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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虞候这边说着,又伸手招来门房,命其进府内喊人出来推车,景哥儿见状,便朝着这高虞候抱了一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这帮军士去校场上司处复命去了。 要说这景哥儿,原姓李,乃是汴京人士,现在任职京城八十万禁军中的一个小都头,与他同行的军士皆是与他相熟的,平日里也不叫他都头,只称呼他景哥儿,他也毫不在意。这都头的职位,大概相当于后世的连长,按说这都头本来他这般没背景又年轻的是没多少可能成为的,但这要多亏他那死去的老爹,曾经帮过一个指挥使的大忙,几年前老爹因病去世的时候,家中只留下景哥儿一个人,这景哥儿也是个尽孝的,在守孝期间更是曾经畅饮过度晕眩了过去,若不是他父亲在军中的一个老兄弟前来探望,恐怕就没有今日的景哥儿了。这个指挥使念其孤苦,便让这景哥儿在孝期过了之后接替了他父亲的都头职位。 但这景哥儿,自那一日晕眩之后,熟悉的人便感觉景哥儿与往日不同了许多,众人只当是景哥儿因为丧父之痛所以有所变化,却不知景哥儿的身体里装的却是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 话不多说,此时,李景已然复命回家,一众军汉也都各回各家了,李景身边只剩了一个钱大叔,钱大叔的名字就叫钱大,和李景的便宜老爹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当初原先的景哥儿晕眩之后,就是被这位钱大发现的,这位钱叔家就在李景家隔壁,家中除了婆娘之外还有一双儿女,跟李景也十分亲近,今日城门口那句让李景请客的吆喝便是他喊出的。 眼见就要到家门口了,钱大想着李景在家中孤身一人,旅途劳累,便邀请李景前往他家中吃上一顿晚饭,却被李景笑着拒绝了。 辞别了钱叔的邀请,李景却没有立刻赶回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家中,而是去往街口的酒肆打了些酒,酒店掌柜又送了他两把茴香豆作为下酒菜,李景又去旁边的点心铺包了两包点心作为晚饭,默默地回到了他的家。 李景的家很普通,位置既不繁华,也不显的破落,只是因为家中有一个多月没有人居住,所以显得有些没有生气,院子里空空荡荡,道路两侧甚至都长出了杂草,李景却置若未闻,只是趁着天还未黑,搬了张桌子并个凳子来到院子里。 喝酒!自斟自饮!这是李景来到这千年前的世界常做的的事情之一,转眼已过三年,也不知前世的父母知道自己的消息后怎么样了,如今相隔千年,想必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前世的李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只是因为出了一场车祸才来到了这个地方,初时李景也是难以接受,只是随着时间慢慢适应,虽然如此,但偶尔还是想念不知在何方的亲人。 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李景经常对自己说的,虽然李景对与历史细节了解的不多,而且对于刚刚确立的政和年号也没什么感觉,但他却知道蔡京.高俅这些北宋末年的奸臣,更是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惨事!靖康之耻!但李景却无可奈何,在这个时代里,李景也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否则,也不会因为高俅的一句话就来回奔波一个多月了。 酒越喝越多,醉意也越来越浓,李景突然拔出了自己的腰刀,趁着醉意狂舞起来,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所学的武学,一部分是来自家传,还有一部分却是军中的一个教头所教,说起这个教头,想必大家耳熟能详,那就是豹子头林冲! 想到林冲,李景忽然脑袋一震,自语道:“我就只离开了一个月,林家哥哥应该不会出事吧?嗯,应该不会的吧……” 想到这些,头脑愈加昏昏沉沉,李景也不管一身臭汗,昏昏沉沉的摸索到了床就和衣而睡了。 ------------ 第二章 锦儿报讯 因为醉酒,李景直到日上三竿才得以酒醒起床,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洗漱之后才发现快到晌午了,又急急忙忙从一个旧衣柜里翻出一袋碎银,这才跑到隔壁去喊钱大一起去往酒楼…… 李景刚出钱大家门,就看见自家门前徘徊着一个姑娘。只见这个姑娘约莫十之六七的年纪,身材娇小,模样清秀,眼睛却是大大的,平添了几分可爱。 但此时,这个小姑娘却是一脸惶急,当看到李景从钱大家走了出来,仿若长出了一口气,赶忙朝李景跑了过来。 李景看着眼前跑来的少女,其脸上的惶急之色,心里不禁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急忙问道: “锦儿,你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找我,莫不是林家哥哥出了什么事?” 原来这小姑娘正是林冲家中的女使锦儿,李景当初既得与林冲学习武艺,又不愿意回到孤零零的家中,于是便经常的在林冲家中厚着脸皮蹭饭,与林家嫂嫂张氏和丫鬟锦儿也是颇为熟悉,所以当林冲出了事情,除了林冲的老岳父张教头外,锦儿想到的便是他了。 看到面前熟悉的景哥儿,锦儿仿佛满腹的委屈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看到锦儿流泪,李景下意识地拍着锦儿的以示安慰,锦儿只是红着脸却没有闪避,啜泣着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絮絮答答的讲给了李景听。 原来,在李景离开的这一个多月,历史的进程仿佛从未改变,高衙内依旧在东岳庙外调戏了林娘子,林教头也依旧在菜园子遇见了鲁智深。就在昨日,林冲买了一把宝刀,今日一早就被高俅叫去府中欣赏宝刀,随后便以林冲持刀进入白虎堂意图行刺太尉为由将林冲押解至开封府府尹处,待一审过后,这时才有人前来林家告知此事,林娘子也慌了,赶紧找了张教头花费银钱疏通上下关系,这边锦儿听说李景外出办公回来了,也赶忙找了过来。 李景听闻了此事,心中一阵叹息,他是真正将林冲一家当成了家人,待得锦儿讲完事情始末,李景呆立了一小会,将那一小袋碎银交给钱大,让其代为招待那些军士,自己又径自走回家中,从一处隐蔽地方翻出两个金锭,想了想,又装了些许铜钱,带上锦儿,急忙往开封府南衙去了。 再说这开封府中,开封府尹是个没主见的,并非是一个能顶住事的强项令。在初审林冲之时,听得林冲的辩述,道是高衙内觊觎林冲妻子张氏贞娘美色,曾在五岳楼当街调戏,被林冲喝退后还不死心,又伙同陆谦陆虞候调来林冲,将张氏骗去陆家来加以调戏,幸得锦儿提醒才保得清白,而后便有了买刀.携刀误入白虎堂这一遭。 这开封府尹始一听完就明白这林冲十有**是被高俅所冤枉的,但高俅毕竟是官家的宠臣,而且高居太尉之职,所以开封府尹并不愿意为了一个区区林冲恶了当朝太尉,所以就欲治重罪与林冲。 所幸开封府尹的这番心思被一个当案孔目看出了头绪,此人名叫孙定,人称孙佛儿,为人非常耿直,做事也十分周整,了解案情始末之后,他又如何不明白林冲是被冤枉的?只是此案是当朝太尉指定的,想要帮林冲脱罪却是极难的,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力周全林冲,尽量减轻对林冲的刑罚了。 正值此时,府尹散退了府衙众人,只留下师爷.孔目等数位心腹之人,说下了这样一番话: “这林冲是高太尉亲自定罪,并派人押送过来,要治他手持利刃,故入节堂,杀害本官之罪,不知诸位以为该如何判罚?” 孙佛儿听到府尹这么一说,俨然有降重罪与林冲身上之意,心中不由一急,一时之间也顾不了许多,对着府尹说道: “恩相,莫非这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而是高太尉家的?” 府尹自然予以否认,孙佛儿又道: “如今来说,这林冲就是个无罪的人,只是因为得罪了高太尉才被无端陷害,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教林冲认了那误带腰刀,误入节堂之罪,脊杖二十发配个远恶军州即可!” 这府尹耳朵软,听孙佛儿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便道: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先告知高太尉,征得高太尉同意才好。” 说完便差人备轿去往高俅处去与高俅分说去。 这高俅本就理亏,听开封府尹说要判那林冲发配充军之罪,也不好逼迫开封府尹过甚,又想着林冲只要失了官身,想除去他不过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也就没有反对。 开封府尹从高俅处得了回复,一回南衙便提审林冲,判了林冲脊杖二十,和左右商量了一下罪责,又定了个发配沧州,又着人在林冲脸上刻了字,上了枷锁,命两位公人前往押送。 这两人正是董超.薛霸! 等到李景并锦儿来到开封府南衙的时候,就见到两位公人押送林冲正出府门,张教头与林张氏也在府门外守候,几人正见林冲被押送出来,哪里顾得上招呼,全都涌了上去。 待簇拥着林冲和两位公人来到府衙外桥边的一个酒店,李景见张教头先是塞了不少银钱给了董超.薛霸,之后才去与林冲相见。 李景见着眉开眼笑的董超.薛霸,也顾不得对林冲打招呼,见董超.薛霸收了钱后,往酒店门口去了,也跟了出去,口中喊到:“两位端公,暂且等一等!” 董超薛霸两人回头一见李景,知道是和林冲一路的,以为又是来送好处的,顿时也眉开眼笑的朝李景迎了过来。 李景也不矫情,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枚金锭,在董超薛霸面前晃了一晃,董超薛霸两人刚欲伸手去接,却见李景又将金锭收了回去,两人知道李景定有所求,也不尴尬。 李景见这两人面皮如此之厚,也无心戏弄,对他们道:“此番路途遥远,我林家哥哥还希望两位端公多加照顾。” 这两人念着李景手里的金子,连声称是。见李景将金子交在他们手上,更是开心起来,笑出一脸的褶子。 但董超薛霸为何人李景如何不知,过了一会,见这两人笑的够了,当即对他们沉声道:“两位端公也是汴京人士,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李景不才,拳脚尚可,手上也是沾过人命的,若是让我听闻我林家哥哥这押运路上受了什么委屈,可莫要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李景也不管这两人什么表情,转身便往酒店内去了。 ------------ 第三章 林冲遭难 董超薛霸本不认识面前这个青年,待得李景自报姓名,突然记起一年前有个叫做李景的汉子,不知因为什么,单枪匹马打服了一条街的混混泼皮,可着实是个狠人啊,只是跟眼前这个相貌清秀的后生是一个人吗?两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也不愿去赌真假,想着一路上好好待林冲也就是了。 另一边,李景进得酒店内,却发现酒店内的气氛有点奇怪,只林娘子在那儿哭泣,林冲却坐在桌边,一脸愧疚。 李景只是听见张教头对林冲劝说道:“贤婿如何能能这样说?这样的事又不是你的错处,你这次去沧州就权当是去避祸的,待得哪天天见可怜,放你归来,也好夫妻团聚,老汉家中也颇有积蓄,养活小女与锦儿也并非难事,小女不需出门,高衙内想寻事也难!你就在沧州牢房里,老汉也会时常寄些书信衣物与你,贤婿莫要担心!只管放心去!” 听到这里李景如何不明白林冲的想法,他自是知道一封休书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见林冲想要开口,李景赶忙打断:“哥哥这样做,却是让嫂嫂如何自处?在外人看来岂不是嫂嫂见哥哥身陷囹圄便弃哥哥于不顾了?再说了,以嫂嫂的性子,这份休书除了有伤感情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林冲听罢更显得愧疚,低头长叹了一口气,良久,才抬起头目视着林娘子,正巧林娘子也在看着他,泪眼朦胧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林冲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对林娘子说道:“还请夫人在岳丈家中安住,林冲一定争取早日归来!” 林娘子听完眼泪却又落了下来,林冲赶紧上前去安慰,一时间你侬我侬…… 李景见状,只得打断道:“哥哥嫂嫂日后有的是时间亲热,咱们还是谈点正事吧!” 林冲与林娘子皆是尴尬,也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李景,大有一种你若不说点有料的我就弄死你的感觉,李景见状心中一跳,急忙开口道:“这高衙内有着高俅撑腰,恐怕此事还未完!我等最好早做打算!” 李景见房内没有外人,又见房内众人皆看着他,接着说道:“我曾在青州悄悄地置办了一份产业,这事情应该也没有几人知晓,若是高俅与高衙内逼迫过甚,我便带着教头夫妇,嫂嫂并锦儿暗中去往青州。怕只怕高俅要对哥哥不利,还望哥哥万事小心!” …… 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几人商量半天,也没什么结果,李景也不能直接对林冲说“哥哥,高俅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找人杀了你的,咱们不如造反了,去山上当个土匪,也好保得性命!”,若是这样说,恐怕会被这一家人当成疯子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不过一会,就有人来将林冲押回牢房,,董超薛霸也各自回家收拾衣物。 董超回到家中不久,有一个酒保来寻他,说是在酒楼有一个客人叫的,董超欲问是谁,那酒保也不识得,只道是看衣着像是个公门之人。董超听罢就跟了酒保过去了。 董超来到酒店,但见里面坐着一个人,头戴万字头巾,身穿虞候官服,脚着皂靴净袜,正是陷害林冲的陆谦陆虞侯! 董超赶忙上前见礼,陆虞侯也不做客套,向董超问明了薛霸的住处,也差人去请了来。待薛霸也到了,陆谦也不说别的,只是劝酒,等到三四杯过后,才自报姓名:“也好叫两位端公知晓,我乃是高太尉心腹人陆虞侯便是,不知二位是否有公事前往沧州?” 二人自然称是:“我等明日便要押送林冲前往沧州!” 陆虞侯听这两人如此说,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金子,递给了二人,说道:“这十两金子乃是受太尉所托交与两位端公的,两位端公也知道,这林冲与太尉是有仇怨的,还望两位端公在押送途中找个无人的僻静之处,结果了林冲,带着其脸上的金印回来,开封府处自有太尉去分说!” 董超薛霸一听陆虞侯如此说,顿时想起了先前李景威胁他们的话,两人对视一眼,便将李景的事向陆虞侯和盘托出了,只是略过了那两枚金锭不提。李景也是失算,他本想让这两人一路上不至于亏欠林冲,却因为那段威胁的话,反而弄巧成拙,倒使得这两位不加推辞就答应了陆虞侯,顺便又把他卖给了陆虞侯。 话分两头,李景此时正现在一个破败园子前,正欲进入,面前却闪出了几个泼皮,拦住了去路! “你这厮是何人?来此地干甚?” 李景见这些泼皮对他吆喝,已经猜到是哪些人了,答到:“我是林教头的朋友,有事来寻鲁大师,不知道鲁大师在不在?” 众泼皮齐答到:“大师不在,客人若是急的话就入内等一会,我等这便去找大师!” 李景见这些泼皮这么好说话,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长的帅,他们心生仰慕之心,就心安理得的进到菜园子里了。 却不知为首的泼皮头头张三想的是“听说林教头得罪了高太尉,大师已经同李四去探听消息了,也不知此人是真是假,等到大师回来,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看他那自恋的模样,定打的他满脸开花!” 李景不知道这张三心中的花花肠子,看见这些泼皮伺候的殷勤,更加正襟危坐起来,总要让这些仰慕者看到某家的光辉形象才是! 良久,菜园子外传来一阵吵杂声,李景心道应该是鲁智深回来了,出门一看,一个胖大和尚迎面走来,只见这和尚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还有满腮的络腮胡子,一脸凶悍的模样。打量间,大和尚走到了李景面前,叫到:“你难道就是林贤弟说的景哥儿?”说话间口水喷了李景一脸,李景还未来得及擦去口水,肩膀处又挨了重重一击“看你这打扮,应该就是了,林贤弟如今怎样了?” 李景道:“林哥哥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要被你拍死啦!” ------------ 第四章 暗流涌动 自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来,宋朝兵制一改再改,本着强干弱枝的原则,尽可能的加强禁军,弱化厢军,这虽然保证了大宋内部的稳定,避免了自唐末以来的藩镇割据,但地方实力贫弱,也是北宋灭亡的原因之一。 赵匡胤本身就是靠着禁军起家做皇帝的,不管黄袍加身的内幕如何,既然他当上了皇帝,当然不会给其他人留下禁军这条快捷通道。随后,禁军逐渐形成了以三司为统领的格局,三司互不统属,都直接听命于皇帝。 三司指的是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以及侍卫亲军步军,其中,殿前司是天子近卫,最为精锐。 高俅的一个职位就是殿前司的“殿帅”。林冲和李景,包括几年前离职逃亡的王进,都隶属于殿前司,都是高俅的下属。 这一日,李景来到其所在军营。原来,这一日一大早,李景的上司就差人来寻他去军营,说是有要事询问。 李景这上司名唤曹琦,据说是大宋开国名将曹彬的旁系后人,现任殿前司下天武卫都指挥使,也是一个实权人物。上回说因为李景父亲的缘故提拔李景当都头的就是这位指挥使,他虽然是个老狐狸,但对李景着实不错,除了在军中,其他地方都是要李景执子侄礼的。 而此时,我们的曹老狐狸正在缕着胡须,思考着什么。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禁军中高级军官每三日就要去三司点卯,按照宋初的做法,各军会时常换防,但到如今,也只是报个到,应个景而已,只是高太尉对他的太尉(殿帅)一职貌似很有成就感,每次点卯必到,其实很多时候只要殿前司属官在就可以了。 像往常一样,高俅笑眯眯地看着众将一个个向他行礼,也笑眯眯地回应,每当这时他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想当初他高太尉本只是东京一个泼皮无赖,更是因为他父亲告状浪荡不孝被判离了东京,谁能想到他会做到如今这高位? 高俅每每想到如今这些所谓大人物,还有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如今都要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地巴结自己,心中的兴奋更是无法形容! “只可惜我那死鬼老爹看不到了!”高俅心中如是想。 高俅正想着呢,又有一人前来点卯,眉头皱了起来,又马上舒展开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来人正是我们的老狐狸曹琦!只见这来人虽然穿着将袍,但看起来却不像个将军,反倒像个文臣,身材微胖,眼睛又有点小,单看这面孔,恐怕不认识的人都会以为这是温和的长者哩! 在高俅眼中,这曹琦可是个老泥鳅,滑不溜秋又下不进手,平日里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凡事也不出头,而且也有背景,可谓是高俅最想拉拢,却又最难掌控的属下了! 看到曹琦,高俅就想到昨日府中的密议,顿时又有点头疼。 原来,陆虞侯别过董超薛霸去向高俅复命的时候,又顺便向高俅说了李景其人其事,高俅一听,这还得了?这汴京城里竟然还有敢和我高太尉作对的?哼哼!!! 高俅也不含糊,立刻派人去查查这李景到底是何许人!查到的结果也很简单,李景就是个都头,分明小人物一个,和高俅作对是因为他跟林冲关系很好,亦师亦友,只是有一点比较特殊,据去军营查探的人带来的消息,这李景是曹琦亲自举荐的! 这就让高太尉为难了,虽然他是曹琦的上司,但曹琦毕竟是军中的实力派,平日里又低调,高俅一直都是想要拉拢的,只是曹琦很圆滑,从不正面回应,也不表态。要知道,掌握军权的权臣可就只有他跟童贯两人啊!两人即是盟友,又是对手! 所以对于曹琦这种,高俅可是想着收服拉拢,收归己用的。这样自然就不能因为一个李景而恶了曹琦。 正在高俅头疼之际,边上有个人道出了一个主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富安,林冲的事情就是他与陆虞侯一起设计的。 “恩相在上,既然顾忌曹琦不好处置李景,不妨把他调去别处,若是要交好曹琦,也可以将这李景升两级官职。” 旁边的老都管也说道:“前两日府内有个管事去了一次高唐州回来,好像跟他同行的军士领头的也叫李景,或许是同一人!不若将他叫来询问。” 高俅为了行事方便,将家里的几个管事皆挂了虞候名,这管事正是前文中的高虞候! 高俅叫来了这个管事,问了一通李景的事,又问这一路上的见闻,但这管事一路上只是在马车里待着,哪里知道这许多事?见高俅脸色越来越黑,这管事心中一跳,急忙说道,“我在路上就听说青州匪患多,李景他们虽然只去高唐州,但一路上也防守的很严密,不过也没有什么巨匪,只有一些小贼。” “慕容彦达的青州?”高俅依稀记得有人同他说过,不过,这种地方上的小事情,跟我高大太尉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的地盘! 点卯之后去军营,这也是大宋禁军将官们的习惯了,只是今日曹琦来的晚了一点,却是因为今日被高俅留住了。 如今,这件事已经轮到曹琦头痛了,想到这,曹琦一脸苦笑,“这个臭小子,可真不让人省心!” 曹琦也没有心情巡视军营,径直来到营房坐等李景到来,心中也在暗暗措辞想着待会怎么训斥李景…… ------------ 第五章 前路何方 “什么?高俅那厮让我去青州?”当李景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吓了一跳,一瞬间以为高俅知道了自己的打算,稍一冷静下来,想到如今只有林冲那一家子知道自己在青州有产业,想来这只是巧合而已。 “慎言!你个混小子是不是招惹到了高太尉?”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虽说高俅从头到尾都没露出口风,只说是因为那个曾经和李景同行的管事推荐,但曹琦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李景尴尬一笑,只得把林冲的事说给了曹琦听,听罢就算是老狐狸这样的人也只是皱眉叹息。 “那么,伯父大人,我该怎么做呢?要不要去青州啊?”李景见老狐狸盯着他看,腆着脸问道。 “去啊!为什么不去?”老狐狸很痛快的回答道。 “可是这样的话林家嫂嫂怎么办?我不可能抛下不管的!” “你这孩子的性子我如何不知道!”老狐狸罕见地真情流露,“这件事不能急着做,你先去青州,你自己挑些人,我也派些心腹人给你,这一路上高俅肯定会派人跟着你,我们就在你去往青州途中这段时间动手,将林氏等人接出东京!” “我想,这其中各种事如何去做你个臭小子心中本来就有打算了吧,我就不掺和了。” 曹琦见李景在认真听着,又说道:“只是这一次你要注意了,万万不可亮出你自己的名号,最好找个人出头,这样的话我也好向高俅交代!” 李景听完,自然诺诺称是,拍着胸脯答应一定把事情办好,让伯父大人放心等等。李景还没完,又要去拍老狐狸的马屁,却被老狐狸笑骂着赶了出去。 看着李景离开的背影,曹琦摸了摸胡须,“这孩子如今也长大了……” 走出军营,李景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他这位伯父牵连了进来,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位伯父跟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关系,但李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帮过大忙这么简单! 李景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老狐狸,老狐狸倒也没有否认,只说以后李景自会知道,然后就岔开了话题。李景知道老狐狸的性子,他如果不想说你是强迫不来的。 如果是李景对林冲一家子是一种类似于亲人的感情的话,那么对曹琦就是真的亲人了,曹琦从他穿越至今,对他发自内心的关心,李景如何感受不到? 待李景回到家中,看天色还未到晌午,就换了套便服,径自往菜园子去了。 等到李景到了菜园子,却发现菜园子里全是伤员,俱是鼻青脸肿的,这些人也基本都认识李景,在一个伤势较轻的泼皮的引领下,李景见到了张三和李四。 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李景可谓是吓了一跳,这两人如今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都是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看到李景过来,想要说话,只是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张三心中一急,想要坐起来,一动顿时浑身上下都如针扎一般,“嘶”地一声吸了一口冷气,只得将目光投到引李景来的那个泼皮身上。 李景见状,对引他来的那个泼皮问道:“伤的这么重,怎么没有找大夫来?” 那泼皮回道“都头须知,我们这些人说来都是些闲汉,哪来的请大夫的钱!” 李景摸了摸腰间,还好出门的时候带了些银钱,也没数带了多少,把钱袋从腰间解了下来,塞给了那个泼皮,说道:“你先将这钱交给别人去请大夫来,记得让大夫多带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我还有事问你。” 那泼皮应了声诺就出房间去了,李景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有些惨不忍睹,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又是被何人打的。 不一会那泼皮就回来了,李景指着张三李四问道:“你们这是被谁打的?” 那泼皮愤愤地说:“是另一伙人,他们奉了高衙内的命令去张教头家看着,防止他们一家出逃!张三哥和李四哥看不下去,又加之鲁大师走的时候有吩咐,就带着我们这些人去张教头那儿帮忙,免得他们连门也不能出,谁知道他们不讲道义,刚说了两句便动起手来……” “难道你们去的时候没有防着会打起来吗?” “唉!”,那泼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自然是防着的,去的人也不比他们少,只是他们打着高衙内的牌子,许多人害怕高衙内报复不敢动手,敢动手的十几号人全在这了!”。 这泼皮说到这,语气中带着些愤慨,又暗藏着些许得意,顿了一顿,看着李景,眼里的意思仿佛在说“你夸我啊!你夸我啊!夸我我就接着跟你说!” 李景见状,心中暗暗一笑,有了计较,对这泼皮说道:“诸位高义,李景佩服!” 这泼皮听罢好似很开心,只是脸上有些青肿,看起来颇为滑稽。 这泼皮却不知道这些,继续说道:“那些人见张三哥和李四哥是领头的,拳脚大都往这两位哥哥身上招呼,所以这两位哥哥才变成这样。” 李景听他说完,对这些人的义气心中倒有些佩服,想到早些时候老狐狸说的话,心中有了定计,脸上却一丝不露,对张三李四说道:“你们先养伤,我过两日可能要离开汴京城,到时还有事相求!” 张三此时不能言语,就拼命眨眼以示答应。 随后,一时间诸人相顾无言。 等到把大夫来到之后,给这些人都开了药,又嘱托他们按时外擦内服,待他们一一应了,又将期间回家拿来的银钱留给了他们,这才离开。 离开后,李景本来是想去张教头家中看看的,但又想到老狐狸的嘱咐,硬下心来径直回到家中。 待回家之后,李景先用冷水洗了把脸,翻出纸笔,将自己的计划一项一项写了下来,一会儿停笔皱眉思索一下,一会儿又将前面定的计划涂抹修改一番…… 一直等到天色变暗,李景才伸了伸懒腰,计划才算完成。 站起身来,李景又将计划浏览了一遍,熟记于心,这才将记录的纸一一烧去。 ------------ 第六章 野猪林里花和尚 天色还未大亮,晨曦照进了野猪林,却驱散不了林中的阴森。这野猪林可谓是从汴京去往沧州的一处险途,内里不知有多少冤魂! 此时,野猪林内却是有三个人,两个公差并一个犯人,若是让知道此地的人见了,怕是要不由的为这犯人担忧起来了。 只见其中一个差人对犯人说道:“俺两人要睡一会,为免你逃跑,省的俺们担心,俺们就先将你绑在这树上!” 这公差的话哪里是一个犯人可以反驳的,犯人也无可奈何,只能让差人将他绑上。 可待这犯人一被绑上,两个差人就翻了脸了,只见其中一个差人拿起一根水火棍,对着犯人说道:“此事怪不得俺们,要怪就怪你这厮得罪了高太尉,高太尉又派遣陆虞侯让俺们俩结果了你,上面有命,俺们也只能照做,你死了一个了莫要怨俺们!” 那犯人一听得这么一番话,顿时觉得“我命休矣”,想着家中亲人,心里却还有着一丝希望,向两个差人求情道:“只盼两位端公饶了小人性命,小人定然铭记在心,永生不忘!小人家中还有不少余钱,一定全都奉与两位端公!” 另一个差人打断道:“说什么闲话,饶你不得!”说话间示意另一个差人赶紧将犯人打杀。 见水火棍高高举起,犯人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娘子,来生再见了!” 待水火棍落下之际,只见从旁边横出一个水磨禅杖,挡在犯人头顶,水火棍虽然带着下冲之力,狠狠地打在禅杖上,但禅杖却纹丝不动,反倒是那个挥棍的差人被震得双手发麻。 