，钟格非知道韦珊有几斤几两，在确定杜沅已争取到王娇蕊一角时，他果断地让韦珊放弃出演孟烟鹂。 之前李则久同意让韦珊出演孟烟鹂，主要是因为明娱是投资方，韦珊是明娱方派出的制片人所指定的女演员，华夏自己本身也会指定一名女演员出演，不可能反对。华影集团那边的人和冯忆海对韦珊印象不错，认为她能演出孟烟鹂，李则久虽然觉得韦珊不是最佳选择，但她的演技和同龄人相比已经算是比较出色了。因此，韦珊就被内定了下来。 至于王娇蕊这个角色，华夏原本是要推杨怜花出来演的，但许佑要求制片人把杜沅也推过去，李则久原本是不答应的，后来经过许佑的游说，又看过了杜沅在宋建本电影中表演的母带，才同意杜沅参加试镜。但孟香凝和王娇蕊毕竟是不同的角色，孟香凝这个人物形象其实要更单薄一点，更好塑造一点。李则久并不认为杜沅一定能胜任王娇蕊一角，即使许佑把杜沅夸得天花乱坠。但他在这时看到了机会，提出条件说如果答应让杜沅试镜，就举行公开选角，选最适合的角色。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那个口碑不大好的制片人，就是明娱派过来的。当天杜沅从季岩家回去后，该制片人就给杜沅打了电话，暗示她说她因为白天爆发的事情可能得不到角色，如果她去找他他可以帮忙说服片方，杜沅得了之前周语诗和许佑的提点，只假装说信号不好就挂断了电话。 而李则久在试镜时，觉得周语诗更适合孟烟鹂这个角色，就让她试了孟烟鹂的戏。李则久本来就是一个话语权极高的导演，他的剧组都是导演中心制的，之前会选择韦珊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好的，这回因为觉得周语诗更适合，就直接说要换周语诗。明娱方知道李则久的戏不缺人投资，这部电影成本也就七八千万，他们要是撤资华夏和华影集团分分钟补上，甚至他们还希望明娱撤资。因此，明娱方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就在剧组的人在商量怎么和韦珊那边儿说角色换人的时候，钟格非就打电话过来说韦珊因为档期的原因不能出演《红玫瑰与白玫瑰》。 最后的结果除了韦珊意外，皆大欢喜。 韦珊原本对《红玫瑰与白玫瑰》寄望极高，希望能借这部电影撸一两个奖项提升一下自己的逼格顺便再涨涨片酬的，然并卵，中途杀出个杜沅，使她不得不与这个绝好的机会失之交臂。 如果杜沅不参加试镜，情况又会大不一样。因为韦珊在试镜之后就直接迁怒了她的助理原小诗。 原小诗原本就对韦珊的虚伪不屑，后来见韦珊因为杜沅如期试镜怪罪于她，甚至隐隐有没能过河就拆桥的迹象，便直接向韦珊这边的人提出辞职。 这厢杜沅听到季岩说的话，突然幽幽地说了句：“岩岩，你觉得荣幸吗？” 季岩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只听她说：“要不是因为你从前总让我和你对戏，也许我就发现不了我演戏还行，说不定就会成为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保守的衣服整天埋首故纸堆、写八股文一样的论文的书呆子了。” “不，你想多了。你绝不可能会成为保守的书呆子。” 杜沅：“所以，岩岩，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 季岩有点不太明白地皱眉：“什么？” 杜沅：“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都是不修边幅的，每天都觉得自己很帅。我可是先看上了你的美貌才开始打扮自己的。” 季岩当即一把扯过杜沅：“美貌？没人告诉你不能用美貌去形容一个男人吗？” 杜沅顺势揽上了季岩的脖颈，挑了挑眉看向季岩，只听季岩说：“因为他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他又多帅。” “所以，你现在是在诱惑我，我觉得我不能辜负你的期望。”说着她就要扑倒他。 季岩又将杜沅扯开：“对待邻居，你应该矜持。” “矜持是什么？能吃吗？比起矜持，我更喜欢吃你。” “呵，你想得美。” 这边儿杜沅和季岩闹了一阵，季岩的助理小宋前来给季岩送他的时间安排表，顺便又给他带来了两个剧本，说是经纪人挑选出来的两个还不错的剧本，杜沅听到经纪人三个字，当即就皱了眉，心情不爽起来。 她当初不觉得，现在才突然非常不爽。从前欺负她年轻好摆弄的季岩的经纪人叶秋，就是一个bitch。她突然想起了很多的细节，比如每次该经纪人得知季岩在家总和她在一起时，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关系极好的邻居，对她很客气。后来得知她和季岩是情侣后，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指责她耽误季岩的演艺事业也就罢了，还总摆出她配不上季岩的态度，甚至在聊天是炫耀她和季岩在季岩拍戏时的朝夕相对亲密无间。 当时她年纪小，神经和顾温书那厮一样粗大，不觉得有啥，就以为叶秋对她的敌意仅仅是因为她对季岩的影响。现在想来，叶秋总在她在的时候特意体现她对季岩的照顾和体贴，以此体现她对季岩的重要性……反正就是很多绿茶都会做的事情，叶秋应该对季岩爱得深沉，所以总是很讨厌她。 正在杜沅心里不大舒服的时候，华夏那边，原小诗已经通过层层选拔，过五关斩六将，到了许佑的面前。 “我来应聘，是因为之前在片场见过杜沅，她对人极好，所以我希望能成为她的助理。我有丰富的经验，曾先后和七位艺人合作，因此我了解做艺人助理应该要做的事情，又因为我平时善于观察，曾多次为我的雇主提供有利的讯息便于她们做出明智的选择。另，我还知道之前杜沅在网上被黑事件的始末，我认为这不是她应该遭遇的事情，这让我觉得很遗憾。如果我成为她的助理，会全力为她服务，协助她更好地经营她的演艺事业……” 杜沅接到许佑的电话后，许佑就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现在你需要一名为你确定行程安排、照顾你生活的助理，在你拍戏不便联系的时候为你接听电话并确认消息充当传声筒。” 随后他把面试时的录音发了过来，杜沅听着听着，就听到了原小诗应聘时的这段录音。她皱了皱眉，电话里许佑的声音传了过来：“合约规定，在涉及关于是事业的重大决定以及人事变动的事项，应征询你的意见。你更倾向于选择谁来做的你助理？” 第40章 季影帝get到特殊撩妹技巧 杜沅气定神闲地往椅子上一靠，收了之前斗气的神色，淡定地出声：“你想说服我签兴瑞，具体打的什么主意我已经知道了。” 俞诗蓝皱眉看向杜沅，她头上一盏古式灯笼发出暖黄色的光线，照在她精致小巧的脸蛋上，玲珑的琼鼻下，红润的唇不紧不慢地张合，吐出有条不紊的话语：“你极力说服我，想要我签兴瑞世纪，是想彻底碾压我。考虑到你已经出名，在兴瑞是二姐，如果我进入兴瑞，肯定会经常和你合作，给你做配，我的名气在短期内会低于你，地位也会低于你，这种事情是你所乐见的。毕竟，你单方面和我撕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超越我。” 杜沅喝了一口餐厅提供的茶，继续道：“但你是怎么想起要牵线搭桥让我签兴瑞呢？” 俞诗蓝刚要张口回答，杜沅便抬手止住她：“不用说，我知道。在拍摄期间，你的经纪人刘茜来过几次，可以推测出她恰巧看过我演戏想签我。但之前兴瑞已经有人和我接触过我没有答应，于是她隐瞒这条信息，利用你想要碾压我的心理，鼓动你说服我签在她手里。她肯定和你说过，只要能把我签下来，兴瑞在制作中的几部剧，你可以任选两部做女一号，并且让我给你做配。” 俞诗蓝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皱眉道：“兴瑞已经和你接触过了？” 杜沅下巴微抬：“我想你的听力没有问题。” “你的这套理论不通，”俞诗蓝心中酸涩翻涌，喉头也有些发干，她皱了眉头隐下心中的怒意，“她既然知道我们关系不好，为什么会让我来说服你？很明显难以成功。” 杜沅交换了双腿的位置，声清透音地点出个中门道：“因为对于新人来讲，兴瑞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如你所言，这两届不管是上戏、中戏还是首影出来的学生，红了的没几个，其中大半都是兴瑞捧出来的。你就是一个成功案例——颜值过得去身材过得去够听话没精湛的演技，没有上等的条件却走红了。 你的经纪人会这样想，我是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学生，相对来说对社会规则懂得并不多，基本上是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我这张白纸看到你这张被涂画得五彩斑斓的彩纸，肯定会把持不住爱上把你涂成彩纸的兴瑞，只要我说考虑看看，你的经纪人就会和我进行进一步交涉，给我画几个大饼。 到时候我被他们这么一绕，ok，就签约了，然后就进兴瑞的剧组，开始拍摄。从配角做起，再到主角。当然，当初你第一部剧就当主角纯粹你走了狗屎运遇到该剧组不被看好还被女主演放了鸽子的情况。 在你的经纪人看来，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这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但对我而言，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兴瑞的发展和我个人的发展有一定的分歧，所以我不会选择兴瑞。” 俞诗蓝垂睫沉默了几秒，一边用餐一边思考杜沅的话。她没想到她的经纪人会这么摆她一道，很明显的，杜沅话里还有没说出来的意思——经纪人瞒着她兴瑞已经和杜沅接触过的消息，也就是隐瞒了如果杜沅的第一部剧反响好很快就会成为公司的力捧对象的事实，而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些优质资源很可能会被杜沅分走。 到时候，她要问起经纪人的承诺时，经纪人完全可以说“所有的事项都是公司决定，我们的口头协议不具备法律效力，虽然我尽力争取了，但公司并没有通过我的提议。你别着急，如果公司有优质资源，我肯定第一个推荐你”这样的套话。而她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吃了这个哑巴亏。毕竟，加上今年这半年，她也才出道两年，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就只能被捏扁搓圆。 这个事实和杜沅的一席话，让俞诗蓝感觉到，她和杜沅的差距依然很大。这让她很不甘心，明明和同龄人相比，她已经很出色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一个杜沅？ “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俞诗蓝沉着脸，毕竟，以杜沅的从前的性格，压根儿就不会搭理人她，直接抬脚走人。 杜沅耸了耸肩：“突然想碾压一下你的智商，反正不费力。看你明明想碾压我最后却一副懵逼的蠢样听我说话，我感觉很愉悦。” 俞诗蓝又气得牙根儿痒痒，她双眼发红地看着杜沅咬牙道：“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碾压你的！” 随后她又问：“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杜沅站起身不再说话，俞诗蓝心里火大。即使她心里认可杜沅的话，表面上也不愿表现出来，于是理了理包摆出前辈的姿态讽笑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摆在你面前的机会却不知道抓住。我劝你刚出来心不要太大，踏踏实实签一个好的经纪约。不管怎么说，这毕竟能让你迅速进入观众的视野，后面红了再慢慢转型也挺好。要是这时候看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到时候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说着说着，突然听见杜沅清透的声音：“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她气急败坏，杜沅的声音中带着忧虑：“这真让人困扰呢。” 没等俞诗蓝出口开骂，二人已经出了包厢，俞诗蓝只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又不得不和杜沅做出一派和谐友好的模样。 # 下午的时候，依然没杜沅啥事儿，她在片场待着，看哪儿需要帮忙，工作人员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帮帮手，其余的时间不是在背台词就是在看其他演员飙戏，顺带不着痕迹地注意齐东阳的举止。唐子安一闲下来，就凑到杜沅旁边和她说话。 “少女，我有没有夸过，你演技很好？感觉很适合大屏幕。”唐子安一本正经地说，话一说完，他自己就笑了。 杜沅翻了个大白眼道：“壮士，请口下留情。两大影帝坐镇，我这点儿演技哪儿够瞧的？” 抬眼间见韦珊走了过来，二人便笑着打招呼。韦珊在二人跟前站定，杜沅便让座，韦珊摆了摆手道：“我站着就好。不过，少女，壮士，我们是在民国，你们的画风不要太清奇哦。”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轻声笑了。 唐子安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让珊姐见笑了，我们就说着玩玩儿。” 韦珊在唐子安和杜沅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摸下巴说：“我突然感觉你们很配，俊男美女，要是炒个cp出来，肯定能有很多cp粉。” 杜沅皱了皱眉，不太明白韦珊是什么意思。唐子安刚出道不久但已小有名气，和她是一个学校的，她还是一个新人，两个人炒cp是可以增加彼此的曝光度，但是…… 杜沅和唐子安对视一眼，决定装傻，疑惑地看着韦珊不说话。 唐子安点头笑道：“我倒是愿意的，要是能假戏真做就更好了。” 韦珊笑了笑，和二人略略寒暄了几句，便指着助理叫她走开。 倒是唐子安见韦珊走远了才又恢复了平时幽默的风格：“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一点儿感情戏呢？要是我们也能有一场吻戏就好了。” 杜沅闻言，诧异地转头看他，唐子安兴致勃勃道：“说真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约会，你知道的，经过在剧组里将近两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你很好，和我说话也很合拍，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发展一段恋爱关系。” 杜沅睁大了眼看唐子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唐子安和她的相处一直都是普通朋友的模式，接触方式仅限于正常的社交，如果他追求她她能看出来，她可以很明确地知道，之前唐子安并没有那层意思。 杜沅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正在思考拒绝方式。 只听唐子安道：“其实我第一天在剧组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惊艳。当然，娱乐圈长得好看的人很多，但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最耀眼的那个，总让我忍不住去看你。这对我而言，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我很想靠近你，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所以我就暗搓搓地观察你。直到现在，我确定你现在处于空窗期，并且不讨厌我，而我也处于空窗期，我很喜欢你，所以，我真诚地希望我们能发展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 这时候，杜沅心中已经有谱，她噗嗤一声笑了，说：“唉，唐师兄，别酱，你演得太好了，都快把我骗下去了。你这是在念你新戏的台词吗？” 唐子安勾了勾唇，俊朗的面容上有笑意也有一丝紧张：“不是玩笑，那些话，是唐子安对杜沅说的。我是认真的，我和公司的合约里没有限制恋爱关系，只要给经纪人报备就可以。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第41章 吃醋的季影帝 杜沅能感受得到季岩的演技所带来的张力…… 显然王士洪是喜欢他这个太太的。 陈叙饰演的佟振保脸上是客套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平常：“怎么王太太饭量这么小？” 士洪的声音稀松平常，显然是熟知王娇蕊且习以为常的：“她怕胖。” 振保心内是被这样的王娇蕊吸引的，说出的话不免带了几分刻意。他露出了诧异的神气：“王太太这样正好呀，一点儿也不胖。” 王娇蕊皱眉想起自己从前的重量，对振保解释道：“新近减少了5磅，瘦多了。” 刚说完，面颊上传来有一点力道但不痛的触感，显然是身边的士洪伸手拧了拧她的面颊，他和她常常在一起，声音和动作中带着熟悉的亲昵，说出的话又像是在调情：“瘦多了，这是什么？” 王娇蕊并不生气，也不多，只斜眼用带着成熟妇人风情的双眼似嗔非嗔地瞅了他一眼，说：“这是去年吃的羊肉。” 众人都哈哈笑将起来。她也不怒，只在席间问长问短，待人接物倒是十分周到。 说起庶务时，士洪笑道：“前些时没来得及同你们说，明儿我就要出门了，有点事要到新加坡去一趟。好在现在你们搬了进来了。凡事也有个照应。” 他温和儒雅，有礼彬彬，说话间也处处透着他对她的体贴入微。 而振保脸上却是应付的客套的笑容，他娴熟地遵循人情世故恭维到：“王太太这么个能干人，她照应我们还差不多，哪儿轮得到我们来照应她？” 士洪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别看她叽哩喳啦的——什么事都不懂，到中国来了三年了，还是过不惯，话都说不上来。” 虽说是数落，却带有对王娇蕊体贴入微的关怀。 王娇蕊也笑，并不和士洪辩驳，只扬声道：“阿妈，把碗橱上那晚药拿来。” 在全景镜头中，一个穿着普通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把药端来放在桌上退开。 王娇蕊自倒出一勺子吃了，便听振保不大赞同地说：“只是钙乳吗？我也吃过的，好难吃。” 她吞下一勺子，表情极为扭曲地静默了半晌，才赞同地咋舌道：“就像喝墙似的。” 振保抵抗不住王娇蕊这般魅力，在她面前束手束脚的，她在这里，总是占据了他的全副心神，他既要装着正经不让人看出又忍不住要和她说话，不由自主地笑着恭维她：“王太太说话，一句是一句，真有劲道！” 王娇蕊并不喜欢他的称呼，就好像她只是“王太太”，而并非一个拥有自己名字的独立的人。她秀眉微微蹙了蹙说：“佟先生，别径自叫我王太太。” 说着，立起身来，走到书桌边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她窈窕的身段笼在宽大的浴衣里，一寸一寸似乎都是活的。 士洪含笑起身跟了过去，振保在原地坐着想了想，兀自说：“的确王太太这三个字，太缺乏个性了。” 这场戏台词已完，伴随着李则久的一声“卡”，这一条也就过了。随后又重拍了两遍，补一些眼神的特写和动作特写。之前心中质疑杜沅的冯忆海和其他认为杜沅走后门上位水很深的工作人员也没了话说，羡慕、嫉妒、赞赏、贬毁的话皆有之。 陈叙原本对杜沅有几分轻视之心，一个还没出校门儿的新人，让季岩这棵万年铁树开了花？这怎么可能？又或者说，在他的预想中，季岩应该会和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他的人在一起。而杜沅新人这个身份，很容易让他想到她是在借季岩上位。 他十分了解季岩，季岩不像他们这些人，他们在片场偶尔和女演员发生一段露水情缘排解寂寞都是平常的事，谈个恋爱也是分分钟就可以决定的事。季岩不同，他对男女关系方面十分慎重。在此之前，他知道他谈过一次恋爱，还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平时沉默寡言的人，谈及自己的女友时眼眉总是染上了一丝温润和甜蜜，唇角边也带着幸福的笑意，只是不论他们这些好友怎么盘问他，他从来不透露女友的具体信息。 以至于他和周璇都私以为季岩有幻想症，为自己幻想出一个女友来。要知道，那时候他们的每一次聚会都被他以“要回家陪女朋友”为由拒绝，这是一个让人讨厌又无法反驳的理由。 直到五年前，季岩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仍然沉默寡言，整个人都像是被寒霜笼罩，除了演戏，他也会和他们一起参加派对和聚会，但每一次派对上都只一个人喝酒，却又不喝醉。 众人都看得出来，季岩这是失恋了，于是纷纷为他介绍对象，只是后面又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偃旗息鼓。 他就那么一个人，冷冷的，除了演戏和必要的活动外，就开始经营自己的工作室。但不管他做什么，他周围环绕着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只有一个人。 然后在季岩演《鸳鸯锦》期间，他才发现这个许久不见的好友发生了变化。他好像……又栽了。 在季岩打电话过来让他在剧组多照顾一个叫“杜沅”的新人时，他才知道女方的身份。通过和周璇的商议，他们一致认为季岩这种对感情认真得要命的老男人药丸。天知道现在表演系的学生为了出名会做出什么事儿，而且年轻的女人心性总是不定的，季岩难保会受到第二次伤害。 刚刚杜沅无疑用她的演技在他面前刷了一把好感。她的演技或许还有可以进步的空间，但比起大多数已成名的女演员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精湛了。且她的眼神又正，陈叙向来尊重有实力的人，这天演了几场戏下来，他对杜沅的成见倒是消了不少。 因午饭的时候是他、季岩、杜沅三人一起坐在一边儿吃的，吃完有了气力了便也多话起来。秦卉十分有眼力见儿地为片场所有人都买了冰饮，当然，是许佑的吩咐，杜沅掏腰包。 她将冰饮递给季岩时，内心就os：“啊啊啊，我居然和季影帝近距离接触了，季影帝即将喝我递给他的冰饮。等等，那打开的冰饮怎么到了杜沅手里？果然我岩心地善良，在片场特别照顾新人……呃，人设好像有点儿不对。” 递给陈叙时，内心os：“啊啊啊好紧张！我居然能近距离看到文艺的忧郁男神，太尼玛帅了，好想对他说，没事儿，来我怀里，为了wuli陈叙，我可以撑起一片天！！！” 待秦卉内心波涛汹涌表面温和纯良地走开给其他人拿冰饮后，陈叙饮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揶揄地笑道：“早前就有耳闻，听说最近娱乐圈出现了一位实力强劲的新人，演戏特别有灵气，果然名不虚传，能接下我和季岩的戏，也是难得了。难怪某人之前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在片场多注意照顾着点儿。” 杜沅看了眼季岩，心道：看，又口嫌体正直了吧？ 随后她习惯性地开始中国式的谦虚摆手笑道：“实力强劲不敢当，圈内有实力的前辈很多，我还需要多磨炼磨炼。今天有幸和陈老师对戏，实在是受益良多。” 旋即她见陈叙的脸上已经析出了汗珠，便将自己手里秦卉刚给的一把扇子递给他。 陈叙道了声谢接过扇子扇了扇，带着热气的风拂过面颊，脸上的汗珠蒸发又吸了热到底凉快了些。 “幸好戏里是夏天，只用穿着一层。要是冬天，顶着三十几度的高温穿棉衣棉裤，一部戏拍下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杜沅没想到陈叙在忧郁的文艺男神的壳子下是这么接地气的人，不由得也觉得与他的距离亲近了些：“唉，我记得您拍过的一部叫《东林雪原》的片子，听说在那部片子因为定了档期，为了赶时间就在夏天拍的？” 提起这事儿，陈叙立马来了谈性，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可不是！当时正好是三伏天，夏天最热的时候。片子里的冰和雪，全是人造的。你能想象吗，那时候温度将近四十度，我们大热天儿的穿着棉衣棉服，明明热成狗了还要拱肩缩背地搓着手对手呼热气，说，‘好冷，这大冬天的，简直要把人的手都冻掉了。’实际上我都怀疑自己的肉已经被烤熟了。” “啊？我以为有冰会凉快一点。”毕竟那片子里那么多雪和冰呢。 陈叙摆手道：“别提了，大多数和冰场雪林有关的场景，都是冬天拍的，那些都是真的。但《东林雪原》这部戏里，所谓的冰就是一种类似于玻璃但造价和硬度都比玻璃低的道具，雪当然也不是真的。” 所以这部片子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了，早到当时季岩还没有出道，那时候大家都还很少去电影院儿看电影，只在电视上看，因此倒看不出啥问题。 “其实从您拍《东林雪原》开始，我有一个朋友一直特别喜欢您，想要一张您的签名照，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这个没问题，明天我让助理拿给你。”说着，他又挑了挑眉摸下巴，“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你不喜欢我？” 杜沅惊讶地“唉”了一声，随即坚定地摆手道：“怎么会？我可是看着您的电影长大的。” 陈叙感觉自己胸口中了好几箭，他摇头道：“现在的孩子咋能这样呢，太伤老人心了。” 季岩见二人当着他的面就相谈甚欢了，登时便有些不高兴起来，他也出汗了，怎么不递扇子给他？ 他又看了眼陈叙，突然就有了危机感。 能在娱乐圈混到超一线的位置，大多都有自己的魅力。首先是长相得好，其次是气质，有了这些先决条件再拼演技。当然，孔霁这种长相平常却能因为自身魅力而得到观众喜欢的人是异数。 季岩自己卖的是高冷人设，对谁都沉默寡言，是一个有些孤僻的艺术家的形象。陈叙卖的则是忧郁的文艺男神的形象，出道时五官漂亮，女观众一度认为他忧郁的眼神能让人窒息。早期饰演的贵公子即使渣得不要不要的还是让女性观众们爱得不要不要的。后边儿随着年龄的增长，气质变得越来越沉稳，星途一路飙红。 # 因为《白玫瑰与红玫瑰》里的戏份基本比较集中，采取的又是以地点为单位的拍摄方式，前期基本上是杜沅和陈叙的戏份，周语诗要到中后期才会在另一个拍摄地点开始拍摄，是以周语诗在参加过开机仪式后，在剧组待了一天，趁着闲儿和导演、编剧、主演都说了几句话，又让自己的助理给工作人员买了解暑的冷饮，才离开片场去赶其他的通告。 剧组里的人纷纷赞她人好心善。王士洪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且只在一个场景有戏份，是以在前几天陈叙在“巴黎”的的戏份拍完后，仅两天季岩的戏份便已杀青。随后他因为又接了一部新戏，就离开了影视城。 因为有工作的时候手机难免会随处放，杜沅不管是给季岩打电话还是发短信都不大安全，她自己又忙得很，是以基本上是她算着时间确定季岩能接到时给季岩打电话，又或者季岩给杜沅打。 在有限的几次通话里，季岩就一直听杜沅讲她的演戏逸闻，其中大部分都和陈叙有关，一个是挚交好友，一个是即将符合的前女友，季岩心情十分糟糕。跟着进组的小宋看着自家boss的脸一天冷似一天，演戏时也越发炉火纯青愈发锋芒毕露。将近两个月过去，小宋只觉得，这个boss太特么有点儿危险了。 就在这天晚上11点多，季岩下了戏回到酒店和杜沅通话时，电话那边的杜沅雀跃地说：“岩岩，我明天就要和陈叙拍吻戏和船戏……” 第42章 恐怖的季影帝 杜沅和陈叙的船戏是一场夜戏，因现在的电影屏幕极大，且还是高清的，如果白天用遮光布遮了光布置成晚上的场景，必定是极不自然的。因此，李则久坚持要等到晚上。 事实上，杜沅和陈叙的戏份已经拍得七七八八，就剩下一场船戏和几场别的戏。 按照一般的拍摄流程，以杜沅和陈叙的状态，王娇蕊的戏份不到一个月就能完成，但李则久是一个精益求精的导演，在看到杜沅和陈叙的表演后，常常会修改一些戏份，他觉得哪些戏份杜沅和陈叙能发挥得更好，那杜沅和陈叙都得返工重拍。 这样，杜沅的拍摄时间才拖到了一个多月之久。 上午，在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做着事情的时候，杜沅正靠着墙闭目养神，陈叙就用手指捏了捏眉心，走过去问她：“累得不行了？” 杜沅睁眼咧嘴一笑，双手抱胸站直了身道：“怎么可能，闭目养神而已，今天可是有一场硬仗。” 陈叙了然地笑笑，并不知道杜沅已经给季岩打了电话：“我以为你已经拍过，所以会比较有经验。” 现在的陈叙并不怀疑杜沅的演技。而且，通过将近一个多月的相处，陈叙对杜沅的印象还不错。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且因为片场是没有空调的，几十号人都挤在这个寓所里，空气非常不好，既热又有很重的汗味儿。很多人因为太辛苦，基本是回到住宿的地方连洗头洗澡都来不及，倒头就睡。但不管多累，杜沅的头发每天都是清爽的，即使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汗湿。陈叙和她的戏份中，两个人的距离时常是非常近的，每天他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不是汗味儿而是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而且，杜沅的台词背得很好，她演戏的时候从来不会忘词儿，也不会笑场，偶尔李则久对她有更高的要求需要重拍时，她都会和对手戏的演员以及工作人员说抱歉，没她戏的时候别人忙不过来她也是能帮就帮。 是以，现下的陈叙并不质疑杜沅能否配得上季岩，事实上，他认为，杜沅表面上虽然比季岩多了一丝烟火气和人情味儿，但本质上是一样的。在和人聊天的时候，永远都是她在听别人说，然后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事实上她自己的私人信息半分都没透露。 即使是这样，和她相处还是很舒服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和杜沅相交的这些日子里，也是拿出了真心的，和杜沅的关系才会从一开始的排斥变得越来越欣赏。 在杜沅这边，她认为能和季岩交好的人，基本上不是胸无点墨的，也并非啥有坏心的歹人，是以和陈叙相处，她相对而言是比较放心的。 因此开起玩笑来也是驾轻就熟：“唉,唉，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儿不对。什么叫我会比较有经验？上一部戏里是临场发挥，事先是没有准备的，所以反而会比较好接受。而且……” 杜沅脸上的笑容加深：“你懂得。” 现在的杜沅其实困得很，即使晚上定闹钟在浴缸里泡澡有助于缓解睡眠，头发是秦卉帮着洗的，也是她帮忙吹干的。但她睡觉的时间仍然只有五六个小时。她身上也不舒服，似乎总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儿。她在剧里的戏服并不多，因为其衣料和做工，在拍摄过程中并不能清洗，所以一件戏服她要在这大热天里连着穿几天、甚至十几天，味道大得很。 她浑身都不舒服，总感觉衣服像是贴在自己的皮肉伤，自己则像是进了蒸笼的粽子，让人觉得喜感的时，一到拍摄的时候她还必须要做出“我很迷人”的模样。 饶是这样，化妆师和造型师其实都更愿意为杜沅做化妆和造型，至少不那么难熬。 陈叙叹了口气：“自从几年前流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智商不够用了。大家总是说话说一半，然后来一句‘你懂得’。我只想说，我不懂，真的，我什么都不懂。” 杜沅眼底的青影被化妆品遮住，仅从面色上看，她还是很精神的，皮肤崩得紧致光滑，笑容也既好看：“所以，你非要我明说吗？” 季岩刚刚顶着烈日到片场，就听到了这句听上去极为亲昵的话。想起自己多日前还打电话给陈叙让他帮忙多照顾点儿杜沅，脸蓦地就黑了。小宋跟在他家boss身后，和boss一起提着几大袋子的冷饮，瞬间就觉得人都不好了。 他感觉杜沅药丸，他看着自家的boss神色冷凝地一步一步走向前方那个斜靠在墙上的丽影，季岩看不到杜沅的表情，陈叙脸上的笑意非常明显：“杜沅，这你是在欺负老人家。” 季岩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从前他刚答应和杜沅交往的场景。 在他的房间里，她穿着一袭小碎花连衣裙，裙摆只在膝上十公分的位置，露出两截细嫩的腿和上边儿瘦小的胳膊，看在他心里只发痒。 她意态闲适地坐在床沿上，双手撑着窗沿，对斜躺在一张榻上支着头挑选新剧本却分了神去看她的他说：“唉，岩岩，啦啦，现在是上午，太阳照得我背上可暖和了。现在你看我，是不是感觉被眼光镶上了一层光边儿？有没有很像是你的梦中女神？” 她的眼眸晶亮，里边儿闪烁着笑意和期待。 季岩绝倒，他歪过头仰脸看着屋顶的房梁，抬手抚额：“梦中女神是什么？我没有梦中女神。” “唉！唉！”她又是羞又是气地警告他要给她面子，他又转头看着她，“家里的小姑娘倒是有一个。” 说着，他逗她：“这算什么？童养媳？” 杜沅撅了撅唇，皱眉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到我，你难道没感觉吗？” 他不明白：“需要什么感觉？” 她伸出白皙小巧的脚踩了下他的大脚：“难道你不想亲我？小说里说的情侣在一起都很喜欢接吻，还喜欢把舌头伸到对方的嘴里。” 她的脚慢慢地抬起，顺着他的小腿肚一路向上，很快就滑到了他的膝盖窝，又一直向上，进到肥大的大短裤里他的大腿内侧，一直到腿根儿。 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只觉自己浑身都是烫的，喉咙也发紧，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身下的某一点，迅速地膨胀，很快就撑起了一顶小帐篷。 这是杜沅被他握住的脚动了动：“岩岩，单脚站立好累，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倒了。” 他有些局促地放开，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他觉得他的脸肯定是红了的，便将头偏向里边儿不去看她，身子也要撤过去，谁知他的手刚一松，那小巧可爱的脚丫子就踩在了那顶帐篷上，还轻轻地碾了碾，嘴里念念有词：“原来还真有效果。” 某个不可描述的部分迅速席卷而来的快感让他几乎不能动弹，幸而她的脚已经退开。他极想一把将她扯在自己身上，然后作这样那样情侣之间会做的事，但他不行，她现在的年龄，他更笨下不去手，便只能故意端出严肃的态度，眉头紧拧：“杜沅，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杜沅也皱了眉头，正色道：“岩岩，你这样不行，这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为什么女孩子就得矜持呢？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大胆地享受快乐呢？这是一种对人性的剥夺，也是对自由的剥夺。” 季岩讲不过她的歪理，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只是想说，现在太快了，我们应该慢慢来。要知道，你现在甚至都没有成年，我们应该等……” 他还没说完，杜沅就打断他：“就因为我的年龄笑你就要剥夺我追求快乐的权利？” 季岩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斩钉截铁道：“你有追求的权利，我有拒绝的权利。我拒绝你的求欢。” 杜沅挑了挑眉：“我明明是在求爱。而且你明明就很喜欢的，你看，都这样了。” 她的脚又在那帐篷上点了点，刺激得季岩几乎就快叫出声来。 他有些气急败坏，想抓住杜沅教训一顿打她的屁股让她知道男人是不能轻易挑逗的，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杜沅说：“岩岩，我想看一看你裤子里那根热热的擀面杖。” 季岩登时就被杜沅戏弄得说不出话来，只扯过一旁的枕巾遮住了自己的面颊。 当她柔嫩的手握住他的时候，他倒抽了一口气沙哑着声儿问：“杜沅，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沅的声音就像是她刚刚和陈叙说话一样充满了戏谑的笑意：“所以，你非要我明说吗？” 她地钳住他，手上的动作生涩却像是要把他的魂儿都攥住：“当然是干你。” 他被她说得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一跳，登时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又听她说：“岩岩，我想看你为了我陷入迷乱时的表情，我想干你。” 然后，他面上的枕巾被她掀开，他所有迷乱的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在他在她手里攀上顶点的时候，忍不住粗喘着闷声叫了一声：“杜沅。” 他看着她的手间的湿腻，有些恼恨自己向来坚定的意志一遇到她就土崩瓦解，他知道自己现在和她不能，可是他却连推开她都做不到。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杜沅，你这是在欺负老人家。” 然后他表面上对她单方面冷战七天，并要求她不能靠近他一米以内。他怕自己一个没把持住，就扑了上去。 而现在，季岩的面色越来越冷。 她竟然也对陈叙说：“所以，你非要我明说吗？” 陈叙居然敢回：“杜沅，你这是在欺负老人家。” 想起之前杜沅在电话里把陈叙夸得天花乱坠，简直比当初追求他的时候用的赞美之词都多，这两句话便具有了调情的意味。 季岩很生气，前边儿丝毫没意思到危险的杜沅还在不怕死地用无辜的声音说：“我哪里有欺负老人家？” 就像她从前和他说的那样。 杜沅话音刚落，正巧饰演笃保的演员宋泽这一个月里也和陈叙和杜沅熟络起来，见他们在这边儿说话，也走过来。他刚刚到陈叙身边，就看到神情不可测的季岩走了过来，便自然地打招呼：“季岩？” 这话儿刚一出口，杜沅一惊，猛地回头，看来人果然是季岩，便一把抓住陈叙的手臂“嗖”的一下蹿到陈叙的背后，只探出一颗头去偷看。 而季岩离她、陈叙、宋泽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杜沅撤回头，刚要溜走，一只手便探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 第43章 行动力超强的季影帝 抓住杜沅手臂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临时遮蔽物陈叙。 他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杜沅，笑她：“这时候，溜什么？” 杜沅立马抬手打了陈叙的手臂一下，陈叙笑了声放开，杜沅便提着裙角蹭地往里屋去了。 这场景，杜沅不觉得有什么，看着季岩的眼里，却显得尤为亲密。 杜沅前脚刚跑，小宋欠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杜沅，你跑啥？我可是特意求boss带我来看你的，对待粉丝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小宋的声音一开始还中气十足，后边儿被季岩冷眼一斜，声音便越来越弱，最后他讪讪地闭了嘴。原本是想帮助一下肚圆的呀，可惜她没领会到意思。这时候她越跑，他家boss就越生气。小宋默默地在心里为杜沅点蜡。 这边儿杜沅刚跑进里屋，原本正在休息梦到世界的末日到来病毒扩散的秦卉就挣开了眼一把抓住杜沅，一脸茫然地问：“杜沅，怎么了？丧尸入侵地球了吗？那我们快跑。” 杜沅无语地拉住秦卉，此时也来不及说明，她抓住自己的衣服一脸嫌弃地闻了闻，然后又将头发放到鼻端嗅了嗅，又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你说，我现在这样子，看上去还行么？” 秦卉打量了下杜沅：“很美哒！杜沅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和我这个距离，能闻到我身上的汗味儿吗？”杜沅的脸上既有担忧又有急切。 秦卉鼻子动了动，然后肯定地说：“能！这个屋子里的大多数人身上都有汗味儿，你不在汗味儿都在。” “那我的状态呢，看上去有没有很疲惫？” “唔，还好呢。” 杜沅得了答案，这才放心地说：“嗯，那就好。” 随后她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然而…… 季岩呢？剧组的人一边喝着冷饮一边儿干着活儿，显而易见的是，刚刚季岩的出现并非是幻觉，季岩也不可能刚来就走，陈叙不在，宋泽不在，还有几分钟下一场戏的景就要布置好要拍下一场，所以……季岩应该是在和李则久说话。 杜沅向下一场戏的房间走去，刚进去，就看到季岩、陈叙、宋泽等人在一起看回放。显示屏上，她在熟睡中依偎着陈叙，或者说是王娇蕊在沉睡中依偎着振保，振保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忧虑、烦闷，他欠起身来摸黑点燃了一支烟抽着，火星儿在暗黑的夜里一闪一闪的，王娇蕊的脸上有担忧，也有一点儿自欺欺人式的安慰和希望，她的手摸索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臂膀上，声音轻轻地：“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她说话的样子让人生怜，又让人心生敬意，想要保护她，而振保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里，眼睛里的泪便顺着小麦色的面颊流了下来。 这一段她和陈叙都发挥得很好，然而杜沅却不敢想象季岩的脸色。 她尽量神态自然地走了过去，手里握着小宋刚刚给她的冷饮，这是季岩回头，沉黑的眼眸看得杜沅心生惧意，她讪讪地说：“哎？季老师？你也在这里，好巧。” 季岩的眼神儿直盯着她：“一点也不巧。” 周围的工作人员内心os：装啥装，还叫季老师，早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掩饰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反正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有啥事儿又不会透露出去。 杜沅脸上的笑僵了下：“嗯，谢谢季老师的冷饮。” 陈叙摸了摸下巴看着杜沅和季岩：这是在闹哪一出？ 李则久这一个月来也对杜沅心生好感：看上去娇滴滴的一小姑娘，在拍摄的过程中从没喊过苦喊过累，也不掉链子。是以，他看向杜沅的眼神也没有之前的冷硬，反而招呼杜沅过去看回放。 杜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颇有种“豁出去”壮烈之感。 结果她刚走过去，和陈叙挨着站时，就被季岩一把拉了过去，他说：“你看到我，躲什么。” 杜沅干笑了一声，回他：“有吗？我可能是没看到您。” 陈叙在旁边补刀：“绝对有。” 李则久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而意味深长。 宋泽的目光也饶有兴味。 季岩淡声说：“我没得罪你吧？” “没有。” “我没欺负你吧？” “没有。” “我给你不良暗示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一副我要吃人的样子？” “绝对没有。” “小宋还叫你了。” “我以为是幻听。 这时候，季岩又说：“你这样，我倒不好意思来探李导和陈叙的班了。” 杜沅：……所以这和她没关系？ 李则久点头道：“嗯，你来得正好，还需要几个镜头补一下。” 季岩应下李则久之后，又对杜沅说：“你别担心，我没想潜规则你，也没想追求你。” 杜沅内心os：我不担心啊，你尽管追尽管潜啊！ 然而，她透过这两句话发现，她完蛋了，季岩他……生气了。 这一次，大约比她和他重逢时当做不认识他还要严重。 这厢杜沅果断地掏出手机，一边儿看着回放听李则久讲一边儿给季岩发短信。 杜沅：岩岩，今天你大姨夫来了？为啥这么喜怒无常呢？ 杜沅：还有，我不是在躲你，拍汗味儿熏到你了，真的！毕竟我在岩岩心目中可是当初那个纯洁无暇的小姑娘，怎么能让岩岩看到我衣冠不整憔悴不堪的面容呢！ 杜沅：岩岩，岩岩，岩岩，你居然不看手机qaq 杜沅：我必须要抗议，岩岩，你不能因为生我的气不理我qaq然而季岩根本不管衣兜里震动着的手机，只一脸专注地看着显示屏里，她和陈叙在床上拍的戏。 杜沅心里突然觉得好方！甚至她已经在想，自己是不是心机用过头了？毕竟季岩认真起来简直不是人，要是…… 她果断地伸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拉住季岩的手，季岩挣了挣，杜沅死死地捏住，然后用她一贯的幽默方式皱眉说：“哎，居然没有吗？原本我还挺激动呢。” 季岩声音淡淡的：“是吗？我没看出来。” 杜沅：“……” 很快地，当现场制片告诉李则久需要的场景已经布置好之后，很快就开始了拍摄。而拍摄一开始，杜沅就开启了hard模式，忙忙碌碌的，又是和陈叙、宋泽对台词，又是热成了狗，几乎都没有时间去管季岩。 而季岩终久还是没忍住看了手机。 然而，看了手机他的神情也并没有缓和。 很快地，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杜沅的第一场和不是季岩的人所演的船戏开始了。在清场的时候，季岩并没有出去。 事实上，这场床戏并不算严格意义的床戏。 振保在亲眼所见王娇蕊喜欢他喜欢到抽他吸残的烟、闻他衣服上的味儿时，终久是没能抵抗得住，要和王娇蕊在一处。 窗外是黑的，即使有一点儿亮光，也在室内暖黄色的灯光下照得见不着。 王娇蕊美丽的面庞笼在灯光里，显得越发美丽动人。她弹着琴，在和振保的这场情感博弈中，她终久还是输给了他，她喜欢他，她明明也能感觉到他也喜欢她，可他就是躲着她抗拒着她，这个事实让她十分难受，但她每天都听着电梯的声响，听着他从外面回来，像是等丈夫归家的妻子一样，他已经在她心里了。 她感情的那所公寓房子已经被振保拆开重建，成为只有振保的房子。 但振保躲着她。 她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按压着，长长的眼睫在她的眼底留下一片扇影，她谈的曲子，是当时流行的《影子华尔兹》，振保双手插在口袋，在阳台来回走着。她就在他的眼里，可他不敢上前，然而他的心却是想要他上前的。 他不住地来回走着，眼睛总是在她的身上，她肃静而美丽的脸就在他眼前，他情不自禁得跟着琴声哼起那支歌来。 毫无疑问的是，王娇蕊真的很擅长怎么对付男人。她并不理他，只微微阖着双目，任由振保为她神魂颠倒，换了支别的，只管弹下去。振保因她的举动不敢再哼唱，只立在玻璃门前，久久地看着她，她是他同学的妻子，不管是社会上还是道德上，他们都是不被允许在一起的，他们的结合不会受到任何祝福。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了她，往后的种种皆是对她的抗拒，然而，哪怕她和他中间隔得太多，他终久抵抗不住，到底和她在一处了。 不管是身还是心。他眼里生出泪珠，那泪珠又从他的脸颊滑落，像是铁钩子一样刮蹭着他的心。 可她只顾着弹琴，振保烦恼起来，走近她掀琴谱有意打扰她，可她记住了调子，脸上的神色半分不便，显然是记住了调子，只顾着弹。振保的脸上瞬间交织出害怕和生气两种角色，看着季岩的眼里，就好像自己和杜沅刚重逢的时候。她假作不认识他，让他既生气又害怕，气她无情，又怕她从此以后和他再没关系。 这种情绪，在杜沅叽里呱啦地和他说怎么怎么好时也有出现，那种感觉，就像是杜沅一点一点地离开他，如果他不及时抓住她，她便是鸟儿一下，“扑棱——”一声振翅飞走了。 振保挨紧王娇蕊坐在琴凳上，伸手抱着她将她扳过来面向他，琴声戛然而止，她的脸一偏，便娴熟地和他接吻了。 这时候，她眼前浮现出的，是季岩的面庞，和她接吻的，也是季岩。 她把陈叙的脸想成了季岩的。 随后，她身前的振保发了狠，将她压到了琴键上，一串混乱的琴音便在这静谧的空间响起。 他们吻得很激烈，吻着吻着，振保的手就顺着她的脊背下滑，然后是她的臀，他的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摸进了衬裙，随后他一个用力，将一脸迷乱的王娇蕊抱了起来，让她的腿盘着他的腰，白皙光裸的腿和深粉色的衬裙使此时的这个女人看上去美丽到了极致。 陈叙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随后一扬手，将床帐放了下来。 事实上，在这场戏中，陈叙在抚摸杜沅的大腿时，很绅士地并没有碰到她，而是隔着一定的距离，别人看不出来，杜沅却知道。 当她躺倒在床上的的时候，想起了陈叙和她说过的话：“这场戏不会排得很露骨，也会有一些设计，你别太担心。” 而现在，在朦胧的纱帐之中，里边儿的人一件衣服接一件衣服地扔出来，先是上衣、外裙，然后是衬裙、肚兜，陈叙伏在杜沅的身上，两手撑在她的颈边，两个人身上都是光裸的，仅有腰部以下部位盖着一张经过设计的床单一眼的被子。 陈叙动作激烈地挺着腰，杜沅回忆着自己曾经和季岩在一起时的感受，在面部给出细节，展现她的状态和感觉，按照剧本，她的动作也很激烈，她抱着陈叙，手指从他的背部划过，露出几道红痕。 这场戏依然是一次就过。杜沅并没有因为季岩在场就在拍摄过程中出现肢体僵硬表情不自然的情况，而是出色地完成了这场拍摄。 全程围观的季岩刚开始还觉得心里发堵，怎么都不愿看下去，后面心中却觉得有些酸涩。当初在杜沅的阿公阿婆去世后，杜沅哭得很凶，她说：“我爸妈要带我去b市上学，可我不想去。我没有去过，那边没有朋友也没有熟悉的人，地方是陌生的，生活习惯也是陌生的，只有不经常看到的父母……我受不了这个。” 她说：“我总觉得，好像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感觉很害怕，很恐惧。” 那时候的他对她说：“别担心，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感受。杜沅，不要怕，你至少还有我和我阿婆，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住这里陪你。” 但是，随着后来他们关系的变化，她告白，她追求他，然后他们在一起，再到分开……他终究还是没能陪着她。而她在他缺席她的人生时，一个人悄悄地长大了，变得成熟，用自己的努力打拼着自己的事业。 这样的杜沅，让季岩觉得心疼。明明她能将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让大多数人都对她留下好印象，明明她很坚强地做着她的工作，可这样的杜沅让他感觉很难过。好像他终究还是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拍摄结束后，杜沅笑着和陈叙道谢，多谢他照顾她并且带戏，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还没走的宋泽就说：“杜沅，我有预感，这部戏绝对会是你的事业生涯的转择点。” 杜沅弯唇笑：“借你吉言。祝我们将来都越来越好。” 她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四周搜索季岩的身影，但真的是连影子都没看到。她心内暗道：难道真的是气得太狠了？ 这场戏后，杜沅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她已经可以离开剧组。原本大家是想办一场宴会的，但结束得实在太晚，只能作罢。 杜沅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由秦卉扶着要离开的时候，对惋惜不舍的众人说：“别这样，又不是不能见了。等剧组所有的戏份杀青办杀青宴的时候，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肯定来。” 随后又和李则久道别、和陈叙宋泽二人又侃了几句，才和剧组众人分别。等到坐在许佑安排给她的车上时，杜沅才真的感受到，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她并没让秦卉帮助自己洗头。 到了酒店后，刚从电梯里出来，杜沅就对秦卉说：“你先去休息吧，这些天多亏有你，辛苦了。明天别忙着定航班，等休息好了再定，横竖没什么事情，回去的时间随意。” 秦卉再累，其实比杜沅还是要好一点。因为杜沅自己能做的事基本上不会麻烦她，在她拍戏的时候只要没啥事儿，也允许她坐在杜沅的休息椅上睡觉。 对于杜沅的体贴，秦卉心中感动到爆，当即就眼泪汪汪地抱住了杜沅：“如果我是男人，绝对非你不娶。如果你是男人，我绝对要给你生猴子。呜呜呜……” 杜沅身上正不舒服，皮肤汗味儿极重的戏服裹了一天，心里老早就不舒服了。她用门卡开了门，又将门锁上，灯也不开就直接进了浴室。 等从浴室出来打开灯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她被人打横抱起。刚要叫时，鼻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岩岩？” 她睁开眼，双手揽上对方的脖颈，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精致的俊脸。 这人正是季岩。 季岩依旧冷着一张脸，那双眼睛……却让杜沅的心肝莫名地颤了颤，感觉……好可怕！ 他也不说话，直接抱着她往床的方向走去，然后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扔到了床上…… 第44章 污力值MAX的季影帝 他也不说话，直接抱着她往床的方向走去，然后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扔到了床上……身上的浴袍也因为他的力道而散开，露出浴袍下不着寸缕的身子。 而季岩并没有扑上去，他只是抬手，慢条斯理地拉开了他身上浴袍的系带。 杜沅下意识地拢上了自己的浴袍，手撑着柔软的床往后退了退，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丝惧意，然而更多的是期待。她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着季岩的动作，她看到他身上的浴袍缓缓地散开，先是露出一抹肉色，然后她又看到了他结实的砖头一样的腹肌。 腹肌往下是…… 她浑身都开始发热，口里也觉得有些干，直觉今天的情况有点儿不对。 以前大多是她撩他，把他撩得不行了才得手，现在他是要主动吗？杜沅想到季岩已经素了五年，而且还在不想仓促发生关系的时候被她撩拨…… 她有点儿方！不止是有点儿方！ 杜沅舔了舔下唇坐起身，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唉，岩岩，你不要冲动。” 季岩往前，唇角勾了勾，在铺着洁白的床单的床上坐下，空调里吹的冷气完全不能给此刻的他降温。他似笑非笑地说：“冲动？我不冲动。早在你故意挑衅我的时候就该料到后果。” 杜沅见季岩拉进了距离，连忙身子往后撤，腿上用力一滑，便准备从另外一边滑下床，口里说：“岩岩，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污的岩岩。” 她话音刚落，腿还没着地，手臂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一拖，她就被迫躺在了季岩身下。 他用一条长腿压住她的双腿，在她耳边说：“没想到？你当时是怎么撩拨我的？” 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让杜沅浑身都是软的，身子也麻酥酥的：“你不就想要这个？现在躲什么？” 杜沅眼睫颤了颤，双手轻轻地放在季岩的胸前，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该…… 而后，季岩温热的唇舌含住了她的耳垂，慢慢地舔舐着，杜沅大脑里那些紧绷的弦“轰”的一声齐齐断裂，她的双手果断地在手下抓了一把，随后便摸到了他的背脊，再缓缓地向下，用力揉捏他的窄臀…… 季岩的呼吸逐渐变得浊重，原本抱住她的大手也前移探入她的浴袍中，覆住她的柔软把玩，温热的唇顺着她的耳际斜斜地下滑，最后到了她的嘴边，凶狠地压住她，如狂风骤雨般在她的口内扫荡着。她承受着他的索取，双腿有些受不住地蹭着他的腿，早先拢起的浴袍早已在激烈的动作间散开。 随后他一路往下，将头埋在了她身前…… 当湿热的唇舌包裹住那绵软上的某一点舔舐吮吸时，杜沅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久违的快乐都开始往身下堆积，她的呼吸也愈发急促，自发地将身上的浴袍掀开，抓着他抵在她早已湿润的地方。 她引着它，让他撑开那早已准备好的地方，刚进去一个头部，季岩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杜沅勾唇一笑，在杜沅主动抬起身子往上要他进去的时候身子往后退了退，他的脸上分明爬满了快乐的的红潮…… 杜沅的双眸像是着了火，有些气急败坏地盯着季岩，哑着声儿简短有力地说：“进来。” 季岩的眼睛也盯着她：“还没戴套。” 杜沅的手游走在他身下刺激着他，声音中也充满了诱惑：“可我想我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没有任何阻隔，我想你在在里面。秦卉可以帮我买到副作用较小的避孕药。” 季岩看着她的眼睛，动身在那湿濡处蹭了蹭：“现在好像时机不对。” 杜沅被季岩压制得完全动不得：“不，现在时机很对。再没有更对的时候了。” 她很想要他，但他一直在门口徘徊着，偶尔轻轻地顶一下又退开，就好像是在兔子的面前吊一根胡萝卜，然后兔子不管怎么追，那胡萝卜永远都在她眼前，近在咫尺，却让他怎么吃都吃不到。 这时候，季岩表现得相当的理智，他已经制住她作乱的双手，沉黑的眼眸既有情欲也有理智：“你说陈叙很厉害。” 杜沅：“……”原本是挖坑给季岩跳的，但她却有种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他文学素养很高，让人几乎要把持不住？” “他吻戏很有技巧？” “和他对戏很有化学反应？” 杜沅只觉之前故意刺激季岩的举动简直是在作死。 “唉，不是这样的，在我心里，岩岩永远都是最厉害的。”她哄他，他又抵住了她。 杜沅觉得吊在自己眼前的胡萝卜近了些，继续说：“事实上在今天之前，我们都没有吻戏。” 他略微沉了沉，杜沅继续：“和陈叙对戏的化学反应仅限于遇到对手时的刺激，和感情无关。能让我把持不住的，从来都只有你。” 季岩抵进去了一点，那温软湿濡的地方柔软地包裹着他的前端，让他几乎快要丧失理智直接把杜沅办了。然而他并没有，在杜沅抬腰的时候又退了退，保证不会深入，让她欲罢不能：“和陈叙拍吻戏和船戏让你很兴奋？” “没有！这是你的错觉！”杜沅果断地说。 季岩又退开了一些：“这可是你亲口在电话里说的。” 杜沅看着眼前的胡萝卜距离又变远了，双眼愈发湿漉漉的：“我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并没有。真的，我高兴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季岩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也微微上翘：“暂时放过你。” 说着，就要放开杜沅退开。 杜沅动身蹭了蹭季岩，感受着他的身子越发敏感和紧绷：“不用放过我，真的。” 季岩的眼中闪过一丝有些奇怪笑意：“你说真的？” 杜沅点头：“当然。” 季岩放开了杜沅的手，又俯身吻了下去。 杜沅抱着季岩哑声认真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点。” 季岩淡笑了声，说：“别急。” 他又把前戏完完整整地来了一套，就在杜沅已经被季岩整治得不要不要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原本正在舔吻着杜沅肚脐的季岩略微抬起了头，杜沅摇了摇头：“别管它。” 季岩不答应：“接电话。” 来电显示，正是顾温书。 杜沅和季岩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认命地抓起电话划至接听项：“喂……？” 杜沅的声音有些抖，因为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季岩突然打开她的腿将头埋了下去，带着久违的熟悉柔软地抵进她，让她的脑子轰然一炸，感觉此刻除了身下传来的强烈的愉悦感，再没有别的。 这时候的杜沅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飘摇的风筝，此前被季岩一直用线扯着，他让她到哪儿，她就能到哪儿。即使有风前来，她也飞不高。而现在，就像是在来风的时候季岩突然松了一大截风筝线，让她不断地往顶点攀去。 电话那端，顾温书的声音响起：“圆子，我这边的戏杀青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一起嗨啊。唐子安这人不错，要是他有空的话，可以叫他一起啊，听说杜雨深也还行，就是你那个同学叶萋萋，我觉得你应该离她远点儿。早前我就觉得她看你眼神儿不对。” 杜沅仰头看着天花板，微微张着唇，完全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强自压制住自己的异样的声音，认真地对着电话那边说：“现在我很累，想睡觉，明天打给你。” 说完，她果断地挂断电话，在她即将攀上顶点的时候，她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声：“岩岩……” 然后…… 然后…… 然后季岩便果断地退开，杜沅盯着他：“你……” 她话还没说完，季岩就直接握住她的双腿闭拢，在她腿间进出起来。偶尔他还会故意顶一下她想要他的地方，在她占有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时，于她腿间释放出来。 杜沅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不想理季岩。 她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你，你是故意的！” 季岩一边帮她清理一边用他低沉中带着些事后的喑哑回答：“嗯，故意的。”顺便还要用手撩一下她。 杜沅瞪他，他就挑了挑眉，显然心情极好：“就许你撩我？” 他贴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道：“这还只是开始，你以前撩了我多少次，你自己数数。” 杜沅心很虚，她默默地看了季岩好几眼，最后才撇开头：“那时候你不是特正经特禁欲么。” 很快地，她就抓住了重点：“那，我们现在算是复合了？” 季岩似笑非笑地勾唇：“有这么容易？” 事实上，在季岩的心里，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他都没同意分手，复哪门子的合？然后目前面对之前故意耍心机折磨了他将近一个月的杜沅，他并不想告诉她，也不打算告诉她。 他家的小姑娘需要一点儿危机感才会更把他放在心上。 经由季岩这么一说，杜沅也不敢撩季岩了，只能在季岩给她吹头发的时候过过嘴瘾：“岩岩，我这么想要你你却不想要我，真让我伤心呢。” 季岩：“……”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在杜沅忍不住将手探去他不可描写的部位时，他便淡淡地看她一眼，杜沅便只能讪讪地收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 事实上，素了五年的季岩并不好打发，刚刚是肯定不够的。想到季岩有可能再次重复刚才发生的事情，把她撩得不要不要的又不给她只顾自己舒服，她就不敢撩了。 而且，还没复合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季岩一直用自己纤长有力的四肢锁住杜沅的手脚，让杜沅想半夜偷偷地把季岩强了都不行，只能让他抵着她，艰难地进入梦乡。 特别是早上那根胡萝卜又靠近了兔子一点的时候，让兔子以为可以得手时，胡萝卜又远了。兔子表示很生气，为了得到胡萝卜，她得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因为季岩请假只请了两天，所以这天早上和杜沅吃过早饭，顺便来了个早安吻以及告别吻后，他就踏上了飞往拍摄基地的航班。 这边杜沅想起昨天季岩的所作所为，气得在床上抱着被子直打滚儿。旋即，她又想起了昨天顾温书给自己打的电话，便掏出手机给顾温书回了一个。 那边儿顾温书似乎还没起床，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的声音没好气道：“这么早，谁他妈给老子打电话。喂？” 杜沅有些无语，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打错了。” 顾温书立马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起来坐直了身：“唉，圆子，居然是你。你太坏了，劳资杀青后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的，结果你居然在我抒发情感的兴头上挂我电话！” 杜沅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指甲：“哦，昨天你说等到b市了让出去一起嗨，我说可以。有什么问题吗？” 这指甲似乎还有点儿不够长。之前在拍戏的时候，那十指蔻丹，全是戴的假指甲。她觉得手上这指甲的长度，应该还不足以在季岩的悲伤挠出血痕。 顾温书控诉她：“你居然问小爷有什么问题？我刚准备抒发一下情感，还没来得及开始，你就给我挂了。” 杜沅：“……” “那你现在抒发一下？” 顾温书抓了抓自己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圆子，我跟你讲，这一次我是真的遇到真爱了。” 杜沅默了一下，问他：“这是你第几个真爱了？” 顾温书：“有感觉的绝对是第一个。真的，比真金还真！” 杜沅又默了一下：“你每次都这么说。之前文学系的那个系花，还有隔壁班的班花，总之咱遇到的能数出来的花，你都真爱了一遍。每次你都和我说‘这一次我是真的遇到真爱了’。” 顾温书愤愤：“人艰不拆！你知道什么叫人艰不拆吗！说好的好基友呢？我不管，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杜沅无奈地捏了捏山根处：“我有没帮你的时候？” 顾温书欣慰地笑了：“嗯，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圆子，看到我这么信任你，你有没有很开心？” 杜沅：“……有资料没？” 顾温书的声音很欠扁：“你直接百度，资料就出来了。” 杜沅：“……”这就是误交损友惹的祸。 “名字？” “哦，她叫顾书天。圆子，你一定要快点儿帮我整个方案出来昂！” 这时候，杜沅计上心头，她轻声咳了咳，说：“那啥，书书……” 她刚出口，就听到电话那边儿有些惊吓的声音：“啥事儿？别这样……我还是习惯你粗犷的声音。” “我的声音很粗犷？”事实上她声音很好听，只是对待熟人，比如顾温书，说话的语气和别人总是不大一样的，要更干脆利落些。 平时和杜沅互损惯了的顾温书如今有求于杜沅，吓得连忙说：“没！你声音可好听了，这世界上我就没听到你比你声音更好听的声音。” 杜沅笑了声，说出这个重磅消息：“最近我也遇到了个真爱。” 杜沅能猜得出，顾温书的手机肯定都要被吓掉了，她等了五秒，才听到顾温书的声音弱弱地传来：“不会是你突然发现喜欢我吧？我和你说，园子，你这样不行，我们可是最铁的好基友，要是我们在一起，那就是乱伦……” 杜沅脸黑：“你想太多了。总之就是，顾书天姐帮你拿下，你也顺便帮我一个小忙，照我说的做就行。”说完，她又象征性地安抚了下，“你演技好，我相信你才找你。” 顾温书迷迷瞪瞪地挂断了电话才想起来：卧槽！圆子说遇到真爱了！我特么居然忘了问是谁。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个真爱的日子并不好过。 季岩回到片场后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一有空就会控制频率地给杜沅打电话，刚开始的时候，杜沅还接，两个人还能撩几句，等七八天过去后，杜沅的声音就变了，不再撩他，变得很正经，聊天内容也变得清水，称呼也从“岩岩”变回了哥哥。再然后，他家小姑娘越来越敷衍…… 小宋很明显地感觉到，boss大人他心情好了几天后越来越暴躁了，果然是欲求不满惹的祸。 虽然已经到了九月份，但天气并没有转凉。杜沅在入学期迅速地办好了相关手续，因大四的课已经不多，杜沅先去探望了薛珑，又回家陪了父母几天，后边儿被父母嫌电灯泡太亮，就回家开始了家里蹲的生涯。悠闲的日子没几天，秦卉就将她的日程表发给了过来，让她去上公司安排的课程。 杜沅的技能中，演技get，舞蹈get，武术只有小时候练跆拳道的一点儿基础，唱功一般，许佑安排的课程正好是为杜沅查漏补缺的，因此杜沅就老老实实地去了许佑安排的武术课。武术课的老师是业内首屈一指的武指。 杜沅不知道许佑打的什么算盘，但也知道他必定有自己的用意，便每天都去按时去上课，然后……每天都累成狗，身上也总是青一块儿的紫一块儿。 一对一盯着杜沅练的，是许佑所请名武指的徒弟江飞舟，也在不少剧组做过武术指导，甚至因为外形不错在剧组找不到演员的时候也曾临时被抓壮丁。 刚开始江飞舟被他师父派来指导杜沅的时候，心里是十分不爽的，因为做他们这一行的都不太愿意教女演员，大多数女演员都吃不下这个苦，人家又有名气有脾气，你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偏偏对方做的动作都不对不能不说，毕竟对方要是在外边儿做错了说起老师是他们，会砸招牌。 是以杜沅第一次看到江飞舟坚毅俊朗的小麦色面孔时，他的表情是很凛冽的，以至于杜沅差点儿以为练武的人都这么有气势。 出乎江飞舟和杜沅二人意料的是，几天过去，江飞舟发现他第一天交给杜沅的动作，第二天杜沅再做必定是标准的。她看得出她偶尔会受不住训练的强度手脚都有些发抖，却从来不会拿他或者助理出气，不抱怨也不喊累，便对她多了几丝好感，也自发地将一些能缓解疲劳的方法告诉她。而杜沅则发现，其实江飞舟为人挺好的，指导动作的时候从来不会借机吃豆腐，眼神儿也正，人品也不错，后面甚至变得越来越和善。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杜沅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之余，竟和江飞舟称兄道妹起来，甚至每天二人还会和秦卉三人一起共进午餐。当杜沅的基本功做扎实后，江飞舟又告诉杜沅，如果以后她有动作戏想要身姿轻盈灵巧，最好是要练一段时间的梅花桩…… 总之，在这段腰酸背痛身上被课程训练蹂躏得惨不忍睹的日子里，杜沅对季岩的电话是越来越敷衍。如果她和季岩复合了，她肯定会和季岩抱怨一番，说一些只能和男票说的话放松放松心情，然而…… 她和他还没复合，需要保持一点儿距离美。这是一个忧伤的事实。 为了将复合的时间提前，让身体健康的自己过生和谐的河蟹生活，运用最自然的方式调节内分泌，杜沅在研究顾书天此人并为顾温书制作出追求方案的同时，也针对季岩做出了复合plana。 又过了将近两个月，小宋家暴躁的季boss在电影杀青后，终于杀气腾腾地离开了剧组。当然，这种杀气只有他这种经常待在boss身边的人才能感觉到。 这段时间季岩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拍戏就很累了，结果杜沅给他的感觉是，虽然她还接他电话，但却半点心都没用。这让季岩不由觉得，他和杜沅的发展速度果然还是太快了，现在俨然已有历史重演的迹象。 就在季岩回到b市这天，季岩接到了杜沅的电话，说是要为他接风洗尘。结果他家都没回，直接让小宋把行李送回去，就直接赶往杜沅说的地方。 那是一家私密性比较强的会所，很多明星都喜欢去。因为早前韦珊曝光的所谓“丑闻”，顾温书和杜沅老同学好基友的关系也已经曝光，是以许佑已经取消杜沅禁止和顾温书单独出现在公众场合的禁令。 季岩刚一进包厢，想拉住他家小姑娘亲亲以解相思之苦，顺便安慰一下自己这些天来的患得患失，结果就看到包厢里不止有他家小姑娘，还有一雄性生物。 而他家的小姑娘正不怕死地挽着该雄性生物的手臂对他语笑嫣然：“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为你介绍一下。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痛定思痛，已经想明白了，得不到的不必强求，应该‘惜取眼前人’。这是我的男朋友……” 第45章 加强版季影帝 “岩岩，你总算回来了，我为你介绍一下。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痛定思痛，已经想明白了，得不到的不必强求，应该‘惜取眼前人’。这是我的男朋友——顾温书，之前在片场你见过的。” 杜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蜜汁自信。 旁边的顾温书满心满脸的懵逼，虽然之前杜沅就已经告诉过他要面对的是谁，在这一刻他还是懵逼了。心里有这样一种感觉：卧槽，圆子之前居然不是在吹牛！她之前说的遇到的那个真爱，还真是季岩！那个超一线明星中最年轻也最高冷的季岩！做事也最酷最有范儿的季岩！ 顾温书内心鸡冻惨！这可是活的季岩，他在私下居然能近距离观摩，擦！他还要照计划演吗？ 季岩冷沉沉的目光在顾温书的身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在杜沅挽着顾温书手臂的手上，定定地看了几秒，心里莫名地不爽。 他掀了掀眼皮，身姿挺拔地立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冷冷的：“是吗？” 事实上，杜沅今天的举动，让季岩不由得联想到了从前。 在杜沅刚上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是小说看多了还是动漫看多了，反正情窦就那么开了，他还苦哈哈地忍着告诫自己不能太变态不能摧残祖国的幼苗时，小姑娘就开始对他告白，当然，他并没有答应。 之后的一年半时间里，因为要外出拍戏，要赶宣传赶通告，他和她相聚的时间很少，尽管他为了她不顾经纪人叶雨的怨言已经推掉不少工作，但两个人一年里能在一起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两个月。在两个人能见到的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在进行告白事业。 他从片场回来，顺便提着她喜欢吃的零食，她跟在他后面，间或和路过的街坊打一两声招呼，等他开了门就和他一起进去。因为街坊邻居都知道秦阿婆生前和杜阿公杜阿婆关系极好，季岩本人的气质和电视、电影里的都不一样，他在这边一开始都是让秦阿婆喊的小名儿没透露过全名，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演员，只知道他和一个明星长得贼像，平时经常出去做生意，所以见杜沅常常去他家也没人说什么。大家都把他当成杜沅的监护人了。 他换衣服的时候，她一边拆零食一边说：“岩岩你看，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口味，如果这都不算爱，估计你这辈子都得打光棍儿了。光棍儿这名字多难听啊，所以你还是做我男朋友吧。” 他淡淡地看着她，她也不以为意，只抓着一包零食坐在窗台边儿上一边吃一边对着他笑，窗外偶尔会飞过几只布谷鸟，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吃：“你听，连外边儿的鸟都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我刚刚说话的时候，它们就一直叫‘wonderful！wonderful！’” 他一点都不想纠正她事实上那鸟叫的是“豌豆包谷”。 他看书她写作业的时候，她写着写着就开始了：“岩岩，我觉得我们简直太配了，不在一起简直是天理难容。” 她做清洁的时候，她斜躺在在他平时休息的榻上看着他：“岩岩，你这么会做家务，什么东西一到你手里就整整有条，我这么会制造垃圾，家务怎么弄都一团乱，我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给她做饭，她就从他背后抱着他的腰：“岩岩，你这么喜欢我，却不答应和我交往，这让我很苦恼。” 后边儿事情慢慢地发展，逐渐变成他一从外面回来，只要她在家的日子，杜沅就赖在他房间里不走，她说：“反正我们是要在一起的，需要提前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特别是睡眠习惯。” 他对杜沅向来没有抗拒力，每一次在杜沅告白时的拒绝都苍白无力。 在她要求和他同床的时候，他说：“杜沅，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可能都没考虑清楚……” 杜沅极认真地看着他皱眉道：“因为我小，就不能追求我喜欢的人吗？” 他完全无力反驳，他认为她追求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世人的眼光总是毒辣，不太能接受她在这个年龄和他在一起，总觉这样的小女孩子大脑没发育成熟，和比她们年龄大的男人在一起大多数是受了骗，当然事实上确实有很多女孩子是受了骗的，现在就连网络上的小说都不能这么写，他便拿出了家长劝诫早恋孩子的话口是心非地说：“现在你应该以学业为重。” 杜沅罕见地沉思了片刻，他心里几乎是马上就后悔了，生怕她来一句：“你说的对，现在我应该和你保持距离。” 但是并没有，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但是我好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一个人在一个领域达到极致时，就应该在另一领域得到新的开始。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喜欢你，所以我应该把追求你当成一种事业。” 那段日子他过得既苦逼又愉悦，既不能答应她又不能让她因为在他这里受挫而转移目标。她越是告白，他拒绝后就对她越好…… 以至于他虽然拒绝了她的交往要求，但却同意了她关于他在家时她要和他住一起的要求。住一起之后，晚上他基本就沦为她的人形抱枕。当年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怀里是自己很早就暗搓搓地喜欢着的女孩儿，两个人之间又贴得极紧，是以他频繁出现的生理反应她完全能感觉到，原本他是打算随便编个理由把小姑娘糊弄过去，但她都懂，对此还显得特别有好奇心，一边隔着衣物用手指戳他已经鼓起来的不可描述的部位，一边说：“天地造物之神奇，简直太妙了。岩岩我想看看。” 当然，他通常只是黑着脸拿开她的手，然后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杜沅，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杜沅就笑：“我认为我还没有扑倒你就已经很矜持了。” 他拿别人都会说的话劝她：“你现在遇到的人还比较少，等你开始上大学、开始工作的时候还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选择面会更广。” 她就点头，然而她一出现似乎是赞同这话的表现，他就觉得很糟心，只想冷笑：“呵。不是你要追求我？就这三分钟热度。” 但她的点头并不是放弃，她说：“不可否认的是，岩岩，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认为还会有人比你更帅更优秀吗？既然我已经提前遇到你，难道不是应该抓住机会？” 后边儿对于他频繁的生理反应，杜沅的反应和行为从一开始的“我想看看”逐渐发展成了“我想摸摸”，再进一步的发展就成了“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来一发？事实上我还挺喜欢用手和它提前打打招呼”。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清澈，似乎还带有一丝天真，这种神态和语言的反差往往使得他更难受。对她的任何行为，他总是拒绝不了的。 但他一直没松口要和杜沅在一起。即使他通过观察得知，杜沅能够将自己的事情做得很好将自己的学业完成得很好，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的，但很清楚自己的职责。 刚开始他是觉得杜沅的年龄太小，后面是觉得还没答应要交往她的举动就已经很出格如果答应了那还了得。 当然，历史证明他的预见完全是正确的。 就这样，他一直拒绝杜沅，从她高一拒绝到了高二下半学期。 之后发生的事情和现在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从剧组杀青后，推掉朋友间的应酬和一些不太重要的通告，无视叶雨的各种说教，买了他家小姑娘最喜欢吃的小吃回家，结果他家小姑娘等他开了门进去后，脸上就挂上了淡淡的忧伤：“还有一年，我就要高中毕业了。岩岩，我跟你讲，在学校老和我作对的那个俞诗蓝，都早恋好几回了，我这儿还没开始，她每次见到我都要炫耀一番她男朋友每天早上给她买饭中午带她逛操场晚上帮她打水的事迹，顺带还嘲笑我连初恋都没有。” 他斜眼看她，她双手托腮，很认真地讲：“我再不早恋，我连早恋的尾巴都抓不住了。其实我就是想早恋一下，试一试早恋的感觉。既然你不答应，我就只能随便接受一个追求者了，虽然这是次好的选择，但也不是不能考虑。最近追求的我人当中，有一个篮球打得好，人也高大帅气，还说会一直对我好。” 他记得当时他听了这话心脏好像被钝刀子割了一刀又一刀的疼，他并没有和她说话，冷着脸生了一天的气，发现杜沅真的不来撩他了，他才冷声叫她，寒着脸对她说：“你要早恋可以，对象只能是我。” 杜沅偏头对他眨巴着眼睛：“可你不是不答应吗？” 他咬牙：“我现在答应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家小姑娘就热情地推倒了他，趴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脖颈间直笑…… 后面等和杜沅交往了一段时间他才知道，那只是他家小姑娘故意对他用的策略。顺便一提，她还给他贴了个标签，好像是“傲娇”？她的原话是：岩岩，你这么傲娇，不用点策略怎么能顺利把到手。 季岩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沅，这一次她倒是长进了，知道把人带来。 季岩眼中的内容很多，杜沅很方。 然而，杜沅更方的是，顾温书的表情完全不对，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原本照计划，顾温书应该对季岩表达一番他对季岩照顾她的感谢，然后在吃饭的时候通过她的台本秀恩爱，顺便提一提他怎么从她众多的追求者中杀出重围夺得她的芳心…… 果然，杜沅并没有等来计划中的秀恩爱。 顾温书这娃战争还没开始就倒戈了，他双眼贼亮，夸张地摆手道：“当然不是！必须的不是！” 杜沅扶额，默默地准备开溜，才走出两步，手腕就被季岩拉住。 他看都不看她，顾温书这娃的声音简直让杜沅后悔做人，他说：“她可喜欢您了，还说是真爱，非让我帮忙演戏刺激一下您，还说您这么傲娇的人，不刺激一下就不会有重大突破。但是，我可是看着您的电影从高中升入大学走上演艺道路的，您是我的偶像诶，作为脑残粉，我绝对不会欺骗偶像！” 说着，他因被杜沅能杀死人的眼神看得心有惴惴然，声音也不由得从一开始的激动渐渐变弱，但还是充满希望地说：“偶像，咱合个影么？” 什么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就是啊！杜沅脸上火辣辣的，也不敢去看季岩的反应，只站在他身后将脸贴在他背心，听他用一贯清冷低沉的声音回答顾温书：“可以。” 顾温书快速地掏出手机，“咔擦”一声，合照一结束他就很狗腿地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哈。” 说完又歪头对脸埋在季岩背心的杜沅说：“有话好好讲嘛，干嘛要找个假男票演戏气人呢？圆子，你这样不好。要是今天来的不是我，我偶像该得多伤心。” 说完他见季岩的唇角似乎是翘了翘，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很识趣地迅速闪了，一分钟后，顾温书的微博就更新了：顾温书v：和偶像的合照[爱你] 与此同时，季岩已经放开了杜沅的手，他将上衣的扣子解开两颗，在包厢里的沙发上坐下：“男朋友？演戏气我？” 杜沅：“……” 她有种后悔做人的感觉。这时候的季岩简直是气场全开，让人忍不住给他跪下唱征服。 她讪讪地捋了捋头发笑了声，忍住想逃的冲动说：“岩岩，你现在肯定很累很饿吧？要不我们先叫服务员进来点餐？” 季岩不理她，只用沉黑的双眸看着她，半晌，才用降了好几个调的声音说：“过来，来我怀里。” 几乎是他话音一落，杜沅就深吸一口气直接往季岩怀里扑了过去，她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紧紧地箍着他的窄腰，脸颊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恶人先告状：“你不能怪我，要不是你总不答应复合，还撩我，我是不可能出此下策的。而且，那天都那样了，你居然只顾自己舒服都不管我。” 季岩眼皮儿抬了抬，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杜沅的背脊，另一只手已经从她的衣摆探了进去，一路向上：“……复合？” 杜沅点点头：“岩岩，我们必须好好掰扯掰扯。” 她故意撵着他不可描述的部位，感受着该部位的迅速膨胀，他的脸上却仍然面无表情，声音很危险地说：“是得好好掰扯掰扯。” 他的手已经推高了她的内衣，覆住了她的…… 杜沅心神一凛，只觉今天的季岩已经成为了加强版的季岩。 他话里的意思是？她忍住从心底窜起的酥麻，双手撑着季岩的肩膀冷静地看着季岩：“我们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不复合，你好意思吗？” 他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没入那层层布料中在那已经湿濡的地方滑进一小节手指，浅浅地来回磨着她，这种把她全身心的渴望都调动起来却又让她只能隔靴搔痒的方式使她得不到想要的但又欲罢不能，那种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的软让她此时什么都忘了，只微微地张了唇，双眸失焦地看着季岩，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季岩就撤开他的手指，直接帮她把裤子拉上，顺便还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杜沅的双眸像是着了火，她死死地盯着季岩，当即低咒着骂了一声“fuck”，又说了一句“fuckyou”，直接朝季岩吻了过去，季岩眼中暗流汹涌，但是…… 就在杜沅一边啃着他的唇一边探手去解开他的皮带拉开拉链想把他的某个大家伙拉出来时，外边儿的门铃声已经响起。 杜沅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物的季岩，抿住了唇说：“岩岩，你坏。这么欺负我一个女人，你好意思么？” 季岩面不改色地将自己整理妥当，对门外的人扬声道：“先等等。” 门外的小宋脑补了n多，直觉里边儿必然战况激烈，以至于他站在门口处差点儿猥琐地笑出声来。 “我坏？”季岩轻笑了一声，“是谁带着男朋友过来气我的？” 杜沅理亏，咬着唇说不出话。 季岩继续：“你当我是死的？” 杜沅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心里越来越方。从季岩的表情看来，他不像是要和她划分界限的样子，她也很难看出他是否生气，就是觉得……心虚，一种因为心虚而产生的恐怖。事实上，她有什么可恐怖的呢？ 如果季岩一怒之下把她办了，她……求之不得，得偿所愿。 如果他没有，那她把他办了？只是这一选择在季岩不配合的情况下，她还真办不到。 此时，杜沅难得地在季岩面前理智上线。她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清理着她脑海中害怕这种多余的情绪，同时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首先，五年前她先闹分手，重逢后装不认识，后来没忍住又把人给撩拨了，说好的做邻居，结果她屡次性骚扰季岩，当然，季岩也很配合……然后，在她尝试要和季岩复合的时候故意赞赏别人还用船戏刺激季岩，于是季岩怒了……把她教训了一顿，让她欲求不满，随后她又故意冷落他还准备用顾温书刺激他…… 杜沅难得地沉默下来。 她理亏，简直太亏了。 她抿着唇看季岩，又听季岩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五年前我没答应，如果你想复合，我不介意现在答应。然后你再和我谈复合，当然，我会不会答应复合又是另外一件事。” 事实是，分手？他不可能答应。而杜沅，也不可能提出来。 他家的小姑娘对付他有策略，他对付她又怎么可能没有？ 敢故技重施用雄性生物来气他，她“不死也得脱层皮”。还敢故意在电话里敷衍他，当他还是从前那个她怎么作都由着的季岩？经历过一次分手危机，怎么着也该长点教训了吧？ 杜沅当即愣住，像是突然被携带了大馅儿饼的晴天霹雳砸中！季岩这话的潜台词分明就是：没有分手，哪里来的复合？你要复合，那好啊，现在分手。 杜沅当即就跳进了季岩的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午。 迷迷瞪瞪的两分钟过去后，杜沅觉察出不对劲来：“那你之前还说做什么好邻居好哥哥？你的表现明明就是我们已经分手的样子。” 季岩：“我看你作得挺开心的。”意思是在配合她。 他沉黑的双眸看着她：“闹够了？” 杜沅：“那你为什么都没来找过我？” 季岩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一冷：“你确定要和我提过去？” 杜沅连忙摇头，开玩笑，要是提到过去季岩又想起她花样作大死闹分手的日子……且现在的季岩让杜沅瞬间意会到，其实她家岩岩一直在找台阶……只是她铺台阶太慢，于是他自己动手了…… 小宋进来后，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小宋就开着车送杜沅回她住的地方。 当季岩冷着脸踏进杜沅现在住的地方时，只用那双沉黑的眸子看着她，杜沅就秒懂，立马收拾东西，把自己打包到了季岩住的地方。 杜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得出季岩是怎么想的。他还是很介意她当年提分手，更介意他当年怎么求她她都不松口。总之，她和季岩虽然还是情侣的关系，但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 杜沅搬进季岩家的时候，季岩提出了约法三章。 第一条是杜沅不准对季岩动手动脚。 第二条是杜沅不准对季岩动手动脚。 第三条是杜沅不准对季岩动手动脚。 经历过五年前的分手风波，季岩现在提倡的是“温水煮青蛙”，一切都要慢慢来。这多少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季岩心里想的是，如果现在*，柴烧完了，那最后剩下的就只是一团灰烬。他和杜沅更应该重新开始，了解彼此在这五年里的变化，适应彼此，最后水到渠成，才能细水长流。 而杜沅么，在她心里，原本是以为自己将季岩伤得太深，这段感情已经没有可能，现在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自然也乐意听从。虽然她很想将季岩办了，但是她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这个，她还有自己的事情。 比如她的武术课程和声乐课程。 是以杜沅每天除了去上课外，回来不仅仅要巩固练习江飞舟指导的武术动作，还要练一个小时的钢琴。 《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电影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杀青，杜沅也去参加了杀青宴，和周语诗、宋泽、陈叙、李则久等人维护了一下关系。 但事实上她已经两个月没有开工，杜沅一直觉得许佑应该是有一个计划的，让她上这些课程，后边儿必然不会是做白工。她并没有去问许佑关系自己新戏的事情，因为现在的她虽然已经拍了两部电影，但一部都没有上映。如果她做自己的经纪人，第三部戏在选择余地不大的情况下，她会直接等第一部电影上映后先看反响再做打算。 所幸的是，随着12月的到来，杜沅的第一部电影《鸳鸯锦》很快就要上映。 《鸳鸯锦》定档在元旦节，现在是11月的下旬，快到12月份，所以没几天就要开始进入宣传月。 虽然这部电影中她只是女三号，番位都排不上，真正扛票房的，孔霁和季岩占大头，韦珊、俞诗蓝、唐子安等三人也能为电影带来一点儿观众，但在许佑的运作下，片方还是给杜沅在首映式前后排了不少采访和节目。 在12月初，宣传刚开始的时候，片方首先在官博上放出了以季岩和孔霁二人为主打的宣传海报，然后是六人都在的海报，最后是单人剧照定妆照。 《鸳鸯锦》采取的是饥饿营销的模式，在之前以季岩的第一次亲热戏为主打的炒作下引起了话题，却并没有曝光主演的定妆照以及电影的任何剧照，一直到宣传开始的时候，片方把季岩和杜沅的旧新闻又炒了炒，比如杜沅的演技能否撑起孟香凝、男主角的亲热戏居然不是和女一号而是女三号…… 等到炒得差不多时，就发了关于剧照的通稿。 杜沅的剧照就只有一张，她穿着凹凸有致色彩鲜艳的旗袍，眼睑微阖，冲她旁边的季岩的面部吐出一口浅淡的烟雾。 郝容和李蕾一直在关注着《鸳鸯锦》，是以海报和剧照一出来，她们就看到了。 “季岩还是那么帅。” “孔霁就算坏也坏得那么有魅力。” “韦珊的眼神里很有戏，这一部戏应该是她的突破之作。” “唐子安也好帅，那眼神儿好犀利好痞。俞诗蓝演的这个学生还真有那么股子书卷气。” 等看到杜沅的剧照时，郝容当即倒吸一口气，在奶茶店里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李蕾的胳膊。 “这绝对是一代妖姬！” 郝容这么说，一直在关注着和杜沅有关的消息的枫桥在看到剧照时当即瞳孔放大，也这么说。许多质疑杜沅的网友都开始怀疑，他们对杜沅的质疑是不是错了？也是这个新任宋女郎其实还是有演技的并非是潜规则上位？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仍然在负隅顽抗：“这不过是剧照而已，ps神功嘛！肯定是杜沅的背景太强大，让片方请了好的修图师。” 杜沅没有管网上的声音，事实上在剧照放出来的时候，杜沅还在苦练钢琴。虽然她演技好，长相也好，也勤奋肯练，然而她好像并没有音乐上的天赋？杜沅很挫败，季岩在开始赶通告前一直在和她进行一对一的训练。 等到宣传开始后，在12月上旬，季岩和她的通告一部分是在一起的，一部分是重合的。在关乎于自己的事业这方面，杜沅尤为认真，她从没想过要出点什么状况让季岩对自己担心什么的，事实上她把自己应该做好的这一块儿做得极好，也严格地按照着唐朝的计划塑造着她出生于书香世家气质出众教养极好且又不失幽默的形象。 在首映式的前一天，明依在和唐朝确定了杜沅的形象问题后，就开始为杜沅张罗服装和造型，而杜沅这边，虽然她对目前国内电影市场上的电影是有一定的见解的，但是…… “岩岩，其实我有一点紧张。虽然我知道目前国内电影市场上的电影的质量如何，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有信心，之前的内部试映会也说过，这是一部合格的商业片，有你和孔霁在票房无需担忧，但我很紧张明天的首映式。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虽然我的戏份不多，但这是我第一次在大银幕上和观众见面，也是我和你共同的出现在银幕上的第一次……” 在首映式的前一天，杜沅拿着手机敲开季岩在酒店的房间时这么说。 她对自己、许佑对她都抱有极大的希望，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如果她能借《鸳鸯锦》获得一定名气的前提下，所有的宣传也是建立在她的演技能征服观众的前提下…… 但如果反响并没有她和许佑他们预计的那样好呢？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这的是这样，她将会在刚出道的时候就遭遇滑铁卢，甚至还会让观众对《红玫瑰》产生偏见，而她也将进入沉潜期，出头的日子遥遥无期，也许许佑会放弃她，开始物色下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46章 首映礼前夕 《鸳鸯锦》的首映礼定在上午10点正式开始，但杜沅9点钟就必须要赶过去，而从明依工作室的化妆间到首映礼现场需要半个小时，还要考虑堵车的情况，是以唐朝给杜沅留在路上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杜沅早在清晨5点就起床，6点赶到工作室，而仅仅是化妆和做造型，就已经花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快点！现在是7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五分钟穿礼服，你们还有二十五分钟搞定她的发型和妆容！” 现在的发型助理正在给杜沅吹发型，明依正用手勾着杜沅的脸给她上装，但现在的进度显然让唐朝极不满意。 明依一边给杜沅上高光粉一边说：“我说过，时间来得及，虽然是仓促了些，但你不该质疑我的能力。该死！我昨天说好的眼影呢？不是这款！李妍！” 她有些烦躁地将眼影往旁边一丢，又拿起了眉粉熟练地在杜沅脸上描描画画，就连秦卉也手忙脚乱地帮着忙东忙西，还要联系季岩身边的人，给杜沅的礼车有没有开到合适的地方。 “你还有二十二分钟。” “该死的唐朝你能冷静点吗！我说过，我知道。二十分钟，肯定能给你一个妆容完美的杜沅。” 杜沅在12月上旬已经跑了十几个城市，平均每天几乎要跑七八个院线，多的时候10个都是跑过的，每天的睡眠时间就只有3到4个小时。杜沅的头也因为缺乏睡眠疲惫而疼痛，但她的大脑却清醒异常。 此时，她就坐在这里任由这些人或心烦意乱或忙忙碌碌地打扮着她，他们的紧张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她。当然，她本来就有够紧张的，而他们的紧张让她更加紧张。 这是她的第一次亮相。 唐朝对他的助理布置过工作后，见杜沅的发型已经快定下来、明依正用手勾着杜沅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端详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弄，就开口道：“杜沅，我不得不说，你能和季岩同居，全国的女同胞都会嫉妒死你，但我由衷地感到又烦躁又高兴。因为这在增加我工作的强度和难度的同时，也增加了我的收入。” 他说着，话音一转：“但是，杜沅，你必须要向我保证，在你走红之前，在我和许佑认为你已经红遍全国之前，只要你和季岩在一起的消息传开还有抱大腿的嫌疑，你都不能和季岩公开，也不能被拍到。还有，你不能在公众场合澄清你们的关系，因为在后期这必然会被打脸。像是前几次你在住酒店期间去季岩房间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即使当时酒店没有狗仔，但你并不能保证你不被监控拍到。” 杜沅心里知道自己前几次的做法不大妥当也不理智，就对着镜子里的唐朝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原本沉默寡言做事稳重老成且思路清奇的唐朝在这一刻化身为话唠，反复嘱咐道：“这一次亮相你不能再像第一次发布会表现的那样，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太过安静只会被人遗忘。从进场开始，你必须要让在场的人足够惊艳，你必须要有足够的魅力证明你能在电影里做季岩的缪斯，要让他们相信你能演好孟香凝，而不是因为你所表现出来的反差而带着有色眼镜去挑剔这个角色。虽然你的表现很出色，但如果真的是有心挑剔，就算是鸡蛋里也能让人挑出骨头来。如果你的形象和表现不能给观众反转式的效果，大家只会觉得，‘哦，原来那个新任宋女郎真的没啥演技'。” 唐朝站在杜沅身后，和镜子里的杜沅对视，迫人的眼光和声线都在强调他的意思。和杜沅一样，他们都没有看过成片，也没去过内部试映会，只知道内部评价不错，只能从片方宣传是放出的海报、剧照、片花等常规宣传里得到一点信心。但片花里杜沅的镜头也就只有五秒，并不能看出些什么来，相反，大家能从片花里看到的女演员的表现，就是韦珊表现得相当惊艳，俞诗蓝也没有掉链子。 杜沅通过镜子和唐朝对视，试图给他信心：“这些我都知道，相信我，我可以做到。你的营销策略会成功，我也会初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唐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皱眉道：“没有人能准确地预计将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该死，真是卧槽的一天，如果能让你更重视一点的话，我必须告诉你，之前在电影杀青发布会之后，你上的几次热搜，有两次被季岩带着上去的，其余几次都是我们通过水军造势花钱买的，因为你暂时没钱，许佑想办法从华夏走的账。” “……”杜沅一直都不知道，她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大家的紧张，“难怪呢，我就说那段时间热搜怎么像菜市场一样，上了一次又一次。” 在唐朝的眼里，杜沅的表现实在是太轻松了一点。在唐朝的眼里，现在的杜沅还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怀揣着梦想以及对社会的试探，认为世界都是美好的……知书达理，她有，文人的清贵气质，她有……但这通通和今天的首映礼没关系！ “杜沅，你必须要明白，你不仅要维护我们之前商定并塑造的形象，还必须要惊艳全场！你必须要成为今年没有人能超越的超级新星！” “都不要慌，相信我，我不会搞砸。”她从通过镜子和唐朝对视，试图减少唐朝的焦虑感，但这句话刚说完，就被明依勒令闭嘴，否则不好上妆。 而杜沅，肯定没有她表现得这么轻松。她能有现在的状态，不得不说是有季岩的功劳。 她和季岩都是昨天才暂停跑院线的宣传工作，在跑院线的那些日子里，他们还会见缝插针地参加一些采访和节目，比如之前她和季岩唯一重合的一站就是魔都，他们在上午参加银杏秀的录制，录制结束就立马化妆换装赶下一个院线。 在这途中杜沅真的是累得想要狗带，在外人面前她都不必刻意和季岩保持距离就很有距离了。因为只有一有时间她和季岩都在补眠，只有在工作结束后，两个人都回酒店时，她才会在没有监控的地方直接往季岩怀里一倒和周公会面，怎么预防被发现就交给季岩操心。因为片方特别重视今天的首映礼，所以在今天除了首映礼以外并没有给演员安排别的通告。昨天也只安排了上午的活动，下午就让大家各回各家休息。 杜沅是昨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回到b市的，秦卉开着车把她送到季岩家门口时已经到了六点，秦卉也累得够呛，她都没精力去惊讶感慨杜沅住的地方竟然是季岩家就迅速地开车滚回自己家补觉。 几乎是一进家门，杜沅直接眼皮子一搭，往季岩怀里一倒，就睡着了。等到季岩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吃晚饭时，她才醒过来。 但是吃完晚饭后，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尽管她的头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晕晕乎乎的，浑身都因为长期的工作都酸痛不已。 是以她在床上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滚儿忐忑了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推开了季岩房间的门进去，盘腿坐在季岩的床角将季岩推醒。 “岩岩，其实我有一点紧张。虽然我知道目前国内电影市场上的电影质量如何，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有信心，之前的内部试映会也说过，这是一部合格的商业片，有你和孔霁在票房无需担忧，但我很紧张明天的首映式。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虽然我的戏份不多，但这是我第一次在大银幕上和观众见面，也是我和你共同的出现在银幕上的第一次……”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如果她没有和季岩复合，又或者她没有住在这里，她都会选择自己消化这种紧张和担忧，告诉自己：现在任何的但心都是没用的，你只能将你能做的做到更好！但是好像只要有季岩在，她就更容易变得感性，比如会用这种事情去烦季岩。 男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平时是用来进行灵魂与身体的双重交流的，高兴的时候是用来分享快乐的，忧虑的时候是用来承担负面情绪的。所以，杜沅在季岩已经累到不行的时候叫醒他完全不内疚。 “所以，你是在不自信吗？”季岩很困，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注视着杜沅，真诚地询问并思考要怎么安慰她。 杜沅抿了抿唇：“不是不自信，而是，如果我没有许佑、唐朝、明依他们预期的那样优秀，如果我让他们失望……” 季岩直接伸手一拉，把杜沅圈怀里，腿一抬，就将杜沅锁得不能动弹。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这不可能发生，从你在片子里的表现，你的担忧完全多余。” 他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亲：“睡吧，明天估计会很忙。” 她睁着眼，感受着季岩的呼吸越来越沉…… 然而她还是睡不着。 半个小时后，她又推醒季岩。 “岩岩，明天要和韦珊同台，上一次她竟然试图破坏我试镜王娇蕊，虽然知道这只是商业行为，但理解归理解，这并不影响我讨厌她。特别是当初在剧组的时候居然屡次试图和你搭讪，前几次采访的时候，她竟然说你十分有魅力，私下里十分照顾她，她就像她饰演的宋佳玉一样喜欢你。虽然很少有人不喜欢你，但是……” 要在平时，杜沅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说别人的坏话，哪怕倾诉的对象是季岩。现在她会说，就是真的紧张了在没话找话说。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就直接被季岩封住，他吻住了她，这是一个安慰的吻，不带一丝一毫性的意味，杜沅也没心情想其他的。 她将季岩推开一点，情绪还是不大好。季岩叹了口气，说：“在目前看来，她的想法和言行我并不能左右，我能左右的只有我自己。这么多人喜欢我，但我只喜欢你，你认为这中间还有什么问题？另外，我必须说明，现在我会告诉你是因为你处于需要安慰的时候，事实上我还在生气。” 话是这么说，但他总拿杜沅没办法。她往他身上一靠，他就接住了。她往他面前一凑，他就吻她了…… 就说现在，明明困得要命却被她屡次摇醒，他还是生不起气来。 后面，季岩睡着后，杜沅依然睡不着，她就躺在季岩的怀里，仰头看着被黑暗笼住的模糊的天花板，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样回放着她短短二十几年的生活。 从她小时候父母离开去b市担任b大的教授她和阿公阿婆一起在老家居住，她在学校一直遵循着父母的教导以礼待人，认真地做好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取得别人羡慕的优异成绩，到和季岩成为邻居，阿公阿婆相继离世她和父母抗争最后留在家乡上学，和季岩恋爱，分手，考上大学，毅然转考表演系……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承担了太多艳羡的目光。而从明天开始，她将会被大量的陌生人评头论足。以前她那“我做好自己就行，别人的看法和我没关系”的想法将不会行得通，因为她没有可以支撑她我行我素的名气，她要和她的团队一起取得事业上的成功就必须要去做左右别人的看法和观点的人，观众可能会攻击她也可能会喜欢她，她不能按照她自己的性格无视别人对她的印象，因为人气是转变为商业价值的基础……她在成名之后可能会有很多记者跟踪她，她的私生活可能会受到极大的打扰…… 她的生活和世界即将发生巨大的改变，她生活的方式、做事的方式以及自身的观念也即将发生重大的改变！ 这种改变带来的巨大的惶惑，在之前各种辛苦努力地工作时，她感受不到，在她上新闻时，她感受不到，在她接受采访跑院线做宣传活动时，她感受不到。但在首映礼前夕，她知道，一切都将会不一样。 即使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即使她是一个对自己有计划的人，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依然会感觉到惶惑。 这是她？以后她都要过这种生活？这对她而言，真的是最好的吗？ 而季岩，当初他又是怎么适应的？ 众多的想法和感悟夹杂着交织在她的脑海里，她还想推醒季岩，但又没有。在这一刻，她又想体恤他的辛苦了。她可以在季岩面前任性，可以将和自己事业相关的东西都交给许佑、唐朝他们，季岩也会帮她，自己逐渐成为没有别人的帮忙就什么都不是的米虫，成为只有攀附在大树上才能生存的菟丝花。 但她讨厌这样。在她的心里，她更希望自己是能被菟丝花依附的大树，更希望她的路是通过她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走出来。她可以在和别人实现双赢的前提下合作，比如目前和许佑、唐朝、明依的合作方式，她可以利用各种人脉，但她绝不会接受别人为自己安排事业和生活自己却做一个等着嗟来之食的甩手掌柜。 她必须成熟起来，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冷静理智地看待问题，对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情也要保持一定的敏感度。 在和季岩重新在一起之前，她做得很好。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要做得更好。 如果说在这种种想法和感悟出现在她脑海里之前她只是在隔着窗子看娱乐圈里的人和事，只是一个试图参与的旁观者，现在，她才有了那种站在门口并已经将半只脚踏入那个圈子的感觉。 杜沅的大脑异常活跃，同时活跃的还有疲惫和疼痛。她干涩的双眼在黑夜中一眨，眼泪便滑出了眼眶。 是的，她曾经想象过她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是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每天都做学术研究，偶尔写作，日子过得安逸清闲；也许是在各大企业上班，过着自己并不喜欢的格子间生活；也许是什么都不做，就和季岩在一起，建一个自己喜欢的大书房，不管季岩在哪里，她的世界就在书房里，季岩回来，可以进入她的世界，季岩离开，她可以目送可以思念但绝不会失去自我…… 但其实，人生有无数种可能。 比如说现在这种——她即将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之一。 昨晚，就在她眼泪滑落的那一刻，她听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过来的季岩说：“别怕，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了今天早上起来，她便收起了情绪，重拾冷静和理智，和季岩早安吻，然后为今天的事情忙碌。 因为接下来，不管事情的走向是什么样的，她都必须面对。而应该她做的事，她都要做到最好，她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待。 季岩曾经和她说过，只有你自己相信自己，才能让别人相信你。 而这一刻，她相信自己。在唐朝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她说：“都不要慌，相信我，我不会搞砸。” 一个小时后，一路上都在聆听唐朝的絮叨和鼓舞的杜沅终于到了剧院的门口，此时，车外人声鼎沸，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欢呼声都在她的耳边，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和条幅也被举起摇动…… 当然，他们欢呼声只和季岩、孔霁、韦珊、唐子安、韦珊、宋建本等人有关，广告牌也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 杜沅在车子内闭了闭眼，对自己说：“虽然你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但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正式进入名利场！你必须表现出最好的你自己。” 她强迫自己精神一震，容光焕发地在车门被工作人员打开时探出一只脚，微笑着握住工作人员的手身子微微往外一斜，便姿态优雅地下了车。 在这一刻，她听到了人群中带着惊讶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快看那边！那边！那个女演员他妈的太漂亮了！” “那是杜沅，电影中季岩饰演的方天翼的缪斯！” “尼玛那女人美得犯规！” “她就是缪斯！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他妈的会把她当成缪斯！” 第47章 缪斯女神 在现场越来越沸腾的气氛中，杜沅手拿搭配小礼服的精致手包在俞诗蓝之后出场走上剧院的演员通道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此前韦珊和俞诗蓝所带来的惊艳。所有的人，不管是否认识杜沅，都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举手投足都被唐朝押着训练过，此时的她表现得无懈可击。如果说杀青发布会上的她只是一个比较容易亲近的文艺女神，那么在这一刻，她无疑是用高贵电影、雍容华贵的气质震慑了全场的女王。 在听到有人认出自己并叫出自己的名字时，杜沅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昨晚的忐忑和惶惑，季她的路就在脚下，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走好每一步。所有的观众，不管是认识她的还是不认识她的，都在看着她。她甚至优雅而从容地回头，对着叫出自己名字的方向简单地挥一挥手并报以微笑。 “天了噜！老渔，”枫桥一把抓住他在古风翻唱圈里的好基友渔火的手臂，大声地喊，“老渔！她刚刚在看我们，她对我们微笑了！” “我说得没错吧？杜沅真的很漂亮！之前我就造，杜沅肯定不像杀青发布会上表现的那样平淡，估计那时候是包装不到位。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名气，但我赌五毛，等电影上映后，一切都将不一样。” 作为古风翻唱圈少有的声形俱佳的一位男神，枫桥已经为自己建立起了不少可用的人脉。季岩出演的电影，其首映式的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票难求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连黄牛上都买不到。他好不容易通过朋友才搞到两张票，原本属性为死宅的渔火是不想在人很多的情况下参加首映式的，还是他答应了去他的下一场yy聊天室演唱会当嘉宾，才把他拖来的。 枫桥激动地把话说完，半晌没听到好友的回应，转头看时，却见渔火正对着杜沅离开的方向，眼睛都看直了！仿佛连魂儿都跟了去。 他推了渔火一把，这丫才痴迷地出声：“她刚刚好像是在对我笑。” 与此同时，正翘了课在宿舍看网友用手机在兔区开直播楼直播现场动图的郝容也猛摇着李蕾的椅子不可思议地惊呼：“天！居然是杜沅！她居然是杜沅！难怪wuli季岩会破例和她演亲热戏。好想快点看到电影，可惜我们没有关系，抢不到首映会的票。” “拜托！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之前的剧照和片花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妹子肯定不像杀青发布会上那么青涩，不知道她现在签在哪个公司，后续资源跟不跟得上。” “电影还有半个月才上映，我要先把首映的票定下来！啊啊啊！如果你也要去的话，我帮你定，元旦节晚上看完电影我们可以住我亲戚家！” 李蕾激动得猛地一巴掌拍在书桌大声地说：“那还说什么？赶紧定啊！能早点看到wuli季岩和孔霁飙戏，杜沅也是惊喜之一，我们必须要去看午夜场！” 说完，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首映式直播专楼，照片中杜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第一排中间是导演和主演以及嘉宾的位置，都贴有名签，结果季岩的位置居然是靠边上的，他的左手边坐的正好是陈叙和周璇，挨着周璇那边排过去，正好是孔霁、宋建本、齐东阳、韦珊、唐子安、俞诗蓝…… 杜沅刚走过去，原本正和陈叙、周璇低声交谈的季岩好似有感应一般，突然就偏头往杜沅的方向看了一眼，某种闪过一抹惊艳，身形突然滞了滞，只对杜沅淡淡地点了点头，才又回头继续交谈。倒是陈叙在看到杜沅时，眼中闪过一抹经验之色，对她招了招手：“杜沅，在这边。自从上次杀青宴过后，我们可是一个多月没见了。” 他招呼杜沅在季岩旁边坐下，因为杜沅是小配角，没有她的名签，季岩旁边的位置正好也没有名签，杜沅便从善如流地坐下，微微侧头，精致绝伦的面容上出现一抹会心的微笑，对季岩点了点头，便隔着季岩和陈叙低声寒暄起来。 “准确地说是一个月零二十三天。上次你给的签名照，我朋友很喜欢。你推荐的那家餐厅，我也去试过，确实很好吃。就是太煎熬了些，每次去我都只能吃两三口，其余时间就眼巴巴地看着同伴吃了。”上回杜沅要的签名照，是为俞诗蓝要的，后来杀青后她抽了个空就让秦卉寄给俞诗蓝了，俞诗蓝那娃特感动，在电话里就对着杜沅来了好几个么么哒。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其实你偶尔可以放飞一下自我。” “唔，要是我真放飞自我，我连今天的礼服都穿不下。其实我是有计划，等宣传期结束后就真正地放飞一下自我，找个地方旅旅游顺便放飞一下胃，多吃点好吃的。” “相信我，如果你是易胖体质，你的pr你的经纪人甚至你的助理你的营养师都会阻止你的。可怜的娃。”陈叙故作惋惜，他精致的脸孔今天因为又被划化妆师造型师拾掇过，变得越发英俊逼人，隐隐还有几分他年轻时“忧郁小王子”的范儿。 杜沅挑了挑秀眉，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听到您这么悲痛的感悟，难道是……” 陈叙目光幽幽地看着杜沅：“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可怜的……”杜沅不禁莞尔，脸上的笑怎么掩不掩不住。 “其实我还挺感激他们，要不是他们耳提面命要求我每天健身保持身材，等遇到真爱的时候我会哭的。” 季岩见杜沅探首和陈叙隔着他相谈甚欢，鼻翼间也萦绕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瞬间觉得自己坐在中间好多余的样子。他又想起了此前杜沅在电话中对陈叙的溢美之词，脸色顿时就灰了一灰，周璇见状抿唇在陈叙的腰间掐了一记，示意陈叙收敛点儿，好不容易季岩有个喜欢的人，别搞破坏。 季岩淡淡地开口插刀陈叙：“你现在身材没变，追求真爱也没成功。” 杜沅见季岩的面色冷冷的，知道他心里指不定又喝了多少老陈醋，便找些话和季岩说。以她现在和季岩的关系，她想和他说的话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只能装作曾经因为一起拍戏有些交情的模样和他寒暄。 等到九点五十，观众停止入场。十点，首映礼正式开始。在经过主持人的开场白以及冗长的领导讲话后，就是陈叙和周璇的表演。因为周璇是影视歌多栖发展，唱歌很不错，所以《鸳鸯锦》的主题曲是由她演唱的。 在周璇演唱时，杜沅脊背挺直地坐在第一排，半分都不曾松懈。要知道，周围可是围着很多记者，只稍微有一点儿没注意，她很有可能就会被拍下黑照。托之前许佑安排的武术课的福，就算她已经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坐了二十多分钟也并没有觉得累，相反，还有余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季岩专注地看着上边儿的舞台听得很认真。想起这五年来关于他和周璇的新闻以及他们的众多cp粉，她心底也微微泛着酸，索性也不搭理季岩，只看表演。 周璇一边唱歌，电影屏幕上就一边播配这首歌的片花。目前为止，还是季岩孔霁的镜头最多，韦珊的镜头稍次，唐子安和俞诗蓝也有个一二十秒的戏，仅仅是杜沅，不知道韦珊，还是只有她慵懒魅惑地冲着季岩吐出淡淡的烟雾的镜头，两三秒的时间就过去了。 对于枫桥和渔火来说，这两三秒的时间完全不够。 “好期待正片！希望下一个环节能快一点儿，心里真是卧槽卧槽的，他们这也太磨叽了，直接给放正片啊！”渔火有点儿急躁地咕哝道。 “别急，别急，等周璇唱完，就该导演和主演亮相谈拍摄感受啥啥的，完了就该放映正片了。其实周璇也很漂亮，既然我们不能改变他们的节奏，就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先接受事实。慢慢等吧。”枫桥佯作淡定，其实他也很想看到正片，这两秒的镜头完全不能满足他饥渴的内心。 至于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b市日报》的影评人刘思哲和同伴说道：“看片花杜沅就那一个镜头，宣传时又整了个‘亲热戏’的噱头，又不拿出来，说不定是因为这新人就只有那一个镜头能拿得出来，片子里的表现说不定也不怎么样。现在的演员到底不比从前，不知道脚踏实地地磨演技，就想走捷径，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和刘思哲交好的著名影评人周南则摇了摇头：“仅仅从这一个镜头来看，这个新人表现得不错。具体的还是要等看了电影再说。” 和枫桥、渔火一样通过关系搞到电影票前来的观众则津津有味地听周璇和陈叙的合唱，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宋建本、孔霁、季岩才来的。甚至还有一部分同时是周璇、陈叙的粉以及季岩周璇的cp粉。 杜沅出现的那一个镜头固然惊艳，但之前但网上就已经通过视频网站看过片花了，这时候看到已经没有震撼性的效果，他们反而更关注主演的表演，毕竟季岩和孔霁的表演一直都是殿堂级的，唐子安、韦珊是十分不俗，俞诗蓝虽然没有给人留下太大的印象，但至少不出戏，看多了所谓当红的小生小花的渣演技演的电影，大家仅看片花对这部剧的质量还是很有信心。 几分钟过去，周璇陈叙唱完后，主持人笑着和二人串词儿说话，陈叙和季岩又表达了一番对这部电影的祝福才下来。这时候宋建本已经带着杜沅、季岩等人在上台的入口按顺序派对等候。 杜沅听到主持人用饱满而热情的声音说：“谢谢周璇美妙的歌声为我们带来美好的视听感受，现在有请我们的导演和电影的主演们。” 他话音刚落，一阵轰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便响了起来。 杜沅看着前边儿季岩和唐子安颀长的背影，看着韦珊和俞诗蓝的身材姣好的靓影，看着孔霁和宋建本的举重若轻，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开了一个自然的微笑。 下面，是她即将征战的战场，而她需要征服的敌人，是那些媒体报道成员，是那些影评人，是今天所有前来参加首映礼的观众。只有她能博得一定的关注度，才对得起自己过去那些日子的勤劳和汗水，才对得起许佑的精心策划以及唐朝在网上的一连串造势手段。 当宋建本带着主演们一个个走上台时，枫桥和渔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上：“她出来了！出来了……” “是的，我知道她出来了。淡定，下面应该会是采访。” 而观众席则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我有一种感觉，刚开始我们看韦珊和俞诗蓝的时候，会觉得一个有气质，是气质型的美人，演电影中的大家闺秀正好合适。一个长像很艳丽，演女学生的呆板虽然不点儿不符合，难得她的演技撑起来了。但和季岩、孔霁等人站在一起，你会觉得她们和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人，就只是，气场不一样。” “但是，当杜沅也上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你甚至很难相信她是一个新人。气质？她有，甚至比韦珊看上去更典雅。容貌？她也有，不同于韦珊的清淡和俞诗蓝的艳丽，她就是她，可以很清纯，也可以美得很诱惑，但现在你会觉得她很高贵，明明她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但你就是觉得她太他妈的漂亮了，漂亮得让人高不可攀！” “她给人这样一种感觉，好像她和季岩、孔霁等人才是一个level的人，你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个新人的稚嫩和青涩，反倒是韦珊和俞诗蓝，被她这么一衬托反而像新人了一些。” “别是装逼吧？刚刚的片花里她就一个镜头，肯定就只有这一个镜头拿得出来。没有作品还爱炒作，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把她和季岩孔霁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杜沅用她久经训练的得体应对着目前的情形。在导演宋建本以及其他主演在讲拍摄感受时只微微含笑倾听，等到唐子安把话头递过来时，她又不失幽默地回应，并把话头递回去。 季岩虽然表现得和往日一样高冷，神情一样的寡淡，但他在杜沅谈笑自如地回答问题时一直都在关注她，看到他家小姑娘应对得体的举止，看到她家小姑娘今日让人惊艳的打扮，他心底的骄傲油然而生。 看，这就是他家的小姑娘。虽然刚刚她和陈叙聊得很开心的模样让他很不开心。 此时，主持人老话重谈，只是这一次问的不是季岩为什么会破例拍亲热戏，而是问他：“当初在找不到替身的情况下，你排斥戏中的亲热戏份吗？” 季岩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但看在旁人眼里还是冷冷的，他说：“不会。因为对方是一个有潜力也很优秀的演员，她完全值得我的尊重。毫不讳言的是，我很欣赏她。” 这话一出，韦珊当即气得压根儿痒痒，握着麦克风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今日在看到杜沅的那一刻，她心里便极为不舒服，甚至有些讨厌杜沅，觉得杜沅很有心机，之前还藏着掖着，看上去很无害的样子，今天就来这么一出，将她的风头完全盖住了。虽然她的名气比她大，但这并不能阻挡在场的众人将惊艳的目光投在杜沅身上。 而且，向来高冷的季岩居然这么直白地夸杜沅？一个女三号？要知道，季岩从头到尾都没夸过她，作为这部片子的女主演，季岩的行为几乎就是在打她的脸了。因为这势必会给别人一种信号……杜沅演得比她好。 旁边的俞诗蓝则又是泛酸又是高兴。作为和杜沅竞争多年的人，在看到杜沅今日的表现，她心里很酸涩，感觉自己拼尽了全力想要和她比肩，甚至超过她，好不容易她完成了目标，比杜沅先取得了名字，但在现在看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也许这些在同龄人眼中艳羡不已的名气在杜沅看来完全不算回事儿，因为她迟早会走得更高更远！ 当然，作为朋友——在杜沅帮她拿到陈叙的签名照时，她就决定了，不管杜沅心里怎么想，反正她是把杜沅当朋友了——她又为杜沅感到高兴。 总之，在众人或期待、或质疑、或高兴、或愤怒、或嫉妒的各种情绪中，导演和众位主演谈拍摄感受谈完之后，就是一段十多分种拍摄记录片。 宋建本带着大家站在大屏幕的一侧，等纪录片结束后，宋建本又说了几句话，主持人才宣布开始放映正片。 枫桥和渔火二人吐出一口气说：“终于开始了。” 其他的观众也因为刚刚杜沅的表现对她多了一丝信心。 “也许她真能演好呢？” “先看了再说。” 很快地，宋建本等人又回到了座位上，影院内的灯光悉数熄灭，在众人都开始坐下观影时，季岩在光线彻底消失的那一瞬握住了旁边杜沅的手，杜沅回握着季岩，巧妙地用自己礼服的裙摆遮住她和季岩交握的双手，坐姿优雅，双眼认真地看着大屏幕。 随着屏幕一亮，一个大远景的长镜头…… 第48章 迟迟不出现的缪斯女神 一般来讲，并不是演员在拍摄时拍了多少场戏在电影中就会有多少场戏份。杜沅拍摄的表演素材其实并不少，甚至还有好几段在台上唱歌的素材。是以她虽然大致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却不知道最终剪辑出来的效果。 在裙摆的掩饰下，她握着季岩的手紧了紧，季岩又安抚地回握了一下。随着一段古雅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入目的是黯淡的笼罩着阴云的天空，镜头下摇，连绵的屋宇间是一条条交错的街道，摊贩叫卖，行人或赶路或是看货买东西，两个穿着棉袄的路人坐路边摊的小桌边儿上叫了两碗阳春面。 一个人一边儿搓了搓手呵了口气用方言说：“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随后镜头又开始上摇平移，又是黯淡的天空、连绵的古旧屋宇、脸色蜡黄干瘦的行人。画外音是古雅悠扬的音乐伴随着刚刚那人说话的声音。 “东洋鬼子也不知道吃的啥，看着又矮又小，他娘的就不是人，杀伤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北平都掉了，不知道下一个地方又到哪里。咱们这里也不知道能挺几个时候，如今能走的大家都商量着往南边儿去，说是这仗打得让人心慌，偏国民政府到如今枪都没举起来。” “罢，罢，罢，我是不走了，这里就是我家。要是鬼子来了，咱就和他们拼命，横竖是个死，能带两个鬼子算我赚了。咱家从祖上都在这里，这就是咱的根基。” “我也不走了，也不一定能打过来……” 人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属于民国时代的独特唱腔响起，是一个女声：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镜头落在一个雕花窗上，随之向前推进，做工考究的白色衬衣搭灰色西装马甲，灰色的领带松松地系在脖颈间，往上是一段儿如玉的脖颈，季岩饰演的方天翼坐在古色故乡的雕花窗前，随手端起黑漆雕花小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几乎是在方天翼刚出现时，杜沅便听到了一阵吸气声，显然是在为季岩的俊美而惊艳。她被季岩握住的手指在季岩的手心儿里滑了滑，写了两个字，正专注地看着大屏幕的季岩唇角便微微地翘了翘。 “不错，这是很常见的处理方式，用一个长镜头交待背景和人物，不得不说，这个镜头还不错，细节也经得起推敲，特别是行人的步态和神情，都很符合时代的特色。只是季岩的出场显得有些平常，从他的神态来看，这一次他应该饰演的是纨绔公子哥儿，但又不是纯粹的纨绔子弟，认真起来也很有几分看头。” 刘思哲点了点头，他在《b市日报》有一个专栏，专门刊登影评的，虽然现在影评人被群嘲只要有钱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电影爱好者。虽然是收钱办事，但他的影评向来角度新颖，言之有物。比如对方给他钱让他夸一部电影时，他也不会杜撰电影没有的特质，只放大其优点，撇开缺点不谈。反之亦然。 是以大多数时候他的观点都能得到赞同。 和刘思哲交好的著名影评人文影供职于b大，专研究电影领域的，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也国内著名的影评人。她的评论向来以犀利而不失偏颇著称，甚至曾经写过文章称，国内票房前十的电影都是不合格的烂片，国内的导演再难出佳作，因为他们都是在重复看电影拍电影的过程，甚至称国内的电影都是不烂不卖。 所以，和刘思哲相比，文影会更客观也更实事求是。 她接过刘思哲的话：“开头很平常，也很俗套，就是讲了这么个背景，我们被入侵，人民的日子过得不好，所以需要拯救，下面必然是为拯救这个世界主角必须要做一件事。” 前来观影的女观众则已经完全被季岩饰演的方天翼帅到。 此时，坐在方天翼对面的人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酱黄色的脸，身着一袭灰布长袍，戴着顶绅士帽。 可以看得出的是，此人气质儒雅，说话的声音也平和：“你欠我个人情。”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上的一个锦盒推到方天翼面前：“帮我做件事，十天之内，保管好它。七天之后会有人和你联系，暗号就在里面，你看完毁掉，鸳鸯锦留下给对得上暗号的人。” 在他说话的同时，可以看到的是，隔着雕花围屏的另一端，隐约可见一个窈窕的靓影在弹着琵琶唱歌。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文影看到这里点头道：“配乐还不错，很有时代特色。” 渔火则看着那抹剪影，猜测道：“围屏那边的人是谁？会不会是杜沅饰演的孟香凝？” 枫桥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孟香凝是女三号，出场应该不会这么早。” 随着音乐声的淡出，镜头转过窗格子一转，就是一个三秒种的上海滩远景，快切短镜头百乐门的歌舞和一栋极漂亮的白色欧式建筑，同时一个清脆的女生这拿这一本书念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她站在晨光里，身形姣好，面容清秀灵透，旋即她便放下书道：“天翼房中竟也有这样的书籍，我当他是只喜欢玩乐的了。” 这里出场的正是韦珊，她穿着纯白吊带背心外罩灯笼袖束腰小外套，下着灰蓝色长裙，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富家小姐，单纯的，天真的，带着一点儿娇蛮。 随后是几组短镜头和对话，交待了男主方天翼和女主宋佳玉之间的状态：两家人是世交，关系极好，宋佳玉是方天翼的未婚妻，并且很喜欢方天翼，但方天翼却不喜欢宋佳玉，只把她当妹妹。 “目前为止，剪辑的节奏和镜头的运用都还不错，几处细节也做得很好，季岩的演技在水准上，只是让他来演方天翼，显得有些浪费了。比较惊喜的是韦珊，她将富家小姐这个角色演绎得还不错，眼神里总算有戏了。”刘思哲一边看一边点评。 “节奏也还凑合，单从叙事能力来讲，这部电影已经及格。”随着孔霁饰演的反派登场，文影也一边看一边点评。 方天翼发现托他帮忙的人代表的是共产党方面，之所以会让他帮忙是因为他们内部了内鬼，需要一点儿时间来进行内部清理，所以方天翼就继续过着他纨绔子弟的生活，在他去百乐门的路上，巧遇俞诗蓝饰演的女二号李云珠遭受欺负，就利用自己的父亲的身份顺手帮了个忙。 “这场戏俞诗蓝演得还不错。”她穿的是素色的旗袍，大约是因为在冬天，旗袍是棉的，比较厚，但这并不能遮住她姣好的身材。她的发型是学生头，精致的五官因为她饰演的角色有些被弱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有那时候的女学生的气息。但这个李云珠要更呆板一点儿，显得更无趣一些。 同样有自己专栏的影评人周南略微皱了皱眉头：“她把李云珠本身的性格和李云珠获救后对方天翼的喜欢结合得很好，没有割裂的感觉。只是有一点，学院派演员的通病，她的演技少了一点灵气，显得匠气十足。虽然能看得出来她演的是谁，但也能意思到她在演。她的演技不能带人入戏，韦珊经过几年的磨炼现在要稍微好一点，她站在晨光里念诗和说话的时候神态和情绪都转变得很自然，这一个场景她的演技可以得到80分。” 枫桥和渔火则更关注剧情。 方天翼保管鸳鸯锦是因为他的朋友那边有内鬼，孔霁饰演的反派何宏胜屡次从内线那儿接到消息截获共方的物资抓获对方的潜伏人员，并得知共方将一些重要情报和线索都藏在一块儿鸳鸯锦里。何宏胜已经做了一系列部署，从内线那里获得联络人的姓名，并准备抓住联络人从他口中套取信息。 “现在的方天翼看起来还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啥也不担心的二世祖，生活优越，但也有一些可取的地方，比如信守诺言。但是，何宏胜要是抓到了联络人，他的处境就会很恨堪忧了。” 枫桥看着大银幕上李云珠目送方天翼进入百乐门，不由得为前来接头的方天翼担心。紧接着是一个声音转场：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心中苦闷 …… 伴随着热闹而性感的音乐声，舞池里男男女女搂搂抱抱载歌载舞，画面切换到了百乐门的内景。舞台上的舞女们穿着高开叉的舞裙，手提着裙摆正跳着舞，中间一个美貌的歌女款摆腰臀唱着《夜上海》。舞池中的男人女人们正双双对对地搂着彼此踩着简单的舞步说笑。 方天翼唇角含笑，神色轻松地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儿看着舞池里的众人，不羁地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一组快切镜头过去，侍者为方天翼上了四次葡萄酒，方天翼看了看手表，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此时电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原本十分期待杜沅亮相的渔火和枫桥已经被剧情和季岩演的方天翼的命运吸引，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想法。 “联络人没来，肯定是被何宏胜抓到了。”枫桥皱着眉头。 渔火赞同地点头：“所以，方天翼肯定会陷入危险。” 这时陈天翼紧锁的眉头突然展开，脸上烦躁的表情也平复了不少，他直接取下了自己的领带，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脸上是玩世不恭的轻哂。他抿了一口酒，身子慵懒地后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横搭在椅背上，轻佻地挑了挑眉问侍者：“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香凝？” 侍者为陈天翼添上酒，恭敬地回道：“孟小姐今日身体不舒服……” 他话还没说完，“笃笃笃”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画外音就响起，随即传来的是孟香凝那带着一丝慵懒又暗透着无奈的轻笑：“不过是身上有些乏了，懒得应酬。” 枫桥和渔火当即心神一震：“是杜沅，她出来了。” 刘思哲、文影、周南以及一直关注《鸳鸯锦》相关消息的人此前都知道杜沅将在这部戏中和季岩有亲热戏，也知道孔霁和季岩都夸过杜沅的演技，也对网上众人因为杜沅在杀青发布会上的形象而质疑她的演技，是以都对杜沅能否出色地完成孟香凝这个角色非常好奇。 而这声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神为之一震，同时又像是情人在耳边的呢喃，让人不由地便觉心里痒酥酥的。是以众人都愈加全神贯注地盯着大银幕：“连声音都这么性感，不知道真人是什么样的。” 镜头跟着方天翼的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伴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一个身材高挑丽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枫桥当即倒抽了一口气，一把紧抓住渔火的手臂：“天！天！这……” 第49章 禁欲系的季影帝 镜头跟着方天翼的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伴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一个身材高挑丽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枫桥当即倒抽了一口气，一把紧抓住渔火的手臂：“天！天！这……” 枫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银幕，生怕错过哪怕一帧画面。 这时候，刘思哲和周南几乎忘记了构思，他们看着大屏幕，仅仅是那出现的人还只是一个虚影，电影在这里用的是虚焦，后边儿随着人物的走近会慢慢变实，但在那人影变实之前，他们的注意力就已经被那个人影所吸引。 及至她的脸以及她窈窕的身段儿慢慢地变实，电影院突然出现了一阵小骚动：“那是谁？” 那逐渐走近的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那笑意似乎进了眼里，又似乎没有，众人能看到的，是她高傲的姿态，是她颓靡又带着致命诱惑的风情。她的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那高跟鞋的“哒哒”声像是一下一下地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她是一个带着致命诱惑的妖精，专门来勾魂摄魄的。不得不说，宋建本这一次的审美很优秀，能选出这样一个演员来演绎交际花。”作为一个已经步入中年女士，文影毫不吝啬她的夸奖。 这时，画面一转，孟香凝已经走到陈天翼的面前，她浅浅地勾唇，随意地伸手戳了下侍者的额头:“这拿来哄那些蠢人的话，你用来诓陈大少不怕他回头找你麻烦？” 眼波顾盼流转间自然生魅，但又与寻常媚俗的舞女不同，刘思哲说：“她明明是笑着的，但你却能感觉到她是悲哀的，她在对男人笑，但又让人觉得，其实她对男人一点儿都不在乎。让男人倒霉的是，她能轻易地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这就是民国时候书香世家出生但家道中落的名媛，为了生计不得不混迹于众多权贵中间的女人。” 周南也不由得一边看一边低声道：“这绝对是绝代妖姬。” 坐在他周围的人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无意识地顺着周南的话说：“对，就是绝代妖姬！” 杜沅也一直在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表演，这和自己演的时候不一样，感觉当孟香凝上了大屏幕，孟香凝就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杜沅饰演的孟香凝。杜沅被自己美了一脸，随后又被陈天翼帅了一脸。 几乎是在孟香凝出现的那一瞬，陈天翼就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脸上的神情拘谨中带着些微苦涩。 孟香凝拿出一根烟来含在烈焰红唇间，整个人向陈天翼边微微倾斜，陈天翼温柔地火擦亮火柴为她将烟点着，孟香凝眼眸微眯，对着陈天翼的俊颜懒懒散散地吐出一个烟圈儿。他情不自禁地揽上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脖颈处，亲了一下她的腮帮子，有些讨好地笑：“我还以为上次之后，你不愿再见我。” 几乎是在季岩亲上杜沅的脸时，影院再度引起了一阵小骚动枫桥：“陈天翼绝对爱惨了孟香凝，你看，他对宋佳玉就是不屑一顾的，显得高高在上，但在孟香凝面前，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就像是一个奴隶？” 大银幕上，孟香凝神态优雅地抖了抖烟灰：“只要别再和我说什么赎身离开百乐门的蠢话，我房间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周南记起自己是一个影评人，试图将自己的意识抽离电影，客观地点评：“这一幕绝对能堪称经典！从孟香凝出场时的构图以及她的身体的线条，还有她吐出的烟圈儿……整个画面里，不管是色彩还是打光、音效，无疑都是在为展现孟香凝的美服务，并且出色地完成了这个任务。而且，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和季岩同框时，居然没被压戏，在季岩的演技风暴下她还能保持着很强的存在感，她真的是一个新人？而且他们两个人的戏充满了性张力，这让他们的情感以及变化都极有说服力。” 在众人感概孟香凝简直太女人太有范儿太狂傲狷介时，陈天翼脸色一黯，侍者告诉孟香凝该她上场，孟香凝站起身，身子顿了顿，迈开的腿收回，弯腰，袅袅烟雾从她口中徐徐逸出。她在陈天翼耳边轻笑了一声，说：“今天我心情好，给你唱一首《假正经》。” 说完，她轻咬了下陈天翼的耳垂，便向舞台处走去。陈天翼炙热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孟香凝的背影，从陈天翼的眼神儿和神态可以看出，他恨不得能立马将人抱在怀里。但他苦笑了一声，只点燃了一根烟，任烟在指间燃着，神情落寞地凝望着伊人离开的方向。 这时候，背景音乐变得火辣而奔放，属于孟香凝的独特嗓音像是猫儿爪子挠在人的心上：假正经假正经你的眼睛早已经 溜过来又溜过去在偷偷地看个不停 难为情难为情什么叫做难为情 “这样的孟香凝让人想要和她春风一度又不敢靠近她，因为怕被她看不起。” 在众人做出这样的评价时，杜沅明显地感觉到，季岩紧紧握着她手的大手微微出了些汗，而她现在只想抱住季岩疯狂地吻他。她就喜欢看他被她调戏却又百般隐忍的模样，但现在并不能，她只能再次将目光放回大银幕。 这时候的剧情已经进行到方天翼扶着孟香凝走出百乐门的大门、孟香凝慵懒而妩媚地半靠在陈天翼怀里，然后被陈天翼一把拉进旁边“无人”的小巷吻住的场景。 几乎是这个剧情刚刚发生，影院便出现了一阵“哇哦”“天哪”“方天翼好幸运”“杜沅好幸运”“让他们在一起好了”等感叹、感慨的声音，甚至有男性观众在看到方天翼的手抚过孟香凝的臀并用力捞起她的一条腿盘在自己腰上时，面对孟香凝的妩媚神情、艳色旗袍和雪白大腿的强烈对比所产生的视觉冲击起了生理反应。 众人的感觉就是，明明他们都没露啥，但就是尼玛的太香艳了，就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即便专业如文影周南也已经忘了从电影本身、从演技本身去看这部戏，就只是完全地被他们吸引，并且还产生了一定的代入感。 就连岩粉们都忘记了伤心她们高冷禁欲的季大大居然拍了这样大尺度的戏份，她们从内心里觉得，这样潇洒帅气却玩世不恭还有纨绔子弟习气的方天翼就只有在孟香凝面前才会做小伏低，特喵的简直太配了！ 以至于当韦珊饰演的宋佳玉出现并生气得一把拉开陈天翼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渔火心里很不爽：“尼玛这宋佳玉太讨厌了，打扰人家圈圈叉叉是很没有道德的！” 枫桥附议，其他的观众几乎都有同感。就刚刚那几分钟的戏份，几句都让他们快忘记了宋佳玉的存在，毕竟在孟香凝出现之前，大家还是很喜欢宋佳玉的，甚至猜测过方天翼和宋佳玉接下来的感情戏要怎么发展。然而这一刻他们只希望，尼玛宋佳玉出现干嘛，让方天翼和孟香凝在一起啊，让方天翼征服孟香凝然后两个人ding啊！ 在这一刻，众人心目中爱情的反派不是孟香凝而是宋佳玉。 相反地，在韦珊饰演的宋佳玉出现时，刘思哲、周南、文影等影评人反而回了神，试图以专业的角度来评价这部电影以及主演们的演技。 宋佳玉气急败坏地指着此时衣衫不整、头发甚至有一丝凌乱地散在颊侧的孟香凝，用北平话说：“你！你不要脸！狐狸精！” 她抬起脚就要踹孟香凝，此时此刻，颇具凌乱美感的孟香凝站起了身，唇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的她倒比衣着精致的宋佳玉更像大家小姐。 陈天翼一把推开宋佳玉，扶起孟香凝，转头严肃道：“你做什么？赶紧回去！” 只见宋佳玉痛心疾首地说：“天翼哥，你就为了这‘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舞女这么对我？你我十数年之交情，竟不及你在外的一个红颜知己！她便也只用如此美貌来迷惑于你，你便死心塌地，可见她城府之深。这等女子，天翼哥应当远离才是，万不该如此堕落。” 周南摇了摇头：“在孟香凝的对比下，韦珊演的这个宋佳玉明显显得做作了些。” 文影也盖章：“虽然韦珊演得还行，之前也挑不出错，但是……” 刘思哲皱了皱眉接话：“就是感觉还差了些。有些演员因为演反派演得太好而让人讨厌，但她是因为对手的戏演得太好而被衬托得讨厌。” 孟香凝用带着点儿上海口音的北平话讥诮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呢。”她展颜勾唇一笑，眼中带着些轻鄙和嘲弄，“宋小姐自己管不住男人，便来污蔑于我，可见宋小姐比之香凝亦好不了一二分。你的情哥哥要来找我，脚长在他身上，我能奈之何？” 杜沅审视着大屏幕上的自己，感觉很新奇，就好像在看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她一边看一边用手指在季岩的手心划：“我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你一定喜欢惨了吧？” “你确定要慢慢发展？” “可是今晚我好想*一下。” 季岩抿了抿唇，他女朋友随时随地都能耍流氓，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也能用这样的方式撩他，简直是……那翘起来的部位告诉他，这样的杜沅，简直让他又爱有恨，爱得恨不能迅速找个地方把她办了，恨得想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亲得她喘不过起来，然后告诉她他不是好惹的，然后进行一场最原始的运动。 杜沅感觉季岩的身子颤了颤，就没有回答自己，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紧绷的唇线，很想咬上去。随后她心念一动，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挑逗地刮蹭着季岩的手心儿，季岩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向下涌去，他立马放开她的手，她的手却借着众人都专注地看着电影的机会，在自己裙角的掩饰下，滑进了他的裤兜，然后…… 季岩的额头、鼻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唇角紧抿，原本清冷的目光此时也多了一丝潋滟之色。他想把她的手抽出来，又不舍，便只抿着唇继续看着大银幕，试图忽略他女票撩拨他的行为。 此时，剧情经过了正方和反方的博弈，给出了唐子安饰演的联络员刘世卿之所以没有及时赶到百乐门和方天翼接头，是因为他被抓住了。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他吐露出了关于鸳鸯锦的讯息。与这条线并进的是，宋佳玉因为方天翼和孟香凝的事情而控诉方天翼，并各种纠缠要求方天翼和孟香凝了断，方天翼为躲宋佳玉，屡次遇到李云珠。中间李云珠有两场推动剧情进展的戏，一出是以学生的角度和方天翼讲如今的形势，比如北平掉了，天津、南京甚至是上海也岌岌可危。一出是为了报恩，李云珠曾在宋佳玉找方天翼时帮助方天翼躲宋佳玉。 当然，在宋佳玉纠缠方天翼并利用两家的交情逼婚期间，方天翼就直接去找孟香凝，但这一段儿只用了几个象征性的镜头隐喻。 当刘世卿禁不住拷打泄露出关于鸳鸯锦的讯息后，方天翼就得到了接头的信息，对方要求他把鸳鸯锦送去某个地方。 但方天翼即将到指定位置时，就有人通知他说联络员已被抓，并且叛变，让他快逃。但这时候埋伏的人已经看到他的背影，于是他只好拔腿就逃。 惊慌失措的方天翼在遇到追杀时，正好碰到孟香凝，被孟香凝藏了起来。她问方天翼是怎么回事，在面对自己的缪斯女神时，方天翼完全藏不住话儿，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了孟香凝。并且说：“他们恐已瞧见我的模样，我在此只会连累于你。” 此时，孟香凝站在窗口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低首哂笑了一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细长的烟，回头对方天翼说：“过来。” 刘思哲知道自己容易被孟香凝吸引，他刻意地提醒自己保持专业的眼光去看而不是跟着人物走：“她的情绪过渡很自然，眼神很有戏，仅从她的面部肌肉群和眼神，以及一些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情绪。” 就比如现在，她的明明只是站在窗子口，一抬手一拿烟一回头一哂笑，就能让人感觉到她好像在嘲笑那个黑暗的看不到光明的世界，同时她又能让人感觉到，面对那些拿着枪的人，方天翼即将给她带来的灾难，她并不怕，也不在乎。 这样的她给人这样一种感觉：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现在的她只是做了一个决定，在她救下方天翼到现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她做了一个决定。 方天翼有些踌躇，他克制而隐忍地看着孟香凝，眼神中依然是爱慕的，但又充满担忧。 孟香凝略微蹙了一下眉，看着他：“不想过来？” 说着，便回过头，自己去找火柴。 周南一直关注着季岩，他一直觉得季岩的表演对于爱好电影的他而言是一场视觉和精神的双重盛宴：“很明显，方天翼的面部神情很直白地诠释了他对孟香凝的感情，他害怕她生气，完全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她一皱眉，他就什么坚持都没有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孟香凝的手：“没有。”对于人物塑造而言，方天翼这个角色很成功，从一开始玩世不恭但信守诺言的纨绔子弟到后面受到李云珠启发而觉醒了某一部分正义和使命感，现在又是一个痴情的富家子。 孟香凝回头，将烟放在唇间，方天翼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用银色的打火机为她将烟点燃，孟香凝吸了一口，纤长白皙的指将手里的烟一拿开，方天翼便亲了上去。 一吻毕后，孟香凝的手指在他的唇上点了点，说：“我最喜欢一首诗，尤其唱来极好听。” 方天翼忙说：“我知道。”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又带着些珍视。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开口唱道：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孟香凝眼睫闪了闪，那个魅惑人心的绝代妖姬在这一刻也是极具风情的，她偏了偏头，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唇角勾一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但这个微笑却让人莫名地觉得有些心疼。 她的声音仍然是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还有一句。” 这一次沙哑更甚。 方天翼摇头坚持：“没有了。” 孟香凝头一偏，两个人又吻在了一处。 随后又是一组街道、行人的镜头，最后落到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里。 孔霁饰演的反派何宏胜得知持有鸳鸯锦的人已逃，气急败坏地要求务必要将他找到。宋佳玉的父亲和何宏胜交好，宋佳玉在得知关于鸳鸯锦的来龙去脉时，因为对方天翼的爱而不得挣扎许久选择告密。 在宋佳玉挣扎时，她有一句带着不甘的台词：“我得不到的，就是毁了，别人也别想得到。” “宋佳玉这个人物很有层次感，韦珊处理得也还不错。如果没有和孟香凝同框，她的演技确实是她们这一代演员中的佼佼者。如果之前那场戏不是被杜沅压得太厉害，也许她可以拿到一个稍微有分量一点的影后奖项。现在的话，估计就只能扫一些猪肉奖了。”刘思哲之前还挺看好韦珊的，但…… “还是差了点，如果在一部电影中主角的风头被配角盖过，很难得到重量级奖项。”文影一针见血。 当宋佳玉告诉何宏胜方天翼有一个相好的叫孟香凝后，何宏胜迅速部署行动。 这是孟香凝的最后一场戏。 白色斩假石窗框下，一个身着素色绣红梅的女人斜倚在方格钢窗边儿上，一手半环着胸，手放在众人看不到的腋下几公分的位置，一手夹着一根烟，慵懒地半低着头，眼睫低垂，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偶尔牵起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犀利的讽笑。 门口处，孔霁饰演的身穿一袭黑衣的反派——汪伪政府在上海的特务头目之一何宏盛，带着人持枪走了进来。 这时候渔火和枫桥心中都非常担忧，这么美丽的人，要被抓进监狱拷打吗？她会不会透露出方天翼的下落？ 何宏盛则演出了一个鬼畜的感觉，他眼神犀利，但从眼神看得出，他是喜欢孟香凝的，只是他不会服软，笑容反而让人觉得可怖：“孟小姐是个聪明人，往日竟不知孟小姐还有这般能耐，倒是白做了孟小姐的入幕之宾。” 孟香凝抬眼，漫不经心地勾唇轻笑：“我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让我最不舒服的便是何先生，规矩最多，又只会一味地横冲直撞，倒是和何先生的为人差远了。” 何宏盛气极反笑：“孟小姐记得这样清楚，说明孟小姐喜欢。何某自然要念情分，只要孟小姐说出窝藏之人的下落，何某必不追究孟小姐，还可买下孟小姐现居的寓所，孟小姐亦不必再每日卖唱迎来送往。” “呵！”孟香凝冷笑一声，讽刺道：“难为我一介弱女子，竟让何先生亲自前来，倒是给足了我面子。想必我若是不说，何先生必有大刑等着我。” 何宏盛阴狠地笑道：“既然晓得事理，孟小姐就该识相些。来，”他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平和，张开双手，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告诉我那人的地址，只要你告诉我，我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不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就是娶你做大太太，也未必不可能。” 孟香凝回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猩红的指甲和白色的香烟形成强烈的对比。她缓缓吐出烟圈儿，脸上露出个摄人心魂的笑，那笑像是盛放的牡丹逐渐凋落，只留下孤独和悲凉：“上海滩是繁华，可惜是在乱世。我已经看够了，即便你要再给我那些繁华，”说到此处，那浓妆艳抹的脸上，竟显出几许清高，“我也是不稀罕的了。难为你们这么多人想着，来送我一程。” 然后，众人只听见“砰——”一声震得人心颤的枪声划破了暮色。 她最后露出了嫣然一笑，那笑容的艳光以可见的速度凋零，枫桥和渔火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声枪响发生了震颤，眼眶也已经微微地有些湿润。这样的孟香凝，无疑是让人敬佩的，先不讲她的取舍，仅仅是她早已预料到何宏胜会找上门来并坚定地自裁，还做的那么动人心魄，就已经让人肃然起敬。 也正因为孟香凝太过美丽，观众在看接下来的戏份时，只觉得宋佳玉越来越讨厌。宋佳玉这个人物是有一个心慢慢地变得更硬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人物有层次感，演好了容易出彩。事实上韦珊演得真的挺好的，但…… 刘思哲摇了摇头：“她运气不好，碰到杜沅演的孟香凝。” 后边儿的剧情，无疑是有了一个大反转，原来通知方天翼让他逃的，是何宏胜。可以这么说，刘世卿是日方派到共方这边的奸细，何宏胜则是一个优秀的地下工作者。这一场博弈，就是双方都想揪出对手在自己这边的人的过程。 而唐子安和何宏胜二人之间所饰演角色的反转和对比将整部戏推向高潮。方天翼在李云珠的帮助下，在影片的最后几分钟，终于成功地将鸳鸯锦送了出去，李云珠为了她爱的方天翼和她希望能将日寇赶出我国领土的理想，最终在牢狱中失去生命。十天之期到后，方天翼得知日方将在上海开辟第二战场，他们举家内迁。 而方天翼在经历过孟香凝之死、被何宏胜逮捕、被何宏胜设计放出的过程，心理完全成熟并发生变化。迁出上海后，他决定加入中共地下党情报组织开展工作。他又到了影片开始的那个茶楼，隔着雕花木围屏，那边有一个歌女弹着琵琶唱道：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等着，镜头顺着他的视线一转，他走过了围屏，靠在墙柱上，歌女的面孔是影片中一直没出现过的，但旋即画面虚了一下，弹琵琶人的脸就成了孟香凝的模样。方天翼深情地看着她说：“早知如此绊人心，我还是喜欢与你相识……” 他话音刚落，又是砰的一声响，观众就知道，方天翼挂了。而杀他的人，正是之前要方天翼帮忙送鸳鸯锦的人。他就是日方在共方这边的另一个资深奸细，随即又是一声枪响，那奸细也死了。 在众人懵逼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屏幕上出现这样一行字幕：一天前。 镜头转到一个古雅的药店，方天翼和共方专业人士接头，确定了要拿自己当诱饵诱出眼线的行动。 电影的最后一分钟，宋佳玉嫁给了反派唐子安，对于方天翼已死的消息，她笑了一声。 画外音：1937年八月，日本在上海开辟第二战场，11月上海陷落。经过全国人民的八年抗战，无数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优秀地下工作者们、无数抗战的战士们用鲜血换来了中国1945年抗日战争的胜利。 影片结束，有些还不知道杜沅叫什么名字的观众都留了下来，等着看演职员表。 所有的演职人员都上台合照，首映式结束。 杜沅和季岩此时又装作我们只是一起拍过戏的模样，表情冷淡得很。这让杜沅想起，刚刚季岩的体温其实挺高的。她举止得体地在下台后对季岩笑了笑，季岩眼神淡然地瞟了杜沅一眼，杜沅就知道，她把季岩惹毛了。 她觉得这感觉还挺好的。 在首映式后，有很多观众都留了下来，手里拿着自己喜欢的演员的海报，希望对方能给签个名，顺便还合个照。 杜沅在往外走时，相当一部分演员都拿着杜沅在这部剧里的剧照做成的单人海报求签名，这时候秦卉就开始维护杜沅并组织众人排队。 轮到枫桥和渔火二人时，枫桥双手递上海报，有些激动地说：“杜沅，我在《鸳鸯锦》的杀青发布会上就关注你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演好孟香凝。” 杜沅有些诧异地笑了笑，旋即道谢：“谢谢你的关注，大家能喜欢就好。”她见枫桥和渔火手里都拿着手机，但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主动说：“要合个影吗？” 枫桥口里有些发干，他局促地抿了抿唇，举起早已经调成拍照模式的手机：“我们可以三个人合影一张吗？” 杜沅微微颔首道：“可以。”她转头看向秦卉，“你帮我们拍一张吧。” 枫桥连忙递过手机，和渔火迅速地站在杜沅两侧将杜沅围在中间，杜沅淡淡地微笑着，为了预防有这一天，为了不损害杜沅的形象，秦卉的手机拍照技术都是被唐朝押着练过的，所以这会儿她很轻松地就将照片拍了下来。 不远处关注着杜沅这边的季岩脸几乎是立马就黑了一黑：刚撩完他，现在又和两个年轻小伙子合照？笑得还挺灿烂的？ 季岩心里很堵，他心里甚至又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万一哪天杜沅发现他老了，比起他来她更喜欢同龄的小伙子是不是又会提分手？ 小宋又感觉到自家boss身上出现了霜雪之气，冻死宝宝了。 杜沅被秦卉载着到明依工作室换过衣服卸过妆之后，就被秦卉送回了季岩的别墅。她几乎是刚进门，就被季岩抱住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他的唇滑过她的腮来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就这么喜欢撩我？看我失控你很开心？” 杜沅闻到了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她刚推开季岩想要跑开，便被他一把拉住打横抱起往二楼的主卧室走去…… 第50章 变态的季影帝 杜沅闻到了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她刚推开季岩想要跑开，便被他一把拉住打横抱起往二楼的主卧室走去。 这下杜沅反而镇定了。她双手揽住季岩的脖颈，不怕死地咬他的耳垂，在明显地感觉到季岩的身子僵了一瞬后，她更是勾唇轻笑：“哎呀呀，你不是还在生气嘛，不是还要慢慢儿来嘛，以前我那么撩拨你你都跟柳下惠一样，这是做什么？” 季岩一边走一边垂目看她：“我只是没料到你这么欠收拾。” 杜沅笑的时候眼角微微向上翘起，显得颇具风情：“其实都是你自己作的，要是你早点儿从了我，还用得着我这么撩吗？” 她说话时已经一手向下隔着衣料将季岩反应强烈的不可描述的部位抓在手里握了握，旋即微微用力，季岩便闷哼一声，手上险些脱力。 他刚要祭出他自己都不认可的那一句金句“女孩子要矜持”时，就听到杜沅说：“我都快以为我们分开太久，你已经不行了。可它却不是这么说。” 季岩脸色一黑，等到了卧室时，他一把将杜沅摁在床上，旋即啃了上去。从脖颈往下，杜沅的衣襟随着他的动作散开，他的手从她的衣角往上探去…… 旋即，杜沅的身子颤抖起来：他的头已经埋在那被他撩起的层层衣料之中，像是一尾鱼在大海中遨游了数载，终于找到了他的食物，恨不能立马能吞吃下腹。 她全身都开始发软，大脑中好像已经放空，只凭借着本能缠着他，双手也开始撕扯他的衣物。 随后，她感觉到季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脊背一路下滑，没入那牛仔布料中，一路萦逗向前，在那已经湿濡的地方抚了抚，刺了进去。 杜沅只觉自己整个魂儿都在他的手下颤抖，他的手指在里边儿勾了一下，她低喘了一声，急切地解着他的裤子时，他的手撤了出来，头也从她身前抬起，撑在她身子两侧倏地笑了，那一瞬犹如春风徐来，看得杜沅心里发紧：“激将法？” 杜沅被这一笑迷得愣怔了一瞬，他已拉下她的双腿退开，黑沉沉的双眸明明着了火，却仍然克制：“可惜对我不管用。你得想个别的。” 他将已经被杜沅拉松的领带取下，自顾自地脱了全身的衣物，没有一丝阻隔地将他的好身材大喇喇地展示出来，然后拿了干净的浴巾，步履优雅从容地走进了浴室，只将浴室的门虚掩着。 当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时，杜沅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那浴室的门看了几秒，鼓了鼓脸走了出去。 浴室里的季岩等了一分钟，没听到杜沅的声音，她也没推开浴室的门。 两分钟，没有。 三分钟，没有。 五分钟，没有。 十分钟过去，还是没有。季岩的脸当即就冷了冷，眉头紧皱：就这点毅力？以前她可不是这么没耐心，果然到手太快就不珍惜？ 他一边洗着，心里一边数落着杜沅，又不由得想起了刚刚杜沅双眼湿润地看着自己的模样，以及从前她坐在他身上肆意扭动起伏……她在浴室里站在镜前故意分开双腿自己动进去，让他看着他和她…… 那一幕幕清晰的场景让他身下更疼了，使他忍不住动用了五指先生。 这边，杜沅恨恨地走开后，也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在浴室中洗了个澡。她仔细地理了理自己和季岩现在的关系。他们还是男女朋友，还是情侣，但是…… 这关系好像越来越退化了？ 以前都是她把季岩撩得不要不要的，让他欲罢不能然后得逞。 现在好像有点儿反过来了？ 她觉得她比季岩厚道。 虽然她撩他，但他受不了的时候她给他了。 季岩呢？只负责撩，不负责满足！ 这么一想，杜沅心里立马就来了斗志：呵！只许他撩，不许她报复回来？ 杜沅拉开衣柜，找出了之前她还没在公众面前亮相就准备好的一件大红色的高开叉旗袍穿在身上，还换上了一双细高跟鞋。 季岩洗完澡出来后披上一件浴袍，就从卧室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听他的经纪人和pr的电话。 网上已经有首映式的视频，众网友在惊讶于杜沅的气场时不由得感慨：“杜沅完全不像一个新人，她甚至比韦珊和俞诗蓝更具有明星气质。你看到她的时候。这场首映礼简直就是杜沅对韦珊和俞诗蓝的单方面屠杀。” “就算是站在最边儿上，但看她和唐子安、季岩互动时的应对自如，你就觉得她天生就适合这个圈子。她就应该成名的，韦珊和俞诗蓝虽然表现也很好，但被她一衬，感觉就……” “其实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首先韦珊不以美貌著称，她向来是走文艺气质女神路线的，俞诗蓝虽然涨得也挺漂亮但现在圈内锥子脸多得是，几乎已经形成审美疲劳。” 已经看过电影的人也纷纷发表言论称：“没看过电影的凡人们，膜拜我吧。哥要是高兴了就给你们讲讲电影。杜沅在里边儿简直了，你们一定没见过什么是勾人的妖精吧？她就是！而是还是一个让人敬佩的妖精。” “呸！描述得这么烂，根本就不配让人膜拜。对于杜沅饰演的孟香凝，我只能说，她美到了人的心坎儿里，美得人心服口服，我岩和她又亲热戏份其实我是勉强能接受的。毕竟看大那样的美人，我自己都想弯了，好想说，女神求嫁。” “妈个鸡！老子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杜沅的微博，也没有微信公众号！我勒个擦！她的公关团队是怎么办事儿的？老子只想粉一下微博而已！” …… 岩粉们称： “即使杜沅再漂亮，我还是决定不接受她和我岩的cp！” “没看过电影的人别乱说话。” “只有我觉得不对劲吗？我岩在公众场合很少夸女演员的，然而他居然说杜沅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值得他的尊重？宝宝心里好方。” 当然，毕竟是首映礼才结束没多久，大部分的人都还没有获得讯息，众位影评人的影评也还没出来，是以引起的讨论也比较少。 然而这讨论再少，还是被叶雨看到了。 季岩和杜沅？他们的感情不是该在五年前就结束了吗？季岩居然在公众面前夸赞杜沅，他到底有没有脑子？之前季岩发微博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季岩对杜沅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但她了解季岩，季岩是一个很高傲的人。曾经杜沅甩过他，他为了挽回杜沅，什么事情都做过，甚至于不计形象。在察觉到挽回不了时，他曾经自己一个人在家喝酒喝到胃穿孔，后面他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不可能再和杜沅在一起。 而现在，他居然在公众面前夸杜沅，他到底的脑子里装的是草吗？如果别人把他和杜沅联想在一起，后果是什么？ 杜沅抱大腿，为成名不择手段。娱乐圈万年老铁树终于开花，潜规则美艳小新人。 杜沅怎么样她不管，这和她没关系。 但是季岩，即使他不接受她做他的恋人，他也不该对自己的事业不负责。之前她就发现了，只要有杜沅在，他绝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去拼事业，演戏对他而言，只是喜欢的一项娱乐，一个养家糊口的手段。且只要和杜沅有关，那杜沅绝对是排在第一的，曾经他就为了杜沅推过不少活动。 现在，和杜沅一见面，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智商下线了？ 叶雨气得眉毛倒竖，开始打开电脑，十指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她自虐般地找着所有和季岩、杜沅两个人都有关系的信息。 而季岩这边，季岩和助理确定了日程表后，经纪人又打来电话，告诉他目前找他的剧本有哪些，经过筛选后，剩下的会让季岩的助理送过来给季岩过目。 他电话刚刚挂断，妩媚而撩人的音乐声突然响起。 这是背景音乐，而且还是《假正经》的背景音乐，这不由得让季岩想起了今天首映的《鸳鸯锦》里孟香凝在方天翼耳边说给他唱歌还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的场景，季岩甚至觉得他的耳垂上还停留着那温热的触感，几秒种之后，当浅淡的刺痛感传来时，他一偏头，正好对上杜沅精致漂亮的脸。 不同于孟香凝的魅惑，这时候的杜沅带着青春的灵动与娇俏，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说：“感觉自从重逢以来，岩岩都变坏了。不过你刚刚那么撩我，以为我会放过你？” 说着，在季岩张唇欲语时，她用手指堵住了他要开口的话，只是从沙发背后往前一滑，整个人都落在了季岩的怀里。 看着杜沅被火红色的衣料衬得像雪一样的肌肤，季岩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杜沅动人的曲线以及顾盼神飞的双目，喉头不由得上下滑动了一下。 杜沅则姿态轻盈地撑着他的双肩起身，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就踩着15厘米的高跟鞋摆出了华尔兹的姿势。 她一手和季岩的大手交握，一手放在季岩的肩上，季岩被动地用手搂着她的腰，随着节奏起舞。杜沅则凑在他的耳边开始用带着一点儿性感的声音唱道：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 你想看你要看你就仔细地看看清 拿声音，像是猫儿的爪子挠在季岩的身上，让他看向杜沅的眸色瞬间加深。 在唱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跳开，随后踏着舞步在季岩的眼前转了一圈儿，笑容明媚眸光潋滟地看着季岩。 不要那么样地装着不要那么样地装着 一本正经一本正经 她放开了季岩的手，开始从季岩的后背贴着季岩，手探向他身前滑进他的浴袍停留在他胸口的位置，轻轻地一滑而过，手心儿正好贴着哪一点擦过。 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唇贴在他耳边用故意带着些喑哑的声音念：“何必呢。” 季岩浑身紧绷地站在了原地，杜沅已随着音乐的节拍灵活地从他身后滑向他身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手放在了他的眉宇间轻抚：溜过来又溜过去在偷偷地看个不停 她拉起他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抚了一下，又退开，自顾自地在他眼前起舞：难为情难为情什么叫做难为情 想爱我要爱我你就痛快地表表明 她摇头晃脑，看着季岩额头、鼻翼均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得意地唱：不要那么样地扮起不要那么样地扮起 手又抚上他的面颊： 面孔铁青吓坏了人 她贴在他耳边念口白： 何必呢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她的手便利落地扯开了季岩浴袍的系带，又快速地拉着季岩的浴袍退开。 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摆腰扭胯： 红着脸跳着心你的灵魂早已经 飘过来又飘过去在飘飘地飘个不停 等音乐声一停，杜沅对着季岩吐了吐舌头，将雪白的浴袍对着季岩扔去，声音轻快地说：“岩岩，岩岩，我就只会唱着一首歌，你觉得怎么样？”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哎呀，今天好累呀，我先去休息了。” 她从季岩面前走过，红白映衬所成的视觉冲击让季岩没能缓过神来。然后，三秒钟过去，杜沅见季岩没啥反应，直接回身走了几句双手摁在季岩身前一推，就把季岩推回了浅色的沙发上。 她自己则身姿摇曳地往楼梯上走去，白皙的长腿在随着她的步伐隐隐若现。 然而她刚走了一半，就感觉被一股气息包围，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季岩把她扛在了肩上。 这一次，他直接把她往床上一扔，便直接将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盯着她：“又撩我？开心吗？” 杜沅心内挣扎了一瞬，最终决定欲擒故纵，抬起双手抵在季岩胸前一用力，便将季岩推开，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说：“岩岩，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污的岩岩！你向来是知道的，我的天赋在别的地方已经用尽，对于音乐实在是力不从心。我就唱这么一首歌不跑调，原本就只是想唱给你听听而已，结果你居然这么污！” 季岩挑了挑眉走近她：“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又撩你。” “难道不是吗？影院、家里。撩完就笑嘻嘻地去和别人合影？”他搂住了她的腰，手向下滑。 杜沅口干舌燥地看着他：“你再撩完不负责，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嗤拉”一声季岩就已经撕开她的旗袍，这声音听得杜沅神经一颤，她又感觉到危险了，正要推开季岩逃开，季岩眼疾手快地双手往下一抄，她便被迫分开上双腿盘在了他腰上。 杜沅感觉到他托着她的手不大老实地往前一滑，便听到了季岩的轻笑声，他说：“你湿了。” 杜沅脑子一炸，从来没想到过以前只是被她撩得不行才让她得手且全程都压抑着闷哼声不说话的季岩居然…… 她的脸蓦地红了：“你，你变污了。” 他的手将那层布料拨开：“不是被你污染的吗？” 杜沅双腿打着颤儿，为防摔下去还紧紧地搂着季岩的脖颈，然后又是令她心颤的“嗤拉”一声，她一低头，便见那久违的大家伙蓦地一冲到底。 饱胀的充盈感传来之时，她登时就闷哼了一声，然后她听到了季岩说：“你看，这么顺溜，都不用前戏，就这么想要我？” 他缓缓地动着，磨着她，又不给她痛快。 “你不污，只唱歌为什么脱我衣服？” 杜沅盯着他，这样的姿势让她完全无法放肆，双眼发直，像是要着火一样：“你动。” “我要不动呢？” 杜沅突然一口咬在了季岩的脖颈上，双手从季岩的脖颈滑下，一直到两人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又突然往后探去。 她的手放在足够有威胁力的地方，凑在季岩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季岩便脸色铁青地大开大阖地冲刺起来。 当久违的酥麻和愉悦袭来时，杜沅便故意在季岩的耳边低低地叫着刺激他。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天上的风筝，季岩就握着线，她能飞多高，能飞到哪里，全看他高兴。 季岩就这么抱着她，一边走一边……杜沅被他的动作弄得要死要活的，等她被放在床上后，又是一番激烈的河蟹动作。等到她快要到那高点时，季岩却突然又停了下来：“今天你和陈叙聊得挺开心的。” 杜沅扭着身子，看着浑身是汗性感得不得了的季岩，奈何被季岩制住，完全不能自食其力，她便答：“确实挺开心的。” 他浅浅地动了下，她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的，便拍他的臀：“快点。” 季岩完全不为所动，他强大的自制力在此时完全得到了体现：“我和他比谁比较帅？” 杜沅双眸湿润地看着他：“你。” “为什么和他说话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 “和那俩小孩儿拍照，好玩儿么？” “所以，你是在吃醋吗？” “……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你就是吃醋了。快动。” “有想过我吗？” “想了。” “想我还是想这个？” “都想了。” “哪个比较多一些？” “你，你比较多。” “那你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找过我，更没有短信。你明知道，只要你找我，我总是会和你一起的。” “那你没说过，我怎么知道？而且，你不也没来找我吗？” 这话一出，季岩脸色蓦地一冷，身下往前凶狠地一顶，在她最敏感的那点磨着：“谁说我没来找你？当时你正和那姓顾的小子一起，对他前女友说你是他的新女友。没有我，你的眼光就这么差？” 杜沅被他的动作弄得忍不住出了声，又喘着气儿解释说：“我用这种方法帮他解决了不下十个女友，唉呀，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嘛！” 她受不了季岩这样吊着她，又没办法，就故意皱了眉说：“哎呀，岩岩，你故意停这么久，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力气了吗？没有你和我说啊，我可有力气了。” 她的话一出，季岩便起身，将她抱起来对准使她坐下，握着她的腰一下一下地近乎发泄地伐挞起来。 一个小时后。 “岩岩……岩岩……我腰酸，别来了吧……嗯，真的，都快断了。后面还要跑宣传呢。” “不舒服吗？” “舒服，可舒服了。” “既然舒服，当然要继续。撩了我这么久，呵。想这么了事可能吗？” 两个小时后。 “岩岩，我们得追求可持续发展。” “现在就是可持续，你看，我们持续得挺好的。” “现在还觉得我年纪大吗？” “不大了，不大了。” “你说我不大？” 杜沅欲哭无泪：感觉好像说啥啥不对，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以后继续撩。 …… 现在的季岩不仅是对付她的手段上是以前的升级版，就连那种事也是升级版。季岩的表现比杜沅想象的要更生猛，杜沅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小死了多少回，当她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地趴在沙发上挺尸的时候，季岩反而有心情去开了冰箱清点食材做晚饭。 尼玛，禁欲五年的男人果然是变态。 杜沅无力地趴在沙发上，这时候长时间熬夜的后遗症开始袭来，虽然她很累，但是她就只是累，只是头痛，却难以入睡。 她索性抓过了自己的手机将屏幕打开，刚想习惯性地去刷一刷季岩的微博时，就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有两个是许佑的，四个是秦卉的。 她迅速地拨通许佑的电话：“我刚看到你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许佑专业而理智的声音响起：“秦卉说，今天你们遇到狗仔跟踪了？” 杜沅揉了揉眉心，仰躺着回答：“嗯，是有两个，后来我们甩开了，没人看到我回季岩这里。” “很好。现在你和季岩的关系必须保持低调，在你足够出名之前，你和季岩的恋爱关系绝不能曝光。也许现在会有一丝粉丝喜欢你们在一起，但这仅仅只是因为你们没在一起。如果你们真在一起了，将有大量的人揣测你为了上位勾引季岩，甚至你的对手、他的对手都会利用你们的关系攻击你们。你每一次拍戏，别人注意到的都不会是你，而是季岩的女朋友。他们不会关心你的演技，只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你。” “嗯，我知道。我们都很注意，确定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很好。顺便说一句，你在《鸳鸯锦》中的表现让我很惊喜。” 杜沅抓着手机，她默默地想了一瞬，说：“如果这时候，我们踩韦珊上位，这件事有可行度吗？” “事实上唐朝在看完电影后已经制定了完备的方案，但是，这仅仅只是商业行为，而不是你幼稚的复仇。”许佑的声音是公式化的，完全不带一丝私人感情。 杜沅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弯起：“ok，我知道了，但如果我们成功，我还是很高兴。” 那边沉默了一瞬，许佑才继续说：“接下来你还有十几个城市要跑，唐朝会事先为你安排一些街拍。关于如何营销你的形象，我们会做得很好。但不管我们要做什么，我不希望你和韦珊闹翻，你必须和她保持明面上的交好。这是圈内的生存规则，也是大多数成年人的生存规则。” 杜沅没再说话，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肆意妄为，但她不在其中，因为她还没有肆意妄为的标准。如果有一天她的咖位足够大，她的势力足够强，她完全不需要担心对手会抹黑她，因为那时候所有的人，至少是在明面上，都不会轻易地得罪她与她交恶。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落地：“我知道了。” 那边许佑又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不忍，但他还是说出了口：“杜沅，三天之内你必须从季岩家搬出来，必须保证没有任何艳照、视频留下，即使是暧昧的也不行。因为接下来你将会面临演艺圈的行业进入壁垒，任何和你有竞争关系的演员都会开始深挖你的过去，寻找你的污点，如果找不到，他们也会编造黑料抹黑你。” 与此同时，在厨房的季岩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叶雨的。 季岩刚接通，叶雨就劈头盖脸地问：“你和杜沅又在一起了？” 第51章 让人爱得不行的季影帝 杜沅挂断电话后，神情有些失落。 她穿着季岩的衬衫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季岩，心里五味杂陈。许佑让她离开季岩家，说明对她的人气预估很乐观，目前为止她的事业正在轨道上，但是…… 她刚吃到一口肉，剩下的肉都不让她吃了，又让她吃素？杜沅心里怎么想怎么郁闷。她撑着下巴看季岩熟练地炒菜，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和季岩的关系刚刚恢复呢，就要两地分居聚少离多，杜沅很惆怅。虽然她家岩岩被拐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她还是喜欢自己看着他，喜欢在外面劳累奔波后，回来能见到他，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有一个家一样，然后回到家她可以随性而为，可以和家里的人说说话…… 杜沅走到厨房，站在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闷闷地蹭了蹭季岩挺直的背脊，都不想挪步了。 季岩闷笑了一声，手里拿着锅铲说：“先放开，不方便。” 杜沅的头又在季岩的背心蹭了蹭，季岩又开口道：“还想要？” 杜沅默默地放开季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岩岩，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抽油烟机和炒菜的声音和在一起，季岩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手里的动作就没停下。他说：“没有误解。” 他将菜装盘，笃定地说：“你很想要我，想很久了。刚刚愿望达成，但没有很开心，说明还没够。我不介意晚饭后继续，毕竟，我必须要身体力行地证明我还没老，也不小。” 杜沅噗嗤一声就笑了，她摆手道：“诶，岩岩，我记得你从前没这么记仇啊。” “是吗？” “绝对是的。” “嗯，把碗和筷子拿出去。” …… 晚饭过后，杜沅和季岩一起洗碗擦灶台和油烟机，然后做清洁。等这些都结束，她才和季岩一起坐在沙发上说话，她窝在他的怀里，还没有离开心里就已经有了淡淡的酸涩。她枕着他的胸膛，身子微蜷靠在他身侧，一手抱着季岩的腰，和他说：“岩岩，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今天的。我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季岩：“……”他就没走过好吗。 他有一下每一下地抚着杜沅的背脊，然后就听到她说：“岩岩，你有怪过我吗？” 如果说没有，她会不会得意忘形？然后就会有下一次发生？ 但如果说有，并不利用这段关系的良性发展。 就在季岩在思考怎么回答时，杜沅又说：“啦，怪我也只能是我的。” 她的手探进他的衬衫，停留在他的腹肌上：“刚刚我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确定了工作日程表和工作内容，大概还有一些未来会用到的宣传手段，并且强烈建议我搬出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话音刚落，杜沅就感觉到手下的腹肌紧了紧，她抬眼去看季岩时，只见他已垂了眼，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杜沅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摸着摸着，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游弋，但并没有碰到关键的地方，但就是这种若即若离才让人觉得心痒。 此时季岩深吸了一口气，他捉住杜沅的手把她提了起来，仔细地看着她，然后…… 他有些失落地想，原来他家小姑娘真的已经长大了，她足够理智，也足够尊重他，没有一意孤行。 “如果，”季岩清冷的嗓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失落，“如果我让你不要走呢？” 杜沅默了默，认真地说：“那我可以去和我的经纪人商量，找一个折中的办法。” “如果我说，我可以养活你，我所有的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我们现在就公开，然后结婚，演戏的事情随缘或者我投资给你开戏呢？”季岩沉黑的眸子盯着杜沅问。 杜沅有些苦恼，她抓了抓头发看向季岩：“你会提这样的要求吗？” 她认真地说：“如果是在之前我没有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但我已经成为娱乐圈里的一个赌手，既然我已经入局，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退出。也许就让你养着我，靠你的人脉和资源我也能有戏演，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顿了顿，又说：“因为这样，大家首先看到的不会是杜沅，而是季岩的女朋友、季岩的妻子。而且媒体会为了博点击量，屡屡报道‘季岩疑似出轨杜沅以泪洗面’、‘季岩杜沅聚少离多，据可靠消息称已离婚’以及我们各自疑似出轨的消息。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演员都隐瞒恋爱消息、结婚消息的原因。但是，我们我的关系从五年前开始就被隐瞒着，我很想公开，很想告诉所有的人，你是我的，让所有你和周璇的cp粉都赶紧的歇菜，可现在我还不能。” 杜沅看着季岩面无表情的面孔，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这并不是说你不重要，岩岩，你很重要。但我认为现在这个局面并不是二选一，为什么我不能既有你又有自己的事业呢？也许你不在意我只是攀附你的一株菟丝花，但我会鄙视我自己。明明我可以做得更好的，但我没有，这会成为很大的遗憾。” 季岩的视线很有压力，然而只是一瞬，他就笑了。那笑容像是消融的冰雪，一瞬间便春暖花开。他扬起唇角揉了揉了杜沅的头，视线从她解开两颗扣子的衣领看进去，又变得灼热起来。 他的手从她的衣角往上探入，找到目标缓缓地撩拨着：“既然目前为止，这是对我们两个人而言最好的选择，你还在苦恼什么？觉得我不能理解你？或者，你认为我会为了我们能常常腻在一起让你牺牲你刚起步的事业回到家做家庭主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分开杜沅的腿，手往她的腿根儿滑去，在她耳边闷笑着说：“你会做家务吗？会做饭吗？没有我连饭都吃不好，生活一团糟，留在家里，感觉会是一场灾难。我记得我们去你住的地方搬家的时候……” 事实上，许佑会提出这个要求，在这个行业已经工作了十多年的季岩完全能理解。杜沅的路才开始，而且，他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私密性确实不那么好。 杜沅一听季岩的话就炸毛了，当即翻身而起，然后趴在季岩捂住他的嘴巴：“不许再说了！！！把那一幕忘记，通通都忘记。” 说着，她掩耳盗铃般吻住了季岩堵住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在季岩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热时，她看着他，身子往下一滑，直接碾过他隆起的部位，那激烈的刺激传来时，季岩当即就闷哼了一声，他看着杜沅，只见她扬眉一笑，双手便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露出她想要的部位。 而后…… 当温热柔软湿润的触感传来之时，季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炸开，他急促地喘息着，手放在杜沅的头上，不知道是该往下压还是该把她拉起来，他微微闭了眼，随着杜沅的动作，不时地闷哼着，一直到快要出来的时候，杜沅却突然退开，手指放在上面堵着，另外一只手却使尽了浑身解数折磨着他。 他双眼盯着她，即使快意已经快在身下炸开，他也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是冷静的，他完全可以把她压在身下，然后…… 但他只是看着她，用喑哑的声音说：“让我出来。” 杜沅徐徐笑开，手上的动作也半点未停，等到季岩已经到达临界点时，又猝然停下，待那一阵儿酥麻过去，她才放开他对着他妖媚地一笑，她说：“看着我。” 她捉住他对准，直接坐了下去，充实的饱胀感传来之时，她搂住他漂亮的脖颈，故意不停地在他耳边说一些刺激他的话，身下不停地划着八字，感受着他和她毫无阻隔的结合。一直到季岩终于忍不下去的时候，他才终于把她提溜起来，让她背对着他，一下一下凶狠地深猛地…… 等到风平浪静时，杜沅刚刚晚饭时积攒的气力又已经被消磨光了。嗯，虽然这事儿很舒服，然而某人实在太凶悍了。偏偏她又喜欢撩他，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在杜沅这边深刻地做着自我检讨时，季岩很满意地将人抱进了浴室，然后对着浴室巨大的全身镜…… 杜沅就有些脱力地勉强站定，低头便能看到季岩……当她感觉到他柔软的舌就这么侵入然后翻搅，腿一软差点没能站住。这让她感觉到季岩像是一个妖精，一种修炼前年的妖精，恨不能将她的魂儿都吸没。 一直到她到达那个点时，他才退开，又凶悍地抱着她，趁热打铁地从后边儿…… 等到杜沅累得睡着时，季岩就帮已经清洗干净的杜沅将头发吹干，然后看着杜沅安安静静地睡着了的模样，那样的单纯无害，他又……嗯，又做了一遍坏事。 毕竟……旷了五年的……真不是那么好满足的。 事实上他完全理解杜沅的担忧，她怕因为这件事，他们之间会出现裂痕。但是……他怎么可能忍得住和她有裂痕？ 是的，他是有大男子主义，那种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就在家看家做家务生孩子养娃的思想他也有，但是，因为他也就只喜欢了他家小姑娘，也只打算娶他家的小姑娘，他就觉得，那种大多数男人都有的想法如果实施在他家小姑娘身上，就太他妈混蛋了。 因为你对一个人好，不是你认为这样是对人好那就是真对人好，不是给你想给的，这只是你以为的好，实际上就是一种利己主义，既获得“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还不领情”的优越感，又站在了两个人关系中的制高点，从而使局面变得对自己有利，让事态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真正地对一个人好，季岩觉得，就是要让对方不受委屈，给她她想要的。 就比如她家小姑娘，她想要做出自己的事业，想要获得事业上的成功，虽然她暂时不能和他住在一起，但他为什么不支持她反而要让自己成为她的一道障碍呢？这不是混蛋是什么？这不是给人委屈是什么？ 他，怎么能让他家小姑娘受委屈呢？ 季岩一边做着河蟹运动，一边不由得想，其实和杜沅在一起，他大多数时候感觉自己和她不像是情侣，更像是在养孩子一样。就好像，嗯，全世界都可以委屈，就他家的小姑娘不能委屈。 他在她汗湿的额角亲了亲，因为心情太好，又顺便帮杜沅整理了一下行李。她的衣服之前明依都已经搭配好了，并且编了号。所以季岩整理的时候，就只给她重新规划了一下箱内布局，把她的化妆品以及一些可能会需要的小东西分类装好，又怕她路上闷，往她的背包了装了一本《红楼梦》和《围城》。 这基本上是杜沅百看不厌的两本书。他又在书里放了两张他自己用竹片制作的手绘书签。 再然后，她可能会渴，会需要水。创口贴应该也需要。然后是指甲油、钥匙、防狼喷雾、雨伞……她还有一点轻微近视，所以还有一次性隐形眼镜。还有就是…… 嗯，她可能需要补妆，所以还有小镜子…… # 第二天杜沅要离开的时候，因为知道等下一次她回到b市要住的地方就不可能是这里，便依恋地抱着季岩，怎么都挪不动步，然后又是告别吻，亲了好久，杜沅才一步三回头地拉着行李箱走了。 而这时候，躲在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拿着后置摄像头1200万的手机对着从别墅出来的杜沅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有两张是之前通过窗子拍到的季岩和杜沅拥吻。 第52章 卧薪望墙上美人 大约是最近那啥荷尔蒙得到了平衡，杜沅虽然昨天累得够呛，今天却是容光焕发。在上了秦卉开的车后，在跑下一个城市之前，许佑紧锣密鼓地让明依来为杜沅做街拍造型拍了一些照片，而明依已经交代好秦卉，杜沅在跑院线时要穿的衣服在哪个地方对应的是几号袋子。 等照片拍完，杜沅就被秦卉开车送去机场。 因为这一段时间杜沅和秦卉都比较熟了，秦卉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岩粉，所以两个人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杜沅看上去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疲惫，但还是觉得累。 杜沅简单地问候了一下秦卉，得知她并未吃早餐，就把季岩为她准备的一些零食递给秦卉。最近她已经开始了平衡饮食的计划，虽然她并不胖，也不是易胖体质，但如果摄入超过身体所需的热量，那肯定还是会胖的。 秦卉见杜沅精神头还行，就和她说话：“所以，现在你已经搬了出来？那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会住哪里？” 杜沅沉默了一瞬，然后说：“大约还是原来的地方。” 旋即她心情大好地唇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卉，故意捋了捋头发说：“唉，太有魅力也是很苦恼的。看你这么关心我，如果我没有住的地方你要打算接收我吗？或者你要住我那儿贴身照顾我？” 秦卉耳朵一红，笑道：“哎？这个也可以诶。” 她四平八稳地开着车，说话时也是目视前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杜沅苦恼的声音：“小秦卉，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果然我已经到了男女通杀的境界吗？又残害了一个单纯的少女，感觉真是罪孽深重。” 秦卉的脸也已经红了：“唉，不是，我是笔直笔直的！真的！” 杜沅见秦卉的反应着实可爱，就故作失落道：“哦，原来你不喜欢我吗？真遗憾，感觉刚刚和男票分开，心有点儿痛。” 秦卉连忙说：“没有，没有不喜欢。” 杜沅：“那就是喜欢了，我又觉得困扰了。” 秦卉有些悲愤了：“女神，你这样撩我好吗！！！再撩我会求嫁的！！！” 杜沅：“嗯，这话应该让我男票听听，也好让他产生一点儿危机感。不过，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yancy会不答应的。” 在外边儿提起季岩的名字时，杜沅故意说季岩的英文名，这也是怕人不小心听到的缘故。 秦卉：“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塞了一把狗粮qaq。” 杜沅头往后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嗯，习惯就好。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会经常发生的。” 秦卉：“……女神，你这样会提高我喜欢上你的难度。” 杜沅眼睛里都是笑意：“咦，原来有用，以后可以多试试。” 秦卉：“……”她家的艺人有点儿……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闪瞎了眼，单身狗表示有点儿hold不住了。 因为昨天首映式才结束，除了一些报纸上的影评，像文影、周南等人的影评都还没有出来。刘思哲的影评则已经刊登在了《b市日报》上，因为之前钟格非找过他，又是请吃饭又是送钱又是进会所享受了一下一条龙服务，做做spa睡睡女人，是以他在影评中盛赞韦珊的演技说：“整部电影中，韦珊的表演十分让人惊喜。在这部片子里，她的演技得到突破，即使是和季岩、孔霁对戏，也没落下风。她塑造的宋佳玉敢爱敢恨，从一开始的情根深种到后边儿的恨铁不成钢以及最后的因爱生恨，都比演绎得淋漓尽致。韦珊演出了这个角色的层次感。” 因为他已经答应过钟格非不会写杜沅的好话，但杜沅的表现在那儿，所以，为防以后电影上映后自己受到抨击，他还加了一句“新任宋女郎杜沅也是一大亮点”。事实上这么几个字，只要阅读的人速度稍微快点基本就不会注意到。 是以，即使首映式上，杜沅在电影中的表现震惊了剧院的人，但实际上就那那么些个观众回去在网上发微博说了说，几十号人到一百多号人的样子，在浩浩汤汤的网络大军中，犹海中的一粒沙，完全没有激起风浪。 就连和首映式的照片流传出去，也只是博得了众人的好感度而已。 倒是季岩夸赞杜沅是一个好演员的那一段话，都被岩粉们看到，虽然他们惊讶于她们的季大大居然夸赞杜沅感觉有点儿不妙，但这没有水军们的引导，也就只是说说而已，娱乐圈新出的热门事件多的是，比如有某当红小鲜肉船照和录音曝光、某一线女星*强烈过安检时带振动棒被查、某当红小鲜肉肇事逃逸等等，几乎都被各大网络媒体平台推送了新闻，是以大众并不会将过多的心神放在一个连电影还有十几天才上映的新人上。 反观韦珊这边，自从错失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后，钟格非就为韦珊张罗别的剧。韦珊有些不高兴地和钟格非说：“我不喜欢她，如果不是她，我至少会有两部代表作，但这一切都被她毁了。或许，现在我们可以请人批评她的演技太浮夸？毕竟她的存在感很强，而且……” 钟格非抽出一根烟点上：“这是一个愚蠢的主意。如果她的演技稍微差一点儿，这个方案就能行得通，但只要电影一上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现在你必须让这件事情过去，不要再想，多看看我给你的剧本，把下一部戏演好。如果我们没有杜沅的致命性的把柄把她搞下去，再在她身上费功夫会消耗的你时间成本和金钱，这并不明智。学着大度一点，你以前就做得很好，否则，现在你说的任何抨击她的话，电影上映后都会成为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韦珊咬着唇沉默了半晌，才点头道：“嗯，以后我对杜沅还会像从前一样，但是……如果她因为……” “那就是她的问题，她理亏。” 而同在首映式那天前去观影的郑颖回去则和史凯冷笑了一声，说：“那个杜沅是不是傻，明明是一个女三号，结果穿得比女一号女二号还要大牌，谱儿摆得比谁都高。要夺人眼球，至少也得先有作品亮相吧？虽然那个杜沅演得是不错，但是摊上许佑这么个经纪人，白瞎了。演得再好经纪人没有手段营销她，也就永远只能做一个小角色。如果她在我手里……” 说到这里，郑颖得意地笑了声，说：“现在就只等着看许佑的笑话了。等到杜沅意识到许佑的无能，我完全可以大发慈悲接手杜沅。” “哈哈，可怜的杜沅。” 史凯和郑颖二人相互吹捧了几句，又说：“最近许佑在忙什么？感觉他也没去首映礼。不知道，好像是说还在物色新人？” 郑颖摇了摇头，旋即又笑：“恭喜你啊，手下又多了一个有潜力的新人，我记得好像说是叫叶萋萋？听说在学校是经常和杜沅搭档演戏的？” “嗯，资质挺不错的，也会来事儿，懂规矩。不是我自己去找的，是上边儿分下来的，和总公司的一个高层有一腿儿。这样的人，比较好捧，让她干嘛只要理由充分，基本不会拒绝，不像有些大脑转不过弯儿来的人，只知道清高，没有追求成功的勇气和决心。” “嗯，对了，”郑颖想了想，问他，“听说最近公司正在考虑和华荣联合出资制作一部电视剧，好像是要翻拍《白蛇传》？“与此同时，秦卉：“我之前去公司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说要翻拍《白蛇传》，感觉心情有点儿微妙。近几年翻拍经典，基本上都拍成了翔……” “唔，我之前倒是有看到过关于这个新闻，但是没有后续，不知道立项没有。” 杜沅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在看行程表，以及明依备注好的，她应该穿几号袋子里的衣服、搭配什么妆容等等。 然后秦卉又觉得有点儿不平：“明明在首映式那天你才是最出色的，但是这两天基本上都没有推送和你有关的新闻，反而是韦珊和俞诗蓝那边的通稿发得飞起。我原本以为，在首映式过后，你应该会一夜爆红。” 倒是杜沅看得开：“一夜爆红哪里能这么简单？大多数人一夜爆红之前都跑过不少龙套当过不少的配角，熬了好几年才熬出头。事实上新闻版面有限，季岩、孔老师、宋导、韦珊、俞诗蓝、唐子安都自带人气，所以能有那么几行字提到我，就已经不错了。之前唐朝他们瞄准的是网络宣传这一块儿。从唐朝他们的统计数据来看，不少人在观影后都曾提到我，这已经是属于良性发展了。” 事实上，真实情况其实比杜沅预估的要好。至少经过渔火和枫桥二人的大力宣传，#杜沅孟香凝#已经成为热门话题，只是没有上热搜排行榜而已。如果不是有心人去统计，大多数人只能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儿，所以很难客观而全面地评估一个人的热度。 比如之前季岩上微博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他自己的朋友圈和发现的首页，而他本来关注的人就少，还屏蔽了一些消息…… 就在杜沅每天一个城市、每天七八个院线地跑宣传忙得跟陀螺一样的这几天，杜沅在网上的人气持续发酵，众人从一开始熟悉杜沅再到追问杜沅是谁，最后纷纷搜索杜沅微博而一无所获，众人对杜沅的好奇心和期待也逐渐得到提升。 后边儿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到第三天开始，杜沅和季岩的通告开始重合。 虽然每天都累得要死，但杜沅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是热恋之后的分离。感觉那个人不在身边，你就会情不自禁地想他，回忆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 当杜沅赶到院线，刚下车，就看到前边儿季岩从车上下来，当即心内一喜，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明显。 她镇定地向季岩走去，季岩就站在原地等她，随后，杜沅就微笑：“季老师，这么巧。” 这会儿因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之前的杜沅假装不认识季岩的阶段，这会儿这声“季老师”听到季岩的眼里，怎么听都感觉多了一丝挑逗的意味。 季岩意味深长地看着杜沅淡淡地点头，这模样看在众人的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淡漠，高岭之花仿佛还在高岭之上，只有秦卉和小宋知道，他们各自的boss……演技真的是好。 杜沅虽然疲惫，但这时见了季岩反而来了精神，她和季岩肩并着肩往里边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好久不见。” 季岩的声音清冷而低沉：“嗯，有三天了。” “上次季老师推荐的书我有回去看过。我尤其喜欢曹植的《洛神赋》，其中一句‘夜耿耿而不寐’，比寻常的古典小说里形容同样的事情所用的词句更别致也更传神些。” 杜沅微笑着和季岩说话，满脸的尊敬，话里的意思确是：我想你了。 这边儿季岩也道：“我也觉着不错。前几天我看到一个典故，说有一个姓周的学正在一个灯光像豆子一样的良夜用青玉做了一张几案，想起来也挺有趣。” 几乎是季岩这禁欲范儿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句话时，杜沅脚下当即一拌，差点儿摔倒。 这啥意思？也许别人听不太懂，但杜沅和季岩以前戏说古今中外的时候，对方的暗语简直不要懂太多。季岩说的周学正，就是周邦彦，因为怕人听出来，他既没说周美成，也没称清真居士，只用曾经周邦彦的一个官名称他。所谓的青玉做的一张几案，实则是在说周邦彦的一首词牌为《青玉案》的词。 原词如下： 《青玉案·良夜灯光簇如豆》 良夜灯光簇如豆。占好事、今宵有。酒罢歌阑人散后。琵琶轻放，语声低颤，灭烛来相就。 玉体偎人情何厚。轻惜轻怜转唧口留。雨散云收眉儿皱。只愁彰露，那人知后。把我来僝僽。 这明显就是隐喻那天她和他那啥啥河蟹了。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季岩调戏了一把的杜沅在将要跌倒时被季岩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臂扶住，杜沅在将手放在季岩的手臂上接力站稳时，不由得隔着西装袖用力暗暗掐了一下季岩的手臂。 嗯，长期健身的季岩表示，没有一丝丝感觉，根本不痛。 杜沅站稳后笑道：“我之前重温《三国演义》，正好看到张飞和马超大战三百回合，也觉得有趣。” 这一次，季岩的耳根子隐隐地有些发烫。 而旁边的工作人员则觉得，尼玛，和季影帝聊天基本上要懂诗词歌赋，还要熟悉古代的通俗小说……感觉和季影帝相谈甚欢好难。 而小宋和秦卉二人则是一脸懵逼，脸上就差写着“他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这句话了。 事实上，季岩在那天杜沅刚走，就觉得很是想念了。看着她家小姑娘坐的车逐渐消失在视野，莫名地难受。他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回去略微收拾了一番出门也去赶飞机。所幸的是，虽然在宣传期他和杜沅几乎都会忙到没时间打电话，但第三天开始通告基本就开始重合了。 事实上，唐朝已经和季岩的pr沟通过，因为之前季岩已经在公众面前夸过杜沅，后面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会公开，现在季岩和杜沅的关系，他们应该引导公众这么定义：杜沅是季岩很欣赏的后辈，季岩是杜沅很崇拜的前辈，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所以能跨越在圈内的悬殊地位成为朋友。是以二人的举止可以适当地亲密些，季岩的态度也可以适当地和善些。 然而不笑的季岩态度再和善，看上去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虽然比起平时的高冷是要和善那么一丢丢，但除开小宋这等熟悉季岩的人，基本都将这一丢丢忽略不计了。 现在的杜沅和季岩两个人虽然相见却不能放飞自我，一起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河蟹运动，只能状似熟悉地亲切交谈，但这交谈的时间其实都很少，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只能来点儿暗语了。 等到杜沅和季岩进场开始宣传后，到后边儿的几天，两个人虽然通常但也真心是忙，以至于就只能见缝插针地偶尔说两句话，到晚上本来就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洁癖如季岩和杜沅还要洗澡……是以二人便自动省略了通话和短信的时间，只抓紧时间休息然后每天都尽量以最好的状态参加宣传。 以至于才两天过去，杜沅和季岩二人说话就变成了这样：杜沅：“卧薪望墙上美人。” 季岩：“也只能看看。”吃不到。 而和季岩、杜沅一队的俞诗蓝偶尔望向杜沅希望来个眼神儿的交接确立一下友情巩固一下安全感，结果……眼神儿全白抛了，杜沅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反而和季岩的眼神交流挺多。 当然，因为忙嘛，精力有限，俞诗蓝也能理解，是以心里只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杜沅的偶像是季岩。从高中的时候就完全听不得别人讲季岩坏话。她完全不会觉得杜沅会和季岩在一起，两个人悬殊太大，完全不可能的嘛。 也正因为大家都很忙碌，是以众人基本就是按照片方的要求宣传，然后挤出休息时间休息，根本就没工夫上网关系所谓的舆论之类的，这些基本都是pr的工作了，有事直接和经纪人对接。 到了第六天，杜沅、季岩、俞诗蓝三人在院线接受采访时，关于杜沅的消息轰然在网络世界中像原子弹一样爆发。 第53章 变污的季影帝 到了第六天，杜沅、季岩、俞诗蓝三人在院线接受采访时，关于杜沅的消息在网络世界中像原子弹一样轰然爆发。 周南在《南都人物周刊》中的影评专栏发表影评《孟香凝——她让我看到了90后女演员的希望》，盛赞杜沅将孟香凝这个角色演绎到了极致。《南都人物周刊》的官博发布该影评在新闻网站的链接，并称：杜沅，今年最大的惊喜[花][花][花] 文影在地自己网上的专栏发表的影评里称：《鸳鸯锦》算不上一部意义深刻的片子，如果只看剧本，剧情只能说是合格。它之所以精彩之所以引人入胜，是因为出色的演员将这个二流的剧本演成了一流的电影。其中，女三号孟香凝在出场的短短十几分钟内，统治了整个放映厅。当她和季岩、孔霁演对手戏时，能让人感觉到实力强劲的对手相遇后碰撞出的火花。 时光网的影评频道里，有好几个在首映式当天看过电影的观众发表影评：评《鸳鸯锦》：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孟香凝 这不是演技为王的时代，但杜沅用演技征服了所有观众 评《鸳鸯锦》：富家子和交际花的感情，让我忘了谁才是女主评《鸳鸯锦》：孟香凝美得让人敬佩 评《鸳鸯锦》：早知如此绊人心，我还是喜欢与你相识 豆瓣里的影评称： 早知如此绊人心，方天翼让我记住了孟香凝 在韦珊的演技通稿发得飞起时，我只记住了孟香凝 她虽然沦落欢场，但她活得比谁都有种 评《鸳鸯锦》：在孟香凝之后，再无交际花 在关于《鸳鸯锦》的影评出来时，韦珊决定要做最后一搏，她立马拨通了钟格非的电话，要求买水军在各大影评网刷评论夸赞自己的演技。 原本在豆瓣和时光网的影评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但国内著名影评人文影和周南的影评一出，当即引起一部分观众的惊讶和好奇，要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娱乐圈里，小生小花是被群嘲的存在。 在兔区，众人嘲小花基本有这么几点：僵硬，套路，比较假，木头，又退步了。 对小生则是这样的：粉都说有脸就够了，演技还需要磨。事实上我们并不能去讨论没有的东西。 没有演技，连嘲都做不到。 这也是目前娱乐圈的生态。在电影圈儿，挑大梁的基本都是孔霁、姜灵梦、穆从蝶、陈叙、周璇、纪波、陈叙、华建章、苏梅等演员，这些演员年纪大多是在三四十岁网上了，有些都五十几岁了，基本上都是经过娱乐圈这么年大浪淘沙所留下来的人才，虽然大多各自有嘲点，但他们主演的电影，基本上扑得比较少。季岩之所以算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除了他的演技和大导缘、各种令人望其项背的奖项外，还有他是目前能担当台柱的演员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年纪不到三十岁的演员等因素。 但这些演员当中，算超一线的，也就只有季岩、华建章、穆从蝶、周璇、孔霁、陈叙等人，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而四大花旦中的苏梅、姜灵梦、纪波以及还有和陈叙等人同龄的一些男演员就只是一线，这类演员基本也就十多个人。 像韦珊、唐子安、之前和杜沅交好的周语诗、杨怜花、兴瑞的一姐任青秋一哥许哲圣，还有很多有作品的演员都只是二线，二线的艺人基本也就二三十个，俞诗蓝、顾温书都只能算是准二线艺人，位置都还没有站稳。 像是二线及二线以下的演员，都常常被诟病演技不好，而一线的苏梅和姜灵梦虽然也有代表作，但二人的演技偶尔也会被各大论坛影评网上的人嘲讽。 是以，当文影和周南称赞杜沅的演技并称之为新一代演员中的希望、其他刊登了《鸳鸯锦》影评的报刊中的影评盛赞杜沅将孟香凝演绎得出神入化，这个消息就成为了一颗炸在众人心中的原子弹。 然而这颗原子弹虽然爆发了，但也只炸了网络这个大世界中的一个小城市，相当于当初美军用原子弹炸了广岛和长崎，而广岛和长崎只是世界上极小的两个城市，这一炸的威力对其他地区的人除了震慑和震惊外，影响有限，并不是说着两个城市炸了整个世界就没有了。 众人也不会因为杜沅的演技被赞在没有看到作品的前提下粉上杜沅。 顾温书因为已经拍完《考古笔记》目前只接了一部新的被时雨看好且有潜力的电视剧，尚在准备中，时雨又比较看好顾温书的发展，认为他完全有可能发展成为演技派，是以为了保持他和观众的距离感，就一直没有安排他上真人秀，反而是看到不错的电影或电视剧的剧本都给考虑让他上。 正因为如此，在杜沅和季岩等人奔波于院线之中时，他反而有时间上网看网上的信息。 在围观了各路人士关于杜沅的影评后，顾温书又点开了疼讯新闻网以及浏览器新闻频道的推送，其中在一篇非头条的视频新闻中播出了即将开播的《银杏秀》片段，是宋建本谈《鸳鸯锦》：“这部电影最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女三号杜沅。电影开拍时，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后来小顾和我推荐杜沅我还担心，这毕竟是一个没经验的新人，但她的表演完全不像一个新人，她的演技很纯熟。小姑娘很有灵气也很有天赋，难得的是也认真，就那么几场重要的戏份，光角色分析都些了好几页的a4纸给我过目。” 枫桥和渔火二人截取了各类影评中夸赞杜沅演技以及宋建本夸杜沅的视频截图，做成了一张长图片，然后引用了杜沅之前在杀青发布会上的一句话：枫桥v：“我不敢说我演得有多好，但我会尽力演好每一个角色。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几个月前杜沅这么说的时候还被群嘲，但孟香凝告诉我们，杜沅，你演得很好。[图] 渔火v：杜沅的孟香凝是我看过的最魅惑的角色，她没有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但她就像是行走的荷尔蒙一样，自带媚力//:枫桥v：“我不敢说我演得有多好，但我会尽力演好每一个角色。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几个月前杜沅这么说的时候还被群嘲，但孟香凝告诉我们，杜沅，你演得很好。[图] 当然，关于杜沅的消息虽然数量增多且均为好评，但这仅仅引起众人纷纷关注却并没有达到铺天盖地的效果，这只是一个小有热度的新闻而已。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有热度的新闻，但对于杜沅的演艺事业来说，却是用来吸引其他奠基石的不可或缺的第一块儿奠基石。 这意味着，她的演技初步得到了观众的肯定，也得到了电影圈的肯定。 是以，顾温书一看完消息，就立马眉飞色舞地上了微博发微博转发，并立即给杜沅打电话，当然，杜沅因为忙碌于跑院线路演，也并没有接到电话。 在顾温书鸡冻地想要对杜沅说“恭喜你，圆子，你已经顺利地迈出了第一步”时，杜沅、季岩、俞诗蓝正在一家影院和观众互动，进行问答环节。 其中一个观众这样问杜沅：“之前我有看到消息说，你和季岩、顾温书、唐子安、齐东阳同时交往，是真的吗？” 杜沅微笑道：“我都不知道，原来在爆料人眼里我居然这么有魅力。这当然不是真的。” “和季岩演亲热戏什么感觉？” 杜沅闻言就转头看了看季岩说：“如你们所见，季岩非常有魅力。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赚了。因为我是第一个有此殊荣的女演员，几乎都快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 她在回答问题时，唇角微微上扬，看过来的眼神儿似乎有那么一丝揶揄？季岩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难得地出声道：“你确实赚了。” 季岩这疑似玩笑的声音一出，影院内当即出现了一阵惊呼，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还有一部分的观众大喊“季岩我爱你”。 随后主持人又引导观众问俞诗蓝问题，在俞诗蓝的采访结束后，又有观众问季岩：“季岩，你发的两条微博都是和《鸳鸯锦》里的亲热戏有关，我们可以理解为你是不排斥拍这类戏份吗？” 季岩淡定沉着地回答道：“看脸，看人。” 杜沅笑容随着季岩的回答变得越来越明亮，看脸，明显是夸她长得好看，嗯，平时都不说的话今天在众目睽睽下倒说得很溜，再配上他那禁欲的表情，简直就是……闷骚。还有，什么是看人？这在杜沅这里，几乎是变相地表白了。 嗯，这回答，简直让她不能更爱他了。 “所以，因为是杜沅你才拍的吗？” 季岩：“嗯，首先我得保证，拍这类戏份对方不会趁机占便宜，这才对得起粉丝对我的喜欢。” 众岩粉感动惨。 杜沅的唇角却抽了抽，什么叫对方不会趁机占便宜？明显是说她和他什么都做过了，这么点儿亲密动作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这理由，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嗯，想到该占得便宜都被她占完的那些香艳的场景，杜沅抿了抿唇，好想再占几遍便宜。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或者说你们以后会在一起吗？”岩粉忐忑地问出了这个让他们十分关心的问题。 季岩淡声道：“我从来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 季岩示意杜沅回答，杜沅便笑道：“因为这个问题会让我和季岩觉得尴尬。首先季岩是我很尊敬的前辈，他很优秀也很值得学习，虽然他是我的偶像，但是我们的关系其实非常纯粹，只是大家都有共同话题比较聊得来。季岩于我而言，是很尊敬也很珍贵的朋友。” 这时季岩接话道：“于我而言，尴尬在于她还年轻，我都已经奔三，大了两个代沟，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这时候岩粉们又大喊：“不不，季岩，你不老，你一点儿都不老，总是帅得不要不要的！” “季岩，我要给你生猴子！” “哪里老了，wuli季岩一点儿也不老！” 这时候有记者开始问：“我们有注意到，杜沅在称呼您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这是否会有点儿不太礼貌？” 季岩略微颔首道：“事实上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一直叫季老师，这个称呼让我觉得我是真的年纪大了。所以我强烈建议她改称呼直接喊名字。” 在采访环节结束后，就是和影迷的互动，以及影院这边的负责人事先安排好的一些活动。整个路演一共持续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杜沅、季岩、俞诗蓝三人又迅速赶往下一个影院。 是以杜沅回顾温书电话的时候，她正和季岩、俞诗蓝坐在一辆车里。但杜沅并没有在俞诗蓝面前暴露自己和季岩的关系，反而开始给顾温书回电话。 在顾温书鸡冻地说完那些关于她演技的评价后，杜沅心里很高兴，她随便问了问顾温书现在在家做什么，然后又聊了两句，才以“等回b市了我请你吃饭”作为结束于结束通话。 至于季岩，因为他高冷的气场太强大，即使俞诗蓝是季岩的粉儿也没敢和他说话，只疲惫地抓紧时间靠在坐垫上迷一会儿。 杜沅见俞诗蓝的呼吸越发平稳，俨然已经睡着，便对着季岩笑了笑，手在后视镜的盲点处探出，和季岩的手交握，对着他唇语：“想我没？” 季岩低头看着她，略微颔首。 杜沅的脸上漾开笑意：“想我还是想我们一起做的事？” 季岩撇开头不理她，杜沅也不以为意，只用手在季岩的手心儿里滑着。他待要放开这只妖精的手，但又舍不得，只是握紧。 想她吗？当然想了。想她还是想和她一起做的事？答案当然是两个都有。 在他们后面跑的一些影院中，在一线城市都会有看片活动，也就是该城市的首映式，而首映式每办一次，演员也会跟着多看一次自己的片子，首映式的时间也比路演长，所以也更累。是以在这段时间里关于影片的信息以及杜沅演技的评价越来越多都是正常现象。 因为离电影全国上映还有一个星期，所以最后这一周是宣传的重点，只会更累。而杜沅和季岩的亲热戏也会被花式翻炒。 是以即使季岩和杜沅一起跑宣传跑了三天了，但真的是杜沅和她在有时间时说话一样，卧薪看美人，只能看看，吃不了。 当你和你深爱的人每天都长期相处但却几乎没有私人空间可以私下里说话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她明明在你身边，你却很想她。然后在后面更多的相处中，你会更想她。 杜沅见季岩撇开了脸，便啥也不说，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事实上，虽然顾温书转告了杜沅网络上关于她的消息，但在她自己这里，她并没有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活除了从季岩家搬出来以外有什么变化，她现在其实也就还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出个门连口罩墨镜什么都不需要，只偶尔会被人认出来说：“啊，我知道你，你就是网上最近讨论得比较多的杜沅吧？” 说实话，虽然季岩离她很近，但她也很想季岩，很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这种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天，这七天杜沅、季岩、俞诗蓝一起路演一起出席魔都首映式、雾都首映式等各种首映式和路演，每天时间极段的睡眠把人折磨得疲惫不堪，即使是有季岩在，电影上映前的最后七天宣传过去，杜沅觉得自己虽然没死但半条命也没有了。 有时候她会觉得很累，想靠在季岩的肩膀上睡会儿，但有时候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在做之前都要思虑再三。 在这么些日子里，俞诗蓝见证了杜沅和季岩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好，成为他们口里的关系很好的朋友，从一开始的有礼和疏离发展到后面二人竟然能相互靠着肩睡着。 简直是……太让人嫉妒了！俞诗蓝承认自己嫉妒了，她觉得现在的杜沅需要她有更大的名气和更高的地位才会被看到，她目前还能在杜沅面前保持的优越感才能继续保持。 总之，不管怎么样，忙碌的七天过去，总算迎来了《鸳鸯锦》在全国的上映。 杜沅回到b市后，仍然住回了顾温书借给她住的那套房子。虽然里边儿有一点儿乱，但经过秦卉以及保洁阿姨的清理后，房间变得井井有条。 杜沅在看到焕然一新的室内布局，想起之前季岩取笑自己离开他连饭都吃不好，住的地方也乱，抬手就拍了几张照片得意地给季岩发过去。 杜沅：看我的房间，谁说我离开你就什么都不能行了？ 信息发出去不久，季岩回：嗯，你助理干得挺好，可以考虑涨工资。 杜沅：…… 在《鸳鸯锦》的午夜场时，杜沅正在这新打理好的房间里补眠补得天昏地暗，她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睡到早上六点才遵循生物钟的规律醒来。按照惯例她先洗漱了做了一个小时的瑜伽，才在简单地给自己弄了个早饭后拍了照片发给季岩：杜沅：最近我对我的生活感觉到很担忧，明明我是一个对吃很有要求的人，但却没有厨艺来响应我的要求。 配图是两面面包夹一片生菜一片火腿还有她刚刚煎出来的外形已经看不出是鸡蛋的鸡蛋，旁边放着一杯纯净水。 而季岩回复非常的简单粗暴，直接一张他的早餐图甩了过来：一碗看上去十分美味可口的小混沌，面上还漂浮着一些小葱和油辣子，旁边一杯豆浆。 他还配以文字说明：原本想随便吃吃就算，但突然想到你看得到吃不到的样子，感觉很好，就做了这个。 杜沅是吃过季岩自己做的小馄饨的，看到图片她眼睛都直了，立马就抓起手机怒回：！！！混蛋啊！ 季岩：是馄饨。 杜沅想打死他。 她有些幽怨地发信息给他：岩岩，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岩岩，我决定生气三秒钟。 季岩：我原本以为你长大了，后来以为是我想多了，现在发现果然是我想多了。 杜沅：……你在哪里看来的段子？ 季岩：……我也决定生气三秒。 杜沅带着报复性地回：这三秒钟之内你要想怎么老牛吃嫩草吗？给你吃啊，你吃不到。 季岩看着这条信息时心口一悸，浑身的血液流速加快，他抿了抿唇，神情淡漠眼神却凶狠：谁说的？ 杜沅：我说的。你最近的工作日程表满了没？ 季岩看着自己日程表上的一系列杂志拍摄以及要上的节目，还有工作室相关的工作，回：目前有几天休息时间。 杜沅：嗯，如果你想不到稳妥的约会方式，我是不会原谅你用馄饨勾引我胃里的馋虫的。 她继续发：有一首诗些得很好啊。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尤其有一句“多采颉”最有意思。 这首诗曾经被网友歪曲过意思，认为这首诗……咳咳咳，比较河蟹。 当初杜沅看到的时候特意和季岩提过，而季岩为了背剧本记忆向来是极好的，是以想忘记其实挺难。杜沅这么一强调，他就想了起来，当初杜沅在追他但还没追到的时候，某一天在他房间里看书，突然抬起头就一本正经地说：“以医学的观点，女性身上有三点可以红豆命名，且都是前戏必到的地方。岩岩，你要不要提前采颉采颉？” 当时的季岩只祭出了他的金句“杜沅，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现在的季岩则回：此事宜行不宜言。 杜沅批道：行而羞言，闷骚。 季岩：…… 虽然两个人正在短信聊天，但隔着网络，总是比见到真人要差许多，毕竟是看不见摸不着，视频通话杜沅也不喜欢，季岩也是真的很想杜沅，所以立马就让罗集给他安排，挤出了几天时间。 正在季岩和杜沅商量要怎么约会时，杜沅的手机响起，杜沅刚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了许佑凝重的声音：“杜沅，如果你现在在家，那最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能不出门就别出门……” 第54章 人气的小爆发 数天前，叶雨在网上看到关于季岩和杜沅大炒亲热戏时，曾打电话给季岩气急败坏地问：“你和杜沅又在一起了？” 季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这和你无关。” 叶雨皱了眉头说：“我以为就算我不再是你的经纪人，我们也该是朋友。” “我没说不是。” 叶雨心里极不舒服，怎么看杜沅都不顺眼：“作为朋友，我必须要说，你已经让她毁过一次，难道你还想让她毁第二次？” “你说的毁是什么意思？” “抽烟，酗酒，无心工作，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还记得你自己的那副烂样子吗？是我，是我帮你振作起来的，我以为就算你不接受我的感情，至少还有朋友的情分在，能听我说几句。季岩，忠言逆耳，但我都是为你好。你和她不合适，相对于你而言，她就像是一个孩子，完全照顾不到你反而需要你去照顾，你……” “你所谓的帮我，就是告诉我她已经有年龄相当的新男友？我和她年龄相差太大不会有好结果？” “你……当初要不是我，你也从来不知道避忌，你和她的事早曝光了，你还能有现在的地位？” “有些话我不想说太绝，如果你停止中伤杜沅，停止阻拦我和她在一起，我们再见还能是朋友。但如果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念旧情。这是我的底线。” 季岩挂断电话后，叶雨怒火中烧。自从季岩和经纪公司的五年约到期后，他就自己组建了工作室，但他并没有带走她。是以现在的叶雨仍然在明娱做经纪人，手里带着几个二三线的艺人和上面分下来的一两个新人。虽然手底下的艺人并没有特别出名的，但也算是兢兢业业，她的工作并不清闲。 即使她很忙，但她身处这个圈内，这又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杜沅和季岩“亲热戏”“关系好”“季岩夸杜沅是值得尊重的好演员”等相关讯息在她有意关注的情况下全部都涌向了她。 一直到1月31日，这些信息呈现出连环爆炸式的效果。 “原本我以为在元旦档除了贺岁的喜剧片，就只有一些陈词滥调的贩卖爱国情怀的抗战剧，宋建本在接连失手两次的情况下，拍出了一部新的好看的电影。没有一位的热血，这只是讲的一个本质不错的青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在遭遇本不该自己遭遇的事情时所做出的选择。方天翼这个人物很真实，他的每一个选择既符合人的本能又体现了人性中光明的一面。” “宋建本用他最擅长的细节叙事法，在一个半小时内讲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几乎没有让人感觉到无聊的部分。季岩将方天翼演绎出了层次感，孔霁的反派很鬼畜，唐子安只是一个旧社会被抓的地下工作者的缩影，韦珊从痴心到因爱生恨形象也很鲜明，俞诗蓝也没有出戏，杜沅的孟香凝让人观影后久久难以忘怀。一流的导演加上一流的演员，对大部分观众来说，这部电影很奢侈。在别的影片演技被诟病时这部片子的演员演技基本全都在线。” “在最后的大反转时，你会发现，你所看到的这些人，都不是你们所以为的那样。必须要说的是，新任宋女郎在影片中呈现出的演技十分老练，这是新一代年轻演员中的惊喜，她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因为过去的一个月里导演及主要的演员兵分三路一共跑了四十多个城市，并出席了各个一线城市的首映式，在之前关于杜沅演技大受好评所引起的那场小风暴后，最后一个星期的宣传期《前锐》、《尖峰》、《南方周刊》、《北娱周刊》等大受欢迎的娱乐杂志以及首映式所在城市的日报晚报周报等出版物轮番刊登出了关于《鸳鸯锦》的影评，目前为止，豆瓣评分都稳定在9.1分。 而且关于季岩和杜沅的演技以及季岩和杜沅的亲热戏都炒得飞起，几乎所有人都对这部电影十分好奇，这部电影到底有多好才能得到这么多夸赞？而且，在年轻演员普遍被诟病演技差的当然，随着后边观影人数的增加，评分肯定会降。 “哥们儿，虽然之前看过b市的首映，但我还想去看一遍，你要去吗？这部电影值得我刷第二遍，季岩、孔霁、杜沅的对戏简直不要太精彩。”枫桥在首影式结束后就这样对渔火说。 “嗯，我已经在网上预订了午夜场的票，两张，不用谢。” “干得漂亮！就是只有两张，咱就不能约妹子了。” “你要让妹子看着你傻望着杜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怂样？” “唔，那还是不要了，好歹我也算是一个偶像，还是要保持形象的撒，那就咱俩。” 在首映式这一轮儿的电影结束后，杜沅也圈了一些的粉，虽然少，但好歹是有粉了。 郝容和李蕾早就抢了午夜场的票。 在电影放映厅里，大多是这样的声音：“啊啊，季岩好帅，其实这部电影只要有季岩的颜值和演技在都能撑起来，为什么片方非得用亲热戏做噱头？感觉拉低了我岩的逼格。” “嗯，剧情也很好看，就是觉得开头那个人好讨厌啊，为什么非得麻烦我岩帮忙送消息啊！这是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的事情呀。心疼我岩。” “就现在这么看起来，方天翼和宋佳玉挺配的欢喜冤家，多好。” “还有女二其实也不错，但是，我总感觉事情不妙，居然有内鬼？接头的人没出现？我岩有危险。” “糟糕，被抓的联络人供出了鸳鸯锦的信息。” …… “……这就是孟香凝！简直太漂亮太女王范儿了！我收回我的话，其实方天翼和孟香凝更配，这简直就是……我说不出来。” “应该是有火花四射的感觉，你不知道是啥火花，但就觉得有张力，感觉这俩人同框的时候……” “会让人感觉格外精彩。” …… 一直到电影结束。 “刘世卿居然一开始就是反派！何宏胜居然是地下工作者，太出人意料了！” “呜呜，为啥，为啥，为啥方天翼和孟香凝不能在一起？讨厌宋佳玉，居然害死我家孟香凝。” “剧情太精彩了，最后的大反转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还有，这部片子里，不管是方天翼、何宏胜还是孟香凝，都让人无比的敬佩。” “是的，她美得让人敬佩！别拦我，我要粉杜沅，演得太好了！明明她脸上没什么大表情，但总是媚到了人的心坎儿上，这种媚同时还是骄傲的，媚而不俗艳而不妖，让人喜欢但又不敢靠近，总觉自惭形秽。” “我记得之前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改编的同名电影，杜沅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主角。” “是吗？我都没太注意。”因为来的人基本都是季岩孔霁等人的粉丝，所以他们没有关注是很正常的。 “啊，我记得，好像是饰演的王娇蕊。我不管，等《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电影票开启预售，我一定要去抢票，要是有机会能参加首映式提前观影就好了。” “呃……这个应该还早吧？而且首映式都是要靠关系才能拿到票的，我觉得有点儿玄。” …… “杜沅，如果你现在在家，那最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能不出门就别出门……” 许佑的声音是凝重的，杜沅的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难道是我和季岩的事儿曝光了？” 许佑顿了顿，电话里的声音颇为淡定：“你想多了。据秦卉的观察，已经有记者混进了你住的小区盯你的消息。你尽量不要开窗帘，如果出门，衣着搭配先让明依给你把关。但最好不要，现在你最好不要曝光在媒体的视线中。不要让媒体拍下你的黑照，否则你就必须自己花钱买断照片，相信我，这并不是一个便宜的价格。” 杜沅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额角，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眼睛望着茶几上小巧玻璃瓶里插的一支干花，笑了声，说：“ok，你放心，我不会掉链子。但是，现在？记者摸到了我楼下，这不大可能吧？按理说，现在才电影上映的第二天，我的戏份并不吃重，凭借一个配角走红？” 杜沅感觉到不可思议，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她还是说：“你驴我吧？是想看看我的心态是否健康？是否急功近利？ok，我知道演员应该有的心态是什么，我不会抱着就凭借一部戏一炮而红的幻想，也知道目前才开始我应该稳扎稳打抓好每一个机会。” 杜沅翻了个白眼：“你不用测试我，这很无聊。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忽悠你，但是，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没必要藏着掖着，不是吗？” 许佑心里一动，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楚那丝感觉是什么，便有些好笑扬了扬唇，他的女朋友周筠看到许佑这个大忙人居然有时间和人讲电话而冷落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地走开。 而许佑这时候却觉得此时的杜沅极为可爱。 要知道，之前他和杜沅的关系并不近，基本上的事儿都是他直接吩咐下去罗集跑腿儿和杜沅对接，他和她只是偶尔通话，见面的时间也少，且大部分时间杜沅都意图和她斗志斗勇……虽然杜沅很聪明，但还是有些涉世未深的孩子气，比如在韦珊设计她欲使她缺席《红玫瑰》试镜的行为她一直都不太能放得下，还没有学会用“最终结果利益最佳”的方式思考。 不过，他能看出她的潜力。 杜沅话音落下，就听到许佑有些不高兴的声音：“不是测试，杜沅，你已经迎来了一次人气的小爆发。你刚才在质疑我的能力。” 杜沅完全不在意，她只是有些惊住了：“但是……但是这怎么可能？” 现在的演艺圈内真的不乏演技好且长得好看的演员，他们永远都在寻找适合自己能展现自己演技的角色，然而走红的人真心有很多都不是因为演技好。有脸有人捧是必备的要素，光有演技和脸，没有人捧没有像样的作品，又或者不能在作品总被观众记住，都是白瞎。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很多有名气的年轻演员都被诟病演技不好，影视圈出现很多质量不好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上个世纪或者零几年就出道的明星仍然是演技担当，仍然把持着口碑好或者电影好的大ip。 当然，杜沅的第一部戏并不是因为有人捧而是导师推荐友情推荐，这完全凭的是运气人脉实力。她恰好遇到了不用受到资方操控且对自己的电影负责的名导，之后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完全是因为许佑的人脉以及他出色的游说手段，对方处于对电影本身以及后期的利益考虑才让她试镜。最后能成功，还是凭的实力。 但即使是这样，有人捧的演员也是演了好几部热播电视剧刷国民度的……凭借一个女三号就……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许佑的声音是冷静而理智的，但周筠完全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他从不不迫条理清晰地给杜沅分析：“首先，在电影发布会的时候，我们采取了欲扬先抑的宣传手法，借宣传电影和片方的宣传部谈好，在杀青发布会上由导演说出你和季岩在剧中的亲热戏作为噱头，利用季岩粉丝对季岩的感情，使他们对你产生好奇，然后她们会发现你的形象和电影中要扮演的人所存在的差距，质疑你的演技。” 杜沅试图用许佑的那一套来思考：“宋导原本就和薛老师熟，对顾温书观感挺好，也有意提携我，这件事儿本身对片方对电影对我都有利益加成，是以宋导和片方都乐得卖这个人情。至于季岩方面……”杜沅顿了顿，她知道，现在季岩对他自己的事情能做主，所以这就完全不算个事儿。但那时候她和他其实并没有复合…… 许佑补充道：“我和季岩的经纪人徐智接洽时很顺利，徐智也明确地告诉过我，让我做好准备，因为季岩一早就让他做好相应的应急方案，说过不了多久他会和你走到一起。” 杜沅开始回想当时她和季岩的关系，那时候她和他……他们才刚刚恢复友好的曾经的邻居关系，然后他告诉她，对于她装作不认识他的行为很生气……虽然她一开始就知道，对于季岩，她不管怎么作都没有关系，但是…… “随后唐朝利用网络水军引导舆论，对你进行谴责式的质疑，所有关注《鸳鸯锦》的人都会对你初步有一个印象，你塑造出来的谦虚但演技存疑的新人形象。你和季岩的暧昧因为季岩的不回应，会使岩粉的情绪发酵，这加深了你在她们心中的存在感。” “事实上，之前韦珊雇佣水军发帖抹黑你形象的事，你完全没必要耿耿于怀。说到这件事，杜沅，你做得很好。之前韦珊的前助理原小诗来应聘时就说过，试镜那天和你有关的新闻完全是由韦珊主导，因为你的过去太干净，完全挖不到任何有爆点的消息，才会有那样一个证据不足的帖子。” 杜沅歪了个楼：“就是因为她披露前雇主的事情，我才不愿意用她，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条养不家的毒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咬你一口。不过，你是我的经纪人不是韦珊的经纪人好吗！她这么抹黑我试图阻碍我，你居然说我完全没必要耿耿于怀？” “在业内这就是常规的手段之一，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演员间的竞争也是一样。我不认为她的做法有什么错。而且在这件事上，你得到了好处，帖子加深了大家对你的怀疑，同时因为季岩、唐子安、顾温书等人的庞大粉丝群，这件事实际是上增加了你的知名度，延长了你的曝光时间。在实质上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唐子安、季岩、顾温书、齐东阳都出言澄清，你处于受害者的位置，在网民的心中印象再度加深。” 杜沅一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说：“但是，这并不影响我讨厌她。” 许佑没接她的话，而是继续说：“在电影的宣传期，影片的剧照和片花曝光，初步瓦解观众对你的演技怀疑，使他们对你的演技处于观望状态。” 杜沅仔细想了想，了然地点了点头。后面通过各种宣传活动的视频在网上曝光，观众多次在路演上看到她，孔霁和季岩又夸赞她的演技，原本存疑的观众就会产生好奇感——杜沅的演技到底怎么样？等到初次的首映会上她以众人口中的不输于季岩和孔霁的气场出现，压制了韦珊和俞诗蓝…… 杜沅接过了话说：“这时候我就成功了一半？” “是的，”许佑赞赏道，“杜沅，你的表现总是超出我的预期，这让我很惊喜。你是一个优秀的合作对象。我们定的这个营销计划，是一个很大胆的赌博行为，如果一着不慎，这就是一场自杀式的营销。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你得通过你的表演，将原本就已经对你有了初步印象的人扭转他们的印象，通过你在这部电影里的表现，把季岩、孔霁、唐子安、韦珊、俞诗蓝这些人的粉丝转化成你的路人粉。” 这时候，杜沅已经连上了网并且搜到了《鸳鸯锦》的票房信息，《鸳鸯锦》的午夜场票房居然有六百多万！要知道，此前上映的一部喜剧类电影《圣诞天使》最终票房报收6.75亿，其午夜场票房也就只有五百万，且该电影口碑不好，豆瓣评分仅4.0，后来被午夜场仅171万但豆瓣评分8.7的电影《老混蛋》逆袭，该电影最终票房9.02亿。 午夜场票房直接关系到电影的排片量，而排片量的多少决定着电影的场次以及观众的多少，而观众的多少就直接决定了杜沅能吸引到多少粉丝！ 随后，杜沅又搜索了和自己有关的新闻，入目的都是清一色的“《鸳鸯锦》票房口碑双丰收，韦珊竟被新人压戏”。 这些都是半个多小时前的新闻。以许佑的风格，他向来会在最稳妥的时候走出下一步，也就是说，在昨晚的午夜场后，观众的反响极好！ 几乎是一夜之间，百度贴吧出现了“孟香凝吧”、“杜沅吧”，微博上事实热搜榜上，#杜沅的孟香凝#、#杜沅压戏韦珊#均在热搜榜前十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仅次于排名第一的季岩、第二的孔霁以及第三的一个社会热点新闻！ 杜沅屏住了呼吸，只听许佑说道：“恭喜你，杜沅，你成功了。” 杜沅深吸了一口气，佯作淡定从容状说：“不，是我们成功了。”她和许佑在现阶段，本来就是要互相成全的关系。 随后他又说：“你的第一个热搜是自然上榜，压戏韦珊这个，是花钱买的。账单我已经替你付清，你可以在下一部戏的片酬到位时给我。” 杜沅轻轻地笑出了声：“不，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用的是顾温书的卡？” 杜沅语噎：“唉，我和他都没分这个。” 这时候许佑正色道：“虽然我基本上不和客户发展朋友关系，但你可以信任我。我想，对于我的能力，你已经深有体会。” “ok，就从下一部电影的片酬里扣除好了。我想，这也许会让你更有动力为我接到下一部戏。” 许佑笑了声，然后又严肃道：“虽然我们已经初步成功，但我们将要面临的挑战远远不止这些，很多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女星都会开始黑你，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将面临更厚的行业进入壁垒。如果我们不能趁现在站稳脚跟，你就只能成为‘三月红’。” 所谓的“三月红”，就是只有三个月的人气和流量，一旦三个月过去，没有后续固粉措施，就只能过气。 许佑强调道：“杜沅，你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只要你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就必须要保持最好的状态，绝不能有不雅照或者丑照、走光照流出，另外，从明天开始你的工作会更多，具体的工作日程表秦卉在今天之内会给你。” 原本想和季岩来一场“伪装者”约会的杜沅顿时哀叹了一声：“ok，我不会搞砸。只是，后续的宣传工作……我以为都已经结束了。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等宣传结束后你可以休息两天。后续还会有《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基本上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你的休息时间会很少。” 经过一夜的发酵，在1月1日这天，杜沅能看到的信息，叶雨也都能看到。呈现在叶雨眼前的信息，除了之前季岩和杜沅面对观众问他们是否会在一起的言论表意不明的回答，还有各种关于杜沅的信息。 至少她的微博首页已经被杜沅刷屏，看过电影的说：“虽然杜沅现在的地位比不上季岩，但他们两个看上去真的很般配。” “大爱杜沅，她的演的孟香凝真的是绝了，原本我是不喜欢张爱玲的小说的，但就冲杜沅，我也要去看《红玫瑰与白玫瑰》。” “陈叙粉表示，之前还不高兴wuli陈叙和一个新人搭戏，感觉是在给新人抬轿，但现在突然觉得其实也挺好，至少演技好。wuli陈叙是看重演技不看重名气的人呢。” “唐子安粉表示，如果他真的和杜沅有些什么，我反而高兴了，这说明他的眼光终于反负为正了。” “岩粉兼书粉表示，杜沅确实给了我惊喜，那个爆料我一点都不信。如果顾温书真的和她有点儿啥也没关系，至少这证明了他的眼光还不错。” 因为之前没看过电影也没怎么关注网络上的信息也不看电视上的娱乐报道的人说：“杜沅是谁？孟香凝又是谁？为什么大家都在说她？” “《鸳鸯锦》真的那么好看？我赶紧买两张票去。” “就冲这演技，我也路人转粉了。” “卧槽，你们都在说啥？杜沅？孟香凝？娱乐圈啥时候出现了这么个人物？” 阴谋论者说：“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觉得，杜沅心机太深，抱我岩的大腿炒作。” 甚至还有大量表白杜沅的信息，如果说之前肯定杜沅演技的相关信息是爆炸在网络世界里的一颗广岛“小男孩”原子弹，那么到1月1日这天，在《鸳鸯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排片量下，观影人数大幅度增加，而赞誉杜沅演技以及形象的人也在大幅度增加，这天的信息爆炸量就约摸是相当于4000倍广岛“小男孩”威力的、命名为“沙皇炸弹”的氢弹。 叶雨怒了。即使她没有机会成为季岩的情人、妻子，她也不让杜沅成为季岩的另一半。因为在她的眼里，杜沅还是曾经的那个高中生，只知道拖累季岩，因为杜沅的存在，季岩缩减了拍戏、宣传、上节目的时间，从而间接缩短了她和季岩相处的时间，减少了季岩喜欢上她的几率，以至于现在她和季岩真的就只能保持朋友关系。 而她虽然能进入季岩的朋友圈儿，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朋友对她的排斥。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一开始季岩就已经完全地倒向了杜沅那边。 叶雨看着手里这张写着杜沅电话号码的纸片，一边儿用代理服务器在黄牛上匿名发布贩卖杜沅电话号码的信息，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杜沅的电话。 这边，杜沅刚刚和季岩通话，告诉他自己可能没有休息时间和假期了，开始讨论的“暗度陈仓”计划还没有结果，她就已经处于暂时不能出门的状态，就接到了叶雨的电话。 同时，她的门铃也响了。 杜沅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向门口处通过猫眼而看来人是谁。 在电话里，叶雨说：“杜沅，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季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季岩了，你必须要小心他。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楚，出来见个面吧。” 而门外，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穿着一身儿廉价衣服微微躬着腰，手里提着打包过的饭菜，在杜雨的那声“你必须要小心他”落下后，门口的人蓦地抬头，眼睛凑到猫眼处，声音冷酷地说：“杜小姐，你的外卖。” 杜沅心口一跳，惊得当即后退几步…… 第55章 污妖王季影帝 杜沅心口一跳，惊得当即后退几步…… 她对电话那边儿的叶雨说：“我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必要。” 叶雨担忧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之前和你季岩分手，他太伤心，曾经拒绝身边的任何人提起你。当时我还是他的经纪人，我亲眼见证了他的变化。他说过，他不会放过给他带来痛苦的你，不会让你好过，现在他对你的好，都是报复。先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然后甩了你。” 叶雨说话的同时，杜沅抚了抚心口，在最初的惊诧之后，迅速地照了照镜子，将睡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漂亮的锁骨，才打开门一把将门口的人拉进来又将门关上。 那帽檐下的面容即使贴了两大把胡子，也依旧让杜沅心动不已。她的手放在来人细腻的脖颈上抚了抚，就一把将那胡子撤掉，踮起脚尖儿冲着那英俊的面容吻去。他一低头，便在杜沅的唇上亲了亲，随后一把推开她，将身上那刻意弄得不太整洁也没有设计感的衣服扒拉下来扔在门口的鞋柜上，杜沅的手刚放在他挺翘的臀上捏了一把，就被他拿开。 而他，就这么赤条条地，在杜沅发直的目光中淡定而从容地往浴室走去。 被这样色诱，杜沅几乎就要疯了。 在叶雨话音落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叶雨对她和季岩的过往一清二楚，便尽量用平常的声音说：“叶姐，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这两天确实是没有时间，等我闲下来了请你吃饭。” 很快地，她一挂断叶雨的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就直接推开浴室的门倚在门框上对着花洒下的男人说：“岩岩，你绝对是故意的。我跟你讲，女朋友不能撩，要用哄的。你这样会很容易失去自己的。” 季岩默默地看了杜沅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变。他让小宋照送外卖的标配给他弄了一身儿衣服，还刻意地弄成了穿过的样子，有皱褶，有灰尘，有……总之乍一看是干净的，但也能看得出来是旧的，能从衣着断出身份的这种。 这身衣服伪装效果是好，然而他一穿到身上就觉得浑身都不好了，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干净，哪里还有闲心故意脱了衣服逗杜沅？那完全是本能反应。 一到杜沅这里，进了门，伪装的时间度过，他就自然而然地扒光了自己洗干净。 等到洗得差不多的时候，季岩才转身看向杜沅，对她说：“过来。” 他的好身材即使已经看过多次，但杜沅还是移不开目光，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一直到……目光像是万能胶一样胶在他身上。 她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不过来，又怎样？” 想起之前他屡次撩拨自己又不负责满足，总觉得应该报复一下。但本来相见的机会就少，如果都浪费在整治季岩这件事儿上，其他的事儿就没有时间去做了。 她话音刚落，季岩就已经关掉了花洒，两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扯到身前，头搁在她脖颈边儿上，浑身热气腾腾的，像是要撩起人心底的火：“那就这样？” 他让她站在浴室里的全身镜前，手自然而言地从杜沅的衣角往上爬，然后缓缓地将她的睡衣衣扣解开，修长好看的手指点在玉骨冰肌上，头凑到她耳边和镜子里的她对视说：“一痕酥透双蓓蕾。”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杜沅耳根子一热，眼中便含了几分潋滟之色，她身酥骨软地靠在季岩的身上，手往一探，便抓住了那紧要处，季岩浑身一颤，杜沅便和镜子里的他对视，唇角轻轻地勾起，张了张唇，却险些出声，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有些恼，对于主动的季岩感觉很陌生又很……刺激，便捏了季岩一下，季岩倒吸一口气，手往下走，在杜沅的腰腹处停住：“半点春藏小麝脐。” 杜沅只觉得浑身都是热的，她微微蹭了蹭季岩，手上的动作不断，季岩已变得粗重的呼吸听在她耳朵里格外撩人。 他的手游走走，不多时便没入了纯棉的布料中往下一扒拉，那些柔软的布料……便落在了腿弯儿，从镜子看上去只觉得……她看着他的手不停地作妖，不多时便探入了目的地。他一边花式撩拨着一边用薄唇蹭着她的耳珠说：“想不想桃园深径一通津？” 杜沅被他的话说得身子不由一颤，差点儿被作弄得丢盔卸甲，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看向镜子里的季岩的眸子像是着了火：“季岩，你个污妖王。”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禁欲系呢？全都是渣渣，这根本就是……一个大写的污妖王！ 但是……她喜欢。 杜沅说完，微微一侧头，便娴熟地和季岩接吻了。 在气息交缠之间，她踩在了季岩的脚上踮起了脚尖儿，便抓着他送了进去。 几乎是两个人同时低低地赞叹了一声，杜沅便蹬掉了腿上的衣物，往后迎合起来。季岩握着杜沅的腰，大力地进出着，他一边弄一边说：“好意思说我？你从前是怎么撩我的？” 杜沅此时已经“百媚生春魂自乱”，但还是心虚地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在她和季岩刚交往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撩季岩。那时候季岩还是纯洁的青年一枚，虽然血气方刚但是不忍心残害祖国幼小的花朵，然后杜沅就对他各种动手动脚，等到撩得他受不住时，她反而起身走开了，只看着一脸隐忍的季岩唱《红楼梦》里云儿唱的那首曲子。 季岩这么一提，杜沅又兴起了作弄他的心思。等她自己到了之后，她往后一推，把季岩摁在墙上，随后转身就往浴室外跑去。等季岩伸手去抓她时已经来不及，她站在客厅里对着他搔首弄姿，还唱道：“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不得进去，爬道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唱到最后一句时，她双目顾盼神飞，笑容灵动而娇俏，好像是从前站在洞开的绣花窗前的小姑娘，季岩喉头发紧，只站在门口处，抿着唇看着杜沅，杜沅反倒收了笑。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屋子里静得掉根针也能听到声音。 季岩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他专注地注视着她：“阿沅，过来，来我怀里。” 杜沅被这看听似神情实则污意满满的话闹得脸一红，少见地小声羞涩道：“我不。” 眼眉顾盼间，看着季岩的眼中，已是“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他便扬唇一笑，一步一步地走近杜沅，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杜沅的心上，让她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可也不舍得再躲，便只看着他离她的距离越来越短，知道已经是负距离时，她才不由得叫了声：“岩岩！” “嗯，我在，来，帮我把它戴上。” “……好了。” “螺纹的，喜欢吗？” “唔……挺舒服的，不过之前那么累，你现在还有气力么？”杜沅故意说。 即使知道是杜沅故意的，季岩还是中了这激将法，弄出了多种花招，直到让杜沅招架不住求饶才说：“你说我不行？” “……没有。” “大不大？” “大、大！” “行不行？” “行！” 等到雨散云收之后，两个人又在浴室洗了个澡，少不得又这样那样的来了一遍，季岩才穿上杜沅这边男女皆宜的浴袍，被换了身儿睡衣的杜沅推着出了浴室。 这时候杜沅才想起季岩来时手里提的那几个几可以假乱真的外卖盒子：“岩岩，你不会真去买了外卖？” 季岩淡淡地瞅了杜沅一眼：“外卖你会吃多少？” 挑嘴的杜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哎，哎，你总这么拆穿我，真的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发酸的腰靠在墙边儿看季岩将盒子打开，一个盒子里是一块儿精细的猪肉，一个盒子里是青椒、胡萝卜，一个盒子里是四季豆，一个盒子里是调料。 杜沅看到这个，就知道早上她和季岩说自己早饭吃得悲催的时候他就准备了，心里感动得跟什么似的，嘴上却说：“哎，岩岩，你也忒看不起人了，连调料都备上了，好像我没有一样。” 季岩也不说别的，抬眼道：“你有？” 杜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大概，应该是……没有的。” 她看着季岩熟练地将一些调味料归置到她目前的小厨房里，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果然大家都说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刚刚尽顾着和季岩河蟹，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忘了。 “岩岩，叶雨和你是怎么回事儿？” “我约满后自己建了工作室，换经纪人了。怎么？” “唉，叶雨刚刚打电话跟我说，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季岩了，还说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对你死心塌地，然后再甩了我报当初的那一箭之仇来着。” 第56章 娱乐圈的博弈 现代的成年人之间，大多数所谓的爱情都是荷尔蒙失调所导致的，虽然大家在一起，但总会考虑很多现实条件，也总会出现猜忌和摩擦。总的来讲，大多数人出于人体的自卫机制，更多的会考虑自己。在恋人之中，只要对方的举动有伤及自己利益的风险，基本都会竖起保护盾，二人之间也会产生龃龉，走上一条从心生不满到分道扬镳的路。 但在杜沅和季岩这里不一样。 她和他更像是为对方可以无私付出的亲人，就像大多数人和父母说话从不避忌因为知道不管怎样父母都不会真的生自己气都会对自己好一样，杜沅在季岩面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岩岩从来不会生气。 这也是她能在她伤害季岩后，和季岩重新在一起但却不相信叶雨所言的原因。 她只是很心疼季岩，总觉得这么一个光明磊落品行高洁的人不该被人泼上那些脏水，便皱眉道：“我记得以前叶雨和你关系挺好的，好歹做了你将近六年的经纪人，即使后面不再合作，也不该在背后说这些中伤你的话。” 季岩默了一瞬，还是告诉杜沅：“之前我们分手后不久，她给我说你更喜欢同龄人，我们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曾经和我表白，想和我在一起。正好那年我约满，不想再续签，就自己组建了工作室，没带她。” 很明显地，季岩的话里的意思就是，当初和杜沅分手，叶雨就中伤杜沅，使季岩不满，所以就踢开了叶雨。 因为季岩和杜沅都不是习惯在人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也不习惯把旧事翻出来炒冷饭，所以他没有说叶雨的那些“杜沅喜欢的是同龄人，你们根本不合适，她已经有新男友了”的话，也没有说自己曾经悄悄地去找她时遇到她和顾温书在一起。因为之前杜沅已经说了，她和顾温书只是朋友，她曾经和顾温书坐在一起对另外一个女孩说她是顾温书女友，只是帮忙。 在她带顾温书来气他时，顾温书的言行举止已经表明了这一点。 杜沅也没有提叶雨怎么设计让她选择和季岩分手。因为在她而言，叶雨曾经做过什么不重要，现在她和季岩已经在一起，所以她和他更应该去想将来而不是从前不开心的那段时光。 此时季岩的话让她愣了一愣，心里蓦地涌上一种难言的感动。即使她已经知道季岩有多好，可随着和季岩的接触，他的好总能刷新上限，还能让她觉得更好。那时候，即使他们分开，他也听不得别人说她坏话，也没有放弃她。 她眨了一下眼，旋即笑道：“那这可难办了。我看她的意思是还没死心，想从我这里入手让我们分开。这种情况打又不能打，骂是自降格调还没有任何作用，又不能太过激怒她，毕竟我们之前的事情她都知道。” 叶雨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她和季岩的过往如果曝光，必须要pr做好万全的准备后由本人曝光才是最佳选择，这样就有控制舆论的先机，两个人的过往可以被描述成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当然，前提是她的名气和地位不能差季岩太多。 但要是由叶雨来曝光的话，那就是五年前季岩染指未成年人，杜沅小小年纪不检点了。而现在，并不是曝光的好时机。 杜沅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在思考叶雨的软肋。毫无疑问的是，要控制一个人，就是抓住她的软肋。 季岩熟练地炒着菜，他一手执锅铲，一手摸着杜沅的头说：“别担心，我让罗奕去办。我和明娱后解约留了一手。” 杜沅偏头躲开季岩的手，去拍菜板的姜和蒜，被季岩一把拉住：“乖，别弄这个。待会儿又要出状况。” 杜沅默了默，说：“岩岩，你知道我的厨艺为什么差吗？” 季岩头也不回：“我养的。” 杜沅：正好和她要说的一样，让她无言以对。 随后，杜沅又有些不明白：“你说的叶雨的把柄是什么？我想知道。” 季岩轻描淡写地说：“之前叶雨带我，我的资源基本靠自己的人脉，当年是非少，也没什么公关工作，她的工作内容相对而言比较简单。我和明娱解约后，她开始就带了几个新人，为了新人能得到角色，她不仅拉皮条让手底下的艺人陪睡，自己也和高层有性交易。我组建工作室请罗奕做我的经纪人，他刚上任时认为韦珊知道我和你的事，又对我抱有一定的幻想，是一颗定时炸弹，必须要有制止这颗炸弹爆炸的东西，就让私家侦探弄到了相关证据。” 季岩刚说完，杜沅便星星眼看着他拍马屁：“岩岩，你好厉害！” 季岩：“难道你不是要说罗奕很厉害？” 杜沅：“他厉害，然后你请他为你打工，说明你更厉害啊。” 季岩被杜沅这一句马屁拍得颇为高兴，心情雀跃之下眼中也有了浓浓的笑意：“阿沅，过来。” 杜沅偏头看了季岩两秒，唇角的笑纹漾开：“我知道你想亲我，就是不给你。” 说完，她自己走开，在沙发上打了两个滚儿，然后抓起手机给父母、老师以及亲朋好友发祝福短信。然而等拿起手机后，才发现有好多未接来电，杜沅一一地回了电话，大多数人都在谈《鸳鸯锦》并恭喜她。 等到最后只剩下叶萋萋的电话时，杜沅一点都不想回，她叹了口气，刚准备装作没看到的时候，电话就响了起来，正是叶萋萋的。 杜沅刚接起电话，那边儿叶萋萋温柔的声音里就带了些幽怨：“杜沅，你是不是成名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刚刚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后面基本就在通话中。” “你想多了哈，因为过节，所以电话比较多。我刚想给你回，你就打过来了。”事实上杜沅并不喜欢叶萋萋，但是大学这几天为图方便，叶萋萋做事儿虽然有拖延症只说不做，但真等做起事儿来又挺有效率的，她和杜雨深觉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反正凑数而已，就这么合作下来了。 但事实上，她和杜雨深的关系更好。而她的人际交往准则是，如非必要，不要去得罪一个小人，因为得罪一个小人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但在叶萋萋这里可不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和杜沅是朋友，又什么都要和杜沅比，只要杜沅一出现什么光芒，她都会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能做到更好。” 现下，她又来了。 “你简直是撞大运了，居然能碰到宋导的电影，而且角色这么好，成为我们班第一个走红的人。你说，论长相、论情商、论演技、轮人脉，我哪一点儿比你差了？如果得到这个机会的是我，我肯定也能红。” 杜沅笑着打哈哈：“那是那是，你是我们班里公认的演技担当，还是班花呢。” 叶萋萋听到刚刚走红的杜沅这么说，心里登时像吃了蜜一样甜：“那是。我跟你讲，我也签了华夏，现在的经纪人是郑颖。原本是史凯，但他以前带红的都是男艺人，所以我还是觉得郑颖比较好。现在我和杨怜花一个经纪人呢。我跟你讲，虽然机遇很重要，但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也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国内的大经纪公司小经纪公司都听多的，我们刚出校门又不能自己去拉资源，经纪人基本上就决定了我们能不能有戏拍。现在郑颖和我说了，最近要开拍的一部大ip电视剧，已经帮我争取到一个很有分量的角色。” 她说：“再过不久我的名气就能赶上你或者超越你了。其实我觉得你现在的经纪人不好，他又没有经验，你很容易成‘三月红’的，如果将来我出名了你过气了，你也还是会祝福我的吧？当然，我也能拉你一把的时候也会拉你一把。” 虽然《红玫瑰与白玫瑰》已经召开过杀青发布会，但因为李则久一贯低调，后边儿只出了几条新闻，网上也没有相关视频，陈叙的粉丝虽然有讨论过，但大多时在论坛上，叶萋萋向来很少关注这些，并不知道杜沅还有一部电影。 杜沅有些无语，都懒得争辩，只随着她的话道：“那当然，你加油。” 等挂断电话，叶萋萋才咬牙切齿嘀咕道：“凭什么每次她都这么好运气？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总有一天我的名气会超过她的，肯定是她对我有意见，不然为什么上次她的朋友就只搭理杜雨深不搭理我？难道她就那么贱？因为杜雨深是男生她和他关系就好，有意提携帮衬他，就不知道为我创造一个机会，给我牵一牵线也签进华夏，最后还是我自己陪那个恶心的死胖子睡了一觉才给我尽华夏。片酬自己还只能留一半，另外一半都给给公司。” 杜沅这边并不知道，在叶萋萋的电话过后，杜沅又和杜雨深通了电话：“叶萋萋签了华夏，你和她相处要小心。” 因为像叶萋萋这种人，你对她好，那是应该的。你对她不好，那就是罪大恶极。只要稍微遇到一点儿利益取舍的选择，她都能把别人当成垫脚石。 杜雨深应下：“其实我已经很小心了。对了，还要谢谢你上次的意见，最近公司开了一部都市婚姻爱情剧，我演男二号。” 杜沅真诚地点头：“华荣在这一块儿做得挺好的，出品的这类电视剧不多，但都是精品。前途无量啊。” 这边儿杜雨深和杜沅二人扯了几句，挂断电话后，中午饭便已经好了。 杜沅和季岩一起把饭菜和碗筷都摆上桌的时候，微微仰起头，季岩就在杜沅的唇上亲了下，杜沅在餐桌边坐下说：“我刚刚看新闻，昨晚的午夜场票房出来后，银河预测第一天的票房1.5亿，首周的票房应该会去到6亿。最终票房会去到15亿。” 银河是国内出名的数据传媒有限公司，专门做大数据这一块儿的。 季岩闻言点了点头道：“那还不错。这个数字配得上这部电影。” 因为国内现在电影的票房纪录是将近34亿，所以这个数字虽然乍一听挺吓人，实际上也只是一部大火的电影，也不那么吓人。但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还挺刺眼的。 “1月1日这天，对娱乐圈内的人以及关注娱乐圈的人来讲，都是热闹非凡的一天。因为在这一天，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她就是在《鸳鸯锦》中饰演孟香凝的杜沅。大多数观众在观影后表示，‘在孟香凝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交际花可以美得这么耀眼。在影片中，她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在现实生活中，却又是一位极具书香气质的女神。’” 因为电影上映第一天杜沅所饰演的孟香凝为她吸引了大量的人气，又因为许佑稳准狠地放出了杜沅压戏韦珊的消息，第二天关于新星杜沅的新闻在网上被发得飞起。一直关注着杜沅最新消息的韦珊这天刚打开手机，疼讯新闻推送的新闻第一条就是和杜沅有关的消息，点进去就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其实在1月1日这天，杜沅压戏韦珊的消息已经被韦珊看到，当时她就气急败坏地想要回应一下的，或者请一大波水军黑杜沅演技浮夸，然而她的经纪人钟格非却说：“这是十分愚蠢的行为。杜沅已经有影评人盖章演技好，且受到李则久、宋建本、韦嘉运三人的夸赞，观众都不眼瞎，看过电影的几乎都粉上了杜沅，只有你的死忠粉目前还是负隅顽抗，发表言论诋毁杜沅，如果这时候出现大量的人说杜沅演技浮夸，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在请水军，你的姿态会很难看。而且，这时候不论你做出什么回应，都是为她炒热度，倒不如以退为进。” 韦珊知道钟格非的能力，向来唯他是从，听到钟格非这么说，她心里再不舒服还是不甘地问出了口：“她都这么踩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她的原计划是同过语言委婉指责杜沅不尊重前辈，任由团队发通稿请水军拉踩她上位，总之就是“我把你当朋友片场那么照顾你结果你却给我来这么一招”的套路，塑造杜沅是心机婊的形象，但钟格非觉得这样输不起的姿态太难看，她就只能作罢。 钟格非估量了一下如今的形势，才淡声道：“如果你能保证能用演技压过杜沅，那就很简单，下一部戏再次和杜沅合作，碾压她为自己正名。” 韦珊的脸色登时就有些难看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演技不差，是人设的问题。杜沅的人设为她加成太多，因为那角色的定位就是很有魅力……然而等钟格非真的这么说时，她却又不能保证，如果她去演孟香凝会取得这样的成功。 她已经因为杜沅失去了和李则久合作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难得，现在又被她拉踩几乎就要成为她的垫脚石，这让她怎么甘心？ “很好，看得出你没有信心。所以从现在开始，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听我的。这不是你们之间在斗气，现在的你们相当于是在一个麻将桌上玩儿麻将，必然有输有赢，没有谁会是常胜将军，也并非一定要你死我活。她赢了，你也不见得输。” 韦珊冷凝着面容点了点头，钟格非才道：“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你……” 他说完了应对的策略，韦珊如醍醐灌顶，只有这么做，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便点了点头。然而等到她离开钟格非的办公室后，她还是很不甘心，计划已成，然而看杜沅现在这么风光，她心里的不甘和嫉妒翻江倒海。 就只第一部戏，就有了现在的这个热度，虽然只是小爆，比不上别人通过演电视剧走红靠电视剧的连续播放刷的存在感强，但大多数观众都因为这十几分钟的戏份记住了杜沅。韦珊不由得想自己的第一部戏，她的第一部戏是韦嘉运导的小成本文艺爱情电影，观众因为韦嘉运的名气记住了她，但是她并没有红，事业一直不温不火。 因为起点高，所以后边儿有戏拍，但演了好几部电影都没太大的水花。一是因为到手的剧本不怎么好，又只能在里边儿选……总之，蹉跎到现在，《鸳鸯锦》中的宋佳玉是她接到过的最好的角色。即使她在这部戏里的表现和自己以往相比已经十分突出，也得到了肯定，圈了很多粉，微博的粉丝数量蹭蹭蹭地上涨，但杜沅的人气涨得更快…… 杜沅原本是一个粉丝都没有的白丁，现在……总之，韦珊妒了。 同时感觉到心里不好受的还有史凯、郑颖和华夏的公关经理华英。之前史凯和郑颖可是各种嘲许佑关系户，靠史文丽打江山的，不好好做助理来抢他们的饭碗儿。 在郑颖心里如果没有杜沅这个关系户，王娇蕊这个角色就应该是杨怜花的，因为杨怜花资历老，比韦珊还要出名一点，虽然目前仍然只是二线艺人，但演技还是有的。李则久第一次愿意用大花以外的演员，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遇，结果就被杜沅给抢了。 史凯是纯粹看不惯许佑，认为许佑就是一个小白脸儿，就凭着一张脸给史文丽做助理，背后不知道搞了些什么小动作，后边儿居然当上经纪人了。 华英则因为许佑弃用公司的公关造型团队反而为杜沅外聘唐朝明依而心有不满，这明摆这是在打她的脸，偏偏杜沅每一次在公众场合的着装以及形象塑造也挑不出啥大错来，唐朝的公关其实做的还挺不错的，因此她不服也就只能憋着。 且之前他们三人可都是唱衰杜沅和许佑的，认为许佑不可能把杜沅捧红，他会浪费一个好苗子，杜沅会暂时沉寂。郑颖甚至已经准备好要捡漏了。然而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唉，姑妈，我昨天去看了《鸳鸯锦》，感觉里边儿的孟香凝可真是漂亮，我好喜欢杜沅，姑妈你每天都和那么多明星打交道，听说杜沅也是华夏的，你能帮我要一张杜沅的签名照或者签名海报吗？拜托了，我真的好喜欢，而且现在网上关于杜沅的信息还只有中戏学生这一点点，根本就无法让人满足，她也没有开微博，微信公众号也没有，连贴吧和微博粉丝群都是粉丝自动建立的。” 郑颖心中苦涩难言，面对满脸期冀的侄女儿黄丽娜，只觉得脸好疼。然而她心里再不舒服，也无法说出决绝的话来。她勉强笑道：“就这么喜欢？你喜欢她什么？” “漂亮，演技好，谦虚，有气质，跟那些伪文艺的艺人不一样，从她的谈吐就可以感受得到，她是真的很有文化。我和我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因为她的信息现在十分匮乏，我要是能弄到一张她的签名海报，可是十分有面子的事儿。姑妈，你一定要帮帮我！” 郑颖和丈夫对视一眼，无奈道：“好了好了，我尽量，但不保证一定能弄到哈。” 旋即她又酸溜溜地说：“这杜沅也还是跟错了经纪人，她一手好牌，结果也就打成现在这样而已。演技、颜值、代表作都有了，这分明是爆红的标配。她的存货除了《红玫瑰与白玫瑰》可就什么都没有，也没听到说接新戏，等这阵儿的名气过去，她就是一个‘三月红’，以许佑这个小白脸儿的手段基本上是无力回天。” 郑颖的丈夫已经习惯了妻子的抱怨，只看报纸不说话，倒是黄丽娜一脸好奇，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郑颖一个凌厉的眼神儿制止：“我说的话可都是机密，你别拿到外头去说，否则以后你再问我要谁的签名海报可就没有了。” 刚想问出个所以然反驳姑妈的黄丽娜识相地住了嘴。 华英在许佑选用别的公关团队时，就在盼着他失败，盼着杜沅还没红就已经被作坏名声再也翻不了身，以此表明自己的重要性，然而……事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史凯也觉得脸好疼。竞争不仅仅存在于公司和公司之间，同事之间也存在。而史凯和郑颖、许佑都存在着竞争关系，他因为敏锐的职场嗅觉，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许佑很不简单，这并不是肯定他的工作能力，就只是单纯看不惯他凭借关系上位，比之当年他开始做经纪人的历程要容易太多。且他和许佑的竞争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因为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许佑有史文丽撑腰。 不管是他还是郑颖、华英，在这场无形的战局之中，都注定失了一局。 就在史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开了瓶红酒，顺便带了个女人回来happy一下时，他的手机响起，他拿过手机滑了接听的图标玩儿了个大变脸笑道：“喂？许老弟啊，恭喜恭喜，之前我就觉得你看人的眼光太毒辣了，这杜沅确然是个好苗子，果然就红了。” “哪里哪里，我当初和你资历一样的时候，许多事都要靠自己瞎捉摸。现在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啊。你也别谦虚，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喝酒，我请客，就当为你庆祝一下，祝你事业小成。” 史凯的女伴看着史凯，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史凯的呼吸都屏住了，旋即高兴道：“可以！这个完全行得通，我们见面谈。” # 《鸳鸯锦》上映第一天票房报收1.6亿，因为挤压了竞争对手的排片量，对手雇佣了一批水军恶意低分，豆瓣评分开始下跌。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鸳鸯锦》的票房，甚至因为《鸳鸯锦》的好口碑以及观众对最近都在谈论的杜沅十分好奇，纷纷购票观影，很多人都开始了二刷，是以第二天，《鸳鸯锦》报收1.65亿，出现逆跌的情况，一直到第四天开始，才出现正常的跌幅，首周报收6.75亿。 这绝不是一个很流弊的成绩，但因为《鸳鸯锦》的票房一开始就高开高走，片方就没有必要造假，因此这是实打实的票房，也就是说，全国至少有将近两千多万人看到了电影，将近一千多万人知道了杜沅并宣传她的形象，而路人在杜沅的各种光环下对她的好奇感更盛。甚至已经有粉丝都华夏的官博下要求杜沅开微博。 “不，我们不开微博。”许佑淡定地说，“关于微博，我不认为你会是因为勤奋更新微博的人，与此让助理打理微博授人以柄，不如就不开。这时候我们应该使用饥饿营销的手段，减少你的曝光频率。只要这样，观众才会珍惜你的每一次出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渴望你。” 杜沅和季岩早早地就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儿包厢。虽然这四合儿外表看上午朴实，内里却雅致，里边儿的包厢*保护也做得极好。 杜沅了然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也就是欲擒故纵。” 她不施粉黛，但满脸都是胶原蛋白，比比人画了妆的看起来要更自然更真实一些，也更漂亮。 杜沅说完，注意到许佑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许佑面色沉凝地摇了摇头，随后摇头露出一个商务性的微笑：“没有，只是一些私事。 他的微笑是一种掩饰，紧绷的肩线和面容都能传达出一个信息——他在说谎。杜沅便盯着他瞧，也不说话，许佑便摊了摊手，鬼使神差地说：“最近结束一段恋爱关系，也许是荷尔蒙未得到平衡。” 杜沅想了想以前顾温书的反应，很认真地说：“一般来讲，这种时候你可以寻找下一个目标。不过以你的聪明，应该不用我提供撩妹宝典。” 毕竟以许佑的长相和身份，想爬上他床的人真心不会少。 许佑的耳根子略微有些红了红，他不太自然地把视线从杜沅身上移开：“关于微博，后面还有一个大计划。” “什么计划？” “时间到了你会知道。” “所以你这是报复吗？报复我刚刚对你的建议？知道说话最讨厌的是什么吗？就是说一半藏一半。” “我高兴。”许佑说。 杜沅对着许佑瞪了几秒钟，才移开视线，又开始说别的话题。 在1月1日那天和季岩在公寓待了一天，季岩就穿上了他的那身儿让他抓狂的衣裳离开，后边儿许佑为了减少杜沅的曝光率，没让她去影迷见面会，季岩和孔霁因为咖太大，该配合的宣传已经配合完毕，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这几天，杜沅一直被唐朝和明依捉住练习怎么在电视节目上保持自己的上镜最佳状态，一直被嘱咐和其他嘉宾互动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应对突发事件等等。 等到电影上映的第四天，杜沅演技压韦珊的新闻热度开始退减，唐朝就放出了一组杜沅的街拍照，总之就是美美美。第七天是《南方人物周刊》的专访，采访的人是周南。杜沅在采访的当天才知道，原来周南之所以愿意在电影上映前就使用大篇幅夸赞她的演技，是因为许佑和唐朝答应电影上映后杜沅的第一次专访给他换来的。 而杜沅在走红后的这几天才略微真切体会到：原来这个圈子是这么运转的。和商场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出名的过程，就是人脉和手段的博弈以及利益交换、利益最大化。也是和观众玩儿心理战术，你技高一筹，操控了大多数人的想法，那你就出名了。如果你能给别人带来利益，那你就有地位了。 大约十多分钟过去后，原本约好在七点的会面，史凯、唐子安、时雨、顾温书四人在六点五十陆续赶了过来。 许佑和俞诗蓝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没有，是我们早到了。” # “今天请来的嘉宾相信大家都认识。在过去的这一个星期，她完成了从优秀的表演系学生到电影明星的转变，她为我们塑造出了一位不可复制的名媛，并凭借二十分钟不到的戏份让观影的人都喜欢上了她。她就是……”《超级访谈》的主持人孙艺说到这里，下边儿的观众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杜沅！” 孙艺笑了笑说：“杜沅！有请杜沅！” 孙艺的搭档主持人周恒补道：“和她的男人们。” 顿时观众席发出一片爆笑声。 随后杜沅、顾温书、唐子安一个一个地走了出来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杜沅。” “大家好，我是顾温书。” “大家好，我是唐子安。” 孙艺请他们坐下后笑道：“这你们都是商量好的吧，看这整齐划一简洁到不能更简洁的自我介绍方式。” 杜沅等人就笑笑。 孙艺先和唐子安、顾温书聊了几句，才对杜沅笑道：“来吧，唐子安和顾温书都来过，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他们了，现在我就单问你，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红了？” 杜沅双腿并拢斜靠在沙发侧，有些幽梦又不失气质地说：“唉，原来我红了吗？” “是的，姑娘，你红了。感觉电影上映前后又什么不同？” “出门有很多娱记跟拍，会有人找我签名，然后就是每天都有人打我手机，我都不知道我手机号是什么时候被爆出去的。” 周五晚上，叶雨在看到电视台直播的超级访问时，看到杜沅说的这一幕，不由得斜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 杜沅没答应离开季岩，也不知道和季岩说了什么，季岩也没有和她联系，反倒是罗奕威胁她，如果她再去骚扰季岩和杜沅，罗奕就会和与她有染的高层说，她把自己和高层发生关系的证据给了罗奕，目的是想脱离明娱并得到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不得不说，罗奕确实是抓到了她的软肋。 想到这里叶雨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罗奕的威胁，电话泄露让杜沅疲于应对只是一个开始。 在上节目之前，要问哪些问题，给哪些点，都是经纪人事先和孙艺商量好的，因此杜沅回答起来很是从容不迫。 在第一个问题结束后，叶雨看到孙艺笑着说：“在节目正式开始前，我们有一个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请看vcr。” 镜头转向投影的幕布，很快地，季岩英俊的面容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即使隔着电视，叶雨也听到现场观众的欢呼声。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电视屏幕，听到vcr里孙艺问季岩：“自从电影上映后，出现了很多你和杜沅的cp粉，大家都呼吁你们在一起，你怎么看？” 季岩的声音是一贯地清冷，说出的话却有种反差萌的效果：“嗯，大家的眼光很好。毕竟我们都长得好看，站在一起确实很登对。” “那你和杜沅有可能会在一起吗？” “这个可能我不能否定，现在杜沅和我关系很好，我怕她和我绝交。”季岩适当地开了个玩笑，“不过认真说起来，我认为并非没有可能。但我和她在交往的过程中会回避这个可能，因为目前为止我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阶段，想这个会让我们觉得尴尬。也许有一天时间和缘分到了，我们的关系会改变也说不定。但也有可能不会改变。” 叶雨看得心头火气上涌，当即就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在了地上。她也顾不得罗奕的威胁，再度给杜沅去了一个电话。 “杜沅，我们现在必须谈谈。你陷得太深了，如果你再不知道真相，就来不及了。” 第57章 打酱油的季影帝 1月2日，华夏，许佑的办公室。 杜沅、唐朝、许佑正坐在一起商讨杜沅下一个阶段的宣传计划。 “我们的第一阶段计划已经成功，成功地让大家知道有一个演员叫杜沅，她的演技很好，在《鸳鸯锦》里边儿饰演孟香凝。谦虚、有礼貌、从容淡定、有气质的人设也已经卖了出去。我们的下一步，就是要塑造一个更完美的杜沅，让大家都知道，‘杜沅’很厉害很优秀，从而让大家崇拜你。”唐朝简单地理了理思路，率先对过去的工作做了一个总结，并简要地提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因为近一段时间里流行“二”风，能让观众感觉到亲切感，所以很多明星都皆在上节目时说自己很二来圈粉，但这种卖傻的行径，第一个人做是创新，是有趣，一大波人跟风，吃相就显得有些太难看了。 许佑把杜沅的人生经历捋了捋，放下手里的笔沉吟道：“可以在学历上做功夫。曾经是b大的学生，这一点可以炒作。” 这时候，杜沅想了想说：“历届年级第一，理科状元，这也是可以炒作的点。” 杜沅刚说完，许佑、罗集、唐朝不相信的目光刷刷地往杜沅这里飞来。 这时候，唐朝委婉地说：“之前有一个二线女星，也是电影咖，最近越来越糊的那个，她当初就是卖的学霸人设，说自己在米国读的名校，后来媒体以及网友根据她的说辞和公布的照片八出她在说谎，该女星自打脸。” 杜沅鼓了鼓颊，摊手道：“诶，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儿什么话？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我真是年级第一，也真是理科状元，在南水市还有当年我拍的封面。学校的荣誉墙上还挂着我照片呢。” 罗集的那颗糙汉子的心狠狠地颤了颤，小眼神儿看向杜沅时几乎就是崇拜的了。唐朝被噎了噎，许佑看向杜沅的目光顿了顿，心里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但仅片刻的失神，他便已恢复了专业理智的态度，面色自如地说：“既然是这样，在参加人物专访时我们可以放出这些信息……” # 1月10日，《南方人物周刊》有杜沅的内页专访这期杂志开始发行，郝容、李蕾、枫桥、渔火等粉丝买到杂志时，是在杜沅、唐子安、顾温书三人参加的这一期《超级访谈》开播之前。因为之前唐朝对杜沅出现在网上的个人信息的严格控制，众人对杜沅的信息渴求已经累积到了饥渴的程度，以至于杂志在开售的第一天，便已经脱销。 通过《南方人物周刊》的内页访谈，众位喜欢杜沅或者对杜沅好奇的粉丝得知了杜沅的基本信息——22岁，女，出生于南水市绿水镇，父母俱是教授。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优异，曾是南水市的理科状元，大一是在b大，读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在大一的学业结束后，毅然休学去到中戏考表演系，并一次通过。 在周南问及杜沅为什么会放弃读大学转考表演系时，杜沅说：“因为我不想去解构一篇文学作品研究它为什么好，比起这个，我更愿意将好的故事演绎出来，让更多的人都知道。” 郝容李蕾枫桥渔火等人在看到内页采访里的这些内容时，几乎是倒抽一口冷气。他们都很喜欢杜沅，也知道她很有内在，但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进入娱乐圈之前，居然会这么优秀。 要知道，b大可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名校！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但除了b市本地的学生外，地级省市的学子很难考进去的名校！ 但在震惊以及各种不可置信的情绪交织下，他们又觉得：是的，杜沅就该是这样优秀的。她比他们想象的更优秀，更值得崇拜。 这篇专访基本确定了杜沅的学霸人设。现在的杜沅几乎是集光环于一身——大导盖章演技好，第一部戏走红，颜值高，天生的电影脸，镜头感强，气质好，谈吐有礼不失幽默，还特么是个学霸。 还能更流弊一点么？ 也正是因为杜沅身上那几乎已经算是十分巨硕的光环，杜沅的形象完全地满足了众人的想象，甚至已经超出，大家都迫切地想要知道多一点和杜沅有关的信息。当得知有杜沅的这一期《超级访谈》在13日晚22:00开播时，郝容、李蕾、枫桥、渔火等人已经等不及凌晨12：00后网站的更新，直接通过视频软件看直播。 当孙艺和她的搭档说出“杜沅和她的男人们”这句调侃的话时，枫桥等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而当季岩说他和杜沅现在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时，众人心里越发对杜沅多了几分好感。 此时，电脑视频里仍然在放季岩的vcr。而这整个过程中杜沅都一直微笑着注视大屏幕，在季岩的那句“有可能不会改变的话”落下后，唐子安和顾温书都发出了笑声。 大屏幕上先是闪过这一样一个问题：之前网上有帖子爆料你是杜沅的男友之一，杜沅抱大腿上位脚踩多条船，你怎么看？ 向来气质冷凝的季岩脸上的神情一变，好像在说“这事儿太好笑了”。他微微勾了勾唇开口调侃道：“这爆料的人倒是把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知道了。” 事实上，录这条vcr，名义上杜沅不知情，实际上却是节目方和杜沅方、季岩方三方交涉的结果。而节目方会率先放季岩的vcr，也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吸引观众。 季岩简短的一句回答后，大屏幕上又出现这样一行字：“你想对正在录节目的杜沅说些什么？” 杜沅看着大屏幕，眼中隐约有笑意在闪烁。 这时候季岩说：“也许大家都不知道，杜沅笑的时候极特别。很少会像别人那样哈哈大笑，她一般是用眼睛笑的。所以，杜沅，别只顾着笑，抓紧时间录完节目一起去吃大闸蟹。” 在看到这里时，岩粉们都是羡慕的：“天了噜！去吃大闸蟹？还是我岩一起，哎哟卧槽，肚圆简直是人生赢家了都。” 同时粉季岩和杜沅的粉表示： “要说这俩人没奸情我绝对不信。” “尼玛，这满满的都是粉红气息，简直太虐狗了有木有！” “呸，异性之间没有纯友谊，说啥朋友，都是已上床或者即将上床的关系。” “其实，季岩公然说他和杜沅关系很好，我反而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了。如果真的是情侣关系，按照娱乐圈一贯的尿性，基本都是先遮着藏着否定着，要么就是直接公开。直接公开的有可能还是假恋爱，真爱一般捂着到结婚了都不会给大家知道。” “我能说我赞成楼上么？看到季岩和杜沅这么坦荡荡的样子，还敢公然在节目里约吃大闸蟹，我反而相信他们俩之间没啥了。” 同时有一些在网上不太有素质的粉表示：“艾玛，肚圆在电视上没有电影里风骚了。” 其他的人：“屁！那不叫风骚，叫风情。不会说话就别说。” 在杜沅录节目时，即使是事先知道季岩会说什么，也知道这每一句话都是经过pr的审核之后才说出来的，杜沅还是觉得很高兴。就感觉，经过多天的电话联系后，她和他以一种别样的方式重聚，就在这工作场合，她和他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话。 当然，这条节目播出后，唐朝以及季岩方都会联手请水军引导舆论，向正面的方向发展——看他们这么光明磊落的样子，我反而相信他们真的是没什么了。他们真的是友情，杜沅已经优秀到连季影帝都能高看她一眼，和她做朋友。 在洗清杜沅和季岩关系的同时，又在无形之中拉升了杜沅的逼格——使观众提起季岩时都能想到杜沅，这会给大家一种“杜沅和季岩是同一阶层的人”的感觉。另外，即使后面杜沅和季岩约会被拍到了，只要他们俩注意着点儿，没有被拍到拥吻和上床，基本都能解释——杜沅和季岩是好朋友，季岩曾经还公然在节目上邀请杜沅去吃大闸蟹呢。 # 1月2日，华夏，许佑的办公室。 “虽然韦珊发的帖子并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里边儿的黑料没有实锤，完全是在造谣，但是这一事件还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抹黑你的形象。帖子刚出现时，网络使用者会像周围的人传播她们所知道的信息，但顾温书、唐子安、齐东阳等人澄清的微博也许会有很多人关注，然而事件澄清后人们不一定会向自己之前传播过不实信息的人纠正从前传播的错误信息。也就是说，在这一事件后，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在心里留下了你脚踩多条船的印象。” 许佑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在你的形象塑造成功后，我们最应该做什么？当然是洗清那莫须有的黑点。” 唐朝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方案，他胸有成竹地说：“对于洗清这个黑点，可以公布你的恋情，然后同时告诉大家，你和唐子安、顾温书都是朋友。但你和季岩的恋情不能公布，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唐子安和顾温书两个人中间选择一个假恋爱。然后告诉公众，另外一个人和你们都是朋友。这样一来，你们三个人都会得到曝光率，你不仅洗清了黑点，还能获得持久的曝光率。现在，我就可以吩咐下去，开始准备通稿以及你要上节目时的发言。” “不，我不答应。”杜沅立即出声。 唐朝心中对于杜沅这样直白的话语有些不满，他皱了眉头说：“但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假的恋爱关系只是暂时的，季岩也在圈内人，只要你能和他说明白原委，他应该能理解。” 在唐朝的眼里，杜沅此时已经完全被恋爱蒙蔽了双眼，整个一恋爱脑，为了恋爱可以什么都不顾。可以说，在唐朝的眼里，除了明依那个异类，所有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如此。 许佑看了杜沅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杜沅也没有用当初“我们之前签约的时候说好的，绝不假恋爱来炒作”，而是用事实说话：“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唐朝，你很擅长公关这一块儿，我们都知道。许佑提出了第一阶段的宣传营销计划，你执行得很好，可以说，我能有今天，是我们整个团队努力工作的结果。但在第二阶段的计划，我认为不应该太激进，只需要能洗清黑点即可。早在帖子出现时，唐子安和顾温书都已经澄清我们是朋友关系，如果现在突然宣布我和他们其中的一个是恋爱关系，大家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我们是在炒作，吃相会很难看。” 当然，杜沅会拒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季岩。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明白季岩对她有多好，也没有人能明白，季岩对她意味着什么。 从她和季岩和好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和季岩之间要面对的是什么。在娱乐圈里，炒作恋爱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在她和季岩交往期间，她绝不会这么做。季岩没有为了出头用这种方式，她也不可以。因为这对季岩而言是不公平的。 在这个圈子里，她和季岩每天都会面临很多诱惑，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而她要做的，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成名而妥协，而是为了彼此为了照顾到对方所想而选择一个可能会曲折一点的解决方案来。 此时，杜沅的姿态很强势，态度也很坚决。唐朝虽然很不高兴，但也不能否认，杜沅的确说得对。在这时，唐朝将目光投向许佑，而此时的许佑却将神色莫辨的眸光看向杜沅：“你的计划是什么？” 在许佑看过来的那一瞬，杜沅就明白了，许佑在配合她。她略微沉吟片刻，旋即脸上绽开一个笑容：“除了爱情，我们就没有可以炒作的点吗？当然有。在现阶段，我们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直接炒我、顾温书、唐子安我们三个人的友情。这样，不仅不容易引起猜测，同样能得到持久的曝光率。而且以后只要一方有动静，其他两方都会跟着得到曝光，这也是一个三赢的结果。” 这一笑，让杜沅看上去像是自信的魅力十足的胜利女神。可以说，许佑见证了杜沅的成长，从刚开始那个和他谈判签约有野心但略显阅历不足的小女孩儿，到现在，她已经变得更自信也更会藏拙。当然，也更美丽。 杜沅的成长使他对她的欣赏越来越多，此时此刻，她要一个台阶，一个需要在这个团队获得话语权的台阶。 而他，很乐意给她。 许佑接过杜沅的话：“这确实是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我们可以联系时雨和史凯，商量具体事宜。” 而杜沅和许佑皆心知肚明，给史凯的电话，早在这场会谈之前，许佑就已经打过了。 1月3日，古色古香的小院儿里。许佑、杜沅、时雨、顾温书、史凯、唐子安六人围在一起商讨未来的炒作方案。 在厘清三个人目前的关系状态后，时雨说：“顾温书和杜沅相识太早，可以炒死党关系，闺蜜。” 顾温书在旁边补了一句：“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们就是关系死铁死铁的闺蜜。” # 1月13日晚，《超级访问》首播。 当vcr结束后，孙艺才又笑道：“当初这个帖子被炒得沸沸扬扬时，我可羡慕你了，一个副导演两个小鲜肉一个影帝，居然都是你的入幕之宾。可点进帖子里仔细一看，照片都挺正常的。” 杜沅抿唇笑道：“还别说，这个帖子爆出来的当天，我正参加《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试镜呢，我刚试戏出来，周围的人全都看着我，我当时就懵了，等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担心呢，要是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降低了导演对我的印象分怎么办？幸好后面得李导赏识，没有错失这个机会。” 这时候，周恒又问唐子安和顾温书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顾温书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姿矜贵，一双清亮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唇角也禁不住上扬：“我当时看到这条新闻就觉得很有趣，圆子和我如果是情侣，这不是乱伦吗？” 孙艺诧异道：“难道你和杜沅有血缘关系？” 杜沅轻轻地打了一下顾温书的肩，顾温书摆手道：“这倒不是。我和圆子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认识，并趣味相投成为死党，到了高中的时候已经是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我们的感觉就像是亲兄妹，从初中一路到高中再到大学，我们都互相照看彼此。” 说着，他脸上漾开了笑：“可以说我们在彼此的成长中都留下了印记，我初中的时候成绩并不好，她是一个好学生，基本上很多人都劝她别和我走太近，老师都怕我把她带坏。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让我觉得可恨的是，玩儿的时候我们都在玩儿，结果考试成绩一出来，我们俩都是第一。” 周恒问道：“和第一做朋友于是自己也成了第一？这是一个挺励志的故事。” 顾温书哭笑不得地说：“这哪里是励志，是我被吊打。性质不一样，她第一，我倒数第一。” 顾温书这话一出，现场就发出了笑声，甚至还有书粉大喊“顾温书即使你倒数第一我也爱你”。 孙艺有些疑惑地问：“那当时你是怎么考上南水市的重点高中的？” 顾温书想了想说：“实在是杜沅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当时吧，基本上我的生活中就一句话——‘听杜沅的，结果总是最好的。’” 这时候唐子安就按照计划笑着揶揄道：“这话我听着不对。平时咱们在一起玩儿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乍一听，总感觉你对杜沅爱得深沉。大家都这么熟了，有爱就大胆说出来呗，这么藏着掖着可不像是男人。” 顾温书笑着看了唐子安一眼，解释道：“别闹，这里边儿的内情你们都不知道。当年我不管做什么，她都会先和我分析，如果我怎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然后告诉我最佳选择。然后平时我上课开小差、睡觉都是她给我望风，作业什么的有她就不用愁，家长会不想让家长来时她负责提供方案蒙混过关。所以一到初三我就想，如果我和杜沅不在一所高中了，那生活会变得很没趣，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混得如鱼得水了。然后就为了上同一所高中，我就求杜沅帮我补习。总是经过她炼狱般的半年补习，我总算是吊车尾进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还和她是同学。” 此时，枫桥渔火等宅男心里想的基本都是“我女神果然好厉害，我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女什么做盆友”，郝容李蕾等粉丝则认为“肚圆原来是这样的肚圆，这样的朋友请给我来一打好吗”。 周恒笑道：“身边有这样一个朋友，你是怎么想的？居然都没追她。有这样一个女生做女朋友感觉很幸福啊。” 顾温书摆手道：“我们俩一开始发展的都是基友情。我记得有一次愚人节我故意整她，说我喜欢她，她当即就回了我一句——‘过愚人节你就成愚人了？’” 杜沅的坐姿自然又不失优雅，她轻松地笑：“我和书书认识的时间太早，彼此的糗事知道太多，所以只适合当姐弟，不适合当情侣。他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主要是太熟了。” 唐子安也点头：“杜沅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和她做朋友会让人很轻松。她是值得认真结交的朋友。” # 简约的四合院包厢里。 史凯说：“在三个人的朋友关系中，如果仅仅是友情，会显得比较单调。基于子安在片场曾告白杜沅，我们都知道这场告白是怎么回事，但我们还是可以这样炒——杜沅是子安的女神，子安一直暗恋杜沅。然后我们编一个可信的故事出来。” # “你和杜沅成为朋友，是在《鸳鸯锦》的剧组吗？” “是的。我还是记得当时第一次拍定妆照的时候，杜沅一出场，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惊艳了。她穿着一身儿旗袍，皮肤雪白，然后又是特别复古的妆容……那时候我就有一种心被什么击中了的感觉，当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追到她，要她当我女朋友。” “所以，现在你和杜沅你们是在交往吗？” “当然没有。我几乎是一逮到机会就在她身边刷存在感，然后也表白了，很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答应我。” 因为在三个人当中，唐子安的名气最大，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也更多。唐子安就把讲了一些和杜沅在片场上的事情，然后说：“刚开始我还挺不甘心的，心想，其实做朋友也挺好的，由朋友过渡成恋人也不错。但和她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这种想法对她其实挺残忍的，或者说着就是一个欺骗。因为她对朋友特别真诚，真诚到让人觉得自己有往男女朋友的想法都是一种罪恶。” 周恒了然地说：“所以，你们就成为了朋友？” 唐子安点头：“是的。” 杜沅在旁边充当了拆台人的角色：“别听他俩现在说得这么感人，和我关系这么好，私下里照样损我。就拿今天来说，书书一看到我就说，‘诶，杜沅，你今天终于漂亮了一回，原本想嘲笑一下你的，真是太让人遗憾了’。还有子安，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像胖了两斤，恭喜你又要花两个星期的时间减肥。’” 杜沅这话一出，四下哄然大笑。 孙艺也嗔怪地看了二人一眼，笑道：“这俩人也忒损了，你就任由他们说？” 唐子安摆手道：“冤枉。我说完，她就来了一句‘那你不是要减两个月才能减下来’。你们体会一下这句话。” 顾温书也笑：“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然而今天我又可以嘲笑你一下，真是神清气爽’，我直接被秒杀了。” 然后三个人互相损了一遍，唐子安又笑道：“我和温书能一见如故成为朋友，也是因为杜沅。虽然之前我们都是校友，然后我和温书又先出道，但我们没有合作过，所以都只是知道对方但没有深交，后来通过杜沅，我们才一见如故成为朋友。” 然后顾温书和杜沅又扒拉了一通三个人的友情成长史，孙艺才好奇地问：“杜沅，你和季岩成为朋友，也是在《鸳鸯锦》的剧组吗？” 杜沅含笑道：“这倒不是。当时在剧组季岩可高冷呢，都不怎么说话。我记得我第一次在片场看到季岩真人时，心说，这就是我偶像啊。然后我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矜持地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结果他一个眼神儿都没给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就这性格，平时不太喜欢说话，但为人很好，从来不欺负新人，偶尔看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让助理去帮忙。” “那我就更好奇了，既然当时你们的关系并不近，那后来又怎么成为莫逆之交的？” “我和他成为朋友在是杀青宴结束后。当时大家都喝大了，只有季岩没怎么喝酒，宋导说我一个人回酒店不安全，就让他送我。那我就上了他的车，但其实我是最怕和别人在一起气氛很沉默的，就试图和他聊天。那天晚上我我们就从《诗经》《乐府诗集》聊到了《楚辞》，然后我给他讲了一则《世说新语》里的笑话，这笑话我给很多人讲过，但大家都get不到笑点，季老师却觉得很有趣。我们就聊了很多关于我们喜欢的书，后来开发布会、做电影宣传，我们有一些站是重合的，就经常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顺带聊天，聊着聊着就成好朋友了。” “所以，你们这是以文会友吗？” “对。” 顾温书和唐子安咳了咳，对视了一眼说：“突然觉得文化人的世界对我我们而言好抽象。” 杜沅便看了顾温书道：“别闹，也不知道是谁，高中的时候每天都拉着我要我听他念济慈和雪莱的诗，我可都记着呢。还有不知道是谁，拉着我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你做好了当下的事，将来不会后悔’。” 随后，三人又聊了聊和电影相关的事情，到最后结束时，孙艺送给三人一人一份小礼物，节目结束。 而在13日晚看到这档节目的人，大多数还是以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为主。郝容李蕾枫桥渔火等人看完这档节目，自然觉得杜沅有气质又不失风趣，和唐子安、顾温书互损时更是妙语连珠。她直接叫季岩名字时，众人非但不觉得没礼貌，反而认为她和季岩十分亲昵。而这样的杜沅，正好打破了之前团队为她树立的学霸形象的高高在上，让人觉得她固然是一位十分优秀的明星，但她又是接地气的，是大家仰望的同时又能亲近的。 黄丽娜看完这期节目后，更是对杜沅爱得不要不要的。之前黄丽娜的目前对于黄丽楠喜欢杜沅这件儿颇有微词，因为之前她就隐约听人说过这个杜沅和好几个男人都扯不清楚，关系不简单，而她们这个年龄的人大多数还是非常传统的，认为杜沅这个人的人品不行，孩子喜欢她迟早得被教坏。然而被黄丽娜央求着让黄丽娜看完这档节目时自己也跟着看完后，她才知道原来之前自己知道的只是谣言而已，人小姑娘和这两个男生虽然关系好，但也不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季岩是大众偶像，国民度很高，所以黄丽娜的妈妈也知道季岩，在听到说季岩也和杜沅是好友的时候，她对杜沅的好感度一下子就上来了，也就不反对黄丽娜喜欢杜沅了。 当然，世上的事情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档节目叶雨连一半都没有看到，就按捺不住给杜沅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劈头盖脸地就甩给对方一句话：“杜沅，我们现在必须谈谈。你陷得太深了，如果你再不知道真相，就来不及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冷酷的男声：“叶雨，我警告过你。” 一声过后，手机里边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声。 叶雨惊得手一颤，手里的电话落在地上。 原来杜沅照季岩的建议，直接将叶雨的电话设置了转接到罗奕的手机上。是以接到电话的并不是杜沅，而是罗奕。罗奕挂断电话后就给季岩打了一个过去：“叶雨动了。” 第58章 粘人的季影帝 节目录制结束后，摄影机一关，顾温书就开始和杜沅勾肩搭背的了。又因为唐子安在场，杜沅也不好和顾温书算旧账，只一把推开他说：“你骨头长到外星球去了？” 顾温书故作黯然失落道：“唉，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就这态度，肩膀也不让靠了，你个负心人。” 他的样子活像一个失婚妇女，又或者是一个闺门怨妇。而现场他、杜沅、唐子安此时的状貌正被一台手机框进了同一画面。 杜沅背脊冷飕飕的，她感觉哪里不对，抬头四望时又什么都没发现。随后她才又回头看着顾温书半点也没有同情地勾唇：“你不知道吗？负的就是你。” 在顾温书做“宝宝心好痛”状时，唐子安笑了声，说：“要是我没有通告，我们今天还能去浪，好久没聚了。” “通告？” 唐子安点了点头道：“你们也知道，现在是真人秀的时代，很多演技好的影帝影后、老戏骨、小鲜肉、小花都去参加真人秀了，我家也赶时髦，给我接了一档真人秀节目。片酬高拍摄周期还短，也挺好玩儿的，就是累。” 杜沅点了点头道：“嗯，多锻炼锻炼身体也好，这样你就没时间精神失常，我也不用去院儿里看你了。”杜沅说的，还是之前“疯人院病友”的梗。 然而这话一出，顾温书和唐子安就齐刷刷地看向杜沅：“多锻炼锻炼……你怎么知道他拍的哪档真人秀节目？” 杜沅一边穿着外套一边道：“最近在拍的真人秀节目有6档，其中一档是亲子类的，一档以女生为主，两档嘉宾已经有确定名单，然后子安说很累，所以就排除了两档中比较轻松的一档，他参加的是以真人cs为基础衍生出来的一档真人秀节目——《最强战力》。” 顾温书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圆子，这么久没见，你的杀伤力还是好强悍。铜皮铁骨也禁不住你折腾。” 唐子安抬手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说：“我得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说完一一和顾温书、杜沅拥抱了一下。 在他们拥抱时，杜沅明显地察觉到，那种背脊骨发凉的感觉又出现了。 等唐子安离开后，一直在看着导播视频的唐朝就和杜沅说一些她在节目中表现得不够好的地方，纠正她的用词和神情。 顾温书怕杜沅和他翻旧账，就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然而他人不在，却总喜欢找足存在感。人刚走没多久，杜沅的手里就进来了大量的短信：刚刚人太多，人多嘴杂到处都是耳朵，我也没来得及问。 最近你和我偶像还好吗？ 上节目不公布恋情我总觉得我偶像心有点儿塞还有点儿委屈。 还有啊，上次你一个电话我偶像就来了，我觉得他爱你爱得忒深沉了些。 都说万年老铁树，不开花则已，一开花就惊艳全宇宙，小爷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都是老尼姑一个，突然有了个真爱感觉凑是那么不一样哈，都已经容光焕发了。 我觉得你应该感激我，上一次要不是我机智，你和我偶像得兜多少个圈子才能在一起昂昂昂昂宝宝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不服来战 来，和小爷说说，恋爱是啥感觉，我偶像某方面的能力是不是也很强，他有没有满足到你？ 是时候发挥小爷我的能量了，如果你有欲求那个不满，可以给你推荐按那个摩那个棒，绝对靠谱啊喂杜沅一边和唐朝说话一边走出电视台时，等在外边儿的狗仔叫了一声“杜沅”，杜沅回头之时，他们已经开始狂按快门。但是被狗仔跟踪拍摄的感觉和之前在电视台内完全不一样，在外边儿她只会觉得疲惫，然而在里边儿的时候她心里发毛。 杜沅按捺住心中的不适对着狗仔们友好地笑笑，随后跟随唐朝一起钻进秦卉开来的车子里。她打开了手机，看季岩有没有来电或者信息，结果季岩的没有，反倒是顾温书的一大堆。 她勉强打起精神抬手就回了一条：这么了解按那个摩那个棒，是因为是自己试用过吗？你菊花还好吗？ 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这才停了下来。 “我认为最近你和季岩最好不要见面。”唐朝捏了捏眉心，再次说出自己的建议，“最近你的曝光率逐渐增加，关注你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关注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最近你的热度很高，要把这一部分人转化成粉丝并且愿意为你演的电影买单还任重而道远。同样的，因为你已经有名气，这意味着你将会抢占同龄演员的资源，你的竞争对手会很乐意看到你出现负面新闻。” 因为之前杜沅否定了他的炒作方案，而强势如许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遵照了杜沅的意愿，杜沅自己的表现也是智商在线上，唐朝的话已经不怎么生硬了。如果说之前在他的眼里杜沅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商品可以体现他能力的可利用物，现在他已经开始建立起对杜沅的尊重，说话时的语气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开着车的秦卉同情地看了杜沅一眼，旋即吐了吐舌头。 “还有你，”随后唐朝又嘱咐秦卉，“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提起季岩和杜沅在交往相关的事情，在现在，虽然私下录音是犯法的，但还是会有狗仔会这么做。杜沅在参加活动时，手里不能离开你的手，必须确保她的手机不会被人装上窃听软件。” “还有，很多艺人的私生活被曝光的原因都是因为没拉窗帘，所以……” 杜沅了然地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拉窗帘。” “顾温书和你的短信……” “如果有出格的我会删，顾温书那里我也会告诉他。唐朝，放轻松，就像上一次你相信我一样，这一次也相信我，我不会犯这些低级的错误。” 唐朝的心软化一些，他又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始和杜沅确定接下来的行程。虽然杜沅如今已经崭露头角，但许佑并没有一味地让杜沅曝光，相反地，他一直在控制杜沅的曝光量。比如说，在前来找杜沅的通告中，许佑只为杜沅接了现有资源中质量最高的《超级访谈》；杂志采访中，接了几个一线杂志的内页采访以及少数比较适合杜沅形象的杂志封面。 对于杜沅和季岩的感情，秦卉既羡慕又同情——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搞得像异地恋一样。秦卉把杜沅送进了杜沅所住的小区才离开，杜沅刷了门禁卡之后进去，走了一段时间，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原本以为这和在电视台的时候一样，又是错觉，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原小诗快步走了过来。 杜沅有些诧异看着她：“你找我有事吗？” 原小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杜沅虽然心中不喜欢原小诗，但还是把手里的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原小诗眼眸一闪，结果矿泉水瓶后咕嘟咕嘟灌了自己两口，才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做你的助理。我知道，因为之前我是韦珊的助理，所以你肯定不太敢用我，但我还是想来试一下。” 原小诗将瓶盖旋上，手不轻不重地拿着矿泉水瓶垂下，没打算再还给杜沅。她对着杜沅善意地笑了笑说：“之前韦珊找人帖子黑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当时我有阻止过她，我觉得这样做很不道德也很没道理，但是……结果你是知道的。后来那帖子被顶成热门，我觉得内心有愧才离开韦珊。我应聘你的助理没应聘上，就在华夏做临时助理，任由公司指派给艺人服务，我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韦珊都防着我，我才会像从前那么天真。” 说到这里她苦笑起来：“这个圈子里本来就是不是非黑即白的，可以说这个圈子里都是黑的，每个人都会用手段，我辗转跟了很多个艺人，所以看得比较多，虽然我不敢说我对你有多大的帮助，但和秦卉比起来，我至少不会拖你的后腿，在你需要意见时我也能给出自己的意见。我之所以想应聘你的助理，是因为我觉得你和他们都不一样。至少，你拿我们这些助理当人看。杜沅，我很想做你的助理，很想帮助你，见证你一步一步地走到影后甚至是更高的位置。” 她殷切地看着杜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此时，杜沅却凝眉沉思起来。她从来不怕拒绝人，她怕的是拒绝这种很执着的人，万一对方一个想不通，她和许佑过去这将近一年时间的努力和策划极有可能就会化为乌有。 首先，原小诗这个人的人品存疑，从她讲的话来看，她习惯于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比如韦珊黑她的帖子，有些照片杜沅知道，韦珊当时在拍戏，根本无暇分身拍下她和唐子安亲密互动的照片。而她当时被拍没有感觉的原因，也是因为在片场，摄影机摄像机很多，甚至还有人因为她很nice又或者觉得她可能会出名，就经常求合照。总之，韦珊黑她的照片，来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原小诗。再从原小诗刚刚说到韦珊黑她的帖子的神情来看，她当时眼珠子往右转了一下，整篇话说得很顺，这说明这些说辞她已经想了很多遍了，基本就是编的。因此，杜沅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被黑和原小诗有一定的关系。 其次，她之前就和许佑说过，原小诗能在离开前东家的时候说前东家的坏话，说明她就是一条养不家的毒蛇。 再次，还从原小诗的话来看，她有小聪明，但也仅仅是小聪明，有时候甚至是自作聪明，如果有她在身边，她擅自行动做个什么事儿，到时候还是得自己和许佑擦屁股。 所以请原小诗回来当助理，那就不是请的助理，而是请的祖宗，还得随时防备着对方咬自己一口。 杜沅抬手遮了遮阳光，内心虽然已经有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但面上却只能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 她不能直接拒绝原小诗，原小诗这种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在她无法掌握对方命门的时候，得罪原小诗基本上是给自己增加麻烦，说不定原小诗还会借曾经和她待过同一个片场而抹黑她。 是以此时杜沅只能委婉地柔声道：“我的助理是许佑指派的，他是我的经纪人，基本上我的生活都归他管，所以在助理人选这种事情上……”我根本不能做主。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原小诗以为杜沅其实是喜欢她的，便雀跃地出声打断她。 “所以在助理人选这种事情上应该自己做主，如果你坚持……”原小诗轻蔑地说，“他一个靠和史文丽裙带关系上位的菜鸟经纪人根本就不会反对。他之所以敢这么猖狂地管制你，就是因为你太软太包子了。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关于你的宣传营销，如果换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就比如说之前炒作你和季岩、顾温书、唐子安的友情，这个举措完全错误，应该直接炒作你和季岩的恋情，直接借季岩上位才对。” 原小诗说到兴起，不由唾沫横飞，心里对自己的控制也越来越弱。她挥了挥手说：“全是一群智障，这么简单的炒作都不会，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杜沅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厌恶，却被她掩藏得很好。刚刚原小诗的表现更加让她确定，这个人，她绝不能迎面而上。 因此，她只是坚持道：“关于宣传营销的东西其实我都不懂，这些都是许佑他们操心的。这样吧，我会给许佑提建议，要求你来做我的第二助理。当然，我只能强烈建议，并没有决定权，能不能成还得看我的工作团队的决定。你先回去等通知好吗？只要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通知你。” 原小诗见杜沅这么软，心中有一丝不满，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杜沅现在已经有名气了，许佑原本就该跪舔杜沅的，所以肯定不会拒绝这么一件小事。是以，原小诗虽不高兴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并反复确认：“你一定要和许佑说啊。” 杜沅耐心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原小诗刚刚离开自己的视野，杜沅就给许佑打了一通电话，结果电话刚接通，接听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声：“你好，这里是b市人民医院。请问你是？” 杜沅愣了一秒，实在想不到向来表现得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绅士一样的许佑居然会和医院搭边儿，随后她才镇定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经过护士的皆说，杜沅才知道，原来许佑刚刚做完阑尾切除手术，目前正在病房里睡觉。想到自从和许佑签约以来他对自己的多般照拂——从不让她去陪酒，不要求她出席饭局，利用他自己的身份帮杜沅杜绝一些可避免的潜规则，从来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枉顾她的意愿…… 杜沅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她问清楚具体地址后，挂断电话就迅速回家，准备伪装一番躲过外边儿的狗仔去看许佑。结果她刚开门，便见季岩又赶了过来，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她。 他淡定地将最后一盘菜端到桌上，看着愣在原地的杜沅：“高兴傻了？” 杜沅既惊且喜，虽然唐朝建议她和季岩不要见面，但这只是为防他们的恋情被曝光的嘴安全建议。在他们做好准备的前提下，杜沅肯定是想见季岩。她在玄关出换了鞋将手包放在沙发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季岩的身前环住他的腰仰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刚想说一句“岩岩，我想亲你”，季岩的吻便已经落了下来。 亲了一会儿，杜沅感觉到自己已经把持不住时，便推开了季岩。季岩有些诧异地看着杜沅，平时一见他就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往床上压的人突然这样，明显的不科学。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霸道地固定着她的后脑勺，喊着她柔软的双唇厮磨着，好一会儿等到杜沅的双手已经忍不住往他一副里钻时，才问她：“怎么了？” 杜沅闭了闭眼，很费劲儿地控制自己的手从季岩的衣底滑了出来：“我的经纪人，你知道的吧？” 季岩黑沉沉的双眸盯着杜沅然后听她说：“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才知道现在他正在医院里。我知道现在应该打电话给他的家人，但我甚至不知道该打给谁，我想作为朋友我得去看看他。” “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季岩的手轻轻地抚摸这杜沅的背脊安抚她，杜沅趴在季岩胸口蹭了蹭，才仰起头笑道：“岩岩，你是特地过来给我惊喜的吗？你这么喜欢我，我现在却不能吃你，感觉真是遗憾呢。” 季岩唇角微勾：“我也觉得挺遗憾的。” 他第一次在没有叉叉那个圈圈的时这么直白地表达过，倒是让杜沅耳根子一热，半晌，杜沅才回过神来：“我觉得你在色诱我。” 她的手又滑了进去，知道探出季岩已经反映强烈时才滑出来，又拍了拍他的翘臀：“大妖精，别急，回来我们慢慢吃。” 她退开时又故意在那顶鼓囊囊的帐篷上蹭了蹭，结果还没退开就被季岩抓了回去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 当杜沅出现在医院时，许佑已经清醒，看到杜沅时他有些诧异，心里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盯着杜沅看了两秒，才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杜沅笑了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需要我打电话给你的家人吗？” “不用。”他的声音比之平常稍显冷淡。 似乎是因为刚经过手术的原因，他的反应比平时慢很多，一直等到杜沅在病床边儿上坐下时，他才开口道：“出了什么事？” 杜沅看向许佑，他这时候似乎有了一些小情绪，平时不能说的话都说出了口：“你一直不信任我，所以你很少找我。基本上会找我的时候，都是有事情发生。” 他有些赌气地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杜沅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现在你需要休息。” “所以，你在来之前就不准备说？那你来干什么？”他的一起有些嘲讽。 杜沅无奈一笑：“我就只是单纯地来探病的好吗？” “探病是朋友和家人才会做的事情。” “ok，我来探病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但你并没有把我当朋友。” 杜沅觉得生病后的许佑很难搞，但许佑的控诉又让她反思：诚然，她的确没有把许佑当成朋友，还真的是有事儿才找他。但许佑一直都做得挺好的，他虽然一直保持着专业的态度，但也一直很照顾她，就连找助理这种事儿，都是把决定权交给她自己的。 “好吧，我确实没有。” 许佑有点儿心塞，他指出来：“这是一场不合格的探病，你的探望并没有让我觉得欣慰。你还是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比较好。” “我不认为你现在适合知道。” “我割掉的是阑尾，不是大脑。你隐瞒消息，然后我们努力的成果一夜回到解放前？你不是来探病的，你是来搞笑的。” 在许佑的坚持下，杜沅把原小诗的事儿说了出来。许佑蹙了蹙眉道：“看吧，我就说你有事儿才来找我。话说回来，这么处理没错，这个人很棘手，原本我没打算留她，但人事部那边说她业务能力挺好。以后你尽量不要和她接触，这件事儿你不用再管，我会尽快处理。” 杜沅想了想，似乎大事儿小事儿到了许佑这里，基本上就只有一句“我会处理”，然后他真的处理得挺好的。 她心里有些动容，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谢谢。真的，从我入行以来，一直都是。你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我都知道。” 许佑笑了声，说：“我以为你在心里诅咒我，该死的，那个见鬼的菜鸟不仅花光了我所有的片酬，还给我画了个鬼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大饼。” 杜沅也笑：“但你的能力告诉我，那不是大饼，那是未来。” 许佑的笑容也变得轻松起来：“是的，那是未来。现在我姑且把你的这一次探病算作合格。顺便一提，你是我的客户，所以解决你的出现的各种问题是我的工作，你不用太感动。至少比起那些吸毒、嫖娼、爱泡夜店、行踪不定不听安排的艺人来说，做你的经纪人很轻松。”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等电话接通后，他先是听对方说话，等对反说完，他才开口道：“既然是这样，你们离婚。我给你找离婚律师，如果你想要，你至少可以得到唐哲一半的财产。” “我不管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他赚到的钱或者是公司股份，都是凭他自己的本事，这些东西他愿意给谁就给谁，我不会去抢。这在很久之前我就说过。” “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言不由衷？就算是你和唐哲离婚后他一分钱也不给你，我也能养活你。” …… 在一段激烈的对话过去后，许佑挂断电话。而从这一段对话中杜沅很容易推断出事实真相：私生子上位，唐哲要把他的财产都留给私生子，许淑慎让许佑争产，但许佑并不愿意。 “如果你需要倾诉的话，我就在这里。放心，我嘴很严，不会说出去。”杜沅在病床便坐下。 许佑的头有些晕，药效过去后阑尾被割掉的地方痛感也开始袭来。这时候的他和以前专业理智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他说：“就是一个老套的故事。我从国外回来后，喜欢上了影视业，但我父亲想将他的财产和权力都给私生子，我准备自立门户。虽然我有资金，但缺少人脉和艺人，所以在进华夏当史文丽的助理。” 寥寥数语，杜沅便知道，许佑进华夏，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唐哲的儿子，甚至有人为他走关系给史文丽当助理而心有不满。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有不少人会刁难他，而他的父亲也不见得会帮他。 原本他留在国外，继续在金融业奋斗，可以说是一片坦途未来光明。然而他却选择了他喜欢的事业，并且为之奋斗。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本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闯出一番天地，但他们都为了自己所爱进了娱乐圈。 许佑几乎是在说完之后，就后悔起来。这样把自己的私事儿说给一个人听，对于他而言，还是前所未有的。 他想了想，平时并不爱解释的他开始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练武术的基本功吗？” 杜沅想了想：“为了完善我的技能还是为了下一部戏？” 许佑摇了摇头道：“准确来说，是为了下下部戏。请帮我倒杯水，谢谢。” 杜沅给许佑倒了一杯水并端给他：“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如果你要打得好看并且不用替身，再出去你拍摄、跑宣传、赶通告的时间，这个安排太赶了。虽然最近真人秀节目很火，但我不打算让你接真人秀节目。这不仅是浪费时间，还会影响观众在看你电影时代入角色，对你的演艺事业很不利。” 随后，他又说：“之前大家都在传，也有新闻发布，说是华夏正在筹备翻拍《白蛇传》。和传言有出入的是，不是电视剧，而是电影。你有空时可以多看看这个故事的各种版本。” “你需要走的是演技路线，而不是趁着红了就挣快钱。”这一句解释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筹备中的真人秀节目邀约、广告邀约、代言都被季岩推掉的原因。当然，杜沅目前的程度能接到的代言基本上很low，许佑不给她接实质上还是在保持她的形象，为提高她的逼格留下广阔的空间。 # 等杜沅探望结束又在医院的房间里伪装了一番时，她又变成了一个路人甲的形象。走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室，季岩就静静地坐在架势座上等她。 杜沅打开车门进去，他就捂了捂她的手，然后调高车内的空调，手脚利落地将车子开了过去。等到了杜沅所住的小区时，狗仔还在楼下等着，杜沅和季岩就分开，单独冲狗仔身边走过，因为伪装后的气质过于平淡，杜沅又故意学了中年人的步态，狗仔看到她时只瞟了一眼，一边候着看能不能等到新闻，一边和同行侃大山。 就这样，杜沅和季岩一前一后进了大楼回到杜沅居住的地方，等进了屋换了鞋脱了外衣，季岩就低头看着杜沅问她：“要我怀里来吗？” 杜沅自然是乐意的，她扑了过去双腿夹住季岩的腰，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边儿上蹭了蹭说：“岩岩，其实我感觉我们现在比住你家还危险。” 这今天季岩所幸把他的衣服带了两套放在杜沅家里，隔一两天就过来。 大约是中间有五年的空白，季岩表现得比五年前要更粘人。五年前是杜沅黏季岩，然后慢慢地季岩在两人突破底线后也开始黏杜沅，现在则是两个人互黏。杜沅还挺不习惯的，因为她挺喜欢看季岩原本不情愿最后被她弄得无可奈何只能就范的模样，现在季岩一主动，她就特容易色令智昏意乱情迷无法掌握节奏。 而季岩则是经过了五年的独守空房，现在抱着人，才觉得心里安稳了一点。 他的手托着她的臀：“那我不来了？” 原本已经累得睡意昏昏的杜沅登时就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岩岩，你这样半途而废不好，真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接下来两个人的行程都很多，空出来的时间真的挺少的，能见面的日子还真特喵的不多了。一想到这个，杜沅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揽住季岩的手就开始扒拉起他的衣物来。 几分钟过去，杜沅压着季岩做着上下运动，挥汗如雨。 几十分钟过去，掉了个儿。 “你，出去一点，太深了。” “你喜欢，你看，咬得更紧了。” “……感觉好像羊入虎口。”杜沅哼哼唧唧道。 季岩低沉的笑声响起：“确实是羊‘入’虎口，羊入得挺高兴的。” 杜沅咬着下唇忍着自己的声音，季岩话落后她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虎口酥麻麻酸溜溜，再捣就要坏了。” “坏不了，只会舒服。” 一个多小时过去。 “说好的可持续发展呢？” 季岩：“嗯，好紧。你看，一直在持续着。” 杜沅：“……岩岩……嗯……你高冷禁欲的人设崩了。” 季岩：“只对你崩，这声音好听，多叫两声。” 两个多小时过去。 杜沅：“岩岩，想到你是这样的岩岩，简直禽兽。” 季岩此时正把杜沅抱在怀里做上抛运动，一边……一边在她耳边说：“禽兽爱你。” 杜沅觉得，现在她和季岩都属于“暴饮暴食”的阶段，要么好多天都见不到，要么一见面就一发不可收拾。虽然昨天两个人都饱餐了一顿，然而第二天一早，季岩就因为工作原因离开了杜沅的住处。 许佑要在医院住院一周，在他的要求下，杜沅并没有履行朋友的职责每天去看他，原本她是想让秦卉照顾许佑几天的，但许佑坚持不要，最后他自己请了护工。 而忙碌的杜沅和季岩又重新开始了电话恋爱的日子，时光悠悠飞逝，这苦逼的异地恋一样的日子眨眼便是好几天过去。 13日晚22：00，《超级访谈》播出结束后，叶雨的电话打进了杜沅的手机。 原来杜沅照季岩的建议，直接将叶雨的电话设置了转接到罗奕的手机上。是以接到电话的并不是杜沅，而是罗奕。罗奕挂断电话后就给季岩打了一个过去：“叶雨动了。” 季岩冷凝着面孔不假思索地说：“把信息透露给明娱的高层，找人盯着她，别让她狗急跳墙。” 很快地，罗奕凭借自己的人脉和关系把明娱和叶雨有染的一个高层——刘巍约了出来。 “这一次我们有幸会面，还要感谢你们公司旗下的叶雨。”西餐厅里，罗奕和肥头大耳啤酒肚的刘巍寒暄了一会儿后，向他举了举杯，含笑如是说。 刘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说她牵的头让我们会面？”如果是这样，叶雨图什么？ 罗奕摆了摆手道：“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了。” 刘巍看他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越发疑惑起来：“这又是为什么？” 罗奕轻轻地摇了摇酒杯，哂笑了一声：“叶雨的作为您竟然不知道？在这之前我可一直听说刘总在圈内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翻手可为云覆手可为雨。” 刘巍被罗奕恭维得心情愉快，但他毕竟是商场众人，也看得出来罗奕的故弄玄虚是有所图，而他需要对方提供的信息，也自认能拿出对方想要的东西：“说一半藏一半可不是你这个金牌经纪人的风格，这一次你告诉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如果你需要帮忙，我绝不推脱。” 罗奕当即对着刘巍举了举杯说：“刘总是个爽快人，小弟佩服。我也不和刘总卖关子，你应该知道，之前季岩还在明娱的时候，经纪人是叶雨。我虽然不敢居功，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她做季岩经纪人期间，基本都是季岩自己找资源，她的公关也做得不够到位，在季岩甩开她之前，虽然有名气也有口碑，但身价、名声、地位和现在完全无法相比。” 罗奕之所以这么说，是先为刘巍做好心理准备，告诉刘巍，叶雨的工作能力并不突出，损失一个叶雨，对他甚至是明娱完全没有影响。刘巍心里可能会不舒服，然而一旦叶雨和刘巍站在对立面，刘巍必然会和他同仇敌忾。 刘巍同样对罗奕举了举杯抿了一口红酒，罗奕话音落下时，他刚好把一块儿小牛排送入口中，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原本鲜嫩多汁的肉现在咀嚼起来似乎都在发硬。罗奕这话明显是质疑他们当初对季岩不够重视，给季岩配的经纪人业务并不熟练，但他也并不能否认：“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这和叶雨要搞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已经很直白了。 罗奕苦笑了一声，说；“您不知道的是，叶雨一直爱慕着季岩。” 刘巍切着小牛排的手顿了顿，说：“季岩单身，多金，长相英俊，女人很少有不喜欢他的，这很正常。” 罗奕摇了摇头说：“但她已经有些入了魔障了。叶雨一直对当初季岩离开明娱而耿耿于怀，她认为季岩没有留在明娱，是因为明娱的资源并没有像季岩倾斜，以至于季岩对明娱失望拒绝续约。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季岩离开明娱完全是基于自身的发展，我们近几年和明娱也合作过几个项目，叶雨所想的完全不存在。” 说到这里，罗奕有些讽刺地笑了笑：“但在叶雨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的，她甚至认为季岩会离开明娱是因为和明娱产生龃龉，并且认为我们和明娱是对立的关系。因为恼恨明娱没有作为留下季岩、想重新当季岩的经纪人，她给了我们这个，要求季岩的工作室能留下她。” 说到这里，罗奕直接将一沓资料推给刘巍，并直接播放了一条录音，里边儿正是叶雨的语音信息，是之前叶雨给季岩通电话说想重新做季岩经纪人的那条。 刘巍将资料翻开一看，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旋即他抬起头凝重地说：“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如果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罗奕和刘巍碰杯：“这就是季岩不愿意要叶雨做经纪人的原因，她看问题总是这么短视不成熟，刘总是个明白人，所以和刘总合作，我们放心。” # 在叶雨把电话打进杜沅手机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14日，她被人事部告知已经被辞退，当她找了公司内她所有认识的高层想要疏通走人情之时，她才发现曾经在床上心肝儿宝贝喊着的那些臭男人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而叶雨完全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因为她本人追求名牌，试图将自己包装成为上层人士，一直都是月光一族，而且还是卡债一族。 如今丢了工作，她手里的钱还完卡债，然后根本就不够维持她体面的生活。 当叶雨狼狈离开公司后，她十分愤怒，这一切都是因为季岩和杜沅，如果不是她把电话转接到罗奕的手机上，她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境地？如果不是季岩授意，罗奕也不会这么狠。 在她回家的路上，她甚至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愤怒的叶雨暗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有错吗？既然你不顾念旧情，做下了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她迅速地将她知道的杜沅和季岩相关的所有信息整合了一下，随后偏颇重点地写下了一篇文章——《揭开季岩的真面目：你们的季影帝其实是个禽兽，早在五年前便多次猥亵未成年少女》，正文的内容大概是“作为季岩的前经纪人，我必须要出来爆料，你们所喜欢的大众偶像季岩其实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早在五年前就猥亵未成年少女杜沅，而杜沅在五年后的今天以旧事胁迫季岩要求他助她成名”等内容，她将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前因后果都扭曲了一番，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 她目露凶光地将正文内容复制粘贴进文本框，点下了确认发送的按钮。 几乎是在她点下去的那一瞬，她的双眼直直地滚下热泪来：这是不可逆转的一瞬间，她必须要放弃季岩了。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可能得到季岩。 第59章 芝麻开花节节高 叶雨亲自写了抹黑杜沅和季岩的黑料帖子，并整理了相关证据。她点下发帖的按钮后，眼睛一瞬也不曾移转地盯着电脑的页面，直到看到发帖成功的提醒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她而言，这是极为艰难的一天。上午的时候，因为昨晚《超级访谈》的播出，又因为节目中的爆点，今天一上午都是杜沅的相关新闻，只要她还用手机还上网，基本上都回避不了。 # 《b市卫视超级访谈：听杜沅谈她和她的男人们》 《季岩怕杜沅和他绝交：不否认和杜沅成为情侣的可能》《顾温书损杜沅：居然漂亮了一回》 《好污耳朵，杜沅唐子安顾温书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揭秘杜沅背后的三个男人，贵圈真乱》 《杜沅竟然是学霸？曾为南水市理科状元》 《人生赢家杜沅同时和影帝小鲜肉做朋友》 在《超级访谈》这档节目播出前，杜沅的消息除了网络上的讨论外，已经沉寂了好几天。节目一播出，杜沅的人气又节节攀升，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跟踪她的狗仔越来越多。到了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国内知名的八大新闻网——疼讯新闻、渣浪新闻、棚派新闻、忘易新闻、星华网、瘦狐新闻、wctch新闻、万民网中，疼讯新闻、渣浪新闻、瘦狐新闻都把和杜沅有关的新闻推上了头条，所以下载了app的用户这天第一时间看到的新闻，就是杜沅。 除了新闻网外，好几个浏览器的推送通知里也是和杜沅相关的新闻。 唐朝一直非常关注网络这一块儿，各大娱乐报刊的信息也在实时监测中。之前《南方人物周刊》刊登出的杜沅曾经是理科状元这一篇报道，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一直到《超级访谈》播出后，众人开始感兴趣：“杜沅到底得有多优秀，才能在初三的时候给同样是初三的顾温书补习并让他考上重点高中？” 然后就有人在网上po出了《南方人物周刊》中关于杜沅的文章，众人看到“年纪第一”、“理科状元”、“b大学生”等字眼，只觉闪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这一看就是假的啊，根本就不科学。众所周知，娱乐圈中鱼龙混杂，有很多人学历并不高，谈吐见识一言难进，还有好多明星在上节目时更是将智商暴露得惨无人道，大多数人在知道杜沅这个人是因为和季岩、顾温书、唐子安的绯闻，大家所想的是杜沅应该不至于和三人有啥瓜葛也就普通的同事关系，但是，现在居然这仨和杜沅都是朋友？ 所以，杜沅到底是谁？居然能同时和影帝、小鲜肉成为朋友，她到底有什么背景？ 总之，在大部分年轻人质疑杜沅的学历、杜沅的粉丝越发崇拜杜沅、年纪稍大原本对杜沅印象不好的中年人改观的同时，杜沅的新媒体指数已经进入前二十，唐子安、顾温书的排名也冲进了前十。 当然，这一天对于杜沅来讲又是阳光明媚的美好一天，但于叶雨来讲，那就是凄凄惨惨戚戚：上午她才被盛因为季岩和杜沅关系好而盛赞杜沅的新闻气得肺都要炸了，下午就收到被辞退的消息，这就等于是天突然掉了一个闷雷在她身上，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炸得她体无完肤。 是以叶雨本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你毁了我工作那我就毁你事业”的想法发出自己写的抹黑帖后，就一直等着第二天季岩和杜沅上新闻头条。 不管杜沅和季岩在14号这天获得了多少关注度收获了多少好感，这些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虚假繁荣，一到15日，之前那些人有多喜欢杜沅和季岩，看到新闻后就会有多讨厌他们。 然而…… 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叶雨预测的那样。 因为14日的新闻，在众人的质疑当中，有些同样持怀疑态度的狗仔开始去探访杜沅的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试图寻找出杜沅造假的证据。要知道，杜沅现在可是小热门儿，起点辣么高，还没飞上天呢就已经有不少的人期待她能狠狠地摔在地上。如果能找到杜沅造假炒作的证据，怎么着也是一条独家新闻，奖金不菲。就算是不用来报道，直接让杜沅的团队出钱买，为了杜沅将来的星途着想，杜沅的团队也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到时候他们的收益比新闻播出还会高。 曾经跟过“季岩和新人要去酒店开房”这条讯息的狗仔李文和大黄在节目播出后才知道，特喵的当初自己要找的就是季岩和杜沅，想起那扑了一场空还惹了一身骚的过往，李文和大黄决定一血前耻，誓要揭露杜沅这个“虚伪”的女人炒作的真相，势必要把杜沅渣烂的成绩摸个底儿掉。 然而当他们找到杜沅的邻居时： “哦哦，你说的是最近在电视上走红的那个杜沅吗？阿沅原来确实和我们是邻居，这女娃从小可懂事了，会照顾她阿公阿婆不说，成绩什么的完全不要大人操心，哪像我们家这个，从小成绩就不好，就知道混日子……”被问到的一位老阿姨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 “听说杜沅是她们班的第一名？” 老阿姨笑得可慈祥：“那女娃聪明得嘞，年年第一。” 当他们找到杜沅的老师时“唉，杜沅我还记得，当时他们那几届的学生，就这一个最聪明，难得是人又懂事有礼貌，长得又乖巧。当时和她要好的是一个男生，男生可调皮，当时我们老师之间还在说，顾温书和杜沅在一起了怎么也不见长进，别让他把杜沅带坏了。结果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这孩子居然和杜沅一起考进了重点中学的重点班。这也算是我们学校的一桩奇事儿了。我之前上网看到说杜沅做了演员，可惜了，唉！可惜了……” 遇到路人时：“唉，杜沅是当年那一届的理科状元你不知道吗？还上了杂志封面的。等等，我给你找找，唉唉，你们别走唉，当年她拍的杂志封面也漂亮，跟模特儿似的。” 随后，李文和大黄又走访了杜沅的中学学校，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杜沅的证件照都挂在学校的名誉墙上，随便问了一个老师，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那女娃不简单，现在已经很少遇到那么聪明的学生了”。他们甚至还真找到了路人口中杜沅高考那年的一期杂志，封面人物赫然是还略显青春稚嫩的杜沅。 “尼玛的杜沅不是人！”穿着大棉衣的大黄“呸呸”往地上吐了两口口水，抹了一把额头上因为奔波而被累出来的汗，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道。 “草泥马的白跑，白费车费，啥都没找到。卧槽！卧了个大槽！”——这几乎是李文和大黄共同的心声。 然而铩羽而归的大黄和李文并没有放弃，他们也加入了跟踪杜沅的大军之中，以期找到杜沅的黑料or黑照，企图捏住杜沅的把柄。 而叶雨，在14日晚发出帖子后电脑便已经死机。她一直苦守到第15号，用手机刷各大网站的娱乐新闻以及浏览器新闻推送通知时，发现上边的新闻基本和季岩、杜沅八竿子打不着！！！ 愤怒的叶雨重启电脑登录自己在天涯的账号时，竟发现居然没有发帖记录！而她整理的关于季岩曾经“猥亵”未成年少女杜沅的证据特喵的居然都没有了！渣渣！全是渣渣！愤怒的叶雨决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然而她认识的狗仔早就被罗奕打了招呼也被明娱高层打了招呼，根本就不鸟她！ 对于叶雨而言，月光的她金钱所剩无几，优渥的生活无法再继续维持，工作暂时没有着落，想要借季岩前经纪人的身份爆料赚钱的法子也不再能行得通，这基本上，已经算是穷途末路了。 她希望能整到的季岩和杜沅目前为止是该咋地还咋地。 不过在很多人谈论杜沅企图在杜沅身上寻找商机的同时，杜沅的日子并没有过得很轻松。许佑认为杜沅之前成绩虽然好，但初中高中所学和出身社会所用其实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为了提高杜沅的知识和眼界，他又给她安排了一些短期课程，同时杜沅已经知道许佑对她接来下接的片子的安排，现在还要继续去找江飞舟练武术的基本功。偶尔她还得挤出一些时间去赶通告。 当杜沅被江飞舟搀着从梅花桩上下来时，杜沅察觉到自己身上又出现了背脊骨发凉的感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江飞舟搀着她的手扶着大汗淋漓的她下梅花桩、她对江飞舟感激地一笑这个画面已经同框定格，成为一组数据保存在智能手机里。 杜沅接过江飞舟递给自己的手帕一边擦着汗一边环顾四周，抹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江飞舟笑了笑说：“那是因为最近你太出名了，多少人眼红着呢。第一部戏就已经小有名气，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史无前例了。” 杜沅摇了摇头道：“别这么说。之前韦珊出道的时候拍的可是韦嘉运的电影，女主角，当时她未播先红，名气可比我大了去了。” 只是播出后反而没有水花，后续资源也没跟上而已，在二线的女星中，周诗语、杨怜花、任青秋都发展得比她好。江飞舟和杜沅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说。 在几秒的沉默之后，向来老实木讷的江飞舟笑了声道：“你不会。我看得出来。” 他说的是她不会像韦珊一样高开低走。杜沅放下手帕穿上来时的毛衣和外套：“那借你吉言了。” 江飞舟笑笑：“现在大多数人可都知道你，肯定能行。”他说着，又递给杜沅一瓶水。在他指导过的艺人当中，只有杜沅在成名前、成名后待人接物的态度没有改变，甚至工作人员拿了她的海报想让她签名时她都不会拒绝，只是大家要求合照时她会很抱歉地说“今天没有化妆，所以不能拍照”。所以他觉得杜沅这人挺好的，希望她能红。 在课程结束后，杜沅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按理说这边是不会放狗仔进来的，这边也有规定，禁止工作人骚扰前来进修的艺人，而且这边儿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忙的，谁会在暗地里盯着她？ 杜沅在和等待自己的秦卉说起这事儿时，秦卉登时睁大了园眼四处望了望：“没有啊，会不会是狗仔混进来了？” 杜沅摇了摇头：“不知道，兴许是我的错觉呢。” 等回到公寓后，杜沅刚准备开了们就脱下今天的衣物洗个澡就看看《警世通言》的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结果她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将锁拧开，旁边突然冲出一个身形狼狈的人来。 杜沅转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打电话要求面谈的叶雨。 她有些诧异地问道：“叶雨？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在这儿？” 叶雨殷切地看着杜沅道：“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关于当年季岩的父母欠下赌债的真相以及现在季岩接近你的目的，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不能再让多一个女人受到季岩的欺骗，毕竟季岩可是影帝，为了骗你，他甚至骗过了他自己，也骗过了我。” 第60章 季影帝你形象掉了 杜沅给叶雨倒了一杯水，叶雨双手握着水杯，转眼看向杜沅：“我饿了，有吃的吗？” 杜沅又从冰箱里找出了之前秦卉为她添置的切片面包，还剩下两片，便又给她拿了一盒苏打饼。 看着头发凌乱皮肤暗黄衣裳也皱巴巴的叶雨，杜沅有些不明白，之前那个妆容精致行为举止还颇有气势的叶雨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垂眸想了想，给秦卉打了个电话过去：“小秦卉，我这里没酸奶了，帮我从超市带点儿过来吧。” 原本就没有走远的秦卉听到“酸奶”二字，立马就意会了，因为她和杜沅有约定，如果杜沅需要她赶紧过去但又不方便明说的时候，就说家里没有酸奶了，让她赶紧送点儿过去。 虽然杜沅已经和江飞舟练了一阵子，但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现在的她还是在练基本功，其余的基本还是花架子。万一叶雨丧失了理智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个照应。 等结束和秦卉的通话后，杜沅又给叶雨热了一杯牛奶，顺便还给她弄了一个白煮蛋。等叶雨吃得差不多开始打饱嗝的时候，秦卉已经提着给杜沅买的酸奶赶到。 杜沅开门让秦卉进来，又给了她一个酸奶才问她：“叶姐，你怎么……” 这话刚一问出，叶雨便泪如雨下。她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强抑住心中的苦涩看了一眼秦卉道：“这事儿……” 杜沅在叶雨对面坐下道：“没事儿，我的事秦卉都知道。” 原本秦卉是不知道的，杜沅和季岩的过往除了季岩和罗奕外，就是有她自己、许佑、唐朝知道，明依、秦卉也知道二人在交往。但后来杜沅看秦卉挺可靠的，秦卉也表现得很给力很贴心，另外秦卉看杜沅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就直接把自己的未来赌在杜沅这里了，因此在大多数时候，杜沅、许佑、唐朝三人开会都不会避着她。 慢慢儿地她也知道了季岩和杜沅五年前就是情侣的事实。 叶雨看了秦卉两眼，秦卉便对着叶雨萌萌哒地笑了笑，叶雨便已经把目光移开。秦卉莫名地就不喜欢这个叶雨，只听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有今天，都是因为季岩。或许你们看到的季岩都是他表现出来的形象，英俊，沉默寡言但还保留这一丝善良，但他的真面目你们谁都不知道。” 杜沅一听到叶雨说季岩，心里便不大舒服，但还是听她继续道：“这事儿还要从当年我劝你和季岩分手说起。” 杜沅皱眉看向叶雨，叶雨苦笑道：“是的，当年是我自作聪明了，我对不起你。但如果你能因为当年我没有看清事情真相的举动远离季岩，我也算是行了一善。” 这话明显是有内情。杜沅皱了眉道：“这话从何说起？” “当年，我对你说，季岩的父母欠下了赌债，季岩所有的积蓄都填补了他父母欠下的高利贷，但还有很多。而当时他面临的情况是，要么成为拼命三郎努力拍戏赚钱还债，这会没有时间陪你，你们的感情会经受巨大的考验，而最终的结局必然是他为了和你光明的未来放弃他父母的债务和你在一起，要么他会直接选择和你在一起，直接放弃偿还父母的债务，只经营你们的生活。又因为你的身份不能曝光，你们只能玩儿地下情，在一起要比普通人复杂很多，只要季岩的对手将你和他的事曝出来，他的星途就玩儿完。” 叶雨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当年的情况，又吸了一口酸奶，此时已经吃饱喝好的她已经恢复了往日颇能唬人的气势，她双腿交叠，脊背挺得笔直，肩线也紧绷着，说出的话也是专业的：“季岩当年要做的选择是你还是他父母。但不管他怎么选，以他待你的感情，最终肯定会背弃那两个赌棍。然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要他放任他们不管，他们有的是办法阻碍季岩的事业。比如和媒体说季岩不孝顺不管他们的死活。一旦出现这种可能，季岩的事业会被摧毁。” 秦卉在旁边听得蹙起了眉头。原本她还羡慕杜沅很幸运，能够在她最好的年华遇到季岩并且和他在一起，然后分开了五年最后却能破镜重圆，这真的是童话一样的爱情，简直就是言情的范本。却没想到，原来季岩和杜沅曾经也经历过这么现实的事情。 现实总是不能如人们所想的那样美好，不管表面看上去多幸福的人或者事，背后总会有那么一两道狰狞的伤疤。 她顺着叶雨的话插了一句嘴：“所以，这就是在爱情和事业中选择一项？” 叶雨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男人么，在他意气风发事业有成的时候，他是有魅力的，是从容的，然而一旦他的事业被摧毁他跌落谷底，心理必然会扭曲，还会迁怒于身边的人。这时候他就会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像现在这样落魄吗？’最终的结果还是他会离开，而他曾经所珍视的感情和爱人都会被视作绊脚石，他会变得粗暴、不可理喻，甚至会酗酒，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loser，而这样的人要想东山再起……” 秦卉不由自主地顺着叶雨的话接了下去：“就会抛弃已经成为阻碍的情感和爱人，做出各种没有底线的事，只为重回巅峰。为了再次成功，他会倾其所有。这样的话，最后的结局就是一个悲剧。” 叶雨赞赏地看着秦卉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看得挺明白。” 秦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过奖了，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这时候叶雨继续道：“如果选择事业就不一样了，曾经为了对方而主动离开的恋人将会成为男人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一辈子都忘不掉。他想起离开的那个人，所回忆的必然是美好的一面。就算有不美好的地方，也会被他大脑里自带的滤镜美化成电影情节。而杜沅，在当初季岩还没有选择的时候，选择了离开，成全季岩。” 而杜沅当初的离开，并不是怕贫贱夫妻百事哀，她也不信季岩落魄后会性格大变对她经常发怒甚至拳脚相加，她只是觉得，季岩是一个很美好的人，他应该值得美好的一切。他喜欢演戏，而她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他所喜欢的事业。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当时她和季岩已经同居。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季岩是电视中的季岩，只知道他是长得像季岩的阿岩，秦阿婆生前和杜阿公杜阿婆关系极好，所以杜沅常常住在经常出差的阿岩家里，实则是阿岩看在死去的杜阿公杜阿婆的面上在照顾杜沅。而且平时两家的家长都还在时二人关系就极好，就像是亲兄妹一样，众人便不曾疑心。 尽管如此，可当年的网络已经逐渐开始发达，新媒体崛起，互联网用户增多，更多的人开始在网络上发表言论，网民基本已经草根化，而在鱼龙混杂的网络之洋中，“水军”这一物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崛起，成为明星炒作、争夺利益、博取关注度、引导舆论的秘密武器，狗仔也开始越来越没下限，跟踪明星只为拍到一些能博取到关注度的新闻。 而那时候的季岩已经度过了低迷时期，已经是当红的一线电影咖，他的新闻很多人关注，是以跟踪他的人只会更多，甚至越来越多。为了不将这段感情暴露在还不曾理智全面看待事情只需随便引导一下便能使之相信丑闻的网民面前，为了不让季岩的对手和还不怎么开化的网民们丑化那段美好的恋情，她只能选着和季岩终止那段关系。 这些，就是当年杜沅离开季岩的真相。杜沅自己知道，叶雨知道，季岩不知道。 此时，叶雨又看向杜沅真诚地说：“这都是当时的情况以及我的考虑，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你离开之后，季岩颓废了一段时间……” 她顿了顿，又说：“在那段时间内，他的生活甚至可以称得上糜烂。除了吸毒，抽烟，喝酒，玩儿女人，这些事他都干过。我承认，我很喜欢他，所以当时即使我很痛心，但也只能尽力帮他擦屁股。” 杜沅眉头一皱，听到叶雨说起季岩的糜烂生活时，心里不由得抽痛起来。即使仅仅只是听到，她都觉得受不了。 “后来呢？” “后来，我每天都去看他，试图帮他振作起来，劝他收一收心，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但他并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没有工作，当平时生活的花销不减反增，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对劲。我当时是怀疑季岩是不是和人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就去查了他的资金流动方向，才知道他的父母欠下赌债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 秦卉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嘴震惊地看着叶雨，她直觉这么机密的事儿自己就不应该知道，比起现在内心的幻灭，她宁愿她心目中的那个季影帝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高冷艺术家形象。 而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杜沅手撑在扶手上沉思片刻，方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叶雨，凝眉出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叶雨也深吸了一口气极为认真地说：“在季岩的父母欠下赌债前，季岩曾经将五百万经由几个空壳公司的手由第三方交给诱使其父母欠下赌债的人。而在其父母欠下赌债后，他的账面上反而没有大额资金流动。我想这足以说明问题。” “那当初催钱的人为什么会找上季岩在青萝街的家？”杜沅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叶雨的回答很简单：“这只是做的一个样子而已，其目的是为了让他的父母相信他真的已经没钱还款。另外，他父母并不知道他在青萝街的房子是他自己的产业，只以为是租用的。” “可是，”杜沅还是不明白，“那是他的父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61章 最完美的谎言 “可是，”杜沅还是不明白，“那是他的父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雨抿了抿唇，说：“我之前也不明白，因为季岩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总体上品行极好。敬业、从不欺压新人，是娱乐圈中的一股清流。他的形象是虽然高冷但行事光明磊落，让人忍不住会信任他。我之前也以成为他的经纪人为荣，也曾迷恋过他，但实际上，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当我们看到一个人很完美的时候，这个人往往有很大的问题，只是我们暂时看不到。季岩就是这个表面完美但私底下却让我感觉到害怕的人，连父母都可以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只为能摆脱他们……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前几天我突然被明娱的人事部告知我已被辞退，我才想明白是为什么。” 此时的旁听的秦卉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已经被震碎，什么是人生处处有伏笔？这就是啊！果然小说都来源于生活，因为生活有时候比小说更让人三观碎裂。 杜沅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僵了僵，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又凝视着叶雨，专注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这都不重要，”叶雨闭了闭眼，旋即睁开认真而严肃地看着杜沅：“重要的是，季岩曾经说过，你抛弃他，让他感觉到很痛苦，所以他也要让你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当时我以为他是说的假的，后来得知他对他父母做的事，我才觉得这可能是真的！可那时候你已经和他分开，他又是大众偶像，你们的生活本该再无交集，我才以为他不会做到。直到后面爆出你和季岩拍摄亲热戏时，我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奏效了。” “他从来不和别人拍亲热戏，只和你拍，这样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很让人感动，实质上是他为了能在你们重逢的时候相信他还爱你而做的准备之一。”叶雨的音量加大，掷地有声地道，“一旦你爱上他，变得离不开他，他就会毫无理由地抛弃你！” “季岩后来之所以会拒绝续约明娱自己组建工作室，不再让我当他的经纪人，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他父母赌债一事皆由他暗中操作他恼羞成怒的结果。我在看到《鸳鸯锦》片方炒作你和季岩的‘亲热戏’时，才知道他真的会报复你。我挣扎了很久，决定告诉你真相，给你打了电话。但这事儿被季岩知道了，他让罗奕设计使我被明娱辞退，我找工作又因为他的原因四处碰壁，才会像今天这么狼狈。自从上次我给你打电话后，他怕自己的阴谋诡计曝光，就一直请私家侦探跟踪、监视我。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人找到你,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我心里的这块儿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算是偿还当年我犯下的罪孽。” 而秦卉在经过叶雨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以及各种通情达理的煽情话后，几乎是完全相信了叶雨所言。或者说，从叶雨一开始讲话，秦卉就已经在跟着叶雨的节奏走了。 然而，杜沅却扯开了唇笑出了声：“这就是你说的真相。” 她的眼带讥诮，叶雨叹息了一声说：“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是尽到告知义务。毕竟当初你和他分手导致他和你生了嫌隙的事情是因为我，如果我不告诉你真相，任由他对你实施报复，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现在我已经原原本本地将事情告诉你，所以不管你会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已经问心无愧。” 她说完，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端着高姿态和杜沅告别：“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相不相信在你。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考虑。” 等到叶雨开门出去，秦卉去将门反锁了，看着叶雨看上去很是寂寞萧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里，杜沅才带着叶雨到自己的电脑控制室，里边儿有一台台式电脑，电脑里赫然是走廊处的监控。 见叶雨确实已经离开，叶雨才愤愤道：“没想到季影帝是这样的季影帝！” 这么些日子以来，杜沅和叶雨关系已经越来越好，都是以朋友相处的，可以说除了季岩、顾温书、俞诗蓝、许佑以外，叶雨是杜沅除亲人之外关心最近的人，而平时杜沅基本上没对秦卉发过脾气，也好说话，是以秦卉说话难免要随意很多，也是真的站在朋友的立场。 她抓住杜沅的手道：“要不，要不咱和季影帝摊牌？看看他是怎么个想法？不对，这样好像不大好，如果真的撕破脸，以季影帝在圈内的势力，对你的发展不利。现在你刚刚才出名，正是要巩固人气的时候，不出岔子。” 杜沅靠在椅背上，听秦卉继续道：“要不咱来个将计就计？你早点儿将心收回来，然后表演出你离不开他的模样，让他早点儿提分手，这样他的计划成功，你除了敷衍他的时间成本也没啥损失。嗯，我感觉这样挺好的。” 而杜沅此时心内早已经翻涌过惊涛骇浪，已经变得平静如水。她想要快点去找季岩，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卉听到了这次完整的对话，她必须要先处理秦卉对这件事的看法才行。 杜沅闭了闭眼，脑中又将刚才叶雨的话过滤了一遍，秦卉见杜沅闭着眼不说话，以为她难过得不想说话，挣扎了半晌才道：“哎，如果你想哭的话，我肩膀借给你啊。要是你实在太伤心，我就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你因为移情作用喜欢上我我也可以的！” 这话一出，秦卉便听到杜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又立马讪讪地举手道：“刚刚那句话是开玩笑的，不作数啊。” 杜沅笑着摸了摸秦卉的头故意叹息道：“小秦卉啊，你应该找男票了。不然你会越陷越深越来越迷恋我的，而我又不能回应你的感情，这会让我感觉罪孽深重的。” 秦卉红了脸羞愤道：“唉！我那不是安慰你么，我哪里有迷、迷恋你？不过季影帝这样，你还留着他干嘛？过年吗？” 在秦卉的眼里，杜沅应该怎么都不会是渣男贱女里的“贱女”。 这时候，杜沅摇了摇头正色道：“小秦卉，作为我的助理，你以后会听到很多好的或者不好的言论，而你必须要学会分辨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否则很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就是一个好例子，正好可以让你练练手。” 秦卉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杜沅：“唉？刚刚那位大姐说的是假话吗？为毛我没看出来？” 杜沅淡笑着注视着秦卉：“现在我们来一场情景模拟，要求是在这场模拟中你必须对今天在我家发生的事情保密。假设我是许佑，现在我给你打电话。” 杜沅拿起手机放到耳边：“你现在在哪里？” 秦卉也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开始这场模拟道：“我现在在杜沅家，有什么事吗？” “你还在她家？” “嗯，原本我把杜沅送回家后就要离开的，但半路上接到杜沅的电话，她说她想吃酸奶，让我帮忙买一些过去。后来她家来了一个朋友，杜沅就留我下来一起聊天。” “什么朋友？” “是女的，不用担心，她只是来拜访杜沅然后两个人聊了聊以前的生活就离开了，不会有任何隐患。” 模拟结束后，杜沅摊手笑道：“你看，谎言就是这么发生的。人们在说谎的时候习惯七分真三分假，因为这样的谎言更容易使人相信。” 秦卉恍然大悟：“所以叶雨是说的假话？”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谢天谢地，季影帝还是那个值得让人崇拜的季影帝，我也不用幻灭了。” 杜沅笑了声，说：“现在你说说，叶雨的话哪里有问题？” 秦卉仔细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我想不出来。”因为叶雨的话对于她而言，到现在为止还是不可推翻的。 杜沅收了笑说：“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叶雨说的季岩父母欠下赌债的事情是真的，然后她所分析的我和季岩当初所面临的选择也是真的。这些，是她释放*雾的基础。当初这些事季岩一个人扛了下来，没有泄露给媒体，所以……” 秦卉立马上道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保证今天这件事会留在这件房子里，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杜沅点了点头道：“这很好。现在我们来看叶雨在陈述过当初我和她都知道的事情后所说的话。” 杜沅学着叶雨的神态和语气复述她说过的话：“男人么，在他意气风发事业有成的时候，他是有魅力的，是从容的，然而一旦他的事业被摧毁他跌落谷底，心理必然会扭曲，还会迁怒于身边的人。这时候他就会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像现在这样落魄吗？’最终的结果还是他会离开，而他曾经所珍视的感情和爱人都会被视作绊脚石，他会变得粗暴、不可理喻，甚至会酗酒，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loser，而这样的人要想东山再起……” 念道这里，她看向秦卉：“你能看出这段话的问题吗？” 秦卉仔细地想了想说：“她这么说其实是想引起我们的共鸣？然后引导我说出‘这样的人想要东山再起就会抛弃已经成为阻碍的情感和爱人，做出各种没有底线的事，只为重回巅峰。为了再次成功，他会倾其所有。这样的话，最后的结局就是一个悲剧’？” 杜沅赞许地颔首道：“不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这段话其实有一个漏洞。” 秦卉睁大眼睛看向杜沅：“什么漏洞？” 第62章 消失的季影帝又出来打酱油了 秦卉睁大眼睛看向杜沅：“什么漏洞？” 杜沅姿势优雅地一边用茶具泡茶一边淡笑道：“叶雨在这里说的男人，应该是大多数男人。大多数男人都抽烟，不等同于所有男人都抽烟。大多数男人都很渣，不等同于所有男人都是渣。” 秦卉恍然大悟：“所以，大多数男人在他意气风发事业有成的时候，他是有魅力的，是从容的，然而一旦他的事业被摧毁他跌落谷底，心理必然会扭曲，还会迁怒于身边的人。这时候他就会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像现在这样落魄吗？’最终的结果还是他会离开，而他曾经所珍视的感情和爱人都会被视作绊脚石，他会变得粗暴、不可理喻，甚至会酗酒，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loser……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这样。” 杜沅将第一遍的茶倒入旁边的容器中，点头：“孺子可教也。叶雨的这段话里犯的是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当然，能看出叶雨并没有完全说实话的漏洞不止这一个，你可以试着再想想。” 在秦卉低头思索片刻，举一反三道：“‘如果选择事业就不一样了，曾经为了对方而主动离开的恋人将会成为男人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一辈子都忘不掉。他想起离开的那个人，所回忆的必然是美好的一面。就算有不美好的地方，也会被他大脑里自带的滤镜美化成电影情节。’这一段，也是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 秦卉一遍说着一边接过杜沅随手递来的薯片撕开，眼睛一亮：“所以，她是故意在用这种有漏洞的逻辑误导我们将这种大多数男人会有的行径套在季影帝身上？” “就是这样。”杜沅一边将第二遍出了颜色的茶汤倒入瓷杯中一边继续引导她，“事实上，叶雨在她的话中对未发生的事情使用了‘肯定’‘必然’这样的词组，为的就是增强感染力和信服力。但你仔细一想，事情真的会这样吗？她话里的逻辑等同于这样——土豆容易发青，所以你手里拿的这颗土豆肯定会发青。这样想理解起来是不是容易了很多？” 秦卉结果杜沅递给她的那杯茶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几上，了然地点头：“所以，叶雨话里的推测说的都是她想要我们相信的。因为会有这么一种可能，然后听的人就觉得好有道理，跟着她话里的思路走就变成了这种可能一定会成为现实。这女人好阴险！！！但是，她说的季岩一手造成他的父母欠下大额赌债以及曾经生活糜烂的事情，她说这些的时候，有什么漏洞？” 杜沅轻轻闻着茶香，她身后是水墨的墙纸，越发衬得她姣好的面容雅致无双。秦卉只见她挑了挑眉便听她道：“自己想，想出了答案再告诉我。” 秦卉琢磨了半晌，吃了好几片薯片才说：“我实在想不出来。她说得有理有据的，没有工作，‘生活的花销不减反增’，‘在季岩的父母欠下赌债前，季岩曾经将五百万经由几个空壳公司的手由第三方交给诱使其父母欠下赌债的人。而在其父母欠下赌债后，他的账面上反而没有大额资金流动’，这些都将矛头指向了季岩。他的资金流向异常，这正好就和叶雨说的季岩一手促成他父母欠下赌债的事实吻合了。” “但是，”杜沅饮了一口茶放下，淡声道，“正因为吻合，才说明有问题。叶雨给出了足够的可以被当做论据的话，为的是什么？就是要让听她说话的人相信她要求对方相信的事——季岩一手促是成父母欠下赌债。她说的这些证据，就只是她说的而已，并没有给我们看到。打个比方说，你是我的助理，我的生活基本都是你打理的，我们俩很熟。然后你和第三方说我杀了人，而且账面上的资金流动异常，是因为我付钱给专业人士处理尸体，那你说的这件事别人也很容易相信。首先你和我关系很近，他们不是但又对我的生活感兴趣，这样他们就是下意识地相信你说的话，对我产生不良印象。但我真的杀了人吗？” 杜沅的比喻很形象，秦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所以，这就是叶雨在空口白牙地毁谤？” “基本是这样，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利用了一点——我和季岩分开了五年，这五年我们没有联系，不知道彼此的生活状况。只要我稍微不理智一点，就很容易相信她的话。你注意到没有，在我问叶雨‘当初催钱的人为什么会找上季岩在青萝街的家'是，她什么反应？” 秦卉被这一句问得懵逼起来，回想了好几分钟都没想起来叶雨的反应，只记得：“她说这只是季岩做的一个样子。” 秦卉的大脑转得有点儿困难。 杜沅唇角微微勾起：“在你听别人说话时，一定要注意观察对方的表情，注意她的语速和肢体语言。显而易见的是，叶雨不该知道有人去青萝街找过季岩家，就算是她知道，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她要回答应该有一个回忆的过程。但她的回答太快，几乎没有思考，这就说明了两个问题。” 秦卉两眼冒星星般地看着杜沅，很是崇拜地听她说：“第一，她在说谎。第二，她知道她本来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很可能和季岩无关，甚至有可能是她指使的。” 秦卉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遍：“天了噜！这个叶雨好有心机。”经过杜沅的点拨，秦卉很快地就举一反三，“所以，她之前先是抛出你们俩都知道的事实，然后营造出‘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种氛围，再通过她的分析给听她讲话的人洗脑使之相信她说的话，而她抛出季岩一手促成他父母欠下赌债这个事儿实际上就是为了破坏我们对季岩的印象，告诉我们季岩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季岩，使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后面她说的季岩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你？” 杜沅赞许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你可以再想想，叶雨为了让我相信她的说辞使用了什么方法。” 秦卉又懵逼了：“怎么还有？” 她苦思而不得，杜沅这才告诉她：“在她和我对话的过程中，全程似乎都是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的，这和她一贯在我面前树立的形象相同，讲道理，有见解，真心为我着想。但事实上这只是她想要我感觉到的，而她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手段达到她的目的——让我认同她说的话并且跟着她的思路走。” 只是从前杜沅年纪小，心思又都在学习和季岩身上，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五年前才会被叶雨说动。但是，如果她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她一定不会和季岩分手。因为当时她看到的是，如果她和季岩在一起，他们的事情有可能被媒体发现，季岩有可能会过气，但并非一定会被发现，也并非一定会过气。用一个比喻来讲就是：吃鱼有可能被鱼刺噎死，那我们就不吃鱼了吗？ 秦卉抿起了唇：“感觉世界好复杂，人也好复杂。” 她感动地看向杜沅：“幸好有你告诉我，不然我一个毕业就失业的学渣党不知道还要经受多少生活中凄风苦雨的摧残。我决定要坚定不移地做你的腿部挂件。” 见自己已经扭过了叶雨的想法以及她对季岩的印象，杜沅如释重负地拍了拍秦卉的头：“我能给你说的都可以给你说，你要学会自己判断要有主见。” 说这话的同时，杜沅感觉自己真的是中国好女友，为了男票不知不觉地就成为了洗脑小能手。 而秦卉在理顺这些事实后，蓦地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吃完了一包350克的薯片！宝宝心里好方，她几乎是快要哭出来：“杜沅，我说好的要减肥的，这……” 这无疑是给她的体重雪上加霜么。 杜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事实上刚刚我递给你两样东西，茶和薯片，但你自然而然地放下了茶选择薯片，说明这是你内心的选择。这么馋，你要减肥，难了。” 秦卉反应过来，就伸手轻轻地拍了杜沅的肩膀两下，睁着水汪汪的双眼说：“杜沅，你太坏了！简直太坏了。” 杜沅只勾着唇不说话。秦卉心里泪崩，杜沅平时经常以欺负杜沅为乐，比如让原本想减肥的秦卉吃下一包高热量的薯片点出她减肥困难的事实，主要是因为觉得秦卉反应过来后挺萌的，嗯，生活又多了一点乐趣。 如今离《鸳鸯锦》上映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从杜沅走红那天开始就跟着杜沅的狗仔们发现，这尼玛杜沅有病啊！不去酒吧，也不去夜店，也不滥一下交，连男票都不交一下，更别提什么骂街打架参加商业活动出席饭局啥啥的……他们想跟点儿新闻尼玛好难啊！ 虽然天儿冷的时候杜沅的助理会来给他们每人送两张暖宝宝，偶尔是每人一杯热咖啡加一块儿华生园的蛋糕，甚至还会告诉他们杜沅啥时候出门啥时候不出门，转达杜沅让他们先好好休息的话，有时候甚至还会有行程表给他们。这些事儿让他们都挺感动也对杜沅挺有好感的，但他们要的不是关怀是新闻啊！ 众人挫败，却无一人对杜沅产生恶感。 这小二十天里，他们得到的关于杜沅的新闻基本都是杜沅规律的作息时间良好的生活作风，以及对狗仔们的关怀，还有她经常去上短期课程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但这一些些都已经发表过了啊摔！其实他们更需要一些有爆点的比较能吸引人眼球的啊新闻啊！好吧，不得不承认的是，大多数狗仔的内心其实已经倾向于杜沅，如果真的有啥对杜沅不利的事情发生，他们也更加愿意事先通知一下杜沅，有杜沅这边不想流传出去的消息，只要杜沅这边能拿出别的消息点替换他们也都觉得ok。就算没有消息点，他们也愿意接受友情价的封口费。 而在这么些日子里一来，杜沅以及杜沅的助理对狗仔的好态度，无疑是经过和许佑商量的结果。 许佑曾经这么说：“大多数艺人讨厌狗仔，认为他们侵犯了自己的*，曝光了自己不能曝光的东西，但这只是计较一时的得失。如果你也一样讨厌狗仔，我不得不告诉你，收起这些讨厌。因为现在的我们和狗仔可以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如果我们运作得好，他们可以为维护你的形象出不少力气，我们的工作会轻松很多。但如果你得罪了他们，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出一些抹黑你的新闻。比如用镜头拍下你的丑照，并不是说你漂亮就不会有丑照的存在，要知道现在的单反有多种镜头，不同的镜头有不同的功能，要用照片扭曲你的长相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所以，杜沅、秦卉、许佑便商量出了这么些低成本但高情商的做法。 而受到杜沅的这种小恩惠的狗仔中，一直因为杜沅而遭遇新闻跟踪事业滑铁卢的大黄和李文赫然也在其中。事实上，在秦卉给出杜沅这几天的行程表后，大家都知道晚上杜沅不会出门了，就纷纷打道回酒店休息，准备明天继续再战，而大黄和李文偏偏不信这个邪，仍然在杜沅家所在楼栋下死守。 两个人无聊得很，便你一根烟我一根烟地抽着，顺便靠在背风处交流起自己从业多年的心得来。因为这天儿冷，两个人都还穿得挺多的，还都戴着帽子，是以看到一个身形臃肿的妇女戴着一顶普通的帽子和口罩怂兮兮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完全没给出一点点儿地注意力，只说：“唉，老兄，咱们跟了这么久，北风那个吹，冷啊，还没成果，可老子就是不甘心，他妈的杜沅这是过的尼姑的生活吗？” 戴着普通帽子和口罩套着臃肿羽绒服走过的杜尼姑嘴角抽了抽，便继续怂兮兮地往地下车库走去。当一辆品相不错的车从大黄和李文二人跟前开过时，这俩还在感慨：“尼玛，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有些人轻轻松松的，就开玛法拉蒂、奥迪a6、法拉利、奔驰、林肯这样的名车，我们这么在奔波，冬天冷的是我们，夏天热的是我们，女朋友都是网购的，完全缺少个人生活，还尼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年的工资刨开必要花销以及养家的费用，就特么能买一个卫生间而已。开的车也特么是长安大众。卧了个大槽！” 而此时，他们要盯的目标就在他们的眼皮器低下开着车跑了… 而刚刚那个气质步态都有些怂兮兮的“中年妇女”，赫然是杜沅假扮的。在叶雨离开后，她是顺利地为秦卉洗脑成功，便打发走了秦卉，将自己拾掇了一番伪装成这妈都不认识的样子出了门。 晚上八点，当季岩和罗奕出去谈过工作室要投资的项目，因为季岩如今的名气以及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季岩是被讨好的那个人，所以谈事情的地方倒是很清水，没有鸡也没有鸭，大家知道季岩不喝酒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都是一边吃饭一边说事情的，是以这清水而健康的饭局很快就结束。季岩因为和罗奕是同一辆车过来的，便由罗奕开车送回家。 他在车上顺便看了看和杜沅重逢后就启动的计划以及该计划的完成进度，就拿出了手机给杜沅打电话，结果居然无人接听，原本就有些疲惫的季岩蓦地就不开心了，他划开一个相册，点开密码，盯着里边儿杜沅的照片看了半晌，又捏了捏眉心，才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一分钟过去，没有回复。 两分钟过去，没有回复。 五分钟过去，没有回复。 二十分钟过去，季岩已经到了家门口，依然没有回复。 当季岩用指纹以及密码开锁进入自己家后，刚刚进玄关开坑换了鞋，就看到自己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形臃肿头戴毛线帽口戴厚口罩的中年妇女怂兮兮地抖着腿看着自己，用一口粗粝的声音道：“喲，季影帝回来了，原来这真是季影帝家啊。俺之前还怕俺找错了呢，原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给俺在口罩上签个名儿呗，你老有名了，俺可早可早就知道你了，就想着有一天，能亲眼看一看你，让你给合个影儿顺便给张签名照，不多，给个百八十张就成。你放心，俺是老实人，绝不会拿出去买，那、那都是无良商家的行为，我是你真爱粉儿。” 第63章 岩岩，我饿 杜沅顶着那张被包裹得妈都不认识的脸，姿势气质还都很猥琐，她点着头重复道：“真不会，拿去卖钱。我是你的真爱粉儿，你就是我的爱豆，俺、俺要签名。” 季岩将自己的外套挂上，取下遮挡雾霾的口罩和御寒的帽子，看着客厅沙发上的这个怂货，有些无语地扶额，声音倒是一贯的矜淡：“别闹，过来，来我怀里。” 这声音，听了是要让人耳朵怀孕的节凑。 杜沅在口罩下舔了舔下唇，故作惊恐地护胸往后缩道：“干、干啥啊？俺、俺就想要个百八十张签名儿，你这是要非礼粉丝啊？是不是我陪你睡了才有签名照拿，要是……这样，俺也、也能勉为其难地牺牲下。” 季岩将随后带着的包放下，直接像沙发上那个最近欠收拾的人走去，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季岩，杜沅装作紧张的模样：“不是，俺说，俺虽然是长得好看点儿，但你是偶像啊，偶像怎么能强行非礼粉丝啊？你可别过来，我可是、可是练家子，跟着我们当地的师傅练过螳螂拳的。李、李小龙你知道吗？就是和李小龙一样厉害的功夫。” 当季岩已经逼近杜沅并伸手扒拉她身上的东西时，杜沅挣扎道：“不是，季岩，好歹你是大众偶像啊，不能一言不合，就睡粉丝啊。” 她完全用的是几年前热播的电视剧《乡村爱情》里的口音，听上去老搞笑了。季岩看着这装模作样的人儿，唇角微微上翘，幽深的双眸中却是一片炙热，恨不得将她快些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软玉温香抱满怀”，用实际行动唱一曲“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使杜沅“但蘸着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 这几天确实是素得有点儿狠了。 杜沅这句话刚说完，头上的帽子和嘴巴上的口罩都已经被季岩扯开，露出她灿烂的笑脸，她刚要张口叫季岩，就被季岩一把拎进怀里，要出口的话都被强势地用温热的唇舌堵住。 他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在她的口中肆意纠缠着，其力道其气势又如狂风骤雨一般，又如同前来扫荡的敌军，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当杜沅檀口微张承接着他给的酥麻时，舌头就勾了一下他的，外边儿用来伪装的棉袍被扔掉了。 她在两条香软的舌纠缠时没忍住用手探进了他的衬衣内，她用来伪装的大棉裤被扒下去了。 当一吻毕后，杜沅所有的伪装都被季岩扒拉开，只剩下打底的家居服。杜沅低着看着现在的杜沅，心下满意——总算是顺眼了，可以开吃。 他把杜沅抱了起来一手托着她的臀使她盘着他的腰，一手不住地动作着，上边儿又和她接吻，然后温热的唇顺着她的下巴往下划，杜沅软在季岩怀里仰头望着天花板喘息时，季岩的手也开始没入了她的家居服。 此时杜沅却突然搂紧了季岩的脖子：“岩岩，我饿。” 季岩轻笑了一声，说：“你有不饿的时候？这就喂饱你。” 他的手已经往下到了不可描述的部位，而杜沅因为贴在季岩身上，也感觉到了他不可描述的部位不可描述的反应，故意压着他蹭着他：“我今天还没吃晚饭，从中午开始什么都没吃。” 季岩低头看着杜沅动了动腰，让杜沅感受他：“我以为你会想先吃这个。” “我饿，没力气。” “我来动，你不用力。你都咬着我的手指不让我出来，明明是想了。” 杜沅开始气息不稳起来：“岩岩，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岩岩。明明我都饿了，你不给我饭吃，只想满足自己。” 杜沅矜持了一把，季岩被杜沅这么一控诉，便用幽潭一般的双目直视着她：“真饿了？” 他的手指勾了一下，杜沅当即被激得整个人都抱紧了季岩，刚想说“先吃你”的时候，季岩已经把她放了下来。 杜沅幽怨地看着季岩，他真的就这么放下她，然后开了暖气，就洗手从冰箱里找食材准备做饭。杜沅趴在沙发上咬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从他的宽肩滑到了他的窄腰，然后是他的翘臀…… 季岩感受着杜沅恨不得扒光自己的目光，心里还挺受用的。其实季岩最享受的，就是杜沅被自己迷得找不着北的模样。 他迅速地把饭蒸好，然后走到杜沅的旁边弯腰，一手托起杜沅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杜沅正准备深入一下，他就摸了摸杜沅的头道：“乖，我去做饭。等你吃饱了再来满足你。” 然后，杜沅就看着季岩这个行走的荷尔蒙又去了厨房。 这特么是故意来撩她的？ 杜沅气息不稳地看着季岩那诱人的身材，也不怕在沙发上修养生息了，爬起来就往厨房去，走到季岩身后，从他的背后死死环住他的腰：“今晚做什么菜？” 季岩在切肉丝，杜沅就一边抱着季岩一边歪着头看他的动作：“红烧岩岩？麻辣岩岩？清蒸岩岩？干煸岩岩？” 季岩被杜沅闹不过，一手把杜沅提起来又亲了下才放开：“不是说饿了？别打扰我，否则我不保证做出来的东西能吃。” 他说完，就感觉到两团温热贴在自己的后背上，杜沅笑着说：“岩岩出品，必然是有质量保证的，我从不担心。” 她的手开始从他的腰际下移，然后季岩刚把肉丝切好，就感觉到不对，低头一下，皮带扣被解开了。 后边儿的人不怕死地说：“你继续啊。我真的很饿，不管哪种都很饿，你要负责喂饱我的。” 她说话的同时，把他的拉链拉开了。 季岩此时看了眼作死的杜沅，知道她是吃准了他现在不会把她怎么样，却也不得不继续给她做饭。杜沅的胃一直不大好，从前自从她阿公阿婆去世后，除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她的饮食就没有一天是有规律的，原因么，倒不是因为她懒，而是她的天分似乎都是用在了厨艺之外，做出来的饭菜虽不至于难吃但味道实在普通，杜沅自己又挑剔，不好吃的东西她都不愿吃的，等实在饿得受不住时才勉强吃点东西。长此以往，这原本没问题的胃也有问题了。 季岩从前经常对杜沅耳提面命，要她三餐按时吃，结果他在的时候她执行得好好的，他不在的时候，这丫头就是一坑货，坑胃的，不提也罢。 结果这边儿季岩刚把锅烧热，倒了些油进去，便倒抽了一口凉气——此时杜沅的柔胰已滑到了他不可描述的部位作起乱来。 杜沅趴在季岩身上闻着季岩好闻的气息，在他的后背蹭了蹭，就听到季岩冷淡的声音分明有些不稳：“放开，整理好。” 杜沅没理他，而是继续着下面的动作：“岩岩，你看，它想我都想得肿了，你确定要我把它放回去？” 她加大了力道，手上开始玩起了花样。 季岩快速地用几分钟炒了个菜盛盘，在这几分钟内，杜沅的手前后同时作乱：“岩岩，是因为厨房太热了吗？你兄弟好烫手，还一跳一跳的，你的屁股也好翘好有弹性，捏得我都想咬一口了。” 季岩咬紧牙继续炒菜，心里恨不得把这个作乱的小妖精就地正法时，就是他忍不住要放下锅铲有所行动时，杜沅眼尖地看到，便一边儿折磨着他，一边儿故意说：“岩岩，我真的好饿。你听，肚子都在叫了，胃也疼了。我就知道，岩岩，我们分开得太久了，你不那么爱我了，所以在满足我的胃你满足你自己的兄弟之间，你迫不及待地想选择后者。其实我也不怪里，谁让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呢，你原本对我的感情就不深厚，经过岁月这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地砍，想必也剩不下什么了。而且外边儿花花世界辣么大，诱惑辣么多，指不定就有一些精通房术的女人，你忍不住也是应该的。并不是谁都和我一样这么单纯，那啥啥也都只是照本宣科，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的呀。” “是么，岁月要真是一把杀猪刀，怎么没把里脸皮削薄点儿？越来越厚了。” “岩岩，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都开始我讽刺我了。” “你想怎么爱？是这样？”季岩被杜沅作弄得不行，直接把人提到身前，低头在她耳边道：“想在这里来一发？” 杜沅看着锅里扯季岩的手臂：“快！快！岩岩，肉丝要老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季岩不动，手已经放下了锅铲，开始威胁地放在了杜沅的裤腰上。 杜沅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已经作到季岩都有些受不了，便识相地道：“岩岩，我错了，真的，再了也敢了。” 她眼睫颤了颤，故意可怜兮兮地说：“你要弄得不好吃，我就不饭了。反正我胃疼，你心疼，你自己看着办。胃啊胃，不是我要虐待你，是岩岩不给我们饭吃。做他的女朋友好造孽啊，他从来不负责投喂的。” 杜沅这么一说，季岩明知道他家小姑娘已经开始了苦肉计，却仍然忍不住心疼起来。她饿了，赶紧给做饭啊，她想在他做饭的时候动手动脚，那就让她动手动脚啊。季岩完全看不得杜沅脸上出现可怜兮兮的表情，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立马就一边儿把人圈怀里一边用这种高难度的姿势继续炒菜。 杜沅用眼角的余光往上瞟季岩的表情，见他面上已有心疼之色，她有意逗趣，便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口腹空空。人间已过了旱涝灾荒年代，人民已步入新世纪实现小康生活，我却肚子空空胃也空空。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饿得深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肚子唱歌。人间早已过了封建剥削年代，人名已收入自己的五谷俺的杂粮，我却肚子饿了吃的没有。为什么我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得深沉。” 季岩听到杜沅故意搞怪的声音，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眼神儿也开始荡漾。 杜沅一边用自己的后腰蹭了蹭季岩的灼热，一边继续声情并茂地念：“正因为我爱得深沉，所以我也饿得深沉。如果有人问我，何为爱的力量，我会说，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它让你总是饿，即使是饿你也只能甘之如饴。这饿，饿的不仅是我的胃，还有我等候爱人造访的子宫。此饿和彼饿，为何就不能一起吃饱？因为人一次就只能做一件事，雅和俗本应共赏，只因最近已经开始河蟹，我便不能在填饱我的胃的同时填饱我的爱人的专属通道。” 杜沅刚刚念完，一种强烈的刺激从下边儿传来，她被那突如起来的饱胀和酥麻弄得闷哼一声，季岩便闷笑着在她耳边说：“专属通道已经填满，而且……” 季岩拉长了声音：“将持续不断地被填满。” 杜沅此时整个人都被季岩圈在怀里，像是一个被大人圈住的小孩儿，她抿起了唇：“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 “我以为你有准备了，毕竟这是我的专属通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它被填满？我以为你有准备。” 第64章 机智的季影帝 杜沅全部的灵感全都用在了刚刚那一大段调戏季岩又搞怪的话里了，此时她就只能一边往后迎合着季岩一边撑着案台承受着……出了哼哼唧唧几声，在说不出别的。 及至雨散云收后，杜沅和季岩一起坐在饭厅，杜沅吃饭，季岩陪吃。 等到一饭毕，杜沅才擦了擦嘴，故作认真严肃地说：“岩岩，我们是时候要好好谈谈了。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想的那样，刚刚可以算是分手炮。当然，你身材好颜值佳，那方面的功夫也不错，我不介意再来个分手炮。” 虽然他家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挺招人爱的，但季岩最听不得杜沅说分手二字，是以杜沅一开口，他便蹙了眉，原本眸子里温柔的笑意瞬间冻结：“你想分手？” 他瞬间冷凝的面孔又徐徐笑开，只是那笑容确是冷而淡的：“分得开么。” 明明应该是问句，他却用的陈述句的语气。 杜沅心中暗暗咋舌，刚刚还柔情蜜意的，这会子显见得已经生气了。她面上稳定着自己的表情不变，面不改色地拿了事后药准备吃下去。只是她刚将两粒白色的药丸倒在手心儿里，手便被一只大手抓住，药丸和药瓶都被截走。 季岩心中因杜沅刚说的“分手”两字抽痛着，明明知道她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却还是忍不住将人整个儿的拎起抱在怀里，杜沅见季岩冷凝着面孔的模样，心里爱得不行，面上却仍然做出了冷静理智的模样：“如果事情是真的，分不开也得分。” 季岩垂眸看着怀里这个狠心还喜欢作的他家小姑娘，唇角抿起：“不许，我不同意。” 说着，他便将头埋在杜沅的脖颈间，在她细腻的颈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颈边，杜沅分明能感觉到，在这一刻，季岩身上的性魅力似乎释放到了极致，而那些无形的让杜沅着迷的东西，在此时像是织出了一张天罗地网，让她逃无可逃，逼迫着她妥协。 但是…… 杜沅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厘清自己的思绪，对季岩抛出一颗重磅炸弹：“今天叶雨来找过我，她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的事，什么事？”季岩眉头紧皱，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愤怒。 杜沅的眼神冷冷的，她几乎快绷不住自己的笑，但神情还是冷然的：“就你和我分手后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设计让你父母欠下赌债，私生活糜烂玩儿很多女人，和我在一起试图把我骗到手就丢开，让我也尝一尝被爱人甩的滋味儿。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基本上会忍不住想打你。但看在你帅的份儿上，这些事就一笔勾销。我也不用你甩，从今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 她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季岩，观察着季岩的反应。他俊逸的面孔几乎是在她开口说起叶雨的时候就已经黑了，那双深沉而幽邃的眼只看了自己一瞬，便把自己放开，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那背影冷漠而孤高，像是一颗萧索的孤松在杜沅的视线中逐渐远去。 此时此际，听到叶雨将这些事情套在季岩身上时，那种心内抽痛的感觉又开始出现。她的岩岩本该是一个清高孤傲的人，他又才华，敬业，为人岁不热情但也从来没有害过人，甚至可以说，和娱乐圈中的其他人相比，虽然季岩和罗奕有手腕儿，但他们的手段从来不下流不污秽。 他是她的岩岩，她刚刚故意拿这些话激他，是不是做错了？ 在杜沅反思的同时，季岩转身往前走，心里数着数：1，2,3,4,5,6,7…… 刚数到第七下，身后那抹娇小的背影便向他后背袭来，他估摸着合适的手往后一放，便托在了杜沅的臀上，而杜沅则像是八爪鱼一样趴在季岩的后背。 季岩冷而淡漠地说：“不是看清楚了我的为人？不是想分手？这又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季岩好像又回到了刚重逢时的冷峭，杜沅连忙双手环住季岩的脖颈，抱脑袋搁在季岩的颈窝蹭了蹭，就只亲他的耳朵不说话，季岩孤冷的眸子绷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杜沅。 总觉得他家小姑娘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然而要打她，季岩绝对舍不得。而他向来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他家小姑娘最怕他生气，是以他便借着这个由头多讨些便宜。 杜沅见杜沅的身子仍旧紧绷，她只趴在他背上，就感觉他是生气的。事实上季岩也确实是生气的，即便从杜沅的神情看出，她并不是真想和他分手，可他就是听不得杜沅说“分手”两个字，则两个字只要一从她口中说出，他似乎依然能感觉到这五年的孤寂有多难熬。 杜沅闷闷地说：“好吧，没有真想分手，就逗一逗你而已。但如果你真的曾经生活糜烂玩儿女人，我跟你讲……”即使我再喜欢你我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哪怕曾经我们已经分开，你也不能有哪怕片刻的时间将身或者心分给别人，不能和别人上床，不能因为别的女人而让体内的荷尔蒙分泌物增多，不能哪怕有一点点喜欢别的女人。这里指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结果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季岩也绷不住自暴自弃的声音：“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 他说完，杜沅眼尖地注意到他的耳根子红了，而此时她开始开始装大度，故作成熟且讲道理地说：“岩岩，其实就算是曾经你有过别的女人也没关系。毕竟那时候我们分手了，你是一个自由人，不管是另交女朋友还是和别人圈圈叉叉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其实我又不会真的因为这些和你分手。” 这听起来很是通情达理的一番话非但没让季岩的神情缓和，反倒叫他原本绷不住的冷脸又变冷了。 他淡声道：“是么？我忘了，曾经我好像确实是……” 后面的话还没编出来，杜沅在季岩背上一挣，整个人像是一条鱼一样，飞快地滑到季岩面前：“你敢！你要敢真和别的女人一起那啥啥过要真的喜欢过别人，看我不……” 她话没说完，抬头便见季岩不怒反笑，眼睛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看着他家小姑娘如此招人爱的模样，他没忍住，低头便捉住杜沅的唇亲了亲，温热而香滑的感觉太令人着迷，他又亲了亲，这一亲，便一不小心地加深。 在二人气息交融之间，杜沅这才恍然大悟，就像是她刚刚故意诈季岩一样，季岩也是故意的！！！杜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家岩岩不仅成为了升级版，好像更会治她了。 事实上，在杜沅故意开口控诉叶雨说的季岩曾经做过的事情时，季岩就只能，这小丫头装的，她要真信，压根儿就不会提起，甚至不会来找他，直接躲。但她既然来了，就说明她要么是不信要么是不在意。 然而，不在意？这三个字放在他家小姑娘这个千年大醋坛身上，可能么？必须的不可能。 一吻毕后，季岩才放开杜沅，开始拾掇餐桌上的碗碟，然后是洗碗擦灶台等等。因为季岩本身有洁癖又有轻微的强迫症，所以晚饭后拖了几分钟没收拾已经是非常让他不习惯了。 让季岩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非常疲惫，但是和他家小姑娘在一起真的太他妈的提神了，他要是神经再衰弱一些，反应但凡慢一些，估计命都能被他家小姑娘玩儿没。 亏得他机智。小姑娘和刚遇到的时候便将脸埋在他脖颈间的时候一样，和得知他初吻还再就立马夺走的时候一样，和他刚答应做她男朋友便要求他和她一起做河蟹之事时一样，贼精贼精的。 而季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引逗杜沅说一些甜言蜜语。但此时他并没有，而是问杜沅叶雨到底说了些什么。杜沅便故意学着叶雨的神态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讲来，季岩听完，脸上的神情就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抿住了唇，直接就抓住了关键，有一丝不自在地说：“是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没玩儿女人。” 先给千年老醋坛顺毛。 千年老醋坛杜沅：“我知道。让你去玩儿女人，还不如让你拿本书看更吸引你。”这就是杜沅吃定季岩的原因，尼玛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然而季岩特喵的就是一个例外，自制力比她还强，简直可以堪称现代版的柳下惠。 季岩已经将厨房收拾停妥，用洗手液洗过手，往客厅去，给自己和杜沅各热了一杯牛奶，而后坐在沙发上，杜沅就坐在季岩旁边，双腿搭在季岩的双腿上，而季岩在简单地解释过后，便就他抓住的第二个重点盘问杜沅：“当初你和我分手，是叶雨一手促成？” 第65章 摊开过去的真相 杜沅理了理思路，说：“这说来话长，事情的源头还要从我们在一起之后说起。当时我已经成功地吃到你，然后我们俩很是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但在后面我们分手前的两个月左右，我发现你经常愁眉不展，有经常斜倚在踏上做沉思状，我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当时我还小么，能理解到的东西有限，就直接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季岩手握着杜沅白皙细嫩的小腿一边把玩一边说：“我记得，当时我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杜沅点了点头：“是的，你没说，但是我知道出事儿了啊。后面你接了一个戏份不算多的戏走了，没多久，就有一群凶神恶熬的人来砸你家里的门，要求还钱。当时街邻六舍都知道，我也不造是什么个情况，又不好问你。没多久我就看到你经纪人叶雨前来处理这件事，并将那些人打发走。” 季岩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是以杜沅说的时候他的面孔已经冷凝起来：“有人过去收债还是叶雨打发走的？” 原本叶雨用了一套大多数人听来十分缜密且容易引起女方怀疑的说辞来骗杜沅，是利用了女人天性多疑的特点。大多数女人在遇到类似的情况要是当了真一般不会和男人摊牌，只会觉得这个人渣透了，或者她们会旁敲侧击地问几句，得出和叶雨所述事实相符的一部分，就会把叶雨讲的全部当真，然后男方怎么解释都会被认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问题”，直接和难方说“再见，再也不见”。 但是…… 此时季岩皱了眉道：“我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不可能会有人去砸我们在青萝街的家收债。” 压根儿就没有债，收个鬼！ 杜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肯定季岩的话：“当时我年纪小，图样图森破，所以还真以为……总之那时我以为叶雨是你信得过的人之一，她也没把我们的事爆出去，平时我神经粗大，也没注意她是怎么个情况，她又故意说了一些她是如何从你出道开始就陪伴你的话，我以为她还是十分可信的，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的脚在季岩的腿上有意无意地滑动着，然后说了句题外话：“岩岩，你的腿踩着真舒服，还有弹性。” 季岩就用手握着她的小腿把玩着：“然后？” 杜沅眼睫闪了闪，似乎是不愿面对当初那个看起来似乎有点儿蠢的自己，有些无语地说：“然后她就告诉我说，是你的父母欠了赌债，虽然你已经将全部积蓄都给他们填了窟窿，但还差很多，所以这些人才会来砸门。她还说原本你是想将青萝街那套房子卖了的，但因为我的原因一直没下定决心。” 季岩有些无语，不得不说，叶雨在娱乐圈浸淫了辣么久，玩儿弄人心的本事真的很有一套，她说的那些事儿以及安排的前因后果，足以使一个涉世不深的学生深信不疑。 杜沅交换了一下腿的位置，继续道：“我担心了好几天，有一次你中途有两天休息时间飞回绿水镇，我还挺高兴的，但想到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父母负债的事情，以为你不愿意让我知道，就只好装作不知情。等你走后，叶雨又找到了我，她告诉我由于你中途离开片场，导演很生气，而你将我保护得太好，从来不都告诉我这些，还让我尽量不要给你打电话不要说一些促使你回来陪我的言辞。因为你太惯着我，只要我一说，你便什么都不顾，会将工作押后，没时间也要找时间回来陪我。还说因为我的原因，你从来不参加一些商业聚会，这让你损失了很多机会。” 季岩抿着唇：“虽然我不否认她说的一部分是真的，但我不参加商业聚会不全是因为你，纯粹是不喜欢。” 杜沅当即就坐起了身瞪眼看向季岩：“你就不能说是因为我吗？难道我没那么重要？” 季岩从善如流：“……是因为你。” 杜沅仍旧不满意：“太敷衍了，哼。” 季岩默了默，只好认真地看着她说：“好吧，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快点回去见你，比起参加商业聚会，我更喜欢在家里买一些食材做几道你喜欢吃的家常菜，然后看你愉快地吃完又后悔吃太多怕长胖的样子。” 杜沅这时候也不满意了：“岩岩，原来曾经的你是这样的岩岩，居然这么坏。” 她抬起脚就踢了一下季岩的腿，那力道于季岩而言，简直跟挠痒痒似的。 季岩握着她的脚踝道：“你还没说完。” 杜沅整理了一下语言，又继续。 “再然后，她就一边吸了一口烟一边眼神儿幽深地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杜沅学着叶雨的神态和表情，“事实上，因为你季岩错失了很多机会。不参加商业聚会是一点，不拍吻戏和激情戏基本上让大多数导演都觉得他很不敬业。如果是以前还好一点，至少他没有负债没有负担，任性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当时就明白了呗，她说的是有我在，你赚的钱少了。然后我就看着她，她又说，‘但是现在，他的处境是必须在你和他的父母中间做抉择。我们都知道的是，季岩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如果他选择和你恋爱，为防他父母的事情连累到你，也为了给你安定的生活，他必然会和那边的事情做一个了断，不再帮助他父母还债。我们还知道的是，季岩并不是绝情的人，相反地，他很感性，也很善良。如果他不再帮助他父母还款，他父母出了事儿或者过得不好，他肯定会自责，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当然，这是叶雨针对我的第一轮劝说洗脑。第二轮是这样的，”杜沅继续学着叶雨的语气，“当然，这已经算是情况比较好的可能。我们还应该看到的是，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一支又一支网络水军崛起，屁事儿没有还会被竞争对手请水军黑得体无完肤。狗仔们也越来越猖狂，开始明目张胆地跟踪明星挖掘他们的隐私。好几个女演员就因为没有拉窗帘被狗仔曝光恋爱关系以及隐婚的事实，卖好男人人设实际上却屡屡出轨的男星也因为狗仔而事业受到重创，你和季岩的事儿并不比这些保密性好。现在季岩这么红，已经有很多狗仔开始跟踪他，我们费了很大功夫才隐瞒下来季岩住在这里的事实。但是，万一有狗仔把你们的事儿曝光，把‘他为了你，放任他的父母不管’这事儿曝光，他必然会受到竞争对手的舆论攻击，而他的粉丝也会开始对他失望，他的商业价值会急剧下滑。而他将走入低谷。” “所以，是因为这样，你和才和我提出的分手？” 季岩薄唇微动，问出了声，声音却有一丝暗含了激动的喑哑。他的呼吸越来越慢，身体里的血液却在加速流动。原本他以为杜沅是厌弃了他，才会以什么“情深不寿，为了让我们对彼此的爱保持在最浓烈的时候，我们是时候分手了”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但现在看来，这明显是错误的。 他看向杜沅的眼神越来越灼热，从杜沅说的这些话就可以看出，她并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而他这些年来所纠结的问题压根儿就不存在。 亏他之前还以为杜沅是因为“得到得太容易，所以不珍惜”，百般忍受杜沅的撩拨做了好久的柳下惠，结果呢？压根儿就是不是这个原因，哪怕他们一见面他就扑倒她吃干抹净，她也不会离开的好吗！亏得他还几次三番地控制自己放在杜沅身上的注意力，还刻意控制让自己在杜沅面前刷存在感的次数，让她看得到得不到，就算复合了也吊着她，拼着自己不尽兴就只撩得她受不了了才给她解解馋，结果这都是没必要！！！ 杜沅见季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那眼神儿像是要吃人一样，立马便察觉出了危险，几乎是立马就以迅力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脚从季岩的手里抽出，利用自己和江飞舟学到的那点儿花把势一个翻身落在了沙发的背面，然后几步跑远，抱着客厅里的那根白色的顶梁柱，探出头对季岩说：“岩岩，你要冷静，要冷静地听我说哇。” 季岩并没有起身，只是看着杜沅：“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杜沅艰难地笑了笑说：“可是我还没有说完。” 季岩点了点头：“那你说。” 见季岩没动，杜沅才放了心。她眼睛一瞬也不曾移转地盯着季岩继续道：“嗯，不得不说，叶雨这个经纪人不是白当的，居然把我忽悠到了。她说，一旦我们的关系曝光，你会被人攻讦，说你猥亵未成年的女生，而我也会被广大民众泼污水。她还说，要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曝光你跌至事业低谷，基本上要再起来也就难了，还说你因为我没啥事业心，更难东山再起。还说贫贱夫妻百事衰，时间一久，你就会怨我当了你事业之路上的那块儿绊脚石，阻止了你走上人生巅峰。” 她见季岩的目光隐隐有变得锋利，又立马补充道：“当然，因为她这么猜测你我很不高兴，我们家岩岩的性格必定不是这样，就算你的事业跌落低谷，我依然会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举。我们家岩岩安贫乐道，就算是没有钱，养活我一个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成绩辣么厉害，上一个好大学是必然的，然后会有好工作也是必然的，等到我们的事情曝光，你估计也有积蓄了我估计也能赚钱了，反正日子绝壁不会不好过。”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节奏：“但是，我并不愿意那么对你。” 她深情地看着季岩：“岩岩，我知道你喜欢演戏，只要一对着镜头，你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当然，我更喜欢现实生活中的你，但现实生活中的你喜欢演戏，你喜欢这个行业，哪怕这个行业被诟病什么‘贵圈儿真乱’、‘潜规则盛行’，演员们为了撕番位撕角色不折手段，但是你喜欢演戏。所以我不能让我自己成为阻碍因素。” 季岩看着杜沅，眼睛里像是要着火一般：“所以你就选择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分手？” 杜沅眼睫颤了颤，说：“那我要和你商量，你要选择放弃的肯定不会是我啊。” 这话一出，季岩的神色缓和了一瞬又冷凝起来。 杜沅道：“当时叶雨还和我分析过，让你选，不管你怎么选，内心都会有愧疚有遗憾，如果是我主动离开，就是成全你，虽然你会愤怒一段时间，但想到我是主动提出分手的，必然内心的愤怒居多。且离开我，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什么伤痛愤怒都是被时间抚平，但要是你放弃了你父母，基本上就会一辈子都心怀愧疚不得释怀。” 说完之后，杜沅为防旧事重提季岩修理自己，又加了一句：“岩岩，你看，我对你多好。宁愿自己伤心也不愿意你心怀愧疚忏悔一生，这么好的女朋友你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了。” 杜沅完全不脸红，还挺理直气壮的。 季岩的眼睛已经着了火，死盯着杜沅的眼神儿，像是要把她的心都燃化一般。她看着他俊雅秀致的容颜，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着，只听见季岩低沉中带着一丝喑哑和诱惑的声音：“阿沅，过来，到我怀里来。” 杜沅死死地抱着那根她双臂合拢都抱不住的柱子，警惕地说：“我不。” 然后她又继续：“我听得出，叶雨说的你一手促成你父母欠下赌债的事情是真的，你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吗？” 在叶雨试图欺骗她却骗到了秦卉之后，杜沅也骗了秦卉。这是因为她不知道季岩促使父母欠下赌债的缘由是什么，但她认为这事儿绝对不能让秦卉相信是真的，留在别人手里的把柄少一个是一个，所以她才成了洗脑小能手。为了让秦卉相信叶雨说这件事是假的，她告诉了她叶雨说的其他事情是假的，当然，除了这件事以外，她告诉秦卉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也是在今天叶雨来和自己说那些话时才确认，那些人去砸季岩家的门，其实是叶雨在得知季岩的父母欠下赌债后借由这个契机说服她让她和季岩分手所请的。 季岩不答反问：“因为这件事，你讨厌我吗？害怕我吗？” 杜沅摇了摇头，抿着唇，半晌才说：“我只是对你感觉到很抱歉。你既然决定去做这件事，必然有你的理由。在这个过程中，内心肯定经历过失望、犹豫、彷徨，我只是很抱歉那时候我不知道，享受着你的照顾，但对你所遭遇的事情却一无所知。叶雨说得对的有一点，你对我保护得太好了。我还很抱歉的是，在那段时间我提出了分手，没有陪在你身边，你这么爱我，肯定是希望我陪在你身边的。” 季岩那着火的双眸中出现了笑意，只是那笑意也像是着了火一样，让杜沅心肝儿发颤。他说：“叶雨告诉你的只是部分事实。” 他言简意赅地说：“不应该说是父母，是我妈和继父。当初我妈离婚，嫁给了我继父。两个人你侬我侬好了一段时间，我继父染上了赌瘾。在我成名后，他们把我当成摇钱树一再要钱，赌得越来越大。而我妈非但不约束继父，还会陪他一起。我看出他们留不下钱财，在得到《风筝》的片酬以及后续上节目的出场费就买了你们隔壁那栋房子给我外婆养老。后面因为我逐渐走红，我妈和继续得知我有钱后，更是肆无忌惮，在刚开始的几年，我的片酬几乎都填了他们的赌债。” 当然，他会选择和他外婆一起住在绿水镇是在杜沅第一次见到他就要他抱时，临时决定的。 杜沅在自己也进入娱乐圈拍戏后，才知道拍戏真的很累，起早贪黑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挣的也都是血汗钱，是以看向季岩的目光中就带有一丝心疼：“所以你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戒掉毒瘾才这么操作的？” 季岩淡淡地颔首：“当时罗奕已经成为我的助手，我让他雇人出千，使他们欠下巨额赌债走投无路，再雇佣一帮人虚张声势讨债。他们向我伸手要钱时，我表示我所有的钱只够还一半，他们要想避风头避免被对方人身伤害就必须想其他办法。我当时提供的方案是，让我继父故意犯事儿去监狱待两三年，他在里边儿有吃有喝没有性命之忧，出来的时候兴许还能戒了赌瘾和我妈好好过日子，我和我妈在外边儿想办法。结果老两口患难情深，准备一起进去。后来二人在躲避追债时不小心出了个小车祸，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反而想通了。” 现在老两口正拿着季岩给的养老费，买了套房子住着，每天自己买菜做饭，平时两个人就坐在小区广场和邻居聊聊天天儿打打桥牌下下棋，堵堵小钱，都是娱乐性的，小输小赢谁赢谁请客吃饭。晚上的时候大家都聚在小广场上跳广场舞，日子过得反倒舒坦了。 事实上，季岩当初之所以会这么决定，是因为当时杜沅快满十八岁了，他准备等杜沅二十岁一到就和杜沅结婚，到时候要操办婚礼什么的花钱多，还要准备养他家小姑娘的钱，所以不愿再充当母亲和继父的摇钱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准备一次性从根儿上解决问题攒钱娶媳妇儿。 结果计划还没结束，媳妇儿跑了。 杜沅恍然大悟，内心却觉得[哔]了狗，果然当初太年轻，才会被叶雨的花式洗脑功说服和季岩分手，简直太不值当了。因为在她二十岁那年，她已经不是未成年人，明星公布恋情或者婚讯也已经不再会掉商业价值，只要公关运作得好，还能增加艺人的曝光率来着…… 而这时，季岩忍着因为杜沅那一番“抱歉”的话而澎湃的新潮，像是饿狼盯着一块儿肉一样盯着杜沅问：“还有疑问吗？” 杜沅摇了摇头：“没有了。” 季岩：“那就好。现在，过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深沉的眼神儿中又带着一丝引诱。 杜沅瞧着季岩这让人荷尔蒙爆棚的模样，当即手上加了力，愈发抱紧手中的白柱：“我不。” 现在的季岩看上去好可怕，她过去，明显是自寻死路。 季岩就睨着她：“不是说很抱歉没陪在我身边？就是这么陪的？” 杜沅咬了咬下唇，讪讪地笑：“岩岩，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下。” 季岩就看着她，不说话。 杜沅咽了口口水道：“现在的你看上去，跟一衣冠禽兽似的，看得我心里好方。” “是么？”季岩抬手拉了拉领带，然后一颗一颗地解着身上的扣子。 精壮的胸膛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露出来，偏偏他解到还只剩一颗扣子的时候，又停住了，弄了个“犹抱琵琶半遮面”，让她忍不住想上前帮他扒下来，比他不穿还诱人几分。 杜沅蹭了蹭顶梁柱，手无意识地抓刮着这柱子，心里可犹豫了。 理智就像是一根绷紧且要断不断的弦儿。 季岩那冒着火的双眸看着杜沅，他站起了身，长身玉立的身姿配上半露的胸膛，低沉的声音也带了诱惑：“那这样呢？” 他的手顺着他自己的脖颈慢慢地往下，越过那颗将要解开的扣子，直接拉开了皮带和裤子的文扣，手指捏着拉链往下滑，裤子半解，露出白色的底裤以及令人血脉贲人鱼线和肌理细致的腹肌…… 杜沅脸一热，双手便不由控制地从白柱上放了下来，双腿一动，不过三两秒的功夫，人已经挂在季岩身上了。 还没等她字面意思的“上下其手”，人已经被凶狠的季岩扑倒。 从客厅一路到楼梯、走廊、卧室、浴室、窗口、墙根儿…… 这一晚上，杜沅从一尾灵活的鱼完成了到死鱼的蜕变，主要是，她一动，季岩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动作越发激烈了。 虽然河蟹之事乃是人之常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所有的事皆是过犹不及，杜沅虽然想要，但被“钉”个大半夜也是很吃不消的好吗。虽然那个通道的皮肤是最耐摩擦的，但被季岩摩擦得太久，是真的有点儿…… 当大黄和李文死守于杜沅家的楼下之时，杜沅正和季岩翻那个云覆那个雨，等到半夜一二点二人坐在车中打瞌睡时，半梦半醒的杜沅才被季岩喂了副作用低的避孕药。 因为刚刚见到时，杜沅撩得太狠二人来不及做措施就来了一次，是以后边儿索性就没做措施。 总之，第二天杜沅直接就起不来了。 虽然她看到季岩依然会子宫颤抖身下一阵热流，然而也止不住想躲。而季岩积压了许久的那啥啥终于得到了纾解。 这天早上，季岩做好早饭后，是直接将扶着腰瘫软在床上的杜沅抱着下楼的。虽然季岩在和杜沅重新在一起后，就打定了主意不再想过去杜沅在他们正打得火热时分手的事儿，但在得知杜沅那么做的理由之后，仍然不可避免地激动了。 因为这说明，他家的小姑娘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等早饭过后，季岩在厨房收拾，杜沅也没力气去磨他了，就只给秦卉打电话，问自己今天的行程，在得知自己今天只有两节短期课程后，索性让秦卉帮忙请了一天假，她自己就艰难地到季岩书房里取出《警世通言》翻到第二十八卷看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这个故事来。 季岩则直接让罗奕推了今天的行程，等杜沅看完了第一遍，他才坐在她旁边把她揽在怀里问她：“新戏是《白蛇传》？” 第66章 戏路的类型化 “新戏是《白蛇传》？” 杜沅趴在沙发上翻动着手里的书，没有抬头，脚蹬了蹬柔软的沙发扶着酸痛的腰懒洋洋地说：“暂时还没定下来，没有剧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试镜。许佑让我先看看相关的故事。” 穿着简单的宽松v领毛衣搭修身休闲裤的季岩这时已经烧好一壶水，他坐在茶几边儿上，将茶叶拨入青白色细瓷茶壶中，倒入沸水，简单地晃了几下，将水倾出，又第二次向茶壶内注水。 不远处的古雅的粗瓷干花瓶里插着一支做得极为逼真的栀子花，此景若是让别人看到，必会赞叹美好如画。 杜沅翻了个身，将书放下，仰躺在季岩的大腿上，舒适地蹭了蹭，就听到季岩说：“这是明前龙井，入口还不错。” 旋即，杜沅未及说话，便觉一片阴影覆过来，季岩喝了一口茶，一手托着她的头弯腰吻住她的唇，清雅的茶香便从他口中渡了过来。 几秒之后，他又直起身，又将她的头放回了他腿上。口齿还留有余香。 以前这种事儿都是杜沅干的，这就是故意要撩拨季岩才干的。现在季岩这么主动，杜沅猝不及防之下白色的脸颊便飞上了红霞，她的眼神儿直直地往上看着季岩，却见一段儿完美细长的脖颈上喉结微微凸起，俊秀的面容也让人…… 杜沅的眼神儿愈发灼热，她默默地扶了扶自己酸疼的腰，头往季岩的腰腹处一偏，便隔着衣物轻轻咬了季岩那处一下，季岩蓦地呼吸停滞了一瞬，杜沅能感觉到自己枕着的大腿肌肉瞬间绷紧，见季岩又要化身为狼的时候，她便双手仅仅地搂住季岩的腰：“岩岩，你太厉害了，我现在还腰酸背痛的，那里也痛。” 这话一出，季岩就完全不舍得再闹腾他家小姑娘了，只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做他的现代版柳下惠。 “那你们看中的角色是？” 杜沅想了想，头又在季岩热乎乎的小腹蹭了蹭，惹得季岩浑身更加紧绷时开口道：“我还不知道。但我以为，蛇妖，不管她是好的还是坏的，总归应该是极为妩媚的，不同于们从前看到过的经典电视剧里白蛇温柔贤惠大方的版本，她既然能不顾百姓的性命水淹金山寺，就必定不会是一条好蛇。而青蛇更会是如此。而许佑从来不大无准备的仗，他让我把所有的版本都看一遍必然有他的理由。我猜许佑应该是要让我去竞争白蛇这个角色。” 季岩眼眸逐渐变得幽深，放在杜沅身上的手也有了到处游移的迹象，但他说出的话倒是极为正经：“有可能是白蛇。现在你名声大噪，过不了两个月又有一个李则久女一号的电影上映，这时许佑不可能让你去演白蛇。但是，如果这一个版本的白蛇不同于之前电视剧里温柔贤惠的形象，你演的角色就已经高度重合了。不管是孟香凝、王娇蕊还是白素贞，这三个角色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遵守规则且妖娆妩媚。当然，这三个角色是有区别的，但是你连续演三个同类型的角色，很容易被定型，往后送到你手里的角色基本都会是这种类型，你会被类型化。” 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杜沅想要的。或许是因为她刚刚走红，《红玫瑰与白玫瑰》甚至还没有开始宣传，《白蛇传》更是连剧本都没看到，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 她当即蹙了眉道：“我没想到这一点，许佑也没和我说他的打算，后面我问问他。” “你呢，你的下一部戏是什么？” “剧本也没定，片方的人在和罗奕接洽，是由一部名为《完美实验品》的网络小说改编的系列电影，我会先看剧本再决定接不接。这部小说的网络数据并不好，所以我们会先评估一下剧本。” 杜沅默了默，然后道：“其实在国内现在的电影市场，要找到一个好剧本很难。虽然现在电影市场日渐繁荣，票房的大盘总体来讲也呈现上升趋势，但正如文影所说的，基本上国产电影‘票房’前十都是烂片。就连‘魔兽’这种在欧美评分极低的好莱坞电影，也能在国内收割将近15亿票房。只考虑片子的质量而不考虑票房很容易让自己的商业价值下降，但若只考虑市场因素，很有可能会让粉丝失望引发脱粉潮，还有可能被冠上‘烂片’的标签。” 季岩点了点头：“现在的大趋势是，大部分电影是由网络ip改编，小部分是传统小说，还有小部分是喜剧电影，少数几部是导演和编剧操刀编写剧本。网络ip改编的电影又分为仙侠奇幻类、悬疑推理类、考古盗墓、青春电影。” 杜沅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喜剧电影比起从前的逊色不少，笑点尴尬，就像是一个冷笑话，让人根本笑不出来。今天大卖的两部喜剧电影基本都是靠贩卖情怀以及导演曾经的成绩换来的票房。《为家园战斗的美人鱼》和《得陇望蜀造就的囧途》评分都不高，《徐罗他很烦恼》则是因为题材新颖，但片子真的很一言难尽。” “《为家园战斗的美人鱼》豆瓣评分最终落到7.1分，但在我看来还是过去的配方过去的味道，重复的笑料搭配三毛钱的特效和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傻傻爱、两极、来回逆转、一山还比一山高。观影体验很怪异，明明电影给出了笑点，但让人完全笑不出来。戏份的衔接也生硬。” 杜沅给出了自己的观影体验。 “《得陇望蜀造就的囧途》5.8，在网上有观众是这么评价的：全程real尴尬，低俗、弱智、烂，有大量的黄段子笑话，但又比不上微博上的段子，给人的观影体验就是一个中年猥琐男在一直开黄腔。我认为这基本上没错。” “《徐罗他很烦恼》7.5，然而这部电影胜在题材和节奏，观众没有看到过重生题材的电影，所以会觉得新奇，然后叙事的快节奏能让人看下去，这部电影也把演员捧出来了。然而实际上呢？这部电影其实就是一位中年男*丝对恶心的梦想不真实的意淫，全篇的男主走的是重生之文抄公的路线——一个彻底失败的*丝二十年没挣过一分钱、靠老婆养还一堆大男人脾气，女神嫁人当天，他在梦里也渣得可以，剽窃别人的作品当自己的、肆意挥霍钱财、睡外围染艾滋……然后江郎才尽女神也出轨的时候才想起无怨无悔爱着自己的马冬梅，人家都结婚了还抱着‘她一定是爱我的’这个幻想，简直不要太恶心。然后回到现实他也没能为家里撑起一片天，直接贴老婆身上让老婆继续登三轮儿拔火罐养活他，啥也不干。” 说到这里，杜沅愤而打了一下季岩：“岩岩，要是你和那个徐罗一样，我分分钟拍死你。” 季岩默了默说：“要让我变得那样没文化，其实挺困难的。” 随后，他又有些不高兴地淡声道：“难道你不是应该要无条件地爱我吗？” 杜沅想了想说：“如果我长得丑、大字不识一个、整天好吃懒做没有自己的规划、一边嫌弃你一边意淫男神还对你各种挑剔，你还会喜欢我吗？” 季岩又默了默，清冷低沉的声音透着认真：“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喜欢上你，确实很困难。” 杜沅：“有多困难？”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即使这些情况都出现，我依然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杜沅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某些特质，如果我们没有，那就是不是我们。当然，你很有钱，这是毋庸置疑的。有这么一种假设，假设你没有钱，我有钱，我也不会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自己的理想有没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哪怕是服务员、清洁工或者是快递员我也会觉得你很好。但如果我累死累活养家结果你在家玩儿游戏还特么要我给你做饭，如果你是一个一事无成、事儿逼还丑的人，我只会说，泥奏凯。” 季岩皱了皱眉：“服务员、清洁工、快递员？这就是你对我的期待？” 杜沅感觉现在的对话有点儿奇怪了，她眼珠子一转，头在季岩的腰腹处蹭了蹭：“你是我一个人的服务员、清洁工、快递员，我可喜欢啦。话说，假设有这么一种情况，我们结婚后我当了家庭主妇，然后消弭了斗志，成为傻白甜，每天只知道买买买，并且变成名副其实的土肥圆，你还会喜欢我吗？” 季岩原本的不高兴被杜沅哄得烟消云散，但他还是觉得，要说“喜欢”真的好困难。但是，“你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至少我了解的你不会。” “所以，”杜沅总结了一下，“我们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是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变成刚刚我们假设的那样，那就不是我们了。” 季岩：“……”他完全反驳不了。 随后，杜沅又说：“现在喜剧类的项目不多，考古盗墓题材因为成本太高也不多，青春电影已扑，部分大导自己联合编剧打造的剧本大多数是为了迎合市场但又做得有点儿不伦不类，给人的感觉是已经江郎才尽，而真正评分高的电影又很难收获高票房……” 她总结了一句：“剧本真的很难选。” 季岩又补充说：“即使剧本看上去很好，如果导演或者摄像能力不够，最终的成品也不一定是好片子。” 杜沅扶额，片刻后方道：“感觉经由我们这么一说，好像国内就没有好片子了一样。” 季岩想了想说：“好片子还是有。《老混蛋》、《心里有个迷宫》、《师父》、《十二公民》、《山河故人》都还不错，但除了《老混蛋》以外，其他片子的票房都不高。所以在前期就需要有一个选择，电影商在准备开电影的时候会更多的考虑市场，电影并非久经打磨的珍品，只是一些商业元素堆砌生硬的电影，就靠营销和演员名气挣的快钱，只要能盈利，就可以算作成功。而真正精心打磨的电影基本上都是“三无”产品，没有名导、没有知名演员，没有宣传经费，片方也没有足够的经费去请有名气的演员，票房低是可以预见的。” 杜沅默了默，心中有些不太舒服，总感觉有一股郁气在胸腔里乱窜。她甚至在想，难道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电影吗？我们真的就很难再出高分电影？在曾经拍出了9.4分的高分电影的导演新作评分低至五六分的现在，还能有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吗？ 作为一个演员，她感觉到的是失望，是难以淘到好剧本并争取下来的失望。因为继李则久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之后，近期内没有大导开新的项目。 她也不排斥商业片，但就是…… 对现在的现状有那么点儿郁闷。 杜沅叹了口气，即使是郁闷，她也只能暂且放下。因为目前她的本职工作是演员，她眼下最迫切的需要是将演员这条路走好，把对她有好感的路人都变成她的粉丝，愿意为她演的电影买单，提升自己的商业价值和逼格。 她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所以在前期我们就必须要有一个选择，票房、口碑和片酬。” 她又蹭了蹭季岩，结果本来就因为杜沅现在的姿势而一身火的季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杜沅提溜起来：“你是故意的吧？” 杜沅故意睁大双眼状似无辜地看着季岩，季岩的双眸立马就变得更加火热了。 结果他刚把人压下，杜沅就在他耳边道：“岩岩，我还疼。” 季岩看着他家小姑娘，明明被撩得一身火气，却完全下不了手。他默了默，手顺着她的腿下滑：“用别的地方。” 数十分钟过去。 杜沅的腰酸背疼不曾缓解，脚掌也开始酸，季岩简单地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就抱她去了浴室。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午饭后就睡了个午觉，然后下了一盘棋，便道了晚上，再吃个饭，杜沅就该回去了。 于是她又穿上那身儿大妈装，故意把自己裹得很臃肿地带着土不拉几的毛线帽和厚口罩开着车回到自己住的小区，然后又假装怂兮兮地从一众狗仔们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认出来。 部分跟不到有爆点的新闻的众位狗仔们终于放弃了杜沅，开始跟其他有名的明星，有一些则开始跑横店以及各地的影视城，大黄和李文此次再次因为杜沅劳而无功，心里愤愤然，无奈杜沅最近没啥新情况，他们总归是要吃饭的，于是也默默地撤了。准备先开工，等过几天再来跟杜沅的新闻。 而这一天，对于杜沅来讲，是甜蜜后的暂时分离，总归而言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天；对狗仔们来讲，又是劳而无获的一天；对罗奕来讲，就是忙碌的一天。 他不仅要处理季岩的电影剧本选择，手下还带着工作室的两个艺人，然后一大早的就接到了季岩的电话，得知叶雨居然去找了杜沅，便立马着手对付叶雨，还要一举将叶雨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第二日一早，杜沅照例做了一个小时瑜伽，然后简单地吃了个早饭，看了会儿书，准备直接去许佑的办公室商谈她的角色可能会类型化的事情。在临行之前，季岩来了电话，两个话都不多的人好像又回到了热恋期，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的季岩看着手机眼眸加深，他又点开电话薄，拨出一个电话：“必须加速计划，一个月以内完成所有布置。” 挂断电话的杜沅因为手机联了网，竟发现今天网上居然出现了一则爆炸性新闻，赫然在新闻推送通知之手…… 第67章 季影帝连酱油都没打到 挂断电话的杜沅因为手机联了网，竟发现今天网上居然出现了一则爆炸性新闻，赫然在新闻推送通知之首——《揭秘季岩和经纪人叶雨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 虽然标题是这么写，但实际上正文内容和季岩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原来，就在昨天，有人在天涯发帖，揭露叶雨为了个人前程各种巴结高层打压同侪，并试图利用*关系使高层与她行方便。然后爆料帖中又指出，叶雨并不擅长自己的工作，在担任季岩的经纪人期间，季岩竟然是自己找的资源，而叶雨在分了季岩片酬的情况下连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 另外，叶雨非但没有做好的自己的本职工作，竟然还想利用职务之便和季岩发展恋爱关系，后来被季岩拒绝。 帖子的最后，楼主猜测，季岩之所以会自组工作室踢开叶雨，反而带走了当时就跟着自己的助理罗奕，就说明季岩是因为看不惯叶雨的为人，也不愿和她苟且。 杜沅找到原贴看下来，整篇帖子重点写叶雨怎么勾引高层排挤同侪，有图有真相，叙述也是理论与论据结合，基本上都是实锤，让人很容易相信。 网友们纷纷怜爱季岩，大骂叶雨没有职业道德没有专业素质，乃是一龌蹉之人。 而杜沅在看到这个帖子时，虽然担心叶雨狗急跳墙找媒体爆料她和季岩，但转念一想，这个帖子不可谓不高明。因为帖子里先说了叶雨如何为一己私心以性达到目的还排挤同侪，后面又点出她对季岩心有觊觎，早有利用职务之便欲同季岩上床，如此一来，首先为叶雨在群众的心目中奠定了一个基本的形象——以职务之便欲睡男影星。 后边即便是叶雨再和狗仔爆料季岩和杜沅的事儿，也会被大家定性为“求而不得之后的疯狂报复”“丑事曝光后的狗急跳墙乱咬人”。 然而，即便如此，在之前同罗奕谈话的那个高层的运作下，已经在b市混不下去的叶雨仍然不甘心，在她看到自己被黑、她黑别人的黑料发不出去的情况下，她不甘心！重点是她昨天再给杜沅打电话想确认杜沅是否已经和季岩分开时，接到电话的却是季岩。 这说明之前她所做的种种设计皆成了无用功！ 这个事实让叶雨怒了。 在杜沅这里，五年前她找对了时机取得了胜利，但这种胜利只是一时的，季岩并没有因为杜沅的离开而接受她。她讨厌杜沅，但在五年后的现在却不得不和杜沅虚以委蛇，即使季岩不接受她，她也不想要季岩得到杜沅，也不想让杜沅和季岩在一起。 因为这是一场女人和女人的战争。 在她离开b市前，她最后还是不甘心，想要孤注一掷给季岩和杜沅以及曾经和她有染的高层们泼一盆污水。 她看了看等在自己家楼下的众位狗仔们，唇角勾出一个讥讽的笑，心里说“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她换了一身儿名牌的服装，化了妆，给自己弄了个气势颇足且极显女王范儿的发型，踩着高跟鞋走向她的战场，面对那些簇拥而来试图从她口中得到一星半点消息的狗仔们。 当她被众狗仔围住的时候，闪光灯开始闪烁，在这一刻，她得到了明星级别的待遇。面对中众多收音的话筒，叶雨心里便浮现出了一句话——这是我的战场，而我反击的战役即将打响。 她脸上的笑容加深，对着众多的麦克风从容不迫地开口…… 然而，这注定只是她一个人的战斗。当她在精心打扮自己准备去面对狗仔们开始她的战役时，杜沅的注意力却已经从今天的头版头条移开。 杜沅只是简单了看了下新闻和帖子，评估了一下事态的发展，就直接将手机放在随身的手提包里，然后她就穿着明依为她搭配好的出行妆完全不受影响地下楼，等到秦卉前来，二人一同走出大楼。在出了大楼的门前，秦卉跟在杜沅旁边说：“我来之前许佑交待过，今天肯定会有狗仔采访，他说你可以简单地接受一下采访。” 杜沅将一张纸递给匆忙赶来的秦卉让她先擦擦汗，摸了摸她的头，又滑到她背上给她顺了顺气。 秦卉内心是崩溃的：女神，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好像一只求虎摸求投喂的大狗。 然而在杜沅默她的头时她条件反射地就蹭了蹭杜沅的手……她感觉杜沅的一言一行都在降低掰弯她的难度…… 和季影帝竞争？秦卉摸摸地在心里画了个大红叉，看杜沅心情这么好，很明显就是和季影帝进展颇佳了。而且今天的新闻已经爆出来，她一看完，没有马上相信，而是逐字逐句地分析过，又打电话给一些在明娱工作的熟人问了问，才造帖子里的事儿拓麻是真的！！！ 难怪叶雨昨天要跑来说那些话，明显就是嫉妒的！！！ 对于昨天轻易相信叶雨的自己，秦卉只觉得自己的那一丢丢相信简直是哔了狗。灰常喜欢看网络小说的叶雨知道，按照大多数小说的走向，昨天叶雨来挑衅杜沅的时候，就该是个虐心的走向了。 女配挑衅，女主傻傻地分不清事实，然后灰常地伤心：男主你怎么是这么个男主，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说好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呢？我的心好痛，你怎么可以，怎么忍心要这么伤害我。既然你已经对我没有了感情，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不过是自讨没趣。既然如此，为防被你伤害，我就默默地离开，祝你永远幸福。然后男主见女主又一次和他分手最终黑化：我就是要伤害你啊，我就是要故意追到你然后甩了你，我所做的一些就是为了伤害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但杜沅硬生生的让这件事的后续发展成了虐狗的走向。 她完全能猜到杜沅昨天请假一天是因为神马。 脑补过多的秦卉一对比虐心和虐狗的巨大反差以及昨天杜沅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杜沅还教自己找叶雨话中的漏洞，顿时就对杜沅肃然起敬，看向杜沅的小眼神儿又多了一丝丝灼热的崇拜。 杜沅并没有想很多，等到秦卉心率平稳之后，才和她一起走出大楼。 原本跟杜沅新闻的狗仔们是放弃了跟杜沅的新闻的，因为短期内没有啥事儿发生，没啥爆点。但今天叶雨门事件一出来，大家都知道杜沅可是季岩亲自盖章过的好友，便觉此事不得不问一下杜沅的看法。 当众狗仔围上来时，杜沅登时气场全开，从容而镇定地走向众人，秦卉就看着杜沅袅娜娉婷的背影，听到杜沅友善地和众狗仔们打了个招呼：“大家这么早就过来，辛苦了。有吃早饭吗？” 众人纷纷回答，又简单地和杜沅寒暄了两句，便道：“杜沅，今天能接受一下采访吗？” 秦卉赶紧上前站在杜沅旁边维持秩序，杜沅便姿势文雅地点头微笑：“可以啊。” “今天网上爆出新闻，说叶雨利用职务之便性骚扰季岩的事情，你怎么看？” 杜沅微笑道：“这新闻我也有看到，但我还没有和季岩聊过这个。” “你觉得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对这件事情，以我个人来讲是持观望态度的，因为我不是当事人，难以判断事情的真假。但不管是真是假，对于这种利用职务之便来达成个人目的的行为应该受到谴责。” 没有打太极，没有避而不谈，她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仅仅是这么几句话，众位狗仔们今天就已经有稿子可写了。 等到坐进车子里之后，杜沅才收了刚刚接受采访时的满面笑容。做明星其实真的是一个辛苦活儿，要问杜沅喜欢那些总来守她新闻的狗仔吗？答案是当然不喜欢，但明星和狗仔就是一个相爱相杀的存在，都需要对方的存在，但又都不喜欢对方。明星靠狗仔的报道得到曝光率，狗仔靠明星的新闻生存，狗仔在明星态度差拒绝采访时会讨厌明星，明星在狗仔跟自己不想回答的新闻时会讨厌狗仔…… 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而已，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这就是一份儿工作，在无关紧要的时候给对方行方便也是与己方便。而许佑和唐朝当初定下的策略就是，在没有触犯到杜沅底线的前提下，她必须和狗仔们搞好关系，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力争取得双赢的结果。这会让她在自己的成名之路上少一些阻力，或许她现在接下的善缘，也许能在将来她处于逆境得到意想不到的帮助。 杜沅一到许佑的办公室，就把刚刚自己和狗仔们说的话告诉了许佑。 许佑手里正在批文件的笔顿了顿，然后道：“你回答得很好，没有太大的问题。下一次可以尽量简洁一些，比如你可以省略‘对这件事情，以我个人来讲是持观望态度的’这句，直接说‘我不是当事人，难以判断事情的真假。但不管是真是假，这种利用职务之便来达成个人目的的行为都应该受到谴责’。” 杜沅点了点头，在许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秦卉已经识相地走出了许佑的办公室。同在经纪公司的郑颖见杜沅到了公司，就立马给叶萋萋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她：“现在杜沅来了公司，你赶紧过来，先和她套套关系，让她把事情答应下来。现在她的新媒体指数已经挤进了前二十，许佑经验不足，他们之间应该会产生矛盾，许佑完全hold不住杜沅，只要杜沅答应下来，许佑就不会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杜沅想了想，问许佑：“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许佑皱了皱眉，放下笔，无奈一叹道：“我有些后悔把事情告诉你，现在请把这些事从你大脑里删除。” 杜沅笑着抬手胼纸指了指自己的头：“记下了，就不可能会删掉。如果你不愿意谈，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你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虽然以你的能力，我能帮到你的很少。” 许佑默了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靠向椅背：“说吧，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杜沅：“……” 许佑睁开了眼，眼神儿有些犀利：“继上次我的控诉之后，你来找我不再有事儿说事儿，而是开始了温情的糖衣炮弹攻势。这让我很不适应，我更喜欢你直言不讳。这样我们都会更节省时间。” 杜沅摊了摊手，轻笑了一声道：“好吧，被你识破了。” 许佑默了默，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杜沅抿了抿唇，然后笑道：“诶，我觉得我们说话的气氛有点儿奇怪了，应该拉回来。事实上，我并不是每个人的家事儿都过问的好吗。自从你上次生病，我才反醒了一下，因为你的身份以及你的能力，当然还因为你是一个能力出众的经纪人，不会为了图简单就让艺人妥协，我从出道到现在都过得十分轻松。因为我信任你，也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会问。天知道，我现在还欠着你钱呢。” 许佑：“……” 杜沅定定地看着许佑，故作诧异地说：“难道这时候你不应该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钱不用还了’这样的话吗？我刚刚可是强行煽情来着。” 许佑默了默，开口道：“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正遭逢家变，你确定要雪上加霜？” 他这一句，已经纯粹是玩笑了，也没有了“幽怨控诉”杜沅没事儿就不会找他的尴尬。二人相视一笑，杜沅就把季岩给她分析的那些话说了出来：“如果我的下一部戏是白蛇传，连着三部戏我演的角色都是同一类型的，会不会被类型化？这样我以后的戏路可能就变窄了。” 许佑在杜沅话音落下后：“你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能力。你的想象力你的创造力便仅限于此？” 杜沅不明所以地想：不管时白蛇还是青蛇，都是同一类型的人物。总不可能让我去演男主他姐吧？这可是酱油角色。 她皱了皱眉看向许佑，许佑的唇角微微翘起，脸上的笑容加大：“这一点我已经想到过，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意识到。现在还不算太晚，你很聪明。” 杜沅没有说这是季岩的分析，她只是淡然而矜持地一笑：“在我看过所有和《白蛇传》相关的作品后，就已经有了这一点疑问，只是我认为你应该会有自己的安排。但《鸳鸯锦》的排片已经萎缩了不少，没多久就会从院线退出。《红玫瑰与白玫瑰》一播，我就没有存货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有一点着急。” 许佑的眼中已隐隐有了得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倨傲：“所以，这次你要出演的角色不是白蛇，而是……” 许佑话音刚落，办公室内便响起了杜沅不可置信的声音：“你一定是疯了！” 第68章 季影帝你去哪儿了 许佑的眼中已隐隐有了得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倨傲：“所以，这次你要出演的角色不是白蛇，而是法海。” 许佑话音刚落，办公室内便响起了杜沅不可置信的声音：“你一定是疯了！” 几乎是在她出声的同时，她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沿，眼睛直直地盯着许佑：“疯了！你居然让我去演法海？要知道，演法海是要剃光头的，演完这一部戏我后面是不用接戏了还是直接走男演员的戏路……” 说到这里，杜沅心里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就睁大了眼看向许佑：“你是在逗我吗？” 见他唇角便的笑容加深，杜沅便肯定地说：“你绝对是在逗我。” 她又坐下了，她自己都能想得到的，虽然有假发，但假发毕竟不自然，容易影响演员发挥。如果演法海的话，后面肯定会影响她接戏，所以，她不可能会演法海。 这么一想，杜沅反而放松了，她再仔细地想了想说：“以前有反串成功的经历的，是许仙。所以，你要我演的，是许仙？” “听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数，很高兴你不是其中一个。”许佑俊逸的面孔上浮现一丝赞许之色，旋即这赞许之色又凝固了一瞬，“当然，还是下降了一些。” 他合上面上的文件，右腿和左腿交叠，整个人都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当然是许仙，而且，你必须要把这个角色演成无人能超越的代表作，并且成为这部电影的灵魂人物。” 杜沅蹙了蹙眉：“你这有点儿强人所难。据我们所知，在国内影史上，反串男演员的女演员有，但大多数都带着一丝女气。曾经有一个知名的女演员反串的东方不败，也是一个已经自宫且忽男忽女角色。后来还有一个女演员反串过男性角色，但她长相本来就中性，身材也比较平板。” “那你想演什么角色？这两年稍微有爆相的电影基本已被大花旦揽走，而且部分角色还是无足轻重的花瓶。其他的电影，青春类的已经扑街，被别人瓜分剩下的ip已经没有价值。我们只能在即将启动的项目里找，这部电影是最有潜力的。如果你能把许仙演好，这部电影的票房能大爆，后面你才会有更多的选择。”许佑的声音是淡定而沉凝的。 杜沅垂眸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许佑是对的，他的话很有说服里。 她抬眼抿唇道：“改编经典向来容易引起争议，这部电影我们连剧本都没看到，怎么能确定这就会是一部好电影？” 许佑挺直了背脊微微前倾，带着一丝压迫地看向杜沅：“因为我们会掌握剧本的话语权。只要电影拍出来，公司的发行部门会做宣发，不必担心上映的问题。重点是我们必须把这部电影做出来。你的角色必须得到突破，我的预想是，你要用你的表演把这部片子变成现象极电影。” 杜沅看向许佑的眸子微惊，现象级电影基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谁也不知道哪一部电影会戳中观众的点成为票房黑马，但票房黑马仅仅是票房黑马而已，离现象级还差得很远。什么是现象级？现象级就是当时火遍全国过了几年人们提起来还会竖起大拇指称赞的经典。那篇是过了很多，通过电视或者网络平台重新播出是仍然会有人看有人讨论。 这样的电影，曾经有过。但在最近几年，出名的进本都是口碑烂票房好的片子，现象级电影基本上属于天方夜谭。 “你绝对是在逗我。”杜沅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为了报复我知道了你家所遭遇的巨变？见到了你脆弱的时候？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之前没有去医院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她已经在思考自己演好许仙的可能。 她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不能向你保证我会演好许仙，也不能保证我演出来的许仙是受欢迎的，更不能保证能成为经典，现象级电影更不可能保证。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会全心全意竭尽全力去准备这个角色，尽可能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 面对许佑极为强硬的目光，杜沅双眼直直地望回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办公室内静默了几秒，许佑面上的强硬突然变成的赞赏，他微微勾唇拍了拍手掌：“亲爱的杜沅小姐，你让我感觉到刮目相看。很高兴你没有因为目前这点小名气而变得狂妄自大，认为自己的演技真的无与伦比。事实上，我们才在这个小圈子里迈出极小的一步。” 而杜沅这时候才明白，刚刚那些大话，都是许佑故意说出来的，为的就是测试她现在的心态。 杜沅坐了回去，她以一种轻松的姿态靠着椅背耸了耸肩：“所以，我想我现在应该骄傲地说一句，‘自知者智。我本来就是这么聪明’。” 说着，她对着许佑眨了眨眼：“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并不能让你满意，我是一个以为自己已经红了可以为所欲为的怂蛋，你是不是就准备踢开我重新相看心的人选？” 在杜沅眨眼之后脸上漾开笑容的那一瞬，许佑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这是一种不太良好的信号，也极不专业。许佑垂眸静默了两秒，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脸上露出一个商务性的微笑：“不，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不会踢开你。首先我会试图纠正你，如果失败会寻找新的人选替代你的位置。我依然会是你的经纪人，但和你有关的事我不会再第一时间处理。” “hey,你现在的回答让我很不高兴。”杜沅收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你难道不应该说，”她又学着许佑平时的表情和神态，“杜沅，以你的履历、能耐以及历来的表现看，要妄自尊大肯可能性基本为零，事实上你在问我这个问题时就是质疑我看人的能力。” 许佑忍不住笑出了声，杜沅自己也乐得不行。 随后，等二人都收了笑，许佑才又开口道：“既然你今天已经过来，我先和你说说这部电影。现在你还没有拿到这个角色，我让你多看看相关作品，是为了让你有个准备，然后去竞争许仙这个角色。” 说着，他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这部戏的导演是原味。” 杜沅原本放回肚子里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原味？”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原味是少有的商业片和文艺片都能驾驭的导演，也出过好口碑或者爆票房的电影，但是，和他辉煌的导演成绩形成对比的是他的恶劣的名声。圈内人都知道，原味此人，控制欲、占有欲都很强，在片场他要求绝对的控制力，演员都必须照他的要求来。和他的控制欲一样出名的是他的好色，他电影中的女演员，基本上能让他看上眼的都会被要求性服务。有些人为了成名，觉得睡个几晚也没什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挺好。有些人拒绝了他的要求，有后台的倒也罢了，没后台的基本会被刷下去。 许佑略微颔首道：“是的，原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鸳鸯锦》上映后，他对你很感兴趣，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试镜机会的原因之一。这部电影不会公开试镜，他很欣赏你的演技，提出要先见一见你，我会安排一次会餐，陪同你前去和他会谈。你好好准备，如果他提出性需求，你不要开口，由我来拒绝会更恰当。他是一个很强势的人，所以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激怒他。” 性服务，潜规则，这些东西，到底还是要让她碰上。杜沅抿了抿唇，大脑里开始飞速地运转，思考要怎么应对，或者说，要怎么拿到角色而不用和原味上床。 大约是杜沅沉默的时间有点久，许佑又补了一句：“你不用太担心，我知道你的底线，不会让你有事。” “比起这个，”杜沅思索片刻抬头道，“我更担心剧本。我必须要看到剧本，确定剧本的质量和许仙的人设值不值得我去和他周璇。” “剧本两天后就能拿到，到时候你让秦卉来取。” 在杜沅和许佑谈论新戏之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又是不一样的光景。 如今叶雨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狗仔们都凭借强大的嗅觉得知了此事，欲采访叶雨，纷纷到叶雨楼下等候。 而这时候，叶雨要平复心里的不甘心，要在自己狼狈退场前完成最后的一击，正是需要狗仔的时候。 她迅速地化好妆，用剪裁时尚的名牌衣服和精致的妆容武装自己，走出楼栋的大门，在众位狗仔们纷纷围上来时，她脸上的笑容加深，眼中闪过一抹很绝之色，对着众多的麦克风从容不迫地开口：“请大家不要慌，我知道我得罪了人，有人在网上黑我。今天面对各位记者朋友们，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她的心里，这就是她的战场，而她将在这，完成对季岩和杜沅的必杀一击。然而，季岩毕竟是她憧憬过喜欢过的人，但她要亲手毁掉季岩时，内心的情绪不可谓不复杂。可这些复杂中夹杂的不舍，全都被季岩那边狠辣的手段所摧毁。 她知道，今天自己的这些话一出口，杜沅和季岩都即将面临他们从业以内最大的危机。即使再厉害的危机公关，也不能把他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猥亵未成年、潜规则、借性事要挟，叶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季岩和杜沅的名声要臭了。她对着众人的麦克风，撩了撩耳侧的发说：“你们认为，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会需要利用职务之便要挟吗？我承认，我是喜欢过季岩，但我一直谨守着一个经纪人的职业要求，从来没有对季岩表达过我的喜欢。事实上，我非但没有利用职务之便性骚扰季岩，反倒是他，利用我对他的喜欢，让我为他掩盖了……啊！” 一句“掩盖了他猥亵未成年女学生”还没出口，在媒体的拥挤下，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地就杀进了重围，一桶黄白之物就泼在了叶雨的身上。 恶臭袭来，众位狗仔们兴奋地按着快门，将这一刻的画面记录下来。 而叶雨，想要在离开之后完成对季岩好杜沅的最后一击，注定只能成为天方夜谭。上一刻，叶雨还在幻想着自己即使不能得到季岩也能让他记住自己，即使在情感上输给了杜沅也能摧毁杜沅的事业，她还是一个赢家。然而下一刻，她犹如从四处都是美妙的泡沫的天堂坠入地狱。 事实上，没有狗仔喜欢叶雨。在曾经叶雨还是经纪人时，她盛气凌人的处事作风已经让大部分狗仔反感。是以当她出了事儿，大家最喜欢的不是问她所谓的事情的真相，而是直接把她往泥里踩。毕竟，谁都不知道，她口中能有几句真话，而踩她的机会就在脚下，当然是落井下石来得更爽。 狼狈，叶雨知道自己很狼狈，而就在刚刚，她失去了最后一个反击的机会。 泼叶雨分辨的女人怒骂道：“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居然敢骚扰季岩，我他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还想接受采访借我们季岩出名？我呸！” 众位狗仔的肾上腺素激增，此时此刻，他们所感觉到的，除了兴奋，就是更兴奋。他们连新闻标题都已经想好了——《叶雨接受采访欲借季岩出名遭粉丝泼粪》。 事实上，叶雨想借此机会完成她的最后的必杀一击，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众位狗仔们想要知道的并不是叶雨口中所谓的爆料，也不是澄清，而是叶雨对自己“利用职务之便性骚扰季岩”的回应，只要她回应了，新闻也就有了。 当一个人在网上被死死地往泥里踩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关心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为了博得点击率，他们只会深挖叶雨的丑事，而她说的其他人的料，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最后出现在新闻上也只是一句“在自己丑事曝光后，叶雨还试图抹黑没有接受潜规则的影星”。 在自己满身秽物被狗仔狂拍时，叶雨绝望了。一直到狗仔拍完散场，她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网络世界和现实世界有时候像是联系紧密的朋友，消息皆是互通有无。有时候又像是完全没有交集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就比如说叶雨这事儿，即便网上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但这个小区里知道叶雨就是网上的那个叶雨的人并不多。 甚至有人看到她时还会关心她：“小叶，你是惹到什么人了？刚刚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叶雨却只能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完全不敢说出事情的原委了，因为周围有很多人都知道季岩，也喜欢季岩，他们完全不会把她和季岩联系起来，即便她说了，也无人相信。 她只能一瘸一拐地用刚刚被踩伤的脚走回自己即将搬离的公寓，绝望地清洗自己身上的秽物。 当她终于将自己清洗干净一个人在室内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时，门铃声骤然响起。 叶雨前去通过猫眼一看，之间一个衣着普通的女人拿着单反在敲门。她心中的绝望瞬间变成狂喜，手上动作十分利落地拉开了房门。 翻盘的机会来了。叶雨心里已经在快速地构思如何将刚刚泼粪事件安在季岩和杜沅的头上，而她面上却露出一个疑惑的苦笑：“你好，请问你是谁？” 来人亮了亮自己的工作牌，然后说：“你好，我是渣浪往娱乐版块儿的记者，我有在网上看到和您有关的新闻。因为现在网络上的声音基本都是一边倒，都在粗鲁无礼地谴责你，但我认为事情的真相肯定有待发掘，所以我想请你接受我的采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小诗。 叶雨脸上的笑容蓦地染上了几分欣喜。如果是在从前，她还牢牢把持着自己的事业时，她肯定会怀疑现在的形势，在众人都踩她时，来人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挖掘所谓的真相？但她已经坠入了尘埃，所以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会当真。 “当然可以。事实上事情的真相并不是网上所讲的那样，我也是因为得罪了人才会被黑这么惨。我非但没有性骚扰季岩，反而是季岩利用我对他的喜欢要求我帮他……” 第69章 踩踩踩，啪啪啪 原来，原小诗在向杜沅毛遂自荐当天回家后，就一直等待这许佑这边的电话，那度日如年的七八天好不容易过去，许佑的电话打来时她几乎是狂喜的。 她以为她可以成功地当上杜沅的私人助理。 然而，当她兴高采烈地接起电话时，听到的却是许佑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原小姐，很遗憾地告诉你，目前为止杜沅的工作没有纰漏，我们没有理由换成你。请见谅，也请不要再打扰杜沅。” 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客气的，语气却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仅仅只是这么几句话，她都能听得出许佑的高高在上。两次，这是两次了，杜沅的经纪人许佑枉顾杜沅的意愿拒绝了她两次。 原小诗怒了。凭什么说她不适合？她那么聪明，平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既能照顾杜沅又能帮助杜沅撕逼，哪里就不适合了？除了她没有人会更适合的好吗！她想问问许佑为什么不尊重杜沅的意见，甚至在想，有朝一日自己当上了杜沅的助理一定要说服杜沅踹了这个无能的经纪人。 在她正准备怎么开始下一轮攻势让自己当上杜沅助理的同时，叶雨的新闻爆发。 已经通过网络了解到事情始末并且还幻想着杜沅方会聘用自己的当助理的原小诗认为，她的机会到了！只要这一次她能为杜沅分忧解难，当杜沅的助理简直就是小case，说不定杜沅会直接让她当经理人。 这么一想，原小诗体内瞬间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她稍加思考便化作菜鸟狗仔偷偷摸摸地找到了叶雨，假意采访，好让叶雨放宽心，以为要爆的料都爆出去了，乖乖地滚出b市。 在录音笔开启的情况下，她听到叶雨添油加醋地将当年季岩如何与杜沅做了邻居、五年前季岩如何猥亵杜沅逼她就范、五年后的今天杜沅又是如何利用当年之事为把柄要季岩捧红自己、二人继续保持着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说得天花乱坠。叶雨的用词唯恐事情不够重口味，坏不了季岩和杜沅的形象，把握人心把握节奏十分之精准。 在叶雨的陈述中，原小诗的眼睛越睁越大，最终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当叶雨的陈述结束后，原小诗当即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说谎！杜沅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在她的心目中，杜沅应该是当初那个温柔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漂亮女人，她善意地微笑，然后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事，而不是这个虚伪的利用见不得人的事要挟别人帮助自己成名的可恶女人。 叶雨唇角勾了勾，她苦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看看我现在，已经被黑得体无完肤，我又有什么必要说谎呢？” 原小诗死死地盯着叶雨，此时她关心的杜沅和许佑的会谈基本上已经快到尾声。 许佑的身子微微前倾，显得极有压迫力：“在这次会谈中，你必须让原味支持你演许仙。我知道你很谦虚，你从小到大在国内接受的教育告诉你要谦虚，但是在面对原味这个人时，你必须要展示出你的自信，告诉他你就是最好的许仙。只有你足够自信，才能让别人相信你你能做到。” 杜沅思考了一瞬，一边拿过许佑给出的资料，一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许佑淡淡地颔首：“好好准备，剧本到手后尽快看完，我会在你拿到剧本的第二天安排饭局。” # 杜沅离开许佑的办公室后，秦卉连忙跟了上来，和杜沅确认行程：“你的武术课将在十点开始，下午两点有一节民俗课，三点半是钢琴课。” 刚走出大门，因为有些冷，杜沅和秦卉都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正在杜沅围围巾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女孩子尖而细的喊声：“杜沅？” 她用的是上扬的语调，还带着一丝惊喜：“杜沅，是你吗？” 可惜，杜沅能听得出，这丝惊喜有明显的表演痕迹存在，如果她不是演员的话，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她回头，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意外和微笑：“萋萋？你怎么在这里？” 叶萋萋将脸侧的发丝往而后撩了撩，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我来找我的经纪人商量我的第一部戏，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好巧。”杜沅略微颔首，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中间的路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叶萋萋笑笑：“还行，就是还没开戏。不像你，这么幸运，已经有一部上映的电影，还有一部李则久导演的女主电影。不过我的下一部戏ip也挺好的，我原本以为是电视剧，但郑颖刚刚和我说，之前的消息有误，其实是电影。幸好是电影，不然从电视圈转电影可不简单呢。” 杜沅笑笑：“那祝你能旗开得胜。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她一边伸手指了指叶萋萋：“这是叶萋萋，我大学同学，在学校的戏搭子。” 又指了指秦卉：“这是秦卉，我助理。” 叶萋萋心中对秦卉有些不屑：不过就是一个助理而已。她看了秦卉两眼，勉强和秦卉握了个手又看向杜沅说：“哎呀，你就幸运啦，现在都有助理了，想做什么都不用自己跑腿儿。不像我，现在都还没有名气，不过你可不要松懈啊，很快我就会追上你的。” 杜沅唇角勾了勾：“嗯，知道你能力向来很强。这里冷，我们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说话？” 很快地，三个人就确定到对面一家格调还不错但价格死贵死贵的咖啡厅去。因为杜沅现在也是小有名气，所以不太敢去人多的地方，唐朝也有吩咐过，为了保持杜沅在外时尚靓丽有逼格的形象，杜沅绝对不能出现在太平民的地方，即使去了也不能被认出来。 是以那家昂贵的咖啡厅就成为了杜沅的首选。 而三个人么，叶萋萋向来一毛不拔，今天虽然说要请客但杜沅却觉得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便直接提出自己请。而叶萋萋在看到menu上的价格时便肉痛起来，幸得杜沅主动说请客，便也顺水推舟。 三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坐，点好自己要的咖啡，叶萋萋又和杜沅寒暄了两句，道：“你出演《鸳鸯锦》的时候片酬多少？郑颖给我谈的是二十万，所有戏份都必须自己上，不能找替身。” 这个价格，对于一个新人，而且还是女二号而言已经算是良心价了。杜沅勾了勾唇道：“我和你可不能比，你经纪人讲的价格挺不错的。” “那你现在肯定已经翻番儿了吧？” 杜沅微微一笑道：“还好。” 叶萋萋撅了撅唇：“和我还藏着掖着的，我们谁跟谁，我还不知道你吗？肯定不会低。呐，你看我，就完全没有隐瞒。” 她似笑非笑地瞅了杜沅一眼，又道：“不过我觉得郑颖真的是很有经验，她已经规划好了我未来几年的发展，我还没和你说过，我的第一部戏就是女二号，还是电影呢。比起许佑来，郑颖要有经验得多。反正我们都是一个公司，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和郑颖说说，要是你踹了许佑，郑颖可以带你。怎么样？其实郑颖为人很nice的，平时对我的关怀也是无微不至的，我还没成名呢她对我就已经很好啦，如果你过来，现在你又已经有了名气，她对你的待遇绝对很高。” 杜沅听到叶萋萋讲nice啥啥的，心里不忒不得劲儿，又不是在国外生活久了的海龟，语言习惯已经养成，明明就一土生土长的华国土妞，说话还非得在中文里夹杂英文，感觉中不中洋不洋的，怪恶心。 但她毕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的笑容滞了滞，旋即喝了杯咖啡，面色如常道：“唉，别开这种玩笑了，到时候要有认识的人听见传到许佑那边，我可不好做人。对了，你下一部戏是哪一部？” 叶萋萋歉意地笑了笑道：“这个倒是真的不方便说，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过角色肯定是有发挥余地的，人设很不错。你呢？除了还没上映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外，还有没有存货？” 杜沅淡笑着摇头：“暂时还在上培训的课程。至于新戏，还得看许佑这边的剧本有没有合适的。对于，最近你和雨深有联系没？” 叶萋萋撅了撅唇，有些不自然地撇了撇唇道：“唉，说他干嘛？真不知道他那么好的条件，跑去演电视剧干嘛。” 说完，还翻了个白眼：“真的是白瞎了他的演技。” “也不能这么说，电视剧要能演好，说不定哪天就一炮而红了。现在一部电视剧至少四十几集，每天播两集，至少有二十几天都在刷存在感，再加上重播的时间，其实相当不错。只是电视剧的剧本也是良莠不齐，很难接到好剧本。”杜沅完全是在说口水话打发时间，就等着在这开着空调的地方坐到她要离开的时间，直接赶去上课。 叶萋萋皱了眉道：“演得再好，也只是电视剧。现在演电视剧的那帮子人，转电影可困难。谁不想演两步口碑好的片子拿个奖？但电视剧圈的一哥一姐不都是去电影圈遛了个弯儿又滚回去拍电视剧了？实在是在电视上看着漂亮的脸，在大银幕上一放大，瑕疵啥啥的顿时就无所遁形了。说白了就是电视上看着漂亮，大银幕上看着土，不是电影脸，祖师爷不赏饭吃。” 杜沅就笑笑，秦卉全程都当自己不存在，人叶萋萋连视帝视后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也是看不起她的。 叶萋萋见杜沅不说话，便当她认同自己的观点，随后又说：“之前你上节目，《超级访谈》，有你的那一期我看过，感觉还不错，因为看到你和唐子安顾温书都说是朋友用以破解之前黑帖的谣言，我突然就有一个想法。杜沅，等我的第一部戏出来时，我们完全可以炒作友情。我、你、雨深，我们三个人一起，做了三年多的搭档了，怎么着也比你和顾温书唐子安的关系好吧？我们完全可以炒一个中戏三剑客。我们大家是好朋友，但在最开始，杜雨深暗恋我，你暗恋杜雨深，但我对杜雨深完全没有感觉，所以后面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杜沅被叶萋萋的话噎了噎，口里的那杯咖啡怎么都咽不下去。而秦卉正是憋得忒苦逼，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去。 叶萋萋还在继续：“你别不乐意，主要是，虽然我们都很漂亮，但是我的男人缘儿向来比你好，你看你大学三年，男朋友都没交一个，要是说杜雨深暗恋你不太有说服力。真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点子，我们完全可以这么执行。” 其实叶萋萋在说这番话时，就已经从郑颖处得知，杜沅的下一部戏极有可能也是《白蛇传》。郑颖已经带着她和原味见过面，也喝过酒，做了些别的事儿，把原味哄高兴后，她已经和原味那边的剧组签订了合同，以二十万的片酬出演青蛇一角。 至于杜沅，她猜杜沅毕竟已经做过李则久的女一号，所以这一次应该也是女一号，必定是白蛇无疑。许仙和法海的演员，则应该会是一线的男影星。 而郑颖想出来的这种捆绑炒作，灵感来源于杜沅、顾温书、唐子安三人的捆绑炒作。郑颖的计划已经初具雏形，在电影宣布演员开机时，就放出她和杜沅是大学同班同学的消息，然后就炒姊妹情深。等到电影拍摄结束开始宣传时，就放出“中戏三剑客”的消息。再然后安排她们三个人上一上电视节目，炒炒三剑客的暗恋那些事儿，话题就出来了。 叶萋萋则认为，炒友情之余，她还可以复制杜沅的成功之路。当初杜沅以女三号的戏压了女一号韦珊，后面发通稿踩韦珊的演技上位，她也完全可以在电影上映后，发艳压通稿踩杜沅上位。 不管怎么样，她、杜沅、杜雨深三个人都可以获得曝光率，原本她看不上杜雨深现在的路，不想带他玩儿，但郑颖坚持他们既然三个人是搭档，那么三个人一起炒更好。 杜沅心中已经十分的不舒服了。这时候她忍下心中的不快，面上浮现出一个“别这样”的笑容：“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你一直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出色的那个，和我们捆绑，感觉有损你的逼格呀。” 这话已经是讽刺了。但杜沅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完全不觉得。 叶萋萋也不觉得，甚至觉得这是大实话：“虽然不用炒作这个我也能出名，但是，我们不是好朋友么，所以我才带你和雨深玩儿的。现在你先出名，所以，也不算是我带你。”她有些不高兴地承认杜沅现在的名气，又说，“就当我请你帮忙好不啦？” 她双眼直直地看着杜沅：“不会是你怕我将来的名气超过你，不愿意在我出道的时候帮我吧？我们可是合作了三年的戏搭子，三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儿小忙顺便就帮了。所以，你肯定会答应的吧？” 第70章 季影帝被放出小黑屋辣 叶萋萋双眼直直地看着杜沅：“不会是你怕我将来的名气超过你，不愿意在我出道的时候帮我吧？我们可是合作了三年的戏搭子，三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儿小忙顺便就帮了。所以，你肯定会答应的吧？” 与此同时，秦卉也很紧张地盯着杜沅，她真的很担心杜沅会因为所谓“三年的同学情朋友情”答应叶萋萋，而叶萋萋口中的炒作，一听就不靠谱，感觉好处全给叶萋萋占了，以杜沅现在的名气，和叶萋萋捆绑才是真正的掉逼格。 这时候，杜沅却轻笑了一声，摊手道：“你是知道的，我向来比不得你们有商业头脑。当初你们都在外边儿找机会的时候，我还傻不愣登地在学校闷着。要不是后来顾温书推荐我去《鸳鸯锦》剧组试戏，现在我还是一个普通学生。所以这些商业运作我是真的不懂，是许佑发掘了我，现在我不可能一有点小名气就踢开他。不管好也罢歹也罢，演戏之外的事儿我是不管的，如果你觉得这个计策行得通，可以先和你的经纪人商量，然后再让郑颖和许佑商量。” 她没有提薛珑的名字，薛珑推荐了她而没有推荐平时成绩同样优秀的叶萋萋，这事儿要要叶萋萋知道了就是在给薛珑拉仇恨。至于后边儿帅锅许佑，是因为经纪人就是用来在这时候甩锅的，这也是避免演员之间如果谈不拢彼此关系闹得太僵。 杜沅话音刚落，叶萋萋的脸色便不大好看起来，她勉强笑了笑说：“这样啊，这样也好。” 叶萋萋心知肚明的是，她之所以会在现在来找杜沅，是因为郑颖找过许佑，许佑没答应，之前郑颖看史凯和许佑合作，炒唐子安顾温书杜沅的友情炒得热火朝天，后面接手叶萋萋后，得知叶萋萋和杜沅的关系，便也懂了和杜沅联合炒作的关系。结果，好嘛！她去和许佑说的时候，许佑那厮表面上看来长得人模人样的，说话做事儿面无表情滴水不露，简直就是一块儿又臭又硬的茅坑石。 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认为只要杜沅答应，许佑那里就好说话了，便让叶萋萋来和杜沅套交情。只是叶萋萋原本就自视甚高，因为杜沅三年来从不交男友，更因为她自己裙下之臣颇多，认识的富商啥啥的也多，便经常喜欢暗搓搓地秀优越感，原本是暗着秀，后来发现杜沅压根儿就不在意，心里一动优越感没得到满足不平衡，反越秀越明目张胆。 如此，让她和杜沅套交情，就是今天这样的效果。 至于之前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所谓的曾经的理工科高考状元、年纪第一、b大的学生啥啥的，叶萋萋是完全不信的。在她和杜沅有限的来往中，她一直认为杜沅好说话，还傻。比如曾经她邀请杜沅去某个饭局，正该是结识人脉的好时候，她却说她要回家探望父母，没有时间。父母什么时候看不是看啊，机会可是稍纵即逝。更加上平时杜沅说的话中表达的意思叶萋萋理解不到位，二人的脑回路不同，杜沅的说话套路没合上她的形式，她便觉得杜沅此人真心不聪明。 这个圈子，不都是炒作的么。 此刻见杜沅没应承这事儿，她心下不快，又道：“其实你这样不好，杜沅。你不必完全听你经纪人的，你必须要和他把话语权抢到手，这样将来即使你和他分道扬镳也不会对你的事业造成太大的影响。难不成你就甘心赔上你的演艺事业做他的傀儡？” 杜沅心里其实是想骂人的，但毕竟是三年的同学，也是三年的搭档，两个人又是混的同一个圈子，叶萋萋说话办事儿也常常不按常理出牌，难于应付，如果翻脸，也不知道叶萋萋为了炒作会和媒体说什么。真要和叶萋萋撕起来，不浪费时间还掉格，真的是百害而无一利。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暂时不想去考虑这些，后面再看吧。对了，今天看你皮肤更好了，最近用的什么牌子的化妆品？也给我推荐推荐。” 就这样，二人又就护肤品、化妆品聊了一会儿，等时间到后秦卉才载着杜沅去上课。 对于这些事，杜沅真的是特别想吐槽，只是她到底不习惯背后说人是非，是以秦卉在开车时说起叶萋萋此人不讨喜时，也只叮嘱了秦卉一番，让她不要把这边的事情泄露出去，也别去得罪叶萋萋，更不要和她走太近。 后面杜沅给许佑电话说起这件事时，许佑沉默了一瞬说：“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如果后面她们再和你提这事儿，只管推给我。目前她们会这么做，以为你是不懂内里门道的。我不建议你和公众场合和叶萋萋扯上关系。” 事实上，杜沅也不愿意和叶萋萋扯上关系。 “真的，其实我和叶萋萋根本就算不上是朋友。当年我是一个人去考的表演系，那一届我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有的老师要求分组搭戏演小品，别人都已经分好了，我和雨深关系好点，就说好做搭档，结果叶萋萋也是一个人，她就要求一起。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没啥，我和雨深抹不开面子决绝，就直接一起。后面就成了固定搭档。” 在晚上和季岩通电话时，杜沅又开始摆出了小女孩儿心性，原本不愿在人后说是非的她，对着季岩语速飞快地吐槽。 很多人都是一个人去考的表演系，然后一个人都不认识，自己慢慢地结识新朋友然后在大学里摸爬滚打。季岩在圈内混了这么久，心里是极明白的，但听到杜沅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他家小姑娘感到心疼。 他没有打断她的发泄，只听她继续吐槽。 “最主要的是，当年叶萋萋主动和我们搭讪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最初她见谁都是笑脸相迎，有事儿也好商量，搭戏时我们觉得她专业能力也还行，演技挺好的，就图省心，一直没换搭档。她平时还特善良的样子，可会照顾人，好像什么都会为别人着想，等和她熟了才知道，她表里不一的本事练得极好，前面才和我吐槽过谁谁不好，她不喜欢，下一刻见了她说的那人，她马上就能笑脸相迎。” “平时我和她接触也不多，我不住学校，只有作业了一起排戏准备汇演，其他的时间根本没有交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朋友。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自信认为我会答应她。” 杜沅说得口干舌燥，她把室内空调的温度调了调，又喝了一大口水，整个人都是累的。 季岩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以前五年的时间都能过来，现在却觉得很空。他一边给这边养的盆栽浇水，一边问杜沅：“她和你的接触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多的？” 杜沅想了想道：“大概是《鸳鸯锦》的杀青发布会。在宣传期尤其喜欢打电话来……” 话才说一半，杜沅便觉察出味儿来，登时就顿住了。 平时她和叶萋萋根本不算是朋友，彼此距离挺远，只作业的时候合作，倒也还相安无事，大家都是在按照社交通用规则敷衍着对方，叶萋萋平时喜欢秀一秀优越感也没什么，毕竟大家见的时间少，这都不算是个事儿。但自从她演了电影有曝光率后，每每一有什么事儿叶萋萋就要打电话来说一通“你运气真的太好了，如果是我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能表现得更好”之类的说辞。“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你都不帮我”更是成为了她要人帮忙时的一大利器，自来熟的模样做得极为自然。 前面么，自然是嫉妒。但后面越来越频繁的联系（其实每月三两次，但杜沅觉得很多）能说明一个问题——叶萋萋想维护好她这条人脉，但平时叶萋萋已经习惯了秀优越感觉得自己什么都好，一时放下不架子，是以原本无可无不可的叶萋萋便让她觉得难以忍受起来。 其实说穿了，就是一句话——无利不起早。 季岩听到杜沅的声音突然顿住，就知道她醒过闷儿来，但因为看不到人，心情有点儿闷，就直接让杜沅笔记本联网，然后视频。 他心里不大舒服，他家小姑娘也已经长大，现在他对着杜沅已经没有了辣手摧花的感觉，更不用因为怕杜沅得到得太容易而不珍惜又要分手而故意对杜沅若即若离，这会儿就故意只穿了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上边的衣襟很自然地敞开，露出蜜色的胸膛来。 他还故意选了个撩人的姿势坐着，声音却是淡淡的：“其实这还算是好的，圈内的生态就是这样的，或者说大多数成年人都是这样。讨厌一个人基本上不会表现出来，心里有再多的不满表面上也能粉饰太平。哪怕之前已经闹翻的两方，在利益面前，也能表现得像亲兄弟姐妹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没有人脸皮不厚的。” 杜沅盯着季岩露出来的男色，眼睛都直了。 她的声音倒还是正常的，支颐问他：“那你脸皮厚吗？” 季岩眸光静淡，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朵不容侵犯的高岭之花，偏偏……诱人啊！ 杜沅最喜欢季岩的禁欲范儿。 杜沅知道，季岩也知道。 是以季岩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当然不能例外。” “所以你脸皮也厚？”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季岩身上的浴衣扒了一样。 季岩的脸色灰了一灰，感觉很损自己的形象，一点都不愿意和杜沅谈。他想了想，说：“在你用这种饿虎扑食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时，而我还在和你聊天，就已经足够证明。” 杜沅“哦”了一声，然后眼前的视频一晃，杜沅的人没了。 季岩的脸是黑的。 人呢？人呢？一整天了就这点儿时间隔着网络把人看到了，结果她跑了？季岩的眼眸蓦地变得幽深，几分钟后，季岩倒吸一口凉气，盯着视频的眸子像是星火燎原：和杜沅视频简直就是一个比拼谁脸皮更厚的过程，毫无疑问他落败了。 他看向电脑屏幕的眼神儿已经不由自主地和杜沅一样，也是“饿虎扑食”的模样。 在视频中，杜沅就只穿了一件丝质的薄睡衣，没有扣子，腰带松松垮垮的，雪白的事业线……以及白嫩诱人的长腿……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下涌，他抿了抿唇，额头开始出现了豆大的汗珠，眼眸也染上了情欲之色。 比脸皮厚，他还远不是杜沅的对手。 这时候，杜沅像是没发现他因为她而神情紧绷，而是自顾自地说：“要是叶萋萋借我的名义找你要你帮忙做点什么，不许答应。” 即使目前来讲这种可能性不大，杜沅还是要杜绝。她不喜欢叶萋萋，所以连叶萋萋会找季岩帮忙的这种可能都要杜绝。 季岩：“……”他很闲吗？ 他还是回答她：“好。” 他淡定地看着视频中的杜沅，眼神儿却似有若无地瞟到了脖子以下。 杜沅嗤笑了一声，抬手放下了湿润的甚至还可能会滴水的头发，在她抬手的那一瞬，睡衣滑开，露出更多的白嫩肌肤，还有那白沙丘上隐隐若现的粉葡萄。 季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特别是当那些黑发打湿了她的睡衣变得半透明时候。 他俊美的脸上爬上了些微红晕，杜沅还没来得及对季岩放大招，季岩已经果断地关掉了视频。这一回合，季岩完败。 杜沅兀自半躺在沙发上笑开，半分钟后，手机响起。 电话接通，季岩那低沉中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响起：“你是故意的。” 杜沅只是笑：“嗯。你也是故意的。” 杜沅声音笃定。 季岩声音低低的：“嗯。” 两下静默，突然就没了声儿。 “故意的”三个字尾音落下，杜沅只觉心弦一颤，浑身颤栗，像是有一种酥麻因为他的这句话，直接散逸到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是那样的……令人迷醉。 她怔愣了好几秒，手机里再度传来季岩不太自然又似乎隐忍的声音：“说话。” 杜沅想起刚刚视频中季岩的模样，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下一句季岩和她都知道，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好应眼下的景。 季岩的呼吸有些发紧，他闭了闭眼，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字：“阿沅。” 说实话，季岩一点都不喜欢和杜沅分开住的日子。以前分开了五年，不曾习惯。现在已经和杜沅在一起却仍然分开住，愈发不习惯。 他感觉，自己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来，不论何时都能飞去她的身边。以前他们明明是住一起的，现在…… 感觉日子略苦逼，分明就是有女朋友还“茕茕孑影，形影相吊”。虽说两个人住在一起时，因为行程的原因，相聚的日子也不一定多，但总觉得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家里有人，心里安心。但现在的情况是，他和杜沅没有公开，两个人都有狗仔跟着，她和他的住宅隐秘性都不太好…… 季岩想公开恋情了。但他也知道，杜沅正处于上升期，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这厢杜沅整理了一下情绪，等自己体内的泛滥的荷尔蒙失效、自己彻底变得冷静理智，才开口将《白蛇传》相关事宜和季岩说了，最后她说：“你能猜到我演什么角色吗？” 季岩想了想，杜沅既然这么问，必然不是白蛇或者青蛇，那么就只剩下了法海和许仙。所以……必是许仙无疑。 但他并不想扫了杜沅的兴，便问她：“什么角色？” 杜沅明显是了解季岩的，她交叠的双腿换了换位置：“别这样，我知道你已经猜到。我就要去演一个渣男了，我感觉这对我而言很困难。首先，我并不是一个男的。其次，我不渣。” 季岩默了默开口道：“你确定你不渣？我觉得你挺渣的。” 杜沅：“……”感情五年前那茬儿说开了季岩这娃还是没放下。 “我哪里渣了？” “分手这种大事都没和我商量，就擅自决定。幸好我专一，而且不喜欢改变，否则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季岩对杜沅自夸总是不自然，眼神儿从几上的那朵纯白色栀子花上移开，耳根子直发热。 杜沅不满道：“……你说得好有道理。好像我就不专一似的。” “杜雨深、顾温书……” 季岩话没说话，就被杜沅打断：“只是朋友而已。这件事到底要提多久啊，我跟你讲，岩岩，你再提，再提，下一次我见了你就直接强了你。” “……”季岩其实想多提几次。 他最终只“嗯”了一声，杜沅这边脸红了一瞬，想起从前自己是怎么花式撩拨季岩的，脸皮突然就没那么厚了。她突然想到一个梗：“我突然觉得，要是我反串许仙你反串白蛇好带感。” 季岩：“嗯，你想多了。” 他突然想起：“你刚刚说，《白蛇传》的导演是原味？” 杜沅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的名声你应该听到过。”季岩显然是极为了解杜沅的，也知道她是有底线的，“即使再生气，尽量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先和你的经纪人商量。” 原味在圈内挺有地位的，如果杜沅真把他得罪了，圈内的演员和剧本本就是僧多粥少的局面，原味要真用尽给杜沅下绊子，杜沅后面的路会很难走。许佑的能力季岩也是看好的。 事实上，以季岩对杜沅的了解，杜沅从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原味要潜规则杜沅真的挺难，一来杜沅本身就挺腹黑的，许佑也不是好惹的，这明显就是不大可能的事儿。而且圈内的潜规则基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演员得到角色后愿意附赠性服务以巩固关系或者是几个月都待在外边儿纯属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各取所需。再或者，就是要求对方给个机会。能靠潜规则拿到的角色对杜沅而言也没太大的价值——因为那肯定不会是主演。当然，有的女主演愿意和导演这样那样或者是因戏生情也是有的。 “放心吧。我都知道，你先别帮我，当我自己搞不定的时候我再找你。需要你帮我走人情啥啥的我也不会藏着掖着不说。对了，你之前说的《完美实验品》，你接下了吗？” “没有。这部电影的剧本还在写，班底也在筹建中，时间周期太长，已经推了。目前就接了一部武侠电影，片名暂定为《卧虎藏龙之重出江湖》。” 杜沅仔细地思考了一瞬：“这部电影挺好的，什么时候进组？” “二月上旬。” 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所以……已经没几天了。 想到这个，杜沅有些惆怅。 总这么悄悄摸摸地跑去找季岩或者总让季岩像个特务一样打扮来见自己，总不是个办法。而且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也忙，也没啥时间。 在接来下的几天里，季岩有工作室的事务要处理，要背剧本，还要和杜沅煲电话粥，杜沅自己每天的时间也都排得满满的，什么时候瑜伽、什么时候做饭、什么时候看书、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做肌肤护理、什么时候和父母师长以及朋友打个电话维持维持关系…… 唐朝和季岩的公关也再三地和他们说了，这一段时间一定不要在奇怪的时间有奇怪的见面，更不能跑去对方的住处，是以就只能先这么两地分居着。 在杜沅蛋蛋地忧桑了两天忙碌了两天后，秦卉将《白蛇传》的剧本取来，杜沅先花了连个小时通看了一遍。故事情节大体上没大变化，只是许仙这个人物的角色弱鸡了一点儿，白素贞和青蛇坏了一点儿，最重要的是，这部戏的台词看上起还挺古色古香的，然而它是一部喜剧。 杜沅的唇角抽了抽，都说喜剧卖座，然而《白蛇传》排成喜剧？杜沅整个人都懵逼了，等她又把整个剧本看下来，又觉得有可行性。 但是…… 杜沅很快地就给许佑去了电话：“我觉得这个剧本挺好的，值得我们和原味周旋。但有一点，我认为这个剧本的冲突性不强，可以再改一改。” 电话那边许佑的声音干净利落：“可以。你准备准备，后天晚上华夏ceo俞良老婆的生日，晚上会有一个聚会，我们一起过去。” 因近些年来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中，国人大都觉得西方的东西便一定是好的，这些年来土豪家的派对都越来越西化。特备是俞良和他老婆明秀都是去国外镀了金回来的，这生日趴也是中西结合式的。 自助餐，但既有西餐也有中餐。 在这天晚上，众星云集，帅哥美女们皆齐聚一堂。悠扬的乐声中，甚至有女星或者男星上台唱歌贺寿。室内除了富商和二代们，便是明娱旗下的各路明星，当真是星光熠熠。 杜沅挽着许佑的手和他一起走进大厅时，一路便不停地有人来打招呼。先是唐子安，然后是有一面之缘的杨怜花，再然后是史凯、郑颖、叶萋萋…… 因作为许佑的女伴出席宴会，礼物就只用许佑买一份就好，这倒是免去了杜沅的后顾之忧。因许佑要带杜沅结识一些人，她的脚步便不曾停留。他直带着她到了俞良面前，先贺了寿，又为二人介绍了一番，杜沅才落落单方地在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道：“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日快乐。” 俞良审视地看了杜沅两眼，杜沅微笑不语，只往许佑那边靠了靠，只两秒钟的功夫俞良便给面子地和杜沅碰杯：“到底是曾经考上b大的高材生，祝福语都比别人来得有新意。我是听烦了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我还不老的嘛。” 他笑得爽朗，杜沅矜持地抿了一口酒，只微笑不语。 后边不论许佑介绍谁给她认识，她都秉持着社交的基本规则，尊重自己看重自己，绝不溜须拍马阿谀媚上，亦不会刻意奉承结交他人，只一直端着自己的态度，尊重别人和自己的同时保持自信、乐观、健谈、优雅等种种特质，全程还算是应付得体。 等认了一圈儿人下来，杜沅累得不行，这时候季岩才带她去见已经空闲下来的原味，并介绍二人认识。 杜沅问好后伸出手，原味先将杜沅打量了一方才伸手和杜沅交握笑道：“原来是杜小姐。” 第71章 潜规则中的规则 杜沅今天晚上并没有穿能让女人显得更有魅力的晚礼服，她穿的也是正装，而且绝对是一种让直男很难有兴致的正装——amani的白色衬衫以及另一个名牌服装的黑色阔腿裤。为了不显身材，她甚至没有穿胸罩，只在里边儿套了个白色横胸。宽松的衣物让她显得英姿飒爽的同时也遮掩了她的女性特征。 是以原味的目光只在杜沅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注意力便被许佑夺走。虽然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有许多人都不知道许佑的身份，但原味确是知道的。当初唐哲和李云山还在明娱供职时，原味是明娱旗下的签约导演。后来唐哲和李云山自己出来干，他也就跟着他们到了华夏，可以说他和唐哲、李云山关系都是极好的。许佑没出国前，原味和他也经常见到，是以这会儿说话时倒显得尤其亲热起来。 “你小子，之前做金融做得好好的，怎么想起回来做经纪人？你在这一行干一年，说不定还没你从前一年赚得多。当时你爸在我们面前可嘚瑟，逢人就说你有出息。不过你入了这行也不错，到底是把人捧出来了。现在都还有人跟我说你眼光毒辣，看人看片都很准。上次我还和你爸你妈说，年轻人就该多闯闯，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许佑便笑道：“她还早，现在就上映了一部电影，后面的路还长。” 随后，许佑并没有提及原味的新戏，只彬彬有礼幽默风趣地和原味谈话。杜沅在旁边站着，不时地微笑，并没有插话。 许佑和原味又寒暄了一阵，二人就说起了最近上映的国产动画电影《金鱼和海棠花》。 “不得不说，这部电影开始的宣传做得不错，一开始大打情怀牌，什么庄子逍遥游、《诗经》都出来了，电影在屡次跳票的情况下还能取得首日破亿的成绩。只是后续两天的票房就很难看了，第二天票房四千多万，第三天一千多万，估计后边还会降。现在又开始宣传说是小孩子看的电影，这种宣传方式不仅不能掩盖电影失败的事实，还会让观众愤怒。也算得上是虎头蛇尾了。” 原味当即就嗤笑了一声道：“这两年国内的电影市场起来了，但电影的质量简直垃圾。现在都是一味地搂快钱，只要宣传做得好，再烂的片子都会有票房，谁还关心电影质量啊。《金鱼和海棠花》口碑这么差，也实在是因为剧情太烂，连一个老套的狗血三角恋故事都他妈没讲好。事实行，现在的观众更，谁他妈还关心有没有深度，只要你让他们爽了，票房就来了。现在的投资商也是，看到电影打情怀牌赚钱，都开始打情怀牌。” 因为三人心知肚明今晚要谈的是什么，所以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阳台。大厅内依然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交谈的人嘴角都抿着一抹浅笑，端着姿态，装着优雅。 而原味此时却非常不高兴。他原本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特别是对自己的作品。说到投资商和打情怀牌这个话题时，他几乎是出离愤怒的，他看了眼杜沅又看向许佑道：“你们是知道的，最近我在筹拍《白蛇传》，最开始流传的《白蛇传》并不是我们熟知的美好的爱情故事，人妖相恋至死不渝，所以我是想拍一个喜剧片，既能表达一定的价值取向又能有深度一些，用一种正经的形式来表现荒诞，同时有能发人深省。但毕宏达认为，九几年的《新白娘子传奇》已经成为经典，并且是不少人心目中的回忆，这也是一个可以打情怀牌的点，要求拍成风花雪月的爱情电影，借着重温经典的明目让观众掏钱。” 原味口中的毕宏达，就是《白蛇传》的总投资人，也是华夏旗下的电影公司的ceo。 许佑了然地点头：“但这样一来，投资方赚钱的同时也毁了你的口碑。” 原味大灌了一口红酒：“他娘的投资商只管赚钱，谁管你导演的名声！说白了，在现在的影视圈儿里，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圈钱的手段。谁会真的关系电影是否有内涵有深度？投资商在意的是利益回报，观众在意的是你能不能让他们爽。” 这时候，杜沅已经根据许佑和原味的话拼凑出一个大概来：原味想把《白蛇传》拍成搞笑的黑色童话，但投资上想要的是能打重温经典牌的白色童话。二人之间有矛盾，原味虽然对电影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毕宏达作为投资方也有话语权。毕竟原味的地位还没有道韦嘉运、李则久、宋建中等人的层次，他虽然不高兴，但也必须和投资方斡旋。且就算是韦嘉运、李则久、宋建中等人，投资方的话他们也是要听的，至于照不照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原味目前的困境在于，他是华夏旗下的签约导演，他的电影华夏的投资应占大头，发行权也归华夏所有，毕宏达是影视公司的ceo，这就决定了虽然原味和毕宏达不对付，但也不能更换投资商，他的电影还得仰仗毕宏达拨款。 杜沅猜测，在这件事当中，许佑肯定会扮演天使的角色。 此时她见缝插针地微笑：“《白蛇传》现在的剧本我已经看完，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剧本，可以预见的是，这部电影既能让观众爽到，又能折射出人性的弱点，《白蛇传》本身就是一个大ip，所以票房绝不可能低。” 杜沅的话并没有让原味觉得反感，相反，他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杜沅：“是的，我们都知道这剧本很好，我想这也是许佑极力游说我用你演许仙的原因。你之前演的《鸳鸯锦》我看过，你穿旗袍的样子很漂亮。” 杜沅淡笑道：“您过奖了。但许佑游说您用我演许仙，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好剧本。” 原味挑了挑眉看向杜沅，只见她自信地微笑，连眼中都是笑意：“还因为我会是最合适的许仙。” 她说话的同时，脸上带着一丝俏皮，倒是让原味眸色一闪，只觉十分熟悉。 当然，原味会觉得熟悉是正常的。在来聚会之前，她看过原味的资料，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叫原鸢，和前妻住在一起。原味很爱他的女儿，两个人大约保持着每个星期见一次面的频率。同样的神情由不同的人做来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些神情和动作杜沅在私底下练了很久才有现在这和原鸢相似的效果。 而杜沅今天的着装打扮不仅仅是为了遮掩自己明显的女性特征好让原味忽略自己的性吸引力，更多的是在模仿原味的女儿原鸢，希望借此使原味不要起潜规则的念头。否则的话，如果原味给了她暗示或者明示，不管她是直接拒绝还是婉拒，都会让原味觉得下不来台，而她则极可能会和许仙这个角色失之交臂。 就在原味等待杜沅说下文时，杜沅和许佑交换了一个眼神，杜沅便微笑着住了口，由许佑说话：“沅沅适合许仙的原因，是我将说服毕宏达，让你的电影照你的方法来拍摄。” 许佑故意叫“沅沅”，这个称呼和原味的女儿原鸢的名字很像，算起来杜沅和原鸢还是同龄人。这也是为了让原味联想到原鸢。 此时，原味的目光倒是正了不少。他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掏出一根雪茄来点燃吸了一口，下阳台霎时间便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这味道杜沅是极不喜欢的，但此时却只能强忍着不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原味吐出一口烟，才说：“这是一部投资上亿的电影，我不能冒险。” 一但他的电影扑街，虽说不至于拉不到投资，但他在和制片方的角力中，他的话语权会下降。到时他手里的角色以及电影都会被横加干预。 这是也是为什么在有名的大导演那儿，即使是潜规则也拿不到主要角色的原因。而网上曝光的潜规则内容，其实大部分都是炒作。比如因为拒绝某导演的潜规则所以角色被换，这些事情在电视圈比较常见，因为电视圈的电视剧要卖出去，只要主演足够有名气即可。主演有名气的时候拼名气，主演没有名气的时候就只能拼电视剧的质量。 而电影则要考虑的是票房，靠潜规则得来的角色，几乎就只能是无关既要的配角或者是酱油角色。仅仅演技好不行，还得要有名气。当然，也不乏这样的情况：演员有背景后台，其金主为了该演员特意开一部戏请大牌明星来带该演员也是有的。 原味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又重复了一遍，他看向许佑：“你该知道，对于导演而言，票房和口碑同样重要。目前为止，她就演过两个角色，而且还都是女性魅力十足的角色，和许仙所需要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的眼神儿又在杜沅身上溜了一圈儿，然后继续道：“角色我不敢保证，除非……” 第72章 季影帝的特别出场方式 他的眼神儿又在杜沅身上溜了一圈儿，然后继续道：“角色我不敢保证，除非在你保证毕宏达会同意电影照我想要的思路拍摄的前提下，杜沅能演出许仙的感觉，她能在和女主角试戏的时候演出性张力，两个人之间有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也就是大家常说的cp感。 而杜沅曾经从许佑处得知，《白蛇传》的剧组目前正在筹建中，法海、白蛇这样重要的角色都还没找到，就只定了一个青蛇——叶萋萋。在此前，叶萋萋已经在郑颖的穿针引线下和原味见过，而她当时的穿着打扮很符合原味的审美——清纯中要带着一点儿妖媚，使人有揉碎的欲望。 至于叶萋萋有没有和原味有这样那样的事就不得而知了。从剧本来看，这部电影中最重要的角色是许仙、法海、白蛇，青蛇并不如电视剧里的那么重要，而本就演技挺好的叶萋萋能拿到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不需要扛票房，只需要演好青蛇这个角色即可。 许佑扯唇笑道：“原叔，我们可都是老熟人了，您可别蒙我。” 原味似笑非笑地看了许佑一眼，叹了口气道：“唉，你们年轻人啊，比我们年轻的时候还要来得，心眼子可真多。你要帮我把这事儿办成了，她要演许仙我自然帮着周旋，到时候会由女一号、制片人、导演现场投票。” 原味和大多数的导演一样，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挺着啤酒肚，面容看上去就是一普通的中年人。 许佑对着原味举了举杯，原味和他碰了一下，然而二人的杯子都找到了杜沅的，杜沅微笑着说：“谢谢原导，这一杯敬您。” 原味抿了一口红酒，倚着栏杆看向杜沅笑道：“这一晚上我都没怎么听到你说话，这和你在电影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在电影中，你一出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你抓住，可以这么说，如果你要求的是白蛇这个角色，我基本上不用犹豫就可以给你。毕竟连李则久那挑剔的老家伙都能用你当女主角，让你和陈叙演对手戏。你为什么要演许仙？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更难走的路？” 杜沅轻抿了一口红酒，笑容恬淡而自信：“因为许仙这个角色让我着迷。” 她见原味皱起了眉，脸上的笑容加深：“没错，您没听错，就是着迷。因为这个角色本身的复杂和层次感很有魅力。现在，有多少人看过所有版本的《白蛇传》？我可以说绝对不超过我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十，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大多数人知道这个故事，是因为曾经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大家印象中许仙的形象是怎样的？文弱书生、医术高明、秀气、善良、有些胆小、对爱情坚贞不渝。当他遭受牢狱之灾时，使人为之揪心，悬壶济世时使人敬佩，得知白素贞是蛇妖但依然坚守他们的爱情。” 许佑看着此时此刻的杜沅，认真地听她讲，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这时候的杜沅在谈及角色时，已经没有了之前伪装的和原鸢类似的气质，原味看向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幽深。 杜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同时她的微表情以及姿态在无形中开始改变，隐隐显出了文人的傲骨：“但最开始将《白蛇传》这个故事写出来的文字，是《警世通言的》第二十八卷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在这里边儿的许仙还不叫许仙，而是许宣。他同样是文弱书生，不同的是，这个文弱书生其实充满了人性的弱点——耳根子软，为色所迷，没有主见，每次出事很容易就被白娘子三言两语忽悠过去。用一个字来总结，那就是贪！” 杜沅见原味并无不愉之色，继续道：“因为贪图美色和钱财在白娘子自愿嫁他并给他五十两纹银时他接受了，结果招致牢狱之灾。因为贪，使他在面对白娘子的解释时没有深入思考，相信了白娘子的话，明明已对白娘子心怀不满却仍然和她在一起。可惜这并不是因为他对白娘子有情，因为在得知白娘子是蛇妖之后，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听从法海的话收妖。可惜人们并不能欣赏这黑色童话，反而将一篇颇有讽世意味的世情小说改成了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而您的剧本将这些主要情节都保留了，并且利用一种荒诞的手法来表现它。当然，许仙虽然贪，但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坏人，演出这个角色会有很难度，而我要反串这个角色，比男演员演出这个角色更难。但我是一个演员，就应该追求更好的演技更难演的角色，因为想做一个专业够强的优秀演员。” 此时，原味之前玩味而暧昧的神色已经收起，他神色变得正经时眼神中也带了一丝欣赏：“看得出，你已经研究过剧本以及《白蛇传》相关的资料，也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改编。没错，我要表现的就是人性的弱点——贪。许仙他坏吗？并不，他只是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付出了代价。但如果我们纯粹只讲这样的故事，观众并不喜欢看，他们喜欢的不是黑色童话，而是黑色幽默，所以我用喜剧的形式来表现。” 杜沅和许佑交换了一个眼神，挑了挑眉说：“也就是先让他们爽，再通过层层笑点从埋伏的暗线和结局来揭示你想表达的。” 说到这里，原味有些激动地拍了下大腿道：“对，就是先让他们爽。现在就是这样，你得先让读者爽，他们才会给你好的评价，电影才会收获好的票房，至于内涵和深度，那是从前的电影做的事。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迎合大多数观众的审美，做出他们认为有深度有内涵的东西，但那些东西真的有深度和内涵吗？” 原味讽刺地一笑：“真正有深度和内涵的电影甚至很难和观众见面。因为不管怎么样，电影始终是商品，它必须要给投资商带来好的投资回报率，给院线带去优厚的票房分成。有票房，才有排片率。” 可以说，他讽刺的不是投资回报率，不是利益为先，而是大多数观众的审美。能将烂片抬上票房排行榜前面的观众。 “但电影市场就是这样，”许佑看了看大厅内的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冷静而理智地说，“电影市场需要的是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我们就得提供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这就像是我们兜售股票，买方需要的是他认为能涨的股票，我们就得把股票包装成涨势很好的样子推销给他们。就像是商品会更多地考虑顾客的感受从而提升自身的质量——至少在广告语和说明书上是提升了的，买方的观感决定市场，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这至少比拍多年前的‘好人身中数枪才死并且在死前高呼为理想献身xx主义万岁、敌人一枪即亡’的片子好得多。至少我们可以在给观众想要的东西的同时，表达一点点我们想表达的。乐观一点讲，或许等观众审美提高厌弃这些烂片后，电影市场能给好电影更高的回报率。” “不得不说，和你们两个年轻人聊天很尽兴，为今晚愉快的对话，为未来好电影更好的回报率，干杯！”他对着杜沅和许佑举杯，三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 杜沅含笑喝了一口酒，便见依靠在栏杆上的原味乜斜着眼看过来说：“现在我有点儿相信是曾经是高材生并就读了b大中文系了。” “诶，”杜沅有些委屈地说，“虽然娱乐圈里这些事炒作居多，报道也有些夸张，但那真的是事实。不然我不会敢说，毕竟我要走的是实力派的路线，如果被人发现作假，我脸皮薄，很怕被打脸。您不知道，当初我和许佑，我们商量炒作的点时，我说出这些信息，他直接就这样看着我，”杜沅学着许佑不相信中带着不认同的眼神，“好像在说，喂，女孩儿，你这个牛吹大发了。” 杜沅话音未落，原味和许佑都哈哈大笑起来。 许佑笑道：“这一不能怪我。你要知道，圈内大多数演员文凭低且没有文化，很多人都是因为文化成绩不好才考的艺校。我们当初读书，一听谁是年级第一谁是学霸，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对方那张恐龙一样的脸。” 原味笑着说了声“你小子”后，又对杜沅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会答应和你见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许佑的面子，最直接的原因是我对你很感性趣。” 他有些暧昧地看着杜沅：“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今天的打扮和言行有都刻意地模仿小鸢，不得不说，你今晚的打扮虽然很时尚但也很保守，不容易引起男人的性趣。但只要一想到你在《鸳鸯锦》中的扮相，都足以让我欲火焚身。或者说，没有一个人不会为孟香凝着迷，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或许今晚这边结束后，我们可以出去喝一杯。” 这几乎就已经算是明示了，出去喝一杯，然后在喝一杯的同时动手动脚，再眉目传情一番，估计就能直接开房了。 杜沅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适感，立马对着许佑递了一个眼神儿，希望他能处理眼下这种情况，让她既能从这种情况中脱身，又不至于伤了原味的面子，使他们今晚的努力功亏一篑。 但许佑却回了杜沅一个眼神儿，让她自己应对。因为以后杜沅面对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更多，但并不是每一次他都能帮她处理，而且这一次原味既然已经这么说，就说明他的目的并不在潜规则。 这是，杜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部，心内的那个小人儿已经在摩拳擦掌，恨不得能把眼前这个在这一刻看上去有点儿猥琐的中年男人胖揍一顿。 她有些试探地笑了笑说：“您说笑了，那毕竟是角色，都是后期的效果，我只是杜沅。虽然我很尊敬您，但这只是后辈对前辈的尊敬。我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在看您导演的作品，毫无疑问的是，您很有才华，电影也很好看，我最喜欢的是《钢琴师》，我记得当初我和我朋友都看哭了。” 她说的《钢琴师》是原味的代表作之一，也是原味最满意的作品，迄今为止，在豆瓣的评分仍然高达9.3。 而她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原味敢再越雷池一步，她就直接把他胖揍一顿，然后……后面的事以后再说。她要做一回性情中人，至于许佑，谁叫他不帮她，善后的事儿他自己烦去。 这是原味反倒一收猥琐之态，爽朗地从身上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孟香凝的照片和一支签字笔，和许佑笑道：“看这女孩儿吓得快炸毛的样子。虽然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在来之前甚至是在我们谈话开始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有别的想法。但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有能力也聪明，有底线。任何一个聪明的且有底线的人都值得尊重。虽然我名声不好，但也干不出这么猥琐的事儿。” 当然，他的恶劣一般是对那种人，凭借姿色到他面前卖惨“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我真的很喜欢xxx这个角色，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这种人，在他的心里，能用自己的实力闯荡的人都值得尊重，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和独特见解的人更值得。 而当他在对杜沅明言他之前对她抱有的想法时，就已经打消了那种想法。 而他的邀请，就只是因为：“我们谈得很高兴，这个邀请可以算作是朋友的邀请。” 原味看向杜沅的眼神已经一片清明，全无任何猥亵之色。 等三人从这边的角落出去后，同样来参加晚宴的韦嘉运和宋建本都举着酒杯走了过来。开玩笑，他们都知道原味这厮的坏名声，也都知道原味这娃的口味，好不容易季岩这棵千年老铁树开了花，作为忘年交作为朋友，他们该关照还是得关照，绝不能看着这朵花被被人摘走。之前季岩那清心寡欲的样子，看得他们实在牙疼。 是以二人一上来，宋建本先是给杜沅打了招呼，后面又介绍了一下韦嘉运，才和原味说话，原味心里门儿清，当即也不避讳地笑道：“嘿，你们这是真把我当色中饿狼了？” 韦嘉运笑言：“你这家伙自己知道。” 杜沅在旁边微笑，宋建本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也没关系，之前杜沅在我剧组的时候，我们聊过天，这姑娘跆拳道黑带。” 原味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所以，我该庆幸，幸好我没有歪的想法？” 这边正说道着，那边无聊的唐子安过来给各位导演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始找杜沅聊天。这天晚上，最终得到结果是，一群人，韦嘉运、宋建本、原味、杜沅、许佑、唐子安一起，直接奔赴酒吧，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直接喝了个天昏地暗。 等后面把三位导演送走，赶来的秦卉才把在后座头相互靠着闭目小憩的杜沅和许佑二人各自送回家。 原本因为要进这个圈子酒量已经练得不错的杜沅尽管中途有躲酒，但还是喝得熏熏然，不至于走不动路，但酒劲儿已经上来，就只趴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季岩打电话：“岩岩，你是坏人，我喝多了酒，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恃强凌弱，你都不理我。” 与此同时，早该离开b市的叶雨所居的公寓里，邻居张大妈偶然找叶雨借盐，结果竟然没有人应门。等拿叶雨放在她那儿的备用钥匙打开，只见叶雨的尸体横陈在地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已有尸斑，地板上的血迹也都早已干涸。 第73章 杜沅酒挑季影帝 这天晚上，同样去参加晚宴的叶萋萋很不甘心。 她和杜沅两个人比较，明明是她更懂男人，也是她更懂得社交。她今晚天手挂着华夏旗下的艺人经纪公司副总陈飞宇的臂弯儿，和华夏的艺人都打了个照面，有好些还没出道或者戏没播出的新人纷纷奉承她，说她情商高颜值佳，攀上了陈飞宇这棵大树，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因为陈飞宇本身已婚，并不要求床伴的忠诚，他和叶萋萋纯属是各取所需，但叶萋萋也没蠢到把自己的事儿告诉陈飞宇。以陈飞宇现在的地位，只要不是特别有名气的导演，都能把她塞过去给个角色。所以那些新人说她前途无量也是对于新人而言。 但在叶萋萋这里，她只觉得那些人鼠目寸光。因为她要的，不仅仅是那些小导演的角色，毕竟杜沅的成名作可是宋建本的《鸳鸯锦》，以女三号出位，这在娱乐圈而言已经是相当传奇的一个故事了。而她自然不能太差。郑颖亦不想被许佑比下去，是以她们才瞄准了《白蛇传》的配角青蛇。 即便如此，当众人在已成名的演员处献完殷勤又到她面前来说些恭维的话时，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她一边享受着吹捧一边摆着了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样子和众新人说话，目光一边追随着杜沅，见许佑介绍她见了华夏的高层以及明娱里有分量的几个人物，然后就和原味去了不知道的某个角落。 她本以为杜沅也难免给原味那个沙文猪吹箫的命运，许佑就是一拉皮条的，杜沅和他瞄准的必然是白蛇这个角色，然而……后面不过一二十分钟，杜沅、许佑、原味就从露台出来是什么鬼？三个人看上去貌似还相谈甚欢？就连宋建本和韦嘉运都对杜沅那么客气？ 叶萋萋妒了。原本她是想借今天秀一秀自己优秀的社交能力和钻营能力，结果被她一直认为不会变通太死板的杜沅而给压了？ 当然，杜沅也并非就不懂得人情世故，也并非没有优秀卓绝的交际能力，就只是，她太有底线，而太有底线的人能在娱乐圈混下去能得到角色吗？ 总之，叶萋萋经过大半个晚上的心理建设，最终认清了一个现实——现在是时候和杜沅好好好地拉一拉交情了，至少杜沅的人脉目前而言比她广，和杜沅打好关系肯定比和杜沅没关系强。 当然，认清这个现实的过程她是很委屈的。明明她和杜沅曾经是搭档，她认为她的演技不比杜沅差，杜沅演的孟香凝如果是她去演，也能演出自己的特色，但杜沅就是那么运气好，就那么走红了。而她从大三开始就通过男票们的“帮助”在各大剧组打酱油，还有饰演过一部电影的女配角。当然，那部电影迄今为止都没有上映，且上映日期遥遥无期就是了。 然而，即使再不甘再委屈，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坐在装修奢华的公寓内的沙发上，端起牛奶喝了一杯，做好心理建设，估摸着杜沅今晚的饭局酒局都已经结束回家的时候，拿出手机拨出了杜沅的电话号码放在耳边。 经过几秒钟的等待，叶萋萋心中五味杂陈，甚至已经模拟好了和杜沅寒暄的语气，想了很多类似“喂，是我，叶萋萋。今天晚上我看到你了，之前一直以为你穿裙子就很好看了，没想到你穿这种比较职场精英范儿的服装更有气质”的奉承话，结果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冷冰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正在通话中的用户此时正趴在沙发上睁着一双醉眼对着拨通的电话说：“岩岩，你是坏人，我喝多了酒，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恃强凌弱，你都不理我。” 此时她讲话已经完全不管逻辑，怎么高兴怎么来。 已经到了剧组并且和武指套了一天招的季岩刚洗完澡穿上浴袍，他揉了揉眉心在屋内的沙发上坐下，有些无奈地问：“你是喝了多少酒？” 杜沅嘟着唇：“我不告诉你。我都看不到你，我不告诉你。” 她一边说一边在沙发上打滚儿。 很快地，季岩让杜沅用笔记本开了视频，全屏的那种。他自己则戴上一只无线耳机，看着视频里醉眼迷离的杜沅，只觉得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他声音低沉地：“现在看到了？” 喝酒即使喝醉脸上也是一片雪白的杜沅脸蓦地一红，看向视频里的季岩的小眼神儿清澈而无辜，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喏，看到了。”她无意识地就说出了心里话，“岩岩，你怎么还是这么帅。简直帅我一脸，吼吼，你果然是个坏人，只给看不给吃。” 她伸出粉嫩的舌尖儿舔了舔唇，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在沙发上。 季岩：“……”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杜沅便乜斜着眼看他：“我觉得我应该向你学习。” 她伸出手，直接将扎进阔腿裤里的衬衣扯了出来，手往衣底一探，不知道她用了个什么戏法，就把横胸解了下来，然后是扣子，一颗接一颗地在她柔嫩的指尖散开，柳腰款摆，酥胸如兔，白色的衬衣已经敞开，就连阔腿裤也被她三两下蹬在了地上。 季岩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儿灼灼地盯着笔记本屏幕，就听到杜沅说：“岩岩，我就喜欢你这样为我着迷的眼神儿，你看得到，你吃不到，啦啦啦。还有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很想要，却装作正人君子，明明已经硬得不行，偏偏要抓住我的手说，”杜沅学着季岩那高冷而隐忍的模样，只是因为醉酒而身姿不稳，整个人歪歪倒倒的，显得尤为滑稽，“杜沅，女孩子要矜持。” 她还刻意加粗了声音，学着季岩忍不住的模样闷哼一声：“嗯~” 尾音一落，她又得意地说：“最后还不是被我拿下！” 现在的杜沅已经很少有这么天真烂漫的时刻，还很搞笑，即使季岩对这样用天真无邪的面容、窈窕的身材、白嫩的挺翘的不可描述部位、修长匀称的大腿将他撩得一柱擎天的杜沅恨得压根儿痒痒，恨不能立时把她抓来做到她求饶也不放过，还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他眼神儿直盯着杜沅说：“杜沅，你好样的。” 杜沅将头发一甩，扬声道：“我当然是好样的。” 她的手将头发往后一抹，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滑动着，眉毛处时，她丹唇轻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眼睛处：“明眸善睐。” 朱唇处：“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头微仰，手指顺着纤细的脖颈下滑：“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两手继续往下，双手手指内扣，直接将衬衣拉开又弄出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往中间推挤，妩媚地半睁着眼看他，又念起了清人陈玉璂的诗：“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她的一双睡凤眼顾盼神飞，甚至于引逗地抛了个眼神儿过来，声音却是娇俏的，“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 旋即她的双手豪放地把衬衣往两边儿一拉，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姿信最都，似花蕊边傍微匀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阿候眠着，曾把郎呼。” 她的声音中既有小女儿的娇态，又有念这诗时的古韵，还有女人的妩媚风情。 她也不等季岩说话，只将那衬衣挂在臂弯儿，手滑到腰间：“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 她褪去了身下所有的布料，歪歪倒倒地站起来，摆两个柔媚的舞蹈姿势又念：“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有些站不住，摔倒在沙发上，迷离的眼望向季岩：“你说，我是不是很美。我这么漂亮，都，嗝……都，嗝……这么漂亮，就只喜欢你，你说，你是不是很荣幸？当初我把你初吻抢到手你是不是可高兴？你是不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小妖精？真是口嫌体正直的岩岩，让我更喜欢了。” 她情态可掬地逼问他：“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季岩闭了闭眼，不得不回答她：“是，你说的都对。” 实在不能怪他被动，也不能怪他没有撩他家小姑娘的手段，实在是他主动，她能更主动，而撩人的手段，她家小姑娘几乎都用了个遍，他也不好意思捡他家小姑娘用剩下的，就只能端着禁欲范儿，其实他也好辛苦。 杜沅听到肯定的回答：“我就知道。岩岩，我要看老朋友，快脱裤子！” 季岩拒绝理她。 杜沅咬手指看向季岩：“我就知道异地恋要不得，唉，大家都说情深不寿，我是不信的。果不其然，前辈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我就知道，当我们的感情到达一定的浓度时，就要合‘盛极必衰’的道理，情愈浓愈是容易转淡，唉，自古女子多痴情，男子多薄幸，古人诚不欺我也！” 哪个古人告诉的你这番歪理？ 季岩最是听不得杜沅说什么“情深不寿、情浓易转淡”，便在杜沅的话中自暴自弃地把浴袍拉开了。 然后，杜沅就看到了那个“老朋友”。 季岩脸上不仅仅有欲求不满的红晕，亦有尺度爆棚的羞耻感。这绝对是他既和没满十八岁的杜沅那啥啥之后最羞耻最不要脸的一件事。 他幽邃的双眸危险地盯着杜沅：“满意了？” 他觉得他很蠢，居然听一个醉鬼的话。 然后他听到的是啥？ 那小嘴儿里吐出来的话是啥？ 她认真地盯着看了半晌，说： “老朋友好肿，你要给它消肿。” “把你的右手放上去，如果你习惯左手也没关系。” “然后，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嗯，你应该有经验？” 这天晚上，欲火焚身的季岩好想打死那个不怕死的小姑娘。 他死死地盯着杜沅：“很好，我记住了。杜沅，今晚你作得一手好死。” 即使是隔着笔记本屏幕，杜沅也能感觉到从季岩那边传来的森森寒意。 这时候她立马见风使舵地说：“哎呀，头好晕，我好困啊。” 她蹭了蹭沙发上的抱枕，身子往内侧一翻，就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杜沅顶着鸡窝头和疼痛的大脑起来时，愣神了几分钟，想起自己做完接着酒兴儿对季岩做的那些事，当即就扶了额：“果然是，酒壮怂人胆。” 她光着，头一转，便见季岩眸色淡淡地看着自己，当即吓了一跳…… 第74章 杜沅的商业价值 杜沅光着，头一转，便见还没关掉的笔记本屏幕上，季岩眸色淡淡地看着自己，当即吓了一跳……，立马就道：“哎呀呀，我本一怂人，无奈酒壮胆。要不是一不小心冒犯了你，这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呀，岩岩，你还好吧？” 她捞起衬衫在自己身前遮了遮，对着季岩讪讪地笑了笑。 “很好，杜沅，很好，酒壮怂人胆。等我回来。”潜台词是，看我不弄死你。 杜沅干巴巴的笑，说出的话更…… 她：“那你昨天，出来没有？” 季岩：“……你说呢。”看来杜沅真的是仗着两个人隔的距离太远，他收拾不了她，所以肆无忌惮。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时她翻过身去睡着的场景，雪背之下，高山峡谷，自然能叫人色令智昏。他昨晚做了第二件让他尺度爆棚的事儿，对着…… 总之，昨晚的杜沅让季岩心里卧槽卧槽的，他本是一正经人，奈何遇到一个女流氓，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她带上了不归路。当然，有防备也是没用的。 杜沅脸上讪讪的，要把视频关掉又舍不得。秦卉在离开前把屋子里的暖气开着，灯也开着，是以她并不冷。 她抓了两把头发，转头看了看四周，见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有些艰难地舔了舔唇说：“岩岩，你该不是一夜没睡吧？” 一语罢，季岩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屏幕里没人了，没人了…… 杜沅拿了个酸奶喝着，顺便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季岩身上的衣物已经穿戴整齐，而且都是比较宽松的衣物，她略微一推测，便知道这是又醒了，穿宽松的衣物是为了今天他要做的工作。 她将衬衫套在身上，又在笔记本面前坐下，撕开一个大利园的包装一边吃一边说：“唉，可怜的岩岩，这么早就起床了，今天又要和武术指导老师套招吗？这么荷尔蒙爆棚的场面我却看不到，感觉心里卧槽卧槽的。你几点钟走？对了，你的垃圾一定要清理，不然会有狗仔用你助理的名义混进去翻你的垃圾，通过你的生活垃圾推测你的生活，你肯定不想明天的新闻是季岩在酒店里撸了一发吧？” 季岩脸色一灰，看着杜沅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杜沅现在的模样离精致、美丽很远，头发毛毛的，有些乱，脸上不施脂粉（秦卉离开前给杜沅卸了妆的），只一件衬衫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扣子只扣了两颗，但看在季岩的眼里，总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让他想摸摸她的头。 事实上，在这场和杜沅的战役中，他并不占优势。 为什么？ 首先，杜沅面对他的时候，已经奔放到不能再奔放，见面或者不见面，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撩她，如果他忍得住，她喜欢看他明明很想却要忍着的样子，如果他直接收拾她，正好趁了她的愿，如果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她燃烧起熊熊欲火而让她得不到，他自己也忍得挺难受。 而现在，面对杜沅这么直白的话，季岩除了吧杜沅看两眼，还就只能把杜沅看两眼。 至于杜沅说的生活垃圾的问题，还真是一个问题，曾经还真就有狗仔通过翻垃圾而得到新闻。甚至于很多警察破案找证据，也是这么干的，这是侦查的手段之一。 片刻之后，季岩直接忽略了杜沅其他的话，只回答她的问题：“六点半走。” 随后他又问她：“昨晚顺利吗？” 看杜沅的表情，他就知道是顺利的，只是找话和杜沅说。 杜沅点了点头道：“那老头故意调戏我，我差点儿把那老头给揍了。后面的发展还挺戏剧，他直接掏出了孟香凝的照片让我签名，那我当然从善如流了。” 季岩皱起了眉头：“调戏？” 杜沅就把昨晚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等杜沅说完，季岩皱起的眉头的渐渐平展。说到昨天的事儿，杜沅颇有谈兴，她道：“许佑是一个很优秀的经纪人，同时又奸猾的老油条，你都不造，我跟着他，简直是涨姿势了。” 季岩挑了挑眉，还敢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她果然好样的。他不动声色地问她：“这怎么讲？” 杜沅将已经空了的酸奶盒扔进垃圾桶里，开始敷她早上必敷的面膜，一边弄一边说：“《白蛇传》的片酬，许佑准备直接开到五百万。” 她仔细地讲：“昨晚我们都喝大了，秦卉开车送我和许佑回家的时候……” 当时许佑也是因为喝大了，话比平时要多一些，情绪也要多一些。因为平时许佑在杜沅的眼里，就是一个带着优雅绅士面具的人，且平时为了让杜沅放心，让他的合作伙伴、上司、同事放心，他一直表现得很成熟，做事儿胸有成竹但不会透露太多。在他的心里，对杜沅的事业发展他有规划，但这个规划他并不会主动告诉杜沅。 面对杜沅，他永远都是“我知道你有疑问，我为你解答疑问，会不定期地考察你的应变能力，会包容你的所有猜测，也会和你唇枪舌战斗智斗勇，虽然因为比你多了好几年的社会经验总会胜出，但我绝不会嘲笑你，而是针对你的不足为你安排课程，看着你不断地进步”这一挂的。 但昨天晚上，上车后，他放松地坐在后座，全无平日里衣着精致神情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有一丝得意地说：“杜沅，《白蛇传》的片酬，我们将开到五百万，必须是五百万到手。” 杜沅的醉意都差点儿被这句话震醒，她死死地盯着许佑，不相信却又希望是真的：“你是疯了吧？你绝对是疯了。要知道，现在我只有一部电影上映，女三号，虽然有一点儿小名气，但这就和当初俞诗蓝凭借偶像剧走红、顾温书凭借少年李治一角走红一样，只能算有了一块儿入门的敲门砖。是的，后来在你的运作下，我得到李则久导演的赏识，拍了《红玫瑰与白玫瑰》，但这毕竟是一部文艺片，一部票房成绩未明的文艺片。而我拍这部片子的片酬也才五十万。” 说到五十万和五百万的时候，杜沅抿了抿唇对着笔记本显示屏上的季岩说：“五十万，五百万，这是翻了十番啊，当时我就快吓傻了。要知道，韦珊，你肯定还记得韦珊的吧？就是《鸳鸯锦》的女主角韦珊，她的片酬也才两百万。诗蓝现在演电影片酬也在80-100万这个区间，顾温书和唐子安的价格也都在200-300万，而我才第三部电影，他居然敢开到五百万！你知道许佑是怎么说的吗？” 季岩：“……他说什么？” 事实上，凭借杜沅能从一个女三号积攒出现在的名气，凭借许佑在杜沅出道以来安排的各种炒作和营销，凭借杜沅自身的演技和她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表现，他并不觉得杜沅拿到这个数是天方夜谭。她值得这个价格。 而杜沅的反应，则完全因为她自己是当事人，难免会有不如旁人看得清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她毕竟是新人，对这个行业基本都是通过他、顾温书以及各种娱乐新闻八卦雾里看花，会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 但他知道他家小姑娘想说，便从善如流地配合她。 杜沅便又说起了昨日许佑和自己的对话。 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打在许佑的脸上，他转过头对她说：“杜沅，因为我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我并不喜欢强调这一点，但你总是让我不得不强调这一点。你不仅低估了我的能力，也低估了你自己。在《鸳鸯锦》这部戏中，你以女三号压倒了韦珊的女一号，来看你的人多过于韦珊，要知道，虽然你的戏份很出彩，但毕竟戏份少，而她的角色也很出彩，但你演出了孟香凝的精髓，她只演出了一个优秀的宋佳玉。你的片酬为什么不能高过她？” 许佑坐直了身子侧头直直地看着杜沅的眼睛：“告诉我，你的片酬为什么不能高过她？” 杜沅抿了抿唇：“但这一切……我以为就算是这部电影票房已经过了十亿，但这大多数都是季岩和孔霁带来的，也许还有韦珊、唐子安和俞诗蓝。” 许佑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山根处说：“根据业内的数据公司的调查，我是说内部调查，不会公布给观众知道的数据公司。在鸳鸯锦目前这十几亿票房当中，有百分十五是对题材感兴趣，百分之三十三是去看季岩的，百分之三十二是去看孔霁的，百分之八是去看唐子安、韦珊、俞诗蓝的。百分之十二是去看你的。这部电影，你至少贡献了一亿五千万的票房。” 杜沅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是小红了一把，但……一亿五千万的票房？目前来讲，这就像是一个巨雷砸在了她身上，把她雷得外焦里嫩的。 这时许佑又道：“如果不是有这个数字，你认为原味凭什么会见我们？以他的名声，如果不是通过对你的考察认为你的发展绝不止于今天，如果不是有利可图想要结下一份善缘，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你过关？当然，虽然这一亿五千万的票房是你带去的，但这毕竟是你的第一部戏，你没有演过主角，所以没有我的运作，你要拿到五百万的票房还真是天方夜谭。” 杜沅：“……运作？”她就说不可能。她没有资历，没有单抗的票房，五百万？鬼才会给吧这是。通过这将近一年的合作，杜沅已经习惯性地把自己对许佑能力的猜想放大几倍来看，而许佑从来没有失手过。 许佑轻笑道：“当然是需要运作的。原味的电影，近几年的这两部，都是口碑与票房双丰收的，你认为毕宏达为什么要卡他的投资？” 杜沅坐得有点儿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有些疑惑地说：“难道这里边儿又有你的手笔？” “当然。”许佑把玩着手里精致的打火机，一声脆响，车内便有了火光。 他说：“毕宏达欠我一个人情，当然我并不会告诉你他欠我什么人情。你只需要知道，他为了还这个人情，答应我卡原味的投资，让我有机会和原味做交易，把你塞进去出演许仙一角。只要他答应你的试镜，到时候各投资方派的制片人当中，华夏肯定会投你一票，原味也会投你一票，而其他人基本都会投自己公司的演员，这个局面会是这样，你的竞争对手只能拿到一票，而你至少能拿到两票。” 这就等于，只要杜沅的演技不掉链子，那许仙这个角色就是她的了。 杜沅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说话，许佑又说：“让毕宏达卡投资，除了这个原因，还又拖延时间的作用。” “拖延时间？” “是的，拖延时间。拖慢《白蛇传》剧组的筹建进度。原味不傻，他不会不试镜就把角色给你，在拖延时间的前提下，他能找到女主角的凑齐班底的时间应该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期中，到时你去试镜，会拿下这个角色。由于距离《红玫瑰与白玫瑰》上映的时间最多只有十几天，他们会决定先看你在电影中的表现以及电影的首日票房，最好能压一压你的片酬。我们的计划是，拖到《红玫瑰与白玫瑰》上映再谈签约，趁机把片酬提到五百万。” 听过许佑简单的几句话，杜沅才算是听明白了。他先给原味制造困难，再帮原味解决困难，然后利益交换，再算计好对方找到女主演的时间以及她试镜的时间，在试镜成功确定出演后，他推测得到，双方都会选择拖延签约时间，等她的第二部电影上映先看看反响如何。 如果《红玫瑰与白玫瑰》爆了，杜沅红了，那么片方即使给她五百万的片酬也没啥，毕竟是一部商业片，如果仅仅是杜沅就能带去比一亿五千万更多的票房，那这个价格他们给得心甘情愿。 如果《红玫瑰与白玫瑰》反响平平，那也没关系，因为文艺片本来就不卖座，而杜沅凭借力压韦珊的名声，给两百万他们也不觉得过分。 对于杜沅而言，《红玫瑰》爆了最好，要是没爆，好歹是上映了，也是大导的女一号，她至少有了一部主演的电影，她的资历又厚了一些，履历又多了一笔。 