两位差人转过头一看,只见旁边站了一个胖大和尚,正望着他们,面目狰狞,仿若怒目金刚! 这和尚见这两人看他,也不说话,抡起了拳头就扑向了二人,拳脚打的地方也很有特点,哪里肉多打哪里,配着和尚那砂锅大的拳头,两个差人哭爹喊娘,只恨不得身体不是自己的…… 那犯人见和尚没打要害,出不了人命,也没有叫停,又过了一会,见两个差人惨叫声小了许多,这才开始劝停和尚。 只听那犯人喊到:“师兄且先停手,莫要害了他们性命,是高俅命陆虞侯让他这两人害我性命,如今打了一顿出气也就够了!” 那和尚这才停下了手,又发现打到现在还没给那犯人松绑,又赶紧过去松绑,边解绳子边说道:“兄弟,那日你被判刑,我出门打探你的消息回来就碰见了李景兄弟,他与我说高俅或许会指使董超薛霸在路上对你不利,便请我一路上照看与你。” 原来这犯人正是林冲!和尚乃花和尚鲁智深是也! 林冲虽然好奇以鲁智深的性子,为何没对董超薛霸下死手,却没有提,也不理旁边小声哀嚎的董超薛霸,依旧听着花和尚的诉说:“昨日晚间,我见这两人在你的脚汤里做手脚,只因当时驿站周围人多,才没动手。今早见这两人起的甚早,洒家恐他们对兄弟你不利,就悄悄跟了来!” 说罢已经给林冲解好了绳子,鲁达又好似不解气一般又踹了董超薛霸两人几脚,催促他们赶紧将林冲的枷锁、脚镣打开,又对林冲说道:“这两个撮鸟按我的本意打杀了便是,但李景兄弟劝我打他们一通出气便好,也顺便把他要打的那一份也打了……” 林冲听了心中百感交集,不禁为自己结交了两个好兄弟而感动,又想到刚刚的险境,一时间悲喜两重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眼中却都有些模糊了…… 林冲在这边不说话,董超薛霸二人可吓坏了,听着鲁智深说的想将他们打杀的话,又想起李景对他们的威胁,待给林冲除了枷锁后,连痛叫声都不敢有,站在林冲身后一动不动,生怕眼前这个怒目金刚一时兴起把他们给斩了当下酒菜。 只是他们二人刚刚被打了一顿,虽不致命,但也有些伤筋动骨,两人站着不敢动作,只觉得身上被打的地方越来越痛,颇为折磨。 再说这汴梁城,李景这天一出门,就看见街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朝自家这边窥视,顿时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连菜园子也不去了,只去市集上买些需用的东西。 李景见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甚至都不藏匿身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着,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去了军营。 虽说李景穿着便装,但守门的军士认得李景,所以说也没管什么军规就上李景进了,这也是如今禁军中的常态,军纪涣散,天武卫各方面在如今的禁军中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军营中在册的军士并非时时都在军营,正常来说平日里只会保持一半左右的军士在营,只有在校场阅兵等重要时刻才会尽量接近满员,如今吃空饷可不仅只有地方上的厢军有! 如今李景来军营这一遭,可以说是来给自己安排人马的,高俅给了他一个部将的职司,教他统领一个营,给了他满编的名额,四百步军,一百马军,职责乃是去青州会同当地官兵剿匪。 目前这个营都指挥使曹琦已经帮他准备好了,老狐狸担心李景的心腹人手不够,也帮着安插了一些,李景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这两年在军中培养的心腹手下安排在其中,以便于掌控军队。 李景此次安排却没有把钱大安排进去,可能是因为心中的一个莫名的预感,他这次安排的心腹都是些单身汉,家中有双亲或是有妻子儿女的一个都没安排。 待到李景安插完毕,已经到了晌午,在军中吃过午饭,出得军营后李景发现早上跟踪自己的人竟然还在军营在等他,心中一阵郁闷,也不理他,回到家中就闭门不出了。 当天晚上,正是月黑星高之际,只见一个身影从李景家院子围墙处探出了头,这身影看样子是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悄然翻出了院子。 ------------ 第七章 出逃计划上 最近一段时间,张教头家可谓是麻烦不断,先是女婿被陷害发配沧州,而后家门周围每时每刻都有几个泼皮盯着,连出门买菜都不安稳,街坊四邻连同以前的亲朋好友,也都没人来串门了。 这天晚上,张教头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自家院子里好像有动静! 这几日整天提心吊胆的,晚上也都和衣而睡。所以当听到动静,张教头赶忙爬了起来,又拿起放在床边的哨棒,慢慢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向院子里窥视。 张教头刚到房门边,就看见女儿的房间门也露出了一条缝,里面俨然是女儿贞娘略显憔悴的双眼。 张贞娘自林冲走后,终日以泪洗面,伊人日渐憔悴,这一日虽然睡得早,但却又梦见林冲,惊醒了过来,然后就听到院中的动静,也摸了过来。 透着门缝,张教头只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自家墙头翻了下了,刚刚的动静应该就是这人翻上墙头时弄出来的。眼见着这人翻进院子中来,也不去他处,径直向住人的里屋走了过来。张教头摸了摸手边的哨棒,心想待会一定给这贼人来上一个当头棒喝! 身影渐渐走进来,星光昏暗,张教头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见来人在自己家中如闲庭漫步一般,张教头更是气急。眼见着来人要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张教头也是果断,示意女儿不要出声,握住手边的哨棒,猛地打开房门,一声大喝!手中哨棒就向来人横扫了过去。 眼见就要打中了,看样子来人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倒是极快的,硬生生的在哨棒临身之际,以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但却由于用力过猛,重心不稳,反倒朝后面跌了去。 张教头见来人跌倒,心中一喜,连忙提着哨棒,要过去在这人身上补上一棍,却听见来人低声喊道:“张教头且慢动手!” 张教头听得声音耳熟,上前一看,虽然光线昏暗,张教头还是认了出来,这人不正是李景嘛! 李景虽然这几年每日练武不断,但离着“长枪在手,天下无敌”的境界差的却是十万八千里,如今他也只能挡住林冲几十回合,而且这还是林冲手下留情的缘故。 所以说虽然我们的李大将军虽然躲过了那一记横扫,但也摔的不清。这不,还在那儿苦着脸装作把腰给扭了,正在求安慰呢! 等到张教头将李景请进了正屋,正欲点灯,却被李景制止了,李景又将屋门关上,也如先前张教头一般只留出一条缝隙,不过一会,只见张教头家墙头处又冒出了一个人头,向内笔挺张望,可能是觉得没发现什么问题,头又缩了回去。 李景和张教头见状却没有离开,依旧蹲在房门缝隙处,果然,没过多久,另一侧墙头又有一个翻来打探,见张教头家中一切如故,这才离开。 又过了一会,张教头才起身去将林娘子等人唤进了正屋,也不点灯,就在暗中小声说话。 待得人齐之后,在场的有张教头夫妇,林娘子并锦儿,还有就是我们摔了一跤的李大将军了。 见众人坐定,张教头忙问李景:“景哥儿,如今老汉这住处日日夜夜有人监视,今日午间,高衙内又来这里闹了一通,老汉只能守着院门,还好那厮没有用强。” 听张教头这么说,李景心中也有些愤慨,回到:“高俅这厮如今已经派人盯上了我,看如今这光景,京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得找机会离开京城才好!” 林氏一听李景这么说,顿时勾起了对林冲的担心,问李景到:“景哥儿,高俅既然连你都盯着,那我夫君怎么样了?高俅会不会对他不利?” 李景回到:“嫂嫂不必担心,我早已经央求鲁达哥哥前去跟着林冲哥哥,一路护送,必定不会出什么事!” 见李景说的肯定,林氏只能暂且放下心来,继续听李景讲述。 只见李景由说道:“我因为有长辈在军中,所以高俅也没有特意为难我,只是要将我调往青州去,后日就要出发。” 又见李景面露愧疚,继续说道:“因为顾及我的长辈,所以大家离开京城的事我就不能加入其中了,只能托旁人来帮忙。” 紧接着李景就将计划一一说于他们听,又定好了时间。 最后,李景又强调说:“到时我已经在去青州的路上了,所以顾及不到你们,还望各位到时多加小心,许得事急从权,我也会安排心腹人接应,随机应变。” 随后李景又悄无声息的翻出墙去,待探得四周无人,这才离开。 离开张教头出后,李景并没有即刻回住处,而是前往了菜园子,还好这里是没人盯着的。 等李景进得菜园子,里面竟然还有人在等他,此时时间已至午夜,李景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休息,心中着实有些感动。李景来此地却是与张三李四他们约好的,知晓此时的除开李景在,也只有张三李四和赵越了,这赵越正是那个前日向李景讲述众人因何被打的人,因为曾经上过一段时间私塾,识得几个字,为人又比较机灵,若不是父母因故早亡,当时他年岁不大,无亲无故的,怕是怎么也不可能跟这帮泼皮混在一起。 至于为何将这赵越也拉进来,却是李景听张三说这赵越父母的死好像与高俅有关。 李景又将他要这些泼皮做的一一说于他们听,又答应说事成之后就让他们称作自己的亲兵。最后,李景又要他们复述了一遍事情临来时该怎么做,待完整无误后,才告辞离开。 等李景回到住处,又将事情暗自回顾一遍,想想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沉沉睡去。 ------------ 第八章 出逃计划中 大相国寺,建于南北朝时期,历经隋唐五代,历史久远,颇具渊源。到了北宋,更是深受皇家推崇,多次扩建,香火鼎盛。而大相国寺就在汴梁城城外不远处,除非是皇帝皇后这些尊贵的人来上香请愿,否则相国寺可是来者不拒的,而且据说在这里许愿很灵验,又有皇家推崇,所以每日来上香许愿、还愿的人来往不断。于是,便有那机灵的人在路边开了茶馆商铺,更是添了几分热闹! 自李景离开汴梁城已经三天了,张教头家门口还是有不少泼皮盯着,高衙内虽然觊觎林氏美色,但汴梁城毕竟是北宋都城,就算是跋扈如高俅,也不敢说行事肆无忌惮,更不要说高衙内了。张教头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又不是没有同僚在职,所以这一时间这高衙内哪里敢强闯民宅! 但这一日,张教头早早地出门去雇了一辆马车,随行跟踪监视的混混从车马行的人那边打探到,张教头是要租车带女儿去大相国寺! 这人打听到这些,心中巨喜,早知道这林氏自从林冲被押送沧州之后,一直在张教头家从未出门,高衙内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近与她,如今可不正是好机会! 想到这,这混混急急忙忙地跑去给高衙内报信去了。 听到了消息,高衙内也不含糊,想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今日或许就可以一亲芳泽了,高衙内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原本要去做的事情也忘记了,答应来报信的混混必有重赏,又遣他继续去盯着,让他有消息及时来报,就领着一帮随从前往大相国寺,准备守株待兔去了。 而此时,张教头住处门前,张教头夫人,林娘子并锦儿正一个一个的上马车,几人都没有携带什么生活物品,所以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一出门就没想过要回来! 另一头,菜园子里剩下的泼皮也被张三李四集合起来,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这些人的伤也都差不多好了,毕竟都是些拳脚伤。只见这张三把一众泼皮都喊到院子里,自己又爬上一个用桌子搭出的临时的高台,又让李四立在他的身后,待看到人都到齐之后,这才冲着一众泼皮喊到:“在今日之前,咱们这些兄弟哪天没有受过别人的白眼?更不要说每日饥一顿饱一顿,连吃点菜都要用偷的!便是这菜园子,也是鲁大师留给我们看管的。但是,只要今日,咱们众兄弟做好一位贵人交代的事,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像如今这么过活了!” “那贵人要我等做什么事?”正巧这时下面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听到这句话,张三心中暗自窃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回应道:“我们前些日子打的那次架我想兄弟们应该没人忘记吧?” 张三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顿时院子里的泼皮群情激奋起来,一个个都指爹骂娘的,一会儿说这个打他了,以后不会放过他,一会儿又说那个看着他被打,没来帮忙,以后不认那个兄弟了…… 张三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这么大效果,对于这些人的偏题他也很无奈,只能向人群中一个角落示意一眼。 果然,不过片刻,就从角落里传开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嘈杂。 “归根到底还不是要怪高衙内那厮!” 这句话一出,集体失声!这些当初敢和高衙内的人打架的泼皮也都是些胆大的,不过刹那,他们的口风瞬间一致起来。 “都是因为高衙内!” “别让我碰见他!” “他要再来招惹我我就弄死他!” …… 张三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苦笑一声,伸出双手往下虚压一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慢慢静了下来。 张三继续说道:“我得到消息,高衙内今日要去大相国寺,这便是我们报仇的机会!” 听张三这么说,不知情的人皆是一呆,心道,“我们说说也就算了,你还真想去打一顿高衙内?不怕死吗?” 张三看众人迟疑,又说道:“这就是那位贵人要我们做的事,事成之后,自然有贵人给我们安排的退路!” 张三见这些人还在迟疑不定,又喊到:“不过是离开这汴京城而已,你们就怕了吗?” 这时下面又有一句喊声相随,“既有贵人相助,咱们兄弟就去那高衙内身上出口气又何妨?哥哥,兄弟我跟你干了!” 这些泼皮都是些没家室的,无牵无挂,被这话这么一激,也都对张三喊到: “哥哥,兄弟们跟你干了!” 张三也大笑一声,喊了一句“好”,就带着一众泼皮往大相国寺去了! 再说这边,高衙内刚刚到了大相国寺,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林娘子的马车正在赶来,一时半刻的时间也就能到了! 高衙内听后更是喜不自禁,又跑到路边去,往来处张望,看他那急切地模样,仿佛林娘子一来他就能一亲芳泽一样。 果然,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高衙内就看到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马车后面跟着一伙人,正是自己的属下!高衙内见状不禁兴奋的舔了舔舌头,正要喝令身旁的随从过去拦下车架,耳边却传开了身边随从的惊叫声! 高衙内回头一看,只见有一伙人,大概十几个,手里俱是握着一根哨棒,正在气势汹汹的向他冲过来! 高衙内身边大都是些帮闲泼皮,而且这次突然得到消息,带的人又不多,看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有胆子迎面而上?立刻就有人携着高衙内想要逃跑,正是往林娘子马车的方向,却是有机灵的知道要和另一伙人汇合。 高衙内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腿都有些软了,身旁的人又不敢丢下他,只能拖着他快跑,在地上留下了两行白印…… 这些手持哨棒的人正是张三李四和手下的一众泼皮,在与赵越演了一出双簧,成功激得一众泼皮之后,一伙人就来到了大相国寺附近,也早就发现了路边高衙内,甚至为了防止高衙内等人疑心,他们还将哨棒捆在一起,放在不知从来弄来的推车上,装作运送的模样,只可惜这一切俱是做给了瞎子看――高衙内一伙人根本就没有鸟他们! 这下张三李四他们可不乐意了,我们费了这么半天功夫伪装,你们竟然连查探一番都不来,这不是瞧不起人嘛!正巧这时候赵越前来报讯,说是马车要到了!张三一握拳头,赶紧组织分发哨棒! 这伙人可谓是憋了一肚子气,又加上高衙内周围都是些赤手空拳的,虽然人数相差无几,但战斗力可是天上与地下了! ------------ 第九章 出逃计划下 高衙内终究还是在与另一伙属下汇合之前被追上了,张三李四他们打起人来可是不余一丝余力,看准了人之后就是举起哨棒往那人身上砸,这些人胆气已丧,没几个敢反抗的,敢反抗的更惨,几条哨棒往身上招呼。 其中高衙内更是被“重点照顾”的,虽说李景担心高俅恼羞成怒,早就跟张三李四强调了了不能伤了高衙内性命,也不能打的残了或是重伤,先暂且给高衙内个教训就行,但这些泼皮打起来哪顾得上谁是谁?不敢用哨棒招呼高衙内,那可以用拳脚啊!不能让高衙内伤筋动骨,但反正高衙内挺胖的,可以往肉多的地方招呼啊! 再说跟着张教头马车的那批高衙内随从,隔着老远就看到高衙内被人追打!这还能忍?敢在老子的面前欺负老子的衣食父母?这些人一时间愤怒起来,也不管张教头个林娘子了,直直地往高衙内出冲了去,期间更是看到高衙内被人围殴,看那架势,说不定被活活打死!这些人又急又慌,那个镜头的急中生智,对着那些正在挨打的同伴喊到: “衙内若是死了,我们也别想活,快去护着衙内!” 这人边喊边加快脚步,虽然手上也没什么武器,但毕竟相对于张三李四他们人数多了不少,又是一股生力军,张三一看目的已经达到,如今只要拖延些时间就可以了,立刻踹了高衙内一脚,喊了声“风紧!扯呼!”,就带着人沿着与张教头不同的方向跑走了。 过了一小会,被随从扶起来才缓过神来,从小到大他哪里吃过这等亏?自从被过继给高俅当儿子,谁敢对他动粗? 眼见着那些人就要逃跑了,高衙内心中一急,赶紧喝令身边随从前去追击!身边的帮闲泼皮刚刚没有护住高衙内,心中既害怕责罚,又有些愧疚,因此听了高衙内说话,除了两个留下来照顾高衙内的,其他人全都追了过去…… 至此,谁也没有想到,张教头一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张教头自驾车离了高衙内,到了大相国寺门口也没停车,而且又驱车去了一条小路,走了两里路,面前出现了一个树丛,张教头这才停车,待揭开马车门帘,里面赫然是两女一男,仔细一瞧,原来是林娘子作了书生打扮,别说,还真像一个奶油小生!而锦儿也一改以前的丫鬟打扮,换了一身妇人装,依偎在林娘子身旁,显的有些羞涩,颇像一对新婚夫妇。 这一行四人绕过树丛,只见这本来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停着两辆马车,单就马车也就罢了,马车旁竟还站着十数人,看打扮,除了两个车夫在其他应该就是护卫了。 只是还有一人,穿的与张教头十分接近,甚至连身形胡须都有些相似,这人见张教头他们来了,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赶着张教头来时的马车,往南方去了。 而张教头夫妇,和,我们暂且叫“张氏夫妇”分别上了马车,又换了一条路,看方向,像是往青州去了。 没错,这些人也是李景安排的!李景知道张教头的祖宅在江南,所以他立马就想到差人冒称张教头前往江南,以达到吸引高俅注意力的目的。而那些护卫,也是李景特意安排的,好帮助张教头夫妇和林娘子并锦儿掩饰身份,以便于能够平安到达青州。 而这十几号人全都是老狐狸的心腹人,并且先前张教头过来的一路上也都有人监视照看,弥补缺露,正因为如此,李景能才放心的去青州赴任。 张三李四如今可是烦不胜烦!都已经跑了这么老远,后面的人竟然还在跟着!张三心想,可不能让他们继续追下去了,遂叫停了声旁众人,环顾一看,大家手上的哨棒都没丢掉,这就好办了。 张三看旁边有一处林子,心中一动,忙招呼众人但林子里歇一会,不一会儿,后面的追兵就跟了过来。 这些追兵有些还在纠结为什么到这里人就不见了,但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树林里的异样,却已经迟了。 看到这些追兵追了过来,张三立刻带着众泼皮杀将出去,这些追兵一路上哪里去找武器?又跑了一会,没时间休息,至多有机灵的手里握了根粗点的树枝,当初追过来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张三李四他们跑了,痛打落水狗谁不会啊!但眼前的这帮人哪里是落水狗,分明是狡猾凶猛的群狼! 毫无疑问,高衙内身边的帮闲泼皮们再一次被打的哭爹喊娘,这一次张三李四他们可以说是打了个过瘾。待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人之外就没有站着的人了,这才趾高气昂的离开。留下了满目狼藉,一片**,深藏功与名! 张三李四他们领着一众泼皮又走了一段,观察了一番发现后头真的没有追兵了,这才让一众泼皮将哨棒藏好,带着他们走上了大路,认准了一个方向,带着众人直直去了。 当高俅听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蹊跷,问道:“张教头一家可曾回来了?” 周围心腹人只说不知,高俅哪里肯罢休!命人去张教头住处查看,又命人带着几个曾经跟过张教头马车的泼皮去大相国寺附近查探,这才罢了。又向左走问道: “那些敢向我孩儿动手的人可曾探明是什么人吗?” 周围人在这边这么久,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嘛!这个他们可是打探的很清楚了,顿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些人只是些寻常的泼皮,这段时日一直住在大相国寺的菜园子里。可能是因为前些时候被衙内的人给打了,携怨报复衙内!” 又有人接口说:“这些泼皮原本是跟着菜园子里的一个和尚厮混的,这和尚生得孔武有力,人称“花和尚”鲁智深,与林冲最为交好,只是林冲被发配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如今这汴京城里敢做这件事的可不就是他花和尚!他现在说不定就躲在汴京的某个角落呢!” “怎么可能?他一定是跟着那伙泼皮一起逃跑了!” …… 高俅听得心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待场内安静了下来,这才静静地思考起来。 高俅初时也怀疑过李景,只是李景都已经离开好几日了,他还在汴梁城的时候自己每日派人监视他,哪里有时间去安排这些事?“花和尚”鲁智深!高俅又将目光锁在了这个人身上,“与林冲交好?林冲出事后就不见了?”高俅嘴中小声念叨着。 过了一会,高俅招来一个心腹之人,对他命令道:“你马上安排去给这个鲁智深发个海捕文书,至于罪名嘛,就定个行凶杀人好了。” 这心腹赶紧称是,不就是死个人报个案嘛!很简单的事! ------------ 第十章 途中巧遇 鲁智深自那日在野猪林救了林冲之后,一直护着林冲前行,这一路上怕林冲辛苦,雇了辆马车,董超薛霸慑于鲁智深,不敢反对,只是心中哀叹完成不了高太尉交代的事,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这一日,鲁智深行在路上,不知何故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骂了一句“直娘贼”,又看见董超薛霸都在看着自己,鲁智深心中一怒,“你们这两个瘟贼,也敢这样看洒家?”,各自踹了两脚,又喝令两人专心赶车,林冲又把头伸出马车劝了两句,鲁智深这才作罢。 董超薛霸也觉得无辜,自从这和尚来了,自己是鞍前马后的,脏活累活都是自己这两人干,可这恶和尚却逮到机会就教训自己一顿,“可惜我们二人不是这和尚的对手,否则……”。这二人又陷入自己的意淫中去了 鲁智深却是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是有机会才教训的事了!当然,鲁智深也不知道汴京城里一处府宅之中,一个中年人对他咬牙切齿,已经给他定下了罪名,更不知道此时有一伙人正向他奔来,这些人身后不过二十里,便是高俅派来拦路搜查的人马! 而此时,李景依旧慢悠悠地走在去青州的路上。 这几日,李景也有些提心吊胆,计划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每个人都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他虽然定下了许多事,包括一些细节,但还是与主事的张教头和张三李四强调一定要随机应变,而且李景还留了不少后手,只是这次一个都没用到,让人庆幸之余也许还会有些惋惜之感。 待到黄昏之时,李景下令安营扎寨,这几日李景带领军队走的很慢,因为只有五百人的队伍,便于管理,按道理说,日行三十里才是正常,只是李景心念汴京之事,心中暗暗想早点得到消息,这一路上就行的慢了许多,也只是每日二十里路的样子,同时李景也想利用这段时间与自己的营属多加磨合,毕竟李景是主将,这支五百人的前锋营可以说是李景的嫡系了。 待到扎营完毕,李景也没带侍从,来到军营外一处空地处,看着远方看不到踪迹的汴京城,忍不住一声叹息,皱起眉头。 “只是如今无论如何东京之事应该已经事毕了,不知报信的人何时能来,也不知如今到底怎样了!” 李景正惆怅呢,只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郎君可是在等小可吗?” 李景当即吓了一跳,但马上便听出了来人是谁,心中一宁,没有回头就说道:“等的可不就是你嘛,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话音刚落,李景眼前就闪过一个人影,却是个精瘦的汉子,看他即便是站着,脚后跟也只是微微沾地,身手显然十分矫健,乃是老狐狸曹琦的心腹,名叫曹方,也是这次老狐狸派给李景用的人的头头,这次行动他没有出面,但一直在全程照看着,所以李景对他还是很亲近的。 这曹方听出李景话中的揶揄,不由的尴尬一笑,他可是知道李景和他家主子之间的关系的,不敢摆谱,抱拳向李景施了一礼,然后才回到:“禀告郎君,计划一切顺利,高俅将关卡哨岗重点放在东京去江南方向和东京去青州方向,目前张教头一家已经绕道大名府,经河北西路及河北东路,再前往青州。” 听曹方这么说,李景皱着眉头问道:“高俅还是怀疑到我头上了?” 曹方明白李景的意思,对李景解释道:“根据我们买通的高府中人提供的消息,高俅将目标定在了鲁智深的身上,对郎君也只是心存疑虑罢了。” 李景听到这才放了心,但想到鲁智深,李景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句“智深哥哥,对不住了……” “派人去鲁达哥哥那边通知了吗?” 曹方回道:“张三李四他们因为来青州路上严查,识得他们的人也比较多,因此我就要他们按照后备计划先去沧州,我们的人也跟着他们呢!” 李景还欲再问,又见曹方继续说道:“这一行人全是青壮,每日行进速度也快,每每高俅的命令到达一地,他们早已离开多时,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李景听罢这才安心。 送走了曹方,李景正准备回军营,刚走了没几步,背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原来汴京的这些事都是郎君搞出来的!” 李景心中一惊,他很清楚的听出了这人并不是曹方,恐怕刚刚自己与曹方的谈话全被他听了去,自己没发现也就罢了,毕竟自己的武艺并没有那么好,但作为此中老手的曹方竟然也没有发现,可见此人的藏匿本领非同一般。 李景缓缓转过身去,但还是发现周围不见人影,沉声道:“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名讳?”随即竖起耳朵来。 李景如何不明白,此人既然敢出言叫住他,那么此人必然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这人既然清楚了这件事的筹划,此番很可能是要威胁李景,讨要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去高俅处告密!李景暗暗握了握紧拳头,不论这人的身手如何,倘若他真有这样的想法,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处! 这时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郎君既然想知道,小弟也不敢欺瞒,名唤时迁的便是小弟了。” 李景却还是没有听出此人所在的方位,但听得时迁之名,又叫他话语中的亲切之意,心中一动,对着空处说道: “莫非阁下就是江湖人称“鼓上蚤”的好汉时迁?不知可否现身相见?” “郎君有命,有何不可?”听得此话,李景的眼睛余光忽然发现自己左边多了一个人影,但对于此人如何来到这里的,却是毫无察觉。 李景转过身来,只见来人身材矫健,看起来比曹方更加瘦削一些,眉清目明,更显出了几分精神。 时迁见李景看向他,纳头便拜,道:“小弟来汴京已有时日,早就听说了林教头之事,前两日见汴京戒严,又发现先前那位壮士来去匆匆,形迹可疑,这才跟了过来,不曾想无意中听到了郎君所谋之事,不敢擅自离去,是以特意叫住郎君,时迁任凭郎君处置!” 李景见状哪里会迟疑!赶紧上前扶起了时迁,脑中一转,说道:“我这军中正巧缺了一个斥候统领,不知壮士可有意乎?” ------------ 第十一章 时迁的心思 时迁月前来到汴京,才光顾了几户大户人家,就发现整个汴京城俱是戒严起来,时迁心中可是吓了一跳,生怕是自己不小心误入了某个权贵之家,得罪了人所致。 待到时迁战战兢兢的外出打探消息,这才明白原来是高俅的儿子被人给打了,高俅震怒,方有此事。 而后便如时迁对李景所言,偶然看到曹方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同道中人,这才跟了过来。而后时迁更是通过李景与曹方两人之间的问答,与其打探的消息相结合,基本上推断全了。 于是时迁顿时心思灵动起来,他探查李景的言行,发现这李景确实是个良善之人,事事想着朋友和手下人的安危,而且人又年轻,手上又有点实力,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应是非常好忽悠的。他时迁说的难听点,只是个贼而已,如今有这么一个主在他面前,自己又知道他的私密事,时迁如何能不动心?若是能成为李景的心腹,时迁心中不禁陷入了幻想之中…… 当然,作为一个老江湖,时迁自然是不会怕李景翻脸对自己下杀手的,且不说就目前来看李景不是那种手段狠辣的人,时迁也有诸如诈称有同伙在他处,若是时迁出事就将事情散露出去,等等的方法,另外,时迁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所以在曹方离开之后,时迁便叫住了李景,纳头便拜!当时迁听到李景许给他斥候统领的职位时,时迁心中可谓是狂喜,“这若是真的,那我可是赚大发了!” 但此时,殊不知李景的心中也是狂喜,“若此人真是那个时迁,那我可是赚大发了!” 所以这两人接下来都是刻意交好对方,当两人出现在前锋营营地入口时,两人可谓是亲密无间,有说有笑,仿佛认识多年一般的好友一般,就差着勾肩搭背了! 进入军营,李景还好,毕竟自家营地,但时迁可就紧张起来了,他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情况不对,还得想好怎么跑路呢! 李景时刻在观察着时迁,看他一到军营,身体就有些紧绷,也想到了时迁的顾虑,所以并没有耽误,到了自己的主将营帐之后就命令亲兵去着急属下军官,待到人到齐之后,李景就宣布了任命时迁为斥候统领,领都头职。一众军官也都没有异议,有的甚至对时迁露出一副想笑又强忍着不敢笑的表情。 说实话,时迁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毕竟是斥候统领,怎么会没人有异议呢?但时迁却不知道这前锋营中的详情! 首先,前锋营中的将官大都是从前认识李景的人,有些更是曾经是李景的下属,李景在他们中也颇有威望,所以李景的命令的执行力很高。 其次,那就不得不说前锋营空缺的这个斥候统领了,当初李景在选择前锋营将士人选的时候,老狐狸曹琦帮了很大的忙,使得李景可以从容选人,而不必成建制调兵入营,这样极大的方便了李景安排心腹、控制前锋营,但这也导致了营中军士配合度不高,战斗力下降等一系列问题,所以几日,李景已经开始试着用自己的想法来训练整合前锋营了,李景甚至打算在这里停上几天,方便进行学自后世军训的方阵训练! 至于斥候?拜托,我们还在训练好不好,这训练可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怎么可能先选出斥候,让他们跑出军营去偷懒吗?再说了,这里是大宋境内,离汴京不远,哪里需要斥候了! 所以目前前锋营中只有两名“斥候”,而且这两名“斥候”还是李景的亲兵兼任的,主要任务是连通来往的驿站,保证军队粮草器械的补给,而真正意义上的斥候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而这一点李景清楚,但时迁不知道哇,所以时迁喜滋滋地要当的只是一个“光杆司令”而已。话说李景确实有那么一丁丁的小心眼,哼,谁让你刚刚吓我一跳的! 当宣布任命之后,时迁问起李景他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李景就有些语塞了,不过李景毕竟跟过老狐狸,对时迁忽悠道:“时迁兄弟啊,你也看到了,目前这整个前锋营都在整顿训练,等到训练结束,我一定帮你把人手配齐!” 李景环顾四周,看到兼任“斥候”的那两个亲兵果然在,心中暗喜,挥手将他们俩招到近前来,指着这两人对时迁说:“暂时就让他们两人跟着你,在你手下听你吩咐。” 看李景拉了两个人过来顶缸,时迁也识趣的没有追问,对现在的时迁来说,不管有没有手下,这都头一职对他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了。更何况时迁本身也是鬼精明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现在没有斥候可不代表着以后没有斥候,时迁可是相信凭自己的本身一定能等到那天的! 李景见时迁没有追问,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全营训练是他提出的,不能因为时迁一个人而打断。 随后李景又喊来军中文书,将时迁之名登记造册,这才算完。 ------------ 第十二章 前锋营 第二天,李景早起之后并没有下令拔营起寨,而是令人搭起了一口大锅,锅里炖着一大锅的猪肉,看样子应是一整头猪。 北宋之时,寻常百姓每日只食两顿,分别为朝食和哺食,大概时间分别为如今的上午九时以及下午四时,也只有权贵人家和富户才会一日三食,而军伍之中,由于天下太平,不知何时禁军也被逐渐削减了份例,逐渐变成了一日两顿,而李景来到这方世界三年,大概有一小半时间是在军营中度过的,倒也还算适应。 军士们稍后也闻着香味早早的起床集合,有眼尖的已经看到了锅里的肉了,如今的禁军待遇可不是宋初时的禁军待遇了,三月不知肉味可谓是常事,如今有些军士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 虽然李景出身禁军,对禁军各方面战力、训练等等也算是有所了解,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让他开始队列训练的时候,李景还是有些郁闷,这些人至多只能说是一帮粗通武艺、身穿皮甲的乌合之众而已。 要他们站着不动排列整齐还没什么问题,但只要一走动起来,那可是乱的一塌糊涂了。你迈左脚,我迈右脚,你跨步大,我跨步小,到现在一起时,又少不得你踩了我的脚,我撞了你的肩……乱做一团。 李景也很是头疼,本来他还想用这头猪奖励那些表现好的队伍呢,如今也只能作罢。可李景也不愿意浪费这头猪,这可是李景用自己的私钱买的。 李景想了一会,猛然看到时迁在悄悄看自己,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定下了主意,李景喊来自己的一个亲兵,命他去准备在营前搭三个擂台。之后,李景立刻来到军营正中,此时众军汉还在推搡嘻骂,看李景到了,这才慢慢消停了下来,李景这才示意众人,开口喊道: “将士们!今日我在这里炖了一锅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到的!本将今日就在此地摆下擂台,考教将士们的武艺,只要有人在这擂台上连败三人,就可以吃一大块肉!” 李景见军士们纷纷议论起来,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待静下来之后又开口道: “擂台之上,不禁刀兵,但需用厚布包裹,粘上白灰,方便判别输赢!” 说完之后李景又示意军需官无须立刻去准备,接着说道:“本将也设了箭靶,善射者俱可前往,凡是五十步外用弓者三射两中,七十步外用弩者三射两中,皆可吃肉!” 李景这才示意军需官去准备一应器具。 这些东西军需官本来就备着,不一会儿就准备齐了,而此时擂台也刚刚搭好。 只是此时军士们只是观望,并无人上场,李景见状只得示意亲兵中的王虎先去上场,又对着众人喊到:“在这场比试中表现杰出的,本将也不会吝啬军职,伍长不说,便是十将、将虞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下可是军情沸腾了,王虎虽然是李景亲兵中武艺最好的,但长的并没有那么孔武有力,顿时就有把心思打到他身上的了,另外还有自信的自己跑到空的擂台上守擂去了。 至于去靶场射箭的人就更不必说了,人数很多,军中文书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谈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李景前锋营中的配置,营**有马军一百,弓弩手一百,刀盾兵一百,长矛兵两百,每一百人为一都,所以李景这先锋营**有五都。 按道理说李景应该是个指挥使的,只是李景是从禁军派往地方的,先锋营又自成一军,在曹琦的帮助下,以曹琦在军中支持高俅为代价,李景又领了一个都指挥使的虚职,虽然是虚职,但怎么也算是个高级将领了,都指挥使掌管一军,即五指挥,也就是五营人马,而且曹琦还有个想法,若是到了地方,机缘巧合之下,这都指挥使到底是不是虚职还不一定呢! 当然了,这也是李景敢自称将军的凭仗。等李景到青州,只受青州知州慕容彦达的节制,倒也算不错。 每一都都设有都头,也可再设副都头,统领一百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中级军官了,李景以前任职的就是都头,而这一百人又分成两队,每队五十人,设十将统领,将虞候从旁辅助,而像率领军队冲锋陷阵的,带头的一般就是十将了,而这五十人,每十人为一伍,设伍长。 以上便是李前锋营中的编制了,其中有一些伍长,十将都只是暂代,更是空缺了几个,更不要说还没设的副都头了,一众军士显然明白这点,所以听了李景的封官许诺之后皆是斗志昂扬。 说起来这也是李景缺少心腹的原因,而他在选人的时候又刻意避过了那些有家室的,而李景以前又毕竟只是个都头。 但都头这个职位也不是是个人都能当的,毕竟统领着一百人,也得有点能力不是?这样的人就更少了,老狐狸只给李景提供了一个马军都头曹路,据说当年是在西军中和西夏打过仗的,除此之外都是让李景自己安排的,所以李景并没有将职位安插满,而且留了不少空位,方便用来拉拢心腹,今日李景却是要用上了。 除了曹路之外,其他四个都头不是李景的熟人就是李景曾经的心腹属下了,其中,刀盾兵的战力最高,在战场上是上前拼杀的,都是些健壮的汉子,都头是李景熟识的牛达,耿直汉子一个,一身蛮力便是李景也降不住,而弓弩兵的都头名叫李瑞,比李景大上四五岁,是李景以前的属下,射术极好。 剩下两个长矛兵都头也都是李景从前的属下,而且和李景的老爹也有交情,胜在稳重,都是李景的叔叔辈,当初李景初入军营的时候全靠他们的帮衬,这两人一个名唤张保,一个名唤张正,乃是一对堂兄弟,也是李景这全营五百人中唯独两个有家眷在京的。 当初李景初时并没有打算带上这二人,只是后来去请老狐狸帮忙照看这些父亲的故旧后,两人得到消息,特意来请李景的,甚至还欲将家眷送回老家,但被李景阻止了。 本来李景自己年轻无所谓,但担心这些自己父亲的故旧跟着自己外出受苦,而且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汴京,所以才没有特意去找他们,但既然有人愿意跟着自己,还是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张氏兄弟,李景如何能拒绝? ------------ 第十三章 镇三山 黄信 由于擂台比武时长,李景不久后就吩咐伙房给军士们先分发口粮,等到时间接近中午的时候,肉也要被吃完了。 李景见此时有两个擂台已经空了出来,而主持射箭事宜的李瑞先前就已经向李景回了话,有发现射的准的好手,但真正的高手却是一个都没有! 李景在这边的擂台之上也是同样的发现,身上有武艺的确实有,但就连比开始时被李景示意上擂台的王虎强的都屈指可数,并且也都没有强到哪儿去! 虽然李景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情形,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等到最后一个擂台的人打完了,并没有人再上,李景又让几位都头召集一众军士,然后又特意留下了几个表现好的,等到军士集齐之后,更是当众将这几人任命为伍长,看着这几人都很是激动,李景暗自一笑,转过身来对着一众军士说道: “从明日开始,我们就正式训练,暂且先不赶路,还是与今天一样,只不过是表现好的队伍有肉吃,表现好的人也可封官。接下来,本将会先训练营中将官,待明日,再由这些将官训练尔等,汝等今日可要记得认真观摩!” 随后李景将英雄这五都的十将和将虞候全都集合起来,只留几位都头管理。因为将虞候有几个空缺,又将今日提拔的几个伍长加了进入,凑足了二十人。 之后李景就将这二十人分成两列,每列十人,自己亲自去训练他们立正、稍息、四面转法,看时迁在那边东张西望的无所事事,李景又把时迁拉过来监督,一时间倒也颇有成效。 这二十人确实不错,不至于左右都分不清,没过多久李景就准备让他们练习起步前进了。 李景可是打定主意让这二十人先行训练,而后在分派的各队各伍,减轻训练难度的。 ……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景的训练目标完成的倒也还算顺利,一路上且行且训练,已经要到达青州府城了。 期间曹方又来过一次,却是告知李景已经交代给了林冲鲁智深,并且张三李四赵越等人也都安排在沧州地界,那里要荒凉些,安排个十几人并没有什么大事。 而张教头如今也已经进了青州城了,和李景安排的人接上了头,他们这一路上也算是平静。 李景在离青州还有一天路程时,就先派了曹路带着一伍马军先去青州知州处通报,并请慕容知州安排营地,想来现在已经准备妥当了。 李景率领前锋营还没到青州城,就看见路边有一队人马在路边迎接,为首的是一个壮硕汉子,身披黑甲,旁边陪着的可不正是曹路? 曹路见李景来了,向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而后曹路身边的那个身披黑甲的汉子便笑盈盈的朝李景迎了过来。 待那汉子走到近处李景才发现这汉子身上还背着一把丧门剑,看起来到是非常英武。 李景心中已然猜到这是何人了,正是“镇三山”黄信!但李景此来青州,为的就是剿灭三山。李景暗暗想,只是不知当自己剿灭三山之后,这黄信的名号会变成什么。 等黄信来到李景面前之后,李景也不敢托大,也立刻下了马,只见黄信对李景参拜道: “末将青州都监见过李将军,知州大人和秦将军已经在城中设宴,就等着将军前去了!” 按照李景的品级,是近乎秦明与同级的,宋神宗时期,王安石主持变法,在州府设将军、副将各一名,虽然后来变法失败,但这变革的职司却留了下来,只是原先的职司并没有去除,反而让军事机构增添了几分臃肿。在这青州,秦明是将军,但副将却不是黄信,据李景所知,副将是慕容彦达的亲信,而京官天然就比外官高一级,所以名义上黄信确实要向李景行礼。 李景见黄信行礼,赶紧上前扶起黄信,黄信也没推脱,顺势就直起腰来,很是热情地接着对李景说道: “李将军,前锋营众弟兄们的营房都已经定下了,曹都头也去看过,待会进城之前就让曹都头先带着将士们去营房处,我等先去城中赴宴可好?” 见黄信这么说,李景也不敢拒绝,回道:“慕容知州与秦将军相邀,李景如何能拒绝?只是我这些弟兄们这一路上确实辛苦……” 黄信一听李景的话音就明白李景的意思,接口道:“李将军不必担心,慕容知州早已经命人杀猪宰羊,此时正在前锋营营房那边呢!” 李景听罢这才放心,又叫来张氏兄弟,交代他们待会对将士们多加管束,然后方跟着黄信往青州城去了。 ------------ 第十四章 青州酒宴 北宋的军事发展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强干弱枝,北宋开国时,连年征战,禁军人数也就二十万上下,但都是精锐敢战之士!只是宋太宗赵光义将这些精锐全都葬送在了燕云之地,从很大程度上毁了宋太祖的军事积累,自此之后北宋由攻转守,基本断送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希望。 也就是从那时起,禁军人数逐渐增加,从北宋初年到这政和年间,禁军人数一度达到百万以上,宋神宗时,王安石主持变法,通过裁撤弱兵,优待强兵等一系列政策,将禁军人数控制在了六十万上下,到了如今,更是自称八十万禁军!只是在禁军人数增加的同时又削减地方厢军人数,甚至有些一府之地,兵员竟不足一营! 当然,禁军并不都是驻守在汴京的,在北宋与辽国和西夏的边境,驻扎的皆是禁军,比如说像童贯率领的西军,应该算是禁军中最强的了。 青州乃是一州之治所,虽然属于北方,有些靠近辽国,但兵马并不多,也就两三千左右。 李景与黄信同行,一路上也相互攀谈,称兄道弟起来,正聊着,李景想到青州匪患之事,便问黄信道: “黄兄,我此番来青州,乃是为了剿匪而来,我看有黄兄这等人杰在,尚有匪患难平,不知这青州剿匪难在何处?” 黄信听了不禁苦笑起来,回李景道:“不瞒李将军,我在当初刚任职都监之时,也曾经放话要剿灭三山匪患,但这些匪寇消息灵通,耳目众多,出兵多则这些匪寇四处逃窜,出兵少的话这些匪寇甚至敢群起攻之。更何况青州兵马精锐不多,也就三五百人,剿匪如何容易?” 李景听了也是赞同,毕竟这可以说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出兵之前需要禀报上官,经过层层手续,一个却仅仅需要几个头领做个决定就好。机构冗杂,领军者没有自主权,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但李景毕竟和黄信不熟悉,这番想法却是不能说给黄信听了。 黄信或许觉得李景是个很好的听众,见李景点头应和他,又接着对李景说道: “就以那二龙山为例吧,二龙山的匪首唤作金眼虎邓龙,手下有两三百喽啰,这二龙山易守难攻,我等只知道有一条上山的路,易守难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想剿灭只有封山一途!” 这下李景可就觉得奇怪了,既然封山之法可用,那为了不用呢? 仿佛知道李景的疑问,黄信又接着对李景解释道:“我与秦将军如何不想封山,只是封山耗费甚大,且青州兵力不足,这些山匪平日里大都是劫掠些商旅行人,谁会为他们出头!” 黄信说罢之后也自知失言,仰天长叹,久久不语。 李景并不愚笨,相反他还有些小聪明,这些商旅行人该归谁管?自然就是慕容彦达了! “此番多谢黄兄提点了,此间情李景必不相忘!” 黄信听了脸色稍有缓和,又对李景说道:“此番李兄是奉了东京的令来青州剿匪的,想来知州大人应会全力支持的,只是知州大人好面子,李兄待会可要多注意一些才是!” 李景自然是谢过黄信提醒。 随后两人也一路无话,来到了城中的酒楼。 …… 当李景看到这酒楼的名称时,却是忍不住一笑,因为这酒楼的名称乃是三个大字:“闻香来”,这会闻着香味来的恐怕不是人,而且那啥,鼻子特别灵的那个那啥。 李景又想到像慕容彦达这些人一定常来这座酒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直让旁边的黄信觉的莫名其妙。 至于李景在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自己马上就要闻着香味进这“闻香来”,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酒店外想来慕容彦达是派了人侯着的,李景刚进酒店大门,就见一个中年文士带着一群人迎了过来。 旁边的黄信见状不敢怠慢,忙向李景介绍为首的慕容知州,以及旁边的青州别驾等等,宋朝文官见武官,凭空高三级,李景自然是一一行礼不迭。 等到介绍武将时,第一个就是秦明,睁着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又有两抹浓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性格直爽、脾气火爆的汉子。初次见面,看秦明的态度,对李景的印象应当不错,当然,其中应当不乏因为黄信在话中有对李景的亲近之意。 这第一场酒宴,李景自然不敢怠慢,对于来请酒的,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对慕容彦达也很尊敬。看的出来,对此慕容彦达很是高兴,更是对着李景打包票说,只要李景紧紧地跟着他慕容知州的脚步,他慕容知州一定会让李景功劳不断,甚至让李景成为真正的都指挥使也不在话下! 若是李景不知道后来慕容彦达是如何对待秦明的话,说不定会信了慕容彦达的忽悠,但如今,李景也只会呵呵了。 等到酒宴结束,李景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连自己如何回的军营都不知道,模糊中只记得自己拍着胸脯向秦明和黄信保证一定剿灭三山,秦明黄信二人也保证一定鼎力协助,若不是场合不对,这三人说不定都割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 至于慕容彦达,李景只记得他答应自己保证前锋营的粮草供给,其他都是类似于让李景尽职尽责,报效国家之类的空话,至于兵力支援貌似一字没提。 最后送李景回前锋营营地的,还是黄信,本来是自己给李景在青州城准备了一处官宅,只是李景这第一日就喝的烂醉如泥,却是去不得了。 也还别说,这宋代的酒虽然度数低,但架不住量多啊。李景甚至连自己一共喝了多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很多,很多…… 总的来说,李景这一天过得还是挺充实的,尤其是这“闻香来”酒楼,李景闻香而来,呕吐而去,至于这第二日醒来后的头疼,就让他一个人难受去吧…… ------------ 第十五章 义气三郎 李景第二日酒醒之后,果然头疼欲裂,但营中都是粗汉,竟是没有一人想到给李景准备醒酒汤的!而此时起床,身边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 想到自己即便是前去饮宴,也没有忘记营中这些人的饭食,李景只觉得心塞塞,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李景强忍着不适起了床,这时正巧李景的亲兵王虎掀门帘走了进来,见李景脸色不好,急忙跑过来扶李景。 等李景出门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只是军营里有些静悄悄的,按道理说此时全营人马都该在操练才是啊!关心则乱,李景有些愤怒,问王虎道: “如今这军营中的人都在哪里?” 王虎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李景见了更加不快,喝道:“莫不是因为今日我起的晚了,还是说你们到了青州就放松了?” 王虎看李景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顾不得几位都头的交代,对李景交代道:“几位都头带着弟兄们去帮将军整理宅院了。” 李景听了虽然气消了,但更是有些头疼,为将者调兵私用,这可是上位者的大忌啊!马上对王虎吩咐道:“你抓紧带我过去!” 一旁的王虎不敢怠慢,他也是去过李景的官宅的。王虎担心李景责怪众人,在路上对李景解释道: “将军不要责怪几位都头和兄弟们,时迁时都头昨日去过将军的官宅,回来之后和几位都头抱怨说宅院太破败,所以几位都头才商议去帮将军修缮。” 李景听了他们这么关心自己,起床后的怒气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对王虎说道:“他们的心意我如何不明白,只是为什么营中的弟兄们也跟着去了?” “弟兄们看将军每日这么辛苦,又听说将军官宅破败,全都叫嚷着要去帮忙,几位都头只选了不足一队人过去,且都换了便服。” 只去了不到五十人,还穿了便服,还好!李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疑惑起来。 “那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 王虎答到:“青州府给我们的校场年久失修,李瑞李都头带着剩下的弟兄们也在修缮呢!只是因为校场与将军昨夜的住处有点远,所以将军没有听到动静罢了。” 李景听罢有些愧疚,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说道:“此事是我错怪了你们啊。” …… 李景以前也没来过他的官宅,虽然已经听王虎说了很破败,但真正走近才发现,何止是破败,若是不大整一番恐怕是住不了人的,杂草丛生,还好房子看起来还算坚固,否则李景可能就住都不敢住了。 这府宅应该是由青州知州那边给李景分配的,就算慕容彦达不知此事,但由此可知,这青州肯定有人是不欢迎李景来此的。 李景的心头不禁浮上了一片阴暗。 但李景也没有闲暇想太多,因为今日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庙子坊是青州城了一条普通的坊街,只有街口处因为和青州城主街道相连,比较热闹。坊内住户大多世代居住与此。 一年前来了个年轻汉子,自称是叫石秀,在庙子坊街口处买了一处房,开了一家药铺,做些药材生意,又请了一个坐堂大夫,平日里街坊们来看病,大都只收个本钱,若是穷困的,能免的也就免了,是以这石秀在街坊的眼里着实是个大善人。 前两日,街坊们听说大善人有亲人来投靠,更是有眼尖的街坊发现来人里还有漂亮的女眷。 这下可了不得了,早知道这大善人可以说是年少多金,平日里便有不少上门说媒的,而且这大善人模样也十分英俊,走在街上不知吸引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有心思活泛的就想了,当日那漂亮的小娘子,莫不就是这石秀的夫人?而后便兴冲冲的去跟那些待嫁的姑娘们分享了,此番自然是赚够了姑娘们幽怨的眼神,这人倒也有些恶趣味,偏偏喜欢这样。 但如果有细心的街坊就会发现,这来投石秀的人平日里基本都在府中不出门的,而且石秀安置这几人的房子看上去比较偏僻,实则交通方便,青州城四门倒有三门是有小路过去的,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 这一天,石秀的药铺门口出现了两个人,进了门就向伙计打听石秀的所在,自称是石秀的旧识,伙计不敢怠慢,言明石秀马上就回,又将这二人请到里屋看茶。 这二人正是李景和王虎!只是不知在哪儿换了一身便装而已。 没过多久石秀就回来了,听店里伙计跟他说有旧识来访,在里屋等候,石秀仿佛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快步走进里屋。 等石秀进了里屋,看见了屋中人的模样,心中一喜,当即就要向李景行大礼,李景手疾眼快,看石秀的动作,也立即起身去扶住了石秀,没让石秀跪拜下去。 李景见王虎还在旁边,示意他去外面守着,这才拉着石秀坐下说话。 两人坐定之后,却是石秀首先开口:“分别一年,不知恩公别来无恙否?” 李景显的有些尴尬,埋怨道:“石兄,我早就与你说过,唤我名字就好,你喊一句景哥儿我也应,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称我恩公了!” 石秀却觉得理算当然:“若没有恩公,哪来今日的石秀?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只是石秀看着李景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改口说:“罢了,罢了,从今以后我便唤恩公景哥儿可好?” 李景自然应是,回石秀道:“你先唤一句让我听听?” 石秀:“……” 寒暄过后,石秀跟李景说起安置张教头的事,两日前来投靠石秀的,果然就是张教头一家! 听了石秀的安置,李景自然是拍手称好,心里想着要派人给林冲送信,告知此事并劝诫林冲小心暗算。 又猛然想到自己的自己的官宅之事,将此事说给石秀听,又问石秀:“我看此事不像是慕容知州所为,不知石兄有什么见解?” 石秀沉吟片刻,回李景道:“我想,这可能和慕容知州的小舅子有关!” ------------ 第十六章 青州水深 “我想,这可能和慕容知州的小舅子有关!” “慕容知州的小舅子?”李景皱起了眉头,“石兄说的是不是那位青州厢军的副将?” 石秀答道:“正是他!” “我在这青州也算是初来乍到,如何得罪了他?” “景哥儿有所不知,我在此间置办了家药铺,和青州城的黑白两道都有交情。隐隐知道,青州这些匪寇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副将刘权处送上银钱器物!” 李景恍然大悟,“这刘权这般做,难道那些官面上的人都没发现?还是有意袒护!” 石秀道:“这刘权的姐姐乃是慕容彦达府里最受宠的小妾,这刘权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泼皮,全靠慕容彦达提携才能身居高位,寻常人谁敢得罪他?” 李景经过最初的惊诧也冷静了下来,想了想问道:“这刘权一个人影响不到我的府宅,想来青州文官中也有他的帮手!” 石秀点头称是,但对此他也不是很清楚。 随后,李景又问起石秀关于青州三山匪患的情况,石秀言道: “这三山之中,桃花山李忠、二龙山邓龙都算是好相与的,平日里押送货物遇见,多使些银钱也就给过了。但唯独清风山最恶,清风山三个头领燕顺、王英及郑天寿,平日里做事狠辣,少留活口,但清风山也是这三山中实力最强的!手下喽啰有六七百之多!” “是以知情的人大都不走清风山过,虽然清风山濒临一大段官道,许多时候只有一些无知的行人商旅经过,清风山收益不足,便将主意打到了附近的地主富户身上,偏偏每次选的都是没有背景的,也从不留活口。没有了苦主,当官的自然草草结案了事,也没人去告发!” 李景听了怒哼一声:“官匪勾结,这青州想不乱也难!” 又问石秀:“我昨日看秦明和黄信这两人倒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这二人在这青州地位如何?” “景哥儿有所不知,这秦明虽说是主将,但如何能与由慕容彦达所支持的刘权相争?我听说,这每月的饷银发放都是由刘权负责的!” “而且这慕容知州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这个小舅子的能力,是以秦明总算还能领着一个营的兵力。虽说只有五百人,但依我看来,战力足以碾压刘权的一个两千人的青州军!” …… 李景共与石秀商谈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又将林冲和张教头的事算数告知了石秀,毕竟李景当初只是写信请石秀帮忙安置,有些话在信中可不能细讲。 