杜沅蹙了蹙眉道：“但五百万片酬还是建立在下一部电影大爆的情况下吧？要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票房遇冷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明亮的灯光下，杜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睡衣，她看着季岩，“许佑给我甩出了一系列的数字，说通过网络调查，张爱玲的书粉有多少多少，然后又说《红玫瑰和白玫瑰》的宣发的资历，陈叙的脑残有多少，书粉和脑残粉的重合率等等，最后他给出了一个基本的票房数字。他说这部电影的票房至少就有那么多，所以五百万基本上已经悬在我眼前的一块儿肉，只要时机一到，总能吃到嘴里。” “许佑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从他帮你接的几部片子就能看出，他的眼光不错，手段也不错。他给你选的片子，都是容易出口碑又不至于遭遇票房滑铁卢的片子。”同时，也还是容易拿奖的片子。但季岩暂时没说，怕到时候结果不如人意杜沅心里失望，是以倒不如不提这茬的好。 这厢季岩正在想要怎么鼓励她家小姑娘又不至于让她得意忘形，便听见她说：“岩岩，我果然是太聪明了。” 只见她笑意融融地说：“你看，能在茫茫人海中挑出优秀的你做我男朋友，又能在茫茫人海中选择相信许佑选择他做我的经纪人，因为你们厉害，所以能让你们帮助我的我自己岂不是更厉害？” 这是她故意说的俏皮话。 季岩默了默，顺着她的话说：“嗯，你很厉害。” “唉，我就是说说而已，这种自恋且自大的想法，你为什么不制止呢？所以，哪怕现在我顶着鸡窝头都能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季岩抬了抬眼皮子，有些诧异地说：“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顶着鸡窝头？” 他唇角抿出了笑，见时间快到六点半，他只幽幽地说了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惹得这边的杜沅心颤的同时，关掉了视频连接。 没过几天，《鸳鸯锦》便已经下了院线。在四十几天的上映时间里，《鸳鸯锦》狂揽16.7亿票房，豆瓣的评分最终落到了8.7这个数字。而杜沅的人气基本上也囤了起来。兔区已经盖起数座专楼，楼内频繁刷着她在电影中的截图、出席节目出息活动的照片、所上杂志的封面。饭圈也专门制作了孟香凝和方天翼、杜沅和季岩的mv，微博上甚至已经建起了杜沅的粉丝后援会。 因为杜沅自己没有微博，所以她的粉丝后援会关注的人数极多，目前已有一千多万粉丝。唐朝在一开始注意到这个粉丝后后援会时，便告知许佑，许佑便让罗集去交涉，并接手管理，未免出现粉丝在网上胡乱攀咬撕其他艺人的事情。 在《鸳鸯锦》上映的这些日子里，李蕾和郝容去刷电影，刷了三遍，第一遍看季岩，发现杜沅，第二遍专门看孟香凝和季岩的互动，通过细节以及电影的叙事结构推敲季岩对孟香凝的感情，第三遍纯粹是为了欣赏演员的演技。 枫桥、渔火二人刷了四遍，黄丽娜刷了两遍。 他们一致都在等杜沅开微博。 电影刚上映的时候，他们心想，现在杜沅有名气了，肯定会开微博了吧？ 然后电影上映好几天过去，他们啥都没看到，连渣渣都没看到。 第七天，他们在微博搜索杜沅的名字，结果出来了，有这账号，然而当他们惊喜万分地戳进去准备关注时，瞬间就萎了，因为那是粉丝注册的，没有加v认证！！！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第二十天、第三十天、第四十天过去，一直到电影结束，他们连微博的影子都没看到。 李蕾、郝容、枫桥、渔火、黄丽娜等“沅粉”觉得，他们是最苦逼的粉丝，没有之一。他们只想默默地粉一下爱豆关注爱豆而已，结果爱豆她没有微博，没有微博，没有微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枫桥、渔火两个知名的翻唱圈歌手，俩人的粉丝加起来好几百万，这几百万的粉儿造，自己的爱豆不好好唱歌，当了饰演孟香凝的那个杜沅的迷弟，一直没有听到爱豆新歌的粉丝们心也好累。爱豆他不务正业当迷弟去了，于是他们也开始关注起了爱豆的爱豆到底什么时候开微博。 甚至有一大波粉丝在电影上映期间按捺不住寂寞之情，跑到季岩的微博下说：*听说你和杜沅的关系很好，你能不能让她赶紧开通个微博呀* *季影帝，你让杜沅开个微博么* *让你朋友开个微博好不好，看我，看我，我在卖萌* 反正，经过那心累的四十几天后，李蕾郝容等人算是知道了，杜沅她不开微博，于是杜沅的粉丝称号完成了从沅粉——圆粉——猿粪的转变… 而枫桥渔火等人也算是看透了，没微博就没微博呗，劳资去兔区爬专楼。 这天，正在一部分“猿粪”们爬专楼时，有眼明手快的“猿粪”在专楼内po出了杜沅的新电影海报，也有定妆照，众人心目中卧槽一片：杜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杜沅，你的新电影都已经悄悄地开始宣传了，你居然还不开个微博转发？ 李蕾等人在看到新的海报后，先在专楼里表白一番表达了滔滔江水一样的崇拜之情，就开始期待起电影的先导预告片来。 在海报发出来的第四天，专楼里开始刷屏： 《红玫瑰和白玫瑰》预告片粗来了！！！ 《红玫瑰和白玫瑰》预告片粗来了！！！ …… 一共刷了数十条信息，枫桥渔火等人看到消息时都没等得及留言，便立马点开了微博爬到《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官博下，点开视频。 当那句张爱玲的经典台词之后，显示屏逐渐从黑色还是出现一个光点，然后光点慢慢地扩大，等到出现一个光圈，使人能看清里边儿的人影和布景时，枫桥和渔火各自在各自的住处对着自己的电脑显示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也就在这一天，警方对于叶雨之死已经立案调查好几天，但依然毫无头绪。又因为叶雨并不算是名人，她的事情并未引起轰动，这个案子也没人催促，调查得也没辣么急。 但就在这一天，《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海报出来这一天，某狗仔收到线人的消息——叶雨死了。曾经试图潜规则季岩的叶雨，死了！ 第75章 季影帝来不在呀 “我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白玫瑰，一个是我的红玫瑰。” 在一个大宅院的房间里，陈叙饰演的佟振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西装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开口说话，他手上抹了头油把头发往后抹，梳成时下流行的大背头。 当好郝容和李蕾看到预告片出来的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摸到了电影官微的下面，点开了预告片。 “好赞，这预告片的画质和风格都好赞，陈叙，好吧，其实是把脸可以弄成的原书里的晦暗的酱黄色……” 郝容接过李蕾的话：“我还是觉得他帅帅哒。” 一语罢，她们不再说话，而是继续看。 在刚开始的五秒钟过去后，佟振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带不满甚至是有些不耐烦地说：“一个是圣洁的妻。” 电影的镜头似乎是蓦地穿过了镜子，周语诗饰演的孟烟鹂穿着会低橙红条子的绸衫站在玻璃门前，佩着银手镯的手撑着头，回眸抿着唇有些有些刻板拘谨地微微一笑。 “周语诗在这部电影里的扮相很不错，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端庄、贤惠。”枫桥淡淡地点评，同时屏住了呼吸等待杜沅的出场。 镜头在周语诗身上停留了几秒，往右边一转，似乎是经过了雕花的窗，又落在了佟振保身上，他的脸上出现了追思、遗憾的神色；“一个是热烈的情妇。” 话音落下，屏幕变至全黑，又逐渐出现一个光点，然后光点慢慢地扩大至出现一个光圈，使人能看清里边儿的人影和布景。像是在振保的回忆深处一样的，那人微微笑着站在门框边儿，穿着一件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曳地长袍，刻意做小了的衣服崩得紧紧的，两边一寸半的裂缝用绿缎带私自交叉络着，露出里边儿深粉色的衬裙，那笑容带着几分聪慧和狡黠，眼神儿顾盼流转间像是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这是一种和孟香凝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仅仅就是这一个画面，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一个美貌的甚至有一点点任性的少妇，而且还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少妇。 书粉们看到这一幕时，心里感觉卧槽卧槽的：原来这就是婴儿的头脑与成熟的妇人最具诱惑性的联合。 正在众人期待下一个镜头时，中间一个黑场，随后飞出了“鸳鸯锦”三个字，下方写着x017年3月8日上映的字样。 “这就没了？”郝容失落而沮丧地点了重播的键，决定再刷一遍。 “这就没了？”李蕾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高高地吊起，落不了地。 “这就没了？”枫桥和渔火心里卧槽卧槽的，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杜沅的新片预告，结果就五秒的镜头？ “这就没了？”黄丽娜和书粉们也是卧槽卧槽的，虽然知道《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情节，但他们还是想看看电影会怎么讲这个故事。 在预告片发出后不久，李则久、冯忆海、陈叙、周语诗纷纷转发微博。虽然众人对预告片的短小十分不满，总觉得像是被人挑起了火又不管了一样，但还是纷纷转发赞主演们的扮相以及人物还原度。而#红玫瑰与白玫瑰#也被送上了热搜话题榜第一的位置。 当然，这个第一是不是片方花钱买的，杜沅就不得而知了，转发量以及评论量是不是买的，杜沅依然不得而知。 她知道的是，就在前两天，《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粗剪版出来，举行了内部试映会，而内部试映会的结果并不理想。并不是说这不是一部好片子，恰恰因为这是一部好片子，大家才会担心它的票房。因为《红玫瑰与白玫瑰》本身就是一个单线故事，基本上就围绕着男主、女主三个人来讲的故事，整个基调有些晦暗，既不是大家都喜欢的大团圆结局，也不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悲剧。 这是一部看了会让人觉得难受的电影。 没有任何喜剧元素，也没有刻意的煽情，整部电影讲述的故事冷酷现实得可怕。因为电影现在的受众群大多数是青少年，他们正式需要英雄式人物来崇拜的时候，也是会憧憬、幻想爱情的时候，这个年纪的人爱做梦，喜欢缅怀青春的情怀电影，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也喜欢英雄最终战胜坏人，但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商业元素。 甚至因为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所处的年代，连植入广告都没有。 但是电影已经定档，所以哪怕是要亏本，片方还是不得不因着头皮做宣发。甚至为了能回本，开始铺天盖地式的宣传，希望能在电影上映的前两天观众还不知道具体情形的时候多捞点儿成本回来。 也正因为如此，杜沅、陈叙、周语诗三人各自的陈年旧闻都开始拿出来炒作了。一时间，杜沅曾经是年级第一、南水市的理科状元、b大中文系的高材生的消息又开始在网上流传，杜沅在《鸳鸯锦》中演技力压韦珊、成为片中最受关注的女演员的新闻也再度炒得风声水起。 当然，这些，都只是电影宣传炒作预热的第一弹。 “真的是疯了，《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团队已经绝望到这个地步了？”《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票房并不被看好在圈内已经不再是秘密，钟格非本身在圈内的地位就不低，他很早就拿到了第一手消息，是以韦珊看到杜沅压自己的新闻出现时，非但没有生气，还很愉快。 她因为错失这部电影而沮丧过，所以她比谁都希望这部电影失败。名导的电影又怎么样？没有票房，杜沅什么都是不是。 钟格非唇角微勾，略微颔首道：“如果这部电影真的扑了，这将会是你在和杜沅之争中绝佳的翻身机会！” 在憾失《红玫瑰与白玫瑰》后，钟格非又为韦珊接了一部商业电影，是继票房大爆的《华国合伙人》之后，一个女导演拍的仿作《做梦合伙人》，和金棘影帝、金大象影帝合作。 国内每年开启的项目可以说是几十上百个，接到的电影票房没爆并不能说是经纪人没有能力，而是每年会爆的项目就那一二十个，谁也不知道哪部电影票房突然就爆了。而钟格非为韦珊选电影，无非是看合作对象的卡司、导演的卡司、投资方是否靠谱、剧本是否合格而已。然而综合这几方面的因素来看，选出最优解，让韦珊出演。 《做梦合伙人》这部电影，比起《红玫瑰与白玫瑰》，撸奖的可能性要低一点，但票房的爆相更好。 是以韦珊在出席《做梦合伙人》的发布会时，刻意安排了记者问自己：“对于网上流传说杜沅演技胜过你的言论以及杜沅压戏韦珊这样的新闻，你怎么看？” 第76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季影帝 被粉丝们盼望着开通微博、被叶萋萋以及班上的众多同学列为讨好对象的杜沅，在电影的首款预告片出来的时候，直接登录了季岩的微博号看了一遍预告片就没再管。根绝许佑的反馈，原味的班底正在筹建中，按目前的进度，大约二十多天之后就能敲定女主角，也就是说，二十多天之后，她就要去试镜。 但秦卉和她核对的行程安排表中，五天之后她就要开始参与电影的宣传工作，包括但不限于上电视节目、接受媒体的采访、拍摄杂志封面（目前国内五大杂志之一她还上不去，但有内页采访）、路演、出席发布会、出席各地首映会等等。 一旦宣传期开始，她几乎就是转个不停的陀螺一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是以她必须要在宣传期开始前，这不到五天的时间内吃透许仙这个角色，并且找到自身和许仙的联结点，以便自己在试镜时入戏。这五天的时间也不完全由她支配，之前罗集因和秦卉确认好，让她明天上午去许佑的办公室，和唐朝明依商量后续的炒作。后天唐朝又给她安排了一次街拍。 知道一个角色是什么样的形象、性格，并不意味着你就能成为这个角色。 杜沅用一天的时间反复看剧本比对原著，首先确定了许佑的形象、性格、以及他可能会引人发笑的点，这两天一直都抠许佑小动作、步态以及面对各种情况会有的表情，这个人物在他的兄嫂面前是什么样的，在他的上司同事面前是什么样的，在女主角面前是什么样的，在法海面前是什么样的，然后她又根据所有和许仙有对手戏的角色中，其他角色对许仙的印象对许仙的感觉来反推许仙这个人的言行举止。 这些推出来并不算完，她还要做一些最基本的事情。 首先，她是一个女人，所以她的步态很女性化，对人对事的反应也很女性化，心思细腻……所以这天她看完预告片，也没时间去看网络上各方的评价（那些都是唐朝的工作，他观察舆论，发现舆论中有黑杜沅的言论时控制舆论），就一直在练习男人走路的姿势。 为了借鉴，她看了过去所有版本的影视剧里的许仙，观察他们是怎么走路的，并一边模仿他们的步态，一边加入自己的理解，控制自己的表情，使人物更贴合自己理解的许仙——古代一个接受旧时代教育的文弱的书生，表面上遵循礼法，实际上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看到美女会有觊觎之心，但他是读书人，所以只闷着不讲，将想法藏在心里。和所有人一样，知道自己有可能会不花一个钱娶到一个白富美做老婆且变得有钱会心动会高兴，因为妻子的原因下狱，生气的不是妻子偷盗官银而是自己被此事连累…… 杜沅在练习的同时，还在前方放置了一个三脚架，架着一台佳能的单反录制视频，每练一段之后便停下来看看视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再反复观摩修正，一直到练出自己满意的效果为止。 她刚对着镜头做出了许仙初见白娘子时，为白娘子所惑发呆的表情，放置在一边儿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按下停止键，拿起手机划开接听的图标。 电话接通后。 已经练习了好几次的叶萋萋自如地微笑：“是我，叶萋萋。我刚刚看到《红玫瑰与白玫瑰》的预告片，你在里边儿很好看。恭喜啊。” 杜沅直接点了“扩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用茶壶在饮水机处接水时叶萋萋话音刚落下，她叹了口气笑道：“谢谢。” 叶萋萋并不因为杜沅简短的回答而沮丧，她没话找话地说：“6月就要毕业答辩了，你准备的是什么答辩题目？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方向呢。” “暂时还没，最近忙昏头了，准备到时候再看。你肯定准备好了吧，我记得你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而且还有一点完美主义者的倾向。”当叶萋萋收敛起她各种小心思情商在线时，和她相处还是相当轻松的，杜沅也愿意遵循基本的社交规则营造愉悦的谈话环境。 但杜沅认为，叶萋萋此人，不宜得罪，也不宜深交。因为只要深交了，她可以把一切利己行为说成是利他行为，还自以为别人听不出来。 叶萋萋并不觉得杜沅会讨厌自己，毕竟杜沅从没表现出来。 不得不说，杜沅的话让她很愉快地笑出了声：“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没有很完美主义，就只是，我喜欢控制事态的发展，让事情的结果在我的可承受范围之内。这次毕业答辩我也还没怎么准备，只是先搜了搜资料，确定辩题，和老师商讨了一下应该怎么弄。开始时总感觉没有头绪。但我是想早点准备好，不然到时候万一没有时间手忙脚乱的。” 说到这里，她又想了想说：“不过你的工作比我忙，应该没啥时间准备。最近我也一直在准备新戏，毕竟是第一部戏，我还想借着这部戏出道，希望能获得一些名气有一个好的开端。当我真的开始准备时，才觉得，之前我们在学校排练的那些都不算个事儿，毕竟学校我们自己排演的戏都比较短，不用注意情绪的起承转合。” 随后，杜沅又和叶萋萋寒暄了几句，定下了“有时间叫上唐子安一起聚聚”的口头约定后才挂断电话，继续揣摩练习她的角色。 在杜沅气定神闲地在家练习时，好吧，并不是她自己气定身闲，而是时间太紧，她不得不将自己的时间都挤得满满的。揣摩角色是个脑力活儿，练习角色是个体力活儿，在脑力活儿和体力活儿一起干时，杜沅便显得尤为疲惫了。 她刚挂断叶萋萋的电话没多久，就收到了出外景的季岩拍的风景照过来，据说是空气极好，和b市比起来，简直不要更像天堂。 杜沅当即就回：是嘛，你在天堂，我在人间，所以我们已经从异地恋发展到了异时空？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再过几天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期了，到时候又可以见到陈叙了，说起来我和他好久没见了，感觉好期待。 杜沅的内心独白：你和我炫耀，我气死你。 此时正处于青山绿水之灵秀地的季岩脸当即就黑了。原本觉得自家boss自从恋爱后就已经变得很nice了的小宋在这一刻又感觉到了他家boss莫测的情绪，只觉boss的情绪像是龙卷风一样说来就来，完全难以预测。 他当即就回了一句：你期待不见得人家期待。 杜沅：那我打电话问问他去。 季岩：……乖，别闹。 杜沅：听说青山绿水的地方容易出美女，还是天然去雕饰的，有没有发现一两个？ 季岩：…… 杜沅：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中午都不想吃饭了，虽然我现在饿得不行。 这句话杜沅绝对是故意的，在她这么苦逼忙碌的时候，季岩居然发了美腻的风景照过来并且告诉自己那是他们的片场这真的不是来拉仇恨的？总是，在继气死季岩的回击之后，这一计叫“心疼死你”。 果不其然，此句一处，季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电话中，杜沅反倒没有发短信时那样故意气季岩了。她开始嘘寒问暖：“春天果然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 她念起了朱自清散文里的一段话：“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这句一结束，她便道：“你在彼处，青山绿水共为邻，自然是极让人羡慕的，只是天气还这么冷，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季岩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你要记得吃饭，三餐都按时吃。” 杜沅的下一句“你看你发照片过来气得我不行我还这么关心你你是不是觉得很惭愧”就被季岩的这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只眨了眨眼睛说：“岩岩，我有点儿想你了。” 然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宋发现原本他家boss的表情已经晴转多云，但是又突然变得阴云密布起来。 什么叫有点儿？ 他咬了咬后槽牙，感觉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真的很有本事气他。 半晌，他开口道：“只是有点儿？” 杜沅故意地：“那就多一点点？” 季岩：“呵。” 杜沅脸上的笑徐徐漾开：“好吧，是很多很多。岩岩，我很想你。” 季岩脸上的表情和缓：“嗯。”他也是。 然后下一秒，杜沅的画风陡变：“每一次想到你卓越的忍耐能力以及忍无可忍的爆发力，都让你进入的通道兴奋得颤抖。” 季岩耳根子红了，脸色却又冷了，他祭出了他数年不变的金句：“杜沅，女孩子要矜持。” 杜沅了然地笑笑，季岩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就只找了别的话题，说了说这边的人物风情和景色。 这厢打电话打情骂俏的二人完全忽略了在季岩微博下呼吁季岩让杜沅开微博的留言，当然，在季岩的微博下留言的众人也不指望季岩会看到，毕竟季岩的微博那就相当于是一个摆设，众人甚至猜测，他连每次转发自己出演电影的官v，都有可能是助理代转的。 但他好歹有个微博呀，众位岩粉们的满腔热爱之情好歹有个盛放的地方呀。 就在继苦逼的岩粉之后更苦逼的“猿粪”们在刷了一段时间的微博后，微博首页出现了这样两条微博：顾温书v：圆子没有微博，帮扩~转发红玫瑰与白玫瑰电影…… 唐子安v：圆子没有微博，帮扩~转发红玫瑰与白玫瑰电影…… 于是“猿粪”们又杀到了顾温书和唐子安的微博下求二人转告杜沅赶紧开微博，然后此二人转发微博后就消失了……消失了…… 同在这一天，接到线人消息的李文和大黄赶往叶雨的住处，确定了叶雨的死亡信息。在网络上信息每天都在爆炸，而李文和大黄却兴奋得颤抖——明天绝对是最爆炸的一天。 第77章 一夜爆红 网络世界里的信息就像是一场又一场的风暴，去了一场总有下一场又来。在昨天，《红玫瑰与白玫瑰》预告片的发布并没有引起轰动性的信息爆炸，仅仅只是成为了热点话题之一。众人的手机里接到了这样一条推送新闻：李则久新片预告发布：陈叙渣帅渣帅的 娱乐版块里的内页是《周语诗出演白玫瑰，造型气质获赞》、《继孟香凝之后，杜沅再演民国美女》这样的新闻，网络上的热点话题还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短小的预告片，在今天，这些新闻便成了昨日的剩菜冷饭。 而新媒体的新闻推送里的四个位置被《她因<吾爱吾家>被熟知，为爱息影却遭弃》、《xx被骗吃重口味，发飙大骂节目组：滚犊子》、《杜沅至今无微博，顾温书唐子安帮扩新电影信息》占了三个。 #红玫瑰与白玫瑰#这个话题已经下了实时热搜榜前十，热度早已减退，新的热搜话题#好想要这样的朋友#又被顶了上去。 “所以，友情炒作就是这么操作的。你们之前上节目是第一步，利用你现在还没有微博这一点做文章是第二步。圈内已经很少有明星没有开通微博，也很少有明星利用这一点来炒作，而朋友帮扩影片信息更是闻所未闻，所以圈内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而这件事突然出现，就是一个新闻，正好能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使他们关注你的同时关注电影。顾温书和唐子安亦会获得好处，你和他们没有重合的部分粉丝，会因为你而关注他们的微博。” 只要关注了，就有机会圈为自己的粉丝。 第二天杜沅到许佑办公室，又和许佑去了会议室，唐朝和明依就等在里面。说起接下来的炒作方案时，唐朝如是说。 而昨天顾温书和唐子安的行为所引起的网络风暴则证明了这一点。众多“猿粪”们从季岩的微博转战顾温书唐子安的微博，纷纷要求他们转告杜沅开通账号，他们的粉丝增长幅度也迎来一次小高潮。 到今天，新闻《杜沅至今无微博，顾温书唐子安帮扩新电影信息》开始登陆各大新闻网的app，话题#好想要这样的朋友#的走红更是证明了此炒作乃良性炒作。 “我们和唐子安方以及电影方对接过，在电影宣传期间，会在恰当的方式放出唐子安客串《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消息，以及他客串的原因是因为暗恋你。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和他表现得更亲密一些，这是双方对接后，为你们的关系想出来的故事，你看看，有疑问可以说出来。”在杜沅强势驳回唐朝炒作她和季岩的恋爱关系以及她、季岩、唐子安的三角恋后，杜沅提出的方案得到不错的反响后，唐朝对杜沅的态度客气了很多，在得知杜沅的学历后更是如此。 在现在这个世界，虽然都在说人人平等，但其实这只能是一个追求，社会上不可能平等。可能因为家庭背景经纪环境，人们分阶层，这种划分是无形的，因为家庭背景经纪环境的不同会造就不同的三观和生活方式。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当人和人的经济条件以及三观相当时，才会有继续社交活动的可能。 因为学历背景，人们也分阶层，也这种划分也是无形的。你在哪个高度，决定了和你相处的人在哪个高度。而低学历往往会被高学历的人看不起，在初始接触时对其能力持保留态度，普通人在听得别人很流弊的学历也会心生赞叹，会对其工作能力有很大的期待，会觉得这人很了不起。 唐朝亦不能免俗。虽然杜沅气质不错，但唐朝本身是看不起演员这个行当里的新人的，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年轻演员不学无术缺乏底蕴，很多人甚至只是初中毕业、高中毕业。他们往往有自己的脾气，常常有不恰当的言行，很多时候说话办事儿真的很想骂娘，常常“不懂装懂”。而在得知杜沅的学历时，这种偏见便于无声中消弭，心里对杜沅产生认同感，相比之前也更愿意听她说出她的意见。 “关于你的个人形象营销和人气炒作，”在杜沅对友情炒作方案提出修正意见后许佑开口，“之前我们做得很好，接下来也不应该放松。第一步已经走了出去，你已经初步树立了自己的形象，但这不够接地气，你离大众太远，给他们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这不利于囤积死忠粉。” 现在已经出现了这样一个词汇——粉丝经济。就是利用粉丝赚钱，要有足够的粉丝，才能证明你的商业价值。比如，很多粉丝会为了自己的偶像多买偶像拍封面那一期杂志冲销量，会多买电影票刷电影票房数字，会各种花钱为偶像打榜…… “现在很多人都在微博上说，希望我开微博。也许我该开一个？”杜沅看向许佑。 “不，我们必须让这件事发挥更大的价值。目前为止，不开微博是一个好的选择，比如这一次就成为了你、顾温书、唐子安三人友情炒作的契机，只要你没有微博，我们总有文章可做。就算我们要开微博，也要等到观众对你的期待值达到最高。” “既然是这样，在缺少互动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既保持自己的形象不卖二这个人设，又变得接地气？” …… 在许佑等人讨论接下来应该有的营销方案时，可以说，目前为止，娱乐圈内信息传播得最快的就是网络。李文和大黄所在的传媒集团旗下既有纸媒又有新媒体，二人的信息传播条件得天独厚。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不仅仅意味着竞争更大，也意味着资源更多，渠道更广，只要他们能拿到有价值的新闻，他们所属的部门必然有渠道将新闻发出去，而奖金自然也少不了。 是以昨日李文和大黄是兴奋的，在先后确认叶雨确实已经死亡后，又采访了叶雨的房东张大妈，便立马写了新闻报上去。要知道，叶雨之前可是热门的新闻人物，又和季岩有关，曾经借经纪人之便欲使季岩与之恋爱，这种特殊事件的发生必然会火！ 然而！当他们把新闻报上去审核的时候，上面给的结果竟然是不给报！！！没有任何理由，想想也知道是被压下来了。 就在昨天，李文和大黄还在幻想着叶雨之死能在娱乐圈掀起一场风暴，他们会制造一场信息风暴。和其他狗仔不同的是，李文和大黄热爱这份事业，他们希望能自己能成为风暴制造机，希望他们能挖掘明星的*并将之曝光，希望网络上讨论的热点事件都是自己报道出来的。 而现实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巴掌。 李文怒了！这现实让他的奔波和苦守都成为了笑话。 大黄怒了！已经有太多次，他们跟到了新闻，但因为上边儿不让刊发而成为废闻。 在这种情况下，本是竞争对手的李文和大黄找到了彼此——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们惺惺相惜了，在酒吧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执手相看泪眼，一同破口大骂起来。 “老弟啊，你不知道，老哥我心里苦啊！你说，我他妈容易吗我，遥想当年劳资刚出道当娱记的时候，满腔热血都洒在了这一事业上，我们做的是新闻，为的是将明星不为人知的一面曝光出来。我们背负了多少骂名，承受了多少个煎熬的日日夜夜，但现在我他妈的什么都不是。遥想当年，劳资刚出道当娱记的时候，还是一有女票的清秀小哥，现在呢？劳资才三十来岁，帅气的脸就他妈的被岁月这把刀割成了穷*丝一样的模样。当年劳资来酒吧的时候，大把的妹子来搭讪，约个炮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劳资没享受这样的时刻啊，现在这模样，那边那个大胸胖妹子这样的质量都不理我。我为这一行付出了这么多，我他妈值得吗？” 李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羽绒服牛仔裤，那张脸还真是不敢恭维，简直成为了驱赶女人的杀器。他满脸都是“宝宝心里苦”“宝宝不服气”“宝宝心里憋屈”。 大黄心有戚戚然地点头拉住了李文的手：“老哥，老弟也是一样一样的哇！劳资当年还想过纵横娱乐八卦圈，利用劳资出色的侦查能力，搞到常人搞不到的新闻，但是，草泥马啊，劳资没想到拿到新闻难，拿到新闻要播出更难。女朋友也被劳资作没了，说劳资不能满足他，你也造，我们这工作累啊，沾床就想睡觉，哪里还能有其他的精力做其他的事儿？”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相互诉苦吐槽着，酒越喝越多，酒劲儿越来越大，俩人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委屈越说越多。最后二人血气上涌，巴掌猛地在吧台上一拍——干！劳资不伺候了！今儿这新闻劳资还非得要曝出来。这破公司劳资不待了！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猛地一击掌，道：“不如我们我们自己组个工作室？” “我看行。” “就叫stormmaker” “风暴制造者！简称风暴工作室或者sm工作室，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卧槽，sm工作室，感觉好暴力，我喜欢。” “很好，说干就干，我们今天就干一票大的！” “很好，马上辞职，找个说话的地方。我觉得叶雨的死没那么简单。” “老子早这么想了，走。” 二人说干就干，果真在十分钟内搞定一封辞职信就辞职卸任。因为他们都是网络娱乐版块儿的记者，没有他们的新闻，自然有别的记者别的新闻会顶上。上司按照惯例挽留了一番，无奈二人去意已绝，只好让他们后续做好工作交接离开。 当天下午，二人将所有和叶雨有关的新闻都看了一遍，写出这样一篇文章——《季岩经纪人叶雨死亡，已被警方定性为他杀》，并成为当天注册的微博账号——风暴制造者的首篇新闻。 当时，这篇新闻出来时，已经将近六点。李文和大黄联系了自己熟悉的营销号，让他们转发该新闻，他们以为，经过营销号的炒作，这篇新闻必然会火了吧？只要网上火了，媒体就不可能不报，只要一报道，各种明娱的黑料都将出现。 当人们不知道一件事情时，往往不惮于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只要叶雨是他杀的消息出来，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会猜测：会不会是叶雨知道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被灭口的？ 这时，李文和大黄就可以做一个后续，跟踪报道叶雨的破案情况，跟踪明娱和叶雨有染的高层……再然后可以初步打响风暴制造者这个微博号的知名度。 然而，李文和大黄再一次时运不济。他们的这篇文章固然在一开始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然而还没有彻底传播开来，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一条让全国人民都愤怒起来的信息，这条信息在网络中的爆炸就相当于每一个地方都被扔了一颗4000倍威力于小男孩的“沙皇炸弹”，国内的网络信息世界遍地开花。 晚上六点，杜沅在准备角色之余，迅速地为自己做了个简单的番茄鸡蛋炒饭，给季岩发了条彩信：“岩岩，看我，看我，这是我今晚的晚餐。是不是觉得很丰盛，丰盛到我都快哭拉，并不好吃。”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自从当初自己的胃被季岩养刁之后，她便再也不能承受自己的厨艺所带来的味觉灾难。 彩信刚发出去，她便习惯性地登上了季岩的微博，在首页，她发现了这样一条微博：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不需要别人仲裁。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一寸都不会让。 微博下面，是一张有人民日报水印的高清图，底图是蓝色的海洋以及翻滚的海浪，中间的是中国的地图，图上亦配文字：中国的领土主权，不需要别人仲裁。中国，一点都不能少。 此时是《红玫瑰与白玫瑰》预告片发出后的第二天下午六点零八分，继菲律宾南海仲裁案仲裁庭12日作出非法无效的所谓最终裁决后，人民日报发布了这样一条微博。 杜沅皱了皱眉，以南海仲裁为关键字搜索了一下信息，基本了解了事实，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要用季岩的微博转发，但她立即发现，季岩的账号已经转发该条微博。 季岩v：季岩&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随后，杜沅又点进了人民日报的官v，发现数篇关于此事的文章：菲律宾南海仲裁庭作出非法无效裁决中方声明：不接受，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声明滥用国际法就是冲击国际秩序 中国维护南海领土主权和权益的决心坚定不移 再在搜索框搜索，点击新闻时，可一看到如下新闻： 南海仲裁,连菲律宾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 全国人大外事委就南海仲裁声明:对中国没约束力 中国驻英大使:南海仲裁树立了“滥诉”、“滥权”的恶劣先例菲律宾南海仲裁案一场围绕南海的骗术 …… 这是一场闹剧，让人觉得无比的荒谬。杜沅看完所有的新闻，倒是被这个所谓的南海仲裁案气笑了，而网友们也是十分有才，用各种荒诞的比喻来凸显此事的荒唐。 各路明星纷纷转发人民日报该条微博表态。和这件事的信息爆炸量比起来，其他的新闻似乎都成了小地雷，包括原本应该预计会上头条会被引爆的叶雨之死。 这天，季岩的微博一出，向来视季岩为偶像的顾温书和唐子安找到了新姿势，在转发微博时立即紧跟季岩的队形：顾温书v：顾温书＆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唐子安v：唐子安＆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俞诗蓝早在当初杜沅和唐子安炒什么中戏三剑客时就心生不满，明明她、杜沅、顾温书他们三个才更真实的嘛！唐子安是什么鬼？ 她感觉她和杜沅的友谊进了一大步——两个人都能互相寄送纪念品或者零食了，撕逼多年冷嘲热讽但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冲突。 这时候，在看到首页里唐子安和顾温书的微博时，她心念一动，勾唇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点触，很快地，俞诗蓝的几百万粉丝就发现了异常，这是什么鬼？ 他们偶像的最新微博是： 俞诗蓝v：俞诗蓝＆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周语诗和杜沅虽然自从上次试镜一别后都没有什么联系，但想到当初二人相谈甚欢，最新电影虽然没有对手戏，但也是同一部电影的主演，便也在转发的时候玩儿起了这个：周语诗v：周语诗＆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陈叙看到季岩以朋友之名光明正大地发的这条微博，想起之前杜沅故意用自己气季岩，不由得笑了笑。他和杜沅在剧组相处一直都很好，他觉得杜沅这姑娘聪明、勤奋，从来不在不该打扰别人时打扰，关键时刻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她偏能帮一把手，即使在成名之路上有过许多炒作，但人谁不炒作？ 反正他是真心认杜沅这个朋友的，作为季岩的好友，他也是真心认杜沅当季岩的情侣的，总感觉这俩人站在一起时，显得特别美好。 是以他也在转发微博时跟了队形： 陈叙v：陈叙＆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和杜沅合作过的宋泽最新微博： 宋泽v：陈叙＆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而叶萋萋目前是想讨好杜沅的，以便自己的“男朋友”踢开自己后能有退路，也在发现看到季岩、顾温书、唐子安等人的微博后跟紧了队形。 还有杜雨深以及所有中戏尚未毕业或者还在跑龙套未走红的校友在扣扣群、微信群众看到这一怪异的队形之后，甚觉有趣，立马跟风。 和杜沅有过不能算是绯闻的一段小绯闻的齐东阳也凑起了热闹。 韦珊在发现自己的朋友圈被“xxx&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刷屏，和杜沅合作过的所有艺人，都在表态时带上了杜沅，心里不可谓不纠结。 这时候她自然不希望杜沅的人气有提升。当初她去争取《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电影看中的是李则久的名声，为的是提升自己的逼格，最好能在李则久的调教下撸几个影后奖项回来。当然，票房能曝自然是最好。 钟格非和韦珊分析过。 《红玫瑰与白玫瑰》会是一部好片子，但有可能不那么受到市场认可。这本身就是一个围绕男主角佟振保讲述的单线故事，讲他经历过的几个女人，整个基调有些晦暗，既不是大家都喜欢的大团圆结局，也不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悲剧。 这是一部看了会让人觉得难受的电影。 没有任何喜剧元素，也没有刻意的煽情，整部电影讲述的故事冷酷现实得可怕。因为电影现在的受众群大多数是青少年，他们正式需要英雄式人物来崇拜的时候，也是会憧憬、幻想爱情的时候，这个年纪的人爱做梦，喜欢缅怀青春的情怀电影，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也喜欢英雄最终战胜坏人，但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商业元素。 甚至因为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所处的年代，连植入广告都没有。 在憾失《红玫瑰与白玫瑰》后，钟格非又为韦珊接了一部商业电影，是继票房大爆的《华国合伙人》之后，一个泡菜国导演拍的仿作《做梦合伙人》，和金棘影帝、金大象影帝合作。 国内每年开启的项目可以说是几十上百个，接到的电影票房没爆并不能说是经纪人没有能力，而是每年会爆的项目就那一二十个，谁也不知道哪部电影票房突然就爆了。而钟格非为韦珊选电影，无非是看合作对象的卡司、导演的卡司、投资方是否靠谱、剧本是否合格而已。然而综合这几方面的因素来考虑，选出最优解，让韦珊出演。 毫无疑问的是，钟格非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比起《红玫瑰与白玫瑰》，《做梦合伙人》撸奖的可能性要低一点，但因为《华国合伙人》的好口碑好质量，既红了片子又红了人，所以顶着女版《华国合伙人》的名头，这部电影相当的有爆相。 所以，韦珊在权衡了票房和奖项之后，觉得能获得票房其实也不错。在《鸳鸯锦》中，她和杜沅几乎没有正面对抗，但她输了，杜沅踩着她上了位，而她却只能保持缄默，在众人的观望中继续被经纪人压着淡定。 《红玫瑰与白玫瑰》此片更是让韦珊颇有心结，她比谁都希望《红玫瑰与白玫瑰》是一部失败的的电影，也比谁都希望《做梦合伙人》的票房能甩《红玫瑰于白玫瑰》几条街。 但此时，所有和杜沅合作过的艺人都带上了没有微博的杜沅，如果她不带，那必然会授人以柄，说她和杜沅不和，而她和杜沅的表面和谐状态要维持下去也是蜜汁尴尬，她的对手甚至会趁机黑她，新闻报道说杜沅压了她的戏是事实，她却气量狭小地因为这么件“大实事儿”疏远曾经每每亮相都表现得很亲密的杜沅。 是以，韦珊在征询过钟格非之后，钟格非认为，这反而是一个契机，可以打出她和杜沅之争的这场翻身仗的第一张牌。现在已经有多人带上杜沅，多韦珊一个不多，少韦珊一个不少，为什么不发？ 经过层层利弊分析，韦珊心里极其不舒坦地在转发微博表态时带上了杜沅：韦珊v：韦珊&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与此同时，跟上队形的还有枫桥、渔火、李蕾、郝容、黄丽娜等“猿粪”们，季岩和杜沅的cp粉们，孔霁以及孔霁和杜沅的cp粉们。 渐渐地，所有转发的人都跟上了队形。 渐渐地，有一个人在跟了队形之后，来了最为画龙点睛的一句留言：今夜，我们都单方面宣布和杜沅是好朋友。 当网络上的信息开成形成一股风暴潮时，半个多小时后才有空看手机的季岩给杜沅回信息：乖，别撒娇，撒娇也改变不了你的厨艺。回去投喂你。 季岩之前在网上看到“投喂”此词，甚觉有趣，便给她发了过去。 已经吃过饭的杜沅：但是，岩岩，你和我，我们的行程基本就没有重合的，你说投喂我？你骗谁呢？ 季岩看到信息时，小宋非常眼瘸地瞧见他家的boss大大抿着唇低沉地笑了一声，那神情，当真是灰常之荡漾，简直虐死单身狗！！！ 季岩低着头，回杜沅：骗你。 杜沅：……你居然骗我，居然不准备投喂我。原来古人诚不欺我也，异地恋什么的果然要不得，天堂和人间的异时空恋更是要不得。这才异了多久啊，饭都不给吃。 她一边发一边笑出了声，完全不知道就因为季岩那条表态的微博煽起了网络的信息风暴潮，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夜爆红了。 第78章 机遇和挑战 3月16日周四晚22：00。 西红柿台。银杏秀。 “欢迎大家回到银杏时间。今天我们邀请的嘉宾大家应该最近都听说过，她既低调又高调。低调在于她几乎没在电影宣传期以外的时间接受采访，高调的是网络上关于她的消息依然不断。” “杏姐，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银杏的助理小东做捧哏的人，“这不就是说的我吗？” 银杏一挥手道：“得了吧。就你？你的人气连人的零头都比不上，也就只能跟我混混。” 小东：“姐，你咋能这么说呢？这不是贬低你自己吗。今天的嘉宾是谁啊？” “是一个美女。老实说我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她出场的时候，是真的被惊艳到了。她的长相不是流行的锥子脸，但她一出场，电影院里的声音几乎这样这样的，”银杏故意身子往后一仰，张开嘴做出很震惊的模样，“啊！” 观众席传来一片笑声。 她又恢复正常的样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小东：“那我知道是谁了，肯定是之前在网上被评论说是一股妖风的那个女艺人。” 银杏看着小东：“哟不错啊，这回你反应终于快了一回，大脑没成摆设。其实在电影上映后，我一直都想请她来做客，这一次终于有机会。” 她转头看向舞台入口处笑道：“掌声有请，杜沅！” 一阵掌声后，杜沅走过来，和观众打完招呼坐下，简单地和银杏互捧了几句，银杏开始进入正题。 “先问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之前抗议南海仲裁，怎么大家转发新闻都带你的名字？你和季岩现在什么关系？” ＃ 一个月前。 网络世界之中，风雨满楼，大雨滂沱。一直关注着娱乐圈的网民所形成的圈子，迎来了声势滔天的一场表白盛宴。 #中国一点都不能少# #南海仲裁# #柬埔寨首相耿直得可爱# #单方面宣布和杜沅是好朋友# #单方面宣布和季岩结婚# …… 此类话题迅速地攻占了微博热搜前十的位置。 就在这天晚上，上微博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杜沅。作为一个经纪人，一个已经带出好几个二线艺人的经纪人，郑颖心里既不服气又觉得有些酸溜溜的。 拓麻的许佑是走了狗屎运了吧？带的第一个艺人，才有一部电影，第二部电影还没上，就这么一夜爆红了？ “这未必是好事。”史凯沉思片刻暗自分析了一下，神情有些凝重地说，“演员毕竟看的还是作品，太过高调肯定会引起人的反感。” 郑颖深吸了一口气，两指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唇间的烟雾，等心情平复下来又听到史凯开口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红了。是机遇也是挑战，这是两个新人，经纪人和艺人都是新人，一般来讲，大多数人在遇到这种事情时，第一时间必然会觉得高兴。出名要趁早，而她出名了。这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金钱和财富。广告、代言、片约、真人秀，只要她想，很容易就能得到。但这只是短时间内的虚假繁荣，没有谁能长期维持极高的关注度，如果大家长期看到某个人新闻，必然会产生审美疲劳甚至是厌恶的情绪，几个月黄金时间一过，还有谁会记得杜沅是谁？” 但…… 史凯一边说着话一边吞云吐雾，在刺鼻的烟味儿中，郑颖抖了抖烟灰，点头道：“一旦许佑和杜沅在这期间得意忘形，开始耍大牌，后边儿必然会受到反扑。到时她必然会丑闻缠身，要是在她红起来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忙着捞钱而没有好作品……” 郑颖嗤笑一声，直接盖章二人药丸。 当然，她心中隐约知道，许佑背后好歹有个史文丽，许佑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但她完全不想承认这个可能。在她心里，原本资历和人气完全胜过杜沅的杨怜花长相艳丽，身材也是性感那一挂的，王娇蕊这个角色本该属于杨怜花，要不是许佑把杜沅塞了过去，哪怕这部电影扑了，杨怜花只要能公关一两个影后出来，后边儿的身价和逼格都会有所提升。 史凯眼眸闪了闪，没和郑颖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他和郑颖虽然是同事，但也存在竞争关系——他手下也有艺人，争公司给的资源时两人还是要撕。 他和杜沅接触过一次，在那次会谈之中，杜沅在许佑身边完全就是乖乖牌，什么都听许佑的，有什么事儿都是许佑做决定，她只管和顾温书、唐子安说话(当然，这些都是故意的，为避免大家拿事儿找她做决定，她直接拒绝会伤颜面或是撕破脸，把关系搞僵，所以在外边儿杜沅大多数事情都推给了许佑)。和许佑的几次接触中，几乎每一次谈话的节奏都是他在主导，他还觉得和许佑相处挺愉快的，许佑要达到的目的却从没落空，由此他觉得许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他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成名亦然。杜沅现在就等同于是在风口浪尖儿，如果应对不当……” “会被群嘲。”杜沅神色冷静地对着电话里的许佑说，她倏尔一笑，“你放心，我没有因为这件事膨胀。高兴吗？知道自己一夜爆红，相信我，高兴、震惊都有，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我也有。我甚至会觉得很骄傲，会认为我就是这么出色，只有一部电影上映，就凭借女三号获得名气，第二部电影还没上映，就已经爆红。我还有优秀的经纪人、影帝男友，换谁都会觉得兴奋，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昨天晚上，杜沅和季岩的联系结束后，她继续准备着她的新角色，然后到了晚上10点睡觉，一夜醒来拿起手机看信息的她只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顾温书、俞诗蓝、唐子安、叶萋萋、陈叙、薛珑、杜雨森、刘忆西、秦卉等人都发来了信息，还有她的父母、亲戚、仍然在联系的同学等人亦发来了问询的消息。 语言表达的方式五花八门，无非就说了一件事——她以一种清奇的姿势一夜爆红。杜沅迅速上网，翻到各网站娱乐版块儿的新闻，看到的都是这样的信息：群星发声抗议南海仲裁：中国一点都不能少！ 南海仲裁遭抗议，杜沅走红姿势清奇 今夜我们都和杜沅是好朋友 …… 还有各种各样的标题，点进去全是微博截图。以季岩为首，下边儿队形整齐，清一色的xx&杜沅：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当然，和杜沅并不相识的明星并没有带杜沅，只是看到这盛况很有趣，一些艺人在转发的同时出声调侃。周璇的最新微博便是其中之一：周璇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南海仲裁和我单方面宣布杜沅是我的朋友有什么区别？ps：我还没和杜沅见过面。人民日报v：＃中国一点都不能少＃中国的领土主权…… 当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杜沅震惊有之，飘飘然有之，高兴有之，更多的是觉得荒谬，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就红了？ 当她的手机开始频繁响起陌生电话被要求采访、认为她这边跟不到新闻的狗仔又回到了楼下，她才知道，这一和当初电影上映后的小爆不一样。 “杜沅就像是一股妖风，突然席卷了网络。”有的网络新闻里，小编这样评价杜沅，可见这等盛况该有多离奇。 然而，在最开始几分钟的激动和兴奋过去后，杜沅却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大脑开始飞速地转动、思考，原本由震惊、兴奋、激动、虚荣等一系列情绪组成的迷雾迅速地在她脑海中散去，她的思维也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清晰，理智开始回炉。 没两分钟，就接到了许佑的电话。 “从你的声音里，我完全没听到震惊和高兴。没有因为这事儿膨胀倒是有。”许佑的声音里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杜沅穿着瑜伽服，顶着还没梳的头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放下，说：“是真的。能走红，获得名气，我当然高兴。这几乎是每一个人的梦想。但在高兴之后我却感觉到迷茫和害怕。” 此时，许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有很多话要说，但还是先听杜沅道：“就像我们说的，现在我就等于是站在了风口浪尖儿，所有人都盯着我，如果稍有应对不当，现在的名气都有可能成为攻击我的利剑，我会被群嘲。有一句话叫做登高必跌重，我爬得太快了，必然有眼红的人。如果把我的演艺事业比喻成建造一座房子，地基都还没有打好，就已经把楼修了出来，下面还有白蚁啃噬顶梁柱，稍有不慎，可能楼就垮了。” 这也是许佑迅速地给杜沅打电话的原因。杜沅他是了解的，但有太多的人，在成名之前，谦虚谨慎，勤俭克己，一旦成名，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感觉天下就已经唯我独尊，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以他才第一时间给杜沅打电话，准备给她敲个警钟。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杜沅并没有膨胀，反而还相当理智清醒。 杜沅的意外走红，“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现象。我刚知道这件事时，不是高兴，而是和你一样的想法。” 许佑声音淡淡的，即使是肯定杜沅的话，也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在我的计划中，你人气的第二次大幅度提升，应该是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上映后。你迅速走红这事来得太快，以至于我们完全没有准备，彻底被打乱了节奏。这使我们陷入被动的境地，你虽然提高了知名度，但这只是让大家都知道了你，并不是大家都喜欢你，这种名气都是虚的。我们借这名气能走得更快的同时，也将承受大量的攻击。” 第79章 季影帝打了一滴酱油 “既然大环境已经改变，我们的宣传策略也需要重新制定。”唐朝在事情发生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工作室的成员赶紧撸个公关方案出来，第二个电话直接打给许佑，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件事，不仅仅是杜沅和许佑的机遇，也是他的。处理好了，这就是他们工作室最为成功也适合拿来作为谈资的案例。 因为杜沅现在不方便出门，原本是可以直接网络会议的，但是，杜沅并不那么相信网络的安全，许佑和唐朝便都来了杜沅的公寓。 在杜沅看来，网络永远是泄露隐私最快也最直接的方式，网上的言论一来是受到监控的，二来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客会光顾你一下。而一旦宣传方案曝光，公众就会想，哦，原来那些让劳资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事儿都是你几个家伙策划的，然后对手再雇水军爆点儿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黑料，再引导一下舆论黑一下你，粉转路、路转黑的事儿分分钟就会发生。 很多网民自诩已经开了民智，但……这也就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任何一个开了民智的人都不会对不清楚没确切证据的事儿发表看法。杜沅早先潜水娱乐八卦论坛，很多人说的证据确凿的黑料用以黑艺人，实际上漏洞百出。网上亦是每天甚至每年都有三人成虎的事儿发生，比如大多数人依据漏洞百出的所谓“证据”认为谁是怎样的一个人时，大多数其他人都会选择从众，这时候真相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他们已经认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认定澄清解释就是掩饰，就是公关手段，指向的结果就是有故事。 然而事实上，网络社交媒体等平台上发布的所谓信息，都是人为操纵的结果。圈外人看娱乐圈里的事儿，特别是通过论坛、微博、新闻等渠道，基本上也就只是雾里看花，事实是个啥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可以说，网络的发展，丰富了明星之间撕逼的手段，也为明星提供了装逼炒作的平台。 杜沅招呼着许佑唐朝二人坐下，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热茶。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当唐朝和许佑进门时，看到的是完全平静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杜沅。许佑早先和杜沅通过电话，不以为奇。倒是唐朝，他眼中的女人基本都自动贴着着“聒噪”、“麻烦”、“感性不讲理”、“胸大无脑”、“胸小女汉子”、“完全不造她在说啥”等标签，今天的杜沅却让他大感诧异。 之前因为公关策略几乎都是三人商量后才做出的决定，杜沅倒是一直都很配合，表现也可圈可点，这也是在工作上强势如杜沅会和颇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唐朝没什么摩擦的原因。当然了，也因为之前杜沅没有咖位，除了舆论引导以及媒体公关这方面的事情，基本无大事发生，唐朝基本派助理跟着，减少了两人之间出现摩擦的几率。 否则，以唐朝和杜沅二人的性格，指不定早就撕起来了，倒不至于闹崩，争一争话语权倒是会的。 作为一个能被许佑看中的Pr，唐朝的情商显然是在线的，杜沅的表现虽然让他诧异，但他并没表现出来，就是很敬业地开始介绍网上的情况：“目前为止，网上大致有五种声音。第一种，质疑杜沅和季岩的关系，认为杜沅抱季岩等人的大腿；第二种，杜沅有神秘后台，众星帮忙抬轿;第三种，赞美杜沅的双商和为人，期待杜沅的电影；第四种，认为杜沅走了狗屎运，红得莫名其妙。第五种，攻击杜沅爱炒作，电影没上映之前和季岩炒亲热戏、炒自己和唐子安顾温书等人的绯闻，上映后直接拉踩韦珊，抱顾温书、唐子安大腿炒作友情。” “很明显，第五种言论是通过水军刻意引导产生。” 至于是谁，指向很明确。和杜沅戏路相近、目前又有竞争的，也就只有…… 杜沅和许佑对视了一眼，显然心中有数。 “针对这件事，”唐朝拿出了自己团队准备的公关方案，“我们应该刻意引导第四种言论，把这件事完全归为偶然，这个偶然其实对杜沅的事业规划造成很大的影响——杜沅本身想走的是实力派演员的路线，不想有其他的事情夺去观众对角色的注意力。同时进行形象塑造宣传的第二步。” 第二步，把知道杜沅的人转变为喜欢杜沅的人。 这比较难，毕竟杜沅在最近已上映和即将上映的两部电影中的角色都很小众。第一部民国题材，带着点儿人推理悬疑和枪战戏码，百分之六十讲爱情，倒是大老爷们和女人都爱看，但杜沅的角色太过美艳出现的时间短，不够接地气。第二步还是民国题材，演的还是一个婚内出轨的女人，传统女性大多不会喜欢这样的角色，男人么，代入男主应该还行。 是以，杜沅现在缺一部现象级的电影来奠定她的地位。但……太难了！近几年就没有出现过现象级的电影。 许佑抿了一口茶，优雅地放下。唐朝摸了摸裤兜里的烟，想抽出一根点燃，但发现许佑完全没有这个动作，茶几上也没有烟灰缸，便又作罢。他把手放下，做了个整理衣摆的动作，听许佑说：“这个方案不错。同时，我们还应该控制曝光率，这次友情和身世一起炒作。在宣传期内，我们只上一档访谈节目，这档节目播出，你必须要成为青少年的青春偶像，让他们成为你的事业粉。让中年人肯定你，喜欢你，愿意为他们的孩子观看你的电影买单。唐朝拟好媒体采访的问题和答案。” 杜沅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两手交握着自而然地放在腿上，秀眉却微微蹙起：“身世，怎么炒？我不希望影响到我的家人、朋友。这是底线，也是原则问题。” 杜沅觉得自己的童年过得挺幸福的，没啥可炒的点。之前能炒的成绩都已经炒过了，现在还能炒个啥？ 唐朝闻言看了杜沅一眼，心里对她的偏见又消除了一些。 除了杜沅外，他还有别的客户，大多数人为了成名，什么都愿意做，潜规则、编造悲惨身世、贩卖感动……有的人甚至夸张到前一刻还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博同情，一回到后台就开始打骂助理。 许佑摸了摸下巴看向杜沅，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开口引导她：“什么样的艺人比较招中年人甚至老年人喜欢？毫无疑问的是，乐观、善良、大方、自信、孝顺等都是基本条件，而坚强、懂事是必不可少的。而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抓住大部分中年人的痛点，让他们感觉是让人心疼的同时，也引起大部分年轻的人的共鸣。而你需要炒的点是……” 许佑气定深神闲地吐出几个字，杜沅听完当即便抬了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许佑：“OMG！我可以申请一下剖开你的大脑看看里边儿到底是什么构造吗？能想到这点，”她顿了顿，“也是绝了。” 许佑淡定地提醒她：“剖开我的大脑，就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捧红你。” 他顺着杜沅的话一本正经地开了个玩笑，杜沅震惊的神色隐下，唇角漾开笑容来：“是的，没有你，这条路我会走得很艰难。” 她摸了摸下巴：“也许我该想想应该怎么讨好你了。” 杜沅说的话也就是唐朝想说的，之前他们商议杜沅的公关计划时，初始炒作是由许佑提出思路，由相对而言比较有经验的唐朝完善，再讨论，使杜沅配合唐朝一一落实到每一次采访和宣传当中。 唐朝脸上的笑也不再那么商务性，看向许佑的眼神中也有了几许复杂。有佩服，也有不甘。明明都是同龄人，而许佑明显是人中龙凤，饶是他自诩身负才华，也不由得承认自己被许佑甩了几条街。他甚至难得地说起了题外话：“当初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果然，这么刁钻的点子都能想到。” 杜沅笑意盈盈道：“为了这个好点子，今天我必须要祭出我收藏的好东西了。” 许佑和唐朝皆有些诧异地由着杜沅引到客厅的吧台处坐下，杜沅自从吧台后琳琅满目酒柜请出一只日式泼墨清酒壶——酒壶高16cm，底部直径6.5cm，另外两个白得几乎有些透的薄胎白瓷酒杯——直径4.8cm，高5cm，有点像是小玉碗。看得出，都是瓷器，显得古色古香。 她微笑着将三只酒杯都满上，一只推给唐朝，一只推给许佑。 当前之景，颇有些“玉碗盛来琥珀光”的雅致。 杜沅微笑着捏着酒杯对着许佑和唐朝：“为了突如其来的名气，为了好点子，干杯。” 许佑和唐朝也微笑：“干杯。” 三个人都不是那种遵循什么“感情深一口闷”这种规则的人，然而他们一开始喝，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这酒哪儿买的？什么牌子？”许佑没喝过，只觉怪好喝的，喝了一口又一口，很快杯子就见了底。 唐朝摇了摇头：“喝不出来，不是葡萄酒。有梅子的味道，比买的味道醇厚很多。” 杜沅笑言：“是去年夏天自制的梅子酒，上回顾温书来磨了我好久我都没拿出来。”言下之意是你们今天有口福了。 许佑和唐朝已自将空了的酒杯满上，三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说话。 “接下来的宣传，我这边没问题。”杜沅神情比较放松，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唐朝和许佑，“如果，我要在这时候狙击韦珊，应该怎么做？” 想起自入行以来韦珊对自己的狙击，杜沅心里不是不郁闷的，但她不会再因为韦珊的事情就生气，也不会喜欢就是了。 现在的杜沅，已经开始初步成为圈子内的一个牌手。而她和其他的玩家，剩下的就只有博弈，谁手段高强，谁就上位。 她定定地看着许佑和唐朝：“原本她试图破坏我的试镜，后来我踩她上位，在我心里，我和她已经扯平。但她又借这一次的事黑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必须回击。” 昨天的事儿，韦珊方已经出了通稿，韦珊亦上了新闻。在大家都刷杜沅时，《杜沅踩韦珊上位，韦珊以德报怨发微博力证二人友情》这篇新闻出现在网民的视野。 一大波网友都在刷“心疼我珊，被拉踩上位还不计前嫌、发微博带杜沅的名字让她蹭热度”等类似的新闻，大有要把杜沅打成心机婊炒作婊的姿势。 “你想怎么做？”唐朝吃人嘴短，先问了这么一句。 杜沅唇角勾了勾，看向唐朝的双目眸光潋滟：“既然她都摆明指出来了，我就把这个名声再坐实一点，踩得更彻底一点。用水军发我和她对戏的图片或者视频，引导舆论——我演技就是比她好，我长得就是比她漂亮。所以，我的新片还是美人，她却演一个被男友抛弃还坑蒙拐骗智商捉急的土丫头。后面的，你再自由发挥一下？” 背后商量做坏事儿，总会让人觉得兴奋，也能拉进彼此的距离。 对于在网上黑人、引导舆论这事儿，唐朝还挺喜欢干的。又因为大家在一起喝了酒，唐朝自觉和杜沅的距离又近了一步，是以听到杜沅这么说，他向来稳重坚毅的面孔上竟浮现出几许坏笑来：“我最喜欢自由发挥，这事儿绝对没问题。” 杜沅点头：“那账单？” 唐朝：“我发给许佑。” 许佑：“……” 他脸上还算惬意的神情滞了滞，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这么多了一张账单。他默了两秒：“感觉又当了一回冤大头。” “下一部戏片酬到了就还你。” “……” # 对于杜沅的意外爆红，枫桥渔火李蕾郝容等粉丝则是实打实地高兴：这就是杜沅，他们喜欢的杜沅，红了！ 然而，在杜沅走红的第二天，却发生了让众多“猿粪”们十分愤怒的事情——《杜沅踩韦珊上位，韦珊以德报怨发微博力证二人友情》这条新闻一出，“芦苇”们纷纷刷屏，说韦珊气量好，杜沅这个新人仗着自己有背景有后台拉踩韦珊，还说杜沅代表作没有，炒作倒是炒得风生水起，甚至骂杜沅是狐狸精，和她合作过的男艺人都和她有一腿儿，还说杜沅和季岩、陈叙、唐子安、顾温书、齐东阳等人并不是所谓的友情，“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这样的句子都被祭出来了，他们甚至猜测，这些和杜沅关系特别好的男人是杜沅的入幕之宾。在发表此等言论时，黑黑们还配了杜沅在《鸳鸯锦》这部电影里的截图——杜沅站在窗边回头，淡漠而骄傲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妩媚，图片下方是杜沅的台词“我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 “猿粪”们只觉大脑一轰，炸了！ 一场撕逼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80章 季影帝的存在已成为传说 《818最近上位的杜沅背后那些事儿》 《从踩韦珊上位818杜沅的上位是偶然还是必然》 《杜沅和季岩到底什么关系？季岩竟在微博上带杜沅的名字》《杜沅炒作婊，韦珊好心都喂了狗，竟被踩上位》 《新人是要逆天啊！杜沅自炒演技精湛》 《睡上位：杜沅背后的那些男人们》 《娱乐圈爆料最新季出炉：聚焦杜沅背后那些事儿，楼主之前是剧组工作人员，亲眼见过》…… 点开一看，大多数都是在踩杜沅，什么出道时间不长炒作多，巴结宋建本季岩，和顾温书唐子安玩儿三人行等等。 倒是剧组工作人员的那个帖子黑得高级一点儿，下面众多吃瓜群众问韦珊、季岩、孔霁、唐子安、俞诗蓝等人的料，他都似是而非地答了，用吃瓜群众的话来讲，就是说了当没说，然后提到杜沅时，楼主开始变了嘴脸，直接说杜沅为人娇气，经常给导演递什么角色分析巴结宋建本和齐东阳，还说这俩人和杜沅都睡过。 随后，帖子又直接上了一张片场的图片，说刚开始杜沅巴结季岩，季岩根本不理她，后来杀青宴结束宋建本让季岩送杜沅回酒店，两个人关系才变好，估计也搞过了。 在天涯娱乐版块，这等八卦贴层出不穷，黑料有高级的也有低级的，往往三分真掺着七分假。 但也有不少“猿粪”们披甲上阵，手撕黑黑们。 而兔区专楼这边，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李蕾和郝容二人这天正在刷专楼和众多猿粪们表达对杜沅的热爱，楼里就进来了黑粉开始发言：呵呵哒，不过是一个炒作婊，值得你们这么跪舔么？ 新人还不懂规矩，直接踩前辈上位，萌她的都是智障吗？ 居然有人喜欢这么放荡的女人（后接图：杜沅·我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JPG） 尽管她说得好听，但要说她和季岩、唐子安、顾温书、齐东阳、陈叙、宋建本这些人没睡过，谁信？ 微博也开始沦陷。因为杜沅没有微博，所以大量的水军直接转发新闻或者发布微博，怒骂杜沅是一个热爱炒作的学霸型白莲花，睡遍了娱乐圈里每一个认识的男人。 一时之间，关于杜沅的负面言论充斥于网络世界之中，所有人都在谈杜沅：*原来看着挺漂亮的一姑娘，演技不错啊，没想要是这样的人，已粉转路* *新人还这么猖狂，一点都不尊重前辈，简直了，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女的绝对有背景吧？心疼我珊* *杜沅滚出娱乐圈* …… 类似的言论比比皆是，很多对杜沅印象不深的网民几乎是看了网上的所谓杜沅的黑料，都开始对她路转黑。 在战争开始的序幕里，呈现出杜沅被全面压倒的趋势。 “猿粪”们怒了，不就是互相伤害嘛！来啊！你伤害我沅，我就伤害你！于是开始纷纷上网回击。 关于睡遍每一个男人的言论，“猿粪”们的回答： 呵呵哒，你见过吗？如果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知道现在造谣阅读量超过五百就可以判刑了吗？ 这些男人杜沅都睡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们杜沅了，wuli杜沅不是万人迷，不约！！ 空穴来风的猜测，楼上宛如智障。 …… 关于炒作婊的言论： 你们什么时候看到wuli肚圆炒作了？因为wuli杜沅没炒作还有这么高的名气，芦苇们是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你家韦珊比wuli杜沅的曝光率高得多吧？可就是翻不出什么浪花啊，怪wuli杜沅咯。 wuli杜沅这么低调还被人黑炒作婊，呵呵哒！睁眼说瞎话，有眼无珠，空口白牙黑，造谣死全家！ …… 关于踩上位： 我们肚圆的演技本来就比韦珊好，这是事实，难道我们不能说出事实吗？ 说wuli肚圆踩韦珊上位的，到底是眼瞎还是眼瞎？ 所以，你们是闭着眼睛看电影的吗？明显的wuli肚圆压了你珊的戏，居然也能视而不见？ …… 奈何大多数粉丝在看到攻击杜沅的微博时，并没有多管，只是发博撑杜沅，还有一些粉丝都是理智型，觉得网络上的喷子们的话没有回复的价值，只有少数脑残粉和韦珊的粉丝对骂。 “猿粪”们几乎处于被全线压制的地位。 已经开始参与《做梦合伙人》电影宣传的韦珊在确定水军开始入局开骂时，让自己的新助理孙梦关注网络上的走向。 而效果么，韦珊很满意。杜沅要踩她上位，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然而，到了第二天，这场战局开始出现了逆转性的效果。 一条带视频的热门话题被顶上了热搜——#杜沅就是踩韦珊上位了# 在视频的开始，是黑幕白字：最近大家都在说，杜沅踩韦珊上位…… 字体消失，又旋出下一行字：其实，作为沅粉，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第二天急吼吼地点开视频、想要为杜沅说话的李蕾郝容等人看到开始这两句话时是满心的卧槽，李蕾、黄丽娜更是当即就爆了粗口：“What the fuck！” 郝容更是在家里念叨：“公关呢？肚圆的公关呢？我圆被黑成这样了，公关就是一个摆设？” 这话正好被她爸妈听到，郝爸郝妈当即就敲了敲们：“容容，在说什么呢？” 郝容当即神色一震，提声回答道：“没啥，我看电视呢。” 而黄丽娜当即就给她的小伙伴儿李青青打了个电话过去，大吐愤怒之声：“这些人太过分了！我沅那么美那么低调，还用炒作吗？” 李青青是“芦苇”中的一员：“可她就是炒作了啊，明明是新人，还踩着韦珊上位，说比韦珊演技好。韦珊是前辈，而且都谁都那么和善，她犯得着踩她吗？而且那么多明星转发微博都带她的名字，这绝对不简单，反正我不喜欢她。” 黄丽娜刚想反驳李青青，心神就被视频抓了过去，以至于她一句话没说，直接挂了电话，双眼紧盯着视频看起来。 在“事实”俩字儿飞出屏幕后，又出现了新的字幕：当杜沅和季岩对戏时是这样的…… 中间一个黑场过去，是杜沅对季岩吐烟圈儿的那个桥段。 这是黄丽娜屡看不厌的桥段，男帅女靓，简直不要更养眼。是以此视频一出，她便忍不住点了点头开始自言自语。 “是的，这就是杜沅，她和季岩演的方天翼简直不要太登对。” 看到后续的郝容低声地说。 和渔火在一起的枫桥双脚放在茶几上，手捧笔记本靠着沙发和不远处的渔火道：“不得不说，在这场对戏中，杜沅在季岩强大的气场下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此片段结束，屏幕再度变黑，白色的简体字一个一个地落在屏幕上：当韦珊和季岩对戏时是这样的…… 上边儿是韦珊饰演的宋佳玉追求季岩的戏份，这场戏宋佳玉这个角色发挥很大，然而……渔火淡声点评：“季岩的风头完全盖过了韦珊，即使是两个人同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季岩身上。” 此片段结束，屏幕再度变黑…… 当杜沅和孔霁对戏时…… 当韦珊和孔霁对戏时…… 两组视频，分别对比了二人和相同的人搭戏的效果。更绝的是，做视频的人选取的片段，是杜沅比较温和的戏份和韦珊的华彩段对比，可即便是这样，当两人和两大影帝对戏的片段被这么放在一起比较时，李蕾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笑意：“我沅的演技好是再明显也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这并没有完。韦珊和孔霁的戏份结束后，最为关键的来了！黑色屏幕上，白色的字十分显眼：当杜沅和韦珊对戏时…… 后接杜沅和韦珊在电影中唯一的一场对手戏。 毫无疑问的是，在这个片段里，韦珊被杜沅全面压制。因为孟香凝曾经也是大家小姐，她傲骨铮铮，可惜身在乱世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是以她只能明艳地率性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当宋佳玉愤怒地痛心疾首地带着鄙薄的神色指责她勾引方天翼时，她轻嘲淡讽：“宋小姐自己管不住男人，便来污蔑于我，可见宋小姐比之香凝亦好不了一二分。你的情哥哥要来找我，脚长在他身上，我能奈之何？” 这一场戏，只要有眼睛、有耳朵的人，注意力都会被杜沅饰演的孟香凝夺去，只是因为这部电影的设定是孟香凝是美艳的交际花，宋佳玉是大家小姐，所以即使压了戏，也是歪打正着。是以这个片段被保留了下来。 黄丽娜对着电脑畅快地笑了起来：“哈哈！打脸啪啪啪！我沅就是这么漂亮。” 既此片段结束，又是黑屏幕。 一行字旋出，一个字一个字地变实，又飞出屏幕，出现第二行字。 没错，只要我们的智商还在及格线就能看出 新人杜沅压了韦珊的戏，她确实是借韦珊上位的 但我沅说，演得好不要，自己说了不算，观众说了才算。她是一个演员，会尽全力演好她的角色…… 毕竟，我们总不能让她为了尊重前辈，故意演差 这是对艺术的不尊重 也许杜沅压了韦珊的戏是不尊重前辈 但她尊重了艺术 啪！啪！啪！所有冲着那句“杜沅就是踩韦珊上位了，以下是大家整理的最新证据”点进视频并看完的人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这条视频，不仅把巴掌打在了“芦苇们”脸上还打在了韦珊的脸上，以至于第二天韦珊跑宣传的空闲时间里问孙梦事情的最新走向时，孙梦都不敢把最新动向说出来。 而“猿粪”们通通开始转发微博，同时发出的评论语更是经典：*对不起啊，我沅压了你珊的戏，真是太抱歉了* *踩你珊上位，其实wuli肚圆也不想的，但你总不能让她故意演差* *肚圆压了你珊的戏实在是不得已，为了对艺术的尊重，她不可能道歉。如果你们实在玻璃心输不起，“猿粪”们代替肚圆对你们说一声抱歉，毕竟如果有下一次对戏的机会，估计还是要压你珊戏份的* *压了你珊的戏，真是对不起啊* *基本没有通告的我沅居然被骂炒作婊，说明我沅即使不炒作也有存在感，多谢“芦苇”们的盛赞~*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沅不仅演技好，好是万人迷，谢谢夸奖啊，如果我沅能和这么多男神都有一腿儿，我们也挺高兴，虽然这只能想想* 不过是短短数个小时，“猿粪”们就将#杜沅就是踩韦珊上位了#顶上了热搜前三。而排热搜第一的话题是#压了你珊的戏对不起啊#。 至此，“猿粪”们的全线反攻夺得反转性的胜利第一步！ 杜沅满意地看着结果，很快地就接到了唐朝的电话：“我想你的这一笔账单可以省下了。我们刚要行动，就发现网上已经有动作。现在你已经胜了，再做别的事只能是画蛇添足。” 杜沅看着网上刷得最热的那条微博，无声地笑了起来，她迅速地拿出手机找到季岩的电话拨了过去：“岩岩，是你的手笔吗？” 第81章 季影帝回到了酱油生涯 唐朝还没出手，舆论已经发生转变。除了季岩，杜沅想不到别的人。是以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季岩：“岩岩，是你的手笔吗？” 前几天进山，手机不仅没信号还没电今天才充好找到信号的季岩略微皱了皱眉：“什么手笔？” 一听这话，杜沅便知道季岩是不知情的，便简单地说了说大概情况。 等八卦的助理小宋兴奋地了解清楚来龙去脉时，他才听杜沅说完，晓得杜沅如今的情况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只身已度数重险”。 他抖了抖身上的灰，走得离人群远一些的地方，声音低沉地：“不是我。” 杜沅闻言反倒笑了，她将《白蛇传》的剧本放在一边，捏了捏眉心有些疑惑地说：“那会是谁？” 与杜沅同样有疑问的还有郝容、李蕾等大部分粉丝。自从带视频的微博成为热门话题#杜沅就是踩韦珊上位了#登上热搜话题榜，李蕾、郝容几乎是在每一条类似于“炒作婊不尊重前辈踩前辈上位”的评论下回复：*踩你珊上位，我沅真心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在说杜沅和遇到过的男人们都有一腿的评论下，她们的画风就是这样：*果然是淫者见淫啊，你们自己遇到男的就想上，偏偏长得抱歉上不了，也不用这样黑我沅吧？你珊自己没能和大家做朋友，也不用来酸我沅吧？芦苇们real脸大* 之前被李青青呛声的黄丽娜在视频出来之后，满腔的愤怒之情嘲讽之意终于有了正确的打开方式，她不仅在网上回复评论回帖，还特意给李青青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后确认对方是李青青而不是李青青的爸妈，也不等李青青说话，开口就道：“真心不是我家杜沅不尊重前辈喜欢炒作，压韦珊的戏她还真心不是故意的，要说炒作我沅除了上过一只手都能数的清的几个节目，连微博都没有，基本没曝光率。虽然我不认同你们芦苇说的话，但作为沅粉，我真心地替我沅向你珊道个歉，压戏真不是我沅故意的，她是一个尊重艺术的演员，总不能故意演差。” 她说完，不等李青青回呛就挂断电话，同时把李青青拉入了黑名单，这才心情大好地开始上网。 与此同时，这两天直接把笔记本搬到了渔火家里的枫桥这时候才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因为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变得皱巴巴的，下巴长出了青碴，眼下一片青黑。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第一时间把茶几上的笔记本抱在腿上摁下电源键开机，原本黑色的屏幕上闪过蓝色的开机画面，他看向穿着睡衣拿着水杯到客厅的饮水机下接水的渔火：“刚起来？饿了，有吃的没？” 渔火从冰箱里拿出超市买的面包和黄油、火腿肠扔到茶几上，喝了口水道：“自己弄。” 说话的空档，枫桥已经连上了网：“有效果了，之前我们做的视频，有效果了。” 原来枫桥和渔火在跟着季岩的格式转发了表态“中国一点不能少”还带了杜沅的名字的微博后，意外地发现杜沅红了。刚开始还是一片惊讶、猜测、羡慕之声，没多久就直接转变成了辱骂，各种毫无根据的黑评、黑微博开始大量粗现，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请了水军。 枫桥一直觉得杜沅的团队反应不够快，他也算是半个圈内人，知道杜沅的团队要处理的不仅仅有网上的事儿，还有各种大小采访、节目以及制定杜沅的形象宣传计划，杜沅又要开始《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这种时候本就是多事之秋，对方又是有备而来，这不由得让枫桥为杜沅担忧起来。 他是一个迷弟，而且还是一个有智慧有技术的迷弟，他还认识一个迷弟，那个迷弟也有理智也有智慧，是以这种时候他作为一个忠实的迷弟，必须起来为自己的偶像反击。 因此，他迅速地联系了也开始为杜沅着急的渔火，迅速地敲定了反击方案。 他和渔火二人本就是翻唱圈的菊苣，因为不满意后期的工作成果，沟通的时候对方总说他们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二人心中一怒，就拿钱在外面报了个班，将什么Edius、premiere、sobey、After Effect都学了一遍，后来因为兴趣，连C4D也认真钻研了一番。是以他们想出来的方案，就是为杜沅剪一个视频。 用杜沅最温和的戏份和韦珊的华彩段对比，让韦珊演技不如杜沅的真实情况更形象地暴露在非水军的网友眼前，在给韦珊一记强有力的巴掌的同时，为“猿粪”们打响反击战确定一条强而有力的方针——我沅就是比你珊强，不服气憋着。来打我呀，来骂我呀，我们把风度秀给你们看，我沅不是故意踩上位，但我还是给你们道歉，毕竟是真的压了你珊。 这和杜沅的思路不谋而合。 这种时候，就应该有一系列的后续动作，引导舆论，放出韦珊的黑点。 但唐朝并没有出手，因为杜沅想看看，主导这场反击战的人能做到什么地步。由于枫桥和渔火二人采用的是先用小号发出微博，再用自己那有好几百万粉丝的公众号转发，又呼吁了一下自己的迷弟迷妹，最后那条反击战之关键的微博就扩散了出去。 同时，杜沅在和季岩的通话结束后，就直接给自己在B大读书时认识的且成为朋友的一个校友打了电话过去。 “喂，是我，杜沅。最近在哪儿潇洒呢？”杜沅蜷坐在沙发上，一手支着头一手将手机放在耳边。 “潇洒个屁。”汪乐意戴上耳机一边敲键盘一边吐槽，“真是卧了个大槽！最近写程序都快写疯了。这样爱劈劈那样爱劈劈，根本没技术含量的活。” “你完全可以自己开个公司。”杜沅丝毫不同情地说。 “哦，那样更累好吗！什么事儿都得自己跑，还是接外包的活来得痛快。做完这个项目，劳资准备出去旅游一圈儿，要一起吗？”他特欠揍地说，“不过你想也来不了，毕竟是公众人物。” 杜沅听着那边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好想打死他。 “所以你是在炫耀吗？” “你觉得呢？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劝你来学计算机，你的成绩完全可以的嘛，打个申请，和导师联系联系，我再帮你走走关系，校规算个屁。如果你学了计算机，那我们就是IT界的雌雄双煞，直接俯瞰IT界的芸芸众生，时不时地黑一黑别人，感觉还挺可乐的，可惜你不答应啊。现在老子一个人，玩儿得忒不得劲儿。你知道什么是高处不胜寒吗？” 汪乐意平时看着挺寡言少语一人儿，和他熟起来才知道话贼多，挺好相处的。 杜沅咳了咳，说：“唉，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我们应该展望未来。对了，有个事儿请你帮忙。” “说吧，要黑谁？劳资正好手痒。” 杜沅直接给出韦珊的名字：“帮我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黑历史，然后，再查查，帮我说话的那条微博是谁发的。” 十分钟过去。 “韦珊的黑料暂时没有，你的照片有很多，已经帮你删除。至于帮你说话的那个微博号，是一个翻唱歌手枫桥的小号，从IP地址看，他们俩应该是一起的。” 杜沅谢过汪乐意，许下了下次方便请他喝酒的约定，就挂断电话，和许佑说起这件事的概况，并等着看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当然，枫桥和渔火的计划还没有完。昨天的视频，只是在为这场反击战打前锋。他们二人简单地吃了个饭，又开始搜索韦珊，扒出了韦珊曾经在电影杀青后发过的通稿以及韦珊从前的绯闻。 和杜沅一样关注后续的，还有黄丽娜、李蕾、郝容等粉丝，当然，也少不了天天在兔区给杜沅建专楼刷杜沅寥寥可数的几次节目的截图的粉丝们。 在当天，并没有更多的新消息出现。 渔火和枫桥只是直觉地认为，第一天的信息不能太多，得让网上的网民们先消化消化。 而韦珊这边，尽管孙梦不太敢说，韦珊还是知道了该视频。要不是孙梦拦着，她差点儿直接摔了手机。而网上，除了沅粉们肆无忌惮的嘲讽外，韦珊自己也因为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对比感觉到深深的羞愧。 毫无疑问地，她是羡慕杜沅的。杜沅明明年纪比她笑，明明还只是一个新人，可是她刚出道就这么大的阵仗，甚至是用她来抬轿。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就比那么个小丫头片子差了？ 韦珊想不通，就只能生闷气。 网络上面对那强有力的视频，韦珊方的水军在刷反驳评时，攻击也开始变得疲软无力。反反复复就只能揪住那些沅粉们反驳的东西不放，攻击杜沅方请水军洗地。 第二天，渔火和枫桥开始放出反击韦珊的主力军——韦珊在杀青发布会上发自己艳压全场的通稿并附通稿截图；韦珊在杜沅说“演得好不好自己说了不算，观众说了才算”时，发通稿说自己和季岩、孔霁两大影帝对戏无压力，演技变得更好了，并附截图；韦珊曾经被某富商包养，并附相关新闻截图；韦珊和除季岩外的每一部戏的男主角都炒恋情，并附通稿截图。 这强有力的一弹让沅粉们都乐了——这特么就是贼喊捉贼啊！ 于是，众沅粉开启了群嘲模式，韦珊的新闻越扒越多。 等到这场反击战取得压倒性胜利的时候，郝容和李蕾二人在刷微博时，又看到枫桥和渔火两位大V说，虽然我们的蒸煮受了委屈，但是我们应该知道，她原本就是一个低调、优雅、理智的艺人，我们沅粉不能拖她的后腿，所以遇到喷她的珊粉时，我们应该礼让，毕竟他们有这样一个蒸煮，其实也挺可怜。 继多人发微博带杜沅表态杜沅一夜爆红以及后面持续两天的骂战之后，片方直接因时制宜，放弃了许佑提供的联合《鸳鸯锦》炒作亲热戏、以杜沅到底何德何能与季岩拍过亲热戏之后又和陈叙拍为炒作点这个方案，直接采取了饥饿营销的方式。 主要是大家都知道，凡事过犹不及，在杜沅知名度暴涨的情况下再继续炒作，必然会使一部分人反感，不如就塑造一个低调优雅的好演员形象，凭借男女主的颜值以及已经曝光的那版片花，要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其实已经够了。 是以，在继骂战之后，郝容李蕾等猿粪们十分之苦逼，除了各种路演以及电影的首映发布会、各地首映礼，她们根本就看不到杜沅的影子。 且二人都是学生，家里就普通的工薪阶级，也没啥可走的关系，根本弄不到首映礼的票。是以，她们只能早早地通过网络预售先买好了午夜场的票。 目前为止，她们的想法是，能少等一天就是一天。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只有几组杜沅街拍照新闻可以慰藉满腔追星只热情的沅粉们在得知杜沅录制了银杏秀之后，感觉就像是天上突然砸下一个馅儿饼！黄丽娜等人是九点多下晚自习，她一回家，就央求父母让她把这期节目看完，并保证在下一次考试中前进五名。原本是“芦苇”中一员的李青青因为之前杜沅的事儿闹得挺大，也忍不住在这天晚上打开了电视。 枫桥、渔火、李蕾、郝容等人更是在网上找到了可以和电视同步看节目的网站等待着。 时间就在众沅粉以及主持人银杏的粉丝们的期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地，３月１６日周四晚，时针终于指向了10，分针指向了12这个数字。 22：00。西红柿台。银杏秀。 “欢迎大家回到银杏时间。今天我们邀请的嘉宾最近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她既低调又高调。低调在于她几乎没在电影宣传期以外的时间接受采访，高调的是网络上关于她的消息依然不断。” “杏姐，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银杏的助理小东做捧哏的人，“这不就是说的我吗？” 银杏一挥手道：“得了吧。就你？你的人气连她的零头都比不上，也就只能跟我混混。” 小东：“姐，你咋能这么说呢？这不是贬低你自己吗。今天的嘉宾是谁啊？” “是一个美女。老实说我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她出场的时候，是真的被惊艳到了。她的长相不是流行的锥子脸，但她一出场，电影院里的声音几乎这样这样的，”银杏故意身子往后一仰，张开嘴做出很震惊的模样，“啊！” 观众席传来一片笑声。 她又恢复正常的表情笑着调侃：“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小东：“那我知道是谁了，肯定是之前在网上被评论说是一股妖风的那个女艺人。” 银杏斜眼看着小东：“哟不错啊，这回你反应终于快了一回，大脑没成摆设。其实在她的第一部电影上映后，我一直都想请她来做客，这一次终于有机会。” 她转头看向舞台入口处笑道：“掌声有请，杜沅！” 一阵掌声后，杜沅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和观众打完招呼简单地和银杏互捧了几句坐下，几句话后银杏开始进入正题。 “先问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之前抗议南海仲裁，怎么大家转发新闻都带你的名字？你和季岩现在什么关系？” 第82章 这滴酱油有点儿虚无缥缈 当初季岩转发人民日报的微博并带杜沅的名字时，同时为岩粉的李蕾和郝容最开始都是懵逼的：难道wuli季岩和杜沅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份儿上？他们真的没在一起？ 然而随着顾温书、唐子安等一系列明星的后续相同队形以及众人的跟风，心中强烈的怀疑便淡了那么一丢丢。 少了那么一丢丢的怀疑完全不能阻挡李蕾郝容等人对此问题的强烈兴趣，当银杏问出季岩为什么会在微博里带杜沅，还问她和季岩什么关系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电视屏幕，等待杜沅的回答。 “关于这个，”杜沅按照事先彩排好的流程转头微笑着面对观众笑了笑，“我事后也有问季岩。他说但凡是国人知道这事儿，心中没有不觉得荒谬的。他认为自己应该表态，然后他又想起我没有微博公众号，就觉得应该带我。至于关系，相信通过这件事，我也不能抵赖，我和季岩的关系很好。” 黄丽娜心中有一丢丢的不开心，因为杜沅的话里并没有讲清楚她和季岩的关系。 银杏笑道：“在看《鸳鸯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很配，现在你们的关系又这么好，你们真的没在一起吗？” 杜沅莞尔一笑，微微耸了耸肩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其实我们一直在一起。” 这句话一出，李蕾和郝容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已经到了学校并住在学生宿舍里的她们又在一起看节目。 她们不约而同地出了声音：“这是个什么情况？” 银杏露出个“宝宝很震惊宝宝真的要相信了”的表情看向杜沅时，杜沅摊手笑道：“以朋友的方式。季岩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有时候他也会指导我演戏。” 原来是个玩笑！！！ 枫桥和渔火心内竟然有一点儿失落，虽然他们很喜欢杜沅，在这种喜欢不是宅男对美女的意淫，而是“亲爹粉”，希望她能幸福的那种。他们觉得杜沅和季岩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撘。 银杏拉住杜沅的手道：“我差点儿就醒了。” “网上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猜测，我觉得很荣幸，毕竟，从高中开始，他就一直是我的偶像。” “那你有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吗？” “我不否认这个可能，毕竟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想很少有女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某个在这一刻也看节目的“很有魅力的男人”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唇角，听他家的小姑娘夸他，必定是百听不厌，特别是会让很多人都听到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你们直接在一起得了，干嘛这么磨叽呀？” 杜沅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因为我们成为朋友的时候没想过这个，那后面再去考虑这个问题会很尴尬。一切还是要看缘分。” 银杏点了点头：“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缘分到了自然就会知道对的那个人是谁。之前我看网上的报道，说你高中的时候是学霸，还是南水市的理科状元，是真的还是炒作？” “是真的。” 杜沅话落，银杏便接过话头道：“这个我可以证实，之前刚听说时也是不信的，小姑娘原本就这么漂亮了，演技也好，这要是成绩也很优秀，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所以我特地派小东去查证过，后来找到这么一张照片。” 视频一转，一个青涩版的杜沅自信地微笑着看着众人，旁边写着南水市理科状元的字样，小字上写着啥啥高考秘笈、高考攻略、理科状元的学习方法让你成功便成学霸之类的信息。 坐在看台前的小东道：“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就怀疑别人做不到。” 旋即他看向杜沅笑嘻嘻地说：“女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杜沅不禁莞尔，笑着说了两句既不损自己格调又比较幽默的话插科打诨混了过去。 银杏看着杜沅道：“其实这也不能怪我，相信大多数人在知道这事儿时大脑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就是‘不相信’三个大字。当初我们上学那会儿，因为自己学习不好，特崇拜学习好的那些人。当时一听谁谁谁考了年级第一，可高兴了，都和小伙伴儿们约好了要去看看第一长啥模样。” 小东：“姐，是不是看完你就自卑了？” 银杏挥了挥手道：“少来。看完年级第一，我觉得上帝还是公平的。虽然没给我出众的智商，但至少给了我看得过去的一张脸。” 小东；“这意思是，那年级第一长得有点儿抱歉？” 银杏：“忒抱歉了。开了个玩笑，每次看到明明可以靠一张脸吃饭的人偏偏要靠才华时，我都是觉得上帝不公平的。特别是在中学时期，经常有看到一些同学，平时也没见怎么学习，偏偏期末考得贼好。” 心有同感的黄丽娜和李青青心有同感地狠狠点了点头。黄丽娜的父母在和黄丽娜一起看节目时，得知这个女孩儿不仅漂亮而且学习好时，对杜沅的印象分蹭蹭地上涨。 杜沅接过银杏递过来的话头道：“这可能是他们在学习时我们没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式，他们会在自己状态最好的时间段学习，有的人是在早上，有的人是在晚上，有的人随时都行，所以会出现我们看到别人不学也能考好的情况。但一个人的外在表现足够优秀，就一定是在私下里经过一番努力的。” “听你的老同学说，你经常看去没怎么学也能考得很好，难道不是这样？” 杜沅轻笑道：“当然不是。我当初除了上课听讲认真完成作业之外，会在回家后，晚上比较安静的时候，重新梳理自己学过的知识，然后做题，总结答题技巧。” 银杏道：“那你成绩既然这么好，突然从B大退学，考表演系，你父母同意吗？” 杜沅有些感慨地说：“说到这个，我还是得感谢我爸妈。因为我们家的相处模式是彼此尊重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拿主意，有困难时就彼此商量商量，利弊都一起分析清楚，再让当事人自己选择。他们不会说，我们是你的父母，我们希望你是什么样子要做什么事，你就必须去做什么。当初我拿定主意后，就先和他们商量过，他们说，你想好了就行。” “有点类似于朋友的模式？” “对，就是朋友的模式。彼此给参考意见，但不会替对方做决定。” 这时小东插科打诨道：“这样的父母我也好想要。要是我考中了B大，然后和我爸妈说不读了要靠表演系，他们得拍死我。” 银杏看着小东道：“得了。就你这德性要放弃B大考表演系，我要是你父母也得拍死你。你有那身高有那颜值吗？做这个决定的前提条件是你得有充足的硬件设施。” 杜沅就笑笑。 银杏又简单地就这事儿说了两句自己的经历，又问杜沅：“方便说说你父母都是干啥的吗？” “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其他的就不说了，不希望给他们带来困扰。” “之前在后台我听你说起过，你小时候并没有和父母住一起，方便和我们分享一下你以前的故事吗？” “可以，”杜沅点头，她的神色很自然，现在谈起过去很是云淡风轻，“我老家是南水市的绿水镇，在我10岁之前都是和爸妈、爷爷奶奶一起住的，但在10岁那年我爸妈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要去别的城市，为了学籍我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留在绿水镇。” “10岁，这才多大啊，才小学四年级吧？” 杜沅微笑：“我读书比较早，那时候是小学五年级。”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了来讲，你应该算是留守儿童？” 杜沅面上轻松的神色淡了些，能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有点悲伤的话题：“应该算是。” “据我了解，你父母离开绿水镇没几年，你爷爷奶奶就相继过世，他们没回来接你？““他们是回来过，说要接我去他们工作的地方。其中要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还是学籍问题，他们是在B市工作，我们都知道，B市的孩子入学比较困难，就算是本地的孩子都还需要买天价的学区房，我父母的收入虽然不错但也负担不了，我也认为这浪费且没有必要。因为不想增加他们的负担，我就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决定留在更熟悉的南水市继续学业。” “当时他们很不放心，我就告诉他们说，我的朋友都在老家，我的学籍也这边，周围的环境和人都是我所熟悉的，对我而言，在这边我会过得更轻松一些。我并不赞成学生频繁转学。” 杜沅言辞恳切地说：“当你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首先你会感觉到当地的排外感。到了陌生的班级，大家彼此都早已认识，就你一个人是外地来的，在融入新的班集体之前肯定会受一番欺负。我不畏惧挑战，但既然我能选择肯定会做对自己更有利的决定。” “那你爸妈有没有想过调回南水市照顾你？” “有。在我决定不和他们来B市时，他们就说过要回南水市。当时我听到他们说要这么做时，心里就想，唉，这不是胡闹吗？” 杜沅在录这档节目时，脑海中浮现出和许佑讨论她的这个形象塑造方案时的场景来。 “什么样的艺人比较招中年人甚至老年人喜欢？毫无疑问的是，乐观、善良、大方、自信、孝顺等都是基本条件，而坚强、懂事是必不可少的。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抓住大部分中年人的痛点，让他们感觉你很让人心疼的同时使老人对你产生同情，也引起大部分年轻的人的共鸣。而你需要炒的点是——你曾经是留守儿童！” 这是当初许佑和唐朝到她家来开会时说的。 在录节目前一天，唐朝和许佑才敲定最后的细节，到杜沅宣传期间临时住的酒店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现在你的名气上来了，但我们必须要让你的名气有变现的能力。你的粉丝群最大的缺点是太过年轻化，你最缺的，是中老年人的支持。而这一批人，基于社会发展的原因，曾经大批入城工作，把孩子留在家里给老人照顾。但其实留守儿童的问题很多，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那么好，可能会遇到老人偏心受到虐待，可能会因为父母不在被别的孩子欺负……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为长时间未见，留守儿童和父母的关系其实并不好。这些，都是中年人的痛点。” “所以，你是要我讲我小时候作为留守儿童有多惨吗？事实上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杜沅蹙了眉，这个主意绝对不靠谱，她有预感，许佑绝对有大招。 果不其然，许佑的脸上徐徐地绽开一个绅士的迷人微笑：“亲爱的杜小姐，我要说的是，不！这只会降低你的格调，让你成为一个诉苦的怨妇。而你应该做的是……” 第83章 季影帝从前就是心机boy了 果不其然，许佑的脸上徐徐地绽开一个绅士的迷人微笑：“亲爱的杜小姐，我要说的是，不！这只会降低你的格调，让你成为一个诉苦的怨妇。而你应该做的是塑造一个坚强懂事、善解人意的形象。” 许佑仅仅这么一说，杜沅就明白过来。控诉自己过去有多凄惨，无疑是在给那些曾经把孩子留给老人带的家长们伤口上撒盐，这就等于是一种控诉，没有人会喜欢被控诉，也没有人会喜欢愧疚，他们需要知道的，不是她有多惨，而是她在那种情况下也能过得很好，并且很理解父母，还尊重他们的选择。这不仅能在无形中减轻那类人群心内的愧疚感，还能让他们得到认同感，从而更喜欢杜沅塑造的这个形象。 事实上，幼时的杜沅确实是这么做的。她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惨，也真的不认为自己因为不和父母在一起就过得不好。 原因么，一是她自己在学校和顾温书这娃一起混得挺开的，顾温书这娃又是一个F二代，除了和她不是情侣外，基本上能算得上是一个“傻多速”。顾温书父母见顾温书和杜沅一起，人没学坏，反而成绩变好了，也不在乎顾温书花钱大手大脚的，常常给杜沅买东西，甚至还经常请杜沅去玩儿。甚至于，他们是看好杜沅的，还曾经和顾温书开玩笑说让顾温书把杜沅拿下，这个儿媳他们认了。这事儿也是后来顾温书告诉杜沅的，当时他还笑言：“我们在一起，这不等于搅基嘛！” 二是因为季岩，季岩几乎是赶上了电影发展的黄金时期，他个人可塑性又强，因为出众的外表和演技，又吸引了一大波迷弟迷妹，是以他常常耍个大牌（也就是拒绝参加叶雨接的商业活动、拒绝明显捞钱的剧本、拒绝大量的广告和代言）也没啥，总之拍戏的那几个月一过，他就回绿水镇，准备剧本的同时也照她。 当初她阿公阿婆去世后，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季岩，就只是感觉到很绝望。自己最熟悉也最爱的亲人相继离世，周围的人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极有可能被父母带去别的城市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所有让她熟悉的东西她都将远离甚至失去，这使她面临着巨大的恐慌，以至于在她阿婆的葬礼上，她哭得很伤心，甚至在做法事的那几天里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那时顾温书也小，听说这事儿后跑来眼睛发红地看着她，声音哽咽地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更伤心了。 当时季岩本是在剧组拍戏的，听说她阿婆事情后，立马就请了假回来，见过她父母就陪着伤心难过的她，大手摸着她的头把她抱进怀里：“乖，没事了，还有我。我和你秦阿婆都会照顾你。” 事实上，季岩是故意这么说的，一听他阿婆讲杜阿婆没了，杜沅在绿水镇唯一的亲人没了，季岩第一时间就请假回去，怕的就是杜沅被她父母带走，他好不容易动了个心，守了快两年的小姑娘要被带走了让他去哪里找她？有她父母在必定也不方便，是以他第一时间说的，就是他和秦阿婆会照顾她，替她排除离开的可能。 悲伤中的杜沅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虽说聪明，但也单纯着呢，完全不造她平时觉得特好看特喜欢的大哥哥打的什么主意，只在他怀里揽着他的脖颈蹭了蹭，压抑数天的悲伤和委屈终于决堤，她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哭过一场，杜沅得了季岩这么一句话后，反而镇定下来：我为什么要和爸妈去B市？事实上我完全可以自己选择。走和留，全在我一念之间。 季岩的计策很成功，杜沅花了一秒钟决定留下，就没再犹豫，也不再做无谓的悲伤，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花了一个晚上去想怎么说服她爸妈。 她爸妈见她执意留下，是真的想过辞掉B市的工作调回南水市的。 在银杏秀上，杜沅谈起这段过去时，真诚实意地说：“有。在我决定不和他们来B市时，他们就说过要回南水市。当时我听到他们说要这么做时，心里就想，唉，这不是胡闹吗？” 银杏看向杜沅，杜沅笑了笑道：“我父母是做学术研究的，留在当时聘用他们的大学，他们能获得的资源会更多，也能及时和有识之士交流最新的研究成果，他们不仅能教出更多优秀的能造福社会造福国家的学生，也能更专注地做研究，建立新的知识理论体系，在学术上取得重大进展。但要是回了南水市，他们就只能找其他的工作养家，这就等于是让绿巨人拍苍蝇一样大材小用，纯属人力资源浪费。” 银杏：“当时你才十几岁就想到这么多？” 杜沅微微颔首：“这可能和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书有关。” 银杏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你才十几岁，他们能放心吗？” 杜沅笑了起来：“别看我个子小，其实气力可大了。我记得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打了草稿，第二天就和他们说，他们不能放弃B市的工作机会，陈述了我刚刚说的那些理由，又告诉他们，我自己一个人生活没问题。首先，我自己买米买菜做饭都很容易，身体好平时不怎么生病，成绩也不用他们担心，生活上我自己能修水龙头能换电灯泡，还能做简单的木工，奶奶生前怕我一个女孩子长得太好受欺负，送我去和镇里一个有名的武馆师傅学过两年拳脚功夫。只要每个月给我足够的预算让我买书，他们完全不必担心我的生活。” “那时他们手里的研究正好是在关键的时候，需要他们赶紧回去。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和他们磨了两天，他们也确实认为我留在绿水镇、他们回到工作单位继续教学、继续进行手头上的研究是最佳选择，才勉强同意这个提议。离开前他们有托我邻居秦阿婆照顾我，我奶奶生前和秦阿婆关系很好。” 银杏有些不敢相信地说：“所以，就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老家？” 杜沅微笑：“是的。” 黄丽娜、李蕾、郝容、枫桥、渔火等人盯着屏幕上杜沅云淡风轻的微笑，满心的卧槽：卧槽！我沅居然这么厉害，还会修水管换电灯泡！ 卧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水管打得过流氓，演得了女王做得了少女，所以，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你说！ 如果说之前年年年纪第一、还是理科状元的她显得有些过于遥不可及，或者说过于厉害，这种人设只存在于言情小说里，那么说到自己一个人住在绿水镇，能自己买菜做饭、换电灯泡修水管的杜沅则多了许多烟火气，显得十分接地气。 在叙述中学生活时，也使黄丽娜、李青青等人多了几分熟悉感:原来我女神也是从我现在这个阶段走过去的！ 李蕾、郝容、枫桥等大学党在被勾起回忆时，也觉得，虽然我们中学时没有肚圆辣么流弊，但至少我们走过同样的路，都有值得回味的校园生活。 和黄丽娜一起看电视的黄父黄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忍不住点头道：“这女孩儿不错，看上去很懂事也很有礼貌，关键是懂得换位思考。她下一部电影是什么？要有时间可以买电影票去看看。” “最新的是3月18号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就是这周周六，反正我周五就放学回家了，我们完全可以去看午夜场。” 之前的那个预告片把黄丽娜撩得不要不要的，是以她连一晚上都等不了，恨不得能立马看到电影。 电视里，银杏又问杜沅：“我听说留守儿童容易性格柔弱内向、产生自卑心理障碍，还有的会怨恨父母，你有恨过你父母吗？” “没有。事实上，我和他们只是在同一时期中有不同的选择而已，我选择在家，这会让年幼的我更有安全感，同时我又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阻碍他们的前程，所以他们留在工作单位是我们都认可的决定。至于性格柔弱内向和自卑心理障碍，我认为还是和当事人本身的性格和经历有关。就我自己而言，我觉得我过得很好，在我一个人留在绿水镇读书的那段时间，我变得更坚强也更独立，在做决定时也更有主见，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网上有爆出过留守儿童受欺负的事件，你有受到过欺负吗？” “这倒是很少，我有很多同学都是父母在外打工，自己和爷爷奶奶住这样的，大家都不会刻意去想这些事情，就是熟悉的邻居会经常问“你爸妈在哪儿工作”、“你想不想你爸妈”“他们回来有没有给你买新衣服”之类的话。”杜沅的声音顿了顿，比起先前的从容要低落许多，“想念父母，肯定是有的，所以听到别人问这些，心里还是会有些伤心，会觉得孤单。但受欺负的情况还是很少，我一般都能自己解决。事实上，不管父母在不在，小孩子在外面总要受一点欺负，和同龄人相处，这是不可避免的。”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面上的微笑却让所有在看节目的人为她感到难过。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没有哭诉，也没有讲生活有多不公，但却比任何的哭戏都更煽情，更让人她说：“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我认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自己的需要而让别人牺牲，即使是我们的父母和亲人。我所遇到的，都是成长的一部分，理应我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同样在观看此节目的某个心机boy看到这一段时，将那在节目中侃侃而谈的女人搂在怀里，低头在眉心落下一个吻。 视频中的女人，就像是坚韧的蒲苇，不管面对的是轻柔的和风，还是冰冷的风霜雨雪，都是迎面而上的。她可以自己生长，她尊重任何人的选择，绝不会选择怨怼。 银杏专注地看着杜沅，杜沅一边说，她就一边点头，等杜沅话音落下，她说了两句插科打诨的话，又问道：“既然你父母是做学术研究的，你选择表演，他们会觉得遗憾吗？” “这倒没有。我考进表演系后，我妈常说，他们研究文化，我传播文化，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伯父伯母还是很开明的，在聊这个之前，我还在想，好歹你也是出自书香门第，本身学习又好，出来当演员家里人肯定不同意，就算考上表演系，他们会直接断了你的经纪来源用拒缴学费来抗议。” “这个办法对我行不通。我在B大上了一年学，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我就没再要家里负担生活费和学费。” 现场顿时传来一阵惊叹声，银杏也道：“这个女孩儿的力量太强大了！大一，你才十八岁吧？” 杜沅微笑着点点头：“是十八岁。” 小东在下边儿笑道：“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读高三，每天被家长耳提面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个好大学呢。” 银杏挥手道：“得了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你，我要是你家长，也得天天耳提面命。要不是这样，你能考上XX大学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我选中当我助理吗？” 小东又说了几句诙谐的话逗出满堂笑声。 银杏自然而然地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南海仲裁’一夜爆红吗？” 第84章 季影帝上线啦 银杏自然而然地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南海仲裁’一夜爆红吗？” 此话一出，杜沅就想起了上台前许佑和唐朝一起帮助自己排练的情景。 “在银杏问出这个问题时，你一定要表现得很意外，不是你听到今天某地发生了恐怖袭击的那种意外，就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事儿就这么发生了’的意外，让人觉得现在这事儿还让你感觉很莫名其妙。因为这事儿来得太突然，对你并不是好事。”因为之前关于杜沅的第一波炒作成功，杜沅成功地以孟香凝压了韦珊，也成功地踩了韦珊上位，唐朝的声音比之初时和杜沅、许佑开会时更笃定，听上去也更让人信赖，觉得，就是这样，这才是正确的。 杜沅对着唐朝和许佑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由唐朝的公关团队事先写好的台词，许佑皱了皱眉，声音和态度都是处于工作状态中的认真：“你可以把语言变得更‘杜沅’一点，更贴合你自己的风格。在这个阶段，你要让人相信，你的目标不是做一个明星，而是优秀的演员，你喜欢演戏，所以希望大家的关注点放在电影上多一些。” 面对现场的多名观众，以及对面态度比较和善的银杏，杜沅做出了要面对这事儿的第一个表情——苦笑。 她微微摇头：“完全没想过。我记得当时我经纪人还有亲朋好友给我打电话说我红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不科学。”继苦笑之后，她的表情是带着幽默的认真，“怎么能就这么红了呢！这不是网红吗！这事儿发生后我还在家里担心能不能接到下一部片约呢。所以得到消息后，我心里就想，完了，这下完了。” 杜沅露出了大事临头的样子，逗得电视屏幕前刚刚还被她感动地不要不要的观众们一笑，黄父黄母们继对杜沅产生好感、认为她很让人心疼之后，又觉得这姑娘真实不做作，也不是一味地钻进了名利的眼子里，不由得教育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人从小没父母在身边，又是学校的第一名，又是理科状元，现在都能上节目了，你可好好学学。” 黄丽娜撅了撅唇，也不生气，毕竟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是她偶像，是她崇拜的对象。她笑道：“哎呀，我都知道，都知道。我才上高一，不着急哈，先看节目，不然听不到杜沅说什么了。” 小东睁大了眼道：“这咋就完了呢？多好的事儿啊！张爱玲就说过，出名要趁早，这一夜爆红的机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跟着杏姐，摸爬滚打混了这么多年，就盼着哪天能红遍全网络全中国，可从来没实现过。” 银杏又对着小东挥了挥手：“爆红？就你这大饼脸这身高？” 小东：“姐，你咋能这么说呢？网友们都说我可萌了。” 银杏笑言：“你可得了吧。你要长得高，他们就说你可帅了，你要没身高，这才是可萌了。” 在小东跳脚的卖萌声中，她转头看向杜沅，好奇地问：“这是为什么？成名是好事儿啊，怎么就完了？” 杜沅对着观众笑笑，坐姿既能被摄像机拍到，又能让观众看到她的侧脸，她礼貌地直视着银杏道：“因为我的目标是做一个好演员，我想大家注意到我，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是我演的角色。所以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接到一些有发挥的好角色，像之前的孟香凝和王娇蕊我都很喜欢。” “但这事儿一出来，我身上就被贴上了一个网红的标签，并不是网红不好，而是主流的电影圈，你说要请谁谁谁来拍电影，然后导演一听，”杜沅做出一个‘原来是她’的表情，“就是那个网红啊，这个角色很考验演技，就没有别的人选了？然后大家可能本能地就会觉得，这不是一个拍电影的演员，而是一个喜欢炒作的艺人，我可能就接不到我想要的角色。所以我和我经纪人通话时就急了，我说这事儿出来我还能有好的本子吗？大家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就对我有偏见了？” 银杏顺着杜沅的话问：“那你经纪人怎么说？” “他说，”杜沅学着许佑很正经的表情，“你想太多了！网上每天都有别的事成为热点话题，你这事儿，一天过去就不会有人再提了。你纯粹是杞人忧天，还不如在家多磨磨演技，为接下一部戏做准备。” 银杏问道：“那在当时就已经定了下一部戏吗？” 杜沅摇头：“还没，当时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本子，我才在家着急。我经纪人就讲，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先把演技练好了，等有机会了才能抓住。” “那现在呢，现在有新戏在拍摄中吗？” “还没，还在谈片约。” 银杏道：“那你平时都怎么练自己的演技？” 杜沅一边回答一边比划着：“出道之前就每天出门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观察各种职业的人分别是怎么走路的、会有哪些小动作微表情这样。现在不敢出门了，就看书，看自己喜欢的小说里，人物形象是什么样的，然后就自己对着DV演，后面看回放。” 李蕾和郝容二人了然地笑了笑：“难怪杜沅在电影里表现出来的演技那么纯熟，原来私底下也是做了一番努力的。” 比起杜沅天生演技好，一个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得专业水平上升的杜沅显然更讨人喜欢。 “而且，现在她都已经红了，但她给人的感觉没变，她还是那个会说‘演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观众说了才算’的杜沅。”李蕾点了点头，中肯地评价道。 “是的，完了完了，我沅就是这么美腻这么完美，我更爱她了！”郝容完全是看着电视屏幕双眼直冒星星。 “之前有新闻说你在电影《鸳鸯锦》中压了韦珊的戏，盛赞你的演技超过韦珊，你自己怎么看？” 这新闻就是唐朝他们弄出去的新闻，他们别出心裁地没有做出通稿的形式，不同的媒体标题、内容表达方式还都不一样，但本质上来将都是踩韦珊捧她，杜沅不可能在这事儿上自打脸。 所以，杜沅撩了撩耳侧的发，微笑道：“韦珊姐是前辈，她很有经验，在拍戏时我有和她学到很多。”比如在韦珊NG时注意到韦珊出的问题，从而避免。 “现在这个阶段，我还是需要多和前辈学习学习。” “季岩和陈叙，你更喜欢和谁对戏？”银杏笑问。 小东坏笑道：“姐，你又问这种得罪人的问题，我就看看杜沅要怎么回答。” 杜沅也笑道：“季岩。从季岩出道开始，我就是他的粉丝，所以第一部戏能和他演对手戏，身份还是他的缪斯女神，我觉得很荣幸。在和季岩对戏时，他是比较温和的，会带戏。和陈叙拍戏，会更有张力更紧张，总觉得只要稍微一放松，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被他抢走，所以我们俩拍戏会更像是在斗戏。从纯感情层面，我更喜欢和季岩拍对手戏，但从磨炼演技这方面，季岩和陈叙都是一个好的老师。” 银杏点了点头，对着观众的方向说：“杜沅的演技真的很好。之前我和我老公带着孩子们去看这部戏的时候，看到她出场，就说这是一个新面孔，不知道会不会出戏，结果不仅没出现，和季岩、孔霁的对戏都是火花四溅的，当时我一边看一边和我老公说，这个新人的演技意外地很成熟。” “谁知我老公头也不回，就这样看着大银幕说，”银杏学着她老公的模样和口音，“银杏，別说话，看电影呢。我孩子也说，‘妈，你能不能安静地看会儿电影，就听到你声音了'。” 杜沅脸上带着些新人所特有的羞涩和腼腆：“大家能喜欢就好。” 银杏：“我注意到你叫季岩和陈叙，都是直呼其名，网友们之前都攻击说不礼貌，这事儿你怎么看？” 杜沅想了想，很诚恳地说：“其实一开始，我就叫季岩季老师的，但当初我这么叫他的时候，他都不理我，就是网上网友们传的那张照片。当时我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想说，我第一次见偶像，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惹他不高兴了？” 同样在16日晚收看综艺节目的季岩简直要呵呵了，忍不住就掐了怀里这个会在电视节目上作秀的小姑娘腰上一把，当时她哪里是会是这种反应？明明是装作不认识他然后碍于怕被圈内人传不尊重前辈才勉勉强强地来打招呼的吧？ 谁知这一爪下去，怀里的杜沅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乜斜着眼就那么瞅着他：“想要了？” 第85章 季影帝又神隐了 谁知这一爪下去，怀里的杜沅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乜斜着眼就那么瞅着他：“想要了？” 季岩脸色一黑，就听杜沅道：“我都感冒成这样了你都不放过，简直禽兽。当然，你可以更禽兽一点，比起你的假正经，偶尔禽兽禽兽也不错。” 季岩直接把怀里的人搂得紧了一点，想起当初她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时候，不想理她，只淡声道：“看电视。” 杜沅盯着季岩看了半晌，“嘁”了一声，季岩耳根子便有些发热。 电视屏幕上，杜沅脸上出现回忆的神色：“后来我俩关系变好后，他才告诉我说不喜欢我叫他老师，感觉像是两个辈分的人，明明我们都才二十几岁，听上去倒像是是忘年交。” 杜沅又笑了了起来，脸上了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拍《红玫瑰与白玫瑰》时认识了陈叙，当时我也是叫他陈老师的，等季岩进组他发现我和季岩都直呼其名，觉得我再叫他陈老师，他和季岩就不是一个辈分的人了，就让我也叫名字。” 银杏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她又看向观众，强调道：“电视机前的观众可都听好了啊，这直接叫名字的叫法，可是当事人自己要求的，可不是人小姑娘没礼貌，你们可别在网上乱传谣言了。” 旋即，她再度和杜沅对视：“半个多月前，网上怎么全是骂你的，怎么回事儿啊？” 杜沅抿唇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但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粉丝为我辩护。” 她说着，站起身，对着摄影机鞠了一躬。现场顿时传来观众叫杜沅的欢呼声。 此时，辩护的幕后推手枫桥和渔火二人都激动地互相碰了一下拳头，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偶像把自己为她做的事情放在了心里更让人高兴了。 “这就是杜沅，她值得我们为她做的。”渔火和枫桥并肩坐在沙发上，兴奋地说。 杜沅一鞠躬后直起身，又身姿优雅地坐下。 银杏道：“那两天的骂战我也看了，那些人嘴可毒了，你看完有什么影响没？” 杜沅想了想，略微颔首道：“其实也还好，看完之后会想，可能我需要再低调一点这样。在这整件事情中，我特别感谢我的粉丝，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维持了他们的风度，用论据来佐证自己的论点，在表达自己的意见时没有对其他网友人身攻击，这是值得提倡的。我希望以后我的粉丝们都能像这次的事件发生时这样有素质有风度。” 在杜沅这一段话出口后，所有电视机前、电脑前的沅粉们都欢呼起来。 银杏针对如何有素质有风度地为自己的偶像说话发表了一番真知灼见，一则广告过去，节目达到尾声，银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是为了沅粉们问的，基于这种种事情都是因为你没有开通微博，以后你会开通吗？” 杜沅微笑：“暂时不会。” 银杏：“为什么？” 杜沅偏着头认真地回到：“怕有人会来我微博下面骂我。我并不算是一个心理特别强大的人，像半个月前那事儿，因为我没有微博，大家骂我，我看到就只是部分言论，我可以选择性地屏蔽，一旦开通微博，我接触这些会更直接，会影响我自己生活、演戏的状态，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开通好了。” 银杏说了几句总结陈词，节目录制结束。这一期的银杏秀播出时间是在3月16日晚22:00，但录制时间是3月9日上午9点，是以录制结束基本就到了午饭时间。 等到了后台，杜沅穿上外套，银杏就拥抱了一下杜沅，问她：“今天还要赶几个行程？” 杜沅笑道：“下午三点在B市有一个试镜，晚上会参加宴会。” “你们定的几点的飞机？” 杜沅摊手笑道：“这得问我的经纪人。” 说完她看向许佑，许佑含笑道：“11点45。” “原本我还想说请你们吃个饭，现在看你们行程这么赶，也只好作罢。”银杏惋惜地说，“下一次你们来魔都，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做东请大家一起聚聚。” 许佑微笑道：“原本该我们请杏姐的，只是今天的时间实在太赶。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聚聚，您要是有时间来了B市就给我们打电话，到时候我们给您接风洗尘。” 许佑、杜沅、唐朝、银杏、小东等人站在一起寒暄了片刻，许佑和唐朝便带着杜沅、秦卉以及从明依那边派过来的化妆造型助理走了出去。 # 昨天在魔都这边接连跑了好几个院线路演，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吃早饭、换装、化妆，又提前了一个小时彩排，杜沅昨晚几乎就只睡了三到四个小时，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连眼袋出来了，幸好化妆师技术不错，杜沅又年轻，在化妆品的帮助下倒是看不大出来。 一行人简单地买了个盒饭解决午餐，又连忙赶往机场。 在这路上，杜沅就一直闭着眼睛靠着许佑睡觉，等到机场检票登机后，她坐在许佑旁边，问空姐要了被冰橙汁儿便开始翻开《白蛇传》剧本重温起来。 尽管宣传期开始前她已经将剧本背了好几遍，也成功地找到了进入角色的方式，但经过数天疲惫不堪的宣传，她并不敢保证在试镜时能完全不出错，便只能将剧本再背一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下午的试镜。 原味那边想是因为之前杜沅在网上红了一把，前边儿又有李则久和宋建本盖章杜沅的演技有保证，他对杜沅的试镜还挺重视，甚至都让化妆师和服装造型师准备好了，特意挪出半天时间给杜沅和女一号。 等到赶至试镜地点时，许佑只留下了一句“女一号是周璇”就和唐朝一起坐进罗集开过来的车子离开。 当时留在原地的杜沅扶着秦卉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他们就这样丢下我们走了？” 这几天连轴转的杜沅智商有些下降，尽管知道许佑和唐朝都是大忙人，但就这样被丢在试镜的酒店外，心情总归是好不起来的，低落也是必然。 秦卉忍着笑和杜沅一起严肃地控诉唐朝和许佑：“是的，他们就这样丢下我们走了。” 杜沅鼻翼微微皱了皱，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就这样吧，我们进去。等等！”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走近酒店后转头看着秦卉道：“刚刚许佑说女一号是周璇？” 秦卉有些不在状态一样地萌萌哒地点头：“是的。” 杜沅心里不造是啥滋味。 周璇，不就是季岩当初的绯闻女友吗？ 她好想打个电话给季岩骂他一顿。但她猜季岩现在应该在拍戏，只好发短信，可发短信也有些怕别人看到，是以她只发了个表示自己很生气的标点符号。 杜沅：！ 某个今天准备实施已经准备了两个多月计划的影帝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到这个符号，唇角不由得勾了勾，脸上露出个难得的笑容来。 季影帝的助理表示，他家的Boss今天看上去好可怕QAQ。 原味虽然是拍的商业片，但他并非是一个只为圈快钱的导演，他票房、口碑都想要，是以对于《白蛇传》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很是研究了一番，就连剧里的人物造型，都是请了精通宋代服饰文化的服装师来做戏服，就连面料也是丝毫不差的。 大约到了两点五十左右，早在约好的时间赶来化妆的周璇已经换装完毕，从化妆间走了出来。现场的副导演、制片、摄影师以及试镜期间先来共作的几个工作人员登时便看了过去。 原本周旋保养得极好，她三十几岁的年纪，因着她瘦，脸上又没有什么皱纹、斑、痣等东西，看上午倒像是二十几岁的人，只平时她气韵成熟气质颇佳，才让人记得她是三十几岁的人。 这会儿因她要演的是白素贞，通身的气质和平时大相径庭。 只见她头带化妆师改良过的孝头髻，乌发间插着银钗梳，上穿一领白绢衫儿，下着一条细麻布裙，当真是合了一句“若要俏一身孝”的话儿。 她面容素白，柳眉弯弯，笑容清浅，缓步徐行，其气韵搭上她本就有十分的容貌，生生地能叫人感觉到十二分的美丽。 向来喜欢美女的原味一时就看呆了，偏偏周璇此人在圈内也是颇有地位的，不是他能染指的人，他就只能移开目光，咽了口口水，说了几句场面话夸赞了一番周璇的扮相，周璇原本是在和众人说话的，她说着说着，突然就看到另一间化妆间的门口处不说话了，原味等人看过去，都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华夏资方派出的代表同时也是著名制片人的梅纵被帅楞了几秒，才转头拍了拍原味的肩问道：“不是说这个角色今天是要找杜沅来反串？从来哪里找来这么个年轻小鲜肉？” 原味也有些纳闷：“刚刚进去化妆的，确实是杜沅啊……”他话没说完，便震惊地往那“小鲜肉”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不可能吧？ 梅纵和另外两个制片人也在原味的反映下有了猜测，又和原味有了一样的反应：这……不可能吧？ 在周璇的视野里，只看到一个年轻的身材荏弱的书生站在门口，他肩宽腰窄，瘦瘦高高的，像是一个衣架子，穿着古时候寻常百姓穿的交领布衫，却有着衣架子所没有气质，瞧上去端的是鹤立鸡群矫然独出，面容俊俏，体态风流…… 周璇见状，心里暗暗道了句“果然是长得好，才让季岩记挂了五年多”，腾地就把季岩的叮嘱以及季岩的计划抛至九霄云外，有了想和杜沅斗一斗戏的想法，便做出了白素贞应有的情态向杜沅所扮的许仙走了过去…… 第86章 季影帝是小傲娇 周璇先入了戏。做出筛了一杯酒的姿势递过去，樱唇轻启，皓齿微露，声音娇滴滴地，带着少妇所特有的风情和媚态，满面春风地笑道：“小官人在上，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 在周璇所饰的白娘子说出这句话时，杜沅迅速地判断出这个场景是在剧本的哪一段，并迅速入戏，梅纵、原味等人看到的，便是一个荏弱文雅、俊俏风流的后生踌躇地往后让了让，面带疑惑地看向对面这个绝色的妇人。 她说话言辞文雅，其楚楚风姿又使人怜爱：“奴家亡了丈夫，想必和官人有夙世因缘，一见便蒙错爱，正是你有心，我有意。烦小乙官人寻一个媒证，与你共成百年姻眷，不枉天生一对，却不是好？” 许仙早先在此妇搭船时，便知她乃绝色，已自看得呆了，也正是这个缘故，他才忘了那伞原是他在表叔家借来的，又借给她，这会子听她说要和自己成就一段姻缘，便隐约有些欢喜，然而一想到自己白日里在表叔李将仕的生药铺里做主管，夜间安歇在姐夫家，所得银钱也只够置办身上的衣物，凑不出钱来娶妻，便自有些窘迫地垂了眸，待拒绝吧又不舍，答应又缺少钱钞，只好沉吟着不说话儿。 她此番模样入了周璇的眼，周璇尚不及暗暗赞叹一声“杜沅果真将许仙此人演绎得活灵活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便故作疑惑道：“官人何故不回我的话儿？” 许仙心下虽是十分愿意，在白娘子这番言语出来后，却是避无可避，再是不愿，也只能做了个接过对方手里酒杯的动作又放下，对着白娘子行了一礼，口中带有一丝遗憾诚心实意地道：“多谢小姐厚爱，不敢欺瞒小姐，非我不愿应你，只我身边着实窘迫，无钱应你。” 白娘子见状忍不住用手绢儿捂住唇笑了两声，便笑意吟吟道：“这个容易，我囊中自有余财，小乙官人倒不必挂念。” 因叶萋萋并不在这里，这场戏到这里便打住了。周璇所饰的白娘子话音一落，原味和梅纵便鼓起掌来。 杜沅此时的装扮看上去，就是一荏弱文雅的少年，完全看不出女气。而她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不仅是不让自己流露出女人的神情和姿态，化妆师还特别用别的方式把她的肩变宽了，胸前缠了裹胸，腰也可以被造型师弄宽了一些，且因她的身高只有一六八，为了达到“鹤立鸡群皎然独出”的效果，鞋内还有增高垫，她必须姿态自然，利用自己的技巧隐藏男主走路的问题。 不得不说，杜沅这一装扮，秦卉就被她帅到了。因为许仙并不是一个有钱的，所以杜沅现今穿的这身戏服布料并不好，也正因如此，杜沅看上去就是古代一穷帅穷帅的小哥。 这厢周璇和杜沅一结束，原味、梅纵以及另外两个投资人交头接耳一番，便对杜沅道：“你先走两步。” 杜沅依言，双手整了整袖子，依言在原味等人面前走了两圈，她步态看上去稍显羸弱，但不急不缓，步伐很稳，看上去自由一种风流态度。当然，她走路的姿势已经完全褪去了女性化的特征，看上午十分自然。 随后她又被要求做了几个表情、念几段台词，等流程差不多走完，杜沅才礼貌地鞠了一躬从试镜的房间离开，回答化妆间脱戏服卸妆，再换装准备晚上的晚宴。 因她上妆上戏服都比较麻烦，是以脱的时候也繁琐，需要的时间也常，杜沅就一边让化妆师给她卸，一边和秦卉确认行程。 “今天没有别的行程，就只有一个晚宴。明天是上午10点B市举行首映式，你需要五点就起床去造型师的工作室。下午三点有一个杂志封面拍摄，五半点有一个专访。地址和行车路线我都记下来了，基本没有问题。” 秦卉做事向来细致，对这些事那是游刃有余，但是她话刚说了一半，就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和杜沅讲了。她心里寻思了半晌，最终选了个比较委婉的方式告诉杜沅：“刚刚周璇的助理来和我说，周璇和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晚宴，然后她们包了一个专机，说可以带我们一程。刚刚你不在，我就问了许佑，许佑也占成，还说今晚的晚宴他和唐朝都会陪你去，现在他们已经赶去了几场，让我们和周璇一起过去。” 杜沅：“……” 和传说中的情敌过去？她抿了抿唇，迅速地拿出手机又给季岩发了一条信息：！！！ 正指挥着众人干这干那的季岩唇角漾开一抹笑意，回复她：“怎么了？” 杜沅：我不喜欢你了。 小宋敏感地发现，虽然Boss今天面部表情不多，但比之以往已经算是相当的春风满面了，结果那春风就是一场错觉啊，一个不小心，那春风就变成了阴风，冷飕飕的。 季岩冷了脸刚想回一句“又想分手？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或者语气更强烈的话，就看到杜沅的信息又进来了。 杜沅：你是坏人，你坏。 杜沅:我讨厌你。 杜沅：我单方面决定和你生气三分钟。 杜沅:这三分钟你最好想清楚要怎么哄我。 最后的一句相当的霸气： 杜沅：不然等你拍完戏回来，我就是从剧组请假，也要回来X死你，软脚虾你预定了。 季岩只觉满屏都是杜沅的委屈和怨气，最后一条信息还相当地“杜沅”。 他回她：嗯。 杜沅：嗯是什么意思？ 季岩：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这么回过去后，季岩的心情相当之舒爽。小宋又觉得他家boss脸上的神情开始荡漾了。 那厢杜沅看完短信，抿唇笑了笑。她倒不会真的意味周璇和季岩有啥，无非是借题发挥要季岩哄她而已，这会儿她心情反倒大好起来，饶有兴致地回：杜沅：你是说，干你？ 季岩难得地回应这种话题：你，软脚虾预定，别求饶。 杜沅心跳蓦地加快，像是打鼓一样。她刚卸完妆换上常服，寥寥数字，让她想起了不可说的两个人光着身子妖精打架的场景，手一滑，就发了一个字过去：杜沅：口。 素了一个多月的季岩看到这条短信，想到了不太健康的事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仅支起了帐篷，连耳根子隐隐泛红。明明是要撩一撩她的，被反撩了，他便只能无奈地再度祭出了金句：季岩：你是女孩子，要矜持。 杜沅：我知道你喜欢。 季岩：…… 他完全不能反驳。 那边杜沅没再回信息，她将手机收好走出化妆间，周璇已等在那儿。 她含笑走了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道：“周璇姐，麻烦你了。” 周璇亦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既然是季岩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别太放在心上。”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杜沅，说完就笑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年轻好啊，满脸都是胶原蛋白，不像我们，都快成老菜帮子了。” 杜沅顺势接过话头道：“您要是老菜帮子，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颜值过关了。您在《心劫》里演的那个高智商犯罪分子，美得不要不要的，后面要伏法的时候好多人都希望她别被抓住。” “你在《鸳鸯锦》里的孟香凝也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新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片花也很惊艳。要不是我明天还有别的行程，我是一定要问你和陈叙要两张首映礼的票的。” “这真是一个遗憾，如果您能来，会是我的荣幸。” 就这样，杜沅和周璇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着往外走了，等到了车上，二人的话题已经从电影扯到了天气，然后又扯到了二人的生活。 “我不知道，在刚开始宣传时，是有一点点不适应，每天都困得要命，几乎是路演一结束，回到酒店我沾床就能睡着。但因为太忙了，白天会出汗什么的，热得要命，身上又黏黏腻腻的，只要一边在浴缸泡澡一边让秦卉帮我洗头，我就趁着泡澡的时间多睡几分钟。就连洗浴结束后吹头发的工作，都是秦卉完成的。大约是因为太累，睡眠倒是没什么问题，基本上沾枕头就能睡着。” “我原本睡眠也是好的，当初我们演电影时还不兴路演这一套，所以刚开始跑院线也是累得够呛，活动一结束恨不得就在原地躺着睡了。但总还是要赶下一个行程的，就喝咖啡提神，这样熬得久了，晚上就只是头痛，完全睡不着，我吃过一段时间的安眠药，剂量越来越大，我的医生就建议我晚饭一小时后做一些健身运动。” “感觉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还是睡不着，后来还是让我助理把行程空出来一个月，才调整好了。幸好我和我父母不住一块儿，不然他们看得可心疼。这个行业就这样，别人看着光鲜，其实累得很。” 杜沅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但遇到好的角色又会觉得高兴了。” 等到了机场时，杜沅往旁边让了让，让周璇先登机，同时让秦卉帮忙拎着包，自己则托着自己的行李，里边儿庄的是明依做好记号的杜沅明天需要穿的衣物。 她一边处处留心，看周璇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连忙伸出手，一边和自身的睡衣抗争。她的眼皮子像是在打架一般，刚刚在车里和周璇聊天，就已经是在强打着精神了。 在确定诸事无碍后，她登上飞机，才发现大家都在里边儿。宋建本、韦嘉运、陈叙、俞诗蓝、顾温书、许佑、唐朝、薛珑等人都已经坐好。 杜沅又连忙和她的恩师薛珑寒暄了两句，又简单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才在顾温书的招呼下在顾温书旁边坐下了，对面正好是唐朝和许佑。 杜沅疑惑地看向许佑，低声问他：“我们要去哪儿？我还没换衣服。” 她对于今晚的宴会完全没有概念，她身上还穿着常服，没有换适合宴会的服装。 许佑微笑道：“不用着急，等到了地方会有专门的换衣间。” 杜沅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儿怪，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没带经纪人或者助理，她看向顾温书，这娃净顾着傻笑，杜沅来坐下后，他倒是没损她，反道：“肩膀借给你，今晚有得闹腾。不用谢。” 杜沅在他肩上轻轻地打了一下，也着实累得很，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睡着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过去，飞机在南水市的停机场停下，杜沅一行人又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子，在走过热闹的市区后，车子走过一段蜿蜒的山路，从一入口进去，过了路障，便见一修建得古雅精致的古园林。 众人拿出请帖，由侍者领着进去，杜沅进入化妆间后，也没来得及打量里边儿古雅的陈设，就被秦卉扒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一身儿古色古香穿上去也颇为舒适的家居服，当杜沅看到这个服装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谁家的晚宴要穿家居服？ 这坑孩子呢吧？ 她抿着唇和秦卉抗议，向来乖巧的秦卉这一次说啥也不听她的，只萌萌哒地笑着把杜沅从房间推了出去，杜沅没法子，只好跟着来引路的侍者穿廊过阁，往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走去。 她穿的鞋子也不是高跟鞋，而是让她的脚比较舒适的布鞋，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许佑是不是为了啥不能不得到的利益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拉了皮条。 是日晚，月明星稀，空中有暖风拂过，满肚子的疑问往前走着，不过数分钟的时间，杜沅便被引至一间房的房门前，秦卉把门一推，整个古园林像是霎时间被点亮，灯火通明，荧光飞舞，杜沅尚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便被…… 第87章 季影帝大战杜沅 秦卉把门一推，整个古园林像是霎时间被点亮，灯火通明，荧光飞舞，杜沅尚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便被兜头弄了一身的彩带，而她身后，烟火齐鸣，光花璀璨。 “生日快乐！”一群人聚在一起，顾温书的声音清朗响亮，俞诗蓝的声音有点儿小傲娇但也挺高兴。 许佑和唐朝的笑容也要比平时大一些，陈叙略微眯着一双丹凤眼看过来，眼里也都是笑意，周璇站在一个陌生男人旁边脸上笑出了梨涡，秦卉就嘿嘿一笑，薛珑、宋建本和韦嘉运二人也站在人堆儿里凑热闹。 杜沅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是早有人策划好了要给她过生日，今天来这边的人也都是知道她和季岩关系的人，所以，这是谁的手笔，她用下半身想也知道是谁。 她站在原地笑着道了谢，注意到大家都是穿的比较舒适的家居服。众人啥也不说，直接站两边儿开了道，杜沅一抬头，便见季岩双手半插在裤兜里，淡漠的气质中多了一丝人情味儿，冷冷的眼神儿中也有了一丝温和，他的唇角甚至是抿了笑，只专注地看着杜沅。 杜沅眨了眨眼，总算是明白了周璇为什么叫她一起走，也明白了向来比较忙碌的许佑和唐朝为什么今天会紧跟她的行程，还明白了为啥秦卉今天看上去格外兴奋。 季岩的声音清冷低沉，音量比平时略微大一些，听上去有些淡漠：“给你的。” 而杜沅却能从他平静的外表看到他闷骚的内心。 “嗯！”杜沅唇角不由自主地扯开，浅浅地低笑着惊叹了一声，室内的点点灯光在她眼底浮动，而她的声音不仅仅只是那一声低叹，她看着季岩认真地笑：“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到不要更爱你的。” 按照一般的套路，这时候季岩就该上一大串的甜言蜜语了，顾温书、陈叙、俞诗蓝、薛珑、宋建本、韦嘉运等人和都曾经多次和剧本打交道，肉麻的甜言蜜语一个人就能说一车。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季岩的那张脸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禁欲。 他略微颔首，声音淡淡的：“嗯。” 却又比平时多了一层喜悦。 众人心里一片卧槽，只觉得这话这反应太煞风景，就连韦嘉运、宋建本、薛珑这仨上了年纪的人都开始感叹，这小年轻谈起恋爱来还颇含蓄颇矜持，还不如他们当年奔放。结果么，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发生的，便觉眼前掠过一道倩影，杜沅已经跳到季岩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亲了起来。 几乎是在杜沅从地上一跃跳到季岩身上的那一瞬，季岩的双手便十分精准地在她的腿盘上他的腰时托住她的臀，口唇相接之际，更是近乎于凶猛地将舌头与她的纠缠在一起。杜沅的双手插进了季岩的浓密的头发，手在发间用力抱着他的头，似乎怎么都不够。 现场登时想起了一阵惊叹声、口哨声、轻咳声、取笑声。 如果这是在寻常人面前，杜沅和季岩决计不敢这么干的，但大家都是圈内人，而娱乐圈内多的是或作风大胆豪放或文艺或古怪的人，平时也都玩儿得开，就连韦嘉运、宋建本、薛珑年轻时也是会玩儿的，是以他们即便是长辈也不以为奇。 俞诗蓝面容有些古怪地看着亲得难分难舍的杜沅和季岩，突然转身就拉了正“啧啧啧”看得津津有味的顾温书一把，迫使他低头，不顾他那句“我有女朋友啊，你不要这样”，直接亲了上去。 几秒中过后，她放开他低声说：“也不过如此。我又不上你，你急啥，你女朋友也不会知道。” 顾温书“靠”了一声，直接把俞诗蓝带一角落摁怀里又亲了上去，手更是从她背后的裤腰滑了进去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子上你啊。” 在做朋友这方面，顾温书向来是个讲义气的好孩子，但在感情方面，就比较渣了。这会儿他被俞诗蓝一挑衅，早把顾书天忘到了九霄云外。 同时周璇和她隐婚的老公傅铮相视一笑，也亲了起来。 韦嘉运握拳在唇边：“咳咳咳。” 宋建本和薛珑笑道：“这年轻人就是生猛啊。” 薛珑挑了挑眉：“我平时看季岩觉得这孩子清心寡欲，原来是看走眼了。就这么把我得意门生拐了一个去。” 宋建本这会儿正是要讨好薛珑的时候，也不敢说自己就是助攻，只转头对着韦嘉运吹胡子瞪眼儿地说：“老韦，你也别咳嗽，你年轻那会儿什么事儿没干过。” 陈叙和许佑、唐朝不去看那虐狗的一幕，就聊聊最近电影市场的风向以及政策收紧的问题。 那厢等季岩和杜沅一吻结束，杜沅和季岩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她的声音低低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一个老朋友肿得厉害，一个老朋友也涨潮了，可惜好多人在围观，两个老朋友打架，感觉别人看到不太好。不然我真想试试，是肿了的老朋友消肿还是涨潮的老朋友引来更多的潮。” 杜沅在说老朋友时，季岩就已经忍得不行了，结果后面又来了一段儿隐喻性运动暗示，越听，他的胸腔内越像是在擂鼓，连他的面颊都被明亮的灯光照出了红晕。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被杜沅明目张胆地调戏了！ 他默了默，觉得就此鸣金收兵显得自己太怂，他家小姑娘也是要上天的节奏。但要他回击，怎么回击？ 他的手把人往上托了托，头一低，隔着衣物含了她胸口的粉葡萄轻轻地厮磨了一下，在杜沅颤抖着身子双眼迷离地再度揽住他的脖颈时，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杜沅放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和众人端着素日里众人见过的高冷范儿，低沉而稍显冷漠的声音言简意赅地说：“我女朋友，杜沅。拍《鸳鸯锦》那会儿还在闹矛盾，没和大家说。”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那会儿哪里是在闹矛盾期，分明是俩人互相以为对方装不认识应该是在复合期。 但季岩没用复合这个词，在他心里，五年前他没答应过分手，都没分手，复屁的个合啊。所以，他用了闹矛盾来替代。 杜沅一听，就造季岩的用意，心里即便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也没有表示什么。毕竟生理系统的需要这会儿被季岩的小动作撩了起来正不上不下的，以至于她看着季岩的眼睛都直冒绿光。 这时，季岩又倾身在杜沅耳边说了一句：“让老朋友多涨会儿潮，等老朋友会面的时候可以省很多时间。” 杜沅心内：！！！！ 这还是她家凛然不可侵犯的岩岩吗？ 杜沅的脸颊都是烫的，甚至于浑身都是烫的，季岩那依旧犹如“高岭之花”的模样看着她眼里，简直特么引人犯罪。 她磨了磨后槽牙，嘴角牵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和他一起面向众人。 周璇先笑道：“我知道，你们这矛盾闹了五年，总算是好了。” 陈叙也笑：“就这样还能在一起，也就只有你们俩在感情方面这么轴的人才会这么干了。” 在季岩出声时，房间某个角落的顾温书和俞诗蓝已经分开，若无其事地从屋子“无人注意”的角落走出来，宋建本和韦嘉运感觉自己有点儿跟不上变化，宋建本道：“你们难道不是因为拍戏日久生情？” 他还当了一把神助攻，那时不是季岩看上人小姑娘了要追人家? 韦嘉运叹道：“五年前，人小姑娘才多大，你也下得去手，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在说话的空当，众人已经在高几前坐下，高几拼接成为口缺了下边儿一横的形状，既方便上菜又使众人的距离不会太远，且这个口子对着大门口，正好能看到外边儿灯火通明萤火虫在院子里飞舞的情形。侍者又将一些乐器先搬了进来。 这厢季岩正和宋建本韦嘉运薛珑说说话，顾温书和俞诗蓝还在就刚才的事情尴尬着，杜沅就转头和许佑、唐朝聊天。 说起《红玫瑰与白玫瑰》前几天的影评人看片会时，杜沅显然是有点儿忧心忡忡的。之前许佑的饼画太大，导致她期待太高，她是真的想在《白蛇传》的片约上直接把片酬提到五百万的，这样外债基本就能偿清了。但之前的影评人看片会上反馈不是太好，诚然，没有人会觉得这不是一部好电影，不管是电影的叙述方式还是打光、构图、色彩、运镜都很好，影片质量也都没得说，但也没有人会觉得这部电影的票房能小爆。 杜沅甚至在看片会结束后和文影、周南等影评人聊了聊，文影很欣赏她在影片中的表现，并承诺不会在影评中提到票房相关的因素，她只评电影，这是一部值得她大篇幅来写影评的好电影。周南因为之前和杜沅合作还挺愉快，所以说话也比较耿直，他和文影基本都觉得，这部电影的口碑有可能会呈现两极分化，看懂了的人会觉得很好看，没看懂的人就只能欣赏一下主演的颜值，这部分人可能会恼羞成怒打低分。毕竟，现在的电影观影人群更多的会比较喜欢《变形金刚》、《钢铁侠》、《X战警》这样的有视觉冲击和代入感的电影，大家观影，就图个爽而已。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讯息。杜沅现在太需要自己的票房能力，如果这部电影的票房不能爆，那她想借机提升片酬，纯属是痴人说梦。 “现在影评人都还没动静，片方肯定会先公关影评人，让他们不要给出差评，也不要预测票房。”在国内的电影市场，除了少数的某两个人，影评人极好公关，只要给钱，让他们说啥他们就能说啥。 唐朝对这一块儿比较熟悉，所以说的话也比较中肯。 而许佑则显得相当有信心：“这部电影，票房即使不爆也不会太低。首先，会有你和陈叙粉丝的一个基本盘，李则久自己有一个基本盘，小说本身的书粉也有一个基本盘，扣除重合部分，票房不会太难看。” 票房这玩意儿，当初在选片子时，许佑不可能不考虑。 杜沅即使是知道理是这么个理，但这是她第一部担主的片子，她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起来：“但在电影上映前后，既有国产片《做梦合伙人》竞争，又有国外引进的大片《险战丛林》、《独立日》、《惊天盗魔团》来瓜分票房，《红玫瑰》的战斗力还是显得弱了些。” 事实上，许佑即便有他理智的分析，但在和大片档期相撞时，他也不是特别有信心：“OK，说说实话，我也有一点担心《红玫瑰》的票房。” 他一边抿了口酒一边直视着杜沅笑容温存地道：“但我们输得起。刚刚我和已经和周璇谈过，许仙这个角色基本上你已经可以拿下。但之前《红玫瑰》票房预期不佳的消息已经在圈内传开，剧组的另一位男主演法海还在洽谈中，他们想等电影上映后，把原本给你的部分片酬预算加入请法海的预算。所以，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你少了四百多万的片酬。这个结果在可接受范围内。” 杜沅抿唇，眼睫一闪一闪地，这时候她忍不住有些俗气地想：“都是钱啊！” 然而她表面还是相当镇定的，甚至于有些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如果这部电影的片酬真的很低，之前你帮我垫付的公关费，我可以不给了吗？” 她故意做出我很担心我真的没钱我很肉痛的样子，明显地就是玩笑话了。 向来人前稳重老成的唐朝也忍不住笑了：“你有这么大个影帝男友，你朋友也都是多金的钻石王老五，还在乎这点儿钱？” 杜沅眼珠子往正和宋建本等人说话的季岩身上转了一圈儿，又回过眼神道：“可许佑说过的，他也是我朋友，在我没钱的时候垫付这么一笔费用都是朋友应该做的。” 她脸上的笑容很促狭，许佑浑不在意地笑：“如果你脸皮够厚的话，可以不还。” 这时，杜沅又装作偏头思考了一下的模样，认真地说：“可是因为你注定不会去争家产，也就是没有父辈的遗产可继承，我要是再不还你钱，你不是太惨了些？” “……”许佑有点儿后悔自己当初脑子发热把事情告诉杜沅。 他想了想，有些倨傲地说：“争产有什么意思？我喜欢自己赚钱的这个过程，我赚到的，比他们争的东西更多，只是老人家想不通，认为不能便宜了別人。我倒觉得別人能得多少财产和我没多大关系。” 杜沅拍了拍许佑的肩膀给自己脸上贴金：“果然是我杜沅的朋友，就是要有这样一种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势。” 唐朝“咳咳”了几声，笑道：“你好意思。” 许佑说反话：“哦，刚刚还想欠钱不还的人不是你。” 杜沅就嘿嘿一笑。 等到前边儿等到主菜都上来时，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杜沅和季岩坐在一张高几前，她走过去，微微仰着头，季岩十分自然地把她的腰一搂，低头十分亲昵自然地在她唇上亲了亲。 和唐朝一起坐在一张高几前的许佑见到他们的模样，认为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此情此景——美好。 是的，但杜沅和季岩站在一起时，让人感觉很美好。 “就这样吧。”许佑心内暗道，原本他就不打算挑明自己的心思，此时看到这样美好的一幕后，他心内的悸动在渐渐地平息，原本就浅淡的爱慕在这一刻消弭。 “其实做朋友是最佳选择。”这样一想，他心内原本的纠结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高几上都摆这古色古香的酒壶，坐下后，杜沅故意在季岩的耳边问：“这酒是红的还是白的？” 她说话时故意咬了咬季岩的耳朵。 季岩淡定地看着她：“别闹，酒宴结束后你逃不了，不急。” 杜沅眼睛眨了眨：“我好期待。” 季岩：“……”个女流氓。 杜沅纤手执酒壶，微微一倾，清亮的水柱便从壶嘴落入小巧雅致的青白瓷杯中，她斟了两杯酒，季岩就拿过酒壶，和杜沅一起，一人捏着一直盛满了酒的小酒杯，挨个敬酒。 先是杜沅的恩师薛珑。 杜沅说了一番感谢薛珑的教导、提携等话，季岩又感谢了一番薛珑对杜沅的照顾，薛珑便点了点头，端出了长辈的模样告诫道：“我看重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好苗子。将来不管你会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你喜欢演戏的初衷，要有自己的底线。季岩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好好珍惜。” 旋即她又看向季岩：“杜沅这孩子重感情，你别伤了她，要好好对她。” 曾经伤过季岩的杜沅脸红得不要不要的，她摆手道：“唉，他没有……” 季岩却应了声“我会的”，杜沅完全没有了话说，只好三个人一起将杯中的酒饮尽。 然后是宋建本和韦嘉运，少不得又说了一番场面话，各自饮尽杯中酒。 后面是许佑。 作为经纪人和朋友这样的双重身份，杜沅在感谢过他的付出后，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后是唐朝、陈叙、周璇、傅铮。顾温书、俞诗蓝、秦卉…… 等一圈儿酒敬下来，大家才开始吃饭。 因为大家都是圈内人，都需要保持身材，除了薛珑、宋建本、韦嘉运三人可以大快朵颐外，其余人都吃地挺少。是以只十多分钟后，陈叙就自动充当起主持人来，先是问了谁会表演乐器，谁会跳舞，就直接操作起来。 第一个节目，是顾温书和陈叙演奏，周璇和傅铮贴面热舞，杜沅和季岩跳伦巴达。 两对儿，颜值都是比较高的两对儿在堂内跳着热情似火的舞蹈，都穿着家居服，虽然怪异，但架不住几人热情高涨。 杜沅为了跳这个舞，还特地换上了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她跟随着音乐的快节奏抖动着身体，和季岩的私密部位紧紧贴合，他往前，她就往后，他往后，她就往前，在这热情洋溢的音乐声中，她摆腰扭胯，和季岩相当有默契。家居服的裙摆因为她的动作旋转起来，似乎要把季岩紧紧包围。而她白皙细致的腿和季岩被宽松的裤管套住的长腿交叠在在一起，显得尤为魅惑，但他们的舞蹈虽然销魂，却不会让人想到某个方面，反而会觉得十分优雅迷人。 因为这样的舞蹈极为销魂，没跳多久，杜沅就感觉到季岩原本已经消肿的老朋友再度翘了起来，她看着季岩，跟随者音乐的节奏动着，眼含秋水，季岩的眼神儿也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等这一曲结束，坐在原地的薛珑等人都拍起手来。 然后俞诗蓝来了一段儿现代舞，陈叙和周璇又跳了拉丁，杜沅和许佑探戈，就连薛珑和宋建本也都下场，来了一段华尔兹。 到后面，大家都吃饭了。换着人奏乐，其他人两两组合跳舞，就连在这方面比较老实木讷的唐朝都被俞诗蓝拉了起来，然后大家高兴了，还有人拿着麦克风唱歌…… 高几之上，杯盘狼藉，越玩儿越晚时，除了别有打算的季岩和杜沅外，他们甚至一边跳着，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斟酒喝，或做出贵妃醉酒的姿态，或做出孙悟空醉桃园的模样，或装出女儿国国王不胜酒力的高贵中带着一点儿娇憨，或者摆出蜘蛛精的魅惑，或饮出牛魔王的气势…… 一直到大家都醉得不行了，从开始的彼此抖料到后边儿的口齿不清要席地而睡时，季岩才让侍者们将众人扶回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虽说大家玩儿得尽兴，秦卉为了明天杜沅的工作，还是矜持地喝很少，许佑和唐朝虽然喝得也多，但至少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他们被扶回房间时，还不忘和杜沅说，明天的首映式并不是上午10点，而是下午两点。 待到把大家都安置好了，季岩才将杜沅打横抱起，走到临水处的房屋，推开门进去。是的，是一处研究了数十年古建筑的著名设计师设计建造的半面依山半面傍水的仿古园林，，此园林有一半都在水上，名为“凌波园”。 众人送的礼物都堆在桌上等着拆开，但杜沅没心情理会，当她被季岩直接摁在墙上时，视线通过洞开的窗户看出去，只见夜空下的水面波光粼粼，像是漫天的繁星都坠了下去。 而此时，季岩的唇已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凶狠地啃噬着绵软的雪峰上粉嫩的小葡萄，他的手甚至已经捞起了她的一条腿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杜沅脸上露出娇俏的一个笑容来，她用手握住老朋友，不住地动作着，口里却说：“别急……” 第88章 一个污妖王，两个巫妖王 就在这时，杜沅脸上露出娇俏的一个笑容来，她用手握住老朋友，缓缓地动作着，口里却说：“别急嘛，一见面就这么着急，一言不合就开船，你好意思？” 季岩双眼沉沉地看着她，重复着他和她进行得最多的对话：“你也好意思说我？” 他的手抽掉了她的腰带，手往下一探，捻了捻，认真地看着她：“这位老朋友已经在召唤它的老朋友，我不急，你急。” 杜沅的手轻轻地搭在季岩胸前，微微用力往前一推，手一松，就给季岩来了个壁咚的姿势，一双清澈的瞳水光潋滟：“可是我认为慢工出细活，越是好的东西越应该慢慢儿地好好地品。” 季岩见他家小姑娘这模样，只觉十分欠收拾。他刚想直接拉着杜沅调换位置把杜沅摁墙上就地正法，杜沅的手却蓦地一松，整个人都迅速地跳开，原本就古色古香的家居服因为腰带被抽离，向两边散开。 于如此良夜，灯光璀璨流萤飞舞的美景之中，那散开的衣像是一重遮掩着惊人美丽的幕布，这幕布向两边撤开，夜风徐来拂起了她的袍袖，入了季岩双眼的风景便是“袅袅兮春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又道是“草低金城雾，木下玉门风”。 杜沅直接把家居服宽大的袍袖当成水袖一舞，一只手半抬着遮住了自己的面颊，只露出那双水波潋滟的含情目，偏着头做了个优美的古典舞姿势，开口吟道：“纤云弄巧。” 一手往后撤开另一只手又往前舞了一下，又将那宽大的袖撤回，清灵的声音中暗含了相思和魅惑：“飞星传恨。” 她身子侧站着，对着他回眸一笑，语音中又多了些儿娇俏：“银汉迢迢暗渡。” 引人遐思的娇躯在宽大的袍袖间本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然而那调皮的尾音刚刚落下，笔直的长腿便向上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开始了下一个舞蹈姿势，季岩瞳孔放大，只听她继续：“金风玉露一相逢。” 他朝她走过去，她便一边舞着一边拉开和他的距离，小眼神儿故意做出了只有那啥得到满足后才会有的迷离，声音也变得喑哑：“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会儿，季岩反倒不着急了，他就看着她家小姑娘，看她继续奉献着这场视觉的盛宴。 她的舞步开始变得轻灵，也更快了一些，完全没有本该配合这词的内容的沉滞和凝重，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繁复：“柔情似水。” 她绕着他旋转，乌黑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地拂过他的手臂，她几乎是在贴着他，在舞步中无比自然地用一只手拉下他的头抬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假期如梦。” 又退开，回眸忍顾地凝视着他：“忍顾鹊桥归路。” 裹在她瘦弱的身躯上的袍秀于此时，自她莹白的双肩徐徐滑落：“两情若是久长时。” 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自然要朝朝暮暮。” 季岩的瞳眸之中，盛满了明亮的灯光，那灯光像是在自燃，灼热得叫人心颤。他的双手很是直接地往前一探，有力的双手便横在了杜沅柳腰之上，低笑了一声：“法场上的麻雀。” 杜沅闻言，头皮一麻，还真就如法场上的麻雀——早吓大了胆儿一样，发出了银铃一样的笑声：“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客人，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从来处来。”他抵住她蹭了蹭。 “到去处去。”鱼龙潜跃，一潜到底。 一分钟后。 季岩低叹了一声：“小园香径独徘徊。” 半小时。 杜沅：“人生一大乐事，莫不当此。我有嘉宾……嗯……鼓瑟吹笙。” 季岩：“乖阿沅，卧将箫管吹。” 杜沅：“……”原句出自某无名氏所写元曲之“乖秋意，卧将箫管吹”。 两小时后。 杜沅：“岩岩……不来了。” 两个半小时后。 杜沅：“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月……呀……不见郎呀，一见……面呀，逞……欲……狂呀，叫他……停停……总不住呀。总也不住……动不停呀，娇花肿肿……有点疼呀，郎自……生愉……我悲催呀……” 杜沅娇喘着，断断续续半说半唱到了这里，季岩再继续不下去，“骤雨打了娇花”，他自趴在杜沅颈边闷笑起来。 杜沅并没有停，她继续道：“前擦后磨，我真累呀，郎言爱我，谁知道呀，我言爱郎，我拼命呀。露滴牡丹，命还在呀。所谓爱情，拼命活呀。” 因没有季岩身下作乱，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凄恻，要不听歌词，真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然而……这语气和声音明显地成为了反差萌。 当杜沅终于唱完时，季岩捉住她又猛地亲了一顿，才抱着杜沅去洗澡。 这边的浴室是古式的，在一方屋宇之内，砌了一方浴池，池底是砖面的花纹类似于石板的瓷砖，浴池四周的高处悬着硬水管，做成了翠竹的样式，顶部尖尖的，热水从尖尖的地方留下，屋内登时热气氤氲。 池子里已经放了半池水，水面上还撒着玫瑰花瓣儿，当杜沅被放进那一方浴池中时，热流涌来，只觉浑身通泰，适才的酸麻全都被热水驱逐而去，只留下了暖洋洋的慵懒，叫她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只半坐着趴在季岩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季岩说话。 “岩岩，我们这样有点不好，毕竟大家都在倡导要节约用水诶。” “浴池底下有一个污水净化系统，水从浴池底部排出净化后，会通过管道流入蓄水池。需要热水时打开电热器的开关，蓄水池的水进入热水器加热，从浴池底部注入。至于浴池上方的装置，是为冬天或者春秋季而设，浴池底部有一个和四面悬空的注水管注入的水量一致的四个排水孔，只要打开排水孔和上方的注水管，既能保持水的温度，又能使浴室出现雾气缭绕的效果。”季岩耐心地解释着，一如当初他和杜沅相遇以来的态度。 杜沅在季岩的脖颈处蹭了蹭，当倦意袭来时，她头脑发昏，睡意也浓重得很。可两个人这么久才见一次面，明天一早她就要回B市准备下午的首映礼，季岩也要回拍摄基地继续拍戏，这让她不甘心就这样睡着。 她打了个哈欠：“其实我都忘了昨天是我生日。” 已经过了凌晨，是为昨天。 她这时的声音糯糯的：“这让我想起了我们认识后，我的第一个生日，你第一次帮我过生日的事。” 同样是农历的二月二十，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那天是周四，她是要去学校上课的。学校八点上早自习，这天她天没亮就起床了。推开窗子，可见河的两岸已经稀稀拉拉亮起了灯光，她一转头，微光之中，便对上正好也推开窗子的季岩，蓦地就笑了：“哥哥，这么早。” 季岩就笑笑，他算好了她起床的时间，也知道她洗漱好了之后必然会推窗的习惯，自然是早。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要去上课？” 杜沅手肘放在窗台上撑着自己的下巴歪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岩的俊脸：“是的呀，除了节假日，每天都要去的。要是我快点长大就好了，也不用这么早起来去上课啦。” 她的眼灵动地眨了眨，里边儿像是有一汪清泉：“好想睡懒觉，什么都不管，就自己想醒的时候就醒，不想醒就继续睡。” 季岩唇角微翘，低笑了一声：“阿沅，那是米虫。” 杜沅撅了撅唇：“做一条米虫不好吗？唔，如果真的要做一条米虫，我想做你家的米虫，呐，我们都认识快一年啦，关系这么好，你肯定不会把我从米缸里捉出来。” 季岩的心脏因杜沅这句话一悸，撇开了眼看上楼下河里的船儿，眯了眯眼道：“嗯，不捉出来，养肥就吃。” 他说完，想到另外一层意思，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向下涌去。他当然想要她做他家的米虫，只是他有点儿唾弃自己，人小姑娘这么一丁点儿大他就惦记上了，果然不是啥好人。 这时的杜沅还是很单纯的小女孩儿，也没多想，只道：“果然你们大人都是坏人，尽喜欢逗我们小孩子玩儿。” 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总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当猴儿耍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不可能成为一条泡在米缸里的米虫吗？还说要养肥就吃，肥肥软软的一条，不恶心啊？” 说着，她还摇了摇头叹道：“季岩哥哥，你真是重口味。如果哪一天你吃了虫子，一定不要告诉我，不然我就不喜欢你啦。” 这时候的喜欢，还是小孩子单纯地对大人那种。 季岩眼神游移，不去看她，脸上爬上了一抹绯色，因灯光并不明亮，便显不出他的不自然。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用竹竿挑着一个式样精致的小花篮想杜沅递了过去：“接着，生日快乐。” 小杜沅脸上的笑容蓦地变大，她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唉、唉，原来你记得我生日啊，还有礼物，季岩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最贴心的大人了。希望你永远不给我找一个嫂子，然后所有的好都是我的啦、” 季岩喉头有些发紧，双眼几近于暗沉地看着欢欣雀跃的杜沅，声音依旧是低低的：“嗯。你要迟到了。” 小杜沅一惊，“啊呀”叫了一声，杜阿婆就喊她下去吃饭，她犹豫了几秒，先拆开了小篮子里那精致的包装盒，打开一看，却是一盒德芙巧克力和一张精致的手绘贺卡，上边儿两个人，一个高个儿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赫然就是隔壁哥哥和她。 她咬了咬下唇，打心底里欢喜。 嗯，德芙也是她喜欢吃的，只这种巧克力卖得可贵，七块多钱才能买一块儿，这样一盒，现在的她是万万负担不起的。 她一边回答着杜阿婆说“下来了”，一边装了两块儿放进小书包，又打开一块儿的包装掰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才提起自己早收拾好的书包，飞也似地跑下楼。 等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一放下书包，她就跑到隔壁秦阿婆家里，和秦阿婆说了两句话，便上楼去找季岩。 她站在门首，看着他：“季岩哥哥，今天我生日哦。” 季岩的眼神儿从书上抬起来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嗯，今早不是送过礼物了？” 杜沅坐在他旁边嘻嘻地笑：“可是今晚还没有送礼物啊。咦，你怎么把书倒着看？” 季岩脸色灰了一灰，他拿反了不可以吗？ 刚刚听到她上楼的声音，故意拿了本书装样子，好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不那么急切，结果么……脸好疼。 他面上倒镇定得很：“这是一种新的看书方式，哲学家说过，将书倒着看，你将看到很多没看到的东西。” 杜沅哦了一声，就在旁边用手支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季岩看着她：“没有礼物了。” 杜沅眼睫眨了眨，想起了学校的生理课，还有顾温书和她讲在家看到他爸和他妈两个人互啃嘴巴的故事，便道：“你嘴巴很好看。” 季岩眼中浮起了一丝笑意：“嗯。” “我嘴巴也很好看。” 季岩：“……” 然后，杜沅：“你第二个吻还在吗？” 季岩脸色黑了黑，没来得及说话，小姑娘笑容灿烂地看着他：“看来还在。” 季岩刚想告诉她，她是女孩子，不能对男生说这种话时，她却站起了身，抱着他的脖子飞速地在他唇上印了印。 因为季岩刚刚张口想说话，结果杜沅想伸舌头舔舔他的唇，想知道是啥味道，结果这一探，竟触不到实物，她再往前探了探，就从他的双唇间滑了进去。季岩一惊，本想直接捉住她的双肩把她推开的，又舍不得，便任由她像是探险一般，这里舔舔，那里扫扫。 等将里边儿的情况都了解够了，杜沅又揪住了一条柔软滑腻的舌头嬉戏了一番，等占够了便宜，季岩才像是刚从震惊中回神一样推开她，冷着脸道：“杜沅，你是女孩子。” 杜沅点头：“我知道啊，我不是男孩子，我生下来就知道了。” 她伸手掰季岩的唇角：“你明明就很想笑，干嘛要做故意生气的样子？眼角都是上翘的，喏，就是这样，果然你们大人的心就像是海底针一样，难懂得很。” 季岩：“……”这个熊孩子，不熊。 “你还小，不能随便亲男生。” “哦，我没随便亲男生啊，从年龄的角度讲，你只能称作男青年，离男生已经有点儿远啦。” 季岩真的脸黑了：“男青年也不能随便亲。” 杜沅歪头，脸上露出很困惑的样子：“可是我没有随便亲，就亲了你。这又不怪我，你长得太好看，像是有魔力一样，我看到你就想亲。” 季岩口里那句“我也不能亲”怎么也说不出口，然后他家小姑娘脸上的困惑褪去，又笃定地说：“而且我看你也挺喜欢的。” 季岩：“……” 他背过身去，唇角一翘，脸上便出现个发自内心的笑来。 # 约莫是想起旧事，杜沅心念一动，偏头对着季岩，学了自己小时候的神情和语气：“我看你也挺喜欢的。” 她头发湿湿的，脸上身上都是水柱，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丽。同样回想起旧事的季岩直接一低头，就吻住了她。 一吻毕，杜沅又睁着一双睡眼道：“我还记得那款巧克力的广告语，‘沉醉在爱情的恋人们,dove巧克力让爱人执手相握’，岩岩，你不会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季岩有些庆幸杜沅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窘迫。他面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默了默，镇定道：“你想多了。” 杜沅坐直了身，看着季岩，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失落沮丧道：“哦，感觉好遗憾呢。那时候我都想亲你，你却不喜欢我。嗯，看来男人的爱永远是指望不了的，我还是等天亮后回B市工作更认真一点，忘记吃个午饭或者晚饭都是小事情，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就行。” 季岩抿唇：“好吧，你没想多。” 杜沅：“我还那么小你就有想法，岩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岩岩。” 季岩：“……”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声音淡淡地：“虽然你厨艺渣，但还是要好好吃饭，嗯？” 最后的那一声荷尔蒙满满，杜沅被戳到了感动点，脸颊上飞了红云：“嗯。” 这天晚上，没泡多久，季岩就抱着杜沅去了主卧。他拿出了电吹风给杜沅吹头发，杜沅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岩岩，你是叮当猫吗？怎么连吹风都带了？” 季岩沉吟片刻，问她：“难道我没告诉你生日礼物是什么？” 杜沅默了默：“露滴牡丹心？” 季岩差点脚滑跌倒，他打开吹风机的开关，道：“思想健康点儿。” “这挺健康的啊。孟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如果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和谐运动，难道我们要无性繁殖？或者牵个手接个吻就能怀孕？前者现在的科学技术办不到，后者明显不符合科学也不符合人类繁衍本身的特征。总有人喜欢污化这种行为，我不是很懂。” 季岩默默地帮她把头发吹干，把一串钥匙给她道：“这是钥匙。这边私密性很好，我雇了保全在山口的大门把守，可以保证没有狗仔会拍到。” 杜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了好几秒，她才明白，杜沅说的是，以后她和他就住在这里了！！！ “哦。”她翻了个身，旋即直接坐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这是……我们的？”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房间里的陈设就像从前她和他描述过的理想房间一样，案几，文房四宝，字画，古色古香的摆件儿…… 杜沅彻底睡不着了，什么小白菜地里黄娇花肿肿都不顾了，最后就只化作了四个字——她想要他！ 然而，季岩并没理会她，在她直接翻身而起压住季岩欲再行人生之大伦时，季岩掐住她的腰往拔步床里边儿一翻，就把她锁在了怀里，手脚半点儿都动弹不得。 最后杜沅睡不着，就叫季岩，和季岩说话，一会儿说说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讲得真是太有道理了，一会儿讲讲《世说新语》里“大丈夫当为国扫天下”的陈仲举，一会儿又问季岩到底喜欢黛玉还是宝钗……一直到天将明时，才闭眼打了个盹儿。 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的后果就是，她第二天上飞机前上飞机后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以至于下飞机时，飞机上年轻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儿皆饱含了无限深意，秦卉更是偷偷地和杜沅说：“看来你以后会很性福哒，你造我说的哪个字昂。” 杜沅叹了口气：“……小秦卉，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么污的小秦卉，我都有点儿不敢直视你了。” 秦卉红了脸低声：“可我明明跟你的学的。” 杜沅：“……” 三个长辈的笑容也不是那么和善，顾温书更是直接和她咬耳朵要她讲感受。总之，经过这一晚上过去，几乎是所有知道她和季岩之事的朋友都知道了季岩卓越的性能力。 飞机抵达B市停机场时已是上午九点，秦卉花了一个小时带杜沅去明依的工作室，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杜沅都在化妆中度过，中午时她只啃了一片小面包，连水都没喝，就穿着一身小礼服外罩毛呢大衣提着一只和衣裳搭配十分好看的小包，被秦卉、明依、唐朝、许佑等人簇拥着坐上礼车往首映式的剧院去。 到剧院门口下车时，正逢周语诗和陈叙也已到来，三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打招呼。 陈叙：“嗨，又见面了。”几个小时前才见过。 周语诗：“嗨，你今天这件外套格外漂亮。”前天才见过。 杜沅对陈叙：“嗨，又见面了。” 杜沅对周语诗：“你今天这条礼服裙也好看得不行，我记得这是Dior家的秀场款，当时它出来的时候我就喜欢它了。” 三个人一起往里边儿走，助理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都跟在后面。 “听说《做梦合伙人》的宣传做得很好，还在手游开心消消乐里植入了广告。” “是的，还有插入游戏什么的。” “我说他们最近在搞赠票活动。” “唔，虽然我希望他们的票房能惨败，但既然我们这是文艺片，他们是商业片，三月中下旬引进国内的大片有两三部，估计票房成绩都会很很好，要是《做梦合伙人》能分到一块儿相对而言比较大的蛋糕，为国产电影赢回一点颜面，我心里是能接受的。”杜沅半开玩笑道。 周语诗点头道：“今年的片子真的很难去和国外的大片打擂，除了《鸳鸯锦》和《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票房都不太理想。不过下半年的《考古笔记》和《鬼灭灯》应该会收割一个很不错的票房数字。” 陈叙勾唇笑道：“你们看好的电影居然有我担主的，我该感觉到荣幸吗？” 杜沅和周语诗皆笑：“这是你应得的。”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边儿走，在经历了导演致辞、采访、播映正片、导演及主创人员上台谢幕等一般流程后，便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左右。片方和剧组主要成员以及被邀请前来观影的圈内人直接去旁边的五星级大酒店来了个聚会。 “也不用太担心，刚刚首映式观影时，粉丝的评价还不错。”许佑和唐朝根绝他们的观察得出了结论，“特别是对你，粉丝观感还不错，你不用太紧张。你要记得……” 杜沅耸了耸肩，鼓鼓颊道：“我知道，我们输得起。”顶多是再多走两年的路而已，顶多是韦珊在票房压过她后，直接请水军说她自炒演技胜过韦珊，然而却成为票房毒药连陈叙和周语诗都不能拯救而已。 她！输！得！起！ 许佑和唐朝自去拓展人脉时，杜沅也没闲着，陈叙和周语诗都介绍可靠的自己信得过的朋友给她，大多是一些品行还不错的制片人、导演、投资商、F二代等等。 这边，杜沅和一个自称为顾温书朋友的F二代、据说是某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的男人——沈彦精心应酬了几句，既不至于让他对自己有志在必得的心思，又不至于得罪于他，反成为点头之交后，就去了洗手间。 她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洗手台边儿洗手，结果一抬头，便透过镜子，看到原小诗正在自己身后，神情莫测都盯着自己。 第89章 季影帝神隐啦 看到原小诗，杜沅心中有些诧异，也莫名地觉得背脊骨发冷。 她一回头，便听原小诗道：“你知道吗，从你出来开始，我就跟着你。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看到我，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 杜沅心内十分不舒服，但她还是微笑着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小诗没回答她，而是紧盯着她，声音没人任何起伏地说着她想说的。 “但你一直没发现，你表现得，”原小诗的声音在这里变得急促，语调突然升高又突然下降，像是忍无可忍又很伤心的模样，“好像我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一样。你和你的团队，都是这样。” 她语气加重：“每次都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存在。” “你……” 杜沅刚开口，就被原小诗打断：“你闭嘴！你想说我疯了？想说我神经病？我要是疯了也都是你们造成的。我告诉你，现在我和清醒，无比清醒，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清醒了。我本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原小诗失望道：“当初，韦珊发帖抹黑你，试图毁你形象，让你错失王娇蕊这个角色，结果失败，就将怨气撒在了我身上。原本她还用各种礼物讨好我的，就因为你，她对我大发脾气，甚至时不时说粥太烫温度不适，直接把粥扣在我头上。她第一次冲我发脾气是在《红玫瑰与白玫瑰》试镜现场，你原本不该出现的，可你出现了。你成功试镜，却不知道我会因为你的成功而遭遇什么。” 杜沅心里卧槽卧槽的，原小诗的责怪完全没有道理。这就等于俩厨师A和B在面试竞争同一个岗位，俩人做的都是川菜，需要辣椒，B不希望A面试上，就让自己的助理C在前一天偷偷地拿掉了A的辣椒，然后第二天在厨艺比试时，A自己带了辣椒，B觉得A出了风头得到职位板上钉钉，就说C办事不利对C发脾气，而C则怪A不该自带辣椒就应该被B算计。 这特么什么鬼逻辑？ 尼玛你都陷害我了我还要为你的职业你的人生着想？真是疯人院儿里出来的吧？ 杜沅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心里甚至已经有了怒气，这个原小诗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刷存在感，她真的很烦。 但现在看来，原小诗的状态特别不对，激怒她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杜沅沉吟片刻，在衡量过直接把原小诗骂一顿和先敷衍过去这两个选择后，很遗憾地说：“如果因为我，你的事业你的人生受到了影响，我很抱歉。” 原小诗面色松动了一些，她执着地盯着杜沅，正想说“我没怪过你，当你在我摔倒时把我扶起来问我有没有事的时候，我就不怪你了。对我而言，虽然你对我的事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我很高兴这种影响让我在一个狼狈的时刻遇见你，你温柔地扶起我、问我有没有事时，是我这一生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刻”，便见杜沅的脸色变得讥诮。 她勾唇，神情冷静而淡漠，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无情：“你肯定想听我这么说。” 激怒原小诗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她忍无可忍。如果她的人生不能肆意，程度到了笑着接受别人莫须有的惩罚，她就该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杜沅唇角勾起一个冷笑：“对你不好的人，是韦珊，不是我。我没有这个义务为你受到韦珊的苛待负责。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全球七十多亿人，多了谁少了谁都没什么分别。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为了你的事业平顺接受你的陷害呢？” 杜沅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和平时大家见到的彬彬有礼、优雅迷人完全不同，此时的杜沅浑身都带有一种摄人的魅力。 原小诗被杜沅的眼神看得心下一抖，无尽的狂热在心底汇聚成一股龙卷风，几乎要席卷她的理智。是的，这才是杜沅，这才是真正的杜沅。原小诗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坏笑：只有她知道这样的杜沅的存在，这样的杜沅，是属于她的。 叶雨和她讲了很多和杜沅相关的事：杜沅还没成年，就知道季岩是潜力股，先把他勾引了，引诱季岩做出猥亵少女的事，随后以受害者的姿态和杜沅分开，等到五年后的现在，威胁季岩，借季岩为跳板成名。这才杜沅，一个为了当明星，一个为了上位可以不折手段的狂热分子。 她微微仰着头，眼神儿阴阴地，舔了舔唇，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嗜杀，双眼却深沉而热烈：“我没怪过你。其实，我没怪过你。即使因为你，韦珊那样苛待我，我都没怪过你。因为，你是这样特别的存在，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低调、善良、优雅、大方、谦虚的时候，只有我知道，你外在所表现出来的这些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特质都是伪装出来的。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伪装，就做你自己，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一切黑暗想法，你不方便去做的事，可以全部都交给我，我会比秦卉，甚至比许佑做得更好。” 可以说，当她喜欢上低调、善良、优雅、大方、谦虚的杜沅后，当她喜欢上那个因为情商高而让所有人都喜欢的杜沅后，发现她喜欢的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杜沅则是一个为了成功可以不折手段的人，她甚至浪荡、虚荣、狠绝、虚伪……她是愤怒过一段时间，但愤怒期一过，她又意识到，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杜沅是什么样子，也就是说，真正的杜沅是她所独有的，她是特别的，且她认为真正的杜沅、拥有两面派特征的杜沅更聪明也更迷人，所以她又高兴起来。 命运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她和杜沅相遇，这是一段奇妙的缘分，为的，就是缔造一段传奇——两个真面目不为世俗所容的女人在娱乐圈闯荡，最终成为一方大佬，这就是一段传奇！！！ 当然，原小诗喜欢的是男人，她对杜沅的喜欢，一开始是对帮助了自己的偶像的“真爱”，当后来偶像的光环破裂，她无法接受，这种喜欢就成为了一种变态的“粉丝占有欲”，改变自己所能欣赏的底线，容纳她以为的杜沅的黑暗。 这也是传说中的“尼玛真爱粉儿”啊！ 杜沅心里一大片“卧槽”在刷屏，她皱眉看向原小诗：“我不知道你脑补了些什么，但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我做的任何决定也都和你无关。老实说，我认为你已经患有臆想症，可以考虑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另外，请不要再跟着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优秀的助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比许佑更优秀，那些都和我没关系，我不需要你。” 杜沅说得很直白，话落，她直接离开，根本没给原小诗一点反应的时间。 原小诗在听到杜沅的话是，内心的狂热霎时间被冻结，在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情感的冰火两重天。当所有的狂热连带着她的心被杜沅的话冻结后，那凝结成的冰块儿一块块碎裂，裹挟着她的狂热和她的心，就么在那么一瞬，她好像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杜沅没再回聚会现场，她走到一个僻静处，先给秦卉打了电话让秦卉带着她的外套出来，又连忙打给许佑，神情凝重道：“刚刚我惹麻烦了，比问我为什么，你听我讲。”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说：“也别告诉我当时最好的办法是把事情都推给你先稳住她，对她，我已经忍无可忍。是的，我就这么发脾气了，并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许佑在接到电话时就停下了和刚结识之人的交谈，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就走到一边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接电话。 听杜沅讲完来龙去脉，他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OK，我不会指责你，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现在你在哪里？” 杜沅也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说：“我在一个楼梯的转角。” 许佑顿了顿，声音有些涩：“你没事吧？” 杜沅一怔，旋即心头一暖，低头笑了笑道：“我没事，多谢你的关心，这很重要。我以为你会说，‘杜沅，你的反应简直愚蠢，这时你就不应该说后面的半段话，重要的是先稳住她自己脱身，同时不能给她留下把柄。’” 许佑理智地分析：“你的处理确实不是最佳选择，但我理解你。除开是你的经纪人，我还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互相支持的。相信我，在这种时候，比起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更担心你的安危。” 杜沅皱了皱鼻子，有些感动地：“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垂头想了几秒，才回忆起自己给许佑打电话的目的是提醒他。 她迅速地组织好语言，开口道：“她的状态很不对，甚至很偏激，我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们很可能会有麻烦了。” 事实上，原小诗在娱乐圈浸淫了好几年，也算是看过很多事，再加上叶雨的死，她也知道，不能轻易地亮出自己的底牌，更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就直接捅出杜沅和季岩的事儿。 叶雨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警方已经给了结构，他们认为叶雨是自杀身亡。 但她知道不是。叶雨不可能自杀，她讨厌杜沅，也讨厌和她睡过但关键时刻直接踢开她的高层，她比任何人都想看到她讨厌的人将来在某一天落魄，也想要实施报复，所以她不可能会自杀。 除此之外，她并不想伤害杜沅，也不想曝光那些事——一旦曝光，她就会失去对杜沅的那种独特感。 当她因为杜沅的话而心碎甚至理智崩溃的时候，她依然不愿意相信，是杜沅不要她做助理，她认为，之前在面试时许佑就已经看出她的能力，而他不用她的原因，就是怕后面杜沅倚重她自己金饭碗儿被抢。 杜沅又被许佑安慰了几句，杜沅刚刚和许佑道过谢，准备挂电话时，却听到手机那边一片喧哗！ 甚至有人开始惊叫。 “啊——” “啊——” “啊——” “天哪，那里有个女人，杀人了。” 杜沅心里一个咯噔，握拳紧张地问：“许佑，怎么了？” 许佑的手机不知道被谁捡起：“刚刚有个女人进来，捅了他一刀。” 毋庸置疑，那个女人，是原小诗！ 第90章 季影帝也厚脸皮 “其实你不用留在这里，”医院里，面色苍白而憔悴的许佑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护工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 言下之意是，杜沅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原小诗那一刀并未伤到许佑的要害，但那一刀还是挺深的，直接导致他大出血、差点失血过多而亡。他在经过急救手术和缝合手术后，即便转进了普通病房，也需要卧床养一两个月，更许佑有人来陪护。 杜沅那天晚上听到电话里的人简明扼要地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只愣怔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一边打110一边拔腿往现场跑去。当时在场的人已经叫了救护车，她赶到现场后看到的就是被人制服夺了刀子满脸愤恨的原小诗和躺在血泊里毫无生气的许佑。 关于原小诗的事情，她直接交给了唐朝，要求是必须要让原小诗坐牢，能坐多久就坐多久。而她自己，则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当得知许佑的手术结果后，她想了一个晚上的措辞，自己去和片方斡旋，结果是接下来的宣传她都不用再参加。是以，当她拿到这个结果后，就一直在医院陪护许佑。当然，她并没有经验，还是请了一个护工，并且坚持由自己出钱。 眼下听了许佑的话她也不生气，只略微眯了眯眼，笑道：“我留下还是很有意义的好吗！你是自己说过的，朋友就该相互支持。我在这里，是在给你精神支持，你不觉得因为我的存在，这单调的病房生活也开始变得多姿多彩吗？比如我不在这里，你现在能和谁说话？” 许佑默了默，精神支持，这是不可否定的。杜沅的存在，多少让他觉得很安慰，但如果她不在，他也不会怪她。他半阖着眼皮儿，半晌，才瞥向此刻高级病房里正优哉游哉地半躺在沙发上的杜沅，扯开一个揶揄的笑容：“精神支持……uhm，你确定不是借机偷懒？” 杜沅放下手里的杂志，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拆穿我，讲真，这年头做演员的想偷个懒不容易。” 刚刚杂志上刊登的，正是唐子安的专访。他按照计划，把最初商定好的——他暗恋杜沅的前因后果都暴露了出来，最后强调了一遍，虽然现在她和他只是朋友，但为了她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当然，意思是这个意思，肯定是配合着采访者的问题来答的，不会讲的这么直白，炒作意味不会这么浓。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每天的信息都在更新，每天娱乐圈的头条、热点都不一样。在首映式当天以及第二天，头条新闻还是《<红玫瑰>首映宴杜沅经纪人遇袭，杜沅仗义陪护》，第二天，就是为了《做梦合伙人》的票房能超过杜沅卖力炒作的韦珊的恋情炒作——《韦珊和戴正诚穿情侣装悠闲共餐》。 当然，他们的恋情炒作也是分阶段式样的，先是被采访时韦珊、戴正诚皆表示对方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对对方很有好感——韦珊戴正诚同游共餐——韦珊戴正诚到底什么关系——韦珊戴正诚疑似情侣——韦珊戴正诚表示对方和自己只是朋友——韦珊戴正诚有没有可能发展成恋爱关系——韦珊戴正诚以后会不会再合作……后面还可以炒很多，这几乎就相当于是一条新闻点的标准炒作线。 比之《做梦合伙人》又是和和游戏合作插播广告又是在有线电视投放预告片又是各种炒作整得如火如荼又是尽可能跑很多城市的路演，《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显然逊色了很多。先是电影的题材决定了这和游戏合作宣传不合适，后面因为杜沅的突然爆红未免观众对杜沅产生厌烦情绪从而拒绝观影不得不削减杜沅的曝光率，现在杜沅连路演都不再参加，只能炒炒杜沅对许佑的仗义，于韦珊和戴正诚上头条时，杜沅就只能以《杜沅为照顾经纪人数天为离开医院》、《杜沅不眠不休照顾花美男经纪人，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杜沅仗义陪护经纪人，开扒中戏三剑客不为人知的那些事儿》博一点儿小版面。 在陈叙身上能炒作的点也很少，由于他正在追求已经离异的大满贯影后穆从蝶，正是要保持好形象的时候，在签约时便明确表示过拒绝炒作绯闻。 当然，杜沅还不至于在许佑受伤时靠这个来炒自己仗义的形象，尽管许佑自己挺乐意利益最大化。 那些新闻，都是狗仔自己跟拍得到。 虽然杜沅在许佑的授意下对跟拍自己的狗仔们不错，也很拉好感，但人家毕竟是靠明星的私生活吃饭的，也不可能说就因为杜沅拉好感他们就不做新闻了，只能是他们在拍到新闻后，下笔会更温和一些。 否则关于“杜沅仗义陪护许佑”的新闻很有可能就是“杜沅许佑踢爆恋情，许佑受伤杜沅大惊失色贴身陪护”、“贵圈儿真乱，杜沅竟和经纪人乱搞还卖单身人设”等等。 同样的事，是什么新闻，几乎都是看狗仔们怎么写。 到最近开始，《唐子安自曝暗恋杜沅，原意为她做任何事》的专访一出，杜沅、唐子安、顾温书才借着“暗恋”的东风再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版面，甚至得到了新媒体网站娱乐新闻版块儿的头条位置。 “尽管你说过，我们输得起，我还是不希望《做梦》的票房超过《红玫瑰》。目前为止，《做梦》得到了铺天盖地式的好评，又有女版《华国合伙人》的名头在，宣传又给力，这部电影几乎是集齐了所有高票房因素。前几天我已经看到有人在唱衰《红玫瑰》的票房，说这部电影票房表现能力不佳，数字会很疲软极有可能让我的大导缘止步，甚至让我的电影生涯梦碎《红玫瑰》，也极有可能成为陈叙的又一滑铁卢。我怀疑是《做梦》片方买通了一部分影评人在狙击《红玫瑰》。不得不承认，这让我很焦虑，我更希望《做梦》能成为韦珊的滑铁卢。”这时护工并不在这里，杜沅就说起了票房的事情。 是的，她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部电影，哪怕这真的是一部好电影，票房表现能力也极有可能很差。目前为止，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电影就一定能盈利，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主演电影票房就一定高。 然而在经历过许佑和唐朝的“我们输得起”这个论断后，杜沅还是不由自主地对票房提心吊胆起来。或者说，她不可能不关心她第一部担主的电影，虽然这不电影里她只是三番，真正扛票房的是李则久、周语诗和陈叙。 许佑沉默了一瞬，说：“我记得你和周语诗说，要是《做梦合伙人》能为国内的电影票房赢回一点儿颜面你也是能接受的。” 他还真以为她心态很好。 杜沅蜷在沙发上完全不脸红地一本正经道：“哦，那全是屁话。场面话谁不会说，秀秀自己的风度而已。” 许佑：“……” 他有些口渴，直接自己动了动身去拿离他不远处的水杯，却因扯动了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杜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走向许佑：“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我现在就叫医生。” 半躺着的许佑摇了摇头：“你别紧张，没事，你把杯子给我就好。” 杜沅点了点头，把杯子里的凉水倒掉，为许佑倒了一杯热的给他，随后又确认了一番许佑有没有事。 许佑呷了口水润了润唇，眼睑半阖，几秒钟之后，说：“其实你不用自责，伤我的是原小诗，不是你。” 杜沅垂眸，眼睫颤了颤，这些天来的伪装在这一刻褪去。她确实很内疚，在得知许佑受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内疚了。是以她包揽了许佑的医药费和护工费，还一直都留在这里陪护。 “但是，如果我能先稳住她，而不是意气用事，你就不会受伤。而我为逞口舌之欲，直接激怒了她，直接导致她对你下手。”杜沅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许佑真的有个什么万一，估计她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当中。原小诗袭击许佑之事，就像是一把尖刀扎在她心上，也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行事是否太过放肆，也太不成熟。是的，她的应对很不成熟，完全只凭自己的心意。如果她能先稳住原小诗，再找许佑、唐朝二人商量这件事应该怎么办，那俩老油条更定有更稳妥的应对方式。可她因为一时的意气，使这件事的后果变得严重。 这件事，也是“生活分分钟教你做人”的注解。 许佑默了默，就是因为知道杜沅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才会任由她付医药费以及护工费。话题到了这里开始变得沉重，半晌，许佑用玩笑式的方式将话题岔开：“《红玫瑰》五十万的片酬，在缴税分成后，本来就没多少，你也早花得七七八八了，我的医药费、住院费、护工费也不便宜，你是准备在拿到下部电影的片酬前喝稀饭吃咸菜？” 杜沅很有默契地不再提“愧疚感”，扬了扬手里的卡道：“顾温书的卡在我这儿，季岩的也在，怕啥，别担心。” 此时继《考古笔记》后，正在绿幕前拍摄新电影《三生石畔》的顾温书打了个喷嚏，笑道：“不知道是谁想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他对着女主角林以彤和新锐导演许新立笑着道歉，因他长得好看，平时性格是外向挂的，平时拍戏也挺努力，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女主角和导演都没怎么责备他，只说开始下一条。 远在B市的医院里，对于杜沅的回答，许佑竟无言以对。 随后杜沅为了缓和气氛又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当时我听说你被原小诗捅了一刀，就在想，完了完了，要是他挂掉了，谁来当我的经纪人？现在我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是走红还是就此跌下去就看《红玫瑰》的票房和我在影片里的表现了，我赢了，需要考虑下一部戏演什么，下一步的公关策略，我输了，则需要考虑怎么赢回人气怎么稳固人气，这些都需要一个万能的经纪人来搞定。除了许佑，到底谁能在挡掉大多数无效饭局的情况下帮我做到？” 许佑眨了眨眼，抬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哈，原来我在你心里的作用就只是这个，不得不说，杜沅，你很懂得怎么伤感情。” 杜沅一愣，以为许佑生气了，转眼看去，看到许佑唇角弯起的笑意，才知他是故意的。 她听到他说：“我以为你至少会冠冕堂皇地扯一句，我们是朋友，在知道即将失去你这个朋友时，我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杜沅靠在沙发上侧向许佑病床那侧，也眨了眨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照着说一遍。” 许佑：“……”他不想和杜沅说话了，生病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特权。 又过了不久，杜沅才想起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道：“啊呀，我差点忘了。” 身子背对着杜沅就快睡着的许佑回过头看她，只听她道：“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我都没问你，要不要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 许佑一言不发地就扭过了头闭上眼，心里泛酸，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使之在朋友的范围内：“杜沅。” 他郑重地喊。 杜沅答：“啊？” 许佑很认真地说：“请爱护小动物。” 杜沅：“……” 许佑：“别虐狗。”特别是别虐单身狗。 杜沅抱膝想了想，偏头看着许佑看上去甚是孤单的背影：“我记得你不是单身，上次我有看到你和一个挺知性的美女去酒店来着。” 许佑默了默：“炮友不算女朋友。” “好吧。”杜沅摸了摸鼻子，虽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大家都喜欢找炮友，就像她不能理解顾温书循环追女人甩女人的渣，但作为朋友，她能做的不是用自己的三观和想法去绑架别人，而是尊重他们的意愿和生活方式，不多做评价。 她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没有谁比我更明白做单身狗的悲哀了。”当初她和季岩分开的那五年，她总想让季岩抱她亲她，然而季岩离她总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她甚至以为她和季岩会没有以后了。 这时，才被杜沅生日那天虐过狗的许佑一点都不想和杜沅说话：“你走开，我拒绝再听你讲话。” 许佑傲娇了。 过了一会儿，许佑又快睡着的时候，杜沅又开口了：“原小诗的案子，刘忆西和我讲过，因为属于‘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损伤程度与轻伤标准接近且尚未达到残疾标准’这类，只能处三年以上四年以下有期徒刑。她能尽她的努力直接让原小诗在监狱里待四年。我们可以让人打点一下，让她在里边犯点儿事，永远出不来。至于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的陪偿也很悬，她几乎没有存款和固定资产，即使判了，赔偿金也不会到位。” 再度被吵醒的许佑心好累：“我刚要睡着。杜沅，你应该知道，我还是一个病人。” 杜沅：“之前你和唐朝、秦卉商量工作的时候可没把自己当病人。” 许佑：“……” 他觉得有杜沅陪护，他的伤情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原小诗被拘押在派出所，现场证人都已经做过笔录，原小诗虽然情绪激动，但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估计半个月多后就会开庭。这些都是刘忆西过来和许佑交流时讲的。 虽然杜沅留在医院照顾许佑，但因护工的存在，她要做的事儿其实不多，就是自己看看书，然后和许佑说说话，大多数时间她都在网上追踪《红玫瑰》和《做梦》的宣传，看两部电影的新媒体指数以及担忧《红玫瑰》的票房。 所以关于票房的话题，许佑每天都有听到，他真的有很心累。当然，对于票房，他和杜沅一样关注，他只是觉得，杜沅有些太紧张了。 是以在某次杜沅离开房间去洗漱的时，他趁空给季岩打了个电话过去，讲了讲杜沅最近的状态。 远在千里之外拍摄的季岩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和导演商量了一下，直接密集拍摄他的戏份，给匀了三天假出来。和他合作的女功夫巨星杨筠在刚开始需要自己配合密集拍摄时非常不理解，和导演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季岩家里有人生病了，他需要回去看看。 杨筠是见过季岩为了不影响拍摄的拼命劲儿的，大家也都把季岩的努力看在眼里，罗集更是在连夜拍摄期间给大伙准备好吃的喝的以及提神的饮料，色色也都想得周到，这才没引起众怨。 而杜沅自许佑遇袭以来，虽然在许佑面前表现得和以前没什么相同，只是叨叨票房的话多了一点，但她内心却经受着愧疚、愤怒、紧张、焦虑等不良情绪，十分煎熬，再加上这几天气温有些反复，杜沅自身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吃素不说还吃得少身体抵抗力下降，晚上在医院陪床时还有踢被子的习惯，许佑自己受伤连动一下都能扯到伤口，每次都只能在看到时把杜沅叫醒让她盖好，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发现，是以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她就受了些风寒感冒了。 为了不把感冒传染给许佑，她只好离开了医院暂时在酒店住下。 网上自然又出现了一波“杜沅为照顾经纪人累倒，为防将感冒传染给许佑独自离开医院”相关的新闻。 她在酒店只住了一天，就感觉到不科学。酒店的食物并不合她胃口，她每天都头痛流鼻涕，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整个人一站起来就有要倒的感觉。她自己也知道像感冒、风寒这样的小病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不应吃药使病菌产生免疫力以致后面寻常的药对她的身体无效。是以16日这天，杜沅就直接定了机票回她和季岩的家，至少还有季岩请的阿姨会给她做饭，她准备等感冒好了再去医院照顾许佑。 这天，杜沅在下飞机前，就通知了签过保密协议的司机自己的航班信息，她一下飞机，便乘坐司机开来的车子让司机把她带到了凌波园。 她在主卧躺着静养了许久，煮饭的阿姨见她难受，给她熬的红糖姜汤她都偷偷地倒进了水里，晚上七点时只吃了一点粥，就趴在床上，一会儿用纸巾擦擦鼻子一会儿用纸巾擦擦鼻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场感冒变得不好了。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叹了口气，结果一抬头，便见早上才和自己通过电话的季岩正站在窗前，挡住了一大片暖黄的灯光。 杜沅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岩岩？” 季岩在床边儿坐下，揉了揉她的头，握着她的后脑勺眼看就要亲上来，杜沅忙一躲，皱眉道：“你作死啊！我感冒着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传染。” 感冒中的杜沅脾气相当暴躁。 季岩不理她，直接上嘴亲，还亲个不停，弄得杜沅一边推他一边喊：“我要擦鼻涕啦，我想打喷嚏了……” 整了许久，杜沅才畅快地擦了鼻涕还打了俩喷嚏，眼睛鼻头都红红的，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兔子，显然和她往日里硬把自己整出来的女流氓形象形成了反差萌。 季岩相当之淡定，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她：“感冒一下，还不让亲了？” 声音低沉而冷淡，杜沅心肝儿“咚咚”地，又听他说：“就亲了，你能怎样？” 杜沅咬着下唇看着季岩，他向来淡漠的俊脸要比寻常柔和一些，带着些故意的挑衅，杜沅此时头又晕又痛，完全是一团糊糊，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季岩，让他看了，就想趁机欺负欺负。 季岩抬手揉了揉杜沅的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亲，被她特嫌弃地推开：“上赶着找感冒，我感冒，你智商下降，卧了个大槽！” 她头脑昏昏地，讲话完全不顾平日里应当顾忌的礼仪啥啥的，完全放飞了自我，二次元的用语一个一个地往外冒。 季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垃圾桶放在床边，就出了门。不过二十多分钟，就直接端了一碗红糖姜汤过来。 杜沅心里发虚，眼神儿游移着，最后才故作镇定地对上季岩的视线：“今天阿姨给我煮了这个，我喝过的。” 季岩板着脸：“刚刚我才亲过，除了阿姨，你骗得过谁？” 杜沅：“……” 她感觉她好像知道了她陪护许佑时许佑是什么感受。 她是一个病人，病人，总有一丢丢的特权吧？此时的她完全不想和季岩说话，默默地转身面向床的里边儿，伐开心。 结果她刚转过去，就被季岩给掰了回来，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温热的唇贴上她的，一口又辣又甜的姜汤就这么……灌了进来。 杜沅好想仰天大哭，别人家的男票都是体贴型的，她家岩岩一言不合就开吻，喂食也酱，会虐死单身狗的，她自己也因为他的举动被姜汤虐了。 杜沅面色含悲，被季岩这么喂完了一整晚姜汤，心道总算是消停了，她只想默默地养个病，结果…… 快到22:00时她直接被季岩从床上挖了出来，用暖烘烘的被子一裹，直接弄到了专用来做家庭影院的那间房，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杜沅弱弱地抗议：“我是病人，我是病人。” 她感觉到了许佑抗议时的心情。 季岩瞅了她一眼：“我知道，反正你睡不着，不影响。” 他开了电视以及房间里的音响效果，杜沅就被迫和季岩一起，看自己在电视上和银杏谈自己和他的关系。 杜沅有一种蜜汁尴尬。 “这节目有什么好看的？” 正好这时播到了她夸赞季岩，季岩就搂着怀里的她特淡定地说：“我喜欢搂着你听你向别人夸我。” 杜沅没闲心搭理季岩，就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准备入睡，她大脑昏昏沉沉的，刚要睡着，腰上就被季岩掐了一爪。 她乜斜着一双疲惫的双眼瞅着季岩：“想要了？” 她因为刚刚的闭目养神找回了一丢丢精神：““我都感冒成这样了你都不放过，简直禽兽。当然，你可以更禽兽一点，比起你的假正经，偶尔禽兽禽兽也不错。” 季岩淡声道：“看电视。” 到了第二天，杜沅的感冒仍然不曾好转，甚至有更加严重的趋势，整个人都怏怏的，看得季岩心疼之余，又给她熬了好多姜汤。 杜沅不喜欢姜汤，但她反抗无效，被季岩喂了好多。 以至于她一看到季岩又开始悲哀地唱：“小白菜，地里黄……”后面的词儿还没编出来，便直接被季岩用嘴巴堵住。 杜沅：“……”她家岩岩好像变强势了QAQ 在季岩的悉心照料下，杜沅才渐渐觉得，自己还真的是“输得起”的，就算需要多在这娱乐圈熬两年才能出头，但她有季岩啊。至于许佑那里，即使她在《红玫瑰》这里跌了一跤对不起许佑的栽培，以许佑目前的表现来看，他真的是不怪她的，她完全不必庸人自扰，她的焦虑和忧心甚至是愧疚，于现实半点益处也没有。 她能做的，就是先不不要慌，等结果出来，再坦然面对，走好下一步。 至于《红玫瑰与白玫瑰》到底是不是一部好电影、能不能有好的票房，都只能交由观众去评判。至于奖项，她现在还不在乎，因为奖项从来都不仅仅是因为演得好才会获得，有很多都纯粹是在分猪肉，她倒看得不是辣么重。 到晚间，杜沅喝了半碗粥，羡慕地看着季岩吃着精致的肉食，眼神儿饥渴了一阵，就默默地翻身睡去，没多久，同样因为连日来熬夜颇累的季岩也躺在杜沅旁边，揽着她疲惫地睡去。 就在这天晚上，零点时分，《红玫瑰与白玫瑰》、《做梦的合伙人》这两档都定于3月18日上映的电影在电影院中开始了放映。 “虽然这不是我感兴趣的题材，但既然是杜沅和陈叙演的，为了主演的颜值，我也要看看。”李蕾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和郝容讲。 “嗯，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的片花很戳我，陈叙很帅，周语诗和杜沅都很漂亮。对了，之前片方宣传时有讲，季岩也在里边儿客串了一个角色，好像是杜沅饰演的王娇蕊的丈夫。”郝容兴奋地说，“唐子安也有客串，他演的是杜沅的情人。” 其他粉丝：“一手陈叙一手季岩，还有个唐子安，杜沅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枫桥&渔火：“希望这一次杜沅能早点出境。” 诗粉：“我诗演的电影一定好看，我就是为了我诗来的，吼吼，她演陈叙的妻子还给他戴绿帽子，感觉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典范昂昂昂！” 叙粉：“我叙帅帅哒，能和两个美女都有关系，感觉也是棒棒哒，看他的电影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的演技太好啦。” 书粉：“希望正片里的人物角色能和预告片的差不多，千万别崩啊。” 总之，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电影放映厅的灯光熄灭，大银幕前的幕布也徐徐拉开，在略显黑暗的电影院里，于全国各地有首影场的影院里，大银幕上放过电影公映许可证后，又是一段电影发行公司的logo以及投资制作的公司的logo，很快地，电影就开始正片的放映。 在刚开始一秒的黑场后，荧幕上出现了一面镜子，有人在悉悉索索地穿戴打扮着，镜头一拉进，切入近景镜头，众人便看到…… 第91章 季影帝的酱油事业居然停滞 在刚开始一秒的黑场后，荧幕上出现了一面镜子，有人在悉悉索索地穿戴打扮着，镜头一拉进，切入近景镜头，众人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衬衫、衬衫衣角扎在西装裤裤腰里的男人对着西洋镜在整理自己的头发，他手上抹了头油把头发往后抹，梳成时下流行的大背头，又拿过一边的中山装上衣穿上。 左下方配导演、编剧、制片人的字幕，依次显现。 男人一边整理这衣领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一边开口说：“我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白玫瑰，一个是我的红玫瑰。” 买了午夜场的电影票来观影的观众都知道，这个男人正是陈叙饰演的佟振保。而在这个镜头上，左下方有以几个醒目的大字——主演：陈叙 饰佟振保 ，下边儿是一排英文。 大银幕上，佟振保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翕动：“一个是圣洁的妻。” 电影的镜头似乎是蓦地穿过了镜子，周语诗饰演的孟烟鹂穿着低橙红条子的绸衫站在玻璃门前，佩着银手镯的手自然地下垂，回眸抿着唇有些刻板拘谨地微微一笑。 左下方字幕是“主演：周语诗饰孟烟鹂”。 镜头在周语诗身上停留了几秒，往右边一转，似乎是经过了雕花的窗，又落在了佟振保身上，他的脸上出现了追思、遗憾的神色；“一个是热烈的情妇。” 话音落下，屏幕变至全黑，又逐渐出现一个光点，然后光点慢慢地扩大至出现一个光圈，使人能看清里边儿的人影和布景——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微微笑着站在门框边儿，穿着一件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曳地长袍，刻意做小了的衣服崩得紧紧的，两边一寸半的裂缝用绿缎带十字交叉络着，露出里边儿深粉色的衬裙，那笑容带着几分聪慧和狡黠，眼神儿顾盼流转间像是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这个镜头同样是有字幕的，主演：杜沅饰王娇蕊。 有懂摄影构图的观众看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原来预告片竟然是直接截取的电影开头的部分，也算得上是十分大胆了。这个几个镜头我已经看过十几遍，但每一遍都都觉得这完全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抛开三个主演的高颜值不谈，在过去的这几十秒种内，几乎每一帧画面都符合黄金构图的原理，而且没有杂物，很干净。” 后边儿陆续出现的字幕是“主演：宋泽饰佟笃保”、“特别出演：季岩饰王士洪”。 这时，镜透又转回佟振保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袖子的画面，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语气平常听上午却带有一种绝妙的讽刺感：“我是正途出身，出洋得了学位，在工厂实习过，练就了一身真才实学，现在在一家老牌子的外商染织公司位置挺高。在别人眼里，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太太才貌双全性格温和，女儿才九岁，大学的教育经费就筹备下了。” 客串：唐子安饰孙先生（悌米） 佟振保拿起一顶帽子盖在头上，又打开抽屉将一块儿价值不菲的表往手上带，声音变得有些得意：“我不必为生活发愁，反有余力顾及其他人。侍奉父母，谁都没有我那么周到；提拔兄弟，谁都没有我那么经心；办公，谁都没有我那么火爆认真；待朋友，谁都没有我那么热心，那么义气，克己。” 他将自己收拾停妥，又将一副黑边眼镜戴在鼻梁上，酱黄色的脸看上去十分诚恳，这俨然就是一个好人。仅仅从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就能让人感觉到什么是“有一点外国式的俗气，看上去又极为爽快”。然而，这气质却和他说出口的话是截然相反的。 镜头随着他的视线一转，便见一个小丫头立在门口。在这个固定镜头之中，佟振保的身影逐渐出现，从大到下，等到他走到那俏丽的小丫头身前时，一个特写镜头切进，佟振保抬手勾起那丫鬟的下巴，脸上勾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你说，他们说得对吗？”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小丫鬟回答，便自己拿着外套和公文包向外边儿走去。 与此同时，电影院中出现了一阵儿小小的轰动。 “OMG！陈叙好帅，他的演技还是这么好！之前我在网上看过一些影评，也听看过首映的人说过，这是一部有些沉闷的电影，基调有些晦涩暗沉了些，还犹豫过要不要来看，但仅仅是陈叙的表演，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是的，除了身高不符合原著‘个子’不高的设定外，基本气质和人物形象都是贴合原著的。比起原著中个子不高、酱黄色的脸还有一点俗气的设定，我更喜欢看到现在这样颜值更高一些的男主角，不然王娇蕊和孟烟鹂为什么都会看上他？要知道，他既不知情识趣，也没做什么很拉好感的事情。” “幸好来看午夜场了，虽然这个角色没有陈叙以前演的帅，但他赋予了这个角色原著中所没有的美丽。” “果然是李则久导的电影，品质有保证。” “唉，你们能不能别哔哔了，看后续啊。” 郝容和李蕾在观影时发现，这部电影真的是做到了精益求精，就连刚刚被佟振保挑起下巴的丫鬟也很有戏。在被挑起下巴时，她神情中是疑惑里带着一点惊喜,还有下层人士对上层生活的向往；佟振保走后，她脸上便现出失望懊恼的情绪来。 随着佟振保的转过门边儿，镜头又一转，大银幕上便是一帧设计得冶艳与圣洁两种风格共融的画面，在洒金笺作为素材的底图上，左边是红玫瑰三个红色的毛笔字体，挨着仨竖排的字的左上方，是一枝白玫瑰以及数瓣红完全符合美学原理四处分布的几瓣白玫瑰的花瓣，中间一个墨绿色的与字连接着右下方的字体更大的白玫瑰仨白色的字儿，字体紧挨着的右下方是一枝显得有些冶艳的红玫瑰，仨字儿周围散着几瓣白色的花瓣。 最后，靠近大银幕底端的右下方则是一行宋体小字——改编自张爱玲同名小说。 这就是片头了。 片名的页面大约只停了三秒钟，渔火非常中肯地评价：“这节奏有些慢了。但还好，陈叙的演技把这一段撑了起来，至少不会让人感觉无聊。” 影评人文影和周南之前已经在首映会上看过影片，但仅仅只是一刷显然是不够的，这部片子做得正好合他们的口味，所以他们在发表过夸赞这篇电影的质量、演员的演技以及导演的优秀叙述方式后，在之后的宴会上提过自己对这部电影的喜欢以及多刷的愿望后，又各自得到了几张午夜场的赠票，俩人便相约于今晚各自带着家人一起来二刷。 二人的位置正好在渔火的前面，听到渔火的评价也和自己旁边的周南笑道：“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介于原著的描写叙述方式，这样来处理其实也还不错。” 枫桥一直都是杜沅的迷弟，他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题材，但谁叫杜沅接了这部电影呢？现在也只有这一种渠道可以看到杜沅的表演。就是不知道杜沅的演技是不是像片头那样让人惊艳。” 渔火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银幕，一边和枫桥说话：“网上有网友说过，杜沅刚出场的时候……” 他话没说完，枫桥就飞快地打断他：“剧透一时爽，全家火葬场。我拒绝剧透。”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间里，电影快速地讲了佟振保如何在国外和妓女发生关系结束处男身、如何遇到他的初恋玫瑰、如何在喜欢玫瑰的前提下两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擦枪走火的状态还能坐怀不乱地拒绝玫瑰和他发生关系。 妓女的戏份大约只有半分钟的快闪镜头，玫瑰的戏份多一些。 “李则久拍出了初恋的纯粹和年轻男女谈朋友时亲密动作极多也总想在一起的感觉。”文影看到陈叙和玫瑰二人恋爱的戏份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不由得感叹道。 她和周南又在交谈中夸了一番玫瑰这部分情节的处理，一组静景镜头和移动镜头的搭配说明玫瑰的身份后，就那么三场二人相处的戏，前后共有五分钟，却不会让人因为觉得没有正题而无聊。 郝容和李蕾同样不喜欢这部戏的题材，和枫桥渔火一样，她们就只是为了看杜沅才来的。在之前电影开始在大城市巡回首映后，就陆续有粉丝观影后发表评论，虽然影评人对这部电影一致好评，可观影群众却觉得这是一部没有感动没有爱情看了只会让人难受的电影，所以很多试图支持偶像的粉丝都打了退堂鼓。 郝容和李蕾也动摇过，但一想到杜沅和陈叙二人搭戏，想到季岩有客串，咬咬牙，觉得就只是几个主演便已经值回票价，就定了票来了。 由于杜沅在她的第一部戏便已经得到了影评人对她演技的肯定、国内的影评人向来是收钱就办事儿不造笔下的文字有几分真假，这一回影评人对杜沅演技的盛赞只是给杜沅增加了一些热度，在网络这个大海洋里并未激起水花。 但是，尽管陈叙的演技撑起这十分钟没问题，郝容、李蕾、渔火、枫桥等人心里还是有点儿怵：“为什么杜沅还没出场？刚出演过一个女三号，就直接成为大导新作的女主演之一，这事儿确实有些传奇了，该不是李导把这部电影改编得太狠了主要讲佟振保和孟烟鹂的事情，杜沅只是一个镶边女主角吧？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大男主电影，杜沅和周语诗都是镶边主演？” 陈叙的粉丝们倒是很高兴：“虽然好几位主演都还没出现，但只要看我叙的脸就能撑过一个半小时。现在这情况，说明我叙是大男主，对我叙很有利啊，开森^_^……” 就在众位前来观影的沅粉和诗粉都因为自己的爱豆迟迟未出场而心焦时，电影已经进行到佟振保回国的情节，画面一闪，浴室里，一个穿着不曾细带的条纹布浴衣、身材窈窕、举止性感的女人一边儿揉着因为洗发露而变雪白波蜷的头发，一边儿直起身往外走去…… 在这一刻，所有来观影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杜沅了。 在第十三分钟左右，杜沅以一种有别于孟香凝永远精致妩媚的形象，慵懒地性感着出场了！ 第92章 总带隔壁老王回的季影帝 “她出来了！她终于出来了。”枫桥有些鸡冻地抓住了渔火的手臂。 渔火瞟了他一眼，咳了咳道：“矜持，矜持，知道你喜欢她。” 枫桥：“别说话，认真看，我沅简直太漂亮了。” 渔火：“……” 在电影上映之时，杜沅正窝在季岩的怀里睡觉，大约是因为头痛，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身上也起着薄汗。 季岩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就在她眉心处亲了亲，一手将她圈在怀里，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没多久，杜沅紧皱的眉头便舒缓开来。 与此同时，电影院里。 “趁挑夫在这里，叫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布置好了罢。要我们大司务帮忙，可是千难万难，全得趁他的高兴。”在杜沅出场时，影片直接给了个中景镜头，观众可以很直白很明显地看到，在说到“全得趁他的高兴”这句话时，王娇蕊眼神儿一斜，飞向王士洪，影片随着她的视线完成一个转场，镜头里的主角变成了王士洪。 郝容和李蕾目不转睛地望着大银幕，在王娇蕊开口说话时皆忍不住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 同样惊讶的还有枫桥、渔火、文影、周南等影评人。 在周南和文影第一次看《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电影时，王娇蕊刚开口说话，周南便忍不住低声道：“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他们已经看过一遍这部电影，是以知道电影是用的原音，而非配音。 大多数演员在演绎不同的角色时，虽然能将不同的性格演绎出来，但他们采取的方式更多的是在演绎某个角色时把自己性格中和角色相符的那一面放大，他们的台词很有个人风格，就只是你一听这个声音、这个台词，就知道，“哦，她是演员XXX”。 每个演员讲台词的方式不一样，但他们演每一部戏时讲台词的口音、音色、腔调都是差不多的。这是属于演员的个人特色。 而杜沅一开口，“她的台词和孟香凝完全不一样，孟香凝的声音是自信高傲中带着挑逗，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臣服。王娇蕊的则是带着一点爽快利落的，但这爽快利落的声音里却暗含了给男人下的钩子。” 周南如是说。 文影点了点头，也讲出了自己的直观感受：“她一开口，我就能听出她的背景。她讲话的强调和声音是地方特色的，也就是有口音，这种口音烙下了她的生活印记。” 要知道，成功地将每一个角色都塑造得性格鲜明就已经很难，而每一个角色的声音都被赋予不同的腔调、音色更难。 而杜沅在演绎时，仅仅是从声音上听，就能让人分辨出谁是孟香凝谁是王娇蕊，还能判断出两个人的生活背景。 像是郝容、李蕾、枫桥、渔火等接受过或者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观众就能听得出。 “孟香凝的声音上海口音重一点，说话慢条斯理但又能让人感觉到魅惑，有气场，很容易联想到，她之前应该出身书香世家但并没有去国外渡过金，更像是旧时代不出闺门的大家闺秀，但她又有一定的见识，肯定男女平等这种思潮，也懂得国家大义。”因为《鸳鸯锦》粉上杜沅的枫桥这么说。 李蕾也忍不住一边看一边和郝容讨论：“王娇蕊的语速略微快一些，听上午利落，但尾音比孟香凝长一点，声音除上海口音外更多的是英伦口音，音色略微有点儿沙沙的，像是一把钩子钩在人的心上。然后我们一听，就会觉得，这女是海归，在上海已住了一段时间。” 圈内能有这样功力的演员不多，甚至是屈指可数。现在基本上在目前都在超一线，他们大多是经过数年在剧组的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而杜沅…… 这仅仅是她的第二部戏而已！ 同时，她的表情和她的声音一样出色，似嗔非嗔，似怨非怨。这同样是一种完全有别于孟香凝的感觉，孟香凝一出场便是艳光四射掌控全场的人物，而这个王娇蕊，她真的就只是一个作风西化且还有些作又不乏小性子的少妇而已。她也有魅力，但那是一种成熟的妇人的风韵。 和电影中众位演员的表现一样让人感觉到很舒服的，是这部电影的打光——没有像是现在的很多电影一样把人脸打得很白。 事实上，杜沅的脸原本是白的，但在拍摄时，弄成了正常的黄种人的皮肤。 “敢用这种肤色出境，得对自己的颜值有多大的自信！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很漂亮。”李蕾点了点头，和郝容讨论。 郝容早些年在读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段时间的张爱玲，她还记得，在原著中人物的肤色。她一边看一边低声道：“毕竟以现在的审美金棕色的脸实在称不上好看。倒是陈叙的脸被刻意地弄成了比小麦色还深的酱黄色，为了更符合人物背景、职业特点，季岩的肤色要稍浅一点，但也刻意弄成了小麦色稍浅一点的颜色。为了可以说，这部电影里的演员颜值都是经得起检验的。不然导演不敢这么弄。” 大银幕上，季岩站在门首，身姿挺拔又带着一种旧时代留过洋的富家子的文雅，一看就特别好脾气。 王娇蕊听似埋怨的一句话过来，他半点也不生气，回头看向王娇蕊面上含笑道：“我替你介绍，这是振保，这是笃保，这是我太太。还没见过面吧。” 他虽然没有大的表情和动作，但将角色演绎得入木三分，使人一看，就知道：“哦，他一定很喜欢他的太太。就算不喜欢，他和他的夫人肯定炒架的时候少，关系和谐。” 从他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他和人的距离，介绍振保时，他的声音里是一贯的亲昵和随意，介绍王娇蕊时，面上的亲昵敛去，又增几分客气。 有他出现的镜头里，他一贯的气场强大，这种气场并不是说他有多么厉害，和“天凉王破”的装逼范儿完全不一样。他站在那里，人们看到的不是季岩，而是王士洪。 在他的每一个镜头里，他都像是吸睛磁铁一样让众人将目光注意在他身上。也许普通观众并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演得好，但他们就是喜欢他。 而杜沅，从季岩的这种强大的气场里，也抢到了属于自己的关注力。 他们俩同框给人的感觉应该是…… “势均力敌。”渔火低喃着。 虽然早就在拍摄《鸳鸯锦》时，他们就知道杜在和季岩演对手戏时基本上呈现出势均力敌的态势，但是，当这两个人换了角色仍然一起演对手戏时，他们的演技完全不会让人出戏想到他们的上一部戏。 枫桥点了点头，同意地说：“是的，当他们同框时，会让人觉得，他们本来就应该同框。” 王士洪介绍过二人后，王娇蕊礼貌地看向佟振保，右手从头发里抽出来，感觉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少了亲昵，但多了几分客气。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满手的白沫，又收了回去在浴巾上揩了揩，只笑着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人同框，观众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能将画面内另外的两个主角遗漏。 普通的观众：“唔，作风西化的一对夫妇，夫妻关系很和谐很融洽，然而……把房子的另一半租给老同学以及老同学他弟，这明显地就是把隔壁老王引回了家嘛。啧啧……” 这时候，画面里切进一个极短的特写镜头，佟振保一低头，看到自己手背的肥皂沫子，手顿了顿，又当做没看到一样，偏不搽掉。 这之后的戏份是陈叙一个人的华彩段，主要表现王士洪在这一次见面中就对王娇蕊所起的心思。 和原著写的一样，王娇蕊闪身回里边去，佟振保一边指挥着工人搬东西面上又有不安之色，他便和王士洪说要去内室洗手。然后王士洪问佟振保是不是要洗澡，又告诉他那边是放不出热水的，并提议他去自己那边洗，然后就客套一番，王娇蕊说自己快好了，让佣人给他准备浴衣肥皂等东西。 当振保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浴室门口看王娇蕊梳头发时，眼神儿开始变得烦恼不安，又有些幽深，像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去，一直到后边儿他一个人在浴室时去减那掉在地上的头发时塞到裤子口袋里时，李蕾道：“他绝对是喜欢王娇蕊了，看这又喜欢又自我唾弃的模样。” 普通的观众：“看吧，我就说，这就是把隔壁老王带回了自己家。” 后面，振保又轻轻地将那头发抛入了痰盂，情节通过细节转场到笃保丢垃圾，镜头一拉进入全景镜头，转到振保和他弟弟的对话。笃保在和振保讨论房间里的香烟洞后，又说了一段和王娇蕊有关的话。 笃保：“从前那个房客，你认识么？” 振保这时候已经不再显得那么痴汉，表现出了一个中国旧式好兄长的角色：“他好像姓孙，也是从美国回来的，在大学里教书，你问他做什么？” 笃保往王娇蕊那边的方向望了望，回头低了声音：“刚才你不在这儿，他们家的大司务同阿妈进来替我们挂窗帘我听见他们叽咕着说什么‘不知道待得长待不长’，又说从前那个，王先生一定要撵他走。本来王先生要到新加坡去做生意，早该走了，就为这桩事，不放心非得他走他才走，两人迸了两个月。” 振保立即低声断喝：“你信他们胡说！住在人家家里，第一不能同他们佣人议论东家，这是非就大了！” 而这一句，直接暴露出陈叙演技之深厚功底。 他抿着唇，显然暴露出了这个人物的矛盾性——他想做一个好人，或者说他在努力塑造一个好人的形象，但他却又对朋友的妻子起了别样的心思。他想做一个好兄长，但对弟弟的呵斥却不仅仅是因为“住在人家家里，第一不能同他们佣人议论东家”，还有他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思。 陈叙在这一段的表现，文影和周南尤为喜欢，甚至在影评里也有多次提到过。 而普通观众看到的则是：“那王士洪484傻，刚赶走一个隔壁老孙，嘿！又引进来俩隔壁老佟。” 紧接着一个声音转场，隔壁阿妈喊吃饭，这边佟振保和佟笃保应了一声，镜头便转至多人的饭桌上。 王娇蕊仍然穿着她刚刚穿的那件浴衣，头发缠了一条白毛巾。这个造型，基本上没有多少修饰的余地，还要在大银幕上展示出来，五官或者脸型稍微有一点儿瑕疵，就能被观众清清楚楚地看到。但她即使是这个造型，依然显得极为漂亮。同时，又能看得出，王娇蕊这个人物太过自由，和旧社会女人的那套不一样，她是一个顺着自己的心行事的女人。 她和王士洪之间亲密得很，王娇蕊更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不吃的食物切下来给王士洪，王士洪则面不改色地吃下。甚至在振保问王娇蕊饭量为什么这么小时，自然而然地回答道：“她怕胖。” 振保像是一个没话找话又或者是一个欲盖弥彰的“好人”露出诧异的神气：“王太太这样正好啊，一点也不胖。” 在王娇蕊说出“新近减少了五磅，瘦多了”时，王士洪笑着伸过手去拧了拧她的面颊：“瘦多了，这是什么？” 王娇蕊斜眼飞了个眼神儿给他，沙沙的声音爽利中带着丝儿娇媚：“这是我去年吃的羊肉。” 此时，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的众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王士洪真的是很好哇！高、富、帅，还有情趣，很了解老婆，简直新时代女性“求嫁求生猴子”的好老公好伐！王娇蕊后面为毛线不和他在一起？这杜沅和季岩两个人，太尼玛有CP感了，卧了个大槽，人家杜沅和季岩恩爱着呢，陈叙你就不要拆人CP了行吗？ 第93章 季影帝过去的那滴酱油干了 大银幕上，情节以其不缓不慢的节奏进行着，没多久，王士洪就对振保和笃保道：“前些时没来得及同你们说，明儿我就要出门了，有点事要到新加坡去一趟。好在现在你们搬了进来了。凡事也有个照应。” 前不久心内还在求振保高抬贵手别拆散王娇蕊和王士洪这对儿“双王”CP的吃瓜群众，瞬间“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爆米花喷了出去：嘿，兄弟，你这不是上赶着说“老同学啊，我就要走了，你和我老婆凡事有个照应可以翻翻墙玩儿”吗！ 长得帅有什么用！你老婆就是这么送出去的！ 最让他们感觉到啼笑皆非的，尤其是当后边儿王娇蕊写自己的名字、吃糖核桃、王士洪关心王娇蕊头发是否吹干时，王娇蕊和王士洪的互动居然还虐翻了一大波单身狗。 而众位单身狗的情绪和阳台上吹冷风的振保一样一样的。 男性观众：你的帽子不绿谁绿。 女性观众：这样的王士洪给老娘来一打啊！ 在前边儿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刨开片花，影片交待了陈叙在王娇蕊之前的过去以及他和王娇蕊的初遇、如何开始了解王娇蕊多一些。 同时，杜沅也用她自身的演技撑起了王娇蕊这个角色。如果她稍微演得差一点，众人首先看到的是她婚后私生活的不检点，然后会将这个点放大，对她产生厌恶之情，但她演出来的，却是王娇蕊的聪明直爽和言谈风趣，而她对男人的魅力，似乎是从这些优点上衍生出来的，而非她的本性。事实上，要是深究，又会发现那还真就是她的本性，众人所看到的优点，都是她的本性为达到目的所出的衍生手段，可她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虽然她的作风不是那么的好，但目前为止，她并不讨人厌。当然，这也有王娇蕊相关情节还未展开的原因。”渔火这么说。 对着男人而言，看到出轨的女性角色，好像总有那么一丝丝绿被染到了自己的帽子上，能让这部分观众别对王娇蕊产生厌恶之情，就可以证明杜沅和导演的功力。 渔火的话刚说完，大银幕上一个黑场加几声颇有年代感的门铃的声音，影片过渡到第二天，振保下班回家王娇蕊一手握着电话听筒一手给他开门的场景。 导演顺着人物的视线转场通过两个连续的镜头——只有王娇蕊的一件大衣的衣架子、已经空了的衣架子底，来表现王士洪业已离开上海的事实。之前振保搬家以及几人共同用餐时，都有镜头很快地展示了一下士洪挂在衣架子上的大衣和帽子以及衣架子下搁着的一个皮箱。用心看的观众会很容易看明白。 振保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脸微不可见地往王娇蕊的方向侧了侧，背景音乐是拨电话号码的声音以及王娇蕊还算正经的声音：“请孙先生听电话。” 有认真观影的观众听到这声音，几乎是立马就会意了，尤其是刚刚还在将隔壁老孙的吃瓜群众：“嘿，这隔壁老孙啊，还联系呢。家里还有个对她有意思的，这王士洪可以叫绿士洪了都。” “是悌米么？”郝容等人几乎是立时就听出了变化，和声音一起变化的，是王娇蕊的神情。这时候的她显得分外娇娆也分外擅长调情，简直就是情场无往不胜众星拱月的小公举。 她故意做乔：“不，我今天不出去，在家里等一个男朋友。” 话音落下后她还抬手抚胸咯咯地笑。 “他是谁？不告诉你。凭什么要告诉你？……哦，你不感兴趣么？你对你自己不感兴趣么？” 言语中的娇嗔之意以及刻意的挑逗所表现出来的风骚以及浪荡，几乎都让在场观影的人面红耳热起来。 和黄丽娜一起前来观影的黄母几乎是立时就皱了眉头：“之前看节目我还挺喜欢这姑娘的，怎么是这么个不正经的人？看了绝对会让孩子学坏的。” 黄父道：“你别急，电影才开始没多久。演员没问题，这是演戏呢。” 和黄母一样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很多，因为这么个镜头，他们几乎都开始对杜沅有些反感了，因为刚刚那个镜头，已经很直接地就展示出了王娇蕊的其他可爱性格之外的可恨。 男人是恨不得到，女人是嫉恨她太过娇媚。 总之，都很难产生好感。可与此同时，他们虽不喜欢，又挪不动脚步，嚷着不看了，又不舍得起身走开，双眼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银幕。 镜头随之一转，振保因为杜沅的声音明显是心情有些烦躁的，他进了屋，王娇蕊讲电话的声音小了许多淡了许多，显然是振保进屋后所能听到的音量：“……反正我五点钟等他吃茶，专等他，你可别闯了来。” 他烦躁地望了望室内，电影用一个空镜头表示，室内是空的，又是振保推开浴室门的镜头，浴室里也是空的。 周南点评道：“杜沅刚刚打电话调情的那一幕很经典，从振保进门到她讲电话、振保进入房间里边，她的眼神变化很明显。这里很容易明白，她在和孙先生讲电话的同时，其实一直在注意观察振保是否会碍事儿，整个人显得相当的聪明伶俐。” 文影点头：“不得不承认的是，杜沅表现得相当有可塑性。当她和季岩、陈叙同框时，能在他们的强大实力下为自己夺得一袭之地，与二人成为三足鼎立之势，当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即使不是孟香凝那样魅力四射一出场就夺得众人眼球的民国有名的交际花、舞皇后的设定，她也能统治全场。在上一次观影时我就觉得，看杜沅的表演在整部戏中所体现的情绪变化、过渡是一种享受。” 周南了然地笑：“陈叙的也一样，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很明显，他对王娇蕊还是一种肉的欲望，同时这种肉的欲望在和自己的理智做斗争。我们想要的这种享受，才是一个开始。” 在他们说话间，振保已经走到阳台上时，王娇蕊就过来找到他，告诉他笃保的消息。她看起来像是个正经模样了，可下一刻她却又问他：“进来吃杯茶么？” 佟振保自然应下。 剧情很快进展到二人**的部分： 娇蕊睨着故意撩他：“哦，对了，你喜欢吃清茶，在外国这些年，老是想吃没的吃，昨儿个你说的。” 振保维持着他好人的形象，眼神儿却不离王娇蕊，即使是移开眼神儿，眼儿的余光都在打量她：“你的记性真好。” 娇蕊起身揿铃，微微瞟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平常我的记性最坏。” 陈叙演振保心怦地一跳这一点时，眼神儿顺便就像是被王娇蕊烫到一般移开，身子很明显地微微僵了僵，脸上的神色也微微的有些不自然。 有些观众看出来了，有些观众没有看这么细，只是很直观地感受到：“这隔壁老佟还惦记着美女呢。” 而被隔壁老佟惦记的美女王娇蕊是有个性的，她当着老佟的面，就写了个纸条让阿妈一会儿直接把“悌米”打发走，还一边聚精会神地挑着盘子里的饼干一边理直气壮地说：“约他的时候，并没打算让他白跑。” 振保一手捏着版块儿饼干，眼神自然地看向前方，余光却在打量瞟着王娇蕊：“哦，临时决定的吗？” 李蕾郝容等人便见银幕上的那个美丽而任性、在多个男人之间尚能游刃有余的女人抬头似笑非笑地瞅了振保一眼：“你没听见过这句话么？女人有改变主张的权利。” 她们开始动摇了。 李蕾：“如果抛开原著不谈，陈叙饰演的佟振保这个“老实人”这个“好人”也很帅啊，而且也有让人征服的欲望，他和王娇蕊绝对是有双向箭头的，两个人之间的感觉，确确实实是比‘双王’CP要有张力，感觉这两人就像是两块儿互吸的磁铁，不出事儿真的是好难啊。” 郝容点头道：“要是她能将这俩都收了就好了。” 特别是当陈叙已经看出王娇蕊把他弄上手好堵他的嘴开始戒备、而王娇蕊特意从碗橱取出一罐花生酱时，最让人觉得她真真儿的是让人这么想：不怪王士洪即使变绿士洪也愿意和她在一起，也不怪振保一开始见她就对她产生了肉的欲望，更不怪她有众多的情夫。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招人爱。 但见大银幕上，那个身材线条活得像是要把人笼住的女人用纤纤十指捧着花生酱的罐子放在桌上，冲着佟振保别有深意地笑：“我是个粗人，喜欢粗东西。” 年轻的男性观众听到“喜欢粗东西”一句，皆发出了某种意味不明的戏谑声。 振保假装没听出深意的样子：“哎呀，这东西最富于滋养料，最使人发胖的！” 她便伸指将盖子盖上，一语双关：“我顶喜欢犯法，你不赞成犯法么？” 到这里时，黄丽娜的母亲以及在场的带着自家娃来看这部电影的女性观众脸色都难看起来，对于这样的王娇蕊，以及饰演王娇蕊的杜沅…… 第94章 沅沅的演技帅裂天际 到这里时，黄丽娜的母亲以及在场的带着自家娃来看这部电影的女性观众脸色都难看起来，对于这样的王娇蕊，以及饰演王娇蕊的杜沅，简直讨厌不起来了，她们甚至会羡慕王娇蕊在面对男人面对人生时的肆意，因为她就是这么漂亮，就是这么聪明！ 可是和自家的孩子一起来看这种道德灰色地带的电影，还是好奇怪啊！她们有不太能明确地表示自己的喜欢，不然，还让她们平时怎么在孩子面前塑造光伟正的形象？ 黄母咳了咳，当黄丽娜不存在一样继续观影，黄丽娜一直在聚精会神地观影。 当影片的剧情从门铃声响起起振保坐立不安，到振保要看孙先生长的什么样子，王娇蕊和她所表现出来的稚气的娇媚形象一般无二，让人又爱又恨。 她面对振保那句“可怜，白跑了一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横竖他成天没事做。我自己也是个没事做的人，偏偏瞧不起没事做的人。我就喜欢在忙人手里如狼似虎地抢下一点时间来——你说这是不是犯贱？”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到了第一个经典的桥段。 振保开始有意无意地踢王娇蕊的藤椅：“你喜欢忙人？” 王娇蕊一只手按着眼睛，余晖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的美丽漂亮，像是在梦中又或是回忆中一样。 她说：“其实也无所谓。我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 “那，可有空的房间招租呢？”振保问。 王娇蕊阖着眼皮不搭理他。 振保又说：“可是我住不惯公寓房子。我要住单幢的。” 王娇蕊轻哼一声扭过了头后脑勺对着振保：“看你有本事拆了重盖！” 振保又踢了她的椅子一下：“看我的吧。” 之前大多数对王娇蕊产生的那一丢丢不喜欢，在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一幕，全都烟消云散。正如张女士自己所写的，她重名直爽，兼具了婴儿的头脑和成熟的妇人的风情。这样王娇蕊让人怎么看怎么可爱。 很多观众甚至已经开始忘记了她的已婚身份，心神完全跟着剧情走。 后边儿的王娇蕊一直保持着这种令人喜欢的模样和振保讲各自的过去。但在这天之后，振保开始躲王娇蕊了，导演用了几组快闪镜头，表现了振保是怎么躲王娇蕊的，再正常过渡到王娇蕊戳破振保的行为这一情节，王娇蕊的直爽和聪明得到越来越多的体现，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扣肋下的小金核桃纽扣的画面也十分的经典。 在王娇蕊因为振保的“躲”说他十分绅士时，观众都可以看到，她对振保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态都在发生变化，大家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这个任性的娇媚的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女人开始要坠入情网了。 振保结束和王娇蕊的对话后，在黑暗中兴奋着。看过原著的书粉们心内都在猜，这种兴奋，是因为王娇蕊已经表现得对他过于在意还是被肯定是一个“好人”暂时就无从得知了。但在走廊之后，振保在床翻来覆去的，他睡不着，嘴里喃喃有声：“这是不妨事的，娇蕊与玫瑰不同，一个任性的有夫之妇是最自由的妇人，就算我和她睡觉，也用不着对她负任何责任。” 但他话音落下后，画面又跳至当初他在伦敦野地里的汽车里拒绝玫瑰时的场景，又跳回振保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似乎是在挣扎：“我不能对不起当初的自己。” 然而，事情很快就有了新的变化。一个室外的空镜头里，云来云往阳光出现世界变得明亮阳光消失世界变得黑暗的画面反复了数次，接了一个下雨的画面，振保赶回来拿大衣，见挂大衣的架子是空的，他在各处找了找，脸上出现着急的神色，随后视线一转，见一闪房门是虚掩着的，便推门进去，通过振保的眼睛，观众可以看到，振保的大衣被钩在墙上一张油画的画框上，向来任性而稚气的娇蕊神情迷醉地坐在图画下的沙发上，静静的点着支香烟吸，她闭着双眼，烟雾便从她的口鼻间轻轻逸出。 毫无疑问，这样的王娇蕊很美，甚至要比之前杜沅饰演过的孟香凝更美，她像是已经沉浸在什么当中一样。 但观众很快就通过振保躲在门外向里边儿偷看得知，她并不真在抽烟，不知不停地擦亮火柴，点上一段吸残的烟，看着它烧，间或吸一两口，看着残烟缓缓烧到她手指上，烫着了手，扔掉，把手送到嘴跟前吹一吹，口鼻中的烟雾便覆在了手上，她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惬意。 在场的大多数男人心中开始惋惜：“这个美丽的少妇已经沦陷了。” 刚刚还因为王娇蕊的美丽任性觉得女人就该那样、活得肆意率性的没看过原著的中年女人则有些失望，她怎么这样了？美则美矣，可这样的王娇蕊，像是一只被囚在笼子里的鸟，完全没有了自由。因为她的心已经由不得自己。 真真切切爱过的女性观众则在这个情节点找到了共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想要靠近他，闻他身上的气味的。 枫桥和渔火这等男性粉丝则开始心疼，她爱上了振保，注定是要受伤的，因为振保对她就仅仅是欲望而已，并不是真心的。他们心里有了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李蕾和郝容则低语喃喃，不像是和别人说话，就只是忍不住自己出了声：“她爱上他了。” 振保和她们有一样的认知。他约了几个朋友到外面上馆子吃饭，自己却不耐烦了，面色十分煎熬地坐到大家散场，他就跳上公交车回家。 他进了门，就看到王娇蕊在那里弹琴，琴音响起，王娇蕊的背影孤单冷清，但她听到了开门声也没有回头。振保将大衣挂在衣架上就去了阳台，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地走，透过玻璃门，一双眼只往王娇蕊那儿看。 顺着振保的视线，画面开始变成王娇蕊一个人的。灯光将她整个人都笼在暖黄色的光晕里，但她的脸却前所未有的肃静。 紧接着，和音乐声一起响起的，还有振保的声音，他开始跟着她的琴音哼唱。但琴音很快就变成了别的调子，哼唱声停了下来。王娇蕊兀自弹她的琴，振保兀自站在阳台隔着玻璃门看。 很多一开始笑“隔壁老佟”的观众开始笑不出来了，观影的观众大部分都开始笑不出来了。理解了这部分镜头深意的人觉得很唯美，也很期待后续的发展，没有看懂的只看着那向来任性的小女人孤清的背影，就忍不住为她难受起来。 而站在玻璃门前的振保，随着琴音在空气里的流动，他眼中生出了泪珠。 在这时，很多人都忍不住点头，心内会意：“他也爱上她了。” 两个人之间，振保开始变得没有了定力，他走过去，掀了她的琴谱，但王娇蕊动都没动一下，仍旧弹她的琴。这时振保脸上出现又气又怒的神色，他开始紧挨着琴凳伸手拥抱她，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扳过来，琴声停止，王娇蕊娴熟地一偏头，他们接吻了。 这样的镜头黄丽娜和她爸妈一起看完全没压力，因为她妈常常在家霸电视看爱情偶像剧，偶像剧里也时常亲一亲，壁咚车咚床咚都有过，甚至是抗战神剧都不乏破耻度的镜头，他们早已经习惯。 但这是，振保已经吻着吻着，就发狠把王娇蕊压到了琴键上，众人立时听到一串混乱无序的琴音。他们吻得很激烈，吻着吻着，振保的手就顺着她的脊背下滑，然后是她的臀……他的动作被他的身体挡住，使观众并不能一窥真面目。 随后他一个用力，将一脸迷乱的王娇蕊抱了起来。在这个画面中，王娇蕊的腿盘着他的腰，白皙光裸的腿和深粉色的衬裙形成强烈的对比，使此时的这个女人看上去美丽到了极致。 在这时，她的唇角飞扬着笑意，俨然已深陷爱河。 陈叙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随后一扬手，将床帐放了下来。在朦胧的纱帐之中，里边儿的人一件衣服接一件衣服地扔出来，先是上衣、外裙，然后是衬裙、肚兜，陈叙伏在杜沅的身上，两手撑在她的颈边，两个人身上都是光裸的，仅有腰部以下部位盖着一张经过设计的床单一样的被子。 观众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两个人在朦胧的纱帐里重叠着上下运动着，其实并不真切。在王娇蕊的手抓在振保的背部划过，镜头顺着纱帐往右边一摇，几声咔擦咔擦的剪指甲声一过，众人再看到的，便是第二天振保起床的场景，他光裸的背部有几丝血痕，头发里掉出一弯小红月牙，是王娇蕊昨晚结束后减下来的指甲。 王娇蕊对振保的上心，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电影镜头从那一弯红月牙穿透，画面便成了一片笼罩着成片白云、乌云的天空，太阳被云遮住，只剩下了一弯小小的红月牙。这时，以这红月牙为背景，一个延时镜头，云迅速往来，天空变黑又变白，几天的时间又过去。 振保坐在双层楼的公交车的第二层，“车头迎着落日，玻璃上一片光，车子轰轰然朝太阳驰去”，完美复现了原著的这个画面一出，大家都能get到振保的好心情。 紧接着，下一个画面切进，他回了家，在浴室里的灯光下，故作严肃地对着镜子里笑容灿烂得意的自己说：“这快乐真无耻。”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不无耻？我这女人，吃着旁人的饭，住着旁人的房子，姓着旁人的姓。太不应该了。” 旋即，他没绷住，脸上出现了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样的笑容：“可就因为不应该，这样的快乐更为快乐。” 他笑了片刻，洗了把脸，把脸上得意的笑容洗去，他还是好人的模样，走出了浴室。 太阳还没落下，王娇蕊就站在他对面，看着他，带着点嘲笑的口气说…… 第95章 关门 太阳还没落下，王娇蕊就站在他对面，看着他，带着点嘲笑的口气说：“我真爱上了你了。你知道么？每天我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听着电梯工东工东慢慢开上来，开过我们这层楼，一直开上去了，我就像把一颗心提了上去，放不下来。有时候，还没开到这层楼就停住了，我又像是半中间断了气。” 观众从王娇蕊的语气、神情、肢体语言看出，此时的王娇蕊，和先前又是和孙先生调情又是撩拨振保的情场高手不同。她的神情中虽然带着嘲笑，却能把自己心底的话以这样一种直白的方式讲出来，就是已经在面对这一份感情了。 振保的笑有些不以为然：“你心里还有电梯，可见你的心还是一所公寓房子。” 王娇蕊的笑不再娇媚勾人，有些淡淡的，像原著中所写那样，她走到窗前，头往探了探，静默片刻，她将心底埋藏的最真实的情感坦露出来：“你要的那所房子已经造好了。” 振保呆了一呆，面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提笔写字：“心居落成志喜。” 然而那抹喜色在停笔后又迅速凋零，在王娇蕊的背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情变得安宁，可这种安宁却又是苍凉的，看上去绝不像是情感得到了满足。 这时候，渔火、枫桥等人开始皱了眉，为王娇蕊不值。喜欢陈叙的人则觉得，即使振保很渣，但王娇蕊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检点的女人……可就算是这样，当初那个任性地游走在男人之间任性地快乐着的女人在这一刻，也让人无比佩服。 振保没坦露过自己的心思，所表露出来的也绝没有爱重，他喜欢她，可又不是那么喜欢，终久比不过喜欢自己，可她却敢将心迹剖给他看。 后面是几个连续的镜头，简单地表露了振保和王娇蕊相处的情节，把原著中描写性质的文字变成了画面一一展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几乎是亲眼看着王娇蕊怎么越陷越深。 她和他互夸、她总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说“我爱你”，她用她耍男人的一技之长故意引逗男人惹他吃醋，又故意去逗那天赌气不来的悌米孙，和他谈论士洪什么时候会回来…… 当然，当悌米孙的正面出现时，影院几乎发出了一阵不笑的嘘声。 因为客串悌米孙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子安。他们想起了之前唐子安讲的暗恋杜沅，都不由得发出会意的笑声。 而这效果，正好是杜沅、唐子安、片方三方都需要的话题度。 在王娇蕊故意去逗别的男人时，观众才能从她身上看到几分从前的影子，也仅仅是影子，因为她逗过之后会故意去看振保，像是邀功一样。这是一个完全沉浸于爱河的女子。 终于有一天，这个女人下定了决心，在再一次讲起可能回来的士洪后，对振保道：“我正想着，等他回来了，怎样告诉他——” 振保的微笑几乎是以观众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但他维持着这笑容，后边儿约莫是维持不下去了，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涩：“我看这事莽撞不得。我先去找个做律师的朋友去问问清楚。你知道，弄得不好，可以很吃亏。” 提到律师时，振保脸上的笑越发僵滞，可沉浸在爱河里的王娇蕊没看出来，被男人捧惯了的她完全没想过有别的可能。 到后面，王娇蕊的改变更明显。在见到振保的朋友艾许小姐、艾许太太后，就算是知道对方即使回家了也不过是“英国的中下级”，也刻意显得端凝富态。她身上穿着一条暗紫蓝乔其纱旗袍，隐隐露出胸口挂的金鸡心，站在振保的身边，矜持地微笑着。 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的王娇蕊很漂亮，几乎是当镜头顺着振保的视线特意展示穿着这旗袍时的王娇蕊，全景之后给出局部特写，显得尤为好看。 电影院几乎是霎时间同时出现了一片惊叹声。毫无疑问的是，杜沅真的很漂亮，这种漂亮是符合大众审美的，她饰演的王娇蕊简直……绝了！ 振保看到这样的王娇蕊，眼中的眼神先是欣赏，然后是得意，最后变成了一抹怀疑。他抿了唇，观众有些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在接下来和艾许太太的交谈中，通过他的神情和肢体语言，很明显地能看出，他在刻意隐藏自己和王娇蕊的关系，希望尽量表现出王娇蕊只是家族朋友。大约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他的眼神刻意不去看王娇蕊，甚至还在注意艾许小姐的视线，整个人言谈是自如的，但身子和举止和往常相比僵滞了许多。 到这里，已经有女性观众皱起了眉头低声道：“振保太没担当了，虽然我叙的颜苏我一脸，但振保真的好怂。相比而言王娇蕊就显得很勇敢。” “是的，为了爱情，她可以去谈离婚，可以改变自己的作风变得端凝富态，可振保并不是一个值得的对象。” 待情节进行到和振保和艾许太太分开。 振保：“这老太太人实在非常好。” 娇蕊便转头瞅着他笑道：“我看你这人非常好。” 振保笑着凑到了她眼前：“嗯？怎么？——我怎么非常好？” 娇蕊抿唇，眼眸略微一眯，眯出了笑意：“你别生气，你这样的好人，女人一见了你就想替你做媒，可并不想把你留给自己。” 振保笑：“唔。哦。你不喜欢好人。” 娇蕊唇角一勾：“平常女人喜欢好人，无非是觉得他这样的人可以给当给他上的。” 振保故意看着她点头道：“嗳呀，那你是存心要给我上当呀？” 娇蕊的身子、神情都顿了顿，她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一次，是那坏女人上了当了！” 这时候，这样笑着的王娇蕊很让人心疼。 一直专心欣赏王娇蕊情绪变化的文影和周南许久没再交流，这时候，文影低叹了一声道：“她都知道。” 周南点头：“是的，她都知道。” 正因为王娇蕊知道振保的心思，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却还是飞蛾扑火，才能显出她的勇敢无畏，也更令她让人心疼。 黄丽娜此时也抓住了她母亲的手：“我觉得这样的她看了让人心里堵得难受。” 此时黄母心里也难过得不要不要地，她拍了拍黄丽娜的手：“都是电影，假的。”可眼里却含了泪花。 银幕上再度出现了一个黑场，影片过渡到半夜，振保和王娇蕊躺在床上，王娇蕊偎在他怀里，和他头低着头，嘴巴几乎要挨上他的耳朵。 他又些烦躁了去了趟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抿唇对他开口无声道：“今天要有个男人在场，她就不一定那样矜持了，说不定会两样些。” 配音多了几许缥缈的感觉，观众可以听出是类似于心声的声音，而非现实的声音。 他说：“娇蕊呢，年纪虽轻，已经拥有许多东西，可是有了也不算数的，她仿佛有点糊里糊涂，像小孩子一朵一朵去采下许多紫罗兰，扎成一把，然后随手一丢。至于你，你所有的一点安全，你的前途，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轻易由它风流云散，怎么对得起你自己？阔少爷小姐的安全，因为是承袭来的可以不拿它当回事，你这是好不容易的呀！” 他继续劝着自己：“你在爱丁堡读书，你家里时常给你寄钱，寄包裹，他们当初多不容易，就为了你能出息。现在正是报答你母亲的时候。你要一贯地向前，向上。第一先把职业上的地位提高。有了地位之后他要做一点有益社会的事，譬如说，办一贯贫寒子弟的工科专门学校，或是在故乡的江湾弄个模范的布厂。至于娇蕊，都只能算是身外物了。” 他说完，从浴室走了出来，坐在床沿，有些烦躁地抽着烟。并不明亮的光线中，王娇蕊探出手牵了他的放到她细瘦的胳膊上，说出的话却明白得让人心酸：“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振保流泪了，在场的观众也觉得心酸。他们开始也有点理解振保。他是爱王娇蕊的吗？毫无疑问，是爱的，可是他还有他应该做的事情，比如奉养自己的老母，这看上去，几乎就是在家人和情人之间做选择了。 当第二天，王娇蕊再度和振保说起士洪的归期以及离婚的问题时，振保崩溃了。人生之中重大的抉择在这时已经到来，影片后面用了几组短镜头表现他在马路上乱走、他在酒店要了两样小菜喝酒、他叫了部黄包车、在车上肚子痛、住院。 这时，振保的母亲出场，指桑说槐，要振保和王娇蕊保持距离不要搅在一起，明着说让“王太太王娇蕊”劝他成家。赶来看振保的王娇蕊只是微笑，这时的王娇蕊显得相当忍耐，和当初那个笑容鲜活地对士洪说“这时去年长的羊肉”的娇媚女人完全不一样了。 她让人替她觉得委屈，可这就是她的爱情。 后边儿的几个镜头是王娇蕊痛苦的询问、振保烦躁地翻过身去、王娇蕊为振保做护妇的工作，很短，不过数十秒后，情节进展到王娇蕊见缝插针地说：“你别怕……” 这时杜沅饰演王娇蕊的处理是，心里明明已经有了预料，但仍然不愿意放弃，这时候的她还是柔和的，语气还带着一点从前的天真。这爱情让她不愿意相信真相，总觉得她和他还有希望。 然而，振保却变了脸色。 王娇蕊抿着唇看着振保：“我都改了……” 她的声音哀哀的，试图说服他：“我决不连累你的。” 大约是因为已经预见到了结局，她的声音开始有一点绝望：“你离了我是不行的，振保……” 银幕慢慢地变黑，一直没再说话的王娇蕊扑在振保身上大哭起来。她声嘶力竭，他也痛苦，说话时也吃力：“不，不，不要这样……不行的……” 几秒钟后，观众看到他弓了弓膝盖，开始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娇蕊，你要是爱我的，就不能不替我着想。我不能叫我母亲伤心。她的看法同我们不同，但是我们不能不顾到她，她就只依靠我一个人。社会上是决不肯原谅我的——士洪到底是我的朋友。我们的爱只能是朋友的爱。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不告诉我就写信给他，那是你的错了。……娇蕊，你看怎样，等他来了，你就说是同他闹着玩的，不过是哄他早点回来。他肯相信的，如果他愿意相信。” 影院里一片沉默。现在看来，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是无法回避的问题。和王娇蕊一样，大家都预见到了分开的结局。可王娇蕊抬起头眼睛红肿的模样却让人觉得心痛，甚至已经有观众开始回想起自己最刻骨铭心的那段恋情，也曾失态去挽回，也许有过死缠烂打，也许有过痛彻心扉……很多人，眼泪就下来了，一边看一边哭。 周南和文影心情也相当的低落，他们所在的这家影院，大约是因为有赠票的关系，有好些人是看过电影来重刷的，也好些是冲着演员来的，但上座率也就百分之六七十。但这百分之六七十的人，没有一个人离开。 文影低声道：“这一幕杜沅演得很好，她的表情，让人看了就想哭。” 周南点了点头：“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今年，她才二十三岁吧？可她的演技却已经……” 文影接过了话：“如此精湛。” 在最初的沉默后，当王娇蕊定睛看着振保飞快地一下站直了身子时，黄母一巴掌拍在她老公身上：“你们男人太他妈混蛋了。” 枫桥、渔火心里也难受，站在男人的角度想，很容易明白振保的选择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不够爱，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担当去承担自己的选择。 大银幕上，王娇蕊对着振保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像是不相信一样。她的手有些慌乱地翻出皮包，拿出小镜子侧着头左右照了照，手抓了头发对镜往后捋了捋，用手帕擦眼睛、擤鼻子，再没看振保就抬脚走了。 后面还有一场哭戏，听过影片里的光线可知是清晨，王娇蕊伏在振保身上哭，在振保要醒来时，她又匆忙离开。 到此，杜沅的戏份基本结束。 在振保说出那番话后，王娇蕊的表现相当决绝，她放得下吗？很明显是放不下的，但她还是放了，在振保说出让她回去找士洪的话后。 她挽回过她的爱情，只是没有成功。在这段爱情的后面，她卑微但不下贱，最终，她表现出了她果敢的一面。 可这样的王娇蕊…… “她让人心疼。”向来泪点比较高的李蕾眼睛湿润地对郝容说。 郝容点点头：“是的，刚开始她很美很任性，她所拥有的东西让人嫉妒。可后来的她让人很心疼。” 在众人低落的情绪中，大银幕上，振保已经迅速地和周语诗饰演的孟烟鹂相亲、结婚，在前期二人的甜蜜期时，众人心中都有些怨陈叙，觉得这人太渣，没多久就和别人你侬我侬了。 孟烟鹂不会让振保怀疑她会不会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但没过多久，他就迅速地厌弃了她，并且开始在外面嫖娼。明面上他是那个好人，可实际生活中，他每三个星期嫖一次，孟烟鹂把他当天，他也一样，只要他觉得孟烟鹂做错了事都会当着下人的面呵责。 这让为王娇蕊难过的观众都开始庆幸，幸好王娇蕊没嫁给他，至少还能在他心里留下永恒的印象。 黄母看到婚后孟烟鹂被丈夫、婆婆刁难，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明明帮助振保圆谎塑造他的好人形象，他反而变本加厉地嫖甚至带家里，振保的母亲和孟烟鹂也是矛盾重重，不由得道：“这就是婚姻生活现实版。” 黄父连忙道：“我可没欺负你，你不欺负我就好了。” 黄母打了一下他的肩：“将来的事是什么样，谁说得清？你要一直好，才是真的好。” 有时候现实比电影电视剧里演更狗血。 比较戏剧性的一幕是，当振保厌弃孟烟鹂后，他用片头时出现的形象去找笃保，二人再次看到了王娇蕊和她儿子，而这时候的王娇蕊看上午微微发了福，俨然已经是中年女人，显得有些俗艳。 李蕾和郝容等人都忍不住感概了一声：“岁月还真是一把杀猪刀。” 在这一次相遇中，振保问王娇蕊：“那姓朱的，你爱他么？” 娇蕊点点头表示肯定，每隔两个字就顿一顿：“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认真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所以……” 他说王娇蕊现在很快乐，王娇蕊笑了一声道：“我不过是往前闯，碰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候，王娇蕊虽然变得俗艳，但观众却能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以前的影子。这还是王娇蕊，她敢爱敢恨，在爱情里她是勇敢无畏的。现在的重遇，她已经释然。 可振保却冷笑着说：“你碰到的无非是男人。” 这时候的王娇蕊不会因为这样的话生气，她侧了侧头，片刻后道：“是的，年纪轻，长得好看的时候，大约无论到社会上做什么事，碰到的总是男人。可是到后来，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总还有别的……” 这一句话，很沧桑，但也成为了王娇蕊在这部戏中的最后一个画面。 后面三十多分钟的戏份，都是振保和孟烟鹂的婚后相处。因为影片并不算慢的节奏以及演员出色的表演，所有人都还在看。 看着振保在和王娇蕊重逢后心中的念想破灭，看着他表面上是一个好人实际行为却越来越恶劣，一直到后边儿孟烟鹂长得很丑的裁缝出轨时，众人都只觉得心里痛快：看你，看你，看你做隔壁老王，把王娇蕊撩到手了又丢开，你老婆也和隔壁老王在一起了。 当振保自言自语说自己待孟烟鹂很好时，所有人都发出了嘘声，觉得很讽刺。 在这之后，振保出轨不再有顾忌,他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与此同时，孟烟鹂也开始有了变化，不能再为振保打掩护，就直接说他的不好。 影片快接近尾声时，他扔东西，把孟烟鹂打得直往外逃，他得意地无声地笑，可那笑容却像是眼泪看了也是觉得心酸难过。 第二天一早，地下还是一片狼藉，而振保却有心思打整自己，他穿上了中山装，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袖子，自己梳大背头，重复着影片开头的镜头，最后他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处时，没理那丫头，只是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帽子，仰头望了望天，阳光从绿树枝叶的缝儿里洒下来，他唇角一扯，说：“我又变了个好人。” 影片结束，一群人，看前半部分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后半部分，只觉得很现实很难受，一个温文的女人最是愣是被逼成了那样。 “这部影片的演员演技都好好，尤其是杜沅，简直是把王娇蕊演绝了。周语诗的演技也很好，她演的孟烟鹂和小说里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是的，这是一部好电影。而且杜沅和周语诗都不是镶边女主，两个人的戏份分配也很均匀。我最喜欢的是娇蕊打电话叫“悌米”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这就是一个做隔壁老王睡了别人女人的男人的老婆也被隔壁老王睡了的故事哇。” “这是一部值得多刷的电影，三位主角的颜值和演技都好棒，别说主角，就连配角的演技都杠杠的，特别是笃保这个角色，笃保也帅帅哒。” “是的，一刷看颜值，二刷看剧情，三刷看爱情，四刷看人性……总之，每看一边，都能多很多的感悟。” “这是一部好电影。虽然沉闷了些，也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它引人入胜，很好看。” 观众影院被采访时，各种花式好评。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4月18日早上，网上开始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粉丝群——“撑肚”CP。也就是陈杜CP，陈叙和杜沅的CP。 陈叙把所有夸赞杜沅身材好、杜沅和陈叙船戏唯美怎么没多几场的评论截图、称季岩为绿士洪主动引隔壁老王入室的截图、船戏动图都给季岩发了一份过去。 季岩脸黑，然而在面对电话那边相当得意的陈叙时，却相当淡定：“嗯，手滑了，不小心给穆从蝶转了一份。” 正在追求穆从蝶、尚未成功的陈叙几乎是立马就变身咆哮帝，季岩相当之从容地挂断了电话。虽然当初是他同意她拍的，然而看到这些，……还是相当的不顺眼。 他看了看时间，拢了拢身上的交领家居服，坐在床边。 探手摸了摸杜沅的额头，并不烫。 杜沅睁开朦胧地睡眼看着季岩，季岩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唇边弯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今天好了没？” 杜沅伸手就要抱抱，季岩把她抱怀里，她晃了晃脑：“头不疼了，就是身上乏力。嗯，鼻子也好了许多，不咳嗽了。” 季岩眼中闪过一种危险的光芒：“那就好。” 杜沅这时候刚醒，迷迷糊糊的：“哦。”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季岩：“午夜场票房出来没？” “出来了。”季岩自己也挤进了被窝。 “嗯，多少……”杜沅忐忑地问，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某人的唇舌堵住。 她被他压在身下，他的手撑在她脸侧，下边儿已经除去了多余的布料硬硬地抵着她打擦边球：“来，说说，和陈叙拍床戏什么感觉？” 第96章 季影帝喜欢玉米捣稀粥 杜沅被季岩压在身下，他的手撑在她脸侧，下边儿已经除去了多余的布料硬硬地抵着她打擦边球：“来，说说，和陈叙拍床戏什么感觉？” 被季岩的动作弄得感觉已经上来的杜沅心里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季岩说的啥。