石秀听了自然又感慨了一番恩公仁义,倒让李景有些哭笑不得。说好的不叫恩公的呢!石兄,人家不依呀! 随后,李景又在石秀这里吃了午饭,方才带着王虎离开,离开的时候李景又告知了石秀军营和官宅的地址,好让石秀有事能够寻到他。 石秀出门相送,在药铺门前就被李景止住留步了,看着李景远去的背影,石秀不由的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场大雪…… 石秀为金陵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年少孤苦,年少时以买柴为生,后来也做过屠夫。只因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所以时人爱之,赠了他一个“拼命三郎”的名号。 一年多以前,石秀遇到了一对父女,那女儿名唤婉儿,模样甚是可人,而且性子温和,当初这对父女本来是家境破落去投奔亲戚的,但无奈路上遭了贼人,身上的银钱全被偷了去。 石秀本就是一个热心的性子,如何看的下去?但他本身并不富有,只好先收留这对父女一段时间,准备筹备些钱财送与他们。 之后剧情的发展也很是俗套,石秀和婉儿每日早晚相见,两人之间暗生情愫,婉儿的父亲欣赏石秀的为人,虽然石秀家境破落,也不在意,反而乐见其成。 只可惜好事多磨,金陵有一户权贵人家,家主只育有一子,名叫周玉,平日里家人十分宠溺,时间一久,周玉便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纨绔性子。 有一日,周玉在城中闲逛,无意中看到了婉儿,他平日里留恋烟花之地,何曾见过这样的可人儿?只一眼,周玉便生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得到她! 接下来的情节就有些巧了,像周玉这等纨绔,从来都是不缺狗腿子的,这些人瞧出周玉的心思,便投其所好,帮着周玉出主意设计婉儿,想的是先占了婉儿的身子,这一番事却被得过石秀恩情的人发现端倪,告知了石秀。 这一日,周玉使人以婉儿父亲突发急病为由,将婉儿骗了出去,到了僻静无人处蒙晕了婉儿,周玉正准备行不轨之事,正巧被闻讯赶来的石秀撞见。这还得了!石秀怒极,下手也没个轻重,周玉身旁虽有人帮衬,但等闲泼皮却也不是石秀的对手,这周玉被石秀打了个半死,还被废了子孙根! 石秀事后也知道自己惹了祸事,但他却不后悔,匆匆忙忙要将婉儿父女送走,又答应婉儿日后必会去寻她,婉儿这才愿意离开。 石秀自己却留了下来,对于这场祸事,石秀不愿意牵连婉儿父女,知道周家震怒,派人来寻他,这才边打便退,将周家来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 周家家主可谓是愤怒无比,唯一的宝贝儿子成了太监!这可是要让他绝后啊!派人去擒拿凶手,立杀不饶! 石秀虽然身手好,但毕竟寡不敌众,受伤之后一路往北方逃遁。当时正值晚冬,出乎意料的下起了大雪,石秀身受重伤,一路脚步蹒跚,竟渐渐到了开封府。 天气寒冷,但石秀知道追兵就在自己的身后,虽说周家顾忌名声并未报官,但这些打手也不是自己能应对的。 石秀受伤,头脑愈加昏沉,眼见着大雪昏暗之下,前方隐隐传来隐约的灯光,石秀心里也顾不得许多,挣扎着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当日李景外出公干回京,路上遇到大雪便到了汴京不远处的驿站歇息,当天晚上,李景正和属下在房内温酒,陡然听见有人敲门,待开门一看,赫然是个狼狈的汉子,正是石秀! 李景将石秀扶持进屋,又问明了石秀所遇之事,当即就保着石秀免受了追杀。 之后石秀欲跟在李景身边报恩,却被李景制止了,而且给了石秀不少银钱,要石秀往青州去。这却是因为石秀只知道婉儿是往青州去的,李景也想成人之美,让他们二人相聚,只可惜最后石秀却没有在青州找到婉儿,婉儿父亲给的地址石秀也去找过,但并没有人住,打听了才知道这户人家早就搬走了。 这人海茫茫,何处去寻?石秀无奈,只得用李景赠的钱来了家药铺,并写信给李景,让李景“有事且来寻他”,这才在青州安定了下来。 ------------ 第十七章 目标清风山 李景离了石秀处后,也没有闲心闲逛,与王虎一同回了军营,回营后,又拿出了青州的地图,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之后又差王虎去请时迁来军营。 等时迁到了军营,李景拉着时迁在营房中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之后时迁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待晚上营中几位都头回营,才发现不见了时迁,而且连当初李景配给时迁的两名亲兵也不见了踪影,这几人是知道今日李景遣人来找时迁的,如今见李景不说,知道想必是什么机密事,这几人也就将此事记在了心里,没有多提。 之后却是李景将他们召集了起来,李景又将今日从石秀处听到的事告知了他们,想要商量出个对策。 …… 第二日,李景早上就到了青州府衙处求见慕容彦达,欲商讨剿匪事宜。 等李景被带进门后,发现慕容彦达正坐在案前看一本卷子,看模样像是在处理政务,李景走路脚步很轻,也没有惊醒他,李景又制止了那位将他带了的仆役提醒慕容彦达的做法,只在一旁静候。李景如何不知道,自己此番剿匪,成功与否可就落在这慕容知州的头上了。 而此时慕容彦达考虑的却是今年给皇帝送什么寿礼,他手里拿的却是手下官员搜集到的宝物清单。 当然,这些宝物的主人自然不会是这些官员了,清单里包括了宝物主人的住处、背景等等一应俱全,做这事的官员甚合慕容彦达的心意,慕容彦达心中已经想着在年终考核政绩的时候帮帮这位官员,让他升升官,也不枉他辛苦一番。 放到李景这边,看到的却是慕容彦达时而皱眉,时而欣喜,不时的又提起笔划上一划,等看完了卷子,待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以后,才抬起头来看到李景。 李景看着慕容彦达的架势,心中想着这慕容彦达倒也算是勤勉,对慕容彦达倒是多了些许好感。只是不知道若是李景知道慕容彦达真正做的事,心中会作何感想! 这边慕容彦达抬起头看到李景在门旁侯着,微微有些诧异,但他是个老官僚,转眼之间便清楚了情由,对李景做的也是颇为赞许。是以对李景倒是有些和颜悦色,问道: “不知李将军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回禀恩相,李景自月前得令来青州剿匪,不敢倦怠,在来时路上便开始为此事训练营属。如今已到青州,更加不敢怠慢,如今李景来此是特意来向恩相请令的!” 慕容彦达听后,捋了捋胡须,问李景道:“李将军今日前来,可是有了剿匪的章程?” “据我所知,青州匪患主要是指三山匪寇,三山之中又以清风山最恶,好叫恩相得知,我欲先攻清风山!” “既如此,可要本官做些什么?” 李景听了暗喜,回道:“只是如今清风山匪徒众多,前锋营人少,恐难以剿灭殆尽,所以还请恩相在必要时派兵相助!” 见李景话语间自信满满,慕容彦达又想到自己这青州匪患已经传到汴京去了,如今怕是不剿灭也不成了,这是这李景虽然是从汴京来的,但毕竟年岁不大,不知到底能不能成事。但若是这青州多年未平的匪患被李景轻易平了,那么这让他慕容知州情何以堪? 想了又想,慕容彦达最终回李景道:“若是李将军需要青州厢军,还是先与本官报备为好。”,慕容彦达虽然留了一手,但打一棒给个甜枣这手段他还是会的,看李景面露失望之色,又接着说道:“这样可好?我给你写个手令,青州兵员除了厢军外任你调遣!” 李景压制住心中的狂喜,问慕容彦达道:“清风山旁有个清风寨,这清风寨里的乡兵应可调用吧?” 慕容彦达道:“那是自然!” 随后慕容彦达又问道:“李将军打算何时出兵?本官也好早日准备粮草兵器。” 李景回道:“若无意外,时间当在三日之后,还请恩相多备些箭矢。” 慕容彦达自然不会推辞,李景这才在谢过慕容彦达后离开府衙。 李景前脚离开青州府衙,后面就有一个人进了慕容彦达的办公房,听这人对慕容彦达的称呼,赫然是姐夫! …… 走在回军营的路上,李景甚至都有些忍不住大笑起来,从这两日的经历来看,李景本来就没指望慕容彦达会派兵帮他,今日李景来府衙只是为了试探一个人而已。 等回到军营,摸着怀中慕容彦达的手令,李景还是不由的眉开眼笑,如今清风寨的乡兵已经到手了,副知寨花荣还会远吗? …… 时间转眼之间已至晚间,青州城门也已经封闭多时。 但此时,青州城门处却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仿佛轻车熟路一般叫醒了守门官守门官好似也认识这人,没有抱怨反而有些巴结地打开了城门,恭敬的送了此人出去。 但这二人好像都没发现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这人出了青州城门,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此时月明星稀,不用火把倒也看的清路。这人一路前行,看他这方向,竟是清风山! 清风山上,燕顺王英等人几日前才劫了一户富户,得了不少粮食钱财,是以这几日燕顺等人一直在山寨中饮酒作乐。 这天晚上,燕顺、王英与郑天寿正在大厅饮酒,听闻手下喽啰来报,说是青州的刘府管事来了,称有要事来寻。 燕顺听了,却以为是来要好处的,将手中的酒碗摔在桌上,怒道:“这厮莫不是又来要好处的?” 一旁的王英听了也叫道:“咱们兄弟刀口添血,他刘权坐享其成,只要哥哥说一声,兄弟我这就去把这刘管事剁了!” 另一旁的郑天寿是个没主见的,只是应和,不多说话。 原来,燕顺等人与刘府合作日久,刘府帮燕顺等人通风报信,遮掩罪过,而燕顺对刘府也是银钱不断。但刘府毕竟是坐享重利,清风山几人都不是大方的人,随着清风山实力壮大,几人对此不满已经久矣。 ------------ 第十八章 各方心思 最终燕顺还是接见了刘府管事,看这管事的模样,正是晚上出城的那位! 这管事见了凶神恶煞的燕顺等人,并不觉得害怕,反而从容的打了个稽首,对这三位头领道: “几日不见,几位大王可安好?” 燕顺见刘府管事管事这幅样子反而觉得生气,粗声道:“我等的孝敬都是月末送去的,如今才是月中,刘管事今晚来所谓何事?” 刘管事一听,就知道燕顺误会了,解释道:“大王不知,青州前日来了个将军,带着一营精锐人马,说是奉命来青州剿匪的!” 燕顺等人听了心中也是一惊,忙问道:“这将军是哪里的名将?可有名号?” 刘管事听了,想到了李景的年纪,嗤笑道:“几位大王莫要担心,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后生,只是这后生今日到府衙大放厥词,说是三日之后就要铲平清风山!” 王英一听,登时怒了:“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如此轻视于我!” 刘管事听了,回道:“这将军是从东京来的,名唤李景,看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又无什么显赫出身,不足为惧!” 燕顺到底是老大,听刘管事这么说,也回过味来,问道:“管事可是要我等众兄弟三日之后灭了这李景的威风?只是山上兄弟缺少兵刃,恐不是精锐官军的对手!” 燕顺此番说却是想要讨要好处的,但王英是个没脑子的,在一旁叫嚷道:“哥哥何须担心!只要给我三百儿郎,我定要让这李景有来无回!” 一直坐在一旁的郑天寿却是听懂了,忙忙要去劝住王英,只是王英不管他,自顾自的叫嚷,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最终,刘管事还是答应会送一些腰刀、长矛到清风山,只是时间到在攻打李景之后。 随后,几人商量定计,决定三日之后在青州通往清风山的一天必经之路上设伏! 但燕顺等人却一直没有发现,此时的大厅屋顶上,正有一个人趴在上面,支起耳朵,将燕顺等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看此人的模样,正是时迁! 等刘管事告辞离开之后,时迁才悄悄地闪出清风山。 时迁虽然比刘管事离开的晚,脚程却比刘管事快多了,没过多久就到了官道旁的一处林子。如果有熟识青州道路的,一眼就会发现,这林子就是在青州城通往清风山的必经要道之侧! 等到时迁到了林子,反而停了下来学了两声布谷叫,不过一会周围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竟冒出十来个人来! 点了下人数,时迁见人齐了,低声令道:“此间事情已完,不必再去捉了那管事了,今夜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都听清楚了吗?” 这十来人也都压着嗓子齐声道:“诺,谨遵将令!” 时迁听了,这才满意地吩咐道:“抓紧收拾一下,准备回营!” …… 等时迁回营,却发现李景和一众都头都还没有休息,便将他所听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众人听,当然其中自然免不了燕顺、刘管事等人贬低李景之言。 几位都头听了俱是极力请战,其中犹以张氏兄弟最为愤怒,张正最是鲁莽,甚至说一定要砍了燕顺几人的狗头,方才可解心头之恨。 李景也没有刻意制止,来到这个时代,李景自然有自己看人的标准,据他所知,这燕顺是莱州人氏,生得赤发黄须,人称锦毛虎。他原是羊马贩子出身,因折损本钱,流落江湖,在清风山落草。 若只是如此,李景也不会说非得要了燕顺的性命,但燕顺落草之后,无恶不做,其在打家劫舍之时从不留活口。 还不止如此,李景听石秀说,燕顺王英几人更是曾经在酒醉时将捉到的一个过路行人当场剖腹挖心,吃了这可怜人的心肝,这可以说是远远地超过了李景的底线! 据石秀所说,他知晓此事是因为当初有一个刚上山的喽啰,无意中撞见了此事,被吓得不敢多待,匆匆忙忙跑下了山,这个喽啰出山之后没了生计,正巧石秀在招跑腿的伙计,此人问讯便赶了去。 等到这喽啰成功当了伙计,但不久之后却被石秀看出了端倪,逼问之下这喽啰才向石秀交代了一切。石秀也是个胆大的,他见这喽啰天性未泯,并没有报官,而是依旧留他做伙计,之前的事自那日逼问之后一字不提。说来也巧,前日招待李景的伙计正是这个喽啰。 这王英乃是两淮人氏,生得五短身材,人称矮脚虎。他原是车家出身,半路见财起意,便劫了客人,结果事发被捕。后越狱逃走,到青州清风山落草,与“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一同打家劫舍。 王英单就这点,就足以让李景心生鄙夷的了,很不要说王英上山之后的恶行了。 至于“白面郎君”郑天寿,关于他的消息李景知道的却是不多,只知道他是个银匠出身,却不知因为什么流落江湖,做了个山大王。但吃人心肝的事他也有份! 况且当初喽啰只是撞破过一次就逃下山了,其他时候,燕顺、王英以及郑天寿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所以在李景心中,这三人已经被他判了死刑,只要有机会,李景是一定会杀的! …… 第二日,李景起了个大早,看军营周围无人窥探,这才孤身一人去城中寻石秀。 此时石秀才刚刚起床,见李景来的这么早,也是吃了一惊,忙问道:“景哥儿今日来的如此之早,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李景道:“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有件事要请哥哥帮忙。” 石秀道:“景哥儿但说便是,不需客套!” “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只是辛苦哥哥陪我走一趟清风寨,去寻一个人。且此行还需保密才好。” “既如此,还请景哥儿稍等片刻。”说完,石秀就回房换了另一种小厮打扮。 李景看了,只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壮硕汉子,非得做一身猥琐打扮,李景直看到石秀浑身别扭,快要恼羞成怒时,方才憋住笑,转过头去。 ------------ 第十九章 沧州事 沧州,林冲前日就到了这里,给管营、差拨等人都塞了银两,又将柴进写的书信交了管营,这才得了个看守天王殿的差事,每日只需烧香、打扫即可。 如此这般林冲也算是在沧州安定了下来,一安定下来,林冲就不由地担心起了张贞娘以及岳父一家的安危,往日里林冲尚未安顿好,又有李景托人传来的张教头一家顺利离开汴京的消息,倒也还好。只是时日久了,还没有消息送来,林冲虽然相信李景,但也不免心忧。 鲁智深当初得了李景的请托,一路护送林冲到沧州,一路上又有转道而来的一众泼皮投奔,是以如今还在沧州,在向管营、差拨等人都送了银子之后,便没人管这和尚什么时候来去了。 沧州本就是个荒凉的地方,鲁智深待的也很是无趣,才在沧州住了两天,他便耐不住了,这天早上,提着自己的水磨禅杖径直来寻林冲,却是因为日子实在无聊,只得去找林冲比武了。 由于都使了钱,整个牢城营上下也没人管这两人,是以林冲与鲁智深寻了个无人的空地,摆开了架势…… 鲁智深是个魁梧汉子,如今的形象更是个胖大和尚,为人除了嫉恶如仇、性格直爽之外,也还有其心细的一面。 鲁智深只与林冲过了十几招,便觉察出了林冲的心不在焉,手中的水磨禅杖也慢慢停了下来。 林冲见鲁智深的手脚慢了下来,却是有些不解,问道:“师兄今日来寻我演武,如今方才过了十几招,为何停了?” 鲁智深应道:“洒家看你有心事,出手不够果断,打的也不爽利,还不如不打。” 顿了一顿,鲁智深问道:“兄弟可是在担忧弟妹吗?” 林冲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自那日碰见张三李四时得了一次消息之后,却是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如今不知他们是否平安到了青州,所以心中不由的有些忧心。” 鲁智深听林冲这么说,忙安慰林冲道:“我虽然只与李景兄弟见过一面,却也发现李景兄弟确实是个机灵的人,为人又义气,定会照顾好弟妹的,兄弟但可放心!” “虽如此说,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忧心。”,林冲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鲁智深见此心中一动,说道:“既然兄弟如此放心不下,那便由为兄代兄弟走一趟青州如何?反正沧州这地界洒家这两日也是待够了。” 林冲听了却是有些存疑,道:“张三李四他们上次就送来了消息,如今师兄已经被高俅通缉,虽然如今行文并未传到此处,但青州应是有的,如此一来,如何保得师兄平安?” 鲁智深听了林冲的担忧只是哈哈一笑,上前去拍了下林冲的肩膀,打住了林冲接下来要说的话,对林冲说道:“贤弟不必多言,最多我在张三他们中挑两个机灵的相随,再换一身打扮,谅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差们也分辨不出我!” 鲁智深既已做了决定,当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身边带了两个人,正是李四和赵越。只留了张三在沧州领着众泼皮。 而鲁智深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头发,又把僧袍脱了装进包裹,换回了当初出家前的装束,看起来倒也精神。 而此时,李景却还不知道鲁智深已经准备来青州寻他了,他如今正在石秀的陪同下在青州马市挑马呢! ------------ 第二十章 踏云乌骓 有宋一代,战马始终是制约军事实力的关键,马政更是一项坚决执行的国策。对于贩马之事,无论公私,皆有优待。 又兼两宋商业之风鼎盛,似青州府这样的北方重镇,为一州之中心,青州马市自然是热闹非常。 每每到马市开市之际,人来人往,骏马良多,据说,在几年前更是有过一匹汗血宝马在此间售出。 今日也巧正是马市开市之际,本来是李景考虑欠周,去清风寨的路途说来也不远,但也谈不上近,是以石秀向李景建议骑马前去。 但李景出门时未免招摇,是步行来的,正巧石秀听闻今日在马市有宝马出售,但凡武将,哪有不爱马的?只是李景如今的马匹是禁军分配的,只能说的上是一匹良马,此时李景听说了有宝马,如何不心动? 所以李景和石秀也就没有去车马行租借马匹,而且去了青州马市。至于清风寨,花荣毕竟跑不掉,早去晚去基本没什么差别。 等李景与石秀到了马市,时候也还尚早,但马市都是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市了,所以倒也还算热闹。 这边李景正问着石秀今日所售是各种宝马,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一阵喧闹声传来,李景与石秀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朝那地方赶去。 等到了近前,李景赫然发现此处搭了个台子。台子上有一人,手中牵着一匹马,只见此人长得赤发黄须,骨瘦形粗。 旁边石秀向李景介绍道:“此人名唤段景住,最善识马,平日里他经手的也都是好马,又因为他长相怪异,人们都称他为‘金毛犬’。” 李景如今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见此人就是段景住,也不觉得惊讶,反而被段景住身旁的马给吸引住了。 段景住身旁的是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即便是李景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这匹马身体里蕴藏的力量。 这时李景又听身旁石秀惊疑一声,转过头小声对李景说道:“景哥儿,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匹马通体乌黑,而四蹄雪白,有个讲头,名唤‘踢云乌骓’。昔日西楚霸王项羽骑的便是这乌骓马!” 李景听了,登时心动了,对石秀说道:“如此宝马,确实不能错过!” 但李景身上没带多少银钱,他也不与石秀客套,问石秀道:“今日哥哥身上带了多少银钱?” 石秀笑道:“景哥儿放心,银钱定是够的,就算不够,我与这段景住也是认识的,要他去我的药铺里取就行了。” 而此时已经有人出价了,只听有个体型富态的人喊到:“我出十两金子买这马可否?” 登时满场议论纷纷,要知道一匹寻常的良马也就十贯钱,差不多一两金子,如今这马虽然看起来像是好马,但具体情况却是不知,这人就敢花费十倍的价钱,难道此马真的值这个价钱? 另一边段景住听了报价之后朝客人抱拳行了个礼,应道:“看先生也是爱马之人,只是此马乃是我在北地出生入死才得的,单就十两金子我是决计不肯卖的!” 众人一听,更是议论起来,石秀见有些人明显有些意动,担心有变数,上前喊住了段景住,道:“段兄,可还记得小弟吗?” 段景住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石秀,回道:“原来是石大官人,大官人可是相中了这匹马?” 石秀道:“正是如此,我的兄弟看上了这匹马,所以这匹马我是志在必得!我也不让你吃亏,给你五十两金子,你看可好?” 段景住也是认识石秀的,以前也有过交情,听石秀报价五十两金子,他也是愿意的,只是今日来到马市这般叫卖,如今却连竞价都没有,只因为熟人的一句话就定了归属,底下也有爱闹事的起哄,段景住却是有些不好下台。 石秀见了,又朝四周一一拱了手,说道:“今日实在是石某还有急事,是以便急着先把价格定了,还请各位给个面子,莫要竞价,石秀在这里谢过了!” 在场的大都是青州地界上的人,大多数都听过石秀的名号,先前也只是有些不忿,如今见石秀这么说,也就算了。偶有不识趣的愣头青还在叫嚷,石秀却是理也不理,径直去和段景住交易去了。 …… 这边石秀和段景住定下了交易,但身上确实没带这么多的金子,因此石秀便与段景住商量回药铺去取,段景住信得过石秀,也不推辞,牵着马就跟着石秀去了。 路上石秀自然也向段景住介绍了他的救命恩人――李景,在李景的暗示下,又点明了李景的身份,段景住自然是恭敬有加,甚至有些惶急的表示要将乌骓马送给李景。 李景自然不会接受,只是问起段景住如何得的这匹乌骓马。 段景住见石秀也在旁边,也没有藏私,原来,这乌骓马是一位曾经与段景住交易的辽人送的,当时这乌骓马可不像现在这么精神,浑身也脏兮兮的,所以那辽人也没有分辨出来。 因为做交易时赚了许多,这辽人答应段景住在马场里任选五匹马作为谢礼,当时段景住一眼就相中了这匹乌骓马,倒也不负“金毛犬”的名号。 之后段景住又随意选了四匹马凑数,才辞别了那位辽人,又将乌骓马洗刷干净,喂养了一段时间,这才在青州马市的时候牵出来叫卖。 但李景关心的却不是这点,而是段景住有没有买马的渠道,自西夏建国之后,大宋连西北的马源地都没了,无奈之下只能求于西南,是以前锋营中的战马大多是从西南马市买来的。 只是这些马匹虽然脚力强,什么路都能走,但无奈较之北地马匹身材矮小。由此组建的骑兵,如何能与辽兵抗衡! 虽然如今前锋营只是剿匪,无什么大的战事,但这种花些银钱增强战力的事李景还是愿意做的。 最后,到了药铺之后,段景住答应李景,在半年之内给李景弄来百匹北地良马,李景又给了段景住两成的定金,这才作罢。 如此,只能做到骑兵都一人一马,一人两马却是不太可能的了。 对此李景也无可奈何,禁军军费是很多,但禁军的人更多!有限的军费不花在增强战力上,而且放在增加人数上,李景每每想到这,也只能叹息不已,这事连老狐狸都只能扼腕叹息,李景又能做什么呢 ------------ 第二十一章 小李广 花小妹 大宋建国之前,正是五代十国之乱世!人命低贱,刀兵四起,许多村社都结寨自保。就比如说穆桂英,其出身的穆柯寨便是结寨自保的产物。 清风寨亦是如此,只是清风寨从宋初开始就归于大宋管辖,并没有那么多精锐寨兵。寨中按宋制设了一文一武两位知寨,按品级上文武知寨职司相当,只是宋时文贵武贱,是以实际上却常以文知寨为正知寨,武知寨为副知寨。 如今清风寨中确实有寨兵,而且也是有编制的,由武知寨统领,只是在档次上是比厢军还次一等的乡兵。 清风寨却是因为花荣祖上就是将官,所以寨中倒也有些精锐,但就李景估计,能有一队五十人便是好的了,毕竟清风寨的大权乃是在文知寨刘高手中。 然而李景此去清风寨,并非为了这些寨兵,他只为了一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等李景和石秀骑马到了清风寨,日头都已经到头顶了,看李景骑乘的却并非是乌骓马,只是寻常的马匹。如此却是因为段景住告诉李景,但凡名马,皆有认主一说,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若是不得其法,只是将其当烈马一般驯服,却是糟蹋了,真正的名马皆有护主之能!纵观历史,并不乏此类之事。 清风寨寨门处颇有些防卫森严的味道,不过也是,相邻的便是有些七八百人的土匪山寨,想来就算是不知兵事的刘高也知道要小心防备吧。 等李景与石秀在守门寨兵们审视的眼神中进门之后,石秀眼疾手快,先李景一步向不远处一个在树下休息的老丈问了去花府的路。花荣自祖上起就世代居住于此地,倒也没什么人不知道花府。 问明了去处,李景也没有想着去知会刘高,而是想只知会花荣,把花荣借来帮忙。摸了摸怀中的手令,李景握了握手掌,此行他志在必得! 到了花府门前之后,李景叫开门,花府的门房倒也忠厚,问明了李景与石秀的名号,李景与石秀报名之后门房心中没有什么印象,又问李景此行所为何事,李景只言道乃是为了公务。 门房见李景和石秀穿着富贵(石秀因去买马,换回了原先的穿着,之后看李景笑话,也没扮成小厮),又言称有公事,不敢怠慢,将李景与石秀迎进了府内,又找人去知会花荣,正巧路上遇见了花府管家,便将李景二人交托给了管家。 这边花荣却在后院练箭,只见花荣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乃是一个一等一的俊俏郎君,此时花荣手持一把硬弓,刚刚射出了一只箭,正中靶心!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叫一声“好”! 这不,此时花荣旁边就有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正在拍手叫好,看这小娘子,唇红齿白,模样倒是与花荣有几分相似,正是二八年华,眉脸之间虽然有些青涩,但却遮不住她那狡黠的神情,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这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此时小姑娘穿着一身火红的软皮甲,左手提着一张软弓,身后背着一壶箭,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这小娘子见花荣只射了一箭就转头看向她,跺了跺脚,有些气恼的道:“哥哥欺负人!人家不与你比射箭了,哼!”。 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看她说话的语气,正是花荣的妹妹花明月,有个闺名叫花小妹,平日里家中亲人皆是以小妹称呼。 花荣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问道:“小妹,你我都是同样的箭靶,我的距离还比你远,如何就耍赖了?” 花小妹正欲分辨,正巧此时院中来了人,打断了花小妹,向花荣禀报道:“启禀少爷,外面有两个人来寻少爷,说是有公事,管家已经带了他们去往客厅,特遣小人来寻少爷。” 花荣这下可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问道:“你可知这两人的姓名?” 那下人回答道:“为首的自称是叫李景的,以前并未听闻过。他也不肯说有什么公事,只说等少爷到了才肯说。” 花荣这几日没有去过青州,并没有听过李景的名号,但既然说是有公事,花荣也不能不去,当下只与花小妹说了一声,就往客厅去了。 这边花小妹本来话被打断已经不高兴了,如今兄长更是因为这个叫李景的不理自己,却是莫名其妙将李景给恨上了。 花荣离开之后,花小妹刚要回房间,忽然灵机一动,狡黠一笑,之后便悄悄地蹑手蹑脚地跟着花荣去了客厅。到了客厅门外停住,只站在一侧听里面的动静。 花荣到了客厅,看厅内果然坐了两个陌生人人,自家的管家正在招呼客人上茶,见花荣来了,才带着下人出门去了。至于在门前看到花小妹,却被花小妹暗中威胁不准出声却是不提了。 