她想了一遍如果是自己看到季岩和别人的船戏会是什么反应，当即就觉得不好，很危险。 然而她面上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起先的神情，只把身子微微上抬，把他嵌了一点进去，在他退开的同时身子往下一缩从他腋窝间滚出了他怀里，她就势往床的里边儿打了个滚儿，就转过头一边揉着头侧的太阳穴一边有气无力地说：“哎呀，头又疼了，好疼。” 她一手扶着自己的头一手抓着被子做出真的很疼的模样，又偷偷地观察季岩的脸色。 季岩唇角弯出了一个笑，长臂一伸，就把杜沅重新拉进了怀里。杜沅立马将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头蹭着他胸口，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一样：“岩岩，岩岩，你最好了。我当时知道自己感染风寒的时候可伤心可伤心了，许佑因为我被原小诗捅了一刀，我既愧疚又觉得后悔，本来就应该照顾他的，结果我自己又不争气。这就算了，我都生病了，可就只有我一个人，每天趴在酒店的床上，没得吃没得喝，他们做的东西都没你弄的好吃，你又不在我身边，也不知道在竹山那边搂着哪个美女在镜头上你侬我侬或者是快意恩仇，我这心拔凉拔凉的。” 她拭了拭眼角根本就没有的泪，面目哀戚地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我亦是痴儿女其中之一，唉，可怜我……” 她故意装得凄惨，季岩就看着，觉得挺有趣，准备等她作完再问，结果她越说越起劲儿，他眼睛略微一眯心里起了坏心，趁杜沅装得起劲儿没注意到，双手伸到杜沅的腋窝下咯吱了几下，杜沅痒得不行，话没说完，便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在季岩怀里鱼一样板动着。 “哎呀，痒！痒！痒！……岩岩，你快住手！” 两人笑闹了会子，季岩牢牢地捉住她的手臂把她圈怀里，使她后背完全抵在他身前，凑在她的耳边：“可怜你什么？嗯？” 他的鼻息喷在她颈间，痒酥酥的，杜沅不躲反往他身上凑，一边蹭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岩岩，我头疼，想吃玉米稀粥。” 季岩短促地低笑了声，声音清冷冷地扯回正题：“你躲什么。我就问问你和陈叙拍床戏什么感觉，毕竟我没拍过，不知道，请教请教你。” 杜沅心有点儿虚。她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道：“当初你同意的时候看上去那样大度，这会儿都拍完了，你又吃起醋来，果然古人说得对，男人心，海底针，叫人难以捉摸得透。” 她睁着一双大眼偏头瞅着季岩，本意是想卖萌，结果因为她的容貌太过漂亮，萌点季岩没get到，反觉她脸儿白白的瘦瘦的，但又有肉，这大病初愈的模样竟相当性感，看得人心里软成一片某个关键部位却刚硬如铁。 “……”季岩有点儿后悔，虽然是必然的选择，然而…… 他放开杜沅，欲擒故纵地淡声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既然你不告诉我，我让罗奕也帮我接一部有床戏的电影，试试看是什么感觉 。” 杜沅登时就来了精神，手在季岩的肩膀上一锤，一双睡凤眼瞪着他：“你敢！” 季岩不说话，好像打定了主意一样。 几秒之后，杜沅抿着唇，认真道：“你这么帅，和别人拍船戏，他们肯定会趁机吃你豆腐。” 季岩双眼沉着淡定地看着杜沅，杜沅也回望着他：“反正我不许。现在我是你女朋友，有充足的发言权。” 她又躺了下去，背对着季岩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季岩唇角勾了勾，兀自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声音却还是刚刚那危险的语气：“你还是没告诉我拍床戏什么感觉。” 杜沅踢了踢腿，睁着眼，烦躁地说：“没什么感觉，净想你了，满意了？” 她脸埋在了被子里。其实她身上的感冒并没有好全，只是比起前两日的症状，要好上许多。这样的杜沅不像平时那样厚脸皮，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毫无障碍地讲：“我和陈叙拍床戏的时候净想你了，每次你都这么想要，偏又闷骚得很，总忍着，想让我难受，结果呢？我难受你就不难受了？” 但现在，她说完，脸上却作烧，像是要把被子都烧着。她身上还是好软，浑身无力，嘤，不想起床了。 而且，她总感觉今天的岩岩哪里有些不对，然而她看不出来。嗯，仍然生病中，智商似乎不够用了。 季岩嗯了一声，接下来的行为可不像是满意。难得杜沅这么好欺负，此时不反攻，更待何时？ 季岩前所未有地破了耻度，玉色的被子里，他的手重新探了过来：“是怎么想的，嗯？”他整个人都贴在她的后背上，浑身热烘烘的，像是是一个小火炉。 杜沅满意地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的唇就贴着她的耳珠若即若离地摩擦着，一手牵过她的手附上了某个热而胀的家伙：“是想老朋友吗？” 杜沅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季岩已经含住了她的耳垂，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另一只手往她身下探，捉着她的食指和他的一起，在那湿润之处刺了进去，不住地勾挑着，使得杜沅当即崩紧了脚尖儿。她眼神迷离地靠在季岩的怀里，听他问：“是这里想老朋友？” 杜沅从没见过污力值这么大的季岩，脸红了到了脖子根儿，一手抓紧了老朋友，一手被季岩捉着……没一只手是自己的。 身下的酥麻蔓延上心口，她张了嘴，微微仰着头喘着娇吟了一声，无助地蹬了蹬腿儿，把玉色的被子踢开，眼神所到之处，被子在床角皱成一团……她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她想…… 她还没来得及想，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仰头在季岩的喉结出舔了一下，手放开了老朋友，也脱离了季岩的控制，从床头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正好是陈叙。 杜沅接通电话，刚和陈叙寒暄了几句，问他：“嗯，你有什么事吗？” 话音还没落下，季岩突然从背后抵着她，窄腰往前一送，老朋友和老朋友便顺利会师，并且不住地交缠庆贺着…… 他搅弄着她，用上了许多风月手段，陈叙那边还没将他怎么挑衅了季岩、季岩怎么回报了他现在还不接电话、希望她能帮忙让季岩别再作乱、请她为他追求穆从蝶出谋划策一下等事儿讲完，杜沅便已经沦陷在了某迅猛而强劲的马达上，许是因为在通电话多了紧张和刺激，那感觉越发强烈些。 她忍着季岩给她的感觉，尽量声音正常地和电话那边的陈叙说：“没事儿。如果她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拍了床戏就不接受你。如果不喜欢，这事儿也不会对她造成困扰。或许岩岩的举动，会成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催化剂，你别担心。” 她说着，季岩已经顶到了她的芯口并不住地研磨，她蓦地张了口，仰头险些叫出了声，他及时地吻住她，等这一阵儿的酥麻过去，她连忙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自己还有事待会儿回电话便结束了这场通话。 约摸一个多小时后，杜沅懒洋洋地软在季岩怀里，季岩还没出来，只在她耳边问：“玉米粥好吃么？” 杜沅一时没懂。 季岩眯了眯眼，动了动说：“玉米捣稀粥。” 杜沅咬住了下唇，在季岩怀里滚了一圈儿，突然不能再直视这个词。她舔了舔唇，趴在季岩胸口，突然想起事情开始前她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红玫瑰》的午夜场票房是多少。” 季岩伸手抚摸着杜沅光滑的背脊，勾唇：“就这么想知道？” 他又开始运动了：“专心点。” 杜沅：“……” 等一轮新的运动结束后，季岩才告诉杜沅：“昨晚的午夜场，《红玫瑰》票房报收150万。”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数字，可以说很不理想。 “《做梦合伙人》呢？” “271万。” 杜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起床沐浴后，就一个人坐在窗台边儿上，支着头，很是沉静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一天，季岩的三天假期已经到期，上午的时候杜沅虽然失落了一会儿，但意识到自己和季岩相处的时间得来不易，还短，她脸上又挂出了灿烂的笑容：“岩岩，你特意请假回来看我，我可感动啦。你看，今天你百般调戏我，我都没有回击。” 她看上去很正常的模样，季岩临走前摸了摸她的头，她就抱住他在他胸口猛蹭。 她说：“岩岩，其实我一直都有很想你。” 季岩“嗯”了一声，从她身后躬身抱着她，和她头挨着头站在窗前看着水面以及水对面的青山，在她唇上亲了亲：“看，水面高悬一轮红日。” 他的本意是让杜沅看景，杜沅顺嘴就对了下一句：“窗前紧偎两只鸳鸯。” 她头偏了偏，愉快地微笑着，皓齿却轻咬着下唇，笑了一瞬，松开，双眼明亮地看着季岩：“鸳鸯，我和你，这真是让人喜欢的词语。” 季岩点头：“嗯。” 杜沅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记，因他要回剧组了，并未弄出痕迹。她盯着他的眼睛：“嗯是什么意思？” 季岩垂眸看着她：“明知故问？” 杜沅皱眉：“可是听上去很是勉强的样子。” 季岩揉了揉杜沅的头，唇角上翘：“有么？” 杜沅就看着季岩，季岩心念一动，又亲了上去。春日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要把人的骨头都晒出懒意来。 等到两人的唇舌分开时，他才说：“阿沅，没有勉强，我很喜欢。” 杜沅站在原地，被季岩突如起来的直白弄得傻了眼。这还是她家的岩岩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季岩就在她的眼睑上亲了亲，厨房阿姨过来叫他们吃午饭。 杜沅跟在季岩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睫忽闪忽闪的，待季岩走到门口处，她突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季岩听到后边儿的动静，照以往的经验，在适时的时候一回身，接了个满怀。 杜沅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岩岩，再没有人能比你更好看了，这么好看的岩岩，是我一个人的，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季岩揉了揉杜沅的头，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日光溶溶，她那张玲珑而精致的小脸因近日来生病瘦了些，一双眼总算有了神采。 他的鼻尖儿对着她的鼻尖儿，喉间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本看上去冰冷的而禁欲的面孔像是被阳光洒下了一片温柔。 他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向饭厅，然后看着她挑食，和他斗智斗勇…… 午饭后，两个人散了会儿步，又说了一段时间的话，季岩便开始收拾行李，杜沅就侧躺在床上支颐看他，好像总也看不够。 离别的情绪在这一刻总是有那么些沉重的，两个人都不想分开，但又不得不。杜沅眼睛眨了眨，压下不舍和湿润，脸上挂着轻松而灿烂的笑，和季岩拉东扯西。 就像是从前在绿水镇的时候一样。 等季岩提着行李离开后，她再装不了懂事，才有些难过地趴在被子上。 她想过《红玫瑰》的票房会很差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差。而韦珊的《做梦合伙人》，午夜场票房比《红玫瑰》高，在今天的排片量也排第一，占了百分之二十点五的比重，而《红玫瑰》因为题材的原因，只有百分之十六点七，还是因为这是名导名片的原因。 然而，和《红玫瑰》并不理想的午夜场票房形成对比的是，《红玫瑰》在网络上的口碑爆了。很多人都在讲这是一部值得多刷的电影，很多人都在说陈叙、杜沅、周语诗的演技有多么多么的好，甚至各大影评网上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夸赞《红玫瑰》的质量以及内涵的帖子，《做梦合伙人》却受到了各种形式的差评。还有好多没看过电影的人都认为，《红玫瑰》的口碑都是请影评人和观众刷出来的，因为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好评，只有某几个评论讲说“什么垃圾玩意儿看不懂”。 在电影上映的第一天，杜沅看了一天的影评和网友评论。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没有人可以让她撒娇，她反而看上去十分之镇定从容。 很快地，就到了电影上映的第二天，4月19日。 因为昨天《红玫瑰》票房并不理想，又开始头痛起来的杜沅还没来得及查询首日票房，就接到了秦卉的电话：“首日票房已经出来了……” 第97章 季影帝这回没有酱油打了 “首日票房已经出来了，3月18日大盘一亿两千多万，其中《独立日》、《惊天盗魔团》揽走了超过三分二的票房，《做梦合伙人》报收一千九百八十万，《红玫瑰》只有九百万。” 秦卉的声音有些低落：“这是一部好电影，杜沅，我跟着你跑路演，跑首映式，有机会先把电影看了好几遍，可我还是觉得好看，甚至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我昨晚去看了午夜场，基本上没有人中途离席，可是这样一部内涵深刻的电影，票房怎么会这么低？” 秦卉的眼眶有些湿润：“我很难过，这部电影这么好，却是这样的结果。可一些很脑残很无厘头的影片却可以狂揽十亿甚至二十几亿票房，在国外评分超低的烂片也能在国内揽走十几亿，我们的电影市场到底是怎么了？” 杜沅站在窗前，看着湖水的对面，山头太阳冉冉升起，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只觉她现在听到的、知道的都是那粼粼波光所折射出来的幻影。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这个结果她也不能接受，她想过《红玫瑰》的票房可能会遇冷，但没想到会这么低。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她只能接受。 杜沅望着对面的山，伸出手，阳光从她的指缝间漏过，就像是《红玫瑰》的票房，她越希望这票房能高一点，就越不能如愿。那票房就犹如这阳光一样，总也抓不住。 她心里堵得慌，但在听到秦卉情绪低落的话时，嘴边仍然勾起了一个苦涩的微笑，不知道是在安慰秦卉还是在安慰自己：“电影市场……因为前两年，国人有了观影热情，把目光投向电影时，高质量的电影太少，所以很多劣质电影就获得了高票房。在利益的驱使下，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就开始制作烂片圈钱，然后观众买单了，烂片越来越多，这就是国内电影圈的生态环境。每年的总票房在增长，可脍炙人口的作品却很难数得出来。至于艺术，艺术总是曲高和寡的，它从来都不是大多数人能轻易欣赏得来的。《红玫瑰》有你，有我们自己喜欢就足够了，票房低一点，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又确定了自己心内确切的感受，这一番话既是对秦卉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红玫瑰》确实是一部好片子，她有幸成为这部片子的创作者之一，她尽了全力去做好，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把它完成得很好，那么，票房低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市场只能决定一部电影是否盈利，而不能判定其好坏。这依然是一部好电影。 秦卉是见过杜沅为了这部戏所做的努力的，她也曾屡次陪杜沅对戏，杜沅在拍她的戏份前，总会揣摩怎么才能将人物表现得更立体，她会用很多种方式，然后再找出最好的。她原本以为，杜沅是可以凭借这部电影奠定自己在电影圈的地位的，然而…… 秦卉抿了抿唇：“是的，票房低一点，有什么关系？可这部电影，值得高票房。如果高质量的电影无法获得市场的回报，如果好电影一直没有观众能够欣赏、不能受到喜欢，那以后我们的电影市场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就只有烂片了？” 秦卉有点儿悲观，平时她和杜沅聊这一方面聊得比较多，所以一说到这些问题，她总喜欢听杜沅的见解。 杜沅默了默，她背靠着雕花窗，头依在窗框上，眼底泛着水面粼粼的光，声音却是坚定的：“不会。如果市场一直青睐于弱智脑残的烂片，好片肯定会渐渐绝迹于这个市场。但是，观众的审美水平在提高，在经过几年的烂片洗礼后，他们会更加要求影片质量，从今年的影片就可以看出，观众是看重影片质量的。现在，我们至少应该高兴，这两年国内电影的大盘在降，几乎没有票房黑马，这是好事，说明烂片已经不再具有从前的商业价值，而好的电影终将出现。” 杜沅说着说着，就励志煽情了一把：“在看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独立电影人在拍电影，有很多具有文化素养的导演也没有放弃，他们也在不断尝试新事物，不断探索新的电影表达形式，不断创造有价值的作品。还有很多，很多不出名的，我们不知道的人在为我们的电影我们的文化努力。优胜劣汰的规则仍然适用于电影市场，经过时间的大浪淘沙，总会有好的电影传世坏的电影被遗忘。这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来完成这样一个过程。” 秦卉默了默，随后强笑着转换心情：“好吧。不管票房怎么样，这都不影响我觉得《红玫瑰与白玫瑰》棒棒哒。我可喜欢你演的王娇蕊了，她遇到振保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振保让她学会了怎么去爱，不幸的是振保自己本身就是个渣渣，还好最后娇蕊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对了，这几天许佑恢复得挺好的。你昨天让我定的机票，是上午九点四十五的，基本信息我已经用短信发给你……” 继票房的话题后，秦卉开始和杜沅对起了她的行程。昨晚杜沅感觉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让秦卉帮忙定了航班准备飞往B市，许佑还没有出院，于情于理她还是要去照顾照顾的，顺便商讨一下往后应该怎么办。 结束和秦卉的通话后，杜沅并没有被自己的那一席话说服。《红玫瑰》凭什么没有好的票房？且不说电影本身是否值得，就是在她和韦珊的这场较量之中，她也输得很不甘心。因为之前被她踩过演技的韦珊一定会趁热打铁踩她的票房，说她空有演技但商业价值低，扛不起票房，连有陈叙和周语诗加盟都不能挽回局势，甚至可以请水军在网络上造谣，说之前她的炒作让人反感，从而拒绝观看她演的电影……这样一来，有可能连《白蛇传》这样到了嘴边的肉都会飞走。 是以，在杜沅的认知中，不管是《红玫瑰》的质量还是她的处境，《红玫瑰》就应该有高票房，就应该成为今年最受瞩目电影之一。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事实，或者说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与其去抱怨别人不懂得欣赏，抱怨现在的电影市场不能给好电影高的投资回报率，还不如冷静下来，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然后再走好下一步路。 然而…… 人并不是总那么理智的，情绪上来了，不是说冷静就能冷静下来的。杜沅心里依然不好受，她的电影事业，在刚开始进圈时刚迈出了漂亮的一步，还没走远，就迎来了第一波狂风骤雨。她就像是洪流之中的一只弱小的帆船，在风雨之中飘摇者，稍有不慎便会沉下去。 当然，并不仅仅只是杜沅觉得这部电影值得高票房，看了午夜场的第一波观众也期待电影能有高票房。 在电影宣布定档日期之初，众人就已经知道了这部电影即将面临的强大竞争。 几乎是上网、且关注娱乐圈关注电影的网友都知道，3月18日《红玫瑰与白玫瑰》开始在全国范围内上映，正好和《做梦合伙人》是同一天的档期。在3月10日左右，《独立日》、《惊天盗魔团》这两部由国外引进的电影已经上映，基本都完成了首日破亿的成绩。因为票房走势很好，又才上映没几天，两部电影的排片占比均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五，其中《独立日》的排片是百分之二十九点七，《惊天盗魔团》百分之二十七点六。又有爆相较好目标票房为十亿的《做梦合伙人》在，《红玫瑰》的排片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 有如此强劲的对手在，《红玫瑰》最终得到的百分之十六点七的排片量，在两部欧美引进的大片以及本土商业片《做梦合伙人》中间，就像是站在两个大巨人和一个姚明一样高的胯下的小孩，仅仅说起票房，对这小孩而言都是一种伤害。虽然这小孩儿长得挺精致，但它体积小啊，装得下的票房真心不多。 一直关注着电影票房的粉丝基本都认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档期一开始就没有选好，事实上这部电影档期也确实没选好，应该避开这个对手强劲的时期的。 从电影院看完首映场回家后，枫桥、渔火、郝容、李蕾等粉丝就被震撼得不要不要地，对杜沅的敬佩和爱意也像山洪一样爆发。也正因为如此，在电影院时他们还不觉得困，等出电影院出来兴奋地和同伴讨论了一番后，才感觉到疲惫，是真的好困。但一想到《红玫瑰》那令人堪忧的票房前景，他们都没有睡。 因为去看电影的大多数粉丝也都混粉圈的，平时通过论坛、微博等社交平台交流时，就知道好多人虽然粉主演，但因为题材不感冒，不打算去看首映场，也不打算上映当天就去看，而是准备观望两天，等别人看完电影回来后给出评价，再决定看不看电影。 因此，他们一回家，就先登录了自己的各种社交账号怒刷观影体验，比如在微博上写一段推荐语推荐电影，比如在豆瓣上给电影打分、攥写影评，比如去《红玫瑰》的官博以及主演的微博下发表评论，说很好看，比如去《红玫瑰》相关的帖子以及八卦论坛里杜沅的专楼里讲，这是一部好电影，很精彩，即使题材不合胃口，但只要一开始看这部电影，就会完全停不下来，顺带夸一夸主演们的颜值。 做完这些，他们才开始投向被窝补眠。 然而，当他们一觉醒来，各大新闻网就开始出现了《红玫瑰与白玫瑰》票房遇冷、午夜场票房遭遇滑铁卢等相关新闻，称这部电影空有口碑而没有票房，影片的风格太过压抑不对观众胃口。 看过电影的人在看到那150万的票房数字后，几乎都感觉到了心中有一种刺痛感。王娇蕊已经被振保伤得那么厉害，为什么评论和票房也要这么对她？ 于是，渔火开始向自己的粉丝安利《红玫瑰》，枫桥在向粉丝安利的同时还向同学安利，甚至自掏腰包买了好几张电影票请要好的几个同学带着自己的男票或者女票去看。 郝容和李蕾也开始了向亲朋好友的安利之旅，黄丽娜的小伙伴儿李青“抱着我倒要看看她的演技到底有多好”的心态赌气去看了《红玫瑰》，回来就和黄丽娜握手言和，俩人一起安利向同学《红玫瑰》。 “这部电影简直太好看了，之前看到这个题材，我是拒绝的，然而当我看完第一遍后，我还想看第二遍，第三遍。” “这是一部值得多刷的电影，杜沅和周语诗在里边儿美得毋庸置疑，陈叙在里边儿也帅得不要不要的，重要的是，这部电影看完让人觉得回味悠长。” “陈叙、周语诗联袂主演，李则久再造经典，《红玫瑰和白玫瑰》是今天不得不看的一部电影。” “自从整容泛滥后，再也没有看到一个美女像90年代的美人那样纯天然那样有风情，但杜沅，她做到了，她的美丽是不需要PS的，她只要站在那里，就代表了美。她演的电影，不管是《鸳鸯锦》还是《红玫瑰》，仅仅只是去看她的颜值，就值得买一张电影票。” …… 然而，尽管有已经进电影院观看过的观众卖力宣传，尽管影评人、观众大加赞赏，《红玫瑰》的首日票房，也就是周六票房仍然只有九百万这么个寒碜人的数字。 《做梦合伙人》在宣传时，喊的口号就是票房10亿，但以首日一千九百五十万加上午夜场以及之前电影的几十万票房，其实也不理想。10亿基本上就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数字。 但是，这部电影的票房再不如预期，也超过了杜沅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韦珊在得知票房时，立马就笑容满面地给钟格非去了一个电话：“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反击了？” 钟格非只给了三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再等等。” 韦珊脸上的笑容以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再等等？ 韦珊咬了咬下唇，想起自己当初被杜沅踩演技上位时，为了风度也为了自己一贯树立的形象，还不得不笑着在记者问起时说杜沅的好话，心里登时就不好受起来。 这口气，怎么都得出吧？ 她想了想，很快地，脸上便浮起了一丝笑容，拿出手机，从通讯录中划出杜沅的名字便拨了出去。 第98章 季影帝又上了个线 杜沅的手机没有彩铃，韦珊拨通电话后，手机传来不紧不慢的嘟声，韦珊难得好心情地等待着，想着自己待会儿要怎么绵里藏针，让杜沅以为她真的关心杜沅，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站在杜沅的立场想问题的，又能顺利地让杜沅难受。 然而…… 一秒钟过去,嘟—— 五秒钟过去，嘟—— 十秒钟过去，嘟—— 三十秒钟过去，嘟—— 一分钟过去。 手机里最后的嘟声停止，便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韦珊满腔的欢喜和热情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不接电话？她再打。 然而，这一次电话刚拨出去，手机里便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这时，时间已经过了上午九点半。 韦珊又上了网看了看网络上的首日票房数据，虽然打不过引进的大片，但是比一个《红玫瑰》还是轻轻松松的，打众多的国产电影也是很轻松的。刨开国外的大片不看，《做梦合伙人》俨然是这一档期的票房冠军，就算没破十亿，也可以甩锅给最近的电影市场，说市场不景气，看电影的人少了。 当然，这种做法基本上等于“拉不出屎怪茅坑不平”，最近的电影市场缩水，反而是因为好的电影太少，而观众找不到满意的影片所导致的。 总体来讲，就像是杜沅所说的，大多数观众的审美还有待提高，但总体来讲这是一个处于正在进行时的变化过程，观众对于影片的筛选已经越来越注重质量，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走。 “是的，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走。”杜沅这么安慰自己。 她赶到机场检票后就看到了韦珊的来电提示，然而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韦珊的目的，这时候她没心情应酬她，便装作没看到直接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一直到登机、进入头等舱坐定，低落的情绪依然没有好转。 她给自己的这种安慰，就像是“苦瓜很苦，但它有清热排毒的效果”一样，清热排毒的效果并不能改变苦瓜很苦的事实。 道理杜沅都知道，也一直在进行自我说服，然而收效甚微。她叫空乘上了一杯柳橙汁，咬着吸管喝了两口，突然就想起了季岩。 他现在应该在拍戏。尽管他昨天刚走，他们之间的短信和电话都没怎么断过，可她现在就想联系他了。嗯，然后控诉他，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却和女侠在竹山仗剑江湖，再故意讲说：“自古女子多痴情，男人多薄幸，古人诚不欺我也。又道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氓之蚩蚩，谁让我就这么被你的表象欺骗了，唉，噫吁嘻，呜呼哀哉！” 趁着飞机还没起飞，她迅速地关闭飞行模式，给季岩发短信。然而手指刚把飞行模式的图标点灰，又舍不得这么讲了。她家的岩岩可好可好了，即使是玩笑，把这些话加于他身，她也觉得太过不符合现实。 和季岩讲关乎于票房的事，她也不想要这个选择。她不想做逢人就抱怨的那个人，也不不想让这样的琐事让季岩担心她，然后……就剩下了什么？ 杜沅迅速地编辑： 阿沅：=￣ω￣= 直接卖萌了。 季岩：？ 杜沅：红豆。 刚刚拍完一场戏目前正在休息看影片里的其他主演拍戏的季岩看到后秒懂，杜沅说的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这首诗里的红豆，要表达的是“此物最相思”。 他手上打了几个字，原本要回，突然又起了坏心，有意要逗一逗杜沅，便直接打了三个字。 季岩：是好事。 杜沅：……还有呢？ 季岩：挺好吃。 杜沅：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季岩：谁要和你做朋友了？ 帮着季岩又是弄暖宝宝又是准备热茶的小宋看到了一个十分夭寿的场面，他家boss大人唇角又特么十分之荡漾地翘了起来。作为一只单身狗，小宋此时的感觉是……让狗粮来得更猛烈些，撑死他这只单身汪好了。 季岩就坐在休息椅上，靠着椅背，手里拿着手机等信息的模样和他往日的孤高冷漠的形象大不相同。 手里里很快就进来了一条信息： 杜沅：是嘛。 杜沅：那你想做什么？ 季岩：你难道不知道？ 杜沅：纳尼？ 季岩：我探你深浅，你测我长短。 季岩开了黄腔，杜沅感冒好了脑子也转得快了，全没之前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气定身闲地一句过去：我以为这已经是基本常识，还需要再测？ 小宋又看到Boss季影帝那张荡漾着春风但看上去依然高冷的面孔僵了僵，唇角还抿了那么一抿。 季岩感觉通过短信谈圈叉的自己耻度又破了，耳后根隐隐发烫：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 杜沅：唔，这个我也同意。正所谓……所以你喜欢哪种？我们已经试过的……蚕缠龙宛转，马跃海鸥翔。翡翠背飞凫，鸳鸯空翻蝶。偃盖松临坛，比目燕同心。摇蹄骤聘足，蝉附白虎腾……哎呀呀，好像数不过来了。 季岩呼吸开始急促了些，他耳根子开始发烫。 季岩：阿沅，你要矜持。 杜沅：你确定？ 季岩一点都不确定。 三秒信息未到，杜沅此时已暂时忘记了票房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和季岩磨上了。她的唇角了然地上翘，心情也好了许多。 杜沅：口嫌体正直的大妖精。 杜沅：我记得你喜欢的。 季岩又落了下风。半晌，他才回：感冒好了？ 杜沅：嗯，好了。今天回B市。 说到B市，原本的失落又开始回炉，只淡了许多。 即使只是通过手机屏幕，季岩也感觉到了杜沅的低落，便猜到原因。但他什么都没讲，只给杜沅打了个电话：“你好好地，记得按时吃饭，等我回来。” 这时空乘开始提醒大家关机系安全带，杜沅低低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的。飞机要起飞了，你有时间再打过来吧，注意休息。” 她挂断电话，在开始飞行模式的前一分钟，手机进来最后一条短信。之前的短信因为都是随发随阅随删，因此这条信息显得尤为显眼：yy：星月流光。 杜沅心头一跳，便想起了范成大的一句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贝齿轻咬了下唇，嘴角却亲不自禁地上扬，在这时，好像所有的失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通透如黛玉曾说过，事若求全何所乐。比起纠结于已经出来的结果，不如想想应该怎么走好下一步。 当飞机起飞时，杜沅刚喝完杯中的柳橙汁，便有人试探着问：“你好，请问你是杜沅吗？” 杜沅诧异地看过去，与之交谈了几句，才知道对方是看了《红玫瑰与白玫瑰》才认识自己的，并且很喜欢杜沅塑造的角色，接下来么，自然是签名、合照。 杜沅有一丢丢的意外。 网络上有很多喜欢她的人，她知道，但这已经发展到现实生活中了？ “特别是我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发现居然有狗仔队和一些粉丝接机，黄牛上居然还有我的个人信息售卖，甚至我在片场用过的东西，也被人明码标价地挂在了黄牛上。我昨天还以为，《红玫瑰》票房失利，我应该不会再有关注度。这时候见人感觉挺狼狈的，我就想办法躲了。”杜沅到B市后，把东西放到顾温书借给她住的那套公寓里，就直接来了医院。 再度看到杜沅出现，许佑心内不是不感动的。之前杜沅在这边陪了他几天就生病了，他原以为她可能会借口不再过来，且她虽然已经快好但明显还没好全，还在用纸巾擤鼻子，不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也没觉得这事儿是杜沅的错，她完全没有过来的必要，可她依然来了。 经过前几天的相处，杜沅和许佑相处已经自然了许多。 许佑说话也不再是经过重重考虑，他自然而然地道：“你之前还有积累了那么一两个粉丝的，不然你当我们的宣传营销是白做的？至于狗仔，他们大概在等这样一条新闻，‘杜沅演技获赞票房失利，机场现身神情黯淡’。” 他半躺在病床上，床头摇得较高，看上去像是坐着的，说话时也没有了故意做出的笑容，反让杜沅觉得真实。 杜沅半趴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唉，五百万就这么和我说再见了，我还没摸到过呢。话说，原味那边有联系我们签约吗？其实我觉得许仙这个角色很不错，这个剧本也还及格……就是不知道片酬会有多少。” “还是五十万。”许佑开口道，“原味那边今天上午已经和我联系过，不过被我暂时没接。” 杜沅有些诧异地看向许佑，许佑道：“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再等等。” 和杜沅一样期待着《红玫瑰》的票房的，还有许佑。他说：“电影成片我看过，这部电影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它值得我们等两天再下定论。” “总不会两天的时间就能逆袭吧？” 杜沅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就快要睡着，这时她的手机再度响起，毫无疑问，还是韦珊的电话。 杜沅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打通了电话的韦珊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关切道：“是我，韦珊。今天上午我看到了首日票房的数据，就一直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你现在还好吗？《红玫瑰》之前我看过，这是一部好电影，即使它的票房可能差了一点。你不要太难过。” 杜沅点头道：“我还好。” 她叹了口气说：“在刚知道票房数字的时候说不失落是假的，我们都知道票房很重要，没有哪一个演员会不想要票房。” 杜沅的话听上午很推心置腹：“但是，这毕竟是我的第二部电影，刚刚我的经纪人还在说我不能太过贪心，至少我现在已经是名导电影的女主之一，经过李导的帮助，我的演技能得到提高就是最大的收获，还要求要有高票房就很过分了，毕竟不是每一部好电影投资回报率都高，我应该学会知足。” 这番话，基本上就已经把韦珊想要说的内容堵死，韦珊想要用票房让她不痛快噎她，她就先出招，摆出现在自己所有的优势。 不得不说的是，韦珊听到这话确实气得够呛。 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希望选择名导电影，毕竟这可是有可能拿奖的。 这时候，韦珊摆出了前辈的姿态：“嗯，你能有这样的心态很好。国内每年上映的电影几百部，但真正票房过亿的电影也就一二十部，低票房是常态。我们做演员的，就是要脚踏实地，取得成绩的时候不至于得意忘形，结果不理想时也不要气馁，演好每一个角色。只要尽力了，结果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这话，一般的师长也会这么讲，但由自己的口说给杜沅听，韦珊莫名地有种优越感：“你现在面临的情况是正常的，你不要着急。” 杜沅心里十分不爽，她的嘴角抽了抽，眼神儿看向许佑，刚刚才为杜沅背了个锅的许佑耸了耸肩，因为杜沅在韦珊说话时就开了免提，她讲的内容许佑都能听到，是以许佑一看杜沅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唇语道：“别太过分。” 杜沅脸上的笑容霎时就真心了几分，她认真地装着无辜的小白花：“韦珊姐说得对，谢谢韦珊姐，您能打电话过来安慰我，我很高兴，毕竟之前有一些无良的八卦新闻和网友总喜欢把我们俩扯一起比较，说了一些对您并不尊重的话，没想到您还能如此大度，我原本以为您肯定是要和我生分了，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故意提起这茬儿，就是在戳韦珊之前被她压戏被网友拿来和她比较的痛点。 电话那边的韦珊闻言脸色几乎是立马就扭曲了，却仍然伪善地笑道：“你演技确实很好，就连我都是佩服的。那些不入流的消息我当然不会去看，在圈子里久了，我也知道娱乐新闻九成都是假的，自然不会因为这些消息就和你生分了。相反地，我由衷地感觉到高兴。因为有演技好的新人出现，演员的人才链才不会出现断层。” 两个人虚伪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几分钟，这通电话才以“好好，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定要聚聚”作为结束语结束。 挂断电话的杜沅这时已经没有了睡意，她看向许佑道：“我觉得，也许你该物色两个新的演员了。如果我的下一部电影片酬还是五十万，感觉你能拿到的抽成连平时塞牙缝都不够。” 刚想睡个午觉的许佑转头，默默地注视着杜沅，吐出一句和杜沅话里的内容毫不相关却一针见血的话：“你慌神了。” 杜沅抿了唇，眼睫颤了颤，她躺在沙发上，望着病房里的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与此同时，同样刚挂断电话的韦珊有些沉不住气。杜沅以演技踩她上位的事情，她还记得，所以……这一次，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之前在各种节目中她已经在记者问及网络上自己和杜沅的演技之争、压戏风波时应对得体地夸赞过杜沅，表现出了自己的大度，接下来么，自然是要毁杜沅，让大家看到杜沅不好的地方，然后粉丝滤镜一去除，大家眼里的杜沅就是一个目无前辈、擅长炒作但实际上并没有啥价值的新人演员，认为她“这是想红想疯了，甚至连圈内的前辈都踩”。 嗯，总之，杜沅不好，她就觉得好了，杜沅好了，她就觉得不好。 很快地，韦珊又给钟格非去了个电话：“现在《红玫瑰》的票房这么差，影评还是清一色的好评，这是一个很好的攻击点。” 然而，她得到的还是钟格非冷淡且简短的几个字：“再等等。” 韦珊有些不明白：“再等等？” 和韦珊一样不明白的，还有许佑病房里的杜沅。 她沉默了好几分钟，点头承认道：“我确实慌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是她的第二部电影，她担任主角的电影，之前她和许佑都对这部电影寄予厚望，不说要借这部电影突然大红大紫，至少在观众面前刷个脸熟，先混个演技派的名声，最好能拿一两个奖项，再炒作炒作她的票房号召力，就能把她的片酬提几个层次上去。可这票房，也实在太难看了些。 许佑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杜沅之前听许佑分析《红玫瑰与白玫瑰》即将有的票房基本盘时，也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这部电影的票房，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杜沅在和韦珊通话结束后，心里已经开始接受这个难以接受的结果，不甘、疑惑、挫败、羞惭等情绪渐渐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理智。 许佑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如果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为什么会说等一等？这其中，必然有她忽略的地方。 她不太明白，也没问许佑，而是拿出了手机上网，了解目前的状况。 兔区出了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讨论专楼，首页一直有人在发帖子安利《红玫瑰》，微博、微信、QQ、人人、校内、天涯、知乎、豆瓣、时光，大多数社交平台里几乎都在讲红白玫瑰和王娇蕊，昨日就上了热搜的#王娇蕊#、#杜沅#、#红玫瑰与白玫瑰#仍然雄踞着热搜话题榜前三的位置，顾温书、唐子安这俩卖了好友人设的娃也在今天转发了一条关于红白玫瑰比较中肯的评价，号召自己的粉丝去看电影。 同时帮忙宣传的，还有季岩。 为了转移众人的目光，他并未以帮助杜沅的方式转发为电影说话，而是转发了陈叙微博。 季岩V：又一部值得反复观看的经典。 除此外，俞诗蓝、周璇等主演的圈内好友都自动帮忙扩散。 九百万，实在是一个再委屈不过的数字。不仅仅杜沅自己觉得委屈，已经看过电影的观众都在为这个数字觉得委屈。 这确然是一部好电影，正因为质量和票房不成正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影版《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粉丝们满腔的热情持续沸腾着！ 网络上，娱乐圈这个版块儿，铺天盖地地都是红白玫瑰的消息，很多对题材并不感兴趣的粉丝们都已经决定第二天要去买票，哪怕是在电影让他们无聊得想睡觉，也要给红白玫瑰撑起场子，也要让这样的优质电影得到高的回报率，以期将来会有更多的投资商愿意投资拍摄这样的优秀电影。 但杜沅自己，她已经开始在接受这个结果了。因为这就是事实，面对事实，她能做的，就是接受，然后用理智来思考问题。 但是……许佑的反应有点奇怪。 “为什么要再等等？”杜沅皱了眉，“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我没多想。” “你可以再看看网络上的消息，看看有什么不对。” 杜沅再瞄了一圈，除了铺天盖地的好评还是好评，当然，也有人批评红白玫瑰票房少但喜欢作妖，请了大量的水军来刷口碑，甚至有人开始说：有杜沅的地方就有炒作，当杜沅的票房遭遇滑铁卢时，大家还记不记得被沅粉踩演技的韦珊？ 韦珊终久还是没忍住，她听没钟格非的，不仅仅行动了，给杜沅打了电话，也出动了水军给红白玫瑰恶意差评，也真的让水军攻击杜沅，说杜沅炒作婊，不看红白玫瑰的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讨厌杜沅而已。水军们在各大论坛冒充过陈叙的粉丝，冒充过路人，冒充过周语诗的粉丝，在各大论坛掀开了一轮又一轮的骂战。 面对这遍地开花的骂战，看过电影的观众自从结成了统一战线，带着他们的唇枪舌剑，成为一支锐不可当的先锋，直接在网络为这部电影撕出了更高的关注度撕出了更多的名气，也撕高了红白玫瑰的逼格。 通过各种舆论的不断整合，网络中盛赞红白玫瑰的各种语言皆汇成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看《红玫瑰与白玫瑰》，你将不再有资格批评国产片是烂片。因为有质量的片子出来时你没有支持，是你的审美成为了滋养烂片的土壤。 还有更为简段的一句——不看《红玫瑰与白玫瑰》，纵到影院也枉然。 然而，杜沅仍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她叹了口气，显然是有些心灰的：“粉丝的爱都是虚无缥缈的，别看他们整天在网上示爱喊得这么狂热，电影不符合他们的口味儿他们一样不会去看。” 这时，许佑提示道：“你看看《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排片。” 杜沅开始搜索：“昨天的排片是百分之十六点七，今天的仍然是百分之十六点七。这排片……” 杜沅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许佑，许佑点头道：“《红玫瑰》的票房只有九百万，按照常理来讲，今天的排片肯定会缩水，但院线并没有减少《红玫瑰》的排片。这说明一个问题……” 像是身处于一片黑暗的荒原，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又有一丝光明从头顶砸下。 杜沅突然来了精神，她抿了抿唇，眨巴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才说出感觉不太靠谱的猜测：“观影人数增加了，电影票已经被预定？” 许佑唇角弯了弯，点头道：“但这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片方为了不亏本，在刷好评的同时买票房，用这种手段来维持甚至是增加排片。” 国内已经有好几部高票房电影被爆出刚开始上映的那几天买票房的丑闻，甚至有多部影片被猜测票房造假，所以在情况并不明朗的前提下，许佑并没有透露这一信息，只是看杜沅一个人失落得很了，才说了出来。 但这一次，《红玫瑰》的情况并不属于造假这种。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好评式信息也并非水军。事实上，事情的演变是有一个过程的。 在初始阶段，因为《红玫瑰》的题材并不讨喜，所以，即使陈叙、周语诗、杜沅三人加在一起，粉丝群很庞大，但他们并不喜欢《红玫瑰与白玫瑰》这篇小说，男人觉得讽刺得太过辛辣了些，女人觉得太过现实，看了让人难受，是以对于买票去电影院观影他们还是很犹豫的，是支持喜欢的明星还是彻底放飞自我，对他们而言比较难选择。 在发展阶段，等看过午夜场观众回家后发表影评及观影体验时，他们尽顾着爬楼看别人的观影体验了，是以第一天尽管有粉丝们到处安利电影，但被安利的人正处于考虑期和接受期，电影的票房仍然不高也实属正常。且就算他们接受安利，并不会马上购票去观影，总要查查场次订购合适的时间的电影票。 是以《红玫瑰》上映的第一天，去观影的人群还是粉丝中窥探电影是否值得一看的先锋军，以及三位演员的脑残粉和同样为打探情况的书粉的先遣队。 在这种情况下，《红玫瑰》只有九百多万的票房也不足为奇。 同样的，在电影上映的第一天，已经看过电影的观众们大多意犹未尽，总觉得有些地方没能注意到，有些细节还值得推敲，纷纷开始计划第二次观影。 像是枫桥、渔火、郝容、李蕾等人时间比较自由，在第一天为红白玫瑰宣传辩护后，他们迅速地订购了晚上的电影票，补个眠起来继续去影院刷第二遍。 然而，等他们第二遍刷完，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刚刚他们又没有注意看细节，尽看主演的颜值去了。 特别是枫桥和渔火，杜沅和周语诗的颜他们都吃，所以刚刚那一遍他们毫无疑问呢地又沦为了舔屏狗。 在B市，甚至是别的城市里，电影院售票处几乎都出现了这样的一种情况。 “我要一张明天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电影票” “很抱歉，明天的已经没有了。” “那后天的呢？” 第99章 季影帝又有酱油可以打了 “我要一张明天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电影票” “很抱歉，明天的已经没有了。” “那后天的呢？” “后天的也没有了。” “最近的是什么时候的？” “暂时还没有排期，你们可以在网上关注我们，一旦有新的动态可以及时知道。” 没有票了！没有票了！没有票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居然没有票了！ 此刻，在不同的影院遇到同样情况的李蕾郝容枫桥渔火等人心里是炒鸡复杂的，怎么就……没有票了呢？ 明明他们刚刚看的那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空位，虽然大家都没有离席，虽然观影人群中的百分之九十都重新杀到了售票处购买明天的电影票……那重新购票的人也才放映厅能容纳的人数的百分之十八而已，这票不至于这么快就卖光了吧？ 众多已经刷了两遍电影的沅粉们、书粉们和李蕾郝容枫桥渔火等人心里一样的复杂：是不是，他们之前卖力宣传，宣传得太狠了？ 这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好吧，给别人卖了安利，结果自己买不到票了。 李蕾心里有些暴躁：“我还想再看一遍啊！之前在《红玫瑰》首映之后，很多影评人都在夸这部电影，说主演们的演技很神乎其神，还说这是李则久继五年前的《戏子》后的又一神作，可以堪称为殿堂级作品。当时我是不信的，尼玛现在随便一部烂片，在电影上映前口碑都好得不得了，这样的现象已经消磨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可这部电影，尼玛的，那些影评人居然说了一回真话。这部电影的叙事结构确实很精妙，节奏安排不疾不徐，总抓得人心肝儿痒痒，剧情也是符合原著的，人物对白也基本没变，关键是我沅美哭，我叙和我岩也帅得不行，还有唐子安，尼玛的还真是一个俊美的小白脸儿……” 李容心里也有点儿发愁：“可现在的情况是，明天之内，我们刷不了第三遍了。” 枫桥和渔火二人则有一种抱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枫桥抿了抿唇，迟疑道：“之前我大概买了十多张票送给同学，或许我可以忽悠忽悠他们，说之前推荐错了，这片子并不好看，再抠两张回来？” “你太无耻了！”渔火愤愤道，“这个耻无得太好了，赶紧抠两张回来吧。” 很快地，枫桥掏出了手机迅速地拨出收到过自己电影票的同学的电话号码，故作歉意道：“是我。我是要和你道歉的，之前我不是给你推荐了一部电影吗？其实这部电影……” “并不好看”四个字还没出口，那边的人便笑道：“哥们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还没谢谢你的电影票。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喜欢化学系的一女生吗，革命一直尚未成功，今天我和她聊天，听到她说一早就想看《红玫瑰与白玫瑰》了，只是周末要做实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就没买票，准备有时间了再买，结果她今天确定明天下午能完成实验，准备在晚上预购明晚的电影票，结果早卖空了，根本没有了。嘿嘿，多亏了你给我的这两张票，创造了我和我女神独处的机会，兄弟，哥儿先谢了哈，等你回学校了我请你吃饭。” 于是，枫桥又给其他人打电话，听到的莫不是道谢声，大家都知道现在这部电影一票难求，电影票是抠不回来了。 枫桥悔不当初：“唉，我怎么没想到给自己留两张用来泡妹子呢。” 渔火沉默了片刻，自我安慰道：“但是，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至少，这部电影不必再有150万午夜场的屈辱。” 也正是因为第二天的电影票卖得很好，所以《红玫瑰》的排片才没有缩减。在这两天，网络上所有知道《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电影的观众都知道了，B市的电影院里《红玫瑰与白玫瑰》一票难求，在魔都、羊城、鹏城等一线城市，观众也基本买不到连号的电影票。 在首日上座率奇低的情况下，粉丝们都已经预见到了这部电影的票房大爆。 是以，到第二天早上，得知《红玫瑰》的票房仅有区区九百万的时候，枫桥渔火等人比杜沅要镇定得多，因为杜沅这天又是忙着赶飞机又是到医院照顾许佑又是……总之她自己不需要买电影票，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情况，等到许佑提醒她她才有了自己的猜测。 而周日这天，《红玫瑰》在B市的放映厅上座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多，在其他的一线城市基本都超过了百分之七十。至于空的座位，不排除买了票的人临时有急事来不了，又或者是有的铁粉认为《红玫瑰》票房太憋屈看不过眼多买了几张票，有钱任性，甚至还有土豪为博佳人一笑包场的。 电影上映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周日票房的数据出来后，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红玫瑰》的票房大逆转事件：午夜场150万，含午夜场首日票房900万，周日却报收7296万，直接翻了八番且超过一开始票房预测机构预测的总票房七千万！一跃成为当日的票房冠军！ 要不是一开始一众剧院经理就不太看好《红玫瑰与白玫瑰》，给这部电影安排的放映厅都是70座、100座这样的小放映厅，使《红玫瑰与白玫瑰》能卖出去的电影票数约等于受到青睐的大片排片率的百分之八九所能卖出的票数差不多，李蕾郝容枫桥渔火等粉丝也不至于买不到票。而这部电影的票房会更高。 在票房飞涨的同时，《红玫瑰与白玫瑰》在豆瓣的评分一直居高不下，维持着电影上映之初的9.7。 周六900万，周日7296万,《红玫瑰》首周报收八千万。而《做梦合伙人》在周六收了将近两千万的同时，因口碑不好招致差评，豆瓣评分低至3.6，周日票房下跌至1823万。 总之，《红玫瑰》在短短两天内便扭转了颓势，不管是票房还是口碑都甩了《做梦合伙人》123456789条街。 “这两天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昨天还在低谷感受着凄风苦雨，今天就好像站在了山顶接受阳光普照。我都有点儿怀疑这些都不是真的，仅仅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等我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又是‘凄凄惨惨戚戚’。”第三天上午，杜沅扶着已经可以起床活动的许佑到这件高级病房的卫生间里，在许佑洗漱时和他聊起天来。 自从许佑住院后，尽管护工很擅长护理病人，但许佑并不喜欢别人靠近，一直都比较逞能，曾经他坚持自己去卫生间伤口还崩裂过一次，是以杜沅便自从承担起照顾许佑的重任。比如在许佑还不方便下床时帮他拧好湿毛巾洗脸，帮他拧好湿毛巾他自己擦身子，帮他端茶倒水，陪他一起在病房里吃午饭、扶着他去卫生间上厕所等等等。 在刚开始时，许佑是拒绝的。 从杜沅的电话里得知原小诗竟然又去找杜沅时，他察觉到原小诗此人状态不大对，心里突然极其担心杜沅的安危，就明白了自己对杜沅的感情，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在其他时候都是专业的，唯独面对杜沅时，总会和杜沅互相调侃，以“你优秀的经纪人”称呼自己，这基本就是雄孔雀试图吸引雌孔雀在故意“开屏”——人总喜欢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很优秀。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面对杜沅，他一直绅士而礼貌，从来不生气，甚至享受和她唇枪舌战、玩弄心计的过程，杜沅也开始越来越相信他的能力，遇到事情时也更多地愿意询问他的意见。 他自己能感受得到，在杜沅这里，也确实是这样——他的形象两米八。 然而，让杜沅开始接触生活里的他？还是在他这样脆弱的时候？让她扶着他去卫生间然后旁观他排污甚至还要帮忙？ 尽管他并不是一个保守而传统的人，在他第一次被杜沅扶进卫生间后杜沅背过身去时，还是忍不住不好意思了，反而是杜沅，表现得一直很自然。 许佑感觉到了自己两米八的高大形象轰然崩塌，甚至于他对杜沅的感觉也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欣赏而产生的心动，现在则是亲人间的自然，聊天、行为举止可以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于，面对杜沅，他比面对他妈甚至是他爸、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还自然。至少，她照顾他，且从来不会要求他必须去争这争那，聊天的时候也更有共同语言。 “亲爱的杜小姐，你的意思是，现在你的智商已经下降到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OK，让我来告诉你，这就是现实，《红玫瑰》逆袭了，我的判断没有错，你的相信也没有错，只是这个结果略微来迟了一天。啧，看看你的定力，还不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嘁~”杜沅翻了个白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和你不熟嘛，那不是得端着嘛，我要不端着，你能给我那些优惠条件？你们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些年的老油条，我就是一初出茅庐的愣头小毛青，第一次见面我要说‘哎呦，大哥，只要你能捧红我，啥都好说，好说！’，不就显得我太乡土了？你能签我？能给我这么多自主权？” 杜沅向来好胜，只是面对陌生人不太能表现得出来，这会儿倒是没有了禁忌：“你这会儿在我面前充胖子，之前首日票房出来的候，你心情不也很低落？还心情沉重地说，‘杜沅，我们输得起’。” 许佑：“……我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确输得起，大不了多花几年时间，只要路走得稳，付出这个时间成本就值得。” 当杜沅扶着许佑躺回病床时，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果然距离产生美。要是以前，我说因为票房的逆袭感觉到不真实，你会说，‘亲爱的杜小姐，这就是真的，《红玫瑰》做到了，正因为你出色的演绎缔造了一部成功的作品，它才会逆袭。’” 许佑相当之淡定：“杜小姐，事物是发展的，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当我对你说出那样动听的话时，我只是在敷衍你，如果你很高兴，我也会很有成就感。但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比我所有的亲人都来得要多，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认为我不应该再这么残忍地对待你，就自动修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杜沅：“把我修正成了可以吐槽可以时不时冷嘲热讽的对象？” 许佑：“但你不得不承认，这让我们的关系更近，相处也更自然。” 因为彼此都拿掉了面具。 杜沅竟无话反驳。 很快地，在《红玫瑰》表现出不俗的吸金能力后，电影院开始把《红玫瑰》的放映厅换成更大的，同时把缩减的《做梦合伙人》的百分之八的排片率都给了《红玫瑰》，枫桥渔火等人也很快就发现，他们能买到票了！ 原本工作日的票房比周末的，肯定是要少很多的，但《红玫瑰》从周一开始，票房竟然依然呈现出逆跌的状态。 原来之前在网上被安利到、被呼吁支持《红玫瑰》票房的人在周日购票时，发现已经没有座位，反而对《红玫瑰》产生了更多的期待，想看到电影的欲望也更强烈，此理类似于“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是以继周日的高票房后，周一又爆发了观影狂潮，票房出现逆跌的情况，直接涨到了八多万，甚至是九千多万。 在票房上映的第三天，《红玫瑰》成功破亿，第五天破三亿，第七天则破了四亿大关。 又到周末时，《红玫瑰》已经占了将近百分之三十的排片，上座率也高达百分之六十。在第二个周六，《红玫瑰》的票房是第一个的十倍还多，周日更是直接破亿。一直到周末过去，电影才开始出现正常的跌幅。随着观影人数的增加，《红玫瑰》的豆瓣评分开始下降，并稳定在了9.3分。 在这段时间，人们不管是在网上还是生活中，谈论的基本都是：“唉，你看过李导的新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没有？” “昨天刚看过，但我还想再看一遍，一开始我听说这部电影会让人看完一遍想看第二遍，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相信了。确实很好看，对了，你觉得在王娇蕊和振保重逢的时候，他们对彼此还有感情吗？” “之前我和家里人，我们一大家子五六个人一起去看的，我爸妈年轻的时候《红玫瑰与白玫瑰》这篇小说就挺火的，他们也挺喜欢，这一次出了电影听说挺好看他们也就来看了，结果看完之后还觉意犹未尽，也是想重看。当然了，我肯定不会想和他们一起去看了，这次要叫上男票，然后对他耳提面命一番，要是他没有振保的颜值敢做振保做的事儿，看老娘不削死他！” “我已经刷了三遍了，但我准备继续刷。不解释。” “之前网传杜沅有演技的时候，我还觉得挺浮夸，毕竟她之前就演了一个角色，说不定是本色出演呢？但看完《红玫瑰》，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确实很好。我们看到她，不会把她和新生代的小花放在一起比较，她就是杜沅，演技很好的杜沅。” “如果说孟香凝让人心生敬佩，王娇蕊就是一个会让人疼到心坎儿里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在心疼王娇蕊的时候，我心疼的是士洪。总感觉杜沅和季岩站在一起有一种蜜汁般配感。好吧，别喷我，我造季岩是一线影帝，杜沅只是新人……” “我也觉得他俩挺般配的，感觉他俩在一起的画面很和谐啊。” …… 毫无疑问的是，《红玫瑰》的大爆对演员的加成相当多。杜沅凭借《红玫瑰》登临野榜最受欢迎女演员榜单之首，新媒体搜索指数更是力压群星排到了第一，甚至超过了陈叙。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杜沅比陈叙更受欢迎，只因为她是新面孔，观众感觉比较新鲜，所以搜索她会比较多。而陈叙本身就低调不爱炒新闻，观众也都知道头是谁，所以不用搜索头的相关信息。所以，新媒体指数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一个演员的名气到了哪个程度，但这个帮当的排行并不能代表演员的名气和地位，只能说，这个演员，特喵的红了。 当成本不过七八千万的《红玫瑰》票房破四亿时，《白蛇传》片方很快就开始给许佑打电话，要求签下杜沅演许仙的戏约，在得知杜沅这边开出的条件后，他们很快就拟定了合同请杜沅签约，片约就是在许佑的病房签下的，杜沅这边还请了刘忆西全程陪同审查合同，最后以五百万的价格签下了5月份到8月份的时间进组拍摄，有三次可以请假的机会。 在《红玫瑰》票房遇冷——大爆——稳定的这段时间内，杜沅的朋友和“朋友”们也是表现各异。 “不得不说，刚开始票房走势不好时，我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原本我就要过气了，演过的电影有过票房好的，但近两年却扑了两部，再扑下去后面的资源就玄了。”当《红玫瑰》的票房破四亿后，周语诗给杜沅打电话时这么说。 她的声音里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分析和祝福：“也许这部电影对陈叙而言，只是锦上添花，对你我而言，却是事业的重大转折点。我的演艺事业因为这部电影而回春，而你将因为这部电影身价倍增，将来的路也会越走越宽。也许，这部电影对你我的影响还没有完，我们要做好收割奖项的准备。” 在杜沅第一次因为“南海仲裁”案的转发爆红后就立志要和杜沅大好关系的叶萋萋近段时间对杜沅所使用的社交手段情商也算是在线的，只是多了一点点算计少了一点点真诚。 当《红玫瑰》票房不理想时，她也没打电话过来，就直接微信安慰了杜沅几句，又说期待能和杜沅一起合作拍戏，并告知杜沅目前《白蛇传》剧组的相关情况。等到《红玫瑰》票房爆了，她才打电话恭喜杜沅。 事实上，在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之前，叶萋萋也不确定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她本着一颗挑剔的心去看了这部电影，结果却被剧情吸引，她也不得不承认，杜沅的演技的确很好，也的确很出色。 但她一直相信，她能做得更好！现在的情况是，杜沅越有名气，对她就越有利。只要她和郑颖想出的计划顺利实施，杜沅就是下一个韦珊，她则是下一个杜沅。 唐子安、顾温书和俞诗蓝的表现则十分仗义。在票房遇冷时，他们啥都不说，给她独处消化的空间，然后默默地帮她宣传，等票房起来了，他们也当做没有这些事儿一样，直接请她在他们都没离开B市时出去喝酒。当然，杜沅要照顾许佑，并没有去，几人便只在许佑的病房里和杜沅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话又打了一圈儿牌，走了。 韦珊自周日票房出来后，立马就后悔自己没有听钟格非的，在这个自打脸的过程结束后，她的脸疼了好几天，怕杜沅又给她打电话假惺惺地安慰一番实则行伤害之实，她直接把杜沅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然而，她的拦截电话栏里一直没有出现过杜沅的名字，杜沅压根儿就没给她打过电话，这让她很不爽，就好像，这场战役其实只有她一个人投入进去。 在电影上映的第二周周末，韦珊录完节目回家，刚卸了妆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接通后，才知道有人送了她礼物，快递正在门口。 她打开门签收后拆开严严实实的包装，里边儿是两盒安神的塔香和一个倒流烟香炉。里边儿还有一张十分之精致的纸卡片，等韦珊看清楚写字的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卡片内容如下： 近来听闻《做梦合伙人》票房失利，有感于韦珊姐当日在《红玫瑰》票房遇冷时的安慰，我私以为，韦珊姐或与我一样，需安神香助眠晚间才可安睡，故赠韦珊姐上等安神香两盒与倒流烟香炉一个。——杜沅当韦珊继被《红玫瑰》的票房打脸啪啪啪后，再度被杜沅的行为打脸。 脸好疼。 且之前她利用水军在网络上针对杜沅制造的拿起质疑风波，因为观众们对《红玫瑰》的疯狂推荐，根本就没能激起水花。 而她，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还被杜沅用这种方式讽刺了一记。钟格非更是勒令她不要再对杜沅有什么动作，因为目前来讲，如果抓不到致命的把柄，基本上就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劳心费力无用功。 因没听钟格非的话而脸被打疼的韦珊这次只得灰溜溜地听钟格非的话，暂时把《做梦合伙人》和杜沅放在一边，先录手里自己去做一期嘉宾这样的真人秀节目。 # 当杜沅王娇蕊这两个名字席卷了电影圈后，杜沅粉丝群开始稳固下来，她的名气直接给她带来了许多代言邀约以及广告邀约，甚至还有国内五大一线杂志的封面拍摄邀请……当然，还有不少电视剧邀约和电影邀约。 诚然，自《红玫瑰》票房大爆后，杜沅的生活确然是不一样了。 当然，名气带给杜沅的，不仅仅是实打实的利益和各种片约，也有不好的事情。 近段时间靠曝光一个卖国民好丈夫人设的男演员出轨的信息和照片一炮打响的风暴工作室很容易就注意到了最近声名鹊起的杜沅。 风暴工作室的创始人大黄和李为以前在做娱记时就在杜沅身上屡屡遭遇滑铁卢，每每只能铩羽而归，是以，这次他们在自己的温饱问题已得到解决的前提下，再度和众多狗仔一样，又盯上了杜沅。 短时间内，网上不仅仅出现了杜沅和许佑真实关系的猜测，还有“撑肚”CP粉们呼吁陈叙和杜沅在一起的声音。别说这些还算是有料的新闻，就连杜沅往日的街拍都被翻了出来炒冷饭做成新的新闻占据娱乐新闻版块儿内的一个位置。 大黄和李文在研究过杜沅的生平后，迅速地将焦点放在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上——杜沅经纪人被神秘女子刺伤，杜沅精心照顾，那么刺伤许佑的人到底是谁？和杜沅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迅速地开始了对这整件事的调查，很快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大黄和李文酝酿着一场足以形成一场信息风暴的新闻策划时，远在竹山拍戏的季岩也通过其他工作人员的议论得知了杜沅的最新动态：杜沅在医院贴身照顾花美男经纪人，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沅和陈叙的片场虐狗照发布，二人互动亲密，极有可能是情侣。 “撑肚CP”出现，网友纷纷呼吁：在一起！ 季岩的唇角扯了扯，直接拨通了杜沅的电话。 嗯，想她了。 第100章 季影帝你居然上线了呀 “下巴稍微抬一下。”杜沅站镁光灯下，身穿着中国版Elle杂志方提供的衣物摆着造型。 摄影棚内，想起“咔擦咔擦”的快门声，知名摄影师李哲一边换着角度拍摄，一边出声提出要求。 “很好，这个姿势很完美。” 他看向他的助手：“灯光再亮一点。” 明度很强的灯光晃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但她还是敬业地让自己的眼睛睁开到正常的程度，以至于眼睛有些微微的酸痛。 又是一阵“咔擦咔擦”的快门声，很快地，李哲就放下单反道：“换下一组场景。” 杜沅整个人便放松下来，迅速地离开灯光区，李哲便邀请杜沅看刚刚拍摄的照片：“杜小姐，你镜头感很好，这一张，”他一边滑着照片一边说，“这一张，都还不错。” 杜沅笑了笑，神情随和：“叫我杜沅就好。” 她笑容使人如沐春风，声音浅淡但不疏离，李哲回头看了杜沅好几秒种，在杜沅诧异的神情中从善如流地笑道：“杜沅。” 他重复地叫了声：“杜沅，你知道吗，你表现得不像是刚走红的电影明星。” 杜沅弯唇，顺口就接了句：“我知道，我表现得像一个过气的女演员。” 李哲脸上的笑意登时就到了眼底，他直起身摊了摊手道：“Excuse me？你过气？你说这话，全中国的人民都是不服气的。最近你已经登临野榜最受欢迎女演员之首，新媒体指数也排在第一。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生活中，大家都在谈论你谈论王娇蕊。上次我堂妹还告诉我说，淘宝上已经出了很多‘王娇蕊’同款的衣服、首饰，你的签名海报、个人信息、行程表都在黄牛上炒出了高价。” 杜沅最近这段时间有感觉到，成名前和成名后，真的差别蛮大的。在《鸳鸯锦》上映之前，尽管她有曝光，有季岩、俞诗蓝、唐子安、宋建本等人的照顾，但不管是去路演还是拍摄杂志内页照片还是参加采访，基本上她就是一狗不理，是被人忽视的那个，就连采访，很多工作人员都是不太走心的，基本上是快点儿完成任务该干嘛干嘛。 在《鸳鸯锦》上映后，她小红了一把，开始有了一点粉丝，在影院时会有观众特意留下来请她签名、合照。但她并没有什么地位，要出席活动出席晚宴要上节目的服装，稍微有点品牌的服装都不会搭理她，她必须要通过在圈内颇有人脉颇有关系的明依工作室才能借到。 在这一时期，只要她一出席什么宴会、酒会，基本上会成为别人的猎物，要是别人对她表达了某方面的暗示或者明示，她拒绝了，对方必然会恼羞成怒封杀她。比较幸运的是，她有一个在圈内既有地位（这地位是父辈带来的）又有能力的经纪人，这个经纪人人品很好，直接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拒绝了所有邀请杜沅的晚宴和酒会，为她避免了得罪某些富有的肥猪的情况。 她上节目、接受采访工作人员比之《鸳鸯锦》上映前，开始对她客气了很多，但依然很疏离，不管去哪里，她都是需要给别人让道的那种。别人去采访，约的是什么时间，要是前面接受采访的明星耍大牌迟到了，她接受采访的时间也会被推迟，偏偏这种情况她又不能直接走，因为别人会说她一个新人才有一点小名气也开始耍大牌，名声很不好，对杜沅自己的发展也不利。 在“南海仲裁”事件后，她全网爆红，然而这种爆红，并不是凭借实力走红，就是一网红而已，除了她的粉丝外，大家对她会有好奇，却不会有多少尊重。当然，由于她对人礼貌，谈吐表现得很有教养，也乐于助人，大家对她观感不错，在每一次的工作当中她还算顺利，人缘也很不错，基本上没人会故意去整她，大多数化妆师、造型师或者摄影师还会和她交换电话号码。但这些，都是杜沅的人格魅力加成。 后来的“学霸+留守儿童”事情曝光后，她照许佑和唐朝商量的计划，用还算是巧妙的言辞美化了自己的过去，也让自己追求演技而不是“成名要趁早”的形象深入人心，又有新的一部分人被圈粉，也有效地防止了观众因为她没有足够有分量的作品但总是维持着较高的曝光率对她产生恶感。但总体来讲，她的人气就像是泡沫一样，很容易就没有了。一直到《红玫瑰》上映，王娇蕊这个人物让杜沅变得家喻户晓，《红玫瑰》的高票房让她的身价提升了数倍。 这时候大家提起她，想到的不是“那个网红”，也不是只是演技很好的新人，而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实力”的女演员，对她多了一些尊重，即使不喜欢她看到她时也会是笑脸相迎的。这时候的杜沅，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有镁光灯。别人，不管是粉丝还是工作人员，还是合作方的负责人，看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不管她有什么需要，对方都会尽可能地满足。用一句毫不夸张的话来讲，走红前，她只是一个nobody，走红后，基本上她身边的人和事都是以她为中心。她成为了娱乐圈乃至时尚圈今年的宠儿。 这时，考虑到她之前的街拍以及出席各种类电视节目、发布会的衣品，也因为她基本上没什么负面新闻，大牌服装对她观感挺好的，她要商借服装，现在甚至不用通过明依工作室，对方就会给出今年的新款让她选择。 在经历过这样的待遇后，杜沅才算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一红了就容易耍大牌。因为大多数人走红前有一段漫长的“孙子”时期，走红后所有人都把TA当大爷当祖宗供着，人类的虚荣很容易就让他们膨胀了，他们对TA有求必应，于是TA也会越来越把自己当个人物，要求越来越多。 明星会耍大牌，实际上都是被捧出来的。 这些道理，圈内人都造，但明星有名气，出于利益的需要，这个“捧”是必然的。就拿李哲来说，因为他很出名，杂志方要约他拍照，也会捧他。 这也是有名气有才华的人都会有点儿脾气的原因。 李哲也是有脾气的，但杜沅让他服气。 刚开始是李哲这边告诉杜沅要一个什么风格的照片，她自己凹造型，随后李哲根据他自己的审美再稍微调整一下，整个过程，因为杜沅比较外行，一直都比较配合，如非必要，她基本不会对杂志方提过多的要求，双方合作都很愉快。 在李哲毫不讳言地指出目前杜沅的名气后，杜沅耸了耸肩，笑容很轻松：“名利和钱财都是身外物，我们会追求，是因为它们能给我们带来我们想要的东西让我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现在我可以选择的剧本会多一点。” 其他的工作人员还在布景、调试灯光，李哲和杜沅相视一笑，其他的工作人员则看到，这个相貌清秀、有才华但为人清高很难约拍的男人脾气也太好了一点，说好的“不多话”开始变成侃侃而谈。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话，在这个圈子。大多数人都知道，约我拍摄杂志硬照并不容易，不是因为我恃才傲物，而是我并不喜欢为某些明星拍照。基于我以往的经验，很多演员在成名前会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对摄影师很尊重，甚至会点头哈腰地说，‘哥，辛苦你了，谢谢你把我拍得这么帅’，或者是‘哥，你把我拍得太漂亮了，美美美！期待下一次及合作’，然而一旦成名，他们就会用鼻孔看人。”李哲学着他以往遇到的一些明星的作态和语气，“‘这张不行，显得脸大。这张不行，鼻子不够挺。这张不行，不够性感。你们这照片还有能看的吗？摄影师能不能行了？’纠正姿势时，他们又会讲，‘就这个姿势，你爱拍不拍。拍得不好就说明你没能力。久而久之，你也就只能让自己脾气难搞一点了。” 杜沅被李哲逗得忍俊不禁：“这就是我惹不起但躲得起？” “对，就是这样。”李哲见布景还没搭好，就拿出了手机，“和你合作很愉快，我们留个电话或者微信？” 杜沅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手机在助理哪儿，我直接告诉你手机号吧。” 李哲就把手机递给杜沅，杜沅输入手机号，李哲接过保存，然后又加了杜沅的微信。 杜沅在旁边道：“如果你有事可以直接给我电话，我上微信的时间不多，你知道的，演员的生活也就是表面上风光，实际上过的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 李哲会心一笑：“这么忙，你还有时间谈恋爱吗？” 杜沅听见这话，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李哲刚刚说的话固然都是真的，然而……都是套路啊。 先用能引起对方好感的话题找到友好的谈话姿势，然后顺利交换联系方式、试探对方是否单身，如果是，再每天刷刷好感度，撩一撩，嗯，再展开追求，后边儿要么发展成炮友要么发展成男女朋友。如果不是，要么发展成朋友要么增加一个敌人。 杜沅觉得李哲圈内的名声还行，看得出他很优秀，眼神很正，她这个造型穿的衣服是V领的，很性感，胸部被挤出很深的事业线，但他和她讲话都是直视着她的面部，从没往不该看的地方看。现在他即使是做出这样的试探，眼神也是清澈而坦荡的，他的技巧并不算熟练，也很容易拉好感。且他对她应该仅仅是有好感，并没有产生深刻的男女感情，因此，要发展成朋友还是很容易。 “这样的问题，我的经纪人是要求我不能透露真实情况的，但你值得我讲据实相告，为我保密好吗？”杜沅抬手，右手的大拇指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指背根儿划了一下，表示那个位置应该是有一个戒指的。 杜沅的坦诚很拉好感，特别是这种“本来我是不能说的但你值得”，使人很愿意和她接近，有一种自己被看重的感觉。 李哲伸手比出一个手势：“OK。” 他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上锁的姿势：“我不会说。” 然后，他坦诚地笑：“但我很遗憾。果然有魅力的女人都已经名花有主，我原本是想追求你的。” 杜沅笑容不变，不亲昵但亲切自然：“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告诉你真实的情况。” 她虽然表达了拒绝，但这种拒绝并不会让人难堪。 李哲开始低声地开起了玩笑：“其实我也不错。我身高一米八，每天都会健身，有标准的人鱼线和六块儿腹肌，穿衣还显瘦，长相得不算丑，虽然没你赚得多但是会让老婆管钱。你可以考虑下，要是你和你的现任在一起并不那么开心，就给我一个机会。或者你们有一天分手了，也可以来找我。” “哎，哎，”杜沅又被他逗笑，“别这么诅咒我好吗？我和他，我们是能走到最后的。” 李哲也笑：“看来，我只能祝福你感情顺利了。” 俩人会心一笑。 他们的声音并不大，特别是说到感情相关的问题后，李哲很体贴地声音很小，音量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是以别人只能看到他们相谈甚欢却不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在说话的空当，杜沅也一直在看着照片，许佑还在医院里，并没有跟过来，唐朝和明依也不在，她就带着一个助理——秦卉，就这么到了摄影棚，所以杂志拍摄后的照片都是她自己选。 她看完后肯定了李哲选的两张照片：“这两张的角度和打光确实更好。” 她想了想，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就这张吧。” 她刚说完，保管着手机在一边的休息区打着哈欠补眠的秦卉就拿着杜沅的手机走了过来，因为调的是震动模式，所以声音不大，别人都没听见。 秦卉举着手机晃了晃，杜沅明白过来，对李哲笑了笑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李哲见她的神色在这一刻好像突然被点亮一般，了然地笑道：“看来是你的Mr.right，以你的反应来看，我果然没机会了。” 杜沅抿唇一笑：“错失了一颗树，你还有整片森林。” 她快步走向秦卉，接过手机划了接听的图标走进她独立的化妆间里，脸上露出明艳的笑来。 正是季岩的电话。 “嗯，是我。”季岩声音淡淡的。 “我知道。”她讲完，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想说的太多，但人多耳杂，很容易就被人听了去，余下的就只有沉默。 半晌，季岩开口：“最近很忙？” “嗯，是有点儿。”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这是必然的，但杜沅还是顺口问他，“你怎么知道？”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短信少了。” 之前杜沅还在医院看护许佑时，几乎是一有空就给季岩短信。 “哦。”听到回答的杜沅脸上的笑容扩大：“所以，你想要补偿？” 在这一瞬间，季岩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荒谬感，就好像，他和杜沅拿错了剧本…… 他声音不大，却撩人：“你想怎么补偿？” 杜沅：“你想要什么补偿？” 季岩想了想，没想出来：“又想偷懒？你要补偿我，让我想怎么补偿？阿沅，你好意思？” 那一声“阿沅”叫得杜沅身酥骨软，她咬了咬下唇，忍着笑点头：“我好意思。” 半秒之后，补了笑意甚浓的一句：“特别好意思。” “你从来都知道的。”她的声音理所当然。 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挠在心上，叫季岩一时喉头发紧，声音也带了一丝喑哑：“是嘛。” 半晌，他又重复了一遍：“是嘛。” 杜沅就笑，他能听到电话那边她笑时喘气的频率，瞬间感觉天更蓝了，云更白了。周围的景色翠的更翠，艳的更艳，看在他眼里，就像是他家小姑娘的笑容一样明媚好看。 “我看到了八卦新闻，你和陈叙被组了一个‘撑肚’CP？取名的人挺有水准的。”季岩似乎是在就事论事的模样。 杜沅有些诧异：“有水准？” 这是个什么水准？这名字挺难听的啊。 “你不觉得？撑肚，吃饱了撑的，不就是说把你们组成CP的人？”季岩一本正经地说，“难得名字这么贴切。” 杜沅登时就笑了，喜悦之情从心底蔓延至每一个毛孔，让她感觉自己的汗毛似乎都被季岩说得酥软了。她肯定地说：“嗯，很贴切。” 随后她又低低地唤了一句：“岩岩。” 季岩“嗯”了一声，杜沅便道：“春回大地，蝶待花间，只来东风便翻飞。” 季岩一听，便知道她这是在暗指“空翻蝶”，当即就有了反应。他叹了口气道：“阿沅……” 他下一句话还没出口，杜沅便低声道：“我不矜持。” 季岩：“没想说这个。” 杜沅唇角上翘：“那你想说什么？” 季岩故意地：“你要矜持。” 杜沅点头：“好。” 季岩：“……不觉得我们每一次电话或者相处，都像是在约？” 约炮。后面那个字季岩没说出口，总觉得自己这样好像见不得光的样子。他想公开关系了，但他没立场，从前为了他，他们的恋爱关系就没公开过，现在为了杜沅未来的发展，也不好就公开关系。 CP粉是有，但杜沅的人气尚不稳固，如果现在他们公开关系，将来不管杜沅在哪里，别人看到的，首先不是杜沅，而是季岩的老婆。 这固然让他觉得开心，但却抹杀了杜沅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存在，她会被人看成附属品，而新闻则会写“揭露杜沅是怎么抓牢季岩的”、“美人这么多，季岩何以独对杜沅倾心”、“她是这么让季岩喜欢上的”等相关新闻，有些新闻会写得很恶心，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男女之间的地位不对等，用“女方抓牢男方的心”等相关字眼，其实是在贬低女性，因为新闻从来不会讲说“揭露季岩怎么抓紧了杜沅的心”等相关新闻。 这实际上，是带有性别歧视的，是把女人看成男人的附属品，需要讨好男人，而不是在灵魂、人格平等的基础上独立存在的人。 事实上，社会上重男轻女这样的性别歧视一直是有的，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多大的恶感，因为这并不是让他损失什么。 然而一旦这样的歧视和不平等发生在他家小姑娘身上，他便觉得这些都是罪恶，都是伤害他家小姑娘的封建糟粕。 她值得最好的对待，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所谓的“宠”，用“宠”字，也是一种地位的不对等。“宠”的本意是家养的无毒蛇，还有就是供养和溺爱的意思，这个字一般是地位更高的一方对低的一方使用，比如古时候的君王对妃嫔，男人对妻妾，现在的长辈对小辈，人对动作。 所以，这样的字眼，或者是和这样的字眼相关的内容，会猜测他家的小姑娘怎么讨好他的内容，都让他心里极为不舒服。 而现在，如果他和她公开关系，他家小姑娘必然会面临这些。粉丝未必不会祝福，然而更多的却是让人不高兴的内容。 他想公开，但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提出来，因为这会让他家小姑娘为难。他家小姑娘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尽力做到最好，他看过她准备角色的努力和认真，看过她为了将来可能会有的武戏很早就开始练功，看过她跑路演明明很累，粉丝要求签名以及合照她在能满足的情况下她都会尽量满足，也知道她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这样，不仅仅是出名，也不仅仅是演戏，而他，怎么能让她经受那些东西？ 尽管，他家的小姑娘不一定会在意，可他很在意。就比如，如果舆论把污水泼在他身上，他不一定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她家小姑娘却会在意会心疼。 “约”字的尾音落下，季岩便听到了手机那边她家小姑娘含着笑的声音：“都约一辈子了，生活中偶然的几次算什么？” 季岩心底淌过一阵暖流，这就是阿沅，他家的小姑娘。 下一秒钟，她又说：“而且，每一次我的本意都不是想约的。” “是吗？”季岩深深地怀疑。 杜沅点头：“是的，这都是因为……” 第101章 季影帝你快点回来呀 杜沅点头：“是的，这都是因为你。你有一种禁欲的特质，让我看了就想撩，想看你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模样，但是男色撩人，每每你还端得住，我先拜倒在了你的西装裤下，没成心约也变成约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季岩：“……”她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道：“都约一辈子了。这句话说得不错。” 季岩一说情话，杜沅就完全hold不住了，脸皮再厚，也能变薄。她咬了咬下唇，学着季岩的腔调：“是嘛。” 季岩轻笑出了声，和他家小姑娘讲话，总会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是纯净而美好的。 听到季岩的笑声，杜沅的耳根子开始发热：“岩岩，其实网上也有我们俩的CP粉，叫我们“极度”CP。注解是，我们在一起，就是极致。我很喜欢。” 季岩想象着他家小姑娘说这话的场景，原本清冷的眸子开始有了些别的，他说：“我突然想亲你了。” 声音低低地传来，像是水上的丝弦被奏响，搅乱了一池春水。 杜沅睁大了一双眼，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也开启了窃听器或者摄像头的侦测器，确定没有风险，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回了过去：“我突然想你深入浅出了。” 季岩：“……嗯。” 这跨度这进展好像有点儿大了，但……效果并未减弱。 他低头看了看鼓起的帐篷。 这对话，还怎么进行得下去？ 两个人，隔着手机，听着对方在彼端的呼吸声，沉默了好几秒，杜沅又道：“岩岩，不要吃醋。” 季岩抿了唇，听她讲：“你知道，我只喜欢你，就只喜欢你一个。” 季岩心口一悸，张了张口，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抬头望了望天，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冻住，逐渐皲裂，那裂开的皮掉落，最后就只剩下了柔情：“我也是，只喜欢你，只有你。” 他说着，突然听到了几声鸟叫，想了起来，又开始叮嘱杜沅：“再忙，也别忘了吃饭。别因为懒得动就不吃，实在不想动，就让你的助理帮你弄，多给点工资就好。” 杜沅心虚地点点头，眼神儿游移，都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怕通过自己的瞳眸看到季岩。 “嗯，我知道的。” 他说：“等我回来就去你片场找你。” 他算了下，他这边结束拍摄是五月份，杜沅签的是四月份到七月份，两个的时间正好错开了。 杜沅应了声，化妆间内便响起敲门声，秦卉走了进来：“他们已经把景搭好了，要开工了。这一组拍完我们要换下一套服装。” # 杜沅在化妆间稍微补了补妆，就走出去继续工作。后面她换了好几套衣服和背景，今天的拍摄内容总算是结束了。 选好要用的照片，杜沅和李哲以及这边的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开。 在她换好自己的便装提着包离开前，李哲突然出声：“杜沅。” 杜沅回头看他，他笑了笑：“和你合作很愉快，要是每一个来拍摄照片的明星都像你一样配合就好了。” 他比出一个打电话的姿势：“回头电话联系。” 杜沅抬手比出一个“OK”：“好。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走出这边的摄影棚，杜沅和秦卉核对接下来的行程，确定接下来没有别的事，便让秦卉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她又去了许佑的病房。 许佑看着脱下高跟鞋，如释重负地穿上拖鞋一脸满足的杜沅，毫不留情地吐槽：“看来你是把这里当成你家了。” “唔，听起来你好像困扰的样子，”杜沅作势要穿上鞋子，“那我还是先回家好了。” 许佑当即皱了眉：“来都来了，走什么？” 他阖上手里罗集给他带过来的文件：“我有事和你说……” 他话没说完，病房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杜沅起身去开了门，便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和许佑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佑同父异母的弟弟——唐璟。 他见开门的是杜沅，便略微颔首，眼睛微微眯了眯：“我知道你，杜沅，你比屏幕上要更漂亮一些，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和你合个影吗？” 杜沅未及回答，许佑便瞪了唐璟一眼：“少在我这里发情，撩骚也要看对象。” 唐璟笑容不变道：“我真是你的粉丝。” 他的手从裤袋中抽出，掌心躺着一台手机，他迅速地调整到拍着模式，看向杜沅，杜沅略微仰头瞅了瞅他，又看他和许佑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便从善如流地说：“之前就听许佑说过你，今天才见了面，能和唐先生合影是我的荣幸。” 唐璟看了许佑一眼，声音温和，眼神却暗含了挑逗：“不要唐先生，唐泽。” 他说着，迅速地和杜沅摆好自拍姿势，拍了张照片，迅速地发了一条微信动态：“去看望住院的哥哥，意外捕获大众偶像一枚。” 杜沅心内打着鼓，面上却做出了十二分应酬的功夫。她有些疑惑地望着许佑：你确定这是你爸的私生子？确定你们是要争产的对手？ 这是第二个来探望许佑的家人，唐哲业已病重，据传目前正在重症室里，许淑慎忙着陪着他好为许佑和她自己多争一些权益，只来过一次，确认许佑没有生命危险就回去开始了她的话剧排练工作，这又是单人豪华病房，只有许佑一个人，他想找个人说话还真挺难。是以他在处理杜沅相关事务之余，和杜沅聊聊天也挺好。 许佑无视了杜沅疑惑的眼神，脸上挂着商务性的微笑，开始和唐璟寒暄起来。杜沅相当识相地以没有热水了为由拿着热水壶出去，给二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她身后隐隐传来二人讲话的声音。 “他又让你来当说客？” “差不多。” 许佑的病房内，唐璟点点头，“他让我告诉你，之前你们父子相处的时间很少，他感到很抱歉，他太忙了，假设他现在身体还健康，也很难抽出时间来增加你们父子二人的相处时间，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你不看重你。叫你别赌气，该给你的，他绝不会亏待你。” 许佑亦是一笑：“我记得他病发前正和一个叫叶萋萋的新人在一起，是挺忙的。”忙到带着小情人去各个会所赶场子。唐哲是癌症晚期，之前一直都没有征兆，是突然间人倒在地上，被送去医院后查出来的。 “老头子出事前，和他们玩儿得挺开的，每个人都带了一个女星做女伴玩儿转俄罗斯转盘，听上去似乎还不错。” 唐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他自己也去玩儿过，确实挺刺激。 许佑则是见怪不怪，这个圈子有多脏大家都知道，有些人有钱又有闲，然后大多是暴发户，没什么文化底蕴，也没高雅的兴趣和爱好，所以，他们能干嘛？无非就是酒和女人。像是海天盛筵里那些不堪入目的游戏，平时富豪圈也有人玩儿。聚众吸毒、聚众淫乱、聚众赌博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算个事儿，甚至有时还会三者结合。 很多人，在进了某个圈子某个门槛儿后，自制力稍差一点的都会一入趴体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毕竟大多数忙事业的人是真的忙，根本没有时间，商圈也不乏正派人物。像是唐哲，也是在捂着自己的股份当了甩手掌柜、三大创始人基本上都把事情甩给了CEO后，才开始了那些玩儿法，从养养情人进化到…… 许佑面不改色地微笑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你转告他，不管他信不信，我没怪过他。” 旋即，他话头一转道：“当然，我并不能保证我会不会突然想通去讨好他。所以，你最好尽快做到我们事先讲好的事。只要事情妥了，他的遗产我一分都不要。” 唐璟定定地看着许佑：“他的股份加上存款以及不动产，估值十几亿，你真能放下？” 杜沅提着热水壶不紧不慢地像长廊的另一边走去，离病房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后面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再听不见。对方是许佑，杜沅还是做不出偷听他们讲话的事情，但她最后听到的那句话，自进入她的耳朵，便好似浸透了她的每一寸神经，在她的脑海内升腾起一座巨大的疑云。 许佑要唐璟做的是什么？ 往后，许佑和华夏，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她打好热水，没有立即回到许佑的病房，而是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一边算着时间，估摸许佑和唐璟什么时候会说完，一边猜测许佑或者是唐璟目前的处境以及他们会有的动作。 约莫二十多分钟过去，一直处于沉思中的杜沅转身，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唐璟？” 唐璟对着她，雅痞地笑了笑，一手在杜沅的脑侧撑在墙壁上，将杜沅控制在自己与强的中间，一边弯腰低了头看着杜沅，笑声低沉：“是我。这次不是唐先生了，我很高兴。” 杜沅抬手，放在唐璟胸前用力一推，便脱离了唐璟的控制，唐璟后退两步，笑了笑道：“杜沅，你很漂亮。漂亮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可比你漂亮的没有你的风情，有你风情的没有你漂亮，啧……不得不讲，你让我着迷。” 第102章 季影帝你可以不用回来了 杜沅抬手，放在唐璟胸前用力一推，便脱离了唐璟的控制，唐璟后退两步，笑了笑道：“杜沅，你很漂亮。漂亮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可比你漂亮的没有你的风情，有你风情的没有你漂亮，啧……不得不讲，你让我着迷。” 杜沅一见此人，就知道他是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但他是一个私生子，而且是十几岁才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刚刚她用手机搜索了一下什么是俄罗斯转盘，结果是……他怎么会知道的？又能用那钟带着一点回味的语气说出来？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玩儿过。 所谓俄罗斯转盘，就是一群带着眼罩女生头朝里围成一个圈，撅着臀，音乐响起，男从后河蟹之，一首歌放完就往旁边换一个女生，谁先河蟹完就出局，要罚酒，留到最后就是赢家。 会玩儿这种游戏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好说话的。这样的人，通常不好得罪，一旦得罪了，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杜沅双眼锐利地盯着唐璟，唐璟便任由她看，却见杜沅忽的扯开唇笑了。 她道：“我不过是小人物，唐先生不要来消遣我。为什么不直接说明你真正的来意呢？” 唐璟笑眯眯地看着杜沅：“难怪许佑会找你，你果然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有事找你。如果你不是名人，我是想请你去咖啡厅坐坐的。” 他理了理衣摆，相当接地气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又掏出一张手帕铺在他旁边的位置：“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杜沅就那么笑着，那笑容到了眼里，却没到心里。 她瞅着唐璟，看了他几秒，但见他此刻虽是风流做派，却并不猥琐，双眼也无狎昵之色，心内忖度的一番，笑着道了声谢，从善如流地坐下，两人倒成为肩并肩的状态。 杜沅身子略微往外挪了挪，背部靠在楼梯的护栏上，脚斜着，向唐璟的方向放着，旋即唐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两个人看上去便像是面对面地坐着，也更方便交流以及观察对方的神色。 “杜沅，你是近年来红得最快的艺人，也是资质最好的艺人，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唐璟注视着杜沅，笑容不变，声音诚恳道，“许佑已经确定要和公司解约，不再为华夏工作，你希望谁来接手做你的经纪人？” 杜沅凝视着唐璟，他讲话时脸部肌肉群很自然，带有一种天然的骚包气息。根据唐璟的微表情，杜沅可以断定，许佑要离开华夏的事情是真的。 但是……为什么？ 从一开始签约时，她就知道，许佑肯定不甘心只做一个经纪人，但没想到解约这天来得这么快，像是龙卷风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但，如果仔细想，也不是不可能。 杜沅回了头，半垂着眼眸沉吟，大脑快速地运转着，分析着目前的局势。虽说华夏一共有三个创始人，但实际掌权的却是唐哲，现在唐哲病重，那必然会面临遗产继承问题。她听许佑讲过，唐哲一个人拥有华夏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史文丽有百分之十七，李云山百分之三十三，毕宏达百分之七，其他的小股东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五，所以唐哲为了保住唐家在华夏的地位，就不可能在遗嘱中分散股份给两个儿子继承。是以许佑和唐哲，势必只有一个人能接手华夏的事业。 而之前许佑说过，唐哲偏爱唐璟，他无意争产，是以唐璟肯定会继承唐哲的股份。如此一来，许佑待在华夏就有点尴尬了。经纪公司有史文丽坐镇，影视公司有CEO毕宏达坐镇，整个华夏集团有高薪聘请的CEO俞良坐镇，有分量的位置都已经有人，而许佑在华夏，也许以后就只是一个经纪人，在他父亲的私生子手下工作。 仅仅只是这么想想，杜沅就觉得，让许佑在唐璟手下打工，这特么就是一个笑话。许佑永远不会是甘居人下的人，相反地，他和她一样，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有能力做出完善的事业规划，根据不断改变的现实条件做出修整。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唐哲逝世的这段时间，确然是最佳时机。一来可以借机和唐璟谈谈条件，二来也免去了在唐璟手底下工作的尴尬。 但是…… 杜沅略微抿了抿唇角，她和许佑相处了这么久，他就一点口风没露，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能理解许佑的选择。 只是……她真没想到这么快，这才一年的时间，局势便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沉默了几秒钟，杜沅抬头，神情认真道：“事情有些突然，具体的我还要先和许佑商议。他一直很照顾我，我相信即使要离开，他也会妥善安排好我的事情。” 面对杜沅如此简单粗暴直白的信任，唐璟没来由地有些羡慕。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头肯定道：“许佑确实能力很强，我也相信，背靠华夏这颗大树，又有许佑出色的能力加成，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是下一个周璇，甚至是下一个穆从蝶。但华夏不止有一个许佑，还有其他优秀的经纪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说服史文丽，让她亲自带你。” 杜沅瞅着唐璟，唐璟摊手，那骚包的笑容里满是骄傲和挑逗：“我即将成为华夏最大的股东。杜沅，华夏未来的大股东喜欢你，不可救药地为你的美貌和才情着迷。这是你最大的优势，如果你跟着我，我可以保证，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你要月亮我绝不给你星星，你要太阳，我绝不给你月亮。” 他的眼神似乎带有对杜沅的迷醉：“许佑能给你的，我会给你更多。” 他的手伸到杜沅眼前，五指张开，掌心赫然躺着一张黑卡：“这是我的副卡，也是我的诚意。” 杜沅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儿危险，甚至已经有摩拳擦掌的趋势。她偏着头，眼睛略微眯了眯：“唐先生这是想包养我？” 唐璟挑眉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 他看过杜沅的节目，知道她是读书人，骨子里带着书香门第之后所特有的清高，对杜沅，远没有叶萋萋好对付。和叶萋萋，只要招招手，确定能给她好处，她就什么都能玩儿，而杜沅，是需要花费更多心思的。有挑战，才是猎艳的乐趣所在。男人的天性，就是征服。 他否定着：“不是包养，是追求。杜沅，我以为我的表现很明显，我在追求你。你是我第一个追求的人，希望你能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照顾女朋友，是男人最应该做的事。” 他似乎是诚恳的。 然而比起她家岩岩，眼前这个唐璟，简直就是渣渣。或者说，在她心里，和岩岩比起来，哪怕岩岩不在，也能把她的那些追求者秒成渣渣。 特别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很草包的人。 哪怕他即将成为华夏的掌权人，哪怕他是名校的毕业生，哪怕他在商场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怕他的存款是一个天文数字，对她而言，也全都是渣渣。因为他接受过高等教育不代表他有内涵，接受过高等教育也不代表他有文化，更不代表他有情调。 至少杜沅目前能看到的是：他的服装搭配出自服装顾问之手；他的言行举止即使因为他俊朗的外形显得挺好看，也无法掩饰他是一个只在乎钱、对男女游戏乐此不疲的俗人的事实。此人俗，大俗。 杜沅对唐璟是鄙夷的，但又不能显露出来。事实上，在杜沅的观念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自己的追求，没有绝对的对错。在她认为别人俗的时候，别人可能认为她矫情不现实。所以，我们可以不赞成别人的观念或者生活方式，却不能把自己的强加到别人身上。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她也不能因为别人的思想观念和她不一样就鄙视别人。 她鄙夷唐璟，是因为刚刚唐璟说这些话时，明显是在把她当成猎物，一个可以用金钱和各种好处猎到手的猎物。更因为唐璟看低了她，这让她觉得他很傻。 可这个傻子，她不能得罪。 杜沅快速地思考了一番，站起身拉开和唐璟的距离，用上了她精湛的演技歉然中带着一丝遗憾道：“多谢唐先生的赏识，只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不得不辜负唐先生的厚爱。” 唐璟却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他肆意地释放着他的荷尔蒙，上前两步，两手从杜沅的身侧抓住楼梯的护栏，把杜沅圈在自己和护栏中间，凑近杜沅：“就这么相信许佑？难怪他肯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 做到什么份儿上？杜沅心内有了一个大写的疑问，她也不说话，只往后仰了仰头，避开唐璟，唐璟满意地看着杜沅浑身僵硬的模样，凑到杜沅的耳边呼了呼气道：“许佑答应放弃争产的唯一条件是，我必须想办法让你和公司和平解约。” 杜沅霎时间怔了怔。 事实上，在唐璟这句话出口之前，杜沅还没有意思到，等这句话一出，她才突然想起，如果许佑离开了华夏，于她而言，她就是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如果没有许佑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经纪人，她现在正处于上升期，经纪人帮她争取角色，人家投资人和导演要求她陪酒，她能不去吗？陪酒的时候被揩点儿油那都是小事儿，要是人家和经纪人串通，直接把她灌醉或者下药强迫河蟹了呢？ 而且，史文丽手下的艺人都是一线演员和超一线演员，她自己又管理着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有多忙可想而知，说不定转到史文丽旗下，她的经纪事务都是史文丽的助理来完成。而演艺圈内演员那么多，有名气的演员不止她一个，且大多数电影对演技的要求其实并没有大导的那么高，她怎么和别人争？ 她可以想象，工作人员很可能为了赚钱，为她接下她并不想接甚至是在消费她的名气消耗她的演技、灵气的项目，如此一来，就需要她自己花费更多的心思应付演技意外的事情，比如收服工作人员让他们听自己的不要借住她的名气耍大牌，比如自己挑选剧本，比如自己想办法谈片酬，比如事先查询合作方负责人的资料想对策避免潜规则，比如自己制定营销策略自己和唐朝谈合作……那她用来琢磨角色的时间会大大减少，甚至是没有，她的演技会逐渐变差，演艺道路也会走得更坎坷。 如果她要留在华夏，最好走的一条路，还真是傍住唐璟这颗大树。 而唐璟对她的意图太强烈，她喜欢演戏，但她不可能为了演戏出卖自己。所以，如果许佑不带她玩儿，最有可能的结果有两个，一是她留在华夏，但为了不同流合污，她有可能很长时间接不到戏，或者说接到的戏基本都是烂片，而她的名气将会被快速消耗，她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消失在观众的记忆里；二是她和华夏解约，但赔偿金额是她无法承受的，到时肯定是要季岩帮忙付清，如此一来，季岩的流动资金会减少，也会影响他的工作室。也许她会去季岩的工作室，也许她会放弃演戏。 或许，她该庆幸的是，不管怎么玩儿，都有季岩给她兜底。季岩是她的底牌，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事业是可以独立的，而不是依靠季岩。 唐璟见杜沅小巧玲珑的耳朵就在眼前，她的肌肤白皙细腻，面庞以及脖颈的弧度相当之美好，当下心念一动，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就在杜沅愣神的一瞬间，他将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杜沅的耳后。 杜沅蓦地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头一偏躲开唐璟，同时抓住唐璟的一只手用力一拧一推，便将唐璟摁在了护栏对面的墙壁上。 在这一刻，她的理智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摁着唐璟，冷冷一笑道：“唐先生总是这么多心思，心思多也就罢了，偏偏就爱动手动脚。唐先生，做人要懂得自重。” 说完，她放开唐璟，退开，拎起地上的热水壶就要走开。 唐璟心里隐隐升腾起了怒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亏。 他转了转被杜沅拧得生疼的手腕儿，却回过身几步上前挡住了杜沅的去路，挑眉笑道：“我动手动脚，是因为你喜欢。打是亲骂是爱，你明明已经喜欢我了，却口不对心冷言相对，让我好是伤心。” 杜沅冷冷地看着他：“让开。” 唐璟心道：“给你几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这越发激起了他的怒气和征服欲，誓要把她弄上手，但目前的情况，他要再进一步势必是要闹僵了，是以他面上仍旧挂着风流倜傥的笑容，以退为进地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表示投降：“不要生气嘛。刚刚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你的魅力如此独特，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可你又表现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我只好用这样的玩笑来拉进我们的距离了。” 杜沅的理智回笼，面色和缓了些，略微颔首顺着这个台阶就下了：“原来是这样，是我误把唐先生当登徒子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唐先生别放在心上。” 这时唐璟倒是做出了绅士的模样：“是我太想拉进和你的关系，行事莽撞了。我说的话倒是真的，杜沅，我很喜欢你。当我在大银幕上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了。这么说可能会很冒犯，好吧，事实上不会再比我刚才的举动更冒犯，但我是你的死忠粉，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华夏。” 他专注地看着杜沅，使用深情杀的眼神：“我知道你不喜欢圈内的那些事，之前也都是许佑在帮你挡。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许佑离开华夏后，几乎没有任何根基，大家都是商人，无利不起早。他没有筹码，就不能为你争取到好角色。在为你拒绝饭局拒绝陪酒拒绝宴会的同时，也会让你失去很多机会，这让我担心你的未来。” 他的神情中充满了担忧和赞赏两种情绪：“杜沅，你有如此美丽，又有如此演技，是天生该在大银幕上大放异彩的。你不该就此泯然于众人，而我可以帮你，华夏可以帮你。之前许佑帮你挡的，以后我可以帮你挡。你不接受我的追求，OK，那我们可以做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在所不辞。而且挡饭局挡酒，以我的身份会很简单。且只要有华夏投资的剧，我都可以保证，你不会遭遇任何职场性骚扰，也不会被换角。你想要的角色，我都可以为你争取。” 唐朝之所以会这么讲，是因为杜沅在她们这一代演员当中，是最出色也最有可塑性的。华夏优秀的演员很多，但拿得出手的还是那几个一线以及超一线的演员，其他的都只是有名气而已，演技着实堪忧，难挑大梁。且他看得出来，在继看脸的世界之后，娱乐圈将变成既看脸又看演技的世界。现在的演员生物链已经开始出现断层，他成为华夏的下一任话事人，这个问题将首当其冲。至于许佑那里，他做到让公司和杜沅和平解约，但杜沅自己不愿走，他就不算违约,许佑也无话可说。如此一来，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这时，他继续煽动着：“现在你面临着两个选择。许佑，还是华夏。如果我猜得没错，许佑会自己创办影视公司，到时他会很忙，没有时间经营你的事业。新的影视公司没有底蕴，也没有经验，说不定还会让你去演一些新公司投资的烂片。你的名气将会迅速消耗，你也很难再接到好片子。而许佑，在华夏时他身份特殊，在不让你出去应酬的情况下还能为你接到剧本，可一旦他自己成立新公司，要自己拉投资自己谈合作时，他还会护着你吗？如果你留下，这些事我很乐意为你做到，能成为你的护花使者，将会是我莫大的荣幸。” 如果能把杜沅搞上自己的床，他会觉得更荣幸，这代表着，他的集邮册中，将多一名更高质量的美女。 唐璟说得很好听，也很有道理。 人心莫测，谁知道对方在面临着利益的抉择时，会放弃什么？ 但…… 杜沅并不打算买账。唐璟所描绘的前景建立在两个前提上：一，许佑无能且无耻，不能利用之前自己积累下来的人脉，审美差劲，投资不了好片子，还会为了投资让杜沅去陪酒；二，唐璟可靠，会为她争取她想要的资源。 这两个前提，在杜沅看来，没有一个是事实。 首先许佑并不无能，也不会是一个无耻的人。即使是他自己开影视公司，以她自己的能力，加上秦卉、唐朝、明依，许佑需要操心的事情不算太多，她的路是会难一点，但不至于像唐璟说的那样。 其次，唐璟此人，对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且花名在外，谁都不知道他在追求无果后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比起唐璟，她当然更愿意相信许佑。毕竟，当她对原小诗失态惹出麻烦后，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责备她的愚蠢，而是关心她的安危。这才是一个可靠的朋友会做的事。 唐璟一直在观察杜沅的反应，他话音落下后，几乎是没有思考地，她脸上漾出一个似乎带了歉意的轻笑：“我很抱歉，唐先生。许佑是发掘我的人，也是一手把我捧红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就一直是我的经纪人。” 她提着热水壶，绕过唐璟走开，唐璟却觉得杜沅有点儿蠢，明显的，一强一弱，她选择了弱的一方。 他摸着下巴看着杜沅不急不缓的背影，也怀疑她可能和许佑是情侣，不然这俩人能这么默契？ 知道杜沅的背影在走廊的镜头消失，他哂笑了一声，抽出根烟含在嘴里，脑海里却出现了杜沅小巧的耳垂，蓦地有些后悔没含上去吮一吮。他刚掏出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便被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制止：“先生，医院禁止吸烟。” “是么？”他冲着小护士吐了个眼圈儿，突然一手扣住她的好脑勺低头吻了下去，不过片刻功夫，小护士便已意乱情迷。 很快地，两个人便摸进了洗手间。 唐璟一边摁着小护士进出着，一边想起之前杜沅的模样，想象着她在此刻被他……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而被他yy着的杜沅此刻已进了许佑的病房，她放下了热水壶，对正在看文件的许佑说：“谢谢。” 她谢的，是他帮她免去了赔偿金的后顾之忧。 见杜沅的神色，许佑就知道唐璟肯定和杜沅谈过话了，而杜沅选择的，是他这边。他脸上浮现出了绅士的微笑：“当初是我签的你，我承诺你的事情，自然要做到。为了我们达成共识，这时应该有一瓶香槟来庆祝。” 杜沅默了默：“我们可以假装已经喝过香槟庆祝过。” 杜沅心中五味杂陈，她看向许佑：“你都没和我说过，你要和华夏解约，还是带我一起。” 她心里已经感动得不行，总觉得这时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但心中对该做什么说什么又有些茫然无措。 许佑抬眼看了看杜沅，静默片刻，对她张开了双手。 杜沅上前和许佑拥抱，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眼睫颤了颤，眼睛一眨，两行泪便落了下来。在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多年前就已经缺失的某样东西——亲情。 当初，为了季岩，她不愿和父母去B市，也不愿看父母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她用一种相当成熟的姿态说服了她的父母让她留在绿水镇。当然，绿水镇并不真的只是一个小镇，而是南水市下辖的一个县的县城中心，只是因为大家都习惯叫绿水镇了，就一直叫绿水镇。全县最好的中学也都在绿水镇。 她一直以为，因为有季岩，季岩一直在照顾她，在亲情方面她是没有任何缺失的，季岩既给了她亲情，也给了她爱情。但是，当这一刻，她在知道许佑对她的“不离不弃”后，她感觉到了另外一种形式的亲情。她和季岩，更多的，还是爱情，或者，就是爱情。浓得化不开的爱情，因为这种情感填补了她孤身留在绿水镇的孤单和寂寞，她一直没意识到，她是需要亲人的，需要亲人陪伴需要亲人的不离不弃。 许佑，这样一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突然让她感受到了这种情感，让她把他放在了仅次于父母和季岩之后的家人的位置，就像是从小一直陪伴她长大的顾温书。 许佑拍了拍杜沅的背，轻声咳了咳，道：“虽然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除了我住院的这段日子，我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我们比自己想象的更信任对方。我一直没和你说，很高兴有你在这里陪我。” 医院的味道并不好闻，即使这是豪华单人间，还是有医院特有的那股子味道。 杜沅伸指抹了抹脸上的泪，好像刚刚那样感性的人不是她。她抿着唇：“毕竟，要不是我行事冲动，原小诗不会恼羞成怒，你也不会受伤。” “这并不是你的错。愤怒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你没有任何过错。另外，你别太感动，”许佑就事论事说，“我选择带你离开，是因为我需要你。没有你，我的下一步会走得很难。” 杜沅和许佑放开了彼此，相视一笑，这就是他们信任对方的原因——他们的共同追求、他们的共同利用将他们绑在了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对彼此，讲的都是真话。 现实情况虽如此，却抹不掉他们为对方做的事以及对彼此造成的影响。 杜沅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在你之后，我很难想象我会和别的经纪人合作。你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即使将来你可能不再是我的经纪人，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合作。” 许佑颔首：“我也深有同感，甚至在找到你之前就已经有所预见，所以在签经纪约之前，我才会用你我之间的长约来保证我们会一直合作。” 杜沅抿了抿唇：“我感觉我们的对话已经有点煽情了。” 许佑：“毕竟你都哭过了，煽情是必然。” 杜沅：“……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 许佑很快地将两份计划书给杜沅：“下一步，自然是你注册个人工作室，我成立影视公司。当然，你的个人工作室将挂靠在影视公司名下。我会兼任你的经纪人、工作室负责人，至于新的影视公司，为了表达我欢迎你加入的诚意，你将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新的合作方式，意味着要拟定新的合约。杜沅揉了揉脑袋，感觉今天有些累了，她趴在沙发上，静静地想：还是明天再了解注册工作室的相关事宜吧。明天，明天应该没有什么通告了，可以准备准备许仙这个角色，进组后不能表现得太过生疏。 然而，不管她怎么想，也不管她怎么疲惫，她的大脑都高速地运转着清晰着，她即将面临她职业生涯中的又一个大变化，许佑为她做的事，依然让她觉得震撼。 她打了两个滚儿，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儿多，让她心里毛毛躁躁的，总不舒服，索性拿出了手机给季岩发短信。 杜沅：岩岩，今天有人和我表白啦，说我让他着迷得不可救药。 在竹山拍戏的季岩抿住了唇，神情紧绷，眼神儿越发冷峭犀利起来。他家小姑娘，就没有一天不让人省心的，即使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心里还是……十分不爽。 季岩迅速地回：嗯。 杜沅：我不开心啦，岩岩，你都不吃醋QAQ 季岩：…… 杜沅：我不想喜欢你了，都没有甜言蜜语，从来都没有，我对你说了一箩筐，你一句都没有。 短信过去，很快手机就震动起来。 杜沅接起电话，季岩的声音带着疲惫：“阿沅。” 杜沅低低地嗯了一声，那边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传入她的耳膜：“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她需要陪伴时，他不在。心里有些难过，但也能理解，只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特别是当自己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 可这些都太过负能量，杜沅不愿提，她走近洗手间关了门隔音，刻意放低的声音开始变得雀跃：“岩岩，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和你讲电话，感觉总也不够。” 季岩心内一片柔软，却只“嗯”了一声，再说不出别的。 杜沅认真地和他讲：“岩岩，你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人和你告白，你不许喜欢别人，也不许答应别人，不许和女孩子聊骚，不许……” 季岩听她扒拉扒拉“不许”了一大串，等她讲完，又低低地“嗯”了声，出声道：“只有你。” 随后，他又补了句：“你也是。等我回来。” 如果说他心里原是一座坚硬的冰山，现在便是满腔柔情的水，让他恨不能立马就回去找他家的小姑娘，这聚少离多的日子，当真是度日如年。 这厢，杜沅正和季岩打着电话，突然又有电话进来，是秦卉的，杜沅便让季岩稍等，一边接通秦卉的电话，手机里霎时传来秦卉焦急的声音：“杜沅，不好了……” 第103章 季影帝你老婆被黑了 原来，在今天上午微博用户最多的时段，风暴工作室直接用工作室的公众号甩出了一条微博和几张照片。 风暴工作室Ｖ：＃关于杜沅经纪人被捅内幕＃许佑被原姓女子捅伤，杜沅仗义入院照顾许佑，二人的真实关系引起众人纷纷猜测，通过详实的调查，我们终于挖掘出此事的内幕…… 随后，将此微博点开，是一条长微博的图片。 许佑缘何被原姓女子捅伤？一切都是因为杜沅 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上映前几日，许佑被原姓女子捅伤，杜沅仗义入院照顾许佑，二人的真实关系引起众人纷纷猜测，通过详实的调查，我们终于挖掘出此事的内幕…… ［吓死宝宝了．ｊｐｇ］ 捅伤许佑的原姓女子原名原小诗，曾是韦珊的私人助理。自《鸳鸯锦》拍摄结束后，原小诗离开韦珊，到华夏应聘杜沅的私人助理，遗憾的是并未成功。因其丰富的经验被华夏人事部看中，原小诗成为华夏的流动助理，由公司指派到缺人手的艺人身边工作。 我们通过特殊渠道和联系到原小诗进行了一段简单的采访，据原小诗自己所说，她离开韦珊到华夏，是为了当杜沅的私人助理，但第一次并未应聘成功。她在华夏工作了一段时间，一直等待机会希望能向杜沅毛遂自荐，终于在杜沅结束《超级访问》的录制后找到杜沅，并与之交谈，希望对方能聘用自己。杜沅当时推说助理人选是由经纪人所定，表示自己会像经纪人建议。 原小诗讲到此事时，神情十分激动，并透露她在等待十多天后才收到杜沅经纪团队的电话，拒绝了她的求职，在《红玫瑰与白玫瑰》Ｂ市首映礼后的首映宴会上，她再次找到杜沅，杜沅对她的态度相当强硬也相当恶劣，她认为，杜沅并非我们看到的这个温文尔雅、具有书香气质的女人，相反地，她私底下相当缺乏教养，言行举止粗暴不堪，甚至对原小诗恶语相向。 原小诗一时不忍伤害偶像，然心中愤怒无处发泄，遂携刀捅伤杜沅的经纪人许佑，许佑一度因失血过多生命垂危，幸得及时抢救，方捡回一条性命。 后面是几张杜沅照顾许佑以及杜沅在别的场合与许佑交谈的照片。 此事自然在网络上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原本杜沅在电影上映前，就出了多位明星转发微博带她名字的新闻，随即是唐子安暗恋她和唐子安、顾温书、杜沅三人的三剑客新闻，电影上映前还有银杏秀上的学霸＋坚强独立的留守儿童的形象宣传，许佑被原小诗捅伤时她还刷了一把存在感。这时，一来杜沅仅仅只是网红，还不是什么大人物，大家只是关注她的新闻而没有深挖，二来原小诗本人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没人想到去探究她的故事，关注度只放在了许佑和杜沅身上，是以这些事儿一直都被埋藏在唐朝在许佑受伤杜沅照顾这事儿上借题发挥炒作出来的“仗义”新闻的阴影之下，并未见光。 等到《红玫瑰与白玫瑰》经历了票房低谷、逆袭的事件，杜沅凭借王娇蕊一角实打实地红了，狗仔们在杜沅强大的关注度下，又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这时，杜沅的粉丝们以及杜沅的对家的粉丝们都在关注着她，对她的信息可以用渴求来形容，风暴工作室在曝光了几条独家的爆炸性新闻后也已出名，是以此信息一出，风暴工作室的留言迅速疯长。 而杜沅的新闻再度上了头条——《原姓女子为杜沅捅伤其经纪人，言杜沅为人表里不一》。 网络上自然再度掀起了一场骂战，无非是沅粉们皆夸杜沅魅力之大以及原小诗人品之恶劣，在未求得杜沅青睐的情况下诋毁中伤杜沅。 杜沅再度被人同为杜沅韦珊二人的竞争者的杨怜花的粉丝拿来比较，网上一片捧杜沅踩韦珊的留言和帖子。 既生瑜，何生亮。这是韦珊此时的感觉，她出演《鸳鸯锦》，人设好，有层次感有发挥的余地，她的演技达到巅峰值，本来该借这部片子赢得演技好的口碑，再借《红玫瑰与白玫瑰》刷几个影后出来，然而…… 这一切都成为了渣渣。 这些事倒也罢了，偏偏……杜沅要借她上位踩她演技，偏偏她和杜沅二人一再被放在一起比较，韦珊心中大为光火。 她迅速地给钟格非打了电话，要求一定要浑水摸鱼，请水军黑杜沅，务必要把她黑得体无完肤。 网络上一时出现了许多爆料贴，在所谓的场记、助理等种种工作人员披的公马里，他们半真半假地爆着别的明星的料，再通过回复别人的问题层层渲染，将杜沅塑造成了一个在片场总是冷着脸、总是很难搞、总是欺负工作人员、勾搭季岩和孔霁、巴结韦珊、勾引制片人和制片人睡觉且玩儿得很开什么都能玩儿的形象。 甚至还传出了毕宏达和许佑都是杜沅入幕之宾、什么ＮＰ三明治双管齐下五管齐飞都娃儿过的消息，说杜沅乃是一路潜上位的黑木耳，让大家别被杜沅伪装出来的表象所骗。 原小诗捅伤许佑的事像是一根导火索，直接引爆了和杜沅相关的所有黑料。黑她的人，不仅仅有韦珊方，还有许多和她年龄相当、存在竞争关系的演员方。 晚上秦卉习惯性地刷微博刷论坛时看到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料，当时就气得眼圈儿发红浑身发抖。 没有谁比她更明白，杜沅有多努力才换来了今天。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有天赋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成功，却不知道，在成功的背后，当事人付出了多少。 而杜沅，她只是用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成就了今天这并不算稳定的地位，就被人这样黑？秦卉为杜沅感觉到委屈和愤怒。 她开始用自己的潜水号在网上回复帖子在微博下留言为杜沅说话，然而那些人发出的那些肮脏的文字让她越看越气，她没有办法，她的声音和众多为杜沅说话的沅粉们的声音都被水军庞杂的脏话诋毁之言淹没。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她才想起给杜沅打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稍等一下，”杜沅听完秦卉的陈诉，“你先别激动，我接个电话。” 她切换到和季岩的通话，声音比之平常的柔软多了几分严肃：“有点小事要处理，岩岩，你先休息，等你有时间再给我电话。” 季岩闻言，皱了皱眉，什么都没问，只说：“行。需要帮忙就让许佑联系罗奕，别硬抗。” 杜沅心一悸，隔着声音，她似乎能看到季岩冷着脸一脸孤高的模样。如此，性感，使她口干舌燥。 她低低地“嗯”了声，回他：“我知道。你今年就三十岁了，也不年轻了，记得按时吃饭，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关怀的话刚落，她又习惯性地撩了他一把：“三十日立，四十微软，五十松下，我如狼时你微软，我似虎时你松下，岩岩，我怕你将来不好意思。” 季岩面颊紧绷，他双眼锐利地看着前方，好像杜沅就在眼前一般。 “阿沅，”他冷淡低沉的声音简洁有力，“下次见面别求饶，三天。” 杜沅唇角上翘：“我很期待。” 她挂断季岩的电话，切回秦卉的。这时，她又回到了冷静、理智、专业的状态：“别慌，这事我会处理，相信我，会没事的，嗯？” 秦卉想问杜沅会怎么处理，但又觉得不该耽误杜沅的时间，红着双眼，低声应了声：“好。” 杜沅声音放柔了些：“先去洗个热水澡，听听轻音乐放松放松，好好睡一觉。” 安抚好秦卉后，杜沅迅速地给唐朝打了电话。 “今天白天还正常，到晚上七点，黑料开始递增。我们八点多发现后，先用常规危机公关手段进行处理，已联系删帖删评，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更吸引人眼球的新闻引开公众注意力。具体公关方案我们已做出，包括请多少水军、怎么引导话题、后续公关策略等相关内容，我发给你和许佑看看，如果确定没问题这边将开始执行。” 唐朝的声音有条不紊，丝毫不显慌乱，显然，经过之前将杜沅捧红的一系列营销手段，唐朝也越发自信，不过一年时间过去，便已经成了公关界的老江湖。 她走出了卫生间，病床上许佑已经醒来，在灯光的照射下，他面颊苍白，唇无血色，看向杜沅时，眼中睡意褪去，目光睿智而犀利：“发生了什么事？” 杜沅一边走过去，一边说：“你先把方案发过来，暂时按兵不动。我们商议后立即给你反馈信息。” 她放下手机，大致和许佑把情况说清楚。 许佑皱了皱眉头：“我们不能任由舆论发酵，必须马上处理。” 杜沅垂眸沉吟片刻，抬头看着许佑诚恳地说：“我知道。但是，我有一个想法……” 第104章 季影帝你没出现呢 杜沅垂眸沉吟片刻，抬头看着许佑诚恳地说：“我知道。但是，我有一个想法。” 在许佑冷静的目光中，杜沅简单地说明，随后二人商量了一番，不过一二十分钟时间，便结合唐朝给出的公关方案敲定相关细节。 反馈邮件发出，杜沅的手指在手机上滑了滑，调出汪乐意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虽说Ｂ大重文科，但计算机系也不错，汪乐意可算是近几年此行中的翘楚，在杜沅转考表演系后，他又出国镀了层金回来，一手代码写得出神入化。偏偏他为人放荡不羁爱自由，不挂靠任何单位，只接外包的活，时间相当充足，杜沅找他帮忙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是我，帮我一个忙。” “ＯＫ，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当我就该学两年计算机再考表演系……” “嗯，你说的都对。” “这忙你帮是不帮？” “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个人，帮我监控她的社交账号的聊天记录和短信，如果有关于我的信息，都给我。顺便，帮我查查，黑我的人是哪一家公关公司请的水军，是谁出的手。还有上次你查到的枫桥和渔火，把他这一次的详细动作都摸清楚告诉我。” 等挂断电话，她又迅速地给父母打了电话报平安，顺带安抚了一下二老。最后，打开手机微信，更新动态：大家别担心，我没事［爱心］ 李哲第一个点赞，后面收获无数安慰不提。 等诸事妥当，许佑赞赏地看着杜沅：“你处事比以前沉稳很多。” 杜沅笑：“毕竟也在圈内摸爬滚打一年了，总不能和当初的菜鸟相比。” 虽然杜沅沉稳了，但网友却是暴躁而愤怒的。到了第二天，事态开始升级。 网上的这场轩然大波，自然少不了和黑黑、水军们顽强战斗的沅粉。黄丽娜、李青、郝容、李蕾等人自然只能看着谣言迅速在虚拟世界蔓延，除了用他们微弱的力量为杜沅辩驳为杜沅呐喊外，他们几乎找不到自己能做的，而他们所做的仅是杯水车薪。 枫桥和渔火曾自发主导过一场危机公关，这一次，他们在杜沅被人黑得太厉害，也迅速朋友商量对策，想办法为杜沅清理污水。 而就在网络上杜沅被各方水军黑得如火如荼、沅粉更是与之短兵交接时，她自己显得相当之淡定。她不仅没为网络上的事情伤神，反而已顺利地和华夏和平解约，开始筹办自己的工作室。 目前，许佑暂时拟定成立的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过去杜沅忙碌的那些日子里，罗集和许佑已经准备好相关文件和资料，注册了许佑一人出资的独资有限责任公司，公司注册名为“盛世”，全名为“盛世影视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许佑让罗集选公司场地时，已考虑到杜沅的工作室的挂靠问题。杜沅在准备材料时，便省去了办公场所租赁合同这一项内容，但需要跑腿、准备的材料还是很多，基本都由熟门熟路的罗集代劳，可需要杜沅自己做的事还是很多。 繁琐的数天准备期让人相当地崩溃和痛苦，唐璟每天让花店的工作人员送来的各种示爱花束加剧了杜沅的烦躁，但唐璟已确定要接手唐哲在华夏的位置，她又不能打电话过去骂他一顿，便只能忍着，为顾忌公众形象，她甚至不能随意地蹂躏唐璟送来的花泄愤。 杜沅的工作室，就叫杜沅工作室。目前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她、秦卉、许佑三人。 这也正是杜沅让汪乐意注意枫桥渔火二人的原因。 工作室的材料准备齐全，由罗集代去工商局提交注册、开始等待工商局的审批后，杜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有了时间去看汪乐意给她的反馈邮件。 汪乐意老早就找到了黑杜沅的公关公司，并通过黑进客户订单资料文件得知，黑杜沅的，不仅有韦珊这边的人，还有华夏以及其他两位二线电影女演员，地位基本和韦珊、周语诗差不多。 目前，和杜沅撕的，也就是二线女星。在圈内，默认杜沅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二线艺人的高度。有人气有作品，资历浅，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关键是看她的后续作品能否留下《红玫瑰与白玫瑰》积累的粉丝，票房会不会扑、能不能得奖。 现实是，杜沅目前，既差作品，又差奖项。但她已有的作品含金量相当高，即使她资历浅，也将会是今年的颁奖季极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 而《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王娇蕊注定不会频繁，很多今年有意冲奖的女演员自然是能落井下石就落井下石一把。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打包的附件，里边儿是韦珊和华夏方雇佣水军发黑料黑杜沅的证据，只是这些证据是非法手段获得，不能用在法庭上。 至于韦珊的把柄……杜沅想了想，暂时没有。只能直接借题发挥，让水军抖出韦珊曾欺负原小诗的事实，再由“工作人员”用透明马甲引导舆论，宣扬原小诗之所以离开韦珊，就是受够了韦珊的表里不一，为不能成为杜沅的助理疯狂，则是因为曾经杜沅帮助过她，再普遍谴责原小诗恩将仇报，做事太过偏激…… 接下来，汪乐意邮件的内容还讲述了枫桥渔火为杜沅的这次危机做了些什么事。 枫桥和渔火二人，先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阐述了这样一个事实：原小诗捅伤许佑，杜沅拒绝她做自己的私人助理之事诱因，根本原因是原小诗行事偏激，如果杜沅聘用原小诗，将来说不定杜沅的性命还能不能在都是问题。 他们列举了原小诗所存在的精神问题，并指出原小诗是狂热粉之一，放任其发展，必然是以悲剧收场。 他们辩护的第二点是，不管许佑是否因为杜沅被原小诗所伤，杜沅照顾许佑是事实，而不是黑料中的众人说的作秀。 至于网上所列举的众多黑料，他们则找出了黑料之中互相矛盾的地方，并指出黑料所述杜沅做某些事时杜沅的行程，以条理分明的证据证明黑料撒谎。 最后，他们分析杜沅形象受到损害的获益方，直接祸水东引。 在他们做出这些事的基础上，唐朝也买通了一些营销号配合二人的辩护，扩大他们言论的影响力，再利用水军推波助澜，不过几天时间，网络上黑杜沅的帖子和过激言论都被删除大半，关注杜沅的部分缺乏思考的粉丝，在最初的失望后恍然大悟，纷纷发言表示“心疼我沅”，虽未有脱粉潮，杜沅的形象受到一定影响确是肯定的，韦珊方受到的影响更甚，甚至出具了什么都代表不了的律师函，表示要起诉造谣之人。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然并卵”的形式而已，只用来表达态度。 至于这次被黑的事，杜沅抿了抿唇，心里不太高兴，可她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和这些人撕逼上。 整个事件中，让人觉得欣慰的是，一直和杜沅明里亲热暗里较劲的韦珊并未讨到好处。 “好吧，尽管我知道这些都是商业行为，我依然很反感，会有生气、愤怒等种种情绪。”杜沅这么说，“但我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事而变得冲动。” 生气、愤怒又能怎么样？ 和黑她的人较劲，损失的还是她自己的时间成本和实实在在的金钱。 到目前为止，杜沅的公关费还是许佑在垫付，她自己的工作室因不愿接纳投资商，注册资金根本就没到账，庆幸的是注册资金可以认缴而非实际到账，否则她就只能挪用季岩或者顾温书的钱了。 杜沅抿了抿唇，看向许佑：“你说，我是不是该接点代言和广告赚点生活费？” 许佑默了默，看向杜沅：“你接到的邀请中，有一个是ｖｉｖｏ手机代言，这个勉强可以接受，我们反馈过去的报价是１０００万两年的影视＋平面代言。” 杜沅惊了一瞬，旋即泄了口气：“如果我记得没错，韦珊的代言费报价也才５００万两年，周语诗的也才８００万。” 而她，直接开１０００万？ 这绝壁是要黄吧？ 杜沅森森地怀疑，同时又有些焦虑。她没有电影存货，《白蛇传》还没开拍，除了《白蛇传》以外，她还不知道她的下一部戏在哪里。最近找她的剧本也多，然而大多是小成本爱情片，她也并没有看到好剧本，只除了一部言情推理题材《完美试验品》，但是片方准备拍系列电影目前也就只有剧本而已。 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之前季岩推掉的那部电影。 杜沅抓了抓头发，正好这时又到了每天收花束的时间，花店的工作人员又来到了病房外，请杜沅签收。 杜沅将那花随着一放，心里不爽，直接拨唐璟的电话过去：“唐先生，我解约后贵公司便落井下石，这就是唐先生的喜欢？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送花过来。” 手机那边，唐璟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人都走了，还要我维护你？杜沅，这个圈子不是这么玩儿的，要么你跟我，要么你回华夏，我保证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不管你出什么事儿我都护着你。” 杜沅比不过唐璟的无耻，她静默了一瞬，淡声道：“做梦呢吧？” 旋即，她挂断电话。 嗯，又冲动了。 五天过去，工商局的审批下来，杜沅的工作室正式成立，挂靠在许佑这个还没开始运转的空壳公司。 那报价１０００万的手机代言一直没有回复，杜沅得到盛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两个人开始了艰难的新旅程。 关于公司，他们的想法倒是一致，那就是——只做电影。目前因为公司刚成立，需要的人不多，许佑和罗集只招募了一些主要岗位的工作人员，准备从投资开始做起。 当然，现在的电影，投资动不动就几千万几亿的，盛世还玩儿不起。因为盛世刚成立，也就有早先请人设计的公司ｌｏｇｏ，连网站都没有，投资自然也只能投资有潜力的小成本电影，等赚了钱了，再开发独立ＩＰ。 总之，万事开头难，一切事情在刚开始时，都是如此荒芜的模样，就等着人去开荒。在和许佑讨论过公司的基本方向后（基本都是许佑的主意，杜沅只负责给意见，听不听在许佑），杜沅在上网时重温了一遍风暴工作室曝光许佑受伤真相，再度疏离了一下枫桥和渔火为她所做的应对之策，觉着这俩人真心还不错，就直接给二人打了电话抛出橄榄枝。 接到电话的枫桥、渔火二人没有一丝丝防备，高兴晕了！全程基本都是杜沅说话，他们“嗯嗯嗯”，杜沅反倒是笑了。 因为枫桥目前是大二的学生，渔火是自由职业者，杜沅的工作室又才刚成立，是以给二人确定的工作形式是兼职，不用去坐班，平时多注意网上关于杜沅的言论即可，要求实现他们逐渐学习怎么联系社交平台删评删帖、怎么开小号养水军等等。工资按项目算，做一个项目得一个项目的工资。当然，杜沅虽然抱怨自己没钱，给二人开的工资还是相当大方的，除了项目奖金外，每个月有两千块的底薪，并承诺将来二人要是全职，薪水重议。 如此，杜沅为自己的工作室招到两员大将，欠下由刘忆西把关后的工作合约、保密合约后，由许佑亲自对他们进行培训。 只是如今她和许佑的阵容，看上去还是忒寒碜了些，对这些事，杜沅不在行，都交给许佑去弄。许佑在完善公司内部组织之余，考虑到杜沅在《白蛇传》拍摄到上映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都不会有多少曝光率，趁着杜沅还没进组拍摄，给她接下了唐子安参加的真人秀，做一期节目嘉宾。进组拍摄的时间正好和《红玫瑰》破10亿的庆功宴重合，杜沅便缺席了该庆功宴。 杜沅的人气最近一直居高不下，她的出场费目前已被炒到１００万。在等待审批的过程中，之前她在首映式后的宴会交谈过的沈彦，直接出了１００万邀请她出席他们公司的商业活动，时间为１个小时。 但她去的商业活动，也仅有这么一场，还是因为她之前和沈彦交谈过，后来在微信上偶尔联系过，她信得过他的为人，确定不会有风险才去的。 参加真人秀，一期节目的费用是两百万，都是税后价，现在因为不再有经纪公司，她的酬劳只需要分给许佑百分之二十即可。 一场商业活动+一期真人秀之后，杜沅欠许佑的债总算是还清。 总之，杜沅的事业目前来讲，是在稳步进行中。而如今杜沅的高人气，看在有些人眼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史凯因唐子安的关系，和许佑有合作，倒还是好，华夏的公关经理华影最近却因为买水军黑杜沅的事儿被唐璟撤职。毕竟他也了解许佑和杜沅的能力，当然觉得能不得罪最好，将来还可以合作双赢。可华影却还是几年前对待解约的明星那样的做派，让唐璟看了十分不爽，认为华影的行为将来很可能会导致华夏错失一些商机。 郑颖则是心里冒酸水儿。她是一直盼望着杜沅和许佑这两只菜鸟跌下娱乐圈的深渊知道谁才是有经验有能力的前辈，结果二人非但没跌落深渊，反而越飞越高，使郑颖这一年多来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硬是出不来。 谁说菜鸟和菜鸟的搭配是废柴组合？那俩偏偏飞起来了，郑颖一脸血，唯有督促叶萋萋，一定要让自己的专业素质过硬，争取能艳压杜沅，借《白蛇传》复制杜沅的成功之路。 叶萋萋自己也争气，一直在家揣摩小青这个角色。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份，杜沅在忙着赶通告之余，硬是挤出时间把剧本背了下来，从4月27日到4月29日这几天，更是专心在家揣摩早已被她揣摩透的这个角色。 4月30日，《红玫瑰》还在电影院上映，只是排片已萎缩至百分六点几，但仍然在收割票房，迄今为止，票房累计已有13.7亿，豆瓣评分稳定在9.2分。人们依然在看王娇蕊依然在谈王娇蕊，有时候还会谈谈杜沅怎么凭借这个角色红了然后被人请水军黑，而“王娇蕊”的扮演者杜沅已和秦卉搭上去杭州的航班，准备正式进组。 5月1日劳动节。 “好就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开机仪式开始前，杜沅和周璇相见，便拥抱了一下打招呼。 周璇笑道：“在进组前，某人给我打电话，再三叮嘱我要多照顾你。这把狗粮喂得，我都想把我家那位从床上踹下去。” 杜沅微笑着道谢，叶萋萋原本在众人之间左右逢源，看到杜沅和周璇也到了现场，和周围的人说了抱歉，就直接向二人走了过来。二人不便说适才的话题，便聊起了最近的天气和着装，互相推荐某品牌的成衣。 三人相谈甚欢。 等吉时一到，大家便打住了话头，跟随着导演原味的节奏，开始陆续上香。 然而，等到法海的演员出现时，叶萋萋大吃一惊，这人…… 第105章 吕杨 “我很好，今天刚进组。因为我的戏份很多，开机仪式后就开始拍摄，我穿着两层古装，为了让我的体型更男性化，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楞给我弄出了个比宽肩窄腰稍显文弱些的体格，热惨。” 杜沅一手拿着大蒲扇扇风，一手拿着手机贴耳边低声地和季岩讲电话，汗水直往下流。她又热又累又饿，偏偏下午还要拍她的戏份，这身装备不能脱，这天拍的又是室外戏，空调啥啥的都是一个传说，中午她饭没吃两口，就给自己找了个地方一边歇凉一边打电话。 这会子她靠着树，大蒲扇稍微给了她一点儿凉风，她把用肩膀夹住手机拧开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手机里季岩的声音简洁低沉：“室外戏还拍多久？” 杜沅坐在石头上，把水放地上拿起手机，仰头靠着树干眯眼想了想，说：“这个场景估计就今天的事儿，主要拍的是许仙初见白素贞的情节，明天会累一点，拍白府的戏份。” 因为到了五月，温度回升，大部分人开始只穿薄薄的两件衣服，仅是听杜沅自己讲，季岩就已经能想象得出她有多热。他在竹山的戏份已拍完，现在正在B市的影视基地拍摄。但演员么，穿衣服反季节是常态，听她讲这些，他抿着唇，心里忒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正盘算着她那儿方不方便用小电扇，又听她道：“不仅仅是这样，为了画面效果，我还穿了十厘米的增高鞋，难为服装设计师把这鞋子设计出来了，还能在直裰衣摆下藏得挺好不露馅儿，挺难得的。岩岩，我热得感觉人肉都快熟了，过两天估计就能直接切片成下酒菜。我估计身上要长好多痱子。” 她说得有些夸张，毕竟是二十度左右的天气，她也不是裹了棉衣，再热也比夏天好得多。 季岩默了默：“是么。熟了挺好，正好下口。” 难得地，他说了句情话，后面又跟了句：“给你准备痱子粉，到时我帮你搽。” 杜沅突然眼睑张开，眼睛眨了眨，敏锐地捕捉到季岩话里的意思，唇角上翘，微微眯了眼，仰起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脸上、身上落下光斑。 她的声音沙沙的，是一种故意低沉后的喑哑：“帮我搽，岂不是被你占了便宜？” 因怕别人听到，她声音放得很低，又故意离开了人群。 然而即便是低哑的声音，即便是笃定的语气，也暗含了挑逗：“你想我了。”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两秒，旋即响起一声轻而淡的声音：“每天、上下、大小，都想。” 杜沅瞬间意会了季岩的意思，反而不自在了，身上裹着层层布料的热只渗到心底，皮肤上又析出了汗珠，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她看着远处的青山近处的绿水，耳边此起彼伏的蝉鸣像是他伏在她身上动作时，情动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她凝视着前方，眼神儿都直了，好像他就在眼前一般。十数秒种过去，她摸了摸鼻子道：“岩岩，你学坏了。” 季岩勾了唇：“这话说得，你很好意思。” 杜沅耳根子发热，就靠在树上不说话，季岩也不说话，两个人在就手机的两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杜沅忽地低头，笑了：“我好意思，我当然好意思。” 话落，她又开口：“你在那边，有人和你搭讪吗？” “有。” “好看吗？” “没注意。” 杜沅唇畔逸出了轻笑，眼睫灵动地颤着，像是翻飞的蝴蝶在求偶：“岩岩，我也想你了。你知道的，哪里都想。” 季岩眼中也有了笑意，他声音冷淡而矜持：“应该的。” 静默片刻，季岩又开口道：“现在你住哪个酒店？” 杜沅如实告诉他酒店的名字，就听见他说：“我这边还有半个月结束，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就是快热成虾了。” “等我这边结束就去探班，等我过去。” 他的声音听得杜沅心肝儿一颤，体内涌过一阵暖流，她喉咙发紧地应下：“好。” 随后，季岩想起先前的事，又跳开了话题：“上次风暴工作室曝光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作为演员，这样的事还会有。说不定哪天我们的关系也会被发现曝光。” 杜沅：“……”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好吧，她也知道，在圈内，这样的事儿实属平常，走红的明星，就没有没被黑过的。 “我知道。”杜沅抿了抿唇，“这件事已经解决。原小诗的案子前几天已经开庭审理，忆西告诉过我，判了四年，立即执行，只是原小诗没有什么财产和存款，许佑的医疗费是陪偿不出来的。” “你别担心我，刚开始我虽然很生气，心里不舒服，但那些，都是别人红口白牙胡说，我自己明白就行。我爸妈那儿，他们也都很理解，又有经纪人和公关团队处理这事儿，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倒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发现两个好苗子，他们做公关、作曲唱歌都还不错，我给招到工作室了。”杜沅有些高兴地说。 季岩的声音中也有了笑意：“那挺好的。” 树叶缝里漏出的阳光打在她脸颊边儿的汗珠上，泛着莹莹的光：“还是俩小鲜肉哦。那颜值，出道做艺人都够了。” 季岩有点儿不高兴了。他站在一个古式庭院的假山处，也是刻意避开了人的。此处假山嶙峋，水流处清澈见底，边儿上枝繁叶茂，娇花吐蕊，可这先前看着眼中还甚是有趣的景致，此刻却让人觉得烦乱得紧。 杜沅是一只颜狗，当初一见面就要他抱，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嶙峋的假山像是老人的骨，阴森莫测，叫人心底发寒。 季岩的眼神加深，吐出两个字：“是嘛。” 杜沅那边声音雀跃：“是真的。” 季岩抿了唇不说话，眸光锐利，脸色比那嶙峋的假山还冷。 然而下一刻，那冷却绷不住，又漾开了笑。手机那边的杜沅说：“呐，当然了，比你是比不过的，毕竟你的颜值在我这里已经是逆天的存在。” 季岩点头：“难得你说了句实话。” 杜沅：“我一直都在说实话。” 她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和季岩道：“上次，风暴工作室的事情，让我很被动，但这个事件过去后，我有一个想法，还没成形。我一个朋友，搞计算机的，叫汪乐意，我只和他讲过，他也很感兴趣，目前正在开饭PC端和手机端的软件，下次你来，我和你详细说说。我觉得那个点子很好，你也帮我把把关拿拿主意。” “可以。”季岩应下，“需要资金就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那张卡是他的副卡，所有的现金都在里边儿。 他很了解她：“别自己硬扛。” 杜沅自己心里有主意，只胡乱应下，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杜沅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饰演法海的演员吕杨。吕杨是明娱的一哥，近几年突然蹿红，目前已跻身一线，是影视歌三栖明星，常被人夸演技好，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而已。是除季岩外，第二个上位这么快的明星。地位比之周璇和季岩虽差了一个等级，但目前，也还是一个需要杜沅仰望的人物。 杜沅回头，见是吕杨，便对着手机道：“那就这样吧，下次我们再细谈，拜拜。” 季岩听杜沅的话风转得快，便知道是有人来了不方便，叮嘱了她两句话，挂断。 杜沅见信息栏又来了几条新信息，是唐璟的，都没看，直接收起手机，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和吕杨打招呼：“吕老师，您吃过了？” 今天早上开机仪式上杜沅见过吕杨，当即心里就打鼓。原本她听说吕杨脾气不大好，爱耍大牌刁难新人，心里早有准备，结果吕杨非但没有耍大牌，反而态度随和，讲话又风趣幽默，很快地便和她、周璇、叶萋萋等人相谈甚欢。 等到开机拍摄后，因杜沅和周璇准备充分，基本上每一条都是一遍过，如果要拍第二遍的，大多是因为要补特写。吕杨非但不像传言中所说那样善妒，反而在每一次杜沅出彩的地方都大家赞赏，甚至还有提出杜沅许佑改进的小瑕疵。 如此，半天时间，周璇、杜沅等人便和他成为可以聊天的朋友。 吕杨点了点头，身姿清朗：“这称呼不敢当，你和季老师都是直接称名道姓的，我哪里还能称作吕老师。叫我吕杨就好，或者杨哥，都可以。” 杜沅点头微笑，对吕杨递出了自己的大蒲扇：“热吗？要不要扇扇？” 吕杨忍俊不禁：“应该是你热才对。现在的温度拍古装戏刚刚好，不至于太冷，也不至于太热，只是你反串许仙穿得比较多，这才吃亏。” 他拿出一罐冷饮：“我是过来给你送这个的。” 杜沅自然道谢，对着吕杨作了个揖：“多谢大师解救小生于炎热之中，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唯有道一声‘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在她的头低下去那一瞬，吕杨的眼眸半阖，落在她细嫩的脖颈之上，唇边挽起了一个笑。 杜沅说完，自己先笑了。她抬头时，只见吕杨笑得风清月明，配上那个光头的造型，倒真有几分佛陀的意味。 “和你说话很有趣，”吕杨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渗出笑意，“我过来找你，是想和你排排下午的戏份。之前就一直听说你演技很好，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你演一场对手戏。” 法海和许仙，如果是别的，自然是更好。 杜沅一愣，摆手谦虚了几句，又和吕杨互捧了一番，果真开始对戏。 望向二人，看他们相谈甚欢的叶萋萋扶着树踟蹰不前，她簇了眉，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树皮…… 到底要不要和杜沅说？ 第106章 演技厮杀 江南风景，山水如画。 因要拍戏，剧组事先清了场子。这是一场主角四人俱要出场的戏，叶萋萋早在看剧本时就琢磨过，这场戏里，她的存在感不强，全场没有台词，就只一个动作——和周璇一起把船一翻，翻入水底去。 在场的人，周璇是国际巨星，有“国际周”的称谓，知名度远达海外，是出了名的戏骨，也是全国第二位亚洲电影奖项大满贯得主，要在她旁边为自己博一丢丢存在感，不可谓不难。 拍摄上午的戏份时，叶萋萋几乎是被周璇带着入戏的，这样有利有弊——她不会出戏，但全程几乎被周璇全面压制，很难博出自己的存在感。 且杜沅，也是一位实力强劲的对手，和杜沅拍对手戏，会让她觉得火花四溅血脉偾张，自然也不能小觑，再加上一个吕杨…… 叶萋萋整天心神紧绷，心中战意十足，就等着一声“A”出来，便全力以赴血战几人。 在原味的控制下，剧组的遥控航拍飞行器、摇臂、摄影机等准备就绪，动作指导先和二人讲了导演要求翻船的动作花式以及实际操作的要领，确定周璇和叶萋萋已经明白，也确定周璇不要替身，才安排几人先走了位，确定各自的位置。 待准备工作完成，场记念了场次，伴随着一声A，吕杨饰演的法海持着禅杖，宝相庄严地从山侧的一条路走了出来，一群群演饰演的香客正在江边吵吵嚷嚷的。 秦卉就站在拍摄区外看。 她偶尔会和杜沅对戏，剧本上的内容她大致知道。 在这一幕，剧本上表明，此处应是风浪极大、白娘子和小青乘船来得飞快的场景，但现实的拍摄场景却是——江面风平浪静，白娘子和小青的船几乎是从不远处慢悠悠地朝岸边飘来，空气中刮着人造风…… 所有的演员都表现得像是这里有很大的风浪一样，场景未免有些搞笑，但镜头中，每一个演员都相当敬业。 特别是在一个特写镜头中，杜沅饰演的许仙和帮佣蒋和站在人群里，焦躁地左顾右盼。 此时，她的扮相绝难让人把她当做杜沅来看，她身穿一身寻常布衣站在人群里，在人头攒动之中，越发显得身形单薄、文弱俊秀。一簇眉，叫人想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一抬首，使人望之不肯移目。 吕杨饰演的法海眉清目秀，神色端凝，他望着江里的“风浪”，和众人道：“去不得。” 话音落下，双目依然远眺，只见江心里一只船，飞也似地来得快。显示屏里，近景镜头中的白娘子和小青逆风而行，人造风吹得她们的头发、衣袂均往后翻飞着，白娘子体态风流面目娇艳，这时她的身份已是许仙妻子，头上便不再戴着孝头髻，只把头发全都挽上去，梳了个妩媚风流的倭堕髻，头带玉插梳。她的表情并不大，甚至称得上是内敛，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五官中浮着怒气和不甘，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狠角色，行事相当果断决绝。 叶萋萋饰演的小青则梳着丫鬟惯常用的双挂髻站在她边儿上，双目不住地在人群之中扫视，神色之中颇有几分焦急。 二人都知道，这里是金山寺，金山寺里有一个极厉害的和尚，便是她和白素贞联手，也打不过。 许仙见状蹙眉，疑惑地将头往蒋和的方向偏了偏，疑惑地问道：“这般大风浪，过不得渡，那只船如何倒来得快？” 他眼神不离那两只船，却在船只越来越近时，双眼中带着审视，带那一青一白两个人影到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认出二人的身份，疑惑变为惊诧，不知道此二人为何来了这里。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娘子和小青已然来到岸边，白娘子急促严厉的质问声里隐含怒气和焦急：“你如何不归？快来上船！” 周璇的演技相当厉害，仅一句台词，便被她说出了这一场戏中白娘子的精髓，对在场的杜沅和吕杨都形成了相当大的压力。杜沅心神一震，然她全身心都沉浸在了许仙这个角色当中，他的表情懵了一懵，显然是对白娘子有些惧怕。 他文弱俊秀，但优柔寡断，面对白娘子这个两度带累他入狱的人，他心里自然是不满的，可又被白娘子几句话唬住，耳根子极软，白娘子这气势十足的话一出，他因心中害怕，不得不成为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分不清形势，只一脸懵逼地抬脚准备上船。 二人的演技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不管是白娘子还是许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此刻，被二人演绎得鲜明立体，一来一往间，面对周璇，杜沅竟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对杜沅已刮目相看的原味此时亦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然而，许仙的脚还没挨到船边儿，身后便传来一声断喝：“业畜！在此做什么？” 许仙唬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一个眉目秀致但宝相庄严的圆头方袍和尚一身正气，凛然而来。 吕杨饰演的法海，比之杜沅和周璇二人，形象显得更单薄一些，但也颇有威势，在杜沅和周璇以及一个存在感挺强的叶萋萋面前，他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知道他的演技是怎么来的。 七分靠磨，三分靠公关团队的新闻通稿吹牛，而此时，他面前的三个人都不弱，这让他体内血流加速，兴起了几分征服的欲望。 好在他饰演的法海威势极足，倒不至于风头完全被三人抢去。 此时，许仙的双眼蓦地亮了些儿，周围的人道：“法海禅师来了。” 许仙听这人的声音，估摸着是有几分本领的，面上不由泛起一丝喜意。只见那法海禅师双目如电，他义正辞严道：“业畜，敢再来无礼，残害生灵！老僧为你特来。” 许仙顺着法海的目光看去，但见小青面上已有惧怕之色，身形亦有些儿颤抖，白娘子看着法海神色一凝，当机立断摇过船，和小青二人慌忙而迅疾地伏在船内捉住船舷往外一翻，那船倒扣在水面上，只见得几个水花，众人便知二人已逃逸离开。 许仙惊魂甫定，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咕嘟咕嘟冒着的水花逐渐消失，心头涌上一阵儿欢喜一阵儿后怕，忙回身对法海作揖道谢：“告尊师，救弟子一条草命。” 法海垂目俯视许仙，皱眉道：“你如何遇着这妇人？” 这一句后，剧本中是没有台词的。杜沅只口齿张合着，配合着手势动作，演了一会儿哑剧，便表示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已经讲清。 法海面色不变，维持着和先前一样的表情：“这妇人正是妖怪，汝可速回杭州去。如再来缠汝，可到湖南净慈寺里来寻我。” 法海接来下的台词本一首诗——本是妖精变妇人，西湖岸上卖娇声。汝因不识遭他计，有难湖南见老僧。 吕杨一本正经地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杜沅有一瞬间差点儿出戏笑场，然而她还是绷住了脸，做着许仙该有的表情向法海禅师道谢，随后登船而去。 这一幕戏，完整的一遍是第四遍，中间吕杨NG了两次，才有目前显示屏里的素材。 当四人围在导演身后一起看回放时，每到周璇和杜沅的表演素材画面，原味都赞不绝口，也难得地赞了一句叶萋萋：“我记得你和杜沅是同学？演技不错，把小青演出来了。” 叶萋萋忙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还需要多和前辈们学习学习，原导这么夸我，我该膨胀了。” 她说完，便感觉到自己的臀被揉捏了一下，不是吕杨的手，是……她的脸色顿时便僵了僵，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尽量把注意力放回显示屏。 其实叶萋萋的演技并不弱，在学校时，她是少有的能和杜沅搭戏而不落下风的演员。 不过…… 看这表演素材，叶萋萋才觉得，杜沅从前肯定有保留。 在闲暇之余，她刷过微博，逛过论坛，也接过经纪人的电话。不得不承认的时，杜沅确实很厉害，运气也是好到爆了。 她的厉害在于将王娇蕊这个角色刻画得入目三分，又赋予了王娇蕊这个角色没有的魅力，使人看过电影后很难忘记她。 她的运气好在《红玫瑰》的票房大爆，还有别人抖她黑料时，没多久圈内的另一位大咖就发声明表示妻子和经纪人出轨决定解除和妻子的婚姻关系以及经纪人的职务。 目前，电影院仍然在上映《红玫瑰》，只是排片缩减了而已。网络上，众人仍然在谈论王娇蕊。当初，网上开始出现杜沅的黑料时，她和郑颖都以为杜沅的职业生涯中，“顺利”这个词即将消失，她会经受一段坎坷期，可她的粉丝们却自动发言发帖维护她，找到各种证据证明黑料的不真实性，有条理有逻辑，叫人无法反驳。 她看到的微博上的说法，就连杜沅拍的广告，他们也能反复重温数遍。甚至很多人都跑到季岩、顾温书、唐子安、俞诗蓝等人的微博下对杜沅表白，说期待杜沅的每一部电影。 这就是杜沅，如今的她，粉丝群黏合能力更强，对杜沅的喜欢也更坚定。 杜沅像是沐浴在星光下的幸运儿，轻而易举地就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 这已经是杜沅的第二部电影了。她出道至今，两部电影的票房都过了十亿，口碑也好……她的世界里一片光明，遇到的也都总是好人，又或者说，遇到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几乎都没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就连原味这样的人，也对她表现得尊重，又很照顾。 她和男人打的交道太多，仅凭两个人的肢体语言，她就能看出俩人睡过没有。据她的观察，原味和杜沅压根儿没那丝关系。 杜沅的生活是如此美好，事业是如此顺利。 可是，凭什么呢？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杜沅就这么顺风顺水，她却饱经磨难？ 叶萋萋隔着人看了杜沅一样，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己，在面对这样一个绝好的让杜沅得到教训的机会时，也忍不住犹豫和不舍。 可她不甘心。杜沅都已经这么红了，大家都要经历的事，为什么杜沅不能经历？为什么杜沅可以得到提醒？ 回放看完，导演让工作人员布置雨景，准备拍摄白娘子和小青搭船的那一幕。叶萋萋独自走回自己的休息椅旁边，她刚坐下，身后一个人便拥了过来。 是吕杨。 他在叶萋萋的耳边道：“你看，她那么优秀，什么都有，可你自己却什么都不是。你的条件不比她差，只是缺少机会。”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间，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如果你帮我，我保证我演的下一部电影女主角是你。” 第107章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在叶萋萋这儿，她不懂得这句话，只知道人和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她出身于县城的一个小康家庭，从小就长得好看，不管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的存在。常有邻居笑言：“萋萋长得和电视上的电影明星一样，是我们这里的凤凰，不知道哪天就要飞出去。” 叶萋萋也总是甜甜地笑，说：“哪里有那么漂亮，是叔叔阿姨偏爱”。 在他们那儿，所有人都知道，叶萋萋不仅长得漂亮，待人还有礼貌，是拿来教育孩子的样板——别人家的孩子。 虽说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她待人礼数是到了的，心气儿却高傲，也真觉得，自己是要一飞冲天的凤凰。这和她遇到的那些长相不如她的人都不一样，在她眼里，那些人注定平庸，最后只能庸庸碌碌地度过自己的一生，注定只能仰望她。 在她十八岁那年，她考上了中戏的表演系。人生中的前十八年，她是站在高处俯视芸芸众生天之骄女，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直到她报名就读。 到了帝都，到了汇集全国各地美女的表演系，她才知道，这里多的是美女，而她不过是其中极寻常、极普通的一个。 论容貌、论身段儿、论声音、论气质，她都不出挑，她有的只是妥帖的人际关系处理方式。在进入新班级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她和班里的人都打得火热，也才知道，要想成为明星并不是只要有好容貌、在学校学好演技就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广阔的人脉。 人脉，是决定她未来的关键。 幸运的是，一些有门路的女生开始带她参加一些圈内聚会，去认识各位制片人、导演、编剧、投资人，她巧舌如簧左右逢源，大家都愿意搭理她，她混得如鱼得水，很快地，她就结识了一位刚火遍全国的小生——吕杨。 那时她是吕杨的迷妹，吕杨既是她的偶像，又是她相当尊重的前辈。她和吕杨的开始像是一个童话一样的开头——表演系的美女迷妹和她的偶像相遇。 他为人帅气逼人，气质温文尔雅，态度平易近人，娱乐新闻里曝光的那些恶劣事迹似乎和他完全没有关系，每每提起媒体曝光的负面新闻，他便摊手叹苦笑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入了这行呢？观众就爱看那些内幕，媒体也就喜欢拿我们说事儿，添油加醋写些有的没的，我们也只能无愧于内心罢了。” 她被他迷惑，开始和他频繁往来。大多数时候是他赶完通告后给她打电话，俩人再约时间见面，时间久长，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他常说：“萋萋，你一个人在这边求学，还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这让我很疼惜你。” “萋萋，这个圈子很难混，路很难走，但我会帮你，让你不那么辛苦。” “萋萋，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我也越来越离不开你，搬来我家，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他说尽了各种花式的甜言蜜语，每一句都言犹在耳。曾经的她情窦初开，很容易就陷入吕杨织出的情网，搬出学校和吕杨同居。 她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吕杨，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和男人同居、第一个给男人做早饭…… 然而，后面等待着她的，却是迄今都不愿想起的噩梦。 那段记忆，再回想起来，像是一段残破的浮光掠影，男人趴伏在墙上往后撅着，交叠的身影剧烈地纠缠、撞击着，他红着眼嘶喊：“快一点……就是那里……” 第一波浪潮褪去，很快地，适才交缠的人影双双走来，两双手在她的身上揉搓着，用恶劣粗俗的语言评判着，他她浑身无力甚至意识薄弱地被他们夹在中间戏弄着，她想开口呼救，用尽气力喊出的，也不过是细碎的嘶声，更长了别人的兴致。 当她被前后同时洞穿，感受着体内的酥麻酸痒和后庭的疼痛时，她知道，她已彻底沉沦，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心疼她的男人，不过把她当猎物。 经历一场漫长而屈辱的……后，彻底清醒的她醒来，睡在中间，两边一个人是吕杨，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她崩溃地控诉他们，他们很残酷地告诉她：“叶小姐，该损失的你也损失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将来的资源肯定不会少。你真要闹起来，什么都别想得到。B市你待不下去，你自己想清楚。” 她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吕杨的公寓，只知道那时她沉浸于悲伤之中，并未答应他们提出的交换——她随叫随到陪他们，等到她能接戏时，至少给她两部女主片约。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突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快要崩塌。她虚弱地走在校园熟悉的路上，路遇和杜雨森商量排戏的杜沅，看他们一起坐在凉亭里谈笑风生，不由苦涩地感叹：不同人，不同命。 杜沅是班里最出挑的一个女生，长相、气质、身材都是顶尖儿的，难得的是演技也好，只要一演戏，身上就自带气场。杜沅像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公认的颜值与演技俱佳。这让她很嫉妒。 杜沅看上去对谁都礼貌和谁都关系融洽，却没有知交好友，她做什么都独来独往，即便是杜雨深，据她观察，他和杜沅也只是普通朋友。这些，又让她产生优越感，同样是县城来帝都的，她比杜沅融入环境融入得更好，也注定要先出头。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在那一刻，她有些后悔起来，该损失的她都损失了，凭着一股意气跑回来，是真正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沅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是上天的宠儿，而她尽了所有努力，不仅埋葬了自己的爱情，还失去了她的底线和坚持。 她感觉，自己和杜沅，和周围的人，明明身处同一个世界，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她的世界凄风苦雨，杜沅的世界惠风和畅，杜雨深的世界春风温煦。 就在那一天，她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她不再是从前的叶萋萋，为了成名，她什么都可以出卖。 她开始出席各种聚会，和各种各样的男人约会，她陪他们上床，他们为她花钱。这样糜烂的生活给了她很大的信心：看，她就是这样迷人。没有人不会被她的风情迷住，没有人能抵御诱惑。她甚至曾经把一个圈内公认的顾家好男人勾得欲罢不能，最终用下面思考睡了她。 她的人生既慌乱颓靡又多姿多彩，像是所有的颜料都倒在一张白纸上，浓墨重彩，杂乱无章。同时，杜沅得到导师薛珑的器重，成为越来越耀眼的存在。 杜沅的世界，是那样简单，又绚烂美丽，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存在。 可是，杜沅凭什么？没有高质量的社交，没有发展、维持人脉…… 杜沅，怎么可能？ 她心底疯狂地嫉妒着杜沅，做什么都要和杜沅比，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比她好多了，除了老师的器重，她什么都没有。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她运气好，如果你也有那样的运气，你能更好。至于她，等她出身社会，以她目前的状态来看，注定是一个无名小卒。 然而…… 叶萋萋看向和周璇坐在一起含笑交谈着的杜沅，心里再度升起了无力感。和她设想的不同，杜沅的发展很好，简直好得过分，好到……她不得不放下心中的嫉妒，变得现实，去维持自己和她的关系。 从开机仪式算起，十多天过去，那个曾经狠狠地坑了她一把的男人——吕杨，此时正顶着光头拿着一把扇子，看似无意实则体贴地帮杜沅扇着风，又和周璇、原味坐在一堆聊天。 “杜沅处理许仙这个角色处理得不错，但不能太过。许仙是男主角，你既要把这个角色的渣演出来，又不能让观众讨厌你。就像网上他们年轻人说的一个什么词，好像是叫‘渣苏’，你既要演出许仙的渣，又要让观众觉得苏。”原味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坐在三人中间指导“江山”。 杜沅点头，笑着应下，提出了一些自己会怎么演的想法，和原味探讨了一番，原味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说吕杨：“法海这个人物，形象虽然单薄，但有很多可以挖掘的点，演好了也会很出彩，目前你的处理有些简单了……” 几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吕杨虽不舒服自己的演技被批评，但想要在周璇面前刷刷好感度，要在杜沅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好让他们相信自己，也只能运用自己的演技虚心接受原味的教导。 那是一个相当和谐的画面，叶萋萋望着那边，愣了半天的神，吐出一口浊气。 吕杨这个人，本就不可信。与其去相信他口里的机会，还不如和杜沅打好关系，从杜沅这边寻找机会。虽说现在杜沅还比不上吕杨的地位，但她至少人品过关，也正在上升期，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 所以，还是提醒她一下吧。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周璇看到叶萋萋，便笑着喊了她一声：“你在那边干嘛？今天原导请吃蛋糕，我们可特意给留了一份儿。” 她笑着走过去，得体地寒暄两句，在原味旁边你的位置坐下，原味亲自将一份盛在纸盘里的蛋糕端给叶萋萋：“小姑娘演技不错，小青这角色演得挺好。多磨磨，将来肯定能有出息。” 叶萋萋心里暗骂了一声“虚伪”，从善如流地接过，道谢，好像在电影开拍前，他们从未做过交易一样。 然而，和那份蛋糕一起躺在她手心儿里的，还有一张房卡。 叶萋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抿唇，看了看吕杨，他正和杜沅、周璇说些什么，而杜沅的世界，看起来是那样光明、美好，让人充满了向往。 她心内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毁掉她，让她变得一样糜烂。 第108章 演技撕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红玫瑰与白玫瑰》在上映的五十几天时间里，揽走了14.75亿票房，在电影院下线，但杜沅在粉丝的心中并没有下线。 她在兔区的专楼已经开了数百座，各种美图帖资源帖齐飞，当初的黑料也被人做成了集锦，以此证明杜沅有多红，红到别家编造毫无根据的黑料黑杜沅。天涯娱乐版块儿原本都是杜沅的黑帖，即使后来被圈内某实力派演员老婆和经纪人出轨要离婚这一事件刷屏，杜沅的热度依然不减。到电影下线后，杜沅的粉丝又杀了回来，开始各种留念不舍地讨论。 就如同许佑所预料的那样，因为杜沅这两部戏演的都是民国美人，她自己演技出色，两个角色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她自然而然地被贴上了不少标签。 在搜索软件的搜索框里搜杜沅，出现的相关人物除了季岩、唐子安、顾温书、韦珊、周璇，就是民国四大美女、王娇蕊、张爱玲以及各种穿着旗袍的民国美人。 这时，观众已经对她形成了固有印象。 “天涯四大美女之一，最具民国风韵的美人，华国最美的10大面孔之一，”吕杨握着手机，对杜沅赞赏地笑了笑，“《红玫瑰与白玫瑰》上映五十几天，终于下线，网上好多人都说舍不得。这些都是你最新的头衔，还有很多粉丝为你打各种人气榜。杜沅，你演的王娇蕊很成功。” 这里边最近一个场景的戏份已经拍完，两天前剧组开始到“白府”拍摄这个场景的戏份，眼下工作人员正在布景准备拍许仙到白府取伞、白娘子为自己和许仙说亲事的戏份，众演员就各自休息，周璇因昨晚拍了许久的夜戏，正好趁这个机会补眠。 杜沅坐在休息椅上和吕杨聊天。 “哪里哪里，”杜沅躺在休息椅上，摆出了中国式的谦虚，“是原著人物设定足够好，改编的剧本也基本遵从原著，没有太大的逻辑漏洞，这个人物的成功更多的要归功于导演和编剧，还有男主角。” 吕杨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你也太谦虚了些。现在你演技精湛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娱乐圈，大家都知道你演技很好。之前，你知道的，对新人的固有印象，我是不大相信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你的演技让我感觉到了压力。” 杜沅一手摆了摆，一手支着头礼貌地和吕杨对视道：“我看谦虚的是您才对。其实我也有感觉到压力，不管是您还是周璇姐，皆声名在外。能和高手过招，我虽败犹荣。” “现在论成败，还是太早了些。至少大家都在肯定你，网友们都说，你简直把王娇蕊这个人演活了。虽然周语诗的孟烟鹂也演得很好，但孟烟鹂这个角色要更写实一些，不如王娇蕊容易拉好感。事实上，很多女人都会希望自己是王娇蕊那样，热烈、迷人、敢爱敢恨。也有很多人在讲，期待你的下一部电影，不知道你下一个角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民国美人。”吕杨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放下。 他头一偏，看到不远处的叶萋萋，顿了顿，收回目光，兀自低头，唇角翘了翘，眼尾却耷拉下来。片刻，又被杜沅的声音吸引了去。 “我可不敢再接类似的角色，不然该类型化了，以后估计我也接不到别的角色。” “确实如此，我之前听说你要反串许仙，也很惊讶。之前开机仪式很低调，目前剧组的演员、角色都没曝光，我突然很期待你的粉丝们知道你演许仙后的反应。不得不说，你的经纪人很厉害。” 杜沅眼角溢出了笑：“是的，能遇到这样一个经纪人，我很幸运。” 在过去的这十多天时间，杜沅、周璇、吕杨、叶萋萋等人相处十分融洽，吕杨深谙与女人相处之道，既不会过分亲近引人警觉不适，又不会过分疏远，这个度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以杜沅和周璇对他都颇有好感，并未因为他的诸多负面新闻而对他带有偏见。 二人又略微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看剧本或者闭目养神。 叶萋萋瞅了瞅杜沅和吕杨那边，便自放下手里的剧本，往卫生间走去。因这时是上午10点多，她去的洗手间又僻静，一个人也没有。她刚解决完“三急”之一，站在洗手台边儿洗手，突然一双大手就揽上了她的腰。 门已经被吕杨锁上。 他的头搁在叶萋萋的颈边，轻咬着她的耳垂看着镜子里的她露出邪气的一笑道：“你想好没？” 他一只手探进了她的衣襟，一只手直接撩起了她的裙子，将窄窄的一片布料拨在一边，挺腰而入。 叶萋萋皱眉闷哼了一声，微微仰起了头，脸上一片绯色。 而她身后的人赞赏地看着她，两手箍着她的腰猛烈地撞击着：“你看，你这里，还是这么欢迎我。” 叶萋萋一句话都没和吕杨说，她就只是看着他，即使此时的他给了她快乐，她的双眸依旧不带任何温度地看着镜子里的吕杨。 吕杨像是被她的眼神烫到一边，抬起一直手盖住她的双眼，声音发涩：“萋萋，别这么看我。” 身下却依然凶狠。 这时，叶萋萋却突地一笑：“这个姿势，昨晚原味也用过，你比他要硬一些，挺爽的。” 吕杨抿了唇，双眸翻涌起怒意，低头就在她后颈咬了一口：“是么？还有更爽的。” 他逼迫着她，耍起了手段，每一次，非得逼她出声，可一出声，他却更起劲…… 等一切归于风平浪静，叶萋萋才看向镜子里的吕杨：“你确定要搞杜沅？” 吕杨抿起了唇，双眼直视着镜子里的叶萋萋，没有回答，叶萋萋唇角幽幽地翘起：“你的提议，我接受。” 这句话说完，吕杨却怒从心起，又入了进去。 二十多分钟后，吕杨冷着脸整理衣物，看也不看镜子里的叶萋萋：“你等我消息。” 他转过身，刚要出门，叶萋萋突然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儿，咬牙恨恨道：“吕杨，你他妈不是人！” 她刚说完，吕杨阴着脸回身将她手臂一扯摁在门上，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双唇分开，他低笑一声：“我是禽兽，能把你搞舒服的禽兽。” # 这天，叶萋萋拍摄的状态并不好，屡次NG，惹得原味大为光火。对叶萋萋此人，杜沅算是了解，她一贯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前几天的拍摄中，叶萋萋顶着和周璇同框的压力，硬是用过硬的演技为自己博得了存在感，不管是和谁对戏，她都没出现很严重的被压戏状态。 “卡！再来一遍。” “卡！小青的情绪不对，重来。” …… “卡！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青知道白素贞打的什么主意，她应该是乐见其成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态度，而不是像一个没精打采的活死人一样。” …… “卡！你到底能不能演了？不能演了你就直说，有的是演员顶你的缺！” “卡！休息十分钟。” 见叶萋萋状态实在不好，原味索性叫停，直接把叶萋萋叫过去给她说戏。周璇拍了拍杜沅的肩：“越是这种情况，越要保持状态。” 杜沅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和周璇一起走向休息椅。 她闭了闭眼，身上热烘烘，脸颊、脖子上早已汗如雨下。这天的温度，已经高达28度。即使是在室内，这里也没有空调，更没有电扇，她甚至能感受得到，衣服下的绷带也已经汗湿。 饶是她再自诩演技过硬，这时候要保持状态也相当吃力。 她一坐下，秦卉就连忙拿了汗帕给她擦汗，又请化妆师帮忙补妆。 因杜沅身上裹着多层布料，每天辛苦得很，却没有仗着自己的名气欺负化妆师和造型师，也没给他们摆脸色，均是微笑以对，是以这会儿需要麻烦化妆师补妆，化妆师也没有不乐意的情况。 饶是如此，杜沅还是笑道：“辛苦了。” 秦卉也为大家分发绿豆冰。 是的，杜沅如今的现状是，不仅她自己辛苦，化妆师和造型师也辛苦。因为她们需要随时为出汗的她补妆，保持她的造型。 为此，杜沅在拍摄这部戏时，因为她是男主角，白天晚上都有戏份，简直是累得想要狗带，不仅仅是身累，还有心累。不仅要保证自己心态的平和，还要注意到工作人员的心态，以防他们给自己穿小鞋。 她脖子以下的肌肤，每天都是红的，被汗水浸得生痛，是以她再疲惫，也很难和周璇一样趁着休息时间打个盹儿。她只能尽力让自己每场戏都能一条过，减少拍摄时间。 叶萋萋一直NG的这场戏，是最后一场。饶是杜沅平时并不容易生气，心里也有了怨念，只没表现出来。越是在这种情况，越不能给对方压力，否则拖的时间只会更长。 那厢，原味已经看出来叶萋萋NG，不是因为她演技不到位，而是情绪问题。 “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的第一个角色？第一个角色，对演员而言，是第一个转折点，你付出那么多得到这角色，就给我用这种态度对待？你他妈能不能长点儿心？” 叶萋萋闭了闭眼，闷着头不说话，心中却是悔恨。 为了一个吕杨，值得吗？她毁了第一次，不能毁第二次。 原味见叶萋萋闷声不说话，盯着她问：“后悔了？” 他问的是她和他上床。 叶萋萋扯唇一笑：“原导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没调整好。” 原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她自己去调整状态。 几分钟中，场记念了场次，伴随着一声“a”，演员迅速就位。 杜沅挣扎着从休息椅上起来，闭上眼，迅速让自己进入许仙这个角色。 他和白素贞相对而坐，小青端上一壶酒和两个小酒杯，面含微笑，那笑中带着一点儿娇媚，她征询地看了眼白素贞，见白素贞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中全是应许之意，便为二人斟了酒。 杜沅饰演的许仙虽是正襟危坐，眼神儿却不住地往白素贞那边儿瞟，待对上白素贞的目光，却又闪躲开来。 毫无疑问的是，早在第一次相见，他心中便已动念，只是碍着自己受过的圣人教诲，不敢逾礼，亦不敢动些歪门邪念。 见他这模样，白娘子倒是微微一笑，并不点破，只做出个贤良大度的模样，半点没有要让他难堪的意思。 小青却是不管，她“嗤”的一声笑了。 许仙顿时满脸通红，小青揶揄地看着许仙，像是看着一个耍玩意儿，又忍着笑道：“娘子见官人来，特命我备下三杯薄酒，请官人受用。” 许仙站起身对着白娘子打了个千儿，窘迫道：“娘子还了小子的伞罢，不必多扰。” 小青却唇角含笑，手一推，直接将许仙推着坐在了椅子上：“娘子有心相请，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官人倒忍心推辞。” 许仙抬手拭了拭自己额头上的薄汗，往白娘子处看了看，见她面含微笑满面春风地看着自己，身子又往后缩了缩，复擦了擦汗。 白娘子嗔怪地看了小青一眼，看向许仙彬彬有礼道：“既安排了，略饮一杯。” 许仙坐直了身子，眼前便出现一双柔胰，那削葱根一样的手指捏着一杯酒递与自己，他忙不迭接下，眼前容貌本就娇媚无双的人儿轻启樱桃口，声音娇滴滴地凑在他跟前儿道：“小官人在上，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奴家亡了丈夫，想必和官人有宿世姻缘，一见便蒙错爱。正是你有心，我有意。烦小乙官人寻一个媒证，与你共成百年姻眷，不枉天生一对，却不是好？” 在场的人几乎是要为正在表演的三人叫绝。这基本上可以说是叶萋萋发挥得最好的一场戏，演出了小青的顽劣以及对猎物的戏弄，也演出了她对白娘子的唯马首是瞻。 而周璇饰演的白娘子，则是表面上看去十分端庄，实际上却眼含媚色，其神态其动作，无不暗含勾引，偏又风情无限，脸在场的女人看了，心口都在发热。 至于杜沅饰演的许仙呢？分明像是一个弱书生的模样，身形瘦弱，眉目如画。有些书生的呆气，又有些男人的色气，完全看得出，此人对美女动了念偏偏又不敢靠近。可以说，杜沅的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完全演绎出了男人的劣根性。 许仙闻言，便垂了，做出寻思的模样。在这里，是一段心里活动，需要后期配音，而杜沅必须在没有声音的情况下，根据台词的长度，在恰当的时间做出恰当的表情和反应。 她的神情，先是有一抹喜色，喜色之后，便是一抹难色，后边儿则是抿唇犹豫不定。周璇和杜沅早先就对过戏的，她掐好时间点，眼波荡漾地问道：“官人何故不回言语？” 许仙起身对白娘子弯腰拱手，脸红脖子粗道：“多谢娘子垂爱，实不相瞒，只为身边窘迫，不敢从命。” 旁边小青嗤笑了一声，他越发不自然了，白娘子忍笑道：“这个容易，我囊中自有余财，不必挂念。” 许仙面色微疑，白娘子便转头看向小青：“你去取一锭白银下来。” 小青转过屏风，不多时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儿，递与白娘子，白娘子又递与许仙：“小乙官人，这东西将去使用，少欠时再来取。” 许仙虽不好意思，但自己一个钱不花还能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回家，他心中再是觉着羞耻也是愿意的，便接过包儿来打开，确是一大锭雪花银子，登时心定，又起身谢过白娘子，道：“多谢厚赠，待我回家和姐姐姐夫表明，便着人来提亲。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辞。” 他说完，小青已将伞拿来双手递给他。 伴随着原味的一声“过”，在场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杜沅更是疲惫得很，恨不能倒在当场。她往外走去，前边儿的叶萋萋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她连忙伸手一扶，却因她力道不够，叶萋萋“啊呀”一声，身影依然往地上倒去。 杜沅眼疾手快地使力一拉，抬步上前，另一只手环住叶萋萋的肩，叶萋萋便倒在了她身上。她将叶萋萋扶正，淡声道：“小心。” 在场看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都愣了愣，这简直是……男友力爆棚！ 叶萋萋闻到了杜沅身上带着汗味儿的馨香，愣了愣，眼前是杜沅拌做许仙的俊秀面容，眼圈儿略微一红，那红染到了面颊上，不知道是热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此时她忘了和杜沅故作关系极好，也忘了从前要和杜沅打好关系的念头，借着杜沅手上的力道站直，真心实意道：“谢谢。” 杜沅拍了拍她的肩说“没事”，她吸了吸鼻子，低头走开。 杜沅则回到化妆间，秦卉便帮她解缠在她肩膀上、胸前、腰腹处的绷带，杜沅身上的皮肤几乎都被汗水浸红，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 杜沅皱着眉，咬牙忍住疼，秦卉就帮她擦汗水。周璇和杜沅是共用一个化妆间的，她和她的助理一见杜沅这般模样，登时就震惊了。 周璇忍不住皱了眉道：“你这个……” 她生性冷淡，得了季岩的嘱托照顾杜沅，态度也并未变得有多热情，只是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有话聊，互相欣赏，但不会刻意找话题来讲，这对二人而言，是很轻松的相处方式。但这时，周璇开始反省，自己对杜沅的照顾是不是不够，连她身上弄得这么严重都不知道。 杜沅摇头笑了笑：“没事。” 说完，却又疼得“嘶”了声。杜沅在片场从未抱怨过什么，偶尔还会给忙不过来的人搭把手，周璇和她的助理一直以为在这样高强度的拍摄下，杜沅还能不借机补觉，是因为年轻精神好，没想到…… 看着杜沅脱下增高鞋后，这显得颇为瘦小的身板儿，让人心疼之余，又有些敬佩。 但目前，这又根本没法儿治的，只能让皮肤保持干燥才能好，可…… “接下来两个月只能更热，你……”周璇有些担忧。 杜沅摇头道：“我真没事，后面的事后面再看吧。” 等秦卉用沾了凉水的帕子帮她把身上的汗水擦干，又用干的软帕子擦了一遍，她才换上一身质地极好极轻的自带薄款Bra的宽松棉布T恤，既不至于走光，又不至于伤到皮肤。腿上也是一条极为宽松的棉麻裤，脚上一双轻便的平底鞋。 看上去相当休闲。 这身儿原本并不算好的搭配，被杜沅一穿，反而显得非常文艺又非常好看，甚至是性感的。 就如同振保第一次看到王娇蕊时所发现的那样，宽大的衣袍并不能遮住她身体的线条，那一寸一寸，好像都是活的…… 这样的杜沅，硬件软件都是齐全的，能这么忍得的年轻人，很难不红。 周璇不由得想起从前在片场同样很拼的季岩，不由得感叹，果然这俩人凑成了一对儿，都是一路人。 因这时才下午四点多，之前大家确实累得很了，原味所幸直接放了假，让大家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开工。这时，明娱这边派来的制片人就道：“恰好林总在这边出差，明天要来剧组转转，今天下午正好有时间，不如咱们办个接风宴，让编剧和主演们也在林总跟前露个脸儿？” 他说的林总，是明娱的CEO林岳。 原味虽然是导演，但情商不低，和林岳搞好关系，将来会有更有的机会，自然是乐见其成。很快地，演员副导演就通知下去，说大家最近辛苦了，剧组特地为大家半了个宴会，好让大家放松放松，地点就是某某酒店的包房。 而叶萋萋这边，刚收到演员副导演的信息，吕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今晚，注意我的暗示，照计划行事。” 第109章 尼玛这个CEO是抖M啊 片方定的这个酒店，在一座古园林内，墙上挂着当代名家字画，房内摆着雅致屏风，更有各色仿古的瓷器、摆件儿、盆景。 明娱的CEO林岳刚到，众人便迎了上去，大家面含微笑寒暄了一番，林岳便对杜沅笑道：“这就是杜沅吧？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比电视上还要好看些。” “哪里哪里，林总才是威严尊贵一表人才。”林岳伸手时，杜沅在如此场合之下，只能礼貌地伸出右手与他握手，并说出这翻颇有些违心的话。 林岳其人，他年轻时不知道是什么样，现在看上去，其实也就是一个皮松肉垮挺着啤酒肚的寻常中年男人。因平时坐办公室的时间居多，皮肤倒是白的，为人也称得上儒雅，从他和其余人的交谈也可看出，这人颇有手腕儿。 对待在场众人，他并未因众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有所轻视，显得相当之和善。 可杜沅知道，这人绝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好相与。比如此时，和她握手时，他的手指故意在她手心儿里滑了滑，杜沅看向他的目光便深了几分。 林岳收回手道：“杜小姐的两部电影我都看过，演得很好，倒有几分90年代影星的风韵。要知道，那时候的影星可都是天然的帅哥美女，完全没整过容的，现在不行了，大多数演员看上去就一个样儿，认不出谁是谁来。” 众人说着，进了包厢，制片人、导演、演员副导演、编剧、两位男主角、两位女主角，一共十来号人，围着林岳在一个圆桌坐着，一群人识相的让杜沅坐在林岳身边，好方便二人交谈。 “那时候的影星确实有味道，就是现在，看他们也是美的。”杜沅避重就轻，原味也对林岳的话表示了赞同。 等众人都坐定后，酒菜陆续上来，先由原味领着众人给林岳敬了酒，十几人轮流喝了一遍，才开始动筷吃饭。觥筹交错间，明娱方派来的制片人因了解林岳的癖好，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有意卖个好，便说就这么干吃饭没劲，吕杨便抛砖引玉，在屋内的空地唱了一首歌。 随后，席间的敬酒节目，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击鼓传花：一个人敲碗，等声音停时，那枝假花到了谁的手里，谁就表演一个节目助兴。 演员么，自然选择多，唱歌跳舞任择其一均可，至于制片人、导演、编剧，他们要是没有才艺可表演，就说相声、讲笑话、诗朗诵也是可以的。 第一局时，那花先落在了周璇的手里，周璇便跳了一段舞，引得满堂喝彩。杜沅虽说不是不合群的人，但她素来喜净，并不喜欢这种场合，此时不过勉强支应。 等到第二轮时，她坐在林岳旁边，眼尖地看到，林岳端起一杯酒饮了一口，便淡淡地看了吕杨一眼。 随后，第二局时，那花儿到林岳手里，筷子敲击碗碟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家纷纷鼓掌起哄，林岳便道：“诗朗诵和讲笑话都没什么意思，你们年轻人喜欢的舞，我这把老骨头也跳不动了。” 一制片人便道：“这话可说错了，林总还不到五十岁，看上午和三十几岁的人一样，正当盛年，正当盛年，您要说自己是老骨头，可让我们这些真正的老骨头怎么活？” 旁人纷纷附和。 林岳笑着摆手道：“你们也别忽悠我，我现在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要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和吕杨他们这些年轻人一样，也有这身材这样貌，就是发了福，看起来显得老相。我想这单人表演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请个搭档配合配合。” 众人纷纷笑赞。 林岳便和服务员说了几句，雅致的包厢内便响起了热情而奔放的音乐前奏。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跳舞，尤其喜欢探戈。”林岳转身对杜沅弯腰似模似样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杜小姐跳个舞。” 大家自然起哄，周璇看了那些起哄的人一眼，神情冷淡，皱了眉不说话。 叶萋萋放在桌下的手紧攥成拳，面上笑容也寡淡了几分。 林岳言行举止得体，并没有逾矩的地方。杜沅也知道，这个时候，尽管她看出了林岳此人并非表面所见的和善，却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能坐到明娱影视集团CEO的位置，他的人脉、关系网、手段必然是强大的，想要封杀她一个刚走红的艺人、打击许佑刚成立的小影视公司，简直不要太容易。 且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她曾经在公共场合跳过探戈，不会的借口压根儿用不了。 杜沅只略加思索，便将手搭在了林岳的掌心，与他一起走向屋子里空出来的场地，做出了开始的姿势。只有她自己知道，林岳紧握着她的手，并不老实，当前奏过去，两个人的舞步迈开，随着音乐的节奏，跳了起来。 众人的掌声喝彩声一直都在，可杜沅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在舞蹈动作中，林岳搂她后腰时，故意掐她的臀，搂她侧腰时，又故意撩开了她宽大的衣摆紧贴着她腰侧的肌肤，在一个他揽着她的腰，她半躺着抬起一条腿时，他的手更是肆无忌惮，颇为色情地抓着她的臀揉捏。 只是因舞蹈动作比较快比较大，又有林岳自己的身体遮挡，众人完全看不出异样。 待一曲罢后，于赞美声和喝彩声中，杜沅和林岳双双回到座位上坐下，林岳的手放在桌下，直接摸上了杜沅的大腿。 杜沅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尽管当初许佑遇袭时，她便告诉自己，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绝不能再冲动，这会儿仍然将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一把推掉林岳的咸猪手，因她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把木剑做摆饰，等那花儿到自己手里时，便不往下传，击打碗碟的声音停止，她笑了声，站起身道：“之前我学了一套剑舞，一直没机会在人前现一现，今天就借这个机会耍耍。” 吕杨这会儿派不上用场，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叶萋萋那边，抿着唇不发一语，林岳看在眼里，心内冷笑了一声，把眼神儿放在了新的猎物——杜沅身上。 居然会拒绝他，果然够味儿。 男人么，即使是呀潜规则，也总是喜欢征服的感觉，对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有兴趣。 原味本是一个人精，觉察出一些味儿来，但他没必要为一个杜沅得罪林岳，这明显是得不偿失，只饶有兴味地看向杜沅，看她想做什么。只见她和服务员耳语了几句，服务员点了点头，面上似有难色，杜沅又讲了几句，服务员面色绯红，竟弃墙上的木剑不取，直接出门而去，拿来一柄真的剑。 杜沅利落地将剑拔出，让服务员先保管好剑鞘，那薄薄的铁皮在灯光下，泛着一泓冰冷的光，让人心生一丝寒意。 杜沅哂笑了一声，林岳饶有兴味地看着杜沅，只当她刚刚才拒绝他现在又要表现自己，是在欲擒故纵。 这时，周璇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她勾唇道：“剑舞要有音乐才行，古琴我不会，笛子倒是会一些的，今天就献个丑，给大家助助兴。” 那服务员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杜沅，将近一米八的汉子忸怩道：“古琴我会一些。” 周璇便请他一起合奏。 音乐声起，在悠扬而和缓的乐声中，杜沅做出一个起势，手上挽出一个剑花，便舞了起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在一个个柔中带刚的转身间，衣袂翻飞，女人穿着宽松的棉质上衣和棉麻裤，手腕儿上一串檀珠，一柄剑被她握在手中，舞得行云流水，端的是美丽绝伦。 华茂春松，荣耀秋菊，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便是早先已想通不去打她主意的原味都忍不住有些动念。 随着音乐声的加快，杜沅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刚硬，起承转合之间，越来越流畅。 当此之时，乐声如何？嘈嘈切切，风雨来急。银瓶乍破，水浆乱迸。 剑舞如何？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灯光之下，剑影一道道，由疏渐密。一抬手，一转身，舞剑之人竟从初始时的柔媚，渐至英气勃发。端的像是一个骄傲的剑客，和他形影不离的朋友，在此间，默契无间地挥洒着少年意气。 在场众人的目光无不投注在了此时捂着剑舞的杜沅身上。 而林岳，他那双鹰一样的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就是今晚了，征服这样的一个女人，将给他带来无上快感，比征服一个男人还要有成就感。 林岳的眼神从得意渐至痴迷甚至是“色眯眯”时，杜沅身姿轻盈地翻了一个筋斗，眼神儿像是剑光一样犀利。 就在这剑意沉沉之时，杜沅目光锐利，手腕一动，那柄寒气凛然的剑便冲着林岳飞了过去。 当此之时，音乐声未断，而所有席上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柄剑朝林岳飞去。 林岳更是吓得呆愣在椅子上，心提到嗓子眼儿，双眼之中，那剑竟直朝他眉心飞来，他连躲避都忘记，只忍不住浑身觳觫。身下，早先鼓起的帐篷抖了抖，他却完全失去了反应。 但他眉心感觉到剑尖儿的寒凉之时，杜沅一个飞跃，伸手握住了剑柄，往旁边一撩，几乎是擦着林岳的耳垂划过，凉意从皮肤渗透到他的心底，在那古朴却激昂的音乐声中，杜沅哂笑了一声：“刀剑无眼，林总要当心了。” 林岳心口剧烈地一颤，大脑却更加兴奋起来。 他势在必得。 第110章 屠戮 林岳心口剧烈地一颤，大脑却更加兴奋起来，身子似乎还留有余惧，微微地颤着。 其余的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下，一时竟也没说什么，甚至没有阻止杜沅的舞蹈。 那长相清秀的汉子服务员手下流淌的琴音略缓了些儿，但琴音仍然是激昂的，像是有数不清的马蹄声靠近，摆出了十面埋伏的架势。 杜沅的剑舞，随着曲调的变化，越来越英气十足，最后竟不像是舞，而是一段实打实的剑法。而那剑，确实也应了杜沅的话——刀剑无眼。 尽管杜沅并没有对林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没人会否认，那是一场屠戮。 是对林岳精神的一种屠戮。 可对林岳而言，屠戮？不，越是紧张，越是危险，越是令他惧怕，他就越觉得兴奋。 杜沅手中的剑，一会儿擦着林岳的脸颊飞过，一会儿贴着他的脖子转了个圈儿，一会儿又直接插进了他的腋下…… 在这间古色古香的包厢里，同时充斥着在战场上拼杀的热血和刀光剑影。秦卉看到杜沅身上的气势以及她手上的动作，吓得忙到外边儿去给许佑打电话。 杜沅今天两米八，然而，秦卉觉得杜沅还是不要两米八的好，她越看越胆战心惊，生怕杜沅一个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当音乐声停下时，杜沅身上又出了汗，身上被汗水浸红的肌肤越来越痛，但她头也不回，直接把箭往后一扔，弹琴的服务员拿鞘的手一抬，那剑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剑鞘里。 在场的众人，无不觉得，杜沅的这个逼装得太厉害了！ 以至于杜沅走回席位时，屋内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就连林岳，也苍白着脸鼓起掌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讨好林岳呵斥她，杜沅先端起一杯茶，对周璇和服务员道：“我以茶代酒，先谢过周璇姐和这位小兄弟帮忙伴奏。” 三人饮罢，杜沅又倒了一杯茶，对旁边的林岳道：“这套剑舞，特意准备来给林总接风洗尘的，林总觉得如何？” 林岳笑道：“杜小姐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林某可是差点儿被吓破胆了。” 杜沅勾唇笑道：“林总说笑了。林总平日里手里过的都是上亿的生意，自然胆识过人，哪里会被这等雕虫小技吓到。不过么，来者是客，既然林总说吓到了，那我以茶代酒，先敬林总一杯，给林总压压惊。” 这时，一个制片人道：“既然是要给林总压惊，怎么能以茶代酒？那必须要真刀真枪地……” 他话没说完，杜沅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人便不言语了。 “林总以为如何？” 林岳的手这时候再不敢往杜沅的大腿上放。 周璇不明白杜沅为什么针对林岳，毕竟自坐下后林岳并未对杜沅表现出侵犯的意味，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平易近人的。如果说有什么，那就是林岳一直表现得喜欢杜沅，像是她的影迷。她猜测杜沅或许是太过敏感，误会林岳有所企图才行动，就在旁边叹了口气，觉得杜沅的处理方式有些过火。这样一来，林岳势必会怀恨在心，这就意味着往后有相当一部分资源杜沅争取不到了。只比较耐人寻味的是，林岳并没发火。 他脸色苍白，似乎是还没从刚才经历过的刀光剑影中反应过来。 “勉强女士喝酒，可不是好习惯。老张，你这个习惯可得改改，杜小姐可不是能胁迫的人。我先干了，杜小姐随意。”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向吕杨的眼神却带了几许强迫威胁的意味。 吕杨心神一凛，便对叶萋萋使了个眼色。 与此同时，周璇也给季岩发了短信，简明扼要地说了这边发生的事。 杜沅刚放下茶杯，秦卉便拿着手机来找杜沅，和她耳语道：“是许佑的电话。”她说着，就感觉到一双咸猪手在自己丰润的臀上捏了一把，心底一阵儿恶心，只能让开。 杜沅淡定地坐在座位上，再没人敢把她当成陪酒的调戏，包厢内的气氛开始转变得更友善了些。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礼貌地对周围的人笑了笑，也不起身，就这么接上了。 电话里，许佑的声音很是疲惫，但很从容：“你那边的情况，秦卉和我说过了。” 这疲惫，是可以预见的。毕竟盛世才刚成立，许佑必须要建立公司的主要部门，为各部门招聘人才，还需要打点各种关系以及做她的经纪人需要做的工作。 杜沅点头，“嗯”了一声，就听许佑道：“如果真有人有不良企图……” 杜沅凝神，许佑的那句“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来处理”刚到嘴边就变成了淡淡的两个字：“干他。”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做得干净利落些，后续我来处理。” 杜沅唇边浮起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好。你也别一个人扛，需要我做的事儿，只管说，我绝不推辞。” “很好。现在，我需要你做的，是演好《白蛇传》。其他的，后面再谈。” 两人默契地挂断电话。 接下来，大家无非就是喝喝酒侃侃大山，顺便聊聊行业现状，比如“要做一部好电影出来真他妈难啊”“只要有钱请大牌明星，真人秀可真他妈赚钱啊”“最近电影市场又开始萎缩了，以前那套圈钱的方式不管用了啊”等等。 在后边儿，因为无人敢找杜沅的茬儿，原味和杜沅又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是关系挺融洽，原味也没有要打杜沅主意的想法了，大部分人都有中国式的社交习惯——和稀泥，这顿饭的气氛活跃开了，吃得也挺好，就好像刚刚的剑舞事件没有发生一样。 因多喝了几杯上了头，原味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演员：“现在做哪行都他妈不容易，别人看着娱乐圈光鲜，觉得我们拍电影赚钱快，谁他妈知道赔钱最多的就是电影，现在好多他妈的独立电影人都是在自费做电影，电影做出来，最多就是去参加参加电影节，甚至都做不了发行不能上映。像我，虽然拍的电影票房都还行，但在这瞬息万变的市场，我他妈就没对自己的电影放心过，拍摄期间累咱也就不说了，关键是他妈演员谈好了都有可能被放鸽子。这还不是最累的，最累的是电影宣传，有些演员耍大牌，他妈的跑院线都自去主要的大城市，其他的要怎么宣传，还他妈全得靠咱自己。最难熬的是等电影票房出来的那段时间，就怕睡一觉起来发现票房扑了。” 林岳倒是啥也没说，其实做投资也不容易。几百上千个电影项目，就只有那么二三十个能实现盈利，有的能让电影出品方赚得盆满钵满，有的只能保证拿回成本，有时为了电影能大卖，前三天票房做个假，也不一定能收回成本。 这也就是为什么电影公司投资会更愿意投资有名气的导演的原因，名导的电影虽不能实现部部盈利，但大多数盈利的电影，都出自名导。 如果电影投资频繁失利，林岳这个CEO的位置也并不能坐得很稳。他是一个在商场搏击风浪的老将，自然有他的几板斧，抗压能力自是不用说，像许佑和杜沅这样级别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小打小闹的小孩儿，那点儿手段根本不够看。 如果杜沅和许佑在商场这一领域，当然很难讨到好处。可杜沅和许佑，都不在明娱。这也是林岳不能像当初收服吕杨时一样直接用封杀、雪藏来威胁的原因。毕竟娱乐圈大小影视公司林立，并非明娱一家独霸天下。他要封杀杜沅这个票房新秀，仅仅只是明娱内部的封杀，也需要有足够的理由。在外边儿，只要能有钱赚，没有利益交换，谁他妈管你明娱的CEO是怎么想的，反正钱赚到了，是在自己口袋里。 这时，演员副导演也说：“原导说得是啊。就拿我们这次的拍摄来讲，原本为了票房，李仁这个角色是请的最近人气正火的小鲜肉汪翼，可偏偏他最近出事，又不来了，还要重新找演员，可时间这么紧迫，唉！” 如果杜沅记得没错的话，李仁的戏份，还有两天就要开拍。 她心里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但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等到这饭局散了，周璇因和杜沅不是一个酒店的，就和杜沅说了两句话，走了。 杜沅则扯了扯原味的袖子，和他单独说话，并对自己今天所做出的行为进行补救。 在古色古香的灯笼所散发出的暖黄色灯光下，杜沅的面部显得相当柔和，她彷徨无助地看向原味：“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可当时我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林总这人看上去随和，可暗地里总是小动作不断。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总该是知道这个圈子里女人总是处于劣势地位，我一个弱女子要保全自身，难免就激进了些。” 原味梗在喉咙间的话有些说不出来。杜沅弱势？刚刚拿套剑法把他都镇住了，她要是弱势，还有谁会是强势的？ 因知道杜沅是在故意示弱缓和关系，他原本板着的脸略微柔和了一些：“小杜啊，要我说，你的性格还是过于刚烈了些。” 他抽了口烟，略胖的一张脸隐在烟雾里，想到自己先前听到的消息说李则久的电影已经报名参加今年的戛纳电影节，申报奖项中，最佳女主角报的是杜沅，情商也还在线：“事情既然发生了，你也别多想，专心准备接下来的拍摄。其实就算你不出手，直接告诉我，你毕竟是我剧组里的演员，我也会护你周全。你几天耍的这套剑舞还不错。” 杜沅叹了口气说：“我也是现学现卖。之前许佑让我去学过一段时间，就是为了以后接动作戏做准备。这套剑法我才学会不久，教我的是叶老师的徒弟江飞舟。我之前听到副导演说李仁的演员还没找到，或许可以让他试试。江飞舟此人外形不错，又能吃苦，曾经也被抓壮丁演过戏，要是您觉得还行，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 原味吐了个眼圈儿，垂眸点了点头：“也成，你把电话给我。” 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毕竟多耽搁一天，剧组的预算都会烧掉很多，后面还可能会延期。 杜沅从秦卉手里拿过自己的手包，取出江飞舟曾经给自己的名片给原味，又苦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但凡见到一个姿色还过得去的女人，总是会有别的想法。但我这里，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哪怕林岳能让我彻底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我也会这么做。” 第111章 季影帝上线 杜沅从秦卉手里拿过自己的手包，取出江飞舟曾经给自己的名片给原味，又苦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但凡见到一个姿色还过得去的女人，总是会有别的想法。但我这里，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哪怕林岳能让我彻底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我也会这么做。我知道，我今天的做法肯定会让您夹在中间为难，但人不能只为名利那点儿事儿活着。后续要有什么麻烦，您只管和我说，我来想办法补救。” 原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皱眉道：“这事儿，老子还能让你一个女人扛？好歹在圈儿里混了几十年了，这点儿事不算什么。放宽心，好好准备拍摄。” 等杜沅离开，原味才在原地恶狠狠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妈的！这人情卖大发了，但愿我没赌输。” 杜沅和秦卉一出包厢，之前襄助杜沅的服务员徐清就拿着杜沅的海报前来请杜沅签名，顺便提出合影要求。杜沅从离开剧组时就卸了妆，这会儿是素颜，听到对方的要求，她也不在意，迅速地和对方摆好了自拍姿势。 随后，杜沅又请徐清对今天的事保密，徐清从善如流地应下。 杜沅和秦卉离开时，他还在原地站着，脑海里回想起包厢里那让他出乎意料却倍感高兴的一幕：杜沅直接把花留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她说要跳剑舞。 接下来，让徐清感觉到最幸福的是，杜沅居然和他说悄悄话。 “墙上的剑，挺好看的。” 他点头。 “有真的吗？” 他心里担心：女神，你484想杀个人玩玩儿，这样不太好，我还想看你演的电影呢。 他面露犹豫之色。 杜沅似乎看了出来，在他耳边道：“别担心，就给他一个教训，不会让你难办丢工作的。” 他脸红，出去把自己刚入手、品质极好的一把剑拿了过来。 他还想到了他和杜沅几乎完美的配合——她随意地往后把剑一抛，他便抬手用剑鞘迎上剑锋，锋利的剑瞬间落入剑鞘，像是从未出去过一般。 他站在中庭里愣神，没多久，一个长相身材都很普通年轻男人走来过来，和徐清道：“小老板，你让找的人，都找好了。” # 暮色四合，街道边儿古色古香的店铺都点亮了古色古香的灯笼，灯光透过灯笼布透出暖色的光芒。行人来来往往成群结队，杜沅一出酒店就往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打扮也和平常人一般无二，表现出来的气质和电视上大不相同，是以她并没被行人认出来。 但这并不包括这些日子以来和杜沅朝夕相对的吕杨和叶萋萋。 见杜沅一出来，也乔装伪装过一番的吕杨就上前道：“我们一直在等你。刚刚在包厢里，你没事吧？” 叶萋萋此时有些呆呆的，她被舞剑的杜沅镇住了，打从心底羡慕可以为了捍卫自己而直接向林岳发难的杜沅。像她，考虑到自己将来的演艺道路，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此时吕杨的话音落下，她的表现很迟钝：“是呀，没事吧？” 吕杨面上露出了柔和而担忧的微笑：“我们很担心你，但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在这里等你，想问问清楚，看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这附近有一家茶馆，环境清幽，很适合说话，我们去里边儿坐坐？” 叶萋萋眼眸一闪，有些不敢看杜沅，但还是发挥出了她出色的社交本领：“是啊，我们姐妹俩好久没坐在一起聊天了，去坐坐吧，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几分钟后，几人便坐到了对面的茶楼里。因两位助理一直还没吃晚饭，吕杨就提议让他的助理和秦卉先去吃饭，等吃完了再过来和他们一起离开。 杜沅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她直接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给秦卉，和她耳语了几句，让她和吕杨助理吃饭时，把两个人的单都买了。 等包厢里只剩下三个人时，就有茶楼的服务员进来问三人需要点什么。 服务员离开时，吕杨看了服务员一眼，服务员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杜沅一直没说话。自从入圈儿以来，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就练了个十成十。之前在饭局上，她就看出，林岳和吕杨的关系不一般，林岳居主导地位，期间有两次给吕杨使了眼色，一次是吕杨抛砖引玉唱歌前，一次是她向林岳“赔罪”后。 虽说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吕杨关系不错，并不愿意揣测他别有用心，但也留了个心眼儿，暗地里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至于叶萋萋，今天她全程精神都不怎么好，且一直在回避林岳的眼神，对吕杨，似乎也是敢怒不敢言，和原味的关系倒还融洽些。席中有好几次，杜沅感觉到叶萋萋在偷看自己，似乎是欲言又止。 从他们的反应推测，杜沅认为林岳必然和吕杨谋划着什么，而叶萋萋必然知情。从林岳故意对她动手动脚时，她就有了猜测。等到在门口碰到吕杨，这种猜测坐实——林岳和吕杨应该是某种关系，吕杨负责打猎，林岳负责坐享其成。因为林岳对她有一些别的企图，所以吕杨势必会对她出手。从时间上来看，就只有今晚有机会，吕杨肯定会在饭局后找机会，叶萋萋是知情人，甚至有可能会帮吕杨的忙。但叶萋萋的心念并不坚定，和吕杨也不见得是一条心。 等到服务员把茶端上来又出去，三人开始谈论饭局上的事情。 “刚刚在饭局上，你针对林岳，是不是因为他……”吕杨顿了顿，演技发挥得极好，“对你动手动脚？” 杜沅叹了口气，摊手道：“你们是知道的，刚开始林总刚来的时候说是我粉丝，我还受宠若惊。要知道，他是明娱这么大个影视集团的CEO，在整个娱乐圈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可他却表现得相当平易近人，这让我十分感动。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 她说到这里，面上出现鄙夷之色，看了眼叶萋萋，就端起了服务员放在自己眼前的茶杯往口边送，结果茶杯刚挨了唇，叶萋萋却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般，急声道：“别喝！” 她双眼直盯着吕杨：“我不可能再让你把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太阴损了。” 仅一句话，足以让杜沅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暴露。 吕杨双眼阴鹜得吓人：“叶萋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叶萋萋冷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希望我说出来，可我偏要说！”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杜沅：“其实吕杨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开朗善良、乐于为别人着想，一开始，他接近你都是有计划的。当初我有一个朋友就着了他们的道。” 叶萋萋把自己的故事变为“朋友”的故事，简单地用几句话将吕杨对自己做的事说明白。 吕杨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口，叶萋萋说话时，他就直勾勾地看着她：“就这么不想我上别的女人？” 叶萋萋看也不看吕杨，只道：“这杯茶，是下了药的。只要一喝下去，必定全身无力，吕杨会给林岳打电话，确认计划成功，林岳就会赶过来。等你清醒时，一且都会成为定局。” 杜沅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刚刚故意要喝茶，就是想看看面前二人的反应，却没料到她会直接说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毕竟吕杨就在这里，现在挑明，无疑是撕破脸，吕杨既然在这里，想必也是有后手，她们应该很难离开。 事实上，这件事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叶萋萋私底下告诉她，她直接不来，避开危险。 私底下…… 直接挑明…… 电光火石之间，杜沅突然明白了某些事，前前后后每一个点，都被她串联起来。 看向吕杨的眼神儿霎时锐利无比。 叶萋萋，在吕杨这等老油条面前，还是太蠢了些。 而她，也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被迫上了一条贼船。 吕杨把玩儿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杜沅和叶萋萋，唇边徐徐扯开一个微笑：“我确实是和林岳这么计划的。” 他的眼神落到叶萋萋身上：“当年，那件事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没打算让他发现你，事情的发生不受我的控制。” 他将打火机放在桌上：“林岳表面上是成功人士，背地里私生活很乱。他是双插头，男女老少不忌，只要长得好看的明星，他都看得上。有很多明星，或明示或暗示，都被他潜过，这些都是短期交易，只有我和他是长期的搭档。每一次，只要有他看上的明星不识趣，都会由我出马，和对方拉好关系，再找机会下药。之前新闻报道过一个女星，因为承受潜规则压力太大自杀的那个，她的遗书里讲的高层就是林岳。” 杜沅心道不好，皱了眉：“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还有林岳的讲话声…… 在这一刻，室内暖黄色的灯光看着杜沅的眼里，像是染了血。用作装饰的蜡烛流着泪，烛光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踏在了人的心上。 一直到那烛泪流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杜沅托着疲惫的身躯坐上秦卉开来的车子，双眼像是充了血。她靠在车座的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大脑里依然生疼。明明已经疲惫已极，刚刚发生的事却像是慢放的电影一样，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 到了酒店，杜沅和秦卉各自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杜沅刚刷卡进门，就感觉到室内有些不对劲，多了一种很强大的存在感。她来不及思考，刚要拉开门离开，就听到了季岩声音：“阿沅，是我。” 她打开灯，和衣在沙发上睡着的季岩睁开双眼，专注地凝视着她。 杜沅眼睛一酸，手包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惊惶地看着季岩，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她的哽咽声里挤出，并不那么分明：“岩岩，我，我杀人了。” 第112章 季影帝的神演技 “岩岩，我，我杀人了。”杜沅面色惊惶而悲戚。 季岩卧在沙发上，闻言半睁的双眼瞬间睁开，他瞳孔紧缩，抿着唇专注地看着杜沅，声音还有一丝沙哑：“别怕。阿沅，过来，把详细经过告诉我。” 杜沅咬了咬下唇，泫然欲泣地看着杜沅，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我不是故意的，他，他利用体能优势压住我，还扯我衣服，想……我一着急，就抓住了旁边的花瓶砸他头上了。” 季岩抿了抿唇，把她抱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指纹擦干净没？” 杜沅点了点头：“走之前，我用纸巾擦了一遍，丢在了茶楼外的垃圾桶。”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双手环住季岩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 “现场有没有你的DNA？” 杜沅仔细思考片刻，答：“没有。我接触过的东西能擦干净的都被我擦干净了，里边儿我每一根头发，我都清理了。” “有没有人知道你去了现场？监控呢？” 杜沅又咬住了下唇，垂眸道：“这个……我忘了。怎么办，岩岩，我不想坐牢。” 季岩坐直了身，眉头紧锁，他闭了闭眼，沉默了好半晌，才凝视着杜沅说：“阿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得去自首。” 杜沅豁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岩：“你说什么？” 季岩关切地看着她：“这件事儿，迟早会曝光，不如现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让她去自首，然后坐牢，在铁窗里生活一辈子？ “可是，”杜沅盯着季岩的双眼认真地说，“没有人会想到是我，他们没有证据，找不到我的。” “但你毕竟触犯了法律，”季岩满脸痛心，“如果你不去自首，我会揭发你。这就是证据，我已经录音了。” 她站起身，一边摇着头，一边无意识地往后退，低声喃喃：“不，你不是岩岩。” 她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季岩：“你不是季岩！” 愤怒而绝望的吼声因为嗓音的嘶哑，在后面俩字儿的音上变成气音。 旋即，下一刻，杜沅唇角微勾，露出个痛彻心扉但又将一切都豁出去的笑容，笑容中似有一丝阴狠。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季岩：“你他妈混蛋！居然想让我去坐牢？” 她站在他身前，双手一伸，直接抓住季岩的衣襟往旁边一撕，便将他摁在了沙发上。 她盯着他，手往下，解开他的皮带，握住，神态妖媚：“是这样告发我？” 她的唇贴着他的脖颈游移着…… 因为酒店强大的隔音效果，二人的声音又刻意放低，在外边儿压根儿听不到里边儿的声响。在明亮的灯光中，季岩抬手握住她的腰身子一翻，把杜沅压在了沙发上，黑沉沉的双眸盯着她：“好玩儿吗？” 杜沅却因为季岩的动作疼得“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季岩神情一顿，修长好看的手从她的衣底探入，往上一撩，便把她的衣服扒了去。入目处，只见她的上半身全是红的，像是被日光灼伤了一般。 被季岩看到这些，杜沅笑了声：“被吓到了吗？是不是很佩服我这么敬业？” 她转头，见幽深的双眸中泛着一丝心疼，连日里来的疲惫在此刻席卷而来，她眼睛有些发酸，眨了眨，笑：“就是看着恐怖了些，其实我没事。” 她推开季岩，站起身撩了撩耳侧的发：“我先去洗澡了。” 她背对着季岩，身姿瘦削而单薄，即使是站得笔直笔直的，也让人觉得心疼。 季岩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走进浴室时跟了上去，推开门抱住她，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前，什么都没说，没多一会儿，便感觉到胸前一片温热。 自拍摄一来，除了和季岩开玩笑以外，杜沅从没喊过苦喊过累，也从没有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告诉他，她只是默默地，独自面对她所遇到的一切，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 今天的事，如果不是周璇发短信给季岩，季岩很可能要在事情解决之后，和杜沅聊天时，听她无意间说起才会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季岩怎么都无法去想别的事情。他家小姑娘眼睛里都有了血丝，明显是累得不行。两个人在浴室简单地洗了个澡，季岩披上浴袍，将杜沅全身擦干，就让她趴在床上，他拿出一盒中药制成的药膏，用手指沾了往杜沅身上抹。 此时杜沅全身无力，那药膏化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让她感觉舒服很多。但她却无法睡着，脑海里，今晚所发生的事还在清晰地回放。 半晌，她侧了身出声问季岩：“岩岩，你就不怕我说的真的呀？” 季岩睨了杜沅一眼，脸上满是“这还用说，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杜沅就咬着唇笑，这时的她又多了一丝生气，看得季岩眸色又深了些，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 她的双眼盛着盈盈秋波，只一个顾盼，又趴了下去，双臂交叠在柔软的床上，下巴也磕在手臂上：“你怎么看出来我说的是假的？” “表情太大，演技浮夸，台词不够缜密。” 杜沅回想起自己的发挥，不由得赞同季岩说的话。 她说事情的经过时，细节讲得太清楚，也太有画面感，条理也清楚，反而暴露出这是假的了。主要是这个桥段是她在听到季岩的声音时临时想的，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完善细节，被季岩发现是很正常的事情。 杜沅眨了眨眼，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回想起刚刚季岩的表演，她越发觉得，自己真心还没修炼到家，甚至是有点儿出戏的。但很快地，她又纠结在了另外一件事上：“如果，今晚我说的事，不是表演是真的呢？” “呵，”季岩冷笑了声，“如果是真的，你会告诉我吗？今天的事，周璇不和我讲，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事实上，杜沅也不可能杀人。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又从未有过前科，要收割一个人的生命，对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是很难办到的事，首先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杜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脸埋在了床单里：“假设，假设！” 季岩眼睑半垂，这根本想都不用想。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是真的，他的第一选择是帮她清理痕迹，再做好第二手准备。如果事情不暴露还好，要是暴露了，他就替她顶罪。 但。 这些并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 他淡声道：“假设就是不存在，不存在的事情，所有能说得出来的选择，等事到临头时，都是另外一番模样。” 杜沅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然。她突然想到了林岳进门前，吕杨说的那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我站在你们这边。” 这是完全出乎杜沅意料的事情。 “是的，”杜沅肯定季岩说的话，“事情的发生，就像是多诺米骨牌一样。一件事发生，就能引出一连串的事情。” 季岩像是翻煎饼一样，把杜沅翻了个面儿，继续给她涂药膏。只是入目所见的风景，让他呼吸急促了些，体内的血流加速下涌。他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沅就从见到林岳开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讲到她见到吕杨和叶萋萋，察觉到不对所以和他们走进对面的茶楼时，季岩的神色蓦地变得冷凝：“你就这么进去了？” 杜沅见季岩有些生气，当即坐起身道：“这怎么可能？” 季岩推了她一把，她又躺了回去，享受着药膏涂在身上清凉的感觉，眼睛已经有些发胀。她闭着眼道：“我会应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的声音很冷静：“首先，今天晚上的事情，让我确定林岳对我有企图，吕杨是他的帮手。林岳先对我动手动脚，他们认为，如果我够识趣，那接下来的步骤可以省略，直接在饭局后开房。但我并没有，当时我比较冲动，借由舞剑故意吓林岳出气，这时我已经得罪林岳。但我看林岳色心不改，又曾眼神示意吕杨，吕杨又和叶萋萋有眼神儿互动，这时我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他们三个人饭后回去娱乐一番，一种是他们会想办法让我成为被林岳娱乐的人。” 季岩默了默，手指上的动作未停，了然地开口：“在这种情况下，林岳和吕杨已经盯上你，你已经得罪林岳，他们今天得不了手，以后肯定会有后招。尽管你已经知道吕杨的真面目，也防不胜防。” 季岩说得简单，他和杜沅的思路是一样的。 今天的事情发生后，杜沅面对的情况是：她已经得罪林岳，且不可能让林岳得手。林岳被她挑衅了，在她这里失利，势必想找回场子，针对她肯定会有后续动作。吕杨和她在一个剧组，即使她防着吕杨，吕杨还可以买通工作人员做一些手脚，直接引开她身边的人，让她喝下下了药的水等等。 她有两个选择，拒绝吕杨和不拒绝吕杨。一是拒绝吕杨，明面上吕杨和叶萋萋都表现得很关系她，她拒绝了，势必打草惊蛇。吕杨在圈内的地位和名气优于她，她不可能把吕杨踢出剧组，后续她也很难预测吕杨会怎么对付自己，自然就也容易中招。 “基于这种种猜测，在剑舞结束后，我先做了一番布置。” 第113章 帅裂天际的沅沅 “基于这种种猜测，在剑舞结束后，我先做了一番布置。我让秦卉联系汪乐意空出今晚的时间，在他的计算机终端等消息，又让秦卉买了一个防狼喷雾剂放在我手包里。饭局散后，我在酒店门口见到吕杨和叶萋萋，确定他们是想让我成为被娱乐的人。这时，我决定抢占先机，将计就计，就在今天直接解决吕杨和林岳可能给我带来的隐患。” 杜沅的脑回路，季岩可以理解。在这种情况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错过今天，后续是杜沅在明吕杨等人在暗，杜沅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出招、怎么出招，会很被动。如此，还不如就趁今天，杜沅在猜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占尽先机的前提下，将计就计，一劳永逸地将这事儿解决。 至于她为什么会只备防狼喷雾剂，完全是因为杜沅看出吕杨和林岳二人下盘不稳，就是俩普通人，她自己以前则练过跆拳道，有那么点儿武术的底子，后面又和江飞舟练了一段时间传统武术，今天穿的又是宽松的衣裤和平底帆布鞋，对付一个林岳加一个吕杨基本没有问题。 但是…… 选择占先机将计就计这一步可行，接下来怎么应对才真正是一门学问。 季岩没说别的，又拿了吹风来帮她吹头发。 在吹风机“呼呼呼”的响声中，杜沅坐起身背对着季岩打了个哈欠，入目之处，乃是修长的脖颈，发红的脊背已消了肿，像是正在经历一番酣畅淋漓的性事时，情动的颜色。再往下，雪白的床单之上，两片圆润的玉丘之中，一道山谷隐隐若现，可让人联想到，谷中往下必有溪流，溪流深处，必有泉眼，当真是叫人……浴火焚身。 季岩是经历过高强度拍摄的，知道杜沅这些日子以来累坏了，也知道她今晚经历的事情在她的认知当中，并不寻常，便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心中一边默念《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约道。夫道者，有清有浊……” 耳朵却仔细地倾听杜沅说的话。 杜沅回想着今晚的事，巨细无遗道：“我和吕杨、叶萋萋走近茶楼后，服务员直接带我们进了一个雅间。雅间布置得不错，墙上挂着字画儿，房内也设有屏风、床榻，还有各色古典的摆件儿，要不仔细品鉴，也还算得上不错。从我答应吕杨的邀请开始，我就示意她注意店名、包厢名，并记下来。我们刚进去，吕杨就以助理还没吃饭的名义，让秦卉和他的助理去吃饭。” 说到这里，杜沅唇角翘起，眼睛微眯心里有一丝得意：“他故意支走秦卉，我就借给秦卉钱让她买单的时间，告诉她让她出去后直接给汪乐意短信，说明汪乐意包厢的位置，如果找不到可以黑进那间包厢拍下有声视频的路径，就直接黑我手机，我找机会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吕杨和叶萋萋。就是这样效果要差些。另外，我还上了双重保险。如果半个小时内，没有收到我的任何信号，就给许佑打电话，然后报警。我自己的手机，也设置了快捷键和自动拨号键，如果我确定不能脱险，可以拨打快捷键。要是来不及，手机也会自动拨打110，并循环播放我说明地点以及事件原由的录音。” 她是想解决问题，但并不会蠢到什么都不做，就直接赴约。她也自认为，自己的布置可谓是万无一失。 她说着，偏了偏头看向季岩，笑容明媚：“岩岩，你说，我是不是好厉害。” 像是一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孩子。 她这一侧身，季岩入目之处，又成了两峰之上，盛开红莲两朵。过平原，芳草萋萋，掩映深涧。季岩的喉头动了动，手纸穿梭在她发间，另一只手仍用吹风垂着她的发根儿，眼眸幽深：“是挺厉害的。” 杜沅眼角眉梢都是笑，随后，又想起那间包厢里的事，她有些笑不出来了，身子一滑，躺倒，头搁在季岩的腿上，把玩着他浴袍的衣摆，继续讲述。 “刚开始，我的计划是，判断他们的具体计划，然后将计就计，让汪乐意远程控制，录下视频或者录音，我再反击，直接用视频用作筹码，和林岳谈判，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在茶楼坐下后，我通过对现场环境以及吕杨和叶萋萋的微表情判断，问题应该会出在茶水里，而叶萋萋似乎并不坚定，于是叶萋萋就成为我的突破点。” 她的手从浴衣的衣摆探了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季岩的大腿，还时不时地拔一下他的腿毛。 “通过对她的眼神落点以及面部神情的观察，结合吕杨的言行，我断定，他们能做手脚的地方，就是茶。是以在服务员上了茶后，我故意慢腾腾地把茶杯凑近唇边，观察叶萋萋的神色。她当时浑身紧绷，脸上在冒汗，眼神儿一直落在茶杯上。我就确定，是茶有问题。判断出结果后，我准备假装喝一口装晕，等林岳来之后，他们现出原形，又或者是林岳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时直接用防狼喷雾剂喷林岳的眼睛，等他疼得站起身要去洗手间洗眼睛时，再一个扫堂腿打趴他，最后拿下吕杨和叶萋萋。” 季岩收了吹风机，把杜沅的手抽出来握住，不让她作乱，并肯定她的计划：“听起来十分可行。” 杜沅点了点头，斜眼看了眼季岩，唇就贴在了浴袍下的肌肤上，还轻轻地咬了一口。 季岩盯着杜沅，双目含春：“再作乱，别怪我不客气。” 杜沅身上实在提不起劲儿，这时候也没有要做的兴致，就只想逗季岩而已，便鸣金收兵，轻咬下唇，斜飞了季岩一眼：“好吧。” 她正了正身子，仰躺在季岩的腿上，觉得这样看季岩，他依然俊美得让她心折。 她眼眸一闪，想起事情还没讲完，定了定神，鼓了鼓颊道：“是十分可行，我也觉得十分可行，可惜我忘了考虑这整件事情中的一个极容易发生改变的变量——叶萋萋。我刚要做出喝下茶的模样，她突然阻止我，告诉我茶里被下了迷药。” 她满脸“日了狗了”的表情，和在外边时从容淡定还早慧的模样完全不同，简直不要太可爱。 季岩看着看着，放在她脖颈边儿上的手便忍不住下滑，掬一轮满月，细细把玩。 他的嗓音低沉而喑哑：“接下来呢？” 杜沅脸色潮红，脚趾头都忍不住蜷了起来：“接下来，叶萋萋就讲了她怎么被吕杨诱骗和林岳3P的故事，并说明，吕杨接近我，是因为林岳对我有企图。吕杨也出声证明叶萋萋的话是真的，还告诉我他和林岳是固定搭档，他专为林岳做这档子事，林岳给他好的电影电视剧资源。” 她满脸的快意满脸的卧槽，季岩想了想，说：“从已知的事件中可看出，吕杨了解叶萋萋，也在过去十多天的拍摄时间里对你有一定了解，叶萋萋和你的反应在他的算计之中。” 杜沅头偏了偏，双手从浴衣衣底探入，抱住季岩的腰，脑海里想起包厢外林岳走过来期间，吕杨说的那句话：“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的目的，是把我拉下水，想让我去对付林岳。” 叶萋萋和吕杨就像是多洛米骨牌开始的两块儿牌，他们反水的事一发生，后面的事就接着发生。 “当时，林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都知道，他即将推开包厢的大门进来……” 杜沅继续和季岩讲述着。 几个小时前，茶楼，雅间儿。 杜沅坐在吕杨和叶萋萋对面，听到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对着叶萋萋和吕杨突地低声一笑：“是么？但我不打算上船。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我。我最多，让今天的事不会波及你们。” 她让吕杨直接扯下领带给她，她把叶萋萋和吕杨的四只手绑在一起，让他们背靠背坐在床上，自己则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她这么做，表面上是为了不波及他们，实则是在避免二人再度反水对付她的可能。 当那扇门一被推开，杜沅抬起头，林岳皱了皱眉，走了进来，镇定自若地坐下：“好巧，杜小姐也在这里。” 杜沅双腿交叠，她勾唇微笑道：“是挺巧的。” 林岳看着杜沅，想起之前她舞剑的一幕，双股颤颤。他背靠着椅背，像是突然遇到老友一般，和杜沅道：“相请不如偶遇，这是缘分。既然你给了我短信，说明杜小姐对我还是颇有好感，我们完全可以发展一段儿。” 他说着，就去抓杜沅放在桌上的手，杜沅把手抽回，淡声道：“林总说笑了。如果我记得没错，林总是已婚的人，用已婚的身份和我讲要和我发展一段儿。” 杜沅冷笑一声：“呵。林总是有多看不起我，认为我会成为林总外遇的对象之一？” 她背靠着椅背，瞟了叶萋萋和吕杨一眼，又对上林岳，胸有成竹地说：“相信林总看得出来，你们的把戏，我也知道了些。但这对我没用，你也看到了，你的帮手现在……” 杜沅勾唇，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她的话也没说完，但林岳已经能领会到她话中的意思。 杜沅笑了笑，拂了拂脸侧的乌黑的头发丝儿，微笑道：“其实我们完全不必闹得这么僵。我等林总过来，就是想给林总陪个不是，今晚让林总受惊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对不住林总。大家把事情说开来，误会解除，以后也好相见。总归是您过您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就此丢开手，往后要有能合作的时候，大家面上也过得去不是。” 林岳双眸锐利如刀，他松了松领带，又解开了手肘出衬衣的袖扣，看向杜沅，略微眯了眯眼，释放出他这个年纪所历练出的压力：“杜小姐认为我配不上你？” 他的意思，是他是明娱的CEO，媒体新闻报道中认为，他有好几亿的身家。加之他现在不过四十几岁，过几年才奔五，对男人而讲，特别是身居高位的男人，他这个年龄还真心不算太大。 杜沅并不搭话，只讽刺地一笑。 手里的手机一震，她眼眸略微下垂，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对话框，简明扼要地写明了林岳的经历和弱点。 林岳被杜沅那一笑弄得心中相当不舒服，身子微微前倾，显得相当轻蔑：“不想成为外遇的对象之一，难道还想让我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不过是一个戏子，你配让我娶你么？” 他有情商，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手段自然不会差。但他的情商不会用在一个他看不起的女人身上，这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的男人，天生就把女人当玩物。吕杨不算聪明吗？当然是聪明的，可照样被他玩儿在手心。 杜沅嗤笑一声，笑声中的轻蔑让原本优越感十足的林岳登时就怒了，他完全没想到，杜沅说话会这么直白，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怒气上涌，只见杜沅不屑地斜睨着自己，声音轻轻飘飘的：“你出门照过镜子没？我什么模样是有目共睹的，就你这猪头一样的脸，猪一样的身材，娶我？你他妈做梦也没这么好的事儿。” 粗话和她精致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虽使人怒，又叫人爱。 她声音清澈冷淡，语气倨傲，明明是和他平视的位置，却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是居高临下：“论门第，我家是书香世家，往上三代，都是文人学者，甚至出过科学家。你不过是一个北漂凤凰男，有再多的钱，也遮不住这一身儿暴发户的俗气。说钱，你他妈以为就你有钱？说得好像别人都没钱一样。你有钱你他妈用一个我看看，还不是要你老婆批准？论地位，你不过是一个替老丈人卖命的上门女婿，有几个人知道你？论长相，呵，我就是瞎了眼也不能看上你。” 这时，外边儿发生了一阵骚乱，屋内对峙的两人都没被影响。杜沅仍然姿态优雅地吐着那戳人脊梁骨的话。 “瞪我？知道我说的是实话，生气了？看看，你也就这点儿修养，有了几个钱，就学别人玩儿女人，别人是靠自身魅力，玩儿的是风流，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你呢？就利用你老婆借给你的这点儿地位玩儿阴谋手段，耍的是流氓，做的是下流行径。” 杜沅一针见血的话说得林岳脸涨得通红，他气得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只大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脸色阴狠：“贱人！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下流？老子今天就还他妈下流了，书香门第又怎么样？书香门第出来的，还是要给老子操。” 林岳愤怒地伸手要抓住杜沅剥了她的衣服，杜沅下腰一躲，气得林岳脸红脖子粗地瞪着杜沅，再度出手，这时杜沅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杜沅脸上绽开一个微笑，目光却凌厉，更凌厉的是，她一脚飞起，直接踹在了林岳的肚子上。林岳只觉五脏六腑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晃了晃。 他怒睁着眼，浓眉倒竖，神色狰狞地朝杜沅扑了过去。 杜沅身子一侧，躲开他肥硕的身躯，对准他的腿弯儿又是一脚，他下盘不稳，直接栽倒在地。林岳疼得痛呼一声，杜沅趁热打铁，直接扑了过去，腿一屈，膝盖往林岳的后背一顶，林岳便趴在地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门口处的保镖闻言推开包厢的门欲上前阻止，杜沅偏头，粉面含威声音凌厉：“都给我出去！” “愣着干嘛？给我打死这个婊子……啊！”他话未说完，杜沅直接肘击他的背部，他疼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江倒海，连忙仰头叫唤道：“都出去！出去！” 杜沅冷声道：“把门关上。” 俩保镖松了一口气，其实刚刚他俩就挺犹豫。虽然他俩是职业保镖，但他们也是看过电影的，杜沅也因为电影中的角色成为他们的女神。开始他们以为女神要被老板性侵的时候，心情也是相当沉重，然而他们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能干涉老板私事儿，后面看女神有如此威武霸气的一面，心里也是默默地松了口气，虽然老板受了点儿苦，可那也是他不让他们贴身保护的结果，怪不得他们。 屋内，杜沅抓着林岳的头发，使他的脸往后一扬，露出那张大饼脸来。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哂笑一声：“这么弱鸡，还想欺负我？” 她的手指指甲刮着林岳的脸，声音轻轻地，像是羽毛挠在人的心尖儿上：“林总，你真可爱。” 她说着，又给了林岳背心一拳。 林岳苦不堪言，旁边儿一直没说话的吕杨却看得很爽，同时也坚定了决心，以后惹谁，都不要惹杜沅，太尼玛强悍了。 叶萋萋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杜沅，像是从没认识过她一样。刚开始杜沅直接讥讽林岳时，她就震惊了，杜沅居然不怕林岳，敢直接和他对着干！紧接着，后面她都以为杜沅难逃此劫要被林岳那啥啥了，结果她直接强硬地出脚，干倒林岳，这么暴力的场面，由杜沅做来，怎么看怎么感觉违和。 林岳刚才有多横，现在就有多疼。他眼眶发红，心里有一股狠劲儿，却终于开始正视杜沅这个他不太能看得起的女人。 妈的！ 林岳往地上吐了一口腥咸的口水，听杜沅道：“林总，现在可以谈了么？” 被全面压制的林岳咬了咬牙，心里虽在骂娘，却还是点了点头：“谈。” 杜沅哂笑一声，说：“我还是那句话，以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尽管你是靠你老婆坐上这个位置的，那这个位置要没几分手段还真坐不稳。毕竟是要董事会投票的，林总商业天赋和手段，我是佩服的，也不愿意和林总交恶。” 她似乎很有诚意，接着又叹了口气，十分遗憾地说：“可是林总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居然想打我的主意，你看，这就不好玩儿了。我这个人，从小就是混不吝，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我做什么都容易，名利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物，完全不必在意。舆论对我的评价，我更不关心，所以……和林总比起来，我就是一光脚的，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有人要来惹我，我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妥协。” “你话也别说太满，总有受到教训的时候。你这样的态度，生活自然会教你做人。”林岳忍不住回呛了一句。 “生活教我做人。”杜沅脸上浮起一抹奇怪的微笑，她对着林岳的背心又是一拳下去，专挑很疼但打了不会留痕迹的地方，林岳痛呼一声，她道，“看，生活先教林总做人了。” 林岳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妈的，这个女人不是人。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相当识时务地开口：“是我眼拙，把杜小姐当成了其他为了成名不择手段的女艺人，对你做出了不当行为。” 他噎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总上不来，憋得他难受，像是每一次听到别人讲他吃软饭时的憋屈和不如意，但他最是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忍辱负重。他道歉：“对此，我感觉到十分抱歉，以后杜小姐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杜小姐打个招呼，我林岳绝无二话。” 杜沅知道，林岳说的话并不可靠。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唇角微翘：“没关系，我应该不会用林总的把柄来威胁林总为我办事。今天我让林总吃了亏，我是不大相信林总会轻易放过我的。有些事儿，我一直没有机会开头讲，现在林总阻止不了我，总算是有了机会。” 她点开了汪乐意给她发来的那段儿录音。 当录音里的对话在这个静谧的空间才响起时，林岳当即冷汗涔涔：“关掉！关掉！” 但杜沅一直没有，等那段儿录音结束后，杜沅在轻声道：“买凶杀人哦，林总这么好的本事，万一林总今天一出去，明天就买杀手来杀我，我感觉很害怕呢。” 林岳彻底不淡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沅拍了拍林岳的脸：“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告诉林总，您的那些破事儿，我都清楚，这只是其中一件。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朋友就会把这些发布到网上，到时候您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连B市，您也待不下去。” 杜沅站起身，走回桌边站定，斟了一杯茶，说：“林总，喝了这杯茶，你我一笑泯恩仇，以后你别打我主意，今天这些事儿，我们都当没发生过。” 林岳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地退到门边儿，对门外的两个保镖道：“都给我进来，把这个贱人给老子摁住，衣服都扒下来。” 他神色狰狞：“只有杜小姐有我的把柄，我当然不放心。杜小姐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环，我林岳是个豁得出去的人。今天我拍下他们俩干你的视频，那情形可就不一样了。” 保镖闻言对视一眼，对于林岳的行径，心里也是不耻。俩人毕竟是学武的，心思耿直，只道：“我们只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合约上注明，雇主如从事非法活动，或让我们做出非法行为，我们有权拒绝。” 杜沅轻笑了一声:“林总不妨看看你的手机。” 林岳迟疑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发现手机已不由自己控制，上面正循环显示着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儿的证据。 他甚至连关机都做不到。 杜沅倒是气定神闲：“相信这能帮助您变得心平气和，如果您再想整我，我这个朋友神通广大，相信现在您已经有所了解，他会把这些事情全都放到网上，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包括你儿子、你那颗样子外边儿的小青梅以及你和小青梅的私生子，都会知道哦。” 这时，林岳倒是笑了：“杜小姐真是太认真了，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之前是林某看走眼了，杜小姐乃是当今世界上的巾帼英雄，应当受人尊敬，我先以茶代酒，给杜小姐赔罪。” 杜沅见他神色莫测，似乎还不是很甘心的模样，又道：“其实今天在进茶楼之前，我就猜到林总会有动作，我的助理出去时，我就让她联系了我朋友，目前我们在这里的一言一行，我朋友都能看到，还能录制成视频。在这之前，我和我的助理说过，如果半个小时内我没出去，又没给她信号，就直接报警。之前半个小时时间过去，我又给了她短讯，让她再等半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三分四十八秒，我从楼上走到楼下需要三分钟，林总，你说我现在是该留下再喝一杯还是……” 杜沅走到吕杨和叶萋萋旁边，给他们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林岳此时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狠厉模样，只殷勤笑道：“杜小姐感时间要紧，你先请，先请。” 杜沅笑了声，走到门口，回头道：“林总，我说得井水不犯河水，还是算数的。” # “事情就是这样的，然后我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感觉到屋子里有人，我还以为林岳动作这么快，把杀手都请好了。” 杜沅打了个哈欠，却被季岩提溜了起来，他神色冷凝，唇角微抿：“所以，发生这么大事儿，你就没想过要和我说？” 杜沅睁大了眼，评估着事情的严重性。 她家岩岩好像生气了。 她咬了咬下唇，脸上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可是，我自己能解决的嘛，干嘛还要让你操心？” 季岩的神色并未缓和，反而愈发冷凝，杜沅想了想，情侣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一场河蟹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场。 这么一想，原本头搁在季岩腿上的她直接掀开那雪白的浴袍，头一偏，含了上去。 季岩当即身子一颤，酥麻瞬间那那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使他忍不住微阖了眼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第114章 沅沅又撩季影帝了 季岩当即身子一颤，酥麻瞬间从那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使他忍不住微阖了眼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她作乱地裹住他，吸了吸，惹得他闭了眼浑身颤栗的同时，放开他，身子往外一滚，扶着腰看着季岩，卖萌道：“好累啊，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想到这样高强度的拍摄你也经历过，我总觉得心疼，我们岩岩这么帅这么美颜盛世，怎么能这么累呢？” 季岩双眸沉沉地看着杜沅，杜沅被季岩看得发毛，便扶额道：“哎呦，我这不是想着，我要能解决，就先弄着呗。反正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你给我兜底的嘛。呐，大不了，事情到后面，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林岳非得整我，我就退圈，当一朵被你金屋藏娇的小娇花，从此不问世事，心在桃源，似乎也不错的嘛。” 季岩心头的怒火被这一席话抚平了些，他还是不满，把杜沅逮到怀里掐着她的脸：“你让秦卉给许佑打电话，就没想过告诉我一声？” 杜沅睁大了眼，凝神想了想，道：“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关心则乱，我怕你太着急出点儿啥事，那不是得不偿失？况且秦卉和许佑，一个是助理一个是我经纪人，我要给收入分成的，这些事儿当然要他们帮我做了。而且，我不想你太辛苦嘛。” 季岩脸色灰灰的，看得出他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的浴袍，经过刚刚那一番动作早已散开，杜沅分开双腿跪在他腿的两侧，和他肌肤贴着肌肤，揽着他的脖颈：“好累呀，我们睡觉了好不好？这些日子没有你抱着，我都没睡好，你看看我，身上皮肤都红了，黑眼圈也有好大两个，快成熊猫了。” 她又是用苦肉计又是卖萌，简直是……犯规！ 季岩黑沉沉的双眼凝着她，终久是拿她没办法，颔首抿唇道：“睡吧，我再给你涂一层药膏。” 杜沅当即眉开眼笑起来，她心神一放松，无比自然地往下一坐…… 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当那饱胀的感觉传来，她愣了神，睁大了眼看向季岩：“那是……” 本来今天不打算开船的呀。 结果就是那心神放松后的一坐，某个光头将军熟门熟路地寻到了从前常通的曲径，顶到幽深之地。 她轻哼了声，咬着下唇：“……好深……好热。” 季岩黑沉沉的双眸似乎冒着火光，声音低哑：“现在，怎么办？” 杜沅瞅着季岩，感觉浑身都像是着了火。她的眼里像是突然染上了绚丽的烟花色，又像是荡漾的水波在双目间流转。片刻的失神后，她当机立断，双手抓住季岩的手臂，借力，和季岩双目对视，起伏着，声音像是猫儿一样：“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身下被湿热紧紧裹着，带来熟悉的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季岩喉头动了动，随着杜沅的动作轻轻哼出了声。他头一低，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唇舌交缠间，他伸手，握住那两片圆润的玉丘，深深地顶了两下，撤了出去，把杜沅放在一边。 杜沅突遭此变，咬了咬食指，双眼迷迷瞪瞪地看向季岩：“你……” 她没说完，就看到季岩拿出了一个安全套套上，便眼巴巴地看着他再度把自己扑倒。 “唔。”杜沅满足地轻哼了一声。 在那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墙上复古的挂钟时针已停留在10和11中间的位置，华丽的吊灯下，一大一小两条人影交织在一起，激烈地…… 让杜沅感觉到庆幸的是，俩人都憋得久了，是以这一次，二人的两人运动并不像从前那样山崩地裂，也不似从前那样成为持久战，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二人便双双登顶，虽说季岩还觉得没够，但考虑到杜沅明天的工作，还是暂且按捺住心中想再来的念头，侧身把杜沅揽在怀里，也不出来，就这么说话。 杜沅在经历过舒服后，四肢软成了一滩水，她靠着季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林岳其人，是有胆量，也有人脉的。当初买凶杀人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自己今天对他做的，无异于虎口拔牙。她还把他胖揍了一顿，要让他被她震慑，还真是有点儿困难。 杜沅的大脑又开始高速地运转起来，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她面对的情况是：她已经得罪林岳，且不可能让林岳得手。这样的结果就是，林岳会恼羞成怒，他在圈内人脉极广，后续肯定会有针对她的动作。目前来讲，她没有黑点，但林岳完全可以用他的公众号暗示杜沅想爬他的床。在这种情况下，公众会更愿意相信林岳而不是杜沅。 再然后么，他要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杜沅设局，其实很简单。只要确定杜沅会去某个派对，就在她的包里藏毒然后匿名报警，又或者想办法支开她身边的人，买通侍者给她下迷药，直接让男人和她河蟹然后拍摄照片和视频威胁她……总之，下流的手段有很多，小人防不胜防。 这样一来，林岳所讲的杜沅的黑料自然就会被坐实。 当然，对方也不一定会用这些手段，也许还会有别的，比如请人跟住杜沅，在她住的酒店、她家里、她的工作室等地方装摄像头、窃听器等监控她的私生活，利用当初已经被压下去的叶雨之死攻击她，说叶雨是被她逼死的……又或者，直接将杜沅绑架了然后强上都是有可能的。之前就有女星的孩子被绑架撕票，也有女星曾经被黑社会绑架然后强迫河蟹，拍下视频…… 杜沅细思恐极，季岩想到的更多。 “今天的事，还没完。”季岩想了想开口，“林岳栽得太狠，难保不会想报复回来。你应对得很好，对付一般人已经足够。但林岳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猜，以林岳的手段，他回去后很可能会请私家侦探调查你的家庭成员信息和社交团体，确认你最信任人有哪些，然后请专业人士介入，谋杀，再制造成意外事故。又或者，他会直接算计你，然后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不管是哪一种，关于他曾经为恶的证据都会被抹除。” 杜沅蹙了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我趁他还没出手，先整他？” 她一开口，自己就先否定了这个选择。林岳不管是手段和人脉都是超过她的，今天她之所以能占一次上风，完全是因为林岳对她还不够了解，也没当做敌人来对待，说白了就是看轻了她没摸清楚底细。可如果她真要和林岳对上，她基本没有胜算。 就算有季岩、许佑、汪乐意帮忙，最后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比如，哪怕她先发制人先把和林岳有关的事儿放网上闹大，林岳知道自己逃不过，恼羞成怒破釜沉舟，在接受审查前，完全有时间买凶对付她和她的家人，甚至季岩、许佑等势力和背景都还算有分量的朋友也会受到连累。 而这件事…… “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案就是……”季岩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杜沅一想，顿时豁然开朗：“岩岩，没想到你是这么聪明的岩岩。” 季岩黑了脸，什么叫“没想到你是这么聪明的岩岩”？ 他有些不高兴地深顶了杜沅一下，把她撩得既觉得困又想再来一发时，不动了，抱着她道：“睡觉。这事儿急不得，你先做好手头的事。这事儿交给我。” # “周璇姐，早。” 杜沅和秦卉一到片场，就笑着和周璇打招呼。 “早，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是吗？大约是昨晚休息得很好。”经过一场有节制的河蟹事件，睡眠又有前所未有的八个小时，杜沅今天简直是容光焕发。 不多时，吕杨和叶萋萋也到了片场，二人的精神也不算差，几人又一一打过招呼，昨晚的事儿，三个人谁也没提起。杜沅估摸着吕杨和叶萋萋经过昨晚，应该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也算是稍微放宽了心。 因为有季岩的保证，她和秦卉说了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便放心地投入拍摄当中，进入角色。 这时候，杜沅才知道，为什么很多演员都说更喜欢演戏的时候。因为在演戏时，整个人都沉浸于角色之中，此时的杜沅就是许仙，那个被美人看中并愿意主动下嫁的许仙。没有生活中的困扰，没有种种算计和选择，也不用担惊受怕，对她而言，表演，不仅是一种释放和享受，也是一种暂时隔绝生活纷扰的途径。 美中不足的是，身上还没褪红的皮肤又要被一层层的绷带绑住。在穿衣服之前，杜沅又只好让秦卉先帮她涂一层药膏再上绷带，秦卉知道药膏哪儿来的，一边涂一边笑：“唉，杜沅，在你身边待久了，恐怕我以后很难找到男票了。” 杜沅透过镜子看向秦卉，秦卉揶揄地摇了摇手里小小的药膏盒：“一般的男人，要有这一半体贴都不够。曾，经看到过最好的，又怎么去忍受歪瓜裂枣。” 因为她有点儿婴儿肥，平时就可爱，现在又故意做卖萌的表情，萌得杜沅直抿着唇笑。 “嗯，他确实是最好的。不过你也会遇到只对你好的那个人，别担心。”秦卉给她穿衣服时，她摸了摸秦卉的头。 秦卉：感觉自己被抚慰了=￣ω￣= 因为杜沅的这种情况确实比较恼火，昨天周璇也看到了杜沅身上……因此，周璇刚换完衣服，就和导演商量，先集中拍杜沅的戏份。周璇本来在剧组地位就是最高的，连原味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她这么一说，原味想着反正也不耽误拍摄，便调整了拍摄顺序。 是以，第一场戏，就是杜沅和吕杨的对手戏。 许仙到净慈寺寻法海，寺监说法海未至，许仙便来到长桥堍下。 他站在那儿，满脸的灰败之情，感觉人生已经如此绝望。家里的那条大蟒蛇，不管是捉蛇的还是捉妖的，竟然都奈何不了，不由得嗟叹道：“唉，时衰鬼弄人，我要性命何用？” 说着，便要举身赴清池。 他刚要跳时，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刚强有力的叫声：“男子汉何故轻生！死了一万口，只当五千双，有何事不问我？” 回头一看，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日前遇到过的那个长相清秀然本领高强的法海禅师。他背驼衣钵，手拿禅杖，显见得是将将才到。 他登时心中一喜，只觉活命有望，喜出望外地拱手弯腰拜道：“救弟子一命则个！” 禅师宝相庄严，一身威严正气：“这业畜在何处？” 许仙道：“她趁我未归时，哄骗我姐姐姐夫，如今正在家中，便是捉蛇好手和捉妖道士都奈何她不得，如此正是无望之时，且幸大师归来有时，否则我命休矣。求尊师救渡一命。” 他说完，法海便从衣袖冲取出一个钵盂，递与许仙，道：“你若到家，不可教妇人得知，悄悄地将此物劈头一罩，切勿手轻，紧紧地按住，我不可心慌，你便回去。” 许仙接过钵盂，拜谢禅师。 “过。”第五遍时，原味终于喊了一声，杜沅和吕杨总算是放松下来。 这厢杜沅回道休息椅处准备下一场戏时，忽听工作人员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道：“你们不知道，昨天出了件大事儿……” 第115章 众目睽睽之下季影帝被调戏了 这厢杜沅回道休息椅处准备下一场戏时，忽听工作人员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道：“你们不知道，昨天出了件大事儿！” 某场务忙低声问：“什么事儿？快说说快说说。” 某道具师助理：“明娱的总裁林岳，你们造的吧？这几天他来杭州出差，昨天下午剧组主创人员聚餐，其实就是为他接风，说是要汇报工作，我见过他一面，带着俩人高马大的保镖，开着几百万的进口车，看那架势，装逼得很。” 某化妆师助理：“我也看到了，一米七八的个子，长得微微有些胖，皮肤倒是白的，唉，白瞎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果然霸道总裁什么的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电影里，现实中的总裁都是啤酒肚挂的，完全让人幻想不起来。话说，他怎么了？” 某道具师助理神秘兮兮地道：“今天早上我来上工的时候，和这边儿的本地人聊天，听说昨天晚上，有一个开名车带保镖穿西装戴名表的老板被抢劫了，还被胖揍了一顿。我仔细问了问，才知道，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林岳。” 某场务有些不相信：“别是假的吧？不是有俩保镖吗？”同时，心里又隐隐地兴奋，看到有钱人糟糕，是大多数没钱人的乐趣之一。 某化妆师助理：“有保镖，那也才两双手四条腿，架不住别人人多啊。今天我听他们讲得绘声绘色的，说是昨晚那辆车刚开到一个没有监控的街口，几辆车围了上去。那林岳不停车也得停车啊，结果么，车一停，一群人就拿着棍棒围了上去，啧啧，听说那场面都快赶上火拼了。有保镖，那林岳还是挂了彩，身上的名表、现金、袖扣、玉佩、手机啥啥的，反正值点儿钱的东西都被抢了。” “就没有人报警？” “我也是这么问。还被当地人狠狠地鄙视了一番。他们说，‘报了，怎么没报警。架不住那群人专业，戴了黑头套的，选的又是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也快，比着警察快到的时间，打了人，抢完东西就跑了。” “哈，谁让他招摇，有钱就有钱呗，偏偏这里显摆那里显摆，可算是遭了现世报了。我觉着吧，他也不冤，这么大影视集团的CEO，能是好鸟？本来娱乐圈儿就乱，他是掌权的人物，干净不了。” “嘿嘿，我听说，那孙子去警局录了口供出来，回去的路人又被抢了一回。这回没东西可抢了，结果么，那群人恼羞成怒，把他打了一顿。毕竟俩保镖，和一群人对上，难免不被牵制住。听说对方都是专业的，和俩保镖打架，跟拍动作片儿似的。” 杜沅就在休息时听了一耳朵，突然秒懂昨晚季岩为什么要说林岳栽得狠了。先被她揍了，在她这儿受了气，又挨了两顿打……不得不说，两拨人的话事者都想得很周到，用抢劫的名义，怎么着也和她这个外来户不相干的。 只是难保林岳脾性大，不会迁怒她。 这边儿，杜沅想着，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叫导演，说是试镜许仙的姐夫李仁的演员来了。杜沅闻言，便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便见江飞舟穿着一身儿休闲的衣裳走了过来。这会子，因要试戏，杜沅和周璇都过去看。 江飞舟便笑着对杜沅道：“好久不见。”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机会，江飞舟刚接到电话时高兴之余是懵逼的，原味和他交集不多，这么这个角色就找到他去试镜？结果一细问，才知道是杜沅推荐的。 晚上的时候，就收到了杜沅的短信，大约是告诉他要试镜的是哪个角色，有哪些注意事项和诀窍等等。 杜沅和周璇站在导演旁边，含笑点头：“我可不敢见你，一见你，就想到之前那些腰酸背痛的日子。” 江飞舟为人老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道：“你学得挺好的，再多练练，就不疼了。” 杜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留出时间给他和导演周璇等人打招呼、介绍自己。因为昨晚简单准备过，江飞舟以前也在剧组缺人是被赶鸭子上架客串，演过一些台词不少的角色，有一些表演基础，李仁这个角色并不需要太精湛的演技，只要能被男女主带着入戏就行，因此，杜沅简单地和江飞舟对了一场戏，原味看着还行，片酬也没吝啬，都是行情价，这角色就定了下来。 因为在许仙姐夫家的戏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拍到，江飞舟签了合约后，也就不走了，就留在剧组随时等着拍戏。 倒也不用现找住宿，生活制片直接把订给原来演李仁的演员住的房间给了他，就让他安心拍戏，江飞舟为人老实，但社交技能不差，又是在剧组干过的，没多一会儿，就和剧组里不那么眼高于顶的人打成了一片。 杜沅原本还说让秦卉看着，江飞舟没带助理，要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会儿倒也不必担心了。 等这个场景的戏份拍完，剧组又将战线转移到室内，也就是许仙上班儿的生药铺。路上，因原味、副导演、编剧等人也说起了林岳被抢劫还被打的事儿，周璇心知少不了季岩的账，只装糊涂道：“人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大家也都说江南水乡的人温柔，没想到这民风彪悍成这样。” 原味摇了摇头，略微眯了眯眼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管哪个地方，总有那么些刁民，和地域、民风倒没多大关系。” 杜沅在旁边则有些惊讶有些地说：“昨晚不是还一起吃饭的？我看他待人态度挺温和的，一点架子也没有，怎么就被打了？” 秦卉内心这样的：=￣ω￣=我沅演技棒棒哒，那个肥猪头，表面上看是个好人，实则一肚子坏水儿，打得好2333333。 当然，尽管她内心高兴的浪潮在澎湃着，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地走着，做一个正常的和周围工作人员八卦的Girl，给自己的演技点赞~\(≧▽≦)/~ 原味看了眼杜沅，笑道：“知道你高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你和这事儿应该没关系吧？” 杜沅一愣，旋即抿唇，不卑不亢地微笑道：“唉，这事儿我也是刚听他们讲才知道，我气性再大，在这边儿那也就是一个外乡人，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哪里就能找到那些人？这件事儿倒是警醒了我们，以后出门在外不能露白。” 叶萋萋和吕杨二人虽和林岳虚以委蛇，心里也极厌他的，这会子听到这消息，自然也乐得打哈哈：“就是就是，人有保镖都防不住，我们这些只有助理的人，还是小心点儿好。” 周璇又道：“还好林总是男人，要是女人遇到这事儿，可不得更遭殃？” 她看向杜沅：“我记得我们俩住的酒店离得不远，要不你干脆把房退了来我住的酒店再开一个房间，和我的包房最好挨着，这样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有个伴儿也安全些。” 周璇的这个提议可谓是相当体贴，要是万一有人看到季岩，只说季岩是来和好友相聚的，既有周璇又有杜沅，也好掰扯。当然，也可防止林岳方按捺不住这几天就下手整杜沅，一举多得。 杜沅沉吟片刻，笑道：“这样也好。待会儿到拍摄地点了我就让秦卉去办。” # “不必推故，只要姐夫做主。” “吾弟多时在叔叔家中做主管，积攒得这些释放，可知道要娶老婆！你且去，我安在此。” “过。” 杜沅和一位配角演员拍了一场许仙请姐姐和姐夫商量去向白娘子提亲的戏，因对戏的演员很有经验，杜沅自己演技又好，一遍就过了。 下一场戏是许仙的姐姐姐夫的戏，也就是江飞舟的戏份，化妆师和服装道具师已经给他做好了造型，杜沅听到一个“过”字，便对着演许仙姐姐的那个演员笑了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头往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 她没走几步路，忽见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正和周璇站在一处说话，心中一悸，那人便转头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道：“阿沅，好久不见。” 明明早上才见过。 杜沅这时也把初见的惊喜演得入木三分。她用擦汗的帕子擦了一把汗，手里就拿一个自动扇风的小风扇一边儿扇着一边走了过去。 她刚到，只觉眼前的人影突然变大，眼前一黑，便被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那只大手还在她背上拍了拍。 杜沅心跳疯狂地加快，背脊都是僵硬的，她看向季岩，一瞬也不曾移开眼睛，唇边机械地翘起一个笑容，声音里是惊喜：“唉，是你啊。你来探班，和周璇姐说话，都不理我。” 刚刚才抱过杜沅的季岩微垂着头，双目凝视着她：“刚刚不是抱过，怎么没理？” 杜沅感觉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这样的季岩，性感得让她几近于窒息。 她认真地看着他，周围的人表面上在做手里的事儿，实际上也在留意他们。杜沅瞟了季岩一样：“不还没亲呢？” 这劲爆的一句话一出，周围的人感叹杜沅胆儿这么肥敢这么和季影帝说话之余，又觉得这消息很劲爆，这俩人是不是有关系？ 结果感叹还没结束，就听到杜沅明显是开玩笑的声音：“第一次合作，我是你心上人，什么事儿都没落下，第二次合作，我们是夫妻。你说，你一见我，就抱一下了事，明显的敷衍了事。” 她的笑容撩人又狡黠，眼波一转，又看向了周璇：“周璇姐，你说是吧？” 周璇看了看季岩又看了看杜沅，摆手笑道：“你们俩的战争，可别拉上我，我只管坐山观虎斗。” 这边杜沅刚要说是开玩笑的，季岩突然笑了声，一手捏住杜沅的后颈，一手握着她的肩往怀里一带，头便低了下来，和杜沅鼻尖儿对着鼻尖儿，唇对着唇，似乎就要挨上：“是这样亲吗？” 杜沅只觉自己已沉浸在了他呼出来的热气之中。她浑身酥软，双目横波，眼见着他的唇就要和她的挨上，她心跳如擂鼓，骤然想起大庭广众之下要是亲了，她俩的关系就多了好多人知道，季岩已直起身笑了起来。 众人一看，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又有些高兴：原来是玩笑。 一念未散，只听到那俊秀的身形单薄的男子许仙拍了拍胸脯后怕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杜沅对着周璇扑了过去假意哭道：“娘子，娘子，吓死宝宝了，宝宝以为他要好我搅基嘤嘤嘤~~~~” 本就对杜沅颇有好感的周璇接下这个梗，抱住杜沅拍着她的肩安慰：“相公，咱不怕，不怕，等我用法术收拾他。没事了哈。” 季岩的眼神儿落到了相拥的二人身上，冷了冷，面色也灰了一灰：俩女的抱这么紧，成何体统！ 他声音淡淡地：“抱够没？我来探班，你们就这么秀恩爱给我看？” 周璇和杜沅咬耳朵：“好大一股醋味儿。” 杜沅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瞥了季岩一样，二人才放开，恢复正常的交流。 在这天，关注了季岩的沅粉们，比如郝容李蕾等人在刷微博时，没有一丝丝防备，感觉自己被强行喂了一口狗粮。 季岩V：探班 简短的两个字，下边一共是三张图片，一张杜沅站在中间的三人合照，一张季岩和周璇的合照，一张季岩和杜沅的合照。 不造为啥，一大票看到微博的粉丝们总觉得，季岩和杜沅的合照哪里不对，总觉的要多了点儿什么。 俞诗蓝第一时间转微博，并发微博称： 俞诗蓝V：和大满贯影后大满贯影帝合照，都不叫我。以后你就叫杜·人生赢家·沅好了。//转发微博在《考古笔记》特效制作完成并通过广电总局的审核后，正式开始宣传期，忙成狗的顾温书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虐成狗了。上次他和俞诗蓝睡了那么一觉后，和顾书天没交往多久，就分了手，目前正空窗的他感觉自己好虐！ 于是他怒而转博称： 顾温书V：[doge]//转发微博 唐子安自然没忘了调侃一番，凑热闹的还有陈叙以及周璇和季岩的一票好友。 一条囊括几人的新闻就上了新媒体平台——《季岩晒探班照，众明星纷纷转载调侃》。 当然，这么条信息，在某位一线电影咖发微博称妻子出轨要离婚的消息的冲击之下，只是一点儿小浪花，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杜沅和周璇等人在片场，还是该拍戏拍戏。 在季岩探班当天，他只高冷地和剧组的主创人员客气了几句，小宋就拿出了季岩给剧组买的糕点，原味和季岩又客套了几句，掰扯了一下关系，季岩就离开了。 自这天后，杜沅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她的戏份集中拍摄完毕后，她就可以暂时换回平时的衣物，等要拍她的戏份时又换上。吕杨和叶萋萋见过杜沅的手段并不敢找她的麻烦，剧组表面上又是一派和谐的模样。而她回到酒店么，常常和季岩来个鸳鸯浴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擦个药膏有时更是擦得火花四溅，更重要的是，以前需要她自己打起精神洗的衣物，通通都被季岩包揽了。 季岩在这边没住几天，就到了五月下旬。这天晚上杜沅刚回酒店，手机就响了起来。原本正在看报表的季岩抬眼，便见杜沅含笑接起了电话，没过多久，脸上便出现了惊讶的神色，等挂断电话时，她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季岩时，双眼中仍旧抑制不住地溢满了笑意：“是许佑的电话。岩岩，他让我和原味请两天假，和剧组一起去戛纳电影节。” 第116章 情迷戛纳 每年的戛纳电影节一开始，去走红毯的演员基本就是被群嘲的存在。 因为早几年很多演员都喜欢去各大国际电影节走开幕红毯，拍几张照片，回来给媒体发发通稿，表示自己已经镀了一层金，好在国人面前说道说道，营造出一种国际巨星的假象。其实大多数明星，歪国人民都不认识他们。 然而，在刚开始还能让这件华丽的国际外衣蒙蔽一下国人的眼，自从网络流行，各种扒皮帖一出现，诸如“戛纳红毯N个尴尬真相！女星自己跑上去却被保安请走”、“XXX电影节走红毯屡被保安催促后黑脸”、“戛纳电影节开幕：蹭红毯的年年有，XXX和XXX离奇失约”、“丢人，XX走红毯一步一停被保安请走”等新闻更是在网络各大社交媒体刷屏。 别说是明星，就是吃瓜群众隔着电脑屏幕，也觉得好尴尬，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当然，除了各种八卦以外，众人最喜欢的，还是扒女性去红毯的造型。 不得不说，因为女星的服装造型可选择性较多，众女星为博出位，最容易做出造型穿奇葩服装。比如花棉被装、火鸡装、鹅头装、戏服装等等。 某些明星，她们不造她们的服装也很怪异也并不好看吗？当然知道。 因为网络信息传达的迅捷，很多人都知道了，国际电影节的红毯，花几十万块钱就能去买个位置蹭蹭。 这类花钱买红毯的明星，摆明了是没有作品也没有啥声望地位的，花了几十万，去了蹭红毯，不想个法子搏出位，那钱就白花了，于是，穿奇葩服装还算是比较客气的，有些明星甚至直接穿透视装，什么超短裙裤衩开裆裤应有尽有，甚至有些看上去都没穿内裤，直接撩着裙子露腚上阵。 当然，这种搏出位的明星，不仅国内有，国外也不少见。总之，不管是哪国明星，那都不算啥好新闻。但再不好，也算是有了知名度。 从许佑口中得知《红玫瑰与白玫瑰》已经入围主竞赛单元，她可以跟着剧组去走红毯时，杜沅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的服装和造型。杜沅不算娱乐圈的老人，走红毯也还是头一遭，但她在得知自己即将走红毯时，第一时间就是告诉明依，不要太暴露的服装，不要奇装异服，不求在红毯上出名，只求安安稳稳地躲过吃瓜群众的各种实力吐槽，回到杭州拍戏。 等她看到明依给她准备的服装后，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杜沅、周璇、季岩都要去戛纳，周璇则是因为其广博的知名度，由组委会邀请。而国内享此殊荣的女明星，不算港城明星，也就只有穆从蝶和周璇二人。 至于季岩，他今年严格算来，并没有作品参展，纯粹是觉得和杜沅相处时间太短，就接受了《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组的邀请，作为主创人员之一去走红毯。 “呐，也就是说，《红玫瑰》剧组一共要去五个人。李导、陈叙、周语诗、你，还有季岩。感觉人森是乳齿地对比鲜明，不过，你真的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秦卉看着镜子里的杜沅，双眼直冒星星。 杜沅和季岩、周璇三人一起坐飞机回的B市，三人一下飞机，就各自带着各自的私人助理奔向各自的工作室。 杜沅到工作室时，明依也带着为准备的服装过来，让杜沅先试一试服装和造型。很快地，杜沅就被明依和她的助理扒光，旋即明依捏着她的胸熟练地贴上俩小胸贴，给换上一袭双肩深V束腰薄纱裙。 杜沅注视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裙子是灰绿色的，很挑皮肤，深V，但也仅仅开到胸下，会有一点儿露但也只是露出了事业线，该遮住的都遮得很好。裙子的内衬，并不像设计图上只遮住了臀部那样短，而是遮在了腿根儿往下十公分的位置，外面的一圈儿半透明的薄纱很蓬，长度到脚踝的位置，看上去很仙也很优雅，正符合杜沅目前的形象定位的。 秦卉看着镜子里的人，双眼都瞪圆了。那薄纱之下，一双隐隐若现的大长腿，让人看了简直不要太羡慕嫉妒恨。 她话音刚落，杜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她的模样，好笑道：“带你去戛纳，估计你男朋友该有怨言了。本来做助理就忙，这两天就给你放个假，好好玩儿两天。” 杜沅说着，抬手摸了摸秦卉的头。 秦卉看着镜子里唇角带着微笑的杜沅，窄肩细腰大长腿，一身如梦似幻既优雅又性感的薄纱长裙，只觉得好灵。莫名地让她……想嫁。 明依见状，嗤笑了一声。短发小西装的明依依然是简洁干练的风格，她斜睨了秦卉一眼，淡声道：“觉得这身好看？” 秦卉点点头：“好看。” 旋即反应过来，看向杜沅：“哎，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明明我前不久还是单身来着。” 也没有探过任何关于自己男票的细节。 杜沅好笑道：“最近笑的时间比以前多，经常脸红害羞，眼睛不住地瞟手机…uhm,更注重打扮，除了你已经开始了一段恋爱关系外，我想不出别的答案。” 秦卉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杜沅连人选都知道了：“是之前那个酒楼的小老板徐清？” 秦卉低头，闹了个大红脸。 杜沅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认真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一套礼服上身效果不错，比之前的感觉要舒服很多，也不扎皮肤，看上去也清爽。” 明依一边帮杜沅整理衣服的细节，一边微笑道：“这一次商借的服装是Valentino的，原本只借给一线女星。国际大牌时装都有‘潜规则’，借给一线明星的衣服，通常不会借给二线明星穿，但会为一些看好的明星破例。” 明依的助理则一边将明依带的瓶瓶罐罐往外拿，一边接过明依的话道：“这次对方听说我们要去的是戛纳电影节，态度比较友好也比较慷慨，借给我们的，是Valentino公关款中还算不错的服装，和我们之前能借到的相比，不管是款型还是版式还是做工，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目前的发展势头很好，之前拍过的一些时尚杂志封面造型、衣品都还不错。” 明依瞅了自己的助理一眼，点头道：“这也是名气带来的好处之一。” 说了一大堆，总结出一点就是，以杜沅目前的势头，已经有大牌时装愿意抛出橄榄枝。她今年刚刚大红，又是名导的女主角，基本上已经跻身二线，是准一线的位置。 但杜沅知道，这种名气，并不算是稳定。她确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粉丝群，也确实火了一把，但她现在要是立马去担主单抗一部电影，票房不见得就好看。虽说目前和韦珊周语诗比，她也算是二线明星了，但她不如韦珊和周语诗有底蕴，这种底蕴不是指文化上的，而是资历以及人气积累上的。当然，比起吕杨，同样因为一部作品大火，吕杨后续走得扎实，是以她的名气、商业价值暂时还比不上吕杨，而对于季岩和周璇，更是遥不可及。 虽然大众已经习惯了看到杜沅和季岩、周璇、陈叙等人同框，但内心里他们的界限还是非常之分明的。季岩、周璇、陈叙就是国际巨星，杜沅则这是一个出演过大导电影的演技很好的很有潜力的新人。 这也是林岳敢动杜沅，却不会去打周璇、季岩、陈叙等人的注意的原因。毕竟他们粉丝太多，观众是向着他们的，他们要引导舆论其实很容易，他们收到伤害，也更容易使群情激愤。 总的来讲，杜沅目前还处于需要作品来证明自己实力的阶段。目前为止，对她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被撕下“王娇蕊”“妖艳型民国美女”的标签，也正因为如此，明依和许佑商量过后，推掉了一家极有名的专做旗袍的工作室的赞助，选择和Valentino接洽。 杜沅看着自己身上的服装，满意地点了点头，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看来，就算是为了服装赞助，我也要更努力提升自己的名气。” 当然，她戴的首饰，就不是借的了，是让明依团队代购的卡地亚，花了一笔不少的钱。如果将来她有名气，出席国际电影节这等场合，要戴不损格调的大牌首饰，也会有赞助商赞助（当然，戴完是要还的）。目前，基本上就只能自掏腰包购买。 她一语落下，就拿出手机对着自己自拍了一张。照片上，她扎着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脖颈之下，是精致的锁骨，以及，饱满的浑圆被数层薄纱兜着，不透，可形状清晰，中间的线条很深…… 她也不多看，直接就用彩信的方式发给了季岩，并配以文字：好看吗？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处理一些积压事务顺便定装的季岩正在看文件，看到这条彩信的他登时呼吸就紧了。他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捏了捏眉心，抿唇回：“明天你会知道的。” 事实上，这次明依一共为杜沅准备了三套礼服，一套是走红毯穿的，一套是后续参加酒会穿的，一套是备用装。三套衣服都是Valentino的，后面两套比起走红毯的这套，要低调许多。所幸的是，在季岩带来的药膏的帮助下，她的皮肤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疼痛，也不再红肿，穿礼服效果也还不错。 第二天一早，杜沅便要在机场和季岩、李则久、陈叙、周语诗、周璇汇合登机，一起去的还有周璇的老公。和她们一起去戛纳的，除了李则久以外，都有自己的造型的团队。 由于戛纳当地物价房价都贵，是以在包机前往戛纳之前，周璇夫妇、杜沅、季岩、陈叙五人便决定一起住一套公寓拼房，再租一套公寓给他们的造型团队居住。 李则久和周语诗都各自定了酒店。 又因为杜沅没有去过国际电影节，很多事情都需要经纪人处理，所以许佑就把罗集留在了公司里暂时管事，自己则和明依以及明依的助理陪同杜沅前往戛纳。 因为要准备的事情比较多，工作室的枫桥和渔火基本上也是每三天给杜沅发一次邮件回报工作状况。 杜沅晚上在试了三套礼服、让明依做了对应的妆容看过效果，待明依等人离开，顺便处理一下工作室的事情。比如看刘忆西先帮她拟定的一些工作合同，顺便和许佑给自己推荐的会计师见面吃个饭寒暄一番。等忙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她才打开电脑看枫桥渔火发来的邮件。 俩人的工作能力很不错，且有明显的分工。枫桥专管观察各大媒体杂志对杜沅的报道，并对他连日来的观察做出总结：杜沅的人气并未下降，反而有稳步上升的趋势。因《红玫瑰》刚结束上映不久，各大网站购买了《红玫瑰》的版权，已经可以放映。即使是需要会员才能观看，播放量也很客观，观众评价大部分都是正面的，暂时没有媒体黑杜沅，让杜沅不必放在心上。 渔火专管各大网站的舆论控制，如果出现不好的舆论，就及时联系唐朝，跟着唐朝处理。从他的反馈看来，目前也没有大事儿发生。当然，为防唐朝对自己使用枫桥渔火心生不满，她也直接告诉过唐朝，她并不打算让这俩人做Pr，他们的声音条件不错，还是学音乐的，将来她是想直接把二人签到工作室。 总之，目前无大事，但许佑和季岩都不相信林岳会突然变得心大，放过杜沅，还是给杜沅请了俩人高马大的保镖。 是以，次日一早的机场上，李则久便看到杜沅在许佑、明依、明依的助理齐晖、两个保镖的簇拥下下了车，季岩这么大的腕儿，都只带了造型团队和经纪人，就显得杜沅的阵势有点儿大了。 李则久刚一皱眉，觉得这小姑娘如今成名了不如以前质朴，就听到旁边的季岩自然而然地解释道：“雇保镖是我建议的，前两天她拍戏，遇到点儿事，暂时还没解决，保险起见。” 季岩在圈内一向以低调闻名，能让他建议请保镖，这就必然不会是小事。李则久倒是好奇起来：“是什么事？” 季岩轻描淡写道：“此前林岳去了杭州，和杜沅所住的剧组吃饭，有些不好的想法，被杜沅吓了一吓，她怕震慑不了他，请朋友拿到一些把柄，怕林岳翻脸不认人。” 林岳是什么人，圈内人都造，李则久是老派艺术家，看不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听到杜沅因为这个得罪了林岳，反倒对她多了几分赞赏：“这小姑娘，我就说当初我没看错。有原则有底线，也有些手段。” 季岩笑了笑道：“等这次戛纳之行结束，我做东，请几个朋友一起聚聚，顺便给他们二人说和说和，这也不是什么必死之局，大家不必弄得两败俱伤。我知道林岳和您还算有几分交情，到时您可要赏脸，帮帮这个小忙。” 李则久出了名的脾气硬，林岳当初为了自己能在明娱站稳脚跟儿，很是笼络了他一段时间，才得到了必须让林岳牵头明娱才能投资的某一两个项目。后面林岳也有意维持关系，如今也算是有往来。 李则久略微沉吟片刻，应下，又道：“宴会我去，能不能起作用，我就不保证了。” 季岩了然地笑笑：“您能帮忙，这事情自然就有几分成了。” 他正说着，便见杜沅身穿一身宽松又不失时尚感的衣服越来越近。她没做任何伪装，简单地扎着一个马尾，头发自然下垂，脸颊两侧有几丝短发，在清风的吹拂下往后飘着，和她的裙角一个方向。 她的双目熠熠生辉，眼眉间的笑像是盛放的春花一样，即使没有大的幅度，只那么微微地翘起，便让人觉得无比灿烂。 这样的她，分明和从前在南水市站在窗边回头对着她笑的杜沅没什么两样。 她走到近前，先和李则久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让您久等了。” 这时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陈叙和周璇、周语诗都还没到。 李则久和她握了握手，点头道：“不算迟，是我们来得早。” 杜沅和简短地寒暄了两句，许佑和李则久又说起话来。显然二人的关系要熟络许多，比和李则久拍了好几个月戏的杜沅还要熟络。 此时见到季岩挺拔的身影，她也无暇想其他的，就瞅着他，抿着唇笑，眼里全是他，感觉他哪儿哪儿都好看，就这么站在那里，都能自成一道风景。 季岩也低了头看杜沅，俩人看着看着，挨着的那面儿，两只手的手指头就勾到了一处去，最后，他把她的手牢牢地窝在了手心里。 杜沅就自然而然地和周围的人讲话，等到所有人都来齐，大家才登机。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杜沅和季岩这俩娃的关系，自然而然地让他们俩坐在一起。 俩人二话不说，直接头靠着头睡着了。 # 经过将近10个小时的飞行，总算是到了戛纳。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已经定好了这边的公寓，待会儿有人来接我们。”杜沅疲惫地笑了笑。 “这真让人感觉遗憾，原本我以为我们可以定相邻的酒店房间，好好说说话的。”周语诗摇了摇头道。 杜沅和她拥抱了一下：“等我们安顿好了我就给你信息，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电话联系，然后一起出去玩玩儿。” “哈，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我怎么好意思。” “已经不是二人时光了，就算是，也欢迎。如果没有观众，我们要怎么秀恩爱？” 走出机舱时，杜沅和周语诗寒暄了一句，两拨人，彼此说了几句话，大家都觉得累，都各找各的落脚地去了。因为时差的关系，她们上午出发的，走了将近10个小时，结果这边才中午。 事先联系好的接机人直接把季岩、杜沅、陈叙、周璇夫妇一行人带到他们租住的两所公寓处，许佑和罗成已经和那人相谈甚欢了。 等那人离开后，二人基本上已经对周围有哪些可以吃饭的地方、价位了然于胸。 因为工作人员比较多，许佑、罗成就和季岩、杜沅、陈叙、周璇夫妇住在一所公寓。几人简单地拾掇了一番，分配而来居住的房间，安顿下来，杜沅就趴在床上，像一条濒死的小白鱼一样，一动也不想动。 她的眼珠子就跟着季岩转，看着他收拾行李，看着他那好看的身板儿，做出了个死鱼眼的模样：真的好像扑，然而血槽已空，实在来不起了。 季岩有很严重的强迫症，一直到把他和杜沅的行李和归置整齐，他才在杜沅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累了？” 杜沅在季岩的身侧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略微带着薄汗的气息，感觉还是那么好闻，满足地眯了眯眼，仰着头看他：“岩岩，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出来旅游过。” 季岩想了想，从前他们没在一起时，她要读书，他要拍戏，两个人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合得上，且那时候他心里虽然有想法，可他家小姑娘并没有开窍，是以俩人所有的相处和互动都仅限于那一点点重合的空余时间和她家、他家这俩小空间而已。 后来杜沅的阿公阿婆相继离世，季岩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怕被人认出来，他出去的时候并不多，是以杜沅和他相处的空间就是他的卧室。 她做作业他看书，或者她看书他整理房间……总之，事情有很多，很琐碎，但就是让人觉得安心。 等到她追求他、她和他在一起的那短短半年时间，俩人更是恨不得每天都腻歪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也能过一天。当然，最多的时候，他们会讨论一些文学性的话题。 明明和他家小姑娘摊牌、继续在一起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更是聚少离多，他却觉得，他和她更像是老夫老妻了。 他垂眸看向她家小姑娘那张招人的脸：“是没有。” 他一手托起她的头，往后退了退，俯身就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原本只想浅尝辄止，结果刚贴上她的唇，她香滑的小舌头一勾，他便把持不住地和她深吻起来。 好几分钟后，杜沅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继续趴着，唇不点而朱，眸光潋滟：“好累啊，一根骨头都不想动。想洗澡。” 她睡觉之前是必须要洗澡的，季岩看着她，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神色淡淡的：“想洗就洗。” 杜沅就偏着头瞅他，抿着唇，突然就扭过了头，像是在生闷气的模样。 季岩越发不讲话了，心里竖着数，还没数到10，他家小姑娘便翻身而起，幽幽怨怨地看着他：“你个负心汉，果然到手了就不珍惜，我不要和你玩耍了。” 季岩也不讲话，直接握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几分钟后，杜沅抿了抿微肿的双唇：“我还是和你玩耍好了。” 季岩唇畔逸出低沉的笑声，杜沅知道他在笑什么，又似乎不知道，就伸手去打他：“岩岩，你太坏了，太坏了！” 季岩双臂一展，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不就想鸳鸯浴么？到了国外，反倒矜持了？” 第117章 季影帝又傲娇了 “不就想鸳鸯浴么？到了国外，反倒矜持了？” 疲惫的杜沅睁着一双蚊香圈圈眼：其实她真的是很累了，也真的是想鸳鸯浴。并没有矜持，矜持是啥，矜持能吃么？ 但没洗澡的她只觉浑身都不舒服，想睡又睡不着，便乜斜着眼看季岩：“我记得你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杜沅，女孩子要矜持。” 她说完，便听见季岩轻笑了一声：“我说的是女孩子，你是么？” 严格来讲，从她勾得他把持不住和她那啥啥之后，她就不算是女孩子了，嗯，应该是妇女。如果能变成已婚妇女，那再好不过。 杜沅瞟了季岩一样，行云流水地坐起身肩膀一斜，便露出一段儿香肩。季岩眸色渐深，喉头一紧，便见他家小姑娘三两下就将身上的衣物去了，小胸贴也被她拿了下来，下边儿穿着一条镂空花纹的低腰黑色蕾丝底裤。 简直是…… 黛丘接玉背，巧似夺天工。 撩人情动处，惟愿股相接。 她走了两步，两手在腰胯间一动，腿蹬了蹬，那黛丘便成了雪丘。幽谷连深涧，涧边草萋萋。 季岩的喉头动了动，双目也越发的灼热，不待他上前，她似思睡昏昏的模样，只回头把他一望，精致的面容绽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她眼波流转，似递给了他一个眼神儿，又似乎没有，只那么一转，又将后脑勺对着他，抬步袅娜娉婷地往和房间相连的浴室走去。 就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季岩忽然知道了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某句诗的意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于他而言，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世间粉黛无颜色。 很明显，杜沅就是故意的。呐，虽说她家岩岩是有了些儿烟火气，奈何那张脸太过俊俏，偏他故意用淡淡的声儿说话，看上去便又成了那众莫能攀的高岭之花。明明一俗世人，偏偏看上去就那么清心寡欲。 她几步上前，等进了浴室，又贴在门首看他，眨了眨眼，在他呼吸更紧时轻扇着睫毛送着秋波：“岩岩，帐篷，撑起来了哦。” 她话音落下，见季岩脸色一变，便马上要锁浴室的门，结果刚把门合上，那门便被一股大力推开。 不过一瞬的功夫，杜沅便背靠着墙壁，被季岩一手撑着墙圈在了他和墙的中间。 她仰头看他，他正要低头来和她说话，结果两人这一动作，双唇便贴上了。 季岩亲了亲她，和她鼻尖儿抵着鼻尖儿：“你不累？”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浑身的软就上来了。 皱了皱鼻子，她道：“累啊。” 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唇畔：“那还撩我？” 杜沅脸上爬满了薄绯，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推了推，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看着季岩：“因为，我想吃胡萝卜了，帐篷里的胡萝卜。” 季岩定定地看了她两秒，便迅速地锁上浴室的门，抬手利落地把身上的衣物全都扒在了地上。 杜沅见胡萝卜威武而生猛，似有一柱擎天之势，季岩的表情也像是饿了好久的丛林动物，眼神儿更是凶猛，当即就有些后悔了。 她其实真的有些累呢。 她往后退了退，讪讪地笑道：“岩岩，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正所谓三十而立，但其实也不用那么立。现在你们这个年龄应该更注重养生，你造的吧，就是不能纵欲，凡事要讲究一个和缓……唔……”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没说完，小嘴儿便被此事荷尔蒙已经泛滥得厉害的她家岩岩堵住，他一腿挤进她双腿，一手下滑，直奔目的地。 几秒钟之后，杜沅便呼吸急促地掐着季岩的窄腰：“你，你拿出来。” 季岩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后：“我看你挺喜欢的，小胡萝卜被你咬得这么紧，待会儿给你大胡萝卜。” 没想到你是这么污的岩岩！ 杜沅偏头看了看季岩，眼眸一动，在他作乱弄得她站都站不住时，打开了浴室的花洒，有些艰难地往手心儿里挤了些沐浴露，揉散，往季岩身上抹去。 她的手被沐浴露弄得滑滑的，这时，小胡萝卜已经离开，她感觉到他的大胡萝卜蓄势待发地抵着幽涧入口处，一冲到底…… 杜沅当即仰着头哼唧了一声，双手也往原先预定的方向去。 几分钟后，季岩闷哼了一声，双眸像是要吃人，声音却是沙哑的：“你拿出来。” 杜沅咬了咬下唇：“岩岩……嗯……快动，快动……好舒服。” 手指故意摁在某一点，轻拢慢捻抹复挑，季岩当即浑身一颤，双眸冒火地盯着杜沅大力地伐挞起来。 在浴室氤氲的雾气之中，两个模糊的身影一直交缠着，偶尔还有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传出来。像是春日里的莺声燕语，细语呢喃着种种喜欢的事情。 待风平浪静之后，二人洗澡毕，吹干了头发，杜沅就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棉麻上衣，上衣有些儿像衬衫，但又不是，更像是古时人穿的里衣。因衣料绵软，那衣裳又不曾系着，只半挽在她的手臂上，露出玲珑的香肩和漆黑的头发。 经过刚才季岩前所未有的凶悍之举，杜沅浑身的疲惫。三个多小时，将近四个小时，简直是……龙精虎猛！然而这个猛的结果就是，杜沅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掏空了，全身都是酸软无力。 可是…… 之前季岩帮她料理的事今晚都要靠她自己，她也知道季岩在看着自己，便故意做出这般情态来。 精致的木梳从她的发间划过，她一抬手，那烟青色的衣裳贴向她背心的地方便空了，衣裳和肌肤剥离，那衣裳之下被单之间，是“娟娟白雪细麻衣，无限风情屈曲中”。 她梳着头发，时而又换个动作，间或回头时，盖着薄棉被的季岩便飞快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杜沅故意笑了出了声：“岩岩，岩岩，你是在害羞吗？” 季岩脸上犹染薄绯，只抿着唇，不看杜沅，心里可委屈：妈的！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还挺舒服的。 今晚发生的事儿，让他好想爆粗口。 他不理杜沅，杜沅也不以为意，只给自己敷了一张面膜。随后撕开另一张：“来，岩岩，快敷快敷，我们辣么辣么帅的岩岩肿么可以不保养捏。” 她隔着被子骑在他身上，就只穿了那么件不曾扣住的里衣……无限风光便在她一手掰过他的头给他上面膜时，就这么映在了他眼底。 原本经过刚刚的高强度动作以及他家小姑娘的小萝卜刺激，身体已被掏空下面还因过度摩擦有些痛的季岩，呼吸又不由自主地发紧。 杜沅还是给季岩贴上了面膜。 15分钟后，杜沅将自己和季岩的脸都料理妥当，才光着身子直接钻进了薄棉被里。 她从背后搂住季岩的腰，当她的手碰到他臀上时，他身子一僵，刚要捉住杜沅的手，那手便往前一滑，搭在了他的腹肌上，来回滑动着。 季岩始终没说话，杜沅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可是当时根据他的反应，她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的。 对于这样不搭理她的季岩，杜沅心里有些发慌，她搂紧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背心，声音也开始变得严肃：“岩岩，说话。”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季岩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儿嘶哑：“说什么？” 杜沅有些难过地说：“岩岩，我错了，你别这样。” 季岩：“……” 杜沅咬了咬下唇：“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是我不好。那以后我都不这样了，好不好？” 季岩其实没啥大的情绪，刚开始发生的时候，他心里有些震惊和不适，但随后，感觉挺新奇，她的动作生涩，但又喜欢玩儿花样，确实还挺舒服的。他也觉得没啥，就是事后觉得有些怪怪的，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见他家小姑娘如此低声下气地哄她，便想让她多哄他一会儿，也就没出声，任由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杜沅其实不太会哄人，在她和季岩的关系中，除了那一次分手，基本没有摩擦，是以哄人之技她着实不太擅长。 见季岩依旧没出声儿，她也没了法子，便用脚踩在他的小腿上轻轻滑动着，她一个劲儿地夸他：“岩岩，你怎么能这么帅，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帅的，身材也好，难得的是还深情专一，我可喜欢可喜欢你了。” 她说着，感觉到季岩动了动，可她也是疲惫至极，一时什么好听的都想不起来，双眼更是连睁开都勉强，已经觉得自己和季岩纵欲过度的她狠了狠心，抚在他腹肌上的手便往下去，意欲去揪那只大胡萝卜。 季岩捉住杜沅的手，回身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把她圈进怀里：“小流氓。” 随后又吐出两个字：“睡觉。” 杜沅仰头，季岩便在她唇上亲了亲，唇边翘起一抹微笑，杜沅这时才明白，刚开始他觉得害羞是有的，后面就纯粹是在逗她了。 她在他的后背挠了一爪子，仰头看着他：“岩岩，你坏哦。” 心神放松，疲惫已极的杜沅尾音渐趋于无，进入了半梦半醒的境界。 还没睡着，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季岩拿过来一看，见来电显示是M，也没多想，直接接起了电话，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杜沅睡着了，暂不能接电话，明早我会告知她给您回电。” 远在B市的木音书女士懵逼了，她简单地回道：“好的，麻烦你了。” 等挂断电话，她才推了推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老杜，老杜……” 原来刚刚给杜沅打电话的，正是得知杜沅最近要去戛纳估摸着她应该有时间接电话的木音书女士，也就是杜沅的母上大人。 被推醒的杜清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向还不到四十五的木音书女士，因她生活无忧保养得宜，如今看上去依稀还是三十不到的模样。 他勉强克制着睡意抬眼看她，认真地说：“我差点儿忘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今你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想要了？他说着，爪子探了过去。” 木音书拍掉杜某人的手：“呸！你个老流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想和你说，咱女儿，哎哎，你别睡，我和你讲，咱女儿，好像谈男朋友了。” 杜清源瞌睡已走得差不多了：“那多好，以后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她自然有她男人负责，你负责我就好。” “呸呸！”木音书嗔道，“你个老不休……” 她还没说完，杜清源只听到一个“老”字，危机感爆棚，当即压在了木女士身上。 数分钟后。 “你说我老了？” “哎，还是中年人，中年人。” “我老不老？” “不老……” “嗯，我觉得我尚能满足你，咱女儿不是谈男朋友了吗？仔细考察考察，不然年龄差太大容易有中年婚姻危机。” “呸！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别爆出口，你是教授，注意形象，来，叫两声。” “……” 季岩这边，也没怎么在意，直接就把杜沅的手机放在一边儿，杜沅听到季岩讲话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拱了拱，沉沉睡去。 杜沅一觉睡到B市时间六点，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而这时，在戛纳的时间才零点。 她揉了揉肚子，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感觉有些饿，但又不想动，就和季岩肌肤贴着肌肤，在他身上蹭了蹭，闭目养神。 这一蹭，季岩也醒了过来，杜沅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她的腿抬起，搭在季岩的腰上，完全不想起。 俩人都因为之前的过度河蟹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但经过八个小时的睡眠，感觉已经好了许多。又躺了十多分钟，季岩起身，直接把杜沅也拎了起来，拉到卫生间去洗漱。 俩人一起站在镜子前，频率差不多地握着牙刷刷牙，手里端着漱口杯，杜沅突然觉得好和谐，她刷完，洗了脸，看到季岩精瘦的窄腰，忍不住戳了戳。 季岩低头看她，她便仰起头，声音娇娇地：“腿软了。” 季岩直接亲了下来。 半小时后，两人便已经收拾好。 为之前受伤的皮肤着想，杜沅上边儿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袖棉麻衫搭配一件质地考究的夹克，下边儿则是微松的小脚破洞牛仔裤，白色的平底休闲鞋。 季岩则是宽松款的薄毛衣套衬衫，搭配休闲的九分裤。 二人往楼下走时，杜沅的头就只到季岩肩膀的地方。 许佑和罗成二人的穿着很精英，他们坐在沙发上，不时地接电话，然后用笔记本办公，待二人下来时，周璇和她老公傅铮也走了出来，还有一个孤家寡人陈叙。几人都是按照B市时间休息的，现在才醒来，在一起一合计，索性一起出去觅食，看看有啥吃的。 结果么，虽然因为明天就是戛纳电影节的开幕式，很多饭店考虑到有些人会倒时差都没关门，但杜沅一行人看了看当地的特色美食，实在没啥胃口，直接就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回公寓，准备回去研究研究，争取能做出一点儿中国口味的菜。 回去开始切菜时，杜沅默默地从自己旅行箱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包火锅料，陈叙见状，也从自己的行李里摸出了几根粗长的双汇王中王，周璇也贡献出一节从国内带来的香肠。 数十分钟后，七人便围着一口锅吃起了火锅，罗成还去外面买了些啤酒回来。等稍微垫了垫肚子，大家便开始说起话来。 许佑夹了一片烫熟的生菜吃着，杜沅享受着季岩给她剥的虾，罗成喝了一口酒，说起了电影节的事情：“说起戛纳电影节，都说戛纳红毯被走成了华国菜市场，近两年入围的影片越来越少，但走红毯的明星却越来越多，甚至出现大牌女星为好莱坞大片站台的现象。我有一个老同学，现在是驻外记者，上次通话时她就说，每次在戛纳电影节采访时，总能在红毯上看到一些陌生的中国人。” 许佑和罗成碰了个杯，一口啤酒下肚，他道：“‘毯星’模式的开启，是从姜灵梦开始的。当初姜灵梦不算红，后来经常走红毯，在网络并不发达时，考走红毯把自己吹成了国际姜。她算是没有过硬的作品但把自己炒红的范例之一。” “但现在么，随着信息获取渠道的增加，国民的眼界和智商都已提高，姜灵梦的走红是不可复制的。”傅铮一针见血道，“现在的女星不是不想模仿姜灵梦，一来颜值不过硬，二来现在的人一炒，没有作品都只能被群嘲。” 周璇喝了一口水，笑道：“你们这话说得，我和季岩膝盖好疼。没有作品还去走红毯。” 傅铮连忙顺毛：“你们是组委会邀请为电影节站台，当然不一样。” 陈叙插了句嘴：“今年入主竞赛单元的电影，国内就只有《红玫瑰与白玫瑰》这一部。李导已经拿过两次金棕榈奖，这一次应该不大可能了。我前年已经得过一次最佳男主角，这次不可能再有。杜沅是新人，在《红玫瑰》里虽然比周语诗更有表现力，但和其他入围的演员相比，并没有优势。即使有丛蝶从中斡旋，也玄得很。毕竟，在华国，只有丛蝶和周璇曾经得过一次最佳女主角，分别还有两次提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杜沅也知道，自己要拿奖几乎是不可能的，反倒心态平稳：“对我而言，有一个提名已经是意外之喜。这次有电影入围，来走个红毯名正言顺，这个金也镀得挺厚，还不会被群嘲，呐，现成的炒作点嘛，也能提升一点逼格。” 许佑赞同地颔首道：“虽然好电影不一定要用奖项来证明，但国民、片商比较看重，所以我们也只能来这里转一圈。” 杜沅和许佑碰杯，饮了一口，笑道：“所以咯，不问结果，只当来旅游一趟。” 众人说着，又都碰杯吃吃喝喝起来。 但过不了几个小时，大家都要开始做造型换衣服，并不敢多喝酒。 等到吃了个七分饱，大家就开始娱乐起来。 玩儿是大家玩儿的最多的真心话与大冒险。但到了这七个人这里，就直接摒弃了真心话，直接玩儿大冒险。 大家玩儿的是歌词接龙，必须要口齿清晰地把歌词唱出来，且还要在调子上。 第一轮，是从最右边的第一个人开始，顺时针转，唱一句歌词里带“笑”字的歌，倒计时十秒，唱不出来就接受惩罚。 第一个人正好是傅铮，他想了想，开口道：“我可以永远笑着扮演你的配角。” 周璇：“把过去全说成一段神话，然后笑彼此一样的傻。” 陈叙：“淡淡的微笑还在嘴角，算是勉强的一点征兆。” 罗成：“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季岩：“当你的眼镜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 杜沅：“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许佑：“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最后，等傅铮再开口续了一句，到周璇时卡了壳。 众人便起哄地数道：“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大冒险，大冒险！” “好啦好啦，我知道。”周璇将头发撩在耳侧，对傅铮笑了笑，面向众人道，“我又不会赖。” 傅铮揽在周璇腰上的手紧了紧，周璇便在众人的注视下，于几张惩罚牌中，选出了一张牌：“和同性接吻。” 傅铮原本紧绷的面色缓和了些，周璇对杜沅笑了笑：“在场就只有我们两个女生。” 她站起身，走向杜沅，落落大方道：“相公，奴家这厢有礼了。” 说完，直接单手勾起杜沅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下。 杜沅笑道：“这是哪门子的外国礼，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周围一片笑声。 到了第二轮，遭殃的就变成了杜沅。 她从善如流地从惩罚牌中抽出了一张，众人看时，只见上边儿写着：和左边的第一位异性接吻10秒。 看到这张牌时，季岩脸都黑了。他斜睨了杜沅一眼，众人起哄，许佑面带笑容道：“这个惩罚不厚道，明显是在为我拉仇恨。” 季岩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淡声道：“游戏而已。” 正因为如此，在场的人交情都不错，他即使会不舒服，也不会扫大家的兴。傅铮对季岩的心理，也是相当的明白，刚刚看到周璇吻杜沅，哪怕是同性，他也觉得……不可忍受。 杜沅赶鸭子上架，和许佑唇贴着唇，等众人数了十下才分开。 又玩儿了一轮，杜沅又输了，惩罚选择在场的一位异性拥吻三分钟。 毫无疑问，杜沅偏头就勾住了季岩的脖颈吻了上去。 如火如荼的三分钟结束，季岩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你们慢慢玩儿。”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进卧室，引来身后一片嘘声。 虽然是游戏，当不得真，杜沅拍戏时，也和陈叙、周璇亲过，然而他还是看不得杜沅和别人有亲密动作。 门刚关上，他便搂着杜沅腰把她摁门板上亲了起来，几分钟后，二人都喘着气儿分开，他低头看着她，低声道：“以后不许再玩儿这个。” 杜沅知道她家岩岩吃醋了，抿唇笑道；“这也是看到在场的人关系都很好，不忍扫兴。这是我第一次玩儿呢，下次他们再要玩，我们就直接秀恩爱，过二人世界。” 季岩：感觉时时刻刻都被我家小姑娘撩拨着，挺好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是B市时间九点左右，想起昨晚接到电话的事，便和杜沅讲。杜沅当即懵逼了：“那是我妈。” 她忐忑地回拨电话，等电话接通时，季岩就听到杜沅道：“嗯，是的，那是我男朋友。” “真是男朋友，你们都认识，等有时间我就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结婚？妈，别这样，结婚还早呢，我才二十三，结啥婚呐。” “他？他三十，不是地中海，也不是光头。你女儿外貌协会的你不知道？真的，可帅了，你见过的。” “为啥不能找圈内人？他就是圈内人。” “哎呀，你们是有偏见，都说娱乐圈乱，现在哪个圈不乱？只是娱乐圈关注的人更多，事儿都藏不住，你们才觉得乱。” “现在我还这么小，自己都还是孩子，生什么孩子。” “哎，我没和你们讲过吗？就是季岩。” 一通电话结束，季岩的心情立马就多云转晴了。 见家长，还挺好的。之前没计划，主要是俩人都有空的时间并不多，连在一起的时间都少，所以也就没提这事儿。 且他们暂时没谈结婚的事儿，完全是顺其自然的状态，是以家长也没提上日程。 “所以，我们在戛纳之行结束后，就去拜访叔叔阿姨？” “是这样的，没错。” 季岩的唇角隐隐翘起了愉悦的微笑。 两个人就抱着腻歪了一会儿，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各自的造型团队都找上门来。 又洗漱一番，便开始了漫长的两个小时化妆时间。 两个半小时后，杜沅和陈叙的礼车到达电影宫的红毯前，红毯之边，人声鼎沸，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第一个明星已走上了红毯。红毯之头，众星云集，星光璀璨。 第118章 戛纳红毯 不管是陈叙还是周璇、季岩，亦或者是李则久周语诗，都不是第一次走红毯，已经驾轻就熟。而杜沅对这样的场合完全是零经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这毕竟是她的第一场红毯秀。 周璇因为并非《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组的演员，在国际上知名度还不错，是以要先走红毯。季岩虽然是由组委会邀请前来，但他在电影里也打了个酱油的，索性和剧组一起走。 许佑眼毒，杜沅的心理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没有经验，不愿像新闻里写的某些被保安请走的女星那样丢人，不大能掌控速度。 许佑向来善于扩展人脉，有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健谈自信的同时又让人感觉很舒适。之前为了推销杜沅，他已经和李则久打过交道，这一次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中，两人有过一场愉快的交谈，对彼此都有个好印象，距离也进一步拉近。 此时，他在维持和其他人的愉快交流的同时，仔细观察了一番，退后两步和杜沅耳语道：“不必过于紧张，你们是剧组同时走红毯，只要跟上其他人的速度即可。” 他声音很低，在这个喧闹的地方，只有杜沅能听到。说话的时间，周璇已经进场。杜沅点了点头，举目一望，突然看到一个面容十分精致的华国女星，便和许佑道：“你看，那是不是姜灵梦？她今年又来了。” 几乎可以预见的是，近几日国内的各大新闻网站以及贴吧论坛几乎又要被姜灵梦戛纳红毯美颜盛世的消息攻占。但杜沅对这种营销本身并不反感，甚至于她是欣赏姜灵梦的公关团队的。姜灵梦本人也确实长得很漂亮，杜沅这时几乎都有了想去合个影的想法。 许佑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今年她主演的电影虽没入围，但剧组在电影宫设有展台宣传，贩卖海外版权，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亲爱的杜小姐，为避免尴尬状况的出现，请不要找她合影。另外，这很掉逼格。” 杜沅又多看了两眼，低声道：“她确实很漂亮。” 这是，许佑看着杜沅：“哈，所以，你认为自己比不上她？” 杜沅噤了声，许佑打量了她一瞬，说：“你不比她差。” 杜沅未及回答，便听许佑道：“所以，该装的逼给我装起来。” 许佑和杜沅隔得很近，二人觉着没啥，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再亲密不过了。 十多分钟前因为突然有人撞过来差点儿撞到杜沅身上，季岩挡了一下，外套上被蹭了好大一坨冰淇淋，他只好让随行的工作人员赶紧从车上拿出一套备用装，去找了换衣间换装。结果刚准备停妥出来，就看到杜沅和许佑两人头挨着头说话的模样，简直不能更亲密，他心里简直不能好了。 不用小宋在这里，罗成就能感觉得到，季岩身上的气息冷了好几度。 他走过去，杜沅看到季岩出现，自然而然地抬头看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季岩望着她淡哂道：“怎么，不认识了？” 杜沅不好去拉他的手，便抓住季岩的手臂，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但季岩在这里，心里也定了些许。 她脸上也挂着得体的微笑，毕竟不造哪里会有记者会偷拍，自然不能太过，让别人拍到不好的照片。 “没事吧？” 季岩颔首：“没事。” 杜沅说：“你觉得刚刚拿着冰淇淋撞过来的那个人，是蓄意策划还是偶然事件？” 季岩想了想，摇头：“说不好。” 旋即，他看向许佑：“你觉得呢？” 许佑再度回想了一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摇头道：“说不好。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很难查出来，你们小心一点。” 他又四处看了看，和杜沅道：“忘记这件事，好好调整调整，就当是来参观的，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不靠这个出名。还有些事情，我先去处理。保持手机畅通。” 随即，他又对季岩点了点头，季岩颔首，许佑离开。 杜沅闭了闭眼，转移注意力：“你穿这套衣服也很好看。” 季岩默了默：“那不是应该的？” 杜沅唇边漾开了笑，陈叙道：“……今年入围主竞赛的影片基本上尺度都很大，有大量的情色、暴力戏码，风格普遍比较压抑。开幕影片是好莱坞的《咖啡公社》，这部电影感觉还不错。比起大部分影片，我们的电影基本上算是一股清流了。” 周语诗笑道：“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太喜欢太露骨的戏，看完总会觉得很压抑。演员太过投入也很难出戏。我比较喜欢含蓄一点的，有人性的挣扎，但不用过渡的暴力情色戏份来表现。” 《红玫瑰与白玫瑰》不是没有情欲戏份，但并不露骨，也不会让人感觉不适。它就是，演员明明没有太露，但却让看的人心潮涌动。里边的床戏不少，但李则久充分地利用了床幔等物来遮蔽，如需表演出主角的压抑，也充分利用了大特写和床幔的作用，美而不淫，却又能引人入胜。 杜沅个人认为，很多文艺片里的暴力情色戏份都太过，并非必要，反而破坏了电影整体的美感，比较降格。但她不会蠢到在李则久面前说这话，毕竟她还年轻，也不确定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会不会改变看法。 “但基本上演技过关的演员都更想演文艺片，甚至为了影片扮丑、减肥或者增肥。我记得前年你得奖的那部片子，就是你推了一部高片酬的商业电影参演的。”季岩的声音是一贯的冷，在熟人面前，这种冷却不会让人感觉不适。 陈叙挑了挑眉道：“你也不遑多让。你得金狮奖的那个角色，故意扮丑，走路含胸贴背还很猥琐，你也不演了？” 李则久面无表情脸。 陈叙对正和周语诗交谈的杜沅道：“你真应该去看看。” 季岩脸有些黑，李则久公正地评价道：“那个角色演得确实不错。从一开始的不堪，到后边儿人性的觉醒，表现得挺好。” 特别是季岩为那部片子，不仅故意把自己晒黑，也增了肥的，经过化妆师的手，他脸被弄得更古铜色了。后来养了好几个月，皮肤才养回来。这还是因为他本身体质原因，皮肤本来就白、恢复也比较快。 杜沅瞅了季岩一眼，微笑道：“那部片子我也看过。” 季岩：“……”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空当，很快就来到了电影宫的入口。当排在他们前面的明星走到红毯中央时，保安放了行，迈上红毯的那一刹那，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杜沅所有的忐忑不安都被压缩在心底，气场全开地与两大国际巨星一位名导走在一起，却丝毫没有不和谐的感觉。 “快看，快看，是我沅，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几乎不敢相信她是去年才出道的。”郝容忍不住出声道。在B市，这时正好是午饭时间。这时候其他俩室友一边吃饭一边刷着电视剧，听到她的声音，俩人都跑到了郝容背后窥屏。 这时，是B市时间将近中午一点，某网站正在直播戛纳电影节开幕。因为有李则久、季岩、陈叙的存在，官方还是给了一分钟的特写。而在这一分钟的特写里，杜沅的气势基本上是与季岩等人一致的，就好像，就好像……她也是巨星。 她的脸上明明挂着得体的微笑，也让人说不出有啥举动不一样，但配合着她那一身优雅而性感的深V薄纱裙，明明会让人觉得很仙的……她却像是…… “她的气势很足，礼服和造型都很精致，显得很贵气。而她本人，像是被剑鞘收敛了锐气的宝剑，即使没有出窍，也不会让人小看了她。”兔区的戛纳红毯直播楼里，杜沅的红毯高清图被传了上去，吃瓜群众们如此评价。 毫无疑问的是，杜沅穿的礼服是灰绿色的，和周语诗的腰部镂空的底色为白色碎花为桃红色偏紫的碎花连衣裙相比，显得要素淡许多，且之前为了避免在红毯上出现突发状况，她穿的是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周语诗原本和她差不多高，但猜这12厘米的高跟鞋，就显得她有些矮了，除李则久以外，就显得她最矮。 可即便是如此，她身上就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一样，把观众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让人觉得她如此美丽。原本看上去像是睡凤眼的双眸，经由化妆师的巧手，也变成了威严中带着一丝柔媚的丹凤眼。 *周语诗的造型也不错，不过和杜沅同框时，她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当然也是好看的，就只是，让人感觉五官都黯淡了一些，即使P图师把她们的脸P得一样白* *周语诗今天的礼服很抢眼，杜沅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和季岩陈叙那一挂的* *感觉杜沅和季岩站在一起有一种出奇的和谐* *季岩是亚洲大满贯，还有一个威尼斯影帝，陈叙三金在手，还有一个戛纳影帝，杜沅多大脸能和他们排一起？* *抱走杜沅，她只是一个新人，请不要故意捧她再菜她，谢谢* *讲真，我还是觉得杜沅和季岩站在一起好和谐，感觉看眼神都不一样,季岩明明给人感觉很高冷的，但是在他看杜沅时，竟奇异地带着温柔* *楼上，那都是你脑补的温柔。谢谢* *CP粉滚粗~” 当然，这只是部分言论，还更多的人在讨论周璇在这次电影节的两分钟特写以及姜灵梦的美颜盛世、制霸红毯。 后面又是其他明星的红毯照。枫桥和渔火的工作任务并不重，只要时刻关注和杜沅相关的信息即可。是以枫桥在上课之余的时间完全够用，甚至还有时间继续搞自己的创作。这学期，因为音乐创作的课程已经开始，渔火就自动承担了一些枫桥的工作，枫桥便开始基于以前的尝试，准备突破模仿的局限，搞原创，争取能写出有自己风格的曲子。 由于身份的改变，枫桥渔火二人在看到各种戛纳红毯秀的帖子时，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们是参与者，参与到了杜沅的团队，监控着所有和杜沅有关的舆论，而不是无关的吃瓜群众。这种感觉，还挺爽的。 至于韦珊，自从去年她被群嘲蹭红毯之后，今年没有电影，也没脸去凑这个热闹。但看到杜沅和两大影帝走在一起的红毯照，心里难免不平衡。如果不是杜沅，这一切，都该是她的！ 且她一直因为杜沅吃瘪，先是杜沅踩她的演技上位，后面尽管她忍下了没有回应，又以“我和杜沅是很好的朋友”表现了自己的豁达塑造了一下大方、温柔、知书达理的形象，然而，她始终觉得，她得到的要比失去的多。 此时，从前决定“不再和杜沅撕”的决定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感觉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上网搜索过杜沅的相关信息以及关联人物后，她再度拨打了钟格非的电话：“难道我就只能看着她继续沽名钓誉？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钟格非默了默，杜沅的根基还不稳，现在要整倒她确实不算太难，因为很多新闻对她都会有影响。但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之前讨论过，可以对她有动作，但目前为止，你能找到她的黑点吗？” 韦珊抬手往后抓了抓头发，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道：“我不知道，她就像是一个铁桶一样，让人完全找不到攻击点。我们确实没有实锤，但是……如果是散布流言呢？” 韦珊想到了一些点：“之前死去的叶雨、后来的原小诗，我们完全可以散步消息，说叶雨是被杜沅逼死的，杜沅喜欢季岩，所以看不惯叶雨，让季岩公开撕叶雨，从而使叶雨自杀身亡。还有原小诗，她之所以会捅许佑一刀，是杜沅自己不想让原小诗做助理偏偏要忽悠原小诗，把一切事情都推在经纪人头上，自己不想担负半点责任，这才导致惨剧的发生……而许佑愿意维护杜沅，是因为和杜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道：“反正，七分真三分假，我们把故事编圆一点，应该会有人相信，我们再利用水军引导一下。” 叶萋萋和吕杨正在片场拍戏，杜沅和周璇请假的这几天，原味拍摄的都是他们俩的戏份，也是忙，根本没时间上网。 叶萋萋的经纪人郑颖忙碌之余也看到了关于红毯秀的新闻，唐朝等人在杜沅走上红毯时，一得到照片，就开始发通稿，他们主要的重点，不在宣传杜沅的形象有多美，这些都是观众看得到的东西，他们的通稿很简单，主要内容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杜沅和剧组一起亮相红毯。 此前郑颖一直看不上许佑、认为他的一切都是靠和史文丽的裙带关系得来的，断定他并没有能力，迟早会毁了杜沅这个好苗子，甚至于觉得许佑离开华夏单干，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然而随着杜沅和许佑一步一步走得更稳，她突然觉得，她好像是错了。 她小看了许佑，也小看了杜沅。 尽管许佑在做史文丽助理前没有做过经纪人，可他对于杜沅相关事项的处理相当老练。 就在杜沅走在红毯上时，众人反应各异。在镁光灯闪烁时，杜沅的一切心理活动都似乎停止。她什么都没想，就只是跟随着剧组其他人的脚步，淡定地、落落大方地、得体地微笑着，摆出适合拍照的姿势。每一组人走红毯的时间，都只有五分钟，所以杜沅一行人走得并不快。五分钟过去，几人走到红毯的镜头进入内场，杜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和李则久等人走进电影宫主竞赛单元区域。 等开幕式结束，就是开幕影片。然后这天还有一些什么酒会，或者说在电影节期间，每天都会有酒会。 这一届电影节比往年晚了几天，是以16日才开始。在看过开幕影片后，杜沅和季岩并没有去各种大大小小的酒会凑热闹，他们的电影也没设展台，不用站台，杜沅和周语诗交谈了一番，就和季岩一起消失于人海之中。 对杜沅而言，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季岩拉着她，在人海之中穿梭。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基本上他们会看一看展出的电影，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就是有点儿挤。”杜沅这么说。 结果么，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叫季岩：“Hey，Yan。It's a long time before our last meet.o see you!” 一个长相英俊的歪国小伙过来，对着季岩的肩膀轻捶了一下，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他的同伴用英文喊：“你们猜我看到谁了？是Yan，还有他的小女朋友，一个漂亮的东方姑娘。 他这一喊，俩歪果仁就走了过来，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一个漂亮的西方女人。在女人和季岩拥抱的时候，杜沅的眼睛心神全在他们的拥抱上，整个人都是不好的，但她啥也没将，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很快地，季岩就为杜沅介绍了仨人。事实上杜沅认识这几个人，他们曾经和季岩合作过。刚开始过来的那个瘦高个儿金色头发的，叫格林·弗莱，后来的这个黑发摆肤肌肉壮汉，叫弗兰克·霍普金斯。女人是日耳曼美女，金色白肤，叫克莱尔·珀金。 杜沅酸溜溜地看了克莱尔一眼，身材也挺好的。 格林和弗兰克听到季岩的介绍，得知杜沅的身份，当即有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弗兰克震惊了几秒钟，看向季岩用英语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就只喜欢你自己。” 他又问杜沅：“漂亮的女孩儿，你真的是……” 他话没说完，杜沅便微笑着颔首：“真的是。” 随后格林反应过来，说当初有很多女人追求季岩，但都被他拒之门外。 日耳曼美女这时笑了笑说：“Including me。你是怎么让他接受你的？” 杜沅耸了耸肩用流利的英文玩笑式地回答：“也许是我们相见的时候，正好爱神经过，射了我们一箭。” 几人说着，便被三人邀请去了他们的酒会。在酒会上待了一段时间，季岩又遇到了几个熟人，难免寒暄一番。季岩的态度并未像一些明星那样，对待国人就一副冷漠脸，对歪果仁反而亲切热情许多。他的神情依旧疏淡，进退有度，既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 大约待了一段时间，季岩就带着杜沅告辞。 由于第一天基本没他们啥事儿，杜沅和季岩就出了会场，然后……租了辆车直接开始了自驾游，并且在室外玩儿起了自拍。 拍了几张，杜沅看了看，然后就笑笑，瞅着季岩不说话。 季岩回看她：“怎么了？” 杜沅抿了抿唇：“我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 季岩：“这是既定事实，你早知道。”不然能看上他？ 杜沅吐了口气，说：“招人惦记。” 季岩这才搞明白，小姑娘醋上了。他揉了揉她的头：“你怎么什么飞醋都吃？” 小姑娘唇角翘出一个微笑，偏头略微上扬，看着他：“我就吃，你来打我呀。” 季岩看着她，见周围没人，或者说都是不认识的人，手一遮，便低头在杜沅唇上亲了亲。杜沅当时整个人都燃了，差点儿忍不住抱了上去。 她凝视着季岩，故作镇定：“耍什么流氓呢！” 结果又被亲了一记。 因为杜沅穿的是礼服，且这礼服是要还的，是以他们拍了几张自拍，接直接回了公寓换衣服。许佑一直在和国内联系，公司刚开，事情比较多，杜沅基本没管过。她好歹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许佑忙碌的同时，自己和季岩跑出去玩儿，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便问许佑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许佑想了想，直接丢给杜沅一U盘：“还有几份财务报表，我用邮件发你邮箱，你试着看看，如果有不懂的问我。这个你先浏览一遍，看完给我反馈。这事儿不急，你慢慢来，下午可以和季岩出去玩一玩儿，别被记者拍到吻照，否则，即使用朋友也解释不了。” “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杜沅说着，接过U盘看插电脑上看时，只见里边儿是俩剧本的大纲，每一份剧本都有三万字的剧本，显然是还在审核中。 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些想法，但啥也没说，准备晚上回来仔细看看，就将U盘放进了随身的包里。随后换了身儿适合出行的衣物，和季岩出去。 玩儿了俩小时，大约感觉已经到了B市时间10点，也就是这边的下午4点，就回了公寓。 明天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全球首映，首映之后，晚上有一个主题派对，叫“玫瑰之夜”。 杜沅等人不仅要参加“玫瑰之夜”，还要去一个中国明星的聚会。就是来了戛纳的所有圈内人几乎都会参加的一个聚会。所以明天会比较忙碌。 她又仔细地把许佑给她的剧本梗概和三万字开头看了几遍，把自己的反馈写在一个文档里发给许佑，才开始看财务报表。 财务报表是她个人的收支以及工作室的收支，五百万的片酬只到位了一部分，她又先把许佑的分成付掉了，还了欠下的债务本就所剩无几，这次的戛纳之行又花费不小，于是她又有了财政赤字。 所幸的是，和季岩在一起时，不用她花钱，嗯，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虽然季岩已经把他的卡给她，但在结婚之前，她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刷他的卡，尽管他是她家的岩岩，她还是做不到。毕竟，她大学时候就开始不要父母给钱，自己付学费和生活费了。 季岩也看到了杜沅的财务报表，有意想把她的债务填平，但被她制止：“你要帮我一次，后面我花钱几乎很难有节制，会想，反正你会给我补。结果我会一直处于收支失衡的状态。” 季岩默了一秒：“我会赚，你会花，不是正好？” 杜沅：她家岩岩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但她还是坚决拒绝：“暂时不要了，如果我真需要花钱，我会刷你的卡，然后我会补回来。” 季岩有些不高兴，神情有一瞬的冷凝，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她家小姑娘说：“留着等婚后慢慢刷。” 季岩看了她一眼，躺下：“随便你。” B市时间的六点，大黄和李文俩的工作室邮箱收到了一份邮件，邮件里有一个附件，是几十兆大小的MP4声音文件。 等到上班时，也就是早上八点，戛纳时间凌晨两点，大黄和李文二人惊异之下点击下载，并点开了声音文件。 文件清晰地播放起来：“之前死去的叶雨、后来的原小诗，我们完全可以散步消息，说叶雨是被杜沅逼死的，杜沅喜欢季岩，所以看不惯叶雨，让季岩公开撕叶雨，从而使叶雨自杀身亡。还有原小诗，她之所以会捅许佑一刀，是杜沅自己不想让原小诗做助理偏偏要忽悠原小诗，把一切事情都推在经纪人头上，自己不想担负半点责任，这才导致惨剧的发生……而许佑愿意维护杜沅，是因为和杜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第119章 玫瑰之夜 在《红玫瑰与白玫瑰》全球首映前，穆从蝶就看过这部电影，还反复看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张爱玲的原著写得好，李则久改编翻拍也拍得好。很多文字性的东西，都经由镜头语言形象而生动地表达了出来，当然，演员也是功不可没。 比如描写王娇蕊的身体时，说“那一寸一寸的线条都是活的”，这种美，当然靠脑补要更动人，但杜沅却把这种美表现出来了，确实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演员，演技也确实已经成熟，有其形而不露痕迹。 而陈叙么，真的把男主人公的挣扎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是，看他演的电影，你感觉不到他在演，他就是那个人。很渣，但观众几乎都因为他的颜值很大程度地原谅了他的这种渣。 前几天，在确定她是评委时，这个平时向来任性、随性、理想化却又才华横溢的男人却给她打电话道：“虽然角色是挺渣的，但你千万别我当成佟振保。我做人做事向来是负责的，对你尤其。我追求你，是觉得只有你能做我老婆。”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任性。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有因为看电影太过投入，有些迁怒陈叙，认为这男人不靠谱。他的这通电话也确实挽救了他的形象。 因为穆从蝶是评委，所以在戛纳的这些日子里，陈叙为了避嫌没去找她，联系也只靠手机或者电脑。当然了，不管陈叙是否联系她，在重要的国际电影节，只要本国的电影能拿得出手，她也会出力推举这部电影，争取一些电影奖项。 同样的，只要作品差距不太大，别国的评委亦然。说白了，其实电影节就是一个分猪肉的过程。只是这里的猪肉被包装过，被人推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于是众人便对这块儿猪肉趋之若鹜。 “这部电影很好看，是李导正常发挥的水准，”在电影开始全球首映前，坐在评委席的穆从蝶优雅从容地用英语道，“这部电影，值得我们多看几遍。每看一遍，都会有不同的体悟。它成功地讲述了三个人的故事，揭露人性非常犀利。镜头语言还是和以前一样含蓄而美丽。” 李则久在影坛成名已久，曾经用一部改编自金庸武侠的电影，将中国电影推向了世界，从而捧红了穆从蝶，使她年纪轻轻，便在国际上拥有了一大票粉丝。也让歪果仁了解了华国功夫以及华国的武术精神，后来他频出佳作，曾多次斩获国际大奖，金狮奖和金棕榈奖他都有两次，甚至还有两次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 因此，他是几年才会出一部作品的导演，每一部都是经过了精心打磨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报名参加电影奖项的每一部作品质量绝对是过关的，每一次都是重磅出击，几乎每一次都能包揽几个奖项。 评审团的人对于李则久不陌生，听到穆从蝶如此赞誉《红玫瑰与白玫瑰》，原本就很期待李则久新片希望能有一场感官盛宴的评委们越发对这部电影好奇起来。 5月17日下午两点半，许多观众要么是慕名而来，要么是被电影海报上漂亮的主演吸引，纷纷购票进了影院。评审团的人以及众位影评人都坐在前面观影。 从电影开始，一直等到电影结束播放字幕，众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闷闷的。 静默的几秒钟过去，全场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观众忍不住和周围的人展开讨论。 “娇蕊对振保说‘你要好好的’、医院诀别、娇蕊趴在振保身上哭这几个桥段，看得人想哭。她又美丽又让人心疼。幸好后面她结婚生孩子了，没有和振保有太多纠葛。” “振保太坏了，那么美丽的娇蕊，他怎么忍心伤害她。还有烟鹂，烟鹂也很美，振保这么对烟鹂，硬生生地把一个好女人逼得出轨。” “感觉这个故事，就是讲的男主对已经得到的都不知道珍惜，先是抛弃娇蕊，后面又残忍地对烟鹂使用冷暴力，摧毁烟鹂的人格，太坏了。他还想做一个好人，想为自己做的事找到合理的借口，太坏了。偏偏他长得那么好看，我还是不想他的结局太差。现在的结局，其实也不错了。” “这部电影对揭露男人的本性非常犀利，同时深刻地表现出了三个人的成长。王娇蕊任性而美丽，却有着婴儿的头脑。她游戏于男人之间却不懂得什么是爱，直到她遇见振保，懂得了爱情，然后被辜负。最后经过岁月的洗礼，她的外表变得艳俗了，心态却已经很从容。” “男主角振保，给人的感觉是，他一直在本性和道德之间挣扎。他想做一个好人，但又有着坏的欲望,他被王娇蕊吸引，一直有抗拒挣扎最后还是背叛了朋友，还在现实的阻力下抛弃了王娇蕊。和妻子结婚后，好过一段时间，但又不珍惜，最后导致妻子出轨。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好。” “女主角娇蕊很漂亮，这个角色完成了一个女人的成熟与蜕变，从人性到勇敢付出、放手，最后领悟到人生的真谛，还能继续爱，真的很勇敢。” “这真的是一部好电影，我还想再看一遍。我记得这部电影下午五点半的时候还会放映一次，我们应该先买票。” …… 至于评委们也开始低声交流，他们的眼光老到而毒辣。在影片开始时，他们便觉得这是一部竞争力很强大的电影，等到电影结束，他们便已经对这部电影有了一个预判，确定了这部电影在入围的影片中是个什么位置，他们能为自己国家的影片争取一个什么奖项。 这确实是一部好电影，也许比起一些情欲暴力戏份较多的电影视觉冲击较小，但这部电影充分地体现出了四大古国之一的文化底蕴。它的画风含蓄而优美，女人的身段儿、动作窈窕而多情，她们就像是历史画卷的一段风景。整部电影没有强大的冲击力，却让人觉得隽永且回味深长。 当电影的字幕放完，播最后的几秒花絮时，电影主创们开始上台准备致辞。 当杜沅跟在季岩身后，一起随着前方的李则久陈叙走上台时，下面出现了一阵嘘声。 “那是美丽的娇蕊和被她抛弃的丈夫士洪。” “hahahaha……这俩夫妻上台了。” “士洪的长相好熟悉，我记得他，是几眼（季岩）。” 对于影片能受到欢迎，甚至在现场看到观众如此热烈的反应，杜沅的心情很好。但她还是照许佑的吩咐，并未喜形于色，而是站在季岩的旁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并在介绍自己的环节里，第一次向歪果人民介绍自己。 “Hello,I'm Du yuan。In the movie as Wang Jiaorui。” 说完，影院又是一阵掌声，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美丽得让人心疼的东方美女娇蕊是由一个叫Duyuan的华国演员演的。 她说她的名字时，是原原本本的讲的自己的本名，没有为了迎合歪果仁而取英文名字，因为…… 我就是杜沅。 杜沅在介绍自己时，无比自信甚至于自豪。她就是杜沅，不需要为了别人能叫得顺口些而为自己取一个英文名。很多国外的明星来华，他们没有为自己取一个华国名字，是基于他们的强大自信，不管是对自己的祖国还是对自己。而很多中国明星，不管有没有走向国际，却都取了英文名字，他们觉得这是时尚是潮流。 对于这种现象，杜沅觉得不能评判对错，但就她个人而言，她也有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支撑着她，即使是在面向国际的舞台，她也能坦然地使用自己的名字而不是XXX·杜。 这样的她，越发显得自信而美丽。 在众位主创介绍过自己后，李则久开始致辞。 杜沅站在旁边微笑着倾听，踩着高跟鞋的脚本应很累，这时她却注意不到。她只是觉得，在这里，有些东西不一样。她的心底，有些东西在上涌，有那么一些声音…… 简单点来讲，就是…… “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我在这里，我主演的电影，有很多人喜欢。也许他们的喜欢并不是因为我，但我参与过这样一部电影，这让我觉得很有意义。”电影放映结束后，回到公寓的杜沅这么对季岩和许佑道，“我必须承认的是，一年前的我很幼稚。” 许佑挑了挑眉，看向杜沅：“你终于发现了？” 季岩瞟了许佑一眼，声音淡淡的：“我还在这里。” 许佑摊手玩笑道：“好吧，现在你们俩都是一伙的，都在给彼此撑腰。看来我必须要识时务一点。你怎么发现的？” 杜沅想了想道：“这些天，两天，除了我们自己的电影，我和岩岩也有看其他主竞赛单元的电影，包括昨天的开幕首映电影。以前我觉得国人总是更推崇国外的电影奖项，很有些崇洋媚外，很多导演，甚至是大导，都开始为了国外的电影而去迎合一些过我的背景做一些妥协，这也是崇洋媚外看不起自己的电影。但现在……” 许佑了然地点头：“但现在你不这么认为了。” “是的。”杜沅点头，“我觉得人们会推崇国外的电影奖项，不仅是因为和国际挂钩，听上去更有逼格，还因为参加这些著名电影节、电影奖项评选的电影，质量和水平都很高。虽然评审人数就那么九个，也有分猪肉的嫌疑，但至少入围的影片都是好的影片，即使是分猪肉，分到猪肉的电影也是好电影。所以大家才会对得到这些电影奖项的电影高看一眼。至于导演的迎合，大约是因为他们的路开始弯了。” 想起曾经在许佑面前大放厥词的自己，杜沅很是羞愧，脸上飞起了薄薄的红晕：“当初你也不纠正一下我的观点。” 许佑想了想，说：“我当初没有对你的言论做出评价，是因为我觉得世界上的事情都没有明确的对错之分。有的只是人的定义。我们对事物的认识会随着我们的阅历而增长，当我们的观点发生变化时，不意味着从前的观点就是错的，只是你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方式不同，你变得更成熟了。当然，当我们的观点和别人不同时，只能代表观点不同，我们不能说别人是错的，更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季岩略微颔首道：“我赞同许佑的说法。正因为有不同思想的碰撞，才会产生火花，从而引发不同的思考。” 许佑赞同地看向季岩，季岩回视之，两人碰了下拳头。 杜沅捂了捂脸，随后放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说：“确实有火花，我脸都被思想的火花烧红了。昨天我发给你的那个文档，暂时先别看了吧，等我再仔细看看剧本斟酌一下重新把我的意见发给你。” “我已经看过了，和我的意见差不多。《完美实验品》原本是一部推理言情小说，推理过程不算精妙，难得的是言情和推理结合得还行，剧情较多，且紧扣社会热点，又浅显易懂。只是原作者似乎笔力不够，原本九十分的故事只写了六十分出来，数据并不那么好。如果我们把故事讲清楚，讲得爽一点，再撒点儿黑色幽默和大众能看懂的讽刺，他们就会觉得这电影有内涵。既好看又有内涵，票房口碑双丰收。别把这事儿看得太难，普罗大众能体悟到的东西不一定比你多。”许佑冷静地分析。 季岩听到这篇名很眼熟：“《完美实验品》？” “是的。”许佑调出杜沅发给他的文档给季岩看。 “这电影曾经有人接洽我这边，请我出演。”结果不言而喻，他拒绝了。 “我们已经购买版权，准备自己开发。” “剧本谁写？” “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这项目难度不大，我想让杜沅试试。”许佑看向杜沅，“当然，要看你的时间。会请一个资深编剧做辅助。” 杜沅想了想，《完美实验品》原著一共有四个案子，许佑的打算是做成系列电影，先做一部看看市场反应。所以就是一个案子一部。因为有原著，她只需确定框架，然后注意起承转合、铺垫、高潮，应该就很省事儿。 至少台词大部分可以沿用原著。 原著也没有特别晦涩难懂的地方，更没有什么深刻的内涵，她曾经在校时，也做过编剧，虽然只是编一些小品和场景，还有她、叶萋萋、杜雨深要演的大戏，但也算是有经验。再加上她的职业特殊性，手里就有三个优质剧本，剧本是啥样她都知道。所以这个活儿不算难。 她沉吟片刻道：“如果是我来写，至少要《白蛇传》拍摄完之后才能开始，还要和导演、资方沟通，确定场景大纲。也就说初稿出来怎么也要《白蛇传》拍摄完一个多月以后。公司才起步，这个时间拉得太长了。” 许佑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的打算是，找编剧和原作者沟通，共同创作剧本。这一块儿由你和我们的导演负责，你要保证编剧写的剧本是按我们要框架来写的，可以深化但不要篡改剧情，不能有逻辑上的Bug。剧本至少要在你和导演这儿通过，才正式投拍。《大山里的女人》是齐东阳想拍的电影，当初他向我引荐你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你出名后会出演他的处女作，不拿片酬，但计入投资拿分成。” 杜沅想了想，说：“他原本的思路，我不太赞同。我认为歌颂一个被拐卖的女人后来停止反抗留在当地当了教师，会引起群众的愤怒情绪。因为这对其他逃脱的女性无疑具有讽刺意味，且有鼓励被拐卖妇女停止反抗的意味。所以，如果我一定要参演这部电影，我希望剧本由我自己来写。” 许佑想了想道：“这个可以有。只要你能说服齐东阳就OK。” 旁边被忽略的季岩已经看过杜沅对《完美实验品》的反馈，他想了想说：“如果剧本照这个框架来，我是可以接受的。等剧本出来可以给我看看。” 许佑闻言抬头道：“OK，就这么说定了。” 其实他故意给季岩看，就是有这么一丝希望。杜沅有了，季岩还会远吗？只要剧本不是太烂，里边儿男女主又有感情戏和亲热戏，毕竟是爱情夹杂一些推理的电影，亲热戏是噱头，只要有机会，估计季岩都会接。 结果么，自然皆大欢喜。 这厢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许佑的工作电话响起，杜沅就和季岩回了房间。结果一进去，杜沅就抱住了季岩的腰，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俩人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又要开始准备参加今晚的“玫瑰之夜”。 韦珊决意要狙击杜沅。 昨天，韦珊这么对钟格非说：“反正，七分真三分假，我们把故事编圆一点，应该会有人相信，我们再利用水军引导一下。” 但这一次，钟格非并没有答应韦珊。他沉默了一瞬，说：“你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从她的戏路来看，她和你已经不太有可能会重合。《红玫瑰与白玫瑰》已经入围主竞赛单元，即使没有得奖，同一部电影如果你和她都想演，片方也会先选她。” 毕竟和杜沅合作过的大导都夸过她的演技，没合作过的韦嘉运和华语影坛地位最高的女演员穆从蝶都肯定过她的表现。一个是演了多部电影至今不温不火的女演员，一个是第二部电影就征战海外的新人女演员，杜沅方的优势很明显。 钟格非得到过内部消息，知道杜沅的新角色是许仙，所以已经断定杜沅当不了韦珊的路，自然不愿意麻烦。他每天的工作很忙，除了韦珊，他手上还有其他的一线演员和当红演员。 在钟格非反对下，韦珊没再说话。她知道钟格非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她无法咽下这口气，明明当初还是毫不起眼的新人，可杜沅一出现就妨碍着她的演艺道路，真的是……太讨厌了！她必须把杜沅下马。 韦珊下了决定，立马就和她公关团队的负责人花同通了电话，要求花同按照她的意愿编造杜沅的黑料，弄成一个帖子，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发布出去。 杜沅知道，昨天只是走红毯而已，杜沅的着装和表现虽然备受好评，时尚圈对她的评价也很好，但是，还不是杜沅的热度最高的时候。国内的人民都知道，今天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海外首映。 她在等，花同也在等。 从天明等到天黑，戛纳时间16：30，也就是B市时间22:30之后，远在戛纳的娱记们发回了照片和稿子，一时之间，关于“红白玫瑰广受欢迎，X国导演XXX肯定杜沅的演技”等新闻开始在网络上铺开。 但这还不是时候。 韦珊拨出花同的电话：“再等等。等凌晨的时候，大家都快睡觉的时候再发，那时候是网民因为睡意而糊涂，不会多加思考，很容易相信。” 一直到戛纳时间七点，B市时间凌晨1点，新媒体的某一两条旧新闻被裁撤，换上了关于玫瑰之夜的新闻。通过新闻，大家都知道，远在地球的另一边，“玫瑰之夜”主题宴会正式开始，季岩、杜沅、陈叙、李则久、周语诗纷纷亮相，姜灵梦、周璇、杨怜花、汪翼等明星皆到场助阵。 后文又Po出了季岩、杜沅、周璇、陈叙、周语诗几人的合照，再讲了讲现场的美食以及娱乐项目。 出席这个主题宴会，杜沅没再穿下午的礼服，而是换了一身儿适合去酒会的单肩小礼服，脚踩着单跟平底鞋，头发左侧编了小蜈蚣辫一直延伸到耳后，右侧的头发自然地披散着蜷曲着，五官用高光弄得很立体，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锋锐，但依然眸中含媚依然精致迷人。 杜沅弄这样的造型季岩第一次见，当即就看得差点儿移不开眼。 杜沅刚弄好，他就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吃掉她刚擦上的口红，弄得杜沅又补了一次桩。 六点半时，杜沅等人到了地点，玩了一会儿自拍，周璇陈叙都有发微博。七点时，他们和前来助阵的明星们站在李则久的身边，和他一起宣布“玫瑰之夜”正式开始。并宣布了“玫瑰之夜”的娱乐规则——任何一人只要接受了别人赠予的玫瑰，都必须和对方跳一支舞。 宴会刚开始，姜灵梦欲上前邀请季岩时，和杜沅挨着的季岩便已经双目含笑地看了过来，她的唇边绽开一抹微笑，正在她等待季岩过来邀请她时，却见季岩低了头，一边含着笑温情脉脉地说着话一边递出玫瑰。 而杜沅，居然接受了！ “一想到这里有很多人都不是我们国家的，他们不关注我们那儿的新闻，没有听到过我们之前‘只是朋友的说辞’，他们会猜想我们是情侣，我就觉得很开心。这让我越来越期待我们的关系曝光那天。”杜沅小鸟依人地靠在季岩的怀里，在人群中，一边跳舞一边在他耳边低声絮语。 季岩眼中充满了柔情：“如果你想，什么时候曝光都可以。” 杜沅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道：“现在不行，还得再等等，等我离你近一点。” 季岩深情地看着杜沅：“好。” 杜沅唇边又浮起了一抹微笑：“至少，至少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见家长了。”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季岩想了想，说：“也许见过家长后，我们可以先领证。” 杜沅扶在季岩肩膀上的手当即就掐了他一下，抿唇看着他：“岩岩，你怎么能这样。都没有求婚呢。” 季岩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一样都不会少。” 杜沅：“那你什么时候求？我觉得这事儿得趁早。” 季岩：“……你想得好多。”他自然不会告诉她，如果讲了，哪里来的惊喜？ 就在俩人翩翩起舞喁喁私语时，就在国内的媒体纷纷报道着远在海外的“玫瑰之夜”甚至甩出了杜沅和季岩二人跳舞的照片时，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韦珊眼睛一亮，简直是天都在帮她！ 有了这些新闻，何愁观众不跟着舆论走。看样子，杜沅和季岩本身就不算青白！ 这时，是凌晨一点半左右，韦珊给花同去了个电话。 “是时候了，发吧。” 第120章 岩岩被人觊觎了 刚收到录音时，李文和大黄对这得来毫不费工夫的料很是喜欢，甚至是欣喜若狂。明明白白的证据，只要把这个抛出来，风暴工作室的风头会更盛，信用也会更高。 然而，狂喜之后，却是冷静而理智的思考。 这个料，怎么利用才能利益最大化？ 李文皱了皱眉头，看向大黄提议道：“要不，我们联系联系韦珊那边，看看她是不是愿意花钱把消息买回去。” 他眼睛贼亮，眉飞色舞道：“这可是实打实证据，韦珊那边肯定想买回去。这一次，我们绝对能卖一个好价钱。十万，不，十万太少了，五十万也不算多。他们要把录音买回去，至少要给我们一百万，少于一百万我们都不干。他们不敢不给。” 大黄狠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儿，眯了眯眼道：“这条录音确实能换很多钱，但是，目前我们不能这么干。” 李文皱眉道：“为什么？钱都自动送上门来了，为什么不要？” “现在我们的工作室才起步，总共就爆过两次料，目前他们都还没拍到新照片，要是我们太久不放消息，民众会质疑我们的专业性，我们的影响力降低，以后再拍到照片，对方要是觉得能靠公关否认我们的照片不买了，那我们还怎么盈利？”大黄盯着显示屏，显得颇为忧虑。 李文一听，觉得有理，便道：“如果要放出来，我们需要现在放预告吗？” 大黄摇头：“再等等。我们需要一个好时机，现在我们放出去，这条录音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李文仔细一想，明白过来：“韦珊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她肯定会实施。我们只需要在韦珊放出杜沅的黑料时煽风点火，使杜沅逼死杜雨、杜沅推卸责任导致原小诗欲杀经纪人许佑的这些事情闹大些，等到所有人都谴责杜沅时，我们再联系杜沅这边，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帮她翻盘，但这条证据必须他们花钱买，如此一来，不要说一百万，就是两百万他们也得掏。一旦录音曝光，中伤过杜沅的人们出于补偿心理，会更喜欢杜沅，当然，也会因为我们洗白了杜沅更喜欢我们的工作室，我们必然会名声大噪。” 仅仅只是想想、说说，他都觉得好兴奋！ 就这样，二人一直在等，一直到5月18日凌晨一点。 天涯、豆瓣、人人、兔区、猫扑、红网、知乎……从一个帖子开始，五个、十个、百个、千个……几乎所有娱乐八卦论坛都被关于杜沅的消息刷屏。 扒一扒杜沅不为人知的内幕，逼死季岩经纪人两面三刀害自己的经纪人许佑受伤在剧组当过场记，最近大家都说杜沅性格好，实在忍不住了来讲讲我看到的真相…… 诸如此类的帖子，全都飘在首页。 此时，是凌晨快两点，戛纳时间还是晚上八点，“玫瑰之夜”的主题宴会正热闹着，在四处喧闹的人声中，现场正播放着音乐：玫瑰玫瑰最娇美 玫瑰玫瑰最艳丽 长夏开在枝头上 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 玫瑰玫瑰情意浓 长夏开在荆棘里 玫瑰玫瑰我爱你 心的誓约,新的情意 …… 远在异国他乡的人们正随着音乐而翩翩起舞，或者聚在一处高谈阔论，或者品尝美食，全没发现，国内的网络上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和季岩开始的一支舞结束后，就有好些看过《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影迷找杜沅签名、合照，整了好半天，才整完。她抬头时，见另一边的季岩还没完事儿，便在自助餐餐台前选餐。 就在她不知道哪道菜比较好吃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可以试试蒸饺，虽然看上去比较普通，味道还不错。” 这个声音，平时都是在电视上或者是笔记本上才能听到的，杜沅转头，便见姜灵梦手拿一个白瓷盘，一手熟练地用公筷为自己拣餐。 近看美人也很美。杜沅静默了几秒钟，等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才得体地微笑道：“谢谢。我看这里做的东西，总怕不如国内的正宗好吃，正不知道吃什么呢。” 姜灵梦将一块儿玫瑰饼放进了自己的盘子：“如果你喜欢吃甜食的话，玫瑰饼还不错。要是你能吃辣，这边的关东煮也比较好吃，有微辣、中辣、极辣三种，大约是为了照顾外国友人的口味，微辣和中辣味道比较淡，你要吃建议选极辣。” 二人便一边说笑一边选择食物，等拣好了，姜灵梦放对杜沅笑道：“一起坐会儿？” 杜沅笑：“当然，荣幸之至。” 在一个空着的地方和姜灵梦坐下，杜沅对姜灵梦笑了笑说：“幸好今晚能吃到国内的菜式，这边的美食我实在是吃不惯。” 她说着，抬头便见舞池中季岩正在和昨天看到的那个金发美女克莱尔跳舞，眼神顿了两秒，又恢复自如。 姜灵梦却顺着杜沅刚刚的目光看了过去，又回头道：“是有一点。他们这边的食物热量都很高，吃了很容易发胖。但我们的菜式就不一样了，炒个青菜或者炒个肉片煲个排骨汤什么的，只要不是吃得太多，热量都不会很高，每天再运动一两个小时，基本不愁会长胖。” 杜沅点头道：“说起国内的菜，我尤其喜欢川菜，那边美食尤其多，我最喜欢的是他们的火锅和串串，平时我自己有时间也会自己试着做一做，当然，成品并不理想就是了。” 说完，二人都发出了礼貌的笑声。 姜灵梦将口中的食物咽尽，开口道：“其实参加宴会，最让人觉得有趣的，不是美食，而是欣赏美人。比如今天，我就遇到了你，还看到了季岩。说起季岩，你们做了一年的朋友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杜沅心里有些不自然，抬眼问她：“什么想法？” 姜灵梦笑道：“我们都知道，季岩很优秀，而且生活作风也很好。不要说他现在正在和美女跳舞，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很正常。克莱尔和他曾经共同出演一部电影，关系很好，这算不得什么。我是在想，和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做朋友，你能把持得住吗？” “哎，”杜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他确实很优秀也很帅。” 姜灵梦小口小口地咀嚼着食物：“所以，你有想追求他的想法吗？” 这种情况，要怎么回答？杜沅不太知道。如果直接说季岩已经名草有主，那会显得她不够朋友，把朋友的事到处乱讲。如果说自己和季岩已经在一起，姜灵梦并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许佑知道了估计连杀了她的心都会有。但要否认，无疑是直接对姜灵梦说“哦，你去追吧”，结果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杜沅瞅了姜灵梦一眼，有点儿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套话的，但还是没有冒险，而是放下餐具耸了耸肩道：“估计每一个见过季岩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确实很优秀。还在国内时，我得知要和他一起走红毯，很是让我的造型团队忙碌了一阵儿，就怕我的礼服不好，到时整个剧组就我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我的造型师当时都快被弄得崩溃了。感觉您对这一块，相当游刃有余，每次的戛纳红毯造型都非常好，而且每一次的主题都不同，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你知道您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姜灵梦看出了我杜沅想转移话题的心思，瞅了她一眼，说：“你的礼服也不差，刚出道一年多就能借到华伦天奴，很不错。发型和服装也很搭，难得的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年轻，满脸都是胶原蛋白，不像我们，一切都交给化妆师了。” 杜沅摇头笑道：“其实您保养得非常好，如果不是每年都能在大小荧幕上看到您，基本看不出您的真实年龄。” 见有人往这边走来，姜灵梦又绕回了话题，开门见山道：“说真的，季岩还是单身吗？” 她解释道：“虽然我出道已经有十多年了，但一直没机会和季岩合作。其实我很喜欢他，但平时只是点头之交，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和他告白，毕竟他比我要小几岁，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喜欢我。另外，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已经有女朋友，尽管我很喜欢他，但也不想做第三者，所以希望你务必能如实告诉我。” 杜沅用纸巾擦了擦手，歉然一笑道：“姜老师，我真的很喜欢您的电影和电视剧，但是这个我真不能讲。这毕竟是季岩的事情，没有他的同意，我不能把他的事往外说。” 她还准备再说两句，来人已经走近了。 他礼貌地对二人笑了笑，便一手背在背后，弯腰递出另一只手里的玫瑰，用流利的英文道：“美丽的东方姑娘，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杜沅接过了对方手里的玫瑰：“我的荣幸。” 旋即，她转头对姜灵梦礼貌地笑了笑：“您慢用，我先失陪。” 姜灵梦自然不能说什么，心里却不大舒服。因为到她现在的地位，像杜沅这样的小演员，都是要捧着她的，她不离开，大家都自然要陪着她，等她走了，别人才能走。可杜沅，她的表现倒不是没礼貌，而是让人感觉不到她对前辈的敬重。说白了，就是没捧着。 杜沅不知姜灵梦的想法，她有些不愿意和姜灵梦说话，对于请她跳舞避免尴尬的男人甚是感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见过的格林·伍莱。 杜沅一手搭在格林的手里，格林便把那朵玫瑰别在她耳后，把她拉进了舞池，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迈开了舞步。 对方一边跳，一边幽默而风趣地普及着戛纳电影节的传统，没一会儿，他又带着她故意绕到了舞伴已经从克莱尔换成了周璇的季岩身边，对季岩飞了一个眼神儿过去。 听着格林的米国口音，杜沅的感觉很奇妙，有点像是穿越到了好莱坞大片的感觉。当然，这并不是动作片，而是写实的生活片。 一支舞结束后。 格林和周璇道：“好久不见，今晚你可要为我介绍介绍华国美食……” 总之，吧啦吧啦说着一大串流利的字母走远了，只留杜沅和季岩二人说话，杜沅地瞅了季岩一眼，抿了抿唇没理他，自己往舞池外走了。 季岩面色清冷，见杜沅走了，他也没留下，几步上前抓住了杜沅的手臂往自己这边一拉，握着她的肩膀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面上还不能有过多的表情，还要有交流，做出和杜沅只是朋友的关系。 他递给杜沅一支香槟，又自己端了一杯，低头看向她，认真地问：“闹脾气了？” 杜沅低头看着酒杯里橙黄色的透明液体，摇了摇酒杯，不说话。 季岩想了想，感觉自己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儿，有些不明白：“生什么气呢？”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家小姑娘向来心大，他要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儿，还真挺难的。且他但凡觉得会让她伤心让她生气的事，基本都不会做。所以，他家小姑娘现在这样，极可能又是她和他的游戏之一，可就算知道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当成玩笑。 只能一本正经地陪着她演下去。 杜沅抬了抬眼，瞅着他，勾了唇，似笑非笑道：“别人请你跳舞，你就跳。你这么闲？” 季岩：“……别这样。下次我不答应了。” 杜沅心底的热气浮上了脸，季岩这样百依百顺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刻薄了。那笑意流转在了眼里，她看上去又是高兴的模样了：“哎呀，我又没说你不该答应。就感概一下，克莱尔很漂亮。” 随后她走近季岩，低声道：“姜灵梦也很漂亮。你说说，到底是做什么，让美女这么惦记你？” 季岩面上一派冷然，薄唇微微地抿了抿，心里有一些不高兴。 那些女人，思春了情动了就去找汉子，没事惦记他干嘛？让他家小姑娘好一顿排揎。 季岩默了默，说：“大约因为我长得高，有钱，还帅。” 想到他家小姑娘排揎他的理由，他唇角又翘了翘，倒不是没好处。杜沅瞪季岩，季岩便温和地看着她，叫杜沅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她的眼神儿落在了季岩被西装和衬衫包裹着的窄腰，直直地，像是着了迷：“岩岩。” 季岩仍然低头看着她，就听她头也不抬地说：“我突然很想把腿圈你腰上。” 说得季岩心中一动，只觉他家小姑娘如此性感、迷人。 只是，在现场的各种音乐声和喧闹声中，她说的话只有他能听到，举止却有人盯着，还有狗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众明星，就希望对方能发生点儿啥事儿好出个新闻。只是，他们也只远远地看着，并不敢很靠近，因此季岩等人讲些什么他们都是听不到的。 季岩的喉结动了动，手指轻轻地划着酒杯背面：“乖，要克制。” 要克制。杜沅心内淡哂，这话说得好像她很禽兽一样，她明明……比禽兽还要禽兽辣么一点。 只是这个场合，还真特喵的要控制。 杜沅瞅着季岩，抿着唇，有些不开心。 季岩也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是起了火，好想把眼前这个性感的小姑娘揉进怀里。他脸上出了些微薄汗，杜沅也不好受。好在没多久，陈叙和周璇就加入了谈话的阵容。 “唉，你们竟然躲在这里。”周璇眼神儿迷离地搭着陈叙的肩走了过来，约莫是因为喝了酒，脸上有些许红晕。 她看了眼杜沅耳边的玫瑰花儿：“咦，这挺漂亮的。” 旋即，她把手里的一支玫瑰给了陈叙，偏过头：“帮我也戴上。” 陈叙依言照办，几人就坐了下来。周璇坐在杜沅旁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头也靠在她的肩膀上，杜沅感觉有些沉，但她看出周璇的情绪有些不对，就用询问的眼神看了陈叙、季岩一眼，二人均以面部表情表示不知道。 这时，周璇眯了眯眼睛道：“小杜沅，刚刚我看到你和姜灵梦在说话？” 杜沅迟疑地回答道：“一起吃了点儿东西。” 周璇叹了口气道：“看到你这么纯良，啧啧，真怕哪天你被娱乐圈里的牛鬼蛇神吃掉。” 因头正靠在杜沅的肩膀上，说到吃掉时，她先仰头在杜沅的耳朵上轻轻地咬了一记，季岩的脸都黑了，不过看周璇的状态不对，知道事出有因，周璇也没有那啥癖好，便询问地看向杜沅。 杜沅摇了摇头，就听周璇道：“姜灵梦这个人，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肯为之付出努力的人，只是有些不折手段。你和她来往，要多留几个心眼儿。” 杜沅已经感受到了，她默了默，说：“刚刚，她问我岩岩是不是单身，还说如果不是就要追求岩岩。” 姜灵梦的话她一五一十全都讲了出来，陈叙和季岩都皱了皱眉。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再是男人，再是神经粗大，吃过几个暗亏，在粗大的神经都能变细了。尤其是爬到季岩和陈叙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傻大个儿。 姜灵梦和杜沅说的那些话，心思绝对不单纯，只是暂时看不出是什么目的。 季岩皱了皱眉头道：“如非必要，你尽量别再和她接触。” 杜沅点了点头，水灵灵的眼看向季岩：“你要防着点的呀。” 季岩的面孔滞了滞，瞅杜沅：“真当我万人迷呢？” 杜沅唇边抿起了笑：“哦，你不是万人迷。” 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得劲儿呢。季岩的脸色灰了灰，还没回话，就听杜沅又道：“是亿人迷。” 季岩：“……”果然他还是希望听到那张小嘴儿说的是夸他的话。 这时候，周璇又喝了一杯酒。 杜沅安抚地轻拍着周璇的肩，就听周璇道：“唉，还真是。” 她直起身看向杜沅：“要不是他已经名草有主，我都想追他了。长得帅，身材好，气质好，品行好，重要的是不花心，守身如玉，名气大，家财万贯。小杜沅，你运气真好，捡到宝了。” 杜沅、陈叙、季岩三人见周璇如此状态，都开始担心起来。 杜沅又拍了拍周璇的背，周璇忽地笑了：“你们怎么这么看我？不就是那姓傅的找了个90后的小姑娘么，老娘扛得住。就是感觉这么些年的感情都喂了狗了。你们看他陪我来戛纳，对我多好似的，人家是来陪小情人的，真他妈浪费老娘的表情。” 她明明笑着，却是要哭的模样，看了让人很是揪心。 她话音落下，便往某个方向指了指，众人果然就能看到陪周璇来这个宴会的傅铮正搂着顾书天跳舞。这个顾书天不是别人，正是顾温书的前女友。 杜沅整个人都有些僵化了，她低声道：“我看傅大哥不像啊，他平时……” 杜沅有些说不下去，傅铮平时对周璇挺好的，从两人的互动都能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周璇，也常常让着周璇。 跳一两支舞并不能说明什么，季岩今晚就和周璇、克莱尔两个人跳过。 原本想什么都自己扛的周璇，这会儿醉了酒，连狗仔都顾不得，满腔的愤懑无处抒发，又不想听别人说傅铮的好，直接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把手机扔在桌上：“你们自己看。”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傅铮和顾书天的船照，地点还都不重样的，关键部位都交叠都拍得清清楚楚，让人想找个借口说是顾书天摆拍都找不到。 季岩眼明手快，在看到手机上的内容是什么事，不等吸引其他人的视线，连忙帮周璇把手机收了起来。 陈叙当即就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他铁青着脸咬牙道：“姓傅的这干的是人事儿吗！老子去揍他一顿。” 他站起身，季岩没说话，约莫也是赞同的。这就是男人的想法，你欺负我朋友了，我就揍你一顿，要是你对她不好，我就整整你。 杜沅见周璇眼角流泪昏昏欲睡的模样，知道此时她是表不了态的，在陈叙要去时就拦在了他身前：“别去！你先冷静冷静。今天这种场合，你要去了，丢的是周璇的脸。不出一天时间，大大小小的媒体新闻都会把周璇写成豪门弃妇。她肯定不想这事儿曝光，该怎么处理，等她醒了再说。” 陈叙额头的那股筋一跳一跳的。 季岩看了看周璇，又看了看陈叙，摇头道：“这毕竟是周璇的家事。阿沅说得没错，还是等周璇醒了再说。你要去了，他们两个人就等于彻底撕破了脸，也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陈叙铁青着脸低咒了声：“妈的！这样的男人，还挽回个屁！” 他愤愤不平地坐了回去，杜沅也坐了回去。 季岩沉默了一瞬，说：“你是男人，也该了解，大多数男人是什么样子。傅铮不好，未必就代表着别人好。” 季岩一说，杜沅双眼就直盯着季岩，季岩声音一顿，就添了一句：“当然，像我这么洁身自好深情专一的人更是世所罕见。” 第121章 沅沅被人黑了 季岩一说，杜沅双眼就直盯着季岩，季岩声音一顿，就添了一句：“当然，像我这么洁身自好深情专一的人更是世所罕见。” 他冷静而理智：“所以，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看周璇自己想怎么处理，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支持就好。” 陈叙没了话说。很快地，季岩、周璇、杜沅、陈叙向李则久以及影片的资方代表打过招呼，没叫傅铮，直接扶着周璇先行离开。 见周璇如此模样，杜沅和季岩有再多的船思，此时也只能散了。因原定的计划是凌晨两点就出发回国，杜沅只有五天假，如今已经过了四天。季岩为之前林岳的事做了一番布置，国内时间的8月19日晚，他们必须去收个尾。收尾结束，她和周璇还要赶回剧组继续拍摄。 但见周璇如此模样，几人还是犹豫了一番，不知道该把周璇留下还是该照原计划走。凌晨零点半时，周璇醒了过来，酒也已经有些醒了，她看向三人，有些疲惫地道：“一起走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他，等我想明白了再说。” 是以，工作团队那边儿早就收拾好了，杜沅等四人也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在一点半时，赶向租赁的私人飞机停靠地点，飞行师已经在飞机上等着了。 凌晨两点二十，飞机起飞。杜沅的戛纳之行结束。 此时，是B市时间08:20。 起床发现连新媒体网站都就此现象发布了新闻的郝容和李蕾都懵逼了，只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过只是睡了个懒觉，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不是原来的世界了，杜沅的黑料竟然已经漫天齐飞。 昨天杜沅还和季岩、周璇、陈叙在戛纳玩儿自拍，衣品受到广大好评，今天就开始被怀疑喜欢季岩，因为介意季岩的女经纪人叶雨曾经陪伴过季岩几年，就造谣其经纪人，夸大事实，用舆论逼死叶雨。然后是面对想成为她助理的原小诗不肯正面回应，把一切推给自己的经纪人许佑，让原小诗对许佑产生怨恨并伤害之，许佑本是替杜沅挨的那一刀。 此等消息铺天盖地，不仅仅有新媒体报道了帖子的内容，陈叙因周璇的事情大怒欲与傅铮打架但被杜沅拦住的照片，也被狗仔拍到，照片上陈叙怒容满面，编写新闻内容的记者便凭借这张照片盖章杜沅和陈叙不和。 尽管看到消息后的枫桥渔火二人迅速地联系了唐朝做公关，一直在各大论坛删帖，微博也删了所有转载此类消息的微博，这件事却依然再发酵。 那些抹黑杜沅形象的帖子犹如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删了又有人发。唐朝迅速给许佑和杜沅去电话。 然而此时杜沅等人已经上了飞机，手机已调到飞行模式，是以唐朝听到的只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某个廉价出租屋里，一个穿黑色卫衣的人打开电视，正好播出的是娱乐早间新闻。 “从昨晚两点多开始，天涯、猫扑、新浪微博等平台开始出现了一些消息，主要有三点，一点是杜沅因喜欢季岩而吃季岩前经纪人叶雨的醋，买通水军发大量通告，夸大叶雨曾经和明娱高层有染的事实，利用舆论逼死叶雨。第二点是杜沅在面对原小诗想做她助理的请求时，未明确拒绝，把事情全推经纪人许佑身上，导致原小诗恼羞成怒捅伤经纪人。第三点是陈叙和杜沅不和。” 娱乐主持人播报时，电视屏幕上就显示网页截图或者照片。 “这些消息如今已在网络上疯传，但因系网友爆料推理，暂时我们并不能知道是真是假。可以看到的是，网友评论大多十分过激，甚至涉及人身攻击，许多网友纷纷留言称已脱粉或者是路转黑。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杜沅还因为有电影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而备受瞩目，其良好的衣品和得体的举止为她增加了不少印象分。网友亦纷纷留言赞美支持。可见明星个人的品行和修养十分重要，希望各大明星能珍惜羽毛，表里如一，真诚地对待粉丝……” 这段解说词的配图，是网页截图以及杜沅走红毯的视频，以及杜沅和陈叙等人的合照。 穿着黑色卫衣的那人还没看完，就用瘦可见骨的手抓着茶几上不锈钢烟灰缸狠狠地往电视屏幕上砸去。TA猛地蹬了一下茶几，双手抓了抓头发，目光凶狠地吼道：“我操你他妈！都是一群废物！废物！” 他妈的风暴工作室把录音用哪儿去了？！ 因为事关人命，对方又选择了在深夜发帖，通过一晚上的发酵，杜沅这边未能及时回应，网民的情绪已经被水军煽动起来。比起杜沅是青白的，他们的猎奇心理、对现实发泄的需要，都让他们更愿意相信杜沅真的逼死心上人的经纪人，还不肯为自己的愚蠢买单将所有事都推在经纪人身上导致经纪人曾经一度命悬一线。 曾经，那些人有多喜欢杜沅，在经历最初的质疑后，被网络上的大部分声音一带，便相信帖子主人讲的冒着生命危险爆的料，开始对杜沅进行口诛笔伐，甚至把杜沅的父母亲戚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甚至说杜沅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崛起，完全是靠睡得来的。 什么淫贱、婊子、黑木耳、摁劈、欠操、屄等低俗恶劣的侮辱性词汇全都出来了，简直是极尽恶意。他们愤怒地发泄着，做着键盘侠，把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当成了锋利的箭对着杜沅攻击了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家世，怎么会有得体的言行举止，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原因只有一个——她装的。 她给民众看到的一切都是装的，只有那个逼死情敌、推诿责任的蛇蝎女人才有如此让人喜爱的容颜。 但其实，自以为英勇的键盘侠们，只是丝毫不敢反抗只能利用网络来发泄的懦夫。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话奉为圣经，在人云亦云地说着和别人观点一样的话的同时，告诉自己：看吧，我说的就是对的，这么多人都赞同我。 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认为自己是唯我独尊的神，靠着人云亦云得来的赞同假装自己得到了认同感，实现自我满足。 唐朝等人一直没有停止删除各大网站的帖子，微博上也没有停止。郝容和李蕾看到网上这么多人对杜沅口诛笔伐，她们有些动摇了：杜沅，或许真的不是她们以为的杜沅，她只是一个…… 向来喜欢杜沅的黄丽娜和李青这回倒是坚定，认为杜沅不是那样的人。枫桥和渔火也快速地写了帖子，分析论坛流传的几个帖子当中的逻辑错误，并声明楼主并没证据，发帖实属造谣。 他们在自己的微博上把帖子贴了出来，唐朝这时也来不及买营销号了，直接用自己工作室养的营销号贴了上去。然而…… 这一次枫桥渔火二人的分析并未能力挽狂澜，愤怒的网民们直接在转发该帖子的枫桥渔火的大号下以及营销号下说他们“拿了多少钱替杜沅洗白”“杜沅逼死一条人命还收钱帮忙洗白，要不要脸”等语。 枫桥和渔火彻底怒了。 当初杜沅要招徕他们时，和他们吃过饭，杜沅是他们接触过的，他们怎么都不能相信杜沅会逼死已经已经离职好几年的前经纪人，即使真的有过接触，那也一定是事出有因。 然而，这一次的枫桥渔火二人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一次的临时危机公关小组里和唐朝的人一起想办法。 到下午四点半左右，杜沅和许佑的电话才接通。此时，杜沅和许佑根本没有时间，他们必须去参加季岩事先安排好的宴会。 当许佑挂断电话，和杜沅耳语讲明白这次的事情时，杜沅倒是出奇地没有慌张，她抿了抿唇，甚至是赌气地说：“能被煽动消失的喜欢，算哪门子的喜欢？他们也不过是观众罢了，惯常喜欢看热闹，他们的看法，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杜沅这是生气了。她说：“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阴我。” 随后，她木着脸冷笑了一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从容冷静的模样，她看向许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许佑想了想说：“今晚的宴会至关重要，我们先去参加宴会，再想解决的办法。事态发展到现在，就算我们立马回去想办法，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不如一件一件地来。” 杜沅点了点头，陈叙安慰了杜沅两句，直接发了自己和杜沅的合照，然后发微博：陈叙V：相信你。 后边儿陈叙的经纪人心里苦，看着几大明星在场，又知道自家艺人的尿性，愣是没敢拦着。 季岩如法炮制，发出自己和杜沅的合照： 季岩V：经受得了多大的赞美，就要能承受多大的诋毁，加油季岩又让罗集带人去见唐朝，和他们一起商量，看看怎么把这个危机公关过去。 周璇已经在众人说话的空当，通过手机看过网络上关于杜沅的那些言论，神情已经凝重起来：“要不，我先把我要离婚的消息公布出来吸引众人的视线？” 杜沅想了想，离婚的理由如果被挖出来，对周璇的伤害其实挺大的，特别是新闻报道向来透露着一种男尊女卑跪舔豪门的气质，她摇了摇头：“不用，如果要离婚，我觉得还是低调点儿比较好。你知道的，那些写新闻的从来不写点儿离婚明星的好。” 周璇沉吟片刻，严肃道：“如果后面还是没有办法解决，我就放消息。你先别急着推辞，现在你刚出道，要是这时候掉下去了，将来再起来可就难了！” 第122章 解决林岳的威胁(上) B市，某四合院里。 古色古香包厢里，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在这并不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下，显得热闹非凡。 这天晚上，被邀请的人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物。 明娱的CEO林岳、林岳的妻子何生仪、明娱集团旗下影视公司的CEO姜苏、明娱集团的大股东之一董凯、华夏未来的掌权人唐璟、许佑的老上司史文丽、华夏旗下影视公司的CEO毕宏达、圈内的王牌制片人梅纵、最新的网上试穿服装商城所隶属的上市公司董事长沈彦、亚洲大满贯影后周璇、陈叙、季岩、宋建本、韦嘉运、薛珑、冯忆海，还有杜沅自己，以及同样颇有些地位的许佑。 这些人当中，一部分是许佑这边搞定的，一部分是季岩搞定的。 两位身材窈窕长相清秀可人的美女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毕宏达、梅纵、史文丽一来，许佑便迎了上去。 “在这里，今天我可是把你们喜欢的桂花酿都准备好了，待会儿我们可要好好地喝一杯。这一次你们能拨冗前来，小侄感激不尽。”许佑笑容殷切，虽然说着好听的话，却没有那种阿谀奉承的嘴脸，反而很有气质，看着让人觉得很舒服，也不突兀。 他在说的，好像不是讨好的话，而是“今天天气不错”。 小说里流弊的男主随便一句话就能解决一切就能天凉王破都是假的，在现实生活中，不管你处于多高的位置，你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作为一个社会人，就必然要有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领，也少不了要去求人要去说好话。 即使许佑是华夏掌权人的儿子，他也不可能对着公司的老人们颐指气使，要维护和他们的关系甚至还得花一些功夫。 史文丽转头和梅纵、毕宏达道：“看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听得叫人受用。平时要没事儿求我们，能这么和咱们磨？” 许佑脸上挂着商务性的微笑，说出的话却亲昵：“平时我倒想和您多说说话取取经，这不是怕您没时间嘛。” 史文丽又问道：“这些天你爸好转一些没？” “不太好，还是那样，好在能吃得些东西。如今是我妈守在医院，你们知道的，我一去，又要吵闹不休，不利于我爸养病，我也就在B市的时候每天抽空去看看。今天刚从戛纳回来，暂时还没去。” 梅纵叹了口气道：“我和你爸也是老交情了，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不容易。虽然他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偏心，不过他还是很在乎你，有时间多去看看。你倒也是个心大的，竟也乐得不去争，倒是少了许多纷争。” 许佑伸手，引导着几人去桌边坐下。 “我就是怕麻烦，才自己另起炉灶。只是我年纪轻，经验少，还需要您们多帮衬帮衬。杜沅是我一手捧起来的，她相当有潜力。我有预感，在她的新电影上映之后，整个娱乐圈都会知道她的价值，她天生就是能吸引观众目光的发光体，我相信她会为电影的未来添砖加瓦，也相信未来的票房会有一部分是属于她的。只是在她的成长期，我们需要拉她一把。等她成熟，她会为我们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甚至于在将来的某一天，当我们需要别人拉一把的时候，她会毫不吝啬地提供帮助。这就是杜沅。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能保护她在进圈后依然保留的原则和善良呢？” 许佑毫不心虚地又化身成了杜沅吹。如果没有感情可利用，寻求帮助的最佳方法，不是向别人卖惨，而是让对方看到可实现的利益。 史文丽笑着拍了拍许佑的肩膀：“你啊你，去国外，就练了副好口才回来，平常人都讲不过你。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这点儿小忙，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梅纵也笑着点头道：“确实是，现在你们都赶上了好环境，国内的经济环境已经比较成熟，年轻人的想法也越来越新奇。当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我们都老了，也希望看这圈子里多一些认真做事儿的人。那姑娘不错。这两年我冷眼看了看，你这小子出去也没白学，看人选片子的眼光忒毒。” 毕宏达亦笑道：“两部片子，就把人捧出来了，很不错，尤其是第一部担主的电影还入围了国际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票房表现也极好。” 许佑颔首道：“让大家见笑了，和你们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我爸以前和我讲过你们怎么追随他创建华夏、经营华夏，短短五年，就将华夏发展成和明娱不相上下的影视集团。如果将来我们能有好的项目一起合作，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果达叔愿意，我认为有票房潜力的电影项目，会先和您确认华夏是否投资再联系其他影视公司。” 其实给优先注资权许佑是考量了目前盛世还是新公司、自己做不了发行的现状，另外，投资还是分散投资风险比较低，引进华夏的投资，也是为了降低风险，同时也是为了能请到优秀的制片人、灯光、道具等团队。 这边又说了两句，那边季岩已经把宋建中、韦嘉运、冯忆海、薛珑等人引了进来。 “薛老师，看到您很高兴。都是我处事不周，才害您跑这一趟。”杜沅看到薛珑，忙上去和他拥抱了一下，颇有些撒娇地说。 薛珑笑得慈眉善目，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要是不连累我跑这一趟，我才是要生气了。时间过得真快，今年就要毕业了。将来有时间就回来，也帮我给你的学弟学妹们上几堂课，顺带讲讲实地拍摄的情况。我们年纪大了，学生总听我们讲那些陈年旧事，显得好像我们在吹牛一样。” 杜沅挽着薛珑的手臂应下：“好，我一定过来。” 宋建本凑过来道：“大妹子，你要需要，只要一个电话，我随时都能去帮你讲课。” 薛珑瞪了宋建本一眼，哼声道：“谁是你大妹子，乱喊什么。” 这厢杜沅又陪着韦嘉运、宋建本、冯忆海寒暄了一番，便被许佑叫了过去，和梅纵、毕宏达等人打招呼，按照许佑教过她的方式说话，随后又和季岩一起，被季岩介绍给姜苏、董凯认识，周璇也一直在帮忙招呼来宾。 姜苏、董凯二人与季岩的交情都还不错。如果要算年龄的话，也算是忘年交。季岩在圈内交心的朋友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六个人而已。陈叙、周璇、姜苏、董凯、宋建本，或许还有一些能说得上话但不深交的朋友，唯此而已。 但因为他自己办了个人工作室，工作室开戏也只是为他个人服务，并不签收艺人，因此，仅以他的名气和票房号召力，便已经能混得开。 即便如此，他应酬时还是会说一些场面话，做一些情商高的人会做的事。或者说，季岩和许佑都属于那样一种人，只要他们愿意，就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杜沅穿着宽松棉麻上衣和宽松的棉麻七分紧腿裤，白色帆布鞋。大约是因为她身材的原因，明明是一身儿很休闲的青灰色棉麻套装，却让她穿出了时装范儿。 一般人需要衣服衬人，杜沅则是人衬衣裳。 姜苏和董凯一进门，就看到季岩领着杜沅走了过来。 董凯腆着啤酒肚咧嘴笑道：“看看，这是谁来了。不正是最近正火爆大银幕的小姑娘么，真人看着要年轻好几岁。” 瘦高个姜苏看向季岩：“定下来了？” 季岩唇角含笑，温柔的眼神儿有一瞬落在杜沅头顶上，又回到姜苏身上，点了点头，在杜沅的头上揉了一记，连声音都是荡漾的：“这是我家的。” 杜沅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二人一番，年龄都不算大，约摸是四十几岁，穿着精致得体，明显不是突然暴富的暴发户大老粗。她礼貌地笑着向二人问好，刚伸出手要和他们握手，在刚要握上的那一瞬间，手就被季岩拿了回来。 “不用和他们客气。” 姜苏：“……” 董凯：“……” 虽然他们年纪是大了点儿，但还是想和小杜沅握个手的呀，而且，他们就是年轻的时候也不花啊，对感情还是很专一的，虽然谈了好几段儿才找到适合自己的人。且就算他们是花花老公子，还是很注意养生的好吗。退一万步讲，就是他们还年轻，也不至于对朋友未来的老婆有想法的嘛。 董凯有点儿不高兴地开口道：“哎哎，我说，季岩，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季岩脸色灰了灰，杜沅忍不住想笑。 季岩就捏了捏她的手，淡定地回：“所以，你是羡慕还是嫉妒恨？” 董凯摸了摸鼻子，他老婆比他大三岁，更淡定了：“女大三抱金砖。而且从生理的角度来讲，女方年龄大一点会比较好。不然等女方到如狼似虎的年龄，你力不从心满足不了很容易出问题的。” 杜沅：“！！！” 季岩相当之淡定：“所以你现在就不行了吗？” 杜沅和姜苏彻底撑不住笑场了，还是姜苏打圆场道：“你们别说了，看人小姑娘都害羞了。在这大雅之堂，你们讲这些，实在是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季岩瞟了一眼杜沅，呵，害羞？他家小姑娘？ 他害羞的时候她家小姑娘都还能厚着脸皮说“肉儿小心肝我不开时你怎么钻”。 季岩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等到沈彦、唐璟、林岳何生仪夫妇相继赶到后，大家终于在圆桌上坐定，这时，之前众人就选好的发言人董凯才起身道：“感谢大家给百忙之中拨冗前来……” 自董凯发言起，季岩为杜沅想的化解的之法已经开始实施。这时，杜沅想起了几天前还在杭州时，季岩说起的解决之道。那是以她这个年纪很少会想到的，因为她还年轻，想到的只是拼杀，而季岩等在圈内浸淫多年且有智慧的人，才会想到…… 第123章 解决林岳的威胁（下） 如果林岳要对杜沅下手，有哪些诱因哪些条件？ 诱因一：杜沅拒绝潜规则，打伤了他，拂了他的面子。 诱因二：杜沅手里有她的把柄，让他睡觉都不得安稳，只有彻底拔除这个隐患心里的石头才会落地。 真正导致林岳想对杜沅下死手的，肯定是诱因二。 条件一：强大的背景支撑。 条件二：人脉手段都够。 条件三：杜沅没有还手之力，她出事了没人给她出头，她放在朋友那儿的料不会被爆出来。 在林岳看来，杜沅本身是没有背景的，顾温书虽然是一个二代，但家里主要的势力还是在南水市那边，顾家山高皇帝远，手就算伸到B市，也只剩下手指尖儿了，就算想为杜沅出头，也是有心无力。且林岳认为，连夫妻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杜沅和顾温书即使是老同学，现在的友情炒得缠缠绵绵轰轰烈烈，那也不一定会插手。 他只要能让私家侦探查到杜沅的朋友都是谁，找到那个朋友的价格，买通，就可以对杜沅下手。如果不能买通，那就直接找到其弱点，威胁之，杜沅也就是没有翅膀的鹰，被人宰了也就宰了。 只是如今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杜沅最近又没和汪乐意联系，汪乐意本身也比较小心，林岳因为事务繁忙，事情过去三四天才找到合适的私家侦探，对方承诺一个星期内给消息，目前尚无反馈。 而季岩集齐今天这么多人，为的是什么？就是针对条件三，让林岳做不到条件三。一个无名小卒，也许消失就消失了，但杜沅已经有名气，今天唐璟和毕宏达、梅纵、史文丽、许佑的现身，基本上是断了林岳联合各大影视公司封杀杜沅的路。 因为以杜沅目前的名气和知名度，封杀她没啥损失，但不封杀，合作是可以双赢的。林岳和华夏的关系，肯定比许佑和华夏差得多。如果杜沅出事儿，许佑肯定会管，这就相当于是断了许佑那个小公司的路，许佑在商场的手段不比那些老油条们差，他要出手整林岳，以唐璟、毕宏达、史文丽和许佑的关系，华夏未必不会帮忙。 又因为华夏和明娱关系密切，但毕竟是竞争对手。要是林岳的把柄落在了华夏手里，或者是有心人的手里，他基本就完蛋了。 又来，杜沅是薛珑的得意门生，二人关系极好。如若杜沅出事，薛珑很有可能也会为她出头。以薛珑如今的年纪，以及她在圈内浸淫多年的人脉和手段，她要出手，林岳的日子也会过得有点儿艰难。 董凯和姜苏都是明娱的人，集团内部属于这二人派系之下的人也不会少，要是他们出手，林岳会更难受，说不定连待在明娱都会是一种折磨。 再有季岩和周璇、陈叙，此三人是圈内有名的混不吝，就是懂得人情世故但基本不照着来，从都是随性而为，显得颇为放荡不羁爱自由，更不会逢迎巴结啥啥的，如果杜沅出事儿，杜沅又把证据交给了他们，他们毛都不会考虑，说不定就直接爆料了。 季岩的这条计策，就是很直接地很明白地把杜沅的人脉摆给林岳看，直白地告诉他杜沅并不是一个可以悄无声息地就消失的人，除非他把在场的人都摆平，她出事，会有人给她出头。 然后，办这个宴会，请明娱这边的大股东董凯作为发言人，为林岳和杜沅二人说合，要是林岳不答应，就是不给在场众人的面子，他要是答应了还整杜沅，就是直接把在场众人的面子踩在脚下。 如此，他就是直接得罪了圈内有分量的人物，这些人，每个人只需要给他使一点小绊子，基本上他这个屁股还没坐热的CEO也就只能拱手说拜拜了。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的这个宴会，就是让林岳明白，和杜沅对上并不是好事儿，这个亏他只能吃下。而杜沅这边，她也知道，和林岳对上不是好事儿，俩人要认真动手，也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都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杜沅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工作连累杜清源和木音书二人的身份信息曝光使他们受到媒体骚扰，还有他们的安危也很重要。还有她的朋友们的人身安全和工作……总之，她之前撕破脸是气不过怕后面林岳再耍手段才撕破的，现在要做的就是俩人都憋着气把脸缝补起来，以后谁也别因这事儿去找对方的麻烦。 但是，杜沅手里始终是有林岳把柄的，林岳当然不放心。那么一条录音，就算是杜沅说删掉了，林岳也不会信。这事儿不解决，林岳始终会盯着杜沅。所以，季岩的计策就是，把目前来讲，对杜沅比较重要的弱点之一爆给林岳，这个弱点曝光后，又必须是对杜沅造成的伤害最小的那个，不会让她在消息曝光后直接一落千丈，她必须要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于是，这个消息当然是…… “感谢大家给百忙之中拨冗赴宴。平时大家都忙，各有各的事儿，时间都合不到一块儿去，也没有谁提议我们来个私人聚会，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发展事业。今天有幸齐聚一堂，我先敬大家一杯。” 董凯举杯，众人便也都起身，和周围的人两两碰杯。 林岳之前到场后，见杜沅也在场，和季岩的关系颇为亲密，便以为杜沅是靠着季岩的关系进来的，并未在意，只是和何佳怡在外人面前秀着恩爱。 林岳和何佳怡二人，刚开始时，是林岳想办法除掉了何佳怡的初恋，在何佳怡悲伤之时趁虚而入，才定的关系结的婚。刚开始时，林岳还乐得哄脾气大的何佳怡，等过了几年，他在明娱集团里的职务一再上升，公司也总有人说他是上门女婿倒插门，靠女人吃饭，心里不爽，便对何佳怡没那么耐心了。 刚开始，他很是用了些凌厉的手段，才制止了留言。在前年，他的人生到达最辉煌的巅峰时刻，当上了明娱集团的CEO。 就像是大多数男人心中都有一颗朱砂痣一样，何佳怡心中也有一道白月光。她刚开始和林岳在一起，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对她很好又很有能力而已，后来结婚后是产生了一些感情，可这些感情都在并不和谐的婚姻生活中磨光，到后来，二人便成了一种战略合作关系。林岳会出轨，睡明星，何佳怡自己也不干净。对对方的私生活，二人都是略有耳闻，但都装着傻，维持这这种平衡关系。 这也是季岩会连同何佳怡一起邀请的原因。林岳曾经想潜规则杜沅的信息，对林岳和何佳怡而言，没什么大不了了，也不会破坏她们的关系。因此，这是何佳怡可以知道的。 林岳和何佳怡都想过季岩的账，但季岩不愿意，也没人敢胁迫他。这回季岩相请赴宴，还要圈内众多有地位的人物，正是维护人脉的好时机，二人自然不会放过，也就欣然赴宴。 一杯酒之后，董凯又开口道：“这第二杯酒，要请林总和林太太。” 林岳和何佳怡乍一听还有些惊诧，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他们二人面含微笑地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听董凯对二人道：“因前几天在杭州，小沅和林总有些误会，得罪了林总，事后冷静下来心里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今天我们大家来，都是应季岩和杜沅小两口的邀请，来为你们说和说和，希望林总宰相肚里能撑船，把这件事揭过去，往后能和睦相处和气发财。” 何佳怡闻言，当即皱了皱眉。在场的众人基本都是知道林岳的尿性和名声的，也曾在某些场子里碰到玩儿得不比某海盛宴尺度小的林岳，何佳怡也知道。在场的人当中，除了林岳和何佳怡，都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要充当中间人才到场的。因此，董凯话中一点，何佳怡便都知道了这个误会是什么误会。无非是林岳潜规则不成吃了亏，对方怕打击报复才请的人来说和。 这时，何佳怡心内暗痕，怪林岳做事没眼力见儿还不干净，都闹到她台面上来了，让众人看了她一个笑话。但俗话说得好，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一点点交际手腕还是有的。 这时，她装傻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她又抓头对林岳笑道：“你说你，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和人小姑娘计较什么。” 林岳有苦说不出，又怕杜沅当场把事情捅出来，让何佳怡知道她心里的那道白月光不是出了事故而是为自己所害。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圆滑的人物，此时便道：“在场诸位的面子，那的林某是必须给的。只是先前不知道杜小姐是朋友，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倒是让杜小姐受惊了。” 董凯点头道：“林总和林太太好肚量，这一杯酒，我们大家敬你。” 说到此处，席上的所有人都举杯站了起来，听董凯继续道：“正所谓杯酒泯恩仇，喝了这杯酒，从此往后，有什么恩怨都一笔勾销，从此谁也别找谁的麻烦。如果占成，请林总和林太太满饮此杯。我们先干为敬。” 其他人，包括杜沅和季岩在内，都仰脖一饮而尽。 何佳怡自然不可能拂了大家的面子，含笑道：“这个自然，我们断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更何况还有大家说情，别说是你们一起做中间人说和，就算只有凯哥一个人，我们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林岳心中早就把对付杜沅和不对付杜沅的利弊在心中过了一遍，已经决定识时务为俊杰，这时候众人齐齐敬酒说情，已经算是非常给他面子的了，因此他也就骑驴下坡，饮尽杯中之酒，笑道特别慈和：“这话说得，就是凯哥不说情，知道杜沅和季岩的关系，我也不能为难她。只是没想到的是季岩和杜沅竟是一对儿，我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对不住。” 众人又一起喝了一杯酒，带大家都坐下，杜沅和季岩又起身了。这时候，杜沅开了口道：“虽然有凯哥说和，之前的事儿，我到底觉得对不住林总。我量浅，平时本不怎么喝酒，但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今天破例一回，这杯酒敬林总和林太太，我和阿岩为之前冲撞了林总赔罪。往后只要能和睦相处，我和阿岩必定不会再得罪林总，同时，还要感谢林总和林太太原因把这事儿揭过去。”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不来搞我们，我们就不会搞你。现在的情况，林岳也算是有了杜沅的把柄，以为杜沅今日的黑料满天飞，有了如今质疑杜沅的帖子，再把杜沅和季岩是一对儿的关系曝光出去，在观众眼里，无疑是做实了杜沅因为吃醋逼死杜雨的消息。 同时，是杜沅开口而不是季岩开口，也表示了杜沅并不是季岩养的小情人，而是正正经经的女朋友，以至于季岩是可以作为二人之间比较弱势的一方存在的。 如此一来，并不是相信真的林岳，或者说相信任何感情都比不过钱财、势力的林岳，认为季岩肯这样为杜沅张罗，杜沅自身的气质也极好，像是大家子出生的，有种暴发户望尘莫及的清雅，他便认为杜沅此人敢在圈内横行甚至是敢直接打她，又能找到他从前的证据，背后势力必然不小。这么一脑补，他反而相信侦探能查到的都是对方想让你查到的，哪怕侦探查到的是真实消息，杜沅没啥背景，他也不太好相信了。 林太太笑道：“这孩子我喜欢，知道礼数。不过是些小事，你别放在心上。” 吃了哑巴亏的林岳心内虽然不爽，在事已至此，只能强行揭过去，举杯道：“这个自然，既然知道了是朋友，必然不会再和林小姐心生龃龉。以后要有机会，希望能和杜小姐合作。” 三人饮酒后坐下，便三三两两地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等正席吃过之后，又上甜点，大家也不都坐在桌边，有的在这边屏风前立着赏鉴，有的在窗边儿聊天，有的见这里有围棋，索性下起棋来。薛珑、宋建本、韦嘉运、冯忆海本就是老相识，和杜沅说了几句话后，便聊了起来。 杜沅、许佑、季岩见今日之事搞定，便放松了心情，叫店家又上了一种度数不高但酒香清冽的口味醇厚回味悠长的酒，一人手里拿了杯，就立在一扇窗前说话，唐璟便走了过来，打量了季岩和杜沅一番，才笑道：“难怪我给你发短信都不回，原来是名花有主了。今天我可是帮了你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季岩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惦记他家小姑娘，便怎么看唐璟怎么不顺眼。他淡淡地看了唐璟一眼，杜沅扬唇一笑：“回头送你一瓶桂花酿。多谢你今天捧场，但要是有别的，你……” 唐璟摊手一笑道：“被的我也不敢有啊，先别说我刚过来你家这位表情就冷了，就看了你对付林岳的手段，我也不敢有啥想法了。免得白惹一身骚还讨来一顿打，半点便宜占不着，怪没意思的。” 季岩心里本不舒服，但唐璟如此坦荡的一句话反而拉了好感。几人一起喝了杯酒，聊了几句，因杜沅和周璇还要赶航班回片场拍戏，这场宴席没多久就散了。 因为还有工作室的事情要处理，季岩暂时就在B市，只杜沅和周璇二人先去杭州。 二人这天晚上，几乎就只睡了五六个小时，第二天一早便起床来，到片场化妆拍戏。因为天气越来越热，杜沅上半身裹了绷带再穿衣的打扮也越来越难受，但她也只能挨着。 就在第二天，杜沅正在拍许仙看到白蛇现原形这场戏时，网络上关乎于杜沅的事件越吵越烈。许佑和唐朝、枫桥、渔火等公关人员商量了一番，认为此他们暂时不要介入，先静观其变才是硬道理，不然这一事件只会愈演愈烈。 继昨天周璇、季岩、陈叙相继发微博出声支持杜沅之后，唐子安、顾温书、俞诗蓝也发了微博支持。但是，这些支持杜沅的人，都被说成了圈内人相互遮丑，犹如官场之人“官官相护”。 就算许佑唐朝这边不介入，事态的发展还是更加严重了。 在继“星星相互”之后，网络上又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说自己的微博被删了，自己被封号了，自己被删帖了……最后，直接引出了另外一种话题#资本控制舆论#。 全网都在猜测，杜沅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在出道之初，就让娱乐圈里的那么多帮助她说话，才能第一部主演的电影就去戛纳走红毯，还说她之前所讲的自己是留守儿童的事，都假得要命，是博取同情获得人气的手段。 还有人在讲，现在的主流媒体基本都被杜沅所控制，明明是杜沅逼死了叶雨，媒体方还说这并没有证据只是发帖人的一面之词，尚未知道真相。 还讲关于杜沅逼死叶雨的话题，明明热度够了，搜索人数在增加，统计数字却在变小，怎么顶都顶不上第一的位置。 总之，全网都出现了一种阴谋论，那就是凡是黑杜沅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媒体言论已经被控制，众人看到的，只是杜沅想让他们看到的，他们完全被一叶障目。甚至官方的公关部也利用这个势头，借机炒作，向网民推广华国搜索这一搜索软件，让网民们应该相信官媒…… 在第二天，这种声音出现后，杜沅仍然在拍她的戏，虽然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儿都透着异样，但她什么也没讲，就兢兢业业地先把戏拍着。倒是原味颇有些忧虑，怕杜沅的人气直接滑至谷底，电影票房直接扑街。但电影已经拍到一半，这时候又不能换人，只能等关乎于杜沅的丑闻褪去热度。 在第三天，在网友们的阴谋论越来越严重时，周璇放出了自己要离婚的消息。 周璇V：这一世，夫妻缘尽于此。愿再见时，你我仍是亲人。这一生，不能再陪你走。我很好，你也保重。 这条消息一出，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在网络世界轰然炸开。很多人都在说不相信爱情了，不相信明明很恩爱的周璇和傅铮居然离婚了，此时也闹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然而，这件事的热度并没有把“杜沅逼死叶雨”的黑论压下去，网络上反而又出新的黑论——作为杜沅的朋友周璇真可怜，竟然被逼着公布自己离婚的消息来转移视线，简直太可怜了。 于是，很多人都开始呼吁不要和杜沅做朋友。吃瓜群众乍一看消息，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便对杜沅生了恶感。从前有多喜欢她的人，现在就有多讨厌。 就连郝容和李蕾，在接连好几天的黑论洗脑下，也开始对杜沅失望：没想到杜沅是这样的杜沅，白喜欢她了。 粉丝们为杜沅建的专楼、和杜沅相关的各个贴吧都开始沦陷，凡是为杜沅说话的人，全被打成了水军。 此事，在拍摄的杜沅知道，她当然知道。她心里不着急，不伤心难过吗？这些情绪当然是有的，她甚至还有一丝迷茫，一点疑惑。这就是娱乐圈？这就是所谓粉丝的喜欢？ 她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来娱乐圈的水真挺浑的，粉丝的细化也是辣么肤浅不值一提。只是，她并没有太多伤感的时间。因为请假的时间太多，她必须要争分夺秒地补上自己的戏份，戏排得很紧，她还要在空闲之余和许佑通话，了解事态的最新进展商量对策，还要和季岩通话，告诉他自己没事给季岩报平安。 目前，许佑和季岩给的意见，都是等。这时候民众的情绪已经被煽动起来，杜沅百口莫辩，再发什么消息，只会让事态愈演愈烈，于是，杜沅只能强自压制自己的情绪，一桩一桩地解决困难。 且她在种种恶闻缠身的情况下，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就是作品，她只能全身心地投入拍摄，摒除杂念，这这个角色塑造得更好。唯有让自己有足够的拿得出手的作品，她才会更有地位，在这个圈内才会更有话语权。 在得知此事暂时无法化解的第三天，也就是周璇公布离婚消息后，杜沅事件继“资本控制舆论”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热度，杜沅接到了许佑的电话。 “我接到风暴工作室的电话，得知这次的事是有人故意黑你。当然，没有风暴工作室的电话，我们也能推测得知是有人黑你。只是这一次他们暂时达到目的。风暴工作室的说法时，他们有幕后主使策划这一事件的录音。只要公布录音，这次的事件便能迎刃而解。但我们必须出钱买。” “他们开价多少？” “三百万。” 第124章 如何打这个翻身仗 “三百万。” 听到这个价格时，杜沅沉默下来。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向前方的双眼突然就失了焦距，好像一切都褪了色。 “三百万？”她低低地重复了一声，音调因为隐约的怒气而略微上扬，对方这摆明是在借机坑她。 手机里许佑的声音依然冷静而镇定，或者说，他的声音一直是这样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说：“是的，三百万。杜沅，你得拿个主意。” 杜沅抿住了唇，没有说话。 毫无疑问，三百万的价格绝对是在趁火打劫。对方就是看到她现在无处翻身却又迫不及待地想翻身才会来找她，要求用如此高的价格买下证据。三百万，用以拯救自己的星途，很多明星都会花这个钱。 可是…… 她没有钱。即使季岩和顾温书的卡都在她这里，那些也都不是她的。目前为止，在所有人都唾骂她时，她并不敢保证她将来能赚到这么多钱把债务还清。 人立身于世，总归是要靠自己的。不管是季岩还是顾温书，三百万，如果她需要，他们绝无二话，但是……她只想活得不亏不欠，如此而已。 网络上的言论，如今覆盖面太广，已经完全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她躲在这个僻静的地方接电话，还能听到剧组的工作人员窸窸窣窣聊天的声音。 “没想到杜沅居然逼死了季岩的前经纪人，我看她平时不像这样啊。” “我们和她才相处几天？就这十多天的时间，能完全地了解一个人吗？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背后是什么样子？在人前说不定就是装的呢？” “我也觉得她挺装的，仗着生的那张好脸好身材，之前还总勾得吕杨去找她，你先最近这几天吕杨都不去了，肯定是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就是啊，不然短短一年时间，她一个新人怎么能走红？肯定是有内幕啊。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才有今天的成绩。不过是一个张开双腿上位的婊子。” “亏我之前对她还挺有好感的，浪费老子表情。妈的，荡妇，居然勾引季岩。” “所以说，你看这些演员光鲜得很，谁知道背后是个什么鬼样子。” …… 如此言语，听到杜沅耳里特别诛心。她是一个公众人物，自然是希望大家都喜欢她的。平时她也尽量与人为善，只要她有时间，在别的工作人员忙不开时，她也会搭把手。然而，平日里那些对她笑着诉说着喜欢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影的人，在她受到攻击时，竟然躲在背后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攻击她。 电话里，许佑也没有说话，就等着杜沅的回答。 杜沅沉默着，眼睫低垂，不多时，便染了泪珠。只未掉下，她又仰了仰头，闭眼，逼回湿意，抬手抹了一把脸，心里却更加失望。平时那些对她表达着喜欢的粉丝，这些对她笑脸相迎张口必夸的工作人员，如今用最锋利的语言刺伤她用最冰冷的态度雪上加霜的也是她们。 杜沅倚着古色古香的墙体，涩然一笑，鼻子却突然发酸，这就是粉丝的喜欢。她忍不住讽刺地一笑，对手机那边的许佑低声说：“这就是粉丝的喜欢，她们的喜欢如此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连最理性的思考都做不到。” 杜沅感觉得头像针扎一样的痛，浑身都是疲惫。很多人，都由现在炒得火热的黑料开始扩展到她“睡上位”，诋毁她的成名之路，这让她觉得，她曾经因为拍戏而日以继夜的努力，都不像是真的。这么一句简单的诋毁，不仅抹杀了她为了演技如何苦背剧本如何与对手戏演员频繁对戏，如何在这还不算炎热的天气里，弄得上半身都被汗水浸湿以至于红肿刺痛，也抹杀了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的努力。还有平时没戏拍的日子里，固定不变的瑜伽、跑不、健身，以及各种课程。 她低垂着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身上的痛和疲惫终久抵不过心里的。 她不和许佑讲那三百万，只涩着声音说：“现在，让我面临的这场危机，也许并不是坏事。至少，这让我明白了，以前因为有粉丝的喜欢而高兴的自己有多愚蠢。” 说到“愚蠢”二字，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嘲讽而冰冷的笑容。 粉丝的喜欢和追捧，曾经给她带来了名气，带来了片约，也带来了满足感。那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世界，除了一部分人，大部分都待她以善，然而，当她和周璇回到剧组时，当网络上的舆论迅速地攻占各大娱乐社交平台时，周围人态度的改变，才让她觉得心凉。 原本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网络上的诋毁攻击，终久不过是网络上的，不是圈内人的生活常态。然而当事态发展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网络和水军，还有那些喜欢她的人。被喜欢，并不是单方面的别人的付出。因为被喜欢，她会高兴，会付出更多的努力想要把事情做得更好，对未来也更有希望，她也因此投入了感情。而那些曾经说着喜欢的人也开始谩骂攻击她，就相当于曾经感情极好的恋人，就因为听了一些闲言碎语，而以最狰狞的面目对着她，挥着矛戟，恨不能戳中她的心脏，将她狠狠地踩在泥里。 杜沅心里，何止于痛心失望。 可是，别人要把她踩进泥里，她就真的要从此陷于污泥之中拔不起来？ 不，这当然不可能。也许那些幕后的人正看着网上众多匿名的人肆意将生活中的不快借这件事肆意发泄，以最坏的心态最龌蹉的字眼谩骂着她，也许幕后主使者正洋洋得意于将她一举击倒，也许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一蹶不振甚至沉寂多年，可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就以为，她就会如了这些人的意？ 别人越是要陷她于泥淖之中，越是要用污水泼她，她就越不能就此屈服。她沉寂的双眸在这静谧的空间之内，正一点一点地被点亮，她忽地低笑了一声。 许佑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从他的声音便能听出他的冷峻：“那以后，我们就别犯蠢。” 顿了顿，他又问：“你现在怎么样？” 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这件事出来，别说是杜沅，就是他，看到网络上的言论也尤其愤怒。 不管是杜沅的前程，还是公司的前程，都是他所关心的。没有了杜沅，公司至少要多五年，才能走上正轨。因为离开华夏的他，很难再找到一个杜沅这样的好苗子愿意签约，就远找到了，对方更愿意签的，也是大公司。退一万步讲，哪怕别人看中他捧红杜沅的能力，他也没那么多资源去捧新人。 就连杜沅出事前接到的片约里，他都没找到一部好剧本，更别提适合杜沅的好剧本。所以，他只能最大程度地让杜沅的名气停留得久一点，然后趁着她的名气还在，自主开发有价值的IP。然后在这同时，投资一些他看好的，又没大公司看上的项目。 《完美实验品》和《命运》能不能成功，都和杜沅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杜沅抿着唇，几秒中之后，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她的声音冷淡而从容：“我没事。” 许佑声音柔和了些：“你别太有压力。不相干的人，你管他们说什么。这次的事，会过去的。” 杜沅一哂：“你不怕我从此一蹶不振意志消沉想要退圈？” 许佑顺着她的话：“要是这样，你来公司做幕后也不错。” 随后，许佑笃定地添了一句：“但你不会。” 杜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情，数秒钟之后，冷静地开口：“是什么证据？我要看看值不值三百万。” “两段录音，韦珊给钟格非打电话要陷害你和联系人找水军的录音。如果我们答应，他们将用公众号公布两段录音的内容。” 确实是很有力的证据，还有一个被受瞩目的平台，足够解决这次危机。 杜沅垂眸想了想，问：“他们哪儿来的？窃听？我记得这是违法的，他们敢曝出来？” 许佑皱眉：“他们没说。但我猜不是，他们刚成立工作室，不敢。应该是有人寄给他们的。” 杜沅接过许佑的话：“窃听和录音。不是录音笔，不用到现场去收拾东西，对方应该是窃听了韦珊的电话。最安全最便捷的邮寄方式是邮件，找一家黑网吧，发个邮件，不容易查到地址和身份信息，也不会留下笔迹指纹。很可能是收到了邮件。” 许佑什么都没说，杜沅想了想，问许佑：“你觉得呢？现在我们应该接受这个条件吗？” “看你是怎么想的。” 杜沅皱眉，随后道：“稍等一下。” 她把通话按了暂停，给汪乐意打电话，让他帮忙，很快地，汪乐意就黑进了风暴工作室的邮箱，并且告诉她：“我看到了邮件，确实有两段录音，匿名发过来的。我追踪了一下IP地址，是一家黑网吧，没有用身份证，也没有监控信息。” 杜沅想了想，说：“能把录音复制下来吗？” “可以。”汪乐意顿了顿，还是张口问她，“你还好吗？” 杜沅点头，沉默一秒，冷静而淡定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汪乐意想了想，感觉说啥都不合适，只道：“我们之前谈的八卦市场，核心代码已经弄得差不多。不出半个月，就可以开始测试。” “好，”杜沅的声音有些哑，“谢谢你。” 汪乐意声音飞扬：“不用谢。早就说了让你学计算机了，你偏学表演。现在我是该幸灾乐祸的，毕竟事实证明我的建议没错。但你演戏也做得很好。我一直觉得，‘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是一句屁话，路就在脚下，凭我们高兴我们乐意，想走那条走哪条，什么时候都能换。重要的是要跟随自己的心意。” 杜沅唇角略微上扬，笑容有些苦涩：“知道了。我先和经纪人打个电话，复制的录音你暂时留着。” 汪乐意应下，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很快地，那两条录音就清晰地播放起来。他凝神听了一会儿，听到一直到确认录音里的声音是韦珊，他低咒了一声。 “操！”十指又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很快地，电脑的界面开始改变，他经过数个关口，很轻松地就突破了韦珊电脑的防火墙，入侵了她的电脑，又如法炮制，入侵了她的手机…… 而杜沅这边，她切回了和许佑的通话，将汪乐意查到的告诉许佑。 “消息是真的，证据也是真的，但我不打算花钱买。”杜沅如是说。 许佑唇角微翘，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色：“那你打算怎么做？” “告诉风暴工作室那边，我们也收到了录音，但正在证实其真假。一旦证实是真的，我们就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公之于众。我猜风暴工作室现在才来找我们，最近这事儿炒得这么热，他们肯定插了一脚，是想等这事儿闹得最火时，再将录音曝光，呈现出反转式的效果，将风暴工作室捧到更高的位置，同时敲我们一笔。一举两得。”杜沅细思片刻，如是说。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许佑带笑的声音。 他说：“亲爱的杜小姐，我果然没看错你。” 杜沅有点儿没明白：“嗯？” 许佑告诉她：“你和我想的一样。风暴工作室目前需要的是知名度和更多可以曝光的料，从成立以来，他们只发过两条有干货的微博。所以，不管我们给不给钱，这条消息他们一定会发。但是，他们毕竟是狗仔，被他们盯上绝不是好事。我们不能得罪他们，我原本打算给他们市场价，结一个善缘，以后做事要方便许多。” 杜沅了然：“但现在你不这么打算了，因为现在我们有底气忽悠风暴工作室的人，即使他们选择不发消息，我们也能自己解决这次危机。” 毕竟汪乐意帮他们拿到了陆音。 “确实是这样。不得不说，亲爱的杜小姐，刚刚你那一通电话，为你节省了几十万人民币。” 杜沅唇角勾了勾，脸上却勾不出笑意。 “但愿这件事能尽快过去。” “会过去的。”许佑也收了笑，总归心情还是沉重的。即使知道事情即将解决，可连日来的重压让二人都无法强颜欢笑。 挂断电话后，杜沅推开门，走出去时，在不远出一边忙活一边忙碌着的众人本还在议论她，见了她时，忙捅了一下旁边说得唾沫横飞的男人，低声道：“正主来了，快别说了。” 又忌惮地看了杜沅一眼，随后你看我我看你，又都对杜沅露出个笑脸。 杜沅的听觉原本要别常人灵敏些，是以常人听不清的声音，听在她的耳中甚为灵敏，此时亦然。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了一截路，才听到说：“哎呀，你说我们刚刚说的话她听到没有？叶雨都被她逼死了，她还能控制舆论，会不会也和谁打个招呼来害我们？” “要我说，以后看到她都要小心一点，这事儿谁说得准。” “也是，这事儿出来了，她就现了原形了。以前她在剧组多和善啊，见谁都要带个笑儿，也主动帮忙，这两天整天面无表情，活像死人脸一样。原来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是啊，这倒是装不下去了……” 杜沅脸上犹自冒着汗珠儿，日头当空照下，却让杜沅觉得如此的空寂。好像整个世界的阳光都失了颜色，白云蓝天都阴沉沉的，让人不忍卒看。 杜沅仰了头，只那一眼，便抬手遮了眼帘低头，眸间汹涌的泪意却似乎怎么都难以压下去。 “唉，杜沅，你没事吧？”爽朗的声音自前边儿不远处响起。 杜沅放下手淡然地看过去，却见江飞舟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做出了好笑的模样：“我能有什么事儿？” 江飞舟不忍提起网上的那些流言对杜沅造成二次伤害，只道：“你这衣服捂了这么久，还行吗？” 杜沅扯了扯唇：“都习惯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江飞舟的肩，笑道：“真没事儿。别人的话也只是别人的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甚至开起了玩笑：“我又不喝他们家的水不吃他们家的米，说就说了，我又不会少块儿肉。倒是你，最近在剧组习惯没？要有什么事儿忙不开手，就和我说，我和秦卉有空的时候就搭把手。” 江飞舟微笑道：“我适应得挺好的，之前你们去戛纳的几天，我的戏份已经拍了一部分，适应了几天，基本把握了原导的喜好和要求，倒没什么事儿。还没有谢你向原导推荐我。”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自己有能力，才试上的戏，我倒没起多大作用。”杜沅摇了摇头道。 “反正我只记你的情就是。”江飞舟知道，要没有杜沅穿针引线，原味能想起他是哪号人？就算他师父曾经做过原味电影的武术指导，可也是他师父，他就是以无名小卒而已。 杜沅没再说话，两天走了几步，有人来叫江飞舟，江飞舟就先过去了。杜沅则回到了休息的地方坐下，其他的人布景，忙乱之处，杜沅再没像从前那样上去搭把手。 以前她去帮忙，偶有聊天，她是抱着善意的，和每一个人的互动，可以说，她都是投入了感情的，善意也是一种感情。可当网络上的事情之后，他们无不背后议论纷纷，看了她时眼神躲闪，似乎很是害怕。 这让杜沅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是的，网络上的人终久是网络上的，到底隔了键盘，可在现实之中，这种隐约的，暗中的，甚至快变成明面上的排斥，才最让人觉得难受。 秦卉也觉得难受。可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和别人争执。季岩特特地和她讲过，别和任何人争执，也别因为这件事有过多的反应，更不要和杜沅谈太多，因为不管哪一种，对杜沅而言，都会是二次伤害。 因为杜沅是骄傲的，她绝不会在人前哭，事情没有解决，别人问起时，她只会若无其事地强颜欢笑。 而季岩，因为网络上的事曝光后，一时也不敢过来这边。毕竟现在堵杜沅的狗仔更多了，他过来，一旦被拍到，杜沅的事情便再难洗白了。尤其是现在杜沅丑闻缠身，不管出什么事，公众都会自动脑补很多。 为什么韦珊的计策能得逞，无非就是杜沅现在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有了一定的名气，观众对杜沅便产生了“审丑”“猎奇”的心理。因为她又了名气，私生活才会有更多的人关注。而这种关注，指向的不是正能量的东西，而是她的私生活。越是骇人听闻，看的人，愿意相信的人就更多。 杜沅如今的境遇，让周璇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谈一谈，我随时都在。”她这么对杜沅说。 杜沅浅浅地勾了勾唇：“我没事的，真的。如果需要，我会找你的。谢谢你，周璇姐。” 随后她又道：“只是连累了你，把离婚的消息曝光出去，到底又许多不堪入目的新闻。” 其实以周璇的实力和收入，她何须要又豪门加持？何虚要讨别人的喜欢？可媒体写出的新闻确是“周璇梦碎豪门，事业型女人难讨大亨喜欢”，还有大部分周璇被豪门遗弃、周璇不讨豪门丈夫喜欢之一二三等等消息。 这样的新闻，让杜沅为周璇难过，也为全部靠自己努力打拼生活的女性难过。 这几天，傅铮来找过周璇，他并不想离婚，也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想请周璇原谅，但周璇只见过他一次，把该说的该掰扯的都掰扯清楚了，最终还是决定离婚。 傅铮再不愿意，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如果真闹出来，对他绝对是没有好处的。现在周璇和傅铮的律师正在就财产方面草拟协议。 但不管私事儿如何，周璇和杜沅都一直保持着职业操守，一直兢兢业业地拍着戏，基本上很少NG。 到了晚上，杜沅便接到了许佑的电话，风暴工作室那边已经搞定。听说杜沅这边也收到了录音，风暴工作室便没再坚持要价，而是和许佑商议，让许佑把消息给他们的平台曝光。许佑装模作样地他们谈了一番条件，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风暴工作室那边承认，如果这条录音让他们发布，可以答应我们三件事。只限于和娱乐八卦新闻有关。” 杜沅穿着浴衣，疲惫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说：“许佑，我觉得你有点腹黑。” 许佑沉默了一瞬：“不是有点。” 杜沅：“嗯，是很腹黑。” 许佑：“最近你和季岩最好不要见面，等这件事儿的风头过去再说。” 杜沅应了声好，又道：“反正等不了两天了。” 第二天，也就是5月23号这天，这场舆论事件爆发的第四天，中午12点，风暴工作室的微博更新了。 风暴工作室V：关于杜沅逼死叶雨、连累许佑受伤的真相，啥也别说，听录音。另：录音如截图所示，是有民众信任我们，发来匿名邮件和音频，非窃听所得。最近几天验证过录音的真实性，才决定发出来。 下面的附件，是几张证明音频来源的截图以及音频。音频是用秒拍视频的方式存在的，视频上只有杜沅的的几张照片和字幕。 第125章 韦珊花式被虐 5月23日前，看着网络上骂声一片，舆论基本一边倒，就算有少数为杜沅说话的声音也被打成了“智障”和“法盲”，韦珊心里特别高兴。目前，她手头接了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还要陆陆续续赶一些通告，参加一些访谈节目，或者是做一些真人秀节目的嘉宾，事业可谓是蒸蒸日上一片红火。 最近，她在录制的是一档主要嘉宾全是男人，且好几个都是电影圈里的大人物的真人秀。她只做一期的嘉宾。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很常见。有些明星为了宣传电影，又或者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又或者是作品上映的间隔日期太长，都会找收视率高话题度高的真人秀节目当一期嘉宾。 在杜沅被质疑逼死叶雨的第二天，这期节目的录制就已经正式开始。每天晚上，节目录制结束，她都会上网关注和杜沅有关的娱乐新闻以及舆论动态。就在昨天，杜沅逼死叶雨连累许佑的事件热度空前，网上所有人都在喊“杜沅请圆润地滚出娱乐圈”，韦珊的真人秀节目录制也到了尾声。 她连夜回到了B市自己的家里，暂时有两天的空闲时间。是的，这让韦珊很满意。 因为她从回到B市后，就一直在刷最近各大社交平台里网友骂杜沅的话，这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高兴。哈，踩她上位，夺她电影角色，就该要有这样的下场，杜沅真他妈活该。 然而，从杜沅被质疑这件事开始，钟格非一直都没和她谈过这件事，只交待了一些基本行程和注意事项，就没再说其他的。在韦珊看来，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胜利。因为对于自己的事业，她终于有了足够的话语权，对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足够的控制力。钟格非最近对她的要求变少，肯定是因为她的这一举措获得成功，使钟格非自愧能力不如。 韦珊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小公举，骄傲得不得了。 “没事儿，我最近很好，身体也很好。嗯，是有点儿忙，等我不忙了就回去看你们。”5月23日上午，正在刷论坛的韦珊接到父母的电话，笑容温柔而忍耐。 “好的，我知道，会留意的。哎呀，这种事儿也是要看缘分的，等有合适的，我就给你们带一个回去。嗯，好的好的，会找一个对我好的，你们别担心。现在我正在拼事业的嘛，找男朋友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圈内好多成功女演员都是三十几岁才结婚的，我还差得早呢。” “哎呦，妈，我都知道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也要好好儿的，该吃吃该穿穿，别舍不得花钱，我这儿都有。” “行，我都知道的。真的。” 她心情极好，就连被爸妈催着找男友结婚，也没有丝毫被影响。 网友的想象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天马行空。 事实上她只是让人发了那帖子而已，然后让水军扩散了一下，结果黑料从一开始的小溪流到现在竟成一片汪洋大海。 是的，就如杜沅所预料的那样，韦珊对杜沅被黑得不能再黑的结果很满意，她这个幕后主使者确然心情好得不得了。 谁让杜沅一开始要和她对上呢？ 韦珊看着平板电脑屏幕，牵唇得意地笑：“倒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她刷了一夜的微博、论坛，以及各种娱乐新闻，到现在，倦意袭来，看着平板电脑的双眼便不由自主地要阖上，平板也被她放在了一边。很快地，她便躺在沙发上枕着抱枕闭眼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杜沅会从此沉寂，公众对杜沅的印象也一落千丈，从此杜沅会沦为票房毒药的代表最后没有戏约只能退圈儿。 随着场景一转，人声鼎沸的颁奖礼现场，所有粉丝都举着写了韦珊名字的牌子举着，在场内大喊：“韦珊！韦珊！韦珊！” “韦珊！” “韦珊，我爱你！” …… 舞台之上，穿着黑西装白衬衣打着领带的主持人声音饱满地说：“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瞬：“韦珊！” 韦珊眼泛泪花地捂住了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舞台之上，她真的获得了内地电影的最高奖项——金棘奖的最佳女主角？ 她走上舞台，接过奖杯和话筒说：“感谢金棘奖的评审团给我这个大奖，感谢我的父母，感谢导演……” 无数的镁光灯都对准了她，全世界，全娱乐圈，都只有她，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韦珊心潮澎湃，看向乌压压的观众席，将奖杯高举过头顶，这是她，人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全场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尖叫着她的名字，对她示爱。 场景又随之一转，颁奖礼结束，她从红毯走出了活动现场，各大媒体的记者们一拥而上。 “韦珊，能谈谈你获得金鸡奖的感想吗？” “之前你有想过自己会得奖吗？” “听说季岩在追求你，你们会在一起吗？” …… 所有人都关注着她，关注着她得奖了，就连季岩追求她的事儿，也被媒体知晓被公众知晓。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被娱记簇拥的她微笑着得体地回到着记者的问题，突然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 “天哪！OMG！你们看那边，是季岩！是季岩！”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韦珊也看了过去，只见季岩双眼温情脉脉地看了过来，他的身后，是用花束组成的爱心，爱心中间是一句话：韦珊，我爱你。I love you。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在他让人心动的目光之中，她袅娜娉婷地走了过去，所有人都自动为她让开了道，又都忍不住举着单反、手机拍着照片。 慢慢地，她走近了他，在他面前站定，他单膝跪下，拉着她的手说：“韦珊，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点了点头，他起身，揽住了她的腰，就在他要吻上来时，她推了推他：“你看，那是不是杜沅？” 季岩顿了顿，和她一起看了过去，只见杜沅穿着一身儿快递工作服，骑着一辆小电驴，两遍是两筐包装完整的快递，正回头土脸吭吭哧哧地搬着东西。 季岩只瞟了对方一眼，就回头掰正了她的脸：“别管她。” 艾玛，韦珊心里好爽。 就在季岩要亲下来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儿电话响铃的声音。这响铃像是有魔力一般，季岩的吻还没落下来，周围的场景都迅速褪色。铃声越响，场景越淡，最后，竟一点一点地，迅速消失。 她的眼前成了一片黑。 她的脸上是喜悦、幸福、满足、得意的笑容。然而当铃声的声音最后穿透了黑暗之时，韦珊睁开了双眼，眼前没有什么金棘奖影后，也没有季岩的求爱，更没有落魄成为快递员的杜沅。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抓过手机，接通电话时，便听到钟格非的声音：“你暂时不要出门，别更新微博，别做任何回应。等公关商议出结果后，我会联系你，告诉你怎么做。” 韦珊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这是干啥？她明明，已经让杜沅深陷于丑闻之中，钟格非怎么还这样强势？难道他不该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羞愧吗？ 韦珊皱了没，声音中带着些儿刚睡醒的慵懒：“到底出了什么事？” 钟格非说：“你自己上网看。” 他的声音很严厉：“别再自作聪明。” 韦珊皱了皱眉，不太明白。她抓过了自己的平板电脑，手机里传来一声严厉的低吼：“你他妈到底听到没！” 韦珊被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的平板电脑上，娱乐新闻的新推送已经被她看到——《杜沅逼死叶雨又出新案——韦珊造谣陷害》。 点进去看时，之间新闻简述了一番最近杜沅被黑的经过，然后又说：在今天中午12点，风暴工作室发布了一条有力的证据，为最近闹得如火如荼的丑闻揭开了真相，原来最近杜沅惨被诟病诬陷的背后，是韦珊在操纵舆论。各大社交平台的帖子和恢复，几乎都是水军的手笔。 …… 后面的内容韦珊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她抖着手，点进微博，摸到了风暴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也来不及细看，便急切地点开了秒拍视频。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喂，您好，我是韦珊。是这样的，我工作上有点事想咨询一下格非哥。好的，谢谢您。” “我还是想说说杜沅的事。” “杜沅去了戛纳，带着电影去的，现在好评如潮。可以想见的是，未来她的发展势头一定很好。电影圈资源就这么多，以后找她的人肯定更多，到时候我的资源就少了。” “难道我就只能看着她继续沽名钓誉？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我不知道，她就像是一个铁桶一样，让人完全找不到攻击点。我们确实没有实锤，但是……如果是散布流言呢？” “之前死去的叶雨、后来的原小诗，我们完全可以散布消息，说叶雨是被杜沅逼死的，杜沅喜欢季岩，所以看不惯叶雨，让季岩公开撕叶雨，从而使叶雨自杀身亡。还有原小诗，她之所以会捅许佑一刀，是杜沅自己不想让原小诗做助理偏偏要忽悠原小诗，把一切事情都推在经纪人头上，自己不想担负半点责任，这才导致惨剧的发生……而许佑愿意维护杜沅，是因为和杜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反正，七分真三分假，我们把故事编圆一点，应该会有人相信，我们再利用水军引导一下。” …… 随着录音的播放，韦珊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全身都脱了力，一双手连平板电脑都拿不住，红色外皮的平板电脑从她的手里滚落又掉到了沙发上。 她咬了咬下唇，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而平板里的录音还在播放着。此时，韦珊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126章 舆论的戏剧式反转 风暴工作室公布的录音，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将网络这一片大海搅动了个天翻地覆。 郝容和李蕾刚上完课走到食堂，就听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简直是太可恶了。居然让我误会了我沅。” “是的呀，我们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嘛。真的，真的是太可恶了，居然请水军操纵我们对于杜沅的看法，简直不要太让人觉得恶心。” “就是啊，比不过杜沅，就专心提高演技呗，非要弄这些歪门邪道，显见得是坏了良心。” “……” 最近正因为“我喜欢的杜沅背后居然是这样的，又狠辣又没担当”郁郁寡欢的郝容和李蕾打了饭端着餐盘在食堂的饭桌上坐下，听到诸如此类的谈话内容也是一脸的懵逼。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沅逼死叶雨连累许佑的事儿简直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怎么又有了新风向？ 郝容不太明白，她看向旁边聊得正欢的俩女生问道：“同学，你们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里看到的消息？” “哎呀，你们还不造的吗？最近闹得这么火的事情，杜沅居然是被陷害的，风暴工作室都更新微博了，你看了就知道了。” “怎么会？不都说是真的？” “哎呀，微博上都有，铁证如山呢。” 食堂覆盖了校园网，郝容和李蕾对视一眼，直觉出了啥了不得的大新闻，迅速地连上wifi点开微博，摸到了风暴工作室的公众号，看到了第一条微博。 已经有了七八十万的评论不说，转发量点赞量均过了一百万。 她们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文字，便点开了录音，录音极为清晰，不管是声音还是语气，明显听得出，就是韦珊。录音内容里，韦珊的第一句话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网络上的丑闻对杜沅粉转路的郝容和李蕾尽管没有在网上出言伤人，但也没再关注杜沅，也决定不再喜欢她，可是…… 风暴工作室公布的两段录音，就像是一个巨无霸大巴掌，“哐”的一声扇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管是郝容和李蕾，还是其他曾经在网络上谩骂过杜沅误解杜沅的人，在此时，尽管心里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却也不得不像这铁证屈服。 证据就摆在这里，所有人，都误会了杜沅。 风暴工作室的这条微博，杜沅的所有圈内好友都转载了，还有众多粉丝出于愧疚补偿的心理也转发了，枫桥和渔火则是出于对杜沅的维护，也用自己的大v号转发。 还有不少热度不高的小明星，趁着这一波浪潮尚未过去，也转发微博称韦珊的行径太过恶劣，以此来蹭热度。而之前被群嘲惨遭杜沅利用的周璇，如今也成为了有情有义的代表。 总之，如果说今天12点之前，杜沅逼死叶雨甩锅许佑的事件已经被炒得热度空前，那么12点后，这件事儿直接“嘭”的一声儿，爆炸了。热度更是直线上升，朋友圈、各大娱乐论坛、微博都快被刷爆了。 郝容和李蕾二人被这铁一样的事实扇得心儿麻麻的，脸真的好痛。明明，明明她们曾经是坚定的沅粉，明明她们用自己的十指为杜沅说话，帮助她挺过了好几次舆论危机，可这一次，她们竟然错得这么离谱。 所有曾经倒戈相向的杜沅的粉丝，都在这一天，看到了风暴工作室的微博，都意思到了此前对杜沅口诛笔伐的自己面部有多可憎。明明，明明他们那么喜欢杜沅，可伤害杜沅的也是他们。 这种巨大的愧疚感让他们无法厌恶自己，也不能再厌恶杜沅，便将所有的矛头转向了韦珊。如果不是韦珊这个妖妇从中作梗，他们怎么可能会用那样的恶意去伤害杜沅？如果不是韦珊的水军入场控制舆论，他们怎么会相信之前那些离谱的事儿？ 所有的，曾经对杜沅口出恶言的人，都因为对杜沅愧疚得无以复加，而更加憎恨韦珊。这时，曾经对杜沅口诛笔伐的人将矛头转向了韦珊，很快地，网络上的热点话题从#杜沅滚出娱乐圈#变成了#韦珊滚出娱乐圈#。 快到中午一点时，枫桥和渔火二人又用微博大号转发了一条微博。 枫桥v：支持杜沅，希望你还在，还没有对我们失望//杜沅工作室v：关于韦珊女士对杜沅所做的事，我们已经提交法院发起诉讼，以诽谤造谣、侵犯名誉权的罪名起诉并追究法律责任。[图] 这张图，就只是一个法律声名的照片。 季岩、顾温书、陈叙、周璇、唐子安、杜雨深、俞诗蓝、吕杨、齐东阳、周语诗、宋泽、江飞舟等一大票明星相继转发该微博。 很快地，众人都知道了，杜沅没有微博，但她又工作室，工作室有微博公众号。 于是，众粉丝无处寄托的愧疚与爱恋，全都涌向了杜沅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以及韦珊的官方微博。 到下午两点之后，网络再掀话题风暴——#我们都欠杜沅一个道歉#，该话题热度甚至远超#韦珊滚出娱乐圈#。 至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韦珊完了。 韦珊自己也知道。 “她肯定完了，幸好有这两条录音，不然完的肯定是你。”顾温书坐在杜沅的旁边儿，一边给她扇着风，一边说。 而杜沅这边，网络上的信息再怎么爆炸，事情的发展再怎么如火如荼，在她这里，好像都已经和她没有了关系。 “事实上，”杜沅整个人的气质都沉寂了很多，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概，“发生的这件事，也并非全是坏处。” 顾温书讶然：“哎呀，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抖m呀，被黑成这样还不是坏处？” 杜沅打了一下顾温书的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才抖m，你全家都是抖m。” 顾温书笑：“艾玛，我可是抓住你把柄了，我下次和我爸妈通电话，一定要告诉他们，你居然说他们抖m。他们辣么喜欢你，哎呦呦，要知道这事儿，嘿嘿，嘿嘿，想想都觉得很可乐。” 杜沅直接锤了一拳过去，顾温书躲开，笑得特别欠揍：“这就恼羞成怒了。” 杜沅哼了一声，随后二人相视片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杜沅伸腿儿踢了踢顾温书：“快扇着，热死姐了。” 顾温书就扇着。 两人有一茬儿没一茬儿地说着话。 顾温书问她：“为什么说不是坏事儿？” 杜沅想了想，说：“经过这件事，我想我不会再把粉丝的看法看得那么重。不管他们说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对我都没多大的影响了。你知道的，人的情绪是很容易煽动的。他们的喜欢，也许上一刻还深沉热烈，甚至还在微博上撒娇卖萌，下一刻，就有可能因为一些不如意，而倒戈相向。这让我觉得，人其实没那么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重要的不再是别人怎么看我，而是我想让别人怎么看我。” 顾温书：“这话怎么讲？” 杜沅：“就是控制舆论，使之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 顾温书默了片刻，半晌，拍了拍杜沅的肩：“不就是伤心了嘛，有什么不好讲的。矫情。老子在这里，你有啥说啥，谁欺负你，你说一声，大不了干一架。” 杜沅踢了一下顾温书，又不说话了。 顾温书又拍了拍她的背，力道……有那么点儿大，他笑容灿烂得说：“怕什么，不就这么点事儿。已经发生的事儿，既然发生了，再想也没用，朝前看呗。” 杜沅瞅了顾温书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考古笔记》是暑期档上映吧？” “七月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对于顾温书的到来，杜沅很感动。他上午就到了，当时风暴工作室的微博还没发，她一看到他，差点儿就忍不住泪崩了。最后只红着眼睛请他坐了，他就一直在这边看着她拍戏，等没她戏的时候，俩人才能说说话。 而这期间，上午顾温书刚到时，工作人员犹自对他们指指点点，顾温书也不怒，直接张口就道：“哎呀呀，老子果然长成了万人迷，到哪儿都有人喜欢。” 剧组里充满了流言蜚语。大意是杜沅勾搭季岩不成，这里还吊着一个顾温书，反正对她评价大大的坏。 等到风暴工作室的微博发布后，大部分近期对杜沅态度并不好的人脸上就好像便秘了一般，一看到杜沅，脸上就讪讪的，臊得慌，甚至于有时候还会红脸。 到底拉不下脸来道歉什么的，只在通知杜沅上戏的时候，不甚好意思地看了看顾温书，和杜沅道：“哎呀，当初消息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是别人在陷害你，你的为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不相信网上的消息。” “就是就是，韦珊太过分了，居然干这缺德事儿，网上那些人也是，傻的一逼，居然还就相信了。” 诸如此类的话，杜沅不过含笑淡淡地应付过去，便自去拍戏。倒是顾温书，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到了下午，杜沅又结束了一场戏，正和顾温书勾肩搭背地与周璇说话，商量着晚上出去喝一杯，周璇突然抬头招手道：“这里。” 杜沅回头一看，之间季岩与陈叙二人淡淡地应付这别人的招呼，走了过来。 季岩双眼沉沉地盯着杜沅，忽地让杜沅有了莫大的压力，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红杏出墙了一般。 等他们走近时，刚坐下，陈叙就和杜沅道：“我接到了丛蝶的电话，她让你最好去参加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第127章 岩岩和沅沅相聚了 杜沅眼瞧着季岩一步一步地走近，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突地就笑了，工作人员见陈叙和季岩也跑来探班，眼神儿都忍不住往这边瞟。原本顾温书的到来，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在她正遭受凄风苦雨的时候，顾温书二话不说就跑来看她，这份情谊着实让她动容。但她并不意外，因为她和顾温书的关系就是这样，平时总是互相嘴炮损对方，真到了有事儿的时候，二话不说，都会去支援对方。 而季岩在这风口浪尖儿的到来，让她想到的，不是别人看到季岩和她一起，会不会把网上的黑料当成是真的，而是一种顿悟。 好像，近些日子以来的经历，那都不算个事儿。 神马都是浮云，唯有他，在她心中的模样越发清晰，越发叫她爱恋。 她看着他，嗤的一声儿笑了：“哎呀，现在人人都说我对你喜欢得紧，已经病态到逼死你的前经纪人，你还敢来？” 她的声音有些大，离得近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儿，想起先前自己对杜沅的态度，不由得羞惭万分。 季岩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微微动了动唇，说：“是么。所以你已经庸俗到在意一群不相干的人怎么想了？” 清冷的声线像是要把周围的人和景都冻上一层冰。 陈叙在旁边补了一刀：“无聊的人就是这样，看什么都是真相。没做过的事，就算是他们吵得再凶，那也是没做过。” 杜沅这时反倒有些乐了。原本风暴工作室发布录音时，她经历了过去几天的白眼和低潮，整个人已经从低谷走了出来，心态已经变得平和，别人对她是否肯定，已经成为浮云，是以她并不会有太多高兴的感觉，只觉得：哦，事情解决了。就是这样。 总之，没有喜出望外，就只觉得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可以翻身，害她的人自食恶果，如此而已。 可以说，经过好几天的挣扎，她基本已经能做到不以舆论之善而喜，不以舆论之恶而悲。被舆论洗白的事，还不如顾温书和季岩等人的到来更让她高兴。 这时，她和周璇顾温书三人都站起了身迎接，杜沅更是抬步上前，直接和季岩拥抱，双手环住季岩的腰，抬眼看他：“你看我像是在意的么？” 季岩唇角勾了勾，看向杜沅的双眸里却蕴着心疼。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家小姑娘的遭遇，他总觉得心里像是有钝刀子在割肉一般。 他一手扶住了她的腰，一手轻轻地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口里道：“不在意就好。” 随即，因为周围的人看着，杜沅毕竟是圈内人，就算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他总是要在意她的前程的，不能让人给她泼脏水。 他便破天荒地开了一个玩笑：“我还以为你要和小学生一样，因为别人传我们的闲话，就要和我保持距离。” 杜沅也笑了，她抬起头，见杜沅俊秀的面容冷而禁欲，便觉得什么都是渣渣，唯有此刻是那样的真实。 她说：“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她眸光潋滟，像是一汪水，漾着涟漪。 季岩浑身一紧，黑沉沉的眼眸看着杜沅，她已经放开了他，又和陈叙简单地拥抱了一下。陈叙也拍了拍杜沅的肩，以示安慰。 随后他又拉着杜沅对其他人笑道：“我俩这样，像不像古代人和现代人搅基？” 顾温书和周璇都笑了，季岩黑沉沉的眸子瞟了他们一眼，没怎么说话。杜沅又想陈叙介绍了一下顾温书，二人握了个手，表示认识了。 五个人，便在周璇和杜沅的休息椅上挤着坐下时，陈叙摸着下巴仔细地打量了杜沅一番：“我瞧着才三四天不见，你就瘦了。” 杜沅扬唇笑道：“那是好事儿。” 顾温书和陈叙并不认识，但和周璇却在上午的时候混熟了。他原本就是看着周璇的电影长大的，很喜欢周璇，这些日子又得知周璇正在办理离婚事宜，向来话多且自然的他这会儿反倒扭捏起来，也不怎么插话，就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周璇。 周璇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笑，说：“经历了这几天的舆论之灾，又一直处于高强度的拍摄状态，不瘦也难。” 陈叙又看向周璇：“你拿定主意了？” 他没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离婚的事儿。 顾温书屏住了呼吸，凝神等待周璇的回答。 周璇苦笑了一声，摊手道：“不然呢？我可不兴渣男贱女那套。男人要是渣，都是女人惯的。要我再和他过，心里这个坎儿毕竟过不去。” 随后她又道：“我自己有钱有房有车，也不靠他什么，不要求他什么，就只要干净的不拥挤的感情和婚姻，他做不到，就只能分道扬镳。” 杜沅赞同道：“我也赞成你的做法。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是支持的。” 季岩亦道：“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周璇点了点头，旋即转开话题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上午。看中午风暴工作室的微博发了，才敢过来的。”季岩不说话，陈叙便开口详细地说道。 随后他又和杜沅讲：“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些事儿。你看哪些明星走红的时候没被黑过？就我，一笔直笔直的大男人，网上还有人造谣说我是gay，甚至还有人把我被谁谁包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季岩，当初也是被黑耍大牌不敬业，不尊重前辈，曾经一度陷入事业低潮，后来还是老周和他炒了个绯闻才救起来的。” 说到这里，周璇当即就侧头瞪了陈叙一眼，还推了他一把：“你说谁是老周呢？你才老。” 陈叙瞅着她笑：“你叫我老陈我也不会说啥，你都叫小叙了，我没叫你一声阿姨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着他们说话，杜沅唇角的笑意到了眼里，她放在一侧的手往左边儿一探，就溜进了季岩的裤兜。她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他腿上滑了滑，再往里一动，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季岩眼眸又被点燃了，他低头看杜沅，杜沅便挑眉笑了笑，扭头问陈叙和周璇：“老季被黑演戏不敬业？怎么可能？” 周璇饶有深意地看着杜沅，笑道：“当初接了一部戏，原本讲好是没有床戏和吻戏的，但导演临时要加，他死活不演，后来等拍摄结束，导演就说他不敬业，耍大牌，随意篡改剧本。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厉害的，互联网又刚兴起，网民比现在还容易糊弄，总之，场面不怎么好看。” 杜沅咋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在炒作电影。” 周璇摇了摇头，杜沅就看季岩，见他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面容，总觉得心里痒痒，双眼水亮地看着他：“唔，为什么你会拒绝啊？” 季岩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我怕对方把持不住，占我便宜。” 所以他和周璇拍过，虽然尺度不大，不算是正规意义上的床戏，但也算是拍过。大众都因为尺度太小可以忽略不计，没把这算作他的床戏。 杜沅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岩又道：“拍《鸳鸯锦》就被你占了便宜。” 杜沅勾唇：“是吗？” 她的手在他裤兜里伸出手指戳了戳，面上却为自己抱不平：“当初那场吻戏明明是你半路加的，亲得我嘴都麻了。” 季岩：“所以，因为我加了吻戏，你就故意ng好几次，让那场戏拍了一下午？” 杜沅眼睛一斜：“你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众人都笑了。 而季岩因为杜沅手上的动作，感觉到了沉睡的凶物正在苏醒，甚觉羞耻，直接把杜沅的手拿了出来，捏住：“难道不是？” 杜沅像是不倒翁一样，季岩把她的手一拿出来，她顺势一倒，就靠在了心内紧涨身体紧绷的顾温书身上。顾温书特别怕周璇误会自己和杜沅的关系，以为自己和女人纠缠不清，事实上他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是有那么点儿混账，可还是不想让周璇对自己印象不好，杜沅一靠过来，他条件反射地就往季岩那边一推，季岩适时伸出手往杜沅腰上那么一揽，杜沅又靠在季岩的身上。 就在这靠上去的一瞬间，后边儿一黑影拿着手机迅速地点了两下，二人相互依偎着的画面便被保存下来。 杜沅便伸脚踢了顾温书一下，却发现他正红着耳根子，偷偷地瞄周璇，瞬间就悟了。 这厢，他们没聊几分钟，下一个场景就布置好了，要开始走位。等这厢杜沅周璇二人今天的戏份结束，几人就去了杜沅让季岩定好的包厢，也就是徐清家的酒楼。 他们刚在一间私密性极好的包间里坐下，杜沅就接到了俞诗蓝的电话：“你在哪儿呢？我找半天都没找到。” 杜沅忙问俞诗蓝在哪儿，俞诗蓝傲娇了：“你还有闲心管我在哪儿啊，你特么不正快活着吗？你管我在哪儿？” 杜沅：“……乖，老实交代，姐姐过来接你。” 俞诗蓝：“呸！你比我还小三个月呢！” 杜沅：“所以你来不来？不来挂了。” 俞诗蓝扯了扯头上的帽子和口罩，鼓了鼓颊说出了自己的位置。手机那边儿，杜沅说了一声“老实等着，我过来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俞诗蓝踢着路边儿的小石子儿，感觉自己好弱鸡。 大街之上，暮色四合，街道边已经亮起了灯光。 有路人路过看过来觉得眼熟，指指点点说她像俞诗蓝时，她便瞪眼道：“看什么呀看，没见过得流感的病人吗？阿七！阿七！” 她故意打了俩喷嚏，周围的人连忙摇头一边认为自己认错了一边走远了。 另一边儿，杜沅挂断电话，就和众人说明了情况，就让酒楼的小老板徐清带着出去接俞诗蓝了。她和徐清坐进车后，刚发动车子，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刘忆西的电话。 杜沅接起：“忆西？” “是我。我刚刚得到消息，原小诗越狱了，你自己要小心。” 第128章 沅沅想秀恩爱了 杜沅和徐清一接到俞诗蓝，便给二人介绍了一下，到车上时，二人便寒暄起来。 “上一次的事情，沅沅和我讲过，亏得你正好有一把剑，让沅沅大显神威，吓了那个老匹夫一吓。没想到徐先生不仅年轻有为，面目俊朗，还颇有一股侠气。” 对于俞诗蓝来讲，那就是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她讲话时捋了捋头发，神情温柔，面带微笑，俨然是屏幕上的那个温柔大方的新起之秀。 徐清虽然追星，但见到自己的偶像杜沅并没有寻常人的鸡冻和猥琐，他耳根子略微红了红，微笑道：“侠气不敢当，不过是举手之劳。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俞小姐，没想今天有幸能见到真人，看上去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俞诗蓝眼眸里闪过揶揄的笑意：“原来你还看国产剧？我自己都不看的。” 徐清：“陪家里的表弟表妹看过。” 俞诗蓝温柔地微笑：“原来是这样。徐先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有女朋友了吗？” 徐清内心有点儿懵逼。他咳了咳，没想到看上去温柔大方的俞诗蓝是这样的俞诗蓝，耳根子又多了一抹潮红。 “现在没有。” “那你看我怎么样？” “俞小姐挺好的。” “于是你是答应让我做你女朋友了吗？” “唉，不是，我是说，俞小姐挺好的，但……” “原来你给我发了一张好人卡。”俞诗蓝有点儿小伤心。 杜沅适时地插话道：“俞诗蓝，你再多说两句，形象要崩了。” 徐清面带微笑，内心却是：没想到杜沅是这样的杜沅。 俞诗蓝的战火瞬间转移到了杜沅身上，她又摆出了温柔的模样：“肚圆，我一发现你在网上被万千民众唾骂的时候，就去向导演请假，希望他务必给我两天假期让我来看看你，只是你也知道的，我毕竟是挑大梁的，不像那些捞快钱的小鲜肉小花们那么不敬业，人家硬说大部分戏份都有我，我要走了剧组难以运作，我心里可着急了，无奈必须要工作，我真真儿的是，恨不能把身子分成两半，一般留在剧组拍摄，一半过来看你。” 她做出个柔弱而伤心的模样：“你看，我心中如此记挂着你，好不容易才和导演磨出了两天的假，结果你们自己一边吃着香的，一边喝着辣的，我不打电话，就把我忘在了九霄云外，这叫我如何不伤心！” 徐清专注地开着车，心里觉得，这女的真能扯。他女神闻言，并没有动容，只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这和我有关系吗？” 俞诗蓝气结：“你！杜沅，你混蛋！你不识好人心。” 杜沅；“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俞诗蓝皱眉道：“停车！我要下车！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来看你！” 杜沅勾唇：“你才知道？” 俞诗蓝加大了音量：“停车！我说停车！” 杜沅眼神儿淡淡地看着她：“你确定？” 俞诗蓝下巴微抬：“当然。” 杜沅淡淡地笑了笑，对徐清说：“麻烦你了，靠边停一下。” 俞诗蓝更生气了，她扭头指着杜沅：“你居然真停？我倒八辈子血霉了遇到你。” 杜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是你让停的？” 俞诗蓝委屈地瘪了嘴：“嘤嘤嘤……肚圆你欺负人，你没良心你。我偏不下车。” 车子重新发动时，杜沅勾起了唇角，微笑道：“所以，俞诗蓝，你的形象还是掉了。” 俞诗蓝扭头看向窗外，啥也不说。 于是，徐清到底还是把车子开向他家酒楼。他感觉到他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因为肚圆，看上去和荧幕上以及报道中的都不太一样。感觉，有点儿坏坏的。 俞诗蓝也不是那个美丽温柔的俞诗蓝，感觉，有点儿萌萌的，还挺会撩男人。 但不管怎么说，徐清还是挺佩服杜沅的，在经历过这几天的被黑之后，还能如此淡定，不见一丝自怨自艾或者是颓唐之色，也没听到她说一些怨怪韦珊的话。 等到了包厢之后，杜沅和俞诗蓝便邀请徐清参加聚会，于是原本的五个人就变成了七个。等推开包厢门时，俞诗蓝看到顾温书就要过去，谁知顾温书一见俞诗蓝，眼神儿便躲开了，还不住地偷瞄，观察周璇的表情。俞诗蓝一怔，心里明白过来，便也没往顾温书那边儿凑，也不去和他说话，只和徐清挨着坐了，对他微微笑了笑说：“刚刚我在车上说的，是玩笑话，你别当真。” 杜沅在季岩旁边坐下，盘子里是季岩在她接人期间给她剥好的蟹肉。 她刚吃了两口，就听陈叙道：“在开始吃饭之前，我们一起喝一杯。祝福杜沅，艰难地挺过了这一关。” 顾温书条件反射地补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众人一齐干杯。 一杯酒之后，杜沅和季岩站了起来，她笑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的朋友，也都帮过我不少忙，这一杯酒，我和季岩敬大家。” 她一语未了，俞诗蓝和徐清便猜出了杜沅和季岩的关系，俞诗蓝温温柔柔地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和季老师喝一个交杯酒。” 俞诗蓝一语罢后，其他人便起哄道：“交杯酒！交杯酒！” 杜沅和季岩相视一笑，和季岩挽臂，将杯中的酒喝了一口，随后放开，交换酒杯，再挽臂，将杯中酒饮尽。 两人将杯口朝下，表示已经喝完，众人又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杜沅抿唇一笑，微微仰起头，季岩头一低，便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浅吻。 随后，杜沅又感谢了一番周璇、陈叙、顾温书、俞诗蓝、徐清的仗义相助，大家才开始吃饭。在国内的聚会上，基本上是没有食不言的规矩的，一圈儿酒敬下来，大家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聊天，兴起时还要划一划拳。 因杜沅想起顾温书最近接了一档真人秀节目，便问他道：“听说你接了一档真人秀？” 顾温书偷偷地瞄了周璇一眼，生怕在她眼中看到鄙夷或者厌恶。因为上多了真人秀，大家熟悉了演员在真人秀节目上的形象，一定程度上拉进了演员和观众的距离，这让演员缺少了神秘感，观众在看演员所演的电影时，会有难以入戏的感觉。所以有相当一部分演员是看不起接真人秀的演员的。 杜沅一见顾温书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啥想法，但什么都没说。 顾温书点了点头道：“是接了一档。我接的是最强战力第二季。现在整个市场都在缩水，演员的天价片酬时代已经快要过去，我和我经纪人的想法是，趁着现在片酬还没降下来，真人秀节目也还没走到末路穷途的时候，赶紧接一档赚点儿钱攒点儿粉丝。” 季岩开口道：“最近市场确实是在缩水。目前，真人秀节目的收视普遍在下降，节目冠名费通常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当广告投入大于广告带来的收入时，广告商便很难再为天价演员片酬买单。近几年影视市场的膨胀，导致大家都认为，只要有大牌演员在，就能吸引观众赚钱，所以才有大量的真人秀节目、劣质电视剧电影的问世，但从今年收视和票房来看，观众已经开始变得理性，懂得分辨影片和节目的优劣，烂片已经不能再为片商圈钱。” 说起这个话题，同为演员的俞诗蓝和顾温书都感觉到了危机。 像是陈叙、周璇、季岩这样的演员，不管市场的风向怎么变，他们的身价基本上很难降低。因为他们不仅仅有名气，还有实力，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演员，不管怎样都有饭吃。 “感觉，这个市场，好像是要洗牌了。未来是个什么风向，还很难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片酬可能会下降，据说现在已经出台了一项政策，演员的片酬总和不能超过投资的百分之三十，还有，不能再拿税后片酬，演员必须要自己交税，片酬越高，税收占比越大。反正以后演一部电视剧单个演员的片酬接近一亿的情况，可能不会再出现。三四千万也不一定会有。”俞诗蓝说着，就感觉前景颇有些暗淡。 也许二十亿、三十亿的票房，也可能不会再轻易出现。今年不仅仅是票房总和比去年少了，就连单部票房上十亿的片子也少了。 周璇倒是出了声：“市场洗牌，估摸着还有一阵子。这是挑战，也是机遇，至少以后我们能接到的剧本，会比以前好很多。观众不再接受烂片，可能会有一批新的好电影问世，片酬虽然少了，但可发挥的角色必然会增加。” 徐清举杯，微笑道：“不管风向怎么变，总之，希望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历经大浪淘沙后，遗留的金子，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能发光。祝大家前程似锦，干杯。” 大家又一起喝了一杯，没再说一些圈内的事情。反而开始八卦起了东家长西家短，比如某个剧组谁谁谁想爬导演或者男主演的床被人拒绝了、某个过气女演员耍大牌被换角、某演员耍大牌得罪了化妆师结果被化妆师画了大小眼拍出来贼喜感、某某制片人上次欲潜规则某某某结果被整了、某某男演员欺骗某某大龄女利用其资源成名后翻脸不认人…… 因为大家都是圈内人，所以知道的笑料也多，讲述的方式也因为会表演的缘故而多种多样，效果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逗得满堂欢笑。 杜沅喝了几杯酒，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靠在季岩肩膀上，左手和季岩的右手十指紧扣，看着众人吃喝说笑玩乐。 她和季岩都是爱热闹的性子，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些朋友，因为她出了事，前来安慰她，一起齐聚一堂，心内很是动容。在这一刻，她觉得她是喜欢的，喜欢朋友们欢聚一堂，聊天、喝酒、吃肉。 她直起身，看向身边的季岩，古色古香的灯笼之下，暖黄色的灯光让二人笼罩在其中，二人似乎是在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在喧闹声中，一声微不可查的“咔嚓”声，二人的画面便清晰地被定格在某水果手机里。TA瘦长的手指抓着手机，对着手机上微笑着的杜沅俯身，便隔着屏幕亲在了她的唇上。 随着，TA的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眼神儿一直凝结在杜沅的身上，无声地开口道：“暂时先让你享受享受自由的狂欢，你终究是我的。杜沅，我们终究是会在一起的。” TA贪婪地看着杜沅，手机上的摄像头频繁地记录着他眼中杜沅的美丽。 室内依旧是欢笑满堂，杜沅和季岩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季岩的声音淡淡地：“唐璟还在给你发短信没？” 看到杜沅眼中的笑意，表情却颇有些不自然。 杜沅拿出手机，递给季岩：“喏，给你，自己看。” 随后，她的手勾住了季岩的脖子，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翻自己的手机，他倒也没翻通话记录和短信，直接调出了照相机，切换到自拍模式，抬手就要闪一张。 吓得杜沅干净去抓手机：“别这样，岩岩，快放下。你必须要承认，虽然你很优秀，但还是有那么些事儿是你不擅长的，比如自拍。” 季岩故意冷着脸，唇角要勾不勾的，忍笑忍得辛苦。 杜沅抓着手机，45度角的姿势摆好，便和季岩头挨着头闪了一张，还捉住季岩道：“你看看着两张的区别。虽然是自拍，但构图和角度还是很重要的。自拍，重点表现的是人，所上面的留白不能太多，但从审美的角度讲，也不能留得太少，否则画面会很挤。还有角度，因为前置摄像头是广角镜头，很容易把人脸照得变形，所以人脸最好摆在正中间附近的位置，距离最好要远一点，这样整体效果才会更佳。” 杜沅说着说着，又切换回了拍照的模式，就见镜头里的季岩唇角上翘，眼中亦是温柔的笑意，她看得心里痒痒，一回头，季岩直接亲了上来。 他含住她柔软的唇，轻轻的厮磨着，舌尖儿刚探进他的双唇，便被她的香舌一勾，用力吮了吮，季岩身子一颤，放在杜沅背上的手便越发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摁着。 俞诗蓝是第一个看到杜沅和季岩吻得难分难舍，她用手指戳了戳徐清，徐清微微可了咳，顾温书、周璇、陈叙便都转头看了过去，在五人灼灼的目光下，季岩和杜沅骤然分开，两人脸上都有些红晕，不知道是酒上了头还是不好意思。 作为单身狗的陈叙揶揄道：“我们还在这里呢。” 季岩凉凉地看了陈叙一眼，陈叙摊手道：“不满意也没法。” 杜沅将颊侧的头发撩至而后，坦然地笑道：“一时情不自禁，请大家见谅。” 在场的人都是玩儿得比较开的，就连徐清，看起来在杜沅面前很是面谈，实际上人家在道上也是有点儿的地位的，为人爽气，也会玩儿，是以杜沅和季岩这都只能算是小儿科。这事儿笑一笑，也就揭过去了。 接下来，大家玩儿的，都是比较普通的游戏，也就是大冒险。 第一轮，输的是陈叙，他被要求抱起现场一位女性，要女生两腿夹腰上那种，在室内走一圈儿。他选择的是周璇。 一圈儿下来，游戏继续。 第二轮，输的是俞诗蓝，她被要求和现场的一位异性热吻三分钟。她的偶像是季岩和陈叙，但杜沅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不敢老虎嘴上拔毛，陈叙和她也不熟，她怕陈叙不给面子，剩下顾温书和徐清，顾温书一脸你别找我的表情，俞诗蓝也看出来顾温书的心思，心下不免黯然，便直接对徐清道：“你牺牲一下吧。” 她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就吻了上去。 众人记着时，一直到三分钟过去，二人才分开。徐清看着俞诗蓝姣好的面容，心下有一丝动念，但啥也没说，又继续加入了下一轮。 第三轮，输的是顾温书，被要求和现场的一位异性表演床戏，并要求伴随有亲吻的动作，并且要有表演，让人看出这是在什么环境之下。时间也是三分钟。 向来没脸没皮的顾温书当场就闹了个大红脸，他转头看向周璇，不甚好意思地说：“周璇姐，我能邀请你吗？” 俞诗蓝看着如此低姿态的顾温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杜沅则在季岩耳边道：“我感觉，这娃是要栽了。” 周璇并没有拒绝顾温书，虽然顾温书动作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和周璇完成了要求。等完成之后，他还因为自己有了反应而向周璇道歉，周璇善意地笑了笑，道：“游戏而已，没关系。” 接下来，自然是游戏继续，大家都玩儿得比较疯，等到杯盘狼藉之时，大家都摊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顾温书闪身出去，去了这一层楼的独立卫生间，过了一两分钟，俞诗蓝也出去了。 由于徐清一开始就知道包房简单人是季岩和杜沅，知道在座的人都是需要绝对的私密性的，所以这一层楼除了这间房外，都不接待客人。是以这层楼除了守在楼梯口和电梯处的服务员，都没有人。 顾温书刚到卫生间门口，就被俞诗蓝拉到了女卫生间。 她把他摁在墙上，看着他，嘴角微勾，略有些嘲讽地道：“动真心了？” 顾温书推开她：“你别惹我。” 俞诗蓝的手往下，精准地抓住他，握了握：“我们在一起的几次，挺舒服的，来个分手炮呗。” 她的手滑动着，那种感觉，很舒服。是个男人都会有些忍不住，可他的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周璇浅淡地笑着的模样，她有些憔悴，眼角有了细纹，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可那一切，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如此美丽。 他拿开俞诗蓝的手：“我们没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 他把俞诗蓝摁在墙上：“你别惹我，真的。我不想和你鬼混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去了对面的男卫生间。 俞诗蓝独自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才出了卫生间补妆。 包房内，杜沅和季岩说着话儿，季岩时不时地亲一亲杜沅，杜沅很眼尖地发现，顾温书刚出去，俞诗蓝也出去了。没多久，顾温书回来了，和周璇陈叙一起说话，徐清又出去了。 而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补妆的俞诗蓝，见了徐清，二人对视片刻，啥也没说，直接天雷勾动地火，拐进了卫生间。 当俞诗蓝和徐清正在做着站立前后运动时，顾温书正在和周璇讨教演技之一二三。陈叙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便和杜沅道：“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是在5月26号，你明天就必须要请假了。我们最迟25号晚上去。” “许佑之前给我讲过，他已经和原味说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走。只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义，”杜沅皱眉道，“毕竟，戛纳电影节的影后很少颁给中国女演员的，几十年了就只有两三个人得过奖，我觉得我再跑一趟基本就是无用功。” “也不一定。今年是电影小年，你演的红玫瑰还不错，和其他的女主演相比，你并非没有竞争力。毕竟这种国外电影节也不是很看重资历的。”陈叙实事求是地说，“你去参加一下颁奖礼，不管能不能得奖，都能体现你的诚意，以后要有下一部片子参展，组委会对你的印象会比较好，也更容易入围，增加拿奖的可能性。” 季岩亦点头道：“这次，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觉得，你回来后，我们把名分落实一下。” 杜沅睁大了眼，名分落实一下，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想直接领证结婚？ “不，这事儿我不同意。”杜沅瞪了季岩一眼，“你都还没求婚呢。” 季岩不禁莞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见家长。” 杜沅：“……” 季岩：“当然，你要想直接领证也行。” 杜沅脸上讪讪的，感觉颇不好意思。她当即就扶着额头道：“哎呀，我头怎么这么晕！我肯定是因为头晕眼花，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说。” 陈叙和周璇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沅也忍不住笑：“岩岩，说真的，我真的好想公开，然后每天都秀恩爱每天都虐狗啊。真的是受够了地下情，也受够了碍于媒体以及公众的原因不能见面。” 季岩手里捏着一块儿饭后甜点喂食杜沅：“嗯，那就公开吧。” 第129章 戛纳颁奖典礼 虽然是想公开，但目前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一来杜沅刚经历过被黑因为季岩而吃醋逼死叶雨的事情，民怨刚平就曝光，大家势必会觉得也许韦珊黑杜沅的内容就是真的；二来杜沅目前在圈内的地位并不算高，也就一二线小明星，尽管近几日因为韦珊黑她的事儿被曝光，知名度关注度新媒体指数均呈直线上升的趋势，但她作品太少，也还没有任何奖项，这些都是硬伤。如果《白蛇传》扑街了，她就是一个三月红，就是一颗流星，说不得还会被盖章只能演演民国戏。 而现在么，她已是半颗流星。热度还没过去，但在大多数人眼里，她的热度即将过去。 因此她和季岩的事儿，怎么也得等她的江山地位稳固了再说。 不过，见家长的事儿，倒是要提上日程了。杜沅也一直想让季岩和父母见个面，好安一安父母的心。 已经和陈叙一起飞到戛纳的杜沅一边走向事先就租好前来迎接的礼车，一边和季岩通电话。 “嗯，我已经和我爸妈预约好了，等我这次回B市就上门拜访。” “准备？不用准备什么东西，温书借给我住的公寓里，有我酿的桂花酿，给他们带一罐去就好。” “好吧，如果你非要准备的话，我爸妈挺喜欢喝茶的，尤其喜欢洞庭碧螺春。给他们买一盒茶叶也行。” 虽然平时在超市或者普通茶店亦或是茶叶批发市场里的茶叶并不算贵，也就是几百上千块钱一斤，但要真正懂得品茶的人，是看不上这些茶叶的品相的，他们喝茶吃的茶叶相当奢侈。 是以，以季岩如今的身价，要上门拜访岳父岳母，如果送上一盒品相好的茶叶，也算是相当体面的了。 挂断电话后，季岩想起自己即将面见杜沅父母的事，觉着自己和杜沅的恋情总算是能见一点儿光亮，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就在他准备搜罗好茶叶的同时，杜沅正被她的造型团队押着做造型。 因为颁奖典礼是在戛纳时间5月26日晚上八点举行，也就是B市时间的5月27日凌晨，是以杜沅并未在25日就出发。和原味、陈叙沟通之后，本着时间的最优安排原则，杜沅25日仍然在坚持拍摄。这天的拍摄任务结束后，她才匆匆睡了一觉，第二天，也就是5月26日上午八点乘坐飞机，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在戛纳时间中午一点半抵达。 期间他们迅速地吃了个饭，就直接定了一间酒店作为化妆间。考虑到电影宫今晚的明星会有很多，化妆间可能不够用，杜沅和陈叙商量了一番，准备化好妆做好造型再过去。许佑因为公司最近刚步入正轨，最近正在洽谈投资事宜，又在招聘工作人员，不得空，便没过来。 是以这一次，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只能杜沅自己看着应对。经历过之前被韦珊黑还能保持理智保持冷静的事情，许佑对杜沅相当之放心。又有陈叙同行，陈叙又是杜沅的好友，许佑更加放心。 在做造型之前，陈叙和杜沅便拍了一张自拍，并用该照片发了一条微博。 陈叙V：戛纳二人行[大兵]@季岩@周璇 由于杜沅如今正在风口浪尖儿上，陈叙本身自带话题，这次又是去参加颁奖典礼的，是以此微博刚发不久，就有网络媒体根据该条微博写了一条新闻，并推上了头条的位置。 《杜沅未受舆论攻击影响，与陈叙戛纳同行》 该新闻的主要内容是讲陈叙发了这么一条微博，然后又简单地陈述了一番杜沅被黑事件，说陈叙等好友在杜沅遭遇攻击时仗义相助，最后总结，杜沅并没有受到不实言论的影响，看上去气色很好，即使她不能摘下戛纳影后的桂冠，她仅有的两部作品，也能证实她的演技。 众人根据新闻很快就摸到了陈叙的微博下，纷纷评论称：*看到肚圆没事，我就松了一口气#我们都欠杜沅一个道歉#* *一群智障，我早就说过，之前那些黑论，都是水军在造谣，一个一个的二傻子，只知道跟着大家一起喷，都没脑子。打脸啪啪啪*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我可以杀了你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吗* *妈个鸡！杜沅黑木耳，刚勾搭完季岩又勾搭陈叙，要说这俩人没睡过我绝对不相信，不然陈叙能帮她说话？淫娃荡妇杜沅，值得道歉么？* *楼上哪里来的智障，妈的屌丝男，黑人不要成本是吧！你生活是有多失败才在网上这么攻击别人* *槽多无口，楼下来* *表白杜沅，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D* *陈叙好棒，不因为审时度势而放弃支持朋友，想嫁* *老公，我想给你生猴子* …… 诸如此类的评论，被网友们刷出了几十上百万条。 郝容和李蕾这两天一直都好难受。虽然她们并没有说什么攻击杜沅的话，可也发表了质疑杜沅的言论，沦为了始作俑者韦珊的同伙。 打脸太快，导致她们迄今为止都没有缓过来。 看到陈叙和杜沅的合照中，杜沅发自于内心的微笑，她们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幸好，幸好杜沅没被网络暴力影响，幸好杜沅还是那个杜沅，幸好她没有被迫害太久。 她们都很真诚地发布了微博向杜沅道歉。 虽然韦珊陷害杜沅的录音公布后，直接洗白了杜沅，但这并不意味着枫桥渔火二人以及唐朝的公关团队就没有和杜沅相关的工作要做。尽管杜沅洗刷了身上的污泥，他们还是要对杜沅的形象进行维护，并且彻底把杜沅从这件事儿里摘出来，确保杜沅和季岩将来即使真的公开在一起了，此前攻击杜沅的黑论也不会再被提起。 枫桥渔火二人灵机一动，开始在网上散步这样一种言论——韦珊和叶雨本来就是天壤之别，需要吃醋妒忌陷害吗？ 他们着重列举了杜沅从小到大取得的好成绩以及在校期间获得过的奖项，并且把杜沅的大学和叶雨专科毕业的学历相提并论；把杜沅从上大学开始就不要父母给钱自给自足、刚入行一年工作便卓有成效，和叶雨大学啃老工作不认真以至于季岩只能自己找资源自己挑选剧本、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季岩解雇这些信息放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对比；随后还把曾经叶雨对媒体发飙、工作不力迁怒旁人、行程安排不合理导致季岩赶不过来被误会耍大牌等消息总结了一番；又将杜沅被报道彬彬有礼从不对媒体发火、合作过的导演演员皆夸奖其敬业认真、对粉丝体贴、对朋友仗义等信息一一陈列；最后还缺德地把左边杜沅和叶雨的照片P在了一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俩人的长相基本就是明珠和灰尘的对比。 结尾的一段，枫桥渔火二人又详细地陈列了季岩和杜沅的关系有多好，最后才写道：这样的杜沅，需要嫉妒叶雨吗？是叶雨要嫉妒杜沅才对吧？两人原本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里的泥，Excuse me，之前大家竟然会认为云妒忌泥土要把泥土彻底铲除？这特么开的什么国际玩笑？经过这么一件事情之后，楼主反而站定了季岩和杜沅的CP，俩人本来郎有才女有貌，又都是娱乐圈里少见的有底线的人，又都有内涵，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希望经过杜沅被黑这件事，能给季岩和杜沅一个契机，让他们能冲破舆论的束缚，从此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此等言论一出，当即就获得了那些开始喷杜沅喷得厉害、后面被打脸后满腔的愧疚无处安放的观众的支持，一时之间，继#我们都欠杜沅一个对不起#的舆论热潮之后，又兴起了俩新的热点话题——#本就天壤之别，何须嫉妒#、#季岩杜沅在一起#。 当然了，虽然大家都在呼吁季岩和杜沅在一起，可要是在这档口，季岩和杜沅要真公布恋情，大家可能又要怀疑，韦珊散布的黑论其实是真的。 除了要季岩和杜沅在一起的呼声之外，众人还非常关心杜沅此次的戛纳之行。大家都知道，戛纳很难出一个中国影后，近几年更是毛都没摸到一根，是以对杜沅这次的收获都不太抱希望，只说希望杜沅能在戛纳玩儿得愉快。 说的人多了，很快又汇聚成一股泥石流，称：虽然杜沅在戛纳得不了影后，可她已经入围，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我们都知道，她在《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她的实力。 在网上众人的热切讨论之中，杜沅正一边任由造型团队做着造型，一边看自己过去一段时间的财务报表，还有《完美实验品》的编剧写出改编大纲以及第一部的部分场景分镜头。这毕竟是她自己要去演的，也是盛世自创立以来，自主投资牵头制作的第一个IP，还关系到能不能把季岩拉着入伙，是以杜沅分外重视。 因着她大学时期，便已经立志不仅仅要做一个演员，还要能有自己产出一个好的电影项目、能影响电影市场的能力，所以她不仅仅会去上本专业的课程，也会去旁听编剧、导演相关课程，学校里的图书馆里相关的专业书籍，但凡是老师推荐过的，都被她啃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杜沅本就是一善于学习的学霸，是以她肚子里还是颇有些东西的，虽不至于现在立时就能独立搞好一个剧本，但把把关，看看质量还是没问题的。 她此前除了拍摄之外，并没别的事要做。她因为网络上的事又颇有些伤心，所以那几天拍摄之余，便把《完美实验品》多看了几遍。到25号，也就是昨天上午，她得知许佑已经找好了编剧，编剧并非成名已久的，而且是在校时成绩优异如今也出过两部剧本的业内新秀，名字叫孟书。这样的编剧固然经验不如老编剧足，但有一个好处——不会为了多赚钱少干事儿找枪手替写，而是自己上，也不会因为杜沅太过年轻又是演员就对她有偏见，能听得进去意见。 是以昨天中午她就趁着有时间的时候和孟书视频通话了一段时间，各自交流了一番自己对于如何改编《完美实验品》的想法，聊得相当投契，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还没见上面，就成为了朋友。 这才一天，孟书就根据二人的视频通话中，两人在交谈中触发的新灵感，完善了之前应聘时准备的大纲，并撰写出一部分场景，让杜沅先看看风格，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两人再商量商量。 因为字数并不多，在造型团队为杜沅做发型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看。等到化妆时才丢开。等她的造型弄完之后，她就继续盯着笔记本做手里没做完的事，明依等人又开始给陈叙化妆做造型。 约莫两个小时后，等陈叙的妆容造型服装搞定，杜沅也将将才把自己的意见写出来，并根据孟书发过来的文档针对性地写出了自己的意见，以附件的方式给孟书回了一封邮件。 随后，两人一时来了玩性，出发前又来了一发自拍，陈叙又@了一下季岩。季岩颇后悔没一起去，只能在遥远的祖国看着那平时脾气不算好还颇为自恋的陈某人和他家的小姑娘一起走颁奖礼的红毯。 因为颁奖典礼是八点正式开始，是以这一次七点多，杜沅和陈叙便赶到了电影宫。二人从礼车上下来，便和李则久周语诗二人汇合，免不得又寒暄了一番，等时间到时，在闪烁的镁光灯下，在鼎沸的人声之中，杜沅才站在陈叙身边，和李则久周语诗一起，面含礼貌的微笑，踏上了红毯。 不知道是第二次走红毯已有经验，还是因为最近的那场无妄之灾把杜沅的心性锻造了一番，这一次杜沅并没有紧张，不管是镁光灯，还是欢呼声，还是各种单反各种闪光灯，各种示爱的声音，于她而言，好像都被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她能感知到，却不会再去在意。 杜沅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很难在今天有什么收获的，影后啥啥的，基本可以盖章和她没关系，这毕竟是她第一部担主的电影，还特么是双女主，是以她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只当是来见一见世面，增加一丢丢阅历，才不枉进圈儿混了这么一年。 走过红毯，在红毯的镜头和剧组一起摆了个pose拍了照片，就跟随这工作人员的指引，进入举办颁奖典礼的卢米埃尔大厅。由于在这里，她并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就一直看着比人和李则久和陈叙打招呼寒暄，杜沅此时基本是在状态之外了。只是还没到达指定的位置，就听到有人相当惊喜地叫她的名字，用的是英文：“嘟远（杜沅），here，here，我是你的粉丝，你演的王娇蕊美得惊人，让我为之折服。我是劳瑞恩·哥尔斯密，来自鹰格兰。” 杜沅转头，便看到一个相当绅士的帅气小伙儿，看他有点儿眼熟，面带微笑实则心里打鼓地想了想，才想起对方也有影片入围，才用英语寒暄道：“我知道是你，你在《XXX》里的表演完全打动了我，那是一部好电影。” 对方当即就有些鸡冻了，握了个手说了很高兴认识你还不够，还来了个法国贴面礼。 随后，让杜沅感觉到惊喜的是，有好几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 尽管杜沅此前心里平静如水，经历了舆论之灾对粉丝对大众颇有些失望，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别人知道她、赞赏她的演技、喜欢她的外形而高兴。 很快地，他们便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周围犹自有人看过来，杜沅不断地听到自己、陈叙、李则久和周语诗的名字。 待坐下后，就要等所有人都入场，才开始颁奖典礼。 在这期间，陈叙就和李则久低声交谈，杜沅和周语诗也低声叙了一番离别之友谊。这几十分钟过得并不算快，由于内场也有记者，甚至也有国内的记者，所以穿着礼服的杜沅和周语诗基本都保持着脊背挺直的坐姿，脸上也不敢有大表情，就怕被拍到了丑照或者被记者根据表情歪曲一番事实。 不管怎么说，杜沅得奖或者不得奖，都已经不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因为知道戛纳电影节尿性的观众都知道，杜沅肯定得不了。可这并不影响杜沅的话题度。 特别是之前杜沅参与录制的那期最强战力27日晚就要播出，观众对杜沅的热情空前绝后。看在演艺圈前辈的眼里，那杜沅俨然是一介新起之秀，但也构不成啥大威胁。大家也都知道，演员如果因为一部戏一炮而红，伴随而来的，必然是种种黑料。 比如当初圈内的某位被誉为有天仙之姿的女星因为一部电视剧走红后，网上便有人说该女星实则是变性人，还说她被一位“干爹”包养，曾经还有女星被黑脚臭，被黑没内容演技只会一味装疯卖傻等等等，没有对手想不出的黑料，只有难以应对的。 但只要过了那一劫，后边儿的路基本上就会扎实许多。要是没过去，那就只能是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而杜沅，俨然已经要修炼成一块儿老姜。苏梅、纪波、姜灵梦等人和她没有竞争关系，谈不上嫉妒，像杨怜花和韦珊心里，就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了。杨怜花想到杜沅和她虽年纪相仿，倒是不是一个路子的，心里也还好，韦珊这边的境况就颇有些凄凉了。 自从录音曝光一来，所有对杜沅恶言相向的人都开始把这恶意转接到她身上，还一直在她的微博下刷各种恶评，各种骂人的话。诸如“自己没能力混了几年都没成果，就眼红别人黑别人”“演技烂的一逼，找什么存在感”“说杜沅逼死叶雨，结果是你在背后下黑手，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等，还是比较轻的言论，更甚者，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贬低了一遍，评论区惨不忍睹，她自己也看不下去，只得关闭了评论。 可网上诸如此类过分的言论仍然在继续，关闭了评论，网友就顶热点话题，甚至于有一部分和韦珊有过节的演员为了蹭热度，也转发了风暴工作室和杜沅工作室的微博，对韦珊表示谴责。一时之间，韦珊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很快地，钟格非就给韦珊下达了指示，让韦珊发微博否认录音里的声音是她的。韦珊将公关团队给她写好的微博发了出来，一是不承认录音里讲话的是她，表示部分有这方面特长的人可以学声音，比如网上近段时间就很流行网友自己配一些搞笑的段子，声音听上去就和影视原音差不多。二是对杜沅夸赞了一番，赞扬杜沅如今所有，全是其实力所得，作为前辈，她是非常相信杜沅的人品和演技的。 她还表示，会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呼吁网民要理智对待网络上的消息，不要用网络暴力来攻击艺人。 此声明一出，很多人都相信了韦珊的说法，也认定了背后有人在行一石二鸟之计，意欲把杜沅和韦珊都拉下马……舆论以一种清奇的姿势，显示出了不同的说法。 就在录音曝光的第二天，就是25日，韦珊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时，曾经被圈内某位大佬包养的消息就流了出来。这事儿本来是极为隐秘的，和大佬在一起的一年时间内，她去和对方睡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可那大佬偏偏有些爱好，喜欢拍照片和录像，对方也承认过，绝不对让这些东西流传出来，可昨天，那些艳照和录像，还是被人Po到了网上。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缺德事儿。 钟格非自然又打电话来责怪了她一番，怪她做事不谨慎。韦珊哑口无言，她甚至已经在后悔，后悔自己没听钟格非的话。用钟格非的话来将，她所做的，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 也就是说，她为了做这么点儿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把自己给毁了。 要问韦珊甘心吗？她还是不甘心。在她心里，杜沅还是踩着她上位的，还是抢了她的机会。因为如果没有杜沅，她就不会为了避杜沅的锋芒而错过《红玫瑰与白玫瑰》。她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从污蔑杜沅的事件里才摘出一半儿（毕竟吃瓜群众并不是辣么好骗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相信韦珊的声明），又陷入了“艳照门”事件和“包养门”事件。 简直就是……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异国他乡的颁奖礼开始举行时，韦珊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今天白天，她得知她代言的商家已经开始和钟格非谈解约，并要求她陪偿，已经签好的几部戏约也纷纷以她的形象已毁为由踢开了她，真人秀节目也把她换了下来。 目前为止，她面临的境况是，没有戏约没有代言没有通告，她有的，是足以让她掏空积蓄的陪偿，那是一大笔债务。 她有些怕，怕钟格非因为她不听话而不管她了。 在此等凄凉的心境下，她睡不着，便打开了电脑，流着泪，蓬头垢面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戛纳电影节颁奖典礼的直播。 电脑屏幕上，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发言。 自从颁奖典礼开始，杜沅等人便没再讲话，而是听着主持人致辞。很快地，经过一系列发言，就开始揭晓奖项，进行颁奖事宜。 先是金棕榈奖，然后是评委会大奖。 在主持人宣布《红玫瑰与白玫瑰》获得评委会大奖时，杜沅也真心地鼓掌、和李则久拥抱祝福，同时心里也更加断定，最佳女主演的奖项和自己无缘了。 李则久上台领奖并说完感谢词时下台，开始颁发最佳导演奖、最佳编剧奖、最佳男演员奖……这些都和李则久剧组等人没有关系了。毕竟陈叙才获影帝不久，不可能再给他的。很快的，就迎来了最佳女演员的揭示世间。 “入围最佳女演员的有《去往世界尽头》马歇尔·帕尔默，《咖啡馆》劳伦·比尔博姆，《我们的老师》罗莎·柯林斯，《我的朋友丽萨》妮可·亚历克，《红玫瑰与白玫瑰》杜沅。” “获得最佳女演员奖的是……” 第130章 戛纳的双黄蛋影后 “入围最佳的女演员的有《去往世界尽头》马歇尔·帕尔默，《咖啡馆》劳伦·比尔博姆，《我们的老师》罗莎·柯林斯，《我的朋友丽萨》妮可·亚历克，《红玫瑰与白玫瑰》杜沅。” “获得最佳女演员奖的是《去往世界尽头》马歇尔·帕尔默！” 当主持人念到这里时，杜沅面带微笑地鼓掌，并未泄露半分自己的情绪。虽说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奖，可当尘埃落定时，她还是有一瞬间的失落。 然而，主持人的话并没有说完。 在台式电脑的液晶显示屏里，主持人精神饱满声线洪亮：“获得最佳女演员奖的是《去往世界尽头》马歇尔·帕尔默……And……” 他故意停顿了一瞬，又大声道：“《红玫瑰与白玫瑰》杜沅！恭喜你们！” 当灯光打到自己身上，镜头也落在自己身上时，杜沅又一瞬的错愕——不是说得奖的是马歇尔·赫尔墨？怎么又有她的名字？ 几秒钟之后，杜沅才反应过来。这一次的女演员奖，很明显就是下的双黄蛋，她和马歇尔同时获得。对于已经确定自己拿不到奖的杜沅而言，这突然砸在自己身上的最佳女演员奖像是天上突然掉的一个馅儿饼，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在这一瞬，她感觉现场所有的欢呼声都似乎已经离自己远去。 很快地，她便适度欣喜地笑了笑，和陈叙、李则久、周语诗拥抱一下，便走上了讲台，和马歇尔·帕尔默相互拥抱了一下，互相用英语道了句恭喜，便一起站在舞台上，等着颁奖嘉宾给她们颁奖。 当奖杯到手后，少不得又要和颁奖嘉宾轻轻地拥抱一下，嘉宾退向后台，由马歇尔开始说致谢词。杜沅和马歇尔一样，每个人都有三分钟的时间，杜沅完全没有准备，等马歇尔说完，杜沅心中的紧张、激动的情绪才略微平复下来。 当结果话筒时，她脊背挺得笔直，华伦天奴的薄纱礼服裙穿在她身上，显得美轮美奂。她脸上笑容明媚，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 她讲着流利的英文：“谢谢。他说我的名字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在这之前，我以为在着汇聚了众多优秀演员的戛纳，我不可能会得奖。我很高兴，首先，要感谢导演李则久先生和主演陈叙、周语诗，感谢每一个参与制作《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工作人员，没有这部电影，就没有站在领奖台上的杜沅。最后，我要感谢我父母的支持、恩师薛珑的悉心教导，感谢每一位挚友的陪伴，季岩、顾温书、周璇、唐子安、俞诗蓝……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我爱你们。” 电脑显示屏上，杜沅说完，对着观众鞠了一躬。 离显示屏不愿的客房内，那个在说着致谢词的人儿此时正疲惫地在被窝里补眠。 当杜沅得奖的消息传回国内，杜沅的粉丝们因为杜沅得奖觉着与有荣焉，特地把杜沅得奖的这一小段视频剪了下来。 是以，季岩和杜清源、木音书三人看的，正是别人发布在微博上的秒拍视频。 就在昨晚，凌晨时分，戛纳电影节的颁奖礼还在网络上直播，杜沅获得戛纳金棕榈影后的消息便传了回来，各大论坛、贴吧、社交网站、新媒体网站，都在疯传这一消息。 像是一颗重磅氢弹迅速地在网络世界里炸开，全网络都知道了杜沅得了奖。除了网络，各大电视媒体娱乐频道也纷纷制作了新闻视频，播报了这一消息。 是的，曾经有演技很好的演员在国外获得了重量级电影奖项，可演员依然不为人知。但杜沅不一样，自从她出道以来，不管是不是她的团队示意，她都维持着较高的曝光率。这一次，因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走红本就吸引了大批观众的注意，又因为韦珊的抹黑和后续录音的曝光，民众本就对她存在着一种愧疚的情绪，如今她得奖的消息一传回来，正是在“杜沅逼死叶雨”此事热潮刚退但杜沅本身热度未减的时候，所以才会有爆炸式的效果。 在这消息传回来时，她占据了纸媒和新媒体的头版头条，除了她获奖以外，还因为她此前积累的名气和热度。 当此之时，杜沅在观众的心目中，形象已经非常好。 曾经是留守儿童，却能为父母的前途着想，不依赖父母，能做出对自己对父母都有利的选择。 小时候，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到了大学时期，不再要父母为自己付学费和生活费，她是一个自立自强的好女孩儿。 上了一年学，毅然决然转学表演，这是一个为了梦想而不会瞻前顾后、做事果断利落的女孩儿。 在出道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能得到导演和合作演员的肯定，就能获得国际影后，这是一个有实力又谦恭肯努力的女孩儿。 在被黑之后，能不发表任何怨言，也没有任何过激行为，反而显得颇为云淡风轻，这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孩儿。 在这时，一个奖项的获得，加上此前许佑和整个公关团队制定的公关策略，让杜沅的人气开始有了根基，不再那样虚浮。 这时候，很多人都在说： *没想到杜沅是这样的杜沅，从没听她说过苦喊过累，可知道她的人都说她很敬业。* *没想到杜沅是这样的杜沅，一声不吭地就得了个国际影后，感谢所有传播消息的媒体，不然我们是很难知道了。* *没想到杜沅是这样的杜沅，刚刚才被负面新闻死好友经纪人，转身就用实力拿到一个影后实力打脸，爱你（づ￣3￣）づ╭?～* *感觉快要被掰弯了，杜沅求嫁QAQ* *杜沅，我单方面宣布，我要给你生猴子* …… 还有和杜沅合作过的艺人以及朋友都纷纷表示了祝福，像顾温书、俞诗蓝、陈叙等人更是要是杜沅请客吃饭。 舆论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枫桥和渔火二人也很高兴，通过这一段时间对杜沅的形象维护，通过和唐朝的公关团队一起解决此前的危机，他们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开始了解这个圈子是怎么运转的。尽管他们已经开始为杜沅工作室工作，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杜沅的喜欢。 他们依然是杜沅的迷弟。 而韦珊那边，情况就更不好了。 她昨晚看颁奖典礼的视频，完全是为了看杜沅得不到奖好去找一点儿安慰，结果看到的却是杜沅在舞台上领奖，安慰没找到，堵倒是找了一堆。她气得半死，好多人，又开始拿杜沅得奖来讽刺她。 她微博上的粉丝也开始刷啦啦啦地掉，到27日中午，剩下的粉丝大多数都是花钱买的。还有一部分是专关注她骂她的。 她扒拉了一下头发，看着这糟糕的现状，不由得愤恨道：“妈的！辣鸡！全都是一群智障。” 等冷静下来，她才知道，自己如今真的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回想起此前自己所做的种种，不由得伤心起来。本来她的发展势头还可以的，可就是杜沅的出现，让她成了如今的模样。所有人都在骂她，她甚至不敢接家人的电话，也不敢接朋友的，就怕他们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居然让人包养，做人小三，我真是看错你了。” 在杜沅得奖前，她是群嘲的对象，在杜沅得奖后，她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她自己，都羞于提起如今杜沅和自己的差距。如今，她连门都不敢出，家里的所有东西，全靠助理买来。 在颓废过一段时间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用窃听器、监视器的探测仪把家里的窃听器啥啥的都排除之后，才敢给钟格非打电话：“格非哥，之前没听你的，是我没脑子。以后我一定听话的，你不要放弃我。现在，现在所有人都……我该怎么办？” 钟格非吸了一口烟，他对韦珊还是有情分在的，毕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艺人。此前她不听话，一度让他不想管她，但如今她又示弱，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受了欺负灰溜溜地回来，无措地寻求帮助。 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不管她。 他吐出一个烟圈儿，叹了口气，对韦珊那边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咬死录音里不是你的声音，是伪造的。至于那些照片和录像，不用管。现在已经不是八九年前的光景，当初大家的思想观念不够开放，这些东西流出来几乎是毁了一个艺人的前程。但现在，大家顶多就看看热闹，说一些不好听的话。等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我们再赶通告做公关，洗白你的形象。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再轻举妄动。” 韦珊心里知道，她目前只能听钟格非的。这一回合，和杜沅的交锋，她再度落败。 在B大的教工房里，古色故乡的四合院儿中，视频结束后，木音书才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也是，累惨了。” 杜沅参加完颁奖典礼后，就和不再参加任何宴会的陈叙、李则久、周语诗连夜飞到了B市。由于是租的飞机，是以只花了八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一下飞机，就和带着礼物的季岩一起，赶往杜清源和木音书的住处。 杜清源也是心疼的，但他什么也没说。 季岩不好说什么，只道：“阿沅很努力，她喜欢演戏，也做得很好。” 杜清源闻言，心中也甚觉骄傲。 虽然有很多人都看不起演员或者歌星，看不起艺人，用老思想老眼光来看，认为是下九流的戏子，然而杜清源和木音书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开放兼容并包，认为人人平等，职业亦不应分贵贱，看人不应看其职业，而因看其品格。 是以，当初杜沅和他们讲过要从B大休学，转考表演系时，得知这是杜沅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便没有阻拦她。得知杜沅的对象是季岩时，他们也没阻拦。 曾经杜沅尚在南水市念书，他们常回南水市看杜沅时，便见过季岩，知道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好孩子。他们甚至还托付过季岩，让季岩好好照顾杜沅。是以，当杜沅说她的男票是季岩时，俩人心里那块儿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因为季岩的这句话，木音书对她的印象也很好。这一句话，很简短，但包含了很多信息。季岩讲话，不是“我觉得”怎么样，“我喜欢”怎么样，“她应该”怎么样，“她可以”怎样，“她必须”怎么样，完全看不出大男子主义，反而可以看出他对杜沅的尊重。他用的词是“她喜欢”，也就是说，只要杜沅喜欢，他就支持。他话里话外，都很尊重杜沅，并不因为杜沅年纪比他笑，就处于掌控全局的位置，就擅自为杜沅做决定。 作为一个女人，木音书认为这很重要。 作为一个妻管严，杜清源也认为这很重要。 等出了书房后，见木音书要去厨房，季岩便主动道：“阿姨，我来吧。” 在杜沅和季岩到之前，杜清源就切好了菜，正准备炒。杜清源做菜是一大灾难，但刀工不错，是以他家基本都是他洗菜，切好，然后木音书掌勺，他再洗碗。 木音书笑容慈和：“没事儿，你和老杜说说话吧。第一次来，怎么好让你进厨房。” 季岩笑道：“阿沅挺喜欢吃我做的饭，您坐下休息休息。我过来这边，本就是打扰了，还要您亲自动手做饭，我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木音书此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当即啥也没说，便和杜清源坐下，俩人玩儿起了茶道，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 不过半个多小时过去，季岩便已经把菜做好，端到连着卧室的饭厅里摆好。 不消细述，便只看着闻着，便觉色香味儿俱全。 此时，杜清源和木音书二人对季岩越发满意，对他全然已不当作外人，直接使唤他去叫杜沅起床吃饭。 这厢，杜沅才补了两个多小时候的眠，正睡的香。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也很美好，有一种古典的美，全然看不出醒着时的娇俏和厚脸皮。 季岩推开门又轻轻地关上，看着她又不忍心叫她，便直接一低头，对着她的唇亲了上去。杜沅此时正站在戛纳电影节的颁奖舞台上。她领了奖，在说致谢词时，对着所有的人，用中文说了一句：“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男朋友季岩，是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我。季岩，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说完双目凝视着衣着一丝不苟的季岩，看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向她走近，他的面容依旧清冷，目光却很柔和。他站在她面前，她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愿意吗？” 季岩唇角微微翘了翘：“当然，我的荣幸。” 说完，他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睡梦中的杜沅唇角上翘，似乎是个笑模样。现实中，季岩低头看着杜沅，忍不住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他的唇刚贴上杜沅的唇，杜沅的双手便揽上了他的脖颈。 亲了一会儿，杜沅感觉换不过气来，迷蒙地睁开双眼，便见季岩正搂着自己，下意识地又凑了上去亲了亲，反应过来这是她父母家。 季岩好笑道：“起来吃饭了。” 杜沅和季岩出去，在桌边坐定，吃饭期间，木音书和杜清源免不得又有问题要问。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杜沅高二那年。” 木音书：“……”这么早。 杜清源：“……”尼玛，老牛吃嫩草，他女儿那时候还是小布丁呢。 杜沅有些无奈：“唉，岩岩，你不用这么实诚吧？随便说说就好了呀。” 木音书瞪了杜沅一眼，季岩对杜沅微笑而温柔地说：“阿沅，欺骗长辈是不对的。” 好吧。杜沅默默吃饭，任由季岩一对俩。 木音书本来还想问，如果将来俩人都拍戏，时间调整不过来，俩人聚少离多也不是个事儿，季岩是怎么打算的。但她又想了想，杜沅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有主意的，季岩也挺尊重杜沅，具体事宜他们二人自己会商量。正所谓人生经验也是要因时因地制宜的，他们做长辈的到底所处的环境不一样，遇到的事情也不一样，不好瞎指导，是以便咽下了这个话头。 倒是杜清源，对电影啥啥的，多少有些了解，是以吃饭聊天时，几人便讲起了电影市场。 杜清源道：“我看前两年电影票房涨得厉害，终久是虚的。谁知竟有一大批有知名影星加盟的烂片问世，竟也圈了不少票房。这等现状难免叫认真做电影的人心浮气躁，苦于片子出口碑不出票房。从去年开始，电影市场就开始降温了。我看我们国家的电影是市场越热，质量越低。幸而部分观众已不再为烂片买单，不然这种不健康的现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去年的暑期档票房还有五十多亿，今年我看悬，估计整个市场的热度都要下来了。” 季岩赞同道：“的确是这样。以后这个市场，真正能脱颖而出的，还是高质量又迎合受众口味的电影。” “如果要发展得好，肯定还是要先有版权意识。现在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电视剧，都有盗版横行网络。只有打击盗版，保护版权，让好东西能够盈利，商家才会愿意投资，制作人才更有动力去做这么一件事。”杜沅忍不住说，“所以，要形成良性循环，不仅仅需要观众提高审美水平，还需要打击盗版。” 说到打击盗版的问题，杜清源也是赞同的。 “确实，现在国人的版权意识不强，尊重知识产权的基本就只有少部分人。但目前国家正在整顿，我之前听到消息说，过不了多久就会下达一个文件，要杜绝盗版。” 说到盗版的问题，不仅仅是制片方以及各位小说原创作者恨得牙根儿痒痒，就连风暴工作室的大黄和李文也甚是痛恨。 刚刚成立工作室招揽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合作者一起准备干一番事业的他们最近日子越过越萧索了。在国外，狗仔只要跟到一条有爆点的独家新闻，卖出去的钱足够潇洒地生活一年了，而国内，含消息和照片的料如果不是明星本人买，其实是不贵的，因为对方买了，消息发出去不久，就有人转载或者盗图。 这也即是众多狗仔们的痛点。 李文和大黄成立的工作室，目前搞到的消息换到的钱，基本只够生活以及设备和车马费，余钱很少。这也是为什么国内的狗仔会那么拼命，曾经有传言称在某封锁的片场内，整整三天三夜，大冬天的，某狗仔就裹着一件大衣，吃喝都在一个地方，就为了躲巡逻查狗仔的人，最后拍到一条消息功成身退，继续跟别的新闻。 而这个现状，就是杜沅看到的商机，也是她和汪乐意私下在捣鼓的事情。闲话少叙，这厢木音书见杜清源、季岩、杜沅仨很快就谈到了电影前景既不乐观又是好事儿、电影的未来、知识产权、盗版啥啥的，便道：“阿沅和小季是回来玩儿的，怎么又谈到工作上去了？” 杜清源闻言，颇有些委屈地对木音书道：“唉，这不就随便聊聊么。” 木音书迅速地抛出了丈母娘必问的两大问题之一：“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杜沅当即就咳了咳，她不甚好意思道：“妈，你说什么呢！我还这么小，而且还在事业的上升期，这时候谈什么结婚啊。” 木音书：“你是还笑，可人小季年龄可不小了。” 季岩连忙表态：“一切都听阿沅的，什么时候阿沅觉得合适，我随时都可以。” 杜沅听到季岩如此体贴的话，心里觉着不甚好意思，红着耳朵低了头。木音书和杜清源又未免觉得：“你也太惯着阿沅了。” 杜沅当即羞恼地抬头道：“唉，到底谁是你们亲生的？不带这样的。” 木音书、杜清源、季岩三人都笑了起来。 一直到离开木音书和杜清源家里，季岩陪着杜沅赶航班要去杭州继续拍戏时，在车里的时候，罗集在前面开车，杜沅和季岩坐在后面，车窗是季岩特地配的玻璃，里边看外面很情清楚，但外面看里边儿确是一片漆黑。 杜沅的手机自没电以后，一直没开机。此时她和季岩难得单独相处，她自然不会去做那煞风景的事情。 她拉着季岩的手，有些疲惫地靠在季岩的身上。 她和他十指相扣，轻声说：“要不是韦珊搞了这么一出事情，真想现在就公开关系。” 在拍摄期间，虽然每天都在通电话，她也一直在抑制自己对季岩的感情，总觉得他们的关系进展良好，可是…… 当真的和他面对面时，当他是她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声音时，她才恍然察觉：不够！仅仅只是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够。 季岩揽着杜沅，她在季岩的脖颈处蹭了蹭：“岩岩，我有时候觉得，古人真是太有智慧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工作和生活总是难以平衡。我有时候也感觉自己好贪心，极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每天都不分开，也想要在演艺圈儿凭借自己的实力混出点儿名堂来。感觉好累啊。” 虽说季岩一直都很支持杜沅，在杜沅的父母面前也表现得很好，可他也不是没有意见的。他双目沉沉地看着杜沅，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有时候会怀疑，在你心里，到底是工作比较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 杜沅睁大了双眼，忙不迭道：“当然是你。岩岩，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她亲吻着他的嘴角，描绘着他的唇线，感觉，感觉就好像二人回到从前，她除了学习，满心里就只想着季岩的时候。她记得，那时候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季岩能答应她，做她的男朋友。 后来季岩答应了她。可现实却告诉她，生活里不仅仅有爱情，还有现实。 分开五年，重逢，又在一起，季岩除了一开始矜持了许久，一直都对她很好，也一直在谋划着她和他的未来，可她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对她的好，很少付出，只知道忙……可时间就像是海绵，她要是有心挤出一些时间来，能挤不出来吗？ 杜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愧疚，抱着季岩，内心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只是她情绪并不外露，是以季岩看到的，便只是她神情落寞地在他身上蹭着，抱着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季岩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紧了杜沅，拍了拍杜沅的背安抚着她。杜沅觉得，其实自己比起顾温书的那个渣来，其实也没好多少。 杜沅靠在季岩的怀里，半晌，她哑着声儿开口道：“岩岩，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季岩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杜沅脸上的落寞之色当即一扫而光。她双目中笑意灿烂：“岩岩，这是真的吗？” 也就是在这一天，众多狗仔都在围追堵截杜沅却未果的同时，在网络上对杜沅的演技赞誉一片，甚至是因为杜沅得到了戛纳影后而神化杜沅的演技的同时，薛珑、宋建本、李则久等认识杜沅的长辈以及以文影、周南等为首的影评人却开始对杜沅担心起来…… 第131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岩岩，这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杜沅眉开眼笑，抓着季岩的手，怎么都不想放开。季岩说完，没听到杜沅回答，一低头，便看见杜沅已闭着双眼睡着了。 他看着她，半晌，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吩咐罗集把车子开慢些。 众位影评人对杜沅的担心不算是空穴来风，也不算是杞人忧天抑或是无中生有。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张爱玲说过，成名要趁早。但事实上，这对年轻的演员来说，成名太早，就相当于捧杀。因为年轻的演员经历的事情不多，心态、心境、为人处世的方式尚不成熟，做事儿全凭喜好不说还容易冲动，是以一旦年轻的演员刚出道就一炮而红，还得到诸多赞誉，甚至有了奖项的肯定，很容易就会得意忘形。 在娱乐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曾经确实出过一些年轻的演员，甚至比杜沅现在还要厉害，出道的第一部戏，就斩获电影大奖，起点不可谓不高。然而，事实却是，目前都很少有观众还记得他们，甚至于提起他们的名字，观众也不知道是谁。 高开低走，说的就是这类演员。刚成名，心气儿高，谁都得顺着他们，做事儿全凭喜好，选片儿眼光低或者只看片酬，还耍大牌，要人伺候…… 有些人籍籍无名，是因为耍大牌作的，被封杀了。有的人则是因为第一部戏起点太高，接戏只看片酬和卡司，不看剧本质量，成为了三月红，终久没混出来。 目前影坛上叫得出名姓的老演员，诸如季岩、周璇、陈叙、苏梅、纪波、孔霁、华建章等人，无不是稳扎稳打，慢慢地成名，持续演戏，一步一步地走出来的。成名太早的人，难免心高气傲，也容易浮躁，容易得罪人，最后把路越走越窄。在圈内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收获名利后，会更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这类人更忍得，情商更高，也走得更远。 是以，喜欢杜沅、关注杜沅的圈内人，在祝福杜沅的同时，心内又有隐忧，担心杜沅因为得了个影后就得意忘形，找不着北，担心过早得来的奖项和热情的粉丝将杜沅捧杀。 而杜沅目前所面临的一切，却是让她很容易膨胀忘了自己是谁。 杜沅和季岩到杭州后，便一前一后，各自武装了一番去了杜沅并未退订的酒店房间。 杜沅洗了个澡，刚开机，便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纷纷给她发了祝贺短信，甚至是姜灵梦，也给她发来了短信祝贺她斩获戛纳影后。 第二天到了片场，杜沅很敏感地发现，她的待遇比之以前要好了太多。 就拿伙食来说，之前她吃的也就比叶萋萋好一点，连吕杨都比不上，但现在，生活制片给她订的餐已经和周璇差不了太多。排的戏份也不像之前那样是分散的，也开始变得集中，并不需要她带妆等很长时间。 叶萋萋和吕杨也开始和她重新攀交情，并不因为之前她没有对付林岳，而是选择和林岳和解而心生龃龉。 在剧组的时候，杜沅也享受了一把被人逢迎被人溜须拍马的感觉，当然，她本人并不喜欢就是了。 顾温书因近期没有拍摄，便常常往这边的剧组跑，美其名曰是来探杜沅的班，但杜沅一看他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一次，他很认真，没再要杜沅出谋划策，而是自己找机会上。 杜沅和季岩到杭州后，因为杜沅最近的收获，便按照传统，在某一次收工之后，办了个宴会，请剧组的主创人员，也就是原味、编剧、制片主任、监制叶萋萋、吕杨、周璇、江飞舟等人，以及来这边探班的季岩和顾温书，最近和徐清开始发展恋情的俞诗蓝请到徐清家的酒楼，一次性来了个聚会用以庆祝。 可以说，杜沅该尽的礼节还是尽到了。 但剧组的工作人员仍然觉得杜沅变了。由于杜沅之前遭劫，别说没有交集的人，平时还算说得上话的工作人员、抑或是被她帮助过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好像她就是一杀人犯一样，这事儿着实让杜沅寒了心。是以自她从戛纳归来之后，除了和周璇、顾温书说说话，和原味以及剧组一些重要任务应酬几句外，其他人故意找到杜沅示好或者道歉，又或者是故意溜须拍马，杜沅一律淡笑回应，再没在其他人忙不过来而自己又在等戏的时候帮一把手，也没再隔三差五地让秦卉去买一些小吃或者冷饮请大家吃。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众人纷纷传言，说杜沅此人变了。 获奖前对谁都温和有礼，且善于助人，和谁都能聊得来，可获奖之后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其神态少了几分稚气，也少了几分柔和，倒是和周璇、季岩成了一挂，稍嫌冷漠，和人言语应对之间也是淡淡的，前后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众人不大适应，是以杜沅耍大牌的消息也开始流传起来。 倒不是说杜沅真的耍大牌了，和吕杨比起来，杜沅那叫耍的什么毛线大牌？不过是和以前的态度不一样了而已。 让原味感觉到比较欣慰的是，虽说杜沅如今年少成名，但对于拍戏依旧敬业，甚至还在某一次聊天的时候，对改编后的《白蛇传》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还年轻，对电影的审美尚不成熟，但现在在杭州的拍摄快要接近尾声，我心里逐渐有了一个想法。我要说错了您别笑话。”杜沅在和原味、周璇一起看回放的时候，这么说。 原味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杜沅好歹曾经是在B大中文系读过一年书的，又是正经科班出身，这个面子他还是给了杜沅：“但说无妨。” “结尾的地方，可以再加一个小情节。若是以白娘子被镇雷峰塔结尾，总觉得这个故事稍显单薄，少了点儿东西。如果在结尾的地方，加上白娘子被镇雷峰塔，许仙重游西湖，又在一个下雨天，遇到一对因为没伞而请求搭船的漂亮主仆，再因借伞而勾搭在一起，这样可能会更有回味的余地。只是这样，会显得许仙薄情好色，批判人性太过了些。” 杜沅说完，原味尚在沉吟之中，周璇却拍手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回味悠长且更有话题度。” 原味自己也觉得不错，亦点了点头。 周璇又道：“这样，连客串演员都不必找的。到时候弄成分镜头，直接让化妆师给杜沅改成女装就可以。到时身边的丫鬟仍然让叶萋萋扮演，换个发型，也更容易引起讨论。” 原味仔细思考了一番，又让杜沅试了试女装，叫化妆师给她做了一个很仙的造型，确实看不太出和许仙是一个人，便直接敲定下来。 在拍戏期间，顾温书和俞诗蓝倒不是时时都有时间来这边的，都只是有空，前来追一追女神、和新上任的男友培养培养感情。 季岩的工作室也有事情，他时不时要出个差什么的，但除了出差的时间，他一直在杜沅住的酒店。也正因为如此，杜沅订的房间一直都没有让服务员打扫卫生什么的，都是秦卉在做，杜沅和季岩闲的时候帮帮忙。 对此，秦卉并没有意见，只是偶尔开玩笑道：“肚圆，别只管秀恩爱虐狗啊，你关爱一下小动物，也给我介绍个男票呗。没有季岩这样的，有顾温书这样的也行啊。” 杜沅便出言安慰，直言等这边的拍摄结束就提上日程。 在这期间，由于杜沅和季岩二人都不能被媒体拍到，季岩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在景点逛一逛之外，都只待在酒店，并不出门。杜沅拍摄自然是极累的，每天回到酒店，这样那样河蟹河蟹，也就睡着了，完全没时间玩儿个情调耍个花样。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份。 在这一个月，一共有三个电影奖项。因为杜沅签约时，说好只能请三次假，已经请了两次，最后一次要留到她回学校处理毕业事宜。是以杜沅很遗憾地错失了上海影评人协会奖和春燕奖。 六月份快到尾声时，杜沅请了个假回学校参加学校的大戏，然后探访薛珑和父母，趁着这个机会，去了华表奖的颁奖典礼，最后斩获了最佳新人和最佳女配角。因为资历的问题，组委会最终还是决定将影后给了周语诗。 在这年6月下旬，杜沅的事业算是小有所成，从中戏毕业，和叶萋萋、杜雨深一起，都捞了个优秀毕业生的名头。因他们毕竟在大学期间合作过几年，之前吕杨的事儿上，叶萋萋也是并未打算帮着吕杨算计她，是以三人还是在一起吃了个饭。只是杜沅、杜雨深二人和叶萋萋并不亲厚。倒是今年三月因谍战剧走红的杜雨森和杜沅更有共同话题。 三人的小聚，叶萋萋离开后，杜沅和杜雨森又聊了会儿天，杜雨深言语之中流露出，他将来的发展方向，还是想转电影。二人便又就业内形势聊了许久，因要赶回剧组，这天杜沅和杜雨深一分开，就去赶飞往杭州的航班。 又拍摄了三两天，剧组转移到苏州继续拍摄。 整个剧组一直早起晚睡，熬到7月底，剧组正式杀青。孟书那儿改编的剧本也有了一半。一直到剧组正式杀青，剧组的工作人员总算是适应了杜沅的改变，她虽然待人冷淡了许多，但也不会故意为难人就是了，是以和杜沅相处，比起她们遇到的大部分演员来讲，要好相处许多，是以大家虽诟病杜沅成名后耍大牌，也是一路相安无事到拍摄结束，也没出现化妆师、造型师或者灯光师故意丑化她的情况。 也有那么几个之前不曾落井下石的工作人员，杜沅对他们的态度并未有太多变化，依然比较照顾。 因杜沅觉着江飞舟此人踏实，在她困难的时候也不曾落井下石，甚至曾经和背后议论她的人发生口角，心肠很好，待人接物也还不错，有心提携他，便在自己和季岩、陈叙、周璇、顾温书等人的私下聚会里叫上他。 一起吃了几次饭，江飞舟和杜沅的朋友们关系也都还不错。 到《白蛇传》拍摄结束，杜沅的热度总算褪去。 这些都是别话，暂不多述。 且说杜沅自《白蛇传》杀青后，出席过杀青发布会，总算是闲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因苏州和南水市不远，和季岩杜沅二人现居的凌波园益发相近，便直接回了南水市，秦卉则用杜沅拨的公款定了机票回B市自己住的地方。 季岩也暂时没接新的工作，因为之前就知道杜沅要回家了，所以他很快地就将工作室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处理了，其他的都交给了经纪人罗成，自己也回了凌波园。 当他回去时，换上了居家穿的家居服，走进他和杜沅日常起居的房间，只见：案台上，一只造型古朴的香炉顶，袅袅香烟细细地在空气里逸出，窗外，碧波粼粼，青山隐隐，一轮红日正挂在碧波之上，又倒映在了水里…… 便是在这炎热的夏日，尚未开空调，也未让人觉着炙热。 而拨步床上，轻纱账中，青丝铺满了凉枕，静静沉睡的美人气息微微，光洁而细瘦的胳膊横在薄纱之上，那轻透的纱质中，美人身姿窈窕，杨柳腰微曲，整个人身子侧着，一双圆润的水蜜桃愈发鲜嫩可人…… 季岩见状，呼吸一紧，却不曾走近，反行至案台前，将上好的墨汁倾入墨盘，又挤出上好的书画颜料，在粗碟中调好了色，取出品质极佳、历时数十年亦不会皲裂的极品熟宣，便开始细细地描摹起来。 先是线条，他勾出了拔步床上美人酣睡的景致，在旁边添了些儿盆景为构图增色，又开始增添细节，最后上色。 他太过于认真，以至于不知道画中人何时已苏醒过来，只一直认真地作画。杜沅醒来之时，一睁眼，便见不远处一个身材挺拔诱人的身影正专心致志地给一幅画着色，她没叫他，只专心看着他。 不得不说的是，认真做事的季岩，看起来别又一番魅力。 季岩那厢正以杜沅入画，杜沅这厢却侧卧支颐，欣赏地看着他作画。 一直到日落西山，暮色降临，季岩摁下了开关，室内古雅的雕花灯笼式的灯被点亮，室内亮如白昼。 杜沅在自己的眉心用胭脂膏子点染了一朵梅花，是为梅妆，又抓了抓头发，柔顺之，等季岩收了笔，才身披薄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待他回头视线灼热地看着她时，方幽幽地行了个万福礼，轻启朱唇，微微含笑道：“妾良家女，姓杜氏。慕君高雅，幸能垂盼。” 季岩一听，便反应过来这是《聊斋志异》中，《莲香》这个故事里的桥段。 他家的小姑娘此时就站在他面前，其气质幽幽，容色殊丽，风流秀曼，果真如女鬼一般能勾魂摄魄。 季岩的呼吸急促了些，目光落在他家小姑娘身上，她身披薄纱，身少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一个前胸单片式菱形刺绣肚兜，大红的底色，上边儿绣着牡丹。外罩的薄纱此时更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感，让季岩的目光怎么都移不开。他顺着她，根据下边儿的情节握了她的手道：“何凉也？” 杜沅的手搭在季岩的手心儿里，螓首微垂，似乎是个怯弱又娇羞不胜的模样：“幼质单寒，夜蒙霜露，那得不尔。” 看在季岩的眼中，便是一段儿细腻的脖颈，脖颈之下，风光益盛，美不胜收。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加速了流动，只往一个地方汇去。 只见杜沅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身上不知怎么的一动，那薄纱缓缓落下，身上便只剩下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她挑逗地拉着他的手，季岩手上一个用力，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的手在她后背将腰间系带一拉，便从侧面往布料之下探了过去。 季岩低头，刚要亲上杜沅时，杜沅突然促狭地推开他，眨了眨眼笑道：“岩岩，不要着急。” 季岩盯着她不说话，满脸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和他拉远距离的杜沅，大手上抬，便解开了交领睡衣的系带，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和几块儿转头一样的腹肌，还有没入白色布料的人鱼线。 杜沅有些兴奋，眼中全然是笑意，见季岩如此模样，压住想直接扑上去的冲动，只走到了案台前。刚站定，便被身后人用力地环住了腰身。 杜沅伸手，打了打季岩的有力的手臂，想要挣开，但没成功。她身子扭了扭，便觉腰上抵着某热而英伟的……好大一根胡萝卜。 她嗓子有些干，抓住季岩乱动的手，身子又扭了扭，火上浇油：“岩岩，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这事儿？先看画，我要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样子了。” 季岩淡淡地出声儿：“贼喊捉贼。” 那声音，性感得杜沅差点儿当场忍不住就…… 她刚把画儿铺开，突然一双大手放在她腰间一提，站立后入play瞬间达成。杜沅咬住下唇，忍下到了嘴边儿的闷哼声，眼中媚光流转，娇嗔道：“说好的看画呢？” 季岩：“你看就是，没不让你看。” 杜沅突然想起了季岩的那句经典台词，哼哼道：“岩岩，你要矜持。” 季岩缓了动作：“你确定？” 杜沅点头道：“当然。我们正在欣赏你创造的艺术呢，你这么污，其实不好。” 她刚说完，季岩便撤了，她才刚得趣，便遭遇如此釜底抽薪，当即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季岩已经开始整理衣物…… 她潮红着脸，乜斜着眼看他：“……你还是不要矜持了。” 季岩当即绷不住，嗤笑了一声，又压住了杜沅…… 当此良夜，月明星稀，窗外蝉鸣阵阵，蛙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蟋蟀的歌声。明亮的灯光下，一双鸳鸯正交颈缠绵，投映在地上的影儿，从立着换了坐的，又换了躺的…… 连着忙活了许久，杜沅虽说累了一段时间，早上还是遵循着生物钟早早地醒了过来。清晨的空气分外清新，带着一点儿湿气，却很舒服。 她侧头，正对上睁眼的季岩，眼眉一弯，便笑了：“岩岩，我感觉现在的我们，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候。我喜欢早上和你一起醒过来。” 小腿蹭着他，舒服地眯着眼，季岩抱住她，唇角弯了弯：“嗯，再来一次？” 杜沅：“……这样不好吧。” 季岩：“确实有点儿不好。” 杜沅欲擒故纵再度失败，她恼羞成怒，当即压在季岩身上：“不好也得好。” 总之，一场晨运达成。 后来，杜沅还是完成了早上例行公事的瑜伽和跑步，还有江飞舟交待每天必练的基本功。季岩也完成了例行公事的健身和拳击运动。 再然后，就是早饭时间。 难得这天偷得浮生半日闲，竟让杜沅觉着颇有几分从前自己尚在上学、等季岩没戏的时候、二人在青萝街的感觉。 那时候，季岩总不让她和他一起睡，要么让她睡床，自己睡榻，要么就反过来，她曾屡次抗议，屡次偷偷地跑到他旁边在他腋窝下躺下，他总是想把她赶到床上去又舍不得，最后就只当做不知道。 但那眼睑虽闭着，却总在动，眼睫毛也颤着，怎么看都知道他是醒了的。不过，杜沅也乐得装傻，腿往他腰上一跨，也装作个睡着了的模样。 二人如此，端的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早上醒来的时候，因为生理原因，季岩难免会有一些反应。 当时，杜沅早上起来，就趴在季岩身上，撑着下巴看他的脸。嗯，眉目如画，怎么看怎么好看，等他醒过来时，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戳季岩：“你做什么要在这里藏一根擀面杖？裤子都鼓起来了。” 季岩每每被她戳得闷哼一声，便抓住她的手，说着每天似乎讲八百遍也讲不腻的话。 阿沅，你要矜持。 杜沅，女孩子要矜持。 啦啦啦…… 总之，闹不了几分钟，她就会被他从他身上捉下去。然后一起洗漱，出门跑步，买隔壁家的烧麦和小笼包、豆浆做早饭。 再然后么，无非是各自看各自的书。可即使是没有要一起做的事，只抬眼，看到他在，心里便觉得满满的安心。 因回想起旧事，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窗台边儿上，支颐看那“日出江花红胜火”，回头时，只见季岩正将昨日他画那副画裱在卷轴上，杜沅脸上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这天，杜沅和季岩都说好，不忙工作的。 刚吃完早饭，这边儿季岩把画儿挂在墙上，两人便拿着竹篮，一起出门。 凌波园内，种植了各种花卉，不仅有牡丹、玫瑰、藤萝、幽兰、薜芷、茉莉、蔷薇、海棠、菊花、玉兰花、桃花等等，还特地划了两块儿地，一块儿种植桂花树，一块儿种植梅树。 当此之时，因在山林之中，天气并不是十分炎热，反倒清凉得紧。杜沅便穿了一身儿改良版的齐胸襦裙，披散着头发，和季岩一起，在桂树丛中摘那细小的桂花。 迷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俩人摘了一会儿，弄了小半篮，杜沅就拿出了一小壶以前她自己酿的桂花酿，又不知道从哪儿掏摸出俩小酒杯，二人就坐在桂树下饮酒。 清风过时，丹桂飘香，米黄色的小花儿簌簌落下，像是下着花雨，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地，一壶酒就见了底。 杜沅头微醺，却没上头，脸儿依旧是白白净净的模样。 她的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微抬，季岩见状，知道她想干嘛，在她腰上一扶，她在坐在了他腿上，揽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蹭啊蹭的：“岩岩，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季岩扶在她腰上的手往下，从她的裙角往上一撩，便从大腿内侧探入，头一歪，亲在了杜沅的唇上。桂花酿的醇香流转在口齿之间，端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在她的脖颈间亲吻着，声音低哑：“嗯。挺巧的，我也喜欢。” 随后，往下，宽大的襦裙下，一双大手肆虐着，然后是…… 季岩隔着衣物厮磨着峰峦之尖，轻薄的纱裙在空中一飘，他已钻进了衣裙之中，细细地……再往下，顺着肚脐，至…… 当杜沅被季岩摁着站靠于树前之时，他半坐着于她身前，身形几近没于宽大的襦裙之中…… 在簌簌花雨理，杜沅眼儿迷离地张着唇，双手紧握成拳，仰头，望着明媚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下，周围有蝉鸣，有鸟语，有花香，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明明并不是春天，她仿佛听到周围所有昆虫所有鸟雀的叫声都成了布谷鸟，一直在歌唱着：“wonderful！wonderful……” 在那蚀骨的快意之中，她几乎快要站不住，最后被季岩把双腿抱在了肩上…… 随后，她被他放了下来，又压在地上。 凌乱的衣裙之中，两人在树下肆意地交缠着，衣带翻飞，娇喘微微，蝶乱花狂……终久是，春自人间花弄色，露滴牡丹开。 俩人一直作弄了许久，身上都起了汗。季岩看了看不远处被打翻的桂花，不由一笑，道：“只能下午再来采……” 他一句话没说完，杜沅看着季岩原本高冷禁欲的脸上因为刚刚的激情红晕未退，忍不住扑上去又啃了一口。 俩人相互依偎在树下，也不说话，好像就这么坐着，也能待上一整天。 只是，这样闲暇的时候并不多。 杜沅和季岩把所有俗务抛诸脑后，一起就这么闲适地过了几天的时间。这几天，他们诗词唱和，打趣，一起摘桂花酿造来年喝的桂花酿，一起研究所谓玫瑰倾露、木樨清露，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好似那些烦恼都不存在一般。 然后，两人都喜欢清闲，但又不是安心于无所事事的人，身上的担子也重。像是杜沅，许佑是把《完美实验品》和《命运》这两个项目交给她的，以她对工作负责的那个劲头，势必是要快点儿把事情完成的。季岩也有工作室，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是以当二人关机好几天的手机一开机，很多电话就打了进来。 杜沅原本是想请顾温书来凌波园玩耍几天的，但顾温书最近正忙于《考古笔记》的宣传，并没有时间，只能作罢。 杜沅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一直在看孟书发给她的部分分镜头剧本，也一直在和孟书探讨，学习剧本的写法，同时查各种和拐卖妇女有关的新闻，收集素材。 到整个暑期档过去后，杜沅和季岩又去了B市，在许佑的家里碰了头。一起去的，还有杜沅的朋友汪乐意。 “目前为止，电影市场的走向，正和我们之前所预料的一样。演员的片酬停止上涨，电视台购买真人秀节目和电视剧更谨慎，电影，电影也不再是随随便便一部烂片观众就会买单。”杜沅在杜清源讲过国家可能办法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和限薪令之后，就给许佑打了电话，一起探讨过。 “演艺圈、电影圈的洗牌，正在开始。”季岩相当之淡定。 正因为要洗牌了，所以很多圈内人都在担心自己会从天边最亮的那颗星陨落为一块儿不起眼的石头。 但…… “这是风险，也是机遇。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越是处于变革的时代，我们也就越容易出头。”许佑自信地微笑着。 杜沅、汪乐意、许佑、季岩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道：“所以……” 许佑做出个女士优先的动作：“你先说。” 藏了很久的东西，终于要拿出来，杜沅心内的血液都在沸腾。也许，这就叫热血。 她打开了许佑家里的投影仪，链接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迅速地调出了一各PPT文件，看着在场的三人道：“今天我想要说的是……” 第132章 季影帝要小心了 “今天我要说的是我和汪乐意准备了很久的一个项目。基于国家即将出台政策严厉打击盗版，未来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产权就能受到保护，所以媒体与媒体之间，网站与网站之间，只要能采取必要的措施，就不敢再盗取对方的图片和新闻。哪怕是转载，也需要付钱。” “所以，狗仔们的新闻会更值钱。但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狗仔们很辛苦，拍到的料也不像国外一样能卖上价，他们为什么喜欢做这一行？