等管家离开了,花荣对着站起身迎他的李景与石秀问道:“不知二位今日来我府上有何公事?” 李景听了对花荣一抱拳,然后说道:“在下不才,受朝廷委派带着一营兵马来青州协助剿匪事宜,如今想先对清风山动手,是以特意来请花知寨相助!” 花荣道:“本来剿匪之事,花荣是义不容辞的,只是如今这清风寨中若要调兵,还需有调令才可!” 李景回道:“我如今已得了慕容知州的手令,可调各处乡兵助战,此时花知寨不必忧心,且此事暂且还需保密。早就听闻花知寨武艺娴熟,可百步穿杨,如此,我也只需花知寨一人即可!” 花荣听了,回味过来:“李将军今日前来想必没有知会刘知寨吧?” 李景自是称是,又从怀里掏出了慕容彦达的手令,交与花荣观看,问花荣道:“花知寨可愿相助?” 花荣将手令查看了一番,确定并非作假,很爽快的答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随后李景又与花荣详细说了具体事宜。 而此时,门外的花小妹自然听清了所有事情,当她听到了剿匪二字之后,更是竖起来耳朵,她心中暗暗想,若是她央求花荣带她去,花荣定是不愿意的,说不定还要将她训斥一顿!只见花小妹咬了咬小虎牙,又攥紧了小拳头,像是在为自己鼓起一般,自语道:“你们不愿意让本姑娘去,本姑娘自己去!” 随后花小妹见李景和花荣商量完,已经准备告辞了,这才悄悄离开。 ------------ 第二十二章 半路伏击 时间转眼而过,从花荣处回来之后,李景除了每日监督将士们用心训练之外,便是亲自照料乌骓马了。 不足两日,这乌骓马已经愿意让李景抚摸它了。期间段景住又来了一次,告诉李景,乌骓如今已经对李景很亲近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到一月便可以放心骑乘了。 李景听了对乌骓更是心疼的紧,这乌骓也是傲娇的性子,除了李景之外也就理会照顾它的马夫,至于其他人都是碰都不给碰。李瑞不信邪,偏偏非得上去,结果被乌骓一脚踢了老远,还好李瑞穿了铠甲,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出兵的日期了,李景自三日之前就要求营中的军士们早睡早起,每每都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喊军士们起身。 由于李景训练时总是身先士卒,现在也是每日和军士们同进同退,在营中威望甚高,倒也没什么人抱怨。 到了出兵之日,李景依旧是早早地喊起了军士,由于接连几日早起,军士们倒也习惯,精神状态普遍不错,李景要求众人保持安静,此时月亮也还算圆,倒也看得清路。 至于时迁,早就带着十几人去前方探路了。李景此战想的是,既然你燕顺想伏击我,那我打你一个反伏击又如何? 一路安静,等前方的时迁回报消息,清风山方向并没有动静,李景也到了那处通往清风山的要道! 此处李景自然曾经来过,该如何做心中已有腹稿,倒也从容不迫,一一吩咐手下到各个位置。 …… 再说刘府,刘权在天还微亮的时候就差管事派两个人去李景的军营查探,等来人到了军营不远处,发现军营中同往日一样,皆有人站岗。没过多久,营中甚至有炊烟升起。 李景当初每日训练军士,营中上下俱是辛苦劳累,因此李景便恢复了一日三餐,倒引得军士们感激万分,这却是李景没想到的。 这两人看不出什么,以为军士们都还在营中,其中一人回去报信,一人继续盯着,自是不提。 …… 此时,清风山上,燕顺、王英、郑天寿也都起了个大早,又差心腹去将喽啰们一一喊起,几人商量了一下,毕竟李景带的是五百精锐,是以决定三位头领带着七百喽啰一齐下山,只留个心腹头领带着几十老弱看守山寨。 但燕顺毕竟只是个小商人出身,山上也没什么懂军事的,平日里抢劫也都是一拥而上,别人见他们人多势重,未战先怯,还没打就输了一半,所以燕顺又怎么会想到喽啰们阵型散乱的问题! 所以燕顺这三个头领带着七百喽啰推推搡搡的出发了,一路上大摇大摆的,这一路上早就没什么人家了,是以燕顺等人倒也不怕有人察觉。 但是这动静却早早地被时迁觉察到了,时迁隐在暗处查探,不过喽啰们阵型散乱,倒苦了想要查清人数的时迁。 而此时李景正骑着马立在一处山坡上,旁边乃是一个将领装扮的人,只见这将银盔银甲,手中拿着一杆银枪,骑着一匹花红大马,马一侧别着一把硬弓,另一侧放着一壶箭,正是“小李广”花荣! 正巧此时时迁查探完毕,回来向李景复命,李景转头对一旁的花荣说道:“鱼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可要多倚仗花知寨了!” 花荣朝李景抱了一拳,说道:“李将军且看我如何杀敌!” 话语间,时迁也来到李景面前,行了个军礼,说道:“将军,目前清风山已经出兵,现距离此地十里左右,清风山三位头领都在,喽啰约有七百,请将军下令!” 这时迁穿了一身方便行事的皮甲,头上带着代表官级的军中头盔,看起来哪有昔日那种偷鸡摸狗的影子! 李景听了,略微沉吟了一会,对时迁下令道:“再探!待敌人离此地三里再报!” 时迁应了一声“诺”,又前去查探去了。 时迁走后,李景对坐在马上对花荣一拱手,说道:“接下来就看花知寨的了,若是事成,花知寨当居首功!” 花荣也应了声诺,之后便驱马朝着伏击点去了。 燕顺今日却是有些莫名的烦躁,骑着马,回头看了看因为早起还在抱怨的喽啰,顿时发起怒来,喊到:“都给老子静静,今日我们是来杀官军那些小崽子的,你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一阵怒吼,燕顺总算松了口其,转正身子,刚欲驱马前行,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有一只箭正朝自己飞来,燕顺刚想俯身躲过,但这箭速实在太快,终究闪躲不及,被射中了左肩,摔下马去,在空中时还喊了一句“痛煞我也”,便再也没有生息了。 旁边的王英和郑天寿大惊失色,两人急忙跳下马来,刚下马,就见迎面出现了一队军士,俱是手持弓箭,速度却是极快,只眨眼之间便是一阵箭雨袭来。 王英和郑天寿却更快,要有躲到了坐骑的后面,只是可怜燕顺,平日里交口相称的兄弟,在大难来时,早就已经飞远了。 燕顺的坐骑自他跌下马就跑了,他本身又是暂时晕厥了过去,在箭雨来袭之际,全然暴露在利箭之下,在昏厥之际被万箭穿心,也不知那些被燕顺挖心的冤魂们能不能安心! 连王英和郑天寿都有些慌张,更不要说后面的小喽啰了,他们眼见着燕顺掉下马去,之后又有万箭齐发,有些胆小的已经时刻准备逃跑了。 这时忽然有一阵厮杀声从后面传来,伴随着阵阵马蹄声,王英和郑天寿哪里来得及组织喽啰抵抗?但王英也有些急智,前方不知有多少人马顶着,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唯有后方,毕竟刚刚从那里来的,伏兵人数必然不多,于是他连忙喊将起来:“儿郎们随我杀回山寨!回到山寨就安全了!” 王英想的确实不错,李景将一百弓箭手,两百长矛兵俱放在了前方,在后方的只放了一百马军,刀盾兵全安排在道路一侧的林子里,以便于从侧翼杀出! 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花荣射向燕顺的那一箭! 至于在后路只放一都马军,是因为李景的确不怕这些喽啰逃回山寨,毕竟他的一百马军可不是摆设,在平地之上,哪里会有人能跑的过马的。 ------------ 第二十三章 险遇 本来身后冲出一百骑兵就已经让清风山喽啰们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王英喊出杀回清风山的时候,也有许多喽啰听从。但就在骑兵就要冲到脸前之际,又从旁边的树林里冒出了一百刀盾兵,冲将上来,顿时就将喽啰们本就有些勉强的阵容冲散。 虽然清风山人数上占优势,但毕竟只是乌合之众,平日里也只能打打顺风仗,尤其是现在大头领燕顺已死,经这一冲,又有弓箭手与长矛兵一步步逼近,登时就有喽啰受不了压力选择逃跑。 众所周知,在战场上逃跑极易引发连锁反应,有人一跑,其他喽啰自然也无心恋战,纷纷四散而逃。 王英见大势已去,已无胜算,偷偷地扒了个死去喽啰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套在了身上,寻了一处密林子,自顾自的朝里面跑了。 另一边,郑天寿倒是有些血性,这边花荣和李景带着长矛兵与弓箭手向前逼近,郑天寿拖着把朴刀孤身一人朝李景迎面而来。花荣见了手痒,向李景请战,李景自无不允之理。 只见花荣握紧亮银枪,催了催大红马,那马儿仿佛知道花荣心意,登时朝着郑天寿的方向加速起来,郑天寿见花荣朝他冲来,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他的马被射死了,又抢了后面一个头目的马,此时也加速起来。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错身而过,这一回合,两人都是只攻不守,都想要一招制敌,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分出了胜负。郑天寿是因为已经生了死志,花荣却是因为请命来战,不能让李景小瞧。 这一回合冲过,两人都没有回头,郑天寿面向李景,是以李景看的分明,郑天寿的胸口已然有了一个血洞!再去看花荣,虽说花荣看起来毫发未伤,但等花荣驱马回来时,李景发现花荣的铠甲腰间已经破损,额头也有了丝丝汗津,想来是有些惊险。 只一回合,郑天寿死!李景见他还有些血性,命人先收敛了他的尸首。 见清风寨喽啰除了些许投降的之外,许多喽啰都逃了,李景命马军全部出击,又命刀盾兵与一都长矛兵以伍为单位,搜索分散的喽啰,又让每一队负责一片区域,每伍之间不得分开太远,也好守望相助。 之后,李景又带着剩下的两都人马奔着清风山去了。 这一仗李景可以说是打的顺风顺水,本来李景计划的最大缺点就是埋伏可能会被发现,但燕顺竟然托大连探路的人都没有,这样李景可就开心了,从花荣一箭将燕顺射下马开始,战局就牢牢掌控在了李景手里。 …… 花小妹今天很不开心,虽然她早就听闻了李景的计划,也知道战事可能一大早就开始了,她为了保险起见,连贴身侍女都未曾告诉。但无奈她前一夜想着今日可能会有的巾帼之姿,兴奋的实在睡不着,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结果很明显,花小妹一直睡到侍女来喊她起床,自然是迟了。 花小妹醒了之后,没顾得上别的,匆匆打扮成男装,又穿了了昨日偷偷从府库里拿的铠甲,警告了旁边有些呆滞的侍女不许往外说,这才出门。 花小妹也不敢从前门走,带着自己的软弓,又牵着马,只带了一柄腰刀,径自从后门出去了。 花小妹匆匆出门,还没赶到埋伏地点,就看见有个人手中拿着一把朴刀,朝自己迎面奔来,看装扮不像是官军,那就只能说山匪了,花小妹平日里也颇爱武艺,弓马也算娴熟,在马上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登时唬住了那个清风山喽啰。 王英今日可以说是倒霉催的,先是燕顺被射死,而后王英只感觉到处都是官兵,找了个喽啰的衣服套在身上跑出去之后,没想到在逃跑的路上竟然还能遇到官兵! 王英到底是杀过人的,见这官兵就只有一人,只是用箭指着自己,定睛一看,这官兵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顿时胆气上来了,当下就想擒了这小娘子并马匹! 花小妹虽然想着要上战场,但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是性格活泼爱热闹而已,哪里杀过人?瞄准王英的箭却怎么也松不开弓弦,直到看到王英面露凶光地朝她走过来,花小妹这才慌了,急忙要射王英。但这匆忙间,又在十分慌张的境遇下,如何射的中? 王英三步并作两步朝花小妹处奔来,花小妹在箭射空之后呆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驱马逃走,但这如何来的及!王英是迎着花小妹来的,花小妹只能往回跑,王英哪里会给花小妹时间调转马头,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花小妹近前! 王英见花小妹这么慌张的样子,更是不把花小妹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王英以前也见过,当时他还是个送货的脚夫,有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与王英所在的商队同行,一路上十分高傲,对王英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在路途上商队遭了匪,王英装死才躲过一劫,他可是眼见着那位贵女当时除了尖叫之外,可是什么都不会的。 料定花小妹不敢反抗,王英索性不管她,自顾自地去拉马头处的缰绳。 花小妹见马都被王英控制住了,心中更是慌张,惊慌之中,倒也有几分韧性,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猛的拔出了腰间的腰刀,奋力向王英砍去! 王英虽说小瞧花小妹,但也一直留意着,见花小妹一刀砍来,心中一惊,放开了拉马的手,双手挥起朴刀来挡,花小妹不敢放松,见腰刀被挡了,又连砍数刀。 由于是自上而下劈砍,王英也有些吃力,但花小妹更是不堪,双臂酸软,都要使不上力气了,最后还是王英忍不住了,趁着花小妹回刀的空隙,顺势将朴刀砍向了马头,却是因有色心,不想伤了花小妹,便想先杀马擒了花小妹。 顿时鲜血飞溅,花小妹的马随即倒下,顺带着花小妹也要倒下,王英见马匹是朝他这边倒的,马上反应过来要后退,突然肩头挨了一脚,却是因为花小妹想跳上马背时顺便给他的。顿时王英就有些重心不稳了,随后马身就压了下来。 当是时,王英躺在地上,肚子上压着一匹马,马肚子上站着花小妹。王英终究还是因为色心葬送了自己。 花小妹站在马肚子上,心脏砰砰直跳,见王英在马下挣扎不出,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 …… 花小妹蹲坐在马肚上许久,忽然听见远处有两人骑马奔来,一人到了她跟前,有些愤怒的问道:“小妹缘何在此!” ------------ 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财 李景和花荣本来是带人去清风山的,正巧在路上碰见了花小妹。看到这路上的一切,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花小妹平日里哪里经历过这些?看花荣到了她身边,又下马来呵斥她,她也不管花荣越来越铁青的脸,抑制不住泪水扑向花荣的怀里哭去了。 花荣见妹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嘴中责备的话哪里还说的下去?只能在一旁小声的安慰,一句重话也不说。 李景当时就跟在花荣后面过来的,听花荣的称呼隐隐有些察觉,眼前的这个妙龄少女莫不是那个日后因宋江一句话而嫁给了秦明的花荣妹妹? “宋江这厮真是乱点鸳鸯谱!”李景心中暗暗想道。李景可是见过秦明的,就算没有四十岁也有三十好几了,如何可以这样胡乱配对? 李景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绝不会给宋江害秦明一家老小的机会! 花小妹哭了好一会,才发现身边还有外人,见李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就有些脸红,匆匆转过头去,想来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后花小妹擦了擦眼泪,指着王英对花荣说道:“哥哥,就是这厮欺负我!他还杀了我的马儿!”说完好似不解气一样,又抬起脚踹了王英两脚,这才罢休! 王英被马压着,直到现在都没能挣脱出来,如今花荣和李景赶到,更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他也知道求饶无用,花小妹踢了他几脚他也都生生受着,连一声都不吭。 随后李景招来人要将王英捆起来,花小妹如何愿意,她可是早就看李景不顺眼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她辛辛苦苦抓到的,刚才她还从哥哥那里得知此人正是清风山坐第二把交椅的。便是这份功劳她不能拿,也可以给她哥哥花荣啊! 于是,花小妹便像一个保护小鸡的母鸡一般守着王英,连花荣劝说都不听。 最后,直到李景再三许诺会将生擒王英这份功劳算在花荣头上,花小妹这才又踹了王英一脚,任凭士兵们把王英绑起来。 …… 花荣遇见了花小妹,却也不好直接带小妹回府,让小妹自己回去花荣也不放心,所以在得了李景同意后便将小妹带在身边,全都往清风山去了。 李景并没有赶着去清风山,所以等李景一行人到了之后,早已有逃跑的喽啰将大头领死了的消息带回山寨,郑天寿和王英一个死了一个被捉,没人来主持大局。还在山寨里的喽啰们一个个都在抢夺财物,呈现在李景面前的,乃是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 这时有人突然呼喊了一声“官兵来啦!”,场面更是精彩起来,喽啰们四散而逃,毫无战心,更是有喽啰因为紧张而相撞倒地,还没多久,方才还热闹的山寨就已经僻静无人了。 这时一阵风飘过,天空中飞过一只乌鸦,叫声好似在说:“傻瓜,傻瓜!” 李景都有些看呆了,若是先前这帮喽啰有这样的执行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 等李景派人到山寨里清点物资,更是被惊到了。 不得不说,清风山的家底真是丰厚,单就是存粮,都够李景的先锋营吃三个多月的了。要知道,这可是李景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估算的! 至于库房里银钱,也有可能是因为被清风山喽啰们光顾过一次的原因,确实不多,但此次能得到这么多的粮食,李景已经觉得此行不虚了。 就在李景在库房暗喜之际,有人来报说时迁押着一个人前来求见。虽说战事已经差不多算是结束了,但李景也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亲兵把时迁带进来。 时迁进门就叫嚷起来:“将军,今日属下可是为你赚了一个大好处!” 见时迁笑容满面的样子,李景也好奇起来,问道:“什么好处能让你如此开心?”又指了指时迁押着的那个人,接着问道:“莫非与此人有关?” 时迁笑道:“正是如此!” 接着仿佛献宝一般对李景说道:“此人是我在巡查清风山的时候发现的,我见他躲在一个偏僻的所在朝山寨里打量,便将他捉了,开始时他只说自己是上山的山民,看他这般贼眉鼠眼的,我哪里肯信!” 顿了一顿,时迁接着说道:“后来他抗不过,终于交代了,他是清风山大头领的头号心腹!” 李景犹疑道:“既然他自己跑出了清风山,为什么还不离开?反而要躲在一旁呢?” “这也是属下存疑的地方!”,时迁又指了指他押着的那人,说道:“这厮非得被教训一顿才肯老实交代,将军可曾发现清风山库房里的银钱不多?” 李景心里一动,道:“正是如此,难道燕顺将钱财藏到了别处,此人知情,为了钱财,不愿离开?” 时迁道:“燕顺的钱财就是这厮帮着藏的,也只有他知道在何处,如今正好让他带我们去!” 李景笑着点头,又道:“此事时都头当居首功,待事后再论功行赏!” 时迁自然笑着称是,催促那个头目抓紧带路。 这头目领着李景和时迁,听他讲述,去的竟然是山寨大厅!李景转念一想,这燕顺倒也精明,又有谁会想到这大厅之下会有钱财呢。 到了大厅,这头目又带李景到燕顺的座椅后面,只见这里赫然有一个洞口!这头目心里一惊,惊呼道:“这里被人发现了!” 时迁当即抽出了腰刀,催促那头目前行,李景见状也拔出了佩剑,和时迁一步一步跟着那头目下去了。 进了洞口,有一个弯道,李景这才注意到里面竟有火光闪动,定是有人! 里面的人好似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李景眼看着火光越来越近,手中的剑柄也越握越紧,李景拍了一下时迁的肩膀,发现他也是浑身紧绷,李景在昏暗中朝时迁示意了一下,将那头目推到一边,分别举起刀剑。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跃出弯道!迎面的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长的还有几分相似,正是花荣和花小妹! ------------ 第二十四章 后续 北宋官制一直有有些混乱,也进行过数次官制改革,但效果却并不明显,甚至还起到了反作用。 总的来说,共有三种,官、职、差遣,若是官职相当,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在宋初也是占了大头的。但之后,朝廷就改了政策,大范围实行官职分离政策,也可以称之为差遣,通常是领虚官,做实职,官位一般是作为定品之用。这样,时间长了,倒也有了一套规律。 就以曹琦为例,他的实职当然就是天武卫都指挥使,从五品,但曹琦的官位乃是殿前司的天武卫大将军,正四品。 这样,于是是朝廷的俸禄还是别人对曹琦的称呼,都是以正四品的大将军为主。 在地方上则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在北宋不乏说有某州刺史做了某县的县令,这样,底下的人在有事的时候,总不能说“某某知州,来看看我们县的这桩案子怎么判!”,是以地方上称谓倒是以职位为主。 就以慕容彦达而言,他的官位青州没什么人会在乎,青州官员在意的只是他青州知州的职司。 而此刻,青州府衙,慕容彦达正在召见一个远道而来的属下。 慕容彦达问道:“你此去东京,可曾查到了李景的背景?” 慕容彦达面前站着一个人,一直是弓着腰,显的很是恭敬,见慕容彦达发问,这人回道:“回禀恩相,小人已经查明,这李景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家中也没有什么显贵的亲戚,三年前他父亲死后李景好似一直一个人。” “你可曾探听清楚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如何能做得这般高位?” “恩相有所不知,这李景是个运气好的,他父亲曾经帮禁军里的天武卫大将军曹琦做过事,这曹琦念旧情,在李景父亲死后给李景作保让他做了个都头。” “属下还打听到,自高太尉做了殿前指挥使之后,曹琦一直保持中立,但曹琦并无子侄在禁军中,属下听闻,自李景升了军职之后,曹琦就倒向了高太尉,目前高太尉已经算是牢牢地掌控住殿前司了!” 慕容彦达沉吟片刻,摸着胡须想了又想,问道:“你确定这李景跟曹琦没有其他关系?” 这人回道:“的确未曾听闻,便是李景在当都头的两年多时间,曹琦也没有关照他,反倒李景比其他都头更加辛苦,做过许多公差!” 慕容彦达听了一拍手,有些自得的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李景的上司会不知道李景是曹琦举荐的?如何敢为难李景,而李景当时也就十七八岁,如何会自愿去受累?这样说来只有一个答案,这是曹琦要求的!” 慕容彦达这么一说,下面的那人也明白了,说道:“恩相的意思是这曹琦很看重李景?这种种装作不关心的举动只是想让李景成才?” 慕容彦达道:“细想一下,想必正是如此!既然这样,这李景也不好直接给他下绊子,毕竟他是高俅派来的人。那么就索性不管他,谅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翻不了天!” 正在此时,府衙外有人来禀告,慕容彦达没有避讳,当即召见了报信的人,信使进门之后就边行礼边喊道:“知州大人,前锋营传来军报,李将军目前已经攻上了清风山,清风山三个匪首两个死了,还有一个二头领已经被活捉!” 慕容彦达登时就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还真让他翻了天!” …… 清风山密室,花小妹今日可以说是一日三惊,她在大厅闲逛,无聊之下竟然发现了一个密室!忍不住好奇心招呼哥哥想要进入看看。 到底还是花荣稳妥一点,先差了个路过的军士去禀报李景,后来拗不过花小妹,便先带着她进入了。 但花荣交托的那个军士并没找到李景,此地却被李景寻来了。 他们俩打的火把就是李景全看到的火光了。结果自然,当李景与时迁大喝一声跳出来的时候,花小妹又被吓了一跳,躲在花荣的身后,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 一番解释之后,双方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等一番致歉之后,花荣说道:“这里面我方才清点了一下,少说也有十万贯,想必是燕顺抢了许多大户后所得,对于这些银钱,李兄准备怎么办?” 李景自然明白花荣的意思,这些钱财假如上交的话恐怕大部分都在落在青州官员的手里了,倒不是留在自己手里,落个痛快。反正这些钱财是藏在暗室之中的,等事后将这暗室毁了,其他人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而李景,当然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只是这些毕竟是不义之财,却也不好直接分了。 “花兄的意思是我们将这些银钱二一添作五给分了?”李景见花荣称他李兄,也打蛇上棍称花荣为花兄,这句话却是把事情挑明了。 花荣还没说话,旁边还在生李景闷气的花小妹听了之后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贪心鬼”!偏偏室内安静,几人也都听的分明。 李景本来先前的事做的就有欠妥当,本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外面朝里喊话就是个,毕竟这个密室只有一个出口。是以李景只得苦笑一声,对花小妹说道:“小妹,刚刚确实是在下孟浪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可好?” 花小妹本来就没有什么,只是赌气似的有些气闷罢了,听李景道歉气也就消了,又反应过来李景和哥哥花荣一样喊他的闺名,顿时又有些脸红,避到花荣的后面,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花荣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道:“花荣此番有何功劳?只是将士们辛苦,李兄可用这些银钱来抚恤阵亡者,奖励有功者。” 又想了一下,李景对花荣说道:“这些钱财毕竟是不义之财,不知道这些钱财的主人可有留下亲眷?” 花荣有些憋闷,道:“李兄有所不知,燕顺等人做这些事从不留活口,便是有活下来的,无处申冤,也早早地逃了,如今到何处去寻?” 李景听罢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也只能暂且作罢了,我欲将这钱分成三份,你我各取一份,再留一份用来救济贫弱,花兄看如此可好?” 花荣只是推辞不要,李景坚决要给,这般来回拉扯,最后还是花小妹不耐烦了,给花荣要了一成,其他都交给李景自己处置,这才作罢。 ------------ 第二十六章 雪来了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距离李景剿灭清风山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时间已是寒冬,但青州的一处校场依然是热火朝天。场上共有两处比斗,皆是步战,其中一处一个使水磨禅杖,一个使狼牙棒,一来一回,打的难分难解。看这两人,竟然是鲁智深和秦明! 忽然,秦明一声呼喝,大跳而起,举起手中狼牙棒朝鲁智深当头砸下,时机把握的刚好,鲁智深正好避无可避。鲁智深也不怂,挥起禅杖迎面而上,只听“铮”的一声,两人兵器相撞,鲁智深和秦明皆是身体一震,控制不住,俱是后退了两步。 两人也好似有默契一般,不在上前拼斗,这边的秦明赞了一声:“哥哥好气力!” 秦明的这句赞叹使由心而发的,他可是很清楚的,像他使狼牙棒这种兵器的,都是对自己的气力很有自信,但他方才为攻击一方,又是自上而下竖劈,反而被鲁智深给震退两步,由此可见鲁智深的气力绝对比自己强。秦明是个耿直汉子,不如就是不如,佩服之下不由得惊叹出声。 鲁智深也回了一句:“和兄弟打的甚是痛快,今日打过,我们择日再战!” 秦明扭了扭手腕,大笑着道了一句:“敬候哥哥相约!” 随后两人便将目光转到另外一处比斗了,只是此处比斗却要无聊的多了,单看这两人的武器锋刃上都裹满了毡布,就能知道这两人都担心控制不住伤了对方。似鲁智深秦明这等武艺的,自然不需要搞这些,他们要的就是真刀真枪上去干的痛快。 这边鲁智深看了一会,转头对秦明说道:“景哥儿的武艺看来又有精进啊!”原来这其中一人竟然是李景,而另一个与他比斗的正是黄信! 秦明看着还在场上比斗的两人,叹道:“自剿灭了清风山之后,景哥儿可是一直闲到了现在。朝廷只是封了一个振威校尉的虚衔便不管了,但偏偏刘全那厮寸功未立,朝廷还封了他昭武校尉!” 振威校尉和昭武校尉都是散官,但一个是从六品,一个是正六品,但要知道李景当初来青州的时候和刘权一样都是正七品。由此,这一番的受益者到底是谁可就清晰可见了。要知道这时候武将品级一直不高,即便是秦明这种青州的武将之首,也不过是从六品而已。 鲁智深默然不语,他本来就是边军中的提辖,对于这种抢功的,他也见过不少,不像秦明,青州本就没什么战事,秦明以前自然没亲眼见过这种恶习。 其实李景倒是无所谓的,这些虚职远不如前锋营来的亲切,他也知道以他的年纪要升也难,所以在当初慕容彦达试探他的时候,李景选择了默认,只是求慕容彦达务必给花荣请功,慕容彦达当然不会拒绝,在李景安置伤残士卒、抚恤阵亡士卒的时候更是大开方便之门,李景也乐得清闲,这也算是一桩交易吧,只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说话间,李景和黄信的比斗也结束了,李景擦了擦头上的汗,看鲁智深和秦明在一旁闲聊,好奇道:“两位哥哥在聊些什么呢?” 秦明自然不会直说,只说是聊些武艺上的事,秦明说道这,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随口说道:“我前些日子看到过一份海捕文书,通缉的那人倒是和鲁达哥哥有点像!只是那人是个和尚,应该和鲁达哥哥没什么关系吧?” 