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们有窥私欲，想把明星的生活曝光出来。” “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需求，他们一来，是想要曝光明星的私生活，想要成名，二来也于金钱方面的欲望，而现实情况很难同时满足这两点。把拍到的新闻卖给媒体但因为盗版严重的现象钱不算很多，可和明星私了，新闻又无法曝光，这会是让狗仔比较难受的事情。目前为止，因为种种原因，国内并没有规范的八卦市场。我认为，我们可以建立一个。”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建立一个类似于论坛的网站，只有版主和通过实名认证的娱记可以发帖，而发帖内容会经由第三方审核，确定没有夸大事实、有理有据、符合现实才能放出。而网民们想要看这一则新闻，必须要花费相应的论坛币购买。网民可以在帖子里回复讨论，但不能发帖。” 白色的幕布上，依次展示着已经做好的概念图，介绍首页布局、功能分区、以及各种可实现的功能。网页版、手机版、APP安卓版本ios版本都有。 等杜沅讲述完毕，汪乐意又道：“网站的核心代码我已经写完，之后会增加外挂。这个网站的设计可以做到，当读者进入我们的网站或者APP时，会要求他们安装一个小程序才可以进入我们的网站进行下一步操作。小程序不会对手机或者电脑有任何伤害，可以顺利通过防火墙，可以识别我们网站的指令，只要进入我们的网站，他们就无法启动截图工具……” 他讲了很多，涉及到方方面面。比如怎么预防别人用手机拍照，怎么预防别人抄写已发布的帖子，如果多人一起盗新闻，比如很多人，在规定可显影的时间段里，每个人负责抄写一段，应该怎么追究其法律责任和陪偿等等。 随后，杜沅又讲了如何进行线上交易，比如娱记和媒体交易时，网站方将作为见证方的角色存在，保证新闻的真实性和交易的可靠性。最后，是如何抽成如何盈利如何放广告等等。 杜沅坐在季岩旁边，微笑道：“上次许佑受伤，原小诗的身份被风暴工作室挖出来，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只要我们掌握了八卦市场，以后要有关于我们不想曝光的事情被挖出来，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和对方交涉，如果对方并不愿意妥协，也可以事先做好应对的方案，将损失减小到最低。” 许佑和季岩二人都有些震惊，没想到杜沅居然能想到这个点子，而且她和汪乐意把细节都弄得很完善，只要汪乐意把细节代码搞出来，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上边儿颁发防盗整改的相关政策这场东风了。 于是，许佑忍不住赞叹道：“亲爱的杜小姐，你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还有，你居然和IT行业神出鬼没的风如晦是好友。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个点子的产生，没有风如晦，你的创意就很难转变成现实。” “不，这话错了。”杜沅眼中浮现愉悦的笑意，“还需要你们的钱。汪乐意技术入股并出任CEO管理网站，占百分之四十。我出三百万，占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三十，看你们要不要掺一脚。”办一个网站要的钱不多，但难的是主程人员，贵的是服务器和后期的竞价推广费用。 还有工作场地、工作人员的招聘、工作人员的资金、基础设备等等，这些钱肯定是要出的。六百万在B市不算多，但也不少，如果运作得好，应该是够了的。 “你要掺一脚吗？”刨开季岩本身就觉得这个网站将来肯定可以盈利的原因，就算是支持杜沅，他也是要掺一脚的，“如果你不要，我就出三百万。” 许佑颔首微笑道：“当然，我有预感，这会是一个奇迹。我当然要参与到奇迹的创造中来。” 季岩唇角勾了勾：“那我出两百万。” 许佑道：“我就只能有一百万了。” 季岩给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桂花酿：“所以，为了阿沅卓越的创意，为了汪乐意卓越的能力，为了我们的钱，为了今后传奇的诞生，我们必须要干一杯。” 汪乐意扬眉一笑，道：“这个可以有。虽然当初杜沅没接受我的游说去选择计算机专业，没能和我一起成为IT界的雌雄双煞，使我一人高处不胜寒，只能和隐藏于网络深处的黑客们常决高下，但现在我们能一起做一个可能具有开创意义的网站，也稍微弥补了一下我的遗憾。” 四人碰杯，随后浅酌慢饮。 季岩眼神儿漠漠地看了汪乐意一眼，心道：这是我老婆，你要和谁组雌雄双煞来着。 当然，他并没有生气就是了。因为从汪乐意的肢体语言以及神情动作可以看出，这人行事果断而磊落对杜沅没别的想法，就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 汪乐意又和季岩道：“说来你和杜沅的关系，我应该是最早知道的。早在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这丫就指着你的海报和我说，你是她未来老公，当时我还不信。” 他说的，是杜沅还在读大一时的事情。当时还没到她信中和季岩约定的时间，她以为季岩会赴约的。 被人这么揭老底儿，杜沅耳根子有些热。忙又拿话岔开，问许佑和季岩有啥要说的。 季岩含笑看了杜沅一眼，也不揭穿她的心虚，和许佑对视片刻，说了他们的打算。 基于现在的形势，往后电影要撸票房，现在市场上的烂片应该是做不到了，比如今年暑期档，汇聚了多位大牌，有成名多年的比季岩、孔霁资历还要老名气还要大的国际武术巨星、有影帝影后加盟的某奇幻电影就成了扑街货。投资五亿，按照国内电影多水分的实际情况以及各种其他因素，要回本至少得15亿的票房。这部电影全民群嘲西方魔幻+东方神话，实在叫人接受无能，豆瓣评分低至3.2。唯一票房好看点儿的，还要数顾温书参演的《考古笔记》。 所以，盛世要发展，目光不仅仅要局限于投资别人的电影项目。搞电影投资其实挺难的，每年几百个电影项目，确定有大咖出演或者名导执导的片子，盛世一刚成立的小公司掺合不进去，顶多以杜沅为筹码投资一下杜沅参演的电影。关键是目前许佑并未看到有前景的剧本。所以他打算是趁此变革之际，组建班底，认真地打造一个大IP，不愚弄观众智商，追求画面效果，迎合受众口味又保证影片质量。 只是对于一个小公司而言，要打造IP，花费无疑是巨大的。要前期造势，要投资，演员片酬，剧组工作人员酬劳、导演编剧制片等人的酬劳……如果要做到精益求精，就要请好的团队，这笔开销就不笑了。加之杜沅的身价已经上涨，在金棕榈影后到手后，凭借杜沅的热度，许佑已经把片酬叫到了1000万。虽说参演盛世自己制作的片子可以打折，可少了八百万基本上就是欺负人了。至于季岩，一千五百万肯定是少不了的…… 再有一些其他的服装、道具、场地、后期、特效等各种费用加在一起，就算许佑早年混金融圈儿赚了一笔不小的资金，可他还要维持公司的运转，还要做一些公司形象的维护、还要投资一些自己确实看好的小项目，等拍完买来放在片库里，以后等有经验了找个时机做练手做宣发啥啥的…… 盛世的流动资金肯定是不够的，更别提他还要同时启动《完美实验品》和《命运》这两个项目。 季岩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是属于季岩自己注册的一个影视文化公司。公司做得还不错，有赚有赔，但总的情况是盈利的，也有流动资金，面临的问题和盛世是一样的。投资的项目他看好的只能在自己参演的电影里掺一脚，其他的大多数是他看不上的，自己独立开发IP风险太大，需要引进投资，一旦引进投资，有些事儿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少不得要妥协…… 而且管理公司挺忙的，季岩这两年每年只出一两部戏，就是因为要把时间空出来和罗成一起管理公司事务。他本人是喜欢演戏的，眼光也毒辣，他也想把事业做大一些，可碍于他和罗成精力不够，演戏、公司、生活并不能兼顾，最近他已经计划要减少工作时间多陪一陪杜沅，许佑的目标与他和杜沅又是一致的，季岩又比较看好许佑，也信得过许佑的为人，是以季岩和许佑商议了一番，准备让自己的影视文化公司和盛世合并。 合并后，他的团队依然为他负责，他和罗成会兼任一些职务，当然，至于资金、股份以及各种具体细节都要请律师然后再由罗成、许佑、季岩三人磋商。 这时，许佑和季岩只是和杜沅讲了细节而已。事情讲完，杜沅和季岩并不是喜欢出去High的人，许佑也不是，汪乐意因自己既是圈内人人皆知的优秀网络工程师，又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传奇黑客，更不愿意暴露在人多的地方，便在许佑家里……打麻将。 许佑暂时将事情交给了罗集，让他没有大事儿先别找自己。 等到约好的律师前来，继续谈事情。 经过几天的时间，关于杜沅的“八卦市场”，季岩的影视文化公司与盛世合并，这两件事儿细节当事人均已谈妥，便在许佑的家里签订了合约。 律师离开后，四人又开了香槟庆祝。 杜沅又和许佑讲了讲《完美实验品》和《命运》的进度。 “第一部的剧本基本上已经完工，孟书还在完善一些细节。只要把剧组班底拉齐，就可以开工了。至于《命运》这部电影，我已经联系了目前在西市女子监狱里服刑的李春燕，我会先和她谈一谈，再去她曾经被拐卖的地方考察考察。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会在当地住一段时间。” “可以，这段时间，我不会给你接太多通告。自从你得到金棕榈奖后，关于宴会、酒会、各种趴的邀约纷至沓来，戏约也很多，甚至有刚刚进圈儿的土豪愿意砸两千万请你去演一部商业电影，还有各种节目、杂志封面拍摄。目前我只为你接了VOGUE、ELLE、嘉人的拍摄，当然，是不同月份的。V是十月的，嘉人是九月的，ELLE是十一月的。访谈节目暂时不用上，等电影要上映时去一两个曝光率高、也符合你形象塑造的就行。另外，有一款手机找你做代言人，一年一千万，对方要求的是两年。我觉得还不错，就帮你答应了。过两天就签约，你需要在这个月配合完成硬照和短片的拍摄。” 不管是杜沅还是季岩，都有工作。就在暑期，杜沅和季岩一起在凌波园的这两个月，虽然已经推了很多工作，但还是有一些高质量的杂志封面拍摄。 随后又有一些工作安排，汪乐意在旁边听了半晌，只觉得演员这行真心挺累的，特别是出了名的演员和明星。前段时间杜沅遭遇的网络风波、网络上的喷子骂杜沅的话他都看到过，他觉得杜沅真心还不如当初听他的选择计算机专业，至少安静不闹心，不必虚以委蛇，和一些人说点儿场面话，只要你有别人没有的技术，脾气坏点儿也没啥，有的是人当孙子。 毕竟，他当初能和杜沅成为朋友，不仅仅因为杜沅会做人，也因为抛开社交技巧而言，他们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不过，目前为止，杜沅也确实做得很好。不管哪一个行业，都需要有人去做事儿，这个社会体系才能运转得更好。 # “所以，这个月我们都有空的时间并不多。”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杜沅和季岩二人低调地去到了杜沅父母家小住几日。 杜沅的父母被分到的教师住宅区并不是现代式样的楼房，而是有点儿类似于四合院的古式建筑，杜沅的母亲木音书尤其喜欢，是以，眼下季岩就坐在一个小杌子上摘四季豆，杜沅在一边儿的小几旁，比对着自己和季岩的行程表，一边比对一边和季岩说话。 由于圈内的趴体很多，有些是毒趴，有些是黄趴，有些是……总之，大多数的趴体季岩和杜沅都是不去的，只有一些圈内重量级人物的生日宴会啥啥的，会给个面子去一趟，其他的就呵呵哒。 可即便是如此，杜沅还是觉得她和季岩能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她有三个封面要拍，就是三天的时间。一个代言，签约这天肯定是有一个饭局，配合拍摄硬照和短片，估计得要一个星期。季岩也有他的工作，他代言的产品，这个月又要拍摄新的创意短片和一些硬照，还有以前帮过季岩的人要请他去一些饭局镇场子抬面子……总之，她和季岩工作的时候，都不能去陪伴对方。 因为在B市，狗仔很容易拍到。然后季岩和她要在B市办一个酒宴，邀请他们认识的好友，特别是在之前杜沅遭遇困境时帮过她忙的朋友，都是要请一请的。 虽然她已经毕业，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还有个优秀毕业生的名头，但还是要去拜访薛珑，顺便完成之前对薛珑的承诺，应薛珑之请，去给薛珑带的学生现场说法，和那些学生们讲实际拍摄是什么样的，告诉大家晨功练嗓、压腿之类的基本功有多重要，给大家一个希望啥啥的，顺便表达一下让大家脚踏实地多学习的观点…… 总之，盘算过自己和季岩的行程后，杜沅的表情像是五月的艳阳天突然转了阴，恨不得立马就变成风霜雨雪。 “算上你陪我去走金棘奖红毯、参加颁奖典礼的这几天，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杜沅有点儿不高兴。 工作还是要去的，情绪也是要闹的。 季岩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算个什么事儿？ 聚少离多的。 季岩低低地“嗯”了一声，正在想要怎么安慰杜沅，就见杜沅又眉开眼笑道：“所以，你把公司和盛世合并，然后一起合作这个决定简直太正确了。” 季岩见杜沅笑了，心情也多云转晴了，盯着杜沅道：“阿沅，过来。” 杜沅扬了扬眉，走过去，趴在季岩身上，在他脖颈间笑：“是这样过来吗？” 季岩很明显地感觉到，两团绵软贴在他的后背上，那感觉，让他身上都酥了。他嗓子有些发痒，轻咳片刻，又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他低声道：“要不要亲？” 杜沅只觉浑身都因这一句话儿酥倒，她从季岩的背上滑到季岩的怀里：“当然要的。” 她低头，季岩一抬头，四片唇便贴在了一起。 正在二人吻得如火如荼时，上课结束回家的杜清源和木音书清声咳了咳，吓得杜沅立即从季岩身上弹开，脸儿通红。 然后么…… 季岩做饭，木音书对着杜沅好一顿训。什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作为一个女人应该矜持”、“为人要有风骨不能软骨头”啥啥的一大堆，木音书训得兴起时，一大片来自于四书五经里的“之乎者也”涌向杜沅，几乎快让杜沅觉得，自己特别大大地伤了风化。 挨训结束后，被押着背了一段儿《礼记》，嗯，杜沅才解脱了，去厨房从季岩背后抱着季岩的腰，在他后背委屈地好一顿蹭。季岩一边炒菜一边安慰杜沅，当真是兵荒马乱。所幸杜沅比较好哄，这一顿饭才算是做得有惊无险，味道还是辣么好吃。 杜沅的父母一直谨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自第一次见季岩时，必要的饭桌间询问后，对季岩满意了，当成自己人，不必应酬，不算酒宴，只是家常便饭，这个规矩便立了起来。 待吃过饭，木音书去洗碗，杜清源就和季岩下棋，偶尔聊聊天。越和季岩相处得久，杜清源就越满意。因为季岩虽然是演员，但在阅读方面，涉猎广泛，不管聊什么他都能聊得上，而且不懂就是不懂，会虚心求教，不会像大多数男人那样好面子，不懂装懂。且季岩的棋风也不错，能看得出其为人。 是以，季岩和杜沅在这边住了三天，便把杜沅父母的好感度刷到了一个新的峰值。紧接着，后面的事情按部就班，该请客请客，该拜访老师拜访老师，各自拍摄短片各自工作，闲下来就电话联系联系，很快就到了9月26日，季岩和杜沅一起走上了金棘奖的红毯。 金棘奖是内地电影圈公认的最具权威性的奖项。尽管大家都觉得这个奖很水，可比起其他的电影奖项，大家还是觉得这个奖水得不那么厉害。至少得奖的电影拎出来不算是烂片。 所有人，在之前杜沅得到戛纳影后之后，都在猜测，这个年轻的女演员会不会骄傲自满，从此在耍大牌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也担心这个年轻的女演员会不会为了钱去演一些烂片，浪费她的好演技，但是一连好几个月过去，都没听到杜沅接新戏的消息，又都开始猜测因为已经得奖镀金，可以嫁入豪门，之前还有刚死了父亲上任成为华夏CEO的唐璟追求，这个年轻的女演员会不会从此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直接嫁人退圈儿了。 知道内情的枫桥渔火二人看到网络上众人的猜测，心里暗爽：杜沅怎么可能和你们想的一样。她才不会甘心嫁入豪门做豪门怨妇。要知道，杜沅已经请了专业老师，让他们跟这一些前辈学习影视音乐的创作，要让他们写《完美实验品》的主题曲和插曲的。作曲、作词，都交给了他们二人。 杜沅已经和他们签了约，把他们当做音乐人签了下来，给的价钱也很公道。从杜沅的这一举动，就可以看出，杜沅和盛世，是想要培养一些人才来为高质量的影片服务的。她和季岩、许佑连受人掣肘都不愿意，怎么可能去当豪门弃妇的嘛。 郝容和李蕾等粉丝却是好着急。 自从上次杜沅得到华表奖最佳新人和最佳女配有新闻稿以外，就没有新闻了。杜沅的一票好友们也没再发和杜沅相关的微博了。这让他们，灰常之饥渴。 等到金棘奖直播时，看到杜沅和季岩手挽着手一起走红毯，虽然“知道”这俩人只是“好朋友”，大家还是好开心。 因为他们发现，杜沅还是那么好看，公开亮相的她好像并未受到之前流言的侵扰，也没表现出很耍大牌的模样，不过气场更强大一些，看起来更女王了一些。 在杜沅和季岩二人签过名之后，去接受采访时，大家都可以通过视频看得出，杜沅还是那个杜沅，回答记者的问题依然可圈可点。待二人由接待人员引至写有他们名字的座位上坐下时，杜沅赫然发现，姜灵梦就坐在季岩的旁边。 她一见二人，便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我记得上次见到你们，还是在戛纳。” 季岩在外边从来都是神情淡漠的，他礼节性地应了声，杜沅含笑以对：“是的。多日不见，姜老师看上去越发年轻了。” 姜灵梦便和杜沅聊天，又时不时地去看季岩，抛一些问题给季岩。 姜灵梦情商很高，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让和她交谈的人很舒适。只是杜沅经过上次的挑衅，这会儿也就只是面子上的应酬而已。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由于杜沅连金棕榈都拿了，是以郝容李蕾等粉丝反而不是很在意杜沅能不能拿金棘奖了。 而杜沅自己则知道，有片方的运作，今年评价好的电影又不多，基本上她拿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许佑也给她准备了获奖感言。事实上，她还是有点儿紧张，这毕竟是内地最权威的一个奖，她不可能不在意。 当主持人公布最佳女主角提名后，主持人道：“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是……” 为了节目效果，主持人故意停顿。 杜沅紧张得直接握住了旁边季岩的手，因为姜灵梦以及其他演员在场，她面上却仍然保持着云淡风轻。 “《红玫瑰与白玫瑰》杜沅！”当主持人念出杜沅的名字时，在这个众星云集的地方，当镜头和灯光都转到她身上时，她心内的石头落了地，心内自然升腾起了高兴的情绪。因为她知道，她演的红玫瑰值得这个奖项。 看着直播的郝容和李蕾道：“你看，杜沅紧张的样子好可爱。她一直抓着季岩的手臂，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好像很轻松，只看这个画面，我好像都能听到她在自我催眠说，‘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同样看到杜沅抓住了季岩手臂的，还有廉价出租屋里，某个身穿卫衣、瘦骨嶙峋的人。 TA起得当即就踢了一下桌子，神情阴鹜。 别人不知道杜沅和季岩的关系，可TA知道，杜沅抓着季岩的手臂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全身心的信任。 “那怎么可以。”TA声音极低极轻地说了句。 如果有人能听到，一定会觉得阴森而恐怖。 笔记本显示屏上，杜沅正得体而带着欣喜地说着获奖感言，TA痴痴地看着，手上却迅速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点划划，登上了黄牛，搞到了一条消息。 TA的唇角扯了扯：“原来你的目的地是西市。杜沅，我们是时候该有一点接触了。” 第133章 季影帝提心吊胆的那些日子（上） 杜沅抵达西市的第二天，便去探访在监狱服刑的李春燕。由于全国人民都认识季岩和自己，杜沅没让季岩陪同，而是和秦卉一起去的。 在探访之前，她特意查询了和李春燕相关的新闻。 李春燕原本是大学生，毕业于B市的一所一本院校，后来通过学校的双选会找了一个上班地点在广州的工作。企业也是排上了世界前五百强的，前途一片大好。她毕业后，就搭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准备入职，结果在路上喝了陌生人递给她的水……就这样被人贩子俘获，拐到A市A县A镇A村，被卖给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 经过数次逃跑以及被全村人合力抓获后，遭到买她那家人的虐打囚禁，李春燕才知道，被拐卖的人根本逃不出去，因为那里根本没什么车子经过，连一个便利店都没有。要买东西需要走很长时间的路，她并不清楚地形。 逃的那几次，有一次走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公路。有一次是她走出该村后，向邻村人求助，被邻村人哄住，暂时歇了个脚，没过多长时间，买她的那家人就骂骂咧咧地来把她领回去毒打并扒光衣物，性侵、囚禁…… 还有一次，她运气好，坐了车都到了镇上，报了警，可是那里的人都是从那些村子里出来的，不必说，又被弄了回去。 她曾经被打得连床都下不了，后来她觉得不能硬来，慢慢地服了软，又生了俩孩子，那家人才把她从小黑屋放出来。经过数年，她取得那家人的信任，慢慢地获得了做饭以及接触刀具、农药的权利，在办第三个孩子的满月酒宴请全村人时，她毒死所有来赴宴的人。然后找到那家人家里的钱，出了村儿，搭上一班车，去到了乡镇，自己花钱买票回到了家乡，然后被警方抓获。 杜沅和她聊天的时候，为显诚意，除了在旁监督的警员，只有自己一个人。 李春燕听说她想把这事儿拍成电影，向所有女人示警，尽管并不愿回想往事不愿和任何人提起，却还是答应下来。 李春燕讲得更详细些。 “在那个村子里，有很多被拐卖的女人。有的被打残了，有的被打傻了，不听话的就关在小黑屋里。那屋子没有窗，就只留一个气孔。每一次被关在小黑屋里，女人都会被那一家的男人强暴。我在的那一家还稍微好点儿，至少那家子家里有两个男人都有老婆，都是买来的。一个是买我那男人的妈，她已经认了命，又来祸害别人。还有一个，也是不认命的，后来被打怕了，学了乖，唯唯诺诺地在男人跟前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这样也常常挨打。” “我取得他们的信任后，曾经去别人家串过门子。有一家子，是一个老子两个儿子，就买了一个媳妇，父子兄弟共妻，也是常打人，那女人原本挺清秀的，不到半年，就被糟践得不成人样。后来生了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女人因为被打得狠了，整天痴傻地坐在大门口，流着口水，看谁都笑。” “那里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做错了的，他们的人生目标就是赚钱，买媳妇儿，生孩子。买到了，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可以随便打骂的。” “还有的因为痴傻，被关在鸡圈里。” “他们为了防止女人逃跑，不给衣服穿，就光着。关小黑屋的时候，每天有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把手绑了，由男人牵着线头，就在院子里见见光儿。” …… 她详细地讲述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好几个被拐卖妇女的经历。 随后又冷笑道：“之前我看新闻，看到有一个被拐卖的，说是做了山村最美女教师，在接受采访时说，被拐卖的妇女跑了，那她们的孩子怎么办。这话我听得不乐意。孩子本来就不是我想生的，就是生下来，也是一群愚昧落后的村民的余孽，长大了又要祸害其他人。我凭什么要为了这注定要去害人的孩子就认命？那些人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只当成是生育的机器。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孩子，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我们怎么会遭遇这样的厄运？” “在下毒之前，我就知道我会被抓，也知道我出来之后，因为时间过得久了，和外面的社会脱节，我会不适应，会过得不好，可我不在乎。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地的村干部、地方上的小官员都知道我们大多数都是被拐过去的，可没人来救我们。就算有人来救，那些人，已经毁了我的一生，让我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就算是逃出来回家，家里人也不见得能接受我们，社会……社会早已经和我们被拐的时候不一样，也不能接受我们。就算他们被抓到了，也只是被判几年刑而已。” “他们只会种地，只会强奸女人生孩子，关几年出来，仍然是一样的。所以，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希望这样的人能受到应有的惩罚。说起这事儿，我认为，为了打击拐卖儿童妇女，古时候的连坐之法是最有效果的。买卖双方都判死刑，帮助别人的村民也同样被处以死刑，在这样的严刑之下，稍不注意就是全家玩儿完，谁他娘的还会敢做这样的事？” “现在么，反正拐个女人，娃也生了，传宗接代的目的达到了，坐几年牢回去，再帮孩子买媳妇儿继续祸害女人，我呸！” 李春燕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杜沅依次问出了自己准备的问题，李春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前仅仅只是在网上看时，便已经觉得令人发指。等到亲眼见了受害人，也看了她被拐卖前的照片，听她状似云淡风轻、却经年怨怒未散语气，看到她受尽苦难甚至觉得在监牢之中已经算是很好的生活的模样，杜沅心情很沉重。 这种沉重，让她在结束谈话后，出去面对秦卉的卖萌，连一丝笑意都扯不出来。回到酒店后，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听着访谈录音，看着手里的访谈记录，杜沅神情颓唐。她看向季岩，苦笑道：“之前许佑说齐东阳想拍那最美女教师，我不同意，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能鼓励被拐卖的妇女认命。她们在用生命抗争，我们却鼓励她们认命，然后用顺从和妥协在当地扎根，为当地人做贡献，这是很残忍的事情。” 季岩在杜沅旁边坐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把这件事拦下来了，没让齐东阳这么做。现在你做的事情，是在帮助她们。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妇女儿童被拐卖，源于执法力度不够，当地又有地方保护主义，村民又很团结，甚至于在警方解救被拐人员时全体出动拦截。但要是深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经济尚且不够发达，贫穷的地方依然很贫穷。当地人又很愚昧，未得到教化……救走了一批人，他们又会买新的。但只要每一个力所能及的人能做一点事情去帮助他们，现状总是会改变的。随着经济的发展，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少，这是一个缓慢发展的过程。所以，阿沅，你不要太难过。” 杜沅在季岩的怀里蹭了蹭，闭了闭眼，才扯出一个笑，说：“我没事。我只是心里很不舒服。看到这些消息，和李春燕谈过之后，我才觉得，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幸运。我们没有出生在不开化的地方，我们接受的现代文明的洗礼，成为一个文明人，我们有自己的理想，并且有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的自由和能力，然后在全世界七十多亿的人口中，独独我和你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岩岩，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不，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奇迹。” 杜沅发自内心地说：“因为世界上有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甚至挣扎于温饱线挣扎于自由的人，有那么多人都只知道传宗接代而不知道感情，也有那么多人愚昧地度过了自己的一生，作为动物，只知道传宗接代，还有那么多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却总是遇到错的人最终对爱情失望，也有那么多人始终都遇不到能让自己产生感情的人……” 说到这里，杜沅点了点头，埋在季岩的脖颈间，双手环住他的腰：“岩岩，我们在一起，是一个最美丽的奇迹。” 季岩向来冷漠的面容上，冰冷的眼眸中，都染上了似水柔情。 他唇角弯了弯，双臂紧紧箍着她，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原来你才知道？” 杜沅原本沉重的心情突然轻松了很多。因为季岩的话，她的唇角逐渐上扬，那精致的面容上，犹如一潭沉闷的死水里，突然绽开了一朵莲花。 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她什么都没再说，和季岩腻歪了一会儿，就开始整理访谈记录。根据李春燕说的话，她心里基本已经有了一个故事大纲。 只是，还需要些别的…… 杜沅看向季岩：“岩岩，我想去李春燕被拐去的地方看看。他们那里被拐的妇女已经被国家组织营救，现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季岩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 第134章 季影帝提心吊胆的那些日子（中） 杜沅看向季岩：“岩岩，我想去李春燕被拐去的地方看看。他们那里被拐的妇女几年前已经被警方救了出来，现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季岩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 从感情上来讲，季岩希望杜沅一辈子都不要和这些东西沾上。可理智上，他却知道，杜沅一定会去，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尽管她从上大学开始，就已经在工作自己养活自己，社会阅历不算少，可要做出一部有深度的电影，这还不够。杜沅并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命运》这部电影，并不是用来打造她编剧的身份，而是她为了打造这部电影才去做的这部电影的编剧。 这些事情，虽然有新闻报道，网上也有很多人讨论，可文字上的东西，加上一个访谈远远不够。她不可能闭门造车，也不可能把如此有意义的一个题材拍得很肤浅。如果达不到发人深省的效果，那她也就没有做这部片子的必要。 因为，这并不是一个能捞取票房的题材。真正捞票房的，还得是《完美实验品》。季岩和许佑谈过，《完美实验品》就是为了捞票房的，有悬疑，有推理，有爱情，是电影市场上也还算热门的一个题材。而《命运》这部电影，是为了提高盛世的逼格而坐的。它可能不会那么取悦观众，观众在观看这部片子时，完全不会有愉悦的感觉，甚至会很难受。 所以，仅仅是题材，就有可能让一大波观众打消观看的念头。 可杜沅想做，齐东阳也想做。不仅仅是为了文艺片的名头盛世的逼格，也不仅仅是为了能多撸几个奖，包括季岩在内，他们都是真真切切地希望能把这部电影做好。 哪怕这部电影的票房表现并不会好。 要做好这部电影，就必须要去实地考察，要多收集素材，尽可能地贴近实情。既不放大事实耸人听闻，又不至文过饰非掩盖真相。不是根据新闻和网络上的帖子想当然，而是让一切都合乎实情。 源于现实，最终又高于现实。 可杜沅真要去，季岩无法放任。即使，早在前年李春燕逃出被判刑的事儿后，国家加大了打击买卖妇女儿童罪行的力度，那边被拐卖的妇女基本已经被国家解救出来，可还有一些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或者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又回去了。 他不确定那边有没有人仍然在做这个勾当。 危险始终是存在的。 季岩收拾着自己和杜沅的东西，准备赶晚上回B市的航班。其实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他这时候不做点什么，必将无法控制自己。 他帮她收昨晚洗好的内衣裤，一丝不苟地叠好，装在透明的胶袋里，又整整齐齐地放进行李箱。然后是她的毛巾、衣服、裤子、袜子、保养品、化妆品、纸巾…… 等这些都弄好，他才整理自己比起杜沅而言少得多的东西，在箱子里空余的地方搁着，拿过杜沅随身携带的IPad放在最上面，阖上箱盖，密码锁锁上。 他一句话也不说，手却紧握着拉杆，整个人都静止不动。 指骨像是要戳破他手上那层薄薄的皮。 杜沅几步上前，覆在他青筋毕露的手上：“岩岩，我知道你觉得这样不好，怕有危险，但这事儿已经过了两年了，我不会出事……” 杜沅后面说了什么，季岩已经听不清。 他胸口闷闷地疼，那些疼痛攒聚在一起，像是一颗随时都要炸裂他胸膛的炸弹，让他想起了那一年她突然就和他提了分手，他怎么求她，她都铁了心要分。 即使是着了叶雨的道，她对他的感情没变，也是为了他好，可那时他的伤心绝望确是实打实的。 这一刻 ，他也感觉到了无力。这件事，也是他替不了的。如果是他自己要做这事儿，他也会选择走这一趟。 只是…… 在理智和情感的交战中，看着杜沅张张合合的小嘴儿，他身子一侧，紧握拉杆的手放开，握住她细瘦的腰，把她紧紧地，压在自己身前，低头弯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后脑勺，沉冷地吻住她，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凶狠，甚至是蛮横地攻城略地。 杜沅手上放在季岩的腰上，仰着头，任由他发泄着，不多时，她的唇便被他咬破，口里有了些腥咸的味道。 而此时的季岩，虽然嘴上凶狠，手上却不敢用太多的力，唯恐那细腰被他折断，让他捧在手心的人被他捏碎。 杜沅感觉到他用力地吮着自己的舌头，舌根儿都有些发麻，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一次，她感受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强大占有欲。 杜沅半睁着眼，沉溺于这个强而有力的吻中，呼吸渐愈急促，却在睁眼时发现，季岩的眼睫在抖。 她抱紧了他的腰，由得他持续着这个漫长的吻，一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时，他才放开她的唇，和他额头抵着额头。 他的唇肿了，破了皮，一道血色，为他原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丝媚意。 杜沅知道，季岩是担心的。 假设她和季岩易地而处，她也会担心，甚至会要求他不要去。 她的手在他腰间摩挲着，试图说服季岩：“那边已经没有危险了。为以防万一，我会做好足够的准备。呐……我知道你担心，可是，我是去收集素材的，又不是去找死……唔……” 一个死字刚出口，季岩便皱眉斥她：“胡说些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杜沅扬唇，眼里都是笑，看得季岩满心都是气。 他的声音生硬而僵冷：“不许去。” 杜沅眼巴巴地看着季岩，季岩看得心软，胸腔的闷痛略微好转，声音和软了一些：“这剧本，交给有经验的老编剧，多给些酬劳，说清楚要求，让他们操心，你再写别的，嗯？” 最后的那个音节，硬是让杜沅听出了性感。 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季岩：“岩岩，你这样，看起来好帅。” 她舔了舔唇：“让我想亲。” 季岩被这小混蛋给气笑了，那笑容有些阴狠。 “杜小沅，别给我转移话题。” 季岩一般不这么叫，他这么叫她时，也就是被气得不行了。从他们认识以来，这十多年里，加上这次，他这么叫她的时候，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杜沅踮起脚尖儿，双手揽上季岩的脖颈：“可我真想亲，你的嘴巴看上去，像是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我一看就想亲。” 她贴了上去，季岩完全拒绝不了，最后自暴自弃地双手掐住了她的腰，把她往上拖了拖，杜沅的裙子网上爬，光溜溜的双腿便紧紧地，夹在了他的腰上。 因为航班是晚上10点半的，还有好几个小时，杜沅和季岩以猿猴抱树的姿势play了一回，嗯，这树是移动的，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儿，猿猴欲生欲死，树脖子被啃了好几个印儿。 战况……尤其激烈。 在那激情迸发的时刻，季岩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杜沅：“说，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杜沅此时的感觉，像是突然要爬到山顶，结果脚下的山榻了又重聚，山顶突然变得更要，可送她上去的风力却突然禁止。 她双眼湿润地看着季岩，他生机勃勃地，热而满胀，紧紧掐着她的腰，她踢着腿儿，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 “当然是你重要。” “那要我，还是要工作？” “要你，要你。” play了一个多小时，俩衣冠那啥才在酒店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了。 季岩紧搂着杜沅，杜沅抱着季岩的脖子，半晌，说：“岩岩，我得去。就算我不写剧本，要出演女主角，我就得去体验体验当地的生活。” 她说的话很坚定。 这不是二选一的时候。如果这时季岩有什么事需要她，她肯定能毫不犹豫地把这事儿转手给别人。因为不管是什么，在她心里，都比不上季岩重要。 可除了爱情，人这一生之中，总还有别的。 她已经有了季岩，她这时候选择去收集素材，并不会失去季岩，他……他总归是在心里，总归是在她身边的。 季岩定了定地看着杜沅，低咒了一声，掐着她的腰，又凶狠地……完成了一回坐立式play。 待诸事平静后，杜沅和季岩二人收拾整齐，季岩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半晌，他才说：“你要去的话，可以。我和你一起。” 他声音低哑，显然是权衡过后的决定。 杜沅当即睁大了眼扬声道：“可是你下个月就要参与《卧虎藏龙之重出江湖》的宣传，你……” 季岩也盯着杜沅，说：“我不去宣传了。” 可是，他签约的时候合约内容是包括了宣传的。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签约，他就得去，不然等着他的，就是“耍大牌”“不敬业”“职业素质低下”等种种劣评。 杜沅摇了摇头：“不，岩岩，你得去。” 她抓住他的手，紧握住他的手掌心儿：“你得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非得去，又不让我和你一起，”季岩扯了扯唇，“怎么，嫌弃我？” 杜沅见季岩动了真怒，连忙合身扑在了季岩身上：“我哪敢。岩岩，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去，我当然很高兴。可是，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首先，你已经和片方签约了，要是不去宣传，多少会闹得不愉快。即使现在耍个大牌对你的事业并不会有致命的影响，可我不想你因为我，明明可以更好的，却招来很多人的唾骂。尽管你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可是我在意。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把不好的词汇用在你身上，这让我很心疼。其次，你成名已久，名声在外，基本上没有人会不认识你。如果你和我一起，先不说会被媒体发现曝光，也容易被人认出来，这就达不到要体验生活的目的。” 季岩睨着她，抿唇不说话。 杜沅咬了咬下唇，在他脖颈蹭啊蹭：“岩岩，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浑身都不得劲儿。” 季岩冷嗤道：“你身上不得劲儿，是因为刚才运动过量。” 杜沅：“那话不是这么说，总归还是因为你。” 季岩不理她了。 杜沅用手点在鼻尖儿：“你看，我给你做猪鼻子。我辣么萌，你好意思生气吗？” 季岩冷哼一声。 杜沅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做出可怜的表情卖萌：“我们家岩岩还是生气，是因为我不够萌吗？那，那，那我只好出杀手锏了。” 季岩的目光被杜沅吸引了过去，看到杜沅模仿了一个柴犬[doge]的表情，默默地扭过了头。 杜沅好为难，这样都哄不好QAQ。 季岩更生气了。 杜沅宽衣解带：“好吧，既然这样都不行，就只能用睡一觉来解决了。正所谓没有什么事儿是睡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 杜沅顿了顿，又道：“那就两次。” 季岩提起杜沅的裤子，给她整理好，木着脸道：“杜沅，你要点儿脸吧。” 他刚把她的提上，她却把他的扒了。 然后……她扣着他的腿，蹲下…… 室内只剩下了河蟹的动静和季岩闷哼声和忍无可忍的呻吟。 季岩脸上都是红潮。 他咬了咬牙，低声道；“你又这样。赶紧拿出来。” 下一瞬，她使坏地在某一点反复按压，激得他浑身一抖，差点儿…… 总之，到最后，季岩不那么生气了。 可他还是不想理杜沅。 秦卉来接他们两个人时，季岩一脸的“我都不想理你”的表情，杜沅满脸的讨好，实在是自打她做杜沅助理以来前所未见的情况。 她猜季岩和杜沅是吵架了，便识趣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载着二人去机场。 心内却在打鼓：如果这俩要是黄了，本宝宝再也不要相信爱情了。嘤~ 结果还没到机场就通过后视镜看到，俩人的手指已经扣在了一起。 季岩扭头看着窗外，杜沅若无其事，竟也让人觉着十分美好。 秦卉内心被刷屏：\(^o^)/本宝宝又相信爱情了[傲娇脸] 这厢，季岩和杜沅一离开，二人的床下边钻出一个人来。 因为在床下躲得久了，腿有些麻。TA费力地上床，在床上躺了躺，又闻了闻杜沅枕过的枕头，又去先前杜沅坐过的地方坐了坐，犹觉不足，把杜沅用过的尚且湿润的浴巾盖在自己的头上，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每一分来自杜沅的气息。 TA在浴巾上亲了亲，又对着门口处飞了个吻：“很好，下一站，A村。相信我们的接触会更亲密，那应该，会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第135章 季影帝提心吊胆的那些日子（下） 话说，自杜沅打定了主意要去A村，季岩生气归生气，可这生气的时长，还是没能持续到他们抵达机场。当到了机场时，季岩心里虽然还是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又有那么点儿因为杜沅不让他跟过去的生气，可冷静一想，杜沅说的却很有道理。 如果他陪杜沅一起，要是让媒体知道他不参加宣传是为了这个，不仅是他自己会受到影响，连杜沅也会被牵连——少不得会有人说杜沅红颜祸水，圈内人也会降低对杜沅的好感度。 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工作的，倒不好得罪人。 登机后，季岩的情绪基本已经平复。 在座位上坐下后，他抓住杜沅的手，低声说：“你非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回去后，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杜沅忙不迭地应道：“好。都听你的。” 她说：“岩岩说的都是对的。” 她顿了顿，继续：“如果有不对的，参见上一条。” 季岩冷淡地瞟了她一眼：“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你倒是熟练得很。” 这时，他们的言行举止早已经不避着人了。因他们坐的是头等舱，是以大家对二人并不怎么好奇，基本上没过来搭讪打招呼。 回到B市后，杜沅处理了一下工作室的事宜，和枫桥渔火讲了讲《完美试验品》的插曲和主题曲具体需要什么样的效果，季岩就已经和许佑二人谈过杜沅的事。 和季岩一样，许佑也是不赞成杜沅过去的，但杜沅坚持，二人又深知杜沅的性格，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基本上很难改变。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人。 是以，经三人商议后，给杜沅配了俩保镖。 秦卉不放心，也要跟着去，但杜沅觉得秦卉战斗力有点儿弱，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不是好玩儿的，杜沅又说她在B市住的地方还需要平时秦卉去打扫打扫，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要她帮忙，秦卉这才留下了。 找保镖时，许佑和季岩二人物色的是那种面相普通但武力值强大的人，就是，看上去并不强壮，也就是一米七出头的小个子，人当年是全国武术冠军。后来改做别人的私人保镖，口碑极好。 碍于他们的计划是让杜沅和其中一个人扮演夫妻，要是跟着去的两个人都找保镖，容易露馅儿，正巧江飞舟和杜沅聊天时，得知杜沅要去A村，也想凑个热闹，江飞舟师承港城有名的武术指导，他师父做武术指导之前，也是一代赫赫有名的宗师，因此，此事便迎刃而解。 最后的结果就是，由公司的名义出钱，请了当年的全国武术冠军江泽为保镖，化名江海。江飞舟化名江洲，杜沅化名杜妍。假称江洲和杜妍是夫妻，江海是江洲的哥哥。 三人如此，带了些现代通讯的科技产品，还有有一些定位追踪器啥啥的，又都换了一部看上很便宜实质上是特别定制的手机，防水、耐摔、待机时间长，还可以GPS定位等等。 如此，到了10月初，该搞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搞定。 汪乐意那边，也已经把“八卦天堂（Gossip Heaven）”的网站和APP都做了出来并开始自己做测试。 为了要保密，也因为时间过于充裕，更因为汪乐意强大的技术以及吹毛求疵的要求，他甚至于没有请任何帮手。有些核心代码以及核心功能，只有他能搞定，别人能搞定的东西，他做得很快。 大底是因为过去这段时间，俩人每个月很多时候都是在一起的，就算各有工作，可晚上都要回家，所以这一次杜沅和季岩分开时尤为不舍，在动身前的那晚，二人很是这样那样地放纵了一回，第二天季岩化身老妈子，又是检查杜沅的行李，又是给她准备防狼喷雾器和电击棒，还有各种药，还一边检查一边叮嘱她。 “你在那边，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落单。江飞舟和江泽两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一直和你在一起。别因为烂好心就让人调虎离山了。” “嗯嗯，肯定不会。” “如果要去山区，务必带好通讯器材，手机不能离身。如果真的还有人买卖妇女的现象，或者有人像你求助，别一时冲动就行动，先不动声色地把人忽悠着，一切都回来再从长计议。” “好。我知道的。” “吃的喝的别经别人的手，对方再和善再热情也不要。你宁可为人冷漠些，也别给人可乘之机。” “我一定会小心的。” “别随意相信人，哪怕是求救的也不要。特别是老人，那边的老人买卖妇女儿童的思想根深蒂固，尤其不能相信。” “还有……” 季岩还没说完，杜沅已感动得跟什么似的，脚下用力往季岩身上一蹦，树獭一样挂在他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日子二人都将见不了面，看不见也摸不着，就只能听听声音，便亲吻得越发缠绵，一时竟难舍难分。 等到二人都快喘不过气时，才又分开。 季岩目光深沉地看着杜沅：“我说的话，你别不当回事，也别心存侥幸。” 杜沅点头，想说：岩岩你别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 但她又觉得这应该不会是季岩想听的话，便和季岩对视，让他看到自己的认真，郑重其事道：“你放心。” 季岩抿着唇，这心在她回来之前，必然是放不下的。 他这厢心情还沉重着，那厢杜沅话音刚落，又补了一句：“爹，您女儿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季岩脸彻底黑了。 杜沅就是笑，可那笑怎么也不像是发自心底，倒像是哑巴含着一块儿黄连，有苦说不出又不想让人知道，只好做出个笑模样。 季岩看着这小混蛋，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他刚要说“你既然叫我这声爹，等回来就家法伺候”，还没出口，杜沅已经绷不住，脸埋在他胸口，怎么也不愿起来，又蹭了蹭，季岩倒说不出口了，只拍着她的背，抱了许久，等秦卉过来接人时，才依依不舍地目送她走了。 秦卉猝不及防被喂了一把狗粮，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但此行并非只有江飞舟、江泽、杜沅三人。许佑也跟着一起去了A镇，想了个法子，也不知道托了几层关系，通过和镇长的交涉，又镇长的秘书带领，找到了村长，只说是演员，和镇长认识，因要拍一部乡村题材的片子，先来体验体验生活，让村长找一户靠得住的人家，不许怠慢了。 村长自然满口答应，当即就说了，在离A村不算特别远的B村里有一户风评很好的人家，为人也还不错，没啥坏心眼儿，不会起什么歹意，又打电话把人叫到村办公室，这样那样地吩咐了一番，来人因是村长发话，少不得要把人领回去。 许佑这边也打点得妥当，给镇长秘书、村长都封了红包。一个一两万，一个五六千。至于收留杜沅三人的人家，也只有五六千。怕给多了叫人以为杜沅等人人傻钱多，心里起了歹意。如此，不到两天时间，杜沅等人便在B存安顿下来。 确定住处的这天，许佑并没走，而是跟着去对方家里考察了一番。这个村子里的人住的，已经不再是土墙房，几乎家家户户都盖着两层高的砖房，用歪果仁的眼光来看，就是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小别墅”。实质上质量、品味、功用、品味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就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足够宽敞。 B村虽说也是村子，但离镇上近，通了公路，也有小卖部，那户人家出门，按照正常成年人的一般速度，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小卖部，五十分钟就能到镇上。是以还算是安全。 因那户人家不算富有，虽住的也是砖房，可只有一层。房间的格局是：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俩猪圈，三个卧室。楼顶是平的，平时用来晾晒粮食的。 “这里地方有限，就只能腾出一间卧室和一间堂屋。堂屋里只能用凳子架凉板，铺一床棉絮，再铺床单。床单被面都是洗过的，很干净呢。你们看看……” 女主人张霞为难地看着面前四人。 杜沅等人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换上了在镇上的老街新买的衣服，款式不算难看，可也算不上好看，几本没什么设计感，有些土气。可尽管如此，还是要比电视里的农村人的形象时尚得多。 杜沅和许佑对视一眼，她转头对张霞道：“没事，客随主便。已经很打扰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安排吧。” 当晚，许佑、杜沅、江飞舟、江泽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只用了一分钟，就决定杜沅和江飞舟住卧室，江泽住和卧室相连的堂屋，也就相当于守夜的效果，这样更安全些。让江泽住外面这间，是因为江泽毕竟是职业人士，更警觉，这样安排是最好的。 如此，晚上四个人，杜沅和许佑在里边的房间挤了挤，江飞舟和江泽就在外间挤，每人各一个铺盖卷儿，就这样过了一晚。 晚上杜沅还和季岩说过10月份的工作。这边的事情虽然重要，但10月份有一个还算有分量的颁奖礼需要杜沅出席。因为片方把杜沅的红玫瑰报了上去，季岩通过内部消息得知，杜沅已经得到提名。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许佑便离开了B村，仍旧回B市忙公司的事情。 由于杜沅是来体验生活的，所以，第一天，她就帮着女主人张霞，和她一起去做农活，江飞舟陪着一起，江泽留在张霞家，以免有人翻他们的东西。 杜沅和张霞一起上坡，听她讲一些农村里的家长里短，顺便还把农作物的耕种、收获的具体时间了解了，和张霞一起挖地、割猪草…… 反正，只要是农活，她都干。 刚开始张霞还不同意，说没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杜沅便说自己是来体验生活的，要是不亲自做一做这些事，塑造不了好的角色。 如此，张霞也没再说什么，她什么农活都会教杜沅一些技巧，杜沅也学得很认真。张霞见状，觉得自己也能教城里人，面上也觉得有了光辉，愈发待见杜沅等人。 这家人很热情好客，也很淳朴。 农村人等闲是不煮肉吃的，一个月顶多也就三两顿肉吃，但杜沅她们在这里的时候几乎每天他们都煮了腊肉，甚至还去集市上买了鲜肉回来。她家有俩小孩儿，都还在读小学。小孩儿的父母去了城里打工，小孩儿都让俩人带着。 但凡是小孩儿，没有嘴不馋的。平时没肉吃，家里来了客人每顿都能吃上，杜沅三人对他们也很不错，小孩儿也是由衷地喜欢杜沅三人。 每一次张霞做饭，杜沅都要帮忙坐在灶前烧火。 两三天过去，杜沅虽然累，但也熟悉了农村的基本生活。没什么特别的，很悠闲，也很轻松。无非就是每天出门干活，遇到一两个人村里认识的人，就站住聊天。忙着去干活，就只寒暄个几分钟，不忙时，说上几十分钟甚至一两个小时也是有的。具体内容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杜沅也听得认真——有助于她更加了解这边的事情。 当然，住在这里，对杜沅的挑战也是极大的。她必须忍受这边的脏乱，卫生间也不好用，没有马桶，还很臭，洗澡没有淋浴设施，只能烧了水用一个大脚盆装了坐在里边儿洗。由于麻烦度很高，这家人本来就有四个人，加上他们仨，就有七个，不好每天都洗。 还有就是，这家人没有洗衣机，衣服啥啥的，全靠自己手洗晾晒。也没有冰箱，更不能常常买水果酸奶之类的东西，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基本都没零食。 最让杜沅难以忍受的，还要数这一桩事：鸡鸭鹅从圈里放出来，或者从秋水田里回来后，到处乱拉屎。 即使杜沅并没有踩到，只闻见那个味儿，或是看到，便觉得反胃。更别提她有时候不注意还自己踩到过，踩到也就罢了，还要自己洗干净——她们带过来的行李不多，就只三两套廉价的衣服和回去穿的衣服，两双鞋子换洗，在别人家里倒不好就因为这点儿平常小事就扔了鞋。 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这边儿很难有什么矛盾，反正杜沅在这边住了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听到人吵架，村子里的人也团结，谁家有个什么事儿请帮忙，二话不说被请的人就出人力，需要帮助的那方请一顿饭即可。 要是谁家办酒席，请人帮忙打下手，也是免费的人工，基本没人会推脱。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杜沅、江飞舟二人跟着张霞去过一次酒席，是以也都知道。 当然，因为村子不大，妇人们又爱嚼舌根子，谁家要来了几个人，不出一天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还有人听说来的人长相都还不错，纷纷前来打听，张霞一律以“这是我家远房亲戚，以前也是住在这里的，后来她家爷爷不是出去发展了嘛，就成了城里人，最近身体不太好，说是城里空气不新鲜，到乡下来养一养”回答。并且把三人的关系都说了一通，甚至还有人问江泽结婚没有。 后来未免麻烦，三人都说成了个已婚的身份。 杜沅这边和季岩话里有话打着机锋说了说这边的基本情况，季岩那边也略微放了心，但仍让让杜沅别放松警惕。 如此，就这般太平的日子过了十多天，杜沅中途离开了一次，去参加了白桦奖的颁奖典礼，这个奖项的重量在内地仅次于金棘奖，但并不算权威，评判的不是演员的演技，而是人气。因为这一年参奖的电影并没有爆发的女演员，所以杜沅轻轻松松地就得了个影后。 拿到奖杯后，又和正处于宣传期的季岩但未了见面还是来参加颁奖礼的季岩小聚半天，又开始各奔工作去。 回到村子里后，又过三两天，杜沅、江飞舟和张霞一家人处得越来越好，这边的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她和江飞舟也都学得有模有样，渐渐地也开始无话不谈起来。 因说起A村，杜沅便用这边的方言道：“他们都说A村人穷，我看着不像啊。你们这里家家户户每家一栋房子，好几间房，城里的公寓都是一室一厅两室一厅，顶多三室一厅，相比起来，这边的日子过得还有舒适顺畅些。既然都是村子，想来A村也差不了多少的。” 张霞闻言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村子和村子也是分贫富的。像我们这里，因为离镇上近，情况已经算很好的了。A村那边很远的呢，那边都还没怎么开发，只村里人自己出人工，又凑份子钱，自己了石头，铺了一条碎石路，这路也只一条，通到村子里大多数人家到公路上都要走好长一段路。” 杜沅便道：“那这么说，那边的风景肯定很好了。” 张霞笑了：“哎呦，看风景都是有钱人做的事儿，大家都忙着干活儿，就不干活的时候，也只是串门子说话儿，谁稀罕得风景好不好咧。但要认真说，那边毕竟没怎么开发，比起我们这边肯定是要好一些的。” “唔，风景好的地方，肯定出美人。那边的人，是不是长得都挺好看的？” “哪能人人都齐整。那边好看些的女人都嫁到镇上去了，人才好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也就剩孩子、妇女、老人在家里，还有一一部分人就到处务工，谁家修房子请小工，他们就去帮忙，每天也能有一些人工钱。再有的就是去外地务工，或者就在家里弄些山货出去卖。” “那这么讲，那边倒不像是有钱的。他们娶媳妇应该不像这边一样，要花个八九万块钱？” 张霞摆手，脸上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来：“要是正经娶媳妇儿，那边再穷，没有八九万，一般五六万是要的，不然没人肯把女儿嫁过去。” “要是不正经的呢？” “以前三四千就能讨一个，现在估计得要六七千了。” “这么便宜？” 张霞点了点头，杜沅心知是买的媳妇儿，故意装作不知道问她原因，张霞张口，本想说的，但考虑到对方是外地人，倒是不好说什么，只摆手笑了笑。 杜沅这边计上心头，就和张霞道：“我还没正经见过土墙的房子，我以为现在的村子都像是B村这样富有，倒是没见过穷的，您能抽空带我去看看吗？” 张霞犹豫道：“这一时没有个名目，也不好过去啊。” 杜沅见有戏，非常之诚恳道：“我很想去看看。我家祖上也是农村的，从我爷爷那辈人就从村里搬了出来，我经常听他们说，农村人家家户户都喜欢在房子周围种一片竹林，环境也没污染，风景也好，人也热情随和，最近这几天我也确实是这样觉得的。就是没看到过老式的屋子，总想去看看，也涨涨见识。” 张霞听杜沅这么说，和她老公一合计，就说她家在A村有个堂叔，目前正和儿子生活在一起，那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就只会做点儿农活，弄点儿土特产去卖，连账都是算不清的，所以留在村儿里，和那堂叔一起生活。一个是死了老婆的，一个是没媳妇儿的，鳏夫和光棍儿一起生活，不知道怎么地，他们家种菜，那菜也涨不好，家里常常没菜吃，也是可怜，张霞家里常常接济他们，所以张霞想着，这也算是个名目，要带杜沅和江洲过去，也算是顺理成章。 要说当年A村遭劫，他这堂叔和他儿子在村子当年出事儿那天，没去吃酒，所以躲过了一劫。至于其他的人，要么是从外面回来的，要么是死绝了，就让比A村还远一些的村民都迁了出来。这里的村民，从前因为买媳妇儿的事情，打死过人或者是把人逼疯最后死了的都有，甚至还有生了女娃不想养直接掐死的，所以对死人这事儿倒不觉得晦气，听说有现成的房子，也乐意迁出来。 过了两天，两口子准备准备，杜沅这边商议后，觉得没啥大问题，索性三人一起过去。这天一大早，张霞夫妇就准备了两条腊肉和一背篓的菜，让张霞的老公开着他家的三轮摩托，驮着后边儿四个人一起赶往A村，去了张霞堂叔家里。 在一番寒暄后，张霞自去厨房做饭招待众人。因杜沅生得好看，尽管这些日子人有些黑了，穿着也土气，可还是好看的，那双眼睛总离不开她身上，无奈杜沅是“结了婚”的，不是买来的所有物，便也只能看看而已。 来了这边后，杜沅愈发小心，张霞做饭，她就在厨房里看着，菜也是她端出去的，几人一起，一边吃着饭一边喝喝小酒，有邻居路过也就加双筷子请来一起。 午饭后，张霞和她老公、以及她堂叔和表弟，就陪着在村子里转了转。 这边山清水秀，不系人力穿凿，倒是风景自然，甚至还有天然形成的“水帘洞”，还有植物的藤条自然长成的秋千…… 山石、溪流、野花、野果…… 总是，风景真真儿是好的，就是偏僻了些。走在路上，他们也总能遇到去干活的熟人。 杜沅看着这边的地形，加上来时的九曲十八弯，饶是那三轮摩托车，也走了一个多小时，要真是落在这种地方，要逃出去，确实是很难的。 她渐渐地有了一种想法——让剧组就在这边取景，一这么想，他们转的地方也多了些儿，还怕到各个山顶、坡顶勘测地形。 一直到下午快天黑时，才又返回，因路过一户人家时，杜沅和江泽落后，走得慢些儿，江飞舟故意引开前面几人，杜沅和江泽假装迷了路，到处转了起来，遇到狗就丢一些带在身上的肉干，如此，路过一户人家时，一个封死的窗户里，突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哪儿猛烈地拍着窗户，倒是吓了杜沅和江泽一跳。 这时张霞等人已经找了过来。 杜沅在最初那一惊后，心内镇定下来，猜着是怎么回事儿，面上却做出了被吓得狠了的模样，张霞的堂叔见状，神色怪异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杜沅道：“我刚让哥帮我拍了几张照片，结果拍完就没看到你们了。我们也不记得路，想去找你们，哪里知道越走越……” 江飞舟故意斥责杜沅，张霞忙打个圆场。 张霞的堂叔怕杜沅发现什么不对，就说那屋子里的女人是个疯子，平时出来要到处乱打人的，那家人没办法，只能把人关着，把窗户封死。 这天晚上，杜沅、江飞舟、江泽、张霞、张霞的丈夫几人一起睡的一间房，搭了两架床，杜沅、江飞舟、江泽三人挤在大床上，张霞和张霞的丈夫就挤在小床上。 只有一天的时间，杜沅并没有发现太大的不对，便怂恿着张霞夫妇多住了两天，他们家的孩子也托付邻居照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在村子里多走了走，杜沅做出了一个城里人下乡的稀奇模样，哪儿哪儿风景好都要惊叹一番，又让江泽或者是江飞舟帮忙拍照片…… 几天下来，她也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对，甚至还有人给她递过纸条，上面写着“救我”二字。而她也发现，这边的人基本不让女人出来见人，有些人家家里的的女人都有些痴傻，看人总躲着人的目光，真正出来待客的，都是年长的，已经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女人。 有时候聊天，杜沅也会听他们讲起“那个坏了良心的女人”，趁着办酒席的时候，不仅毒死了好几十口人，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在这边转悠了几天后，杜沅、江泽、江飞舟和张霞夫妇顺利离开，杜沅和江飞舟还把A村好一顿夸。 等回到B村后，杜沅用了网卡在自己的迷你笔记本电脑上上网，把这边的情况和许佑讲了讲，后面又多住了几天，一直到十月底才离开。 可是这边的情况，即使杜沅觉得不对，怀疑仍然存在拐卖人口的现象，许佑也和当地交涉过，可当地的官员都说他们多想了。 这边儿杜沅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好偃旗息鼓。后来她到底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和季岩、许佑商议了一番，和县公安局联系上了，又通过关系叫上边儿施压，那边的领导觉着这事儿办好了也是大功一件，也确实施压了，下边儿才承认办这事儿。 而杜沅，经过这一个月的精力，心里也总算是又了个章程，赶了两天，把大纲理了出来。 她就住在B市顾温书借住给她的房子里，季岩这些日子仍然在跑宣传，俩人只能以视频通话聊解相识。 这天晚上，杜沅刚把大纲搞好，就用邮件发给了许佑和齐东阳，并且把她拍的B村图片也发了过去。 她伸了伸懒腰，摸了摸酸痛的脖子，刚给自己倒了杯去年酿的桂花酿，转身去了书房，客厅处，便有一个黑影摸了进来。 第136章 沅沅心有点儿伤（上） 这天晚上，杜沅刚把大纲搞好，就用邮件发给了许佑和齐东阳，并且把她拍的A村图片也发了过去。 她伸了伸懒腰，摸了摸酸痛的脖子，刚给自己倒了杯去年酿的桂花酿，转身去了书房，客厅处，便有一个黑影摸了进来。 连续精神高度集中地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又过了她往日上床睡觉的时间，杜沅此时头昏脑涨，做什么都不太能迅速地反应过来。 她站在书房门口，刚要关上门，就听到背后传来门锁被扭开的声音。她没听到钥匙的声响，又知道自己已经放了秦卉的假，秦卉已经帮她把冰箱填满蔬菜和水果，够她吃上好几天，且秦卉过来的时候，都会先给她打个电话，所以断定不可能是秦卉。而顾温书最近不在B市，他正在魔都录节目，所以也不可能是顾温书。还有季岩，季岩也正在跑宣传，不可能是季岩。 然而，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没有人有这里的钥匙。 杜沅此时不那么灵活的大脑迅速地做出了判断，认为进来的人应该是贼，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在家时没把门反锁了，但此时她也不怕。 她迅速地做出反应，在书房和客厅的过道转角贴墙而立。 书房的微光仍然亮着，来人应该会往这边来。 杜沅屏住了呼吸，仔细地挺着来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终于，那细微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感觉到对方快到她面前时，心里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他已经靠近了转角处。 七步。 正好。就是这个时候。 杜沅后退一步，估算过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和对方的身高，正要扬手把酒杯里的酒泼向对方的眼睛，再趁对方分神之际迅速攻击人体弱点部位，以期用最快的速度制服之，结果她的手刚扬起来，被子里的酒还没泼出去，便到一声冷淡而沉凝的声音：“阿沅？” 杜沅一愣，这是…… 手上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停下，只是这个动作还没完成，因为她刚刚的迟疑，举着酒杯的手动作慢了些，便被来人握住，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唇凑到酒杯杯口，一饮而尽。 他声音里带着疲惫的笑意：“就这么欢迎我？” 杜沅有些呆：“岩岩？” 又一步，他的身影到了有灯光的地方，简单的白衣黑裤，卸下妆后，眼底一片青影，显见得是忙于宣传并没有休息好。 而杜沅，则是一身邋遢。乱发、睡衣、熊猫眼…… 她觉得有些不大能相信：“不是说明晚才回来？” 感情刚才是准备招呼贼来着，季岩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今天是11月2号，星期四。” 杜沅记错了日子，心里又经过以为是贼的惊和见到季岩的喜，有些大起大落，又有些羞愧，还有些疲惫状态下的迟钝，让她的大脑运转速度极慢，不能迅速地做出反应。 她“哦”了一声，让开季岩：“那你去洗漱吧。” 说好的久别重逢两眼泪汪汪呢？ 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 这架势，看着倒有点儿像七年之痒的模样。 季岩深深地看了杜沅一样，去了浴室。 结果他刚洗到一半，浴室的门便被推开。杜沅还是顶着那头乱发，还是那身儿保守的睡衣，但她的眼神儿却撩人地盯着他看。 她娇娇懒懒地说：“刚想起来，我今天还没洗。” 瞅着他：“你不请我一起？” 憋了一个月的火气此时被她的眼神儿点燃，季岩的喉结动了动，也盯着她：“过来。” 杜沅倚在门框偏着头看他，笑了一声，当真走了过去。 在氤氲的水汽中，和他一起，站在水雾中…… 隔着卫生间半透的门，依稀可见两道身影，一道高大，一道娇俏，他们迅速地贴合到了一起，纠缠着，热烈地…… 甚至出了声。 水声依然哗哗地在作响，整套房子里，唯有二人缠绵之处灯光明亮，像是一曲挽歌，又像是命运的讥嘲。 他们浓情蜜意的声音透过薄而透的门板传了出来，散逸在空气中的，都是情和欲的味道。 “想我没有？” “想了。” “是想我还是想大萝卜？” “都想了。” …… 那两道身影，一直变幻着姿势，连昏黄的灯光也为之羞涩。也许黑暗是极好的，至少能遮得住所有在阳光下无处遁形的影，让许许多多的习惯于黑暗的事情有了遮蔽。 …… 大约是分别得有点儿久了，杜沅和季岩二人都很是放纵了一回，二人转战了数个阵地，最后在到床上结束，进入梦乡。 虽说昨晚二人征战连连，但他们都并未觉着疲惫，反而越发精神了些，第二天依旧按照生物钟的时间起来了。 杜沅坚持她的日常，做了一个小时候的瑜伽。和季岩一起吃过早饭后，还特意找了一部人物个性鲜明的小说，和季岩一起练台词，顺便对个戏，练练演技。 随即，他们都待在书房，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盘坐在榻上，都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也收到了行程表。 杜沅拿过日历，在11月的某些日期里圈上。 “试镜的时间是在11月4号到11月7号，其他的事情有制片人操心，唔，这个制片人就是你。所以我只用在这几天去旁观试镜，你要忙的事情就很多了。” 试镜，只是要试配角而已。 但即使是配角，有季岩和新晋影后坐镇，只怕也有很多演员对此趋之若鹜。 杜沅到底是在圈内混了些日子，也听群内人讲过很多八卦。 “听说有些演员为了上戏，会主动请求潜规则。”杜沅幽幽地看着季岩，来了这么一句。 季岩瞟了杜沅一眼，不理会她。 他口味这么专一而独特，别人扑得了么。 杜沅本就是故意揶揄季岩，见他不说话，她便歪在榻上，故意用睡衣宽大的袖子遮面，落寞兮兮地道：“唉！噫吁嘻！呜呼哀哉！都说是，从来只见新人笑，哪曾闻得旧人哭。这新人还没出来呢，你就不耐烦敷衍我这旧人了。果然么，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些空的，可怜我年方双十有三，如今正是最好的年华，却一头栽在了你身上……” 她唱念俱佳，还搭了动作，看得季岩直皱眉，心里又是气又是笑：“你胡说些什么？” 杜沅眼皮子一搭，忧伤道：“这就开始不耐烦了。” 季岩：“……” 杜沅：“又不理人了。” 季岩淡淡地看着杜沅。 杜沅做出个害怕的模样，头往袖子后面躲：“这就生气了。” 活像一个小鬼头。 季岩唇角扯了扯，他家小姑娘，惯是能作。他直接起身，朝杜沅走了过去，浑身的气息充满了压迫感。 杜沅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似乎是个怯弱惊恐不胜的模样：“官人，我错了也！” 她刚说完，人便被季岩捞怀里，紧紧地箍住，他看着她，唇角斜勾：“哪里错了？” 杜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吧，官人，请不要留情不要大意地蹂躏我的肉体。民国时有个张小姐说过，爱情能让人低至尘埃里，然后开出一朵小花来。为了你，我愿意奉献出我的肉体，谁让我就是这么一朵低至了尘埃的娇花呢。” 季岩轻轻地掐了掐杜沅的脸：“我蹂躏你？你确定不是我吃亏？” 杜沅斜眼，看得季岩心神一荡，他低头，在她的耳垂边轻声道：“阿沅，你的脸去哪里了？” 杜沅轻轻地哼了声：“早没了，你不知道吗？” 季岩胸腔里发出沉闷的低笑。 他家小姑娘真他妈是个人才。 他把她摁在榻上就亲，险些又要擦枪走火。 在杜沅意欲往下时，杜沅推开他：“哎呀呀，你不要这样的啦，让你吃亏我怎么好意思。” 季岩手上去了要不得的地方：“你不挺想让我吃亏么。这里明明想了，你倒是推辞起来。” 杜沅幽幽道：“俗话说得好，凡事都要有个节制。哎呦，昨晚闹了好几个小时，我就是金刚铁罗汉，也得让我歇歇吧。” 这是什么鬼比喻？ 季岩一边皱眉，一边看着他家小姑娘的模样，又是笑，他在她身上啃了两口：“那你还来撩我？” 杜·金刚铁罗汉·沅摩挲着季岩的脖颈正色道：“这是情难自禁。” 季岩成功地被杜沅取悦了。 两个人又笑着闹了一会儿，才正儿八经地便说起了11月的工作。 杜沅便道：“你觉得宋泽这个人，怎么样？” 她说的，是在《鸳鸯锦》里演男主弟弟佟笃保这个角色的演员。 季岩瞟了杜沅一眼：“我在这里，你还能提起别的男人？” 杜沅摸着季岩的脸：“说正经事儿呢，别闹。” “长相周正，演技也行，只是……现在圈内的生态你是知道的。他缺少一个标志性的角色。” “你觉得，让他来演《完美实验品》第一部电影里的双胞胎，你觉得怎么样？”其实杜沅一直在考虑这个事儿。第一部里的双胞胎，是最难演的角色，她想要的效果是，哪怕是一样的发型，一样的妆容，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服装，也能让人看出是两个人来。 季岩想了想，觉得可行，便让罗集去给宋泽发试镜的邀请。 孟书那边，已经和许佑请的导演商量过剧本，并且确定了最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效果。所以到了试镜的日期，试镜的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 因为这部电影的绝对主角是季岩和杜沅，再有一个可以发挥的角色就是杜沅想邀请宋泽试镜的那个反派。原本杜雨深的演技杜沅还是能信得过的，剧本里有一个戏份不少的男配，也是二十出头，和杜雨深的年纪对得上，但杜雨深最近正在考虑接一部电视剧，马上就要签约了片酬不低，被他的经纪人婉拒了。 经过三天的试镜工作，杜沅、季岩、孟书以及导演、同样投了一小部分资金的华夏派遣的制片人挑挑拣拣，总觉得不满意。一些小配角选了演技还过得去的在校学生，至于重要的配角，宋泽凭借他精湛的演技拿下了犯人的角色，杜沅有意让杜雨深来演的警察，她觉得来试镜的人表现得都不怎么到位。 因为来试镜的人，根本就不是在认真演戏，而是在认真耍帅。还有警察的那个拜金女友，也没能选得出合适的演员。也有关系户想来弄一个角色，片方并没有卡死，主要还是看演技，试镜后觉得不适合，就没要。 最后选出来的演员，只有戏份很少的一些角色是在校生，其他的，片方都综合了年龄演技资历等相关因素来考虑，选择了经常跑剧组的一些有演技的配角。 在选角这方面，华夏投资和盛世签订合同时，许佑就强调过，对方不能插手选角工作。因此，在这方面，杜沅、导演、顾温书、孟书几人对演员的选择有绝对的控制力。 就是夏梦、刘少飞、陆莎这三个角色一直找不到太合适的人选。有演技的颜值不够，而且演技并没有好到可以让人忽略颜值的地步。有颜值的，演技又比较捉急。 杜沅不得不把主意打在了叶萋萋、俞诗蓝和江飞舟身上。 由于《白蛇传》尚未上映，叶萋萋目前还算是没出道的状态，所以她也没得挑，就算知道会被俞诗蓝压番，还是接下了夏梦这个角色。俞诗蓝的经纪人觉得，和新晋影后和成名已久的季岩演戏，俞诗蓝不亏，加上俞诗蓝自己也乐意，便也给俞诗蓝接下了陆莎这个角色，并且和片方签订了长期合约。 也就是说，如果这部电影要出续集，俞诗蓝必须腾出档期给《完美实验品》。 其他演员的合同和俞诗蓝的差不多。 杜沅经手的工作，也就是选角和剧本这方面。虽说她并不喜欢叶萋萋，但由于电影需要，她再不喜欢，也只能把自己对叶萋萋的成见放在一边，客观地看待她的演技，并且在见面时维持友好的关系。 选角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关于剧组的筹建工作，都是兼任制片人的季岩和许佑请的一个颇有资历和经历的老制片人操心，她则专心写下一个剧本。 原本季岩在B市，他和杜沅又常常被狗仔跟。杜沅打定了注意在电影开拍前就闭关写剧本，就不出门了，可也架不住每天拉着窗帘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季岩又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本就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杜沅就有了回凌波园的意思，只是她觉得大家都在B市，她留在这边多少要方便些。 可是，从那天晚上季岩回来被她误当成贼开始，她的住址就暴露了。没有狗仔跟过来，但她每天都能收到一封表白信和三枝蓝色妖姬。信里备述写信人对她的喜欢。 比如，她某一天收到的信是这样的： 我亲爱的杜沅： 今天我看到你穿了一条素净的碎花裙，外搭一件浅绿色的风衣。虽然我并不喜欢绿色，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颜色衬得你皮肤越加白皙。你如此美丽，又如此受到上天的眷顾，让我想靠近又不敢。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人群之中，这么多人，你独独看到了我。我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只是你现在已短暂地迷失了自己，希望你能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并不是你的真爱。你不要因为男人一时的谎言迷失了自己。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爱着你，希望你能自珍自重。 最爱你的人 X年11月7日 而三枝蓝色妖姬代表的意思是：你是我最深的爱恋，希望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杜沅知道，但凡是明星，都会有一些疯狂的粉丝。她收到的这封信还算是好的，圈内，别说是周璇，就是季岩，也曾经收到过疯狂粉丝的恐吓信，以及包裹。信里的内容大约是一些威胁的话，威胁的同时还会表达爱意。包裹么，一般都会是恐怖点儿的东西，比如死掉的老鼠之类的。 杜沅看到这样的信，觉得应该是某个疯狂的粉丝所为，许佑和季岩最近又忙得很，她便没把这事儿说出来。只是这事儿直接促成了她离开B市。凌波园毕竟偏僻，又有安保人员守着，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是以，杜沅便回了凌波园。 经过一个月日以继夜地工作，到12月份时，剧本已基本完工，《完美实验品》的剧组也筹建完毕。 由于新电影是现代戏，所以剧组不用去外地，直接在B市的影视基地拍摄即可。就是需要自己搭场景，造价略高。 “我可以暂时不要片酬，片酬就当我投资，我再追加五百万。”杜沅思考了一番，这么说。毕竟现在公司才起步，投资的压力过大也确实不好。 作为杜沅的经纪人，同时又是杜沅的东家，还是电影的投资人，许佑做事儿确实是凭着良心的。杜沅的要求他不可能不答应，一来这会缓解公司的现金流面临的压力，二来杜沅把她的身家都投进了新电影，这意味着她办事儿会更尽心尽力。是以，杜沅以一千五百万的投资加上她前期的工作，直接拿到了全线分成百分之十五的合约。 季岩也是片酬折算成投资的方式，他演商业片更贵一点，片酬高达两千万。这次他又是制片人，所以他拿到了百分之二十。 而这部电影加上季岩和杜沅的片酬所折算的总投资，高达1.5亿。一般来讲，这种小IP的投资顶多几千万，随便演演，凭借演员的名气多圈点儿票房才是业内主流，但许佑、季岩、杜沅三人真的是卯足了劲儿要做好这部电影，不管是大局还是细节，都要求做到精益求精，才有这么贵的投资。 在商讨过细节、又在律师的见证下签过合约律师离开后，许佑突然就对杜沅说：“杜沅，我们谈一谈。” 杜沅有些诧异，点头道：“好。” 季岩看了他们一眼：“需要我回避吗？” 许佑微笑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不用。” 在公司的会客室里，许佑给三人一人倒了杯红酒。 这时，他脸上已经褪去了在谈判桌上的商务性的笑容，显得特别诚挚。 他直视着杜沅：“你还记得我们签约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那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但杜沅的记性很好。她点了点头：“我还记得。” 许佑欣慰地笑了笑，说：“我也记得。我记得你说国人对自己的电影很不自信，因为这种不自信，我们需要国外各种电影奖项的肯定，甚至为了追求国外的奖项，迎合西方的审美，以至于电影成片不伦不类。” 杜沅突然觉得，说这话的自己，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自己了。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时候我讲话考虑得还是太过片面了。国外的电影奖项受到欢迎，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对自己的电影不自信，还因为我们的电影本身就不够好。相信我们都知道，这几年出的烂片有很多。到现在，我不认为追逐国外的电影奖项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作为电影人，当然会想自己获得更多的奖项更多的肯定。但是过分追逐，以至于改变我们的文化审美去迎合各大电影节甚至于各大电影奖评委的审美，这就是本末倒置了。” 季岩安静地做一块儿背景板，并不说话。 许佑点了点头，那目光像是要穿透人心：“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梦想。” 杜沅一愣，她看向许佑，只觉心神都在颤动。 这时候，许佑复述着杜沅曾经的话。 “好莱坞是世界电影工厂，我们确实落后于他们，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东方式的审美去征求西方审美群的认可呢？这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派系。我认为，我们的文化输出和文化输入严重不对等。东西方文化、历史、审美本就不一样，但我们通过各类影片已经逐渐接受了西方的文化和审美，所以他们的大片引进国内后，揽走了国内票房的半壁江山。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电影会取得高票房，也有片子的节奏特效等各方面确实做得出色的原因。” “我们输出的电影在欧美都很少有佳绩，既有片子本身质量的原因，也有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历史文化审美以至于对主角的思想观念和行为都不理解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的电影为了攻占国外的市场，开始迎合他们的审美和思想，我认为是很可怕的，这意味着，我们开始抛弃我们的文化沦为别人的附庸。” 许佑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连杜沅自己，都被曾经自己说过的这段话弄得热血沸腾。 “为什么我们不能传承发扬自己的文化，抛弃糟粕，存其精华，做符合我们自己的文化背景历史审美的电影呢？我们也可以博采众长，学习别人优秀的地方，做出高质量的影片，向世界输出我们的文化。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国人不会再觉得我们的演员或者电影需要到国外去得个奖才算是有逼格，我们也可以像好莱坞那样，只在意自己的‘奥斯卡’，别的奖项，没有不会觉得失落，有只是锦上添花。” 杜沅脸上有些烧得厉害。她的大脑开始迅速地倒带，回到她大三的时候，回到她还没有和季岩复合的时候。 她当初能抛弃自己的学业转投电影，未必就没有对国内的电影恨铁不成钢想要自己创造历史的意思。随着电影市场的发展，随着票房的增加，大家开始追逐票房，真正做电影的人反而越来越少。 第137章 沅沅有点儿心伤（下） 这让杜沅觉得很羞愧，为曾经的自己，也为曾经的梦想。更因为季岩的喜欢而羞愧。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她才点了点头，声音有些生涩：“我记得，这都是我说过的话。” 许佑也点了点头：“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想让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审美用视听语言广泛传播，你想做一个有文化影响力的人，想让我们的文化、审美用观众能接收到的方式糅进电影，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大家，从而达到广而远播并让人接受的目的。” 杜沅简直无地自容，脸色越发不自然：“这的确是我说过的话。” “很好。”许佑赞许道，“我很高兴你还记得。” 他客观而冷静地说：“很多人，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有梦想的。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们和现实接触得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遗忘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就只是活着，为了工作、为了吃饭穿衣而活着，为了别人艳羡的目光而活着。” 让杜沅越发羞愧的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她获得了名气，她曾经被人吹捧，她被狗仔跟踪，她做什么都能成为新闻点，她在镁光灯的聚焦下活着，所有人都称赞她的演技和容貌，这让她骄傲。然后她被抹黑，成为人人唾骂的对象，很多曾经的粉丝开始黑她，这让她愤怒。 然后，娱乐圈、电影圈、网络……各种交集、各种经历，她看到的东西和她得到的东西，的确已经让她开始遗忘初衷，让她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入这一行，就只是赚钱、工作。在然后么，和季岩一起，做点儿很清闲的事情，比如采花酿酒，比如上一上网，看一看自己想看的书…… 这时，许佑又开启了一针见血的模式：“自打你从戛纳回来，也就是那一次的舆论风波后，我发现你开始变得很消极。诚然，需要你做的事，你依然会尽力做到最好，可是你很被动，已经开始缺乏创造性。就连‘八卦天堂’，也是因为你早有设想，会做出来只是为了不让汪乐意的辛苦白费。” 杜沅心里泛着苦，她苦笑了一声，说：“当时我只是觉得，大部分人都很愚昧，人性如此，我觉得很失望。可我如果和网上那些因为一些证据不足的言论就开始唾骂我的路人计较，会显得我和他们一样。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审美，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做到自己知道就可以，又为什么要去强求别人？” 这话颇有些众人独醉我独醒的味道。 可杜沅心里的愤懑确是实打实的：“我知道，会在网上喷艺人的网友，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网络的匿名制才会畅所欲言。他们心里不舒服，也要让别人不舒服。他们需要主持公道的权威，好像自己很有权利，用自己的价值观来评判对错并且寻求认同，他们只是在现实生活中不那么有权利而又需要这种权利，甚至于只是在借着网络的渠道寻找生活中得不到的认同、发泄生活中的不满。以前我可以理解，然而我当我成为被发泄的对象时，我才知道，我不能理解。因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怕网络是虚拟的，哪怕看不到骂我的人，但他们是客观存在的，被唾骂的时候，我很难受。所以，我觉得，他们想什么，他们接受什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传播，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才会传播。我们要传扬的东西，也是因为现在大多数人都不理解，所以才想要传扬。如果大家都知道，又何必需要？” 许佑的话让杜沅又是一怔，她沉默片刻，发现自己确然是本末倒置了。 她想做的事，其实和她被黑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只是她…… 杜沅咬了咬下唇，看向季岩，像是一个迷途的小孩。 这样的杜沅，让季岩很心疼。 即使平时她再怎么喜欢撩他，她再怎么优秀，她现在还很年轻，在他和许佑的眼里，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孩子。 她还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季岩握住她的手，说：“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杜沅垂了眸，被季岩握住的手却用力地反握住他。 许佑和季岩都没再说话。他们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安静和支持。所以他们都给了。 静默了许久，杜沅大脑里以前懒怠去理的乱麻一丝丝地松散，直到一根一根地理清楚，变得条理分明。 像是突然有阳光照彻了迷雾，让她的世界变得无比清晰。 她便又是曾经那个心怀抱负的杜沅了。 也许曾经有一瞬的迷失，曾经因为现实的风刀霜剑而打了退堂鼓，可她依然还记得。在许佑的提醒之后，她还记得她的梦想，那个梦想只是暂时被迷雾遮蔽，从不曾离开。 “我很抱歉。”杜沅打着手势，亦很真诚地说，“当初我们签约的时候说好的，我们合作，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但后来，我确实是迷失了。” 她有了名利，也不再愁钱财，又有一个什么都顺着她的岩岩，才二十多岁，就想做“退休老人”了，人也越发懒怠，做事儿也不积极，脑子里就装了情情爱爱的那些事儿，这让她越发觉得脸红不已，甚至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但那确实是她。其实，她和季岩一起，也并不意味着就要放弃自己的生活。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夫妻，尤其是聚少离多的夫妻，双方都要放弃一部分工作，把心思更多地花在家庭上，甚至于大部分男人都会要求妻子放弃工作做全职家庭主妇，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太在家关注的东西和丈夫不一样，两个人就开始产生分歧，男人认为女人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认为她们眼里只有家庭琐事，没有共同语言，出轨的悲剧就产生。 其实，说白了，就是外边儿的花花世界太迷人眼，感情逐渐变淡了而已。 她和季岩，比较幸运的是，他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除了关乎于安危的事情，季岩基本上不干涉她的工作，甚至于做什么都是支持的。 他对她，像是在养未来媳妇儿，又像是在养女儿。 其实可以做一个假设。 假设她从此将重心从工作转移到生活，和季岩二人每年减少工作量，过上退休一般的生活，也不是不好，就只是……如果将来她回想起现在，她会后悔自己没能在年轻的时候多做一些事儿，会愧疚于自己和季岩居然理所当然地把事情都推给许佑。那明明，是他们共同想做的事情。 她固然得到了安逸悠闲的生活，但也辜负了许佑的期望，也辜负了曾经的自己。 而她就算继续将重心放在工作上，也不一定说就是放弃了生活。因为他和季岩都在盛世，都在这里工作，他们并没有分开，而是在并肩战斗。 而且，爱情本就不是两个人黏黏腻腻，然后大家都放弃事业从此相亲相爱地在一起，而是携手共同拼搏，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同时又能欣赏对方。就像是西方的结婚誓词一样，不管贫穷或者富有，不管健康还是疾病，他们都能陪伴彼此。 季岩握着杜沅的手，这让杜沅越发冷静。 她对许佑说：“我很高兴，在我还没完全迷失的时候，你提醒了我。” 她苦笑了一声，说：“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将来会后悔的。说起来很羞愧，但这是实话。自从，你们知道的，我运气比较好，又有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使我出道不久就得到了很多演员梦寐以求的东西，这让我很满足，很有些自鸣得意，以为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像是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在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面前，在自己挚爱的人面前，要剖析自己并不算困难。 她由衷地说：“在今天之前，我还打着主意，等《完美实验品》和《生途》这两个项目做完，我可以每年只接一部电影，然后每天都过着观花修竹一样的日子。生活有季岩操心，至于盛世，盛世有你。我确实变得不那么好了，也变得更现实，相信我，现在，就现在，这让我感觉到无地自容。”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但是，是变了，也没变。我还是以前那个杜沅，我以前想租的事，现在我依然想做。” 她对着许佑，举起酒杯：“我必须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要说一声谢谢。” 许佑和亦举杯道：“这事儿，你还应该感谢一个人。” 杜沅一怔，却听许佑道：“事实上，今天这场谈话，是我和季岩商议后进行的。怎么说呢，季岩发现你的状态不对，不管是对工作还是生活，你都不如以前那么热忱。你做事依然很有效率，但圈内的事情，明星之前相互倾轧的手段，还有舆论的压力、必须躲避狗仔远离大众的压力，让你很疲惫，也开始变得消极。工作已经不再是让你快乐的事情，但你又不是完全能放开，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和你谈一谈。” 像是这种事，季岩说不出口，他怕她以为他嫌弃她在家太闲，怕她以为他是不想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过长，怕她因为他的原因，选择了自己不想选的…… 这时候，杜沅几乎很明白季岩的想法。 如果是季岩和她谈，也许，她只会猴在他身上，这样那样撩拨一番河蟹河蟹糊弄过去。杜沅眼眶有些湿润，旋即，她又笑了：“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有你们。” 他们碰杯，然后轻抿了一口红酒，又放在会客室的桌子上。 杜沅站起了身，和许佑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我想，我和岩岩最庆幸的事，就是和你合作。” 季岩在旁边，愣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满，唇角却在上扬：“杜沅，你收敛点儿，我还在这里。” 杜沅似哭似笑地拉过季岩，三个人抱在了一起。 在这种时候，杜沅感受到了三个人之间的情谊。 三人放开后，许佑又说：“我最庆幸的事，也是和你们合作。因为我知道，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 随后，三人坐下后，杜沅很详细地讲过自己的心路历程。从刚开始得知韦珊想让俞诗蓝灌醉她让她错过试镜，到后面她同意踩韦珊上位，数次出现的舆论风波，《鸳鸯锦》之后的真正爆红，戛纳得奖，她第一次面临的巨大风波，国内收获大大小小的几个奖项…… 不管哪一件事情，对她都有影响。 是这些东西，让她开始变得不像自己。名利场中，她无疑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有着万众瞩目的光芒。 杜沅说：“这些让我感觉到很骄傲，我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也逐渐开始享受别人的吹捧，特别是那一次被黑，现实中也开始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甚至是针对我的时候，我很享受录音曝光后他们被打脸的快感，那让我感觉到了报复的喜悦。” “也是这一件事，让我觉得，生活不过如此，这很乏味，也很无趣。” 她说：“就像你们感觉到的那样，我近段时间觉得，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很乏味。在这段时间里，工作并不能使我感觉到快乐，反而让我觉得是一种忍受。我确实，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了。” 她仔细地分析着自己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和许佑、季岩谈着圈内的事情，他们二人也细致地剖析过自己曾经遇到的挫折、困难，以及伴随着挫折、困难产生的心理问题。 时间流逝得很快，三个人聊了将近两个小时，这场聊天会才接近于尾声。 许佑举杯和杜沅、季岩干杯，说：“我一直都相信，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所以我们能一起创造历史、开创未来。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拼搏，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三人碰杯：“为了我们。” “也为了未来。” “干杯！” 杜沅的心情好了很多。如果说之前她的心情像是蒙上了一层纱，隔绝了她自己和所有人，许佑和季岩的这场谈话就是揭开了这层纱，让那已经流脓的伤口暴露出来，并且挤干了里边儿所有的脓水。 这天，她和季岩都还有事情要忙，杜沅就先回了B市许佑借住给她的房子，修改《生途》的第二稿。写剧本，其实也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写一个很精彩的故事可以，但这个故事要贴合现实，又要用视听语言表达出来，所以遣词造句就不能用煽情的词汇，也不能有心理活动类的话语，哪怕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要用很直观的语言来表达，让演员知道该怎么做。 这些，对杜沅来讲，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难的是要避开总菊的审查制度，让剧本通过审核，确定拍出来了能上映。这就很考技术了，也意味着她必须要了解现在的电影政策，必须要将某一些情节用隐晦的方式来表达。 杜沅揉了揉额角，看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档，这时候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她的情绪仍然停留着和许佑、季岩聊天的那时候，羞愧、自叹弗如、恍然大悟、热血沸腾……这些都不能让她静下心来安心做事。 她给自己斟了一杯桂花酿，浅酌慢饮，甚至为了平复心情开始做饭。季岩回来这边，和杜沅一起吃过饭后，他们继续了下午的那场谈话。 这时候，杜沅才得知许佑和季岩担忧她的原委。 “你在签约时，和许佑说的那些话，我以前从没听到过。甚至于，我也一直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在一起，我以为你喜欢的，会是更悠闲安逸的生活，我们观花修竹，一切采花，做一些很风雅的事，这会很简单，也更容易放松，容易快乐。所以我开始计划减少工作，好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但是，在前几天和许佑聊天的时候，他说起了你和她签约时的豪言壮语，我才知道，”季岩将杜沅抱在怀里，“原来我的小姑娘长大了，她的想法很独特，也很有意义。而且那么巧，你想做的事，正好是我想做的事。” 只是这些事情，他想做，却远没有她重要。 杜沅也深感庆幸，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怨偶，都是因为夫妻步调不一致所导致的。比如妻子嫌弃丈夫陪伴自己的时间少丈夫嫌弃妻子无所事事，比如妻子嫌弃丈夫没有情调丈夫觉得妻子太作，比如夫妻二人追求不一样三观不合所以分道扬镳，比如当初为彼此牺牲后多年以后想起来又后悔…… 总之，能让一对相爱的恋人情感越来越淡甚至于反目成仇的事情有很多。 而她和她家的岩岩，都没能遇到。 甚至于，她和他在同一行业工作，他们能相互理解，并不觉得对方的长期离开会对他们的感情造成影响，他们的追求他们的抱负都相差无几，他们可以一起拼搏，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再幸运也没有的事情了。 你想做的事，正好也是我想做的事。 这件事的几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事就这么发生了。 杜沅在季岩的脖颈处蹭了蹭，两人安静地拥抱着，大约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季岩起身起浴室洗澡时，玄关处的门铃响了起来。 杜沅看了看时间，又是晚上九点13分14秒。门铃响了一声，便没再响。 杜沅开门，像是往常一样，门前没有人，就只地上静静地躺着三枝蓝色妖姬和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不知名的人写给她的信。 亲爱的杜沅：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看到你，这让我很生气。你不是一个好的恋人，竟然一声招呼也没有就离开我的视线。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不管做什么都能想起你。吃饭、电视剧、睡觉、上厕所，都能想起。我想在每一个惊险和刺激的地方和你做爱，我知道你也这么想，因为每次在人群里和你饱含爱意的视线对上时，我都想直接和你在广大的民众前，做最原始的运动，让我充盈你，满足你，让你在我身下为我疯狂，看你因为情欲脸上布满让人欲罢不能的红潮。我想，你一定是因为我没有满足你才生气离开的。 这些都没关系，我可以原谅你。你等着我，我会抽时间去看你，终有一天，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为我而呻吟、快乐。 另外，你和季岩、许佑、顾温书、秦卉的关系让我很不喜欢。你和他们太亲近了。请你记得，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要再让任何人对你做出任何亲密的动作。不然我会很生气。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我生气的后果。 最爱你的人 X年12月3日 第138章 季影帝又开始打酱油了 12月的日子没过几天，剧组就已经筹建好。因为有些戏份是和主角没有对手戏的，剧组就分为A组和B组。在12月中旬，杜沅已经将《生途》的第二稿改好，汪乐意也已经把“八卦天堂”的基本功能分区等等构架完善，网站、APP、都已经测试过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做防盗的事儿了。而《完美实验品》也开始在B市的影视基地正式投入拍摄。 群演、配角、工作人员、主角等等，整个剧组一共好几十号人。因为是分场景拍摄的，有些演员会在规定的日期才会过来。剧组也设置了层层关卡，就是为了不让狗仔混进来拍到照片。 剧组举行开机仪式时，规定旁的人不能拍摄照片，最多全剧组的人合一个影，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泄露。是以，除了项目相关人员，没有多少人知道杜沅的新片是和季岩合作，也没有人知道杜沅和季岩的新电影是什么。 没有任何新闻，开机仪式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这里的第一场戏，就是警察局那场。 原著里这个场景应该是在国外，男主是祖父母在民国时期移民国外的华人，同时也是一个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经得到了好几个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博士学位，只是他有轻微的阿斯伯格综合症。 小说的开篇，是女主在国外被发现晕倒在案发现场外，接受审问的场景。 但为了便利拍摄，也为了弥补原剧情的bug，还为了合理性以及能把逼装得更接地气，电影剧本就改成了国内。场景设置也是根据国内的审讯室来的。 请来的导演，也颇有才华，曾经有过代表作，也擅长拍动作戏，是一个善于博采众长的内地导演，年纪也就三四十岁左右，叫梁兴言。季岩会决定找他，是因为他是一个好的导演，为了戏的效果，不会为了工期而向投资方妥协，出来的片子也有质量保证。 也为了能将这部电影做好，灯光师、道具师、摄影团队、场记、群演、导演、副导演，全都是请的精英人士。 在经验丰富的现场制片统筹下，现场井然有序。 在开机仪式后，便开始了第一场戏。 虽然这部戏用不了她什么演技，但杜沅还是很认真地在塑造人物，争取能赋予主角更多的内涵。 继两个火辣的民国美人、一个表面温谦如玉实则优柔寡断还有些渣渣的男性角色后，这是杜沅第一次挑战一个性情淡漠的现代美女的角色。在原著里，主角陆摇出场时精神头不太好，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眼底青黑，国内的电影大部分女演员在演类似的电影角色时，为了让主角好看，光打得很亮，主角的皮肤也很白，演员的表演几乎是流于表面的，让人get不到那个点。 梁兴言早就听说杜沅演技好，杜沅演过的角色他都有看，都是民国美人，一个是落入风尘的名媛，性感迷人魅力四射的同时又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一个是美丽天真又很撩人的人妻,这两个角色，在同一个年代，稍不注意就容易塑造得差不离，但杜沅诠释得很好，在她的演绎下，这确实是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风情，同样的是迷人得要命。 在杜沅得奖后，他其实有一点担心。 担心这个年轻的影后因为过早获得殊荣就耍大牌讲究排场，担心她因为自己演技好，演这种商业片就随意敷衍，担心她不服说……更担心她没演过现代角色，演不出女主角的精髓。 说白了，就是之前的两部电影里，杜沅的表现太过两眼，以至于让梁兴言和其他人一样，给杜沅打上了标签，认为杜沅只能演那一个类型的角色。同样不拘泥于世俗，同样具有那个时代的美感。 说得更白一点，他就是怕杜沅演不出感觉又不听意见。可是他又很想和季岩合作，看季岩演戏，是一种享受。所以在罗集找到他，希望他来执导时，他虽然觉得这个工作有些操蛋、也不愿意和那些娇滴滴又脾气大的大牌女星打交道，还是接了这个工作。 但是，让梁兴言意外的是，杜沅出乎意料的脾气好，也出乎意料的配合。她会有自己的想法，但她提出的方式很柔和，也很有说服力，让人容易接受。甚至在前期和他沟通之后，为了这个角色，还刻意减了肥。 她原本的身材并不胖，现实里本就偏瘦，上镜的时候刚刚好，但上镜要偏瘦的效果，她就只能再瘦几斤。 其实以杜沅现在的地位，以及这个片子商业片的属性，她完全可以随便演一演。原本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当她真的塑造人物时，她又无法这样做，而是完全出于本能地，尽心尽力地在塑造这个人物。 陆摇曾经是贫穷的天子骄女，后来一朝得知自己竟是富家女，也融入不进父亲的家庭，一直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基本上没花她父亲给她的钱。而是自己一边读书一边考托福，考雅思，申请了国外的名校，然后15岁就出国上了大学。 18岁时和男主在国外结婚。 后来婚姻生活幸福，却突然被掳走，被抹去了和男主有关的记忆，被威胁着和一个记者团去了战地被迫做了记者。 过了三年，回国，有PISD（创伤后应激障碍），整天自己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不和外界联系。突然有一天她接到了公用电话亭的电话，晕倒，消失一个月，却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在哪里做了什么，而是晕倒在一个案发现场外。 这些，都是人物背景。 杜沅想象着，以女主角的性格，经历过这些事情，她应该是什么感受，然后不停地模拟，在开拍前也多次和季岩对戏找感觉。 是以一到正式开拍时，她的表演很流畅。 在临时搭的审讯室里。 江飞舟饰演的警察刘少飞一手拿着记录本，一手拿着笔，靠在椅背上神情严肃地开口。 “姓名。” 杜沅饰演陆摇脸色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双眼也是浮肿的，连黑眼圈都能看得出来。她双手平放在桌上，眼睛并没有看长相帅气的警察小哥刘少飞，而是没有什么焦距地看向前方。 “陆摇。” “年龄。” “25。”声音有气无力，像是不太清醒的模样，有些迷茫。 “学历。” “MBA硕士。” “毕业学校。” “宾夕法尼亚大学州立大学。” 她的声音开始渐渐地变大，这中间有一个越来越干脆利落的过程，表示女主角越来越清醒。 “职业。” 陆摇抬了抬眼皮，看向刘少飞，这时她的眼中已经有了冷静的神色：“鲁西社特约记者。” 刘少飞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陆摇，陆摇能感觉到他的疑惑，因为就连她自己，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战乱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年，甚至还患上了PTSD。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双目的焦点放在了刘少飞身上，身子往后扬了扬，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这里有一个气势的转换，从刚开始刘少飞的强势陆摇的弱势转变成了陆摇的强势，而刘少飞在陆摇的目光下，不管是气场还是脸上的严肃，都不如开始端得那么正。 杜沅的声音干脆而利落。 “你可以继续。我本科毕业后考过法学博士JD，学过三年法律，对国内的法律也有一定的了解。我在配合你们的调查。” 刘少飞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满。他继续问：“案发时你在哪里？” “就在你们发现我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到的？” “不知道。” “为什么会睡在案发现场外的人行道？” “这需要你来告诉我。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刘少飞隐约有些愤怒地把本子和笔往桌上一放，尽量和气地去说服她：“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不知道的原因晕倒在路边，醒来后就成为了犯罪嫌疑人，这对你来说肯定是荒谬的。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吗？这样对洗刷你的嫌疑会更有利。” 陆摇则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片刻功夫后，她的唇角毫无意义地勾了勾，像是讽刺一样。梁兴言看着眼前的屏幕，哪怕是隔着屏幕，他也能感觉到，杜沅的这个表情，是代表着她已经看清楚了刘少飞的把戏，知道他只是在诱导她说出“真相”。 她坐直了身子，脊背挺直，神情淡漠：“我醒的时候，你们正好过来，之前的事我一无所知。2月16号，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最近的记忆是你们叫醒了我。” 她的每一个变化，都能在视频中找到，而她的神情和气质，俨然和她演过的角色都不一样。这让梁兴言心中有些激动，这就是他和编剧孟书沟通时所表达过的，他想象中的女主角。 优秀、睿智、高冷、淡漠、有气场。 很快地，这个情节就拍摄到了一个在校表演生扮演的刘少飞的同事告诉刘少飞案子已经破了，有一个犯罪心理专家（男主）在这边帮的忙。 让梁兴言感觉到惊喜的是，江飞舟和杜沅在排过一遍后，配合得很默契，虽然非科班出生，可是和杜沅对戏竟然没有出戏的感觉，也演出了警界新秀的派头。 这个镜头，一遍就过了。而杜沅的角色，又诠释了一种新的美。即使冷淡，即使状态并不好，她也是美丽的。这个镜头，杜沅完全是素颜上镜，当然，还让化妆师刻意把把嘴唇弄得更苍白，双目更憔悴…… 在梁兴言遇到的女演员中，杜沅绝对是敬业的，同时她还有实力。这让他觉得，看杜沅的表演，也是一种享受。和她说戏，同样也能有产生不同的观点不同的火花。 如果说，之前梁兴言对杜沅的感觉是有演技、会炒作、年少成名等标签在，认为之前的导演说杜沅敬业，只是客套话，等真的和杜沅交谈，看杜沅工作时，才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同于电影里的角色，她本身就具有迷人的特质。 从前和他合作的女演员，要么是求潜规则要求加戏份，要么是讨好，要么是尊敬，杜沅则是站在一个很平等的地位，诚然，她表达的方式让人觉得很容易接受，她的思想在和他的碰撞时，能让他产生火花，同时对这部电影也更有灵感更有信心。 在梁兴言这里。 梁兴言和杜沅、季岩等人看回放时，很真诚地说：“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演员。你们应该都知道，在你得奖后，有很多人都认为，可能在这个奖项后你会迷失自我，然后和大多数走红的演员一样，开始各种讲究耍大牌，慢慢地消磨名气，直到成为路人甲。” 杜沅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她道：“我这才几部戏，这才哪儿到哪儿，都还没成大牌，怎么耍得起来。不过担忧、忐忑倒是有的，就怕观众觉得我的新戏演技退步了，也怕她们以为我只能演王娇蕊和孟香凝。” 同样在剧组开机那天就赶到剧组的，还有叶萋萋和俞诗蓝。 叶萋萋曾经也试着和梁兴言搞好关系，但是，最近她和吕杨已经开始了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彼此约定，在交往期间，要保持对对方的忠诚，所以她也收敛了很多。同时，因为杜沅邀请她来演戏，她只需要演戏，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也不需要担心被换角色。又因为亲眼见过杜沅对付林岳时所表现的手段，还因为杜沅连林岳都敢揍，她就不太敢惹杜沅了。 平时在剧组，叶萋萋发挥了她出色的交际本领，让所有人在和她交流时都很舒适。她和杜沅，也就是见面了寒暄寒暄，偶尔一起吃个饭。就算看到季岩和杜沅关系十分密切、已经密切到了让她嫉妒的地步，季岩对旁人还是一贯冷冷的，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长舌妇，问杜沅和季岩什么关系。 此时的杜沅和季岩，压根儿就不避着人了。反正没有人会敢传出去，剧组的人看到他们很亲密，虽说知道他们是“很好的的朋友”，心里仍旧对他们的关系有些隐约的猜测，觉得这俩人的关系应该不止于朋友。 俞诗蓝这边，原本以为和杜沅一起演戏，她们关系又变好了，就会开启闺蜜的新篇章，然而，杜沅很忙，她对她还是从前一样，并没有特别亲近，这让俞诗蓝心有点儿伤，然而她已经习惯，现在又正和徐清打得火热，平时短信、电话不断，是以二人的交集并不算多，也仅限于平时一起吃吃饭。 但让俞诗蓝感觉到欣慰的是，平时有什么好处，杜沅都会想到她。 至于杜沅这边，她和季岩都有些忙碌。 自从电影开拍后，剧组要是没啥大事儿，都不会再去麻烦季岩这个总制片人，他们俩就专心入戏。可是，他俩是这个部戏主要牵头人，所以还是会有很多事。 这时候，杜沅没再关注网络上和她有关的消息，也没有让秦卉去关注。她目前的状态时，她人已不再江湖，但江湖中还充斥着她的新闻。 关于杜沅以前不管在哪儿，每天都会收到到蓝色妖姬和明信片的事情，因为太过频繁，秦卉和季岩都已经知道，甚至还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这事儿，但目前都还没有眉目。 秦卉也看过那些信件，让人感觉很恶心，她很心疼杜沅。 “幸好，在剧组里的这些天，我们暂时没再收到那些破玩意儿了。”这时，天气已经转冷，杜沅和季岩等演员还是快到夏天时的装束。 杜沅一下戏，秦卉赶紧把羽绒服拿来给杜沅披上，又把暖宝宝给杜沅抱着。即使杜沅的背心和肚皮都贴上了贴用的暖宝宝，她还是冻得嘴唇乌青。 杜沅也确实觉得心烦：“希望能快点儿找到这人，说实话，明信片里的内容让我看得很心惊，总觉得事态会恶化。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卉鼓了鼓颊，恨声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文字，感觉送信的人好变态，这样的人就该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的。” 杜沅对这事儿，心烦之余还有些隐隐的恐惧，总觉得不简单。但这时候她还是安慰秦卉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已经让人去处理这事儿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一直以来我也没给你弄好，我仔细地想了想，你觉得江飞舟怎么样？要是你觉得还行，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 秦卉脸儿一红，讷讷道；“唉，唉，上次我就是开了这么一个玩笑。江飞舟，江飞舟看上去模样是挺好看的，但人家美女见多了，也不见得能看上我啊。而且，他是练武术的，武力值辣么强大，我要是和他吵架、打架，我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她偷偷地往了一眼江飞舟的方向，道：“这不科学的呀。” 杜沅抿唇一笑：“我看你每次和他一见面就排揎他，想必心里是喜欢的。你说他，他也只傻呵呵地受着，我感觉你们挺有缘的。他能吃苦，对表演又有一定的天赋，从找人生伴侣的角度来讲，这绝对是一支绩优股。关键是他脾气也挺好的，我看你排揎他的架势，他也不敢跟你动手。” 说着，她又想了想，补充道：“就是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和你老家离得有点儿远。” 秦卉的脸都红透了：“上次，上次我真是开玩笑的诶。我排揎他，是因为他真傻。你说着大冬天的，拍戏的戏服又薄，戏里的季节又是春夏之交，他就穿得那么单薄，嘴巴都冻紫了，下戏后也不知道披件衣服暖暖。还有，那个表演系的女学生，虽说长得好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眼光高着，要攀的只是关系，将来也是想嫁豪门的，不可能正经和他在一起，可现在没出名，要拿他当跳板，和他套关系，想交往，利用他的人脉，他也不知道保持距离，还乐呵呵地应酬人家。” 一说起这个，秦卉就好气愤的。 杜沅听得直笑，也就是当局者迷，秦卉看不出来江飞舟平时和女性都保持了恰当的距离，那一次对某只想抱大腿的新人演员辣么和气，也只是因为看到秦卉在，故意想激一激她，试一试她，结果她还真生气了，把江飞舟一顿臭骂。 江飞舟也是个好脾气的，只顾着傻乐，秦卉说啥他都听着。 后面还找她，请她帮忙牵线搭桥。 杜沅感觉也是新鲜，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喂狗粮的这天。 她这里暖了暖，临时有事的季岩处理完事情后，剧组里的女演员都有试图搭讪。她们是半只脚踏入圈子里的人，只知道娱乐新闻娱乐八卦大部分是不能信的，是以都以为季岩那高冷艺术的形象是炒作塑造的人设，都想搭上关系，又都听说这部电影的总制片人就是季岩，觉得只要抱上季岩的大腿，就不愁没有主角可以演不愁红不了。 谁知道，季岩这里，不是粉丝，身为女演员的她们连个合影都捞不到，鼓起的勇气在季岩冷冷的一眼扫过来时，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就算是说了，只看季岩皱一皱眉头，便恨不得能立马拔腿就跑。 尼玛，实在是大牌巨星的气场太尼玛强悍了。 随后，她们又都觉得，原来传闻说季岩耍大牌的事儿，居然是真的。嗯，高岭之花她们摘不了，还是准备去挖点儿草好了。 季岩这边处理过事情后，走到杜沅旁边他的休息椅上坐下，现在正在拍的是俞诗蓝饰演的夏梦和江飞舟饰演的刘少飞的戏份，季岩里边儿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外边儿罩着一件保暖的大衣。 因为休息椅是靠在一起的，杜沅便把暖宝宝放在季岩的腿上，俩人一起取暖。 这时候，副导演又来和杜沅确认：“再过几天就要拍摄几场国外战争的场景，会爆破，然后还有一些打斗的戏份。如果你要替身的话，需要尽快安排进组排练武术动作。” 毫无疑问，这次打斗的戏份并不多，武术指导由江飞舟兼任。 季岩知道，但凡是爆破戏，都会有一定的危险存在，特别是需要演员胆子大，要是演员因为心里发怯没有按既定的路线走，很有可能会受伤。 如果要上场的是他，为了效果，肯定是要自己上的，可换成了杜沅，他又舍不得了，甚至是巴不得所有危险戏份都能找替身。 然而，杜沅想的基本和季岩差不多。她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直接说道：“没关系，该怎么排就怎么排。我自己上，不用替身。” 杜沅自然而然的话，在那一瞬，让季岩心尖儿一颤，一把握住了杜沅的手，“你……” 第139章 过去的狗粮和现在的狗粮会师了 杜沅自然而然的话，在那一瞬，让季岩心尖儿一颤，一把握住了杜沅的手，“你……” 那一瞬间，像是有一根共同的弦横亘在她与他的心头，而杜沅那自然而然的话就成了拨动那根弦的手指，在他和她的心间，响起了动人的乐音。 那种乐音，俗称为共鸣。 这种共鸣又化为一团火焰，点燃了他对她原本就浓厚深重的爱意，烧成了滔天之势。这火竟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不息不灭，只让人为之疯狂。 然而，疯狂之下，毕竟理智。 担忧和敬佩，两种情绪一齐涌上了季岩心头。要知道，但凡是对电影对表演很认真很敬业的人，对同样认真敬业的人都会很欣赏。 可是，当这个认真敬业的人变成杜沅时，季岩的心就像是在一个冰火两重天的地界，不由自主地就提心吊胆起来。那感觉，又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心里头说不出的骄傲，可又担心“吾家女”出身社会后遇到危险受伤。别人都伤得，可这“吾家女”是万万伤不得的，哪怕掉了根汗毛，也要心疼一番。 “胡闹”二字在舌尖儿打了几个转，却始终说不出口。 这是一种对艺术的追求。 如果杜沅不是杜沅，而是别人，他是一千个一万个赞成的。 杜沅见季岩的模样，换位思考一下，也能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她瞅着他，眼眉间都是笑：“哎，你这是什么表情？炸药包都是事先埋好的，杀伤力不大，路径都是预定的，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没事。我看你的表情，倒好像我不是要去拍戏，是要去会阎王一样。” 季岩皱眉道：“胡说什么。” 杜沅也就不说话了。 半晌，她见季岩实在定不下心，脸色也臭得很，才收了笑，握住季岩的手掌，认真地说：“岩岩，我知道，我知道，要是换一个位置，我肯定也是要担心的。我也知道，其实你内心是赞同我这个决定的。我会小心，不会出事。” 近几个月来，杜沅尽在做挑战季岩底线的事。从上次探A村，到节食增加运动量，短期内瘦了十斤，再到这次亲身上阵演爆破戏…… 可季岩，偏偏没有阻止的理由。他和她都是演员，都有一样的追求，没道理他能去拍，而她因为他的担忧就去不得。 只是这滋味儿，着实不好受。他倒宁愿她和人拍亲热戏，也不愿是冒险戏。 此时，杜沅说什么都安抚不了季岩。但是，她又知道她的决定是正当而理智的，不管是季岩还是她自己，都无法拒绝。 “哎，岩岩，最近我听说新上映了一部电影，”杜沅转移话题，“是两岸三地的合拍片，港城来的导演，片子口碑很好，改编自‘10.5湄公河案件’，导演为了贴近真实事件，在筹备阶段领着剧组去金三角地区搜集资料，当地警察也非常配合，所以导演对整个事件都非常了解。而且，据说是官方开了绿色通道，所以国内外的演员都有参演。影片内容也很丰富，有械斗、丛林激战等元素，票房也是走的口碑路线，刚开始首日的预售只有三百多万，昨天的单日票房就达到了将近八千万。” 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再纠缠也没有任何意义。 季岩从善如流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新话题上：“我也有关注，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看看哪天有时间，我们买这边的电影票，在这边的电影院去看。” 这甚至都不需要请假。演员也不是说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总有那么几天晚上是没有戏可以休息的，趁这个时间看个电影还是足够。 杜沅也确实被这部电影的口碑吸引到，她点了点头：“那敢情好，你让罗集买四张电影票？到时候给秦卉和江飞舟两张。” 随后她又道：“原本我们筹备手里这部片子的时候，是因为原作虽然不好，到底初具模型，只需要编剧足够好，把逻辑上的漏洞圆一圆，就比大多数的烂片要好了。可是我看过《湄公河行动》的简介以及拍摄准备的细节，突然就觉得和人家一比，我们就落了下乘。” 这是杜沅的真实感受。 从前她和季岩在一起，偶尔会谈工作相关的事情，但更多的是生活，是她读了哪些书遇到哪些事突然产生了那些感悟。季岩毕竟比她多长了几年，不论是社会经验还是眼界都要比她宽广，可贵的是他有保有一个艺术家应该有的感性，锋利的性格也并未被现实磨得更圆滑些，不像大多数普通人那样现实得可怕，是以她乐得听他讲话，他的观点对她也是一种启发。 而季岩则认为，杜沅因为年轻，脑子转得快，也常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是以二人的思想很容易就碰撞出了火花。 然而两个人的火花碰撞得更多的，却是原始的性。 食色，性也。 两个人都很默契，除了行程之外，很少谈到工作，也很少谈到过去，很少讲到未来。大约这是破镜重圆之情侣的通病，好像不去谈那些，只讲一些彼此都熟悉的事情，就能当中间分隔的那五年并不存在，也不会对彼此感到太过陌生，这情总归是续起来的，便叫人小心翼翼，只拿对方熟悉的模样来给对方看。 这颇有粉饰太平的意味。然而这太平，也粉饰不了多久。到了一定的时候，要么接受分隔的这几年对方的改变和陌生，重新熟悉起来，要么再次走到穷途末路、一刀两断的境地。 在上一次谈话之前，杜沅和季岩二人聚少离多，两个人在一起，只做开心的事，旁的都自己单独消化了。他们的感情，只是从前的延续，是和事业和现实分裂的，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而自从季岩和杜沅得知对方对工作对这个行业的真实看法以及期望后，这两个不同的世界就有了联结，并逐渐融合在一起。 这种转变，也让二人都有些不适应。 其实从前季岩和杜沅二人在一起时，还是很和谐的。比如季岩也会过问杜沅的学习，杜沅也能不要脸地自夸，杜沅自然也会过问季岩的演艺事业，当然了，她是纯粹好奇，季岩也会和她讲，说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能挑战各种类型的角色。 两个人会一起讨论某本书里的某个人物，会一起讨论某道菜应该这么做，也会争论如何才能使做家务事的效率得到提高，会一起对戏（现在也会），彼此的生活相互渗透相互融入，可这些，在五年后的重逢都得以冰封，两个人都刻意地不去提起从前。一来是怕从前的这种默契已经消失，希望尚未存续多久，便已迎来绝望，二来是两个人都更注重现在和未来，在相处之中又在熟悉着彼此，刷新着认知。 在刷新着认知时，又发现彼此熟悉的对方还是那样的熟悉，又产生新的认知。 杜沅话音落下，季岩看着她，牵唇：“原来你也有信心不足的时候。” 杜沅沉吟半秒，抬眼：“难道我就该自认为天下无敌，能‘天凉王破’？ 季岩看到他家小姑娘这般模样，心里的那块儿软肉像是被挠着，越挠越软。他禁不住一低头，差点儿就亲了上去。双眼在那双唇上停留了数秒，才不太自然地移开：“这倒未必。这部片子和《湄公河行动》是不同的，《湄公河行动》从简介上来判断，更适合男性观众观看，动作戏的场面比较多，容易让人觉很热血。” 说起电影，他侃侃而谈，显然对业界今日俩的动态相当了解。 “这部片子并非神作，网上也并非一片好评，部分人也提出开头结尾以及其他地方的缺点，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电影市场已经低迷了好几个月，而这部片子成为‘破冰’的利剑之一，比起近段时间的其他片子，质量实属上乘。” 杜沅歪着头看他，他面容英挺俊秀，特别是认真地说着自己所熟悉的事情时，显得尤为自信，他原本因为性格的冷漠而形成的神秘所带来的魅力，又染上了几分自信和运筹帷幄的雄才大略。这让她感觉原本已经不能再用“更”来加深的爱意更加浓烈了。 她仔细地听他讲道：“我们也不必妄自菲薄。这部电影的卖点是悬疑和爱情，不管是男性观众还是女性观众都是适宜的，哪怕内涵并不够深刻，也不能和改编自真实事件的大片比，但要打那些烂片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改编经过你我亲自把关，原著倒是次要的，重点是编剧改编得不错，而我和你，还有这个剧组的其他演员，演技都很不错，所以我们的片子也不会太差。” 杜沅点了点头，又道：“我总觉得，一部电影，并不应该只是把故事讲清楚，而是应该通过电影传达一些东西。” 她和季岩交流这些从前不曾对他讲过的想法，随后二人一边讲一边讨论，从历史到现状，再到变革，越说，越觉得两人的想法如此投契，便是有些方面两人的想法不同，也能就事论事地讨论，并且欣赏对方的观点。 说到后面，杜沅偏头，笑瞅着季岩低声道：“其实我们不做情侣，做知己也挺好的。” 季岩瞟了杜沅一眼，心里滚起一团冷凝的怒气，约莫是想起了旧事，什么“唯恐情深不寿”的说法，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瞧着杜沅这模样，倒像是有意几分故态复萌的意味。 他冷笑了一声：“呵。你想得倒美。” 杜沅丝毫不在意，只抓了季岩的手把玩。 季岩绷不住冷脸，见杜沅这模样，他真有气也生不起来，眼中又有了柔和的笑意。 在季岩看来，杜沅就真的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要他抱小布丁一直长大，长到现在。 他想到了以前，以前杜沅总喜欢来找他，没话找话地和他聊天，学校里有什么事儿她都和他讲。比如俞诗蓝和她撕逼之一二三四五，比如她一不小心又考了第一，感觉真是对俞诗蓝不起，比如谁谁谁又给她写了情书，还说人家文法不通、错别字多、中不中洋不洋等等。 后来她慢慢地长大了，也早熟得很。学校的生理课，本身是教女学生不要随便被男人或者男生骗炮，即使是真的就那么情难自禁，也要使用避孕套，如若被强迫了，要报警或者是二十四小时内一定要吃避孕药，同时教育学生怀孕了也不要因为害怕自己找小诊所做人流，要告诉师长或者是父母，到正规医院做手术。 这些内容，杜沅初二的时候就有学。 那时候杜沅才刚和季岩熟识，特别喜欢和他亲近，学校学了些什么，她也乐意和她讲。关于这方面，杜沅尤其好奇，她拿着这门卫生课的书来找他，还有生物书，和他探讨女性尿道和阴道的位置，探讨男女的生殖器的不同，问他有没有像书上所说的那样梦遗。 那时候的杜沅并不是特别相信书本上讲的东西，对一切都充满了质疑，认为实践才能出真知。所以来问他了。 当时，他一个大男人，被她问得面红耳赤，只能含糊其辞。听说她很好奇的时候，才正色着叮嘱她不能随便找人试这个。 那时候他的心思尚未暴露，对方又太小，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听了她的话自然着急，可也不能明说，只能三令五申。好在她也听进去了。 再后来么，她好像迷上了看网络小说，似乎…… 总之，到了她追求他的那段时间，便把她知道的所有相关知识用在了他身上。他感觉那时候的自己，也是真他妈不容易。然后么，感觉她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前乖巧人后古灵精怪脑子里总装着奇思妙想的小女孩儿，可是再次重逢时，她已经长大。 那空白的五年，没有他的参与，他一无所知。以至于即使后来仍然在一起，心里仍然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只能竭尽所能地对她好。 也正因为不踏实，现在他和杜沅的这种情况，已经好得不能再好。 他和她，有彼此熟悉的那一部分，也有需要重新去熟悉的一部分。 杜沅看着季岩脸色冷冷的模样，觉得特别诱人，心里和猫儿爪子在挠一样。她的眼睛也看向了别处，唇边逸出的，确实惯常说的话：“岩岩，你这样不好。” 季岩看向她，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像是打着哑谜：“原本就已经有十分，现在倒要从这十分里满溢出来了。” 她说的是喜欢。 那喜欢像是突然找到了从前打下的根基，一直深埋于心底，又和新的接连上了。 # 梁兴言在得知杜沅愿意亲自上阵，拍动作戏和爆破戏时，不免再度对杜沅刮目相看起来。 有一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艺人，曾经也红过，吃过苦也能吃苦。 近日来，她在上节目时就吐槽过，以前的演员演戏，大部分戏都是自己上的，比如骑马穿过“硝烟战火”，比如……总之是一些较为危险的戏份。 这位影星后来在给新人做配时就说，现在的年轻演员吃不得苦，习惯了做偶像，不肯把真本事拿出来拍片子，就那么一场不算危险连她一个女人都亲自上的戏，几个男人倒缩了头，全用的替身。平时哪里磕了碰了受了点儿小伤，便急急忙忙拍照片发微博，塑造自己敬业的形象，又或者故意博粉丝的同情，那些粉丝们竟也一个个在微博下说“老公你XXXX”等肉麻的话安慰。 梁兴言也遇到过投资方塞来的演员不敬业的情况，对这种现象他是深恶痛绝的。因杜沅也极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况且还是一个小姑娘，他便以为这电影里稍微难一点儿的动作戏，都是要找替身的，所幸前边儿杜沅演得很好，他倒也不是那么反感。 是以，听到副导演说杜沅要亲自上时，也是相当惊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杜沅的戏就停了，临时和江飞舟学习要用到的武术动作，并一直练习。中间自然也有受伤的时候，只是她谁也没说，到了开拍时，不管是半夜有人欲侵犯她被她制服还是后面的一些打斗，她都拍得似模似样的，且胜在身姿轻盈好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遍过。 那场穿过“硝烟战火”的戏份，被排在所有武戏的后面。 在开拍时，不断有人和杜沅讲注意事项，杜沅也都一一应下，最后只剩了季岩，他看着她，双眼沉沉的，辨不清神色。 杜沅对着他安抚地笑了笑，便开始把预设好的线路走了几遍，在导演确定她记下来后，才正式开拍。 场记念了场次一打板，杜沅便沉浸于这时应该有的情绪当中，假设自己正在炮火纷飞的现场，她的身前身后还有几个歪果仁的面孔，不远处，军队正在投入战斗。而杜沅和那几个歪果仁一些扛着器材，抓着单反，往前奔逃。 在这个过程中，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忽听得爆炸声中一丝惨叫，杜沅回头，那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到这里，这个镜头基本结束。 而杜沅却突然看向前方，在浓浓的烟雾之中，似乎有一个黑影在看着她，又似乎没有。她定了定神，仔细看时，烟雾渐渐消散，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 杜沅心下惊疑，以至于连梁兴言喊卡的声音都没听到。 季岩过去叫她时，她却条件反射地对季岩发起难来，一拳挥了过去，季岩侧身一躲，另一记勾拳又招呼了过来，以至于两个人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过起招来，季岩有意让着杜沅，是以两人打了数招还未分出胜负。 后来还是杜沅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和季岩对打，一声儿没吭地便收了手，回头不好意思地对梁兴言道：“实在对不住，一时太入神了没反应过来。刚刚那条还行吗？要是不成我再重新拍过。” 梁兴言自然告诉她那条过了，杜沅又开始拍下一场。 等战争这个场景的夜戏拍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第二天又继续拍下一个场景——女主的父亲——陆远志家里的戏份。 原本杜沅和季岩还说要一起去看《湄公河行动》，结果连着好几天都不得空，等了六七天，才有了个下午五点就收班的时候。 杜沅手指冻得僵硬，嘴唇也有些乌青乌青的，她一下戏，秦卉就连忙把准备好的热水给杜沅，让她喝两口暖暖，才去化妆间换衣服。 不到半个小时，她便用冬天最常见的装束——长羽绒服、高筒靴、大围巾围住口鼻、一顶帽子，和同样武装得严实的季岩一起，假装成工作人员的样子，带着秦卉直奔最近的电影院。 原本，对于杜沅强行要塞的这把狗粮，秦卉是实力拒绝的，但后来杜沅说江飞舟也要去，她思考了一瞬，心道：反正票都买好了，不去也是浪费。便心安理得地去了，在影院门口，看到江飞舟那高大的身影，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听完之前杜沅的打趣，她心里难免有些多想，便不大像以前那般自然。 她眼神儿乱瞟，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杜沅正站在季岩背后躲风，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大把狗粮。 下一把狗粮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过来。 只听到季岩说：“你先在秦卉背后躲一躲，我去买两杯奶茶和爆米花。” 秦卉感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泪崩了，麻麻，这里有人虐待小动物~~o(>_<)o ~~ 前面江飞舟看到他们，迈步走了过来。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 这厢杜沅道：“感觉不用了吧？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是很需要？” 季岩音调上扬：“你确定？” 杜沅想了想，说：“还是买吧。你去吧，反正我站在这凛冽的北风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得一得流感，然后传染给全剧组。不过我估计一个普通感冒已经就能把这寒风给打发了。” 季岩：“……所以？” 杜沅：“一起过去吧。” 秦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肚圆！ 就在江飞舟准备和秦卉打个招呼的时候，秦卉脸一红，不知道是风吹红的还是……总之，江飞舟话还没出口，秦卉飞快地就往售卖热奶茶和爆米花的地方去了。 找了一堆借口，就是为了给江飞舟和秦卉单独空间相处的杜沅感觉前面都做了无用功。 那厢江飞舟唇畔含着笑，就看着秦卉，看她去买了东西，见她只买了两杯奶茶和一筒爆米花回来，又去补了两杯一筒。 杜沅见状，和季岩对视一眼，直接把电影票给了秦卉两张连号的，俩人先进了电影院。在中间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电影院便灭了灯，正前方的幕布也开始亮了起来。 杜沅喝了一口奶茶，就放一边儿，手里抓爆米花吃，一边吃一边看，季岩就给托着。杜沅一边看一边品鉴着这部电影，觉得网上的影评还是说得很中肯。 只是，没过多久，杜沅就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身上有些发毛。她端起自己先前放在一边的奶茶想喝一口压压惊，结果刚拿起来，就发现，奶茶杯变轻了一些…… 第140章 噩梦再临 如果说，之前一直收到明信片和三枝蓝色妖姬，杜沅只是觉得有疯狂的粉丝得知了她家的住处，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只需要找到这个人，然后用恰当的方式防御、或者排除隐患即可。 在影院的那次后，杜沅心里就有些发毛。 “根据目前的种种现象来看，我有理由相信有人在跟踪我。”晚上一回到酒店，杜沅就和季岩说了这件事。 她一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一边说：“我一直都觉得，总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但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出个门，稍微有一些儿没伪装好，就能被狗仔认出来。我一直以为是跟新闻的狗仔，但是，狗仔不会喝我喝过的奶茶。” 杜沅刚刚洗漱过，她正坐在酒店的梳妆镜前往脸上涂一些护肤品。她轻轻地拍着面颊，一边拍一边说，季岩也正在敷面膜——和女星一样，男明星也是需要保养皮肤的。特别是季岩认为自己已经比杜沅大了将近七岁，更应该注重保养，另外，还应该注重健身才对。 季岩仔细回想过当时的场景，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问道：“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 杜沅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来。仅从明信片上的内容和字迹来看，感觉应该是男性。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想过把那人喝过的奶茶杯拿去化验，应该会有对方的DNA，但是你知道的，国内在西医这方面，起步较晚。别说是年级大一点儿的人，就是很多九零后也不是在医院出生的，而是由接生婆接生，国家的DNA数据库并不完善，即使汪乐意能黑进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明信片季岩看过，慢说是看完，就只看一两句，都觉得不堪，内心也满是愤怒。但是，对方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哪怕已经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这事儿，然而到现在都还没有眉目。那愤怒，就像是一团找不到目标的拳头，也无法挥出去。 杜沅自己是觉得，她虽然不是什么练家子，但那三脚猫的功夫，一般人还真打不过她，即使是男人，她也能撂倒两三个。毕竟为了保持身材，拍戏之余，除了早上的一个小时瑜伽，她每天都会抽空健身，气力是有的，技巧也是有的。 是以，杜沅并不觉得十分害怕，只是知道有一个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也许把自己和季岩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从明信片来看，对方只是很迷恋她，但谁也说不准在长期得不到回应后，这种迷恋会变成什么别的东西。 报警这个选项，杜沅基本没考虑过。 警察局每天接到的报案电话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又没有证据的事情，杜沅又是明星，警方根本不会受理，还会觉得是杜沅多想了，被狗仔、粉丝跟踪太多以至于神经衰弱。即使受理了，办事效率还不一定有私家侦探来得快。毕竟案子太多，杜沅这又不算是很严重的。 也正因为如此，季岩和许佑二人商议后，还是觉得找私家侦探更为合理。 然而目前这个情况…… 季岩声音冷沉，不容置疑道：“还是找一个保镖吧。我记得上一次的江泽就不错，长相不通，也没有什么气势。对外可以宣称是新找的司机。” 她和江泽接触过，这人虽说冷硬了些，不爱说话，但胜在为人有原则有底线，找他季岩还是信得过的。 杜沅张了张口，想说事情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找保镖什么的有些太大题小做了些，但她还没说出口，季岩便盯着她道：“这事没得商量。我们的行程并不是完全重合的，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更不能保证在你遇到危险时就一定能赶到。虽然电影里主角总能在最后一分钟得救，现实却是很多人都在那一分钟里出事。你能自保，不代表秦卉可以。要是对方挟持秦卉，你能做到不顾她的安危果断逃到安全地带吗？” 她当然不能。 杜沅哑口无言，这完全是一言戳中要害。 她抿唇，抬眼看季岩，见他是打定了主意，换位思考一番，也能理解，便摊手妥协道：“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旋即，她又笑着看他：“岩岩，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强势，万一把我吓跑了怎么办？” “是吗？”季岩的声音仍旧冷沉，只是这冷沉中却带着一丝沙哑，听上去无比性感。 他学着杜沅从前说他的样子，把杜沅的话捡了过来：“我看你挺喜欢的。” 晚上二人并不是就没有事情要做。 杜沅的工作室虽然人少，但也是发了工资的，杜沅的片酬怎么花的，工作室的钱怎么花的，都有个财务报表。还有枫桥渔火二人，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创作出电影的配乐，给杜沅发了过来，让她听听，看是不是需要修改，又或者是重做。 另外，盛世和“八卦天堂”那边，杜沅也不是一个甩手掌柜。她不懂得公司经营，也不懂得什么投资，更不懂得公司管理，财务什么的，她也是外行。但她有着强大的学习能力，对数字尤其敏感，是以公司的财务报表也会发给她一份儿，让她也看看。还有，她对电影、电影项目抑或是市场走向的判断还算不错，许佑也会让她看看，觉得哪些电影项目比较有潜力。 季岩要做的事情更多。杜沅做的这些事，他都有份儿，然后他还要做一些杜沅不做的工作。总之就是，俩人都比较忙。 眼下杜沅故意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是知道了。” 她走了过去，摸了摸季岩的脸，自去开电脑。结果没走几步，腰上便横过一只大手，一百八十度翻转，杜沅便被摁在了墙上。 她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略微仰着头去看季岩，他的脸好像从来就没有死角，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那么好看。她看着他性感的脖子，以及松散的浴袍露出的锁骨，咬了咬下唇，笑了，手从散开的浴袍滑了进去，没有丝毫阻隔地抚在他的胸膛上：“你这是做什么？” 那惬然得意的笑模样，看得季岩嘴唇有些发干。他弯腰，咬着杜沅的耳垂：“你不知道？” 杜沅眼中清波潋滟，她的手渐渐往下，突然推着季岩，又转了一百八十度，换季岩被摁在了墙上，她心内暗暗道了一句妖孽，便凶猛地扑了上去，吻住季岩。而回复她的，是更凶猛更激烈的动作。 季岩亲着她，大手却往下，顺着浴袍的一侧往上一撩，大手便毫无阻隔地覆在了她挺翘软滑的臀上，往上一托，腰身便被杜沅紧紧地夹住。 前戏还没过多久，站立式Play已经达成。 杜沅紧紧地搂住季岩的脖子，他一边……一边带着她往房间的全身镜去。就在镜前，杜沅看到，他有力的臂膀托着她，不断地抛上抛下，脸上的神情也不复往日的清冷，带着激情的红晕，那红晕，像桃花，也像天边的云霞。 这种姿势很深，感受也更为强烈，又因为要掉下去的恐惧，也夹得季岩更紧。 杜沅的叫声也比往日越发动听，像是得到了奖励一边，那声音让季岩越听，下面的花样更多。 浅而复深，深而复浅。又或是几浅一深，又或是整入整出，又或是只贴着叫她舒服的那一点，像是螺旋一样旋着，只重点攻击…… 他一边……还一边在她耳边问着她感受如何，又或者说一些平时他从来不会说的话。总是，俩人在这场激烈的叉叉那个圈圈中，节操都掉了不少，连室内的灯光似乎都因为不忍听他们的情话而变得羞涩了许多。 事情结束后，二人才又苦哈哈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过两天，杜沅的保镖江泽就从B市赶了过来，杜沅也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散布了江泽是自己新请的司机这一消息。 《完美实验品》的第一部拍摄了将近两个月。因为演员演技过关，大多数时候两三遍就能过，到杜沅和季岩，更是一遍就能搞定，是以剧组便赶在过年前提前杀青，并且在影视基地附近找了个馆子办杀青宴。 在江泽到位的这段时间里，杜沅在剧组相当安全，一点事也没有，这已经是安全得过分了，以至于杜沅差点儿以为影院里的事情是她的错觉。但她知道，不是的，那不是错觉，事情分明是发生过的。 杜沅并没有放松警惕。 值得高兴的是，在拍摄《完美实验品》期间，秦卉和江飞舟确定了关系，开始谈起了恋爱。然而比较遗憾的是，俩人刚好了没多久，又面临分别。 杜沅想着没什么大事儿，正好就让秦卉放半个月的年假，等过完年回来再战助理的工作。 汪乐意那边，因为新的政策已经从X018年的3月14号正式执行，他已经把网站功能分区弄好，又开始根据网络流量分布，把吃瓜群众感兴趣的一些明星做了专门的分区，并且详细地做了百科资料，是为专区，这样指向会更明确。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请人，然后联系狗仔和网站合作，争取让吃瓜群众感兴趣的明星都能有实实在在的料填充进来。 因为要过年的关系，公司也是要放假的，是以许佑和季岩都有假期。 这一年，已经是杜沅和季岩重逢后的第二个春节。 杜沅和季岩现在都不愿意说“复合”两个字，因为在她和他的眼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分开。 在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二月八日，俗称小年这天，私家侦探已经找到了跟踪者的位置。他们拍摄了照片，用邮件传给季岩和杜沅，正文内容列举了该人的身高、体重、体型、生活习惯、生活来源等相关讯息。 杜沅看着照片里，那个身材已经变得瘦小的、穿着一身儿廉价服装的女人，不由得皱了眉。 这个人，不复从前在她面前指点江山时的高傲，也没有了从前的丰腴，衣着、发型、妆容都不再考究。从前她虽然长得不好看，好歹还有被名牌服装撑起了一丢丢气质，然而现在看上去，却俨然已是一个大妈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法律上早已死去的叶雨。只是，杜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明信片上的字，不像是叶雨的字体，而且还是以男性的口吻…… 但是，但是…… 杜沅转念一想，这些东西，都是外在的，都可以伪装。她甚至还可以找人代笔，这都不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在杜沅和季岩手里拿着叶雨的照片，心下十分惊异的同时，在廉价破旧的出租屋里，一团杂乱之中，那穿着黑色卫衣黑色普通牛仔裤运动鞋的人手里也正拿着《完美实验品》的杀青宴上的照片。 在照片上，大家推杯换盏，满面都是喜悦的笑意。TA目光痴迷地看着杜沅，回想起当时杜沅的助理秦卉被劝酒时，杜沅为秦卉说话，还有秦卉喝酒喝得有些多了差点儿摔倒时，杜沅竟然扶着她，让她倒在她身上，即使后来秦卉被一个男人接了过去，TA依然觉得……妈个鸡！简直不可饶恕！ 倘若TA的怨气可以化形，这屋子里必然已经有一场不小的黑旋风了！ 旋即，TA怨毒的目光又落在了季岩身上。 照片中，杜沅和季岩正好一边和众人碰杯，一边对视，那含情脉脉的一眼，说这俩人没关系都不会有人信。 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的，一面是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面是一个简单的行李包，里边儿装着几套欢喜的衣物和两件棉衣，还有一沓现金。 而床对着的那面墙，上边儿密密麻麻的，全是照片，甚至还被分了类，有杜沅单人的，有杜沅和季岩在一起时的，有杜沅和秦卉在一个画面的…… 远在南水市的那边，杜沅和季岩已经回到了凌波园。他们看着手里的照片，季岩却已出离了愤怒。 私家侦探那边儿也接别的私活儿。 季岩看着杜沅，点到为止：“也许，我们可以……”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她确然很讨厌叶雨，也害怕叶雨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如果能让叶雨永远消失，那确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杜沅的心“砰砰砰”地乱跳着，她迟疑地回望季岩：“她确实是一个威胁。” 语气中带着惊疑不定，心内早已不知道是躁动还是害怕。她的每一根神经似乎也在躁动着，绷紧地躁动着，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这个人，叶雨，叶雨知道她和季岩的一切。然而她并不是如实地说她和季岩是两情相悦，只会说季岩猥亵未成年少女，而她借这个把柄威胁季岩上位。 原本以为已经解决掉的麻烦，如今还没到一年的时间，又再度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季岩却已经决定了，他说：“我现在就找人，如果，如果你有认识的朋友有这方面的人脉，会比较可靠……” 他话没说完，声音却渐渐地低了，最后，后文竟说不下去。 杜沅身披一身丝质的唐式睡衣，即使有暖气，她身体的热度却像是因为这件事儿一去不复返，浑身都是冰凉的冷汗。 她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旋即抿住：“等等，岩岩，等等，我觉得……我们不能。” 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叶雨又是她所讨厌的，她从前从未招惹过她，可她却对她耍尽手段…… 但是…… “岩岩，有一句话，叫做纸包不住火。”她似乎是找回来了一丝理智，“我们这样，迟早被暴露，到时候，我们现在所有的这些，都会……都会灰飞烟灭。为了一个叶雨，不值得。我们应该想别的办法。” 季岩和杜沅二人对视一眼，片刻之后，又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想……这显然是不科学的。也许不管哪个圈子里都有这样的事，为了掩盖一些东西，总是要做一点儿违背良心的事情，可是，像季岩和杜沅这样并不能坚定地坏着的人，要是做了什么事儿绝不可能会安稳地度过余生，仅仅是自我折磨就够他们受的了。 两人相视片刻，旋即唇边又都逸出了笑容。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害人性命的事，他们永远无法坦然地做到，所以便不能去做。毕竟，他们是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的人，便必须要遵守最基本的规则。如果他们因为一己之私而可以去害了别人的性命，他们和他们所讨厌的叶雨，便也没什么分别了。 “那，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第141章 沅沅有些懵逼了 善良是什么？人性又是什么？ 曾有古代先哲说过“人性本善”，也有先哲说过“人性本恶”。 在杜沅看来，她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诚然，她的父母曾经教过她，为人应当虚怀若谷，应当温恭自谦，应当有君子之风，与人为善，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曾经，季岩也和她交流过，他们的三观基本相合，彼此相处皆是至情至性，不必敷衍，也无所谓包容，在对方面前都是自己最舒服的状态，甚至是可以引为知己的存在。 他们认定对方是灵魂伴侣，所以对对方是极为了解的。 二人都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既知书达理，又具有常人都有的同情心，也提倡能与人为善时便与人为善。平时也有原则和底线，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也会与人方便。 然而，叶雨已然多次踩过了季岩和杜沅的底线。 曾经，季岩因为和杜沅分手而伤心的时候，叶雨明明可以告诉他真相，选择及时中断她的错误行为给他带来的痛苦，但她没有，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中伤杜沅，说杜沅配不上他，不值得他伤心，还一直扮演着好人的角色，说会一直陪他。 季岩好歹也是在圈内浸淫了好几年的人，什么勾心斗角的手段没见过。他是不喜欢应酬，不喜欢逢迎，不喜欢溜须拍马，甚至不喜换和用虚伪来堆出笑脸社交的人。但他并不是傻，叶雨踩杜沅想自己上位的想法，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做不出因为杜沅让自己心伤就另结新欢的事，所以他决定重新振作后，就一脚踢开了叶雨，不再和明娱续约，选择带着罗集自己单干。 原本这样，叶雨就该和他桥归桥路归路的，以后大家各不相干也就完事儿了，然而叶雨却在杜沅和他重逢后，在杜沅面前中伤他，把他的动机说得尤为不堪。杜沅没有中计，她又选择了发帖黑他和杜沅（并没有成功）…… 到现在，她竟然又跟踪杜沅，故意送花故意写那种恶心的明信片…… 这已经让季岩忍无可忍。 对于杜沅也是一样的。叶雨曾经设计让尚且没有什么阅历尚且还很单纯的她相信，为了不让季岩在自己和家人中间为难，主动离开，趁了叶雨的意。 后来她和季岩又在一起了，并不知道这事的首尾，结果叶雨偏又巴巴地跑来告诉她，说自己也是被季岩骗了，说季岩故意害自己的父母，还说季岩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 要是她稍微有一点不相信季岩，就有可能会被叶雨骗到的。比较幸运的是，她选择信任，把这些事儿都说开了，也知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 这也倒罢了，叶雨还不死心，要毁她和季岩的前途，季岩便只能采取借刀杀人的办法，让明娱的高层对付叶雨，好叫叶雨在B市待不下去。 当时，杜沅和季岩的目的，只是想要叶雨知难而退，离开B市，打消毁他二人前途的念头。结果，亦是杜沅和季岩没能料到的。 可是，如今才约莫一年的光景，叶雨便像是那不散的阴魂一般，又出现了。 人为在大部分时间，人都是善的，但在某一些特定的时段里，人们会展示出自己的恶的一面。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动物的生存法则，但其实也适用于人类。毫无疑问的是，社会经过长期的变迁和发展，已经成为一个文明的社会，提倡的法则是尊重生命。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现实生活中还是有不少人会犯偷盗、抢劫乃至于杀人等罪行。 这些人，有些是因为生活背景的原因，纯属有病，有些则是为了生存。 是以，人本来就有两面。一面是善，一面是恶。这两面的关系就像是情人一样，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没有人是完完全全的好人，也没有人是完完全全的恶人。一个人会不会做坏事，全看他得到的和失去的是否足够让他下定决心。 同样的，人的本能是自保。当遇到威胁时，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铲除威胁。这是成人的丛林法则。 换一句更白的话来说，就是每个人都有价码。只要达到了那个价码，人就能被收买，或者会违背本心做出一些恶的事情。 毫无疑问的是，频频被踩线的季岩和杜沅目前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他们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对方，所以他们的价码就是对方。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产生某种不好的想法。 而这种想法容易让他们失去对方，还会让他们的良心受到煎熬，所以他们又放弃了，决定选择一种更曲折的、能让他们自己接受、不那么痛快但又相对安全的办法。 “那，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杜沅沉吟片刻，问季岩。 季岩半垂着眼，声音冷凝道：“我记得之前警方已经判定叶雨死亡，而且还是自杀。” 杜沅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叶雨不可能自杀，应该是有人动手。这人有后台，叶雨的死才会轻易地被判自杀。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一定会确认，叶雨绝对是死了的……那这个叶雨又是谁？” 杜沅把自制的梅真粉的盒子旋开，递给季岩，解开唐式睡炮的系带，那袍子便顺着她光洁的肩膀话落在纤尘不染的地上。她趴在他腿上，让他给她敷粉保养。 灯光之下，杜沅白皙而细腻的肌肤上有几处青紫，是拍戏时受的伤。季岩感觉到紧贴着他大腿的绵软，眼眸深了深，修长干净的指沾了芬芳怡人的粉往杜沅身上敷，他的力道很轻，一下一下的，在她的雪背之上涂抹着。 他触摸到的地方，泛起一阵阵儿的酥麻，让杜沅舒服得眯了眼，碰到青紫的地方，会觉得疼，只是那疼并不真切。 她有些心猿意马，但思绪仍旧在叶雨身上。 静默了两秒，她似乎抓到了问题的核心：“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叶雨是不是真的叶雨。” 季岩的手停留在杜沅的肩胛骨上，一边继续手上的轻柔的动作，一边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季岩的话点到为止，杜沅秒懂，她手往上一伸，手机便已被季岩递在她手里。 她拨通了汪乐意的电话，被他“奚落”了一番。他一边挖苦杜沅当初没有选择计算机以至于现在如此被动，一边帮着忙，大约十几分钟过去，汪乐意那边就有了反馈。 他在政府的户籍资料库里找过叶雨，上面显示叶雨出生于一个小县城周边的小村子，除了俩父母外，就一个哥哥，比叶雨大好几岁，已经结婚生子，孩子在读初中。 他还把这家人的全家福也给找到了发给杜沅。 杜沅道过谢，约下了一起过年的的事情，才挂断电话，点开汪乐意传来的图片。杜沅起了身，和季岩一起看。 不过一两秒的功夫，杜沅便已断定：“从照片上来看，那人的体型和叶雨是一样的，不可能是她的哥哥和侄儿。” 事情到了这里，颇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杜沅又坐了起来，两腿摆在季岩腿上，让他继续擦，自己则负责上面，很快地，隔着一层布料，她的腿上便感觉到而来一团灼热。 杜沅不以为羞，反而动了动腿，故意去蹭了蹭。 季岩盯着杜沅看，杜沅对他一笑，手上的动作没停，仍然在给自己傅粉，季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很快地，他别开了眼，没继续看某个亲戚来了的小混蛋，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故技重施，向叶雨自杀案的凶手透露这个消息，幕后的人肯定比我们着急。同时，我们的私家侦探先别撤，继续监视她，以防她对我们不利。至于江泽，我们最好签长约，让他继续贴身保护。” 季岩的做法，杜沅是赞同的。她心里有些发毛，身边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心安。毕竟，如今是敌在暗，她在明，不得不防。 这边儿杜沅的日常保养任务结束，季岩这边就让罗集反馈给私家侦探具体的要求，然后在年前的一个饭局上，真的是“不经意”地把之前“自杀的叶雨”被发现还活着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仍然是平安无事的，像是一潭死水，并没有什么外物激起半点儿水花。自从下定了决心知道怎么做，并且付诸行动后，杜沅和季岩便把这事儿放在了一边。得知江泽并没有亲人在B市，杜沅又邀请江泽一起过年。 是以，这一年的春节，杜沅、江泽、季岩、许佑、汪乐意都在杜沅的父母家里过。江泽不爱说话，但木音书和他竟然有的聊，这让杜清源大醋，只瞪把江泽带来的杜沅，但面对江泽时，却面色如常镇定得很。在木音书和江泽聊天儿时，他就和许佑讲话，许佑曾经学的是金融，杜清源是财经学院的教授，教经济学，是以二人也颇有共同话题。 汪乐意就和季岩、杜沅聊一聊“八卦天堂”的事，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是闲聊。 毫无疑问的是，即使木音书女士受过高等教育，操的也是和普通大龄妇女一样的心，许佑、汪乐意、江泽都被她轮了一遍，无非是问他们有没有对象啥啥的，颇有想要做一做冰人的想法。三人都灰常机智，都说女票回老家陪父母去了，他们留在B市是因为走不开。 这一个年，过得很热闹。大年三十这晚，大家一起吃过年夜饭，就一起放烟花，玩儿一些过年玩儿的可燃性助兴物品，到晚上八点，就一起看春晚守夜。 杜沅和季岩给父母都包了红包，又给其他三人准备里礼物。 等到午夜12点后，又在院子里放了爆竹，大家齐心合力清扫过后，才都去睡觉。 过完年之后，就要开始走亲戚。杜清源、木音书二人都各有几个得意门生，免不得要来拜一拜年，碍于杜沅和季岩都是公众人物，不方便见人，这年一过，他们便离开B市，又邀请汪乐意、江泽、许佑去凌波园小住几日。 在大年初二这天，杜沅和季岩难得有闲心想自己做饭，他们先炸了酥肉给江泽等三人先吃着，然后就一起在厨房弄新菜式。比如什么叫花鸡、花露拌饭、东坡肉等等，大多是从古人的食谱上扒拉下来的。 这厢杜沅一边打下手切菜，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你都已经见过我爸妈了，我需不需要去见一见你爸妈？” 她说的是季岩的亲妈和季岩的继父。 季岩默了默，旋即道：“暂时不用。他们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要告诉了他们，指不定他们后脚就能把消息卖给媒体。” 而且，那两人，只要他定期打钱过去，人见不见得到都没关系。如果他们迫切地需要见他，那一定是需要钱了。 只是那毕竟是他父母，他也没有在人背后说坏话的习惯，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父母，便三缄其口。 杜沅也没再问，只把话题岔开了。 # 在这样闲暇的时候，时间过得尤其快。因为有许佑、汪乐意、江泽在，季岩和杜沅也没得二人世界过，除了每天必修的健身、减肥运动外，大家要消遣也不是好消遣的。 比如玩儿扑克，顶多只能四个人上。空出来一个，怪不好玩儿的。 玩儿麻将，那也是四个人的运动。 是以，杜沅和季岩一合计，直接和大家商量，每人抱一个平板，注册了《三国杀》的账号，五个人在一个房间里玩儿身份模式的游戏。 如此，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七八天就过去了。到了2月24号，《白蛇传》的宣传期开始，杜沅要赶到B市去出席剧组的第一次发布会，江泽又走上了保镖的岗位。汪乐意、许佑、季岩也赶去了B市，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这是一个好机会。”叶萋萋的经纪人郑颖这么说，“前年，杜沅踩韦珊上位，第一部电影后，就直接跻身于二线演员的行列。我们完全可以复制杜沅的成功之路，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干……” 第142章 季影帝他在这章消失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叶萋萋的经纪人郑颖这么说，“前年，杜沅踩韦珊上位，第一部电影后，就直接跻身于二线演员的行列。我们完全可以复制杜沅的成功之路，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干。” 郑颖成竹在胸，颇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气：“不可否认的是，杜沅的经纪人许佑确实很有两把刷子，从他对杜沅的营销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到。先是借着踩在圈内口碑还不错的韦珊上位，然后凭借第二部电影一举成名，再利用访谈类节目炒作‘留守儿童’的梗，后来又真真假假地被黑、洗白，最后用奖项实力打脸。” “但在这时候，我们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复制杜沅的成功。自从她得奖之后，几乎就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只代言了一款手机，拍了一支广告，上了几期杂志的封面，还有一集真人秀。这些，都是乙方在消耗她的名气，能为她聚集的名气有限。演员的实力和底蕴主要看的还是片子，这才是硬货。” “因为她年少成名，很多影评人和路人粉都在担心她被奖项捧杀，担心她会因为得到得太容易而不珍惜，演新的电影也不够敬业，演技退步。而片方又为了噱头，不打算在电影上映前公开演员对应哪个角色，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这样，在营销阶段，你必须要端出巨星的气质，不求超越杜沅，只求能平分秋色。然后我会联系宣发方，联合发通稿炒作，就说杜沅继得了金棕榈后，演技疑似退步，竟不敌剧组的新人小配角。” 叶萋萋有些迟疑：“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会得罪杜沅吧？我的第二个资源就是她那儿来的，盛世刚刚成立，又只有杜沅和季岩两个艺人，他们要开的戏肯定不止一部，手里肯定会有更多资源，要是我把她得罪了，这有些得不偿失吧？” 郑颖脸上露出了前辈看后辈的那种优越的微笑：“这你就不懂了。很明显的是，杜沅就比你懂得这一点。我已经和许佑杜沅联系过，他们已经答应我的提议。这明显，是一个实现双赢的机会。” 叶萋萋皱了皱眉，扯唇有些不以为然道：“可是，杜沅已经成名。” 即使她再不愿意相信，曾经她认为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甚至不太能看得起的老同学已经成名，这就是事实。她心内再酸，这特么就是事实。是她所改变不了的。 “她已经有高曝光率，有含金量颇高的影后，不再需要这样的曝光率。” 郑颖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正如我刚刚说过，杜沅成名太早，她窜得太高了，这意味着不管是影评人还是观众对她的要求也会更高。她缺少足够多的作品，《白蛇传》里她的表演固然很好，但受人设所累，也容易招致骂名，甚至观众要是太过讨厌这个角色，就会拿她的演技说事儿，质疑她演技下滑，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好好磨练演技还妄图跨越性别的障碍接男主戏，很浮躁，配不上她拿到的奖。要是杜沅的电影口碑一部不如一部，她基本就已经过气了。” 叶萋萋一愣，她没想到这么多。 郑颖又是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样子，说：“所以，我们这么干，先质疑她的演技，会降低观众的心理预期，对杜沅的要求会更低些，等他们真正看到杜沅的表演时，会觉得之前的新闻名不副实，而许仙这个角色的可恶，恰好可以证明杜沅演得好。这实际上，就是在和观众玩儿一场心理战。” 打个比方说，如果因为杜沅拿了奖，把她的演技和表现比作橘子。这种橘子很美味，观众很想吃，他们因为奖项的原因，期待的是杜沅能给出五个橘子，然后在橘子没拿出来之前，他们就得到消息，说杜沅只能拿出两个橘子，这时候他们会很失落，然而到杜沅拿出橘子的时间，她给出了四个，他们就会很惊喜了。 在杜沅得到实惠的同时，叶萋萋也能借杜沅的名气，在电影未开播前，大家就知道有叶萋萋这个人，她也就能初步进入观众的视线。 “在宣传期，你要和杜沅表现得很融洽，杜沅也会配合你。你们在大学时就是搭档的消息在参加电视节目宣传时，你就可以先放出去。我已经看过样片，你在电影里的表现，比起杜沅确实是差了一筹，所以电影上映后，我们走不了拉踩的路线，只能借光，发通稿，说你有潜力，是第二个杜沅，是今年最有亮点最有爆相的明日之星。顺便再放出你和杜沅合作了第二部戏《完美实验品》的消息，但不要透露细节。如果运作得好，可能最后实现的，不仅仅是双赢，还有可能是三赢，甚至四赢。” 她得意地微笑着：“你说，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答应？” 这也是郑颖最近才想通。许佑那男人，滑不溜手的，连史文丽都要忌惮几分，她也不会再在虎口拔牙，光看杜沅成名以来他们的手段，和他们作对的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之前出钱黑杜沅的韦珊，后来因为舆论太过，杜沅那边又报了警，不仅仅陪偿了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甚至差点儿被判处一年的有期徒刑，后来钟格非上下运作了一番，减为半年，缓期两年执行。 所以，她们想出头，就只能寻找一个杜沅和许佑能接受的方式。 叶萋萋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就比杜沅晚进圈子一年，能看到的东西就比她少了很多。当初她因为急功近利，和吕杨……所幸的是，近日来吕杨对她很好，托杜沅的福，他们知道了林岳的秘密，虽然不至于蠢到说出去要挟林岳，但吕杨和她都不用再陪林岳，尽管资源全靠经纪人以及自己的人脉去争，也算是熬出了头。 # 自从上次杜沅得奖后，且不说众位影评人表现出来的担忧，杜沅的粉丝们以及业内人士也颇有些不满。 从杜沅仅有的两部片子来看，她的演技很好，她天生就是拍电影的。然而，从得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的时间，杜沅除了广告、杂志和真人秀，几乎没有什么曝光率，媒体出的新闻基本上都在炒冷饭。 这七八个月的时间里，一大票粉丝们内心里相当怀疑： *肚圆你去哪儿了？不会就闲在家里长草吧？妹子，虽然你红了，也得奖了，但是我们要看你的电影啊！* *她居然参加了一期真人秀，虽然她在里边儿的表现相当聪明，在这种真人CS的节目里，居然能充当军师的角色并且一举端掉敌人的老巢，然而，真人秀毕竟不是正业啊。484她试水真人秀之后，打算以后就拍真人秀圈钱了？* *别歧视真人秀，好多大腕儿都去演真人秀了好吗！* *别酱，大腕儿去演真人秀，是因为人家有几年甚至十几年二十几年的积累，人家底蕴深厚呀，肚圆就两部电影，拍真人秀得不偿失啊* *肚圆，现在不是你圈钱的好时机啊，赶紧拍片稳固江山地位啊* *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她居然啥也没拍，卧了个大槽！* *word妈呀，宝宝有个不好的猜想，肚圆该不会是息影嫁入豪门当全职太太了吧？* 随着“嫁人论”一出，很多人都在附议。 然而，毕竟是曝光率减少了，知道杜沅的人多，记得她的人也少，又因为杜沅没有微博，一众粉丝的喜爱之情无处可以寄托，又不敢再去季岩的微博下问候季岩——怕给杜沅招黑，是以大家只能建立一个话题，然后大家集中发一发相关言论。 总之，在众人的质疑和期盼之中，2月25日，微博上《白蛇传》电影开了官博，只是片子定下的名字不叫“白蛇传”，而是取了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的名字——《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很快地，通过一些营销号的转发，大家都知道了原味执导的新片《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由周璇、杜沅、吕杨、叶萋萋、江飞舟联袂主演，并且即将在4月4日清明节后一天4月5日上映。 小生流量居多、偏爱小鲜肉的兔区里，因为微博上是先@了周璇和杜沅再@的吕杨，吕杨粉们彻底炸了！ “特么的肚圆只有两部电影，凭什么压我们家大白杨的番位？论资历论地位，你肚都不够格的吧？” “所以，肚圆是抱上了大腿了吗？呵呵哒，表面上看着清纯，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呢！” 类似言论不要太多，甚至还有人贴出了之前杜沅被黑的帖子里的内容。 对此，杜沅的粉丝也有回应。对于第一种言论，杜沅家的回应是：我家蒸煮戛纳影后和白桦影后，你家什么重量级奖项都还没捞到。只有一个金棘配角，不服憋着。 对于第二种言论，杜沅家的粉丝是这样回应的：都被澄清是有人故意黑了，所以你们是找不到黑料了吗？ 甚至，杜沅的死忠粉们也再度在兔区建设专楼，贴杜沅在发布会上的图片以及采访细节，膜拜杜沅已有巨星气质，很期待新电影的同时，也灰常之担忧，蛇精，蛇精就是很妩媚的呀，在已有的《白蛇传》相关电影里，不管是小青还是白蛇都很媚，杜沅之前演的俩角色，都有不同风格的媚，这是要被定位类型演员的节奏哇！ 当然，也有周璇的粉丝刷帖建贴，也有人感慨杜沅和周璇的好关系，然后大家发现，杜沅和一个新人演员叶萋萋关系也很融洽。叶萋萋也得到了一定的曝光，初步进入观众的视线。 基于各种营销号转发以及发布会视频、各种小段子的轰炸下，大家纷纷搜索了X018《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电影百科，发现不管是百毒、互动还是维基搜狗360，每一家的百科词条里，演职员表都是酱紫的：周璇，饰演未知 杜沅，饰演未知 吕杨，饰演未知 江飞舟，饰演未知 叶萋萋，饰演未知 众人看到这样的百科，感觉像是日了狗了一样，和听八卦只听了个半截而没有结尾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众人又满心卧槽地在电影官博下去刷屏吐槽。尤其是杜沅、周璇、吕杨的粉丝为最。由于想知道自己的爱豆扮演什么角色，想看定妆照，所以一有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相关的消息，就立马关注。 原味、杜沅、周璇、叶萋萋、江飞舟几人也开始配合宣传方跑院线，连轴转的工作模式又开启了。 不到一个星期，在大家都知道叶萋萋和杜沅关系很融洽的时候，郑颖、许佑、片方三方沟通过后，通稿放了出来。 质疑杜沅的演技，质疑片方为什么不公布杜沅饰演的角色，是不是因为杜沅这一次演砸了，为了圈观众的钱，故意打哑谜遮丑。 再然后么，各大贴吧又出新帖，《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工作人员匿名爆料，先是例行公事地说自己不敢讲太多，怕暴露身份遭到打击报复，但大家想知道的楼主都会讲。然后主楼是用“杜沅演技退步了，甚至还比不上剧组那个萌新叶萋萋，更不用说和周璇比了，被压戏压得不要不要的”。 下面自然有人质疑，说杜沅和季岩、孔霁等戏骨对戏都不落下风，楼主SB之类的语言，也有人真的为此表示担心。 帖子出来两三天后，媒体便又出通告——《杜沅演技疑似退步，片场被新人压戏》，正文内容总结陈述帖子内容，然后末尾来一句类似“电影正片还没出来，是否真的退步尚未盖棺定论”的话，以此表示新闻的客观立场。 通过媒体的新闻推送，通过杜沅和叶萋萋、周璇三人的演技以及关系的炒作，很快地，不怎么混八卦论坛的网民们内心就形成了一个基本的印象——正如大家所担心的那样，杜沅的演技确然是退步了！ 郝容、李蕾、黄丽娜、李青等人也是担忧不已。 然而，枫桥渔火二人笑看八卦，一边吃瓜一边道：“网友们果然还是太天真。” 在二月二十七号这天，八卦论坛、社交网站、朋友圈儿都炸了——没有任何关键信息泄露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爆出了第一版片花。 众多网友（包括片方所请的水军推波助澜）纷纷发帖称“号外号外”散布信息，吸引了一大波人点击微博发布的片花。 郝容和李蕾等粉丝也是相当之期待，又相当之忐忑，杜沅她不会真的被一个新人压戏了吧？ 很快地，已经开学的二人在寝室用笔记本电脑摸到了电影官博账号，点开了片花，片花才刚开始，二人，包括众多看片的网友们，都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只见…… 第143章 《白蛇传》片花太尼玛让人震撼了 很快地，已经开学的二人在寝室用笔记本电脑摸到了电影官博账号，点开了片花，片花才刚开始，二人，包括众多看片的网友们，都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只见显示屏上，仅仅是2d的效果，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 预告片的开场画面被做成了水墨画的效果，但又不像画那样平，很立体。 在烟波江南的三月，风吹雨斜，细密的雨丝像是笼着雾，那雾笼着远处如水墨描上去的山，笼着近处的亭台楼阁，江边杨柳如烟。路上的风景是淡的，行人或是撑着伞，或者用手里的家伙物什遮着头往前跑，内容极多，但因为这场景是模糊的，便不觉得画面嘈杂，反而有种很干净的感觉。 江上飘着好几艘船，有些离得远，只剩下小小的一个黑点。 唯有其中一艘在近处，是清晰的，在那船头，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秀公子撑着伞立站在雨中。 仅仅是这一个画面，就让观看片花的观众们炸开了锅。 郝容瞪大了眼仔细地看着电脑屏幕，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嘴巴也张得极圆，像是忘记了合拢。 饶是挑剔如李蕾，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旁边郝容的手道：“我觉得，我要换蒸煮了！我要换一个墙头站。尼玛，现在所谓的古代美男、所谓的小鲜肉，和这位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仅仅是格调，也比不上人家。” 郝容合拢嘴，又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他是谁。能出演大片的男主，怎么也不该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难道有人在背后捧他？ 在二人惊叹之际，那显示屏上美不胜收的画面是动态的，那玉树临风的俊秀男子似乎是刚上船的模样，他单薄的身子晃了晃，连带着手里的那把油纸伞也歪了歪，风吹得那伞似乎要从他手里脱落至江面，斜飘的雨打在了他脸上，他险险地站定，立直了身，又将伞遮住了细雨。 从这短短几十秒的画面就能看得出，他相当文弱，神情亦颇为狼狈，只是他的模样太过秀致，连狼狈的样子都是好看的。 他刚要钻进船舫里坐下时，江上却传来了清灵动听的声音。 “公公，可否搭我一程？” 这是声音转场。 船头上站定的男子听到声音，便转头去看，镜头也随着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杨柳堆烟的细雨岸边。 观众只见一个周璇饰演的角色上着白绢衫儿，下穿细麻裙，头上戴着孝头髻，插着素钗梳，其模样相当之标致。她看上去极美，似乎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细雨打在她脸上，颊侧散落的头发一根一根地贴在她颊侧，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愈加风姿楚楚。 她身边站着的女子略矮几分，梳的双角髻，就是最近刚刚进入观众视线的叶萋萋，从她的体态和神情可以看得出，她比之于旁边儿周璇饰演的角色，要多几分野性和妖媚。 只这一个画面，便可看得出来，周璇饰演的是白娘子，叶萋萋饰演的是小青。而那秀致温润的男子，正是许仙。 接下里的几秒钟，都是许仙的侧面特写。他侧面的线条极俊，脸上没有大表情，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儿和脸部肌肉群的微调，便可看出，他被岸上的美貌女子惊艳到了。 旋即，屏幕上的镜头向他那双清灵秀气的眼推进，似乎是进了他的眼睛里，画面一黑，旋即又自然过渡到了另外一个镜头。 船靠岸时，白娘子起身欲走，许仙见外边儿仍旧是细雨霏霏，便将伞来递给白娘子，微笑道：“小娘子，这雨下个不停，我家离岸边又近，不若娘子把伞将去，明日小人自来取。” 那笑容殷切，却不会招致人的反感。仅仅是他看着白素贞的眼神儿，大家都知道：“很明显的，许仙这是对白素贞一见钟情了。” 白娘子亦颔首微笑：“却是不当，感谢官人厚意！” 她目光似不敢落在许仙的脸上，一触即移，眼波流转之间，二人都似有些不甚好意思。 白娘子和小青的身影在岸上远去，许仙只看着她二人的背影，船在远去，人逐渐成点，整个画面渐至模糊，那模糊的场景，却又从细雨岸边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宋式床具，架子床上，纱帐之中，许仙辗转反侧，不时地皱眉或是脸红，镜头拉近，给了他的脸部一个特写，又越来越近，那脸逐渐变成了白娘子的模样。 她坐在纱帐之中，双目盈盈，似乎是个怯弱娇羞不胜的模样，声音亦极柔媚：“官人……” 她的衣裳逐渐滑落，露出光裸的肩头和女子内穿的菱形肚兜，许仙脸蓦地红了，他的手似乎是不敢放在她身上，但最终还是覆了上去。 纱帐之中，二人交叠，极尽缠绵，薄被亦翻着素浪。 画面由暗至明，忽听得一声鸡鸣，许仙拥被坐起，却和晚间睡着时一样，全然不见白娘子的踪影。 很明显地。 郝容双眼亮晶晶地：“污污污！他，他居然做春梦嘤，连做这样的梦都不会显得猥琐，还辣么辣么帅！麻蛋，我不求他做我老公，也不求拥有，只要能睡一晚，我就能满足了。” 李蕾点了暂停键：“别说话，我都听不到片花里的声音了。” 郝容连忙应下，李蕾才点了继续。 屏幕上，场景又换了。 又是声音转场，伴随着一声婉转的“官人”，便是一个大特写。樱桃口轻轻开合，露出内鲜皓齿，背景音乐声中，伴随着的，是娇滴滴的说话声：“奴家亡了丈夫，想必和官人又宿世姻缘，一见便蒙错爱。正是你有心我有意。烦小乙官人寻个媒证，与你共成百年姻眷，不枉天生一对，却不是好？” 画面拉出，白娘子满面春风，秋波频传。 原本装扮还算素净的房间，突然就有了渐变的效果，一点一点地染红，原本还算空旷的屋子，突然就多了喜庆的贴花、灯笼，细节出，一张桌子上，摆着酒馔，不远处，一对大红烛跳动着火焰。 这已经不是在会客厅了，而是起居室。 白娘子一身火红色的嫁衣，和身穿喜服满脸喜气的许仙共饮交杯酒。 那酒杯一放，白娘子又执酒壶往酒杯中注入酒水，镜头拉近，晃动的酒波里映着人脸，放大，便是俩狱差正在喝酒吃肉，隔着木栅栏的监牢里，许仙满身狼狈，脸上皆是脏污，头发略略有些凌乱，褶皱衣袍上有些血迹。 镜头平摇，在柴草上一过，牢房的门框成了住宅的门框，许仙站在门边拦着，恨声瞪眼道：“死冤家，自被你盗了官库银子，带累我吃了多少苦，有屈无伸，如今到此地位，又赶来做什么？可羞死人！” “你是鬼怪，不许入来！”他生气，可是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几分害怕，反而是愤怒居多。 白娘子辩解几句，随着许仙的一个动作，镜头再度一黑，又至荒郊野外，岸边生着杂草，波浪滔天，白娘子和小青在那巨浪之中乘着一艘小船，来得飞快，波浪几乎打湿了她们的衣裳，许仙满脸惊惶和无措，望着背后吕杨扮演的那光头和尚跪拜，声音亦恐惧已及：“尊师，救弟子一条草命！” 在这里，观众可以知道，吕杨饰演的角色，乃是法海。 仅仅只是片花，这也只是电影的几个片段，配上BGM，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惊心动魄！这惊心动魄已经让一票粉丝们忘记了去思考杜沅什么时候出场的问题。 黄丽娜是在手机上看的片花，她的心潮也随着片花透露出越来越多的信息而澎湃，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 手机屏幕上，本应温柔大方的白娘子，却着一身标致的衣裙，对许仙圆眼怪睁：“我如今实对你说，若听我言语，喜喜欢欢，万事皆休。若生外心，教你满城皆为血水，人人手攀洪浪，脚踏浑波，皆死于非命！” 后许仙欲投水而死，这个画面一闪而过，BGM响起，像是一个钵盂罩了下来，画面陡黑，只剩了白娘子和软的声音：“和你数载夫妻，好没些儿人情。正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官人略放一放。” 画面渐由黑至明，又是那如画的江南烟雨，船头，俊秀的男子执着伞立在潇潇细雨之中，美得像是画中人一般。 忽闻得一声“公公，可否搭我一程”，他转头看时，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眼中又充满了迷恋之色。 顺着他痴望的目光而去，只见那岸边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和一个身穿红衣的丫鬟。白衣女子打扮素净，却清丽无双，不似凡尘之中所能有。 不远处，雷峰塔耸立，画面渐渐变淡，又成全黑，BGM响起，屏幕上出现特效字体：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4月5日见 所有看到片花的人，都被片花高清的画质以及清雅素淡的画风所震惊。毫无疑问，里边儿的每一帧画面单截出来，几乎都可以成为一幅不俗的摄影作品。水墨的风格，3D的效果，明快的节奏，激烈的矛盾冲突…… 大部分人都已经被震撼了。 “我好想快点看到电影！” “太尼玛流弊了！这居然是我朝的电影，如果我朝的电影都有这水准，我们还追求屁的个好莱坞大片。” “别拉踩，好莱坞大片好看，这部片子也好看！客观看待哈。” “卧槽卧槽！好想去看首映，可惜没有关系可以走，弄不到票！” “周璇美呆了，简直美出了一个新高度。叶萋萋的演技确实很好，从片花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说好的杜沅呢？片花里她的镜头居然还没有一个新人多？许仙到底是谁演的？演员名字呢？” “所以，杜沅说的参演，就是里边儿一打酱油的？即使那个画面很美，是我沅第一次出演古装美人，和以前的人设都不一样，但特喵的就只有那一个镜头啊，从片花也没看出来她会有什么戏份，再美也改变不了打酱油的事实啊！” 片花出来不到半天，#杜沅打酱油#上了热搜话题榜第一。 而这时，杜沅正和剧组一起跑宣传，一起和主持人、记者打太极。 某记者抢到提问的机会后，便问杜沅：“杜沅，据我们所看到的片花，你就只有一个镜头，甚至没有小青叶萋萋的镜头多，网友们都在说你在这部电影里只是打酱油的，你怎么看？” 第144章 杜沅堕落了 某记者抢到提问的机会后，便问杜沅：“杜沅，据我们所看到的片花，你就只有一个镜头，甚至没有小青叶萋萋的镜头多，网友们都在说你在这部电影里只是打酱油的，你怎么看？” 杜沅闻言便笑了，容颜太盛，美得让人几乎要屏住呼吸。 她眨了一下眼睛，说了句俏皮话：“我回去用平板电脑看。” 她说的是片花。 提问的人一噎，心里不太舒服，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却有听杜沅道：“开玩笑了。关于我在电影里有多少镜头……” 她故意顿了顿，全场几乎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的声音：“4月5日，大家去电影院看了就知道。” 某记者内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杜沅！太调皮了。 但是杜沅这两句话，已经足够让他出一篇稿子了，便没再多问。随后又是别的记者问杜沅：“杜沅，你什么时候开微博？” 杜沅调动她的演技，做出一愣的表情，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思考了一下，微笑道：“事实上，我不打算开微博。我们都知道，但凡是一个公众人物，都有人喜欢或者不喜欢。喜欢的人，即使我没有微博，他们也会喜欢。不喜欢的人，如果我开了微博，反而会招来他们的唾骂。与其开了微博自己不看，让助理或者经纪人打理，还不如不开。大家如果喜欢我，支持电影就好。” 从杜沅刚入圈儿时，她应对媒体便比较圆滑，刚开始的时候唐朝不放心，还会跟着她跑宣传跑发布会，从去年开始，大家基本都已经对她放心了，现在她跑宣传基本就只带两个人，助理秦卉和保镖江泽。 所以，怎么回答，基本都靠杜沅自己应对了。当然，也有杜沅现在也算是一个腕儿的原因，即使说错了，也能补救。 随后，是别的记者问叶萋萋、周璇、吕杨、江飞舟等人的问题。江飞舟在片花里基本没有什么镜头，但他的戏份也有个二三十分钟，媒体问他问题时，他也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了他参演是因为有杜沅举荐。 大底因为叶萋萋是一枚崭新的新人，记者问叶萋萋的问题尤为犀利。 “网上有消息说，你的演技比杜沅还好，是真的吗？” 叶萋萋背着答案微笑：“我不知道网上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我相信，杜沅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和她演对手戏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当然了，叶萋萋到底是新人，所以她露脸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的问题还是冲着周璇和杜沅去的，其次是吕杨。吕杨在回答问题时，也有意提携叶萋萋，会不留痕迹地说一些在剧组的生活日常，自然而然地带上叶萋萋，然后夸一夸她的演技。 然后主持人又主持一些事先策划好的活动，二十几分钟过去，这一场路演结束，大家又赶去下一个影院。 接下来几天，除了主流纸媒报道之外，网媒都是这样的姿势：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新科影后杜沅竟沦落为配角 原味新电影发布片花，杜沅打酱油 戛纳影后沦为大片配角，戏份不敌剧组小新人 众位影评人的担忧是对的，杜沅还是堕落了 杜沅演技堪忧，不敌母校同学叶萋萋 白蛇传到底有什么魅力？杜沅甘做绿叶 总之，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大家都闹翻了天。现实当中，也有不少粉丝为之扼腕。 除了想尽快看到电影外，大众对杜沅的心情，大都是惋惜中夹带着失望。 在大众心里，杜沅得了大奖，新片就该是一部能体现她演技的片子，能让人得到美的享受。 然而现实总是打脸啪啪啪。 当然了，像是郝容和李蕾这等粉丝，经历过上一次的事件后，因为自己的动摇对杜沅充满了歉意，转变成了不能更死忠的死忠粉，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通稿，她们心里尤为愤怒。 尼玛，杜沅的经纪人是吃干饭的吗？让杜沅被人这么拉踩？ 她们开始发帖，或者去杜沅工作室的官博下留言，痛陈许佑以及他的新公司不靠谱，手撕杜沅的经纪人团队和公关团队。 唐璟看到这情况，也乐了，也去搅了一趟浑水，公关部之前就看许佑不顺眼的公关经理华英更是发动手下的人大力黑许佑和盛世。 这水被这么一搅，网上便有了两支大军。一支唱衰许佑和盛世，怒叹他们浪费杜沅的才华，一支则为杜沅的“堕落”极度伤心扼腕。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 在各场路演中，叶萋萋的服装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的，既不会压了周璇和杜沅，也不会毫无存在感。尽管她拿出了她在大学时的社交手段，也自认为自己处事圆滑，还有郑颖的帮忙，可是，要做到和杜沅平分秋色实在太难了。 无他，以前她不觉得，等看到了自己和杜沅的合照，她突然便明白了什么叫“只要和她同框，大家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她”。她以前觉得自己就挺自信的，毕竟从小到大都被夸好看，到了大学，长得漂亮的人比比皆是，她便有些怀疑人森有些自卑了，但她为了出头，积极地钻营着，也还欺骗着自己，自己就是最好的。 杜沅面对镜头时，明明仪态优雅美丽，却有一种轻松拽的感觉，那种自信和从容，是旁人学也学不来的。是以，在官博发布合照时，杜沅为了配合叶萋萋炒作，默认了不让修图师动她的照片，只修叶萋萋。 叶萋萋心里虽然愤懑，觉得有些屈辱有些受伤，但从这事儿上她能得到实际利益，便啥也没说，和杜沅、周璇一起跑宣传时，完全扮演好了一个勤奋好学尊重前辈的新人形象。 可即使这样，杜沅的存在感还是辣么辣么强大。 至于杜沅这边，她知道是炒作，也经历过之前的事，生性淡泊的她已经不再关注别人说什么。她对媒体说的关于“不开微博”的相关言论也是发自肺腑,对她而言，她不需要开微博来圈粉，也不需要去发微博来博得别人的喜欢。 如果有一天她想发微博了，一定是因为有些事情，她想让大众都是知道。至于现在，工作和生活，她分得很开。 在现实生活中，她只是一个被stalker叶雨困扰的普通人。她继续着每天收到三枝蓝色妖姬和一张明信片的日子。明信片上的内容，已经从对她的迷恋的恶心表达转变为备述她的好，用各种方式表达季岩配不上她，她应该踢了季岩，另觅新欢。 杜沅已经学会无视这些东西，只把这些东西交给私家侦探，让他们去忙活，连轴转的宣传，已经让她相当之疲惫。 在她跑宣传的这些日子里，季岩在跟进《完美实验品》的后续制作，俩人都忙，所以每天就只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通一个电话。 这边因为江飞舟也在跑宣传，秦卉时常能和他见面，心情异常美丽，脸上每天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她依然时时跟在杜沅旁边，她还记得自己是杜沅的助理，依旧相当敬业。 杜沅基本上也不会怎么差使她，事情少，吃喝只要干净，都能凑合，也不随便撒气。因为季岩不在杜沅和秦卉相处的空间会更多一些，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杜沅对秦卉很好。 一直混在人群里的TA也能看得出来。杜沅跑了多少站，TA就跟了多少站。在人群之中，每一次看到台上光芒四射的杜沅看过来，TA都觉得杜沅在看TA，她明明是喜欢TA的，却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太多事分她的心。 每一次，杜沅的目光扫过时，TA都能感觉到杜沅和TA的情感联系是辣么辣么强烈，化学反应也是辣么辣么大，然而，人群总是阻隔着她和TA。 有一天，在剧组一起上一个娱乐综艺节目时，刚刚录制结束，一行人从现场出来，杜沅和秦卉明显在有说有笑。 杜沅虽然疲惫，但心态还不错，还有力气和秦卉说话。刚刚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因为嘉宾都要参加某一个游戏环节，这个环节是需要用力气的，江飞舟之前在拍摄《完美实验品》时脚上受了伤，把秦卉在旁边紧张得要命。 杜沅想起江飞舟在猜字环节里，江飞舟的答案正确，秦卉就兴奋得满脸通红，双眼亮晶晶的，江飞舟一没猜出来，她就紧张得看着他，然后，通过各种细节，杜沅几乎能脑补出来秦卉的心里活动：他好帅！ 他怎么能这么帅！ 嘿嘿嘿，这么帅的男人是窝男票！！！ 等录制结束了，小丫头还不住地瞟人，等人看过来时，她又害羞地看向别处。这让杜沅觉得十分有趣，这种模式，和她与季岩的完全不一样，感觉相当新奇。因为觉得新奇，便观察得越发仔细，最后总结出一点：这俩人，不，或者说秦卉，这丫头真的，好纯情！ 杜沅偏头，笑着在秦卉耳边揶揄地说了一句：“唉，小秦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秦卉，你这么看着江飞舟，是想吃了她吗？” 秦卉脸暴红，当即恼羞成怒地轻轻打了杜沅一下。 这情形，看在TA的眼里，真的，完全就是在打情骂俏。 TA心里也是卧槽卧槽的：妈的，杜沅，你居然荤素不忌，招惹了一个季岩不算，还和秦卉有一腿。原来你让人查老子，让老子行动受限，就是不想老子看到你他妈在外面乱搞！妈的！头上绿油油的。 TA恶狠狠地盯着秦卉，吐了口唾沫，秦卉也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有人在看她，嗯，应该是江飞舟?(? ???ω??? ?)? 后面下梯子时，秦卉顾着看江飞舟，一不留神就差点儿摔了，杜沅眼疾手快地扶住，走向司机等待的地方。 宣传期虽忙，但因为太忙，日子似乎也过得快了许多。这边杜沅紧锣密鼓地宣传着，粉丝们虽然对杜沅恨铁不成钢，对杜沅的经纪团队公关团队恨铁不成钢，对剧组让杜沅担配很是不满，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把那唯一的一版片花刷了好多遍，尤其喜欢许仙、白娘子和片花最后出现的杜沅饰演的那个古代美人儿。 然后刷得多了，总觉得，尼玛，许仙好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再刷百科，再在网络上讨论许仙的扮演者，也没有一个知情人出来透露一丢丢消息。 如此，《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首映式的票当真是一票难求，首日的预售也是一路飙升。黄牛上，B市首映式的票价已经炒到了好几百块。后来据说只有两张票时，票价更是上千，堪比一场演唱会。 在这样的高热度下，很快地，就迎来了4月1日《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在B市的首映式。黄丽娜因为郑颖的关系，搞到了两张票，就带着小伙伴儿李青参加，枫桥渔火二人如今也算是圈内人士，杜沅也送了他们票，依然是粉丝的他们也赶去了首映式。 各位娱记、纷纷为杜沅叹息扼腕的影评人也受邀前来。 例行公事的一些活动和采访结束后，很快地，影院的灯熄灭，大银幕上先放过了公映许可证，以及出品公司的logo，影片正式拉开序幕。 只是刚刚开场，枫桥和渔火二人便忍不住睁大了眼，内心是疯狂的OS：那是杜沅！那是杜沅！ 只见…… 第145章 沅沅又开始刷新别人的认知（上） 只是刚刚开场，枫桥和渔火二人便忍不住睁大了眼，内心是疯狂的OS：那是杜沅！那是杜沅！ 只见屏幕上的画面乃是阳春三月之景，只是天上云雾叆叇，天气阴沉沉的。有风吹过，巷口一棵槐树上，雪一样的小白花攒成了串儿，在风中颤巍巍地抖下花瓣儿来。 那树下一个身量高挑身材瘦弱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正往前走去，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身材普通脸也普通、身穿短衫腰扎布腰带、粗布裤子的中年男人，男人满脸堆笑道：“小乙官？这是往哪里去？” 周围有各色摊贩或是店铺，亦有行人、买客，像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活了一般，只是这画面的画质极为清晰，色彩有些偏冷色调，但搭配得宜，有市井的感觉，但又不会太过嘈杂。 和其他的粉丝不同，枫桥渔火二人已经是杜沅这边的“自己人”，自然知道杜沅的角色是许仙。 这许仙一出场，便惊艳了整个影院的女性观众，男性观众则觉得这就是一小白脸儿，看上去就感觉很弱鸡。 枫桥和渔火二人则感叹，看许仙走路的步态、神态，以及外貌装扮，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杜沅，他们在观影的时候，只会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却不会认得出是谁。 画面切至近景，黄丽娜贪婪地盯着大银幕上看，只觉得这男人太帅了，连这高清的近景都是经得起推敲和考究的。 这时的背景音乐是轻音乐和鸟叫声，夹杂着有些模糊的叫卖声。 听到来人打招呼，他忙住了脚对着对方拱了拱手道：“近日清明节近，追修祖宗，才从保塔寺烧了（奄）子出来，眼下正要家去。” “如今小乙官仍住令姐家？” 许仙面有讪然之色，温文有礼道：“正是。因我无有老小，如今正在表叔李将仕家生药铺做主管，生药店开在巷口，离家姊房舍颇近，家姊怜我尚未娶妻，恐独身在外无人照管，便在她家相互照应着。” 后面男人短短几句话恭维了许仙的姐夫李募事一番，只说听闻令姐夫现见做南廊阁子库募事官，与邵太尉管钱粮等语。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将人物背景都交待清楚了。 之前因为看过原著的观众亦忍不住了然地点头，知道这是把原著叙述性的文字用人物对话展示出来。只是这开头，还是觉得节奏算不上快。 许仙和那人分别，在人群中走了几步，见人们纷纷往一个地方去，便也跟着转头，只见不远处，顺着他的视线，镜头转过去，只见人们一边与赶着路，一边又忍不住往某处看去，或有赞叹之色，或与同伴交头接耳。 当众人所讨论，所看的对象出现在大银幕上时，影院众人当即惊叹了一声。 正是周璇饰演的白娘子和叶萋萋饰演的小青。 白娘子微微笑着，似乎在侧着头听小青说话儿。二人的扮相，衣裳虽素，眼角眉梢却带着些儿魅意。 她转头时，突然顿了一顿，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爱慕之意，又顺着她的视线一转，切换到许仙的镜头，只见许仙如同丧失了七魂六魄一般，被行路匆匆的行人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这时，荧幕上的画面略微暗了些儿，雨声便由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渐渐变得清晰，确实是细雨的声音。 因为戴着3D眼镜，枫桥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和许仙一起，置身于这市井之中，风吹雨斜，雨打花飘落，这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感受到了清明雨的寒意，以及雨中落花的芬芳。 背景音乐也逐渐变调，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便唱了起来，清灵的歌声似乎飘散在街巷：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歌声音调缓而慢，在这段音乐里，电影画面是一组二十多秒钟的组接远景、近景、特写、大特写的镜头，分别展示了许仙如何撑着伞走过了西泠桥、孤山路、四圣观、林和靖坟、六一泉。在这些镜头中，分别配了字幕，显示导演、编剧、主演等信息，只是依然没有写谁饰演什么角色。 在这些信息里，杜沅竟然仅仅位居周璇之后，连吕杨的番位都压了。观影的人一直在跟着剧情走，一时都不曾注意杜沅竟然排在周璇后面的，按理说不该没有戏份。 音乐声落下渐趋于无，又是一阵儿清脆而欢快的鸟叫声，中国风的背景，细雨薄雾笼天下的街巷屋舍，似有一滴水在屏幕上落下，四溅成水花，影院的观众便看到飘逸的两列毛笔字清晰地现实在屏幕上，还做了艺术的效果：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字迹逐渐消失，背景越来越模糊，画面上的元素像是重组过，再变清晰时，大家看到的，已是细雨斜斜、杨柳堆烟、行人匆匆避雨的雨景。画面是大家在片花里看到的清新山水写意画的风格，观众此时如同置身其间，许仙站在岸边，不住地抬手用衣袖拭风吹着打到脸上的雨水，一边儿四下张望着，船是有的，只是太远，看去只有一个小黑点。 他面上露出些儿焦急之色，忽然，他转头看向一处时，焦急变成欣喜，在岸边一手举着伞，一手向江上招手，清朗的声音急切道：“张阿公，搭我则个。” 船越来越近，下一个画面，便是大家已经看了数遍的片花里的第一个镜头——许仙上船，白娘子和小青搭船。 周璇饰演的白娘子娇声沥沥：“公公，可否搭我一程？” 许仙看过去，局促而面容羞涩，羞中带喜，几秒钟都是他盯着周璇看时，侧脸以及眼神儿的特写。 那老儿道：“因风吹火，用力不多，一发搭了她去。” 许仙故作镇定，淡淡然道：“你便叫她下来。” 船再度靠近岸边，白娘子眼中秋波流转，一边仪态万千地做了个万福，小青便跟着有样学样，有些野性妩媚的双眼含笑看着许仙，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般。 许仙慌忙答礼。 两厢在舱中坐定，老儿在船头舱门不远处摆渡，白娘子便对着杜沅秋波频传，许仙不太自然，亦不住地偷眼觑看白娘子和小青，小青看了看白娘子，又看了看许仙，便“嗤”的一声儿笑了。 许仙脸上便爬上了些许红晕，他抬手拭了拭脸上的汗，又忍不住从袖口处看向白娘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动了一下，让宽大的袍袖往腰间遮了一遮，眼中似有欲色，脸上原本已经擦干的雨水又跑上了他的脸。 人家只有冷的，他倒热出了汗。杜沅成功地把许仙演出了这种感觉。 看到这里，影评人周南不由得叫绝：“不知道这是哪个演员，竟然把一个看到心仪美女时的男人演活了。” 编剧和导演也极有水平，不像大多数的电影作品，主角一定是光伟正的，那中强行安利的光伟正实在叫人吃不消。 像这许仙，虽然他长得帅，但是看得出，这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之前没有女票，对美女一见钟情了，有些色心，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次，文影、周南、刘思哲三人依然坐在一起。由于前两部电影中杜沅的精彩表现，他们很希望看到杜沅在第三部电影里贡献出更出色的演技。 然而，电影已经开始了好几分钟，他们都没再想起杜沅到底应该会在哪里出现，而是专注地一边看电影一边构思影评应该怎么写。 然而，从许佑第一次见到白娘子开始，他们便已经被情节吸引，像是忘记了杜沅，取而代之的是对许仙这个人物的探究——演许仙的演员，到底是谁？这么出色的个人风格，这纯熟的演技，根本不像是新人。然而他到底是谁呢？看着好面熟，就是想不起人名。按理说，国内但凡是有点儿卡司的电影，他们都看过，要有表现这么好的一个演员，他们不该不记得是谁的。 周南的话一出，同为男人的刘思哲亦压低了声音附和：“有这演技，我几乎可以预料到，这部电影上映后，这个男演员可能会是今年最大的黑马。” 二人低声交谈时，仍然不忘盯着屏幕看。 白娘子和许仙互送了一会儿秋波，就已经搭起话儿来。 “不敢动问官人，高姓尊讳？” “在下姓许名仙，排行第一。” “宅上何处？” “寒舍在过军桥黑珠儿巷，生药铺内做买卖。” 他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去看白娘子，一触及白娘子的视线，便慌忙转移到舱壁上。小青在旁边直用手帕掩着嘴儿笑。 随后，他面颊微红，又去看白娘子，也问道：“不敢拜问娘子高姓？潭府何处？” “奴家是白三班白殿直之妹，嫁了张官人，不幸亡过了，见葬在这雷岭。为因清明节近，今日带了丫鬟，往坟上祭扫了方回。不想值雨，若不是答得官人便船，实是狼狈。”湿润的头发一根一根地贴在脸侧，看上去非但不狼狈，反倒更俏丽了些，叫人心生怜爱。 两个人一问一答，随着白娘子的视线往外一递，镜头转至舱外，接片花里的第二个镜头，许仙借伞给白娘子，晚上做春梦。 伴随这鸡鸣，许仙起床做在床上，切换到他在生药铺给人包好了药递出去收钱，客人出去，混入人群之中，行人来来往往，画面由红日升起，阳光破云而出，到当空高照，表示这一天已经到了中午。 日头照进了一个雕花的窗户，落下点点光斑，原本着一身白衣的白娘子此时正身形妖娆地歪在榻上，披散着头发半阖着眼，小青便将一枚枚颜色鲜艳可人的樱桃喂至白娘子的口边，她似乎不甚明白，这不明白又带着天真稚气：“姐姐今日为何要搭理那许仙？我看他身子骨儿瘦弱单薄，好看是好看，只是连塞牙缝也不够的。” 白娘子此时的姿态和神情是慵懒的魅，她斜斜地看了小青一眼，轻笑了声：“你知道什么！越是这样的，才越……” 第146章 沅沅又开始刷新别人的认知（二） 白娘子此时的姿态和神情是慵懒的魅，她斜斜地看了小青一眼，轻笑了声：“你知道什么！越是这样的，才越有趣。那些蛮子都比不得他模样好看。要说男子的用处，可不止果腹，最让人销魂的，乃是那脐下三寸之物。更动人者……” 小青不明白，那眼角眉梢是天真的魅，她不太相信道：“竟有更动人的？” “更动人者，当属男女情爱，先有情爱，再有床笫之事，则愈使人销魂。” 镜头平摇，摇过一只雕花的窗子，便又是生药铺内景，许仙似乎是有些后海，他面色不安地悄悄地探头望了一眼续着花白长髯的李将仕，暗地嘀咕道：“不说一谎，如何得来这伞还人？” 接下来是他的面部表情特写，似乎是沉思一瞬，忽然有了主意。 切全景，许仙向坐在柜上的李将仕走了几步，近景，他弯腰行了一礼道：“姐夫叫许仙归早些，要送人情，请暇半日。” 到这里，黄丽娜忍不住低声和李青道：“这白娘子感觉不像以前的电视剧里演的，有些坏坏的。许仙也不算一个老实人。” 银幕上电影继续。 许仙请假，李将仕自然答应。 许仙走出生药铺，进入人流之中，渐渐地，一个大远景，街头巷尾皆是摊贩人流，街边房宇屋舍，溪上连桥，水上行舟。镜头再向一个巷子推进，人流之中，许仙拉着一个人便问：“敢问白三班白殿直之妹家在何处？” 这样问了好几个人，人家都摆手说不知道，许仙就有些着急起来。 许仙失望地四处张望，似乎是想要回去但又想把伞拿回来的模样。 到这里，李青忍不住道：“找不到人，说明对方就是妖怪啊！这里就发现了身份，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演。” 黄丽娜正要附和一声，谁知还没出声，情节便又有了新的逆转。 许仙的面色由急转喜，对着一个方向说话：“姐姐，你家住何处？我来讨伞。” 顺着他的视线，镜头给到对面，只见小青从人流之中走了出来。 小青双眼含笑地瞅着许仙，似乎是在品评他，又似乎没有任何涵义，只是暗送了一点秋波：“官人随我来。” 许仙被小青那一眼看得呆了呆，仿若失了魂。小青已走出好几步，他才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接下来短短一二十秒的镜头，展示许仙跟着小青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座宅子前，宅上俩大字儿——白府。 他跟着进去，镜头从内景扫过——朱红帘子、黑漆交椅、山水名人古画……被小青请进屋子，小青转过帘子，经过一番“小青叫许仙进去、许仙在外等着后来白娘子发话才进入的这一番古人的虚礼”，许仙才进去了。 随着许仙的脚步和视线，观众看到的白娘子此时已不再像先前那样慵懒的魅，而是温柔中带着些儿女儿气，娇声沥沥地向许仙道谢，道谢后又请许仙吃茶喝酒。许仙自然要推卸一番。 “感谢娘子置酒，不当厚扰。” 二人推杯交盏，几杯之后，许仙坐立难安，只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心下肯定动了念，但他仍旧恪守着一个读书人应该遵守的礼法，对白娘子拱了拱手道：“今日天色将晚，路远，小子先请告辞。” 白娘子眼中波光流转，又给许仙斟了酒，嘴角噙笑举杯，声音温软娇糯道：“官人的伞，舍亲昨夜转借去了，再饮几杯，我叫小青取来。” 说着，她便向小青道：“小青。” 小青故意拖长声音应了声：“哎。” “你去王大娘处将官人的伞取了来。” 小青瞅了许仙一眼，娇娇俏俏地笑道：“既是娘子开口，小青莫有不从的，只是娘子打得好算盘，你且和官人饮酒，却不知道辛苦我这样跑腿的人。” 说着，她又故意用眼神儿去撩许仙。 许仙满脸通红，不知道是酒上了头还是…… 小青离开，白娘子又劝许仙：“再饮一杯。” 许仙倒也不傻，看得出白娘子是故意的，便央求道：“娘子还了小子的伞罢，这伞原是叔叔家的，如是小子所有，便是送给娘子也不当得什么。” 白娘子又一个含笑的眼神儿递过去，直叫许仙愈发难耐。 接下来，接的就是片花里，白娘子让许仙请媒人来娶她的镜头。 在白娘子说到“烦小乙官人请一个媒证，与你共成百年姻眷，不枉天生一对，却不是好”时，枫桥忍不住一把拍在了渔火的手臂上，黄丽娜也是相当鸡冻，影院里突然一阵骚动，好多人都忍不住说：“太会撩了。” 简直都快成了撩汉指南！ 黄丽娜客观地和李青低声交谈：“这两个人……好有CP感！只是，刚刚许仙为什么那么看小青？感觉这个许仙不是寻常的许仙，白娘子也不是寻常的白娘子。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好养眼，而且，你看他们的眼神儿，看得人浑身发热。” 李青有些不甚好意思：“我也觉得，总感觉这俩好配。” 渔火心里有些崩塌：白娘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娘子！再也不能直视了！ 随后，影院里的男人看到白娘子这样，由于是3D电影，白娘子给许仙递酒时，他们似乎有种是在给自己递酒的感觉，心里麻酥酥的，尼玛，美啊！恨不得自己就能成为许仙，也恨不得许仙立即答应。 然而银幕上，许仙却微垂着头，抿唇，眼中闪过喜色后又是一抹忧色，只不说话。 “官人何故不言语？”白娘子收了笑问。 许仙面色窘迫地垂头，似乎不太敢看白娘子，只把视线落在了她肩头，讪讪然道：“我自十分肯了，只是一件不谐，我日间在李将仕家做主管，夜间在姐夫家安歇，虽存了些少东西，也只够置办身上衣服，实在无钱来娶老小。” 白娘子又笑了：“这个容易，我囊中自有余财，不必挂念。” 说着，她又叫了一声小青，让本该去取伞的小青去一锭白银下来。小青拿来一个包儿，白娘子递给许仙，许仙打开，观众看到的就是两大锭银子。 “许仙的心态变了。”文影说，“之前是为美色所迷，不管是白娘子还是小青，他都动了念头，或者说犯了一般男人都会犯的错。但他单身，不想一般的酒色之徒看见个美女就要去撩一撩，心里也还有基本的防线，从白娘子请他留下他再三婉拒可看出，是以，他倒也不算犯错。” 随着，她话风一转：“他听到白娘子愿意嫁给自己的时候，虽然高兴，更多的是没钱的窘迫，担心自己娶不起。看到了银子，这才第一次见到，他虽然觉得无功不受禄，不好接受，但眼神儿一直没离开银子。在这里，他的防线有一个全面崩溃的过程。” 演许仙的演员表现得很到尾，大多数观众能感受到许仙的变化，却不能这样明白地说出来。 刘思哲也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作为男人来讲，很容易明白他的心态，像是天上掉了一个馅儿饼。原本他没什么钱，也没老婆，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人都爱看的美女说要嫁给他，还不用自己花钱，还带着一个美貌的丫鬟，他绝对没有拒绝的道理。毕竟，一夕之间，财和色都有了，普通男人都很难拒绝。” 这话，几乎是代表了影院的大多数男人。男人代入许仙想了想，真的，还挺爽的！有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身边还有一个美貌的丫鬟，愿意嫁给自己还不用自己花钱，对方显然是比自己有钱的，娶个有钱的老婆，至少能少奋斗十年！这怎么想，都是走了狗屎运！为什么要拒绝？傻子才会拒绝啊！ 然而…… 这厢周南、刘思哲、文影简单地交流了两句，又都住了口，只将心神投入电影中去。 许仙置办了酒席请姐姐姐夫吃，李募事吃了一惊，然后许仙说了一番客套话，又感谢了一番李募事等人的照顾，就对二人说了自己要娶亲的事情。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晚上睡觉前就这许仙结婚的事议论了一番，认为许仙娶亲也不错，只是以为许仙要他们出钱。 一个空镜头展示了太阳升起落下，两次之后，代表着两天过去。许仙见他姐姐没动静，就去询问了一番，二人自有一番对话。 许仙便道：“姐姐，你如何不上紧？这个又甚难处？你只怕我教姐夫出钱故此不理。” 这话一出，观影的人都不由得觉得，这许仙挺明白人情世故的，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的白蛇传里的那个医术高明的呆子形象啊！而且说话好直！ 见许仙把银子给他姐姐请帮忙，晚上李募事回来，许仙之姐就把引子给李募事二人商量，众人几乎都要以为，许仙这亲事能成了，正在期待之时，忽听得大银幕上李募事惊讶中夹杂愤怒、恐惧的声音：“苦！不好了！全家都是死！” 许仙的姐姐自然问是什么事，李募事便将官银失盗的由来一一讲明，又道：“不管他偷的、借的，宁可苦他，不要累我。只得将银子出首，免了一家之苦。” 许仙的姐姐如原著中所讲——目瞪口呆，合不拢嘴。 镜头平摇，忽地一黑，银幕上的场景便换成了一班穿着官服的官差，威风凛凛地大喊了一声“拿”！锣鼓一敲，便有俩人把许仙给绑了，此时许仙…… 第147章 沅沅又开始刷新别人的认知（三） 镜头平摇，忽地一黑，银幕上的场景便换成了：一班穿着官服的官差，威风凛凛地大喊了一声“拿”！锣鼓一敲，便有俩人把许仙给绑了，此时许仙吓得脸色惨白，疑惑地看着一众衙差，不住地问：“小子犯了何事？如何要拿我？” 只是无一人答他。 很明显，通过许仙的几个眼神儿和微表情，大家都可以知道，这时许仙当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观众心里开始有些同情许仙——这完全不是许仙的锅，都是白娘子害的！ 同时，又期待看到下文，不知道白娘子会怎么做。 一念过，许仙已上了公堂，被衙差押着跪下，上首坐着的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儿便喝道：“打！” 杜沅吓得身子一颤，早无血色的脸此时看上去愈加使人同情。 他脸上的微表情，大多数观众不能详细地说明他哪儿块面部肌肉动了，但却看得出他在强自镇定着。甚至还开口问道：“告相公，不必用刑，不知许仙有何罪？” 至此，众人便有觉得，这许仙看上去柔弱，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一来，他帅啊！二来，能在面对太尉时，惊恐交加的情况下条理分明地为自己说话，也算得上是有主见、临危不乱了。 然而，许仙惯是会打观众脸的。 银幕上，太尉焦躁地将官银如何失窃夹带在怀疑许仙是妖人的话里说了出来，又喝教：“拿些秽血来！” 许仙这才恍然大悟，和太尉一一分说，并交代了白娘子的讯息。 黄丽娜、这时也刷新了对许仙认知：原来在什么美女面前，都比不上自身的安危。不过，白娘子毕竟是妖，他也是被连累到，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说好的千年等一回的旷世绝恋呢？感觉就是现实版黑色通话。 枫桥、渔火等男性观众都能理解许仙的做法，毕竟，美女再好看，也不是自家，自己还被连累了，气都气不过来，当然要把事情说清楚。 只是，白娘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抓到，而且，这俩连累了许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周南和文影猜测，电影应该会加一条周璇的线。 果不其然，这边儿许仙刚把白娘子的身份和住址详细交代了，太尉便吩咐衙差拿人去。躲在公堂外隐身偷听的二人便好似一束光一样消失了，一瞬的功夫，那两束光在之前白娘子会见许仙的内室出现。 小青道：“姐姐，现在该如何是好？要我说，就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也叫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不过是几十锭银子，那老儿贪墨下来的银子，也不知道比这多了多少！就许他私人昧下，不许我们拿来花用？” 白娘子戳了一下小青的额头，面容上有几分妖的媚，余下的全是精，是修炼千年的聪慧：“我说你不通，做事也不知道瞻前顾后！且不说许仙受了连累，这世上本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我虽会些许法术，等闲的茅山道士奈何不得我们，却不知离杭州不远的净慈寺有一个法术高强的和尚，法号法海，手里一个金钵最是厉害。如若露出行迹，叫那和尚知道我们在人间兴风作浪还害了人的性命，你我非但修行不保，只怕还要身陷囹圄。” 小青不甚明白，但白娘子的话还是听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娘子，眼中全是对白娘子的儒慕和信任，心里有些不耐烦想这么多，那眉头皱起道：“好不麻烦！这些弯弯绕绕的，想得我头疼。姐姐，那你说，咱们该当如何？” 白娘子沉吟片刻，便拍了一下手道：“有了！” 她便和小青耳语一番，又道：“如此，也可顺道使小乙官的罪责轻减些。” 观众心理卧槽卧槽的：白娘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娘子！ 在这里，白蛇这个人物也清晰起来。 此时，电影才过去了十几分钟。 刘思哲一边看着，一边分了一缕心神想道：“电影的节奏还行，不算慢。” 文影则想得更多。虽然一时沉浸于情节之中忘记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片子，但她毕竟是专业的影评人，很快又从剧情中脱离出来，客观地从多方面看这部片子。 到现在为止，光影、色彩、背景音乐的运用都还不错。白蛇的形象也开始变得清晰。很明显的，这不是一个传统的好女人，她真的就只是一只妖。去撩拨许仙，只是因为看许仙长得俊俏，想和他在一起，但这种在一起更多的是对情.欲和皮相的喜欢，这种喜欢并不会使她帮助许仙。 白娘子和许仙的行为，都诠释了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枫桥和渔火二人已经被剧情吸引，要不是有些地方实在让他们很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意见，他们基本上不会出声，只专注地看着。 衙差找到了白娘子的府邸，然而，当衙差问起白娘子时，得到的答案却是：“这里不曾有什么白娘子，这屋不五六年前有一个毛巡检合家时病死了，青天白日常有鬼出来买东西，无人敢在里头住。几日前，有个疯子立在门前唱喏。” 这话儿一出，影院便出现了一阵骚动，大多数热心里明白过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青也抿着唇笑个不住，原本怕影响别人，故意压着声儿，见大家都笑，她才放开来，只听好多人都不禁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个唱喏的傻子，明显是之前和小青一起进门的许仙了！” “可不是个傻子2333333” 许仙耳朵通红，面色紫胀，显然是极不好意思的，知道这个“傻子”说的是他，心下也惊疑。这时，那邻居解下横门竹竿，把门一推，里面冷冷清清地，带着SD眼镜的观众们只觉一道风扑面而来，门前众人的毛发袍带都往后票，那些人皆面露惊异之色。 许仙也看呆了！他瞪着眼，一脸“明明我之前看到的不是这样”的表情，那样子，分明是苦楚的，看在观众的眼里，却觉得有些滑稽。真的是，一本正经地在滑稽！ 枫桥整个人都好兴奋：“不造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好笑。” 随后，一个看上去比较壮实又勇敢的人喊了一声“都跟我来”，众人进去，肉眼可见的是，里边儿的布局陈设，完全和许仙之前所见大不相同。从前许仙看到的，是雅致中带着富贵，现在看到的，却是一片荒凉颓败，原本华丽的陈设，现在都是些积了灰的旧家具。 当众人走到白娘子的房间，那带头的人推开门，便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坐在纱帐里，瞧上去甚是美貌。 这赫然正是白娘子！枫桥渔火二人这么想，好多以为白娘子不会现身、不会这么快暴露的观众都觉得脸好疼！ 这特么是要干一架的节奏吗？ 大家都有些不敢看。 随后，他们的脸再度被打了！啪啪啪啪！预测剧情什么的，脸总是好疼！！！ 银幕上，那个带头的汉子在众人都不敢出头的前提下，喝了一坛酒，就把坛子往纱帐里扔去。 一声雷响，似有一道闪电劈过，众人在惊惧之下都忍不住趴在地上，那样子，又惹出了一阵儿笑声。地上那一群人爬起来时，只见床上并没有什么如花似玉的美人，有的只是一堆银子！ 后面的情节，是许仙被打了板子，免刺，配牢城营做工，也就是流放的意思。再后边儿的情节，少不得有李募事因为愧疚给许仙银子，告诉他那是太尉因为举报有功赏他的，让他带过去花用等语，许仙的姐姐也少不得和许仙依依不舍，李募事又给了两封信去打点人不让许仙进牢房等等，又让许仙在开客店的王主人店里住下。 这些，都是一些快镜头展示的，分别是李募事又和王主人一起，都打点了哪些人。 “基本上，这些都展示出了古时候的人情世故，其实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一位年纪不小在职场打混多时的女职员这么想。 中间还穿插了一个白娘子和小青的镜头，小青问白娘子：“那许仙获罪被发配去了苏州，姐姐，我们回西湖去，还是再找一个俊俏的后生？” 说起俊俏的后生，小青舔了舔唇，娇娇软软的身子就缠在白娘子身上，唇畔一抹笑，眼角七分魅！ 这一次，不管是谁，都知道，白娘子的故事和许仙没完。 果不其然，白娘子微抬了下巴，半眯着眼道：“寻摸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一个能比许仙生得更俊。且他非但长得俊，人也有趣。” 小青和周璇脸贴着脸：“此话何解？那呆子如何有趣？” 白娘子端起酒杯送到小青口边，小青哧溜一声儿喝了，白娘子就道：“他才不呆，比谁都明白。偏瞧着是个呆子，心下分明厚爱于我，那日夜间我去他房里，施了个术法，叫他以为是梦，他见了我，分明知道于礼不合，却仍与我成就好事。你说他有趣不有趣？” 原本不觉得，黄丽娜听白娘子这么一解说，居然也觉得许仙这人有趣起来。 小青有些酸溜溜地道：“难怪那几日晚间都不见姐姐，吓，原来是和那许仙做事去了。我看他那体弱的模样，又是一个生手，如何能叫姐姐得趣？” 白娘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回味道：“他在床笫间才不弱呢，生猛得不像他长的模样。” 旋即，她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且生手亦有生手的好，惯会用蛮力，也舒服得紧。且他勤奋好学，我稍加点拨，他便举一反三，玩儿出许多花样来。” 高中生李青脸儿红了，虽然她是在网络小说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然而，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妖媚的口气谈论那事儿！ 简直是……污污污！ 小青歪着头，在白娘子身上嗅了嗅，道：“那我们即刻动身去苏州寻他？” 白娘子摇头，摸着小青的头，小青便在白娘子手心儿里蹭了蹭，听白娘子道：“不急。小乙官如今正在气头上，这时赶上去，反无转圜之地，过一段时日再去，我自能叫他回心转意。” 镜头再次向右平摇，摇过雕花的门，室内的景致又和刚才不一样了，变得稍微要贫寒些，色彩也黯淡些，随后右边黄金分割线的地方，出现一扇窗和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镜头停止摇动，推进，只见许仙满面愁容。 通过前面的交待可知，许仙暂时在王主人店中住下后，虽说安顿了，但看他的面部表情，还是颇为愁苦的。他甚至还临窗吟起诗来：“独上高楼望故乡，愁看斜日照纱窗。平生自是真诚士，谁料相逢妖媚娘！白日不知归甚处，青青岂识在何方？抛离骨肉来苏地，思想家中寸断肠！”（诗出自《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 随后，他复叹了一声，摇头做痛心疾首状：“唉！谁料相逢妖媚粮！白娘子，你害得我好苦！” 这模样，又引起了一片笑声。看懂了的人都笑了，没看懂的人只觉得：尼玛，还搞什么古诗装逼！ 在许仙哀叹自己遇人不淑的吟诵声落下，镜头从许仙的侧脸处越过窗子，画面便成了古代苏州市井笼在斜阳里的模样，一个延时镜头，展示了云来云去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以及着装的变化，紧接着一个黑场，上边儿配了三个字：半年后… 黑色散去，苏州市井的3D真人版画面出现，王主人靠在门框，顺着他的视线过去，梳着双角髻的小青跟随着一顶轿子在王主人门前落下，她上前问道：“借问一声：此间可是王主人家？” “此间便是。你寻谁人？” “我寻临安府来的许小乙官人。” “你等一等，我便叫他出来。” 画面仍是停留在门口，是白娘子和小青的对手戏，画外音是王主人的声音：“小乙哥，有人寻你。” 随后，许仙出来，原本面色如常的他却在看清来人时，面色铁青。 后面接片花中许仙责问白娘子的片段。 “死冤家！自被你盗了管库银子，带累我吃了多少苦，有屈无伸，如今到此地位，有赶来做什么？” 这一段话，尽在情理之中，换谁被带累坐了牢，肯定都是要气的，只是…… 渔火心中暗道：“看这情况，许仙竟然还没怀疑白娘子是妖？” 白娘子做低伏小：“小乙官人，不要怪我，今番特来与你分辨这事。我且道主人家里面与你说。” 许仙拦门：“你是妖怪！不许进来！” 观众内心又想：肯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不见惧怕，明显是嘴巴里这么说，但实际上并不相信。 随后，大家就看到白娘子如何扮演了一朵白莲花，和王主人道了个万福，然后把事情都推到了她前夫身上，又以退为进说“分说明白了，我去也甘心”，然后王主人以及王主人夫妇就充当了和事老，让白娘子小青进去，二人又分辨了一番。 白娘子的说辞深具白莲花的精髓：“先夫留下银子，我好意给你，我也不知怎么来的。” 白娘子毕竟貌美，在这时候，许仙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明显地，见到白娘子的面，他就有些不愿相信她是鬼怪，只是缺少信任白娘子的理由。 他开始给自己找台阶：“如何做公的捉你之时，门前都是垃圾？就帐子里一响，不见了你？” 白娘子自然把她怎么听说许仙下狱，又怎么请邻居帮忙说谎，又怎么想为许仙脱罪、得知许仙发配到了苏州，怎么带着银子来投奔许仙，再以退为进说“如今我都分说明白了，我去也。敢是我和你没有夫妻之分”，王主人又说好话，小青又和白娘子唱双簧，让白娘子先住下。 白娘子瞅了许仙一眼，明显地故意道：“羞杀人也！终不成奴家没人要？只为分别是非而来！” 看到这里，周南不由得心下暗叹：简直是绝了！ 随后又汗颜地想，如果自己是许仙，经过白娘子这么一番说辞，只怕也是要相信的。毕竟，对方当真是有钱有闲还有貌，就是心里有怀疑，也要被这些外在的东西所迷惑。 果不其然。 王主人又说了一番好话，后边儿又接了几个白娘子如何讨好王主人的妈妈，使王主人说和许仙和白娘子成亲的镜头，在时间过去将近四十分钟时，许仙和白娘子拜堂成亲。 接片花里二人喝交杯酒的镜头，然后是一场朦朦胧胧的船戏，第二日一早起来，许仙便满面春风地和白娘子一起给王主人的妈妈和王主人敬茶，谢他们说和。 随后，又是一组快镜头，通过许仙、白娘子的服饰变化表示到了冬天。 镜头交待白娘子在和王主人的妈妈说话，许仙刚离了店里回家，见小青身上穿得单薄，前面一对儿酥胸隐隐地露出了半个馒头，忍不住色眼迷离地走了过去，眼睛不住地往那处瞟，又假装没看的样子。 影院一片嘘声。但因为白娘子也不是一个好的白娘子，是以许仙虽然是个渣渣，但这并不是一个正经的爱情故事，大多数人并不会觉得愤怒，只觉得有些儿好笑。 这种好笑就是，上帝视角的观众都知道白娘子图的是什么，许仙也真是被耍得团团转的，这个被刷得团团转的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偏偏看上去还是一个文弱书生，心里精明却有显得很呆，这种感觉就很好笑。 他哑着声儿道：“青青，你如何穿得这样单薄，若是着凉了可不是好玩的。” 小青“嗤”的一声儿笑了，直接抓起许仙的手摁在自己的半圆上：“官人看我冷也不冷？” 第148章 沅沅又开始刷新别人的认知（四） 许仙满脸都是汗，面有挣扎之色，手欲缩回来，又似不愿，忽听得外边儿传来说话的声音，便飞也似地缩回了手，抬袖擦了擦汗看向门口处，正在着急之时，头又四下张望了一番，计上心头，便拿着一部医书看了起来。 小青飞快地穿好衣服，嗤笑一声，待白娘子和王主人的妈妈进门，白娘子一个眼神儿过去，小青便请王主人的妈妈坐了，又回头悄悄地羞了一下许仙，许仙大不自然。 白娘子拿出一方绣帕来给王主人的妈妈看：“您看，这针法如何？” 王主人的妈妈自然赞她。 二人说了几句话，忽有画外音叫王主人的妈妈，说王主人请她去，那妇人便出门去。白娘子与许仙安歇，朦胧的纱帐之中，又是一场二人这样那样的船戏，只这一次，小青就在不愿处看着。 画面渐渐变黑，又渐渐变得明朗，许仙出门去，小青便伏在白娘子腿上仰头看她：“姐姐，我看你们每日夜里做事，姐姐似痛苦又似舒服至极，又愈加喜欢，想来是上瘾的，不知姐姐何时叫我也与小乙官试一试？” 白娘子皱了眉道：“他是你姐夫，你若和他也行这事，如何对得起我？” 小青舔了舔下唇道：“当日你我二人结拜时，姐姐说过，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如今只一个小乙官人，姐姐便舍不下，又置当初的誓言于何地？” 白娘子摸了摸小青的脸，小青委屈地在她手心儿蹭了蹭，白娘子笑道：“非是我不舍得，只此事不能为也。璧如你喜爱一个人，便会心生妒心，只愿这人心里眼里只有你。姐妹之间，什么都让得，唯有丈夫是让不得的。” 到这里，渔火和枫桥心内暗暗到：“难道白娘子对许仙产生了感情？” 小青不解地看向白娘子，明显能看得出，她十分委屈。旋即，只见她定定地看了白娘子一会子，便生起气来：“姐姐说了这些话儿，分明不是愿让！如今你心里眼里只有许仙，又将你我之情置于何地？”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不到一分钟的镜头，小青负气而去，接下来是白娘子的一个人的镜头，她刚开始还是气的，生气地啃着糕点，不多时，又在房间内踱步，面上浮现后悔担忧之色，显见得是认为自己不该让小青离开。 黄丽娜和李青二人作为没有看过原著的非原著党此时已经猜不到后续发展了！还有一部分看过原著的人，也发现了电影对原著的增删和修改，《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里是没有小青负气出走的情节的，《白蛇全传》里倒有，只是也和电影里的不一样，是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发展。 他们只是有些疑惑，小青走了，白娘子会怎么和许仙说？ 在观众的持续关注下，下一个镜头就是中午许仙回来，二人在桌前吃饭，许仙没看到小青，在屋子里多瞄了几眼。 只看他的表情，观众就知道，许仙这是心有点儿虚了，偏偏他心虚也就罢了，还要强自镇定：“怎么不见小青？” 白娘子眼风儿犀利，似笑非笑道：“我陪官人坐了这许多时，不见官人问我一句，小青不过是回家探望二老，官人便想得不行，该不是看上了小青？若官人看上了，便吩咐于我，小青乃我家婢，又与我情同姐妹，官人若要收房，我岂敢不应？” 许仙满脸是汗，显见得是知道白娘子言不由心，连忙给她夹菜赔笑道：“你我夫妻恩爱，如今已有数月，如何把这话来试我？我对娘子一片真心，只恨不能尽叫娘子知道。” 白娘子哼了一声，许仙赔着小心，不多时便回转过来了。 看到这个情节，虽然大家都觉得很渣，尤其是黄丽娜和李青：“要不是看在许仙实在长得太好看的份儿上，我真的会讨厌他的！” 部分男人则觉得有些心虚，这心虚让他们有些讨厌起许仙来，显然这个情节是一针见血的，戳到了有二心又不愿离婚的男人的痛处，他们在对别人的女人感兴趣后，被发现了端倪，大部分人是这么哄老婆的，再无耻一点儿的，更是直接指责道：“整天盘问这盘问那，烦不烦？你要是不相信我，这日子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离婚算了！” 总之，就是一甩锅大王。 枫桥渔火二人未婚，但通过周围亲戚的婚姻，看到这个情节，也确实很有感触。 电影的情节仍然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从小青离开，又另外展开一条线，是小青负气出走，到山林之间虐待小动物，这里施展一个法术弄倒几棵树，那里施展法术打趴几只野鸡野兔，然后她又各处游荡了一会儿，就听到了钟声。上山一看，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光头和尚在和寺庙住持说话。 看过片花的观众都知道，这就是那位少年天才的法海和尚。 法海和住持说了一会儿禅语，法海就一脸宝相庄严中带着柔和礼貌地和住持讲了自己来到这边，是算到有人被精怪缠身，自己是来为之渡劫的，又说恐怕有周折，多的事也强求不得巴拉巴拉…… 再然后么，法海看到小青，知道她是妖怪，但并没有收她，小青十分奇怪，就问法海为神马，法海就说她没有犯过杀戒，所以不捉她。这时候小青若有所思，有些理解白娘子的做法了：“原来姐姐所言当真是为我好的。” 小青没地方去，就在金山寺盘在法海房间的柱子上，只露了个头是人的模样，每天都听他念经。 一个空镜头，从山里植物凋敝，满是枯枝败叶的场景慢慢地转变，枯枝生了绿芽儿，大地逐渐变绿盖过枯黄，慢慢儿地，植物便枝繁叶茂起来，又盛开了繁花，鸟儿在树上筑巢，伴着啾啾的鸟鸣声，影片给到了两只雀鸟特写镜头，又拉开，画面变成了：王主人院子里那棵树上两只鸟儿正在你啄我我啄你，又碰了碰头一样地嬉戏。 树下，打扮得甚是齐整的许仙此时正在和王主人交谈，交待时间已经到了二月半，男子妇人都要去承天寺看卧佛，王主人让许仙也去看看，许仙就说先与白娘子商量，这时小青仍然“在家侍奉双亲”。 黄丽娜心内暗道：“如果没有之前小青那一节，其实许仙也不算太渣，至少他对白娘子还是好的，有事儿也和她商量。而不是简单粗暴直接的‘男人的事女人别管’。” 想起自己家里老爸的大男子主义，再对比许仙，许仙从来不吩咐白娘子干这干那的，心里有了些许好感。 只是他还是有些花心。 到这里，离上一次小青离开的情节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剧情也很快地就迎来了转折点。 寺庙之外，人来人往，有一个导师在寺庙前卖药，散施符水：“贫道是终南山道士，到处云游，散施符水，救人病患灾厄，有事的向前来。” 立马便有人过去，突然，这先生一年凝重地看向某个方向，镜头给过去，高清画质下，清新明丽的画风中，许仙背后隐隐冒着黑气。 那道士便望着许仙道：“兀的那个后生，你过来。你近来有一妖缠你，其害非轻。我与你两道灵符，救你性命。一道符三更烧，一道符放在自头发内。” 许仙接了符拜谢后离开，离得远了才嘀咕道：“我也八九分疑惑那妇人是个妖怪，真个是实。” 当然了，现在时长才刚到五十几分钟，很明显，白娘子不会这么容易被捉。 枫桥对渔火道：“要是许仙这时候醒悟了，从此摆脱白娘子也不错，就算是不能摆脱，至少知道白娘子是妖怪，惹不起还躲不起？” 黄丽娜和李青也嘀咕，虽然许仙是个渣渣，但是白娘子也不是啥好人，她确实在骗人，也确实是妖怪。 果不其然，许仙按照道士说的话要烧灵符，结果小青那边气消了，刚好又回来，就看到许仙做的事，立马便竖眉道：“官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娘子醒来，坐在床上，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道：“小乙哥和我许多时夫妻，尚不把我亲热，却信别人言语，半夜三更，烧符来镇压我！” 她声音越来越高，下了床，声音里渐渐地就多了怒气：“你且把符烧来看看。” 许仙吓得愣住，只看着白娘子，白娘子一把抢过符去烧了，怒声：“却如何？说我是妖怪！” 许仙当即变身甩锅大王，条件反射地就往后退了两步摆手道：“不干我事！卧佛寺前一云游先生说你是妖怪！” 文影当即忍不住一把抓住旁边的扶手低声赞叹：“这表演！绝了！不知道是哪个演员演的，这完全就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又暗讽了男人怎么骗女人、妻管严的男人并非当真爱老婆的现实。” 周南也低声附和道：“尤其是这许仙演绎得让人找不出破绽，感觉不到演的痕迹。” 要不是他偶尔会找回自己身为影评人的任务，基本上就很难再去想别的——因为想知道下文。 刘思哲也忍不住赞道：“周璇的演技极有质感，一般人和她搭戏都会出戏，现在的小鲜肉都没这演技和她搭，演小青那新人的演技固然也不错，但在周璇的光环下，就显得暗淡了。而许仙，许仙却能和周璇平分秋色！或者说，只要他一出场，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下面的情节倒是在意料之中。白娘子肯定不会被这个道士打倒，她带着许仙去寺外找到那道士，当众和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分辩，然后斗法，结果自然是白娘子教训了那道士一番，旁边许仙一直站在白娘子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中间穿插小青和白娘子久别重叙的场景，二人和好如初，小青向白娘子说自己遇到一个大和尚生得特别好看，可惜和尚不做那事巴拉巴拉…… 再后来又有几个快闪镜头，交待小青不再引诱许仙，许仙虽然有意但因为烧符纸的事儿心虚，小青又时常瞪他怪他吃里扒外，再加上他做什么事，都是白娘子拿钱，许仙心虚，反而不敢招惹小青了。大家可见的是，许仙和白娘子又和好成了恩爱夫妻，连着好几个夫妻恩爱的标志性镜头后，又转到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有人抬着柏亭浴佛，家家都给钱，王主人又说：“小乙官人，今日四月初八，释迦佛生日，承天寺里做佛会，你去看一看。” 许仙又去和白娘子商量。 “甚么好看，休去。” 这时候，明显夫妻二人之间的气势，是白娘子压倒了许仙，许仙在白娘子面前显得炒鸡弱鸡：“去走一遭，散闷则个。” 白娘子便眼角含媚地看他一眼：“你要去，身上衣服旧了，不好看，我打扮你去。” 白娘子叫小青把衣服拿出来，二人给许仙打扮了一番。 影院众人其实对古代的服装没什么研究，但经过这一番打扮，原本就帅气的许仙，看上去就更加好看了，说是像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要说之前许仙的衣服也没辣么不好，但给后面的一衬，就显得寒酸了！ 而打扮后的许仙，颇有几分世家子弟的贵气！ 黄丽娜和李青等看脸的群众更是忍不住赞了一句：“太尼玛帅了！简直犯规！” 男人则庆幸，幸好现在女人喜欢的都不是这一款，大部分女人还是喜欢肌肉猛男和肥肉小胖男的，不然他们真的是木有活路，唔，情路之多艰，他们也不奢求找俩美女，能找到一个老婆、老婆不会因为看了电视剧或者电影后觉得自己丑就离婚就足够了。 当然，要真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也是不错的。 且说许仙这一次换装，引起了影院一片骚动，随后，白娘子上下打量了许仙一番，和小青赞了他几句，便柔媚娇俏地拉着许仙的手,周璇也确实做到了原著所说的“如莺声巧啭”：“官人早些儿回来，切勿教奴记挂。” 画面转至许仙和王主人一起出门，人人都皆赞“好个官人”。 到这里，基本上，大家都觉得，许仙和白娘子很是恩爱，他也算是吃软饭的典型，迎娶了白富美，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然后，这时，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昨夜周将仕典当库内，不见了四五千贯金珠细软物件，见今开单告官挨查，没捉人处。” 听到这一句，观众心内一凛，条件反射地就知道，事情又要发生变化了。 果不其然，许仙和王主人逛了一会儿，就说白娘子让他早些回去，结果，几个公差走来，情节推进到第二个小高潮，公人让许仙把扇子给他看一看，许仙给了，然后又被抓了。 许仙自然辩解，随后通过公人的口得知，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赃物。 当公人的那一句“见今头上、身上、脚上都是他家物件，公然出外，全无忌惮”落下后，许仙这时倒有些“一回生二回熟”的即视感，口里连说“原来如此，不妨，不妨，自有人偷得”，等过了堂，许仙分说明白，那官儿就让人去捉白娘子，通过差人和王主人的对话，交待白娘子已经出门去找许仙了，后来王主人和几个官差去找白娘子并没有找到，王主人就充当了电影里第三次点明真相的人：“白娘子是妖怪。” 当然了，人没捉到，那官儿还是要收监许仙，亏得王主人用钱打点把他保了出来，周将仕回家也听下人报告说丢的东西都在库房的空箱子里，通过二人的对话，交待只少了“头巾、绦环、扇子并扇坠儿”，然后他去和当地那个官儿说明情况，再然后又到李募事出场，探明原因，又替许仙打点了一番，把事情都推在白娘子身上，许仙第二次被发配，这一次被发配到镇江府牢城营做工。 黄丽娜和李青看到这个情节，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中国社会真是人情的社会，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比如现代，没有她和郑颖这层关系，她都搞不到首映的票。 电影里的李募事关系真的是挺广的，苏州府有熟人就算了，镇江府也有，他又写了一封信，让许仙去镇江府投奔李克用李员外，在李员外的生药铺仍然卖药。 得知这个结果后，小青劝白娘子和她回西湖，白娘子不答应，小青便道：“他既已疑心姐姐，怎好再去就他？保不齐来日他又听信外人胡言来害姐姐。” 然而这时候，白娘子却已经对许仙有了感情——毕竟，许仙之前除了被小青勾引，以及喜欢甩锅（说的也都是实情）外，对白娘子确实不错，凡事有商有量，又体贴又听话。 在近景镜头里，众人皆可看见，白娘子沉思片刻，笑道：“不妨，我自有法子叫他降服。” 画面一转，又到许仙这条线。许仙到李克用的生药铺做主管，又遇到一番职场心计。李员外家里原本就有俩主管，然后许仙是新来的主管，一个姓张的嫉妒他，就在李员外面前中伤他，一个姓赵的厚道些，就提点他，这些情节，也都让人感觉到，职场心计，不管古代现代都有。 也就俩镜头，一个是张主管告状，一个是许仙和赵主管去提点许仙，许仙就请赵主管喝酒，顺便知道了更多如何在生药铺待下去的消息。 等喝过酒，和赵主管散了，结果么，他走在屋檐下，观众只听到一声儿窗户推开的咯吱声，在灯笼的微光之中，全景镜头，可见许仙头上一扇窗子开了，有人在窗头往外丢了什么，镜头硬切，暖黄色的微光里，许多灰兜头落在许仙身上，他闭了眼，住脚就骂：“谁家泼男女不生眼睛？好没道理！” 影院不造为啥，大概是许仙演绎得太传神，又或者是许仙和大家认知里的形象想必颇具颠覆性，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甚至有人拍了下大腿道：“谁家泼男女不生眼睛，笑死我了，许仙骂人好好玩儿！居然叫谁家泼男女！” 虽然看许仙就知道这人真心不笨，比如知道赵主管有意提点自己，立马就请人喝酒套取更多信息，然而他就是让人觉得好好笑。 或者说，是他被白娘子耍得团团转好好笑！ 许仙话音将落，一个声音转场，白娘子刚说了几个音节，镜头便给了过去，只听得急促的几声而“咚咚咚”，白娘子再次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或者说许仙的视线里。 她依旧是漂亮的，娇媚的，面上却故意做出了慌乱的神色：“官人休要骂，是我的不是，一时失误了，勿怪！” 镜头硬切至许仙，只见许仙醉眼朦胧地抬头一看，面上先是错愕，然后是愤怒，再然后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情形，他指着她就骂：“你这贼贱妖精！连累得我好苦，吃了两场官事！” 他一把拉住白娘子：“你如今又到这里，却不是妖怪？” “你要官休？私休？” 许仙好愤怒的！结果白娘子又赔笑说了好话，许仙又质问白娘子如何消失的，白娘子又把她怎么听说许仙被捉怎么让小青打听，然后怎么愧对于许仙巴拉巴拉说了一串，白娘子说得越多，许仙的怒气便越淡，到后面，白娘子一句“我与你情似泰山，恩同东海，誓同生死。可看夫妻之面，叫我与你回去，和你百年偕老，却不是好”又把许仙说得软了志气。 他沉思片刻，乜斜着眼看白娘子，这一看，就挪不动眼。画面穿插了几个二人从前恩爱的画面以及许仙做事白娘子给银子的画面，也不回去了，只定定地瞅着白娘子：“可当真如此？莫不是又哄我？” 渔火心内感觉卧槽卧槽的：我信了你的邪！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许仙这娃，走得最深的路，就是白娘子的套路！ 此时，白娘子闻言便…… 第149章 沅沅又开始刷新别人的认知（完） “你可当真？莫不是又哄我？” 渔火心内感觉卧槽卧槽的：我信了你的邪！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许仙这娃，走得最深的路，就是白娘子的套路！ 此时，白娘子闻言便连声叫屈，许仙竟也信了，白娘子一拉他，他就跟着上了楼，二人放下帐子，荧幕上，约莫只能看到二人宽衣的动作，然后交缠，床摇了几下，便至天明。 黄丽娜和李青有点儿不满足，尤其是黄丽娜：“就这尺度，呵呵哒！还不如没有呢！” 李青倒也能理解：“现在严打呢。” 黄丽娜撅了撅唇，继续观影。 银幕上，已经是第二天，许仙带着白娘子去他住的地方，和房子的主人——楼下摆摊卖豆腐的一老儿说明白，在老儿答应让其搬过来后，仨又请街坊邻里吃酒。 过几天，许仙和白娘子又商量去见主人李员外的家眷，李员外对白娘子见色起义，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娘子，李员外的妈妈夸白娘子，李员外还附和，等一个人走开了才暗自嘀咕：“如何得这妇人共宿一宵？” 他皱了皱眉，随后眉目舒展，微笑道：“六月十分是我寿诞之日，不要慌，叫这妇人着我一个道儿。” 这厢，李员外刚说完，画面上周围的景致开始变化，原本只有绿叶的树在观众的视线里开了花，李员外身上衣服的色彩也变得喜庆起来，头上戴了顶簇新的帽子，他背了手，画面愈加明亮，不少的仆人手里拿着各种家伙物什来来往往，又有一个官家一样的人物在李员外面前回话。 “各亲眷、邻友、主管人等，皆已安排妥当。女眷都在老安人处，由老安人接待。” 这厢说着，画面硬切至老安人处，老安人一身富贵，绸缎锅肥肉，面上笑成了一朵菊花，白娘子正和小青二人正在参见老安人。 这时候，观众可以看到的是，白娘子穿的并不是一身儿白衣，她上边儿穿着青织金衫儿，下穿大红纱裙，戴着一头璀璨的首饰，观众并不认识白娘子这一身儿都是些什么东东，但也算是颠覆了白娘子总是穿白衣的印象。 事实上，看到这个画面，大家才想起来，和以前的经典电视剧中白娘子总是头戴白沙不一样，这电影里，她戴孝头髻只是和许仙结婚之前。自从她许嫁后，就已经把头发挽了上去，或做堕马髻，或是醉髻，或是朝云髻等等…… 总之，不管什么发型，都各有各的没。 就算是这满头珠翠金银首饰的模样，在她身上也并未显得很庸俗。 所谓的青织金，也并不是绿色的，总之和她的红裙子挺搭，也挺好看，引得众女眷纷纷议论。 随后，老安人吩咐下人将白娘子、小青引到席面上去。白娘子和小青的席面不一样，小青所在的席面，是专门招呼丫鬟的，是以并不在一桌。 白娘子坐下，便和周围的人交杯推盏起来。（在古代像是这种筵席，少不得要喝很多酒，酒喝多了，自然就要去上厕所，这些都是原著所写李克用打的算盘）。 画面硬切，李克和他的心腹丫鬟耳语道：“白娘子要出恭，便引她到后面僻净房内去。” 又是一番众人酒宴吃酒的全景图，硬切至白娘子喝下一杯酒，起身和刚刚那位丫鬟去了。 这里的情节是，李克用见自己计谋得逞，忙悄悄摸摸地跟了上去。 到这里，枫桥渔火忍不住猜测，白蛇肯定不会因为醉了酒就被欺负，不知道后面情节怎么发展，难道白蛇会直接打死李员外？ 正在他猜测之时，李员外已经到净房外，他在门缝儿里张望，镜头似乎是从门缝里钻进去，给到房内的全景，戴着3D眼镜的观众们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一条水桶一样粗的大白蛇，两只眼睛也大，像是两盏灯，还张着嘴嘶嘶地吐着舌信子！ 大部分胆子小的观众都忍不住“啊”地惊叫出声，整个人都被这个场景弄得懵逼，感觉到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亿加的伤害！ 同样受到伤害的，还有李员外，他大惊，一张菊花脸上，浑浊的双眼瞪得老大！ 剧情稳步推进，李员外摔倒，被丫鬟扶起，面青口白，然后是李员外和老安人的对手戏，老安人问询，李员外撒谎给自己圆场。 然后白蛇怕李员外对许仙说真话，就骗许仙说老员外设计在她出恭时想要奸骗她。被她推倒不好意思，才假说晕倒。 又道：“这惶恐哪里出气！” 影院众人刚刚被惊吓的小心肝儿总算是不颤抖了，看白蛇这个样子，竟也觉得好笑。明显是她想瞒着许仙，一观众嘀咕道：“竟然也歪打正着！” 比较有意思的，是许仙的反应。 他闻言，只皱了皱眉，缩了缩肩膀，叹了口气道：“既不曾奸骗于你，他是我主人家，出于无奈，只得忍了这遭，休去他家变了。” 白娘子自然怒由心生，她定定地看着许仙：“你不与我做主，还要做人？” 只是许仙的表现，一直都有些懦懦的，备述李募事如何托李克用照顾他等语。这时，白娘子倒是笑了。 “很明显，”文影一边看着电影，一边说，“在这里，白娘子对许仙的态度有些失望，但她的性格，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颇有心计，也很有主见。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黄丽娜也觉得许仙有些过分了，这种人放在现在，就是上司欺负了自己老婆也不敢声张的人。白娘子除了心计深些，其实也没做什么大坏事，也是一心一意和许仙好。 而许仙呢，也不能说他特别错，他也并非十分懦弱，而是实在怕了白娘子，还是怀疑白娘子是妖怪，不管白娘子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两次坐牢两次被发配，都是白娘子造成的。 就像文影说的那样，白娘子如今还是一心一意为许仙打算的。 在这事儿发生后，白娘子愿意许仙和李主管再有接触，就鼓动他自己开生药铺，就在两人的生药铺生意兴隆时，许仙遇到了金山寺的和尚，请许仙七月七日去寺庙烧香布施。到这里，白娘子对许仙的态度又有了改变，不再是从前那样殷勤小意地讨好，二人也不是和谐的完美夫妻。 在得知许仙送了降香给和尚后，她说的是：“你这杀才！把这一块好香给那贼秃去换酒肉吃！” 许仙的回答有些呆气和傻气：“我一片诚心舍与他，花费了也是他的罪过。”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在现代夫妻里，也都能找到类似的事件。看了不由让人觉得深有共鸣。随着剧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大家再也笑不起来，心情也随着剧情的推进越来越沉重。 在这里，小青告诉白娘子，她之前遇到的那大和尚，现在正在金山寺落脚，白娘子就问底细，小青全说了。 白娘子心里觉得不妙，感觉要出事，可许仙坚持要去烧香拜佛的，白娘子阻止不了，和许仙商量，提出三个要求，都是不想要许仙和和尚说话的。 当然了，许仙是听话的，他并没有入方丈内去，只是从门前走过，结果就被法海看见。许仙在等船时，切过白娘子和小青的镜头，白娘子掐指一算，立马面色大变带着小青来找许仙回去，结果么，二人自然是遭遇了法海！ 后面接的镜头，便是之前杜沅和叶萋萋、周璇演的翻船的镜头。 法海一年宝相庄严，在巨大的风浪中，丝毫不受影响，一年正气凛然：“业畜，在此做什么！敢再来无礼，残害生灵！老僧特为你来！” 白娘子和小青的船极速后退，也没打一架，就直接把船一翻，潜入水中逃走。许仙跪拜法海求救，法海就承诺要是白蛇再去纠缠，就到净慈寺去找他。 到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分钟。 许仙回家后就去拜访了李克用，李克用自然撒谎，只说自己撞上去的，而非蓄意为之，备述自己的见闻。 许仙这时的表情，犹如霜大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的，似乎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但很快地，他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这时，又接了白蛇和小青的镜头，小青问白蛇接下来要怎么办，白蛇只说自己在许仙身上投入了这么就的时间和精力，就这么放弃不甘心，一时计上心头，说回杭州找李募事去。 情节继续推进，后来在大赦时，许仙得到赦免，申请回杭州，结果通过他和他姐姐姐夫的对话，得知白娘子和小青已经在家里住下等了他两天！ 看到这里，但凡是许仙的视角，都会有些后悔，感觉自己身的是被精怪缠身了。而且受之前那条大蛇的影响，众人还是更偏向于许仙的，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贪慕美色，好几次都因为色心迷胆信了白娘子的邪，和她和好。 这一次，许仙没有了之前责问白娘子时的理直气壮，也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惧怕。 同时，这样的情节，也让观众觉得毛骨悚然，代入许仙的身份想一下，要是有一条大蟒蛇缠着自己，自己之前不明就里还和他她发生过关系，而且好几次了，甩都甩不掉，这已经不是幽默了，而是恐怖！ 一直坐在前排的杜沅一直认真看着电影，听着偶尔会响起的窃窃私语或者笑声，一边检验自己的成果。成片的效果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对于许仙这个人物，她可以保证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她演得更好。 虽然许仙是一个渣渣。 杜沅坐在主创席上，在后面观众议论时和周璇相似一笑，江飞舟看到成片里自己满脸成熟还续着长髯的模样，也甚觉可乐。 吕杨没想到成片出来他的戏份会这样少，脸色不太好，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原味并不是一个好得罪的人。 而叶萋萋，则认真地，甚至是仔细地辨听着后边儿别人偶尔忍不出出口的只言片语，只要一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她面上的笑容就会加大些。 银幕上，许仙沉默着忍耐地听李募事数落了一通，回房后，面容上的表情像是压抑不住一般，他“噗通”一声就给白娘子跪下了：“不知你是何神何鬼？可否饶我性命？” 白娘子似乎是愤怒的，那愤怒中又夹杂着心痛，她直直地看着许仙：“小乙哥，是何道理？我和你许多时夫妻，有不曾亏负你，如何说这等没力气的话！” “自从和你相识之后，带累我吃了两场官司。我到镇江府，你又来寻我。前日金山寺烧香，归得迟了，你和青青又直赶来。见了禅师，便跳下江里去了。我只道你死了，不想你又先到此。望乞可怜见，饶我则个！” 白娘子心痛渐去，只剩了愤怒和那一丝妖媚之气，圆睁怪眼：“小乙官，我也只是为好，谁想到成怨本！我与你平生夫妇，共枕同袋许多恩爱，如今却信别人闲言语，教我夫妻不睦。我如今实对你说，若听我言语喜喜欢欢，万事皆休；若生外心，教你满城皆为血水，人人手攀洪浪，脚踏浑波，皆死于非命。” 二人在这里，是第一次捅破了窗户纸。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许仙对白娘子的态度已经专为惧怕，而白娘子苦苦纠缠。小青看不过眼，也劝许仙好好和白娘子过日子。 随后，许仙不敢说话，只悄悄地去和李募事讲明事情的经过。这边，小青又劝白娘子：“他既这样，姐姐何苦在此受他闲气？不如把他捉弄一番，我们且回西湖去。” 白娘子只不答应，小青不甚明白，白娘子又不让她在说话，她也只能偃旗息鼓。 而李募事这边，听说许仙叙述了事实后，为他找了个擅长捉蛇的人，自然，经历一番激烈的打斗，李募事和那捉蛇的都受了些微轻伤，捉蛇人逃走。这时候，白蛇的气焰到了电影里最盛的时候，整部电影也只剩下了十五分钟的时长。 她打退捉蛇人，把许仙叫进房中，一双怪眼瞪着许仙，神色俱厉，一巴掌拍碎了一张桌子：“你好大胆，又叫什么捉蛇的来！你若和我好意，佛眼相看，若不好时，带累一城百姓受苦，都死于非命！” 许仙觳觫坐倒在地，满脸苍白之色，似是面如死灰，好像没有了一丝儿生气。 观众在听到“你好大胆，又叫什么捉蛇的来”时，大部分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杜沅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里，真的很好玩儿，一句“你又叫什么捉蛇的来”，就显得许仙的地位极其被动，气势极其衰微，有一种以卵击石的滑稽感。 到这里，许仙基本上已经是走投无路，他想起法海的话，和李募事商量了一番，去净慈寺请法海捉妖。结果到净慈寺后，得知法海并未归来。 演许仙的这个演员很给力，从被白娘子呵斥“你又叫什么捉蛇的来”时，那犹如五雷轰顶魂飞魄散的模样，看得人真的很同情他，当然了，周璇演的这个白娘子，也是让人又爱又恨，又心疼她的执着。 去寻找法海时，他虽然样子看上去很落魄，无精打采的，到底还有一丝希望。等到他从净慈寺的和尚处得知法海并没有回来之时，他整个人所有的生气，几乎是以观众可见的方式逐渐消失，知道整个人如一团死灰毫无生气。 他站在水岸边，忍不住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湿意：“时衰鬼弄人，我要性命何用？” 然而，他刚要跳，一个声音转场。 伴随着台词的声音，镜头给向一侧，一个面容清秀的和尚赶来，他一脸宝相庄严，语气却是高高在上很铁不成钢：”男子汉何故轻生！死了一万口，只当五千双，有事何不问我？” 镜头硬切回许仙的画面，听到声音的许仙面容像是被点亮了一般，突然就有了神采，他喜出望外对着法海便跪拜道：“救弟子一命则个！” 随后许仙就带着法海悄悄地回去，在许仙和法海进门之前，有个白娘子的近景镜头，她正坐在梳妆镜前，镜外分明是美人一个，镜内确是一条形容可怖的大蟒蛇。大蟒蛇的嘴一张一合，白娘子的樱桃小嘴也是一张一合：“不知什么人挑拨我丈夫和我做冤家，打听出来，和他理会。” 此时，黄丽娜和李青等人又同情起白娘子来。只觉得男人真不是东西，喜欢的时候就是心肝儿肉肉千依百顺，不喜欢的时候，比谁都要铁石心肠。 这厢白娘子显然是对许仙还有感情的，她虽然对许仙失望，却认为许仙对她不好都是外人挑拨。 然而…… 当她回头，看到许仙带着手托金钵的法海时，整个人的神情都僵滞了，她定定地看着许仙，唇上几无血色：“小乙哥，你当真要和我做冤家？” 许仙吓得往后缩了缩，白娘子仰头一啸，变身超级大蟒蛇，许仙当即坐倒在地，只听得法海威严地呼喝了一声“孽畜”，一人一蛇便缠斗起来。 这厢小青双目如刀地看着许仙，又气又怒：“没曾想你是恁般人。早知如此，当初不该叫姐姐和你好！你可仔细想想，姐姐何曾亏待你？当初你一个钱没有，不是从姐姐这里将出盘缠花用？你只说姐姐带累了你，又何曾想过她的好？” 她说完，转身亦加入战局。一番激烈的打斗后，小青负伤在地，白蛇亦是气息奄奄，她看向许仙：“官人当真如此绝情？” 许仙别过了脸，不敢去看，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又咬了咬牙狠下心道：“你是妖怪！我本求你放过我，你不愿意，如今……如今也难怪我。” 此时的白娘子凄美绝艳地看着许仙，而后又做最后的挣扎，终于，画面陡黑，像是有一个东西突然罩下来，白娘子被金钵罩住。 这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了神，什么情爱也不重要了，只希望许仙能放她一马：“和你数载夫妻，好没一丝儿人情！略放一放！” 许仙站在李募事身边，看着法海念经，将白蛇缩成了七八寸长的双眸紧闭、做一堆儿伏在地上的傀儡人像，神情一松，有了些许愧疚之色。 他道：“我也不想的，只你不该来缠我。” 小青见白蛇如此模样，怨恨地看了许仙一眼，又在法海跟前儿跪下求情。 法海一一问其来历，小青和白蛇一一招来。 随后，法海告诉许仙，他将把白蛇压入雷峰塔。而小青则为白蛇求情，后法海不肯容情，得知法海要将白蛇压如雷峰塔，小青自愿入塔陪伴白蛇。 法海临走前，告诫许仙：“你今番磨难，皆因为色所迷，为财所起，若要将来再不重蹈覆辙，需心正身端，如此方可邪祟不侵！今番如非是老衲，白蛇与你已声嫌隙，且她本性已坏，鸡鸣狗盗之事无所不为，日后吞了你全家之事亦有。你需以此为戒。” 许仙自然又拜又谢。 画面陡黑，就在众人以为电影即将完结，纳闷片花里还有一个情节都没看到时，画面又逐渐明亮，只见又是那如画的江南烟雨，船头，俊秀的男子执着伞立在潇潇细雨之中，美得像是画中人一般。 忽闻得一声“公公，可否搭我一程”，他转头看时，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眼中又充满了迷恋之色。 顺着他痴望的目光而去，只见那岸边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和一个身穿红衣的丫鬟。白衣女子打扮素净，却清丽无双，不似凡尘之中所能有。 不远处，雷峰塔耸立，画面渐渐变淡，又成全黑，这时才现出了字幕，以及旁边的拍摄花絮。 黄丽娜、李青等杜沅的粉丝在电影放映完了心里才一个咯噔：雾草！原来杜沅真的是打酱油的？真的只有最后那一个镜头？还是许仙远远地那一瞥？这不科学！就算是杜沅拿不到白蛇的角色，其实青蛇的戏份也不算少哇！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一念闪过。刚刚被许仙帅过全程的观众都被许仙的表演震撼到了，也愈发想知道，许仙这个角色，到底是谁演的。 大家的心理活动还没开始，讨论也还没开始，便见演职员表第一个周璇饰白娘子后，赫然是…… 杜沅饰许仙！ 影厅内突然就炸开了…… 第150章 杜沅的演技 能搞到首映式电影票的，除了本身有关系外，还有可能是网络上比较活跃的粉丝群的核心管理者以及与其有关系的人。是以这些人常年混迹于互联网，网络用语张口即来。 当“杜沅饰演许仙”这条字幕出现后，影院内登时就炸开了…… 雷鸣般的掌声想了许久才停歇，有粉丝当即就惊呼了： “word妈呀！许仙是杜沅演的？这开的什么国际玩笑？这玩笑尼玛开大发了！” “雾了个大草，杜沅演许仙？光是身材、体态和脸看起来都不一样啊？怎么可能！呀，等等，我就说许仙怎么看上去眼熟，总觉得哪里见过！尼玛，是杜沅反串的！” 黄丽娜更是一年虚弱地对李青说：“来，掐我一把，看是不是真的。” 李青：“你也掐我一把，我刚刚是不是幻视了？” 黄丽娜：“你听，大家都在讨论，是真的。我沅……真的是演的许仙。” 李青慢慢地从震惊变得惊喜：“之前还有人唱衰肚圆，这回他们没话说了！” 黄丽娜心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肚圆凑是这么厉害这么帅！只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是怎么做到的？” 枫桥也对渔火说：“经过这部电影，我想我更崇拜她了。” 渔火嫌弃道：“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枫桥：“……” 旋即，渔火又道：“当然，我也一样。” 文影在看到字幕后，先是怔愣了一瞬：如果是这样，先前的熟悉感就有了解释。然而……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周南和刘思哲，以及其他到场的影评人，甚至是记者，都有一瞬间的惊愕和震惊。 那是杜沅！那真的是杜沅！ 他们本以为，杜沅继得奖之后，路会很难走。要么类型化，要么转型，要么沾沾自喜于已得的名气，从此埋没于圈内的演员大军中。 然而…… 周南忍不住说：“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居然能创造这样的奇迹？” 她的演技，让人惊喜！ 亦或者说。 刘思哲点头：“她创造了奇迹，也创造了历史。” 而文影则开始抠细节：“她在电影里的步态和男人一般无二，剧组也很用心，甚至给她做了假喉结。还有，她的情绪变化很有层次，每一次过渡都相当自然。她和周璇搭档得很好，许仙白娘子的发展历程和现代大部分怨偶差不多，先是互相看对眼，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就先勾搭上了，然后结婚，男人的感情随着对方的特质暴露得越来越多而日渐稀薄，女人的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浓厚，以至于以这样的悲剧结尾。” “我最喜欢她在准备投水自杀到被法海阻止、发现一线生机时的情绪处理”刘思哲一边回忆一边说，“很自然，她真的演绎出了那种绝望到只能投水到发现一缕生机时对求生的渴望。” 周南点评着杜沅仅有的三部电影：“如果说，《鸳鸯锦》里，她的演技只能称得上成熟，和季岩等人演对手戏能不落下风，并不是因为她的演技已经达到足够的高度。能呈现出我们看到的效果，一是靠颜值，二来是靠自身独特的气质，第三才是演技，她的演技比起大多数演员来讲，或者说在新一代演员里，确实极好，但和季岩、周璇、穆从蝶、孔霁、薛珑等老演员还是有差距的。毕竟，季岩的表演风格很温和，不仅能演绎好自己的角色，还能带对手入戏。” 他仔细地剖析着：“到《红玫瑰与白玫瑰》，我们能看到她的成长，她的演技确实更好，能说得上是入木三分，和陈叙演对手戏能势均力敌，能把一个有争议的角色演得让观众喜爱，足以说明她的能力。然而在这部电影里，她的演技堪称神迹。即使说她的演技已经达到了季岩、周璇乃至穆从蝶的级别也不为过。” 穆从蝶可以说是国内影坛公认的女演员中的第一人，大众亲切地尊称她为穆皇。而周璇则是继穆从蝶之后的第二人，素有“国际周”的美誉。 文影忍不住道：“现在，就算我们把她称为第三人也不为过。在这部电影里，她奉献出了教科书级别的表演，足以载入电影史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画面、剪接、剧情节奏、内涵各方面也都不错，这部电影，也许也会为《白蛇传》改编影视作品中的经典。” 当然了，大家惊讶于许仙是杜沅演的，也着实对她的演技膜拜，同样水平发挥正常的周璇，也得到一片赞誉。 “周璇演绎的人物依然很有质感，叶萋萋也算不错。”某小报的影评人如此评价。 在对演员、对导演、对电影的赞誉声中，还有人在讨论最后一个情节的意义。 “为什么会用杜沅来自攻自受？难道是因为最后许仙看到的美女是自我内心的投射？又或者，是在单纯地讽刺许仙本性难移？” 总之，杜沅和全剧组的演员一起上台谢幕后，参加过首映式后的宴会，也为周南、文影等人一一解答了她让许仙看起来并不女性化的疑问，才回去休息。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去顾温书借给她的公寓，而是去了保密性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季岩在这边的住处。 这两天季岩正在盯《完美实验品》第一部的后续制作，为影片质量把关，所以杜沅和江泽到家时，季岩并不在。杜沅直接瘫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江泽便回了客房。 杜沅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又睁开看，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她本来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剧本的第三稿弄出来，尽快定稿的，但是……在演许仙之前，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演艺，但她并不知道观众会不会喜欢。 即使她从前因为之前经历过千夫所指的几天，已经不太想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了，并且一直告诉自己是可以不在意的，然而，她是一个社会人，又不可能做到。 用网络上的一种说法来讲，每个人都会对外散发能量。积极乐观的人散发的是正面能量，情绪不好、总是消极的人会散发出负面能量，而不管哪种能量，都会影响到接收能量的人。 打个比方说，在我们周围，我们能感知的距离内，要是有一个人情绪不好，做事很情绪化，甚至和是我们有关联的，即使我们可以不去计较别人恶劣或者否定的态度，心情总是要比原有的要差。而我们和乐观爱笑的人相处，我们也会很开心。 所以，即使杜沅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也会尽量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别人的评价，她还是比较关心的。大众觉得她演得不好，她可以更努力，但心情会沮丧。要是大家都觉得她演得好，她也会因为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而感到高兴。 所以，现在她的心情是波动的，虽然是正面的，可她这会儿却不那么想开始自己手里还没做完的工作。 她去了平时自己常逛的八卦论坛，不管是兔区还是天涯，都有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相关的帖子，很多人，都在说喜欢她的表演，也都表达了对许仙的喜欢。 *要知道，对于渣男，我是坚决鄙视厌恶的，但是对许仙，我完全讨厌不起来。即使他懦弱、没有担当，也有些心狠，但我就是讨厌不起来。这样的许仙，哪怕只是一个凤凰男，我也想嫁。他不邋遢，还听老婆的话，要不是白蛇两次害他入狱，他和白蛇也不一定会掰。* *楼上的别逗了，许仙喜欢的是美女，要嫁许仙，首先你得有白蛇的颜值，其次，你只能是人不能是妖，也不能和许仙是敌对的关系，再次，你还得要有白蛇的手段。毕竟，没有白蛇辣么会撩，许仙怎么会上钩” *好想睡许仙！有没有看过首映的人透露一下，许仙到底是谁演的？* *看过首映的在这里，目前已经被shock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许仙是谁演的？我不告诉你23333* *凑是凑是，怎么能只有我们总被吊胃口，辣种奇妙感受，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经历一遍。* *演许仙的是杜沅。* *楼上的别逗，身高体型脸都不像，就算你是沅粉，也不用这么吹你家蒸煮* *凑是凑是，当我们傻帽呢* 杜沅看到这里，不由觉得好笑，口内忍不住低声道：“还真是一个傻帽。” 楼下继续有人回帖： *别说，经过1847哥的提示，我觉得还真有点儿像杜沅* *又多了一个傻帽~* *又多了一个傻帽+1* *又多了一个傻帽+2* …… *又多了一个傻帽+10086* 杜沅又看了看别的帖子，因为电影才刚结束，影评人的影评都还没出来，豆瓣、猫扑等网站里，网友也只发了短评，赞叹了一番周璇、杜沅的演技，叶萋萋这个新人的演技也获得了网友的赞扬。 当然了，真正爱好电影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剧透，所有豆瓣、猫扑此类网站基本就只有已经观影的人在交流，他们已经开始撸长评，比如李募事此人的性格分析，比如许仙和白娘子的情路历程，比如电影的内涵啥啥的，比如许仙到底有没有爱过白娘子，白娘子对许仙是什么样的感情、小青和白蛇有没有基情、影片揭露了啥啥人性的弱点、影片结尾到底是个毛意思等等。 而贴吧里，大部分群众都拒绝剧透，只看剧照。 杜沅简单地浏览了一番，又给自己泡了杯茶，在季岩的书房里找了一本书看了会，总算静下心来。 她又打开了笔记本，完成剧本第三稿的收尾工作。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确认没有再修改的地方，才把剧本发给齐东阳。这时，她又打开了自己的工作邮箱。 介于盛世已经步入正轨，许佑、季岩、杜沅也都有明确的分工。比如，许佑专管管理公司、筛选投资项目、对外谈判等等，季岩则挂了个总经理的职位，专管电影自主IP的开发，负责自主开发有价值的IP，然后评估其效益，决定引进多少投资，该找那些制片人、用哪个级别的演员。 杜沅则挂了个创意总监的位置，也管自主开发IP项目的具体执行，比如亲自创作或者是为剧本把关。当然了，杜沅所在的位置还聘用了一个副手，很多事都不需要杜沅亲自去做。她是比较自由的，如果她有自己想要做的电影，可以直接开绿色通道，和季岩、许佑商量，得到他们的认可，就可以运转。 看了看最近的工作简报和财务报告，杜沅又戳开了汪乐意发给她邮件。 介于新的政令3月14日开始执行，汪乐意观望了几天，就两家媒体出现过盗图打官司的事情后，正式把“八卦天堂”弄上了线，同时，也通过利益交换的方式，和最近风头正劲的风暴工作室取得了合作，以一条杜沅或者季岩的独家新闻为交换，风暴工作室在“八卦天堂”扎根。 这对他们而言还是没有损失的，如果他们发布微博，把在“八卦天堂”发布的消息透露半截再吸引受众过来，他们自己是有钱赚的，如果“八卦天堂”成功，他们的盈利比过去会大幅度增加。如果失败，反正这条新闻是汪乐意这边提供的，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在邮件里，汪乐意告诉杜沅，由于之前通过他们的商议，确定要在4月13号这天正式运营，需要杜沅配合风暴工作室，让他们跟拍。 最终效果要做成偷拍的模式，杜沅要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她得为他们开绿灯。而杜沅，则需要考虑考虑她应该给一个什么点出来。 这厢，杜沅想了想，没想到，明天还有宣传，就回复邮件说自己知道了，等电影上映后再议。再然后，是秦卉发给杜沅的行程表，需要杜沅自己确认，然后杜沅需要自己搭配需要出场的各场合的衣物——其实是之前明依工作室搭配好的，她根据场合选就OK，然后还有一些邀请，这些，由于杜沅觉得自己智商够用，而许佑太忙，都开始自己弄。 一些邀请秦卉已经拒绝掉，还有一些是需要杜沅决定的。 等杜沅处理完这些事，是真觉得有些累了，她盘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脖子，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玄关处便传来了响动声，杜沅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杜沅点开手机，只见里边儿躺着一张图片。 图片的内容很刺眼，赫然是…… 第151章 沅沅和岩岩的对手戏 等杜沅处理完这些事，是真觉得有些累了，她盘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脖子，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玄关处便传来了响动声，杜沅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杜沅点开手机，只见里边儿躺着一张图片。 图片的内容很刺眼，赫然是季岩和一位容貌艳丽的女星。照片上二人看上去极为亲密，季岩淡定地坐在酒席边儿的椅子上，女星在他旁边，探身过去似乎要坐在他身上，季岩的手抓着她的手臂，从拍摄的角度看看，显然是亲密地拥吻。 发照片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叙。 他配以文字内容道：“小肚圆，你看，你男人在外边儿偷吃。” 后面还有一个偷笑的表情。 杜沅皱了皱眉，看了看玄关处，发现并无异样，便仍旧看照片。仔细辨认后，她发现，那女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向她打探季岩是否单身并扬言要追求季岩的姜灵梦。 杜沅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季岩那一脸的淡定，杜沅真的是……感觉有些炸毛！ 但很快地，她转念一想：先不说季岩不是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就算是真的，陈叙和岩岩的关系，肯定好过和我的，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地发图，恰好说明这事并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陈叙反而会帮忙隐瞒。 如此一想，杜沅略微好受了些，她回复道：“你这样对我，这让我很伤心。” 陈叙立即回： 陈叙：我不是季岩，你这话是不是说错对象了？ 杜沅：[叹气]我没说错，就是你，你让我太伤心了。 陈叙：？ 杜沅：不是说，朋友，就该为了彼此两肋插刀吗？没想到你居然插朋友两刀。 陈叙：……感觉哪里不对 杜沅：看到这种情况，难道你不应该为了我而愤怒，然后分开那对G男女,每人揍一顿吗？ 门口处，似乎有小金属碰撞的声音。根据声音，可以猜测得出，门外的人正在掏钥匙。杜沅起身，隔着猫眼儿看了看，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翻找着。 难得看到季岩这个模样的杜沅忍不住抿唇，无声地笑了。 手机上，陈叙的微信又发了过来。 陈叙：话不是这么说，我也是想过要帮你出头的，凭我们过硬的交情，我也应该这么做。但是…… 陈叙把自己的小手臂照片发了过去：你看我这么瘦弱的小身板儿，你忍心让我以一敌二？都说朋友是应该为彼此着想的，没想到，为了你偷吃的男人，你就能不顾兄弟我那脆弱的战斗能力，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陈叙发着发着，甚觉有趣，面上露出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又给穆从蝶发骚扰信息：“暮色又降临了，正好适合想你，所以我就想你了。” 杜沅忍不住笑了声，揉了揉额角，感觉最近真的累坏了，她得找个法子放松放松，很快地，她便计上心头…… 为了方便，杜沅和季岩并没有住在他的别墅里，而是在季岩购买的一处江景房入住，私密性也是有保证的，住这一片儿的人非富即贵，保全工作也做得好，非住户一般而言是无法进入小区的。 房子是复式的，两层，一共三百多平。平时季岩请的阿姨和杜沅的保镖江泽都是住在这里的。 她见季岩已经找到钥匙，忙赤着脚几步蹿回了楼上她和季岩住的卧室，对着镜子，把头发抓乱，弄出个狼狈样儿，又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来，把一些有的没的东西都往里边儿扔。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季岩在叫她：“阿沅？” 杜沅忍不住笑，很快的，她对着镜子，做出个泫然欲泣的模样，唇一抿，睁大眼睛，坚持不眨眼，不过十多秒钟，眼睛便酸涩湿润起来。再搭上她刻意做出的伤心愤怒，嗯，俨然是一个发现男人背叛的小女生，杜沅对着似要哭出来的自己比了个V的手势，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她数着…… 一步，两步，三步…… 十七步，十八步…… 二十九步，三十步…… 三十六步，三十七步…… 很好，就是这个时候。 杜沅把床上一个皮卡丘的卡通玩偶往门口一扔，正好扔到季岩的怀里，她一边用手在脸上“抹”着“眼泪”，一边网行李箱里扔自己的衣服，连衣架都没来得及取。 季岩一脸懵逼地抓住玩偶，看到杜沅正往行李箱塞东西，显然是要走的，那目光立马就深沉起来，他皱着眉，几步上前，抓住杜沅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杜沅眼泪珠子说掉就掉，她回头，恨恨地看着季岩，冷冰冰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 说着，她手挣了挣，季岩就握得更紧，眉头也锁得更甚，探究地看向杜沅。 杜沅便用另一只手去掰：“你放开！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会为难你，这就给你们腾地方。” 季岩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用力一带，便把人圈进了怀里。试图安抚她，还不忘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季岩身上有一些若有似无的香水的味道，原本那怒只是假装的，这会儿就有了三分。 她用力推季岩，没推开，冷笑，那一笑未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仰着脸似乎是个伤心欲的样子，只那么看着季岩：“你还好意思问我！打量我是个傻子，不知道你外头那些事。我告诉你，我杜沅眼里是个不揉沙子的，反正我是不和你过了。” 那句“不和你过了”一出，季岩整个人一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当初杜沅什么都不说，前一天还还好好的，突然就给他留下一封信说要分手，小姑娘狠心起来，是不管不顾的。 他心上像是钝刀子在割一样的痛，整个人都木了。 他放开杜沅，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倒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杜沅，显然是伤心极了的模样。看着他的背影，杜沅怔愣了一瞬，也觉得心疼，感觉自己好过分。 她没料到季岩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没料到自己的反应，感觉要玩儿脱了，咬了咬下唇，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了。心内挣扎了数秒，她决定做戏做全套，又继续往行李箱了装衣物，才装了两件，她又回身从衣架上往外拿衣服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杜沅便被摁在了衣帽间的墙上，一个带着酒味儿的吻便气势汹汹地袭来。 他亲着她，前所未有的凶残，还一边亲着一边把她往他怀里摁去，越搂越紧，杜沅差点儿呼吸不过来，舌根也被吮得发痛。杜沅整个人都瘫软了，一双脚恨不得能立马盘在季岩腰上，两只抵在季岩身上的手也忍不住想环上他的脖颈，然而…… 她激烈地挣扎着把季岩往外推，用尽了气力，很快地，唇舌交缠间，季岩的唇就被她咬破了，一种铁锈的味道在二人的唇齿间流转着。 终于，杜沅在自己窒息前推开季岩，抬眼恨恨地看着他：“季岩，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我13岁就和你在一起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居然骗我！” 在杜沅说话的时间里，季岩又重新把杜沅抱住了，杜沅怎么推都推不开，只恨声继续道：“也是，人家是国际姜，是公认的全国第一美女，我是什么人啊，想来是比不上人家风韵犹存，不如人家成熟懂事，可我眼里绝对容不下沙子，在你和她……” 季岩要是还不知道杜沅说的是谁，那就是可以装傻了。他皱了皱眉，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姜灵梦的关系会好到让杜沅误会。 姜灵梦是谁？他和她熟吗？ 杜沅似乎是个伤心得说不下去的样子，只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在季岩的怀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时没忍住，在挣扎间，悄悄地、状似不经意地在季岩的脖颈间蹭了蹭。 嗯，又软，又滑腻，还是辣么舒服，好像再蹭一蹭。然后她更加激烈地挣扎着，一边状似不经意的样子又蹭了蹭。 原本总算是从杜沅的无理取闹中摸到了半点儿头绪、正在想怎么让杜沅安静和他把事情讲清楚、怎么平息这场风波的季岩，被蹭了两下，登时全都明白了。 心里因为杜沅又气又怒又哭的样子给弄得一团糟的乱麻，突然就自动有条不紊地归了位，和明镜一样。他也是关心则乱，如果给他一点儿时间，他就能想清楚，以杜沅本身的性格来讲，杜沅根本就不可能误会他和别的女人有事儿，因为他和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绝对否定的事。 所以，杜沅会这样闹，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杜沅是真的在“闹”。这闹，纯粹就是玩儿。 知道真相的季岩心里仍然因为杜沅的那句“我不和你过了”闷痛着，当即，也觉得他家小姑娘不治不行。他故意愣怔了一瞬，手上卸了力，杜沅一挣扎，居然挣扎开了！ 杜沅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戏还怎么唱？ 只听到季岩低沉的声线毫无起伏：“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要走，我不拦你。” 杜沅抬头，正对上季岩暗黑深沉的视线，然而，这对视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转身就走出了衣帽间。 杜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也不往行李箱里装衣物了，合上行李箱，拖着就往门口处去，她打开门，走了一步，两步…… 然而怎么都没有听到后面的人挽留的声音。她心里一怒，转头便骂：“岩岩，你这个坏人……” 一语未了，却发现季岩已不在床上，而自己则被一股力道一扯，便进了房门。“砰”的一声，门被季岩踢上，杜沅又被摁在了墙上，季岩的声音、视线以及他身上的气息都好危险。 此时此际，杜沅的大脑因为旺盛的荷尔蒙停止了运动，只看着季岩的俊脸，看他的唇张合着，吐出让她心跳越发狂乱的话来。 他说…… 第152章 小别胜新婚 此时此际，杜沅的大脑因为旺盛的荷尔蒙停止了运动，只看着季岩的俊脸，看他的唇张合着，吐出让她心跳越发狂乱的话来。 他盯着她：“好玩儿么？” 杜沅心中一悸，那一瞬，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季岩，所有的表情都已经凝固，唯有他的面庞，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格外清晰。 她口里有些干，红唇开合，声音涩涩的：“挺好玩儿的……呀，岩岩，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季岩拦腰扛在了肩上，不过几步路的路程，杜沅就被摔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她就那么躺着，眼睛看向季岩，只见明亮的灯光下，季岩只把皮带一解，便扑了上来。 他的神情太恐怖，以至于杜沅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意欲脱离他的控制圈，结果这一滚，差点儿掉床下去。亏得季岩眼疾手快地一捞，把她抓在了怀里，鼻尖儿蹭着她细腻的脖颈：“你躲什么？嗯？” 杜沅感觉自己玩儿脱了，她家的岩岩这会儿好恐怖。她双手揽在季岩的脖颈上，讪笑道：“我没躲。我扑还来不及，怎么会躲。” 季岩仍然盯着杜沅，扯了扯唇：“是么？” 杜沅在季岩的下巴咬了一口：“当然。” 话音刚落，季岩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很快地，杜沅的身体便软了，浑身都是热的，刚刚的事情此时也被抛在了九霄云外，她热切地回应着，追逐着季岩的唇舌，像是怎么也不够似的。 亲着亲着，二人的衣物便乱了，季岩的衬衣扣子也被杜沅扯坏了几颗，杜沅的贴身衣物被解开了，季岩的手顺着腰往上一顺，那衣物便和解开的……堆在了一起，旋即他的吻也顺着杜沅的肚脐眼往上，手段也愈发撩人。 杜沅仰头看着天花板，眼中全是沉迷于欲色的靡丽。 待到季岩又要继续往下，她飞块地往旁边滚了几转，利落地在自己刚要落到地上时站了起来，季岩半坐在床上看她，她飞快地除去身上的衣物，对着季岩，挑、逗地笑了笑：“我刚想起，今天回来还没洗澡，你要一起吗？” 她话没说完，便被季岩打横抱起，往浴室去。 季岩给浴缸里放了水，就把杜沅摁在了洗手台边儿，弯腰低头，头靠在她肩膀上：“洗澡前，不想做点儿其他事情？” 杜沅眼角湿润地看着镜子里的亲密相拥的季岩和自己，狡黠地勾了勾唇，看着镜子里季岩的眼睛：“你说呢？” 话音未落，身上被季岩碰到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儿酥麻。他的手在杜沅身上动着，一边在杜沅的颈边、后背落下一连串的吻，又很体贴地没留下痕迹。 他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杜沅闷哼一声，肌肤相亲的触感犹为清晰。 他揉搓着，蹲下身双手掰开杜沅的腿，便凑了上去。 杜沅的身子当即一颤，忍不住叫出声。 镜子里，披散着头发的自己双眼迷离，汗湿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双臂用劲儿抓着洗手台，肌肤上也露出了隐约的绯色，像是…… 杜沅看着镜子里的人难耐地出声，旋即，堆积的浪潮随着柔软的搅弄越来越高，直到……那一瞬，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原始的，最真实的自己。 生而为人，亦为动物，无法脱离约定俗成的规则，被荷尔蒙控制，对这种很具有“动物特性”的交媾迷恋着，而她，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她是如此沉迷于她家的岩岩给她的感觉，并乐此不疲。 季岩站了起来，把她翻了过来，和她面对着面，杜沅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当季岩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她忽地就笑了。 她揽住了季岩的脖颈，季岩低头看她：“笑什么？” 杜沅双眼水亮：“笑我自己。” 水从浴缸里满溢出来。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杜沅故意顿了顿，“岩岩，每一次和你相处的时刻，我都如此沉迷。所有作为动物的本能都觉醒，追逐雄性，畅快地交媾。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很喜欢。” 季岩把她打横抱起，一起进了浴缸。水被关掉，杜沅坐在季岩身上，感受着他从未消散的本能，只听季岩声音低沉地说：“你才知道？” 他握着她的腰，略微动了动，找准位置，浴缸Play达成。 杜沅咬着下唇，撑着季岩的腰，只听他的喘息有些着重。他勾唇笑着，声音低哑：“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么？” 他一边配合着她，一边回忆说：“当初你追求我的时候，你自己说说，你怎么追求的？” 杜沅身姿妖娆地，要命地扭动着，她唇边含着笑，脸上的红晕一直没能褪去。 季岩故意说：“抢走我的初吻，每次我在家都故意过来找我说话，故意蹭大萝卜，还要我陪睡觉，嗯？” 杜沅瞅着季岩：“我看你很喜欢的呀。要不是知道你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我也不能这样。如果不是你回应我……” “嗯……你那时总是这样，明明喜欢，口里却总说，”她学着季岩的口吻，“‘杜沅，你要矜持。’‘杜沅，不可以。’” 杜沅正说着，季岩突然坐了起来，杜沅突然被深顶了一下，蓦地叫出了声，却听耳边季岩说：“当然，我当然喜欢。” 水波荡漾着，不多时，当二人停歇，又开始了泡泡浴，甚至开始玩笑起来，然后，玩着玩着，又走了火。 等到二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两三个小时后了。 杜沅趴在床上，季岩给杜沅擦着自制的梅真粉，杜沅半眯着眼，季岩的工作才做到一半，手机就震动了两下，同时，季岩也收到了两张杜沅和陈叙的聊天截图，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看到陈叙发给杜沅的照片，季岩勾了勾唇，正想说点儿什么，想起她家小姑娘这么逗她，也计上心头。 嗯，季岩给杜沅带歪了。 他一边给杜沅搽保养品，一边说：“阿沅，今晚，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嗯？” 杜沅摸到自己的手机，给季岩看照片。 她正等着季岩解释呢，结果却听季岩道：“哦，是姜灵梦，长得挺好看。” 杜沅条件反射地翻身而起，盯着季岩，季岩演不下去，唇角扬了起来。 杜沅直直地问他：“你笑什么？” 季岩揉了揉杜沅的头，头一低，就要去亲杜沅，杜沅躲开，哼唧了一声，不理杜沅，季岩胸腔震动，闷笑出声。 杜沅：“哼，闷骚。” 她话音刚落，臀上被落下了轻柔的触感，他的唇继续往下，很快地，就到…… 她被季岩摁着，只听季岩说：“舌君探蓬门，阿沅，蓬门有溪流，泉水涓涓。” 杜沅整个人好似突然被点燃了，浑身都泛着粉色，她从被单中斜过一个眼神儿，却已经看不到季岩，唯有……十分清晰。 只一边轻吟着，一边闭着眼道：“这涓涓泉水，乃是为来客而出。客人来也，呀，快活死人也么哥！” 她学的是元杂剧里边儿的俚词。 只是那娇娇俏俏的声音说着这话儿，还真是让人…… 很快地，新的一场PLay达成。 等到结束后，杜沅就等着季岩给她清理，然后又让季岩给她上保养品。 她趴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汪乐意的邮件，便和季岩道：“叶雨已经被他们逼出了B市，通过近段时间的检测，并没有回B市的迹象，明信片和花这些日子暂时都没收到。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感觉像要出什么事儿。” 之前杜沅和季岩、许佑商量的结果，是直接监测叶雨，扼杀她的一切行动。但后来还是觉得不太保险，怕防不胜防，又商议了一番，直接让私家侦探那边儿做事，把人给运送了出去，留了些可供其生活但并不能到达B市的钱。 季岩完成工序，换杜沅给他弄。说起这事儿，季岩还能想起之前那些明信片上写的话，感觉特别恶心。他皱了眉道：“她最好别回B市，否则，我想我们必须用一些别的手段了。” 杜沅一边给他搽着男士体霜，一边说：“唉，也许是我多想了。关于和风暴工作室的合作，我现在还没想到要爆哪个点。” 季岩提议道：“你在B市一直借住顾温书的公寓，这个点还不错。” 杜沅想了想，说：“但是，好像并没有特别能吸引人。” 季岩中肯地说：“观众喜欢看的八卦，无非就是丑闻或者喜闻。除了丑闻，目前能曝光的，就只有我们的恋情。” “但是,”杜沅毫不犹豫地说，“我不希望我们曝光恋情是因为被胁迫或者是交易，我觉得这件事儿应该浪漫一些。” 季岩听杜沅这么说，一时忍不住，高兴地说：“嗯，我也这么想。” 但如果没有这些，还能有哪些点？ 季岩又思索片刻：“朋友之间闹不和、新片……或许你可以和顾温书炒作不和。曝光你之前都是借住顾温书的公寓，然后最近闹了矛盾，搬了出来。” 杜沅摇头：“这个不好。很多事儿，炒着炒着，明明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我觉得我和温书的友谊应该更纯粹一点。” 说起这个，杜沅又有些酸溜溜的：“之前你从来不炒绯闻，结果居然和周璇姐炒了一个。你敢说你之前没有动心？” 季岩皱眉：“都是朋友，为什么要动心？” 他又说：“难道你对顾温书……” 他还没说完，杜沅便截了他的话：“我和温书当然没有。我和他要是产生什么情感联系或者有什么越轨的事，这不是乱伦吗？” 季岩虽然觉得杜沅和顾温书关系好得太过分，这俩当着他，就能做出同床共枕的事儿，嗯，还能拉着他做出三人共枕的事儿。如此一想，季岩又觉得豁然开朗，这越发说明二人真没啥，确实行为坦荡。 就是江飞舟、江泽、杜沅曾经一起去B村，杜沅也和许佑、江飞舟甚至江泽住过一间房。这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看来，怎么都不太能让人相信，男女之间，不会产生点儿情愫或者情欲，但其实，生活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更不是活在人的想象力，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儿很常见，尤其是朋友之间。 就那季岩来讲，曾经他和周璇一起作为男女主角去一个山村里拍戏，因为住宿安排不过来，也是一起挤过的，周璇也和她的助理、经纪人甚至是其他工作人员挤过。也有过五六个人，男男女女，一起挤一辆房车彼此你靠着我我靠着你休息的时候。 当然了，这也就是从前经济不发达、电影投资数额小、拍摄条件也不怎么好、还需要全国各地到处跑到处取景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现在，基本上都不会再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所以，其实很多东西，都是被文字放大了。而大多数人，自己是什么人，就会用什么眼光来看事情，看到的，也是TA自己所想的，把别人也看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人。 当然了，季岩不会怀疑杜沅和顾温书、江飞舟等人，杜沅自然也不会怀疑季岩和周璇。 这厢季岩的话被杜沅截掉，等杜沅说完，他才道：“所以，我和周璇也一样。” 当然了，杜沅和季岩对朋友都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但是，对彼此，该酸的还是要酸的，该醋还是得醋。 杜沅故意拉长了声音：“是嘛！那可是唯一一段绯闻呢。” 随后，季岩又把自己在那一年里事业下降至低谷、又和明娱解约了、电影市场尚不发达他还没发展到海外、又负面新闻缠身的事情讲了，又道：“当时，我的关注度基本上已经低得不能再低，观众对我很失望，所以周璇才会义务帮忙炒作，也因为有那一次的绯闻，又有宋导的帮忙，我才能东山再起。” 其实以他现在的咖位，他接得更多的电影应该是在国外的资源，他们需要打入华国内地市场，所以很多电影都会拍一些电影，男主角请华国内地的演员，其他人马依旧是国外的，或者是中外合拍片。但介于合拍片总有水土不服的特点，所以季岩基本不接。 他会接《鸳鸯锦》，还是一千五百万的低价（对季岩而言是低价），完全是因为要回报宋建本的知遇之恩。接《完美实验品》，是因为这是盛世的项目，也因为杜沅。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他相信，其实做人要有原则有底线，对别人善良一点，总是会有回报的。就比如，他接下《鸳鸯锦》，然后又遇到了他家的小姑娘。 杜沅听到季岩的讲述，联系到从前叶雨讲过的话，便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即难受得不行。叶雨的话虽然是为了骗她，但总有几分真。 杜沅抱住季岩：“唔，岩岩，你不是一个坏人。我才是，我真坏。” 季岩抱紧了她：“嗯，知道就好。祸害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厢二人正浓情蜜意之时，杜沅突然鸡冻地在季岩的肩上拍了一下：“岩岩，我突然想到要曝光哪一条新闻了！” 第153章 季影帝又打了个小酱油 在首映式的第二天，豆瓣、猫扑等社区都有已经观影后的粉丝写了影评，杜沅饰演的角色是许仙的消息，自然也已经被泄露。不过在各大贴吧、八卦论坛上，这个消息虽然也有人讲，但并没有广泛传播。 因为大部分观众都是讨厌被剧透的，所以在看电影之前，一直拒绝看影评和剧透。 新媒体网站发的稿子一反之前唱衰杜沅的调调，纷纷攥写或者转发新闻，概括了一番众位影评人对杜沅的赞扬，什么“她创造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奇迹”、“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天才女演员”、“她是90后演员中，最美、也最会演戏的女演员，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诸如此类的赞扬，不胜枚举。 总之，在电影上映前，网路上的舆论基本扭转了杜沅的颓势，继唱衰之后猛夸。在这时，大家都知道杜沅的演技又被夸上了天，对她又有了期待感。 然后还有一些关于吕杨和叶萋萋的新闻，只是都不如杜沅的新闻热。 至于周璇，片方宣传根本省了这一块儿，只让大众知道周璇是女主角就OK。因为以周璇的江湖地位，已经过了要炒各种新闻的时候，现在，大家基本上一看主演是周璇的名字，就觉得很靠谱，就会买票观影。 对此，杜沅表示相当的羡慕。 在4月4号这天，杜沅的宣传期总算结束，在保姆车里，江泽开着车，杜沅和秦卉聊天时，就说起了这事儿。 秦卉一直都觉得杜沅很厉害，没想到杜沅也会有羡慕别人的时候。她有些诧异地说：“可是，你现在也很好了哇。” 她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在这部电影后，你也可以成为不需要过度宣传炒作就有人看电影的明星。” 杜沅闻言倒是笑了，她叹了口气道：“哪儿那么容易。我现在是除了奖项什么都没有，你没看到论坛贴吧里的人怎么说的？粉丝吹票房都吹不起来，我就是一蹭票房的。” 很多黑粉看不到数据 ，杜沅的咖比起她合作的演员来讲，其实是真的有些不够看。所以，大家会这么讲，也是正常的。之前她和季岩一直说是朋友，在部分岩粉“祝福”的情况下，也有很多对家的粉以及岩粉说杜沅抱季岩的大腿炒作，还让季岩早点儿看清楚她的为人。 秦卉想了想，说：“虽然有很多人黑你，可是也有很多粉丝挺你啊。你看，之前每一次有人发帖黑你，好几次都是粉丝帮忙打头阵打败了黑帖。啦……杜沅肚圆，看我，看我，你又不是人民币，喜欢你的人自然喜欢，不喜欢的人，也和你没关系，开心一点啦。” 杜沅看着秦卉卖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揉了揉秦卉的头，笑道：“其实我没有很在意，就只是陈述这么一个事实。说真的，我真心希望，某一天，观众仅仅只看到我的名字就愿意买票看电影。” 过去一段时间，这个愿望几乎是很难实现的。因为观影主力军，基本都是学生，尤其是中学生和大学生。很多家庭一起去观影，都比较迁就孩子的口味，而中学生，喜欢的都是一些小鲜肉，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很多大导一改之前对选角演技的看中，愿意留出一两个角色给小鲜肉的原因。 现在，对杜沅而言，是发展的好时机。不管是中学生还是成年人审美水平都在提高，从去年的《湄公河行动》票房逆袭破冰以及贺岁档电影来看，现在票房的主力军，还是有质量的影片，演员的演技也很重要了。所以，杜沅现在说的，已经有实现的可能。毕竟，她不仅有一大票宅男粉，还有大波女粉。 而之前许佑让杜沅演许仙，也是考虑到女粉丝观影欲望比较强烈、情侣之间看电影大多数都是听女方意见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杜沅多圈一些女粉丝。 自从贺岁档出了一两部高票房影片之后，接下来的三个多月，电影市场票房遇冷，单日大盘最高也不过八九千万，就没有破亿的。低的时候，甚至只有三四千万。所以，《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也被寄予厚望，多方的声音也都在讲说，希望这部电影能为电影市场破冰。当然，这部电影也并非百分之百好评，除了要打擂台的电影片方雇佣的水军刷差评之外，还有部分观众觉得许仙太渣，说男女主三观不正等问题巴拉巴拉的……这些，还是占少数的。 在今年，应该是高质量影片发展的时期。真人秀节目一改过去三年的热度，开始纷纷遇冷，收视也在下滑，各大影帝视帝的加盟也无法改变这个现状。所以，这一年，应该也是真正有演技有颜值有个人魅力的演员崛起的时期。 秦卉因为跟在杜沅身边，经常听人讲起这些，所以也都知道一些。这时候，她还是非常看好杜沅的，在杜沅话音落下后，她偏头看向杜沅：“其实，我觉得，肚圆，你真的快了。” 她睁大眼睛的时候很萌，看得杜沅忍不住捏了捏秦卉的脸，秦卉立马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样：“嘤~肚圆，你欺负我……再来一下好么？” 杜沅忍不住笑，又捏了秦卉一把，俩人笑闹了一会儿，秦卉就说起了正事儿：“最近顾温书、俞诗蓝、周璇、陈叙、杜雨深都在B市，杜雨深、俞诗蓝、顾温书还特地包了各包了一个午夜场，让我们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随后，秦卉又说了具体的地方。之前，顾温书和俞诗蓝的电影上映后，杜沅也包过场，不过都是让秦卉悄悄儿地去办的，没让任何人知道，也没特意宣传。但顾温书和俞诗蓝自己是知道的。杜雨深和杜沅关系向来不错，如果他有电影，杜沅也是要支持的，但杜雨深目前只在电视圈里打转，所以杜沅并没有机会。 饶是如此，杜沅听说这消息，还是觉得很惊喜：“他们都来了？” 秦卉点了点头，又道：“都来了，俞诗蓝还把徐清带来了。肚圆肚圆，如果我想请江飞舟，可以么？” 杜沅点头。旋即又笑：“当然可以，我和飞舟也是朋友。当初我还以为你和徐清会走下去，没想到没多久你们就掰了。不过你和飞舟确实更适合。” 秦卉有些懵逼：“杜沅，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交的男票是徐清？你怎么知道我分手了？” “唔，从我们去过徐清家的酒楼那天开始，你总盯着手机，笑的时候也更多，总接电话，总往外跑，所以，不难猜测你是恋爱了。然后我再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你的人际关系，不难得出对方是徐清的结论。” 秦卉目瞪口呆，又听杜沅道：“然后么，电影还没拍完，你的状态就改变了，有好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后来又好了。再见徐清时，你的心态很平和，所以我猜你们应该是和平分手了。” 但她并不是喜欢八卦员工私事儿的老板，这些结论，只是现实世界中的信息被她接收，自动做出的判断而已。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提起，在秦卉开玩笑说请她帮忙介绍男朋友时，也是真的上了心的。 秦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这都知道？肚圆，你好厉害。” 杜沅点头，玩笑道：“我还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 秦卉：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高智商人士的精神暴击10000000000+她弱弱地问：“是什么？” 杜沅勾唇：“三观不合。我猜，徐清曾经留过学，骨子里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性观念比较开放。所以你们会掰，应该是三观不合。比如你比较倾向于把第一次留到婚后，而徐清则认为应该及时行乐，俩人有感觉有可以发生。还有就是，消费观不和。你可能会倾向于节俭一些，会觉得他铺张浪费，然后他的家庭背景可能也会给你一些压力。” 毕竟，徐清家的酒楼并不只有那一家，他们家是做的连锁的，旗下不仅有酒楼，还有超市、糕点铺子之类的，这些还都只是家族产业。他自己也开了公司，主要是召集了一些书法家和程序猿研发汉字字体，因为任务量的庞大和研究的不易，这块儿的版权法律保护得很好。俩人的生活背景、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相差太大，磨合的时间又少，所以没有磨合好，分手就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秦卉摸了摸自己身子往后退了退，她道：“杜沅，你大脑你装了X光吗？” “其实并没有。”秦卉的反应逗笑了杜沅，她很疲惫，但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她并不喜欢在车子行驶时睡觉，眼下她回忆着说，“之前，薛老师曾经提议，让我多去街上观察路人，凭借他们的微表情猜测他们的心理状态，观察他们的小动作猜测他们是什么职业、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更有利于塑造人物。” 其实，杜沅并不是完全的体验派，她的演技更多的时候是体验派和方法派的结合，既能让观众看不出她在演，也不容易因为出不了戏产生精神方面的问题。当然了，关于出戏入戏的后遗症，杜沅还是有的，只是问题并不严重，她很容易就能调整过来。在片场出戏、入戏也算是比较快的。 江泽在前开着车，一直都没加入过后面二人的谈话。 很快地，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秦卉也没回去，而是下车和杜沅、江泽一起留在了杜沅和季岩的家里，准备等晚上和杜沅、季岩、江泽一起出去。 到家换了鞋，又赶紧洗了个澡，杜沅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杜沅修改的《生途》的剧本第三稿也已经发给了齐东阳，这段时间她累惨！一边要参加《白娘子永镇雷锋塔》的宣传，一边还要修改剧本，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B市举行的电影首映式那天，竟然是她休息时间最长的时候。 是以从浴室一出来，她便扑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到六点多时，才被季岩从被窝里挖出来，穿上一身儿简便的服装，一行四人就往顾温书、俞诗蓝组织约好的地方举办派对。 顾温书、俞诗蓝、季岩、杜沅、周璇、徐清、秦卉、江飞舟都在，带都是拖家带口的，就连陈叙，也把穆从蝶请了出来。 这是一场狂欢，顾温书拉着杜沅跳了一场舞，就去黏周璇，像小狗一样，周璇特嫌弃他。俞诗蓝则和徐清在一个角落里亲得难分难舍，秦卉和江飞舟在说话，不知道江飞舟说了什么，秦卉满脸都是红晕。 陈叙也在和季岩聊天，说着，就说到了前几日陈叙发照片捣乱的问题，季岩又获知杜沅把他和姜灵梦称为“G男女”，当即就朝杜沅走去。 杜沅原本正和穆从蝶说了几句话，俩人才熟悉起来，抬眼就看季岩走了过来，杜沅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有些大事不妙。 这厢，季岩弯腰，探出手请杜沅，杜沅有些忐忑地将手搭上去，站起身，他的手一用力，另一只手就静静的箍住了杜沅的腰身，让杜沅动弹不得，又做出了跳舞的姿势。顾温书也拉着周璇加入，很快地，徐清和俞诗蓝也加入了。 这厢，杜沅简直觉得自己身在“冰火两重天”。 耳边是季岩极低沉的声音：“来，阿沅，告诉我，什么是G男女？嗯？” 第154章 杜沅的升级 这厢，杜沅简直觉得自己身在“冰火两重天”。 耳边是季岩极低沉的声音：“来，阿沅，告诉我，什么是G男女？嗯？” 杜沅说不出话来，她轻声咳了咳：“这个定义，其实，咳咳，我也不是很知道，要不我帮你百度一下？” 季岩嗤笑了一声，他在杜沅的脖子上啃了一口：“是我们这样吗？” 杜沅满脸黑线地迈着舞步：“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季岩哼笑的了一声：“我全家不包括你吗？” 杜沅：“……”男票升了级，杜沅的膝盖好疼。 她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还说过那张照片怎么回事。” 季岩不说，只故意用话去撩杜沅：“呵，你猜呀。” 杜沅静静地望着他，没多大一会儿，季岩没绷住，仔细地梳理梳理，就直接和杜沅讲重点。 具体的事情发生在4月1日。 在酒楼的包厢里，季岩、陈叙、罗成、董凯、姜灵梦以及姜灵梦工作室的负责人正围成一桌，凑了个局。 几人先喝了一圈儿酒，免不得寒暄起来，众人都有说有笑的，季岩虽然寡言，也并不逢迎其他人，但也不会刻意摆脸色，而是见缝插针地偶尔说一两句话，画风也是相当和谐。当酒席进行到一半，姜灵梦就开始说起了她来此的目的。 她道：“近两年各大影视公司都在买当红网络小说的IP做电视剧或者电影，我们工作室也有意囤一些版权，奈何资金有限，囤积版权极消耗资金，短时间又很难收回。所以，我们本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淘到了两个有价值的IP，目前我们准备找影视公司合作开发。” 这时候，姜灵梦带来的助理就和她唱双簧：“原本我们的流动资金足够，就算是独立开发，也有引进资金的渠道。之前我和灵梦谈过，灵梦认为，目前的影视公司就只有盛世是认真做电影而不是圈钱的，盛世有季岩加盟，说明本身就不是池中之物，所以想和盛世联合开发。” 他们原本是联系过罗成的，一直没约到季岩，这一次还是走了董凯这边的门路，才有了这个饭局。姜灵梦认为，盛世才刚成立，从许佑推杜沅的手段、以及能让季岩加盟，这本身就说明了盛世的潜力。这时候，本身她的工作室形势占优，如果这时候她提出联合开发IP，不仅能保证她的话语权，还能雪中送炭，送给盛世一个人情，也更方便给她和季岩制造相处机会。 只有相处的时间多了，他们都是单身，一来二去，难保不会看对眼，这事儿基本也就成了。至于杜沅，姜灵梦认为，以季岩的性格，杜沅应该不会和季岩是情侣的关系，毕竟这厮太冷，甚至她还怀疑过季岩是不是gay，但董凯说不是，她又想到，不管季岩在什么场合，男人女人都是没有的，所以也就相信了。 至于什么“只有盛世是在认真做电影的”全是套路话，盛世的电影一部都还没出品，是不是认真，鬼才知道。 季岩没说话，反倒是罗成问道：“你们购买的是哪两个IP？” 姜灵梦很快就说了：“一个是《花木兰之卸甲》，一个是《公路情缘》。花木兰这个IP好几百万字，我们准备是要做成电视剧。如果顺利的话，今年五月就开始启动。” 随后罗成又和姜灵梦等人聊了聊细节，但他都没说定，一直打着太极，姜灵梦也不着急，季岩这里一直没怎么说话，姜灵梦一直找机会和季岩说话，然而季岩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是没变过的淡漠，完全没什么突破口。 只好先喝着酒，再见缝插针找机会。 大约是因为酒喝得有些多了，姜灵梦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说去一趟卫生间，结果她才迈出去一步，脚踩着高跟鞋的她便一个趔趄，往季岩那边倒去。 季岩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姜灵梦的手臂，姜灵梦的另一只手也撑在了季岩肩后的椅背上，姜灵梦才没倒在季岩身上。 只是这画面，却被一时起了玩心的陈叙拍了下来。 几乎是没怎么停留的，季岩的手便往前用力，推开姜灵梦的同时扶住她，使她站稳，收回手，姜灵梦便将落在颊侧的头发撩至而后，和季岩道谢。 季岩神情淡漠地客套了一句，没有再谈的趋势。姜灵识趣地对众人笑了笑，离开，去了卫生间。 但这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到了季岩这里，就成了：“她有意要摔倒，我挡了路，不想做垫背的，就扶了一下。”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接触仅限于握住她的手臂。她有意撑住我肩膀借力，我让了让，所以她的手扣在椅背上，估计和我肩膀一到两厘米的距离。” 季岩说话，杜沅就盯着他看。不可否认的是，她家的岩岩确然是好的，就连一本正经地解释这种小事，也很好看。 想到这个，杜沅脸上便漾起了笑。 她看向季岩，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结果，只觉眼前灯光一暗，季岩又低头凑到了她耳边，他口鼻间的热气喷在她的脖颈上，痒酥酥的，就连声音，似乎都带着满满的荷尔蒙：“满意了吗？” 杜沅掐了掐季岩的肩膀，又靠在他身上笑，没多久，她又站直，抬起头，季岩便亲了下来。 # 晚上11点时，大家才离开，奔赴影院观看午夜场电影。因为是朋友，所以，即使杜沅确实演绎得很好，大家也少了很多虚头巴脑的恭维，而是玩笑地打趣，杜沅饰演的许仙哪儿哪儿好笑，顾温书更是在白娘子说“你好大胆！又叫什么捉蛇的来”时，哈哈大笑地指着杜沅道：“难得看到你这么蠢的时候，太好玩儿了！嗯，这个场包得值！” 俞诗蓝也是一边看电影，一边透过手机的光看杜沅，一边说：“这道具师傅好厉害，假体挂你腮帮子下居然在高清的大银幕上都看不见。啧啧，为了这部电影，你也牺牲蛮大的，这许仙，尼玛，渣渣！不过，杜沅，没想到你还挺帅，当真是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徐清和顾温书突然就成了“哔了狗”的人类，他还在某位有钛合金狗眼的雌性生物旁边说：“别这样，蓝儿，看我，看我。” 俞诗蓝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别闹。你又不好看。” 徐清：他感觉自己长得挺帅啊！居然被女票嫌弃！ 这基本上不算是一场观影，而是一群人换了个地方继续闹腾狂欢。周璇又讲了一些在片场拍戏时好玩儿的细节，杜沅全场都充当了被打趣的角色，众人一唱一和，说得杜沅直叹气，她自己也觉得好玩儿，也乐得当一次清客相公，又故意做出一些搞怪的动作来。又和周璇道：“娘子，你不是被法海压雷峰塔了？如何又来缠我？叫我去哪里再找个法海来收你？” 顾温书重色轻友：“要不是剧情太强大，阿璇这么美，法海也舍不得收她。人能看上你个渣渣，是你的福气。” 旁边季岩道：“她有我看上就够了。” 以季岩的性格，众人都没想到季岩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一时难免目瞪口呆。等难惊讶的劲儿过去了，又都出了怪声打趣他和杜沅。 大家半是观影，半是玩笑，一直到观影结束，大家又去酒吧喝了一杯，才各回各家。 上车后，杜沅就一直靠在季岩身上，她半眯着眼，拉着季岩的手把玩，似乎要睡觉又似乎不要睡。 说实话，今晚大家一起庆祝，她很高兴。但在这同时，她仍然很担心《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票房。 有咖位有名气的演员很多，哪怕是身为票房保证的季岩，也有过扑的片子，周璇也有。吕杨……并不是电影大咖，他更多的名气来源于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真人秀，所以…… 如果《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扑了，这对根基未稳的她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毕竟电影里戏份最多的就是她。至少以后再有大制作，片方在选择她时，会考虑得更多，在这僧多粥少的圈子里，她很容易被刷下来。当然了，背靠盛世的她近几年应该不用到外面找资源，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能扑。 盛世是新公司，所以扑不起。 如果这部电影扑了，将来杜沅出演去盛世的电影，甚至是做主演主扛票房，压力就很大了。 而且，有票房潜力的电影，并不止这一部，还有杨怜花出演女一号的爱情电影《全世界只有你》、华建章和苏梅主演的《秋海棠》、姜灵梦主演的《女皇》，其他的，就是一些无名的小制作了。 虽说心里担心，但因为这部电影的预售目前已经有八千九百多万，所以不管后续能不能跟上，大盘基本上已经定了。 又因为经历过繁忙的宣传期，今天下午补眠只补了两三个小时就被季岩挖出了被窝，所以杜沅回去，又洗了个澡，在季岩给她吹头发时，就已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杜沅刚起床，就看到季岩一年严肃地走了过来，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他摸了摸杜沅的头，安慰地说：“阿沅，别太伤心。我们的《完美实验品》一定不会扑。” 他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摁在她怀里，她口鼻间全是让她安心的气息。 见季岩这模样，她来不及思考，只觉地猜到了票房上。当即双手略微推开季岩，仰头直直地看着他：“岩岩，是不是《白娘子》的票房扑了？到底是多少？” 季岩张了张口，可又闭上了，他只摸了摸杜沅的头，说：“不管怎样，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这里并不是你的终点，也可以是起点。” 杜沅咬了咬下唇，立马就摸出了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4月4日票房统计的字样。虽说午夜场是在4月5日的，但票房统计一般是算在4月4号这天，且会特别注明是午夜场。 因为杜沅难得睡了个懒觉，现在已经快九点，关于票房统计数据的相关新闻已经出来。 杜沅定神一看，得到的数据确是：《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午夜场九百万。这已经接近了前几日单日票房大盘的三分之一了。而华建章和苏梅主演的《秋海棠》以七白八十万屈居第二，《女皇》六百万，《全世界只有你》两百二十三万。 有这数据，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部电影已经不可能会扑了。 看到这些数字，杜沅的那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她一回头，却在季岩没事儿人一样，脸却忍笑忍得通红。见杜沅看过去，他还是笑出声了。 杜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这还是她家岩岩吗？还是吗？她瞅着他，随后恨恨地扑他身上啃了一口。 “大骗子。”良久，她吐出这三个字。 季岩点头道：“你是开山鼻祖。” 杜沅没话反驳，只好去咯吱他。三两下便捉住了她的双手，分开，环在自己身上，又亲了会儿，等小宋打电话过来，才又在杜沅唇上亲了亲，离开。 嗯，她家的岩岩越来越坏了。杜沅不着寸缕，拥被坐在床上，因着卧室的床正对着江面，又无船，并不用担心偷拍的问题，窗帘是拉开的。 明亮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身上，越发显得肌肤莹白。 杜沅兀自笑了笑，才起身简单地吃了早点，又和秦卉确定，这几天不会有额外的通告要赶，又让汪乐意和风暴工作室那边联系，把她确定要要曝光的点告诉对方，也给出了具体让他们跟拍的时间。 同样的，也在这一天，已经沉寂了相当一段时间没出大事件的网络又像是被投入了深水氢弹一样被炸开了。所有人都在谈论许仙，所有人都觉得许仙是杜沅反串的这个事实很不可思议。 “但它就这么发生了。”二刷的郝容这样对李蕾说。 虽然这部电影是一个悲剧，但并不妨碍她们觉得好看，也不妨碍她们因为喜欢抠一些许仙和周璇相处的细节多刷。 很多人，不仅仅是在相关新闻评论下有人盛赞杜沅的演技，也不仅仅是很多观众在贴吧论坛发帖推荐电影，热搜、新媒体指数什么的，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就像是遍地开花一样，杜沅的名字，基于她以前积累的名气，被广泛地传播开来，已经到达家喻户晓的地步。 有人这样评价这部电影里的杜沅：这是她沉寂半年多以后的一次重磅出击。这也是表演史不可或缺的一页。杜沅，是的，这个才出道三年的女演员，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奇迹。 毫无疑问的是，有赞扬，自然就有贬低。在众人一致赞扬杜沅的演技时，还有一部分男性观众觉得感情受到了伤害。他们去看电影，是想看到漂亮的周璇和漂亮的杜沅，是雌性生物，但杜沅却将渣男的本质演绎得淋漓尽致，既没有满足他们的需求，又戳中了他们的痛点，简直不能更可恶了。 是以，这类人在豆瓣上狂刷一星。之前电影首映后，《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豆瓣评分还有八点九，后来，在这一类人狂刷差评后，又有一波喜欢杜沅的表演觉得她渣苏渣苏的女性观众以及事业粉性质的男性观众死忠的男性粉丝刷好评，《白娘子永镇雷锋塔》的豆瓣评分最终落在了8.6。 更有人称：“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一部商业电影了，这只是一部用商业手法拍的文艺片，在强大的视觉效果以及紧凑的节奏下，我们很难否认，这部电影，它确实是在探讨人性，只是结果有些太过丑陋了些。但我们并不能因为现实的丑陋就否认这是现实。” 总之，杜沅的关注度以及各项指数排名，因为《白蛇传》而变得空前绝后。 当然了，同时受到关注的，除了杜沅，还有周璇、叶萋萋和吕杨。周璇的表演，用大部分人的话来讲，是她一贯的水准，而白蛇的形象让大家觉得很惊艳，更有一大波网友怒刷帖子，称周璇为不老女神，根本看不出年龄。 有人这样评价说：“岁月沉淀了她的气质，却没有带走她如花的容颜。” 至于吕杨和叶萋萋，吕杨被封为“最帅的法海”，叶萋萋则是“最亮眼”的新人。 在这时，叶萋萋这边也及时地放出了通稿，把叶萋萋和三年前的杜沅一起比较，认为她将是“第二个杜沅”，现在杜沅取得的成就，如果叶萋萋有足够好的运气，她也可以做到。 叶萋萋的热度节节攀升，更有人喜欢她和法海在寺庙里的相处，网络上相继出现了一大波CP粉，称她和吕杨为“氧气”CP，各种求在一起。她的热度，不亚于当年的杜沅。她凭借着在这部电影前后的炒作，迅速出位，成为这年最耀眼的新星。当然了，她的戏份比杜沅当年在《鸳鸯锦》里的戏份更多，人设也更讨喜，和观众脑补出的“和法海的感情”也有萌点，所以受到的关注获得的名气，比当年《鸳鸯锦》刚上映的杜沅还要高些。 除了“氧气”CP粉以外，正如许佑所预料的那样，还有好多女粉丝开始萌上了杜沅，开始叫她“老公”，各种夸杜沅帅，也出现了一大波周璇和杜沅的CP粉，周璇和杜沅被众多网友亲切地称为“圆周”CP。 就在电影上映后的第三天，之前叶萋萋、吕杨等人代表剧组参加的西瓜台的一档坚挺了十多年依旧收视长虹的娱乐节目。叶萋萋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和杜沅是同班同学，大学四年都是搭档，是很好的朋友。 这档节目杜沅有看。她在进娱乐圈之前，就比较喜欢看这档节目，因为笑点多，形式也新颖，节目环节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换新。据传，上这档节目的嘉宾都没有出场费，但依然有很多艺人排着队要上，因为这档节目宣传电影或者是电视剧的效果都很好。 但也因为这类娱乐节目一般都要整蛊明星，许佑觉得，红则红矣，但真正有逼格的电影演员不应该上这类节目。比如穆从蝶和周璇就从来不上，季岩、陈叙、孔霁、华建章等人也从来不上，所以他从未给杜沅排过这个通告。目前为止，杜沅上过的电视节目，除了做过一期真人秀节目的嘉宾外，就只有几个口碑收视都比较好的访谈节目，还有一个脱口秀。 在这段时间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不负众望地充当了为电影市场破冰的利剑。以百分三十七的排片量，拿下了午夜场九百万、单日一亿五的成绩。第二天破了两亿，第四天破了三亿，第七天破了五亿。首周票房拿下了五亿七千六百万的成绩，直接成为这段时间的票房冠军。 而《秋海棠》的首周票房以三亿五的成绩屈居第二，《女皇》只拿到了三亿一，《全世界》只有一亿三。 新媒体网站发布新闻称，某某票房数据预测机构预测，《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最终票房至少十七亿。杜沅出演的电影票房累计会在这部电影后，至少达到四十五亿，成为当之无愧的“票房收割机”。 当杜沅得知这些数据时，她已经和齐东阳等人离开了B市。 网络上的各种言论，杜沅刚开始也觉得挺好玩儿。甚至用季岩的微博转发了最下说出“圆周”CP的那条微博，和周璇打趣了一番，引得众位粉丝不由猜测，周璇484打算和季岩结束友情长跑结婚。 但她也只是电影刚上映的前两天关注了这些东西。后面，她基本没有时间。《命运》的剧组早已经开始筹备，但选角还是需要杜沅到场和齐东阳一起选拔的，毕竟她是绝对的主角，这部电影要选的，是和她对戏的演员，所以她的感觉也很重要。 还有音效、灯光、道具、摄像等等相关团队的聘请，也需要她和齐东阳、制片人沟通，然后再找合适的，还有电影的取景，因为杜沅当初在A村发现仍然有拐卖妇女儿童的情况，她当时无法帮助那些人，只能和许佑商量，找能找的关系，看能不能办。后来随着国家打击买卖人口的力度越来越强，z府这边派遣了特战队员去踩点找确切证据，又解救了一批人出来。 因怕当地人闹事儿，拍摄地址选在A村是不可能了，只能又去找地形相似也相对比较落后的小山村。所以，杜沅还有和齐东阳一起去勘探取景的地方。 由于杜沅做的工作已经属于制片人的范畴，所以她干脆就兼任了制片这块儿的工作。是以，她在B市该做的事儿昨晚，该配合的配合了，又和季岩一起单独相处了两天，就带着江泽，和齐东阳以及副导演、华夏派来的制片人一起，先在网上做了前期调查，锁定了几个目标后，于四月七号这天离开了B市。 通过五天的时间，他们考察了四个地方，最终确定了拍摄地点，由一位资深制片人和当地的地方官沟通，力求把这事儿确定下来。 4月12号这天，杜沅和江泽回到了B市。 因为，4月13号“八卦天堂”就要正式开始运营，这是划时代的一天，杜沅不容许自己错过。也同样在这一天，被专业人士弄出B市拿走身份证、在另外一个城市相对贫苦一些的小县城苦逼地找不到工作、只能做小面馆儿服务员的叶雨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除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沓钱，她数了数，总共有一万块。 原本工资低存不到什么钱的叶雨正苦于自己无法回到B市、满腔仇恨无处报，得到这一沓钱，简直就是如久旱逢甘霖一般。 她坐在床上，忍不住仰头锤床大笑起来！ “天都在帮我！B市，杜沅，我回来了。我得不到季岩，你也别想得到！” 第155章 重磅出击的八卦天堂 从《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上映后，就一直关注娱乐新闻的郝容和李蕾发现，杜沅又消失在了公众的视线。或者说是，她人已经不在江湖，然而江湖依然流传着她的“传说”。 近日来，有很多人把杜沅和叶萋萋放在一起比较，把杜沅的孟香凝和叶萋萋的小青一起比较，甚至盖章叶萋萋将是第二个杜沅。大部分网络新闻下的评论，都是对叶萋萋持肯定态度的，在一些论坛和贴吧里也有一部分人看出了这些实属炒作。 关乎于杜沅的存在感，无非是对许仙的讨论以及对许仙这个人物颜值的肯定，对她“渣苏”的喜爱，然后就是“圆周”CP粉在炒存在感。 和杜沅一样，很多人因为之前《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铺天盖地的宣传而关注着这部电影的票房，杜沅的粉丝们同样如此。 但是，粉丝们关注的，不仅仅是票房，也有新闻。 在第三天，在播出的电视节目中叶萋萋说自己并没有和杜沅不和，也放出了自己和杜沅合作了一部叫《完美实验品》的电影。 同样在这天，网上出来一种言论，说叶萋萋的出道角色比杜沅的孟香凝更让人喜欢。然后是一些踩杜沅抬叶萋萋的话，杜沅的粉丝们又在网上把叶萋萋的电影片段中，最丑的一个角度截了图，作为反驳，然后又说叶萋萋的演技如何如何不如杜沅，同班同学，杜沅已经成为国际影后，叶萋萋却在给老同学做配…… 再然后，网络江湖中，和杜沅有关的新闻，大多是什么“华国最美的十大面孔评选，周璇杜沅名列前茅”“盘点最美的古装女星：杜沅周璇杨怜花姜灵梦”“最有气质的民国美人：杜沅周璇姜灵梦纪波”…… 总之，大多数都是一些剧照，然后编辑排版花式吹嘘美貌。毫无疑问的是，在各种新闻当中，杜沅的位置显然已经上升到和四大花旦等高的地步。 到了第六天，跟踪杜沅的狗仔们终于拍到了杜沅和齐东阳等人一起去机场赶航班的照片，称杜沅形色匆匆，作为制片人之一，和剧组一起去实地勘探取景。 这对郝容李蕾等粉丝来讲，简直就是福音。《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杜沅用“渣苏”的许仙给了她们惊喜。从孟香凝到王娇蕊再到许仙，她们看到了原本演技就精湛的杜沅仍然在以可怕的速度进步着。 她们期待杜沅的电影，因为不知道杜沅会带来什么样新的惊喜，才会更期待。 在三天前得知杜沅有一部即将在八月份公映的电影后，她们迅速地搜索了片名，得知该片改编自一篇网络小说，虽然原著并不出名，可在杜沅的光环之下，她们仍然放弃了下文包而是选择了去网站支持正版订阅了的。虽然原著人气不咋高，她们也没觉得特别好看，但因为出演的是已经给过观众惊喜的杜沅和叶萋萋，大家都对这部电影相待期待。 然后，得知杜沅又兼任制片人，正为新电影勘探勘探取景的地方，简直都要把杜沅爱疯了，正巧最近原味又一直说杜沅很敬业，如果没有杜沅，许仙这个人物不会这么成功，总之，全民都在需索着杜沅的信息。 和电影相关的他们乐意看，然而，当好几天都是别人说杜沅，而杜沅不见踪影或者只有一两张机场照，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他们需要更多，杜沅的生活，或者是杜沅的情感状态，又或者是其他…… 就这样，关于杜沅的私生活正处于需索状态时，4月11日，一直密切关注娱乐圈最新动向的李容郝蕾等人发现，曾曝出韦珊陷害杜沅的陆音的风暴工作室，曾曝光多位大牌明星丑事儿的风暴工作室，更博了！ 风暴工作室V：这一次要爆杜沅的料。13号见。 几乎是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鸡冻了，并且不由自主地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根据以往风暴工作室爆料的规律，很容易知道，时间就在明天上午的九点二十几分钟左右。 很多人，都在和自己认识的二次元基友、自己熟悉的二次元平头讨论着：“word老天呀！到底杜沅有什么料会被爆出来？” “宝宝心里好方，希望不是黑料。” “希望不是什么约炮、车祸、吸毒、睡上位、金主之类的料！” “好想明天快点儿到来！明天来了，后天还会远吗？吼吼吼！” “已经迫不及待了啊啊啊啊！” “阿西吧！时间啊时间，你为啥过得这么慢！” # 就在12号，杜沅回到B市的这天，叶雨也用神秘人所给的资金回到了B市，开始她的复仇之旅。之前她只是在躲避追杀，并没有想跟踪杜沅，后来突然有一天，有神秘人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你甘心吗？从季岩出道开始，你就喜欢他，帮着他，跟着他，后来却被一个杜沅截了胡？甚至弄成现在这副鬼模样？季岩本来应该是你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而他明知道自己的魅力，为什么要对工作人员那么好？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季岩负心，而杜沅抢走了你的一切，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儿什么吗？” 这番话，成功地对曾经身处逆境的叶雨起了作用，因为她本身就是这么想的，她躲着，不想再斗，也是因为怕了季岩的手段。然而，然而凭什么失败的总是她？季岩和杜沅一起撒着弥天大谎，瞒着公众那么多秘密，却依然过得很好？ 这不公平！ 然而她手里所有和季岩、杜沅有关的证据都已经消失，所以她必须要搜集点儿其他的黑料。也正因为如此，被私家侦探弄出B市前不久，她开始跟踪杜沅。 她不信，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在这个僧多粥少的圈子了，没有潜规则，没有金主，杜沅可以只靠季岩拿到手里的角色。 只是，还没等她挖到可靠信息，就已经被不知哪里来的人弄出了B市。 回到B市的第一件事，她换了一个干净的、时尚一些的形象，然后，摸到了季岩的住宅外。并开始考虑，要怎么才能混进这个高档小区。 而这时，杜沅用电脑点进了“八卦天堂”，以一个全新的用户的身份，从第一步开始，浏览这个由她出主要创意、投资创报，由汪乐意付诸现实的网站。 杜沅的心“砰砰砰”地跳着。之前“八卦天堂”虽然已经上线，但并没有开放，所以除了开发者，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杜沅虽然提出了自己的构想以及网站的主要风格建议，描述了自己想要的开场动画的效果并攥写了相关的段子，但并没有看到美工的最终概念图，也不并不知道是否符合自己的预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十月怀胎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去期待，这个由她和汪乐意，还需有许佑、季岩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孕育的这个“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她没用管理员的权限，点开了网站…… 在第二天，也就是13号，郝容、李蕾等粉丝以及广打关注娱乐圈的人们，也都移动着鼠标，摸到风暴工作室全部微博的页面，不断地刷新着…… 终于，在九点二十七分五十三秒，风暴工作室的微博出现在了他们的手机/平板/电脑的显示屏上。 然而，她们看到的却不是全部的爆料，而仅仅是这样一条微博：风暴工作室V：有图有真相，杜沅和季岩的真实关系→详情见“八卦天堂”【网页地址】当一众对八卦饥渴得不行的吃瓜群众迅速地点了进去，只见自己的电子产品显示屏上很快地，就出现了一个画风相当温馨的网站。刚进去时，是一幅充满了童趣和温馨的彩铅插画——一个长相精致乖巧、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儿坐在石阶上，一手横在小短腿儿上，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睁大眼好奇地看着旁边俊俏帅气一脸高冷同样有Q版画风显得人小腿儿短的小正太，她的头旁边有一个对话框。 字是一句一句出现的，字幕效果是逐渐显隐，且没说一句话，整个图是不变的，小女孩儿的面部表情却一直在随着话里的意思在变。 期待、好奇：“宝宝好想看最新的八卦爆料…” 失落：“可是论坛里的八卦爆料都是几分真掺着几分假…” 叹气：“宝宝心好累，都完全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失望:“听说那些地方的爆料，其实都是炒作或者对手黑…” 委屈:“宝宝有些不开森…” 一直到小女孩儿头边的对话框消失，小男孩儿头边的对话框才粗线：高冷：“所以，我为你建造了一座八卦天堂，” 眼含温柔：“没有营销，没有炒作，只有最真实的八卦，” 宠溺：“每一条信息，都有足够的图片和强大的逻辑支撑。” 专注：“每一条信息，都保证客观公正，没有基于个人情感的臆测，” 摸头杀：“这里，就是你八卦的天堂。” 原本想看八卦的李蕾郝容等人简直被萌翻了！她们本意是想要看八卦新闻的，然而……为什么要塞狗粮给她们！为什么！！！ 温馨的画风和萌萌的对话，让她们也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麻蛋…… 这形象包装得，太尼玛好了！ 这么短短地的一个开场动画后，她们既没有反感，同时又知道了“八卦天堂”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很快地，动画消失，页面以溶解的方式，切换到了她们想看的八卦页面。 页面的风格和开场动画一个画风，宝宝和贝贝俩小萌物在左下角镇场。 而页面上，很干净，没有任何广告（当然，网站刚上线，没广告上门)，也没有什么其他推荐，只有最顶部的横栏文字链接是这样的设置：开场动画新手指引讨论专区明星专区最新推荐热点八卦 意见薄登录/注册下面，帖子的左侧有一张风暴工作室的图片，中间是帖子：《杜沅和季岩扑所迷离的关系解密之杜沅竟然已经和季岩同居？》看到这标题，郝容李蕾俩作为杜沅的粉以及“极度”CP粉，兴奋得脸都红了。 在贴子标题下，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我们大约是从去年12月开始跟的杜沅，这时杜沅还在剧组拍摄新电影，但片场看守很严格，我们先是冒充工作人员，想混进去，但没成功，后来又只好走群演的路子，充作群演进去了，竟然发现…… 然后就没了，后面只有点击展开四个充满童趣的小字。 看到帖子的人自然而然地，就点击了，然后屏幕变暗，只有宝宝这个小女孩睁着大眼卖萌：要看全部的八卦吗？点我，点我… 自然而然地，被萌到的人点击了，就出现了贝贝这个小正太，他旁边有几个简笔童趣字体：先注册吧，点我就行。 看帖的吃瓜群众有些懵逼了：尼玛，我就看个帖子，还要我注册？雾草！雾了个大草！ 好吧，确实好想看，而且，萝莉和正太都好萌！还是先注册吧。 李蕾和郝容等人迅速地点进了注册页面，和别的网站差不多，需要用户名、密码、邮箱、手机号，然后还有验证码。 注册成功后，页面上又出现了网站的规则讲解。 主要是说明，网站上的内容有两种，一种是由网站编辑收集整理的明星自出道以来的各种已经被新闻报道过的八卦，这类是免费的。一种是由通过网站实名认证的娱记通过跟拍等手段，拍到的有真实证据的八卦，这类是收费的，需要两个论坛币。 然后又有论坛币的说明，一块钱可以换10个论坛币，也就是说，主要需两毛钱，就可以看到一则八卦。 好吧，看到这里，得知是需要收费的，大部分的吃瓜群众都不乐意了。然鹅……他们还是好想看杜沅的八卦，于是好多人都先充值了一块钱，部分不在意这个的，就是五块十块这样的…… 终于，在点击购买后，他们看到了完整的八卦。 风暴工作室的这条帖子主楼，先是简单几句讲了讲自己怎么混进了《完美实验品》剧组，然后就晒出了自己的偷拍照，也就是剧组现场杜沅演戏的状态。 第一张照片，是杜沅和叶萋萋在对戏，只是因为隔得远，只能认得出是这俩人，并不知道电影详情。（其实这张照片是秦卉偷拍的，后来因为杜沅说需要，才贡献出来） 第二张照片，是杜沅扒在季岩背上，季岩穿着薄衬衣，杜沅则穿着睡裙，双腿勾着他的腰，脚却探进衬衣下摆，蹭着他的腹肌，头也搁在季岩的肩膀上，即使看不清二人的细微表情，也知道二人的甜蜜。 第三张照片，是杜沅和季岩的接吻照，杜沅踮着脚尖儿，双手环在季岩的脖颈上，季岩弯腰低头，二人亲得难舍难分。 第三张照片，是江飞舟、俞诗蓝、叶萋萋杜沅对戏的拼接。 然后是风暴工作室得出的结论——杜沅的新戏不仅和叶萋萋搭档，还有江飞舟、俞诗蓝，季岩是男一号。 风暴工作室又以简单的两句话引导了一下：以季岩的咖位，原本不该接这种一般制作，所以，他和杜沅到底什么关系？ 我们分别在2月中旬以及4月6号拍到了杜沅和季岩一起回季岩家的照片。 下面并列三张照片，一张是杜沅、季岩、叶萋萋、江飞舟、俞诗蓝等人下飞机的照片，一张是杜沅和季岩二人先后到达某个小区的照片，再然后，是隔着玻璃窗，很明显是没拉窗帘被拍下的杜沅和季岩坐在客厅有说有笑。 照片都看得出，完全是偷拍的。 这三张照片一出，就在大家纷纷要猜测季岩和杜沅的关系时，风暴工作室又晒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杜沅在B市顾温书借住给她的公寓的照片，一张是该小区该公寓的物业登记信息，显示的业主赫然是顾温书。 随后，风暴工作室又得出结论：杜沅和朋友都极好，是可以随便蹭住的关系。只是，杜沅蹭顾温书，蹭的仅仅只是公寓，却直接住到了季岩家。二人的真实关系有待考证，后续详情请继续关注微博。 帖子结束。众人纷纷炸开了！尼玛，尼玛，这爆料，爆得不痛快啊！到底俩人在一起没？在一起没？ 然后，他们又想拉回上一条，想截个图，结果发现……尼玛，截图工具居然用不了？雾草，雾了个大草！ 这样的八卦，一般的网站想转载想盗版都盗不了！因为，只有文字信息，图片搞不下来，搞毛啊！一些新闻从业者试图用手机拍照，结果发现，照片居然是有水印的，手机拍电脑屏幕，本来就是有些不清晰的，然后拿图片还有水印，拍下来妈都不认识！ 用手机的吃瓜群众也发现，自从进入这个网站，手机上，截图的图标就黑掉了，根本点不动，启动不了。还有APP也是一样。 说白了，也就是说，这个网站，不让转载，可以分享到微信微博，但绝对不可能免费看到收费内容。 很快地，网友们就杜沅和季岩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开展了讨论，很多人都在讲“八卦天堂”里关于杜沅的爆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网站注册人数就超过了一百万！ “百毒推广、浏览器推广都已经弄好，微信、微博以及各大论坛的水军都已经出动，也买了推荐。”汪乐意这么对杜沅说。 这还是一次通过线上多渠道的全面推广。 很多人都在这天讨论着杜沅和季岩的真实关系，很多人都在说“八卦天堂”，还有八卦天堂里的宝宝和贝贝。 微博热搜前三，不到一个小时，就成为了： #八卦天堂# #宝宝不开森# #杜沅和季岩到底啥关系# 而已经注册的网友们想要看新的八卦时，就发现，必须要下载APP或者平板客户端或者电脑客户端。 再进一步地，他们发现，只有讨论专区里他们可以发帖，明星专区、热点八卦、最新推荐里的忒自，免费八卦整理帖里面，只能编辑回帖，吃瓜群众不能这么干。同时，收费爆料帖子下，吃瓜群众则是可以回帖的。但在这个几个版块儿里，他们没有权限发帖。 而这些规则，也保证了网站能做到开场动画所说的那样，真实客观，没有炒作，也没有营销，只有八卦。 也就在这第一天，当大家发现一个账号无法二人甚至多人共享后，纷纷下载客户端注册。开始了解这个网站，然后，津津有味地看着免费帖里的内容，知道了好多自己从前没看到过的新闻内容。 当然了，这些内容，因为是在心的政令颁布前就全网共享的，都是免费资源，而网站也没有拿来做收费内容盈利，所以并不算侵权。而收费内容，除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杜沅的八卦意外，还有各位当红明星的八卦，都是其他不如风暴工作室有名但经过实名认证的娱记所发布。 如此，就在4月13号下午，八卦网站的充值金额已突破千万，注册人数突破五百万。这些数字仍然在增加，收费帖也已经实现了盈利。 至少，风暴工作室发布的帖子浏览量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也就是说，这个帖子的收益就是一千万论坛币，折合成人民币应当是一百万，根据网站和娱记达成的协议，网站能分到40万。关注娱乐圈喜欢看八卦的人数远远不止这些，数字仍然在增加着…… 这数据，杜沅有一个有管理员权限的账号，所以她都能看到。 这天，杜沅一直待在“八卦天堂”所隶属的公司，以她和汪乐意为主导，由汪乐意出任法人出面管理的公司。 公司并没有租在CBD商业中心，而是选在了郊区，有自己放服务器的空间，有足够的散热设施，有宽敞的办公区域，有独立办公室，也有休闲的零食区，窗外，也有可看的风景。 杜沅以探访朋友的名义到来，一直在汪乐意的办公室里。看到不断增长的数字，她不由得高兴地和汪乐意击掌相庆：“我们成功了！” 汪乐意点头：“确实，我们成功了！” “八卦天堂”虽然才刚上线，但汪乐意已经把人事部、行政部、客服部、财政部、技术部、创意部的人员招齐。 这天晚上，汪乐意组织公司的人开庆祝会庆功，杜沅和季岩、许佑三人因不方便出面，只能三人在季岩家里小聚，一边吃着零食、点心，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有说有笑地聊天。 “能在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成绩，不得不说，我很意外。”杜沅这么说，“乐意确实很优秀，能把这样一个相当于天方夜谭的想法变成现实。” 她夸了一句，季岩默默地瞅了她一眼，随后摇晃着酒杯，淡声说：“确实挺优秀的。风暴工作室的帖子出了，你说，我们到底什么关系？” 许佑也点头微笑道：“是的，你明天就要去魔都参与银杏秀的录制，以银杏的脾性，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杜沅抿了一口酒，略微颔首，笑得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那我就说……” 第156章 论恋情的公开前奏 许佑也点头微笑道：“是的，你明天就要去魔都参与银杏秀的录制，以银杏的脾性，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杜沅抿了一口酒，略微颔首，笑得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那我就说……” # “我也想说是，但我怕季岩的粉丝打我。”距离上一次上银杏秀，已经一年多过去，她从之前的举止得体但略有些拘谨，变得更自然舒适了些。 在银杏简单地说了一下网上的爆料以及吃瓜群众对她和季岩关系的猜测，杜沅就这么回答了一句。 模棱两可，不承认也不否认。现场一片嘘声。 银杏见状就知道铁定有事儿，也不多问，又继续下一个问题：“都说现在你住在季岩家里，是真的吗？” 杜沅颔首微笑：“是真的。” 观众席又有了不小的骚动。 然后银杏的助理小东就在下面道：“姐，这你就不知道了。网上不仅爆料杜沅现在借住在季岩家里，以前也借住在顾温书的公寓里。只是之前是一个人住，现在是直接住季岩家。” 银杏便问：“能说说吗？” 杜沅好笑道：“可以。” 她在上节目之前就和银杏沟通过。所以这时候应对起来驾轻就熟。 她笑道：“我知道，大家谈论的这个区别确实很容易让人多想，但不是没有原因。以前我借住在温书的公寓里，是因为我上大学期间有去做兼职，晚上会回去很晚，会打扰到室友休息。所以我大一才刚开始就申请了外宿。那时我已经没往家里要学费和生活费了，自己在B市也还没能买房，所以温书无偿把他的公寓借给我住。” 银杏点头：“能借房子的关系，已经是很好的关系了。” 杜沅将脸侧散落的头发撩至耳后，面对观众席，面目温和可亲：“确实是很好的关系。” 随后，又是三角机位的经典坐姿，她礼貌地看向银杏：“其实我和温书的关系，是从小学就开始的，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温书的家人也和我很熟悉，以前也经常照顾我。” “那你们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 “唔……如果对彼此有异性之间的好感，想交往，我们都会觉得这是乱伦。” 然后杜沅又继续刚刚的话题：“现在我借住在季岩家里，是因为目前我也有了一点粉丝，然后又因为出了两部电影，已经有娱记们开始跟新闻。当然，我知道，记者们也很辛苦，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是当我回家后，尽管可以理解，还是不那么喜欢有人在楼下等着，或者直接潜伏在某个地方，如果不拉窗帘，一切都在别人的镜头里。在我这里，我认为回家后，我已经不是工作的状态，需要有私人空间。” 银杏附和两句，又适当地提出疑问：“所以，你就暂住在季岩家？” 杜沅点头：“确实是这样。季岩家的私密性比较好，当时听说我在找新的住处，就邀请我去他家里住。大家也都知道B市的房价，我暂时还买不到一套远离人群的房子，我最开始想的是租。但作为公众人物，即使是租房，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担心。另外，因为我和季岩目前都在盛世，也是同事关系，住一起更方便讨论工作，所以在季岩提出邀请时，我没有拒绝。” 杜沅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么，自然是她想每天都看到季岩，情侣合住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今天她并没有说。 这个话题谈到这里，基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内容了。 银杏很快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正在热映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我去看过，真的，演得好好。完全看不出是反串，我也是等到看字幕上的演员表才知道是你。” 小东在下面插科打诨：“可不是，网友们开始都以为杜沅在电影里是打酱油的。” 银杏便道：“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外形，都和你平常不一样，是怎么做到的？” 杜沅笑着摸了摸自己下巴到耳际优美的线条。 “在这里，”她的手在脸上指着，“还有这里，都贴了接近肤色、可以变形的假体。然后用高光加深面部轮廓感，把嘴唇画薄，贴两道剑眉，眼妆也化成男式的。至于身材么，就是往身上装假体、裹布条，做出宽肩窄腰的样子。” “喉结也是贴上去的？” 杜沅点头道：“对。因为假的喉结自己是不会动的，所以在拍摄时，导演一直和我强调站位一定不能错，至少在念台词时，不能让人注意到喉结的这个小缺陷。” “我记得你们当初的拍摄时间，是在5月到7月，正好是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 “是这样的。当时每天卸妆后，我助理都吓好惨，因为上半身基本都是通红的，还长痱子。后来买到一盒药膏，每天早晚敷一次才好了。” “我们都知道，电影里你和周璇有好几场吻戏和激情戏，和女演员演这种戏份是什么感觉？” “我的表演方法用体验式的时间居多，演之前，可能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当导演说开始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就是许仙。而对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会对她有感觉，这很正常，所以除了一些特别的设计外，我基本没有障碍。” “大家都说你的演技和周璇不相上下，你怎么看？” “首先我要谢谢大家对我的肯定，但客观来讲，我需要向周璇姐学习的还有很多，在片场她也很照顾我，我们经常一起讨论角色。” # 昨天晚上。 “是的，你明天就要去魔都参与银杏秀的录制，以银杏的脾性，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那我就说，没错，就是大家猜的那样。”杜沅开了个玩笑，挑逗性地看瞅着季岩。 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季岩已经三十一了，她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或者说，现在的她即使曝光和季岩的恋情，心里也有了底气。至少她也是国际影后了，演技也是公认的好，又正当红，所以，即使公开也没什么。 或者说，她已经不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而盛世有了季岩的加盟，她也不再是唯一可以用来撑门面的演员，所以压力小了很多。 季岩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唇：“如果是这样，那挺不错的。” 许佑却理智。他放下酒杯道：“听说我，这事儿不能这么操作。我知道，杜沅当初成为国际影后，就已经是准一线女星，《白娘子》上映后，更是稳居一线，你们公开，别人也只会说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但是，你们别忘了，半年前才出了韦珊找公关公司黑你们的那些事儿，就算媒体不知道叶雨还没死，可你们要是猝不及防地就公开，观众首先会关注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而你们出道以来关系就很好……” 杜沅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就逗一逗季岩，也知道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就放出这样一个重磅炸弹纯属瞎搞，但也没去细想。 许佑的话倒是一针见血。确实，事情才过没多久，如果现在就公开，无疑是坐实了韦珊说的话。尤其现在韦珊名义上是去了国外深造，实则是在相机东山再起。杜沅此事一出，肯定有不少认为杜沅挡路的对手会居心叵测地引导舆论，坐实韦珊当初搞出的黑料。这时，只要韦珊出面卖个惨，唾沫星子就会成倍淹向杜沅，韦珊则会成功复出，而她的事业也会大打折扣。 她不由得抿了抿唇，抬眼看着许佑道：“就你最会泼冷水了。不行，原本今天因为‘八卦天堂’的成功，我很高兴的，你得自罚一杯。” 许佑从善如流，当真一饮而尽。 季岩并非是想不到这事儿，只是他和杜沅一样，都是局内人，都渴望着二人关系公开的那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媒体打游击。 杜沅这厢冷静地想了想，歪头看向季岩：“如果我们想要公开……” 许佑道：“应该找一个最佳时机。既能宣传新片，又能让人自然而然地接受，最好还能撒几把狗粮。” “好吧，你说的都有理，但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是充满这样的考量的，我觉得，这应该是随兴之所至，完全从情感方面出发。而不是理智再理智。” 许佑摊手：“OK，如果你觉得愚蠢是你们感情的特质，我无话可说。” 杜沅默了默，说：“许佑，你应该记得，你是一个绅士。绅士说话不会这么伤人。” 许佑：“朋友说话就是这样的，难听，却很有用。” 杜沅忍不住笑开，和许佑碰了个杯：“是的，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许佑：“毫无疑问。” 其实，不仅仅是许佑，就连杜沅和季岩自己都能想得通。杜沅也就是和许佑斗了斗嘴而已。所谓的希望感情是纯粹的，希望公布感情只是因为她和季岩自己想，而不是外界的原因，这纯属扯淡。 很简单，不管是她还是季岩，都是成年人了，做事都应该成熟一些，不仅仅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对方负责。工作、生活、感情每一项都应该得到平衡，而不是为了所谓情感的不掺杂质就做出个“英勇无畏”的样子，把所有东西都抛弃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不是纯粹的感情，那只是愚蠢而已。 如果真要照她之前和季岩说的，她希望他们公布感情是不掺杂利益交换或者是工作需要，而是想公开就公开，那她和季岩早在五年前就该公开了。 但现实是，他们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 这时，季岩道：“公开还是必然的，瞒得越久风险越大——有可能会被狗仔挖出来。但我们得有一个计划。” 这时，季岩显得相当淡定睿智：“我们得给观众一个接受期。一直以来，大众都以为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要是突然在节目上公布恋情，又是在《白娘子》上映不久后，如果大众不相信，他们的第一想法，会是阿沅和我在炒作，为了抬高《白娘子》的票房。如果他们相信，会觉得被欺骗，阿沅之前都在说谎。即使我们曾经留有一定余地。” 杜沅皱了眉，看向季岩：“唉，你明明知道刚刚我的提议并不合适，你还附和我？” 季岩唇角扬了扬：“嗯，因为我是一个愚蠢的人。” 杜沅猛地看向季岩，季岩的模样依旧是冷清淡漠的，但那向来颇有距离感的眼眸之中，在面对她以及他的朋友时，总会都一丝柔和。 而今天，她看到的更多。有毫无条件的支持，也有无限的包容。 不用季岩多说什么，杜沅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你要做的事并不正确，只要你坚持，我当然得支持你，为你善后。 杜沅心里有些潮湿，她就那么眼神儿灼热地看着季岩，突地，脸上就漾开了笑容。是的，就是这样的，这并不代表季岩不会阻止，如果没有许佑在这里分析利弊，他也会和她讲清楚。别说她并不会坚持那种幼稚的想法，就算她坚持了，他总是会支持她的。 两人的眼神儿在空中对撞，像是产生了无限吸引力，使得二人的物理距离越来越近。旁边许佑叹了口气，说：“喂，你们够了，我还在这里。” 杜沅笑开，坐回去。 旋即，她又对许佑道：“我觉得，5月20日是个不错的日子。正好这时《生途》开始投拍，正好岩岩来探个班，然后用他的微博公布。” 季岩也点头道：“我们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准备。另外，还可以再和风暴工作室合作一次，为了彻底排除叶雨这个定时炸弹，我们要……” 许佑和杜沅、既然三人面面相觑，却都明白过来对方想的什么。三人又一起说了前期应该做的准备，以及杜沅明天怎么回答和季岩的关系这样的问题，比如再多搞点儿杜沅和季岩一起去吃法的街拍，事先准备好通告，买好水军，弄好需要水军发的帖子或者微博…… # 正因为有之前的准备，杜沅的应对很是从容。 节目录制后，杜沅和银杏寒暄了一番，互相谢过彼此的礼物，才和秦卉走出录制现场。 而叶雨么，昨天她一直没能混进季岩家所住的小区，只能暂时在附近的小宾馆内住下。 在小宾馆里的时间，她越发生气。从前她都是看不上这样的小宾馆的，里边儿的淋浴设施的水管与喷头的接口处，明显还能看到些微粪便，显见得是不知道什么人用来灌过肠的，还有里边儿的床单，上面还有没清洗干净的血迹。 叶雨简直觉得哔了狗了，自从杜沅和季岩重逢一来，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心下也越发感激给了她线索追踪杜沅的神秘人。 尼玛，她绝对要把杜沅拉下马。 然而，让她感觉到愤怒的是，曾经她跟踪杜沅的那段时间，她没挖到杜沅的黑料，现在依然没有。曾经她可以用季岩的经纪人的身份说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法再这么做。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还活着，否则等待她的将会是…… 到今天早上，得知杜沅要出门，到机场才知道杜沅的目的地是魔都。她不敢混在狗仔队里，怕被认出来，只戴着帽子，戴着口罩和眼镜，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到魔都，租了一辆车，等在杜沅节目录制结束后必经的路旁。 秦卉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打了个寒噤，用神秘人提供的工具，就坐在租用的车子里守在杜沅必经的路口。 等江泽开着车载着杜沅、秦卉一出门，立马就跟了上去。只是她根据神秘人的提示，她并不敢跟得太近，毕竟江泽是专业的保镖，怕被发现。 她原定的计划是，如果找不到可以把杜沅搞臭的料，那她就自己制造，比如找人绑了杜沅拍不雅照，或者在杜沅和朋友去酒吧时充作服务员往酒杯里下点儿料（毒），让她当众弄出个毒瘾犯了的模样。 毕竟，最近这几年，观众对吸毒的艺人观感还是相当差的。说真的，演员的压力很大，常常会伴随着失眠、抑郁等状态，有些人甚至为了一时的上戏状态，会抽点儿有料的东西，这些都不是秘密。但这都是背光的事情。一般不会被捅出来，一旦被捅出来了，那必定是得罪了人被人整了。 该艺人面临的后果，就只有被封杀。 即使该艺人躲个一年半载，等风头过去复出，属于他们的黄金时间也已经过去，又有新人出了头，圈内又已改朝换代。 只要她利用好神秘人给她的钱，她是有渠道的。毕竟曾经她带过的好几个艺人都沾了那些东西。他们不能自己去弄，都是找她做手脚。 所以，她想自己把杜沅搞臭，是行得通的。 然后，她知道是谁买了道上的人杀她，搞死了杜沅，她再复仇，也是一样的。 然而，这和神秘人的计划不一样。神秘人让她暂时按兵不动，让她跟着杜沅，拍摄各种照片，不管是和谁一起，在哪个场景的都要，重点是人物要清晰，角度要好。拍好了就发去某个邮箱，作为交换，对方会帮她复仇，杀了那位要做掉她的高层，同时为她提供生活费。 这些，杜沅这边暂时都不知道。私家侦探监测了一段时间，没发现叶雨回到B市，认为警报已经解除，已和杜沅这边解约。 此时，江泽、杜沅和秦卉三人并没有开车，是银杏这边安排的人送他们去机场。 杜沅是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但这很正常，《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上映后，跟她新闻的狗仔越来越多。 下午时，杜沅重新抵达B市，近些日子和专业的音效团队做BGM以及背景乐的枫桥渔火二人也顺利地完成了工作。原本杜沅还是想让二人单独做的，但后来还是通过薛珑的推荐请了目前正在做教授的某业内大牛带流程。东西还是他们俩的东西，但该教授会指出不足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最终二人完成了《完美实验品》的BGM以及配乐、片尾曲和插曲，杜沅则赶去工作室听小样。 确定是最终版本后，杜沅和季岩又请这个项目做后期的人吃饭。 然后第二天工作人员继续。 《生途》的剧组组建工作基本有齐东阳以及副导演、别的制片人在做，杜沅除了试镜的那几天需要去一趟意外，则不用再管剧组的事情，只开始提前准备角色。 4月17日这晚，B市有一个慈善夜。 “这次慈善夜的主题是黑色，肚圆，你会作为颁奖嘉宾，颁奖奖品是Miroir des Eaux吊坠项链 。今年我们不用再通过明依工作室去借服装，已经有好几个相当不错的品牌向我们伸出了橄榄枝。但因为近日许佑又为你接了一个DIOR花蜜的代言，所以对方也给出了可供挑选的礼服。所以我拒绝了其他品牌的赞助，为你留下了dior的。虽然都是成衣，但款式真的很不错。” 慈善夜是晚上七点开始，杜沅下午三点多就开始做造型。 她选了一袭黑色抹胸大裙摆绸缎礼服裙，长及脚踝，头发也被尽数挽在脑后，露出她的优美的后脑勺。 很多明星，都要配上刘海才好看，一旦把整个脸露出来，总有这样那样的瑕疵。但杜沅的脸明显是经得起考验的，五官精致，左右对称，不管哪个角度，基本很难出现丑照。 杜沅就任由明依给她化妆，然后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弄成了脸一样的颜色才作罢。因为要拍照，为了上镜，妆容很弄，就这么照着镜子看杜沅很难觉得好看，秦卉却很惊艳。 今天她不用跟杜沅。 杜沅要和季岩组队。 从前在杜沅考进中戏后就扬言以后出席活动要和杜沅组队的顾温书，也和杜沅一样重色轻友地抛弃了杜沅，选择和周璇组队，陈叙因为正在拍戏，并不会出席。 像江飞舟和杜雨深，咖位太小，即使出席也不会有什么曝光，也没收到邀请。 至于如今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叶萋萋，则是吕杨带着出席。 当活动现场越来越近，车子缓缓停下时，杜沅在车子里都能听到外面的鼎沸人声，她有些感慨地偏头看向季岩：“岩岩，你说，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以公开为目的的亮相吧？” 她灵动的双眸却泛着笑，季岩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唇边一抹笑尤其温暖：“是的，这是我们第一次以公开为目的的亮相。” 说着，他情不自禁便要低头去亲杜沅，被杜沅一手挡住了他下巴：“别弄乱我的妆。” 见季岩沉黑的双眸盯着自己，似有不满，杜沅忍不住摸了摸季岩的头：“乖，回去我们再慢慢玩耍。” 她的音调古怪而俏皮，听得季岩呼吸霎时便紧了。 车子停下后，季岩下车，又到另一边为杜沅开门，扶她下来，二人相携，缓缓地走上了红毯。镁光灯闪烁间，不远处，伪装了狗仔的叶雨咔擦咔擦几声，也拍下了二人的亲密瞬间。 当季岩和杜沅消失在红毯的镜头时，叶雨的手机蓦然响起。 上边儿只有一条短信：“到桃园路红桃小区来。” 她迅速地收拾东西赶了过去。 也同样是在这晚，曾经叶雨死亡报案的房东太太被一个身材微胖的普通男人拉住，普通话带着很重的乡音：“请问，你是叶雨的房东吗？” 房东太太还是听懂了，心犯却嘀咕，不造对方找她什么事儿，便道：“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满脸憔悴，下巴胡子拉碴的：“叶雨出事前，我媳妇儿来找她，结果叶雨出事后就没了音信。” 他掏出一张照片给房东太太：“您看，这是我媳妇儿的照片，您见过她没有？” 房东太太接过照片仔细一看，登时就心“砰砰砰”地乱跳，抚着肥胖的胸瞪大眼后退一步靠在门上，大惊失色。 第157章 慈善夜乱象（修改，需要重看） 杜沅和季岩在拍过照之后，也被领进了内场给他们安排的位置。 红毯还没结束，杜沅和季岩还没坐下，顾温书和周璇就走了过来，杜沅便和顾温书拥抱了一下，打趣他：“难得看到你这人模狗样的时候。” 顾温书当即笑道：“呸！怎么说话呢，我这明明是衣冠楚楚。” 杜沅瞥了眼顾温书的衣服，就开始损他，说他是黑芝麻馅儿的馅儿包皮汤圆，顾温书则说杜沅是麻杆儿裹黑裙，俗称黑芝麻杆儿。 这厢二人才互损了两句，杜沅又和周璇打了招呼，都各自在位置上坐下。即便大家都知道季岩和周璇等人的脾气出了名的冷硬，这种场合下虽然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但也不会十分应酬，可还是前仆后继地上。 杜沅这里，也不冷清。 “好久不见。我记得上一次，好像还是白桦奖的颁奖典礼。黑色很适合你，原本你的皮肤就白，配上dior最新款礼服和这一套施华洛奇的首饰，更加好看了。” 周语诗一见杜沅和季岩，便迎了上来，和季岩打过招呼，便和杜沅寒暄起来。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眼角虽然已有些微皱纹，但依旧不损她的魅力。 大约是因为季岩的原因，也因为杜沅在外的表现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更因为杜沅现在比周语诗还要高的地位，周语诗并没有用对小辈说话的口气。当然，她以前也没有，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 杜沅看到周语诗，那笑容便有几分到了心里。迎上周语诗伸过来的手握住：“是的，上一次还是在颁奖典礼才见的。不过，要说好看，有周大美人在，我可当不起。” 这话不算奉承。 圈内就没有不好看的明星，周语诗以前处于巅峰状态时，真心好看。即使现在已经有些老了，却显得更有韵味儿了。 “你还和以前一样谦虚。” “不敢不敢。” “等这边结束了，我们一定要聚一聚。”周语诗抱了抱杜沅。 杜沅回抱了一下，二人放开，杜沅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这是当然，我们电话联系。” “嘿，杜沅？能合个影吗？”一个主攻电视剧的二线女星优雅地走了过来，得体地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从你的第一部电影开始，我都有看。真的，你演得太好了，当初看王娇蕊和佟振保分手那段儿，都忍不住哭了。” “当然可以。”杜沅从善如流地和女星一起摆而来个pose，又和她握手：“你演的《西周王庭》也让我印象深刻，当时我就觉得，里边儿的姜姬很有韵味，是难得的古典美人。” “听说你最近正在筹备下一部电影？是要自己当制片人吗？” “也没有了。其实事情大多还是其他团队成员在做，我只负责提一些意见。” 然后，该演员就表达了一番想去试镜的意愿，杜沅便从容地说等确定了试镜的具体时间就联系她的助理：“如果到时你有时间的话，非常欢迎。” 然后陆陆续续有好些明星过来和杜沅搭讪，无非就是以礼服、妆容、曾经演过的片子为切入点进行寒暄。当然了，因为场合的问题，大家都不会多站，就只说两句话，表达一下好感，就回到座位坐下。 杜沅旁边挨着的桌子，坐得离她近的商人或者演员都和她打招呼，甚至于还有人用看货物的眼神儿看着她，也过来搭讪，杜沅得体地应对过去，还有某两个富商每人让服务员给杜沅塞两张卡，一张房卡一张银行卡。 杜沅心里很不舒服，皱了皱眉，但在这种场合，媒体就在旁边拍照，她和季岩更是重点盯梢对象，她不能发作，也不能说就因为别人的这个举动，她先去把人打一顿。 杜沅没多说什么，只让服务员送回去。 随后叶萋萋和吕杨到场，免不得又虚以委蛇打了个招呼，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少，指不定哪天又要合作，闹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随后，又有一位衣冠楚楚长相清秀的年轻商人对杜沅举了举杯，杜沅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是偶然间认识的商场新贵沈彦，便礼貌地回敬。 网上曾经有过这样一种说法，说慈善夜，实际上就是在为明星和商人拉皮条，所谓的善款其实就是中介费。毕竟，慈善夜办了十好几年，每天都说募集到了几千万的善款，然而没有一年是公布了善款去向的。 明星们之所以会去，只是因为这个慈善夜的宣传做得很好，每年都有极大的关注度，能露脸，还能花钱买名声。 杜沅做事情之前，习惯做功课。所以查过这个慈善夜，但网上的资料少得可怜，又不好做什么都找汪乐意，毕竟这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所以她选择了在聊天室拐到这个话题上，和许佑、季岩分别谈了谈。 而许佑和季岩告诉她的实情，虽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但捐款确实有内幕，善款是否真的是用到了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却确实没有多少人知道，也确实有艺人在这种场合找到金主，还有各种一夜情的发生，不过也有部分人并不玩儿这些（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然而，明知道在这种活动上捐钱，就相当于把钱砸在了水里，杜沅和季岩还是来了。不仅仅是因为恋情公开前的需要，也是为了杜沅的个人形象考虑。 她从出道以来，国家没遇到啥天灾人祸，并不需要捐款，所以目前为止，她还没参加过任何慈善活动，这对她的个人形象塑造相当不利，而这个慈善夜近两年开始公布明星捐款明细，所以季岩才会陪杜沅走这一趟。 在普通人那里，对明星的要求相当高。不仅不能有负面行为，还必须要热心公益慈善，哪怕去了慈善夜却没捐钱，都能成为黑点，甚至捐得少也会成为黑点。 而杜沅一旦被扒皮从没捐过钱，也会成为她的黑点。是以，杜沅即使反感这样的活动，却仍然和季岩来了。 大约是因为杜沅目前正走红，而且还是凭实力和颜值红的，所以大多数人不服只能憋着。像是苏梅、纪波、姜灵梦等和周璇同时期出来的一线演员对杜沅的态度也相当和善，甚至主动搭话寒暄。 这厢杜沅轻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便探头和身边的季岩道：“还没开始就觉得好累，真心希望能快点结束。”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在季岩的耳边。之前查到的新闻只暴露出了这个圈子的一点边角，许佑和季岩说的，只是他们看到的，听起来，总不如亲身经历体验来得深刻。她不喜欢别人打量她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好像她是货物一样。哪怕她已经取得了不低的成绩，可以傲视大部分人，可…… 这时，季岩拍了拍杜沅的肩，想安慰她，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转移她的注意力：“想回去慢慢玩耍？” 杜沅心里正憋闷着，闻言便瞅了季岩一眼，不想用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她，眼中漾出了笑：“你说呢？” 同桌的孔霁便笑道：“你俩又说什么悄悄话？知道你们关系好，可也不能把我们当隐形人啊。” 周璇也笑着附和了几句。杜沅和季岩不好再说悄悄话，季岩便随便说了两句应酬话，杜沅亦周到地回应。 没多久，走红毯的明星都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大家各就各位，内场总算是开始了第二部分。竞拍。 这天，竞拍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梵克雅宝的吊坠项链，白K金，32颗圆形切割钻石，3颗梨形切割钻石，也是杜沅要颁奖的那份拍品。 很快地，主持人就宣布了起拍价。这条项链的起拍价是35万，很漂亮，一直对珠宝并不是特别偏爱的杜沅也觉得很是喜欢，所以之前和季岩商量，季岩说要拍这个、正好利用她给他颁奖秀一秀恩爱时，她并没有反对。 可以说，杜沅对这个吊坠项链一见钟情。它就像是一个安静而优雅的没人，无声无息，却能美到人的心坎儿里去。而么一件美丽的东西，却被人拿在手里展示，毫无疑问，再美丽，再昂贵，这也只是一件货物，等着别人竞拍。 当内场的人叫了两轮价格后，季岩观望了一番，发现没人再举牌，这才出手，报出了他给的价格。 然后，又轮了两次，最终，这条项链被季岩以120万的价格拍下。 然而后面的拍品…… 杜沅越看，越觉得…… 她皱了眉头，在季岩耳边低语道：“我突然觉得，其实我并不懂艺术。” 季岩和杜沅对视一眼，突然就很有默契地微微一笑。 他的意见，基本和杜沅差不多。比如，明娱的当权人何令达捐的一幅拍品，是他自己画的，据说是大白茶花，油画，然而那画，真的好抽象，地是红的，墙一面绿一面浅绿，灰常之平面、完全没有立体感的花瓶是橙色的，然后画中大部分空间，都是一团白，加一些阴影，如果没有标题，鬼都不知道这是白茶花。 而这副拍品，居然拍出了四百万。 杜沅嘴角抽了抽，满心的卧了个大槽，感觉真是……看了个大笑话。还有后面的画，有一副甚至像是一块儿乱涂了泥的抹布，根本看不出是啥…… 瞬间，杜沅看向到下面坐着的人，感觉每个人的脑门儿上都有三个字——冤大头！ 说真的，有些画作，当真是……普通人理解不了的，并不符合大众审美。然而，所谓艺术，应当是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的，可杜沅看到的这些东东，特喵的也太高了，高深到难以理解。 就比如，梵高的向日葵，虽然杜沅不知道这幅画好在哪里，但那至少看得出来是一副向日葵，至少还能觉得赏心悦目。 讲真，杜沅在季岩耳边道：“我觉得，我可能永远也欣赏不了某些抽象派画家的作品。” 季岩也凑过来低声对杜沅说：“我也欣赏不了。事实上，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欣赏不了。这些东西，能拍出这样的价格，并不代表真的值这些价，和造星一样，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是捧出来的，也不代表拍的人会懂这些东西。事实上，这些人，就是来当冤大头的。买广告位、塑造形象，不出点血怎么行。” 杜沅唇角弯了弯，拍卖全程基本就和季岩说悄悄话去了。后面的作品，唯有一副徐悲鸿的马和一副杭州女孩儿的油画杜沅看得上眼，但介于这里的画最终成交价格其实都比原画价值高，徐悲鸿的画也不知道是真迹还是后人临摹仿照的，所以没趟这浑水，只按照惯例，捐了七十万块钱。 当拍卖结束，杜沅第一个上场给季岩颁奖时，二人拥抱了数十秒，然后一起对着舞台下面挥了挥手，从容地走下去，在原位上坐着。 杜沅叹了口气，又和季岩咬耳朵：“毫无疑问的是，我们俩的头上，今天也挂了三个字。” 无他，仍然是“冤大头”。 周围并不闹腾，就算是说话，大家都有意压低了声音，只剩下台上的人在讲。而杜沅在和季岩议论之余，看到了一些事，感觉今天真的是一场大戏。比如某些明星，就是和金主一起到场的，有些女星被国际巨星公然吃豆腐、还有的已婚男导演直接坐在了某女星的大腿上…… 更别提谁谁又对谁谁看对了眼，送房卡送银行卡之类的。讲真，杜沅虽然觉得，尽管她并不赞成别人的生活方式，也无权批判别人，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她一直没露在脸上，至少在这样的场合，她的行为举止一直都很得体，还不忘与特来和自己说话的人寒暄。 不可否认的是，今天，她和季岩把前期的铺垫完成得很好，然而，杜沅心里却并不舒服。 因为她还不够强大。 现在的她，依然会有富商给她送银行卡和房卡，把她当成可以用钱买的妓女。这让她觉得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当慈善夜落幕后，竟然有一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直接过来，一双眼在季岩和杜沅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仍然选择了和杜沅搭讪：“杜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杜小姐，真是我老周的福气。杜小姐演的电影我都看过，尤其是孟香凝和王娇蕊，太让人印象深刻。” 杜沅见他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胸前隆起的地方瞅，心里便不大舒服，只淡淡地应着：“是么？” “当然了，”那人脸上笑成了大饼，“我非常喜欢杜小姐，杜小姐穿旗袍的模样漂亮得很，是个男人见了就把持不住。对了，最近杜小姐转去了盛世，想必手里总是却一两部够得上分量的剧本，最近我正在投拍一部新戏，导演是和史越。我很喜欢你的演技，如果你愿意，这边结束后请到我房间详谈。” 杜沅也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这个详谈，具体是什么详谈，杜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杜沅唇边挂着商务式的微笑，正要拒绝，就听旁边季岩冷声道：“她已经有约了。” 那人被噎得没话说，这厢杜沅见季岩如此，也收了笑，冷淡道：“难为您看得起，只是我的档期已经满了，无福消受。多谢。” 那人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杜小姐当真不考虑？” 杜沅不搭理他，他脸面无光，脸色难看地转身迈步离开，临走之前，还特意恶心杜沅：“不过是个戏子，不知道给多少cao过，清高个屁！” 这话听得季岩一怒，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见那人还没走远，他直接一把捉着那人的手臂，往前一拉，另一只手就挥了过去，正好挥到那人的下巴颏，打得他“哎哟”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两脚补了上去，直接把人摁住了，眼神儿狠厉地盯着他：“你他妈说谁呢？” 第158章 即将面临崩溃的沅沅（已修） 这话听得季岩一怒，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见那人还没走远，他直接一把捉着那人的手臂，往前一拉，另一只手就挥了过去，正好挥到那人的下巴颏，打得他“哎哟”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两脚补了上去，季岩直接把人摁住了，眼神儿冷厉地盯着他：“你他妈说谁呢？” 那人被季岩吓住，却不愿改口，只说：“我说的谁，你们心知肚明。她心里明白。能让我看上，是她的福气。” 季岩又是一拳下去。 杜沅脸上的笑早就没有了，怒火在胸腔内横冲直撞，可是她还有理智，周围还有没离开的媒体从业人员。只有季岩动手，可以公关一下，小宋也正在和拍照的人交涉，可以报道说是仗义出手，要是她也动手，后面极有可能就变成了“当红影帝影后慈善夜暴殴粉丝”了。 她沉着脸，握住了季岩又要下去的拳头，语调缓慢，是让人可明确感受到的轻蔑：“和这种人计较什么。” 杜沅脸上一副“这人这么蠢”的表情，季岩冷笑了一声，起身，拉着杜沅的手要走，那人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爬了起来正要发难和媒体工作人员控诉，要他们发稿子说季岩耍大牌一言不合当众打人，结果还没开始，唐璟和沈彦就走了过来。 唐璟嗤笑一声，说：“哟，老周，这怎么回事？怎么来做个慈善还挂彩了？” 唐璟虽然是个二代，也是继承祖产的二代，毕竟手里攥着华夏这颗大树，沈彦年轻轻轻，不过三十出头，在京圈儿混得风生水起，都是他忌惮的人物。 老周“哎呦”叫换了一声，正要胡搅蛮缠，却见沈彦正态度温和地和季岩、杜沅说话。季岩面无表情，杜沅脸上的笑也勉强：“倒让你看了个笑话，着实不好意思。” 沈彦对杜沅观感不错，说话做事也很绅士，他双手递给杜沅两张名片：“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一张是私人的，一张是作为某公司董事长的。 杜沅道了声谢，却听到旁边没走的人说话的声音。 那边唐璟几句话敲打了那“老周”一番，旁边还有没离开的几个富商把事情的始末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候见唐璟发了话，也说那“老周”：“老周，我说你是个大老粗，你喝了两杯酒，就胡闹起来。玫瑰花儿虽然漂亮，就是扎手得很。况且又是季岩看中的，你这事儿做得也太没分寸了些，当着人的面，就要潜人的女人，你不挨打谁挨打？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季岩一听这话，又皱了眉，他握了握杜沅冰凉的手，却不好再发飙，杜沅扫了这些人一眼，正眼也不看他们。 甚至于沈彦和唐璟都是不搭理这些人的。 只四个人往外走。 那“老周”却听到沈彦和唐璟说他的话：“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暴发户。有了几个钱，玩儿了几个二三线的小明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杜沅听说了这个人之后，和季岩对视一眼，就拿别的话岔开。 也就是简单地聊一聊近况。 刚走出酒店，几人的面色已经没有了刚刚在内场时的火药味儿，这玩笑一下子便开起来了：“杜沅，经历这一遭，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不错？也算是圈内的一股清流了。要是你改变主意不跟季岩了，我还是可以接受你的。” 一个“跟”字，当即又让杜沅心里不是滋味儿起来。 以杜沅目前的地位，她还不是能摆脾气的主儿，是以听到这明着是玩笑实则没怎么把她当回事儿的话，即使心里不舒服，也只能挽着季岩的手淡声道：“我品味专一，高攀不上您。” 旁边沈彦看了唐璟一眼，没说话。 唐璟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和季岩笑道：“看来我们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了。” 季岩淡淡地抬眼：“情敌？我想应该不算。我和阿沅是两情相悦，你最多只是单相思。” 他嘴角淡淡地勾了个冷笑，想说“就相当于蟾蜍穿白衣，以为自己是天鹅，忘了本来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对方毕竟是许佑的弟弟。且唐璟从小就混在这个圈子里，被灌输的价值观就是这样，并非刻意贬低杜沅，确实是当成玩笑在讲。 他也没感觉到杜沅生气，以为她神情不愉是因为刚刚那位“老周”的事儿。 然而杜沅心头却是五味杂陈。 阶级是什么？在当今社会，是否仍然存在阶级？ 答案是肯定的。 当杜沅年纪还小时，她虽然听父母的话，在外一向表现得活泼开朗，又有些早熟，成绩上佳，是一个让所有教她课的老师都放心的小女孩儿。 那时候，她所接触到的知识，除了承传自上一代的待人接物的基本常识，就只来自于书本上。在中学时期，书上的知识都是讲的那一套成年人很少相信的理论：我们处于社会主义社会，讲究的是人人平等，要为了集体利益牺牲个人利益，要为了实现共同的理想——建设有华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把华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最高理想则是实现共产主义。 也正因为如此，杜沅才喜欢看她父母留下的其他书籍，也喜欢通过各种渠道弄点儿其他的课外书，了解不同的思想和观点。 但是，学生时代就不存在阶级么？ 存在的。 好学生与一般的学生、坏学生就是三个阶级层次。更别提老师与学生的对立……但是，这毕竟不是在社会，相对而言，环境还是相当单纯的，对错也分明，不是对就是错，且都看老师怎么讲。 小时候的杜沅基本没有遇到过这方面的困扰，在她看来，谁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每一个人，同样是人，没有谁比谁高贵多少，也没有谁就比人低了一等。 那时候，在同学普遍追星时，杜沅不追星。在她看来，明星也是人，既然同样是人，那就是平等的，也没什么应该觉得特别的。 也正因为她有这样的想法，她做事考虑得少，才能单纯因为季岩长得好看，就在第一次见面时亲近他。后来总喜欢去找季岩说话，不仅仅是因为季岩的皮相，还因为和季岩聊天，能了解到书本、学校甚至是那个小县城以外的世界，还因为季岩虽然是表演戏的学生，但胜在阅读量大，也有文化，让她真心佩服。 也因为她那时的思想自由而开放，所以在得知季岩是电影明星、甚至是越来越出名时，她也没和他变得生分。反而越来越亲近。 那时候，杜沅的思想还是颇为天真烂漫的，她认为，朋友，就是不用去管对方的年龄、皮相、职业、性别、背景，只为这个人值得相交，就是朋友。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和季岩越来越亲近，才能和顾温书做多年好友却从不想歪。 在和季岩相处的那几年，她会听季岩讲外面的世界，也慢慢地，因为季岩渊博的学识与见识而崇拜他、喜爱他，为他在她最脆弱时的陪伴而动心，后来会追求季岩，会做很多在别人看来脸皮很厚的事，倒不是因为她的个性是喜欢纠缠人的，而是因为她感觉得到，她看得出季岩的心思，知道他也喜欢自己。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她知道他不会讨厌，甚至是喜欢的，才会用各种方法去追求他、调戏他，但要是季岩不喜欢，明确地说过，或者哪怕只是皱了皱眉，表现出嫌恶的神情，她都会知趣地回到朋友的位置，保持一定的距离。 季岩并没有。这才有了他们那段美好的回忆，才有他们的故事。可以说，在高考之前，除了和季岩分手这件事，除了家中的阿公阿婆相继去世，除了俞诗蓝偶尔找找茬儿，杜沅的人生，基本上没什么挫折，没什么障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片坦途。 那一次和季岩分手，杜沅才发现，自己还太年轻，太弱小，对很多事都没有招架之力，她甚至连她和季岩的感情都保护不了。这让她感觉到了挫败，同时又渴望变得强大。 再然后，她顺利地考上B大，遵守着她和季岩的“约定”，结果到了大学，初步接受了大学这个社会缩影成的小社会，她开始明白，在大部分眼眼中，都存在着阶级。比如本地人和外地人…… 很多本地人表面上很礼貌，但内心却存在一种本地人的优越感——毕竟B市是帝都。对于有口音的外地人，或者说穿着打扮土气、长相不太好看的外地人，很多人都会在背后议论，这种议论算不上带有恶意，却很伤人。 杜沅的长相和实力注定她没这方面的困扰，但她的一个室友却深受其害，一个开朗的年轻小姑娘慢慢地变得沉郁。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们都有慕强心理。一开始，听说杜沅是从南水市考来的，尽管南水市是温柔水乡，也算是一个二线城市，但在B市人眼里却不够看。杜沅曾经就听到有人偷偷议论过自己，但那时候她很自信，相信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所以，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用她的学识她的智力征服了所有认识她的人。 可以说，在大一时，杜沅当真算得上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是传说中的美女学霸，每一次作业分小组，大部分人都喜欢和杜沅一组——很多事，杜沅基本一个人就能做完，和杜沅一起，不仅蹭分容易，还容易蹭到高分。 杜沅对谁都好，对谁都礼貌周到，但这个表象的反面，却是和谁都不算亲近。她找人帮忙，别人承过她的情，都乐意搭手，别人找她，基本上不会无功而返。如此，她的社交人脉挺广，但从来都是一个独行侠。 真正算得上要好、能够信任的朋友，就只有汪乐意和刘忆西。 杜沅得到奖学金，很轻松。从大一开始，她披过马甲撰写论文（这是有收益的），在省级刊物发表，还接过一些外包的活儿，比如画插画。 她的插画，是在杜清源和木音书的要求下，正儿八经从四岁就开始学的国画，不管是工笔还是写意，虽然够不上画家的标准（不代表她就比某些出名的画家画得差，而是她没有被营销包装过，没有刻意发表过，也不是美院出身，没参加过比赛，只能算是业余爱好者），但质量却是够了的，价格又比那些出了名的画家便宜。 主要是，在B市，又是在B大，文化圈子很窄。一些关于古代文化研究的作家或者其签约的出版社，通过九曲十八弯的渠道得到消息后，看过她的作品也了解了她的报价，也乐意找她。 在这时，也是体现了阶级之分的，而区分的标准，是名利。但这对杜沅并没有构成太大的冲击，毕竟她只是一个业余画手，她并不想把这个当成职业。 后来，杜沅休学去考了表演系，她开始在外面做兼职。她想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既然她是要做演员的，自然不能只去看一些什么表演体系、表演技巧之类的书籍，不能只跟着老师学，不能闭门造车，她需要经历，需要社会阅历，需要多观察各种职业的人，才能让自己的表演更真实更自然。 她做过很多工作，发过传单，做过促销，也兼职弄过中介、做过淘宝刷单，也做过服务员，去活体体验了一两天那个地方的工作人员会遇到些什么。性骚扰肯定有，有一些二代们真的是不把女性工作人员当人看，基本是当成小姐，一部分女人会拒绝会反抗，丢工作是少不了的，一部分是恨不得能多长两双腿好往人身上扑，巴不得能有谁看上能把自己包了…… 当然，她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因为她只偶尔兼职一两天，是和一位工作者说好的，在某女不能去的那两天帮忙顶班。 她也和被包的二奶聊过天，了解过他们的想法，也去一些公司兼职做过文员，去书店做过店员，去一些高档的会所卖过艺……和学校的一些学编导、导演的学生一起做过项目，搞过剧本，粗略了解过拍摄，也曾经和学校的人一起出去见识过他们怎么巧舌如簧地拉赞助…… 她做过的事情很多，不管是哪一项，都让她初窥到了现实社会的真实面目，知道了什么是办公室潜规则，知道了员工和老板，说是平等，但实际上仍然有阶级之分仍需要奉承、溜须拍马…… 人际关系的融洽建立在虚伪的堆砌之上。 但不管她曾经做过多少兼职，看到过多少事情，她毕竟是不求人的，她做的工作都是临时的，所以对阶级之分体会并不深刻。她艺高人胆大，当初做的每一份工作，基本都可以这样——触及到她的原则和底线，她就直接走人。基本没受过什么委屈。 对社会的各种乱象，她只有感慨，也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 可以说，在大学时期，她的想法有一定的改变。她不再认为朋友之间，是不用看重学历、职业、性别、背景的，不是她变得市侩了，而是她不看，别人却是要看的。 这一时期，她知道人在意的东西会有很多，人也会有很多性格弱点，人和人之间，其实并不那么平等。或者，就像是鲁迅先生所言，大部分人都是有奴性的。 居于下位的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社会，都会对居于上位的人谄媚，都会习惯性地讨好。而居于上位的人，则习惯于别人的讨好，他们也会本能地对居于他们之上的人说好话。而有了几个臭钱的暴发户就更不得了了，自以为特别了不起，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他们在商业上的才华不可否认，可他们的私生活，或者某些观念，也确实让杜沅看不起。 很多男人一有钱，就开始出轨，找小三小四小五……玩儿小姐、玩儿“男宠”……很多东西都有高低贵贱之分，比如职业，比如家庭背景…… 而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杜沅看到的是，大部分人都拜金，而阶级的区分就是金钱。所谓的上流社会，除了G场中人，就是有权的人>家底丰厚的商人>家底不那么丰厚的商人>某些高端职业（CEO等）>普通小公司老板>管理层>普通员工…… 杜沅看到了社会运行的部分规则，也猜测过某些事件发生的内幕,但她并不曾作为受害者的身份生活过，也很少有过不得不做违背心意之事的时候，或者说，生活从不曾逼迫于她，所以，她能体会到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渺小，能体会得到自己并没有什么影响力，能体会得到自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却很少憋屈愤懑，即使有，她也会想办法找回场子。 就比如，在她地位还不够影响力也不够时，林岳曾经对她动了心思想潜她，被她暴整了一顿，但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 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她要做好电影。剧情、节奏、视效、票房、口碑、奖项……这些东西，都在等着她去征服。 然后，就在这个慈善夜，某两个小富商公然给她送卡时，某富商公然以电影为诱饵让她去房间里谈时，周围还有人对她不怀好意时，甚至连还算熟识的唐璟也能开出这种让她不愉快的玩笑还想她的账时，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懑。 她已经成为了国际影后，演技、业务能力也得到了认可，她有影响力吗？可以说，她对大众的影响力已超越了这些欺男霸女的臭男人，她也算是有地位的人物了，然而却仍然会遭到如此对待。 明娱的掌权人何令达甚至曾经在参加一个访谈节目时公然宣称，有潜规则是正常的。新闻爆料也说过，他和他的兄弟也玩儿过不少明星，在某些公布的酒宴照片上，都能看到他们和女星的暧昧，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这个圈子更加浮躁。 甚至还有知名女星曾经说过，别人问起职业时，说自己是售货员都比演员光荣。 诚然，现在追星的人多了，改革开放后，演员不再是下九流的职业，只要出名，就会受到追捧。但说实话，除了普通人以外，很多人仍单把演员当做戏子，当做高级的性工作者。 而通过今天的事，杜沅发现，自己就处于这样的一个位置。她觉得自己自由而独立，想要的，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她有自己的尊严和原则，也是一个有手段有能力的人。她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可别人没说，却用行为实实在在地打了她的脸。 也许曾经季岩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也许他在争取角色时也曾受到过白眼，也曾靠朋友的斡旋，但他凭借自己的原则和不可替代的业务能力，凭借自己的拼搏，才在圈内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因为他强大的票房号召能力，也因为他的人脉，人家都让他几分。可杜沅知道，她显然还没有这个高度，这个圈子里，甚至还有人认为她和许佑有一腿，认为她是许佑甚至是季岩的玩物，从他们敢在季岩还在时就来试探就可以知道。 这让杜沅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挫败、难受以及迷茫。她还需要爬到多高的位置？她以为她已经算是成功了，可在出席慈善夜的那些人眼里，这似乎还不够看。她身上似乎仍然贴着loser的标签，什么成功者，什么努力，什么梦想，似乎都是给观众看的。 这是一个看重金钱效益的圈子。 而这个圈子潜在的运行规则，或者部分人的那一套“潜规则”理论让她觉得尤为恶心。 可她毕竟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了，她是一个成年人，面对如此让她不快的事情，却必须要成熟地面对，用圆滑的手段去处理，争取既保护了自己又不至于得罪人。她甚至得和季岩一起做局请客吃饭…… 她甚至还不能公然地生气，不然又要被贴上“太敏感”“开不起玩笑”“无理取闹”“不讲理”等标签。 杜沅确然因为唐璟的话生气了，她没再搭唐璟的话，旁边唐璟还有些不明白，认为季岩和杜沅二人有些不识抬举，太不好相处了些，结果沈彦和他耳语了一番，他才知道自己得罪了。唐璟最近正好要和盛世谈合作，向用合作开发的明依，请季岩和杜沅去演目前他准备要开的一部电影，是以，他一想通关节，就提议说要找个地方好好地聚一聚，小酌两杯。 杜沅和季岩都不太有心情，这时候寻求合作的，不是她和季岩，是唐璟。是以话语权在她和季岩这边。 季岩可以要抬杜沅，便皱眉说：“今晚阿沅最是受委屈的，别人埋汰她也就算了，唐总和她本该算是朋友的，也这么埋汰她，我替她感到不平。她如此优秀，却被你们说得不堪，今晚怎么了结，我都听她的。” “这个自然。”唐璟又微笑着和杜沅道歉，“确实是我说话过于随意，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还请杜小姐赏脸，给我一个机会请客赔罪。” 他就算是道歉，也是纡尊降贵的。 杜沅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心里再不舒服也顺着台阶就下了，浅笑道：“道歉我收下，吃饭就不必了。就算我愿意答应，我脚上的鞋也不答应。还请唐总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艰辛不易。” 唐璟心虚，只能应下。 那厢小宋已经和媒体沟通妥当，这边儿江泽开着车刚停在杜沅和季岩面前，唐璟和沈彦各自上车离开，杜沅、季岩、小宋这才上车。 结果杜沅刚坐下不久，就接到了罗集的电话。 “秦卉出事了，在医院。现场留下了三枝蓝色妖姬和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只有三个字——第一个。” 那一刹那，杜沅甚至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今晚被引爆的这些负面情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手机，只条件反射地问：“现在人怎么样了？” 第159章 变故 那一刹那，杜沅甚至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今晚被引爆的负面情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手机，只条件反射地问：“现在人怎么样了？” 音调急促，声音干涩，像是被敲响的锣声音的戛然而止。 季岩一看杜沅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事。 今晚所发生的，季岩知道，必然会对他家骄傲的小姑娘造成一定的冲击，他曾经也有个这个阶段，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但他除了保护她，什么都做不了。 季岩握住杜沅的手，却感觉到一片冰凉。 大红色的唇妆在透车窗而进的路灯光里，像是暗夜中的一抹血，夹杂着这夜里的暗影，让人直觉触目惊心。 杜沅反握住季岩的手，声音有些抖，却听得出强自镇定：“岩岩，秦卉出事了。” 眼泪应声而下，她咬紧了牙，眼泪刚划过她的面颊，就被她抬手抹了去。她又是一派沉静的模样，她脊背挺得笔直，甚至没有说话，可季岩却看得出她在强撑，这样的她看上去好像隔绝了所有人，瘦弱而孤单。 季岩心疼。 他揽住杜沅的肩，把她带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抚她：“告诉我，怎么回事？” “都是因为我，是冲我来的。”杜沅闭了闭眼，哑着声儿把罗集告诉她的事情说了，又对前面开车的江泽说，“去市医院。” 她试图冷静，可声音还是泄露出了她的脆弱：“秦卉在她桃园路被堵在了巷子里，只有一个人，那人捅了她两刀，被路过的保安发现，才跑了。要是晚一点，秦卉就……现在她正在手术室里。” 只这么一句，陈述事实，关于别的，她是否伤心难过，是否自责，一概不提。 杜沅的身子都在抖，季岩紧紧地揽着杜沅，试图能让她感觉安心些。她向来是这样的，在他面前嬉笑怒骂，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唯独遇到困难时，什么都不讲，只自己把事情做好了，才在事后云淡风轻地说起。 此时，杜沅咬着下唇，脸颊上的肉都在发颤。几秒钟后，她终于忍不住，别过了脸不去看季岩，才擦干不久的面颊，又满是眼泪。季岩只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道：“阿沅，我是你男人，遇到事情不要自己扛。你要告诉我，要让我帮你分担。” 毕竟，她再聪明，也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这么小，这么瘦，能撑得住多少？ 杜沅心中酸涩，她没说话，也没哭多久，也许就那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就压抑住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尽量镇定地给江飞舟打电话，告诉他，秦卉出事了，然后请他暂时不要告诉秦卉的父母，一切都等秦卉从急救室里出来再说。 电话那边江飞舟着急地问：“怎么就出事了？” 杜沅心口、鼻子都是酸的，酸得她说话似乎都要哭出来。她哑着声儿道：“对不起。伤害秦卉的人，之前一直在跟踪我，我很抱歉……” 说着，竟怎么也无法再说下去，最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甚至不敢去听手机那边江飞舟的声音，唯恐他斥责自己为什么给自己请了保镖，却放任秦卉受到伤害。 挂断江飞舟的电话，她又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触操作了一番，又给罗集打电话，告诉他她已经划了一笔钱到他账上，暂时需要交什么费用就先交上，后续要请看护或者还需要医药费，都找她拿，别让秦卉自己掏。 等这些事都做完，她才失神地沉默着。无数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自责、愧疚、悔恨、害怕、恐惧……这种种情绪杂在一起，在她的胸腔内横冲直撞，撞得她闷疼，浑身都没了力气。 季岩就看着杜沅做安排，没有贸然插手，直到见杜沅做完所有的事，安排了秦卉的事，却一点都没想到自己，这才一手讲杜沅的头摁在自己怀里，一手拿着手机给罗集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报警。罗集那边给了肯定回答，并告诉季岩：“你和杜沅说说，让她有个思想准备，警方会找她做笔录。” 他的潜台词，季岩听懂了。 随后季岩又联系许佑和唐朝，商量一下公关方案，如果杜沅一直被人跟踪的事曝光，应该怎么用哪个点、怎么引导舆论，尽量不要让网友把炮火都集中在杜沅身上。 等挂断电话，医院就到了。 这时，杜沅刚要下车，却被季岩一把拉住了手腕，重新关上了门。 黑夜之中，他低沉的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阿沅？” 杜沅回头，看向季岩，刚要勉强笑笑，说一句“我没事，你别担心”，就被季岩用力摁进了怀里。一如从前，她阿公阿婆相继去世的那段时间：她伤心，对未来感觉到惶恐，可越是如此，她表现得越是冷静，在办丧事期间，她甚至都没怎么哭，她父母因为航班延误没能及时赶回家，从停灵到做法事再到出殡，她全程都表现得很冷静，从接待宾客到安排家里的大小事务，感谢来帮忙的邻居，感谢来吊唁的亲朋，她做得有条有理，可只有她一个人时，她整个人都变得没有一丝活力。 那时候，季岩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平时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从来没对他讲过一件不开心的事。她对他说不开心，并非就真的不开心，只是故意说着玩儿。等她真的遇到事儿了，她反而会一个人默默地扛下来，什么都不讲，等事情解决了，才像是说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说起，一笑而过。 可就是这样平时满脸笑容的人，却在发生变故后，一度安静而孤僻。她不是变得不好了，只是要自我消化自己的消极情绪，无法再去逗别人开心。 他看到的杜沅，哪怕那时候年龄极小，却努力地不让家人担心。她承担着该她承担的东西，不该她承担的，有时候她也承担了。 就像从前他陪着她一样，现在，他陪着她，这让杜沅感觉到安心。她靠在他怀里，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又觉得没脸，受伤的，是秦卉，她有什么脸哭呢？ 季岩身上，她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她忽地就无声地笑了笑。 如果季岩能看到，见到的，绝不会是笑容，而是一脸无奈凄苦。 她听到季岩担忧的声音：“阿沅？” 她再度闭了闭眼，压抑着心头翻滚的情绪，看上去冷静而理智。这时，季岩捧住她的头，凶狠地吻了过去，试图唤起她的斗志。杜沅亦回应他，亲吻他，一吻结束，她才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放心。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揪出来。” 她沉沉地吐了口气，心头的闷痛并没减少，说出的话却有条有理：“明信片上写的是第一个，说明还有第二个……”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季岩打断：“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他漆黑的双眸看着她，和她对视：“你记着，这事儿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跟踪你的人做的，现在，你必须要振作起来。至少，在今天晚上，你要为你自己想一想。” 杜沅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季岩说：“待会儿警方做笔录，关于叶雨和私家侦探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他的声音也有些哑：“杜沅，这是犯法的。你不想想你自己，至少应该想想我。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五年，一直都没有别人，我只能接受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会比你更难过。” 杜沅心头一震，她低了头，几秒钟过去，才说：“好。我都知道的。” 她和季岩、江泽、小宋四人进了医院后，就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等消息，江飞舟眼圈儿都是红的，整个人都笼罩着悲伤的气息。 杜沅向他道歉，他并没有迁怒，警方已经给他和目击证人做过笔录，随后，就差杜沅了。杜沅如实地把自己如何受到三枝蓝色妖姬和明信片的事情对警方说明，又看了证物，确定案发现场的明信片和自己收到的明信片花色、大小都一样，字迹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后面，她又对警方派来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员说：“我怀疑是叶雨。之前我和季岩在影视基地拍摄新片，有一场爆破戏，在拍戏时要按照规定的路线跑，现场炸药爆炸产生的烟雾里，我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回头时，看到一个人影，很像叶雨。” 杜沅苦笑着说：“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毕竟，大家经历过之前的风波，都知道叶雨已经……但我觉得我没看错，总觉得这事另有隐情。” 录笔录的警员和杜沅年龄差不多大，她很喜欢杜沅，但这时看杜沅情绪不佳，也没好意思请要求签名或者合照，只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让杜沅在笔录上签过字，这才离开。 第二天，杜沅就应警方的要求，把之前收到的明信片都送去了警察局。和杜沅想的一样，警方也告诉杜沅要小心，明信片上说秦卉是第一个，那就必然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而季岩，而在昨天之后，让罗成重新联系了之前请的私家侦探，继续寻找那躲在暗处的人。 也在第二天，“杜沅被调戏，季岩仗义出手”相关新闻开始在各大娱乐新闻网、电视节目、娱乐小报上刷屏。 该富商骂杜沅的话也被贴了出来，一时之间，网络上的粉丝们继昨日刚刚才刷过美图赞叹过杜沅的美貌之后，又开始刷“心疼杜沅，敬佩季岩”等相关言论。 总之，这事儿算是闹开了。 而那“老周”以及几个昨晚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的小富商，因为刚进圈，大项目没人带他们玩儿，他们最近瞄准了有季岩加盟有杜沅坐镇的小公司盛世，财大气粗地和许佑谈投资，被拒绝。 随后，之前谈好可以接受他们投资的一些项目，也纷纷表示已经不差投资了……再然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才刚下场没多久，连个热身运动都还没开始，就已经被踢出了这个圈子。 而杜沅这边，她的情绪基本上已经平复。早上一早，她就带着季岩请的阿姨熬的鸡汤前来探望秦卉。 医生给的说法是，因为凶手对人体部位并不熟悉，先扎了秦卉的胸口一下，结果被她的肋骨卡住，扎不进去，就改为了捅肚子，幸好没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昨晚输了血，又把伤口缝合了，做了常规治疗。 是以，杜沅和江泽赶到医院时，秦卉已经入住了普通病房。江飞舟推掉了所有工作，就在医院照顾秦卉，也拒绝了杜沅为秦卉请看护。 当杜沅和江泽打听到病房所在的位置并赶到时，她刚要推开病房的门，却见江飞舟正拉着秦卉的手说话，然后江飞舟在秦卉的唇上亲了亲，她觉得不便打扰，便等江飞舟的亲密动作完成，才敲了门进去。 秦卉浑身都疼，看到杜沅却很高兴。 杜沅忙向秦卉道歉，秦卉懵懵懂懂地说：“可是，伤我的人是别人，你为什么要道歉？” 杜沅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 秦卉肚子疼，她咧了咧嘴，笑：“好歹我也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命中注定要有一场血光之灾，到哪儿都躲不了。我还没谢你帮我垫医药费呢。这事儿不是你的锅，肚圆，你别背呀，等我出去了，我就把钱还你。” 江飞舟在旁边道：“我帮你还。” 秦卉“呸”了江飞舟一声，傲娇道：“你和我什么关系呀？凭什么帮我？” “小秦卉，别这样，医药费让我出，”杜沅真诚地说，“至少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一些。你要吃什么，就和我说，我让阿姨给你煮。” 秦卉突然就抹了一下脸，脸上的笑容还灿烂着：“别这么煽情，我都快哭了！我是病人，病人，需要开心的嘛。肚圆，别酱，我还等着康复了仍然给你做助理呢。” 杜沅既心酸又感动，陪着秦卉聊了好半天，才被秦卉催着回去休息。 杜沅的行程，没有谁比她更明白有多赶。即使杜沅有心想要静心下来准备新角色，可她有一个新的代言，就是dior花蜜的代言，需要去国外拍摄，然后还有一两期杂志封面，一些访谈节目，宋建本要拍新电影，请她去客串两天，她还要去《生途》的试镜现场和齐东阳一起选演员，还有未来的这一个多月里，杜沅看重的一些长辈有两三个都要做寿，杜沅也要走一趟，再有宋泽要结婚、董凯的第二个孩子满百日等等。 还有许佑和季岩有意要让杜沅去参加的商业聚会—— 所幸的是，昨天杜沅等人是避开了狗仔才到的医院，所以秦卉手上的事情并没有曝光。而风暴工作室自从和杜沅建立了合作关系，也没再跟她。 离开医院后，杜沅赶去了公司。 昨晚她等秦卉的手术结果出来，才和季岩回家。回去后，两人甚至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她甚至连妆都没卸，直接睡着了。 早上起来，脸上是干净的，没一点妆容的痕迹，身上的衣服也是脱过的，还有沐浴露的香味儿。她想起了昨晚季岩的话：“杜沅，这是犯法的。你不想想你自己，至少应该想想我。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五年，一直都没有别人，我只能接受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会比你更难过。” 她心里觉得过不去，在那之后，她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去考虑过季岩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因为她的反应而难过，甚至没能好好地谈一谈，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那是她家的岩岩，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他受伤的岩岩。 赶到公司后，她又突然不知道该和季岩说些什么。现在是工作时间，他的工作并不轻松，她也有和《生途》这个项目相关的事项要处理，下面出了什么问题也会找她解决。而且她自己也要好好地把事情疏离一遍，她觉得，不能仅仅只靠私家侦探，她想自己把人揪出来。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闭着眼回忆自己从感觉到有人跟踪，再到收到明信片和蓝色妖姬，再到叶雨的被发现，却怎么也想不通，叶雨恨的是她和季岩，为什么会想要秦卉的命？ 而且，叶雨怎么会对她写那种变态的带着疯狂爱意的字句？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变态了把对季岩的疯狂转移到了她身上？ 又或者，这人根本不是叶雨？ 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再要细想时，却怎么都想不到了。而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黑影…… 第160章 甜甜甜 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再要细想时，却怎么都想不到了。而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黑影。 杜沅抬眼，却见季岩正用他沉黑的双眸盯着自己。她没什么心情，却仍然是笑了笑说：“唉，岩岩，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最近又长漂亮了？” 季岩笑了声，揉了揉她的头，随后毫无预兆地托起她的后脑勺便吻了下来，他的唇温热，软软的，舌尖儿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线，旋即被她探过来的舌尖儿一勾，这吻便越发缠绵起来。 杜沅双手撑在椅子上，有些发软，不多时，便绕上了季岩的脖颈。 半晌，他才放开她，说：“是长漂亮了。” 旖旎的气氛之中，本该生出些旖旎的绮思，但杜沅目前并没有这种心情。季岩则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但他这时候也没什么心思。比起身体的自然反应，他更担心杜沅。 他抱着她，自然而然地说：“秦卉怎么样了？” 尽管秦卉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杜沅还是有些自责，说起这事儿，依旧情绪低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就是看上去依然憔悴得很，原本圆嘟嘟的脸好像瘦了两圈儿。不过，幸好已无大碍，等伤口愈合拆线就好了，就是需要多养三两个月。只是我有些担心，毕竟不管是谁遇到这事儿都会害怕，我怕她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准备给她请一个心理医生。” 季岩点头：“这样也好。” 随后，他话风一转，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凶手的事。 “昨天的凶手应该不是叶雨，至少，凭叶雨一个人的能力，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回到B市。我猜，她应该有同伙。之前我们一直有一一个思维误区，认为叶雨被发现，跟踪你的人就只有叶雨……而凶手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杜沅赞同地点头：“确实是这样。一开始得知是叶雨的时候，我认为她是故意请的人写这样的明信片，用来恶心我，然后利用这事儿给我施压，影响我的生活，进而诱发恐惧、易怒等情绪问题。当人在面临未知的恐惧时，你知道的，总会容易变得焦躁、脾气不好，如此一来，我必然对你发脾气……我以为这是离间计。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想错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杜沅拉着季岩的手，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二人又无言对视半晌，杜沅终于出了声：“关于昨天……” 她顿了顿，拉着季岩的手握紧：“岩岩，你打人的样子很帅。” 她脸上漾开了笑，眼中似有柔波荡漾。 而昨天，季岩的话也回荡在她耳边：“阿沅，我是你男人，遇到事情不要自己扛。你要告诉我，要让我帮你分担。” 季岩浅浅地勾了勾唇：“是么。” 杜沅点头：“当然。” 季岩凝视着她：“可我看你有事都不和我说。” 杜沅心有点儿虚：“有吗？” 季岩：“你说呢？” 杜沅摸了摸鼻子，却听季岩道：“你遇到困难告诉我，并不是让你依赖我，而是我会担心你，不管你让不让我插手，至少我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状态。阿沅，我们不应该是彼此独立平时各自管各自、想要了就做一做的关系，而是一起生活，遇到什么事都要共同面对。” 杜沅瞅了季岩一眼，感觉本来就已经近得不能再近的她和季岩，关系又更亲近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人无形之中牵扯的那根线更短、更有韧劲儿了。有人曾经说过，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个孤独的个体，不管是否结婚生子，是否有伴侣，每个人都会独享孤独。但杜沅觉得，她和季岩之间的那种无形的联系，让她感觉到她在这个世间，并非独立的个体，而是和另一个个体存在着伴生关系。这种关系，让她感到温暖，没有孤独。 她轻轻地咳了声，说：“岩岩，你确定你不是在贼喊捉贼？” 他自己就从没讲过他遇到的困难，也从没有和她商量过什么事，就连和盛世合并都是他和许佑谈判后通知了她一声。 这么一想，杜沅心瞬间就不虚了。 她的声音有些孩子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岩岩，你双标。” 季岩神情矜淡地看着她，故作高冷：“这怎么能一样，我是男人，还是某人说的老男人，比某人大七岁，怎么好向一个小姑娘东家长西家短。 “呵，”杜沅学着季岩惯常冷笑的表情，“你这是大男子主义。” 旋即，两人对视片刻，又都笑了。 随后，又都妥协。 季岩：“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能不能解决，都要和对方讲，我也一样。” 杜沅点头。 旋即，季岩又淡声：“要是七年前你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至于分开五年。” 杜沅弱弱地抬眼瞅着他：“你还记得呢？” 季岩露出他标志性的高冷表情，淡淡地瞥了杜沅一眼：“一辈子都记着呢。” 杜沅：“……” 几秒钟后，又听季岩道：“所以，沟通很重要，信任也很重要。你认为我很需要你保？” 杜沅低头，提起过去的事，她理亏。 这头一低，便被季岩揉了揉。 她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从入行以来，她和所有当红或者红过的演员一样面对着巨大的压力，甚至于入戏之后，出戏的后遗症按理说要更严重些，可她一直都平衡得很好。这是因为有季岩，季岩既是她的男票，也是前辈，不仅仅因为两人和谐的性生活为她减缓了压力，还因为有季岩的存在，她的路上始终都有一盏灯塔，让她不至于迷失。 心中似乎有无限柔情漫过，她靠在季岩怀里蹭了蹭，心内也开始变得更加澄明，昨天的事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掠过，压抑还是会有，她还是会情绪低落，但已经可以做到更理智更积极也更灵活地思考。 昨天发生的事很多，有她被看轻——她看到了很多人都把明星当成玩物。当然，值得肯定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演员都会答应潜规则，不管是哪个圈子，都会有浊流和清流，娱乐圈自然也有清流。 很多人遇到了潜规则暗示或者是一些暴发户的言辞侮辱，选择了忍或者是回敬后，都只能向现实妥协，毕竟现在整个社会的大趋势就是这样，大部分普通人都天然带着对有钱人的敬畏。比如，某宝的老板，就被人网友戏称为XX爸爸。 很多人，看到女友被调戏，也许为了自己的前程，都会忍气吞声，但季岩没有。杜沅也不想忍气吞声。 也许她无法改变这种很普遍的社会现象，她至少要改变自己的地位和处境。为什么她昨天会受到那种非肢体的侮辱？无非是别人认为她不够强大。而她要改变这种现状，就必须要强硬。 她看向季岩：“岩岩，我觉得，我需要杀鸡儆猴。尽管你和许佑已经做了一定的安排，但我要的，不仅仅是把他们踢出这个圈子，不带他们玩儿。他们得付出代价。” 季岩微笑，他抬手刮了刮杜沅的鼻子，说：“我在思考，要不要开始崇拜你。” 杜沅斜了季岩一眼：“哥哥，别逗我。” 季岩搂住杜沅的腰，问她：“你想怎么做？” 杜沅想了想，说：“先找人查查他们的资料。” 杜沅说完，就给汪乐意打了电话，告诉她昨天那人的基本信息，看他通过网络盘查对方家庭成员的各种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社交账号记录、财务记录等信息能有什么线索。 由于这是黑别人的电脑或者手机或者其他机构是犯法的，杜沅和汪乐意也是亲兄弟明算账，说完她请求对方做的事后，得到出结果就给她消息的回答后，又道：“还是原来那个账户么？酬劳我马上就转过去。” 随后，季岩又详细地问了问汪乐意的来历，杜沅就和他细细地讲述了她怎么认识这人的，二人之间经历了什么事情，以及其性格、爱好，是否可靠等等。 最后总结一句：“总之，他是相当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但专业技术过硬，擅长社交，为人仗义，值得信任。” 季岩沉默了一瞬，酸了杜沅一句：“你倒是挺信任他的。” 杜沅对季岩扬唇一笑，看得季岩没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一吻毕，杜沅直接软倒在了季岩的怀里，季岩把杜沅放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起身往门口走去，将门关上，又反锁了，才一步一步地走向杜沅。 杜沅靠在椅子上，眼神儿一直锁在季岩身上。他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尤其是他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时，露出那两块儿性感的锁骨和细腻的脖颈，再配上那张高冷禁欲的脸，分分钟让人想扑，想看他露出另外一面。 杜沅咬了咬下唇，嗓子也有些发干，特别是听到他刚刚锁门的咔哒声，整个人都像是下了油锅一样，原本生不出旖旎的情思，这会儿也旖旎了，水润的双眸顾盼神飞，眼神儿中全是迷恋。 她看着他，低低地叫了声：“岩岩……” 只这一声，便让季岩的身形滞了滞。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手臂上，白衬衫的衣袖半挽，露出一截肌肉修长规整，形状好看的手臂，当真是……蓝颜祸水！ 第161章 本来要走剧情的 秦卉受伤的地方，是监控盲区。 在秦卉受伤后的第三天，发展势头迅猛的“八卦天堂”又出了新的消息，在“八卦天堂”完成了职业认证的狗仔放出了自己偷拍到的消息，标题是《揭开杜沅怀孕的真相——孩子他爸是谁》，郝容李蕾等粉丝看到这样的消息，简直惊呆了，点进帖子一看，就是几张照片，显示杜沅行色匆匆进入医院大门，然后是楼道、病房，以及杜沅和江飞舟秦卉聊天的照片，最后得出结论，杜沅并没有受伤，只是去探望助理秦卉，同时踢爆秦卉和江飞舟的恋情。 但因为江飞舟和秦卉知名度都不高，所以这条帖子除了赚了点儿杜沅粉丝的钱满足了粉丝们迫切想知道爱豆最近状况以外，并没有其他作用，由于警方和杜沅这边的刻意保密，stalker的相关消息并未曝光。 警方那边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并且再次询问杜沅一些事情，问关于那些明信片以及杜沅知道的所有细节。 同时，杜沅也从警方这边得到了一些信息。 “秦卉出事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盲区，警方通过排查，和乐意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叶雨确实在附近的路口出现过，而且，对方蒙着脸，秦卉并没有看清长相，但看到的凶手的着装，和监控中的叶雨是一样的。” 至于提醒，那种惊惧慌张的情形下，秦卉压根儿就没看轻。 杜沅在摄影棚结束一轮拍摄后，就通过许佑找的熟人得到了警方那边的结果，对方说的是还要再找杜沅仔细地问问情况。 这厢通话一结束，杜沅就给季岩去了电话，告诉他最新的进展，并且说出自己的判断：“岩岩，如果警方要再来一次盘问，可能我这边会有些招架不住。如果什么都不说，警方缺少必要信息，肯定很难抓到准确的方向。” 季岩那边只思考了一瞬，就说：“你那边完事后，就回公司，我联系刘忆西，先对好词再说。” 杜沅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电话那边的季岩并不能看到，就低低地应了声。 电话打完之后，杜沅简单地道了个歉，就和摄影师一起选图片，知名摄影师李哲一边用鼠标划着图片，一边忍不住道：“这一张，这一张，都很好看，你的硬照表现能力简直perfect！不得不说，杜沅，你总是能给人惊喜。” 这一次的主题是女王，而杜沅确然表现得高贵冷艳威武霸气。 小宋在旁边感觉与有荣焉，这就是他家Boss的媳妇儿，吼吼，好棒的说。 然而，下一刻，他又听到了啥？ “哪里哪里，”杜沅习惯性地端出华国式谦虚，“唔，主要还是你的角度找得好，原本只有七分，都能拍出十分的感觉。” 这话也不算恭维，李哲在摄影圈儿也是久负盛名，素来以清高闻名，据说对拍摄对象基本都是不假辞色的，要求还多，但因为他的照片出来基本上没有失手，总是好看的，所以大家也都忍了他的脾气。 但杜沅就没感觉到，她觉得李哲这人除了说话有点儿直意外，还是很好讲话的。这厢，她刚说完，李哲就笑了：“你几乎又要让我爱上你了。” 这话一听就是玩笑，是以杜沅只微笑道：“我的荣幸。” “别这样，你要多说两句，我可能就会无所顾忌地追求你了。”李哲说着玩笑话。 小宋简直惊呆了，立马就给季岩去了条短信：吼吼！你媳妇儿有情况，有奸情，被人撩了。“你几乎又要让我爱上你了”，多么美丽动听的情话，小的快顶不住了。 季岩秒回：要顶不住你就上吧，允许你搅基。 小宋简直再次惊呆了一遍。 这厢，杜沅并不喜欢和人玩儿暧昧，但李哲开的这种程度的玩笑还是能开得起的，而且这种程度的玩笑，在这个圈子里简直是小清新。 她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一直都很爱我，就像网上一直嚷着让我开微博的粉丝一样。” 李哲做惊讶羞涩状：“这都被你发现了，让让不让人好好玩儿暗恋了？” 杜沅笑出了声：“唉，老李，你确定这话说完，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让你跪搓衣板儿？” 李哲脊背挺直，一件白衬衣被他穿得相当文艺范儿，也颇能显出艺术家的清高。他对着杜沅浅浅地微笑：“不，我女朋友只会说，哟，不错，真难得，你的品位第二回达到了我的高度。” 杜沅从善如流地问：“第一回是什么时候？” 李哲淡声说：“第一回是看上她。” 杜沅抬眼，只听他道：“因为她也很喜欢她自己。” 这边简单地说笑了几句，李哲又让杜沅凹了两个造型，拍摄刚刚结束，杜沅就看到摄影棚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赫然是刚刚鼓励小宋搅基的季岩。 杜沅有些惊喜，她走了过去，拥抱了一下，说：“季岩？好巧。” 杜沅脸上装出了“呀，怎么这么巧”的表情，却怎么也掩饰不出“我好开心”的真实情绪，知道内情的李哲忍着笑，而摄影助理则感觉，杜沅和季岩的关系果然好好。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季岩言语打脸杜沅的声音：“不巧，我特意过来找你。”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杜沅，掩饰地补了一句：“公司有些事情。” 知道内情的小宋神情相当奇怪，忍笑忍得龇牙咧嘴。 于是，季岩简单地和李哲打了个招呼，杜沅又客套了几句，一行四人便离开摄影棚。这厢刚出去，杜沅脸上的笑容相当灿烂，明明人不高，脚上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也才一米八，还和季岩差了好几厘米，偏偏要把手搭季岩脖子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和他咬耳朵，说的却是：“岩岩，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季岩身形一滞，他要说吗？听到小宋说杜沅被李哲撩了，便坐立不住，什么事儿也做不下去，索性直接过来了？如果直说，杜沅铁定不造要得意成什么样子，是以，他啥也不讲，只道：“嗯，想你了。” 小宋脚下一滑，脸上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却没有出声，向来不苟言笑的江泽嘴角抽了抽。 杜沅闻言，只觉心“砰砰”乱跳，直接就想亲上去，但想到这里虽然人少，但也是大庭广众之下，难免不会被闲杂人等看到爆料啥啥的，便直接用揽着季岩脖子的手在季岩的肩膀上大力拍了拍，结果脚下没注意，直接一拐，差点儿摔倒。 远在后面遥遥地拍着照片眼红着二人之亲密的TA，上一刻还是一脸阴狠愤恨，下一刻又忍不住担忧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杜沅要摔倒的那一瞬间，季岩的左手往杜沅腰上一捞，便扶住了她。随后，他带着杜沅自然而然地坐上了他开来的那部车，江泽充任司机，而小宋则苦逼地一个人开着季岩开过来那辆车。 等一上车，从外面完全看不进去的车窗内，杜沅直接跨坐在了季岩身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就亲了上去。 软玉温香满怀，前面还有一个江泽在开车，季岩觉得好破廉耻，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无耻地硬了，她的裙子下，光溜溜的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和他只隔着她的底裤和他的裤子，温软的香唇也从他的嘴巴上移开，一路下滑。 季岩再度祭出了她的金句：“阿沅，你要矜持。” 他说这话时，脑门儿上冒着汗，杜沅知道季岩的意思，江泽还在前面，她并没有想上演全武行的意思，就想撩拨撩拨，看他明明真的忍不住但必须要忍不住的表情。 他们的动静不大，但在江泽眼里，就是搂着亲一亲，杜沅虽然坐在季岩身上，但因为她穿的是长裙，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是一般的情侣在打闹一样。 杜沅听到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季岩的脖颈侧狠狠地吸了一下，季岩整个人都紧绷了，感觉像是整个人魂儿都被她吸到了脖颈处，向她臣服。 而身下的肿胀，则因为她的动作，硬得更疼了。 季岩声音嘶哑，带着靡丽的颤音在杜沅耳边道：“会留下口红印。” 杜沅狡黠地一笑，道：“我知道。” 她说着，故意起身，又坐了下去，季岩咬了咬下唇，差点儿闷哼出声，感觉一条老命全捏在他家小姑娘手里。 而他家的小姑娘则用那双水润的双眸看着他，又在他耳后舔舐了两下，声音极轻：“岩岩，你这个样子，好性感。” 恰好拨动了季岩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儿，他的手直接在她裙子的掩饰下，划向了幽草中的深涧，做了一条捣乱的游鱼，在那紧窄的涧道里耍出了十八般武艺。 杜沅一口咬在季岩的脖颈上，屏住了呼吸，微微地颤抖着，双眸似乎要滴出水来。 小小的游鱼戏着水，杜沅忍不住探手，越过了层层阻碍，直接揪住了大鱼。 两个人都知道不可能在这里发生些什么，却都…… 季岩冷峭俊秀的脸上泛着红晕，他制住了杜沅的手，小游鱼却不断地作乱，知道将幽涧的潮搅得汹涌澎湃，那浪潮越来越高，直到制高点，才迅速地退却，杜沅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水。 她已经不能直视季岩了。 她就这样，靠在季岩的怀里，被他揽着，由江泽载回公司。 车子在此时车流量并不多的公路上疾驰着，杜沅趴在季岩身上，昏昏欲睡，而此时，车窗之外，一个长相、身材都并不出众的男人却认真地在招贴栏上刷着小广告。 那是一张寻人启事。 第162章 真相的幕布揭开了一角 车子在此时车流量并不多的公路上疾驰着，杜沅趴在季岩身上，昏昏欲睡，而此时，车窗之外，一个长相、身材都并不出众的男人却认真地在招贴栏上刷着小广告。 那是一张映有照片的寻人启事。 用的是A4纸打印横贴的。 寻人启事（居中，字体很大。） 叶雪，女，31岁，身高163厘米，来自青城铁县，于前去年年初到B市寻找双胞胎姐姐叶雨，如有看见她，请转告她我在XXXXXX等她，另，千万请拨打我的电话13XXXXXXXXX。如能找到我的妻子叶雪，将有重谢。 老婆，如果你能看到这条信息，马上联系我，我等你。 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拿着照片打探妻子下落的刘宇。当时房东太太看到照片吓了一跳，旋即便把叶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初叶雨死后，并没有通知到她的父母家里。叶雪出走前，正因为刘宇前不久和他的一个女学生发生了关系而冷战，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刘宇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离婚，也没想过要出轨。 一开始是女学生家里出了变故，刘宇出于好心就帮了忙，这忙一帮，就被女学生看在了眼里，把他当成了天神一样的人物。紧接着，后面刘宇觉得女学生可怜，就一直帮助她。那时候刘宇还没长胖，虽然年纪是有三十几岁了，但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平时又疼老婆，所以女学生便被他的光环蒙了眼，爱上了他，并私底下开展追求。 而国内风气近年来越来越开放，经常有女学生一毕业就嫁给老师的实例在高校发生，是以刘宇一时没能把持住，就在对方勾引他时，半推半就地把人给睡了，并维持着一段地下情。 这事儿被叶雪知道后，俩人闹了一通，叶雪就离开了。 刘宇以为叶雪回了娘家，自己平时对叶雪也多有厌弃，是以不闻不问。一直到三四个月之后，他一个叶雪的电话都没接到，心里有些失落，又坐立不安起来、但好歹还有一个女学生做解语花陪着，又没脸给叶雪或者她的家人打电话，而且他和女学生正打得火热。 俩人就这么又混了八九个月，一时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对女学生热度退却，想要好好维持家庭了，就和女学生摊了牌，给了分手费，女学生也因为刘宇这一年的时间内迅速发福长胖而对他失去一开始的喜欢，因为生活中的长时间相处不再有崇拜，欣然拿钱离开。 刘宇给叶雪打电话道歉，结果打过去，得到的结果是空号。随后他又给叶家二老打了电话，才知道叶雪回家后，从二老口中得知，当初二老生下她时，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只是当时他们家养活不了，就把叶雨送给了远方亲戚养，自家就养了她哥和她，叶雪得知叶雨做过季岩的经纪人，大家在家乡都疯传如今叶雨有多成功、能赚多少钱，叶雪便不想要家中出轨老公，很快就买了机票奔赴B市寻找叶雨，准备和叶雨混。 但是，刘宇从房东太太处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叶雪的到来，只见过叶雨，而叶雨早在去年上半年就自杀身亡了。 刘宇感觉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劈了下来，整个人心中都泛着苦涩。以前他怨叶雪总控制着他吃，不让他吃油炸食物和高热量食物，结果叶雪离开才一年多，他就没了当初挺拔帅气的形象，也就一普通中年大叔。类似的点有很多，当初这个人在的时候，他讨厌的点，在这个人不在时，他才体会到好处…… # 杜沅这边，她和季岩坐在车子里，被季岩用小游鱼满足了一次的杜沅整个人都趴在季岩身上被季岩揽着，感受着他不褪的热度，昏昏越睡，一直到车子在停车场停下，她才简单地整理了一番发型，确定没关系后，又用纸把季岩皮肤上的口红印搽了，才下车，从电梯处上到杜沅和季岩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刘忆西也在约定的时间赶了过来，和杜沅确定过杜沅要和警方说哪些点，警方会有哪些提问，杜沅又该怎么回答等等。 最终，经过一番模拟之后，敲定了杜沅要告诉警方的信息——仅限于当初她和季岩谈恋爱被叶雨用计拆散，杜沅和季岩重逢后，叶雨又再起幺蛾子，然后把叶雨的死描述得很突然，就是“正在杜沅心乱的时候，突然传来叶雨的死讯”，总之，经过一番粉饰后，警方也认为作案的不可能是叶雨，而要另外查找嫌疑人。 当然，说出去的话，也是经由刘忆西反正推敲验证，认为毫无错漏的，自然要掩饰季岩当初故意买通了人让他的母亲和继父以为自己欠了巨额高利贷的事儿，也掩饰了杜沅和季岩在一起时的真实年龄和真实情况。 在警方的便衣前来再次谈过之后，杜沅对这事儿虽然还是放不下，但她最近的工作确然很多，也没啥时间，所以也就只能放下。 她只休息了一会儿，卸了妆，又简单地画了画眉毛涂了涂唇膏，又开始看汪乐意传来的关于“八卦天堂”的一些文件。由于杜沅是总创意设计师，整个创意，包括网站要开哪些频道有哪些功能分区甚至于用户等级、用户特权、网站风格、文案等等，都是由杜沅亲自弄了，再交待给美工和汪乐意，由他们做出来的。 是以，尽管出面管理“八卦天堂”的人是汪乐意，法人也是汪乐意，但杜沅并不能就此撒手不管，作为公司里没人见过的“创意总监”，她不仅仅需要看财务报表、数据分析、用户群数据汇总、关于网站的改进方案、网友意见簿等各种东西，还需要提出改进计划，进一步完善这个网站。 值得肯定的是，才不到十天过去，“八卦天堂”就已经有将近二十名狗仔用记者证、从业经历、身份证等相关证件刷脸注册，得到了实名认证。而根据风暴工作室的大黄和李文的话来讲，其实一直跟明星的狗仔并不多，也不超过二十个人，其他的都是背靠报业集团的娱记，只参加正式采访或者在得知明星出了啥大事儿就赶紧赶过去在对方家的楼下蹲新闻、在艺人等级前后蹲点采访等等，也都是有点的时候才会出动，并非时时刻刻都要去的。 而一般来讲，难缠的狗仔都不挂靠单位，只是和单位有合作关系，拍到了东西，就卖出去酱紫。为防止狗仔人数增多，出现爆料滥竽充数、信息重复的情况，狗仔们的发帖，都是要经过审核的，汪乐意的软件可以识别出两个帖子的相似度，一旦超过百分之五十，就不能通过，而通过了软件的自动审核后，还有人工审核。挂靠了报业集团的狗仔不能注册，明显的和明星通气的摆拍帖子、赞美帖子、宣传帖都不能审核通过。 这类只能免费发布。 目前为止，“八卦天堂”的用户反馈以及各项数据都相当好，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别的社交软件上提起。而总的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一亿，用户群的增长速度变缓，当仍旧以每天几十万人的数量在增加。注册过后的狗仔，也相继爆出了猛料。 比如圈内又一哥炒好男人人设的一线电影大咖被拍到和同剧组的女主演出入酒店，并通过窗子拍摄到二人在室内的亲密行为（无限制级照片）；某位从前是知名电影咖后来成为导演并拍出了几部大卖电影的某导演，被拍到在KTV和友人唱歌招了小姐并且带回房，第二天小姐才离开；某当红小花旦被拍到和某富豪在某地车震，小花旦还为其口交；之前网上有新闻传李某于地下车库中身中数刀死于非命，被证实死亡人的身份是明娱的某位高层…… 总之，部分有关注度的圈内人见不得光的阴私，就这样被摆在了阳光之下，只要花俩“八卦币”（原身是叫论坛币），就能看到一条帖子，是以，被曝光了隐私的圈内人几几乎都恨毒了这些日子以来火爆网络的“八卦天堂”，认为这个平台的出现，增加了他们买断丑闻的成本，甚至于有些狗仔不愿意把消息卖出来，在公之于众还能获利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公布出来。 杜沅针对网站的功能，又看了看员工发过来的改进意见，做出了自己的批示，又添加了一些她认为需要完善的建议，才把邮件又发至员工邮箱，由她的副手去和技术部门、美术部门进行沟通。 目前为止，“八卦天堂”的用户已经充值的资金，已有两亿多人民币，交易额已达数千万，网站提成百分之二十，网站收益也已经过了千万。而网站提供给狗仔们的体现方式是每月只限体现一次，在申请体现后的第一个星期一打款。 总之，“八卦天堂”的成本基本上离收回不远。 在处理过八卦天堂的事儿之后，杜沅又要考虑怎么包装枫桥渔火二人，许佑是她的老板了，做她的经纪人已经是兼职，在还没找到靠谱高管前，杜沅就只能自己上了。 杜沅这边忙碌，季岩和许佑更忙。季岩短时间内没有接戏，只忙公司的事情。许佑更狠，他趁着杜沅如今正当红，又给杜沅定下了一部题材讨喜的chick-flick电影，这部电影，将由杜沅和一个没有名气但有演技的男演员合作，为的，就是要奠定杜沅的票房地位。 而唐朝那边，关乎于杜沅和季岩恋情曝光的步骤已经拟好，并且每一步，都有相应的各种对策和措施，确保能引导舆论往正面的方向走。 相关文件和策划已经递到了杜沅的办公桌前。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杜沅要么是赶通告，要么是忙工作，基本上和季岩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两人只靠每天早中晚三个电话联系，晚上回家都不一定见得到人的。 杜沅也会时常打电话给秦卉，问她那边的情况，在江飞舟寸步不离的贴身照顾下，秦卉安全无忧，杜沅总算是放下了心。警方也有警力穿着便衣在医院守株待兔，确保对方不会因为秦卉并未死亡再次加害，也确保要是凶手去了能抓个正着。 如此，又是两天过去。 警方通过对叶雨的生活背景、家庭背景以及杜沅收到的明信片、杜沅对自己被跟踪的回顾，很快地就得出了结论…… 第163章 季影帝也喜欢翻旧账 如此，又是两天过去。 警方通过对叶雨的生活背景、家庭背景以及杜沅收到的明信片、杜沅对自己被跟踪事件之始末的回顾，很快地就得出了结论——跟踪杜沅的人，至少有两个。一个是叶雨，另一个暂且不知道是谁。 而两起案件——杜沅被跟踪案、明娱高层遇害案的负责人，先后找到了叶雨的尸体。刘宇这些日子一直在张贴寻人启事，后来还花了几百块钱在B市日报上也刊登了，另外，还利用了微博、贴吧等各大社交平台发布信息，请网友转发。是以，警方在找叶雨的时候，也是有看到这则消息的。 之前叶雨的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当初叶雨死亡的事儿一出，为了判断叶雨是否为自杀，连尸体都是解剖过的。 尽管有疑点，但因为有人打了招呼，就直接掉了几句官话，扯了几个专业术语，断定其为自杀，也没有通知她的家属，就直接让打招呼的人把尸体领走火化埋了。 如果说，叶雨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这就说得通了。 警方迅速地找到刘宇，让他前往停尸房认人，而刘宇几乎是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就崩溃了。他抖着手揭开那白色的布，看到人时，忍不住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就说，去年我怎么好端端地梦到你来和我说不和我过了，原来那时候你就……”他说不下去，只无力地瘫坐在地哭着，满脸的痛悔。 尤其是想到叶雪出事的时候，也许他正和女学生你侬我侬，心里就尤其受不了。当初，他和叶雪的结合，也是自由恋爱，即便后来感情变淡，但俩人之间的关系也得到了升华，到达了亲人的高度。比起女学生，当然是叶雪和他感情更深，只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一到他这年纪，就更容易喜欢年轻的肉体。 在他心里，是觉得叶雪已经是他的所有物，是已经占有的，而追求他的女学生因为青春靓丽让他心猿意马，能让他体验到年轻的时候才会有的激情，所以他才会…… 他一直认为，到这个份儿上了，看在孩子的面上，叶雪也不会和他离婚，他也没想过离婚，和女学生分手后，向叶雪道个歉认个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雪总归是会和他一起回去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上一次他们吵架分开，竟然就是诀别，而叶雪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他都没能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一直到最后离开这个世界，她都带着伤心和遗憾，她从来没有原谅过他。 他哭了个够，等他清醒后警察问起，才得知，停尸房里的，不是叶雪，而是叶雪的姐姐叶雨。去年新闻报道上已经死去的那人，才是叶雪。 如此一来，关于真假“叶雨”的疑问总算是解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扑朔迷离起来。那另外一个跟踪杜沅的人到底是谁？如果去年死亡的，不是叶雨而是叶雪，那绝对不是自杀，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谁是幕后凶手？ 而叶雨并非诈尸、当年报纸上所说死去的那人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叶雪的事情，警方也告诉了杜沅，并且提醒她：“目前，通过我们对两处凶案现场的痕检，可以确定，不管是明娱那位还是叶雨，都死在同一个人手上。我们通过对叶雨过去的行动轨迹的排查，可以确定的是，她跟踪你拍摄的那些照片，都传给了凶手。这一切，都是幕后凶手策划的，TA最终的目标，是你。你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好的，谢谢。这些天辛苦你们了，非常感谢。”杜沅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事情告诉了季岩。 她并不是逞强的性子，当她真正很伤心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时，也许她不愿意表露出来，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是遇到困难时，她知道自己一个人考虑，肯定有欠缺的地方。 所以这种事情，她从不逞强。 她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正从国外拍摄dior花蜜代言的宣传片回来。季岩是知道她的行程的，所以白天很快地就把大部分公事处理完毕，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直接回家，准备给杜沅布置一个惊喜。 嗯，他的惊喜很简单，就是他自己。 当杜沅回家后，就看到季岩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她有些惊喜，也有些诧异，换上拖鞋后，整个人往季岩身上一摊，就眯着眼笑道：“你在啊，真是太好了。累死姐了！我之前还想给你打电话让你早点回来来着。” 她懒洋洋的模样很是可爱，可眼底下的一片青影却露出了疲态。季岩自然而言地就把双手放在了她身上，给她捏了捏肩就把她拉了起来，提溜到餐桌边坐下，杜沅这才发现，季岩已经弄好了一桌她喜欢吃的东西。 等吃过饭后，季岩在厨房洗碗，杜沅收拾桌子，又把室内的小物件儿摆放整齐，就依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边看着季岩收拾厨房，一边和季岩说警方告诉她的消息。 随后，她有些担忧地说：“我的想法，和警方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差不多。我认为叶雨能回来，肯定是明信片的主人在弄鬼。如果是这样，一旦那人落网，我们找私家侦探私自把叶雨运送到外地的事儿就瞒不住了。” 季岩把案板上的水渍擦干，又用洗手液洗了手，用专门擦手的手帕擦干手，才一把抱起杜沅，到沙发上坐下说：“这事儿确实不太好办。” 他沉吟片刻，杜沅昏昏欲睡，趴在他腿上几乎快要睡着，朦朦胧胧间，听到季岩和罗集打电话，让罗集和私家侦探那边打声招呼，要是有事儿就让他们先藏一藏。 很快地，罗集那边就有了回音，只说对方对于他们不甩锅的仗义行为很欣赏，告诉他们这事儿完全不用担心，警方那边负责这个案件的队长，是对方的老战友，这点儿小事完全可以略过不提。 这一觉，杜沅睡了个天昏地暗，一直从这天晚上五点半，睡到了第二天早六点，才遵循自己的生物钟醒了过来。 她睁眼，动了动，刚要起来，就发现哪里不对。 她动了动，身下便传来酥麻的感觉，舒服得她浑身都软了，又动了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老朋友和季岩的老朋友一直在一起，严丝合缝地…… 床铺上，一片狼藉。原本整洁的床单被套，都是变得皱巴巴的，还有一摊湿濡。 杜沅懒懒地趴在床上，像是还没有回过神。两人休息片刻，季岩便抱着她去浴室。将近一个小时过去，杜沅才和季岩一样，带着浑身的水气走了出来。 因为时间已经逼近五月份，天气并不冷，甚至有越来越热的趋势，是以季岩直接穿了一身儿修身的合体西装，裤子是九分裤，看上去尤显身材，只让人觉得喜欢。 他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一边打上发蜡，摆弄着头发的造型，一边和杜沅说：“你别担心，昨天你说的事儿，罗集去沟通过，他们和警察局有些关系，只要我们这边不说漏嘴就没事儿，他们会直接略过这点，就算是跟踪你的人被抓到了，把事情招了出来，只要我们这边不承认，就可以认作是对方在污蔑你。” 他说完，回头见杜沅正趴在床上支着头看他，眼神儿便柔和了，他看着她，说：“阿沅，过来。” 杜沅斜了他一眼，故作矜持：“我不，我是一个矜持的女人。” 那一斜眼，眼中的秋波流转得简直不要太美丽，让今早饱餐了一顿的季岩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他的喉结动了动，沉黑的双眸看着杜沅，吐出两个字：“是么？” 杜沅托腮道：“当然。” 她准备在季岩背对着她离开房门时，直接扑上去，让他把她背到楼下，然而，她的计划落了空。季岩脚步无声，她只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双腿在自己眼前放大，不过三五步的距离，不到三秒钟，他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勾唇，用她以前说的话还给她：“矜持是什么？能吃吗？” 杜沅咬了咬下唇，季岩眼眸深了深，直接探手，双手往杜沅的腋下一探，便将穿着一身儿宽松棉麻T恤+宽松棉麻九分裤的杜沅提溜起来，手臂托在她的臀上，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她，杜沅便将头埋在季岩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属于他的气息便清晰地从口鼻传入她的心里，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玩物丧志，明白了为什么感情容易让人放弃事业。 杜沅双手揽着季岩，和他头挨着头，问他：“岩岩，我们吵过架没？” 季岩抬眼看她，淡定地说：“没吵过。” 杜沅不觉得，她揪了揪季岩的头发，把他的发型弄乱：“你骗人的吧？我还记得16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装作不认识我呢。” 季岩指出事实：“是你……” 第164章 我对你，从来不是喜欢 杜沅双手揽着季岩，和他头挨着头，问他：“岩岩，我们吵过架没？” 季岩抬眼看她，淡定地说：“没吵过。” 杜沅不觉得，她揪了揪季岩的头发，把他的发型弄乱：“你骗人的吧？我还记得16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装作不认识我呢。” 季岩指出事实：“是你先装的不认识，还叫我季老师。” 杜沅想起当初的那种状况，忍不住笑：“话不能这么说诶，当初以为你肯定不喜欢我了，毕竟之前我提分手后，做得那么过分。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不然我上赶着巴结你，感觉像是抱大腿的，那你是给抱还是不给抱呢？这多纠结，你在圈内维持多年的名声说不定也会一夕之间荡然无存，别人都会说你潜规则小新人的。” 这话好无赖。 季岩弯了弯唇，直接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亲了上去，在她的口内扫荡着，只叫她浑身软绵绵地攀着她，急促地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吻过后，季岩看着杜沅红艳艳的唇，说：“当时我确实不喜欢你了。” 杜沅身形一滞，看着季岩淡定的模样，好想打人！ 这时，却又听季岩说：“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喜欢，而是爱。阿沅，我爱你，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容得下。” 哪怕他会经历痛苦，会伤心，会难过，但只要她和他还能在一起，他便甘之如饴。这是当初杜沅和他分手后，他所知道的唯一事实。 杜沅的脸像是莲花的开落，刚刚才凋零，现在又是盛开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笑：“哎呀，刚刚我没听清楚，岩岩，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来，再说一边。” 季岩抱着她走下旋梯，淡定地回：“我对你，从来不是喜欢？” 杜沅皱眉，脸色臭臭的：“不是这个，后面的。岩岩，快别调皮，我想听。” 季岩做仔细思考状，几秒钟之后，相当理所当然地说：“哦，我都忘了。” 杜沅：……好想爆粗口，你屋先人板板！ 她就盯着季岩，季岩把她放在餐桌旁，阿姨早已经做好了饭，现在正在厨房盛汤。 杜沅一脸愤愤，季岩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至少我还说了，你就从来没讲过。” 杜沅和他讲道理：“以前我给你写分手信时，信上写了好几遍，白纸黑字，想抵赖都不行。” 季岩故意做思考状，旋即点头：“嗯，这倒也对。” 杜沅幸灾乐祸：“不过，那封信应该早就阵亡了，哈哈，这可不能怪我。” “呵，”季岩冷笑一声，“那真不好意思，那封信居然还在。” 在杜沅震惊的小眼神儿中，季岩这餐用得相当愉快。 杜沅心有点儿虚，到厨房里的阿姨出来时，杜沅和季岩均脸色一正，做淡然精英状，好像刚刚谈论幼稚话题的并不是他们，还都一脸正经地让阿姨坐下吃饭。 一直到用餐结束，阿姨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季岩准备去公司上班，季岩在玄关换鞋子，杜沅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然后……她相当没节操地忍不住拍了怕他的臀，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说：“岩岩，你屁股翘得太好看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季岩的耳际，像是一阵儿酥麻直接从耳根钻到了心底，让人心里像是有猫儿爪子在挠，季岩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杜沅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季岩整个人都灰了灰。 他直起身，见杜沅笑容灿烂，心里的那点儿别扭便烟消云散。他盯着她看，杜沅突然就垫了垫脚，双手艰难地揽住他的脖颈，季岩顺从地低头，杜沅便亲了上去。 唇舌交缠，像是有说不尽的情谊，全都化作了此刻交颈相接的缠绵。 一吻结束，杜沅感觉到抵着自己肚皮上的热度，发现季岩又不可抑制地有了反应，她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又……居然是金枪不倒的架势。” 金枪不倒？这是什么鬼形容？虽然意思是不错的。 季岩耳根子和面颊都是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动情还是不好意思，却仍然淡定地说：“你才知道？只要我们接吻的时间超过半分钟，我就会有反应。” 杜沅又忍不住笑，季岩弯腰，在她耳边说：“要不，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杜沅条件发射地就推开季岩：“岩岩，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种事还是不要想太多。不然我会担心我后半辈子的性福的……呀，你干什么？不是要上班？” 不管男人本性如何，是否稳重，大底都听不得这样的话。 杜沅话没说完，直接被季岩拦腰扛上了肩。他踢掉鞋子，就穿着拖鞋，直接把人扛上了楼，又踢开门，进去，把人摁在门板上就亲。 不多时，他的手顺着那宽松的棉麻布料往下一探，捻了捻，就在杜沅耳边道：“你又湿了。” 杜沅耳根子通红，感觉有些纵那啥过渡了。她一口咬在季岩的锁骨处，没来得及回击，只觉得身下一凉，他便撞了进来，甚至连彼此的衣物都没除去，只将裤子褪在了腿弯儿…… 杜沅忍不住出了声，只攀着他，迎凑着……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她才浑身是汗地靠在门背上，看着季岩提上裤子，整理衣物。而季岩一边整理，一边看到杜沅就那么无力地靠着，衣物完全还是行事时的模样，丛林覆雪，他又走了过去。 杜沅见他的眸色又深了，当即摆手道：“岩岩，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 季岩的手又探了过去，杜沅感觉真是要命，她掐着季岩的腰，水润的双眸瞪他，却完全没有杀伤力。 季岩逗她：“不是说我年纪大了？说不定以后就不行了，当然要趁现在还勉强有体力放肆放肆才对。” 杜沅睁眼说瞎话：“谁说你年纪大了？我第一个不答应。你看，我俩站在一起，就跟姐弟是的。” 季岩低头，咬住了杜沅的耳垂，一路向下，低着声儿说：“姐姐？角色扮演？感觉似乎也不错。” 杜沅双腿发颤，他作弄她的手指可恶得很，感觉身体快要被掏空。想起中午还要去顾温书的生日派对，她咬了咬下唇，刚要推开季岩，却听季岩低笑出声。 她又到了。 季岩给她提上了裤子，她无力地往旁边挪了挪，靠在墙上，看着季岩开门，眼见着他要离开时，她突然跳到了他的背上，对他说：“岩岩，我爱你。一直都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哪怕曾经以为两个人会分开，以后都不能再在一起，也没停止过。 季岩的耳后泛起了红晕，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但他还是回应她：“你当然爱我。” 杜沅：“……” 随后，季岩又补了一句：“突然不想上班了。” 杜沅浑身一颤，似乎刚刚他带给她的感觉又重新将她席卷，她忙不迭地推他出去：“你还是去上班吧。中午别忘了顾温书的Party，就在他家里。我和你讲过他家的住址的吧？一定讲过。” 杜沅有些语无伦次，季岩觉得这样的杜沅也好可爱，看得他心里像是猫儿爪子在挠，忍不住把人又提溜过来摁怀里亲了一番，才说了句“你放心”，揉了揉杜沅的头，出门而去。 季岩离开后，杜沅就看着由自己操刀搞出来的剧本，练习台词，斟酌什么情景她应该要有什么样的情绪，台词应该要怎么练。快到十点半的时候，她才联系昨天没有在这边住的江泽来接她，去参加顾温书的生日派对，季岩中午直接从公司过去。 顾温书一向爱玩儿，杜沅一到顾温书家里，便见大厅内已经聚集了好多和他关系铁的圈内人，就连宋建本和齐东阳也在。 周璇、俞诗蓝、徐清、杜雨深等人也都在，还有一些其他杜沅说不上名字的二三线明星。杜沅一进去，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之前在慈善夜不好上来搭讪的大小明星都上来和她套近乎套交情，顾温书更是给了杜沅一个大大的熊抱。 杜沅笑得灿烂，为顾温书说了一番祝福语，又插科打诨地哄他，说没给他准备礼物，在顾温书抱着她畅抒抱怨之词时，杜沅才又奉上礼物，是一对袖扣加她自己画的一幅画，特意装裱过的。 顾温书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到周璇跟前儿卖好，周璇特嫌弃他，但在这种场合，也不忍心让他不高兴，就由得他去。 顾温书不少的朋友都好心塞，也好羡慕顾温书，这娃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刚刚跻身一线的杜沅一看就和他关系匪浅，在圈内的江湖地位早已不言而喻的周璇也迁就他，而且这俩女人完全没有争风吃醋争锋相对的感觉，尤其是…… 等等，他们看到了什么？ 杜沅和周璇抱上了？那姿势……是又亲上了？ 玩儿大冒险的杜沅和周璇完全没有理会不远处在舞池中尽情摇摆的众人，放开周璇，迎上顾温书吃醋的目光，挑衅地扬了扬唇角，顾温书看向杜沅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吃人，等看向周璇时，又像是湿漉漉的小狗一样的眼神儿，他也好想亲QAQ快到中午12点时，杜沅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正想给季岩打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许佑。 杜沅有些诧异，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许佑的声音：“杜沅，你先别着急，听说我……” 许佑刚刚才开口，杜沅心内蓦地一慌，只听许佑的声音清晰而明白地活：“季岩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市医院。” 他讲着具体位置，可在那一瞬，杜沅却什么都听不清，大脑里一片空白，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她怔怔地落下泪来。 周围的人似乎是在说完，连同杜沅视野中的一切事物，都成为了幻影。 第165章 季影帝进了急救室 他讲着具体位置，可在那一瞬，杜沅却什么都听不清，大脑里一片空白，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她怔怔地落下泪来。 周围的人似乎是在电话里的声音说完，连同杜沅视野中的一切事物，都成为了幻影。 周围的人仍然在玩闹着，游戏的游戏，亲吻拥抱的仍然在缠缠绵绵，喝酒的仍然在喝酒，划拳的仍然在划拳，泡妞的仍然在泡妞，撩汉的仍然在撩汉…… 顾温书和周璇最先发现杜沅的异样，连忙问她怎么了。 杜沅已经流泪，她咬着下唇，整个人都是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人看了，直感觉比哭还让人觉得难受。 所有认识杜沅的人都围了过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可是听着杜沅的耳朵里，就只是乱糟糟的一团。 约莫是半分钟过去，也许比这更久，杜沅好像七魂六魄都归了位一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对众人说了一句“我没事”。 那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顾温书等人担忧地看着她，她蹲下身，又捡起了手机。手机那边，许佑一直没挂电话，杜沅闭了闭了眼，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出口的话却仍然带着颤音：“现在他人怎么样了？有事没有？” “还在急救室急救。”许佑遇到这种事，也并不能做到完全镇定，但他仍然冷静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杜沅。 原来，季岩和许佑赶来这边之前，各开了一辆车，结果才走了没多久，季岩就给许佑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刹车失灵，而且又漏油的迹象。 在这种情况下，季岩必须想办法把车子停下来。所以，在二人看过地图后，季岩选择了在人少的地方直接撞了桥墩，毫无疑问的是，这一装，季岩铁定是伤着了，车子的安全气囊也被破坏了，并没有弹出来。季岩伤得很重，不仅撞到了头，手臂、大腿等多个地方均有骨折，肋骨也断了一根。 而一直跟在季岩身后的许佑，则负责在季岩撞桥墩后，迅速把他从那辆车子里弄出来。二人才刚离开被撞的车子不久，那车子便“嘭”的一声儿爆炸了。 季岩劫后余生，许佑事先就呼叫过的120迅速地赶了过来。 根据许佑的判断，对方能选在今天下手，是经过特意设计的。一来杜沅不会在季岩车上，而来他极有可能会和季岩同车。介于季岩是明星，坐的车会比较又要求，比如从外面不能看清车内的情况，而他和季岩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下午也会和季岩一起回公司，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会坐季岩的车走。 而他中午之所以和季岩不同车，是临时决定的，因为下午他和季岩的行程不一样。 如此推断，凶手的目标，是他和季岩两个人。 杜沅整个人都不好了，顾温书等人只见杜沅的神情越来越冷，抓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指骨似乎要戳破她手背那层薄薄的皮肤。 顾温书认识了杜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愤怒的模样。 一直到她挂断电话，才说：“有一点事，我要先去一趟。” 杜沅抱了抱顾温书，嘶哑着声音道：“今天你生日，按理说我不该离开，但是……今天我必须要去一趟，改天我给你补。” 顾温书皱眉道：“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生日每天都能过，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杜沅深吸一口气，眼中又有了泪光。 她声音都是抖的：“岩岩，岩岩，他出事了。我得过去。” 杜沅手忙脚乱地一边拿自己的车钥匙，一边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顾温书铁青了脸，见杜沅神情不好，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难得正经：“出了这事儿，你还怎么让我安心办派对？我是这么不够朋友的人？你先别急，不管出什么事，我们这些朋友都在，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直接说一声。”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助理在这边先招呼好来参加派对的客人，自己则先和周璇、杜沅、陈叙、唐子安、俞诗蓝等人赶往医院。 因为事出紧急，季岩和赶去医院的几人关系都挺好，所以大家都很着急，甚至没有考虑到要避开狗仔的问题，就直接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 许佑浑身都是灰扑扑的，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他一看到杜沅过来，便安慰地拥抱杜沅，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杜沅泪光盈盈，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但她还是在忍。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她最不该的，就是惊慌失措，她应该要保持清醒。只有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她才能冷静地面对，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可再怎么想，目前为止，她也只能保持不崩溃而已，大脑里一团乱麻，完全想不了别的。俞诗蓝和杜沅斗了这么些年，从没看过杜沅如此弱鸡如此伤心的模样，可当她真的看到时，她才发现，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杜沅。 杜沅这个人，就应该骄傲而自信，就应该是什么都能做到的，没有什么事儿能难倒她。而此时，她在和许佑轻轻地抱了抱之后，安慰地拍了拍许佑的肩，轻声说：“谢谢，如果不是你，岩岩可能就……” 她几乎说不下去。许佑轻声安慰她，说：“会没事的，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杜沅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说：“你身上也有伤口，让护士帮你处理一下吧。别让我对你的愧疚更深。” 对她而言，季岩是爱人，许佑是亲人，不管是他们哪一个，她都不希望有事。两个人，平日里都是衣冠楚楚的，对服装细节、外貌均极为讲究，尤其很在意细节。他们一个是模样俊秀在专业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的艺术家，一个是衣着外貌言谈举止无一不精致的商界精英，可这两个人，如今一个正躺在手术室里，一个形容狼狈，脸上、身上均有负伤，身上混杂着泥土和血迹…… 这些，都让她感觉到心痛而愤怒。 她环着许佑的肩，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拍。 既然杜沅已经这么说，许佑也不好再负伤杵在这里，而且现在自己坐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便顺从地在杜沅的搀扶下，由护士引进了另外一间病房。 杜沅看到许佑安静地让护士上药，才又回到了手术室外，劝其他的人先离开，并保证一有消息自己会告诉他们。但没有人离开，大家都说要等手术结果出来。 杜沅劝不动，又开始给罗成打电话，请他物色两个靠谱的保镖。 许佑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就报了警，警方勘测过现场并处理之后，又才到医院这边来给许佑录口供，许佑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警方讲了，警方又问杜沅最近还有没有感觉自己被跟踪，有没有收到明信片。 杜沅如实地说：“我一直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但是无法分辨是伤害秦卉的人还是狗仔。至于明信片，除了上次在秦卉出事的现场那张，就没再收到过。” 她如实地把自己的行程说了一遍，又道：“如果对方要一直跟着我，必须要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如果没有，TA可能会用别的不花时间的途径来弄钱。TA还要支持叶雨，还要有拍照设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随后，警方详细地问过她一些问题，她回答得很详细。 这时，和杜沅谈话的警员钱茜向杜沅道：“通过目前的信息来看，罪犯一直在逐步升级。先是跟踪你，仅仅拍摄照片，然后会发展到产生偷盗行为。你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特别贴身的？” 杜沅脸儿一百，心里直犯恶心：“我记得，我确实有一些内衣裤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 她有点儿说不下去。 和她交谈的钱茜点了点头，又道：“这就对了。偷盗行为之后，凶手并不会满足于现状。TA期待和你的接触，但现实中这事儿并不那么容易做到，所以TA会产生愤怒，从而迁怒一切和你距离走得近的人。先是你的助理，然后是你的男朋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两次接连失手，会让对方的愤怒加深，TA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你。所以，你一定不能单独出行，不能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面对杜沅，钱茜觉得很心疼。在办案之余，她也挺喜欢看电影的，杜沅出演的三部电影她都看过，不管哪一个角色她都很喜欢。所以，在得知杜沅的事后，她才会主动请缨，前来和杜沅谈话。 她没想到的是，杜沅真人看上去比大银幕上还要瘦。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但杜沅本人又是坚强的，出了这些事，不管是被跟踪还是和季岩的关系，都从来没有炒作过。她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但她在谈话过程中，说出的话却是条理清晰的，直击重点，而不是惊惶地问东问西。 这让钱茜作为粉丝心疼杜沅的同时，又更加敬佩她了。即使上面打招呼，关于杜沅找私家侦探的事儿一律略过，她仍然是敬佩杜沅的。毕竟，当初杜沅发现有人跟踪她时，即使报了案也无法立案，除了找私家侦探这个选择，她就只能等着stalker来找她了。 所以，对于这事儿，钱茜相当理解，也相当体贴地没有提起。随后，她向杜沅提议，要派便衣前来保护她，但杜沅摇了摇头：“不。不用这样。” 杜沅闭了闭眼，说：“既然TA的目标是我，不管我怎么躲，TA在暗处，总会找到我。而且TA接连失手两次，目前肯定很愤怒。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这事而受伤。所以……”她顿了顿，声音缓慢，却带着莫大的决心，“我不会再躲。我想，要是我以身作饵，引蛇出洞，或许我们能占到先机。” 第166章 季影帝醒了 她顿了顿，声音缓慢，却带着莫大的决心：“我不会再躲。我想，要是我以身作饵，引蛇出洞，或许我们能占到先机。” 杜沅很坚定。她本应该害怕的，本应该听从警方的安排，请人保护，但她却主动说要当那钓鱼的饵。 钱茜心里有些发酸，在她和杜沅有限的接触中，她了解到的杜沅很勇敢。她不想答应杜沅，因为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万无一失，也许…… 但她还是公事公办地说：“你要知道，这会很危险。” 此刻的杜沅笑不出来，哪怕是应付，她也无法笑出来。她只是沉着地点了点头。 钱茜又道：“这事儿我得回去汇报，如果真要这样做，应该要有一个更详尽也更安全的方案。” 毕竟，从已知的情况看，对方已丧心病狂。谁都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 罗成的办事效率很高，这厢钱茜刚离开不久，他就带着两个保镖赶了过来。杜沅能安排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她现在已经想不到别的，便只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眼睛一瞬也不曾移转地看着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 顾温书等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了杜沅的肩，想安慰，却又说不出话来。 杜沅的脸上，几乎没有太大的表情。 她只是在想，怎么就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季岩的身影。 在青萝街他的房间，她坐在窗户上晃着腿，和躺在软塌上的他讲话，问他拍戏是什么，听他讲片场的事。 她跟在他后面叫哥哥，他给她糖。 他对她说要好好学习，她特别骄傲自信地告诉他她学习很好。 他半躺着看剧本，她就坐在他旁边看书，有时候是他叫她，她和他一起对戏，有时候是她推他，要和他聊书中的人物，又或是她看书看到某一处觉得写得妙就会在季岩的腿上拍一巴掌。 后来，在她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时，他一直陪着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他推掉了所有的通告，就陪着她，照顾她，会给她做饭，会告诉她天冷要加衣，天热时少吃冷饮。一直以来，他们在对方的面前，都是最自然的状态，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快地，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情感，向他告白。他明明是高兴的，却要拒绝她，她很困惑，但他对她依然很好，所以她没有放弃。很快她就知道，季岩口不对心。她追了他两年，当然了，由于季岩当时刚出名不久，拍戏的时间居多，每每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平时也要赶通告，每年都有两三部戏，是以她和他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在明确了自己对季岩的感觉后，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思念。那时候季岩的阿婆也已经去世，他把钥匙给了她，所以她常常一个人在季岩的房间，趴在他的床上，闻着他残留的气息。她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似乎都能看到自己和季岩说笑打闹的身影，每一处都是记忆。 再后来，她对季岩说，如果他不答应她就找别人早恋，季岩忍无可忍，答应了她。接下来么，自然是蜜里调油的半年、让二人都痛苦不堪的分手、分别、重逢，又在一起。 关于她和季岩的种种，此时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他的一言一行，他的喜怒哀乐……然后，当重逢后的画面开始在她的脑海中闪现时，她发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多。两年多的时间内，统共有没有两个月在一起都不好说。 以前在拍摄《完美实验品》时，为了保证彼此的专业度，他们有约法三章。两个半月的时间，大部分时间在拍戏，拍戏的时候他们为了更投入角色，并没有特别多的交流。其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彼此偶尔见面聚几天，毕竟他们的行程重合的时间真的很少。 而见面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季岩来找她。这也就罢了，他们即使私下相聚，还要考虑会不会被狗仔发现…… 最后，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上午季岩离开前说的那句话：“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喜欢，而是爱。阿沅，我爱你，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容得下。” 他的声音，似乎是在耳边回响着，这声音让她心痛难忍。 她和他之间，一直没有公开，以前是为了季岩的事业，后来是为了她的。可是，当变故突然发生后，她才觉得，其实，人在生死面前，是如此的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季岩就躺在手术室里，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 如果季岩出不来了，会不会因为她和他的感情从没公开过而留下遗憾？不，他一定能出来，他一定会没事的，杜沅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她的理智也告诉她，没人说得准。季岩被送到时，已经失血过多，还有各种伤，最让人担忧的是，他撞到了头。 杜沅咬了咬下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甚至开始后悔她和季岩没能及时公开。 明明上午还好好的，可是，这才半天的时间不到，却完成了甜蜜到不幸的转变。 终于，杜沅下定了决心。 她看向包扎伤口后又过来等结果的许佑，对他说：“我不想等五月二十号了，等季岩醒过来，就公开。” 许佑点头，说：“好。我让唐朝他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杜沅低低地“嗯”了一声，许佑轻轻地抱了抱她，安慰：“你也别太着急，季岩很爱你，他一定舍不得撇下你。所以，他肯定能从手术室里出来，也肯定能痊愈。” 杜沅的眼泪簌簌而落，直接湿了许佑的衣裳，但许佑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今天的事谁也不想的，可它就是这么发生了，这是人力无法扭转的。 许佑很快地就给唐朝打了电话，他镇定下来，同时和私家侦探那边通气，让他们加快排查，能把躲在背后的那个人揪出来当然最好。随后，他给小宋打电话，让他去季岩家把杜沅和季岩的衣物都收拾一些过来，又陆续安排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终于，约莫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突然灭了。 在那一瞬，杜沅突地睁大了眼，站了起来，几步上前，着急地问：“医生，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焦急而担忧。 医生特别淡定地说：“手术成功，只要今天晚上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有了结果，众人总算是放了心。 季岩被转入了许佑一开始就联系人走绿色通道拿到的高级单人病房。医生不让太多人进去探望，所以杜沅和许佑把顾温书、周璇、陈叙、俞诗蓝等人都送走了。 最后只剩下许佑，以及两个守在门口的保镖。 在安静的病房里，杜沅想到的，不仅仅有她和季岩的过去，还有许佑。 她说：“许佑，真的，谢谢。我想我肯定很少对你说这句话。” 许佑扯了个无力的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感性了？” 杜沅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签的经纪人不是你，现在的杜沅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会接很多的通告，会接很多不靠谱的剧本很low的广告代言，会被经纪人要求去陪酒，会出席很多酒会或者商业活动，又或者是商演。我开始演《鸳鸯锦》的口碑会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掉，最有可能的是，如果我认为拍摄团队并不是很认真地在做一部电影，我会觉得疲倦，会对这个圈子失望，结果很可能是退圈。” 她偏了偏头，继续说：“甚至可能我现在的地位还比不上之前的韦珊。如果没有你，我就接不到《鸳鸯锦》和《红玫瑰与白玫瑰》，就没有所谓的国际影后、华表影后、白桦影后。这些，都是因为你才会有。” 许佑点了点头道：“当然，我知道，因为我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也是一个优秀的商人。” 他恳切地说：“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如果你没有实力，即使我有人脉为你接到戏，你依然起不来。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要是没有你，就没有这么快就面世的盛世，季岩也不会加盟，盛世的路也会走得更艰难。或者说，没有你，也许当初我不会这么痛快地就脱离华夏单干。今年夏天，不仅仅是我们自己开发的IP《完美实验品》即将上映，还有我们投资的两部小电影也要上映，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成果。” 但杜沅知道，其实，她除了把握好许佑为她争取到的机会外，根本就没做什么事，这些，都是许佑靠自己的能力所做成的事。他一手捧红了她，又带着她出走自己组建公司，吸引季岩加盟。 许佑离开后，杜沅就坐在病床旁边，时不时地为季岩润唇。 她看到的，是一个毫无生机的季岩。他的头上包着纱布，嘴唇泛着白，脸色也是蜡黄的，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俊秀，可这样的他看在杜沅的眼里，依然是好看的。 就好像，不管季岩变成什么样，她都觉得好看。 她看着他，一直守着她，晚上时，小宋给她送了饭进来，可她吃不下，又让小宋带走了。她一直握着季岩的手，和季岩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疲惫，眼皮子像是在打架一样，终于，她握着季岩的手，就趴在病床边儿上，沉沉睡去。 到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之时，有微风轻拂着，窗帘微动，沉睡中的杜沅睁开有些肿胀的双眼，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用力反握住，她蓦地抬头，便惊喜地发现，季岩正睁着漆黑的双眸看着她，嘴角隐隐一抹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一见你，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了。” 他说：“我的心，为你而跳。” 第167章 揭秘杜沅和季岩的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一见你，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了。” 他说：“我的心，为你而跳。” 杜沅整个人都懵逼了，她有些艰难地看向季岩，就看到季岩唇边那抹隐隐的笑在脸上扩大。 她恍然大悟，抿了抿唇，哭笑不得地在季岩的手上轻轻地打了一下：“居然骗我。” 季岩笑意不散：“嗯，我只是觉得，这种情景很浪漫。” 一对恋人，假如其中一个失去了记忆，看到自己的恋人时，依然会心动，这种感觉真的很浪漫。 杜沅看着她家矜持的岩岩居然说甜言蜜语，忍不住探头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头是不是撞坏了？破坏了脑部某个区域的结构？” 季岩看着煞风景的某人，默默黑线。 随后，某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岩醒了！！ 杜沅喜极而泣，只听季岩用他虚弱的声音说：“一醒来就看到你，真好。” # 且说，在季岩住院期间，《白娘子永镇雷锋塔》仍然在热映。 自这部电影上映之初，杜沅饰演的角色是许仙的消息一散播开来，杜沅的粉丝们纷纷惊骇于杜沅的演技，并且十分佩服她。甚至有不少圈内大牛都直言：“杜沅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杜沅的粉丝除了有小部分直男癌脱粉外，又迎来了一大波的增长，新媒体指数也是直线飙升。当然了，刚出道的叶萋萋也是风头更劲。虽然她的演技也很好，但杜沅的粉丝们对她炒作自己是“第二个”杜沅相当不满，并认为叶萋萋不可能有杜沅这样的演技，也认为叶萋萋太不谦虚了些。 尽管如此，不管是黑是红，叶萋萋还是借着杜沅的势头刷了一波存在感。 而杜沅的言行举止、杜沅的行程、杜沅的私生活，都受到了莫大的关注。网络上有很多粉丝开始叫杜沅老公，也因为杜沅在拍和周璇的吻戏、亲热戏时表现太过自然而开始猜测：杜沅和季岩关系这么好却没有成为情侣，对着季岩这么俊秀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却没有动心，是不是lesbian？ 由此，众人猜测之余，粉丝中又分流出了一部分杜沅和周璇的百合粉。不管怎么说，四个主演获得的关注度都很高，尤其是杜沅和周璇。 在这种情况下，郝容、李蕾等粉丝除了重刷之前杜沅演过的两部电影外，还会重点关注杜沅参加过的访谈节目。一时之间，杜沅之前参加过的访谈节目的视频、杜沅曾经去过的那期真人秀，都被频繁点击。 在八组、兔区、天涯等地，粉丝们还开了专楼舔屏美颜。自然，继“八卦天堂”重磅出击爆料杜沅和季岩的好关系后，杜沅和季岩的CP粉也越发活跃，甚至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而杜沅和季岩参加过的那个慈善夜晚宴，也被二人的粉丝重点关注。 有在现场拍照的粉丝，很快地就在专楼里放出了杜沅的美照，没有经过任何PS。可以看到的是，从走到红毯的尽头、签字到一起接受媒体拍照，季岩和杜沅都表现得相当亲密——杜沅自然而然地站立，季岩虚扶着她的腰。尤其是季岩扶杜沅的腰以及二人时不时咬耳朵低声耳语的细节被特别用红线圈出。 同时，各大娱乐八卦论坛里也都开了直播帖直播慈善夜全程，但凡是走了红毯的明星，直播帖子里都贴了图。 网友们一边看图，一边回帖评价明星的衣着。比如谁谁穿得像火鸡，谁谁穿得像孔雀，谁谁漏点了……谁谁的造型还可以。 因为此前“八卦天堂”的隆重登场，好多人都开始混“八卦天堂”。即使已经过去好几天，余温犹在。吃瓜群众们一谈娱乐圈的消息，就会说起八卦天堂。比如通过八卦天堂免费帖的总结，他们知道了爱豆从前那被埋在信息洪流里的陈年旧事，也发现，在八卦天堂的交流区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八卦天堂没有任何广告，文字清晰，界面干净，刷起帖子来当真是“爽歪歪”，自己又因为要看杜沅的八卦注册过账号充值了，也就纷纷涌入了八卦天堂的讨论区。 当然了，“八卦天堂”的热度一多半都是水军和营销号炒起来的，可这并不妨碍吃瓜群众们源源不断地涌入“八卦天堂”并且成为忠实用户。 是以，经历了好几天关于“杜沅和季岩扑朔迷离的关系”的讨论，八卦天堂的交流区里，也迎来了“慈善夜”的直播帖。 去这里的明星，除了杜沅和季岩、周璇、陈叙外，还有好几个一线影星，以及如今正当红的小花旦小鲜肉。 所以，当真是众星云集，群英荟萃，也是一场颜值的盛会，看在各位明星的粉丝眼里，也是一场颜值的较量。也少不了骂架。 又因为慈善夜是要为杜沅和季岩二人的公开做准备，所以，当杜沅和季岩二人的合照一被放上去，唐朝那边请好的水军便已经开始按照计划各种花式刷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呼吁二人在一起。 如此，有了领喊的人，其他人一看，感觉果真如此，也真心觉得二人外形上相当般配，季岩的亲妈粉们也觉得杜沅不错，是以，直播帖里一片赞扬之声。 之后，秦卉出事，虽然出了新闻，但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顶多是狗仔们拍到杜沅探望秦卉说她讲义气。 就在杜沅因为秦卉出事而自责、困扰于stalker的跟踪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大部分粉丝们正在唐朝的引导下，开始在网上扒皮，扒所有杜沅和季岩同框的照片或者视频，根据自己的理解配上解说词，又或者利用各种视频和照片剪辑MV，还有一部分是在扒周璇和杜沅，甚至有人开始猜测：周璇离婚，是不是因为杜沅？ 一直到季岩出事，网络上的热度依然还在。 而就在季岩醒来的这天，昨晚杜沅、周璇、顾温书、陈叙、俞诗蓝五人焦急地赶往医院，这浩浩荡荡的气势惊呆了一众狗仔，一跟踪，就造几人去往医院是因为季岩出了车祸。一般而言，明星出了车祸，是丑事。因为大部分都是因为酒驾或者肇事逃逸。 是以季岩出车祸的事刚一曝光，众人直觉地便认为是季岩的责任。 各大新闻媒体在各大平台纷纷发布季岩出车祸的消息，但没有整个事件的经过和原由。季岩醒来不久，杜沅还没来得及喂他吃早饭，记者们便已经赶到了病房外要求采访。杜沅不想让记者打扰到季岩休息，就从季岩的病房里出来，把众人带到一个相对远一些的地方接受采访，并且告诉记者季岩已经醒了过来，但因为太虚弱，所以不方便接受采访，恳请大家体谅。随后，她又把自己知道的真相都说了出来——车祸是人为，季岩的车子被动了手脚，刹车失灵，漏油。 记者们又问杜沅和季岩的关系，杜沅只说，不久后，你们都会知道的。记者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才纷纷散去。 同时，自季岩出车祸，杜沅焦急地赶去探望这事儿，也被曝光得无所遁形。在季岩出事是被陷害的新闻过去，网友关注凶手是谁的同时，也很关注杜沅和季岩的关系。 据新闻报道说，自从季岩出事后，杜沅就一直在医院照顾季岩。杜沅代为回答了季岩出事的原因，且对自己和季岩的关系含糊其辞。 一时之间，大家又开始猜测杜沅和季岩的关系是男女关系。 很多人都认为，目前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显而易见的是，杜沅和季岩肯定是情侣。就算不是情侣，也上过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乱。* *呸，现在人家还在医院呢，楼上的可积点儿德吧。季岩从来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清流，别闹了* *是啊，世界上难道就不能有纯粹的友谊吗？之前秦卉和许佑出事，哪一个杜沅没有去照顾过？杜沅本身就是很仗义的一个人，她在医院照顾季岩很正常的吧？* *呵呵哒！楼上你是睁眼瞎吗！一起去医院的还有好几个明星，周璇和陈叙都去了，他们都没留下来，只有杜沅留下来了，你们认为，这个情况是很正常的吗？* *感觉确实有点儿不妙，这俩人的关系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简单。* *是啊，感觉他们俩站在一起的画面很和谐很有爱啊。你看，但凡是杜沅和季岩同框，季岩的站姿都是微微侧着的，杜沅一说话，他就会看着杜沅。* *还有，他对杜沅说话时，比看着别人的时候要更柔和，季岩向来是很冷漠很强大的气场，但是他和杜沅讲话，我能get到温柔的感觉* 此等言论一出，有些岩粉们突然就觉得不太能接受了。之前他们是喜欢季岩，也认为季岩和杜沅在一起不错，然而一旦发现杜沅和季岩有在一起的苗头，就好像瞬间化身为季岩的亲妈一样，对着杜沅横挑鼻子竖挑眼，比如杜沅和季岩的朋友陈叙、周璇都拍过亲热戏，但是季岩就只和杜沅拍过，对于这点，大家认为杜沅不如季岩洁身自好。 还有，杜沅出道不久，虽然有名气，也有奖项，但是缺少人生阅历。她太年轻，不能照顾季岩，反而需要季岩照顾她。 还有，杜沅的奖项不如季岩多，经典角色不如季岩多，财产不如季岩多…… 总之，圈内的禁欲系男神突然有了“谈恋爱”的苗头，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这时，唐朝手里豢养已久的水军号发挥了作用。他让工作室的人登录水军号，在各大论坛以及微博的相关帖子或者相关言论之内，大刷杜沅的优点。 比如曾经是学霸、年轻小就很懂事、上大学后不再要家里人的钱而是自费半工半读、曾经是B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出道以来所演的角色每一个都是经典、每一部电影的票房都超过10亿，甚至说杜沅是圈内最有气质也最有品格的女星，还说放眼整个娱乐圈，只有杜沅和季岩是最配的人。 总之，就是通过这样洗脑式的言论洗刷路人对杜沅的观感，提高众人对杜沅季岩二人恋情的接受度。 就在季岩醒来这天下午六点多，网络上关于杜沅和季岩关系的猜测已铺天盖地之时，被许佑打过招呼的唐朝看准时机，看洗脑式的言论洗了一下午、有人开始要说杜沅和季岩之前否定彼此的关系欺骗观众时，立马把准备好的长微博发给了枫桥。 这个帖子由枫桥来发最合适，因为他曾经在没进杜沅工作室之前，就已经是杜沅的粉丝，在杜沅的《鸳鸯锦》刚上映时，他也强烈地向自己的粉丝安利过杜沅，后面还亲自上阵，为杜沅写了各种反驳黑料的帖子。 很多喜欢杜沅的粉丝也都关注了枫桥，就好像枫桥是杜沅的代言人一样。 这天，就在众粉丝为“杜沅和季岩是否是情侣”站了正反双方并且交战正激烈时，在大家都对枫桥的态度翘首以盼之际，枫桥贴出了一条长微博。 枫桥V：解密杜沅和季岩关系，一点儿个人看法。 这条微博下，是一条图文结合的长微博。 第一张图片，是杜沅和季岩第一次同台，那是杜沅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扮相很清纯。《鸳鸯锦》的发布会上，杜沅静静地站在季岩旁边，两个人的气场给人的感觉是融合的，杜沅握着手里的麦克风，略微偏头看向季岩，而季岩目光含笑。 图片下的配词：这是最开始杜沅和季岩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在这之前，很少发微博的季岩连发了两条微博。 第二张图，季岩的微博截图。 季岩V：明天将会有大事发生，我助理小宋叫大家挺住，心不能碎，万能胶黏不回来。 季岩V：季岩V：突然幽默了一下，好像姿势不对？ 图后，又是一句话：而季岩回应为什么和杜沅拍亲热戏没找替身，季岩的回应居然是这样的，表情甚至还隐约有一丝甜蜜有木有！ 第三张图，发布会的视频截图，下方的字幕很清晰：临时因为剧情需要加上当时没找到合适的替身.JPG第三张图下，是一句过渡词。 季岩第一次回应自己和杜沅的关系，是这样的回应的。 接下来，连刷了好几张《超级访问》里季岩的VCR截图，下面的字幕依然很清晰。 第四张图。主持人：那你和杜沅有可能会在一起吗.jpg第五张。季岩：我认为并非没有可能.jpg 第六张。季岩：目前为止我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阶段，想这个会让我们觉得尴尬。 第七张。季岩：也许有一天时间和缘分到了，我们的关系会改变也说不定。 过渡词：季岩眼里的杜沅（仍然是视频截图） 季岩：也许大家都不知道，杜沅笑的时候极特别jpg 季岩：很少会像别人那样哈哈大笑，她一般是用眼睛笑的.jpg杜沅的回应是这样的：（视频截图） 杜沅一本正经脸：嗯，大家的眼光很好.jpg 杜沅微笑脸：毕竟我们都长得好看，站在一起确实很登对.jpg这一块儿的头两张，是杜沅参加《超级访问》的视频截图。 后面的，是其他视频截图，也是杜沅回应和季岩关系的信息。 杜沅：我和季岩是关系极好的朋友.jpg 杜沅：我确实很喜欢季岩，但在我们的交往过程中，会尽量回避这个问题.jpg杜沅：因为那会让我们觉得尴尬.jpg 再然后，是慈善夜季岩冲冠一怒为红颜，怒打言辞侮辱杜沅的某富商的照片，季岩二人相互扶着腰接受媒体拍照的照片、杜沅在《银杏秀》说起网友猜测她和季岩关系时说“我想说就是你们想的那样”的照片、季岩出事杜沅焦急地赶往医院的照片。 最后，枫桥发出的这条微博得出的结论是，杜沅和季岩的关系确实很可疑。 经过这样的总结，众人又开始发散思维。 什么叫“我们都不会往那方面想，这会让我们觉得很尴尬？”很明显，是明明在拍拖却又不能公开才觉得尴尬吧？ 总之，在经过一轮信息轰炸后，众人对杜沅和季岩可能是情侣的事儿猜测得越来越肯定，接受度也越来越高。 一直在病房照顾季岩、和季岩聊天、或者是季岩看书自己看剧本的杜沅，很快就得到了钱茜和许佑的反馈。 于众人纷纷猜测杜沅和季岩的关系之际，因为观众对季岩出事车子被动手脚一案很关注，监控里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只知道破坏车子的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个子，看不清面容，在舆论的压力下，警方必须尽快破案。在进展不大的前提下，警方同意了杜沅要引蛇出洞的方案。具体的就是杜沅身边不再带江泽贴身保护，不管去哪儿，都只一个人。身上佩戴警方提供的通话耳塞以及窃听器，再由警方派便衣隐藏保护。 得到确切消息后，杜沅没把这事儿告诉季岩，也让其他人都不要告诉季岩。 她一直在医院陪着季岩。 在季岩醒来的第二天，她用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和季岩十指紧扣的照片。 季岩虽然伤了头，但思维仍然很敏捷。见杜沅拍照片，便问她：“准备公开了？” 杜沅点了点头，经过了一天多的时间，她心里虽然还是很难受，但也已经接受了季岩要卧床休养的现实。 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难过，而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季岩问她，她便微笑：“是准备这么做。” 季岩闻言，想了想，给小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家里把他放了很久的东西拿了过来。等小宋吭吭哧哧地到达医院时，季岩把小宋递过来的那个盒子打开，杜沅才发现，里面是两枚戒指，很素。男款就只一个圈儿，女款则镶着一圈儿碎钻。 这是季岩早在七年前就买下的。 杜沅咬了咬下唇，从得知季岩进手术室开始就濒临崩溃的情绪，突然就让她忍不下去了，那些情绪，像是突然决堤的洪水，化作了心口的苦涩酸痛。 她轻声说：“之前听说你出车祸，你知道吗，岩岩，当时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公开我们的恋情。” 声音沙沙的，带着哑。 季岩拉着杜沅的手，把手里的书放下，把她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肩安抚：“嗯，当时出事的时候，我就想，我们的恋情还没公开，婚也没结，很不甘心。” 季岩的话说得杜沅心里难受。她眨了眨眼，唇角怎么都翘不起来。 她避开季岩的伤处，轻轻躺在季岩的旁边，在他的肩膀处蹭了蹭，说：“我也很不甘心。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关于我们，我想过很多。我们要一起谈诗论词，要一起做一些阳春白雪的事，比如一起做之前我很感兴趣的花露拌饭，要去采山里梅花上的雪带回家泡茶，要去游览我们没去过的名胜古迹，要去景德镇的一些作坊自制陶瓷，我想要你在陶瓷上把我们俩都画上去，再烧制出来。还有，我还想和你去游历世界，去各个不同的国家，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 她的话琐碎，没有逻辑关联，像是在发泄一样地说着：“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们还没有创造历史，还没有趁着这个电影圈正处于乱世大展拳脚，做出我们想要的可以引领潮流的电影，我们……” 杜沅说不下去了，在季岩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泪直接湿了季岩的衣裳。黏黏腻腻的，季岩有洁癖，可这时，却不觉得不自然。他只是很心疼杜沅。 他正想着要怎么安慰杜沅，还没想出来，就听到杜沅说：“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我都觉得，很有意义。” 杜沅不习惯煽情，即使是喜欢或者爱，往常都是像玩笑一样说出，然后对季岩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么，在经历过差点失去的惶恐后，什么话都信手拈来。 她说：“岩岩，你比我大了七岁，男人的平均寿命本来就比女人的短五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 她眨了眨眼，却眨出了泪珠：“我不想一个人。不要说以前我们分过手，那不能比。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在哪里，只要还在，哪怕没有联系，我都是安心的，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可是，一旦你出事，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认定了就不会更改，我不会将就。如果没有你，我就只有一个人。所以，你一定不能比我先死。” 杜沅说得很伤感，季岩也很难过。 在车子撞上桥墩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全是杜沅。不各种各样的，哭着的，笑着的，高兴的，难过的，生气的，调皮的…… 那一刻，他发现，他舍不下。他不希望自己发生意外，不希望自己出事，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家小姑娘一个人。 季岩不能侧身，便抬手，摸了摸杜沅的头，说：“我知道。所以，不会剩下你一个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到下午13:14分，杜沅登录季岩的微博，直接发布了一条动态。 季岩V：季岩&杜沅：我们在一起。 图为二人十指紧扣的照片，照片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二人的无名指上戴着很素的两枚戒指。 第168章 变态上门了 季岩V：季岩&杜沅：我们在一起。[图] 这条消息一出，粉圈儿基本都爆炸了，纷纷刷微博、刷论坛回复，表示不敢相信！有了之前的猜测以及水军频繁发布言论，#杜沅季岩#这个话题被频频被送上热搜的宝座。而这微博，更是直接引爆了舆论。 同时，又有一大波网民纷纷在微博下刷留言表示祝福，说二人很配、基因强大，将来的孩子也一定很好看。而少部分粉丝所发的拿杜沅和许佑顾温书的关系开涮、拿季岩和周旋的关系开涮的言论，都被水军们的大把祝福语淹没，众人不管是刷微博还是刷论坛，或者是看主流网站所发布的新闻下的评论，全是一片祝福赞扬之声，无不说杜沅和季岩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 还有一些纯属喷子在找茬儿的言论，都被两方的粉丝喷得很惨。 在这之后，唐朝又让工作室的人登录工作室养的营销号，发布一则消息，以《详解杜沅和季岩的关系》为名。 同样的，也是把所有杜沅和季岩在公共场合关于彼此的言论都提溜了出来，另外还有各种照片和截图，大刷特刷，说季岩和杜沅的关系早有苗头，原来二人从来都没有否认过彼此的关系！！！ 什么叫“关系极好的朋友”？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当然也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什么叫“我们之间从来不谈这个话题？因为这会让我们觉得尴尬”？不能公开，又不想欺骗观众，当然尴尬！ 更甚者，杜沅可是在访谈节目里明目张胆地表达了自己对季岩的喜欢，之前在《银杏秀》更是直接说“就是网友想的那样”，可是没有人姓啊！ 尤其是，季岩只和杜沅拍过不用替身的亲热戏！！！ 这样一来，营销号发布的消息其实和枫桥昨天发布的帖子有一些重合，一个是事前的猜测，一个是事后的马后炮。但实际上，有很多人转发、评论，表示赞同。看到消息的观众都容易被洗脑，很容易达到效果。同时，大家又不会认为是杜沅和季岩买的炒作，而是营销号在借这个事件的热度吸粉儿。 另外，大家关注杜沅和季岩的恋情之余，也很关注季岩的身体状况，为季岩祈祷，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而杜沅和季岩恋情的公开，则被认为，是之前季岩出事，才患难见真情。比起从前季岩和杜沅就已经在一起，大家自发地相信了这样一个说法——从前两个人都对彼此有好感，但这个圈子很复杂，所以俩人只以朋友相处。而车祸的发生，让俩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二人就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并公开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 很多杜沅和季岩同框的照片，以前大家都觉得很平常，这事儿一曝光，群众的目光就好像自带粉红效果，怎么看都觉得甜蜜气息满满的。 在这爆炸式的效果中，“杜沅和季岩在一起了”俨然已成舆论热点。 约莫几个小时后，季岩开始用微博开启了新一轮虐狗高潮，又把他和杜沅在一起的事儿刷出了新热度。 季岩&杜沅V：杜沅依然不会申请微博号，因为她已经有。没错，就是这个。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季岩直接把自己的微博号改成了他和杜沅俩人的名字，直接简单粗暴地秀了一把恩爱。 单身狗小宋对于他家BOSS这么直白的秀恩爱方式表示心里卧槽卧槽的！他还没有找到妹子拍拖，就先在他家的Boss这里受到了100000000+的伤害。 手里提着杜沅说要买的水果，站在门口的小宋感觉萌萌的心好痛。 他走了进去，痛心疾首地说：“老板and老板娘，你们不能这样虐待小动物，我会到保护动物协会投诉你们的！！！” 杜沅忍不住笑。 季岩更直白了，他淡定地瞟了小宋一眼，对杜沅说；“我怎么感觉室内增加了1000瓦的亮度？” 直指小宋是电灯泡的事实。 小宋感觉齐发的万箭戳中了自己的小心脏，悲愤而自觉地扶墙而出，和门口的保镖搭话。 这厢，杜沅仍旧心疼季岩受伤不轻，但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整个人都高兴了许多，完全没有了昨天那泫然欲泣的煽情风。 “《完美实验品》的后期制作基本已经完成，许佑也已经物色到了一个据说很有能力的高管负责电影发行，《完美实验品》第一部的发行会由华夏去做。另外，你负责的部分，已经暂时有人接手。所以，岩岩，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什么都别想，嗯，快点痊愈。” 季岩默了默，扬唇：“说得好像痊愈的速度是我能控制的一样。” 杜沅扬了扬下巴，说：“那我不管，你就是要快点好。” 季岩看着杜沅：“是么？” 杜沅：“那当然。” “嗯，你应该要做出贡献。” “什么贡献？” “多亲一亲我，说不定我好得快些。” “唔，我怕你把持不住。” “说得好像现在我就能把持住一样。” 没营养的对话，俩人一本正经地说着。杜沅眼珠子转了转，感觉哪里不对。没多久，她就反应过来，她郑重地看向季岩：“岩岩，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季岩淡淡地掀了掀眼皮，看向杜沅，静静地等她说出下文。 从前杜沅郑重地说“岩岩，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时，这个问题基本上是无关痛痒的。 比如。 还在南水市青萝街那会儿，杜沅发现的严重问题姿势是这样的：“岩岩，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明天居然就是周三了，有两节政治课。你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又要接受洗脑教育了，心好伤。” “岩岩，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明天就是周六了，明明我们说好，要来一场关于《红楼梦》的论辩，但是学校组织春游。我是不想去的啦，但要不去显得好不合群，俞诗蓝肯定又要得意了，我朋友‘小瘟神’又要少一个多功能伙伴了。其实我是想和你一起的，但你的情况好像不能出门诶。” “岩岩，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面前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脸上长了一颗痘！走在街上回头率既然少了百分之五！！！” “岩岩，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今天摄入的热量好像超标了，要是长胖了，我美丽的脸蛋就要变成包子了。” “岩岩，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书架上的藏书都被我看完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厉害了些，看到我这么天才，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山大？” …… 总之此类严重的问题太多，季岩无力吐槽。 季岩静静地看着杜沅，双眸颇有热度，像是不灭的三昧真火…… 杜沅感觉有点儿不自在。虽然在季岩面前她一向是不大矜持的，但她一直认为，是人，都有生理需要，也有求偶的需要，所以，关乎于人之大伦的事儿，她从来都不会藏藏掖掖的，然而一旦涉及很肉麻的诸如刚刚季岩所说的那样肉麻的话，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承受不来。 打个比方，她可以说“哈哈，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感觉很高兴”，但听到季岩说“因为你在这里，感觉空气都不一样了，因为这空气里流动的，满满都是爱”，她整个人都会僵硬，完全承受不来。 刚刚季岩说的这样肉麻的话，她一向不太能承受，以前以季岩性格，断不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还如此理所当然。 所以，杜沅肯定地说：“岩岩，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然后痴迷于我的美貌，想占便宜？” 季岩配合地点头，淡淡的声音带着些儿沙哑：“嗯，居然被你发现了真相。感觉有点儿失败。” 以前，季岩顶多默默地瞅她一眼。 杜沅感觉真的有点儿不妙了。她叹了口气，说：“岩岩，我感觉你的下限刷出了一个新高度。难道出了这事儿后，你突然想起你在外面有个新欢，所以对我心怀愧疚然后又很心虚，想讨好我？” 她完全没有分析思考，纯粹故意说着玩儿的。毕竟，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不可能。 她还想测一测季岩的下限。 听到这话，季岩脸色有些黑，他瞅了杜沅一眼，有点儿不想搭理杜沅。 随后杜沅又笑了笑，问季岩：“要不要喝水？” 季岩感觉嗓子有些干，矜淡地略微颔首，“嗯”了一声，忽然感觉有一股力作用于他的面部，他的头被某人一掰，就偏向了某人，随后眼前一道黑影压下，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然后是柔软的舌，以及…… 他脸上也有了红晕。在这方面，杜沅一向比他坦荡，也一向放得开。感觉好像自己和杜沅拿错了剧本。他默了默，转了个头，不太想搭理杜沅，听到她的笑声，就更不想搭理了。但他还是开口，说：“没想到我一觉起来，你不仅降低了智商，连洁癖值也降低了。”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懊恼：“阿沅，午饭后没刷牙。” 由于他伤得重，要卧床静养，尽量不要下床走动，所以除开上厕所以外，他都要尽量少下床。原本每餐后都要刷牙的季岩，现在仅有早上可以刷一次。洗脸都是杜沅代劳的。 原本也可以由杜沅为他端着容器，他就在病床上漱口，但他到底不愿这样折腾杜沅，平时杜沅稍微干点儿活他都心疼得不要不要的，现在她照顾他，很多事儿都是她亲自做的，所以他就是怎么省事儿怎么来。 大约是因为车祸的关系，让季岩看淡了很多，他见杜沅没说话，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很爱我，很高兴你又证明了一次。” 杜沅抿了抿唇，看向季岩：“岩岩，你的矜持呢？矜持呢？” 季岩抬眼：“男人需要什么矜持？” 杜沅：“……”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竟让人无言以对。 总之，杜沅竟有少部分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季岩讲话稍微肉麻一点儿，杜沅就不好意思。如此，季岩也找到了制胜法宝。 且说两个人因为捂了多年的事情就这么公开了，都像是放下一个大包袱一样，但他们都没特意提这事儿。只是在面对彼此时，觉得少了很多压力，也更甜蜜了。 杜沅的演技不仅仅是演电影很好，作用在生活中时，也相当自然。她和季岩说过自己的猜测，凶手的目标是所有和她走得很近的人，而前天，是想一箭双雕弄死季岩和许佑两个人。但没想到许佑和季岩不同车，所以俩人均逃过一劫。然后杜沅又详细说过警方的调查进展以及许佑的安排，又说了自己的愤怒和愧疚，总之，季岩还安慰了她一番，说不是她的错。 杜沅也表现得相当符合自己一贯的性格，半点都没透露自己和许佑以及警方做好的打算。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时，许佑给杜沅打了一个电话，杜沅很抱歉地对季岩说自己要离开一趟，并且还找了一个相当合理的理由——薛珑那边推荐了一个学生过来，她得去见见。又说她不在的时候将会由小宋来照顾他。 薛珑毕竟是杜沅的恩师，杜沅的第一个角色，就是她推荐出去的。要是没有薛珑的推荐，顾温书对宋建本的提议也许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尽管理由很正当，季岩还是有些不高兴。 当人在生病时，就特别脆弱，也容易多想。 虽说季岩是一个大男人，但他的性格本就是细心的，看上去冷漠实则温柔体贴，很细致，所以，尽管他对杜沅的离开表示了赞同，等杜沅真的离开时，又觉得有些难过，明明他都卧病在床了，可在这种时候，依然有其他事情占据杜沅的心神，好像总有人或者事比他更重要。 就好像当年在青萝街时，她被叶雨的三言两语以及叶雨制造的那点儿假象一骗，就和他提分手…… 季岩心中酸涩难言，突然就想和杜沅赌气发脾气了。 # 且说，杜沅自离开医院后，就没再带江泽。自然而然地开始了计划。 当然了，杜沅和季岩二人公开恋情的微博以及表明二人共用一个微博公众号的微博，不仅仅是广大吃瓜群众看到了，TA也看到了。见舆论一致倒向祝福二人的恋情的观点，TA很生气。整整一面墙上，关于杜沅的照片，全都被TA扯碎。 TA甚至蹲下了身，十指插进乱蓬蓬的发，愤怒地嚎叫了一声。可这并不能让TA发泄心中愤怒之万一。TA把室内所有的东西都砸掉了，桌椅均被踢翻。 TA的恨意也越来越浓烈，TA在杜沅处偷盗而出的贴身衣物也被TA剪得稀碎。 TA盯着手机上，季岩和杜沅各自无名指戴着戒指十指紧扣的照片，低声喃喃：“既然你要和季岩在一起，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给我暗示？你心里真正爱的人，明明应该是我！你和季岩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的身家和地位，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在乎门当户对的俗人。但是，杜沅，别怕，我会来拯救你的。我会将你从世俗中拯救出来，涤荡你的心灵，净化你的思想，我会和你一起，去往西天极乐世界。那会是最纯粹的你。” 旋即，TA又露出个阴狠的笑容：“而引诱你沾染尘俗的季岩，必须死！杜沅，你只能是我的。” TA准备了一番，将所需要的工具都装进一个黑色的背包里背在背上就出了门。 但是，季岩病房的门口一直矗着两个保镖。TA一直等，本想着以TA的个头，只能换上护士服才不会让人起疑，可以换上护士服推着工具车进去，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现实。首先，TA找不到护士的服装，也不能保证自己换装不被发现。医院是有监控的。其次，这个时间点，是个人都知道，里面季岩没有摁下按钮，护士不会进去。TA也不能保证病房里就只有季岩一个人。 无法将季岩杀害的事实，让TA紧绷的神经“嘭儿”的一声，断裂开来。心头的愤怒怎么都压抑不住。 TA又选择了新的方案。 就在半夜，直接化妆成住户，用之前就顺到的通行卡刷卡进了季岩家所在的小区。TA很谨慎，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一直藏在季岩的这套房子里，摸清楚了这边只有三个便衣，季岩请的阿姨也暂时被吩咐不要来上班，就想出了新的计划。 听到杜沅给季岩打电话，告诉季岩她今天有事儿，暂时不能去医院，TA放心地找了一个身形和自己相似的小太妹，告诉她TA知道季岩家在哪儿、怎么进去。小太妹是TA从开始跟踪杜沅时，就在季岩的粉圈儿里认识的一个疯狂粉丝。是以，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在TA展示了一章卧室照片的内景之后，确定真是季岩家，又得知季岩正在医院，他家没人，就通过TA的帮助，直接去撬锁。结果，她刚把门撬开，走了进去，正要关门，就发现室内有人，她连忙拔腿就跑。 三个便衣见来人和监控中的人身形差不多，拔腿就追。一时间，整套房子，一共两层，就只剩下了杜沅一个人。 杜沅原本正在看剧本，听到楼下简短的一声“追”，以为stalker落网了，就出门去看，结果刚出房门，就看到一个一米六出头的瘦小身影站在自己几步开外，脸上挂着寒森森的笑意。 她骇了一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小诗！ 而楼下，这套房子的大门，已经被原小诗反锁，并插上了插捎。 第169章 存在感好强烈的季影帝 遇到变态怎么办？和变态正面遭遇了怎么办？ 当杜沅正面遭遇原小诗时，已经是她不再去医院的第三天下午。昨天和今天，她给季岩打电话时，季岩讲话相当矜持冷淡，即使是隔着网络，隔着手机，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杜沅也能知道——季岩生气了！ 对此，杜沅也感觉相当抱歉，她也想陪在季岩身边，特别是在他如今伤重在床时。可是，一日不把stalker解决，她一日就不能安心。 但看到stalker的真容，并且认出对方的身份后，杜沅有一瞬间的震惊和诧异，心跳差点儿停止。 原小诗的笑容很狰狞，双目既痴迷又怨毒地看着杜沅，然而，就在她要动作之前，便被杜沅的一句话镇住。 是的，即使是有一瞬间的震惊和诧异，杜沅并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她很镇定，甚至对着原小诗徐徐一笑。那笑平静中带着一抹智慧，看在原小诗的眼里，犹如漫天的日光倾泻，明亮而温暖。 她放在薄卫衣衣兜里的手刚要拿出来，就听到杜沅说：“我在等你。” 她说着，侧身，微微让出可以让原小诗通过的缝隙：“进来吧。” 原小诗目光莫测地盯着杜沅，在原地踌躇半秒，说：“不，你先进去。” 她揣在衣兜里的手已经准备好，她在等杜沅转身的那一刹那。 而杜沅，则在等原小诗进门，从她面前经过的那一刹那。但两个人都没动。杜沅有意拖延时间，通过警方那边的分析，她大约也从原小诗之前写给她的明信片猜出了她的幻想是什么。她得根据已知信息控制她。 杜沅表面平静地看着原小诗：“我以为你喜欢我。” 实际上，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中不可能没有慌乱。在她和警方乃至于许佑的设想中，应该是原小诗发现无法第二次出手害季岩，会恼羞成怒对她下手。人在冲动的时候，一般是没有理智的。 所以，他们只需要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即可。 一般情况而言，杜沅不会有什么危险。 然而，原小诗比他们想象的都要理智，也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有门路和智商。这才出现了答案及都没料到的情况——留在杜沅家中准备瓮中捉鳖的便衣们都被调虎离山，只剩下杜沅一个人和趁虚而入的原小诗对峙。 只有杜沅自己知道，她的心一直在胸腔内乱跳，她也一直在告诫自己冷静。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面不改色地和原小诗斗智斗勇，眼观鼻鼻关心，冷静地为自己谋求生路。一个慌乱得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是…… 杜沅依然是出色的。即使是面对已经确定是精神变态的原小诗。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原小诗身上，可是神情却平静得像是一汪秋水，让人看不清她的底细，却又如此令人着迷。 原小诗双眼略微眯了眯，舔了舔下唇，情不自禁地点头：“当然。” 杜沅唇角微勾了一下，说：“如果是这样……”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原小诗感觉自己心跳都快停止！只听见杜沅轻笑了一声，说：“我可以退一步。” 原小诗心跳狂乱，收藏杜沅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杜沅并没有转身，她注视着原小诗，抬脚，往后退了几步，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原小诗如果对她出手，是绝不可能得手的。 同样，她不确定如果自己出手，原小诗是否会有还击之力，也不敢贸然出手。 目前为止，杜沅认为自己的情况占优。 她可以拖时间，然后等，等被调开的便衣回来。 原小诗走了进来。 杜沅请原小诗在她对面坐下，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每一杯自己都喝了一口，表示没有猫腻，才将其中一杯推给原小诗，身子微微前倾，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她身子紧绷，处于备战状态，声音却淡淡的：“喝茶。顺便讲讲，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两年前。”原小诗此时被杜沅牵着鼻子走，很自然地就接过了杜沅的话，“当时你在拍《鸳鸯锦》。你只是一个小新人，没有助理。我是韦珊的助理。韦珊的脾气不算好，虽然她时常会送工作人员一些东西笼络人心，但每一次她都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喜欢对工作人员发火。” 杜沅淡淡地颔首，只听原小诗回忆着：“当时，我没少在韦珊那儿受气。但每一次，你都会帮我。有一次她让我给她买薯片，她要青柠味儿的，但附近的店家没有这种味道了，我给她买了黄瓜味儿，回去韦珊就发了一通火，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让我重新去找。你也知道的，那时附近的杂货店很少，这是一件很不通情理的事。就在我无助的时候，你也不知道缘由，只知道我需要青柠味儿的薯片，就把你自己带的给了我。” “还有，我帮韦珊跑腿，累得满身大汗时，你把自己的扇子给我。” “我发冷饮时，因为没买我自己那份儿，你就把你的给我了。” …… 她数了一堆，这些事儿都是小事儿，杜沅自己都记不得了。 而原小诗唇角却有了笑：“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一直默默关心我，帮助我。但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所以，一开始我很犹豫，我一直逼自己不要去想你，但越这么想，我就越想接近你。然后我发现，电影拍摄结束，你经常去季岩家，和他很暧昧。你让他睡了你。” “为了摆脱你带给我的影响，我主动向韦珊献策黑你，做对不起你的事，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你的对立面，忽视我心里对你产生的感觉。” 她的面容有些扭曲：“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和季岩在他的别墅门口接吻时，我竟然是不甘心的。但同时又有些放松，你可以为了事业搭上季岩，说明你不值得我喜欢，我也不用再纠结性向的问题。” 杜沅面不改色地看向她，淡定地指出事实：“你并没有停止。” 原小诗点头：“对。我没有停止，即使你勾搭上了季岩，我心里对你的感觉并没有消除。相反地，那段时间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跟踪你，尽可能多地拍下你在每一个瞬间的照片。” “所以，当初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并不是错觉。” “是的，你一直知道我在跟踪你。每一次我拍摄你的照片后，你都会怅然而哀伤地回头看我，我知道，你依然深爱着我，甚至为了我，每一次都会打扮得很漂亮。” 杜沅呷了一口茶，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在意性别的？” 原小诗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是在你试镜《红玫瑰与白玫瑰》那天。当时因为你成功到达现场试镜，所以韦珊迁怒于我，将我给她买的热饮泼到了我头上，让我重买。我跑出来，在你面前跌倒，你把我扶了起来。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对我爱得深沉，是对我最好的人，而我也爱你，所以我不应该在意性别。毕竟，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知道，我经常在片场听到一些男演员谈论他们上过的女人或者找过的鸡。” 杜沅满心的卧槽，她嘴角抽了抽，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的无心之举、举手之劳，被原小诗歪曲成这样。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明明做了好事却被碰瓷儿了一样。 “所以你选择毛遂自荐，相当我的助理？” “没错。这是我想过的最好的方式，如果我是你的助理，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每天都在一起。我会宠着你，把你照顾得很好，也会帮助你手撕挡你路的明星，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让你走上影坛的巅峰。” 说到这里，原小诗眼中的狂热又变成了愤怒：“但是，你辜负了我，竟然没选我，而是选了秦卉。后来我请你换掉秦卉，让我当你的助理，可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 “所以，”杜沅的声音有些不稳，也带着愤怒，“你就伤害许佑？” 原小诗点头：“没错。如果并不是许佑从中作梗，我会如愿以偿地成为你的助理，现在我们会很幸福。” 杜沅觉得很恶心，恶心到甚至胃部不适，有种想吐的感觉。 但她仍然强作镇定，坐姿依然优雅得无可挑剔：“继续说。” 原小诗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翘起的二郎腿上：“我一直在为我们的感情努力着，默默地为你做事，但你却总为我们制造阻碍。当我要除掉阻碍我们的许佑时，你居然报警，把我送进了监狱。” 原小诗冷笑了一声：“不得不说，杜沅，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口是心非还要愚蠢。” 她咬牙切齿：“你居然这么对我。但是，没关系，谁让我这么爱你，我能容得下。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之前对你不屑一顾生气了，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可以接受。带着对你的念想，我用尽了我所有的智商，越狱了。” 杜沅忍住浑身的不适，继续拖延时间：“那后来，为什么给我送明信片？” 原小诗唇角翘了翘，有些讥讽地说：“女人不都喜欢这些玩意儿？喜欢恋人对她们用心，喜欢甜言蜜语。在监狱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诉她，侵占她的生活。我做得很好。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一直和季岩勾勾搭搭，还请私家侦探。你居然认不出我的语气！” 她情绪激烈。 杜沅已经恶心得不行，但还是问她：“那你为什么会想要秦卉、季岩、许佑的命？” 原小诗狂热地看着杜沅：“如果没有秦卉，我就会是你的助理。没有季岩，我就是你唯一的恋人。至于许佑，他和秦卉、季岩一样，都是拦路石。当初我冒充过记者去采访叶雨，她说，以前季岩侵犯过你，后来你利用这个要季岩帮你出名。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你明明知道，不管是善良的你，还是邪恶的你，我都会喜欢。凡是对不起你的人，我都会除掉。” “所以，叶雨从始至终都是你的障眼法？”杜沅抛出了这个问题。 “没错。”原小诗点头，“我一直知道叶雨的存在。当初我一直躲在附近监视她，怕她和媒体乱说话，影响你的形象。你看，还是我对你最好。我看到的是，有一个穿着廉价胖瘦高矮长相和叶雨差不多的女人敲响了叶雨的家门。然后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得知她们是双胞胎姐妹。” “在叶雨说出去买东西招呼那女人时，我趁着叶雨出门，门没关，而叶雪在卧室的时候潜了进去。我看到的是，叶雨一走，叶雪便看到了叶雨衣柜里的名牌套装，忍不住换上了，还用叶雨的化妆品化了个妆。当时她整个人都像是变了，如果不是之前亲眼看到，我绝对不会认为那不是叶雨。” 原小诗嘲讽地说：“后来么，事情很简单。几个长相普通的人直接从没关上的门进来了，一句话没说，直接杀了叶雪。叶雨回家后，将计就计，先以叶雪的身份用叶雪的手机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会在‘姐姐’家常住，‘姐姐’已经帮她找好工作。叶雨金蝉脱壳，暂时安全，但也成为了过街老鼠，也不敢怎么打扮。但她一直在暗自潜伏，试图搜集可以毁你和季岩形象的黑料，只是一直没什么结果。” “我一直关注着她，毕竟，你是知道的，我不会让你伤害你。知道你请私家侦探后，我才联系她，用她最想要的和她交易，用她玩儿了个障眼法。不过，她也不亏，至少我帮她报了仇了，下令杀她的人，我确实帮她办了。” 杜沅问出自己一直没想通的问题：“你哪儿来的钱？刚刚那人，哪儿找来的？” 原小诗得意地龇牙咧嘴一笑：“我自然有我的来源。之前，韦珊为了收买人心，送了我两个她不喜欢的名牌包。另外，你们明星当然不知道你们能给人带来多少黑色收益。我混粉圈儿，之前做过不少人的助理，随便拿点儿我知道的明星的隐私出来卖，少说也能收个六位数。也知道哪些人是可以用明星的隐私利诱。今天那女的，冲季岩的来的。” 杜沅声音冷冷地：“你不该对秦卉和季岩动手。” “我呸！”原小诗愤怒地说，“会对秦卉和季岩动手，是因为我实在忍无可忍！杜沅，你和他们牵扯太多了。” 原小诗双手猛地在小玻璃圆桌上一拍，巨大的“啪”声便从杜沅的耳膜传进杜沅的脑海，让她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儿颤了颤。 原小诗面目狰狞地瞪着杜沅：“你一点儿都不乖。对他们，比对我要好得多。你他妈就是这么爱我的？” 杜沅没有后退，只是站起了身，目光睥睨，姿态高高在上。 她依然云淡风轻，说着事实激怒原小诗：“你想错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更没有爱。你以为我帮你那些事，只是看你可怜。事实上，对很多人我都这样帮助过。于我而言，那些都是小事。而你，一直都让我无比恶心。” 原小诗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大叫：“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是我的，你是爱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楼下传来了撞门声。 杜沅松了一口气。 当原小诗的手伸过来要抓她的脖颈时，她身子一侧，躲过，甚至不愿意接触原小诗。总觉得，太脏。 楼下的便衣说门撞不开，要从窗户爬进来。 这时，杜沅看到了契机。她的心底也有着莫大的愤怒，就是眼前这个人，让季岩和秦卉进了急救室，就是她，让他们曾经命悬一线。如果，她现在杀了她，是否可以算作是正当防卫？有刘忆西在，刘忆西绝对能帮她把法院庭审结果弄成正当防卫而不是防卫过当…… 但只是犹豫了一瞬，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不能让自己变得和眼前的这个人一样。如果今天她真的那么做了，她的余生都会被这件事困扰，她会不安，她的良心会受到谴责。毕竟，大环境的教育，是“生命珍贵，不能随便夺取”，如果她出手了，她的手就不干净了。 原小诗不值得她这么做。 是以，她什么都没说，只准备在原小诗动手的时候制服她。 原小诗扑了个空，衣兜里被迷药浸过的帕子也不再能派上用场。她不能带着杜沅在这种情况下离开。结果只可能是她被捕。 在这种情况下，原小诗绝望了，得知杜沅并不爱她的事实，她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便衣们就快爬上来了。 原小诗眼中似乎冒着火，她疯狂地说：“我知道你总是这么口是心非。明明爱我，却说不爱。我们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我们一起殉情吧。” 她从裤兜里抽出一把刀，直接扑了过去。 杜沅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能撂倒三两个男人。原小诗也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才敢一个人做这么多事还成功了。所以，二人直接缠斗到了一起。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杜沅再镇定，对于和一个疯狂的、玩儿命的人打斗，心里也是有点儿怯。她只是凭借一股气撑着，凭借她因为对方伤害她亲近的人而生的愤怒，凭借对自己和季岩未来的憧憬，凭借自己的孤勇在撑着。 原小诗几乎是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在和杜沅斗。 当便衣们进入房间制服原小诗时，杜沅的手臂已经被原小诗划了两道，血汨汨而出。 心神放松下来的杜沅脚一软，直接扶住打斗过程中被踢翻的椅子坐在了地上。 原小诗双目充血地看着杜沅，狠命挣扎着被俩便衣带出去了。她疯狂地喊叫着什么，杜沅已经听不见了，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眼前有些发黑。 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季岩的。她接起，在他问她做什么时，直言道：“我还在忙着呢，是工作室的事情。明天，我明天肯定能去看你。” 反正她今天这副鬼样子，是不想见季岩的。 负伤，还惊魂未定，外衣伤口渗出血，啥都露馅儿了。 这厢，留下来的一个便衣直接把杜沅送去季岩所在的医院，缝了十几针。因为她在打斗过程中撞到了头，所以又做了个脑部CT，人家说她又轻微脑震荡，她也觉得胸口闷，头晕，还直犯恶心，便听从医生的建议开了个病房住院观察。 这完全脱离了原计划。她原本是想去别的医院处理的，但她的血流得太快，便衣直接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也就是季岩所住的医院。 由于是和季岩同一层楼，杜沅总觉得大事不妙。如果她要去看季岩，也容易露馅儿，她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想着要怎么和许多人串通瞒过季岩去，刚有一个章程，就拿起手机给季岩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就用抱歉的声音道：“岩岩，对不起啊，我临时有工作，又有新的行程，明天也不能来看你。你知道的，就是之前我和你说过的……” 她说着，感觉背脊骨凉凉的，回头一看，只见门口处，重伤病号季岩在俩保镖的搀扶下，眼神儿凉凉地看着自己。 杜沅心徐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对着季岩挥了挥手机，讪笑道：“好巧，我们的行程居然赶一块儿了。” 第170章 杜沅的哄影帝大法 杜沅心虚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对着季岩挥了挥手机，讪笑道：“好巧，我们的行程居然赶一块儿了。” 季岩没说话，冷着脸，定定地看了杜沅几秒，淡声道：“是挺巧的。刚好听说某国际影后被送进急诊室，还浑身是血，就来看看热闹。没想到还能碰到熟人，你确实挺忙的。” 杜沅被季岩说得想低头，她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季岩这是生气了。 现在，她只能主动交待，以期缓解季岩愤怒。但是，她以身作饵去钓鱼的事儿，还是不要说的好。她总感觉，要是她说了，季岩还能更生气。 杜沅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灵动的双眸配上她漂亮的脸蛋是相当清艳，可这并不能平息季岩的怒火之万一，反而更让他生气了。 杜沅想法子的时候，还不忘盯着季岩看。只见他身形高大，离门框顶的距离几乎只有小小一截，一踮脚，就能碰到门框。肌肉修长而匀称，骨架略窄，肩膀宽窄适中，显得四肢修长。此时穿着病服的他显得相当清瘦，像是很容易被折断一样。即使手臂和腿上都打了石膏，也相当的俊俏迷人。特别是杜沅最喜欢的锁骨和脖颈，锁骨依然性感，脖颈依然细腻修长，让她见一次迷一次。 在男色惑人的情况下，杜沅脑子转得再快也能卡了壳。 她盯着季岩的脖颈，脸上扯出个大大的笑容：“是这样的，原本是说好的要去见给枫桥渔火请的经纪人，但是后来他们说他们的事情自己就能决定，不需要经纪人，而且工作室现在就是完全为我一个人服务的，也没有特别多要紧的事儿，我就准备来看你来着。那结果半路上接到齐东阳的电话，说又要和我讲一讲《生途》剧本的问题，说根据最新的规定，剧本里涉及父子兄弟共妻的情节不好过审，太黑暗了些，还有一些细节要相谈，就说要会个面……” 杜沅语句有些凌乱，说的都是真的，也都是她“钓鱼”那段时间处理过的事儿。 说到这里，她有些生气地说：“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一个变态碰瓷儿，那我就下车了，结果么，那变态要和我打架，我当然不能让，所以我就和她打了，结果你也看到了。” 那碰瓷儿的变态，正是原小诗无疑。 杜沅说完，自己也觉得好假。 而季岩，连一个眼神儿都懒得给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在病房里。 已经换上病号服的杜沅默默地躺在床上，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她家的岩岩，这回气大发了。 她又默默地瞅了瞅自己成为伤号的样子，又默默地想了想季岩如今伤重，连走动都要人搀扶的样子，抿了抿唇，心知，这一回季岩的气，显然已经无法利用河蟹的行为来消除了。 毕竟，俩人都没有那个精力和体力。 正在杜沅在思考怎么伏小做低求原谅时，季岩已经被扶着找到了杜沅的主治医生，正好碰到他自己的主治医生，收获了医生的告诫，说他这时候下床走动简直是乱来，应该快点儿回去躺着。 季岩听完，简单地答应了，道了声谢，就问杜沅的主治医生杜沅的伤有没有关系。很快地，医生就说是小伤，那轻描淡写的：“没事儿，就是有点儿轻微脑震汤，手臂上被划了两刀，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按时换药就行，手臂上的刀伤是让整容医生来处理的，不会留疤。” 季岩放了心，又回去躺着了。 而杜沅这边么，秦卉虽然之前腹部中了一刀还未痊愈，但和杜沅是在同一栋楼，是以她时不时地就会来看看杜沅和季岩。难得的是，自秦卉受伤以来，江飞舟一直在照顾她。这个男人很沉稳，也很可靠，看二人的感情也是日渐升温，杜沅心里也挺欣慰。 秦卉从来没怪过杜沅，哪怕她曾经命悬一线，也没怪过。江飞舟也没有。 由于许佑等人害怕杜沅再有疯狂粉丝来叨扰她，出现类似的情况，江泽仍然受雇于她，是她的私人保镖。因为杜沅基本能生活自理，就没再请生活助理，而是由小宋照顾季岩之余给她送一日三餐。 后面她又让小宋去和医院交涉，很快地，就在杜沅住院的第二天，直接在季岩那宽敞的病房里添了张床，两人成为了病友+室友。 刚搬进去时，杜沅便笑眯眯地对季岩挥手，季岩眼皮子只抬了抬，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看书，根本就不搭理她。 季岩已经通过小宋，得知她把自己当做鱼饵去钓原小诗的英勇事迹，只想掐死她，免得留着她这个祸害让人提心吊胆。 这厢杜沅也不生气，挪了个病房后，她实在头晕得很，直接躺床上睡着了。 那厢季岩也是一伤重的病号，见杜沅睡着了，他也装不下去了，身上实在难受，不仅仅是疼，而且还头晕。杜沅是轻微脑震荡，季岩的只会更严重。是以，当他感觉到不远处杜沅的呼吸变得均匀后，便放下了书，让小宋把病床摇低，躺着闭目养神。 当杜沅再次醒来时，看着对面不远处病床上，感觉季岩睡着的样子也很美，像睡美人。这时候，病房里的窗子一直是开着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病房的又是一色的白，室内亮堂堂的。 杜沅头有些晕，本该卧床静养，但她并不是一个睡得住的人，虽然因为家教使然，人前冷静理智又很沉稳，朋友托她办事儿也对她放心，但她私底下确实一个好动的人。这厢，她歪着头看季岩，看了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不由自主地就翘起了唇角。 看了小半会儿，季岩并没有醒，杜沅便披了间外套，起身，手在窗台上一撑，便坐了上去。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给她渡上了一层光边儿。 清风轻拂着，她的发丝在空中微微地颤，有些风丝儿便从她的脖颈处往她衣服里钻。但她并不冷，反而觉着晕沉沉的头舒爽了一些。医院里总是有一股医院特有的味道，不太好闻。 季岩醒来的时候，没听到杜沅呱唧，就转头看向杜沅的病床处，结果病床上没看到人，窗台上有。他家不怕死的小姑娘正晃荡着双腿坐在窗台上。 季岩瞳孔骤缩，只见背光的她笑容灿烂地说：“岩岩，你醒了。” 季岩不理她，声音依然冷冷地：“你坐在那里，是想上明天的头版头条？杜沅欲跳楼，众人含泪苦劝捡回一命？” 杜沅立马就从窗台上下来了。 季岩季岩又扭过了头不理她，她就说：“岩岩，不要生气了好不啦？你要是再生气，我真跳下去了。” 季岩闻言，明知是假，却还是忍不住飞快地回了头，却听到杜沅清脆的笑声。她倚着墙壁站着，病服的扣子并未扣全，而是解开了两颗，露出了白皙细腻的锁骨和胸口的白嫩的肌肤。 不得不说，杜沅的身材比例很好，真的符合黄金比例，有一双又细又长的大长腿，很漂亮，又前凸后翘，腰肝儿也细。她就像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哪怕是没有什么设计感的病服，穿在她身上也格外好看。（当然，也有季岩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 她一笑，很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快乐。然而，季岩这次是真的好生气。他只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就默默地回了头，继续不搭理她。 杜沅在他身后某地唉声叹气：“唉，看来，事情当真如我所料，正所谓情深不寿，越是情浓，情越容易转淡，这当真是亘古至今不变的真理。现在，你连苦肉计都不吃了。” 季岩气得肝儿疼：从他发现事情的真相后，她有从头到尾好好交待吗？没有！有诚心诚意地道歉吗？没有！连渣渣都没有！他不气她气谁？气谁？ 季岩脸色更冷了。 沉默了几秒后，季岩感觉身后突然就有了一个人影，不多时，床边微微地凹陷了些。 这时候，季岩仍然没回头，只听到杜沅无奈地说：“就算是我想要交待，想道歉，岩岩，你也要给我机会，先理一理我啊！” 季岩还是好生气。 他之前一直站在病房门口，不就是在等她交待么？结果呢？她尽瞎胡扯！ 在他身后，杜沅把事情的来弄去脉讲了一遍。把她的判断都说了，并且重点强调：“在我的预想中，对方应该是一个不中用的废物，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中用的，抓个变态还是绰绰有余的，哪想到对方和我半斤八两，也会那么点儿。所以么……受伤的事儿我真没想过。” 季岩和她都知道，没想到才有鬼了。杜沅是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这么做了。 这厢，杜沅还致力于哄季岩开心：“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要是我能毫发未伤抓到变态，我再和你炫一炫我的英明神武，你岂不是会更崇拜我？会更喜欢我更爱我？我哪里想到，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和我美丽的身躯就像是豆腐渣渣一样，这么容易就伤了。” 她身上除了刀伤，还有好些淤青的地方。她和原小诗都下了狠手，所以…… 这几天每天秦卉都会过来给她擦药酒揉淤青的地方，这需要力气，而且好几处都是在背部腹部这样的位置，腿上也有，季岩就不想让异性插手，他自己如今还是需要卧床的重伤病号，手上没力气，做不到，所以每天都是秦卉来代劳。 在杜沅搬进季岩的病房后，秦卉今天还来给她揉了一次，因为杜沅伤的位置，她都是裸着让秦卉揉的，是以，秦卉揉过之后，一双眼水汪汪的，心情也炒鸡荡漾，当即就扑江飞舟怀里找安慰了。 