李景和鲁智深对视一眼,知晓此事瞒不过去了,当初鲁智深从沧州来青州,距离倒也不算远,买了几匹马,倒也只用了七八天,得知了张教头一家一切安好,只差了同行的李四回去向林冲报信,自己却因为李景的挽留留在了青州,每日与石秀比比拳脚,指导一下李景的武艺,无聊了就去前锋营中回味回味军中生活,日子过的倒也快活。 鲁智深知道自己如今被通缉,也一直没换回和尚打扮,反正他当初拳打镇关西的事如今已经被人淡忘了,扮成出家前的模样,鲁智深倒也习惯。 至于认识秦明,说来也巧,秦明和黄信大概是李景在青州官场上最熟悉的了,平日里走动倒也不少,一日秦明来李景住宅寻他,当时李景正在军营,还需一会才能回来,石秀帮李景请的管家因为秦明使常客,而宅中也没女眷,便没有多管,跟着秦明任由他闲逛,结果正巧看到了在李景宅院后院练武的鲁智深。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秦明看鲁智深练武,一如当初的林冲,怎么会不生出结交比斗之心呢!鲁智深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里会推脱?当即就交上手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偏偏这两人打的凶险,偏偏打完之后一如相识多年的好兄弟一般,倒真的是打出来的交情。 鲁智深本来就没打算骗秦明,只是他也不会主动挑明,既然秦明问起,鲁智深也就将这些事从菜园子遇见林冲开始一直说到眼前,一一都说与了秦明和黄信听,只是略过了张教头一家如今在青州的话,非是不信任,而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便是李景,也只一个人悄悄地去过一次。秦明、黄信两人也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听了之后自然免不了帮着骂一番高俅。也许诺说一定保守秘密。 “此时酒想必已经温好了,三位哥哥,请吧!”,最后还是李景将几人从声讨高俅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就在此时,天色转变,竟然起了风,不一会儿鹅毛大雪就飘洒下来,这第一场雪来的又急又大,李景几人索性将桌凳搬到亭子里,喝着温酒,就着这满天飞雪,谈笑风生,倒也颇有几分诗意。 只是李景看着这漫天飞雪,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林冲,也不知如今还有没有“林冲雪夜上梁山”这一桩事了。 ------------ 第二十七章 小二报恩 汴京城,太尉府。高俅此时正在想着年节时送什么给官家,此时他在皱眉沉吟:“听说赵明诚半年前曾得到一块绝好的玉石,如今官家最喜玉石,也不知道那块玉石怎么样。” 正巧太尉府管家有事来禀报,说是堂弟高廉送了一批年货过来,高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又问管事:“富安那边可曾有消息?” 管事答道:“暂且还没什么消息,按理说早就该到沧州了,说不定消息已经在路上了。” 高俅听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对管事吩咐道:“若有了消息即刻来回复我!对了,探查到张教头的消息没有?” 管事苦着脸,说道:“派去的人在江南找了许久,但张教头一家还是一点踪迹也没有!虽然也给衙内那里送了几个有姿色的歌妓,但衙内如今还是念着林娘子。” 高俅听了明显有些头疼,只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 …… 李小二自认为是个幸福的人,尤其是在他到了沧州以后,更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酒店,还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娘子,如果再有个传宗接代的孩子……李小二想到此处只觉得此生足矣。 李小二本是东京人士,家境贫寒,在汴京一家酒店里当伙计。因他有老母重病,无钱医治,无奈之下偷了店主人的钱财,但却被捉住了,要送去官司问罪,幸得遇见林冲。林冲主动与店主人陪话,又使了些银钱,方才使李小二得以脱身。而后林冲又赠他银钱,要他去给老母治病,可惜天意弄人,李小二虽然有了治病的钱财,但母亲还是因病离世了。 后来李小二偷了钱财的是不知道被何人传开了。人们可不管李小二有什么苦衷,都防着他,李小二无处安身,又亏得林冲给了他盘缠,叫李小二去投奔他人。 李小二离了东京,举目无亲,悠悠荡荡竟到了沧州,到过一处酒店,酒店主人姓王,年纪大了,听李小二说曾做过酒店生意,就将李小二留在了店中。李小二本就十分勤勉,为人处世也很是周到,他所安排的果蔬、调和的汁水,来吃的的人都喝彩。自从李小二来了之后,酒店生意也越来越好。 酒店主人膝下只有一女,见李小二很是不错,问清了他的过往,知他孝顺,就招了李小二做女婿。又过了七八年,酒店主人夫妇双双离世,只余李小二夫妻二人经营着酒店。 这天,李小二去罪囚营讨钱,正在路上,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小二快步上前,喊道:“林教头,如何在这里?”却正是林冲! 林冲回头一看,自然是识得李小二的,也疑惑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又将自己离了东京之后的种种告知了林冲,又问林冲:“恩公缘何在此?”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地遇见你。” 之后李小二将林冲请到家中,又叫出了妻子见礼,拜谢恩人。李小二是个知恩的人,其间种种,自不必多提。单就说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的,便可知一二。 如此,鲁智深每每往返于青州沧州,必会带上信件,林冲每日除了打扫天王堂,便是期望朝廷大赦天下,早日与娘子相聚,有了期盼,日子过得倒也算安稳。 ……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到了早冬。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到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 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什么客人?”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 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中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那个官人见管营、差拨两个人都到了,俱行了礼。 而后管营与差拨对视一眼,问道:“我等二人俱不识得官人,敢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并不答话,只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又唤来李小二去取酒。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正要在边上伺候,只听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来到內房唤来娘子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我开酒离开时,只听得差拨口里讷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听他们说什么!” 李娘子应了一声,便入去听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出来对李小二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应该就是金银!只见差拨口里说道:‘都包在我身上,定会结果了他的性命!’” 正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离开了。之后那两个客人休息了一会,方才离开。 说来也巧,没过多久,林冲就来了。李小二见了林冲,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话要说!” 当下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两个东京来的官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讷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人心下疑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中起疑,担心怕是要对恩人不利。” 林冲听了,心知被李景料中,高俅果然没打算放过他,仔细问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余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怒道:“这三十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贼,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着我,定叫他有来无回!”林冲听到陆虞侯,却是已经动了杀心。 李小二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劝说林冲一切小心。 ------------ 第二十八章 风雪山神庙 林冲自李小二处出来,就想回营中拿到自己的朴刀,去寻出陆谦直接宰了,走到半路,心中暗自想道:“我一人势单力薄,若是如此去寻陆谦,恐怕得找到猴年马月,正好景哥儿遣来的泼皮还在,莫不如先去寻他们,既可以教他们帮自己寻人,也可遣人去往青州报信。” 想到这,林冲立马掉头,去泼皮们的住处。 …… 林冲刚赶到门口,就见远处有个人骑着马正风尘仆仆的赶来,林冲仔细一瞧,竟然是李四!此时,李四也看到了林冲,叫道:“林教头,且停下,李景哥哥有信给你!” 林冲在门前等李四到,这时也有屋内的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正好帮李四牵马。李四当即将信从怀里掏出递给林冲,林冲却没有急着打开,同李四一同进了院子,又找了个屋子,这才打开信封。 只见信上写着: 林冲哥哥亲启: 多日未见,不知哥哥别来无恙否?张教头夫妇与嫂嫂皆一切平安,哥哥不必担心。 小弟意外探听到高俅欲对哥哥不利,目前已遣陆谦要来暗害哥哥,还请哥哥务必小心,这陆谦定然不敢与哥哥碰面,定会买通营管与差拨,在暗中行事。若是营管将哥哥调离天王堂,调往别处,哥哥切记要当心,不可长留。 若是哥哥当真碰见,也不必犹豫,全杀了便是!据小弟所知,八百里水泊梁山是个暂时安身的好去处,现任梁山之主王伦曾经受过柴进的恩惠,柴进本是大周皇族后裔,定不会顾忌朝廷,哥哥若是去找柴进,他定会相助哥哥。王伦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但他也不好拒绝, 哥哥不妨将张三李四几人带着,若是在梁山安定下来,可将他们带上梁山,也好有心腹方便做事! 若是高俅并未派人,也算是好事,哥哥只需等待朝廷恩赦即可。 愿上天见怜,你我兄弟还有再会之时。 弟,李景书。 …… 其实李景并不曾听闻高俅那里的消息,只是李景担心高俅依旧会派人,又害怕林冲没有原本轨迹上的好运,只能将自己所知的尽量合情合理地告知林冲。 林冲读毕,默然不语。 之后林冲又将信件给张三李四看,之后林冲也没有特意去寻陆谦,而是每日一如往常,只是在林冲周围一直会有两三个人照看,早晚不断。 如此,过了五六日。到了第六日,管营突然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又有柴大官人的信件,我一直不曾抬举于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场,每月都只是纳草纳料的,平日里也有些常例钱取觅。原寻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那老军来守天王堂,让你在那里寻几贯盘缠。你现在可收拾一下去差拨那里交割。” 林冲心里一惊,猛然想到李景信里的话,嘴上却应道:“小人便去。” 林冲当即离了营中,径直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与天王堂颇为相似。那里收草料时,有些常例钱钞。只是往常不使钱时,却是不可能得这差事。” 林冲想到李景的信,心知恐怕就要应在此处了,只是不知会用何种方法。回过神来,见李小二在看着他,说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李小二安慰道:“恩人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人家离得远了,有机会便来望恩人。”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林冲先去与张三李四商议一番,之后又自到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 只是那差拨不知道的是,他与林冲身后还跟着一行十几人,为首的正是张三李四!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烤火。 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司封记,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听老军这么说,也卖个好,说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又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之后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上生些焰火起来。屋边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摇欲坠,如何能让人安心住下?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林冲摸起了手边的尖刀,慢慢的去开门。还好此时敲门的人喊了一声“林教头,可在吗?”,林冲听出这是张三的声音,这才收了尖刀,开了门。 一行人只留了两个在外查看,其他皆进了屋子,俱是发觉这屋子破败,张三对林冲道:“林教头,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我便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林冲却道:“按照李景兄弟的说法,这屋子本就是不能住的,常言道,水火无情,若是他们要害我,某过于此地的一场大火了!”却是因为得了李景的提醒,营管的这番算计却被林冲猜到了。 林冲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寻思一会,对众人道:“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今夜我等都不能住这屋里,正好去沽些酒来吃,也好暖暖身。” 张三笑道:“不劳林教头费心,酒肉早已带好。我以前来过此地,离这半里处,有一个古庙,距离不远,这里有什么动静也看得清楚。” 林冲听了,下了决定,说道:“既如此,我等现在古庙住下,差人轮流看着此地。”说罢林冲将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只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又把两扇草场门扮作从里反锁的样子,只留了李四和另外两个泼皮寻一个僻静避雪的角落,又给他们留了酒肉,交代半个时辰后就有人来替换,这才带着众人离开。 ------------ 第二十九章 杀人夜 风雪急 林冲带着众人走了半里路,果然看到一座古庙,入得庙门,就着雪映着的光,只看见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而后林冲叫人把门掩上,不敢点火,只就着黑将酒肉分了些,众人团坐着,倒也不算寒冷。 转眼之间,去草料场附近轮换看守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了,依然没什么动静,时间还是前半夜,一行人也都没什么睡意,正吃肉喝酒之际,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因是夜晚,有白雪映着,草料场处一片通红。 这时有人来推门,口子喊着:“林教头,放火的那三个贼厮正朝这边过来了!” 林冲打开门,忙问道:“他们距此处多远?” 来人答道:“也就百十步了。” 林冲一听,心知来不及出去埋伏,招呼报信的人进来,问道:“其他二人是否在那三个贼厮后面跟着?” 来人回道:“正是!” 林冲这才放心,关上庙门,手中握着花枪,自己就在庙门前候着,没多时,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门边听时,果然是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响,这三人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但被林冲给挡住了,怎么推得来? 是以三人只能在在庙檐下看火,林冲这听其中一个说道:“这条计好么?” 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 那人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太尉必然欢喜。便是高衙内也不能怪罪我们。”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林冲那厮还能走到哪里去?” 那一个道:“这草料场已经烧了七八分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是林冲逃得性命去,但他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得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若不是得我李景兄弟提醒,怕是我林冲今日就要死在这草料场了!”,想到这,林冲怒气上涌,“这等贼厮,定然不能放过他们!” 想到这,林冲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猛的一枪,先拨倒了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这时,一众泼皮也都出得门来,将陆谦和倒下的差拨团团围住,只等林冲动手。 林冲翻身回来,陆虞候如何能夺得过?只见林冲掕这陆谦胸前衣领只一提,就将陆谦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从腰间取出一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怒道:“我娘子如今都已不在东京,为何高俅还要你来害我?” 陆虞侯急忙解释道:“自从那日不见了张教头和嫂夫人,高衙内就害了病,太尉料定你必然知道他们的下落,差我们来逼问清楚,顺便斩草除根。我等哪里敢来逼问教头?” 林冲本就不是个笨人,听了陆谦的话如何不明白?这陆谦和富安不敢和自己碰面,只需在这边害了自己,高俅那边他们只需回说自己宁死也不愿交代即可。 林冲更是怒极,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说话间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林冲又听一处泼皮那边一声呵斥,回头看时,见差拨正爬将起来要悄悄溜走。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甚是歹毒!且吃我一刀。” 之后林冲又把差拨的人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这些泼皮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平日里他们与林冲相交,心里肯定是向着林冲的,如今更是与林冲同仇敌忾,虽说见林冲将陆虞侯的心肝都挖出来了,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在张三李四几人的带领下也都帮着林冲整理收拾这三人的尸身。 …… 随后,林冲带着一众泼皮离开山神庙,寻了柴进庄子的方向,行了有三四里,远远看见有附近村子里的人赶来救火,赶紧带人避开 待得一行人离得草料场远了,此时风雪越发的大了,林冲想着去寻柴进也不急于这一时,正巧看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出火光来。林冲带着人到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客,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家向火,地炉里面焰焰地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位拜揖,小弟这一行人都是从外地来的,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地避一避雪,望乞方便。” 庄客们自有底气,并不因为他们人多而害怕。回答道:“你们人多,旁边自有柴火,你等自去在边上生一堆火自烘便是了,有何妨得!” 林冲听了告了一声罪,去庄客的火堆那边取了根柴作为火种,张三李四几人也都拾了木柴,这才生起火,一帮人围在一起烘烤衣服。 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那些庄客的火炭边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见泼皮们带的酒肉前半夜还没吃净,还有不少剩余,便道:“小弟身边也带了些酒肉,诸位若是愿意,自可来那些肉吃。只是烦劳各位,小弟想打听一下那柴进柴大官人的庄子在哪里?” 老庄客听了,脸色稍变,问道:“你打听这个干甚?” 林冲想了想,说道:“兄弟们听说柴大官人义气慷慨,广结天下好汉,今日特来投奔!” 老庄客见林冲孔武有力,脸上还有个刺配的金印,谁说他料定江湖上没什么人会对柴大官人的粮仓动手,但也不敢怠慢,说道:“原来如此,不瞒诸位,我等就是柴大官人庄上的庄客,几位好汉可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我便向柴大官人引荐诸位好汉。” 林冲听了,自是点头称谢,一夜无话,只等第二天去见柴进了。 PS:最后含泪说一句,求收藏,求推荐,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ㄒoㄒ)/~~ ------------ 第三十章 雪夜梁山 第二日,柴进刚从外办事回来,就听庄客前来禀报,说是有人带着十多个汉子来投,为首的那个自称是柴进的旧识。柴进不敢怠慢,匆匆随着庄客去了。 待来到安排这十几个汉子的院落中,柴进看见院中立了一个人,他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人,口中惊呼道:“林教头,你缘何在此啊?”,这院中人正是林冲! 林冲本来在院中想事,听得喊声,定睛一看,竟是柴进。听得柴进的问话,林冲叹道:“此事一言难尽啊!” 柴进也是个机警人,应道:“既如此,教头还请入房内详谈!”,说完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到屋内坐下,之后林冲便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事无巨细,一一告诉了柴进,只是故意略过的李景的作用,只道是上天护佑。 柴进听罢叹道:“兄长如此命蹇!幸得上天庇护,但请教头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先住下,其他事以后再慢慢商量。”林冲心里念着李景提过的梁山泊,但柴进要他先行修养,他也不好自己贸然提起,只好在作罢。 柴进又叫庄客取一笼衣裳出来,叫林冲彻里至外都换了,又念及张三李四一众人的义气,也都请去暖阁里坐地,安排酒食杯盘管待。自此林冲这一行人便在柴进东庄上住了足有五六日,每日柴进都是好就好肉招待,自是不提。 却说林冲杀人后第二天,沧州牢城营里管营去沧州府衙告状,言称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又放火烧了大军草料场。 州尹大惊,派人粗略查探一番,随即押了公文帖,仰缉捕人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四处张挂,出三千贯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 …… 另一边,林冲在柴进东庄上,听到了这个消息,等到柴进回庄,林冲找了柴进,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只因官司追捕甚紧,挨家搜索,倘若是寻到大官人庄上,林冲犹恐连累到大官人。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只求大官人暂且先照料我那十来个兄弟,日后我必有兄弟来寻他们,林冲这就去投奔他处栖身,异日不死,必当报大官人今日之恩!” 柴进道:“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但柴进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沧州林冲是待不下去了,接着说道:“既是兄长要行,小弟有个去处,小弟这就作书一封与兄长,兄长若是有意不妨前去。” 柴进一边拉着林冲的手带他进书房,一边向林冲解释道:“小弟说的去处乃是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罗,打家劫舍;多有做下弥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尝寄书缄来。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便是那十几个弟兄,兄长也可一并带去。” 林冲听了,心道竟然又被李景说对了,嘴上却说:“若得如此,想来最好!林冲在这里谢过大官人了!”说完,弯身拱手朝柴进拜了下去,这一拜,林冲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柴进,林冲还要再拜,但柴进哪里肯受,扶着林冲的双臂便不撒手了,林冲见了只能作罢。 柴进又说道:“只是如今在沧州道口有官司张挂榜文,州尹又差两个军官在那里搜检,把住道口。但兄长若是去梁山,必需要从那里经过!” 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计策,送兄长过去。”说完,叫林冲附耳过来,将计策一一说明。 林冲听了,拍手叫好,谢道:“若蒙周全,死而不忘!” 柴进当日先叫十来个庄客背了包裹等物甚出关去等。柴进却备了三十多匹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又把张三李四一众人都打扮成了随从,又把林冲杂在里面,共有三十几人,一齐上马,都朝关外去。 却说把关军官坐在关上,看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原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因此识熟。军官起身道:“大官人又去快活!” 柴进下马问道:“二位官人缘何在此?” 军官道:“沧州太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捉拿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守把。但有过往客商,一一盘问,才放出关。” 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夹带着林冲,你缘何不认得?” 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又如何会将林冲夹带了出去?哪里会需要查验,大官人但请上马!” 柴进又笑道:“今日打来的野味,定要拿回来相送。”这才作别两个军官,一齐上马出关去了。 行得十四五里,却见先去的庄客都在那里等候。柴进叫林冲和张三等人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自己衣裳,只见林冲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裹,提了衮刀,颇有一副英武好男儿的模样。 柴进辞别了林冲,却因为林冲一行人多,又给林冲留了一个曾经送过信的庄客带路。之后就带着一行人上马,自去打猎,到晚方回,依旧过关送些野味与军官,回庄上去了。 