江飞舟就抱着秦卉去杜沅为她负担的病房，也是单人病房，虽说比季岩这间逊色些，但也相当不错了。此事之后续么……杜沅也不太明白。大约就是…… 秦卉给杜沅揉的过程，季岩是全程都看在眼里的，看到秦卉的样子，他当时整张脸都黑了。这也是为啥从昨天到今天，季岩的怒气值不降反增的原因。 这厢，季岩自动忽略杜沅故意讨他开心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话，自然而然地抓了重点：“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沅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我要告诉你了，你还让我去吗？” “当然不能。” “这就是了。” “知道我不让，你还去？” “反正，结果是好的。我受的伤不重，原小诗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这颗定时炸弹也解决了，我觉得挺划算的。” 季岩感觉在杜沅这样的态度下，他的怒气是当真很难消下去了。 他闭了闭眼，结果杜沅就握住了他没伤重到需要打石膏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说了今天最实诚的一句话：“那天我在急救室外等你，我就知道，我必须要把那人揪出来。不能再等了。岩岩，你和我身边的人，是我的底线。之前秦卉受伤，我无法出手，是因为我没办法。现在你又伤了，我承认，遇到你的事，我确实不会那么理智，但我也不会愚蠢到贸然行动。我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时机成熟了。原小诗一直躲在暗处，要是没有这一番布置和引蛇出洞，而是严防死守，我们很难确定原小诗会怎么出手在哪里出手，后果会更严重。” “只要抓到了她，我就觉得值。” 季岩默了默，说：“但你没告诉我。” 他冷沉的声音中带着执拗：“就算我不同意，你也应该告诉我，而不是欺骗。” 杜沅沉默了，半晌，她才低声说：“岩岩，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季岩看着她：“你以为我听到别人说你满身是血地被送进医院我就不担心？” 杜沅没了话说。她蜷缩在了季岩身边，确实开始反省自己的做法。 在一番思考后，她认为，这事她确实处理得不好。哪怕她怕他担心，也不应该瞒着，不该让他去猜。换位思考一下，假如她处于季岩的位置，季岩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她宁愿知道是什么事，并为此悬心，也不愿意季岩以行程为借口，在她重伤的时候不陪她，三番两次打电话说没时间，明明知道对方不是最近通过电话展现出来的样子，知道对方有事儿但又猜不到是什么、没人会告诉自己，只能瞎担心…… 杜沅相当惭愧。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别人好，不是想当然地把自己认为的好强加在别人身上，而是给对方所需要的。 如果是她，她宁愿知道他处于一个什么位置也不愿意两眼一抹黑地猜测担忧…… “对不起。”杜沅又说了一声，“岩岩，我错了。那我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一定告诉你。但你也要和我讲，我不要去猜。” 季岩喉咙里闷出了一声：“嗯。” 他的小姑娘就在他身边，全须全尾地。这感觉已经很不错了。 随后，他又听到小姑娘讲：“岩岩，你要知道，做人女朋友，我都没经验的，都需要摸河过桥，所以，就算偶尔做了一两件掉智商的事儿，并不代表我很笨。” 季岩唇角翘了翘，这时候她还担心她的形象。 他的声音柔和了些：“我知道。” 旋即，他又补了句：“我也没经验。两个瞎子过河，这组合其实也不错。” 他和唇角和她的都翘了翘。 季岩看不到杜沅的头，垂眼，只能看到她的黑发，便抬起那没啥大伤的手，揉了揉杜沅的头，五指探进了她的头发根儿，轻轻地刮着，不一会儿，杜沅便觉得浑身都舒适得很，懒洋洋的。 她正想着，为免待会儿又护士进来看到她，说她打扰季岩休息康复，她该回她的病床的，就听到季岩说：“你上来点。” 杜沅依言，双手在床边撑了撑，整个人虚靠在季岩肩上，季岩一偏头，便亲了上去。 他浅啄了啄杜沅的小嘴儿，一手放在杜沅的后脑勺一托一按，杜沅便感觉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吻，带着掠夺的意味，然而在攻城掠地后，又是温柔缠绵。 一吻结束后，杜沅只听季岩道：“你想亲我很久了吧？” 随后，他又摸了摸杜沅的后脑勺，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一次，估计你要饿一段时间。至少还需要再过几个月，我才能满足你。” 杜沅神色有些奇怪地起身看着季岩：“岩岩，你到底误会了什么？” 季岩看着她，相当淡定，那表情就是在说自己没误会的活招牌。 杜沅表示：“我感觉你好像以为我很饥渴的样子。” 季岩：“难道不是？” 以前杜沅每一次要撩他给他暗示，他都不敢每次都应，基本每天只能应一次，而应一次的后果，就是他和她要河蟹好几次。他算过，至少三次。 他感觉他要满足她还是出了九成力的。剩下的那一成，每次她精疲力尽地说身体已被掏空，他才停下。 杜沅耳根子有些红，她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喜欢看你明明有想法也有反应，却很隐忍的模样。那样子，简直太性感了。” 季岩好像知道了一件大事。他眼睛微微眯了眯：“你会知道我更性感的一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杜沅就回到了自己的病床，然后俩人隔着中间一条一尺半左右的缝隙，开始了小河流两边的歪躺对话，过了几分钟，俩人觉得姿势好累，叫进了小宋，把床摇了起来，俩人坐着，各自看书。偶尔能听到窗外的鸟叫声，这日子，如若能忽略生理上的疼痛，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 又来探望杜沅的秦卉神情好凝重，杜沅发现进病房给她和季岩诊治or打吊瓶的医生或者护士都会多看她和季岩两眼，杜沅直感觉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果不其然，秦卉一奔进来，就奔到了杜沅的病床旁，说：“肚圆，不好了不好了！” 杜沅一边拍着秦卉的背给她顺气，一边道：“慢慢讲。” 秦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八卦天堂又出热帖，说你和季岩是假恋爱，实际情况是你倒贴季影帝，拿住了季影帝的把柄才……” 第171章 又出了幺蛾子（修） 果不其然，秦卉一奔进来，就奔到了杜沅的病床旁，说：“肚圆，不好了不好了！” 杜沅一边拍着秦卉的背给她顺气，一边道：“慢慢讲。” 秦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八卦天堂又出热帖，说你和季岩是假恋爱，实际情况是你倒贴季影帝，拿住了季影帝的把柄才……” 她说着，见杜沅眼睛微微眯了眯，季岩看过来的视线也相当让人如坐针毡，那声音便渐渐地小了去。 杜沅好整以暇地问她：“才什么？” 秦卉接了下去：“才威胁他和你一起做戏。” 她说完，杜沅“嗤”的一声儿就笑了。杜沅忍不住拍了拍秦卉的毛绒绒的脑袋：“你管这个干什么？这你也信啊？” 杜沅说话间，感觉秦卉描述的信息和自己已知的不符，便详细地看了看，只见主楼还是自己知道的那样，大致拍了季岩站在病房门口杜沅和他说话他全程冷漠脸的照片，还有季岩在前面走，自己欲搀扶被季岩拍开手的照片……反正都是一些小细节，主要是以杜沅狗腿季岩冷漠为主。然后该狗仔盖章，说杜沅和季岩的关系不如大家以为的那么好，二人的关系，主要是杜沅居于主动的位置，季岩比较被动。 主题帖还是比较客观的，当然也不失主观，确实有狗仔自己的判断。 但是这也确实是事实，拍到的照片是季岩还在单方面和杜沅冷战，俩人关系看上去能有多好？ 后面跟帖当中，很多看帖的用户，都根据这个主题帖猜测杜沅和季岩假恋爱，关系不如在大众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融洽，还有杜沅有季岩把柄威胁、杜沅霸王硬上弓等各种猜测，然后就有很多人顶类似的评论附议。 秦卉听到杜沅这么问，便摇头道：“你和季影帝的关系我是知道的嘛，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 秦卉说完，就感觉季影帝给自己的视线压力就轻了好多。 她问杜沅：“当时，‘八卦天堂’不是号称是最客观事实的八卦网站吗？不是说没有营销？我感觉也不是那么对啊。” 杜沅“嗤”的一声就笑了：“哪里来的真正客观。就算是朝夕相处，都不能客观得起来。在某种程度上，这帖子确实挺客观的。照片被拍到的时候，确实是我主动，但这也仅仅是对方拍到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又不能用这几张照片来判断。并不能说当时我主动季岩态度不好，我俩的关系就不好。” 秦卉听完，若有所思地讲：“就好像是这样，假如我被人拍到在街上摁着一个人抢对方手里的包，如果视频只有这一点内容，大家看到的就是我没教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摁着人抢劫。但其实，有可能真相是地上这个人是小偷，他偷了我的东西，而我追上来，只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 秦卉说着以前杜沅用过的一个比喻。 杜沅点头：“确实是这样。但这件事可以这样来比喻，有一群人看到一团火焰，直觉地认为这火焰很烫，会把人烧伤，会形成大火，但实际上，这只是对人无害的磷火，也无法引燃周围的物体。” 而网站所谓的客观真实，只是相对于其他八卦网站的所谓爆料而言。网站上的信息都是狗仔的第一手资料。但仅从几张照片来看，怎么可能完整地体现一个人的生活或者是照片中人与人的关系？所谓客观真实有料，只是营销而已。只是比别人无凭无据就爆料更能让人相信而已。 只要有网络，就会有营销。八卦天堂亦然。 这个帖子在发布之前，杜沅就已经知道了内容，许佑和季岩也知道。但他们并没有拦截。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公布，这样类似的新闻以后将不胜枚举。诸如杜沅在哪儿哪儿拍戏和季岩两地分居、季岩疑似另觅新欢、季岩杜沅神色疏离已分手、杜沅怀孕小肚子微凸、杜沅季岩已秘密结婚、杜沅/季岩劈腿，和新欢甜蜜搂肩有说有笑、杜沅在XXX商场买衣服没看男装季岩没份儿、杜沅独自出行神情黯然疑似已分手…… 这样的新闻，只要是公开了恋情的恋人，俩人又都活跃于娱乐圈，就不可能杜绝。而且，娱乐圈的恋人本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两地分居的，这样的新闻一多，难免造成信任危机，俩人又不能见面，嫌隙不能及时消除，分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也是杜沅和季岩之前不公开的原因之一。 之前且不说公开了于杜沅的名声无益，别人会把她的成功看成是季岩帮忙走后门，会忽略她的演技，她本来表现出来的有十分，别人也只能看到七分甚至更少，更多的关注会是她和季岩的关系。就看俩人之间地位的悬殊，公开后还会在上述的“信任”危机基础上，增加杜沅的压力。季岩的粉丝也会攻击杜沅。 也正因为如此，杜沅和季岩才会等到现在才公开。也因为这样的新闻是不可杜绝的，除了狗仔之外，这个圈子里还有各大媒体网站的娱记，就是“八卦天堂”不给这样的帖子过审，别的媒体网站也会出类似的新闻。 另外，这个帖子的内容没有敏感信息，除了根据照片得出的所谓结论，并不算是捏造事实，无法构成不能过审的条件。是以，如果八卦天堂不给过审，那么，很容易就能让人猜到杜沅和八卦天堂的关系。一旦她和八卦天堂的关系曝光，她也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毕竟以她现在的地位，这样的帖子或者类似的新闻，基本是无关痛痒。但她并非呼风唤雨的人物，无法做到大家的黑料都是在她家曝光的而她却从没提醒过大家，大家还能和她愉快地玩耍。 到时候，其他艺人再煽风点火一下，圈内这么多明星，粉丝也不少，不仅仅是杜沅可能受到攻击，就连八卦天堂也可能招致抵制。 而杜沅、许佑、季岩对八卦天堂的投资，是由许佑操作，通过好几个空壳公司转了几道手的。这类似于洗钱，但和洗钱也有那么些不同。这方面，杜沅和季岩并不是十分懂，都是由许佑一手操作，杜沅知道以许佑的为人不会欺骗她也相信他，再加上刘忆西是她的好友，简单地给她讲述了其中的原理以及避税方法，告诉她可行，三人就签下了种种协议。 总之就是，除了杜沅曾经作为朋友去八卦天堂的办公室探望过汪乐意以外，基本上和八卦天堂沾不上什么关系。而随着八卦天堂网站功能的完善，杜沅连那神秘的创意总监都不会当了，专为八卦天堂申请的工作邮箱也已经注销。杜沅、季岩等人基本不会和八卦天堂扯上关系。 秦卉当然不知道杜沅和八卦天堂的关系，也不知道汪乐意就是老板。 这厢，杜沅和秦卉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秦卉仍旧回她自己的病房。她现在还是隔三差五地要吃点儿药打打吊瓶什么的。 秦卉一走，杜沅就摸着下巴看季岩，说：“我感觉我亏了。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说我对你的感情要比你对我的深，而且我对你比你对我好。听上去好有道理的样子，我觉得我似乎应该要对你差一点才行？” 事实上，杜沅觉得这就是表面的信息，表面上她对季岩妥协比较多，但真正需要妥协的时候，往往是季岩做出让步。 杜沅现在说这话，就是逗一逗季岩。 季岩默默地看了杜沅几秒，皱眉出声：“是吗？” 简短的两个字，说得杜沅心里麻酥酥的，她弯了弯唇角，又听季岩相当正经严肃地说：“明显是我比较多。” 杜沅抿唇，眨巴着眼看季岩，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脸上卖萌的表情就维持不下去，抿着的唇放开，唇角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唇红齿白，看上去相当养眼。 季岩淡定地做扭过头状，在杜沅看不见的地方，也无声扬起了笑。 杜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院方就说她可以出院了，只要定时换药即可。杜沅又在医院陪了季岩小半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等季岩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杜沅便带着江泽和康复后的秦卉，收拾了必要的行李，正式进入《生途》的剧组拍摄。 杜沅是5月12日进的剧组。这时候，《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已经在院线下映，最终票房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创下了午夜场九百万、单日一亿五、首周五亿七千六百万、总票房24.7亿的年度票房纪录，成为目前为止，X018年票房最高的电影。而杜沅，出演过三部电影，三部电影的总票房已经超过50亿。 如果不算第一部（第一部杜沅只有两三场重头戏，只是一个镶边儿配角，票房不能算在她身上），杜沅所主演的电影总票房也已经超过40亿，这个成绩，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在圈内打拼多年的女演员。由于杜沅出演的影片少，目前为止，杜沅的单部平均票房也是最高的，杜沅成为投资回报率最高的女演员。 当然，当媒体发布这样的消息时，众人对杜沅还是充满怀疑的，因为她的投资回报率虽然高，但看上去很像是虚高。毕竟她一部单抗票房的电影都没有，大家对于她扛票房的能力还是有所质疑。目前的杜沅，就好像是站在空中楼阁之上，没有地基，稍不注意那空中楼阁就会坍塌，杜沅也会跌落下来。 是以，不管是杜沅还是杜沅的粉丝，都在等她第一部单抗的电影。也就是《生途》。 杜沅离开医院去剧组的时候，季岩知道她是去做正事儿，危机也已经解除。是以二人虽有不舍，却没有其他的负面情绪，俩人就约好了每天经常通电话。 《生途》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最能证明杜沅能力的电影。首先，这部电影是由她一手打造的。从剧本到拍摄选景再到光线，她都居于主导地位。而且这部电影，没有名导，是齐东阳担任导演的处女作，是杜沅做编剧的处女作，还是杜沅单抗的第一部电影。影片中的其他演员都是圈内演技好但外形条件不佳也没出名的演员，这类演员在圈内地位不算低，请他们片酬也不算低，但他们就是不出名，不能抗票房。但要没有他们，这部电影就撑不起来，他们是质量的保证。 这个剧本里有一个角色是女主角杜妍的男友，俩人相恋多年，正准备结婚。原本杜沅是打算让江飞舟来演的，但《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之后，江飞舟也凭借李募事一角走红，他要想发展得更好，那当然最好是演主角，而不是镶边配角。 是以，这个角色，杜沅和齐东阳商量过，被杜沅用来回报薛珑，请薛珑推荐她中意的学生。 然后还有几个配角的角色，也是由薛珑直接推荐自己的学生上的。戏份较多的俩女配角，是由薛珑推荐的俩大三在校生，杜沅也见过，俩小姑娘确实挺漂亮，但那脸明显能看得出微调过。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现在从院校出来的学生，看上去好看的，基本都微调过。也就是说，现在进演艺圈的天然美女，基本上很少，是凤毛麟角的那种少。不过齐东阳看过俩女生试戏，俩人的演技过得去，至少在这部电影里，齐东阳再挑剔，基本也都可以用。主要的还是看杜沅和男主角。 男主角和男二请的是俩不出名但素来在演技方面颇得赞誉的中生代戏骨。 齐东阳资质一般，但跟着宋建本、韦嘉运等名导学习了几年，如今也算是可以出师了。对于齐东阳而言，《生途》是最好的选择，有完整故事且反应一定现实的好剧本，有目前风头正劲的女主演，还不用自己拉投资，也不会因为演员太大牌投资方太强势自己就没有话语权，毕竟杜沅既是编剧又是主演又可以算作是投资方，所以……这部电影拍摄起来简直不要太愉快。 至于各位制片人，也都是请的能干事儿的，有经验的，而非空有名气的甩手掌柜。 基本上，这部电影的配置就是这样的。 杜沅正式进入剧组的时候，拍摄还没有开始，她只是提前了一两天去，和剧组一起做了做准备。 刚开始的拍摄比较简单，就是杜沅在被拐卖之前的幸福生活。在这个阶段，她需要演的很简单，只要演出一般大学生的状态加上人物前期所有的天真、活泼、快乐，演出她受到家里人的保护这方面，还有她和男友的生活日常。 这部分戏份很少，且需要的演技不多，杜沅基本都是一遍或者两遍过的。只花了一个星期时间，这部分就已经拍完。 杜沅又和剧组赶往选好的村镇，生活制片已经提前前去联系好酒店以及住处，演员副导演也提前去找了群演。 齐东阳和杜沅等人到了村镇后，简单低调地举行了一个开机仪式，就开始拍摄。剧组的演员也基本都已经到位。 薛珑一共推荐了三个学生过来。一个男学生，叫程易，今年才19岁。俩女学生，一个叫孟怡，一个叫张璐。年龄比程易大一岁，今天都是二十岁。 程易还是在校生，年轻人，有野心，也骄傲自信，是薛珑的得意门生，长相在这小鲜肉横行的时代不算特别好看，有些硬，显得过于锋利，不太符合现在的审美，但五官没有硬伤，也没有死角，耐看。 对杜沅，他之前本身就是粉丝，加之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因，他对杜沅的态度还是相当尊重的，甚是还有一丝讨好。 这个人很识趣，也会看人脸色，杜沅几乎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她和他相处得还不错，连带着对薛珑推荐来的学生都有一丝好感。 在杜沅被拐卖之前以及杜沅逃离山村后的戏份拍摄结束后，程易本可以离开剧组回学校的，但他并没有，而是全程跟着剧组，基本都不会叫苦叫累。这让杜沅也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丢丢对师弟的好感，认为此人可以栽培。 杜沅本身是不喜欢为难新人的，对程易，她基本是能提点的都提点了。当剧组开始拍摄山村的戏份时，孟怡和张璐也来了剧组，刚开始孟怡和张璐一见杜沅就叫师姐，又各种表达自己对她的崇拜，又说薛珑薛老师经常提她，结果第二天…… 第172章 季影帝也有秀恩爱的姿势 在现如今，如果有人问，现在娱乐圈最红的是谁？不管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还是网络上的网友，那回答一定会是杜沅。 哪怕是杜沅的黑粉们也不能否认。 当已经升入大学的黄丽娜最近和已经熟识的同学谈论起这个话题时，毫不犹豫地提起了杜沅，并对她出道走红的过程如数家珍。 “她的模式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典范。和大多数明星文化课成绩不高不同，她的人生就像是开了挂的，好像不管是在哪里，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黄丽娜一说起杜沅，便滔滔不绝起来。 她从杜沅出道前的事儿说到杜沅出道，再说到杜沅的走红。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能看到的东西更多，看问题的角度也更多。现在的粉丝们对炒作也更敏感，更容易分辨哪些新闻是通稿是炒作哪些新闻是确有其事。 “杜沅凭借《鸳鸯锦》小爆，凭借南海仲裁这一个具有争议性和煽动下的话题，在众明星发微博表态时刷了一大把存在感，一夜之间，名字传遍大江南北。随后，她又凭借《红玫瑰与白玫瑰》大爆，再度刷足了存在感，坐实了自己演技好的名声，又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 “在《银杏秀》上露脸时，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曾经是留守儿童、在祖辈相继去世后，还能根据自己和父母所面临的形势做出理智的选择，而不是凭借着血缘关系，凭借着‘想要父母陪伴想要父母关爱’的名义，要求他们对她付出，阻碍他们的发展。我觉得这事儿带给人的震撼，不仅仅是杜沅的冷静理智和懂事，还有现实的强烈对比。” 想起自己的过去，黄丽娜既有着小骄傲小自信又有些汗颜：“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十几岁的孩子都相当令人担忧，在杜沅懂事的年纪，大部分同龄人还处于叛逆期，既想要父母的关爱，又要和父母唱反调，还经常逃学，不好好学习……” 她曾经就是叛逆大军中一枚。 “在这种对比中，杜沅坚强懂事的形象便深入人心，使父辈母辈观众对她心疼又欣慰。心疼她的懂事和坚强，欣慰她如今凭自己的能力取得的成就。” 她的分析有理有据：“在这一步，杜沅基本上打开了自己的国民度。即使她和大部分刚入圈会尽可能多拍电影一年产出三四部电影不一样，即使她只有一部电影，在去年有一个小鲜肉凭借一部仙侠偶像剧一夜爆红的情况下，即使顾温书唐子安的发展势头也相当稳健，三人更是凭借友情捆绑炒作，都没人能盖过她的风头。” 哪怕因为之前韦珊黑杜沅的举措，曾经一度差点儿令她直接跌至谷底，在那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杜沅甚至能感觉到原味表面上常常宽慰她实际上有想要换角的心思，可她也绝地翻身了。 这些，黄丽娜等人看不到，她们看到的是：“那一场风波，带给杜沅的，是一场粉丝的洗牌会，留下的粉丝更铁，然后又有新的粉丝为她的粉圈儿注入新鲜血液。” “娱乐圈是一个更新换代极快的圈子，演员容易红也容易过气。到今年，又有新的演员爆了人气。没错，就是叶萋萋。” “按理说，从前红过的人，各项数据怎么都会比新人略逊一筹，毕竟红过的人观众已经知道了，已经看习惯了，而新的演员则具有新鲜感，更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可是，哪怕没有出秦卉和季岩的事儿，在季岩冲冠一怒为红颜之前，今年爆了的叶萋萋，各项数据比之于杜沅也是拍马难及。” “到今年，杜沅在这个圈子里独占鳌头，已经红了快两年时间。之后季岩为她揍富商、她仗义照顾秦卉、她和季岩公开恋情的事儿一出，她的人气和关注度又迎来了一波新的攀升。” 说起自己的偶像，黄丽娜自信飞扬，说话语速也极快，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愣是没给其他同学插嘴的机会。 然而，她一说完，她的一个不追星但喜欢八卦的同学就开口道：“讲真，我一点儿都不看好杜沅和季岩这对。从已经爆出来的新闻来看，基本都是杜沅倒贴季岩，她也不差钱，好歹也是一国际影后了，至于这样倒贴男人？她是有多缺男人？” 人们常常说，登高必跌重。没有人能在娱乐圈一直红下去，杜沅也不是人民币，并不是人人都会喜欢的。对杜沅质疑的声音，这个圈子里从来就没有停歇过。在杜沅刚走红时，大家都说她就是一个“二月红”的新人，俩月已过，该干嘛干嘛，短时间的名气对她的加成不多。到她爆红时，各种黑帖黑料齐飞，更有人质疑她只能演一个类型的角色。 现在杜沅和季岩的恋情，因为他们自身在圈内的地位，被粉丝们炒得如火如荼。有人喜欢的同时，自然也有人讨厌。 尽管杜沅如今已成为人生赢家的代表，以24岁这么年轻的年纪顺利跻身一线的位置，更成为广大女性粉丝们的偶像和楷模，被广大粉丝们崇拜着，希望自己也有一天成为杜沅，但不喜欢她的人依然不喜欢。 同性相斥，女性之间，更容易产生妒忌的情绪。不仅仅是黄丽娜不追星的同学如此，就连被薛珑推荐给杜沅的张璐和孟怡更是如此。 曾经她们也是喜欢杜沅的。杜沅进圈儿时，她们刚步入中戏的大门，就听说了杜沅的各种辉煌事——门门功课均为优，凡事要出节目，只要她出手，必定会得第一，只要有她出演大戏，必定会吸引观众的目光。 后来，当杜沅越来越红，而她们自身同样发展得很优秀时，内心便开始愤懑起来。她们同样是风云人物，也同样能挑得起大梁，凭什么杜沅能红，能和季岩在一起，她们就只能去给杜沅镶边儿做配角？ 俩人能挤到薛珑面前，让薛珑推荐她们，也真是有两把刷子的，确实也有一定的实力，情商也高，会做人，容易得师长喜爱。当然，人前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见人三分笑，对前辈更是会奉承，但人后就…… 在开机仪式的第二天，杜沅刚上过妆，因为还在布置场景，还要等光线等各种原因，杜沅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季岩通电话，她站在土坡上，迎着晨风，穿着戏服，简单地和季岩说了说拍戏日常，又做了一个千叮咛万嘱咐让季岩好好养伤的老妈子，顺带着又听季岩絮叨了一番，才挂断电话。 约莫是因为在乡村，空气质量好，很容易让人感觉心情愉快，杜沅挂断电话后，因为风略微大了些，把她的头发撩了起来。她脸上还没化妆扮丑，就只是素颜。今天她要演的戏份是从买她的这户人家醒来，以及醒来后面对三十几岁的老光棍的事情。 这时她还没挨打，所以素颜即可。杜沅的素颜，和上了妆比，是各有各的韵味儿。她从不惧怕素颜出现在镜头下。是以，她也没用美颜，就利用晨曦，拍出了光影效果极好、极飘逸的照片。 很快地，一直喜欢刷微博、密切关注季岩微博等粉丝几乎是第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微博。 之前和同学经过一场辩论维护杜沅形象的黄丽娜痴心不改，也关注了微博。李蕾郝容虽然已经毕业开始工作，但她们依然还在粉杜沅，对她们而言，杜沅是遥不可及的一个偶像，她为她们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进入娱乐圈，搞定季影帝！ 在她们的密切关注下，自公开恋情后她们一直希望季岩的微博能撒撒狗粮，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是浮云。神马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个清晨，狗粮来得猝不及防，叫人惊喜连连。 季岩和杜沅的微博，更新了！！！ 季岩&杜沅：杜沅：@季岩晨起曦照，有一美人独立于山坡之巅，风景独好，病房里的某人不要太羡慕呦~[doge][图] 照片上，曦光从侧面照在杜沅的身上，她的背后，是隐隐青山，绿色苍茫，绵延起伏，整个画面都是明亮的。她的发丝也被晨风吹拂着，往一个方向飘着，露出她白净小巧的耳朵，脸上些微有些红晕，像是擦了胭脂一样。 杜沅的自拍技术向来不错，此照确然是美的。 杜沅此博一发，众位关注二人的粉丝们都炸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肚圆！没想到你是这么会撩汉的肚圆！* *肚圆的撩汉姿势居然是酱紫的！雾草，雾了个大草！心脏承受不来，需要急救！* *这盆狗粮，我是拒绝的，但……谁让你是肚圆呢，谁让你撩的是季影帝呢？这盆狗粮，我干了！* 众人纷纷跑到微博下回复，等回了个复，翻了翻大家的留言，踩了踩几个骂杜沅秀分快的黑粉，又惊奇地发现，季岩也发博了。 杜沅是故意发的微博，无他，就是突然想起，想撩。而他们长跑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秀过恩爱，突然就想秀了。这段恋情隐藏太久，是以当它曝光后，杜沅总是想肆无忌惮一些。 她发完微博，就把手机揣裤兜里，准备下山。才走了小半段路，从山坡尖儿下来，裤兜里的手机便响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微博有更新提示，是季岩也发了博。 她一点开，只见： 季岩&杜沅：季岩：嗯，你赢了。谁让你是我家的[图] 他配的图，是他在病房的自拍。神情疏淡，但眼神儿却是柔和的。如果说，杜沅的微博，让众位粉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季岩的微博则让他们觉得，这简直堪称神迹！ 这是季岩字开通微博一来，第一次发单人自拍！！！ 就在众人震惊以及还来不及分析这句话有多虐狗时，紧接着，季岩又发了微博，并且开启了定位。 季岩&杜沅：季岩：我家姑娘。[图] 他发的照片，是以前她和杜沅的合照。他牵着杜沅的手，杜沅穿着平底鞋，头顶的位置大约就是他的肩膀。俩人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照片上，她和他自然地向前走着，杜沅偏着头和他说完，他则微笑着低头看她。 照片是暖色调的，简直不要太温馨太有爱。 杜沅站在茶树旁边，低头，兀自看着最新微博，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山坡上的鸟叫声，她都觉得是一场令人身心愉悦的歌唱。 她从坡上下去，走到离片场不远的果树后，就听到了昨日还在她跟前儿笑嘻嘻地师姐长师姐短的俩小姑娘嘚吧嘚吧地吐槽她。 “哎呦，还说是师姐呢，不就比我们大了几岁，先走红了一段时间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人。你看我们的戏服，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是啊，还有之前定的妆，尼玛，居然要丑化我们，明显是怕我们太好看抢了她的风头！我们俩都没助理，你看她都不会看在我们是师妹的情分上帮忙！呸！一点儿情面都不讲的！” “就是就是！还威胁季影帝和她恋爱，她咋不上天呢！在我们面前摆什么高姿态装什么清高，结果呢，一遇到男人就成了软骨头。你看她和导演说话，都是笑着的。之前八卦天堂有个帖子，不造你看了没。人家季岩根本就不搭理她，就她像是哈叭儿狗一样跟着讨好，啧啧……那画面，简直不要太恶心。” 孟怡一把握住张璐的手，有些鸡冻道：“凑是凑是，凑是这样！那帖子我必须看过。现在不上八卦天堂，都过时了好的吧。之前这消息传得很广，我周围那群傻逼还不信，非说那画面很有爱，俩人明显是真爱。我也是哔了狗了！” 张璐也鸡冻了，她手舞足蹈起来：“亏得大家还夸演技好，演技好有个屁用，见到个男人就走不动。上次慈善夜季岩打富商那事儿，新闻都发了的，你造的吧？说不定不是杜沅和那富商有一腿，后来想勾搭季岩，就把人给蹬了，那富商心有不满，才去找杜沅的。不然她又不是人民币，怎么男人都喜欢她！肯定也是因为季岩知道了这事儿，所以杜沅讨好他，他也不搭理她。毕竟，在这个圈子，杜沅能蹿得这么快，说没有潜规则，我绝对不行！要知道，那富商可也算是圈子内的人，他都说杜沅是叉开双腿上位的……” 她还没说完，结果一不小心转了个头，整个人都像是被定身了一样，维持着刚刚说话的姿势，就愣怔在原地。 只见她和孟怡身后不远处，杜沅正倚在一棵树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第173章 杜沅不是软柿子 她还没说完，结果一不小心转了个头，整个人都像是被定身了一样，维持着刚刚说话的姿势，就愣怔在原地。 只见她和孟怡身后不远处，杜沅正斜倚着一棵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事实上，杜沅远没有看上去这么淡定。全程听完俩小新人对话的杜沅只觉得自己是哔了狗了。因为这部电影需要她单抗票房，她在把片酬算进投资之余，还追加了投资，她也是投资人之一，和齐东阳也熟，是以对演员的选择也是有话语权的。 她因感念当初薛珑把她推荐给宋建本的恩情，所以才会和薛珑讲，要是她有中意的学生可以推荐过来。然而……让杜沅没想到的是，过来这边的竟然会是这样的货色。 八卦什么的，谁都爱看。最让杜沅心里不舒服的，不是这俩货因为八卦天堂里的帖子说她倒贴季岩，对季岩狗腿，说她贱，而是作为一个演员，尤其是新人，竟然公然在片场嫌弃服装和造型。尤其是，她们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会觉得她们有那能力抢她的风头？ 饶是杜沅自恃演技高，当初在片场也是谨言慎行，对尚且是二线女演员的韦珊也很礼貌，没做留下话柄的事儿。别说是她，就是她曾经和季岩聊天，说起开始拍戏的事，季岩再高冷，对其他演员或者工作人员都是相当尊重的。 杜沅是觉得很讽刺，她不认为她能大度到能放任诋毁自己又不敬业的新人在自己的项目里，对她作威作福。但薛珑的面子她得给，不能因为这俩货就和薛珑生了嫌隙。毕竟，要是她现在就发作，把俩人赶出剧组，她也站不住脚，占不了理。刚刚两人编排她的话，只有她听到。一旦她发作二人，很可能对方就会说她耍大牌，嫉妒新人，故意欺负新人。大部分观众是宁愿相信这个，也不愿相信事实的。 明星的丑闻远比美闻要更有吸引力。 杜沅什么都没还没说，俩小姑娘发现自己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包，当即脸就红了，看着杜沅：“师姐……” 叫了师姐，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着实是这种情况太过尴尬。这俩货不知道的是，她们口中的富商，被唐璟称为“老周”的那个富商，在她俩用他的话埋汰杜沅的同时，老周已经怀疑人森好久了。 老周本名周富强，原本是一名工人，学历是高中毕业。他因脑子灵活，当初才二十出头，就搭上了改革开放的春风，成为了个体户，又从个体户变成私营主，后面慢慢地，从副食做起，开了百货公司，公司逐渐发展，又弄出了一个集团。 他在B市旗下有几家超市，还有几个服装店，几个厂子，主要业务还是服装加工和服装售卖。在售卖服装这块儿，他们几年前开始就自己请设计师设计，服装就放到超市的服装部售卖，这些日子以来，盈利也颇为可观。 按理说，老周能发展成资产上亿的一小富商，还想进军影视业，怎么着也是个人物，为人世故圆滑，但就是因为这些年太过顺遂，一有了几个小钱别人就开始捧着他了，在各路牛鬼蛇神的溜须拍马之下，他也当真是相当神气的，对于该低头的人，他是能屈能伸，但一遇到能让自己逞威风的人，他也逞得相当神气。 当初他开了小公司时，就开始包养大学生做情妇，算是小小地弥补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缺憾——虽然我没能上大学，但我睡了好多大学生。后来，他的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大家都流行追星的时候，他也开始追，出入一些饭局时，也睡过好些外围。 发展到后面，随着他资产的增加，睡的女人从外围开始进化为十八线演员，再是三四线演员、二三线演员，随着他睡的女人身份地位的拔高，他也越来越自负，男人的劣根性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能，也深知有钱就是大爷的道理，他自己因为交际手腕儿高，和好些娱乐圈的大佬都是一起吃喝嫖赌过的关系，还颇说得上几句话，是以才会有慈善夜那昏了头的一幕。当初他看《鸳鸯锦》这部电影时，看到杜沅穿大红色高开叉旗袍的第一眼，就想睡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女人堆里靠着金钱一往无前，却在杜沅这里踢了铁板，还被季岩揍了一顿。 当初他挨打后，第一件事想做的，就联系自己认识的那些老哥老弟们封杀杜沅和季岩。然而他得到的消息却是，他和这些人经营了好几年的关系，陪吃陪喝陪嫖陪赌，砸进去的钱也有成百上千万人民币，然而这些人可是利字当先的，关键时刻一点都不给力，只知道打哈哈。尤其让他愤懑的是，他兢兢业业奋斗几十年的资产，竟然还比不上季岩一个戏子！他的地位也比不上，比起他的面子，圈内人更愿意看季岩的面子！ 还有杜沅，杜沅也不是他能惹的！唐璟、沈彦这等年轻有为的二代们都站在杜沅那边，许佑这个刚创办公司没一年的新人，对他竟然也能趾高气昂，当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底气！最让他生气而心方的是，明明是他挨了打，可之前他求爷爷告奶奶已经口头说好让他投资的两个一看就会盈利的项目——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都不要他投资了。 对老周而言，他还做着投个五六千万好收个一两亿的准备，突然不要他投资了，简直是比割他的肉还让他难受。 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初他还是一穷小子的时候，他老婆不顾长辈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并且做了他的贤内助。可以说，他的集团公司里也有一部分是他老婆的心血，他老婆着实是个贤内助。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他也发过誓要对他老婆好，他在公司的股份，有三分之一都是记在他老婆名下的。 只是，他老婆年轻的时候虽然俏，还可爱，招人喜欢，和他一起奋斗了几年后，那张俏脸就成了黄脸，垮得不能看，偏偏性格还和漂亮时一样，善妒又强悍，不许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他在外边儿玩儿女人搞包养那套，都是瞒着他老婆的。可是最近不造怎么地，他包养女人的几处房产全被他老婆知道了，他老婆速度地将几套房产出售，紧紧地把钱攥在了手里，又收集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迅速地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卖给集团公司股份持有率第二的股东。她将所得的钱以投资的名义直接转移至海外账户，只说赔了，在周富强被拉下董事长宝座的同时，他老婆开始和他闹起了离婚。 这厢周富强再有能力再有手腕儿，也抵不过一个同样有能力有手腕儿的枕边人悄悄地阴了他一把。他的资产缩水了不说，要是离婚，他是过错方，哪怕是新婚姻法，他所有的这些资产，也都是婚后财产，需要分一半给他老婆甚至更多。 这些事儿气得周富强直骂他老婆败家娘们儿，又要忍着气和她商量不要离婚，大家以后各玩儿各的。他老婆压根儿不理他，直接一纸诉状将周富强告上法庭。 最近俩人正在闹离婚，周富强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明明一切都好好地，他怎么就突然苦逼了？遇到这么些事儿？在他向从前交好的狐朋狗友那儿老哥哥长老哥哥短地诉苦的那段日子，直到杜沅和季岩的恋情公开，他才被人指点了一下迷津。 影视圈儿不带他玩儿，就是因为得罪了杜沅和季岩。而他老婆为啥会收到他和不同女人的艳照？为啥会知道他在外边儿有私生子？这些，不出意外，都是杜沅的手笔。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要是图个安心，不希望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最好还是去给杜沅和季岩陪个礼道个歉。 周富强真的好怀疑：杜沅和季岩，明明就是俩戏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关乎于周富强的事儿，杜沅做得并不算多。周富强当初说的那些话算是犯了众怒，是以杜沅、季岩以及他们的好友放话绝不出演有周富强投资的剧后，其他觉得物伤其类的演员也如此放话，然后又有许佑在从中斡旋，周富强算是彻底没了路子进这个圈子。 然后么，关于周富强老婆的事儿，是汪乐意查出来的，由杜沅按照行情给价，让汪乐意直接把周富强在外的那些腌臜事儿以及照片发到周富强他老婆的手机里。未免周富强他老婆看不见，杜沅还让秦卉找了好几个人，拐了好几个弯儿，把照片以及相关资料快递了一份过去。 虽说抓不到杜沅的把柄，但圈内人心知肚明，这就是杜沅的手笔。只是知道周富强现状、知道杜沅面善心“狠”的人也并不多就是了。 周富强在焦头烂额之际正是杜沅在医院陪季岩的时间。他听说杜沅和季岩相继出事儿，心里甭提多乐呵，但乐呵归乐呵，生活还是要的。他为了求和，蹭和小宋约时间，希望请杜沅、季岩吃顿饭，大家一笑泯恩仇，但杜沅和季岩并没有搭理这人。后来他又来医院看过季岩，只是门口的保镖没让他进病房就是了。 到如今，他还在和他老婆打离婚官司。 对于杜沅而言，她虽然并非睚眦必报之人，但也绝不大度。她与人为善，要是对方回报以恶意，她自然是要采取相应措施的。 对于杜沅而言，她虽然拒绝约见周富强，但在她把照片以及资料寄出去的那一刻，这事儿就已经告一段落，她不会再去想。 至于今天这事儿，虽然没有慈善夜周富强之所为恶劣，但也绝不能姑息。 毕竟，要是俩新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到时候事情传出来，别人都只当她好欺负，到时候是个人都要来给她添添堵，这日子也过得着实憋闷了些。是以在这事儿上，杜沅既不能伤了薛珑的面子，又必须想办法杀鸡儆猴。 张璐和孟怡二人脸红脖子粗地看着杜沅，讷讷道：“师姐……” 杜沅看她们的模样，就知道，她们适才以为她要大发雷霆。事实上，张璐和孟怡二人虽然尴尬，有些怕杜沅发脾气，自己没有话语权，但她们也打定了主意，要是杜沅真的发火，或者在衣食住行上亏待她们，她们就扮可怜，说杜沅欺负新人。 然而，眼泪在她们的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儿，还没来得及落下，她们便错愕地看着杜沅，之间杜沅像是从没听过她们说的是非一样，甚至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神色淡然地去了片场。 张璐和孟怡对视一眼，很快地，张璐就掏出了手机给薛珑打了电话：“薛老师，早。” “是我，我小璐啊。我和孟怡已经到了片场。” “嗯，我们六点多就起床化好妆了，现在正在片场等戏。这边的风景很好，团队也都在认真做事儿，我和孟怡虽然才来不久，但也学到了很多。” “嗯嗯，我们一样会好好跟着学的，一定会重视这次实践经历。杜师姐对我们都好好的，我们昨天刚来，虽然和杜师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大牌气质。” 张璐说着说着，仅听声音，便能让人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下来，似乎是很委屈但又努力地委屈求全一样。 而听这话的人，也很容易明白，这明显就是指杜沅耍大牌欺负她们了。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好好跟着杜师姐学，就是……嗯，杜师姐真的对我们挺好的。老师，放心吧，我和孟怡绝对不会辜负您推荐我们的心意的。” …… 张璐和薛珑讲了几分钟电话，很快地，杜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正是薛珑的。 杜沅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又算了算时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略微勾了勾唇，接起电话…… 第174章 不如意的事辣么多 张璐和薛珑讲了几分钟电话，很快地，杜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正是薛珑的。 杜沅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又算了算时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略微勾了勾唇，接起电话：“老师，早上好。您吃了没？” “也还好，现在正在布置场景。今天还没拍呢。” 电话那边儿薛珑先铺垫了几句，就敲边鼓一样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大意是杜沅是师姐，要是俩小姑娘说话做事儿不知道轻重，也请她多担待。俩小姑娘到底还没出身社会，让杜沅能照顾就多照顾着点儿。 随后，薛珑又问张璐和孟怡在片场的表现如何。 杜沅虽然不高兴，但薛珑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不说薛珑和她向来关系好，还对她有推荐之恩，当初季岩为林岳设宴，请一众圈内大佬名流说和的时候，薛珑也是出了力的。 只是，面子是要给的，眼药也是要上的。 “她们都挺好的，年轻有朝气，看到她们就能让我想起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活泼，对什么都好奇，也有上进心。您放心，您介绍的人，我肯定得照顾着。” “是的，您的眼光那可是没得说。当初要不是有您做我的伯乐，把我推荐给宋导，我也不能有今天不是。这俩小姑娘也不错，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为自己打算，试戏妆的时候也知道维护自己的形象，以免第一次上镜给观众留下的印象不好。” “哈哈，是的，和我当初一样爱美，当年我去试孟香凝的衣服定妆的时候，看到衣裳和妆容都好，可是乐惨了。只是她们没我幸运，要演的是被拐卖了好几年已经生子认命的女性。” 杜沅话里话外，都只一个意思——张璐孟怡二人在试妆时，嫌弃扮相不好看，不配合。和薛珑的通话结束后，杜沅就去了正在布置场景的片场。片场并非是剧组搭的摄影棚，而是租用的这边村子里一户外出务工的人家的房子。 场景搭得差不多了，就有现场副导演来和杜沅沟通，让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因为杜沅有着编剧、主演、投资人的多重身份，所以片场的布置她也是很有话语权的。她大概看了看，就去和齐东阳沟通。 张璐和孟怡这边，俩人给薛珑打电话给杜沅上过眼药后，就开始做了好好小姐，和周围的一些暂时没事儿的群演或者工作人员聊天。 这厢她们还没聊几句，张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明显是薛珑的。 张璐接起电话，就被薛珑用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训斥了。大意是现在她们俩就是演艺圈儿里的俩小虾米，还轮不到她们挑剔妆容、服装、造型这些东西，好好听杜沅的安排，先把戏演好了再说。 张璐心中虽然愤慨，但对上薛珑，就成了应声虫，连声儿说好。又说自己很尊敬很喜欢杜师姐，不管杜师姐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办。 挂断电话，张璐整个人都不好了。俩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张璐把事情给孟怡说了，又道：“那个贱人肯定是给薛老师打电话告状了。一点儿同门情谊都不讲，我们来这边一个助理都没有，什么都要自己做，她不让助理帮我们就算了，还要告状。尼玛！好气人！” 孟怡连声安慰张璐说：“谁叫我们现在没权没势呢？等将来你红的时候，她就该过气了，到时候就是她看你的脸色了。而且，别看她现在这么神气，一到季岩面前，就跟那哈巴狗儿一样。她也就是一变色龙，见着个男人就软了骨头，你看她对季岩，人家不搭理她还上赶着巴结。还有，你看她和导演说话，不也是有说有笑的？同样是薛老师推荐过来的，她对程易就笑眯眯的。程易也是，一点儿傲骨都没有，平时见了我们，都冷着脸，以为自己是高冷男神，结果呢？一到杜沅面前，那副奴颜媚骨的样子，也是不能看。” 孟怡说到程易时，脸微微地有些红。程易是她们班上的学霸，也是纯天然没整过容的校草，好多人都暗恋他，虽说有些人喜欢有钱被二代包养了，但还是有好多不要钱追求程易的。 孟怡虽然不排斥职场潜规则，要是陪别人睡一觉能换来好的角色，她也不会拒绝。但她同时也是程易的追求者中的一员。 这厢，二人相互吐槽杜沅，又互相安慰了一番。回到片场后，就有好几个已经和她们打成一片的工作人员招呼她们：“天了噜！快来看，快来看！杜沅和季岩又发狗粮了！喏，是谁说他俩关系不怎么好的，明明就好萌。” 张璐孟怡在外都说是杜沅的师妹，心里再不高兴，明面儿上还是要捧着杜沅的。孟怡对这个无感，她和张璐一起吐槽杜沅，无非就是在巩固二人的交情，另外么，她本来就喜欢背后说点儿别人的坏话什么的，单纯只为一个“爽”字。 是以被人一叫，她俩就凑了过去。很快地，她俩就看到了杜沅和季岩最新的两条微博。 季岩&杜沅：杜沅：@季岩晨起曦照，有一美人独立于山坡之巅，风景独好，病房里的某人不要太羡慕呦~[doge][图] 季岩&杜沅：季岩：嗯，你赢了。谁让你是我家的[图] 俩人公然调情，下面一片类似于“干了这碗狗粮”“天了噜，这个恩爱秀得我想谈恋爱了”的评论。而且，从微博和照片内容可以看到，两条微博发出的时间相隔不久，但发出的设备不一样。一个爱疯7，一个是爱疯8，俩人都发了定位，所以，位置也是不一样的。这不可能是一个人发的俩微博。 张璐和孟怡后知后觉地看到了这两条明显是秀恩爱的微博，只觉得脸好疼。特别是，两条微博发出的时间还是在她们吐槽杜沅倒贴季岩之前。 俩人附和着别人的赞美，心里实则不以为然。这也有可能是炒作的好吧？ 总之，俩人对杜沅的一路历程已经完成了转变一条龙：以前的喜欢→升了年级后的羡慕→嫉妒→尴尬→不满→看不惯→讨厌。 然而，不管她们内心对杜沅有多少的看法，她们也无法干掉杜沅。反而走在了这条被打脸的路上。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只是张璐和孟怡暂时不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杜沅都忙于拍戏，和她对戏的男主角是一位戏骨，俩人的表演都很到位，也有张力，并不会出现严重压戏的情况。在同一画框内，俩人可以说是势均力敌，都比较吸睛。杜沅一直保持着她的存在感，情绪表达流畅而到位，所以这一次她的戏份也经常一遍过或者两遍过。第一场戏是杜沅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全身赤果果地被绑着的，杜沅用的裸替。除此之外，她都是亲身上阵的。 因着演员的好演技，刚开始电影的拍摄很顺畅，哪怕一时杜沅和男主演没有达到齐东阳想要的效果，他只要和他们讲过，最多再来两遍，就能过。 开始这两天都是杜沅和其他演员的戏份，张璐和孟怡就只能上了妆在旁边等着。哪怕知道她们暂时没有戏份，她们也得等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她们上。 因为一开始的戏份，就是从杜沅果身醒来发现自己被绑着、杜沅和买她这家人抗争开始拍起，杜沅很入戏，结果因为太入戏，没多拍一场，杜沅的情绪都会坏一分，脾气也会差一点儿，她入戏的速度更快，但出戏的速度却慢了很多。 第一天拍完，杜沅整个人都觉得很疲惫。 拍了几场夜戏收工，杜沅回到附近的酒店简单地洗漱后，就给季岩打电话。但杜沅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她什么也没讲，就问了问季岩那边的情况，得知季岩再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休养后，她才高兴了些。 随后，俩人都聊了聊各自的日常生活。 杜沅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对笔记本里正和自己视频的季岩说：“嗯，齐东阳比我想象的要好。怎么说呢，他做事很有分寸，不会让人不舒服。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打我的主意。好歹是做过几年副导演，跟着名导学过的，他的大局观很好，现场调度也没出啥大问题，不像之前温书和我讲过的一些新人导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效果，对现场也没啥控制力。总之，看到齐东阳的能力，我更有理由相信，这也许不是一部票房高的电影，但绝对是一部发人深省的电影。它很可能成为我的代表作。” “嗯，”季岩闷应了声，顿了顿，开口，“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已经有两部代表作了。” 不管是王娇蕊还是许仙，这俩角色都很成功。 杜沅唇角弯了弯，湿润的头发落在肩头，水珠顺着白皙细腻的肌肤往下落，露滴雪沟，自然别有一番动人。 季岩眼神儿灼热了些。 杜沅又拿了随身携带的吹风机吹头发，她一边吹一边说：“但是，王娇蕊是双女主之一，那部戏周语诗也很出彩。虽然它捧红了我，但周语诗也凭借这部戏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可以说，在前半场，观众的注意力在王娇蕊身上，后半场，注意力也全停留在了周语诗身上。” 客观来讲，那部戏中，她和周语诗的表现不分伯仲。只是王娇蕊的扮相要更艳丽，也是第一个出场的，所以大家提起《鸳鸯锦》，想到的第一个女性角色才是杜沅。 “至于许仙，这是一个男性角色。我的代表作，我当然会希望是女性角色，也希望我能赢得全部的注意力，同时，那还得是一部有意义的电影。” 杜沅所说，季岩能理解。这几乎是每一个有演技的演员所追求的。 因为杜沅戴着耳机，所以即使使用吹风，她还是能听到笔记本里季岩的声音。 他说：“你好好地。等我能坐飞机了，就去探班。” 杜沅点了点头，季岩又告诉她：“之前我们说好的5月20号，动画师已经把东西都弄好了。” 他说着，就把一个已经压缩过的视频文件发了过来。大约有五六百兆，杜沅点击了接受，随后，毫无遮挡地，直接拉开了浴袍的绳结，雪白的浴袍顺着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优美的线条，像是工艺品一样的，只是那雪白的肌肤因为白天的戏份有捆绑掌挝鞭打之类的，所以上边有很多青紫的痕迹。 而视频的另外一边，随着杜沅手里捧着电脑移动，他看到的便是酥胸如兔，早已浑身发热起来。 待杜沅钻进早已被秦卉换上她自带的床上四件套的被窝，被子横在腋下坐起，把笔记本放在被子上之后，另一边的季岩眼眉间皆是无奈。他轻轻地笑了笑，说：“阿沅，其实你不用遮。” 已经变得好奔放的季岩让杜沅招架得不太容易，她正要说一句“怕你流鼻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视频里的季岩说：“我知道你故意的。不用怕我流鼻血。” 杜沅也笑：“我是怕我自己难受。毕竟，你知道的，对于某些事，我一向很热衷。” 季岩眼眸幽深地看着杜沅，声音也有些沙哑：“近日来，我也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等我过去。” 杜沅没了话说，两人对视了半晌，才又扯了别的话题，季岩又说了说盛世即将上映的两部电影的情况，一直到杜沅觉得困顿之时，才道了晚安。 虽说和季岩聊天有助于杜沅走出白天拍戏所产生的一些负面情绪，但是视频一结束，拍戏时的场景对杜沅而言，又历历在目，她忍不住去想女主角杜妍的人生，原本一个活泼快乐、已经找到稳定工作的女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就是因为一着不慎，就葬送了她光明的未来。 她原本保守而传统，虽然已有男朋友，但却洁身自好，没想到的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火车上那个善解人意的大姐身上，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一对老人，和一个看上去足有四十岁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看，而自己，竟不着寸缕…… 在第一天的戏份，已经拍摄过杜妍请求这家人放过她、对方不答应她又说自己有钱对方花了多少钱只要放她回去她就双倍给对方、然而那家人无动于衷的戏份。 第二天要拍摄的，是杜妍了解情况后试图逃跑被打的情节。 翌日开始拍摄后，杜沅入戏速度也越来越快。大约是因为对手演员演技很好，所以杜沅身临其境，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就是杜妍。而杜妍应有的情绪，她都有。 随着齐东阳一次一次地叫好，杜沅的情绪也越来越差，脾气比之于刚进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大相径庭。 这晚，张璐抱着身上的齐东阳，双手抚着他的臀，感受着他耸动所带来的感觉时，忍不住趁机给杜沅上眼药，说：“齐导……嗯……杜师姐的演技好好，我真的好佩服，但是，她一直是这样的吗？感觉她的脾气好大。之前大家都说她不耍大牌的，但是我怎么感觉，现场好多人都要听她的。毕竟您才是导演，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张璐被齐东阳翻了个身，跪在柔软的床上，齐东阳双手扶上她的细腰，又撞了进去…… 齐东阳一边运动，一边嗤笑了声，说：“如果这就算是耍大牌，那你是没遇到过真耍大牌的。杜沅的能耐，你有得学了。她演戏，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入戏的状态，你可得好好学。如果不出意外，这会是她最经典的角色之一。在现场，哪怕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原始素材，她的情绪都很具有感染力。” “她之前的角色，孟香凝让人肃然起敬，王娇蕊让人觉得心疼，许仙让人觉得渣而帅。这一次的杜妍，会成为一个让人感同身受的角色。” 即使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前景，不知道这一次杜沅单抗票房能抗出个什么结果，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认真看了这部电影……结果是啥齐东阳也不知道，但他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为之落泪的角色。 他继续说：“你之前一直说让我提点你，事实上不用我多说，你只需要看杜沅怎么做的就可以。你可以看到，虽然她脾气差了很多，但很少又工作人员埋怨她，知道为什么吗？” 张璐哼哼，回头看齐东阳：“为什么？” “即使她脾气差，也顶多是在现场见不到笑脸，说话声音急了些快了些，但从没讲难听的话，也没有随意呵斥工作人员。她的助理一开始发现不对劲时，就和大家打了招呼，说明情况，让大家凡事多担待一些，没事也别去烦她。” 张璐在这一次试探中，发现让齐东阳对付杜沅的这条路不通，便没再说话。一场运动结束后，齐东阳抽着事后烟，张璐躺他怀里，又开始磨自己的形象问题，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在电影里显得好看些。 然而，她一开口，就被齐东阳拒绝。无他，因为这是一部写实的电影，不可能拍得太好看。 张璐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被齐东阳拒绝后，便没再说别的。 由于这两天里，张璐和孟怡发现杜沅虽然脾气差，可也没冲她们发火，她们也没被换角，要嚼舌根子也没啥可嚼的，之前她们诋毁杜沅被杜沅听到的事儿像是没发生一样，便觉得这应该是薛珑的功劳，看在薛珑的面子上，杜沅也不应该为难她们，她们对杜沅的态度便从一开始的有意讨好变成了轻慢。 她们甚至在工作人员之间委婉地煽风点火，试图挑起工作人员对杜沅的不满。随后话里话外又开始暗示，说齐东阳这么迁就杜沅，他俩是不是有一腿之类的。还谈到了杜沅和许佑的关系。 她们也确实如意了，一部分人也都开始背地里议论，也有一部分看破她们心思的人对她们不喜，去和秦卉说这事儿。 而杜沅这边，杜沅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问题，但只要她还要拍戏，这问题就很难解决。所以，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冲别人发火，尽量在没戏的时候多看看书或者是和秦卉聊聊天给季岩打打电话。 关乎于张璐和孟怡近日来的举动，杜沅只让秦卉给通风报信的人送了些她们自带的吃食，以示感谢。而张璐和孟怡，杜沅并不在意她们说什么，对着这俩人小人，做什么都要慎重，不能明着来。她得用一个让那俩货有苦不能言的法子。 随着二人的态度越来越轻慢，杜沅也越来越讨厌她们，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静待时机。 就在张璐和孟怡二人不认为杜沅脾气差是因为太过入戏、而是因为和季岩闹了矛盾时，她们很快就迎来了打脸第二弹。 就在第三天，也就是电影开拍后的第三天下午13点14分，季岩那已经更名为“季岩&杜沅”的微博再次发了新的动态。 张璐和孟怡私底下也是喜欢季岩的，她们会选择这个行业，一是因为觉得来钱快，二来么，心底也曾有过幻想，希望进圈儿后，能遇到季岩，能和季岩发生点儿什么。刚开始杜沅和季岩只是朋友关系时，她们还做过和杜沅做朋友、和季岩做男女朋友的美梦，结果那俩居然在一起了。简直让人无法承受，无法承受的结果就是对喜欢的态度转变大龙之从羡慕开始一直发展到嫉妒…… 所以，即使幻想破灭，她们还是关注了季岩的微博。只是她们并非网瘾少女，也没有认证过的微博，所以刷的时间少，最近更是掩耳盗铃，不愿去看。 这天，张璐上午还在齐东阳面前献媚，以请教电影之名，在齐东阳身边导演长导演短地叫，齐东阳也确实在拍摄间隙教给她一些东西，孟怡则是做一个认真学习杜沅演技的安静美少女，结果到下午两点多，他们就听到道具师和助理低低地惊叫了一声：“word 妈呀！季岩又更新微博了，他和杜沅，原来是这样！” 这一次的道具师是一个奔四的大姐，行走在时代的前沿，从来不忘八卦。她一说话，正在整理下一场戏要用的道具的助理就凑过头去看，孟怡和张璐听到动静，也都拿出了手机。她们刚一打开微博，就发现…… 第175章 虐狗的一大弹 这一次剧组请的道具师是一个奔四的大姐，行走在时代的前沿，从来不忘八卦。她一说话，正在整理下一场戏要用的道具的助理就凑过头去看，孟怡和张璐听到动静，也都拿出了手机。她们刚一打开微博，就发现首页已经被季岩&杜沅刷屏。 微博发出的时间是13:14，张璐和孟怡看到的时间是三点左右。 只见那微博相当简洁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符号或者表情。 微博如下： 季岩&杜沅：我和阿沅[心] 下面是两张图片和一个视频。第一张图片，是十三岁又矮又瘦但五官精致显得小巧玲珑的杜沅，穿着小碎花及膝连衣裙，坐在二十岁的季岩左肩上，张开双手，笑容灿烂地望着镜头，为防摔下来，季岩左手上抬扶着她的腰，右手揽着她的腿，看向镜头的面容比之现在，更有胶原蛋白，也更年轻稚嫩，显得有些青涩。二人皆是好看的，眉目如画，同框时，也更加养眼。 第二张图片，是杜沅和季岩的自拍，两人嘟着嘴接吻，夕阳的光线正好照了过来，显得温馨、浪漫、唯美。 之前媒体拍到杜沅登机、杜沅到达电影拍摄地点所在的城市后，就有狗仔拍到了照片，发新闻称：杜沅撇下伤重卧病在床的季岩，前往剧组拍戏，看来在杜沅心里，明显还是事业更重要。 新闻先讲过来龙去脉，介绍了基本的背景，后续发的内容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可以说，自从杜沅和季岩公布恋情以来，除了一开始经过可以引导的祝福外，也不乏唱衰的声音。先说杜沅倒贴，再说杜沅心里工作比季岩重要，还有一些新闻说杜沅季岩疑似假恋爱、疑似已分手等等。 而这些消息，一直关注季岩和杜沅最新动态的粉丝们一个字不落地都看到了。从新闻讲季岩对杜沅不好、杜沅倒贴，到新闻说杜沅在意事业比季岩多，再到各种为了流量而唱衰俩人恋情的新闻，黄丽娜、李蕾、郝容等粉丝的小心脏就和那悬挂的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时不时地都要为杜沅担忧。 更甚者，这些粉丝每每看了负面的新闻，都要去翻以前二人的同框照or视频，或者是别人剪辑过的恩爱瞬间，或者是季岩的微博，试图说服自己，那些新闻都是假的。 然，在这些新闻的冲击之下，粉丝们对杜沅季岩二人之恋情相信度不可能不受影响，她们有时候也会怀疑，觉得娱乐新闻所说可能是真的…… 一直到今天，13:14后，粉丝们相继发现季岩的微博，到下午三点，#我和阿沅#这个话题，根本不需要花钱买，就已经被顶上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黄丽娜发现微博的时间，大致和张璐李怡差不多。她一看微博，写的是“我和阿沅”，就知道这是一条撒狗粮的微博，相当开森相当期待地就点开了图片和视频。 而张璐李怡二人发现之时，心内则有些不平衡。 她们捧着手机，面如菜色地看过两张照片，又五味杂陈地点开了后面的视频。只见视频开始，是两个白色的字——我们。 当黑屏加字幕的片头过去，轻快的轻音乐响起，整个画面像是有一束光当空照下，黑色渐褪，画面由黑得模糊变得朦朦胧胧，再又逐渐清晰。 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出现在观看视频之人的眼中的，便是动画的画面：南方水乡的房子，柳色如烟，碧波漾影，春江之上，鸳鸯成双，互啄着毛羽或是追逐戏水。 水上有船，船夫划桨，伴随着一声有些老迈的呼喊响起：“阿沅——” 动画的画面便切至室内，楼梯上，一个瘦小但脸庞精致的小姑娘咚咚咚地跑了下来。很明显可以看到的是，虽然人物风格是漫画，但是根据13岁的杜沅的照片画出来的，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答：“唉，我在呢。阿婆，要做啥呢？” 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眼中皆是灵动，让人看了便不由自主地喜欢。仅仅只是一个开头，李蕾郝容等人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张璐和孟怡自然是不喜欢的，可即使她们不喜换杜沅，此时也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视频上。她们想知道后续。 画面往左一移，便可见一位头发面有皱纹的老太太正往大碗中盛东西，杜沅过去，老太太便说：“隔壁新搬来一户人家，收拾了这么久，也没啥功夫做饭，我们送一些过去。” 视频里的杜沅乖巧地应下，便帮助老太太提了食盒出门，一边走一边叮嘱：“您慢点儿。” 出门后，画面硬切至街上，青石板砌成的道上，两栋房子挨在一起，杜沅和老太太走进去，又切至室内的画面，又见一老太太，俩人就寒暄上了，那老太太摸了摸杜沅的头，直夸她懂事，又抬头往楼上喊了一声：“岩岩，快下来认人，隔壁阿婆特地给我们送饭过来，她家小妹妹也过来了。小孩儿可标致。” 画面切至杜沅一个人的独景，她穿着蓝色小碎花及膝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着，好奇地睁大眼仰着头，看向楼梯处，一脚开始出现，再然后露出一点腿，这腿由短几长，画面往上一摇，便见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拾阶而下，他往下看到少女时，脚步顿了顿，旋即如常走下，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显见得是这人物是根据20岁时的季岩所绘制的。 当他站在楼底下像杜沅的阿婆道谢后，画面下摇，小杜沅张着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季岩。 季岩的阿婆慈祥地看着季岩，说：“这是咱们的新邻居杜阿婆，住在166号。这是杜阿婆的小孙女儿，平时多照顾着点儿，别欺负人家。” 季岩摸了摸杜沅的头，无奈一笑道：“外婆，我都二十岁的人了，哪儿能欺负人小姑娘。” 小杜沅感受到年轻版季岩的示好，一下子就抱住了季岩的手臂：““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杜阿婆连忙喝止她，她也不松手，只拉着季岩仰着头道：“哥哥哥哥你吃什么长这么好看，还有，这么高，和哥哥说话都要仰着脖子，脖子酸呢。” 他摸了摸杜沅的头，唇角微微弯了弯像抱小孩儿一样把她抱了起来和他平视，然后杜阿婆和季岩的阿婆告别，又让杜沅和她回家，杜沅紧紧揽着季岩的脖子，咬着下唇，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 后面还是杜阿婆硬从季岩怀里扯出来的，一边往怀里逮，一边笑着和季岩以及季岩的外婆秦阿婆说：“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儿，您别见怪。” 秦阿婆和季岩自然要留她们，然杜阿婆还是果断地拉着杜沅走了。杜沅一步三回头：“哥哥哥哥，好帅的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儿啊。” 看到这个，李蕾和郝容的面部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崩坏，弹幕上一溜的评论，全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杜沅”“杜沅居然是这样的杜沅”“论打开男神心扉的正确方式”“厉害了我的姐，撩汉的正确打开方式这样的”“我也好想有一个肚圆”…… 张璐和孟怡的面部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崩坏。 随着画面一黑一亮，日出东边，夕阳西下，两位老太太一起坐在门口聊天，杜沅跑过去一把抱住季岩的大腿，季岩一弯腰，她便张开双手，被季岩架着两腋抱了起来。是那种抱小孩儿的方式，竖着的，杜沅幸福地在季岩的脖颈处蹭了蹭，季岩抱着她上楼，把她放在桌边，给她吃糖。 杜沅一边吃，一边幸福得眯了眼看向不远处给她倒饮料的季岩，说：“哥哥，这糖好甜，像哥哥一样甜。” 季岩唇角弯了弯：“是嘛。要是明天别的哥哥也给你糖，是不是你也觉得甜？” 杜沅偏着头想了想，没给出回答，季岩的笑容就垮了一些，旋即，在季岩脸色明显已灰时，杜沅脸上才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不会啦。哥哥给的糖最好吃了，哥哥最帅了，是我见到的第一帅的哥哥。” 季岩唇角又翘了起来，脸上多了两团红晕，神色亦有些不自然，动漫的俊脸上，额际挂着一滴大汗。 杜沅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季岩的书架边儿上来回走动，一边感概季岩的书好多，又问自己能不能看，季岩当然答应，后面，两人竟然什么都没做，就各自拿了一本书看。季岩坐在一张榻上，杜沅盼着腿儿挨着他，弹幕上一群人哭喊“萌翻了”。 旋即画面硬切，星月齐辉的夜晚，小杜沅在窗边儿推开窗子看漫天繁星，当时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吟起杜牧的《秋夕》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她仰着头，双肘抵着窗台，撑着自己的下巴，念完后就看着天空，整个画面唯美而浪漫。这浪漫之中，想起一声清澈的画外音，还是一声轻笑，来源正是季岩。 杜沅仰着的头一低一偏，看向旁边，画面上可见的是，在推开一扇窗旁边，另一扇窗也推开了。清俊的少年也站在窗前，穿着简单的衬衣，手臂细长好看，手指也美哭，晕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却仍不减他的气质清华。 他笑意融融地看着旁边那扇窗子出探出头的少女：“还没睡？你明天要去上学吧？” 少女俏皮地笑了笑，说：“如此良夜，群星璀璨，去睡觉多辜负这些星星啊。星星这么美，就是为了让人吟诵的。” 少年又轻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你啊！人小鬼大，才多大年纪，也会玩弄风雅。” 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那大约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风雅的人？而风雅是不分年纪的？” 少年眼含笑意，又说：“我家又买了糖，味道还不错，要吃吗？” 少女咽了咽口水，点头。少年就让她过去。 画面硬切至室内的场景。 简单的线条大致地勾勒出室内的场景，少年少女盘坐在茶几的两边，少年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少女的裙子则换成了白色的。 少年从桌上拣出一颗糖剥开，喂到少女的嘴里，问她课业是否繁忙，然后两人聊了几句，少年就说：“明天要出门，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家，暂时不能找你玩儿了。” 少女当即呆滞了一瞬，拉了少年的衣袖，声音也呆呆地：“你要走了吗？那，那，还回来么？” 少年点头：“回来的。” 少女双目晶莹：“那要去多久呢？” 少年不太确定地说：“大概三个月？” 少女很失落：“可是，可是，可是你走了，我就没有这么多糖可以吃了。” 这脆生生的声音一出，李蕾郝容等人哭笑不能，觉得萌哭，又觉得可以喷饭。B站上已经搬过去的视频上，实时弹幕上更是频繁地刷着评论“你走了，我就没有这么多糖可以吃了233333，肚小圆，你还可以再萌一点儿吗”。 而动画上，动漫版的季岩满头黑线。 他声音也冷了：“是嘛。” 少女版杜沅双目已经泛着泪花，少年季岩脸色柔和了一瞬，抬手摸了摸了少女版杜沅的头：“我买了好多糖，够你三个月吃了。” 少女杜沅：“可是你不在，我为什么还要吃糖呢？” 少年季岩眼中已有笑意，他略微点了下头，故意问：“为什么我不在，就不吃糖？” 少女杜沅：“因为你在，糖才好吃啊。” 动漫版季岩脸飞红晕，又故作镇定地问：“为什么我在才好吃？” 少女杜沅撑着下巴看少年季岩：“唔……不是说秀色可餐？” 弹幕上又是好多条飞过，诸如“秀色可餐23333”“因为你在，糖才好吃。原来肚圆年纪这么小，套路就好深了”“肚小圆老司机”等评论，不胜枚举。 少年季岩轻轻地拍了下少女杜沅的头，说：“那你想我的时候，就吃一块儿糖？” 少女杜沅垂眸，想了想，问：“那你买了多少？” 少年季岩手往后一提，一个比少女杜沅上半身还大的袋子就被放在了少女杜沅旁边。 少女杜沅低头翻检：“都是我爱吃的呢。” 说着，她又坐直了身：“但是，这显然是不够的。” 动漫版季岩头飞问号。 少女杜沅一本正经地说：“我对你的思念，肯定比这些糖要多。” 少年季岩脖子都红了。 随后，少女又勉为其难地说：“不过，我可以省着点的。也许我吃完糖，你就回来了？” 少年季岩点头。 少女又问：“为什么你要走三个月呢？” “因为我要去工作。” “是什么工作？” “拍戏。” “是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电视剧吗？” “唔，类似于这个，不过我拍的是电影，一个半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一部那种。” “哦，那好吧。可是你走了，我就不能再找你玩儿了，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让我见过如此美色，又突然见不到，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少年季岩又摸出一个手机递给杜沅。是直板按键手机，功能机，很具有年代感。 他说：“那你拿着这个，我有空就给你打电话。” 少女点头：“那好吧。” 她提着一大袋糖，手里攥着手机，一步三回头：“那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不然，这袋糖肯定不够，要是我吃完了你还没回来，我会很伤心的。” 少年点头。 随后，是几个比较快的画面。杜沅背着书包上学，杜沅回来，杜沅做作业，杜沅看书，d杜沅和季岩通电话，杜沅家里的糖纸越来越多。随后是杜沅坐在电视机摁到cctv6看电影。 画面陡黑，出现这样的字幕：两个月后… 杜沅盘腿坐在椅子上，书包放在一边，电视机画面上，正播放着电影（也是动画版），左下方还有两个字——风筝。 看这个视频的人都知道，《风筝》是季岩的第一部电影。 然后又是几幅画展示了日出东方夕阳西下，杜沅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其他电视，画面上，女主脸色通红地抓着男主角的手臂，男主角倾身低头，和女主角接吻。 动漫版杜沅被画出了怒火熊熊的模样，小手拍着椅子道：“太坏了！太坏了！帅帅的哥哥怎么能这样给人亲呢！” 她一怒之下，吃了好多糖。腮帮子鼓鼓地，手边儿又多了好几张糖纸。 弹幕上又是一群弹幕君分过：“雾草雾草！我沅小时候居然这么萌！”、“哈哈哈哈，太坏了太坏了”、“小杜沅，你这么小就动了春心，你麻麻造吗”…… 画面逐渐变黑又逐渐明亮，糖纸也从一小堆变成了一大堆，糖从一大袋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几颗，面前摊着作业本的少女杜沅放下笔，惆怅地叹了口气，望着手机，又开始做作业，当手机想起时，她立马就接了起来。 旋即，看视频的众人当然听不到手机那边季岩说了什么，只见动漫版少女杜沅双眼一亮，就撒丫子跑了出去。画面往左平移，就切换到了季岩卧室的内景。 小杜沅一见人，两腿儿一蹦，就挂在了季岩身上。 少年季岩双目温柔明亮，她因为刚刚的动作让及膝的裙子短到刚刚遮住腿根儿，季岩大掌隔着裙子托着她的小屁股，小杜沅笑容明艳，揽着少年季岩的脖子就在他头边蹭：“哥哥哥哥，你回来了，简直太好了。糖都快吃完了。” 少年季岩故意板了脸：“居然还没吃完？看来你也没多想我。” 小杜沅咬下唇：“我很十多天以前就没吃了。要是吃完了，我就没有糖可以睹物思人了。” 少年季岩：“你可以对着手机睹物思人。” 小杜沅在少年季岩头上一阵乱蹭：“可是手机没有糖甜呢。” 少年季岩刚刚俊帅的发型被蹭成了鸡窝，他拍了拍小杜沅的小屁股，以示惩戒。 小杜沅讪讪地一笑，被少年季岩放了下来。 她又抱着他的大腿说：“哥哥，哥哥，你好好哦！” 她想了想，说：“就像是我亲哥哥一样。我好喜欢你呢，可喜欢可喜欢了。” 少年季岩耳根子一红，小杜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像……” 第176章 不矜持的肚小圆 她想了想，说：“就像是我亲哥哥一样。我好喜欢你呢，可喜欢可喜欢了。” 少年季岩耳根子一红，小杜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像喜欢我公阿婆爸爸妈妈一样。” 少年动漫式地脸黑，视频内出现独白式的画外音。 谁要做你哥哥？ 还阿公阿婆爸爸妈妈，我年纪有那么大？ 他额际一大滴汗，双目看着小杜沅，皮笑肉不笑：“我有那么老？” 小杜沅摇了摇头。 然后，画面转至月明星稀的夜晚，窗外悬着一轮明月，穿着秋装的两个身影站在窗前，成为一高一矮的剪影。画面由外及内开始变黑，最后只剩下一个光点。这光点又扩大，画面明亮后，站在床前一高一矮的人影也换上了冬装，脖子上围着围巾。矮的那个仰着头，双手放在一双大手里，高的那个弯着腰，一边和矮的那个说话一边替她暖手。 渐渐地，两人身上的衣服减少，又变成春装、夏装，不变的是窗子，两人站在窗前一高一矮的模样又成剪影，画面变黑，唯有窗外的光线是明亮的。当画面再度变亮时，画面已成小杜沅穿着白裙子，垫着脚在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又走到少年季岩身边坐下。 这时候，肉眼可见的是，少年季岩要成熟了一点，小杜沅则长高了些，发型也有了些许小变化。她穿着娃娃领连衣裙坐在少年季岩旁边，两个人一起看书，看着看着，她就问旁边的少年季岩：“哥哥，你这看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像是一本书呢？” 少年季岩满意地让小杜沅蹭了蹭手臂，道：“是剧本。” 小杜沅探头去看，少年季岩就把剧本递给她。她速度飞快地翻阅完毕，把剧本还给少年季岩，歪着头和他说话。 她唇角弯起，一双桃花眼一笑便笑出了风韵：“哥哥，我之前就觉得你好眼熟的，后来看电影频道的《风筝》，仔细认了半天才知道男主角是哥哥。” 随后，小杜沅的旁边出现内心独白式样的对话框，对话框里，闪现过小杜沅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男女主角拍吻戏。小杜沅似乎有些不高兴地咬了咬下唇：“哥哥，电视里边儿拍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的吻戏，是真的吗？” 高冷的少年温柔而耐心：“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小杜沅垂着头，片刻后，又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少年季岩问：“那，哥哥和别人拍过这种很亲近的戏吗？” “还没有。” “那以后会拍吗？” “说不定，也许会，也许不会，要看剧本的。” 小杜沅失落地“哦”了一声，转瞬，脸上便又挂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来：“那哥哥以前有和别人亲过吗？” 少年季岩被动漫手法表现出了尴尬，额际再度出现一滴大汗。他伸手拍了拍杜沅的后脑勺，脸红，没好气地说：“人小鬼大。” 杜沅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看着季岩：“可是我好想知道诶。从小到大我学习可认真了，只要一有疑难问题就必定要刨根究底，没有个结果我就整天都睡不好，哥哥，我们明天要小组测验呢，你忍心看我明天精力不济然后考砸跌下第一的神坛吗？” 看到这里，张璐和孟怡不由得歪鼻子斜眼儿。原来杜沅从小就不是好东西，还年级第一，小小年纪就会吹牛。啊呸！ 总之，她们既看不惯，又忍不住受虐般地看了下去。 而李蕾郝容等粉丝还有路过的大部分吃瓜群众却看得忍俊不禁。满屏的弹幕飘过，全是赞小杜沅可爱少年季岩帅气以及呼喊过于虐狗的。 郝容李蕾一边又是激动地笑，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少年季岩看着小杜沅，嘴角抽了抽，略微扬了扬下巴没好气道：“没有。你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杜沅疑惑地问：“可是哥哥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哥哥的女朋友会忍得住不亲哥哥吗？” 动漫版季岩尴尬脸，头便出现旁白框：呃，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倾国倾城又是什么鬼？ 随后回答：“还没有女朋友。” 小杜沅当即就睁大了眼，漂亮的双眸蓦地被点亮，她为难地皱了皱眉，站起身走近少年季岩，拍了拍季岩的肩，似乎是要安慰季岩。 季岩张了张口，似乎是要说话，屏幕上，小杜沅的脸放大，一双小手探出，少年季岩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和小杜沅四目相对，俩人的唇已经贴在了一起。几秒钟之后，小杜沅退开，少年季岩脸、耳朵、脖子全都通红，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杜沅。 当二人双唇相接之时，整个屏幕都炸了！吃瓜群众疯狂地发着弹幕！ *雾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杜沅！好早熟！* *撩汉小能手肚小圆* *天！肚小圆对季岩耍流氓，居然耍得浑然天成！* *解锁撩汉的新姿势，肚小圆，你是撩汉的始祖* …… 诸如此类评论，不胜枚举。 当然，也有个别评论说杜沅小时候就这么不检点，才那么小，就知道亲吻男人。毫无疑问的是，发此评论的人被好多人狂喷沙文猪猥琐男臭屌丝。 小杜沅砸吧了一下嘴，说：“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哥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要拍这样的戏肯定没经验，要被导演骂的。我就帮帮你好了，哥哥，不用谢哦。” 少年季岩反应过来，满脸黑线：“你是女孩子，不能随便对男孩子或者男人做这种事情。” 小杜沅一脸懵懂地偏头看着他问：“那可以对女孩子这样吗？” 季岩脸色更黑，瞥了小杜沅一眼，冷冷道：“女孩子也不行。” 小杜沅轻咬着下唇笑：“哥哥别酱，我就是逗一逗你啦。我没有随便和人做这样的事情哦。这是第一次呢，就是觉得哥哥长得这么帅，不趁着哥哥的初吻还在拿到手，将来会感觉很可惜很遗憾呢。” 季岩黑脸依旧：“所以你看到长得帅的哥哥就要去夺走他的初吻吗？” 小杜沅愣了愣，诧异道：“哥哥怎么会这么讲？难道哥哥觉得还会有人比哥哥更帅吗？” 动漫版季岩额头的那滴汗已无，黑脸也浅了一些。 他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声音依旧冷冷地：“自然有比我更帅的。” 弹幕齐刷。 *不不，你才是最帅的！* *没有人比你更帅！我岩帅裂宇宙23333* *别酱，肚小圆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人会比你更帅，艾玛好甜！* …… 小杜沅无辜地睁大眼：“然而在我心里，哥哥是最帅的。” 少年季岩面色恢复一贯的白净，淡定地点头：“你吃糖。” 顺手就给她剥了一个喂到她嘴边。 小杜沅腮帮子吃得鼓鼓地，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虽然是为了帮助哥哥增加生活经验，以便于哥哥在创造艺术的时候能更游刃有余，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哥哥和别人拍这样亲密的戏。” 弹幕上又开始爆炸。 *不得了了，好像一不小心就知道了某个真相* *原来这就是季岩不拍吻戏和亲热戏的原因！尼玛！太虐狗了。* *城里人好坏，尽虐待小动物，我要回乡下去* *前方高能* 而小动画片里的情节仍然在继续着。 在小杜沅话音落下后，少年季岩摸了摸她的头。通过几个画面的展示表现过杜沅和季岩的日常相处，杜沅把季岩当做亲哥哥一样，俩人关系越来越好。 又是几次离别后。 画面上的小杜沅又高了些，服装又有了变化，变成了V领连衣裙。 显然是小杜沅又长大了。 她阿公去世，她很难过，但还是从学校请了假回家，陪着阿婆料理后事，迎送前来吊唁的客人。然后她爸妈也回来了，要带她去B市，但她说要陪伴阿婆。 在阿公后事料理完的几天后，她爸妈又去了B市。 这时候，大家看着动画里的杜沅和她阿婆，就很心疼她了。感觉小杜沅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以前灿烂了，整个人都好低落。 这期间，少年季岩一直有陪她。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少年季岩就让她陪自己对戏。 这一段情节，只用了几十秒快速带过。 随着少年季岩的引导，杜沅通过和他对戏，渐渐地对演戏产生了一些兴趣，少年季岩就开始和她讲演戏的历史以及由来，简单地提一些演戏的方法，告诉她怎么演会更逼真更自然。 小杜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动漫通过一组画面，展示了小杜沅的演技越来越好，二人对戏的时间越来越多。 又是离别和思念，可以看到的是，小杜沅对少年季岩的感情，从一开始对兄长的依赖和信任变得不太一样。当季岩离开的时候，她会回忆自己和季岩相处时让她比较害羞的细节。 又一年，杜沅的阿婆去世。杜沅的父母回来，要带杜沅走，但杜沅理性地和他们讨论，告诉他们，自己户口不在B市，将来高考不可能在B市考，而去B市学习再回来考也不是最优方案，因为B市和南水市的教材考点都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杜沅在访谈里说过的，杜沅的父母要为她回南水市，杜沅又为之分析利弊，说在B市是最佳方案，并保证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然后，季岩和秦阿婆和说可以帮忙照顾杜沅，就这样，小杜沅留在了南水市。 在这之后，动漫里又用一两个小情节，展示了秦阿婆和季岩对杜沅很好。过了没多久，秦阿婆也去世了，季岩很伤心，这一次，换杜沅陪伴季岩。 然后，两人的相处越来越亲密。在季岩离开家去剧组拍戏的时候，杜沅就住在季岩的房间，自己一个人洗衣服、拖地、收衣服、叠衣服，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做作业、看书。 画面明明是暖色调，很温馨，但看在看视频人的眼中，却显得杜沅惨兮兮地，一个劲儿地刷心疼评论，弹幕密集程度，已经到了鼠标箭头都看不见的程度。 为了看到视频，李蕾郝容等人果断地关了弹幕，才又看到正片内容。 而季岩，也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尽快回家陪杜沅。 小杜沅放学回家，开了门进去，就发现青年季岩正往桌上摆着饭菜，圆桌上，碗碟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的。小杜沅看到青年季岩回来很高兴，当即就扑了过去，做了季岩的小尾巴，他干啥都跟着。吃饭时，还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瞅着季岩看。 很快地，小杜沅认识到了自己对季岩的情感，就开始表白了。 她开始叠小星星，当季岩琢磨剧本让她季岩对戏的时候，她也会擅自加一点儿吻戏或者拥抱的戏份，每一次二人有亲密举动时，季岩的耳根子都会红。 终于有一天，当小杜沅叠够了九十九颗星星装在一个玻璃罐里，对斜躺在榻上的季岩说：“哥哥，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季岩抬眼看她，她一脸的严肃正经：“我发现我很喜欢你。” 动漫版季岩脸红，望着杜沅，不太能说得出话。 小杜沅拿着一罐星星走了过去，递给季岩，说：“岩岩，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季岩有一瞬的呆滞，两秒种之后，他才接过小杜沅手里的玻璃罐，说：“礼物我收下，但男朋友的事儿，就暂时别提了。你还小，现在应该把精力都放在……” 他还没说完，小杜沅的双手便已经搭在他肩上，头凑过去，动画画面是大写的双唇相接。 字幕后，有一个括号（学习上……），表示他还没说完的话是这个。 季岩一脸懵逼地和小杜沅四目相对。 等小杜沅离开时，他双眼还直勾勾地看着小杜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阿沅，你是女孩子，要矜持。” 小杜沅一脸疑惑地看着季岩：“为什么要矜持？你这么帅，我再矜持，你会被别人拐走的。” 季岩被噎住，旋即，他抬手摸了摸杜沅的头，看着杜沅的眼睛，说：“我是成年人，拐不走。你还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 小杜沅抿住唇，看着季岩的表情，分辨他所言的真伪。但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又垂了头。她低落的样子，被漫画式的手法夸张地表现出来。 告白失败，小杜沅有些伤心，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对季岩也不是那么自在，但季岩对她依然亲昵。 后面用十多秒的时间快速地展现了三两个小情节，表示小杜沅失落，但季岩一直对她很好还安慰她的情形。 杜沅在拍戏的间隙去看弹幕时，发现这时候的弹幕基本上都说：*季岩对杜沅没意思？wtf！* *呵呵，当妹妹，这是骗鬼呢* *小杜沅好可怜* *肚小圆，不要大意地上吧，扑倒季岩，季岩就是你的了* *季岩年轻的时候也是会撩，妹妹？骗谁呢！年纪太小不好下手才是真的吧* *肚小圆，别喜欢季岩了，来喜欢我呀，我一定会温柔地呵护你的* 但小杜沅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 剧情稳步推进，很快地，季岩又去剧组拍戏了，杜沅仍然住在季岩家里。她在季岩的房间踮起脚尖拿书时，发现在几本书后面还藏了一本…… 第177章 肚小圆的撩汉绝技 但小杜沅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 剧情稳步推进，很快地，季岩又去剧组拍戏了，杜沅仍然住在季岩家里。她在季岩的房间踮起脚尖拿书时，发现在几本书后面还藏了一本书。 小杜沅很好奇，当即就把挡在前面的几本书取下，把那本位置隐蔽的书拿了下来。 这时，动漫的画面只画了一本书，相当于电影里的特写。书的封面上，大大地写着“洛丽塔”三个字。小杜沅把其他书放回书架，便坐在椅子上看书。 又是动漫式的手法，夸张地表现出了小杜沅看书的感受。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甚至有时候头的周围还会有熊熊怒火。 她看完后，合上书，手肘撑在书桌上，表情梦幻地自言自语：“唔，原来岩岩是一个口是心非的boy，简直太可爱了。既然他喜欢这种花式，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她又拿着书回到书架前准备放回去，结果手上用力不稳，书掉在了地上，而书的外层也掉落，露出藏在外皮和封面间的一副素描。素描上的人正是小杜沅无疑。 杜沅又抿唇笑，这时，配的声音是类似于心声一样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岩岩。” 晚上季岩给她打电话，她脸上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书桌上压着书，说：“我当然有好好吃饭啦。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好吧，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是这么的没有信用度。是因为你对我异常关心吗？” 这时候，屏幕上的画面被切成了两半。一半是杜沅通话的画面，一半是季岩通话的画面。 左边，杜沅笑得眼尾翘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洋溢着甜蜜的气息，动漫的夸张还表现在她的头边还有一个气泡，里边儿是一颗红心。 右边，季岩俊脸通红，还带了黑线的效果。 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和他的面部神情呈现出巨大的反差：“我难道不是一直这么关心你？” 小杜沅笑：“嗯，我知道呢，岩岩一直这么关心我。” 明明是重复对方的话，小杜沅却说出了不一样的效果，总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弹幕君此时大部分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肚小圆绝了”，还有一大堆感叹的话。 右边的季岩额上又是一大滴冷汗，很是尴尬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时，小杜沅又发出了撩汉第二弹：“嗯，好像你已经离开了四十七天二十一个小时二十八分钟，如果照一日三秋来算，那就是我们已经有一千二百五十二年多没见面了。你说，而你每三秋才和我通话一次，比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还要苦逼，你是不是特别想我？” 弹幕一片佩服绝倒之声。 左边季岩说不出话，他抿着唇，红着耳朵脸脖子，声音如常地叹了口气，说：“阿沅，你是女孩子，要矜持。” 小杜沅甜甜地说：“可是我好想你了。” 左边季岩头便出现了一个气泡，里边儿是小杜沅对着他笑的模样，当时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好多。 他脸上身上的红褪去，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你要乖。再等一个多月，我就回来了。你要好好吃饭，最近天气不太好，注意保暖。” 此节一过，紧跟着的，是几个很快的闪现的情节。 都是小杜沅和季岩通话。 也都是小杜沅通话的画面在左，季岩的在右。 No.1、小杜沅拥着被子：“岩岩，你不在家，好像盖再厚的被子都好冷诶。” No.2、小杜沅吃早餐：“我自己做的哦，可是一点都不好吃。岩岩，等你回来，将会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杜沅。你不在家，感觉好苦逼哦。” No.3、小杜沅站在窗前：“今天和好盆友一起去逛街，买了一件衣服，据说美呆了。他都快爱上我了。嗯，你回来，穿给你看哦。 No.4、小杜沅围着小浴巾：“今天的电话这么早，是因为你太想我迫不及待想和我讲话吗？哎呦，不用否认啦，我都知道。” No.5、小杜沅拥着被子：“今天期中考成绩出来了，我又是年纪第一哦。第一哦。我这么厉害，你真的不考虑当我男朋友吗？有我这样一个女朋友，是很有面子很拉风的哟。” …… 闪现的情节完毕，季岩回家，俩人很有爱地坐在一起看电视。然后各做各的事，画面很温馨。 季岩帮小杜沅暖手，小杜沅双手环在季岩腰上故意把手放他衣服里取暖，小杜沅整个人和季岩一起被裹在季岩穿着的大衣里，季岩和杜沅一起手拉着手去买菜…… 到过年时，大年三十的夜晚，俩人站在漫天的烟花里，小杜沅拉着季岩的手仰着头看他：“岩岩，今年就要完了。在这个特别的时间里，我们升华一下我们的感情，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季岩轻轻地拍了拍小杜沅的头：“你是女孩子……” 他还没说完，小杜沅便冲他吐了吐舌头，说：“我知道，要矜持嘛。我很矜持，相信我。” 她说着，突然就放开了季岩的手，季岩脸上出现不适的神色。 而小杜沅却用手去勾自己的背：“好像有什么在蛰我，好痛。” 她双目湿润，季岩当即弯了腰探手从她的手伸进脖颈的地方摸了进去：“我看看。” 他还没说完，一只手便揽上了他修长的脖子，小杜沅脚微微一踮，屏幕上又是双唇相接的画面。 两人都闭着眼。双唇分开后，杜沅眨巴着眼看着季岩，舔了舔嘴唇，说：“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哦。有了这个，就不用给我红包了。” 季岩唇角翘了翘：“本来就没打算给。你故意这么说，是在提醒我？提醒我也没有了。” 小杜沅扁着嘴叹了口气，说：“唉，我就知道是这样。谁叫我一个人没人疼没人爱的，没有红包也是正常的……” 她话没说完，季岩便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封给她，没好气地说：“嗯，我不是人。” 杜沅甜甜地笑。 俩人一起守岁。过了12点，俩人各自回家。然后是杜沅和她的父母一起相处的几天。 接下来几秒，是杜沅送走父母，再次入住季岩家。她利用自己一个人害怕的借口，直接挤到了季岩的床上。 季岩睡榻，她又挤了过去，俩人默认一起睡。 清晨醒来时，俩人四目相对，又都红了脸，各自去洗漱。 杜沅看到这个，也不由得笑。毕竟是给公众看的，动画是美化过的。像是她主动亲季岩的时候，会伸舌头，然后还会和季岩说：“岩岩，你生病了吗？身上好热。你在裤兜里放擀面杖干嘛？居然还是热水烫过的。” 有时候，她还会直接一爪抓上去：“这是什么呀，好咯人。” 然后，会捏一捏：“还热热的，嗯，好像还会动。” 到后面，二人皆已心知肚明时，她还会很直白地说：“岩岩，你的小帐篷，又鼓了。” 或者，“你的小朋友又翘起来了。” “我帮你？” “我觉得学习这个，我也会很快。你确定不要？” “哎呦，我这是乐于助人，你怎么能说我耍流氓呢？” 但是杜沅和季岩在设计动画的台词以及场景时，就设计的俩人都很害羞的模样，也是为了提高观众的接受度。 这些，都是不能为人所道的。 动漫上，俩害羞的人照常吃早餐，然后照常各自做各自的事。再然后，季岩又接到了新剧本。 准备期内，他和小杜沅对戏。 一个月后，他离开家去剧组拍戏。 动漫快速地展示了一下二人各自的生活以及通话，没有任何台词，直接进行到下一个情节。 季岩回家。 这时候，大家可以看到的是，小杜沅更高了。她的身高，已经到了季岩第二根肋骨的位置。 小杜沅迎接季岩，然后俩人晚上谈心时，小杜沅说：“岩岩，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我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了。高三一过，中学时代便是一去不复返。到那时候，我想早恋一下都没有机会。我准备抓住青春的尾巴，早恋一回。” 季岩脸色一冷，猛地看向小杜沅，小杜沅则撑着下巴睁着大眼，真挚地看着季岩：“正好又有好多男生追我，我收情书都收到软的。其中有一个还不错，长得帅，成绩也好，性格也好，我觉得作为早恋的对象，他是合格的。我准备接受。” 季岩整个人都不好了。动漫的表现形式是，他整个人都黑了，像是站在一片阴影里。 然后，正在小杜沅畅谈她憧憬的未来的早恋生活时，季岩直接把她抱着坐在了他腿上，然后迅速地堵住了她的双唇。 一个kiss达成。 季岩妥协，抿着唇道：“不打算追我了？” 杜沅唇角上翘：“你不是不答应么？我觉得我应该换一个容易的目标。” 季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神色：“我答应了。” 二人确定关系，弹幕里，普天同庆。 杜沅再次在拍戏的间隙里看到这一节时，因为太入戏而低迷的情绪又回来了一丢丢。 关系确定后，动漫快速地展现了一下杜沅和季岩二人如常的生活，然后时不时地kiss一下。 事实上，这里的kiss，现实中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确立关系的当天，杜沅就直接霸王硬上弓，把半推半就的季岩给就地正法了。当然，前期杜沅很强大，攻势凌厉，等到二人真到真枪对上时，杜沅便溃不成军，而季岩开始反攻。 结果是，第二天杜沅没起得来，季岩乔装打扮过后，去给她买的药回来上。 然后，自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杜沅一直致力于和季岩解锁新姿势，在新世界里不停地跑地图刷副本。 动漫里，俩人如同遗忘单纯的相处，被弹幕里的大军看出了真相：*其实季岩和肚小圆一开始的相处就是男女朋友的模式* *凑是凑是，我哥哥就只会和我抢东西，哪里会照顾人。一般而言，照顾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男票或者喜欢你的人* *凑是凑是，肚小圆好萌好好骗，季岩一直把肚小圆当有实无名的女票23333* *季岩好腹黑，女票要找别人网恋了，他立马就答应了女票的追求* *我怎么觉得，腹黑的是肚小圆？* *明显地，肚小圆是算准了季岩的想法，这才一击成功的吧？* *我老公肚小圆好威武！！！* 然了个而，在前期的甜蜜后，迎接的，是一个转折。 季岩拍戏离开后。有一波人上门砸门，说是来让季岩还债。小杜沅没敢开门，也没敢和季岩说，怕影响他的工作。 很快地，这样的事儿出现了好几次，季岩的经纪人叶雨前来把讨债的那拨人打发了，告诉肚小圆“真相”，说季岩为了他很多戏都不接，也不跑商演不去聚会，她的存在已经影响了季岩的发展，而以前还好，毕竟季岩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但是现在季岩的父母欠下了巨额赌债巴拉巴拉，总之就是一系列的蛊祸之言，说季岩的名气越来越大，跟踪他的狗仔越来越多越来越鸡贼，一旦她和季岩的恋情曝光就会影响到季岩的事业巴拉巴拉，然后就是让杜沅为了季岩想，别让他去做选择，那样不管选哪一方季岩都会后悔。 肚小圆和季岩最后甜蜜了一把，她花式夸季岩帅气，然而第二天，直接送了分手信。 再然后么，季岩各种挽回，小杜沅都不答应。 画面陡黑。 字幕缓缓出现：五年后…… 片场小杜沅遇到季岩，喊“季老师”，季岩冷脸。 杀青宴后，季岩送小杜沅回酒店，二人和解、和好。 然后是杜沅的经纪人以及公关对她讲明，如果公开恋情……总之是一系列的劣势分析，说有“抱大腿上位”的嫌疑。于是，俩人开始地下恋。 但因为不愿欺骗观众，二人在接受采访和访谈时，都没把话说死。 杜沅成名。叶雨再度出现，再度蛊祸杜沅，说季岩接近她和她复合是报复。 杜沅去找季岩直接问之，季岩和杜沅将之前的事说开，解除误会。 杜沅遇到跟踪狂，身边的人先后遇袭，季岩车祸住院，二人微博公开恋情。 杜沅做饵，和警方合作抓到跟踪狂，季岩生气，杜沅讨好。 整个动画大致把杜沅和季岩从认识到熟悉到相恋到分开到复合到在一起的过程，有美化，也有也一个连在一起或者发生一天的事件拆开。但基本都是事实。 动画结束时，正好是52分钟。 关乎于杜沅和季岩的过去，杜沅和季岩在对经纪人报备恋情时，就已经为了现在的公开设计好了这个，随着时间的发展，画师不断根据杜沅和季岩的补充，画出原画，做成这样一个动漫，由杜沅工作室出品，大致用他们截取的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事件和细节，说明杜沅和季岩的关系。 当一众粉丝看完之后，全网齐刷：“我又相信爱情了！” 一时之间，关乎于杜沅和季岩二人恋情的讨论，迅速地在网络上蔓延，像是一场瘟疫，竟然有了之前南海仲裁风靡网络时的热度。 大家都在说，杜沅和季岩互相等了五年。二人情比金坚的论点，声势越来越壮。 二人的恋情甚嚣尘上，众位粉丝路人纷纷表达羡慕嫉妒恨之情，杜沅和季岩的各种指数也有了一波新的攀升。 张璐和孟怡看完视频后，只觉不可置信。 杜沅和季岩，竟然……这怎么可能？ 她们想起自己之前所思所想，只觉得……好像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然而已经转黑的她们和杜沅成为同行后，已无法再对她转粉，转路人都好难。 要说杜沅，也算是一个很流弊哄哄的人物了，和这样的一个人作对，对方还没有制裁自己的手段，那当然是……让人内心无比的满足。 在外界纷纷抬杜沅和季岩的恋情以及别人对杜沅各种羡慕嫉妒恨之时，杜沅一直在努力演戏，然后因为夜戏多，有些戏即使她不NG，也有群演会NG，又或者会有这样那样的瑕疵，会拍好几次，所以，杜沅很忙，有时候忙到连电话都不想打，只想回到酒店就直接睡觉。 当然，杜沅的情绪越来越差也是真的，她只是在忍，忍着不对周围的工作人员或者是秦卉发火，结果这火越忍越旺，杜沅也越来越沉浸于主角杜妍的情绪里，颇有些无法自拔的感觉，姿势她的理智在告诉她她是杜沅不是杜妍，让她尽量自我调节。 约莫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在张璐孟怡二人对杜沅越来越轻慢各种嚼舌时，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杜沅和张璐、孟怡二人的对手戏。 也就是杜沅一直在等的，乖乖让这俩货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知道自己没啥大能耐、乖乖闭嘴的时候。 第178章 沅沅略施小计 这天，杜沅准备好之后，和张璐孟怡对过一遍台词，伴随着场记的打板声和导演的一声“a”，杜沅迅速地进入了最佳状态，虚弱地躺在床上，有些绝望地、带着死气地，甚至是有些麻木漠然地看着眼前两位已经刻上了生活痕迹的年轻妇人。 她们因为常年劳动，又挨打，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皮肤粗糙暗黄，还有些肉眼可见的已经愈合了的伤疤，头发也有些毛糙。 这些都是化妆师做的效果出来。虽然张璐和孟怡的年龄上不去，但这形象也还能凑合。 这时，该张璐饰演的角色说台词。 她坐在木板边儿上，对浑身伤痕躺在木板上的杜沅说：“有些话，我知道你现在不理解，不乐意听……” 后面，应该是“可我还是要说。时间一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为你好，能让你少吃些苦头”。结果她还没能说得出来，杜沅就直接加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台词，扭过头去似乎是不愿看到眼前的人：“那就别说。” 就在这一刻。 原本就已经被杜沅压戏的张璐和孟怡本来就因为杜沅的演技而深感压力，心里相当紧张，表现也不甚理想，结果没想到杜沅不按剧本出牌，直接加了一句词，张璐孟怡就把原本已经记住的词全忘了个干净。 就连神情，露出了破绽。 因为杜沅太过入戏表演得太像，她真把杜沅当成了不慎被拐卖的大学生，直接对此时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杜沅产生了“幸灾乐祸”的情绪。如果算是年轻人中的一代传奇的杜沅，落魄到这种地步……反正她是好高兴的。她本来也有几分演技，所以一开始并没带出来只是很紧张。 因后面的词她搜肠刮肚总也想不起来，一时就没了声音，很是觉得难堪。毕竟她一开始的预想，是要凭借自己的演技惊艳全场的。然而脸很快就被打了，啪啪啪的，熏疼。 这时，孟怡也被杜沅镇住，完全无法救场。张璐一下子便脸红脖子粗地愣在了原地：“可,可……” 齐东阳当即就皱了眉，他抬头往了张璐一眼，喊了一声“卡——” 张璐和孟怡在外时向来会做人，一听导演喊卡，立马就道歉说对不起，然后又默念了几遍台词。这一次，两人都学乖了。 轮到张璐说台词的时候，她迅速地，没有停顿地把台词讲了出来：“有些话，我知道你现在不理解，不乐意听可我还是要说。时间一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为你好，能让你少吃些苦头。” 然而，她刚说完，齐东阳又喊了卡。他黑着脸喝斥道：“还能不能行了？你要演的是一个被拐卖过来的打工妹，经过几年挣扎逃跑，后来认命的这么个形象，你演的是什么？被拐卖了被迫生了孩子不能回城市你他妈这么淡定这么理所当然？” 被当众这么说，张璐着实觉得脸面挂不住，但她其实就是薛珑推荐过来的学生，没啥话语权。之前刻意讨好杜沅是以为她比较好搞，想打好关系将来好得到杜沅提供的资源——毕竟是师姐师妹的关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要她们大面儿上过得去，杜沅应该是很容易接近的。事实上确实如此，虽然杜沅没有很帮助她们，可诟病的事挺多，之前没真没给她们使绊子，面上也客气。 又然了个而，千不该万不该她和孟怡在八卦议论的时候没找好地方，让杜沅给听见了。这是也没啥，既然已经听到了，她和孟怡无可辩驳，只能就这样。好在有薛珑那层关系在，杜沅看在薛珑的面儿上，也不会把她们从剧组踢走。 一开始她们是以为杜沅要假公济私整治她们的，然而并没有。所以她们才会以为杜沅性格是温懦的，心里还挺得意。对一个不会还手的人，地位还高于自己，她们自然…… 只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原来杜沅居然等在这里。这一出，不仅仅让她们脸面尽失，就算在薛珑那边，她们也无可辩驳。这成了她们的能力问题，她们自己是能捂住就捂住，只能吃哑巴亏，就算捂不住，要说杜沅欺负人，也说不上嘴，毕竟她们站不住脚，顶多只能承认自己演技差。 眼下，张璐虽然委屈，心里也不舒服，但她在这里，地位并不比那些工作人员高，便只能忍气吞声，连忙弯腰对着齐东阳处鞠躬道歉，又环顾四周说麻烦大家了。 毕竟这只是第二次NG，所以大家都还好，也都习惯了导演在拍摄期间像是火箭炮一样时不时就发个火爆炸一下。以前拍摄的时候，演员NG的事也常有，并不觉得有什么。 很快地，第三次拍摄开始。 张璐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又默念着台词，怕自己再忘，结果场记刚打完板不到三十秒，齐东阳又喊了卡。 “你他妈是科班生出来的吗？怎么走位你不会啊？把后脑勺露出来给谁看？你以为你的后脑勺国色天香，能征服影院的观众？你他妈当观众傻啊！” 齐东阳在没有拍摄时，感觉为人很世故圆滑，为人处世也很有一套，不容易得罪人，大家也觉得他很好相处，然而一开始拍摄，就成了“哒哒哒”开个不停的机关枪。 尤其是因为杜沅发挥得太好，倒把一些演技一般的演员衬得像不会演戏的，他这怒火就越烧越旺。 程易本可以离开剧组的，但他一直跟着剧组，一是为了结识人脉，打好关系，而是为了学习学习杜沅以及各位老戏骨是怎么演戏的。而程易在拍摄时，虽然也会被杜沅压戏，但他和杜沅同框，不会给人出戏的感觉，顶多是缺少了存在感。 他给齐东阳的印象很不错——会来事，懂得低头，也敬业。至少，台词是背熟了的，也会提前邀请杜沅一起对戏，拍摄时基本很少出大的状况。 而齐东阳潜张璐时，就知道张璐和他是同学。虽然俩人已经有了多夜露水情，但齐东阳并不是一个会因为性关系影响工作的人，是以该发的火还是会发，该骂人还是会骂。尤其是程易和张璐孟怡本是同一个班的学生，差距却如此之大，更让齐东阳有理由觉得孟怡和张璐很菜。 到第四遍拍摄时，张璐很注意走位了，然而这次还没怎么拍，齐东阳又喊了卡。 “没让你扭屁股，你以为你在走T台吗？之前形体老师都他妈白教你了？同样是薛老师的学生，能不能学着点儿程易？现在你们是学生，没要求你要有拍摄经验，但你要这么懒，还拍个什么戏？卷铺盖卷儿回家睡觉不是更安逸？” 大约是因为齐东阳的这一席话，工作人员也开始把程易和张璐做对比，很快地，就传出了一种言论——明明是一个班的学生，同样的老师教的，程易就很上道，而张璐则自恃有颜，还是整过的颜，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连台词都记不住。虽然会为人，平时对人笑眯眯的，说出的话也经不得仔细推敲。 诚然，剧组大部分人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老油条，就连杜沅，也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张璐这次，即使心里再不爽，也踢到了铁板。 从第一次张璐忘词开始，这天上午的拍摄，张璐像是卡了壳的磁带一样，时不时地出状况。接下来，她基本上都是在齐东阳愤怒的咆哮声中度过的。批判对象当然是张璐，张璐的状态也是一次比一次差，几乎是差点儿拍不下去。 大约NG了十几次，齐东阳就让张璐自己先调整调整，剧组先拍杜沅和孟怡两人的戏份。齐东阳又让张璐仔细看杜沅的表演，让她学着一点。 张璐心里虽不舒服，但对杜沅的演技还是服气的，只能垮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忍着气看杜沅和孟怡的拍摄。 对孟怡而言，之前杜沅的演技带来的压力，她和张璐一样多。同样是和杜沅同框，同样是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杜沅压戏，她不想成为背景板。然后看前面杜沅只是略施小计，张璐便状况不断，她心里也更紧张，面对杜沅，那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让她意外的是，从台词，到走位，又或者是其他，杜沅完全没有为难她，很正常地拍了下去。除了第一遍和第二遍孟怡自己太过紧张NG了以外，基本上什么状况都没出。拍摄很顺利，在第四遍上，她就找到了感觉。很快地，就拍完了自己和杜沅单独的戏份。 因为这事儿，大家茶余饭后交口相谈的，基本都是张璐为人张扬演技不如孟怡，孟怡虽然平时话少，但人很温柔，演技也不错，NG少。特别是因为大家不满张璐给他们带来的额外的工作，就越发有抬孟怡踩张璐的趋势。 如此一来，张璐心中自然愤恨不已。明明说坏话还是俩人一起说的，孟怡说的不比她少，凭什么杜沅就只这么针对她一个人？是不是孟怡私底下把她“卖”给杜沅了？ 她也觉得自己的演技不比孟怡差，可是大家都认为孟怡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新人，她则是一个状况不断的NG女王，如此一来，张璐既委屈，又开始讨厌起孟怡来。 这一天，对于张璐而言，是她永远都不愿意回想的一天。她认为，在这一天，她被杜沅钉上了耻辱柱。而孟怡，本该是她朋友的孟怡，则充当了帮凶。 对于杜沅略施小计大虐张璐的事儿，秦卉觉得很是痛快。她早就看不惯张璐了——张璐总喜欢“求”她做这做那，表面上是请她帮忙还说很感谢，实际上却是一有事儿就找她，弄得好像她不帮忙就是自私自利一样。她又是不是她们的助理！ 哼唧唧！ 虽然秦卉不知道二人私底下编排杜沅，但她俩对杜沅的诋毁以及平时的轻慢，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这天晚上拍摄结束回到酒店后，秦卉并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围着杜沅转。 杜沅这几天脾气不好，偶尔也会冲秦卉发火，秦卉基本是照杜沅所说，能避则避。然今日之大快人心，让她避无可避，而且还有些事儿她想不通。 身后跟了个尾巴，还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杜沅真心好不耐烦。 对秦卉说了好几句“你好烦啊”“你没事儿做吗”“别跟着我”“你是吃饱了撑的”之类的话，还是没能打消秦卉的热情。 秦卉很是纳闷地说：“杜沅，杜沅，你上午做得太好了。但是，为什么只整张璐不整孟怡呢？” 第179章 妖怪退散 身后跟了个尾巴，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杜沅真心好不耐烦。 对秦卉说了好几句“你好烦啊”“你没事儿做吗”“别跟着我”“你是吃饱了撑的”之类的话，还是没能打消秦卉的热情。 她很是纳闷地说：“杜沅，杜沅，你上午做得太好了。但是，为什么只整张璐不整孟怡呢？” “很简单。如果我两个人都收拾，无疑，二人会同仇敌忾。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对她们而言太仁慈了些。这只是一种简单的离间计，让二人反目，到时她俩自相残杀，我只需要坐着看这俩虾兵蟹将小打小闹，不用劳心费力，就能解决俩麻烦，也不至于伤了长辈的情面。” 事情的后续如杜沅所料。 两天，杜沅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为难了张璐两三天。除了熟悉杜沅拍摄习惯的秦卉，以及和张璐一起与杜沅演对手戏的孟怡，基本上没人看出来杜沅是在故意为难张璐。除了孟怡和张璐自己的切身体会，在别人看来，杜沅的表演很正常，不论是和张璐对戏还是和孟怡对戏，她的状态都很好。 尽管因为张璐数次NG，孟怡也有NG，但她每一遍拍摄都能保持最好的状态。在拍摄中，很多人的状态都不能持久，甚至会因为对手演员的多次NG而呈现出减益的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杜沅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更让人佩服。她平时所呈现出的情绪问题，也都成了天才的困扰——太过入戏的负面效果。但大家更能看到的是她的敬业以及演技的高超。 所以说，很多事，不是切身体会是很难明确地知道那种感受的。张璐看到的是杜沅的区别对待，而别人看到的是她和孟怡二人表现出的巨大差距。 因为众人的抬高踩低，张璐和孟怡的关系连一天都没维持下来，直接崩了。俩人见面时，基本都是笑里藏刀。开始孟怡还开导张璐，结果越开导，张璐越觉得她是在炫耀，甚至认为她私底下和杜沅达成了什么协议。 俩人在后来吵了一家，关系直接由友好转变成了不可收拾的状态。杜沅接连难为了张璐三天，三天，张璐就开始和孟怡狗咬狗了，明着暗着给对方下绊子。 齐东阳第一次当导演，这是他执导的第一部片子，这样的情形明显是在打他的脸。如此，在第四天，他直接让孟怡和张璐滚犊子了。 这厢，齐东阳在做决定时，杜沅便和他道：“这事儿不好办。你看，能留着就留着吧，毕竟是我老师推荐过来的，要是把人赶走了，难免伤了她的情面。要是实在不能，也要做得周全些，别结下梁子才是。” 杜沅言下之意是，薛珑在圈内浸淫多年，不仅有手段，人脉也广，要是她不高兴了，要在别的地方为难一下他们，也不是不可能。虽说齐东阳有背景，也在圈内混了好几年，人脉也不可谓不广，但有那么一部分人，在他和薛珑杠上后，只会买薛珑的面子。 齐东阳沉吟片刻，当即便道：“这事儿你放心，不会让你难做。” 他说到做到。在让张璐孟怡二人卷铺盖滚犊子的当天，他就给薛珑去了电话，委婉地说明了来龙去脉，又说：“这都是我的错。毕竟是我第一次执导电影，凡事就图个顺利，也希望每一个演员都能把心思放在演戏上面。但两个小姑娘……唉！也是我能力有限，好几天时间过去了，硬是没能调节过来。确实是对不住，您看，这次就先让她们回去，等我下一部戏开机有经验了，再给她们留两个角色，分在不同的组，您看这样成么？” 薛珑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在齐东阳这样那样地说完一番软话后，她面子上过不去，倒不至于将火发在齐东阳身上。毕竟圈内人早都知道，齐东阳为了能做一个好的导演，不仅仅特意考了导演专业认真学过，还特地在各大导演身边当副导演打杂。什么演员副导演、现场副导演他都干过，也从没有利用过自己的背景去推脱工作。说白了，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自己导好一部戏。 薛珑是通过宋建本知道齐东阳的，当年她推荐杜沅过去，不管是宋建本还是齐东阳反馈给她的，都是好评。这两年来她也陆续推荐过几个学生去剧组，得到的反馈基本是演员很认真刻苦，曾经杜沅得到的好评，确实再也没有了。 可以说，杜沅是近几年内，她所教的人当中，最有天分也最勤奋的一个学生。薛珑只是心中暗暗叹气，对齐东阳，倒是没说什么，只说“给你添麻烦了”等语。 等张璐孟怡灰溜溜地回来后，薛珑冷眼看了几天，发现两个小姑娘确实是在暗暗较劲，互相下绊子。她把人叫到跟前来问缘由，二人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薛珑暗暗叹息，只觉可惜了两个还算是不错的苗子。 “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看清楚两个人的品性，没给你添麻烦吧？”在确定张璐孟怡二人相互较劲的时候，薛珑给杜沅去了这样一个电话。 所幸的是，当初给薛珑打电话的是齐东阳而不是杜沅。齐东阳这么做，无可厚非，是因为他对电影精益求精。但要是杜沅这么做，就有些让人寒心了，毕竟她是薛珑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也是杜沅让齐东阳出头的原因。她并不想伤了薛珑的心。但张璐和孟怡，除开二人对角色理解得不深以外，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没做好，以至于她加一句口水词就能忘了台词。原本二人要是演技不过关，还可以让导演调教，但既不认真准备角色，又嫌戏份少形象不好，这样连勤奋刻苦都没有的演员，还得罪过自己，杜沅也确实容不下。 杜沅连声安抚薛珑：“哪里有什么麻烦？都是些小事儿。只是这事儿，确实是我对不住您。原本说给您留了两个角色，没想到会是这样收场。我在现场确实做得不够，辜负了您的信任。” 薛珑叹了口气道：“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这次确实是我看走了眼，两个小孩儿在学校的时候看着还好，也会为人，跟谁都处得不错，没想到一牵扯到前程利益，就翻了脸。” 杜沅心里也有些酸涩。一来是近日拍摄所产生的情绪问题所呈现出的负面效果，二来也确实觉得对不住薛珑，伤了她的面子。这个后果是她没想到的，她一开始只是想让二人狗咬狗，把注意力转到对方身上，让二人去斗，在自己舒坦了的同时让二人不舒坦，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厉害，最后几个制片人和齐东阳一商量，得出的结果是直接让二人滚犊子。 杜沅有些后悔，不该把事情闹成这样。但既然已经发生，就只能尽力补救了。 她安慰薛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她俩专业还是不错的，演技也有，就是可能太有把握了，准备得不充分。这也说明俩小孩儿自信，自信不是什么过错。只是两人之前的矛盾是确实存在的，年轻人年少气盛难免的。别说是她们，当初我在她们这个年龄，也年轻气盛过，所以还算理解。等过两年多经一些事儿就好了。您毕竟只是老师，注重的是专业，看到的当然是她们的演技。” 薛珑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里舒坦了许多，杜沅又许诺，说下一部电影开机，有合适的角色还请薛珑推荐。 随后，她又问候了薛珑的身体状况一番，俩人话了话生活日常，这才挂断电话。 毫无疑问的是，对于离开的事儿，张璐很不甘心。她进组的时候，对齐东阳主动求潜，是性交际的一种，无非为的是后续资源，希望这部戏后，齐东阳的下一部戏还能找她。当然，要是能改善她在影片里的形象问题，那再好不过。 但齐东阳直接让她和孟怡卷铺盖走人，这条线明显是断了。而她，陪着睡也是白陪了。为此，她找过齐东阳，但齐东阳根本就不见她了。 张璐孟怡二人走得灰溜溜的，给剧组上下下下一百多号人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 这边，杜沅在为难二人之前，早就想好了后备方案，二人一走，就和制片人商量把之前中意的俩符合年龄又有演技还不太出名的演员请了过来。 后续的拍摄都相当顺利。原本季岩是想来探杜沅的班，甚至是想和她一起在这边待几天的，但未能成行。一来他身体不好，不方便，这边的医疗条件都不如B市；二来盛世一开始说要请高管，但没请到合适的，所以有些事儿一直是他在处理，在他入院两个星期后，总算是请到了想法和他们三人差不多能力也能和位置所匹配的高管，他需要和对方做交接以及完成一些收尾工作。 如此，许佑自己做了董事长兼CEO，之前季岩负责的事儿也有了新的高管负责，他的经纪人罗成在公司内也有一个不低的职位。 很快地，因为盛世发展得很快，不仅仅设立了影视部、发行部、财务部、行政部、版权部等基本的职能部门，还有周边开发等等。罗成的事务越来越多，便卸下了季岩经纪人一职责。而后小宋顶上，成为新的经纪人。 而杜沅这边，杜沅并没有接戏方面的困扰。相对于去拍摄别人的戏，她更多地，还是想自己创作。如此，她也就没再请经纪人，而是让秦卉当了她的经理人兼职助理，把送到她面前的片约和通告约整理出来，由她自己做决定。 关乎于季岩不再在盛世担任职务的决定，是他在车祸后做出的。虽然他很明白这个圈子是怎么玩儿的，门道也门儿清，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演员，而不是商人，很多事还是需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 他认为，他和杜沅，更多的是属于创作型人才，而不是管理型。他们说过要和许佑一起创造历史，创造他们想要的电影，更甚者，想要在这个逐渐成熟的电影市场分走一大块儿蛋糕，成为领军人物，他不再担任具体职务，并不是说就放弃了这一想法，而是他认为，他、杜沅、许佑应该要有明确的分工。 无疑，许佑在商业上的才华无可比拟，选剧本也也有一套。但选剧本的前提是，有好的剧本上他挑选。现在这个市场，不缺IP，也不缺演员甚至是导演、制片人，缺的是好的剧本，以及认真工作的态度和风气。 所以，让许佑去管理公司，而作为股东的他和杜沅接下创作这个担子，同时用他俩自身的名气在前期把公司撑起来，才是王道。 当然了，季岩也是有私心的。做这个决定，也是因为他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和杜沅相处，而不是因为工作，俩人聚少离多也就算了，平时不拍戏的时间还要被工作所占据。 他已经感觉到，在杜沅进了《生途》剧组之后，虽然还是会每天和他通话，但她说的话越来越少，从通话中，季岩已经看不到当初那个活泼灵动的杜沅，她甚至不再特意调戏他。到近期，连电话都越来越少。他给她打过去，大部分时间都是未接，然后杜沅给他回，回了，杜沅也只沉默着，他问什么，她答什么。 他感觉不对劲，问她，她就说是因为拍摄日程太紧，累的。等到八月初，拍摄结束的杜沅回到家时，季岩看到的是…… 第180章 季岩放出了大招 他感觉不对劲，问她，她就说是因为拍摄日程太紧，累的。等到八月初，拍摄结束的杜沅回到家时，季岩看到的是一个身形瘦削脸色蜡黄的女人，完全没有精气神儿，整个人就像是不再对未来抱有希望一样。 季岩当即愣了一瞬。 乍一见杜沅这模样，他不是很能接受。明明好好的一姑娘，离开前还气色红润，结果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的气色不好，看得出来，精神状态也不好。 但季岩什么都没说，只起身迎接这个拉着行李箱回来的女孩儿。 看到季岩脚上还打着石膏，手臂也还被固定着，杜沅的眼神儿似乎是有了一丝精神气儿。她有些恍然地说：“你看上去要比我走之前好一些了。” 季岩唇角翘了翘，照往常一样和杜沅说话，并没有让杜沅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杜沅现在所经历的，季岩是很有经验的。作为演员，多少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很多优秀的演员，常年失眠，会频繁服用抗抑郁的药，甚至有人因为抑郁症而死亡，有人会为了放松吸毒，或者在男女关系上放浪形骸。 会这样，是多方带来的强压下的结果。 一是工作上带来压力。僧多粥少，竞争激烈。 二是舆论带来的压力。作为艺人，特别是出名的艺人，不管你演得好不好，总是会有负面言论，很多人都会在键盘上对自己不喜欢的艺人口诛笔伐。 三是工作环境的压力。很多演员迟迟不能出头，除了没有背景人脉外，还有不愿性交易的原因。但即使艺人自己摆明车马，在这个圈子里，也难免受到骚扰或者威胁。有些人特别对那些放不开很矜持有底线的人用手段，去享受征服的快感，全然不够别人是否会因为这等事体而挣扎甚至想不开。类似的这些事儿，很容易使演员产生负面情绪。比如某泡菜国女演员因不堪高层性潜，自杀并留下了遗书揭露其恶劣行为。 四是工作内容上的压力。优秀的演员最容易入戏，也容易因为入戏而导致入戏太深影响正常的生活，更严重的，甚至会分不清自己和戏中的主角。可以说，越优秀的演员，越容易产生这样的问题。 曾经季岩也有过。 刚开始他拍摄没有经验，还是一小白，都是通过导演调教的。而大导通常喜欢用新人，对他们而言，新人就是一张白纸，可以随意涂写。季岩刚开始他的演艺生涯时，可以说是本色出演。 这也是为啥当初他凭借《风筝》成名，被人普遍认为演技好，却有一段时间接不到片约的原因。由于那是他的第一个角色，会让人怀疑他在演其他角色时是否同样具有魅力，有没有足够的商业价值，能不能为片方带来利益。 在接下来他接的戏中，他凭借他出色的外表，以及超凡的颖悟能力，把实践和在学校学到的理论相结合，才征服了观众。季岩不是没接过烂片，但他从没演过烂角色。再烂的片子，都能因为他的表演而具有吸引力。 大约是在季岩的第五部戏时，他接到了人生中除了《风筝》的男主以外，第二个有深度的角色。他饰演的是一个一事无成的颓废青年。片子主要是讲这青年怎么颓废的、为啥颓废、本性如何，后来经过女主角的引导，领悟人生真谛，然后找回自信，开启生活新篇章。 他演那部电影，大约是在杜沅中考那年。结局是悲剧，即使该青年努力和命运抗争，他和女主局在艰难的生活状态下，仍然挂掉了。 倒不是说他对女主角产生了感情，而是那种很颓废很消极负面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有时候会让他产生认知障碍——到底是他演的那个角色，还是那个角色演的他？ 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就是他演的那个角色，他的生活就如同那个角色的生活一样让人绝望。在这种状态下，他的情绪从拍摄结束后就一直保持着很低迷的状态，甚至曾经一度也开始服用抗抑郁的药物。 那时候他的经纪人还是叶雨。叶雨并没有意识到季岩所面临的问题，还在试图游说他接下某片酬高的片约or出场费高的商演。季岩没答应，那时候心理医生在国内还不流行，他自己的性格又比较闷，从来不是会主动和人说自己的事情的，整个人都好压抑。 他心情不好，不管是对叶雨还是罗成，态度都比以往正常的时候更冷，叶雨只当是季岩身价越来越高，在耍大牌，认为这就是霸道总裁的范儿，就该端着，觉得没啥，还让她觉得挺喜欢。罗成觉得不对劲，可那时他和季岩不算熟，是以大家和季岩的交流就更少，以至于他的情绪更差。 然了个而，这段情绪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即使是精神状态出了点儿问题，他仍然记得，在青萝街只有杜沅一个人住，他要尽快回去。然后么，在叶雨的全力游说下，他和往常一样，拒绝出席任何商业活动以及酒会，除了要赶一些他认为可以去的通告外，就直接回了家。 也正因为他不出席朋友所办以外的酒会，不出席商业活动，在公众面前露面比较少，广告代言也不多，大家基本上只能通过电影以及少数几个访谈节目、海报、广告牌看到他，而他本身又极为出色，逼格就这样立了起来。 即使是在去年和前年真人秀当道的时候，他的逼格也没下来过，他的票房号召力依然杠杠的，他依然保持着神秘感。而很多演技好的大咖们，因不如季岩的地位稳，在电影好剧本越来越少热IP也不多、各路小鲜肉小花崛起竞争热IP中并不怎么需要演技的角色，不得不顺应时代的潮流，为了圈粉为了讨论度为了事业的第二春去参加真人秀。 到如今的结果是，因为真人秀节目破坏了他们和观众之间保持的神秘感，使得观众在看他们演的戏时，很容易出戏，容易想到他们在真人秀上所表现出来的形象。总之，在这一波潮流之中，参加的演员有黑有红。 到如今，真任秀节目的热潮过去，大家又回到对电影、对好片子的关注上来时，季岩的位置则越来越稳。 这些都是闲话。 且说当初，黄牛还不像现在这样无孔不入，季岩让罗成给他买了机票，就直接低调地躲开记者和粉丝，回到了青萝街。 青萝街毕竟地方小，大家都淳朴，大家都只知道季岩叫阿岩，随母姓，姓秦。别的一无所知。当然了，大家不知道的是，秦是他在父母离婚后改的母姓，但在遇到杜沅前，他母亲已经改嫁，之后季岩也改了继父的姓氏。也曾有人开过玩笑，说季岩很像电视上的那个电影明星，季岩很坦荡地说：“大家都说像。” 又因为真人和银幕上其实是有反差的，还有穿着打扮发型的不同，大家都没想过季岩会是那个季岩。毕竟，明星就住在我家隔壁这样的事儿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他回到青萝街时，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楼房，熟悉的小桥流水，紧绷的情绪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他回到家，习惯性地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做一桌子杜沅爱吃的菜，等他端着最后一个菜到饭桌上时，就传来了杜沅开门的声音。 原本杜沅进门时是疲惫的，结果她一闻到熟悉的香味儿，双眼就放了光。瞧也不瞧那桌好吃的，就往季岩身上蹦：“岩岩，岩岩，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精神恍惚的季岩突然就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自己的角色明确起来。他是季岩，演员季岩，是和他的小洛丽塔成为邻居两年成为室友三年的季岩，是看到他的小洛丽塔后，得知何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现在的社会风气，普遍是男方大女方很正常，大家对此并无异议，甚至老夫少妻也有，舆论并不会过分苛责这样的现象。至于演艺圈的男演员，大多娶了比自己小了几岁甚至十几岁的新人。 然了一个大而，这种情况并不包括季岩正当年轻气盛之时，而他的小洛丽塔比洛丽塔还小。随着时间的增加，小洛丽塔比书中的洛丽塔大了，但是……她还是一个小孩儿，不管是社会道德还是法律，他们的恋情都不是会被允许的。 再然了一个比较好的而，他的小洛丽塔愿意亲近他，和他很亲密，而他和她，一直在一起，即使没有男女朋友的名分，他和她一直相伴。这件事本身对季岩而言极为重要，这是为数不多的让他由衷感到愉悦的事情。 当杜沅冲他扑过去的那一瞬间，之前的什么负面消极的情绪，瞬间被抛至九霄云外，至于他主演的那个角色所遭遇的，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比那个角色幸运许多。在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之外的十之一二，是杜沅。 他曾经在第一次见到她后，内心就产生了悸动的感觉，然后画了一幅她的素描，夹在了洛丽塔那本书里，在那张素描后，写了几个小字——小洛丽塔，不一样的洛丽塔。 他由始至终，相信杜沅和书中的洛丽塔不一样，他和她会有结局。 他和杜沅的生活很日常，偶尔也会吵嘴，但俩人没有谁会说很难听的话，也没有谁会把吵嘴的事儿放在心上。他偶尔会有晃神，会分不清何为戏里何为戏外，但只要一看到杜沅，他就很确定：嗯，这才是真正的现实生活。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电影市场呈现出井喷式的发展，国内成为除好莱坞以外最大的电影市场，大家生活水平得到提高，对娱乐对电影的需求都很强烈，以至于烂片也能圈票房，然后大众审美又偏向娱乐化，比较能接受剧情简单没啥深度的电影，就出现了劣币驱良毕的现象。 他接的剧本也都偏向于类型剧。比如警匪，比如武侠之类的，还有一些仿好莱坞的英雄电影、吸取了港城元素的喜剧电影，对他而言，并不需要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演得很轻松，观众看得也很轻松，就很少出现太过入戏的状态了。 和杜沅分开那五年，基本就这么个情况。拍拍戏，偶尔伤伤神，悄悄地去看看杜沅，再关注关注她的生活…… 如今，杜沅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季岩根据自己的经验，并没有特殊对待。 在杜沅问他时，他只淡淡地瞥了杜沅一眼，说：“你觉得呢？” 杜沅似乎是一怔，然后看向季岩：“嗯，那就是好些了。” 季岩默了默，说：“你哪里看到我好些了？” 杜沅愣了愣：“按照一般的常识，都过去三两个月了，肯定要好些了。” 杜沅的脑海里，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绝望，关乎于杜妍带给她的那些消极的充斥着她的大脑的东西所形成了严严实实的实心石头球，很快地就被现实生活的碎片给突破。 她的脑海里，关乎于她和季岩的事儿开始变得多了一些。 季岩不再说话。当请的阿姨做好晚饭后叫二人去吃饭，杜沅就直接去餐桌边儿上，结果沙发上的季岩便默默地看着杜沅不说话。 杜沅大脑变得有些迟钝，不明白是为了啥，疑惑地看着季岩，季岩抿了抿唇，说：“算了。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 这下，杜沅后知后觉地发现，季岩生气了。 她连忙走向起身撑拐杖的季岩，去扶他。帮佣已经解开围裙回家。 杜沅就对季岩讨好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是我不好，不够细心，忽略了你现在是一个伤残病号。” 季岩冷哼了一声。 杜沅抱着他的头就亲了上去。 季岩的内心是很满意的，饥渴了好几个月的他抬手就把杜沅摁在了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一时之间，眼前的情形和拍戏时男主对杜妍施暴的情形在杜沅的脑海中交织，她险些推开季岩。 但就在她走神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便听到了季岩不满的声音：“专心点。” 他把以前杜沅对他用的招数，用了个十成十。先把人亲得迷迷瞪瞪地，然后亦真亦假用他平常的语气说：“看上了哪棵野草，回来就这么敷衍我？” 第181章 阿沅，过来 他把以前杜沅对他用的招数，用了个十成十。先把人亲得迷迷瞪瞪地，然后亦真亦假用他平常的语气说：“看上了哪棵野草，回来就这么敷衍我？” 杜沅皱了眉头，不太明白季岩为什么会这么说。 杜沅的心神全都被季岩吸引，她坐下，给自己和季岩各自添了半碗饭，才问：“什么野草？” 季岩盯着她看，杜沅的心神也都被调动，开始去思考季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在这时，她的大脑里像是有两个世界在交替，一个：凄惨的、被欺压到假装认命最后用砒霜收拾仇人的村妇，她面对的是从繁华锦绣的大城市被拐卖到一个贫穷山村、被一个年龄大还丑的男人强暴殴打关小黑屋生娃这样生活。 另一个：她是一个演员，她得到了让很多人都羡慕的奖项，并且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在娱乐圈里站稳了脚跟，她还有一个十三岁就和她相遇的爱人。 在这种交替之中，杜沅的大脑有些昏沉沉的，整个人似乎都在经历着一场乱象。以往迅捷的反应能力，此时全都不见了踪影。 在季岩盯着杜沅看是，杜沅也盯着季岩看。然后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别和我装傻。” 杜沅的脑海里像是有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脑海里的那些影像那些片段，因为她的心神被调动因为她已经开始思考，都渐渐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井然有序地排列起来。 她恍然，嗯，就是这样的。 她很快就理清了来龙去脉，关乎于她的过往，她和季岩的过往，都在她的大脑里，无比鲜活。 她动筷子吃饭，然后，吃到一半，突然就抬头对桌对面的季岩，说起了甜言蜜语：“嗯，你这么帅，哪里还有野草能让我看得上眼？” 季岩又瞅了杜沅一眼，唇角翘了翘，没再说话。 他果然没有小洛丽塔功力深厚。但很受用。 吃过饭之后，杜沅去浴室洗澡，季岩才给秦卉打电话了解情况，才知道杜沅持续这样的状态已经很久了。对外，她还能保持礼貌，在齐东阳问起时，也说自己没事儿，大约就是有些水土不服，但那个状态拍戏的话，会更逼真。 齐东阳没多说什么。 然后秦卉是最早意识到杜沅出了问题的。她下意识地就想打电话给季岩和许佑，把杜沅的状况告诉她们。在拍摄期间的杜沅让她很担忧，但秦卉了解杜沅的同时，杜沅也了解秦卉。 杜沅叮嘱过秦卉，让她不要打电话告诉季岩和许佑。因为这种状态于拍摄是有益的。如果告诉了许佑和季岩，会让他们平白担忧不说，他们还会想办法“拯救”她，会暂停拍摄先把她拉回来。 但是，这种状态实在是太过痛苦，一旦她出了戏，再入戏也比较困难。而剧组这么多人，每耽搁一天的拍摄，那预算就像流水一样地出去了。要真让季岩知道了，这部剧的预算就会超支。 秦卉原本是不答应的，但杜沅再三保证，等戏一结束，她慢慢地就会好。秦卉向来是相信杜沅的，在她心里，她总觉得杜沅无所不能，如此，就到了如今。 而杜沅确然如她所说，会慢慢地好起来。 事实上，杜沅是在外面酒店住着，养了几天，感觉要比在剧组时状态好了很多才回来。当然了，这种状态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还是会有后遗症，只是不会像她在剧组时看起来那么瘦弱单薄可怜了。 季岩不知道还好，等知道后，心里又气又怒又心疼又敬佩。 但他换位思考了一番，并没有苛责杜沅，而是很理解她的做法。如果是他，他的选择会是一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季岩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并不是怕刺激杜沅或者是怕杜沅多想，而是想用这种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的日常生活，让杜沅有一个瞄准，能尽快的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 他直接和许佑商议，给杜沅空出了半个月的时间，然后请了一位心理医生。 至于杜沅，杜沅知道自己的状态有问题，她并非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毕竟，她也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和周围的人相处时，如果她的状态不好，很容易给人带来负能量。 因为季岩，她能分得清戏里戏外，但就是那种在拍摄时因全力投入而产生的情绪，仍然还在。为了入戏，她是实打实地经历过悲伤、愤怒、无助、绝望、决绝等情绪的，所以即使能分得清她和杜妍的不同，能分得清戏里戏外，她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依然很低迷，让人担忧。 这就导致了，明明季岩还是辣么辣么帅，照她以前，不去撩一下那简直是不可能，而现在，她根本就没有这念头。 面对此等情况，季岩很有危机感，每天都会照镜子。照完，他得出结论，尽管他手脚暂时未能痊愈，是一病号，但也是一枚很帅气的病号。然后又放心了。 正所谓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 这天，约莫是杜沅在家养情绪的第五天，她已经咨询过心理医师，已然经过医师的开导，她已经好了很多。 季岩也和她一起回到了南水市的凌波园。 从她回来到现在，让她比较感动比较庆幸的是，季岩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把她当病号，就是很平常的相处。 俩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她靠在他没伤的手那边，蜷在他旁边一起用家庭影院看电影。又或者是一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看看书什么的，然后么，说说话，打个情骂个俏…… 杜沅的脸色渐渐开始红润起来，季岩的伤也在好转。 自然，俩人不可能相看两厌。他们多的是这种俩人黏一起就好几个星期或者好几个月，一分开也是好几个月这样的模式。 水晶帘里，杜沅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窗前指着头，看着窗外，江上波光粼粼，远山苍翠，江泛碧波，之前杜沅和季岩商量买来养的几只仙鹤在江面上飞着，身姿尤其优雅，然后，鸟叫声，蛙声，蝉鸣，这些，听在耳朵里，和眼眼前的美景一样，无不赏心悦目。 置身于这样似乎是如梦似幻的地方，杜沅很难心情不好。她唇角弯着一抹浅笑，回头，就看到季岩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像是一汪清泉，能把人溺毙其中。 他说：“阿沅，过来。” 杜沅起身，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季岩看着她，略微颔首，相当正经地说…… 第182章 欲擒故纵的季影帝 季岩看着她，略微颔首，相当正经地说：“帮我洗澡。” 杜沅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诧异地抬头看季岩，感觉像是出现了幻听。以前都是杜沅在他洗澡的时候闹他，说要一起，自然这样的事儿也挺多，但是开口邀请还是第一次。 杜沅扬了扬眉，看着他，缓缓地笑了：“岩岩，你确定？” 季岩平静无波地看着他：“我像是在开玩笑？或者你不愿意？” “那算了。”他转身，撑着拐杖离开，去浴室。 杜沅功力最深厚的，是把季岩撩得不要不要的，最后都是要的要的。而季岩，功力最深厚的则是欲擒故纵。 这厢，他一转身，杜沅便跟了上去，搀扶季岩的手，捡起了季岩有时傲娇的模样，说：“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一下。走吧，谁让你现在是伤残病号呢。” 季岩住了脚，回头，深沉的视线盯着杜沅，不过五秒钟，杜沅投降，她顺手将季岩往墙壁上一摁，他的拐杖便掉了。 然后，她踮脚，揽住季岩的脖子，季岩顺从地低头，她便亲了上去。温热的触感传来，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几分钟过去，杜沅踮得脚酸，才放开了季岩，仰头看他，唇角微扬：“岩岩，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欺负我？” 季岩静静地看了杜沅一会儿，说：“倒打一耙？” 杜沅埋在季岩胸口低声地笑，笑得一颤一颤的，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手便从季岩的衣角爬了进去，摸上了季岩还没消失干净的腹肌。 手指沿着人鱼线滑动着。 季岩的喉结动了动，漆黑的眸子里，杜沅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此时的模样简直……太要命了！ 杜沅咬了咬下唇，只听季岩道：“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杜沅在他的人鱼线上掐了一把，季岩便闷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简直是自找苦吃。当然了，实际情况是，此苦他还能吃得下。 杜沅扬唇一笑：“后悔？晚了。” 季岩也抿着笑：“是吗？” 他声音好听得，特别是尾音上扬的时候，即便杜沅经常听他的声音，仍然未能免疫。他适才的声音带着微哑，像是两人在河蟹河蟹时动情的声音，听得杜沅心里麻酥酥的。正所谓男色惑人，杜沅有些恍惚地想到了这一点，然后在搀扶季岩去浴室时，低了头，又无声地笑了。 因季岩身上的伤还没好，脚和手不能沾水，身上的伤口倒是已经结了一层很厚的痂，所以他是不能用浴池的，只能用特为这一特殊时期定做的浴缸。浴缸比较浅，他可以坐在浴缸里，水也不会特别深，不会泡到他肋骨处的伤疤上，他还可以把脚搁在缸沿。总之，这是一个很人性化的设计，对伤者特别方便。 浴室里，响着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水珠们在进行一场狂欢。杜沅很欢快地扒了季岩的衣服。他的手臂已经没事，前几天去复查了，然后可以不用挂在胸前了。如此，上边的衣物脱得相当顺畅。 然后，杜沅又小心翼翼地扒掉了季岩的裤子，再然后，当最后一件衣物去掉时，某且便弹了出来，生龙活虎地挺立着。 杜沅咬了咬下唇，水润的双眸看着季岩，说：“没想到你这么想我。” 季岩：“……” 他又不是X无能，有反应才正常好吗。 他说：“我要是不想，你该哭了。” 杜沅抿唇笑，她摸了摸，季岩便浑身紧绷起来。然后她的手用了一点力，滑动了一下，又抚了抚上面，季岩有些受不了地靠在墙上，双股颤颤。 杜沅感受则手里丝滑般的触感，以及跳动的活力，开始耍起了各种花式。就在季岩感觉到快乐逐渐攀升，已经越来越强烈时，杜沅却突然放开了他，说：“水好了。” 季岩炙热的双眸盯着杜沅，像是要喷火。 杜沅不管，只扶着季岩在浴缸里坐下。然后拿了澡巾，在他身上抹沐浴露，认真地给他搓澡。 季岩热情未退，感觉有些难熬。更让他觉得今天自己简直是自掘坟墓的是：杜沅在给他搓了第一遍之后，又开始抹沐浴露搓第二遍。这是一般的流程，但她还多了一道工序，那灵活的小手已经顺着他的人鱼线往下，越陌度阡，来到了……然后…… 她加了一…… 很快地，季岩便咬紧了呀，那种感觉太过强烈，快乐也很明显。这时候，杜沅在他的耳边说：“岩岩，自己握上去。” 季岩是想要当做没听到的。当他第一眼看到杜沅时，只觉得她灵动，活泼，纯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小洛丽塔会这么……如果说以前的杜沅像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的泉水，这泉水里有一点点酒的味道，香甜而甘醇，让人迷恋，那么现在的杜沅则像是一杯烈酒，火热而魅力四射，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他是拒绝的，但她带给他的感觉太过强烈，在那种快乐的感觉的驱使下，他的动作跟上了杜沅的话，然后，他…… 季岩浑身都是紧绷的，他已经口嫌体正直地配合着杜沅。然而，杜沅并不满足，和他头挨着头，在他耳边说：“岩岩，别忍着。我想听你的声音，很好听。” …… 总之，季岩在杜沅的各种花式下，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破廉耻。嗯，感觉自己和杜沅拿错了剧本。 沐浴之后，俩人自当初季岩出事以来的这许多天来，完成了第一次河蟹。总之就是，小别胜新婚。 吃过午饭，中午杜沅睡了会儿午觉，就看书。然后她看到了古人所制的玫瑰清露，就想要自己做一做，便查了查所需工具以及制作工序，自己研究了一番，得到具体步骤，就去找季岩，让季岩帮他弄一套工具来，自己则提了篮子去府里的花园里摘花。 她是先把花朵剪了下来，然后回到房里再扯开挑选。季岩特别喜欢和杜沅做这样的一些事情，便和她一起。 杜沅尤其喜欢那季岩修长的手指扯花瓣的模样，红与白的对比，再加上手指形状优美，简直好看到爆。 她坐在季岩身边，小小的一团儿，她摘着摘着，突然起了玩兴，便将花枝比较长的一枝小心地除了刺，拿在手里跳下了柔软的坐垫，在地上对着季岩原地转了一圈儿，又开始疯魔了。 她原地起舞，踩着舞步，纤细的手臂拿着那枝花儿，往前舞了一下，像是甩着水袖，指着季岩，捏着87版红楼梦里黛玉说话的腔调唱道：“卖花担上。” 她原地转了一个柔美的圈儿，窗外有风进来，汉服改良版的交领广袖及膝小睡裙衣袂翩跹，娇艳欲滴的玫瑰被她拿在手里轻轻一嗅，眼眸微阖：“买得一枝春欲放。” 她腰肢款摆，舞姿柔媚，自然而言地带着玫瑰在眼际轻扫，含情脉脉地看着季岩：“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季岩抿着唇，看着杜沅，肩膀直颤。 手里扯花瓣的动作也停了。 杜沅转了两圈儿，转到季岩身边，广袖在他身侧拂过，季岩抬眼，便看到了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性感的锁骨、修长的脖颈，舞姿是魅惑的。 水袖在他的脸侧拂过时，她虚揽住了他的脖颈，徐徐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唱道：“怕郎猜道。” 季岩肩膀颤得更厉害。 杜沅又转了两个圈儿，挥着广袖退开，自得地起舞，将身子弯成了弯月，抬脚，偏头看着季岩：“奴面不如花面好。” 她做了一个收势的动作，正了身子，右腿往后一退，身子微微下蹲，做了一个极为优美的动作将花插戴在耳际，手托香腮：“徒要教郎比并看。” 她一唱完，季岩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舞姿确然是优美的，杜沅也确实跳得好美腻好诱惑，然了一个大而，她五音不全。但那不全的五音配上柔媚的舞姿，有一种奇异的反差萌，偏偏杜沅还很陶醉，季岩整个人都笑了，笑得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杜沅瞪眼看季岩，季岩握拳，轻声咳了咳，说：“嗯，你比较好看。” 杜沅直直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笑？” 季岩：“……” 怎么回答？在线等，急！ 杜沅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表情萌萌的：“我知道你在嘲笑我。” 她偏了头，这模样，让季岩感觉自己真有些十恶不赦了。他收了笑，虎摸杜沅的背脊，她的肩膀一颤一颤地，他更心疼了：“我没有，你跳得很好看。” 杜沅肩膀颤得更厉害了。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岩岩，我没想到，你不仅嘲笑我，还对我说谎。” 季岩登时愣住了，哑口无言。 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然了一个更大的而，就在季岩绞尽脑汁怎么哄他家小姑娘的时候，他家的小姑娘的肩膀也颤动了起来，俨然也爆笑了。 她揉季岩的脸，亲他：“岩岩，你怎么能这么萌。” 每次都上当。 季岩瞟了杜沅一眼，不搭理她，在她欲起身离开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用力，便拉着她使她坐在了他怀里：“好玩儿么？嗯？” 第183章 造新的传统？ 他尾音上扬，说得杜沅心里麻酥酥的。 杜沅点头：“挺好玩儿的。” 季岩就亲她的耳根子，咬她的耳垂，然后各种花式亲了她一遍，才放开她。 杜沅感觉好高兴的。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生活的日常已经让她逐渐找到了昔日的感觉，已经跳出了入戏过深的圈子，但情绪低迷是肯定的。但今天这么一闹，她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起身，退开，拿了那枝玫瑰花，又把刚刚的舞重跳了一遍，只是这一次，她用的不再是她五音不全的唱腔，而是八七版红楼梦里黛玉吟诗的腔调吟诵。 舞姿与词的完美结合，形成一场美的盛宴。 美的盛宴之后，是一场花事。是字面上的意思，做和花有关的事儿——扯散花瓣，然后进行挑选。 如果是一个人做，这事儿便有些枯燥无聊，但是两个人一起，就变得风雅起来。 季岩定的那套蒸馏工具以及储存工具很快就被送到了山口，是由季岩高薪聘请的管家让人去拿回来的。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杜沅和季岩做了很多尝试，有玫瑰清露、木樨清露，还有花露拌饭。总地来说，成果还不错。 尽管是七月份，但已经有桂花开了花。于是，杜沅和季岩又会在早晚比较凉爽的时候采摘桂花，然后一起自制桂花酿。 如此修身养性，季岩养身，杜沅养情绪，二人的状态都是一天比一天好。约莫十多天过去，杜沅基本上已经从低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而这时，她的假期也已经结束。但之后的几天，仍然没排行程，远在B市的许佑也挺担心杜沅，一直都很关注她的治疗进展。 于是，在八月初，季岩和杜沅便邀请他来凌波园做客。 在凌波园，不管是顾温书俞诗蓝许佑还是周璇陈叙，杜沅和季岩都给他们特意准备了单独的房间，一直有让人打扫。但凡是他们来，就能入住的。这天，许佑过来，先在浴池里享受了一番，才换上崭新的家居服在杜沅和季岩对面坐下。杜沅就给三人沏茶。 许佑轻抿了抿，夸了夸茶，然后又问了问杜沅的状态，确定她没问题后，才开始说起了工作上的事儿：“《完美实验品》已经定档八月二十号。” 许佑这话一出，季岩和杜沅便皱了眉。 杜沅双目微垂，抿唇道：“那就只有半个多月的宣传期了。” 许佑点头：“确实是这样。这部电影由我们和华夏联合宣发，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和他们一起跑院线，他们也会派遣代表过来和我们一起商量宣传的事儿。” 许佑没说，杜沅也知道，她和季岩俩人，一个精神上出了问题，一个身体上出了问题。之前的八个月，都不太可能去跑院线，即使去跑了，也无法有一个好的状态来工作。如此，许佑索性为季岩和杜沅挡了这一茬儿。 但如今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再不宣传，黄花菜都凉了。 杜沅垂眸思考着，季岩心里已经有了谱了，他了然道：“能推掉路演，你肯定会有一个更优的方案。” 许佑赞赏地点头：“确实是这样，什么都瞒不过你。之前你和杜沅都适合去路演，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一家城市一家城市地跑路演？” 杜沅客观地说：“路演，或者说明星跑院线宣传，是从五年前的一部草根电影《油饼侠》开始兴起的。这部电影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的卡司都跟不上，但据说主演们分成几波，短短二三十天内跑了二十六个城市，最后大家都能看到的是，《油饼侠》的票房相对于它的投资和卡司而言，算是取得了成功的一个典型案例。在这之后，片方开始纷纷效仿，兴起了跑院线的活动。” 许佑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很闲适很轻松地说：“但是，这只是宣传方在瞎搞。《油饼侠》的导演这么弄，是因为他和演员都没什么名气，需要这么弄。这是他开创的一个模式，被后来的宣传方所继承发扬，形成新的传统。然而，每一次跑院线都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当演员或者导演本身就很出名的时候，这种花费就是多用的力。” 许佑一如既往地自信，但因为是在居家的环境，倒是少了几分在办公室的凌厉：“比如说你和季岩，你们本来就有庞大的粉丝群，如果你们要去路演，去的肯定都是你们的粉丝，能吸引到的新观众很有限。但演员会有自己的保镖、化妆师、助理、经纪人等等，一场路演只去三两个演员，动的是十几个人，这样一来衣食住行以及院线举办活动的预算会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而这些开支都是一种浪费。在《油饼侠》之前的有些电影，没跑院线和路演，票房一样很好。” 他唇边浮现出一抹舍我其谁的笑容：“路演的曝光很有限，这是一种很笨重的宣传方法。现在是新时代，我们应该利用一切新的手段来宣传。在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情况下，我们现在要趁机会打破这个传统。” 许佑这话说得很吊胃口。但杜沅和季岩都是聪明人：杜沅已经在圈子里混了快三年，基本上算是已经入行，行内各种有形的无形的规则摸得门儿清。季岩虽然是演艺圈里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但同时，对圈内的各种门道和规则他也是一根了如指掌的老油条。 许佑这么一讲，他们就秒懂了。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无非就是杜沅和季岩二人如今都当红炸子鸡，自带高人气，自带话题度。尤其是二人之前公布恋情的余温犹在，现在她和季岩的各种数据仍然居高不下，只要他俩一起出席几个活动，弄几个采访，参加几个节目，再在微博上秀一秀恩爱，热度很快就会再度攀升。 到时候，各种热搜以及浏览器关联推荐、再和各种游戏联合合作，以《完美实验品》的名义发放奖励，再在各大门户网站上弄到预告片的首推，演员上节目宣传，演员发微博……如此一连串的事儿弄下来，线上线下一条龙，基本上热度也就够了。 至于杜沅和季岩以及电影的主创们，除开参加节目以外，只需出席首映式即可。 杜雨猜想着许佑特意讲这些的原因，说：“但是，我们这边提出的方案华夏并不认可？” 许佑又笑：“亲爱的杜小姐，你总是这么能给人惊喜。我们的方案一拿出来，华夏派来的代表就直喊胡闹。他认为现在大家都跑路演，只有这么干才是最保险的方案。” 杜沅看着他，只听他道：“在他发表过他的‘高论’后，我就知道，杜沅，你的机会来了。” 杜沅敛眉问道：“什么机会？” 许佑把玩着手里的白色小茶杯，说：“拔高你的地位，让大家都看到你的话事权。”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来办这事儿？”杜沅和季岩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许佑问道。 许佑放下茶杯，说：“没错。你可以先和对方派来的代表交涉，他肯定会坚持保守方案。这时候，你得约唐璟出来谈。我们都知道，唐璟对你一直都有些意思，所以你约他，他肯定会出来。你说服唐璟，华夏派来的人基本就不成问题。” 许佑的话刚说完，季岩就皱了眉头。唐璟对他家阿沅有意思，他心里是极不舒服的，这种事儿，他更倾向于他帮她做，而不是让她去直接面对。毕竟，明知对方心怀不轨，对杜沅而言，肯定会有风险。他刚想说他不同意这个方案时，许佑便诚挚地看着他，说出了让季岩无法反驳的话。 “唐璟虽然为人有些风流，但不下流。他这个人我还算了解，他不会做强迫女人的事儿，在他对杜沅有好感的前提下，要是杜沅能够让他相信我们的方案是可行的，跑路演和不跑路演两种方案，具有相同的风险，但前者会更节省宣发费用，他是一个商人，即使知道杜沅和他不会有些什么，他也会因为这一点好感而让步。” 如果没有这点好感，他根本就不会过问这事儿，会直接交给华夏集团电影分公司的CEO处理，而CEO会直接把这事儿交给派遣去盛世的宣传代表全权处理。要是季岩和许佑直接帮杜沅处理了，杜沅的存在看在别人眼里，仍然会是一个依附者。如果杜沅自己没有表现出强大的姿态，即使季岩和许佑都很保护她，姿态也很强硬，慈善夜的事依然可能会重演，大家评价她嫁给季岩会说她高价。 即使别人表面上因为季岩或者许佑而对杜沅很客气，那也是表面上的客气。杜沅可能还是会受到一些把金钱当大爷这等孙子的言语欺辱。 许佑把这其中的门道说得很清楚：“我可以直接和唐璟谈，这没问题。但是，杜沅，你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为了慈善夜的事情不再重演，是时候提高你的话语权了。” 杜沅清楚，许佑会有这个提议，一是因为她能谈得下来，二是他还把自己当杜沅的经纪人，在经营公司的时候，仍然在为杜沅着想。 正如同杜沅待许佑一样，许佑同样把杜沅当做了家人。 杜沅想了想说：“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让我去做，我也会全力以赴，但万一，我要是搞砸了呢？” 许佑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他闻言一笑，道：“就算搞砸了，也还有季岩和我善后。我认识的杜沅，是从来不会怕的人。” 杜沅也笑：“如果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我当然不怕。只要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但这事儿，不仅仅和我自己有关，更和盛世的利益有关。我的紧张，也应该算是情有可原？” 季岩在外一贯少言少语，这会儿，他并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杜沅的肩，以示安慰。 许佑的话，不仅仅让杜沅知道，也让季岩知道，这是提高杜沅在圈内地位、显示她的话事权再好不过的一个机会。只要她把这事儿做成了，圈内人都知道，盛世作为电影公司的新起之秀，在六月份和七月份，其投资的两部电影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赚钱是赚不了多少，但回本是肯定的，赚也有小赚，关键是一个新公司，投了两部名不见经传的电影，然后这两部电影的票房都过了亿。 两部电影的成本不过五六千万，所以也算是小赚了一把。 只要《完美实验品》的票房获得成功，《完美实验品》能够证明，只要演员足够有名气，可以省却之前那种笨重的宣传方法，成为新的成功案例，杜沅和季岩的身价，只会更高。而杜沅的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就连季岩，也可以更上一层楼，成为一代开山始祖。 “更重要的是，”许佑说，“假设《完美实验品》成功了，我们放出消息，《完美实验品》的宣发方案是你和华夏据理力争才拍板定下的，你在外的形象又会多一个标签——很有远见。在别人看来，同时拥有和华夏抗衡的底气和能力，在盛世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我知道你并不愿意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你的职业注定你得在意。” 许佑尚有未尽之言。杜沅和季岩都知道，季岩早在自己成立工作室，并且投资出演了几部票房不错的电影之后，就已经脱离了被轻视的人群——少部分人还有封建残余思想、认为明星就是可以任人玩弄的“戏子”。 之前慈善夜的那位周富贵敢对杜沅出言不逊侮辱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可以玩弄“戏子”。 只要这次杜沅能成功说服唐璟，改变宣传方案，让大家看到，就算是和华夏这样在国内排名第二就没有公司敢排第一的集团公司合作，杜沅也能说得上话，她就能脱离以前所谓“戏子”的范畴，就能从赚钱的“工具”变为和“工具”使用者在同一张桌子上玩牌的玩家。 她的地位，自然而然地就会拔高了。在这种情况下，以前轻侮她的人，只会前来和她示好，试图从她这里分一杯羹。 杜沅思考片刻，便握了握季岩的手，回答许佑：“可以，这事儿我来办。” 杜沅说得很郑重，许佑就知道，这事儿是可以放心交给杜沅的。虽然杜沅并不是处女座，但她仍然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只要是她答应接下的事儿，她都会做好准备，基本上很少出纰漏。 因为只有半个月的宣传期了，之前许佑给杜沅排时间表的时候，是算好了杜沅在《生途》的拍摄结束后就要参加宣传的，但因为杜沅后来精神出了问题，许佑考虑到杜沅和季岩二人的状态，就直接想出了现在的宣传方案，并且越想越可行。 这天，许佑在季岩和杜沅这边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杜沅去年酿好的桂花酿和这几天才做好不久、用很漂亮的玻璃瓶装好的玫瑰清露、木樨清露、茉莉清露、蔷薇清露以及怎么做花露拌饭的方子，和季岩杜沅一起回到了B市。 在当天，杜沅就和华夏派来的代表接触了。 该代表是华夏宣发部门的副部长，叫冯建平。 冯建平此人，黑而瘦，瘦而黑，但是一张嘴巧言善变，从来都言不由衷，但又很容易让人相信他说的话。他为人处世相当圆滑，在比自己出色的人面前左右逢源，惯会捧高踩低。 开始他知道盛世这边，是杜沅和他谈时，也是高兴的。毕竟杜沅是美人儿，而且还是一个演员。他不大重视和杜沅的会谈——虽然杜沅被包装成了学霸，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见过太多的演员，脑子里真的就装的是草，文化程度也不高…… 总之，他觉得，盛世会派杜沅出来，就是盛世不得不向华美妥协，在找一个漂亮的台阶下，有一个妥协的理由，然后把锅让杜沅背。 他认为，尽管时间不够，但是有这个 结果，都是因为杜沅和季岩，所以他也很有底气，认为就算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再紧，杜沅、季岩、孟书以及其他主演和导演都只能赶时间赶紧去跑路演。 当然了，他毕竟是商场的一根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油条，面对杜沅时，他还是相当客气的。在盛世的办公室里坐下后，秦卉给二人每人煮了一杯咖啡。 杜沅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和冯建平寒暄。 等冯建平夸过杜沅的演技和人气、杜沅夸过冯建平历年来有目共睹的成就后，才说起了正题。 冯建平先是说时间不多了，应该尽快开始跑院线宣传，并且期待杜沅和季岩能为电影带来高票房。 他说这话时，还不忘给杜沅和季岩戴高帽子，说只要有他们二人在，他是不担心票房的。 至于杜沅，自然要先感谢一番对方的恭维，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过渡到了宣传方案上，并且盛世的宣传方案和跑路演的方案进行了对比，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两个方案的优劣。 当杜沅把话说完之后，冯建平虽然还是笑着的，那笑容里却带了一丝轻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番话，无他，就是说路演更保险，风险更低，而且大家都这这么干，话里话外就开始婉转地嘲讽杜沅高看她的名气，作为演员不敬业，为了偷懒，不顾投资方的利益，为了自己轻松，直接弄出个漏洞百出的方案。 而杜沅则话语婉转地说冯建平机动性不强，不会随机应变，没有创造性。然后么，二人的商谈自然是不欢而散。 这厢不欢而散了，很快地，杜沅就给唐璟打了电话，带着助理约唐璟去某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咖啡馆喝咖啡。 自然，为了避嫌，也怕狗仔拍到，杜沅是带了助理的，然了一个大而…… 第184章 午夜场票房 自然，为了避嫌，也怕狗仔拍到，杜沅是带了助理的，然了一个大而…… 该拍的还是被拍了。 杜沅和秦卉进咖啡馆和唐璟见面的场面还是被跟杜沅的狗仔拍了，并且，他们一直蹲守，记录了全过程。 很快地，杜沅就想到了planB。 因杜沅胸有成竹，她的状态是放松且自然的。 当她走进一家高档咖啡馆的小型包间时，便对已经点好一杯咖啡坐等的唐璟笑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唐璟笑着，热情地说：“是我早到了。一想到是和你喝咖啡，我就忍不住来早了一些。” 他的荷尔蒙在小包间里肆意弥漫着。 秦卉就在不远处坐等。 听到唐璟的话，秦卉不由觉得，这姓唐的不愧是许佑的亲兄弟。刚开始许佑对杜沅叫“亲爱的杜小姐”时，她头皮都是发麻的，总觉得脸热得慌，感觉他们这些人可真放得开，什么话肉麻就捡什么话说。许佑更是表面绅士而温柔，工作起来就是一张关公脸，谁惹谁倒霉。 至于这唐璟，说的这一串子，这叫什么话！ 这里，秦卉正为唐璟觉得不好意思，那厢唐璟在杜沅进来时，便站起了身为体贴地为她拉开座椅。 杜沅从善如流地坐下，对唐璟摆出了商务式的微笑：“唐总这么给面子，我和季岩感到不胜荣幸。” “不，”唐璟摇了摇头，一边为杜沅叫来了服务员，一边说，“这次我给的可是你的面子。” 杜沅似乎是有些诧异，旋即，她又笑道：“这让我很惊喜。唔……原来我还是有面子的。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唐璟摇头失笑道：“现在你可是众多男人的梦中情人，我很难想象出会有男人不给你面子。哪怕是女人，也不会这样。” “那承蒙您的夸奖。您是知道的，当初我的第一个经纪约就是签在华夏的，作为一个老牌的集团影视公司，华夏可是制霸了大陆的。从您继位之后，华夏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您能给面子，我当然感觉到相当荣幸。就如同我把你当朋友一样，您也把我当朋友，对吗？” 唐璟摸了摸下巴，目光相当有攻击性：“我并不觉得你把我当朋友，而是当洪水猛兽一样来防着。至于我，我首先是把你当成追求对象，然后才把你当朋友的。” 他笑：“我认为我的理解要贴切些。” 杜沅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直觉这唐璟当真是不好应付。而许佑经常打交道的，是很多个像唐璟这样不好应付的老油条，有些只会更油滑。她不由得佩服起许佑来，也佩服面对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都能坚持自我并且在圈内谋得一席不可撼动之地位的季岩。 昨天，许佑把唐璟的资料都给她看过，也讲过唐璟的心理以及会有哪些反应，季岩和许佑也陪她模拟过这场谈话。 杜沅放下咖啡杯，优雅地浅笑道：“您这话说得，总之，我是只听最后一句的。您把我当朋友，那我也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本该耿直爽快些，我也不和您遛弯子……” 杜沅说着，就直接把事情绕到了《完美实验品》的宣传上，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盛世提出的宣传方案，简单地把盛世内部做出的预算估计讲了讲，说明了了前期投入的诧异以及最后收益的差距。 正如许佑所说的一样，尽管唐璟为人很风流，但他首先是一个商人，是商人，必定是以利益为先。杜沅绕到宣传上，唐璟也不打马虎眼，直接就盛世的宣传方案提出了一些问题，杜沅也都一一解答。 “但是，”在商谈了一番之后，唐璟抿了一口咖啡，盯着杜沅，说，“不可否认的是，新的方案具有不确定性。而跑院线已经被证明是成功的。” “但我们应该看到的是，即使是跑院线，目前的电影市场，大盘连续跌了四个月，这四个月里的电影，不管是大制作还是小制作，票房好一些的基本上都只能勉强收回成本，差点的都赔本了。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电影面临变革的一个时代，不仅仅是电影要变革，需要有新的潮流兴起，电影市场也一样，宣传方式也一样。” 杜沅自信地侃侃而谈。 如果说，一开始唐璟看杜沅的目光，还带着男人看女人的野性，带着想要征服的欲望，现在，更多的则是欣赏。 他沉吟片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却故意刁难道：“你确定你的商业价值能撑起票房？” 如果说以前他对杜沅，只是简单地想要得到，想和她交往，是一种类似于集邮的行为，通过刚才和杜沅的交锋，她的表现和大部分圈内人，尤其是她这个年龄的人都不一样。她的表现让他看到，她通身都带着智慧，而这样的人，特别是已经和季岩交往的杜沅，是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瓜葛。 而她所表现出来的以及他意识到的这个事实，让他尊重她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心。 杜沅缓缓地一笑，又端起咖啡杯气定神闲地品了品，又绽放出一个魅力十足的微笑：“为什么不呢？” 她双眼含笑地看着唐璟：“有我和季岩，您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唐璟也笑，他对着杜沅举了举咖啡杯：“OK，你说服我了。先预祝我们的这个项目成功。如果能用这部电影和你结一个善缘，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善于变通敢于创新的好印象，那就值得。不管最后的票房怎么样，这都会是一项友好的合作。” 他的话说得很漂亮，也就是说，照杜沅给出的方案弄，不管是赚是赔，他都不会因此和她心生龃龉。实际上，看到方案上他心里就有一个预估，也有了倾向性的选择，话当然是往好听了说。 杜沅也给面子地举了举咖啡杯，轻呷了一口，说：“多谢您的信任。这也让我更有底气了些，只是华夏派过来的宣传代表那边……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传媒工作者，也是在为华夏着想，希望能用更稳妥的方案，但如果新方案要实施……” 杜沅故意说一半藏一半，唐璟也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只让她放心。随后，他又道：“既然是朋友，就不要一口一个敬称的叫，听得我辣耳朵。直接叫名字就好，杜沅，你说呢？” 杜沅自然也要给面子。 然后半个小时的会面很快就结束，杜沅和唐璟一起，一边愉快地交谈一边离开咖啡馆。唐璟很有效率，很快地，他就和影视公司那边打了招呼，把冯建平撤换了，并要求新的代表要配合杜沅的工作。 实质上，之前冯建平分毫不让，也是要维持华夏这个大公司的气势，是在争话语权，现在既然唐璟吩咐下去，就是唐璟对杜沅的友情退让，是看着杜沅的份上，也就不存在什么东风压倒西风的故事了。 而冯建平回去，也许还会得到公司的安抚。 但杜沅不管这些，只要事情能顺利推进没有人碍她的眼即可，只是在冯建平眼中，就颇有些觉得是杜沅把他从这个项目里挤了出去。 且杜沅直接和唐璟联系的，任凭他能说会道，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很快地，新的宣传方案按部就班，雷厉风行地实施了。 就在杜沅和唐璟谈过的当天，《完美实验品》电影官博发布了定妆照，第二天片花，接下来，自然而然地，是微博上炒热搜话题，杜沅和季岩又在微博上互动了一把，秀了秀恩爱撒了撒狗粮，紧接着，杜沅和带伤的季岩合体参加访谈类节目，再度爆料了走到一起的过程以及重逢时的心路历程。 还有就是各自参加访谈节目，谈《完美实验品》这部电影。导演带着孟书以及叶萋萋江飞舟，还去参加了国内对电影票房最有号召力的一个娱乐节目。因为该娱乐节目娱乐的性质太强，不符合杜沅和季岩的定位，是以二人并没有去。 微博热搜、杜沅陪季岩散步、杜沅的路拍、杜沅和季岩的亲密合照、季岩曾经冲冠一怒为红颜暴打富商等新闻，全都抡了一遍。不到十天时间，《完美实验品》将于八月二十号上映的消息便散播开来。地铁里的电视媒体、各大城市的户外LED屏、公交车上的电视媒体，几乎都在轮播《完美实验品》的片花。 还有各大微博营销号、微信营销号也在炒着这部电影的段子。 杜沅和季岩参加发布会的视频也被曝光。 在这样的宣传攻势下，虽然宣传费花得像流水一样，但是都很有效果。杜沅又在上节目时谈及之前自己入戏太深的困扰以及季岩的陪伴，季岩看上去虽然还是很高冷，但是有一种奇异的傲娇感，说起杜沅时，眼神儿里便含着观众可见的温柔。俩人之间的互动并不肉麻，甚至还有一点互相爆料互黑的趋势。 总之，捅开关系后，两人的相处比之前大家看到的都要自然很多，这也正好应了之前杜沅和季岩对公众说的那些话“关于感情的问题，我们都不会去谈，这会让我们很尴尬”。明明都在一起了，还要装作我们是好朋友，当然尴尬了。 可以说，在这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剧组的主创们把前面杜沅耽搁的半个月宣发部门制定好的宣传方案完成得很好，要爆点有爆点，要煽情点有煽情点，更重要的是，紧扣了时下观众最喜欢的一点——发狗粮。 当然，杜沅去见唐璟的事情也被狗仔在八卦天堂曝光了一把，媒体也顺势怀疑杜沅劈腿唐璟，随后么，自然是季岩发微博虐狗，称这事儿他知道，杜沅是去找唐璟谈论《完美实验品》的宣传方案。 如此，电影的热度持续攀升。 在八月十五号，杜沅季岩以及剧组主创亮相电影在B市的首映式，十六号在魔都，十七号在深城。 这场声势浩大的短期宣传，很快地就让杜沅和季岩的广大粉丝们以及吃瓜路人们得知《完美实验品》即将上映。 这时候，郝容和李蕾已经大学毕业，成为工作党，没有回老家，而是成为了B市漂。又很遗憾的是，因为B市的首映是在工作日，她们并不能看。而上映的第一天，是在星期一，所以她们带着对新电影的期待，买下了《完美实验品》午夜场的电影票，观影时间是在星期天凌晨。 午夜场的票房，是最能反应演员的人气的。因为会在这个时间点去看电影，要么是情侣，要么是主演的铁粉，才能在这个时间点迫不及待地去观影。 郝容李蕾自然是铁粉之一。枫桥渔火二人，已经成为杜沅工作室的签约音乐制作人，虽然他们也跟着跑过首映式，也在这短短的宣传期里，和杜沅季岩等人开过庆功宴，但是作为粉丝，他们仍然选择了去看午夜场，顺带带着自己的女友。 各大娱乐八卦论坛上也有很多粉丝在普及怎么预定电影票、哪个影院开了午夜场，很多人都在说要去看，电影的预售也达到了一个很客观的数字。 当午夜场开始，杜沅的和季岩的宣传工作也基本告一段落。虽说，杜沅和季岩都看过电影成片，他们觉得质量不错，内部评价也说是这两年少见的质量较高的电影之一，影评人也说，杜沅又塑造了一个和以前饰演的角色截然不同的新形象，完全没有出戏的感觉，很出色，哪怕只是一部披着推理皮的chick-flick电影，她和季岩也把人物塑造得相当有层次。 且这部电影又有她和季岩主演，照理来讲，遭遇滑铁卢的可能性并不大。 然了个而，杜沅对于这放弃跑院线的宣传方式，虽觉更合理，但仍然担心结果。这天晚上，和季岩一起住在季岩在B市的那套海景房里的杜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直到午夜场结束，看到了但部分观众都在官博下发了好评，杜沅才勉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便看到了皱着眉头的季岩，他默了默杜沅乱蓬蓬的头，把她摁在了怀里，说：“太午夜场的票房出来了，你别太难过。” 杜沅见季岩这般模样又这样说话，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她感觉心跳似乎都快停止，沮丧地咬了咬下唇，问：“是多少？” 季岩一手揽着杜沅的肩，一手轻拍她的背，颇有些遗憾地说：“太午夜场的票房出来了，你别太难过。” 杜沅见季岩这般模样又这样说话，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她感觉心跳似乎都快停止，沮丧地咬了咬下唇，问：“是多少？” 季岩一手揽着杜沅的肩，一手轻拍她的背，颇有些遗憾地说:“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数字。 杜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第175章 第一次求婚 季岩一手揽着杜沅的肩，一手轻拍她的背，颇有些遗憾地说：“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数字。 杜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季岩含笑点头：“当然是真的。” 杜沅脸上的笑蓦地就绽放开来。 她无法不高兴。两千三百万！两千三百万！这基本上已经创下了华语电影午夜场票房的新纪录，基本上，也相当于这些日子以来单日大盘的一半。 目前为止，内地市场的电影票房午夜场记录仍然是好莱坞大片《速七》。 虽然两千三百万比之于《速七》的五千多万简直就是小意思，但这依然是华语电影午夜场票房的最高记录。 如果是这样，《完美实验品》的票房很可能去到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也许十五亿会是一个相当保守的预估。 现在已经有媒体发新闻预测，星期一的大盘将会被杜沅和季岩的新电影拉高数倍。 杜沅喜出望外，她笑着轻打了下季岩的肩，说：“岩岩，你太坏了。明明还不错的嘛，居然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票房失利。” 季岩默了默，认真地说：“近墨者黑。我和你朝夕相处，自然……” 他还没说完，就被杜沅堵住了嘴，嗯，用的是一个他比较喜欢的方式。 这天，因为繁忙的宣传期已经过去，接下来杜沅的通告并没有很多。所以，吃过饭之后，季岩正优哉游哉地看着报纸，杜沅就抱着平板刷众人对电影的评价。 《完美实验品》被评为披着推理皮的狗粮电影，全程高糖，男女主的互动简直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看完一部电影，感觉像是谈完一场恋爱。然后，微博上，有很多人都在刷电影里男女主相处比较有爱的动图。 女主角清冷直接，冷静，做事利落，男主角高岭之花，但不通人情世故，高智商低情商，说话能噎死人。但因为他从来只说真话，有点儿像是福尔摩斯的加强版，所以，也很拉好感。 总之就是，大家对季岩饰演的男主的评价，是高冷萌，对杜沅饰演的女主的评价，是理智，干净利落，总之，都有比较深刻的印象。 电影的剧情，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通过一些细节，以及主角的推理来破案，然后在结尾处留下悬念，表示这是系列电影的第一部。 看过电影的人，几乎都迫不及待地上网和网友们讨论一些细节，猜测某些还没有得到答案的真相。 然后，电影里还很恰当地点缀了几场打戏。一场杜沅的，一场季岩的，还有一场男配的。 电影上映后，近期拍了电影但还未上映的叶萋萋在上节目时，也一直说在大学期间自己就和杜沅是搭档，也是好姐妹，借以提升人气。 杜沅、季岩以及原著的粉丝，大部分人对电影都很满意。杜沅和季岩在电影上映后，仍然还有宣传通告。只是比上映前清闲了很多。 就在杜沅和季岩二人三不五时组团刷通告地图期间，很快地，这部电影的成果已经初步展露出来。 正如一些票房预测机构以及八卦论坛的八友们所讲，《完美实验品》的票房数据很漂亮，午夜场两千三百万，首日1.7亿，直接把星期一的大盘拉高了近三倍，并成功地在电影上映的第七天破了十亿。 这是今年第四部在大陆票房大爆的电影，其他三部，有一部是杜沅和周璇主演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有一部是从好莱坞引进的大片，还有一部票房高但口碑不很好的电影。 就在《完美实验品》票房破了十亿这天，盛世特地为这部电影的主创们举办了庆功酒会。这天，季岩和杜沅是绝对的主角，在B市的各路明星纷纷赶来参加，就连不在B市但有时间的明星们也都飞到B市，参加盛世的庆功宴。 除此之外，还有看到《完美实验品》的成绩后，想要收购盛世或者想和盛世合作的影视公司前来。 当天晚上，不管是杜沅还是季岩，都是众星拱月的存在。大家纷纷前来恭喜他们，剧组的导演和编剧，都因为盛世自己开发的这部电影的成功而身价倍增。 自然而然地，盛世的合作者们也有到来。还有徐清、俞诗蓝、周璇、顾温书、陈叙、沈彦、唐璟、董凯等人。冯建平作为一个在圈内还算吃得开的人物，自然也参加了酒会。 看到电影能有这个成绩，冯建平心里不是不酸的。因为其票房大爆，有很多人明里暗里都说他年纪没很老，但思想却老化僵固了，还评价他在一些事情上没有决断力不说还总做错决定。比如不支持杜沅拿出的宣传方案。 结果杜沅的成功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自然，说这些的人都是受到了盛世这边散出去的消息——宣传方案由杜沅主导的影响，并不知道这方案的拟定，是整个团队的劳动成果。 在庆功宴上，杜沅发言时，就强调了一点，虽然她是主导者，但想出方案的人确实盛世宣发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及她才智过人的老板兼经纪人。 同时，也是在这一天，许佑在这个圈内大佬云集的时刻，公布了杜沅和季岩为盛世的另外俩股东的事实。作为盛世的友方，唐璟也在这个有媒体记者参加的庆功宴上公开发言，称赞杜沅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这天晚上，不管是杜沅还是季岩，向他们搭讪的人都很多，杜沅也拿出了左右逢源的本事，先是和朋友寒暄，招呼他们，然后又和许佑一起，作为合伙人的身份见一见圈内的各位大佬刷脸熟，再然后，又有一些知名的导演和制作人见许佑那边不得空，又和杜沅季岩攀谈，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之前曾和杜沅竞争同一个角色、不很看得起杜沅的杨怜花也对杜沅笑得相当殷勤，先是夸赞杜沅的容貌和衣着，再表达了一番敬佩以及羡慕之情，又请杜沅参加她的聚会等等。‘还有吕杨、叶萋萋…… 因为对程易的观感还不错，杜沅也有意提携他，值如此盛会，她给了程易一张入场券，程易很上道地就带着女票前来参加了，杜沅又特地说程易是她的师弟，季岩也给杜沅的面子，夸了夸程易，然后其他有些喜欢玩儿男人的啤酒肚们便收起了打程易主意的心思。 程易也上道，在这种场合，并没有表现出年轻人的心高气傲，待人接物也都还不错的，很快地，他就接到了新戏的邀约。当然，他也知道，对方是看在杜沅和季岩的面子上。他并没有轻易接受。 事实上，他在期待的，是杜沅的下一部电影。 冯建平也向杜沅敬酒赔罪…… 总之，这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场合，也是一个容易让人虚荣心暴涨的场合。喝了几杯的杜沅难免有些飘飘然，好在应对尚且得体。 关乎于这部电影的票房，只是一个开始。当杜沅和季岩同为盛世股东的消息被媒体刊登出来，庆功宴上的一些有爆点的活动被媒体曝光后，正在上映的《完美实验品》因为主演热度攀升而呈现出票房逆跌的情况。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人一倒霉糟事儿多。冯建平原本是希望现实能打一打杜沅的脸，证明他之前的判断是错的，结果自己反被打脸还要对杜沅赔笑。 这也就算了，结果么，电影票房越来越好，他这心里真不高兴。男人么，一不高兴，就忍不住要去喝喝闷酒+花酒，结果他醉熏熏地从会所出来，冲撞到几个地痞流氓，被胖揍了一顿，如此也就罢了，被胖揍后，遇到漂亮的站街女把他捡了回去。 他醉了酒，一边嫖一边嚷嚷着骂人，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钱包，全都不见了…… 然后没多久，他的现女友也卷了他的存款，跑了，而他则悲哀地发现，因为醉酒的那一晚，他和街头女郎的那一场不可描述的事儿，染上了艾滋…… 这些事和季岩杜沅等人无关，全是他自己倒霉。也不知道唐璟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在杜沅和季岩二人参加许佑老妈的寿宴时，正好遇到，他就把这事儿说了，同时还感叹了一番，只说人生无常等语。 自然，因为冯建平的这个病，华夏让他递交了辞呈。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精彩，芝麻开花也会节节高。这一年，是杜沅成长的一年，也是她发展势头正强劲的一年。 《完美实验品》这部电影一共上映了四十七天，最后总共拿到了26.3亿票房，成功地赶超了《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24.7亿，成为截止到《完美实验品》下映日期的票房年冠。 因为电影第一部的成功，剧组的主创们看到了商机，已经在筹备拍第二部。因为杜沅更多地还是想要自己创作，所以并没有接之前许佑提过的那部chick-flick电影。 在十月下旬，季岩脚上的石膏钢板什么的已经取掉，他也能行动自如了。这时候，杜沅和季岩以及上一部戏中还有戏份的角色相继进入剧组进行拍摄。约莫拍了两个星期，通过试镜选出来的新角色也相继进组。 在这一年，不管是杜沅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还是《完美实验品》都受到好评，但她在金棘奖上惜败周璇，只得了年度最佳女演员，然后收获了其他一些不太重要的电影奖项的影后。 在进组拍摄之前，杜沅继《生途》之后，产生新的灵感，于九月份和十月份上旬，独立完成了由自己选材构思的第一个剧本——《鸢尾花》的创作。 在《完美实验品》第二部拍摄期间，盛世已经开始着人拉班底，把拍摄《鸢尾花》的剧组弄好，只等《完美实验品》第二部一结束，就开始拍摄。 而叶萋萋的发展，并不如她自己以为的那么顺利。在轰轰烈烈地炒了半年多的“第二个杜沅”之后，叶萋萋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一上映，就让她现了原型。角色塑造没啥问题，但剧本不好，剧情受到颇多诟病。 对此，叶萋萋也深恨为她选剧本的郑颖，然而再怎么着，好的剧本也送不到她的手里，毕竟这是一个僧多粥少的圈子，全靠人脉。 原本叶萋萋并不愿意靠吕杨的，但继她的第一部电影失败后，开始听从吕杨的建议，和郑颖解约，吕杨和明娱约满后，跳槽到了华夏开了个人工作室，挂靠在华夏，然后叶萋萋也开始归吕杨工作室管。 如此，她接到的电影总算是靠谱了，不是纯圈钱的，能体现她的演技，只是票房一直不好不坏。 在18年，盛世凭借自主开发的IP《完美实验品》成功地挤进了这个拥挤的圈子，成为业内新秀，以及众影视公司期待合作的对象。 八卦天堂在汪乐意的管理下，发展一直都很稳健。杜沅的个人理财师为杜沅和季岩的资产做过分析报告。嗯……反正，她不穷了，还有些小富。 这一年，杜沅和季岩都没能回家过年。因为完美第二部拍摄完成，已经是一月份。杜沅只准备了半个月，就开始进入剧组拍摄《鸢尾花》。 而程易因为可塑性很强，在杜沅的推荐下，在这个项目里拿到了男主角。 季岩则出演盛世投资的由孟书充当编剧的另外一部戏。 杜沅和季岩自从公开恋情以来，基本上每个月固定发粮一次。在19年2月份，《鸢尾花》还在拍摄，杜沅向导演请了假，和《生途》的导演以及男主角前往柏林电影节，杜沅拿到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二个国际影后——最佳女演员银熊奖。同时，齐东阳也拿到了一个评委会奖。 当这个消息传回国内时，又是一阵轰动。这是近两年来第一次有电影得到银熊奖，是以尤为瞩目，尤其是新媒体和纸媒一致对《生途》一片赞誉，称在这部电影里，原本大家以为已经足够优秀的杜沅，再次刷新了人们的认知，出演了又一个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角色。 季岩也在微博上发了他和杜沅的自拍合照，并且表示祝贺。 而杜沅庞大的粉丝群们也对这部电影相当敢兴趣，电影得奖的信息刚传回来，大家都开始在网上刷，问《生途》的上映时间。 在这时，大家说起杜沅时，不会说“季岩的女朋友”，说起季岩时，也不会说“杜沅的男朋友”。因为《完美实验品》的营销成功，以及唐璟、许佑以及各剧组主创面对公众时对杜沅由衷的赞誉，杜沅被树立起了有远见卓识的精英形象。特别是她和季岩同为盛世股东的消息曝光，除开粉丝的崇拜之外，圈内人和她打交道时，也改变了姿态，俨然是把她当成玩儿牌的人而不是玩儿牌人手里的牌了。 慈善夜的事情再没有上演过。 《鸢尾花》拍摄结束后，开始进入《生途》的宣传期。 4月，杜沅也凭借《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拿下了公众认为最有含金量的三金之中的一个——金象奖最佳女主演。原本是最佳女主角的，但因为杜沅扮演的是许仙，所以被组委会把女主角改成了女主演。 也许是经历过在众多优秀的演员当中脱颖而出拿到国际影后的事儿，杜沅对奖项什么的，反倒不那么在意了。她也知道，她能拿奖，更多的，还是片方运作的结果——为了电影的后续盈利，而她自然也不会嫌奖项太多。 可以说，杜沅除了没有单抗票房的电影外，已经成为了集齐两大国际电影节影后、收获高知名度、名声好还有影帝在手的人生赢家。 在大陆，常常有一种说法——男演员看票房，女演员看奖项。如今杜沅已经有了奖项，但不管是她还是她的粉丝们，都不太满足。 女演员真的就不能看票房吗？ 反正在杜沅，她是希望自己既有奖项又有票房。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现在杜沅俨然已经连续红了三年，在这三年，她不断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她的演技很好，她的电影票房都过了十亿，在《生途》上映前，杜沅说起这部电影的宣传，心里还是没底。 杜沅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电脑，一边看着宣传方案的PPT，一边和看文件资料的季岩说话。 《鸢尾花》拍摄结束后，季岩已经开始着手做制片人的工作，在他的示意下，大部分送到他面前的剧本都被小宋筛走，只剩下三两部值得一看的让季岩自己决定。今年，除开他和杜沅同期拍摄的那部电影外，他没再接别的戏，而是开始自己担当制作人试着独立制作一部电影。 “这完完全全是一部大女主电影。”杜沅抬头，对季岩说，“这真的就只能靠我自己扛票房了，没有你的加成，没有孔霁，没有周璇，也没有陈叙，就只有我自己。虽然现在外界多我颇多赞誉，但是，你知道的，如果《生途》遭遇滑铁卢，大家就会说，我之前的票房都是从你们那儿蹭来的，而我独自担主抗票房基本就是个坑。” 不仅仅是这个圈子，不管在哪个圈子，很多时候，都是成则王侯败则寇。 在别的圈子还好，也许大家还可以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但杜沅知道，她不能。她是一个公众人物，如果说演员是鱼，那么观众的喜欢就是水，能让鱼得以存活的水。 季岩想了想，说：“要不我配合你，再想个什么点炒作炒作？” “那还是别吧。我觉得目前宣传人员给出的方案已经足够了，再多，就怕引起观众反感了。毕竟，我们不能总秀恩爱吧？”杜沅拒绝了季岩的提议，感觉整个人都好疲惫。 她仰靠在沙发被上，打了个滚儿，滚到季岩的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有些烦躁地说：“啊呀，好烦，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累死我了。累死我，你就没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要无理取闹，季岩基本都是配合的。 他说：“以你目前的工作强度来看，要累死你很难。” 这是一句在普通人听来很没情商的话，如果是甜言蜜语，那至少也得是“你死了我做和尚去”“你活多久我活多久”“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但是，对杜沅而言，她反而会更喜欢季岩的回答。 因为这个回答不像甜言蜜语那样花里胡哨的，特别真实，也让她觉得很自在。 她兀自趴在季岩的肩上，笑了声，说：“那你要推给我一些工作增加我的劳动强度吗？” 季岩低头，看着杜沅的发旋儿，轻哂：“怎么会？” 他的声音性感而好听：“累死你，我就没女朋友了。” 杜沅听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她又笑，气息喷在季岩的脖子上。季岩觉得脖颈间痒酥酥的，像是有一种酥麻透皮而入，直到了心底。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捏了捏山根的位置，双手精准地抱住杜沅，低头去亲她。 清新的气息，迷人的触感，熟悉的感觉。 杜沅被季岩亲得五迷三道的，仿若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好半晌，季岩才放开她，自然而然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在一起这么久，杜沅和季岩都没提过结婚的事儿。因为在他们看来，结婚就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一纸证明，不会让他们的感情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于他们心底，他们很早之前就在一起生活了，他们现在也在一起生活，他们将来仍然会在一起生活。 但是么，因为俩人的知名度都高，媒体一直在发新闻猜测他们什么时候分手或者什么时候结婚，粉丝们也在问，圈内的好友也在问，毕竟，徐清和俞诗蓝已经修成正果，周璇和顾温书这对儿姐弟恋也好事将近。 于是，季岩也不可免俗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曾问过杜沅关乎于婚姻的看法，杜沅的回答都是没有看法。她觉得她和季岩目前的状态就很好。 于是乎……二人都没提结婚的事儿。 刚刚，缠绵的一吻结束，季岩没有任何铺垫地，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就问了出来。 原本还在季岩怀里懒洋洋地挺尸的杜沅，一听这话，立马就坐直了身子，偏着头看季岩，眯了眯眼，说：“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她狡黠地一笑，说：“不要，不要领证，我永远十八。” 说着，她双手在自己的唇上一碰，对季岩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结果这个动作没做完，又被季岩捉住，吻得如火如荼，然后，他的手和她的手都不老实起来。 ……不可描述…… 带耳热平息之后，杜沅懒洋洋地趴在季岩身上，只听季岩道：“你是永远十八，所以，这是要理直气壮地不负责？” 杜沅嘿嘿一笑，坐起了身，季岩闷哼了一声，杜沅便感觉到…… 在不可描述的二度进行时，杜沅抱紧了季岩，说：“哪里有不负责，你看，我很负责的。负责撩，也负责解决。么么哒。” 等事情平息，杜沅二度懒洋洋地趴季岩身上，俩人都流着汗，感觉不是很舒服，但都没起身。 这时候，因为担忧《生途》的票房，杜沅反而回想起了自己拍摄这部电影时的状态。 她对季岩说：“讲真，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刚开始去采访李春燕的时候，我听到她描述她的经历，只是觉得同情，以及痛心。她的遭遇，作为局外人，我觉得很惨，但也只是感慨一番，觉得对拐卖妇女的量刑太低，对被拐卖人员伤害加害者的量刑过高，认为她们在那种环境下，根本就没有出路，只有采取极端手段。而采取极端手段之后的后果，则是牢狱之灾。这时候，我觉得我很幸运，我很早就遇到了你，我知道什么是爱情。” “但是，”杜沅想起自己拍摄时的感受，说，“当我真正要拍摄时，等入了戏，把自己当成当事人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好像那些事都发生在我身上。被关小黑屋，被殴打，逃脱和殴打的交替，然后发现所有人都是帮凶，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提供帮助，好像除了认命，就没有别的选择……那种感觉，就是从一开始的挣扎，再到麻木，再到愤恨，明知道自己除了认命就只能走上绝路的悲哀……” 杜沅有些语无伦次，她很难形象地描述出自己当时的感觉，只是随意地说着，发泄着当时的情绪。 “经过这次拍摄，我才真正地知道，当我们不是当事人的时候，是无法明白当事人的感觉的。我虽然不至于认为自己就是遭遇凄惨毁一生的杜妍，但那时候我总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黑暗的地方？然后我又想到了我们的生活，你的，我的，还有别人的，发现，人这一生，从出生到死亡，中间的时间或长或短，我们都会经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咸，会有风光的时候，也会有遇到窘境甚至一度过不下去的时候。” 季岩抚摸着杜沅的背脊，大脑里闪现出很多词汇，但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来安慰杜沅。 杜沅继续着，她的声音低低地，有些喑哑：“我觉得，也许，我自己，在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之余，还可以做些别的，可以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 她说：“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第186章 万众期待的《生途》 杜沅继续着，她的声音低低地，有些喑哑：“我觉得，也许，我自己，在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之余，还可以做些别的，可以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 她说：“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那天，杜沅是这么和季岩说的，她说了她的想法，季岩觉得挺好的，也帮助她规划找人，然后又和许佑通了气，许佑也认为，时机刚刚好，可以选在电影上映后开发布会公开信息。 大约是因为有事情忙着，用去了杜沅的精力，她反而没再为《生途》的票房患得患失。《生途》的宣发方案沿用了《完美实验品》的，且完全由盛世自主宣传发行，是以杜沅一直都很配合宣传，时不时还要把季岩拉出来遛遛。宣传之余，也忙着筹备她和季岩说的那件事儿。 说实话，虽然众人喜欢看杜沅演电影，但是对于“打拐”这一题材，很多人都不感兴趣。要知道，现在最吃香的题材，基本都是喜剧、娱乐化、英雄电影之类的，像这种会很戳泪点很煽情的电影，很多人还没看就被题材给打退了。 毕竟，现在大家看电影就是寻开心的，而不是找不痛快。 但是，《生途》有柏林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和一个评委会奖加成，还有杜沅…… 在开始宣传的时候，片方已经放出了片花。片花节奏感很强，也很有吸引力，然后，杜沅的表演也很有感染力，很多人都在说，仅仅只是看一眼杜沅饰演的那个角色，就会忍不住想要落泪。 很多人对影片都很好奇——杜沅的表演，到底好成了什么样，让大家如此赞誉？ 于杜沅的一部分粉丝而言，哪怕电影不好看，哪怕题材不对胃口，就为了纯支持电影贡献票房，她们也买了预售。 还有很多粉丝为了在发布会上见一见杜沅，得到她亲笔签名的海报或者和她合影，千方百计地弄《生途》首映式的入场券。 枫桥渔火这俩资深粉丝，直接就从杜沅这儿拿到了入场券，郝容李蕾在粉圈混了两年，也混到了一定的位置有了一丢丢人脉，也搞到了入场券。 至于黄丽娜和李倩二人，他们已经升入大学，依然靠郑颖拿券。 总之，在之前比之于《完美实验品》更节制也更低调的宣传之下，《生途》的即将上映为众人所知，更因为国际奖项以及媒体把杜沅的表演用各种花式吹得天花乱坠，《生途》成为19年最受期待的电影之一。 “怎么办？好鸡冻！快看，快看，杜沅和导演上台了，感觉她好漂亮，都和刚出道时没什么差别。”郝容鸡冻地紧抓住李蕾的手，双眼直冒光地盯着讲台上长发披肩、穿着简单无袖小礼服的杜沅，如是说。 李蕾也虎摸着自己的心口道：“确实，很多人一看就像是整过容的，但你看她的脸，真的，就没动过。感觉她就像是上天的宠儿，生来就是让人羡慕的。” “其实我真心不太喜欢这部电影，但是这几个月杜沅就只有这部电影要上，她上过的节目向来很少，要是不看电影，基本上就看不到她。不过，既然大家都夸她的演技，我也想看看她还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李蕾赞同地点头，她更喜欢看的，还是好莱坞式的英雄电影又或者是chick-flick电影，这种文艺片确然不是她的菜。然并卵，为了杜沅，她还是来看了。 她拍了拍郝容的手道：“没事儿，我们就当是纯粹来欣赏杜沅的演技的。” 在二人的耳语声中，主创们的致辞和采访很快就结束。 郝容李蕾二人只觉眼前一黑，前方主创们都已走下了舞台。台上的帷幕拉开，露出巨大的电影imax屏。 这一次的电影，和之前的很不一样。 当电影屏幕开始亮起，出现冰冷的囚室和一个年长色衰、面色憔悴的女人时，影评人们就知道了这一点。 这个女人明显并不是杜沅。 她对着镜头说：“我现在的结局，是我预料中的。我没有后悔过，比起在监狱里度过我的一生，我更惧怕以前我面对的绝望。”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郝容李蕾虽然不喜欢这个题材，但还是被她的话所吸引。观众们也都顺利地get到了中年女人这句话所给的悬念。 这时，有一个画外音问：“现在，你还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身穿囚服的中年女人哽咽道：“当然，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事实上，经历过那些事儿的女人，没有谁会忘记。过去的事情，就像是跗骨之蛆，永远都不能被驱逐。” 她说着，情绪有些崩溃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瘦弱的肩膀也在微颤。她似乎是在勉强压抑自己的情绪。 “现在，你可以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我们吗？” 中年女人压抑地点了点头，说：“事情还要从我刚大学毕业说起。那时候我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已经顺利通过实习，拿到了一家不错的外贸公司的offer……” 她脸上出现回忆的神色。 画面逐渐变浅，旋即一切，画面又明亮起来。 大学的林荫道上，男孩一手帮女孩拖着行李，一手插裤兜里，他唇边噙着笑，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女孩儿，听她说话。 “啦，昨天她们听说我要搬去和你住，都好羡慕的说。都说在大四毕业季分手季我们还能在一起很难得，而且工作也都有了着落，就差见家长了。” 这时候，大家看到的，是一个青春靓丽，很有青春气息的女孩儿，活泼灵动，涉世未深，但已经对社会对现实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没饱经现实的摧残。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这些，基本只从一个镜头，女主角饰演的杜妍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就能看得出来。 当杜沅这个形象一出来时，郝容李蕾等人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看到杜妍，她们就好像看到了刚走出校门的自己。当时她们毕业好痛苦的，一直在找房子，但一直都很难找到房租便宜然后环境又可以的，好多情侣都在毕业的时候不堪生活的压力分了手，那时候对于没分手的情侣，她们都是好羡慕的。 不同于孟香凝的雅媚，也不同于王娇蕊的娇媚，不同于许仙的温柔雅致，不同于陆摇的冷静知性，杜妍很灵，很有活力。 影评人文影忍不住低声和同伴周南叹道：“只凭这一个角色，我就能感觉到，她塑造得很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杜沅扮演的，我完全无法想象，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已经出道三年。” 周南也忍不住点头。只那一个镜头，他就想到了他大学时的初恋，以及毕业时离开学校的心情。 郝容也鸡冻地对李蕾说：“我沅好漂亮。饰演她男票的小鲜肉也好帅，也不过之前好像没见过这个小鲜肉。” 李蕾自然附和。 在杜沅出现引起的一场小骚动中，荧幕上，穿着简单白衬衣休闲裤的男生对女生说：“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只要你同意，随时都可以见家长。他们的意思是，我们两家的家长尽快见个面，早点把婚事办了。” 娇俏的杜妍脸红，轻轻地打了一下男孩的手臂，正要说话，就遇到了认识的同学，于是打招呼，中止刚刚的话题。 这个镜头拍得很真实也很生活化。 文影、周南、刘思哲等影评人都忍不住暗自点头。大部分电视剧或者电影为了节省预算，背景里的人很少，细节也不到位，感觉就很假。甚至于有些电影在拍到回忆部分时，直接用动画代替，其效果简直就像是车祸现场，辣眼睛。 而《生途》的剧组则没有节省这笔开支，而是真的请了大学生当群演，背景比起男女主的镜头外，略微虚化了些，但还是能让观众看到，是正常的大学林荫道，不仅有男女主，也有其他学生。他们或是单独走路的，或是三五成群，或者二人为伴，或者是在说说笑笑，或者是在讲电话，道旁还有各种小吃店，还有学生在买小吃…… 这些，都很写实，也能让人感觉到，虽然女主角很漂亮，女主角暂时的男朋友也很帅，是偶像剧的配置，拍的却是一部相当严肃的电影。 之后，几个快情节拉了一下，展示了杜妍和男朋友同居的生活以及深厚的感情，杜妍给父母打电话，告诉她们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然后还说要回去接她们过来，和男朋友的家长见面。 发展是美好的。 男孩送杜妍去火车站拿票，然后进站，依依不舍地分别，伴随着一声火车离开时的长音，火车启动，杜妍还在窗口对男孩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男孩笑容温柔地朝她挥手。 画面的风格，是生活化的冷色调。 待火车开远，已经看不到送别的男朋友的身影时，杜妍才坐了回去。 她买的卧铺的票，还是在下面。 这时，画面闪烁，出现了杂音，又切回囚室，成为黑白色调。 女人蜡黄的脸上爬着中年人才有的皱纹，皮肤粗糙得不能看。她唇角微微一抹笑，带着遗憾：“那时候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回去就是和我爸妈谈结婚的事。当时我正好放假，他还要工作，手里的项目还有几天就可以完成，提成很可观。如果拿到提成，我们甚至不需要家长的帮助，就能在安城买下一套房子建立一个小家庭。我们结婚也不需要家长出钱，之前我俩就商量好的，原本父母养大我们就很不容易，结婚不能再让他们破费，一切我们都自己来，有多少能力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生活很美好，我憧憬着未来和他一起的生活。我们放假的时候可以一起去旅游，也许过不了两年，我们就会生一个孩子，然后精心抚养，看着他长大。但是，我的一生，从我上了那趟火车就彻底发生了改变。” 画面切回彩色。 穿着简洁的衬衣搭小脚牛仔裤的杜妍坐回自己的卧铺，不注意把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一个衣着干净长得肉嘟嘟的小男孩儿捡了起来，怯生生地递给她，用不辣么标准的普通话说：“姐姐，你电话掉了。” 杜妍一看小男孩儿，便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脸，说：“谢谢你啊。” 然后，一个面善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就批评小男孩：“你在做什么？妈妈不是和你讲过，在外面别动别人的东西？你刚刚拿什么了，快还给姐姐。” 这时，小男孩儿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杜妍则立马笑着解释，把事情的缘由说清楚。那中年妇人听完松了一口气，说：“我刚刚还纳闷呢。我家小海在外面从来都规规矩矩的，不会拿别人东西，怎么今天就这么手痒，我还以为是和他平时的玩伴学坏了。” 随后，杜妍就夸小男孩儿可爱，俩人就这个话题聊了起来，不多时，俩人就熟络了。 杜妍也会和小男孩儿说话。 约莫是过了一两天，俩人聊得越来越多，中年妇人讲话相当爽朗，杜妍对这母子俩很有好感，也了解到他们是坐火车去找在外打工的孩子他爸。 然后中年妇人不管买什么，都会给杜妍来一份。她很热情地把自己的吃食分给杜妍，杜妍也吃过，并没有什么问题。随后，对方又送给杜妍一瓶饮料。 很快地，中年妇人和小孩儿到站了，要下车，杜妍与之告别。车厢内又住了新的乘客，新的乘客趁着杜妍不在时，把她的水都拿了出来，只把她喝过的中年妇人送给她那瓶留下，不，也不算留下，而是换成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倒出一点，剩余同样的量，仍然放在她的包里。 车厢里的其他乘客也都看到了，但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或玩儿手机，或看报纸，或者睡觉，就当没看到一样。 杜妍回来时，就看到该一年横肉的中年妇人把她的水都倒来洗了手，她与之理论，妇人便道：“你不是还有咧？我是长辈，就用你两瓶水洗个手洗个脸怎么地了？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恁地小气？” 杜妍气得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又不敢和她理论（武力值上她胜不过，口舌之上，妇人胡搅蛮缠，也胜不过）。 其他人这时候也嘀咕，说二人在公共场合吵闹不道德。 杜妍只能息事宁人。然后，就在口渴的时候，喝下了被换掉的那瓶饮料。 很快地，她睡了过去。一年横肉的中年妇人目露精光，她故意去杜妍的卧铺边和她说道歉的话，一边猛掐了杜沅的手一把，确定她已经昏睡过去，不会再醒过来，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用方言说：“你不要着急，饭做好了就做好了，你再摧我也是莫用，我现在火车上，也不可能飞回去。” 她唧唧歪歪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堆，其他乘客都皱眉头不愿多搭理。不多时，这边的车厢内便进来了一个人。 此时此际，情节正进行到紧张的时刻。郝容李蕾等人屏住呼吸，心里虽然知道杜妍肯定会被拐卖，但不知道她一个大学生，按理说智商正常，不太可能被拐卖的，那凶恶的大妈和杜沅有矛盾，她也不可能就这么大喇喇地把人带走…… 然而，只见大银幕上。 第187章 拐子套路深 此时此际，情节正进行到紧张的时刻。郝容李蕾等人屏住呼吸，心里虽然知道杜妍肯定会被拐卖，但不知道她一个大学生，按理说智商正常，不太可能被拐卖的，那凶恶的大妈和杜沅有矛盾，她也不可能就这么大喇喇地把人带走…… 然而，只见大银幕上。 特别是在一阵敲门声后，满脸横肉的凶恶妇人粗声粗气地问：“谁啊？” 车厢外的人不答，凶恶妇人还是开了车厢的门。 之前大家见过的，那个一脸和善、和杜妍聊得很开、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牵着一个小孩儿就走了进来。 车厢上的其余人都知道她和杜妍关系好，基本上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儿，都没怎么注意，就是好讨厌那个咋咋呼呼大嗓门儿的凶恶妇人。 和善的中年妇人牵着小孩儿推杜妍：“大妹子，大妹子，快醒醒，你就要到站了。” 杜妍没醒，中年妇人又推她：“大妹子，大妹子，快醒醒，你就要到站了。” 杜妍依然在睡觉，小男孩儿也叫她。 但是没有回应。这时候，和善的中年妇人便直接把杜沅拉了起来，捉着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扶（拖）着她往外走。 但凡遇到有人看她们，她就笑道：“我这妹子到站了，她晕车。” 她身旁还有一个小男孩儿，所以并没有人怀疑。 看电影的周南却知道，这里，是前后照应的。比如之前中年妇人和杜妍相处得很好，不管是她们所在的车厢内还是其他必经的车厢的乘客，都曾看到中年妇人和杜妍关系很好，所以基本上不会怀疑。 所有人都因为电影的情节而紧绷着，关注着后续进展。 大部分人都觉得有些心颤。毕竟，他们代入了一下，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形，会不会上当？大部分人都知道，会的。因为对方带了孩子，他们会放松警惕，然后中年妇人的和善也容易让人亲近相信。 银幕上，通过几个火车开动以及火车站的全景镜头，切至天空，又从天空摇下，明媚的日光变成了夕阳斜晖，这斜晖暗了，又成一片漆黑。 渐渐的，这漆黑中进了几缕夕阳的斜照，形成几个小小的圆，映衬在漆黑的银幕上。 依稀可见，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字面上的意思，光线昏暗的房间。 镜头拉近，是近景。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儿背对着观众躺在木板床上，因光线幽昧，看不很清，但能知道，她什么都没穿，身体的线条是出来了的。 这时候，女孩儿醒来，在暗得不能再暗的房间内，坐起了身，大家几乎只能依稀看到她的面庞。 再然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惊骇而慌张地在那木板床上摸索着，似乎是在找可以蔽体的衣物。 然而并没有。 她找了一会儿，便有些绝望地坐起了身，在这种知道自己遭遇不测的情况下，她条件反射地喊：“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她下了床，在室内跌跌撞撞地走动着，步伐凌乱，她拍着墙摸索着，摸到门的地方，试了试，发现打不开，便出于本能地哭喊起来。 “放我出去！有没有人，救命啊！” 伴随着门锁被钥匙打开的声音，门口吱嘎一声，快要落尽的斜晖照在了少女的胴体上，她身上俨然有了不少的淤青和红痕，还有一些说不得的秽物。 但凡是需要全裸的镜头，杜沅都是找的裸替。是以，电影上看，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可能别人会以为是杜沅，但其实并不是。 郝容和李蕾忍不住捂住了嘴，黄丽娜和李倩也都忍不住抓住了彼此的手，紧张地看着。 余晖照在杜妍身上的时间并不长，她刚一开门，一个和杜沅差不多高的瘦个子男人便一把将她扛了起来，脚把门一踢关，室内又是一片幽暗，在这幽暗之中，大家只能听到杜妍凄厉地叫：“你放开我！” 荧幕上黑影的动作，依稀可见，杜妍奋力地挣扎着，却不敌男人的力气。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众人心中一颤，看到的画面已是一个黑影压着另一个不断地纠缠以及上下动作。 很多人听到那一声惨叫，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像是突然被剪断，眼泪珠子便掉了下来。 这并没有完。 画面再切。 荧幕上，夕阳的斜晖已经没了，只剩下一轮新月挂在天空之上。此时此际，星空璀璨。漫天的繁星不知人间的疾苦，只闪烁着光芒，微弱地投到大地上。 画面渐明，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杜妍抱膝缩在角落里，不住地哭泣颤抖着，身上并没有蔽体的衣物。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哭，浑身都在发颤，她的面部有一个特写，仅凭她此时的动作，以及面部表情，就能让人感觉到，她此时的无助、悲伤和恐惧，在这些情绪之中，还夹杂着一丝茫然。 文影原本是想更多地关注杜沅是怎么塑造角色的，但看着看着，她就忘记了初衷，只去关注情节的进展，关注杜妍的遭遇。 开门的声音又响起，有几个人——二男一女，从门外走进了这间房，开始和杜妍讲话。讲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妹崽，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试图靠近杜妍，而她靠得越近，杜妍便缩得更紧。而老妇则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大意是有人贩子要卖杜妍，是他们把她救了下来，以后他们会对杜妍好，杜妍就是他们的儿媳。 杜妍自然求他们放了她，他们见劝不听杜妍，便有些恼羞成怒。 总之，这场谈话崩了，他们出去，把门锁上，在外面关了房间内的灯。第二天中午，老妇给杜妍送饭时，又开始了花式劝说。 说这村子里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比如她以前，也是城市里的姑娘，后来到了这边，也是想回去，但习惯了就好了，现在日子也过得挺好。只要杜妍听话，他们全家人都会对她好。 杜妍则求老妇放她走，老妇什么都没讲，就出去了，只留下了一碗稀饭，连个菜都没有。 随后，经过几个快镜头，展示一连几天杜妍每天都只有一碗稀饭可以吃，然后每到晚上，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就会到小黑屋强暴杜妍。而且他强暴杜妍时，都会一边施暴，一边骂骂咧咧：“我哪点不好，你们这么嫌贫爱富的女人都不肯嫁给我？老子不是操得你挺爽？嗯？还嗷嗷叫，还哭，哭个屁，你他妈哭什么丧，老子肯买你是看得起你。要是把你卖到老陈家，他家更穷，每一代人都是兄弟公用一个老婆，你他妈还要谢谢老子。” “你他妈被老子白养着，有什么脸哭？” …… （尚有不可描述之污言秽语） 总之，中年男人一直说一些很粗鲁的话，意图展现自己的男性自尊，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女人。在电影镜头中，是快镜头中，每一次展示到他欺辱杜妍时，就会说一次类似的话。 伴随着一声鸡叫，晨光熹微，老妇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破瓢，里面装着稻谷，她一边喂鸡笼里的鸡，一边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同时声音转场。 是老头的声音，用的方言。 “栓柱，那妹崽怎么样了？还是不听话？要是实在不听，就打。原来你妈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也是不听话，打几顿，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挺好了。女人就是要靠打的，不打，她的心就是野的，不听话。” 随着声音转出来的画面时，老头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中年男人则用箩筐把未剥的玉米搬到空地上，准备晒晒。 他一边干活一边回答老头：“我都知道，你放心。她毕竟是女人，身子都被我占了，不怕她想不通。不出两个月，管保叫她怀上你孙子。就是这女的太烈性，得好好驯。打就暂时算了，要是打坏了，还得请医生，又是一笔花销，不合算。” 又过了几天，他们大约觉得杜妍已经被驯得差不多，又或者是看杜妍不是一个太能生事儿的人，觉得这么把人关着也不是事儿，就把杜妍放了出来，杜妍就央求他们让她回去，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家里有钱，只要他们能把她放回去，她会加倍还给他们买她的钱。 但是这家人商量了一番，觉得杜妍家里有钱就更不能放她回去，买媳妇儿的事儿毕竟是犯法的，要是她出去报了警，把事情闹大，他们指不定还要吃牢饭，总归是有风险的。 他们拒绝了杜妍的提议，并且威胁她，要是她再有离开的念头，就把她重新关到小黑屋里。杜妍没办法，只好妥协。 这家人会给她一些款式老土的衣服穿，但都仅能蔽体而已。平时他们出外干活的时候，就会让中年男人的弟弟妹妹看着杜妍。而杜妍随身的那些衣服，都到了中年男人的妹妹身上。 杜妍也求过中年男人的弟弟妹妹，但他们对她都没好气，只说为了买杜妍，把他们家一年的收入都搭上了，还卖了一千多斤稻谷和两头猪。 这些内容，穿插交待了这家人的经济很萧条，男主人公叫刘大强，小名儿栓柱。他的弟弟就叫刘二强，小名狗蛋儿。他的妹妹叫刘小美。 随后，几个镜头大致展示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乡村生活。 这里峰峦叠翠，像是钟灵毓秀之地。若是仅从画面上看，大家看到的，便是一幅男耕女织的工笔画，人们早出晚归，安居乐业。 看上去好像很美好，但却和杜妍的遭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几个快镜头当中，也有杜妍观察周围的情况想逃跑的特写。 情节快速推进，杜妍在一开始游说这家人不成之后，开始变得消沉颓废，并且每天还要承受陈大强的侵犯。 她的表现让这家人放松了警惕，毕竟他们是乡村人家，都是要干活的，但很快地，她就遇到了陈大强家放松警惕的时候。 这天，他们家就留下了刘小美看着她。刘小美喜欢村子里新来的支教老师，所以穿了杜妍的衣服刻意打扮了一番。 但刘小美年轻是年轻，并不很好看，杜妍的那些化妆品，她也不会用。 在刘大强临走前想把杜妍关进小黑屋的时候，杜妍突然开口说…… 第188章 杜小姐的《生途》 但刘小美年轻是年轻，并不很好看，杜妍的那些化妆品，她也不会用。 在刘大强临走前想把杜妍关进小黑屋的时候，杜妍突然开口说：“我被人贩子弄到这边来之前，是化妆师。专为电视上的明星化妆的，周璇在《永生》里的妆就是我化的。” 这边虽然离城区太远，没电影院，但《永生》是在电影频道播过的。刘小美知道周璇饰演的角色，也知道周璇，所以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 杜妍心里相当慌张，观众可以看到的是，她紧攥着拳头，身子微微地有些颤抖，似乎是在竭力镇定的模样，她很虚弱地舔了舔下唇，费力出声道：“我想吃一点菜，中午你们给饭的时候，给我一点菜。” 此时此际，屏幕上的杜妍已经没有了在电影开始时大家看到的青春灵动活泼，她穿着破衣烂衫，整个人都是恐惧的，脸色从白皙变得蜡黄，只依稀能从她的面部轮廓看得出她曾经的美丽。 她试图让他们相信自己。 刘大强和刘二强都蹙了眉头，抽着烟斗的刘老头甚至还对杜妍怒目而视。这时候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的，就在刘大强抬起了手握着拳头要对着杜妍落下时，刘大强的老母亲便出口骂杜妍。 但是刘小美是真心很喜欢支教教师的，同时他们家的人也希望能借刘小美讹支教教师一笔钱。在这种情况下，刘小美自然而然地就揽住了她的父兄，拳头并未落下。 几人一起商量了一番，刘小美打包票说自己会看好杜妍，等化好妆了，她再把杜妍关进小黑屋。 剧情稳步推进。 其他人或背着背篓或扛着锄头或拿着扁担出门。他们已经答应了杜妍的情求。 杜妍则特意把刘小美从一个长相频繁的年轻女孩儿打扮得好看了，又说自己和支教的老师都是大城市来的，比较了解，可以为她出谋划策。又告诉她，城里人都很有钱，只要刘小美能把支教老师拐到手，下半辈子不仅能去城里生活，还能衣食无忧。 当然，黄丽娜、郝容、李蕾等人都是新时代的女性，手拿着水果机，时常上网，很多事儿不仅仅是见过还经历过，自然也都知道，杜妍这话假得不能太假。 但是，多年前的刘小美则是相信的。 她犹豫一番之后，决定带着杜妍去找支教教师，并且叮嘱杜妍一定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事情如观众预期的那样发展着。 在刘小美春心萌动之时，杜妍借这个机会给支教教师递了一张纸条，上庙只写了两个字——“救我”！ 此时，电影的进度条才三分之一。 来看首映的观众都是“老江湖”了，一看进度条，或者说，按照套路一猜想，她们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时，画面闪了一下，切回了黑白的风格，仍然是在囚室里，瘦而憔悴的中年妇人坐在桌前，对着观众诉说。 “我当时本来是想在去学校的路上逃跑的。但我每天就只吃了一顿饭，也不给吃饱，根本没太多力气。我并不是很有信心，只是在那里的日子太难挨了。他们没受过太多教育，只知道挣钱买女人生孩子，完全是动物。在那里，我和他们基本不能沟通，女人是被物化的附属品，是生育的机器。所以，哪怕有一线希望，我就会逃。但在那天，我发现有比直接逃更好办法。” 她话音落下，荧幕上，通过一个转场，黑白的画面变成彩色。 很快地，大家就通过杜沅的表演，看出杜妍在看到支教老师时想法的转变。她在刘小美缠着支教的教师问这问那时，故意去碰该教师的东西，趁着刘小美不注意，拿着笔在该教书的书上写了两个字——“救我”！ 接下来的剧情如大家所料，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在杜妍跟着刘小美回去后，该教师就看到纸片，经过一番挣扎，开始着手明察暗访。通过对村长套话，他又咨询了一户他帮助过的人家，才知道这里的情况很普遍。 在这位教师说起杜妍（并没提具体信息）向他求救的事情时，他认识的在当地工作的一个朋友摇了摇头，讳莫如深地低声说：“这事儿最好还是别声张，别让人知道你收到求救信息。不然，对你对她都不好。” 情节切回杜妍在刘小美家的生活。这家人依然对她不好，而刘小美则因为支教的教师谢威在看到她时流露出的那一抹惊艳以及谢威对她明显好转的态度，没太为难杜妍。 但是，杜妍怎么等，都没等到谢威报警，也没等到警察的到来。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谢威不一定会帮助她，毕竟他们并不认识。 黄丽娜、李倩、郝容、李蕾、枫桥、渔火等人，也都跟着杜妍提心吊胆。在杜妍期待谢威找人来就她的同时，他们也跟着期待。在杜妍意识到自己可能等不来救援时，他们也跟着失望、煎熬、绝望，并且和她一起，产生要反抗的念头。 电影通过前三分之一，展示了杜妍在那个地方的生活有多恶劣。所有人都和杜妍一样，迫切地希望能摆脱。 但是，救援没来。 画面上，是黑暗的黑屋子里，通过昏暗的灯光，隐约可见的，衣衫凌乱、整个人像是破布一样躺在床上的杜妍。她睁着眼，目光完全没有焦距，却又带着愤恨和不甘。 这种不甘是能让人清楚明白地感受到的。 文影周南等人原本是更想关注这部电影的叙事结构以及杜沅的表演风格，却再一次地因为杜沅的表演而感觉到压抑，甚至和杜沅一起入戏。 这时候，他们没再想影评应该怎么写，而是跟着主线人物杜妍继续关注接下来的剧情。 在这画面之后，又切进黑白的画面。憔悴、显得有些苍老的中年女人对着观众，抹了把脸上的泪，情真意切地说：“当时，我对前来支教的谢老师抱有极大的希望，只要他去报警，我就可以得救。至少，当时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我等了一天又一天，警察始终没来。” “在那段时间，我才知道，人只能靠自己，希望也只能放在自己身上。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才让我知道，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画面切回彩色。 观众看到的是。 和刘小美出去那天，杜妍的安分让刘家放松了警惕。杜沅久等警察不来，不得不自己找机会逃跑。 她尽力迎合这家人，以身体不好难以有孕为由，得到了更多的食物。与此同时，她需要干一些家务活。 很快地，她找到了一次机会逃跑。她跑了出去，但没跑多远，就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现，叫刘大强把她追了回去。 自然而然地，她被毒打了一顿，丢进了小黑屋。她的遭遇更悲惨，刘大强一边侮辱她一边对她施暴。杜妍激烈地挣扎，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毒打。 后面，杜妍和刘小美说，她并没有想跑，只是想去山坡上看看。这家人不信。 经过几天的大骂以及关小黑屋的惩罚，刘小美的爹劝刘大强，让他悠着点儿，别把人打死了。 在这期间，刘大强的形象是很暴躁的。一言不合就揍人，特别是杜妍，稍不合意就揍，杜妍一看到他就怕。 观众在看时，通过刘大强的骂骂咧咧，能感受得到，这个人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既封建又自卑，他的所有面子全靠在女人身上找，比如和同村的男人炫耀他是怎么治杜妍的。和电影开头时杜妍的男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相当愚蠢可恨。唯一可取的点是，他对父母很孝顺，对弟弟妹妹也很爱护。 电影并没有可以去渲染刘大强不堪的一面，它只是把这样一个既有有点又有缺点的人物展示出来。 同时，他的表现让观众感觉到悲哀。 刘大强和他的家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村里人需要帮忙他们也很热心。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人就是要打，不打不听话。这种对女性的蔑视和物化，是祖辈传下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让观众觉得心里发寒。当一群人做着残忍的事而不认为是错时，会让目睹的人感觉到心里发寒。 那些人，愚昧而无知。 这种愚昧而无知，引起影院内一片讨论声。很多人都恨不得能冲进大银幕杀了那家人。 剧情节奏不缓不慢地推进。 杜妍第二次被放出来时，她身上多了很多伤，脸也似乎有些变形，整个人憔悴而老相。她的脸型依稀还是好看的，但从她身上，已看不出从前的美貌。 她沉默着，被那一家人当牛做马地使唤。 画面硬切至谢威这条支线。 谢威在杜妍饱受折磨之时，并没放弃奔走。他确然是在想办法营救杜妍。 当谢威和当地的政府机构交涉后，一脸无奈地走在茫茫人海中，疲惫而无力地抹了一把脸，这个画面逐渐淡去，紧接着，是杜妍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画面。 “那个时候我好恨。”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通过声音转场，接回囚室的画面。 “我恨他们所有人！恨不得他们去死。可我太弱小，不得不妥协。我妥协，不是因为我认命，而是我知道，我必须要自己想办法，才会有第二次逃走的机会。我得取得他们的信任。事实上，我做得很好。很快地，我就找到了第二次机会。” 伴随着中年女人压抑而愤恨的声音，画面切回杜妍的剧情。 她第二次逃跑，准备充分，遇到村子里其他人，也只说刘大强让她去坡上弄菜。 她不知道公路在哪里，只是顺着路一直走。在这期间，她很小心，并没被发现异常。遇到人她表现得很正常，一旦没有人时，她便夺路狂奔。 就这样，她跑了很久，饥肠辘辘，浑身无力。 让杜妍以及观众感到绝望的是，山里的路错综复杂，她非但没找到车站，还迷路了。在胡冲乱撞之下，她进入了另一个村子，另一个离城镇稍微近些的村子。 她整个人都疲惫不堪，羸弱的身子像是风一吹就能吹跑。 在她终于体力不支时，有一个面相和善的大爷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告诉此老大爷自己的遭遇，请求老大爷答应。 老大爷很可怜杜妍的遭遇，让她先洗个澡睡一觉休息休息。杜妍洗澡的画面切换至囚室。 “我当时很高兴，以为真的得救了，就放松了警惕。然而，事实……” 第189章 电影落幕 老大爷很可怜杜妍的遭遇，让她先洗个澡睡一觉休息休息。杜妍洗澡的画面切换至囚室。 “我当时很高兴，以为真的得救了，就放松了警惕。然而，事实却向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向发展。” 画面切回彩色，剧情稳步推进。 杜妍洗了个澡，安心等待警察的到来，然而，那位那大爷却准备把杜妍卖给人贩子，让人贩子再度转手。 杜妍没有法子，只能再逃。可已经耽搁的这些时间，让刘大强家里的人直接追了过来。杜妍将老大爷推倒在地跑出他家没多久，就被刘大强带着村人捉住。 这一次，杜妍被抓回去后，又被打了一顿关了小黑屋。刘大强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特别是对杜妍，杜妍成为了刘大强的出气筒和发泄对象。 在这一次被关进小黑屋之后，杜妍没有被放出来。 这家人根本就不给她衣服穿了，每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就把她的双手绑着，像是签牲口一样把她牵出来放风一个小时，又关回去。 在这期间，她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这家人怕杜妍再逃，就找了同村两个比杜妍只大了几岁的妇女来劝解杜妍，让她认命，可以少受罪。 银幕上切回黑白色。囚室内，中年妇人悲哀地、平静地说：“她们的劝解，并不能让我认命。我的爱情，我的生活，我的未来，全都因为那些人贩子以及这家人、这个村子的帮凶而葬送。我凭什么认命？但我知道，我必须卧薪尝胆！我得忍，我必须取得他们的信任。” 画面切回彩色，继续杜妍这条线 一直到怀孕，这家人才略微好了些，但仍然没放她出小黑屋。等孩子生下来了，他们看杜妍对孩子还好，也才稍微放心，给了杜妍衣服穿，杜妍能出小黑屋的时间也更多了。 在这同时，谢威仍然在奔波着。他想过要放弃，但是脑海里总浮现出杜妍哀求地看着他的眼神，这让他知道，他真的就是她唯一的希望。通过他的奔波，观众和他一起了解到，这在当地报警是没用的。 因为在当地，有些警察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还有就是，哪怕杜妍逃到了城镇，也依然会被抓回去。这里的人异常团结，谁家买的女人跑了，全村子的人，甚至邻村的人都会帮着去抓。除非，他能找到杜妍的父母，带着更高一级别的行政单位的警察前来。但他甚至不知道杜妍的名字，更不知道她父母的信息。 影院一片唏嘘。观众早已难受得不行，但还是在坚持继续看。 即使这是一部无法让人愉快的电影，但杜妍的表情以及剧情紧凑的节奏让她们更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杜妍在生了小孩子后，对这家人的容忍度更高，对家务活的参与更高。当杜妍抱着孩子出现在阳光下时，观众能看到的是，她的眼中一片死寂，偶尔看向这家人的成员时，会露出怨毒的目光，但在有人时，她却笑得一片和气。 在小孩子的百日宴上，她更是拾掇了一番，和刘大强一起见村子里来做客的人，对刘大强也常温言软语。刘大强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他和他的家人一样认为杜妍已经安分，慢慢地放松了对杜妍的管制。 杜妍藏住自己的锋芒，专心带孩子，还会经常下地干活。刘大强的老母对此甚感欣慰，直言，女人就是要这样相夫教子。心思野的下场都不好。 杜妍对此言论，常常面色复杂地点头称是。 她开始和同村的妇人来往。 通过杜妍和她们的来往，向观众呈现出了当初被拐卖的妇女凄凉的光景。比如，有些人熬过来了，认了命，就和买她们的人生孩子过日子。有些人不认，常年被关着，被绑着，不给衣服穿。有些女人已经疯了傻了，就坐在门前傻笑。 有些女人待在只有一扇中学课本大小的小窗户前往外面看…… 有些人家里是兄弟共妻，有些人家里是老夫少妻，有些人家里是老子儿子共妻……在这里，女人地位都不高，男人一个一个地，都是毫无文化水平的沙文猪。 这就是现状。杜妍不得不看清的现状。 她表现得越来越贤良淑德。人心毕竟不是石头长的，刘大强买她不是为了朝打暮骂，是为了过日子，是以这家人对她的态度慢慢地好了起来。偶尔刘大强生气，杜妍还会温言劝解。 刘大强的态度也有所软化，逢人就炫耀他媳妇儿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杜妍变成了一个寻常的村妇。 银幕上，表现时间的流逝，用了一个很经典的手法。杜妍站在门口，看着她两岁的孩子进门去，孩子再笑着跑出来时，已经有五六岁的模样。 而杜妍脸上也多了皱纹、雀斑这些东西，显得很老相。 通过小孩子和杜妍的对话，观众得知，刘老头六十岁的生日即将到来，这家人要办宴席，邀请全村的人来做客。 杜妍和刘大强的母亲一起准备寿宴。因杜妍的手艺得到了全村人的认可，是以在寿宴开始前，刘大强就带着她去买食材。杜妍则趁着刘大强不注意，悄悄地去一个并不正规的经销化学药剂的店里买了一些三氧化二砷。 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 刘大强见杜妍速度慢了，皱眉就骂，杜妍连声承认错误并讨好之，又主动去牵刘大强的手。刘大强虽然斥责她“拉拉扯扯做什么”，但怒气下去了很多。 剧情从杜妍准备寿宴开始进入高潮部分。观众可以看到的是，杜妍和同村另外一个不愿认命的妇人联手，在那位妇人为她打掩护时，把所有的砒霜都扮进了白饭、酒水、饮料里。所有的菜里也都拌了一点。 在厨房之外，大家乐乐呵呵地说笑着，对刘老头说着恭喜。看上去，就是其乐融融地一片。在这天，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来了，除了被买来但还没认命仍然想着要逃的女人。 观众在看到杜妍和同谋放砒霜时，中间时不时就出点状况，也不由得为之担忧起来。有惊无险，当饭菜上桌，杜妍和同谋看到外面的人开始动筷吃喝时，不由双手紧握在一起，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画面上，大声喧哗说笑着吃喝着的人慢慢地面色痛苦地倒了下去。 杜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同谋的妇人相视，喜极而泣。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她们泣不成声。 在这场谋杀里，她们连孩子都没放过。 画面切回黑白色调。 囚室内，中年女人道：“这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大的事情。有人说，稚子无辜，但当时我想的是，与其让他们长大了再去祸害别的女孩儿，倒不如让他们跟着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一起消失。是的，这很残酷，他们还没长大，还没实施犯罪，但当地的环境如此，他们在那种教育之下，必然会走上那样的路。有人说生命可贵，可是我的一生，已经被毁了。即使他们都已经死去，我也并不会得到救赎。” 银幕上切回彩色，杜妍这条线。 她翻出了刘大强家里的钱，和同谋一起，什么都没带，趁着没人发现，走出了这个村庄，并且利用这些年来摸清楚的路线和消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有车的地方。他们上车，去到县城，才各自买了车票，搭上大巴，各自回到自己想要回去的城市。 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死了。而谢威那边，他当初毕竟只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没有势力没有人脉，也没有任何信息，他帮助不了杜妍，早已放弃奔波。 他只是常常想起那个满脸带着悲伤和祈求看着他的女人，一直都睡不着觉。后来他告诉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提议他回去看看，如果杜妍还需要帮助，就让她把自己的基本信息告诉谢威，他们再去找杜妍的父母，让杜妍的父母带着警察去找她。 然而，当谢威赶到村子里时，悲剧已经酿成。他报了警，被拐卖到那个地方的女人也都这样被救了出来，送还回家。 杜妍这条线。 杜妍回到自己家所在的城市时，她的父母已经领养了一个男孩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她看着他们，几乎不敢上前。 再然后，她去了她的男朋友所在的城市。当她找到她男朋友的时候，他已经变得更高大英俊，更稳重成熟。除了变得成熟之外，岁月很优待他，他依然很帅气。他已经结了婚，妻子很漂亮。 她在他家附近躲着，看着他们俩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一起出门散步。很温馨，也很温暖。 杜妍心如死灰。 而其他被解救的妇女回家后，有些人不被父母接受，因为并不是父母所预期的那样。有些人已经无法融入现代的生活，她们迷惘而彷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曾经的朋友、亲友都用可怜而嫌鄙的眼神看着她们，甚至会经常问她们被拐卖后是怎么过的，还有人问：“当地的风景肯定很好吧？” 她们愤怒而无助，可这个社会，在她们被拐卖后，就已经抛弃了她们。不管是亲人还是爱人还是朋友，都有了新的生活。她们成为了累赘，甚至有的人在回家后不久，又被父母安排相亲嫁了出去。 她们甚至不能拒绝，因为那些人会说：“你有这样的经历，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电影的最后，是杜妍被警方抓住，上了审判庭被审判。 画面回到黑白的色调。 “最后，我来到了这里。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我偏激，但是，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一切。在我准备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下半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我只是想回去再看一眼我曾经在乎过的人。事实上，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认命，一辈子都待在那个地方，永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没有工作，理想也无从实现，我甚至不能离开那个地方。然后我会变老，看着我的孩子长大，看着他祸害另外的女孩子。二是抗争。没有这样激烈的手段，我根本无法离开。” 她很平静地说：“我的结局就只有两个。要么留在当地忍受折磨，要么弄死他们进入监狱。对我而言，离开那里，来到监狱，反而是一条能够生存的途径。生命从不曾优待我们这些被拐卖的人，我们无从选择。” 最后，画面上的女人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怆然涕下的话：“我们没有生途。” 其实大家都知道，黑白色的囚室里的中年女人以及彩色画面里的杜妍，都是杜沅饰演的。但她们在看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去感慨杜妍的演技有多好，把每一个阶段每一个年龄段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们只是在跟着剧情走，和主角一起惶恐茫然抗争，为主角担忧，为她的经历而落泪。 最后一句“我们没有生途”更是戳中了所有人的泪点。 过了好几分钟，影院里才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文影和周南、刘思哲等人也对杜沅的表演叹为观止。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国际影后的实力，绝对不虚。 在电影放映结束后，于雷鸣般的掌声中，杜沅和帮忙前来站台的季岩以及电影的主创们再次走上了舞台，简略得在主持人的采访中谈了谈自己当初拍这部电影时太入戏的经历，又说：“我很高兴，那时候岩岩在我身边。他陪着我度过了这样一段难熬的日子，让我从那种绝望的感觉中走了出来，让我意识到，这是别人的人生，而不是我的。至于我，应该利用我所拥的资源，去为这样的一些人做一些事儿。” 她优雅而得体地对着全影院的观众以及影评人、记者们说：“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第190章 新生 她优雅而得体地对着全影院的观众以及影评人、记者们说：“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尚且沉浸于电影剧情中的众人抬起头，一双泪眼看向杜沅，擦了擦脸上的泪，期待着杜沅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众人心里，杜沅前面铺陈着讲了季岩的好，接下来应该是公布婚讯了。 然而并不是。 在万众瞩目之中，杜沅站在舞台上，说：“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喜欢上网，对很多事情都有了解。近几年，国家加大了打拐的力度，很多被拐卖的妇女儿童都被救了回来。但是孩子还好，回来尚且可为家人所接受。 而女人，回家后要么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对谁都害怕，要么不为社会所容，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要么被父母安排迅速再嫁。在被拐卖的那段时间，她们和社会的联系很少，回去之后并不能很好地融入。 她们很敏感，比平常人更容易受伤。我希望，能听到我今天说话的那些人记着，如果你身边有被拐卖过的人，请不要去询问她们被拐卖的经历。你只是想满足好气息，而她们却要一次又一次地揭开血淋淋的伤疤。 如果你良心尚在，请善待她们。 也有很多被解救回来的女人因为不能融入家庭生活、不为家人所接受，为此，她们只能在被解救之后又回到自己被拐卖的那个地方。有些人是不能融入现代社会开始新生活，有些人是因为孩子。 在这里，借《生途》的首映式，我要宣布，‘新生’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这个基金会专为被解救的拐卖妇女而成立，如果她们回家后，并不能得到善待，或者说被逼迫结婚、无法找到工作被家人所弃嫌，无法融入现代生活，都可以来我们的慈善基金会求助。慈善基金会的官方电话是：XXXXXXX,大家有疑问可拨打热线询问。如有寻求帮助者，我们会为她买好前来B市的车票。另外，我们将会请专业的心理医生为她们资料心理创伤，也会为她们提供工作和住所。 我会每年为慈善基金会捐献五百万善款，以维持慈善基金会的运转。‘新生’慈善基金将会创办一系列产业，为前来投奔的求助者提供职位。在此，我由衷希望，她们每一个人都能获得新生。” 杜沅的讲话完毕，影院里顿时炸开。前来参加首映式的人，谁都不知道杜沅会放着这么大的一个料。今天的发布会，他们将有很多东西可以写。 而杜沅的粉丝们，则相当鸡冻，对杜沅的这一行为赞誉颇高，也更崇拜杜沅。随后，季岩也表示自己将会全力支持杜沅的这一举措，并且为慈善基金注入五百万的善款，并且欢迎别的个人或者单位捐款。 杜沅宣布的事情，直接把首映式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在几个采访之后，首映式结束。在当天，网络上已经将杜沅创办“新生”慈善基金的话传播开来，杜沅说那一番话也被制作成了视频在微博、B站以及各大视频网站广泛传播。 一时之间，呼吁关爱被拐卖妇女的声音不断涌现，杜沅也不断被提起。文影、周南、刘思哲等人也盛赞杜沅在《生途》里的表现。 只是，电影虽好，大部分观众都没有想要多刷的想法。在她们看来，电影确然是好电影，但是看完太让人难受，是以并不想多看。但他们还是在积极地给身边的人安利这部电影，并称之为这两年来难得的良心电影。 在B市的首映式之后，还有魔都和S市的不提。 杜沅在S市的首映式结束后，又赶至B市没两天，《生途》开始正式上映。经由之前《生途》在柏林电影节收获了两个重要奖项炒了一波热度、杜沅创办慈善基金炒了一波热度，杜沅的表演获影评人盛赞，豆瓣评分也颇高，是以电影上映之前就已经有了几千万的预售。 但8月20日凌晨，《生途》的午夜场开始。 这是杜沅第一部单抗票房的电影。电影里除了她，都是只有演技而不扛票房的演员，这还是杜沅的第一块儿试金石，试验她是否能凭借个人魅力吸引票房。 如果这部电影扑了，杜沅单抗失败，就坐实了她之前“蹭票房”的名声，如果成功了，她将把“新生代实力与人气兼具的女影星”的名头坐实。 同时，于杜沅后面的发展也有碍。这毕竟是她第一部独立编剧的电影，如果失败了，可能后面盛世投拍她的剧本就要谨慎了。而她虽然是一个演员，但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要是失败了，就是她自己，也会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不对。 她的发展、盛世的发展，都将会重新调整。 在如此的情形之下，杜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忐忑。在八月十九日这天，她还在不停地翻阅网络上各种关于《生途》的评价，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对看剧本的季岩说：“有很多电影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在上映之前，影评人粉丝各种花式地吹嘘，豆瓣评分以及各大电影网的评分都很高，等到正是上映后，立马一落千丈。《生途》不会也这样吧？” 季岩客观地讲：“按照目前的局面来说，可能性不大。我们并没有花钱买口碑，目前的热度全靠宣传，在这样的情况下，评分可信。当然，这也并非绝对，万事皆有可能。” 杜沅抿唇，把平板电脑推开，叹了口气说：“哎，我不看了。眼不见为净。” 她说完，就拿起关于“新生”慈善基金的文件看了起来。 季岩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又开始看剧本。 关于“新生”慈善基金的运作，整个框架是杜沅来定的。之前许佑帮忙找了靠谱的猎头，为她聘用到了资深HR，并招募到合适的管理人才。 杜沅要把自己的设想做了一个PPT，大致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兴办产业，为被解救但不能适应现代生活的被拐卖妇女提供岗位。在她们上岗之前，会有专业的心理医师为之治疗，治疗之后，会为她们做上岗培训。 然后，慈善基金聘请到的高管人才会按照她做的构架填充内容，并实施管理。这并不意味着，有了管理人员，杜沅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之前有不少明星都因为用人不慎卷入了诈捐门，是以杜沅自己也要了解新生的运作，需要能看懂关键的文件，清楚厉害关系等等。 杜沅才看了几分钟，又忍不住拿起了平板搜索关键字“生途”。又是一场忐忑，她又开始问季岩，最后，季岩叹了口气，把她手里的平板拿开，让她和他对戏，杜沅才短暂地放松了一些。 如此，对戏之后，见杜沅还是心神不宁，季岩就带她去了健身的场所，和杜沅打网球。这个很费体力，知道杜沅已精疲力竭，二人才停止，回家洗澡睡觉。 第二天一早，《生途》的午夜场票房就出来了。杜沅几乎是刚醒来，就开始搜索午夜场票房以及票房预测。 公布午夜场票房的新闻网页弹出，杜沅凝神细看，《生途》的午夜场票房是…… 第191章 票房女王 杜沅累极，总算是入睡了。第二天一早，《生途》的午夜场票房就出来了。杜沅几乎是刚醒来，就开始搜索午夜场票房以及票房预测。 公布午夜场票房的新闻网页弹出，杜沅凝神细看，《生途》的午夜场票房是970万。 这并不是一个很流弊的数字。但是，《生途》本身是一部文艺片，文艺片能有这个数字，基本上已经算是爆了，何况只有杜沅一个人扛票房。 这个数字，基本都是杜沅的真爱粉撑起来的。毕竟是晚上12点，会在这个时间去看电影的，除了夜猫族就是真爱。 基本可以断定，这970里，有90%都是杜沅的粉丝所贡献。 杜沅看到这个数字，发现没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觉得很惊喜，毕竟这比起她和季岩合作的《完美》要逊色许多。而同期引进的两部好莱坞大片的午夜场数字都要比这个高。 因为是在暑期档，要上映的电影颇多，又要和好莱坞大片竞争，《生途》又是文艺片，所以只拿到了21%的排片。 但由于《生途》的口碑一直在发酵，票房走势平稳，影院又增加了排片，到第七天，《生途》的排片已增加到34.3%。其票房在排片增加后，呈现出逆跌的趋势。这部电影总共上映了四十多天，一共拿到了11.3亿的票房。加上之前在柏林电影节卖出的海外版权以及对各大网站的授权费用，基本上，这部投资不到一亿的电影，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庆功会上，盛世的员工也个个红光满面。 早在电影上映的第二天，媒体便发新闻，肯定了杜沅扛票房的能力，成为女演员中的票房制造机。送到杜沅这里来的剧本也越来越多，盛世在对外谈合作的时候，合作方大多会要求要杜沅亲自出演或者客串。 “这俨然是一个女版季岩了。”在某娱乐新闻播报节目里，主持人这么说。 “虽然目前杜沅的事业蒸蒸日上，但大家还是很少见到她。她依然保持着低调的作风，很少参加娱乐节目，不知道是在打造下一个剧本，还是在和季岩一起享受二人的甜蜜时光。接下来要为大家介绍的是……” 黄丽娜、李倩二人已经开学，但是她们把所有和杜沅、季岩有关的节目，哪怕是娱乐播报，都看了。 而杜沅的下一个剧本已经打造完毕，她正在准备《鸢尾花》的拍摄。 《鸢尾花》这个剧本，杜沅给季岩看过。出于情感因素，季岩不是很喜欢杜沅的这个剧本。但出于理智，他又觉得这是一个好剧本。 《鸢尾花》讲述的是一个女人，人到中年，孩子已长大工作，她和丈夫激情不再，俩人总因鸡毛蒜皮的事儿拌嘴皮子，然后丈夫在家很少帮忙做家务，每天都等着妻子做饭……妻子觉得自己操劳了一辈子，感觉很疲惫。然后么，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她回到了她的大学时代——和丈夫刚刚相遇恋爱的时候。 开始她并不想再和他在一起，所以面对他的追求，她拒绝了。但是，她发现，当她的年龄回到二十岁，她还年轻漂亮的时候，她也接收了二十岁的自己对丈夫的喜爱。而二十岁时的丈夫青春而有活力，同时也是一个很有魅力很专一的人，所以她还是无法自拔地重新爱上了二十岁的丈夫。 然后么，两个人一起，做了很多年轻人做的事儿，比如打电玩、双人蹦极、云霄飞车、溜冰、旅游、一起参加辩论赛等等。反正，在这个过程中，她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也和年轻时的丈夫在一起了，再度结了婚。 两个人在一起，撕开了往日表现在对方面前的美好，又开始磕磕绊绊的日子，吵架、冷战、和好，总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是俩人总能吵起来。丈夫变得越来越不体贴，很少做家务，换下的衣物都堆在那儿让女主人公洗，家里的清洁也从来不做，饭后更不会帮忙收拾，直接放下饭碗就做自己的事，比如玩儿游戏，比如看报纸。 妻子联想到了后面生孩子养孩子的经历，突然顿悟，这就是寻常人的生活。当爱情褪去，剩下的，就是枯燥而乏味的生活。他们在一起养育后代抚育后代，然后变老，催婚，抱孙子养孙子，这一生就过去了。 妻子想通之后，又因为一场事故回到了自己重回二十岁之前的生活里。然后她彻底想通，她已经操劳了一辈子，孩子已经长大，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所以她提出了离婚，然后开始旅行，参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兴趣聚会，她找回了自我，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洒脱自在，最后和丈夫达成和解，成为朋友。 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但是季岩看到后，表面上没啥，心里却有点儿方。通常，一个人的作品，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他家的小姑娘这么诠释这个故事，难不成她认为他会对她不好？她也准备人到中年的时候抛下他一个人去旅行去认识新朋友？ 但他并没表现出来，而是这样对杜沅说：“阿沅，对这个剧本，我深有感触。” 杜沅扬唇一笑，脚搭在季岩的腿上，把剧本放在一边，撑着下巴看着季岩，说：“嗯，你也觉得我写得很好，是的吧？” 季岩淡淡地勾了勾唇：“当然。” 杜沅很高兴地踢了踢季岩：“来，说说哪里好？” 季岩想了想，说：“它让我开始思考人生，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杜沅歪着头看季岩，认真地听着。 茶几上，素雅的陶瓷花瓶里，一枝白色栀子花亭亭玉立，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季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我们家里，帮佣阿姨不在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在做家务。” 杜沅感觉哪里不对，但还是点了点头。 季岩：“饭是我做的，碗也是我洗的，清洁也是我在做。” 杜沅摸了摸鼻子，感觉不妙，心虚地点头：“是的。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啊。” 季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做什么了？” 杜沅翘了翘唇：“我在你完成家务后夸你厉害了，你得到了成就感。” 季岩凉凉地瞟了杜沅一眼：“我也可以夸夸你，让你得到成就感。” 杜沅：“……啊，你刚刚的话好像还没说完，继续？” 季岩：“所以，按照剧本里的发展，我也该好好地思考人生，去找回一下自我。” 杜沅当即就瞪了眼：“你敢！” 季岩似笑非笑地看杜沅，杜沅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抿唇低了头。几秒钟之后，她又抬了头，睁大眼睛，有些勉为其难道：“那，大不了，以后我切菜你做饭洗碗？” 反正需要她和季岩自己做饭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有帮佣阿姨。 表面上二人是在正经地探讨，实际上都有玩笑的意味。 杜沅说的话，让季岩忍不住笑了。 他背靠着靠枕，手枕在脑后，双目注视着杜沅。那笑，犹如春风化雪，让杜沅看呆了去，她看着他，半晌，扑了过去，骑在他身上，手在放在他脖子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然后他漂亮的锁骨和完美的身材，永远也让她玩儿不厌。 她乜斜着眼瞅他：“你笑什么？” 那一瞬，媚态横生。 季岩的手放在杜沅的腰上虚扶着：“我只是在和你探讨人生。你知道的，夫妻之间，重在交流，我们可以很心平气和地探讨一下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毕竟，要是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思考人生，一不小心思考歪了，会是一件让人很蛋疼的事情。他也不年轻了，和她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一天比一天少，他不想再浪费一个五年。 杜沅闻言点头，刚点完，就被季岩摁在了怀里。她懒得起来，就靠在他身上蹭了蹭，微阖了眼眸，说：“你还需要思考？我以为，有我，你的人生就完满了，不需要思考了。” 她说完，感觉到了季岩胸腔的震动。 季岩低笑出声。 杜沅又坐直了身子去看他，想说“不许笑”，但又觉得他笑得很好看，让人心里发软，便什么也说不出。 季岩道：“你要记得你说的这句话。” 杜沅问号脸看他，他骄矜地颔首道：“万一你将来突然想思考一下人生，准备放飞自我……” 季岩点到为止，杜沅秒懂。 杜沅学着季岩的样子，淡淡地瞟了季岩一眼，说：“我觉得我现在就很放飞自我了，再放飞，难道还能上天？” 季岩又笑出了声。 杜沅含笑，傲娇地扬了扬下巴，睥睨着季岩，什么甜言蜜语都直往外蹦：“而且，有你在，我还思考什么人生。毕竟，再怎么思考，你都是终点。” 她说完，季岩握着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在杜沅被她拉得趴在他身上之前，他略微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二人缠绵片刻，杜沅蜷缩在季岩怀里。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打在了白色栀子花上，沐浴在日光之中，那朵花仿佛在身体力行地证明着它的花语——永恒的爱。 杜沅想了想，问季岩：“你觉得，将来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季岩想了想，说：“会一起，慢慢变老。” 杜沅很肯定道：“但绝对不会像《鸢尾花》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在生活之中渐行渐远。” 季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又开口道：“有时间把证领了吧。” 杜沅：“我不要。” 季岩：“……” 在《生途》上映期间，杜沅并没有每天都像这么闲，可以和季岩一起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偶尔聊聊天打情骂俏一番。 她不仅仅要准备《鸢尾花》的拍摄，还要了解“八卦天堂”的运营情况，要亲自参与慈善基金的活动，确定下面的人办事有料率，能把目前联系到的需要帮助的回归的被拐卖妇女接到B市暂时安顿下来，并且让心理医生给她们做辅导。初期还要管她们衣食住行。 只是慈善基金刚创办不久，是以目前来讲，人数并不是很多，但也需要用心。 在慈善基金的初期建设结束，杜沅和季岩各自都接了戏，又开始了两地分居各自拍电影的日子。 在X020年，杜沅凭借《生途》，拿到了国内分量最重的影后奖项——三金。金麻杆儿奖、金象奖、金棘奖。然后，又横扫了国内大大小小各大电影奖项。 而《完美实验品2》也顺利地收割了二十多亿票房，《鸢尾花》更是成为现象级电影，收割了十七亿票房。为广大女性所推崇。在这一年，杜沅不仅仅收获了各大电影奖项，还拿到了最佳编剧。 在X020年，盛世凭借其独特的眼光以及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抓住了市场，也抓住了观众的心，创造出了一系列卖座的电影。在华夏和明娱还没有察觉到威胁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了和华夏明娱并立的三大巨头之一。 只是，明娱正在逐渐走向衰败，华夏和盛世定位不同，但依然在高歌猛进。电影市场一派繁荣。 而杜沅，她的总票房加起来，已经过了百亿。被媒体封为名副其实的“票房女王”。大多数人都认为，用演技和编剧能力来形容杜沅，已经不能足够，只能用“票房女王”。她参与的电影，基本都爆了票房。 是以，在这一年，大家提起杜沅，不再是“季岩的女朋友”，仅仅是杜沅。她和季岩是完全独立但又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而杜沅的慈善基金也运转良好，办了一批酒楼、服装店、饰品店，这些产业不需要太高的技术含量，只要经过培训，慈善基金救助的人们就能够上岗。 而杜沅，因为她创造的票房，也因为她所做的事，成为当世一个为世人所称赞的传奇人物。 在盛世为杜沅举办的“百亿”庆功宴上，群星云集，星光璀璨，所有人都想认识杜沅，想和她搭讪，想从她手里拿到机会。 娱记也没放弃这个机会，纷纷赶来采访捕捉新闻。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主持人致辞后，扬声道：“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主人杜沅为大家讲话。” 杜沅穿着一袭低胸礼服走上台，美丽而精致的她接过话筒，笑了笑说：“我知道大家都饿了，所以我废话少说。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更新换代极快。也许我今年还红，明年就过气了。” 下面一片哄笑：“如果你都要过气，那我们是什么？是空气了。” 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杜沅继续道：“我能走到今天，一是靠运气，遇到了一个完美而优秀的经纪人，他在我没走红的时候，帮我挡住了这个圈子里大部分新人都会经历的潜规则，让我专注于电影。感谢我的经纪人兼老板兼合作伙伴，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另外，我还要感谢一个人。在这个圈子里，经历这几年，我一直坚持自我，是因为他给我树立了好榜样，我希望我能成为他那样的人。在这些年，我也有过悲伤、沮丧、彷徨、无奈的时候，甚至曾经一度因为太过入戏而抑郁，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们都知道他是谁。” 杜沅看向季岩：“他就是从我13岁开始，就看着我长大的小哥哥，季岩！” 台下，不管是真是假，很多人都感动哭了。杜沅双目湿润，唇边却噙这一抹幸福的微笑：“今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我要做一件事情。” 季岩好像猜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他只是目光温柔地回望着杜沅。 向来高冷的季岩有如此的表情，已经让众人觉得好特别了。 杜沅对季岩说：“小哥哥，你上来。” 季岩从容不迫地走上台去，在杜沅面前站定，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一直都在。” 杜沅脸上的笑容扩大，当即便利落地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个戒指盒，说季岩说：“岩岩，嫁给我好吗？” 第192章 大结局 杜沅脸上的笑容扩大，当即便利落地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个戒指盒，说季岩说：“岩岩，嫁给我好吗？” 会场内一片哗然。 大部分人都猜到了开始，却没猜中结局。 杜沅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个字，把“娶”说成了“嫁”。季岩唇角抿着笑，他低头看着杜沅，声音格外好听：“如果你希望我‘嫁’给你，我当然愿意。” 他刻意加重了“嫁”这个字，杜沅脸色有点红，季岩却将错就错。 他把杜沅扶起来，让杜沅给他戴上了戒指，同时也为她戴上了今天准备求婚的戒指。 这一幕，被现场的记者拍摄下来，成为让人感觉很温暖的时光停留。很多人，季岩和杜沅的大部分粉丝都是祝福的，他们羡慕着二人的爱情，也期待着自己能有一段这样的爱情。 自然而然地，也有人说季岩和杜沅在炒作。 只是这类声音，基本会被粉丝掐下去。 《杜沅求婚季岩，季岩喜嫁大满贯影后》的新闻，第二天，登录了各大新媒体以及传统纸媒，成为一个现象级的新闻，也成为那一周的舆论热点。这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在信息来得快也去得快的网络上，足足被花式讨论了三天，热度才渐渐歇下去，成为这一周的舆论热点中最热的一个。 而杜沅和季岩，则在庆功会结束后，就回到了南水市办理结婚证。 对于杜沅而言，她是觉得，她和季岩早就在一起了，根本就不差这张结婚证。所以领证期间，二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也没有惊喜，就只是，一起去完成这样一件世间的夫妻都会完成的事儿。 他们在民政局有被认出来，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比网络上要更友善一些，在杜沅和季岩要求下，大家并没有声张引来更多的人，只是在二人排队等待时要了合影签名。 从民政局出来，坐上车子的时候，杜沅笑道：“岩岩，既然都回来了，我想再去一次青萝街。” 在青萝街，她和他曾经的房子还在，并没有被卖掉。 说起青萝街，季岩脑海中便浮现出初见时，杜沅仰着头看着他，夸他很帅的模样，还有她夺取他的初吻时的场景……他和她的过去，每一个瞬间都那么美好，让他回想起来仍然忍不住温柔了眉眼。 他发动车子，点头应道：“好。不过很久没人住了，大约已经积了灰。” 事实也确如季岩所言。 当季岩推开门时，杜沅便被落下的灰呛得咳嗽起来。季岩关上门，忙拍了拍她的背。在杜沅的气儿顺了之后，他才阴测测地说：“你知道了，其实我等着一天等很久了。” 杜沅抬头看他，却见眼睛的季岩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季岩，他的笑容阴冷而邪恶：“终于等到你自投罗网的这天。” 这里，到处都是积灰，无处不荒凉，无处不衰败。 此时的季岩像是从阴间里出来的厉鬼，他的手用力地握住杜沅的手腕儿，像是来向杜沅索命的。 杜沅唇角翘了翘，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岩，勾唇道：“是么？” 她伸手把季岩往墙上一推，双手摁在了他的窄腰两侧，仰头在他的脖颈边说：“我等的时间也不短。你说，我该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她抬起一只手，手指从季岩的耳际往下滑…… 季岩双目紧盯着杜沅，见杜沅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没忍住，身子一软，趴在杜沅的脖颈边儿上，笑场了。 随后，两人也没怎么收拾着这屋子，就只是上楼，去了曾经他们待得最多的地方——季岩的卧室。 在这栋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常满了他们的回忆。 杜沅站在窗前，推开窗，回头，只见季岩手里拿着她和他通信的“信箱”。其实就是一个木匣子，做成了信箱的模样。可以把信从开的口子里投进去，但要看信，就得把匣子打开。匣子上上了锁。 季岩把放屋里家具的遮灰布揭开，坐下，对窗前的杜沅招了招手：“阿沅，过来，到我这里来。” 季岩曾经在杜沅说分手后，给杜沅写过好几封信，但是杜沅再没回他。现在，他和杜沅说起过去时，心结已经解开，所以再看以前的信，心里也是相当坦然的。 杜沅坐在季岩身边，就见季岩打开匣子，把信都取出来给她，淡声道：“都是给你的。” 杜沅诧异，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就一封一封地看了起来。刚开始的信是季岩在抗议，不同意分手，后面的，就是他写的一些生活、拍戏的日常。季岩的文字比他本人感性很多，看得杜沅既惭愧又后悔。 等到开最后一封信时，映入她眼帘的，是熟悉的字迹——岩岩亲启。 是当初她对季岩解释来龙去脉的那封信。 杜沅有些震惊——原来，当初季岩根本就没看过这封信！ 季岩也有很震惊，他张了张口，半晌才说：“原来你给我写过信。” 不管是杜沅写过信还是季岩没有看过信，都让二人相当震惊。这就等于，他们彼此都在那看似毫无希望五年里，等待着彼此。 他们虽然分开了，还对对方有误解，甚至表面上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但在他们的心底，他们一直在等着对方重新走近自己的生命里。 季岩打开信，信上的字迹依然清晰。 岩岩： 见字如晤。 前几日我和你提了分手，本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再不和你联系。但因你是我心爱之人，我本不愿割舍，你对此决定亦不赞同，乃至多次前来寻我，意求复合，是以数日过去，我依旧不曾放下。 我知你爱我，如同我之爱你。本是我提的分手，我亦伤心欲绝，食不下咽，何况于你，是在我们情浓之时被我提了分手。 将心比心，我知道你眼下的难过，我的难过亦不比你少上半分。 故，我多日辗转反侧，忧心于你，亦伤情于你我二人关系之断绝，更希望能来日重聚，特以此信与你，说知来龙去脉。 后面的，便是杜沅叙述的她怎么看到有人前来要债、叶雨如何分析形势，告诉杜沅，如果她不离开季岩，会害了季岩。 尽管叶雨已死，大家都认为死者为大，但季岩释怀之余，并不能消除对叶雨的厌恶。因为叶雨从中作梗，让他和杜沅分开了五年时间。 而看到这封信，让他知道，杜沅没想真和他分开，他又觉得，他和杜沅原本近的不能更近的关系又近了许多。 他继续看着信，在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后，她于信中道： 我不欲与你分开，但又恐令你为难。值此之际，你我暂且断绝往来，方能于你的事业有所助益，亦免去你在我和令尊令堂之间选择的烦恼。 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也会是我唯一爱的人。 但令人遗憾的是，当我遇到你，你已适婚，而我却仍未成年。我们的感情，并不为世人所容，如果曝光，更会成为一道枷锁，锁住你的前途。这非我所乐见，我爱你，自然望你越来越好，而非阻碍你。 值此之际，你我之局无他法可解，唯有暂且分开。 我们不妨做一个约定。 在我上大学之前，我们不再联系。一年后的今天，我会在这里等你。若你对我不曾改变，便来寻我，我们再不分开。 这时，清风从窗口吹来，徐徐地，带起了放屋里的灰尘。然而日光如此明媚，在这个日光明媚的日子里……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就是番外了。番外不定时更新。预计，应该只有一章，微博可能会发一点小段子。直接微博搜索笔名即可获得蒋蒋的微博。 今天的结局很卡，所以说的更新时间，蒋蒋不要脸地食言了…好在还是撸了出来。 另，计划12月27日或者28日开下一个坑——《棋高一筹》，点进专栏即可看到。 最后一章正文结束啦，求收藏专栏和新坑，么么哒(づ￣ 3￣)づ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