且说林冲与柴进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行不到二十余里,只见满地如银。 林冲一行人在庄客的引领下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庄客见了,喜道:“林教头,正是此处!这酒店里便有一个梁山头目,唤做旱地忽律朱贵!” 一行人在雪中早就走的累了,如今听说就要到了,都是一喜,也都加快步伐,朝酒店奔去了。 ------------ 第三十一章 小周郎 话说这青州半年前来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刚到了青州没几天,就剿灭了作恶多端的清风山众匪,直吓得桃花山和二龙山两山人马连下山寻买卖都不敢。更有传言说其带人在二龙山山脚下驻扎了一个月,据说等他离开的时候,二龙山的喽啰都已经跑掉了一半。 二龙山当家“金眼虎”邓龙本来就是山上宝珠寺的住持,后来不守清规,带着僧徒蓄发还俗,做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据小道消息,邓龙在事后都想重操旧业,削发为僧了。 由于这人一来,青州地面上倒也算是安宁,其可以说是在弹指一挥间清风山就灰飞烟灭了,又因其人生的颇有英武之气,时人感谢他的保境安民的作为,便送了一个称号给了他,唤做“小周郎”,取自三国时的周瑜周公瑾。又有大宋大家苏轼词《赤壁怀古》中“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意,赞他一日间剿灭清风山之举。 当然,对于此事石秀是最有发言权的,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句称号就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而对于这些,李景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上次石秀曾与他隐隐提起过他在江湖上的名号,李景毕竟年轻,还暗暗窃喜过一阵子,但然并卵,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江湖上也没有哪个好汉因为听到了他的名头而来投靠他的。 但李景不知道的是,他的名号已经在石秀的刻意的传播之下,业已传遍了江湖四海。 …… 这一日,李景正骑着乌骓马同石秀、鲁智深一起在青州闲逛,却是不知不觉来的了清风寨的辖地。 李景当初按照段景住的说法喂养这乌骓马,果然只过了月余这乌骓马便让李景骑行了。这大半年,李景手上的骑兵大都将马匹换了一遍,全是来自北地的骏马,只是辽国对于可以交配的公马管的极严,段景住运来的马匹除了母马就是已经被阉割的公马,完好的公马只偷偷运了两匹。就算如此,为这李景还高兴了好久,又多给了段景住一些银钱以示嘉奖。 既然来了。李景也不好不去拜访一下花荣。对花荣,李景心里是觉得有些亏欠的,剿灭清风山,朝廷给的赏赐都是一些虚职,至于赏赐的财物,天知道如今在谁家的库房里。当然,李景和花荣的了清风山上的财物,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然而朝廷给花荣封的一个从八品的御武校尉,却给花荣招惹了麻烦,这校尉实际上对花荣是没有多少用的,就仅仅是个虚称而已,花荣家中世代为将,这清风寨的武知寨便是世代传下来的。但这虚称却得罪了清风寨正知寨刘高。 这刘高本就是个心眼小的,当初李景跳过他直接去找花荣已经让他对李景和花荣心生不满了,如今花荣立了功,升成了从八品,要知道刘高也就是正九品而已,而花荣以前才是从九品。如今刘高每每遇见花荣,总能想到此事。按道理说花荣这虚职本就对寨中诸事没什么影响,只是称呼花荣时可以加个校尉的称呼罢了。 但刘高是小人心思,想到这就觉得心里膈应,又有一位与贤惠无缘的夫人每日吹枕头风,又恨花荣上报功劳的时候没有捎带自己,如是种种,是以事事针对花荣,颇让人烦心。 …… 李景刚到花府门前,还没准备上前喊门,就见有个姑娘出现在了府门处,穿着一件花红小袄,外面又罩了一件丹红色的披风,脚上穿着长长的马靴,虽是严冬,穿衣本该臃肿,但这姑娘虽然穿着小袄,却是紧身的,又配着马靴,反而显得身材婀娜袅袅。脸上不施粉黛,与那全身大红搭配起来,让人脑中不自觉地想起了一句时:“人面桃花相映红”。一头黑发仅仅是像男儿那样捆扎起来,她是个瓜子脸,睁着一双明眸,看起来端的是英姿飒爽。这姑娘可不就是花小妹嘛! 这时这姑娘身后传来一句急切的呼喊:“小娘子走的慢些,主人知道了会责怪的!”却是花小妹的侍女追了过来。 花小妹出得门来,李景这才注意到花小妹身后牵着一匹小红马,李景心中暗笑,花小妹原本的马在半年前却是被王英一刀砍死了,却也救了花小妹的性命,这小红马乃是李景特意托段景住在北地寻的,也是个名贵品种,送与花小妹以作道歉之用。花小妹确实很喜欢李景送的这匹小红马。但自那日花小妹独自一人遭遇险境,花荣便不许她一个人出门了,每次都要派人跟着,偏偏花小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不,花小妹这次应该是想遛马去了。 这时,花小妹也注意到了门前的李景几人,悄悄吐了吐舌头,问李景道:“坏人!你怎么来啦?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要保密的公事要来寻哥哥吗?” 李景听了,又听见旁边传来一声笑,偷偷窥了一眼旁边的石秀,见石秀明显有些揶揄的笑着,不免有些尴尬,自密室那日之后,在花小妹嘴里就没有过李景的好话。 李景只好说道:“小妹莫要寻我开心,难道这花府是什么刀山火海,我平日里还不能踏足不成?” 花小妹也注意到了石秀,一跺脚,羞怒道:“你爱来不来,谁管你!”说完丢下李景不管,也不出门,又自顾自地牵着小红马跑回府中去了。 等花小妹走了,石秀才开口笑道:“这花府小娘子着实不错,对吧,景哥儿?” 李景看到石秀脸上的笑,自然是知道石秀想到哪方面去了,虽然李景承认花小妹确实不错,自己对花小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嗯,只是一点点。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李景也就二十岁的年纪,听石秀话中的揶揄,却也有些羞怒了,下了马,不管石秀,径直进花府去了。 旁边的鲁智深虽然性情直率,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看这情形哪里不明白,大笑两声也跟着李景进门去了,独留石秀在那里郁闷:“都这么明显了,还不肯承认,唉,到底年轻!”,感叹了一下,石秀又想到了自己的婉儿,喃喃自语道:“也不知婉儿如今到底身在何方,婉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却是被勾起了情思,感伤起来了。 ------------ 第三十二章 梁山事难休 林冲一行人在天将黑时到了朱贵的酒店,朱贵是认识柴进庄上的庄客的,听他说明了来意,朱贵也听说过林冲名号,对林冲,不管是武艺还是其它,朱贵都是佩服的,他也不是王伦那种小心眼的人,再说了,他现在只是个头目,林冲来投,跟他是没有什么切身利益关联的,自然是将林冲一行人照顾的妥妥当当的,取出上好的酒肉招待,又对林冲言明明早上梁山,也将林冲几人的住处都安排好了,皆是舒适所在,林冲因此倒是对梁山凭空生出了不少好感。 “只希望那王伦不要与景哥儿信中说的那样小肚鸡肠。” 林冲酒肉之后,只觉得浑身劳累,这十来日,每日赶路,晚间也不敢睡的太死,直到到了朱贵的酒店,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就算以林冲的体魄,也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其它人了,众人皆是早早地歇息了,只等明日上山。 朱贵是个体贴人,他见众人一路辛苦,第二日并没有急着喊醒他们,而是先遣人往山上送了信,之后一直等到辰时,差不多**点钟的时候才叫醒林冲几人。等洗漱完了,又取了酒肉来招待。林冲几人自是道谢不提。 待众人吃饱喝足之际,朱贵带众人到了一处水亭,之后朱贵把水亭上窗子开了,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着那芦苇丛里面就射了过去。林冲好奇,问道:“此是何意?” 朱贵知道林冲待会就要成为寨中的头领了,旁边的庄客也是熟人,也没有避讳,答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有船来。” 果然,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十四五个小喽罗,摇着五只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即引着林冲一行人上了船,又把随身带的刀剑行李取了放到船上,朱贵又与林冲上了同一条船,这才示意喽啰离开。小喽罗们把船摇开,直接往水泊子里去了,林冲问了,是要在金沙滩下船。 林冲在船上见了,果然这八百里水泊梁山是个凶险去处,只见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一路上芦苇不绝,若是不熟悉此地的人再这里行船,怕是多半要找不到出路了。 等到小喽罗把船摇到金沙滩岸边,朱贵同林冲上了岸,又差人背了包裹,拿了兵刃,这才带着林冲一行人往山寨去了。至于来时的快船,自有小喽啰将船摇到小港里停靠。林冲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 朱贵遣小喽罗先去报知。几人才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林冲看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林冲这才知道这方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朱贵引着林冲和柴进的庄客来到聚义厅上,而张三李四等人却留在了外面,林冲进了大厅,只见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好汉,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摸着天”杜迁,右边交椅坐着“云里金刚”宋万。朱贵、林冲和那庄客向前声喏了。林冲立在朱贵侧边,朱贵便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绰号“豹子头”。因被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争斗之下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柴大官人见林教头本领非凡,特写书来举荐入伙!因又有十来个义气的汉子跟着,柴大官人还特意派了庄客带路。” 这边朱贵一说,那庄客也说道:“正是如此,我家大官人还有一封信给大头领。” 林冲听了,将怀中的书信取出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之后便请林冲与朱贵暂先坐下,之后又招呼那庄客,这庄客识得王伦的为人,但他得了柴进的吩咐,只是要将林冲带到梁山,倒也识趣,知道接下来就是梁山寨内的事了,起身告了辞,言称一路疲惫,想去歇息,王伦自然允了,又差小喽啰将庄客带去厢房好生照顾。一面叫小喽罗取酒来。 酒过三巡,王伦问柴进近日是否无恙。林冲答道:“每日只在郊外打猎。” 王伦蓦然寻思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故流落江湖,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之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我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是平常。如今若是招了这林冲,他是京师禁军教头,武艺必然是好。倘若被他看出我们的深浅,他要占这梁山,我们如何迎敌?不若推却一番,打发他下山去便是了,也好免了后患。” 又想道:“只是这样的话柴进面上却不好看,恐怕会怪我忘恩,只是如今事态紧急,却也顾他不得。他那个庄客,多使些银子,定然不会多说的,甚至要他假说这林冲找了另外一个好去处也并无不可。” 打定了主意,当下王伦叫小喽罗一面安排酒食,整理筵宴,请林冲赴席,众好汉一同吃酒。等酒席吃完了,王伦叫小喽罗把一个盘子,托出五十两白银,两匹丝绸来。王伦起身说道:“柴大官人举荐教头来敝寨入伙,怎奈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亦不好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林冲只能叹一声这王伦果然心胸狭隘,解释道:“三位头领容复: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柴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王伦继续推脱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 眼见着王伦打定主意不收林冲。却要奈何,只听得大厅内却有一人先开口了。 ------------ 第三十三章 心塞塞的王伦 (求收藏) 却说这王伦打定主意不收林冲,正尴尬间,却有个人开口了,朱贵如今还只是山下酒店的小头目,还未当上头领,但朱贵心知王伦的心意,却不愿林冲离开,此番着实冒了不小的风险。 只听朱贵谏言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中粮食虽少,但近村远镇,皆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也是无妨。这位是柴大官人力举荐来的人,如何能教他别处去?况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哥哥有恩,日后得知不纳此人,脸上必不好看。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若是纳了林教头,他来日必然肯为山寨出气力!” 杜迁和宋万没有王伦这些花花肠子,听了朱贵的话,也觉得有理,只见杜迁接口说道:“山寨中哪里会缺他这十来人的衣食?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知道时必然见怪,显的我们忘恩背义。我等受了柴大官人的大恩,怎么能拒绝呢?” 宋万见状也劝道:“看在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这江湖上的好汉都要笑话我等不讲义气了。” 王伦见所有人都劝他收留林冲,心中气闷,但他的小心思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在心里憋着。想着自己的担忧,王伦只觉得心塞塞…… 这时,忽然有一人进来说道:“大头领莫非不愿收留林教头?若是这样还请大头领早点说,我也好把林教头带回去,请我家大官人另行安排!”厅内众人回头一看,正是那带林冲来的庄客! 这庄客本来不愿掺和这些事的,但林冲知道这王伦是个小心眼的,如何会不做防备?这庄客才来就走了,林冲心中已经察觉到了,这王伦若是想留他,大可以在看到信之后就先排交椅再摆宴席。所以林冲在宴席之前就找到在门外候着的张三,要他去寻庄客,许以银钱,教这庄客来帮着说话,量这王伦也不敢推辞。但朱贵首先帮他说话,却是林冲没想到的,心中自然记下了这份人情。 王伦可不能让这庄客这么做,赶忙解释道:“只要林教头不嫌弃小寨弱小简陋,不觉得委屈,我怎会不愿收留呢?” 林冲都是知晓王伦心思的,听王伦改口了,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当即一抱拳,应道:“如此,林冲拜见大头领!” 事到如今,王伦除了捏着鼻子认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半推半就的应了,不过他怕林冲抢了他的位子,又耍了个心眼,在让林冲坐了第四把交椅之后,又让朱贵坐了第五把交椅。却是因为他看出朱贵心里有些向着林冲,想用这第五把交椅将朱贵拉拢过来。心中却是又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让林冲掌权! 随后王伦给林冲安排了房子,又将张三李四等人归于林冲统领。林冲也不在意没有其他职权,就此在梁山安定下来了。 之后那庄客自是收了林冲的银钱回沧州复命去了。 …… 林冲在梁山住了两日,也算是习惯,就想着给林氏和李景等人传信报一句平安,但他初上山,不好派张三李四他们去,只得求到了朱贵身上。 朱贵自从做了第五把交椅之后,朱贵依旧担着梁山探听消息的职责,水泊旁边的酒店却是不需要他直接管了,而是由他差心腹去管理。朱贵只需每日去听听在周边安插下去的眼线的来的消息,过得倒也不错。 这一日,林冲趁着朱贵还未离开就找上门来,朱贵见了,问道:“哥哥今日来寻我,莫非有什么事?” 林冲叹道:“实不相瞒,林冲确实有一桩事要求兄弟相帮!” 朱贵道:“哥哥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林冲说道:“我以前在禁军中当教头的时候,有一个同僚,与我如同兄弟一般,我被高俅那厮陷害入狱,家眷多蒙他照料,如今入伙了梁山,却是想写信与他报个平安,也好教家眷安心。” 朱贵本就精明,只一瞬间就明白了林冲来找他的情由,拍了拍胸脯,对林冲保证道:“哥哥此事交给小弟便是,不知哥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家住在东京何处?” 林冲回答道:“我这兄弟如今不在东京,在我去沧州时他因故被调往青州去了,姓李,名景,地址我已经写在这信封之上了”,说着,林冲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朱贵。 朱贵接到手,看了一眼,便发现信封上只有一个青州的地址,别的什么也没有,忽然心里一动,“姓李,名景?”随即问林冲道:“哥哥这兄弟莫不就是人称‘小周郎’的青州指挥使李景?听说此人杀了吃人心肝的清风山三贼,端的是好汉一个!” 林冲以前并未听过李景的名号,听了也觉得惊讶,说道:“我这兄弟去青州的时候确实是个都指挥使,以前也曾写信给我说起过清风山,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朱贵听了,便把李景如何得的这称号讲给了林冲听,林冲听了,心中叹息道:“如今我与景哥儿一个是剿匪的官,一个是打劫的贼,只是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光景!” 林冲却是不知道,天意弄人,但如今又有谁会知道在这两人见面之后会翻出多么大的风浪呢! 林冲又嘱托朱贵道:“我担心连累我那兄弟,是以这封信里我的名字我只字未提,但我那兄弟定能看出来是我写的,还希望兄弟托付一个机灵的帮着送信,事成之后林冲必有重谢!” 朱贵说道:“哥哥无需这样,我这便去帮哥哥把事情办了!” 林冲自然又谢了一番,这才离开。 朱贵毕业不含糊,在林冲离开后,也收好林冲的书信,出得门来,径直去找快船将他送到水泊边的酒店。朱贵到了酒店,将还在酒店的人都招了来,轮番打量了一遍,将目光锁在了朱三身上。 这朱三是朱贵的远房兄弟,当初和朱贵一起落草的,是朱贵安排管理酒店的两个人之一。此番帮林冲送信,朱贵自然要找一个既机灵又信得过的。朱贵越想越满意,挥手招来朱三,又遣散其他人,这才对朱三一一小心吩咐,叫他去送信。 PS:好吧,我又要来说些废话了,新人写书不易,求支持,求收藏,求推荐。 ------------ 第三十四章 冬猎 (求收藏) 清风山风景秀美,其中有奇峰,有山泉,自从山寨被剿灭之后,倒也时常有游人来此游玩,更有些文人雅士,喜欢来这里吟些应景的诗,给这清风山平添了几分人气。 这不,此时清风山山脚下正有五个人,远远看去,都是手持猎弓、腰跨短刀,看这装扮,竟是想上这清风山打猎的。 这五人都是男儿打扮。但若是有人走到近前去,就会发现正说话的那个,明显是个女儿家。 只见她扬了扬手里的猎弓,说道:“哥哥,如今这般寒冷,这山上真有猎物吗?你可别骗我!” 被她唤做哥哥的那人苦笑一声,回答道:“小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前几日刚下过雪,如今雪化了,野兔、野鸡都要出来找食吃的。” 这一行人正是李景花荣他们!原来李景几人去花府拜访花荣,天色还早,花荣看李景他们只是闲逛,便提议同去山上打猎,李景与石秀、鲁智深自然都不会反对,而花小妹也听到了,换上了男装非得跟上来,花荣最是心疼这个妹子,想着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危险,也就允了。 由于是去山上打猎,李景三人的马匹俱是放在了花荣的府上,几人也不喜有人服侍,连个侍从都没带。 这边花荣回答了小妹的问题,又见小妹在一旁举着猎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顿了一顿,故意取笑道:“小妹可不要像往年一样,护着那些野兔像护着宝贝似的。” 花小妹一听,登时红了脸,强辩道:“这只能说是因为哥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每次打猎时看到活物就想动手,哼!” …… 李景见着兄妹俩斗嘴,倒也别有一种温馨,也不插嘴,只是在一旁笑着。却正巧被花小妹看见了,登时就有些不开心了,心想:“好哇,你一个小小的李景竟敢看本姑娘的笑话!”,当即对李景喊道:“李将军,可愿与小女子比试一番?” 花荣正欲制止小妹,却听李景应道:“小妹相约,怎敢不从?”当即李景将左手一摆,让出一条上山的路,示意比试即刻开始。 花小妹见了,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心里想着,这李景果然是个傻的,自己自幼长在清风寨,这清风山不知道爬过多少次了,虽然这些年因为被燕顺等人占了就没来过,但这地形却是不会变的,而且这李景的箭术也不见得比自己好,他拿什么什么和自己比?想到待会李景输给自己的情形,花小妹却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荣见几人都准备好上山了,提醒道:“我前两日曾听山民说在附近的林子里看到过一头孤狼,待会我等还是要小心为好!”,在场的四人都应了,但花荣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一遍花小妹,这才作罢。 这一行五人这才上山,刚开始的时候还呆在一起,后来看几人若是还在一起就算是到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还是鲁智深和石秀艺高人胆大,先行说明,得花荣指点了几处要道以免迷路之后,便脱离了队伍,自己去寻找猎物了。 花小妹见了,也想离开独行,花荣如何愿意?自是不允,花小妹顿时少了许多兴致。李景见了,自告奋勇对花荣说道:“花兄,我的箭术本就一般,此番来本就没想得什么猎物,便由我来照顾小妹,花兄放心自去打猎即可!” 此时程朱理学还未兴起,男女之防还如唐时那般宽松,甚至更甚于唐,是以花荣听李景这么说,倒也不会多想。 果然,花荣只是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他也许久没打猎,如今正有些手痒,若不是要照料小妹,花荣早就去了,如今有李景在,他自是放心的,又再三拜托李景照顾好小妹,这才提着猎弓离开。 李景本来是好意,想要每个人都能尽兴,却不知他这一番说辞反而又招惹到了花小妹。花小妹本来想和李景比比谁打的猎物多的,但她听李景的意思,竟好似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花小妹从小就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在父母离世后又有哥哥一直包容爱护她,何曾像这样被人轻视过? 花小妹在花荣离开过越想越气,见李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烦的很,索性不管李景,也没心思打猎,绕着山路七拐八拐的只想要甩掉李景,早就把花荣的嘱咐丢到脑后了。 李景却不知道花小妹是犯了脾气,只道是花小妹想要去寻一处打猎的好场地呢!自然是紧紧跟着花小妹,丝毫不敢怠慢。李景的体力本就比花小妹要好,又加上步子大些脚程也快,虽然不识得路,在花小妹身后倒也能跟得上。 但花小妹见李景跟着,愈加想要摆脱李景,而李景偏偏又要跟紧花小妹,这一来二去之间,花小妹都快要小跑起来了。 清风山有一处险地,唤作鹰嘴崖,地势险要,这崖侧有一条小路绕着,若是寻常人在上面走,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只是崖上有一种名贵的草药,名叫苦参,以前也有胆大的采药人会上鹰嘴崖来采药。但自燕顺占了清风山之后,这些采药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来啊! 这鹰嘴崖平日里人迹罕至,花小妹小时候父母尚在的时候便不许她到这里来,所以花小妹对鹰嘴崖本就不熟悉,更兼这鹰嘴崖附近更是荒草丛生,与以前有了许多不同,花小妹心急着想要摆脱李景,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路的方向竟然是去鹰嘴崖的! 花小妹正走着,突然发现身边的路有点不对劲,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竟然到了鹰嘴崖边的小道上!花小妹虽然偶尔任性一下,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想到李景并未来过这里,贸贸然走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便停下脚步,想回身提醒李景。 但花小妹你追我赶地走了一路,本就有些疲累了,这猛地停下转身,登时就有些重心不稳。这小道靠外的一侧多是些杂草,看不清边界,花小妹急着转身提醒李景,竟一脚踏空,踩到了枯草之上,当时就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滚落崖下!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她,正是李景! 李景本来在花小妹身后跟着,距离不远,见花小妹停下回身时突然脚滑了,李景赶紧冲了上去拉住了花小妹。 但这崖边小道本就狭窄,李景拉住花小妹,两脚岔开,刚想用力将小妹拉上来,但前面那只脚踩在枯草上,却是猛地一滑,两人登时滚作一团,齐齐掉落山崖。 ------------ 第三十五章 山崖之下 且说花小妹和李景二人齐齐掉落鹰嘴崖。李景当即反应过来,顾不得太多,在摔下去的时候就把花小妹拉到怀里,死死地抱住。所幸这悬崖还算有些坡度,又加之这崖边一侧杂草颇多,他们下来的位置离崖底并不算太高,而李景又是抱着花小妹一路从崖上滚了下去,只要不是运气差撞到了石头,倒也不会致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李景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都火辣辣的疼,花小妹呢?李景感觉怀里空空如也,心里一急,就要起身去寻,刚要撑起身子,就感觉右手手掌火辣辣的疼,李景举起手掌一看,只要没被衣服包裹住的,包括手腕上,全是划痕!一条左臂更是没什么知觉了。 李景强忍着疼支起身子,看花小妹就躺在自己旁边,这才舒了一口气。忽然,李景看到花小妹的腰间竟然有一条蛇,不知在这里回暖多久了,眼看着这蛇已经开始慢慢动弹了。李景身子一僵,他可分辨不出这蛇有没有毒,随即想到去摸腰间的短刀,还好绑的结实,摔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掉落,用右手强咬着牙将短刀拔了出来。 花小妹刚刚转醒,回想起自己才从鹰嘴崖上跌落,自己这是死了吗?眼见着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影,花小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总算看的清了。却看见李景正举着短刀,一脸凶恶的朝自己爬了过来。 李景看起身艰难,索性就想要爬到花小妹身边把那条蛇给宰了,正巧此时花小妹醒了,李景赶紧小声说道:“小妹,先不要乱动!”。花小妹此时正是孤立无援、内心柔弱的时候,看到可恶的李景示意自己不要动,却也没有反驳。 如今正是严冬,这蛇想必是李景和花小妹在滚落悬崖时不小心带落下来的,正处于冬眠。虽然被摔醒了,但血液还是冷的,才在阳光的照射下有回暖的迹象,李景就醒了。 李景只一刀,便将这条蛇的蛇头剁了下来,这才问花小妹道:“小妹看看如今能站起来吗?” 花小妹听了,应了一声,便试着起身,她在滚落时一直被李景抱着,身体各处倒也还好,只是在试着站起身来的时候却一声痛呼又跌坐下来,泪眼朦胧的对李景说道:“脚好像扭了。” 李景此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挣扎着起了身,李景腿上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左手臂没有知觉了,李景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这个只能等出去之后再找大夫查看吧。又听花小妹脚扭了,李景缓步走到花小妹的身边,慢慢弯下了腰,之后才蹲下来问花小妹:“哪一只脚扭了?” 花小妹轻蹙眉头,咬了咬嘴唇,指着左脚说道:“这一只。” “如今地处荒僻,其他人不知何时才能寻到我们,小妹,得罪了!”说着,李景便伸出手去托花小妹的脚,但李景左手却是一点力都使不出,只能接着说道:“小妹,我的左手伤了,使不上力,这还得要你把脚腕固定住!” 花小妹的左脚被李景托在手上,红着脸应了,虽然她也知道事急从权,但脚被一个男人这样托着,却是忍不住有些羞涩,想着待会还要把马靴给脱了……花小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等李景帮着花小妹脱下马靴的时候,花小妹羞得连耳朵都红了,这一刻,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花小妹平日里的娇蛮模样。 李景握着花小妹的脚腕,顺着揉了两圈,突然说道:“小妹,你回头看看你后面是什么?” 花小妹回道:“你是不是要骗我回头,然后再帮我正骨?” 李景自然不会承认:“怎么可能?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花小妹半信半疑的转了头,李景见了,手中用力,猛地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脆响,总算把脚腕暂时医好了,只要在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搀扶着走路了。 但李景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索性不管,想去安慰一下花小妹,才要抬头,李景猛然想到:小妹不该这么安静啊! 李景看向花小妹,只见她一直保持着向后看的姿势,一动不动,李景顺着花小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远处的一个草丛里,有好几双眼睛正在听着这里看,李景仔细看时,赫然发现,那竟然是狼! 李景心里一阵惊慌,在如此绝境竟然遇到了四匹狼!还不知道别处有没有,要知道,狼可是很喜欢成群结队的! 偏偏屋漏还逢连夜雨,自己的手伤了,又只有一把短刀。花小妹的脚也扭了,暂时走不远。如今,也只能分离一搏了。 李景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那几匹狼,只能小声的喊道:“小妹,小妹!” 花小妹这才会过神来,握住了李景的手,问李景道:“坏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李景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什么躲避的地方,只能说道:“我们先去靠着悬崖边,这样,那几匹狼若是过来,我们至少不必担心腹背受敌了。”说完,李景哪里顾得了太多,直接伸手抱住了花小妹的腰肢,花小妹并不重,李景用一只手也足以将她拦腰抱起,只两步就靠到了悬崖壁。 但方才李景没说的是,若是靠着悬崖壁,这四匹狼定会三面围上来,如果不能杀掉这几匹狼的话,他们二人恐怕就要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逃都逃不掉。 果不其然,这几匹狼见李景带着花小妹退到悬崖边,一步一步的围了过来,没过多会就到李景眼前了。 李景握紧了手里的短刀,这是可他如今唯一的依仗了。两人的弓箭和花小妹的短刀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回头看了看坐靠在崖壁上的花小妹,笑道:“小妹不要担心,单就几匹狼而已,何曾入过我的眼!这几个畜生不敢上也就罢了,若是敢上来,我定会让它们尝尝割皮剖腹的滋味!” 这几匹狼仿佛也知道李景不好惹,只是在那里和李景对峙,三面包围住李景和花小妹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了。但李景顾及花小妹,只能守着,根本没有余力上前砍杀,只能任由体力消耗。 ------------ 第三十六章 操刀鬼 (求收藏 求推荐) “小妹不要担心,单就几匹狼而已,何曾入过我的眼!这几个畜生不敢上也就罢了,若是敢上来,我定会让它们尝尝割皮剖腹的滋味!” 花小妹坐在地上,盯着李景,这种角度本就会显得人高大,又听李景的豪言壮语,虽然李景的背部衣物有许多划痕破损,但花小妹反而觉得此时的李景就如同上天派来保护自己的英雄一般。 花小妹知道现在这几匹狼只是在等李景疲惫,无力威胁它们之后才会扑上来,也知道若是没人来救的话单凭他们两个是很难脱身的,但自己的脚自己清楚,花小妹心知哥哥他们是不可能到这边来的,握了握手掌,花小妹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这边李景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些狼引诱过来,忽然听到花小妹唤他,不敢回头,只是应道:“小妹有何事唤我,可是有了主意?” 李景只听身后顿了一顿,随后耳边传来一句话:“景…景哥儿,你先走吧,否则时间长了你也走不掉!我不会怪你的” 李景听了,心里一怒,呵斥道:“小妹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李景在你眼中就是这种小人吗?”,其实,不要说是花小妹在这里,李景曾答应过花荣照顾好花小妹。便是随便一个人,只要不是恶人,李景都是做不到丢下不管的。 花小妹本来是为了李景好才这么说,如今得了李景的呵斥,分外委屈,在李景后面强忍着没哭出声了。 李景却是有些烦燥,如今这情形怎么都得打破,试着前进了一步,那几匹原本趴着的狼竟是反应极快。马上就起身后退了。李景瞧着没什么机会,又怕身后的花小妹乱想,到花小妹身边蹲下身子,催促花小妹趴到他的背上,却是李景见在这等是不行的,想要去寻找出路。 狼是极为聪明的动物,这几匹狼一见李景背着花小妹,竟一起围了上来,蠢蠢欲动,甚至还有一匹作势就要扑上来! 李景握紧了手里的短刀,说了一句“小妹千万抱紧我!”之后便微曲双腿,看样子竟是要主动出击。 当是时,李景背着花小妹背靠崖壁,唯一的武器就是右手的一柄短刀;李景左右各有一匹狼,面前有两匹狼并排站着,几匹狼仿佛有默契一般,皆是作势要扑!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李景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句:“崖下何人?” …… 曹正近日很不开心,他当初替替一位财主到青州做生意,但因不小心得罪了官面上的大人物,赔光了本钱回乡不得,又没有去处,只能在青州徘徊。 后来,青州一户殷实人家招了曹正做了赘婿,丈人家又帮着曹正夫妻俩开了一家酒店。曹正是屠户出身,屠宰牲口非常拿手,其做肉也有许多手艺,酒店生意着实不错。曹正夫妻也十分恩爱,日子过得也算快活。 按道理说曹正对此应该很满足才对,但前些天曹正的浑家却是不知何故浑身瘙痒难忍,去看了大夫,大夫却说没有大碍,只是这病不太常见,其他药方生效很慢,要想根治需要一种稀缺的药材,曹正走遍了青州的大大小小的药铺,也没有寻到这种叫苦参的药材。 最后,曹正还是在一个年老的采药人那里探听到了消息:清风山的鹰嘴崖上往年都是有苦参的! 有了苦参的消息,曹正毫不犹豫,立马就要去采,但却被他浑家听到了消息,曹正的浑家是本地人,如何不知之鹰嘴崖地势险要?正巧当时还在下雪,哪里肯让曹正冒如此大的风险,当时就不许曹正去,乃至于要死要活的,尤其是化雪的那几日,曹氏十分担心曹正的安危,每日把曹正看的死死的。 倒也苦了曹氏,每日有病痛折磨,还要牢牢看着曹正。 曹正也很心焦,好不容易等到路上便于行走了,这一日,趁着娘子刚吃完药回屋歇息的空档,这才收拾收拾出了门。但曹正不识得路,又花钱请了那个指导过他的那个采药人,一番磨蹭之下,这才来到清风山。 等到了鹰嘴崖,曹正才发现这鹰嘴崖果真凶险,但那个采药人却推脱年迈不肯走了,曹正却是有些头疼,又从包里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了这采药人,言道:“老丈,此地我曾未来过,也不知苦参到底长在什么地方,还希望老丈能陪我上去一番,定不敢亏待老丈。” 这采药人收了曹正的银子,不做犹豫,登时就一闪身,就到了曹正的前方,招呼呆在一旁的曹正跟上,瞧这身手敏捷的动作,哪里还有分毫年迈体弱的模样,“看来钱果然能通神!”,曹正如是想到。 采药人不愧是个走惯山路的,就算这一路上时时回头提醒曹正小心注意,也没带大喘气,反而是曹正有些跟不上了。这采药人正在小道上小心走着,突然看到靠近崖边有一处茅草明显有被踩过的痕迹,看这痕迹,怕不是有人一脚踩空掉了下去?采药人不敢怠慢,忙忙停了,后面紧跟着他的曹正没注意,一个收脚不及,一下子撞到采药人身上,倒是差点就将他撞下去了。 曹正到底年轻,反应快,一把就拉住了采药人,问道:“老丈如何停下了?” 采药人指着那处茅草,说道:“你看这里,明显是有人踩过的,莫不是有人摔下去了?” 曹正探出身子往崖下看,边说道:“有没有人摔下去,一看便知!……下面竟真的有人!不好!他们被几匹狼包着了!” 眼见着崖下的人有危险,人命关天,曹正是个热心肠的人,不敢怠慢,大声喊道:“崖下何人?切勿心急,某家这就来救你们!” 曹正,人称“操刀鬼”。他曾拜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师,武艺还是有的,只见他喊完之后,见着崖面不是太过陡峭,艺高人胆大,拔出了随身带的匕首,固定好自己的腰刀,就要顺着崖面下去救人。 这时,崖下人也有了回应:“我乃是青州前锋营李景,上面的壮士若是能设法相救,李景必有重谢!” 曹正是认识李景的,当初李景带兵在二龙山下住了一周,常去曹正的酒店,因为林冲的关系,对曹正十分照顾。曹正听到了崖下竟是李景,更加不敢怠慢,顺着崖面,用匕首缓冲下去的速度,一点一点滑了下去。 ------------ 第三十七章 脱身 曹正不愧“操刀鬼”之名,就算只是一把匕首,在他手中也仿佛变戏法一般,只见他在崖间一跳一跳的,不时将匕首插在岩壁上,竟慢慢的顺着崖壁下来了,还好此时李景正忙着应对那几匹狼,否则看到曹正这么轻松的下来,再想想自己,还不知是怎样的面红耳赤呢! 就在曹正下来的时候,那四匹狼仿佛得了什么指令一般,齐齐朝李景扑了上来! 李景心中一惊,他背着花小妹,行动有些不便,还好此时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倒也不怕这几匹狼短时的撕咬。李景心中有了腹案,干脆就没管左右两边的两匹狼(好吧,其实根本管不了),只把目光盯着面前的两匹狼。 狼,俗称铜头铁骨豆腐腰,可见,腰部绝对是狼的弱点,但这几匹狼都是面对这李景的,哪里会给李景机会! 就见李景前方左侧的那匹狼率先动手,朝李景身上扑了过来,其他三个也紧跟而上,随即李景感觉背上一轻,却是花小妹怕拖累李景,松开了手,从李景背上摔到地上之后,生怕扰到李景,使他分心,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李景来不及多想,也没时间躲避,握紧短刀,身体微微前倾,用力往左前方一戳,正中那第一匹前扑的狼的胸口,竟是直接将它给钉死了。 但李景戳死了一匹狼,却管不了另外三匹,这些狼也知道李景最有战斗力,不管花小妹,全都扑向李景,在李景杀死其中一只的时候,剩下的三匹狼都已经扑到了李景的身上。 值此危亡之际,李景心里生出一股狠劲,抽出短刀,顺势用力将腰一甩,当时就甩脱了两匹狼,但左边的一匹已经牢牢的咬住了李景失去知觉的左臂,还好有衣物挡着,李景当即一个反手,将短刀刺向正咬着自己左臂的那匹狼,只听“刺啦”一声刀刃入骨,正中那匹狼的脖子,鲜血登时涌了出来,只一瞬间就染红了李景的衣袖。 另外两匹狼被同伴的死刺激的发狂,再一次扑了上来,李景左臂上还咬着一匹刚死的狼,另两匹又从右边扑将上来,李景当时就站不住脚,竟倒了下去!当时就有一匹狼跟上来将爪子伸向李景的脸,李景下意识的用手一挡,这一爪正挠在李景的右手背上,李景当即手上一阵酸软,险些就握不住短刀了。 李景眼睛余光正见着另一匹狼也要扑到自己的身上,心里一急,顾不了许多,当即带着身上的这匹狼一个翻身,将背部朝上,翻身之间,李景伸手死死地抓住这匹狼,竟将它顺带着压在了身下,这一百多斤,直压的这匹狼“呜呜”惨叫。 另一匹狼此时已经跳到李景的背上,正要朝着李景的脖子咬上一口,忽然后腿被一直手拽住了,硬是把它往后拖,这手的主人正是花小妹! 这狼见咬不到李景,就要回身去解决花小妹,刚从李景背上下来,正要扑向花小妹,就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正好压在这狼的腰上,登时就将这狼压倒在地,只剩下半条命了。这黑影自然就是曹正了,他见情势紧急,里地面还有七八尺的时候就直接跳了下来,重重压在这匹狼的身上,接着果断用匕首将这狼直接捅死了。 随后曹正又帮着将李景身下的那匹狼给戳死,这才把很是狼狈的李景扶起来,一旁的花小妹看见李景手上,脸上皆都是抓痕,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曹正见李景的伤口,问道:“大官人如今还好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点上去为好!” 李景对着曹正道了声谢,他也知道此地危险,答道:“这里的狼怕是不止四只,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兄弟,此番多亏碰见你啊!” 又回头招呼花小妹,见她泪眼朦胧的,安慰道:“小妹莫要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此地危险,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说着,李景又推开曹正扶着他的手,来到小妹面前,示意花小妹到他的背上。 花小妹本不愿劳累李景,但她瞅了一眼站在李景旁边的曹正,曹正人称“操刀鬼”,带了一个“鬼”字,相貌可想而知。花小妹猛地摇一摇头,还是算了吧,辛苦李景就辛苦李景吧,大不了以后本姑娘补偿一下他好了,想到这,花小妹不再犹豫,直接趴到李景的背上去了。 上面的采药人此时也喊道:“下面的几位官人,沿着崖壁向左走,有一条上崖的小道,抓紧上来吧!” 曹正听了,转头对李景解释道:“这老丈是我请来的采药人,对此地十分熟悉,他说的应当没错。” 李景背着花小妹,冲曹正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们这就走!” 说完,李景曹正二人不做犹豫,沿着崖壁寻上山小道去了。 就在李景离开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刚刚与狼搏斗的地方有出现了十几匹狼,为首的一个体型明显比其他的狼大,它嗅了嗅地上的四具狼尸,又用头拱了拱其中一句体型较小的,见许久没有反应之后,仰起头一阵嚎叫,身后群狼也都跟着嚎叫,“嗷嗷”声此起彼伏,倒是将在上面守着的采药人吓了一跳,不知这清风山哪来的这许多狼。 而此时李景三人已经在上崖的小道上了,听着身后传来的狼嚎,几人都是心有余悸,更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而已经收获了不少猎物的花荣、鲁智深、石秀三人听到这阵阵狼嚎,都不敢怠慢,匆匆收拾好猎物,都抓紧赶着去约定的地点集合了。 李景这边已经又上了鹰嘴崖,只听李景问道:“兄弟几日缘何会来这清风山?还带着采药人,莫非家里人病了?” 曹正听了,答道:“不瞒大官人,正是我那浑家病了,这鹰嘴崖上的草药正好治病,所以我这才请了人带我来采摘。” 正说着,几人就碰到了采药人,采药人一看几人上来了,这才拍拍手,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几个后生也不知是好运还是霉运,老汉在这采了十几年的药了,还没见过这里有狼的,偏偏叫你们遇见了。先前你们才离开不久,又有一群狼过来!” 李景此时也想通了,解释道:“你们不知,这狼平时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以前清风山多有砍柴、打猎、采药的,自然人多。后来,燕顺等人占了清风山,这山上的人气更加重了,等到燕顺等人被剿灭,当初这附近靠山吃饭的人早就没了,虽说偶尔有上山的,但这清风山内已属于人迹罕至的了,招来狼群并不奇怪。” 花小妹趴在李景的背上,听着李景凯凯而谈,又看着李景棱角分明的侧脸,只觉得整个心都要化了,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推荐。小弟在这里拜谢了。 ------------ 第三十八章 王虎其人(求收藏 求推荐) 王虎生长在东京,十来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忧伤过度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独留王虎一个人在世间,偏偏王虎家的亲戚觊觎王虎父母留下的家产,王虎当时只是个孩子,如何斗得过他们?没过多久,王虎就被他那些亲戚排挤的无家可归了,自此,王虎便一个人在东京,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 王虎初时,曾跟着同一条街的一个泼皮头头厮混,这泼皮三四十的年纪,认识王虎的父母,又顾念王虎年幼,他本身又无子,对王虎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自然是极好的,又将自己粗通的武艺全交给了王虎,在年幼的王虎心中,,这泼皮可是他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不到一年,这泼皮就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过多久他的尸身就被人从垃圾堆里翻了出来。说是大人物,其实也就是东京的一个县尉,这在上官眼里自然不算什么,但在年少的王虎眼中,却是个庞然大物了。 王虎的亲戚本就不满那泼皮收留王虎,生怕王虎以后有本事了回来报复他们,当初泼皮还在的时候,他们忌惮不敢多言。如今见那泼皮死了,生怕还有人收留王虎,便散播流言,说是王虎一年之内克死三个人,命数不好,与家人有碍。 这样,哪里还会有人收留王虎!王虎一个人没有生计,当初认收留王虎的那个泼皮为头头的人哪里会管一个小孩子?王虎自此只能每日或是偷鸡摸狗,或是乞讨饭食,尝遍了人情冷暖,总算成了年。 有一日王虎在街上游荡,听说禁军招人,王虎还算有些远见的,这些年就算如此困苦,他也没把武艺落下,如今正好到了可以当兵的年纪,王虎哪里顾得了地位低等等问题,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他自信以自己的武艺,就算做不了都头,也能混个队长当当。 当天,王虎换了一身偷来的干净衣服,满怀期待的奔着招兵处去了,招兵的人见他瘦弱,本不想要他。但王虎说了一堆好话,又展示了自己平日里苦练的武艺,还花了自己平时好不容易积攒的几十文钱,这才得以进了禁军军营。 谁知等王虎当了兵之后才发现,现实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在军中,没人管他武艺又多好,就算你武艺再好,没有贵人赏识也是白挨,更何况王虎的武艺并不顶尖,就算只凭实力他的好武艺最多也只能让他当个都头而已。 王虎在军中待了六七年,也还只是个小兵而已,连个伍长都不是,因为伍长是要给上司送钱的,王虎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武艺与权势钱财的作用比起来相差太远,没人在乎他的武艺有多好,只要他能在军演、会操的时候能够站好队列,知道服从命令就行。没有后台,便是有再好的武艺也没有展示的机会。 但王虎不甘心,他不甘心在军中只能当一辈子的无名小卒!他受够了这种无权无势的日子!他想要报仇!向那些欺辱过他的亲戚,向当初那个县尉,向曾经瞧不起他的那些人报仇!而这一切,在王虎心中,只有两个字才可以实现,那就是“权势”!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机会终于被王虎等到了!三年前,王虎所在的营凭空调来了一个都头,甚是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叫做李景,据说是和天武卫大将军有关系。王虎想着,只要抱住这李景的大腿,定然能步步高升! 这李景年轻,王虎很轻松的就得了他的信任,但让王虎郁闷的是,这李景做了当了都头之后,每每出的公差都比别人多,李景这都头做的可比别的都头辛苦许多,这可不像是有后台的人做的事啊!王虎便渐渐怀疑起来:这李景莫非和天武卫大将军曹琦没什么稳定的关系? 这李景为人不错,平日里出公差多是找自愿的人,完事之后的赏赐也不私吞,大都拿来散于做事的人,倒也有人跟着他。王虎心中有了怀疑,王虎便慢慢冷落了李景,不再像以前那么热心了,李景找他去出公差的时候也是能推就推了,只是他还存着一丝希望,偶尔也会和李景一起做事,李景做都头的时候十分繁忙,哪里会注意到王虎的小心思。 李景做了两年多的都头,王虎也跟着李景当了两年多的兵,这一日突然有了转机。王虎打听到李景在军中的好友林冲得罪了高太尉,被高太尉寻了个由头发配到了外地,后来王虎探听到事情的起因是高衙内调戏了林娘子。 这下王虎顿时好奇起来了,他跟了李景两年多,自然知道李景的性子,必然不会放任这事不管,而这李景到底有没有后台,便由此事一看便知! 而后事态的发展就有些出乎王虎所料了,在这紧要关头,李景竟被升职调离了东京,说是被派遣到青州剿匪,这下王虎虽然没有看到想要的冲突,但已经可以断定李景有后台无疑了。 王虎只是期望李景没有忘记自己,果然,李景在选兵的时候果然找到了他,问王虎是否愿意做自己的亲兵,王虎如何会推辞?但王虎之后发现,李景确实只把他当一个亲兵,顶多只是个武艺不错的亲兵。 那日校场比武,李景示意王虎先上场,王虎身手确实也可以,也拿到了名次,当李景问他是否愿意去当个伍长的时候,王虎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他不愿让李景以为他只想着当伍长,不愿做亲兵,怕李景对他不满,于是故意推脱了一下。结果李景竟然当真了!当!真!了! 当时王虎就有些懵了,事后每每叹息痛失良机,但他这番心思,李景却是不知道的,王虎又不能直接说给李景听,而李景只以为王虎只愿当个亲兵,却是两边都想岔了 而后王虎一路跟着李景,因他为人机警,做事稳妥又有些武艺,到现在,王虎已经算是李景的亲兵头头了。 如果故事依旧这么发展,等过两年李景也许会将王虎安排下去做个队长、都头之类的官职,但就在昨日,王虎发现了李景的一个秘密!这秘密,直让王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 第三十九章 背叛 但就在昨日,王虎发现了李景的一个秘密,王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今日特意寻了个由头出了军营,就是为了探查一番! 原来,就在昨日,一个陌生人送来了一封信,王虎看着李景接到信件之后很是高兴,当即重赏了那个陌生人,随后又找来长期住在府上的那个大汉,两人说了一阵话,却忘了避开王虎,但王虎离得远,只听得清“上天眷顾”、“哥哥嫂嫂”、“张教头”这几句话。 前面两句没什么,但最后一句,却让王虎心绪不定起来:“若是果真如我猜的一般,那我哪里还需要当这个受气的亲兵?” 李景和那汉子说了一会,没顾上王虎,急急得走了,王虎悄悄地跟在后边,发现李景去的是石秀所在的那个坊街,但却并没有在石秀的药铺停留,而是接着朝里去,王虎怕被发现,没有接着跟着李景,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王虎小心避过石秀的药铺,一路朝里走,没发现什么端倪,刚准备一户户的翻墙查看,就见有一户人家的门被打开了,王虎闪进一个拐角,定睛一看,开门的竟然是张教头!王虎是见过张教头的,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王虎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只是想着:“若是把此时报给了高太尉,不知我会得多大的赏赐?我要一个都头怎么说都不过分吧!若是运气好,被太尉大人收作心腹……”王虎都不敢接着想了…… 又想道:“李景啊李景,可别怪本大爷对不起你啊,大爷我若是还跟着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当个都头,更不知何时才能找那些人报仇,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也只能牺牲你了!”却是心中已经在计划着背叛李景了。 “只是空口无凭,要去高太尉那里,还是得先拿出证据才好!”,如今王虎也想明白了,张教头和林娘子,高俅不可能想不到李景身上,只是很有可能是因为顾忌曹琦,又没有证据,这才作罢。 “只是那封很可能是林冲送来的书信却是很难得到……”王虎沉吟着,想到书信,他脑中一个机灵,“对了,那个送信的还没走呢!” 而此时,已经完成送信任务的朱三正在李景府宅的客房里美滋滋地留着口水呢,正坐在床边盯着手里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正在脑子里想着回去之后翠花会不会哭着喊着嫁给他呢!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两个喷嚏,心里念叨着,“莫不是翠花想俺了?” 他还不知道如今已经有人惦记着他了,而且惦记他的不是什么年方十八的秀美姑娘,而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 年关将至,李景不愿意将士们在青州过得第一个年冷冷清清,很早就开始筹备起来了,此时,前锋营营房旁的一处空地,台子都已经搭起来了,此外,还留了蹴鞠、投壶等等。李景还特意请了一个戏班子在除夕夜来此表演,此时的戏班子以杂耍艺人为主,就是在本朝发展起来的,人气颇盛。李景已经能想象到到时候军士们的欢呼声了。 李景此时正在四处查看,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可千万不能出错!李景身侧还跟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看那英姿飒爽的打扮,除了花小妹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自那日鹰嘴崖遇险之后,花小妹对李景明显换了种态度。之后朝李景这里跑的愈发勤了,而李景花府的次数自不必多说,花荣对李景的观感不错,也有些乐见其成的滋味。 “李郎除夕夜就要在这军营里待着了吗?” “对啊,”李景扫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军士,转头对花小妹说道:“他们都是跟着我来青州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除夕在外地过,总要让他们过得好一点才是。” 花小妹听了明显有些郁闷,低头走了两步,越过李景,随即回头,展颜一笑,朝李景问道:“那你元宵的时候总不会还在军营之中吧?” 李景哪里听不出来,说道:“我听说清风寨往年的灯会特别热闹,等元宵的时候怎么说也要去参观一下。小妹,到时候还得要劳烦你呢!” 小妹听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满是欣喜,小声应了一声,也不等李景,一路自己去查看李景的布置了。 看着花小妹兴奋的样子,李景微微一笑,不做停留,快步追了上去。 …… “将军,将军,属下有一事相求!” 李景正陪着花小妹呢,就见亲兵王虎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花小妹见了,却是主动避到远处,让这二人说话。 “王虎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有事不必拘谨,但说无妨!” “启禀将军,属下幼年父母离世,并无其他亲眷,如今父母的忌日就要到了,属下想向将军告假,回家祭拜一番。” 李景听了,却兀自伤感起来,他在军营过年,不愿一个人,何尝又不是因为想念前世的家人!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见过这一世的父母,但他们所留下的李景受用至今,也又如何能不感恩?李景本来心中就有不少困苦,在这年关之际被王虎一番话勾扯出来,心中五味陈杂,久久不能回神。 这边王虎见李景久久不语,还以为李景不愿答应他,心中焦急,若是不能离开青州,怎么去向高太尉告密啊!赶紧求道:“还望将军体谅属下,准许属下回东京祭拜!”说完王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朝跪了下来。 李景这才回过神,看到王虎的作为,急忙将王虎扶了起来,说道:“你回东京拜祭父母,这是孝道,我怎么阻拦?” 说完,李景略微沉吟,又说道:“此去东京你银钱可够用?这样,你走的时候去我府上管家那里取十两银子,权做路费了。” 王虎既然决意背叛李景,又哪里会将李景这点“小恩小惠”放在心里?可怜李景,一番好心全都付诸了流水。但有可以白拿的银子,王虎自然不会推辞,只对李景言到近几日出发,心里却是想着等朱三离开李景处之后将朱三绑了再离开。 等到傍晚,李景送花小妹会清风寨,最后,花小妹又跟李景确定了元宵到清风寨来看灯会,这才满怀欣喜的离开。 (新人新书,求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谢谢) ------------ 第四十章 泄密 李景在青州的官宅在经过修理后,倒也像模像样,石秀又帮着安排了管事和几个可供使唤的小厮,李景又推了石秀置办侍女的想法。宅中人少,平日里倒也安静。 前两日李景府上来了一个客人,虽然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行都不像什么有来历、有本事的,但李景对这客人甚是热情,李府的管家是个有眼力的,自然是将这个客人安排伺候的好好的。这客人来的时间巧,连除夕都是在李府过的。这客人可不就是来送信的朱三嘛! 朱三这几日在李景府上过的十分快活,刚来时李景送他的十两白银就不说了,这府上的人对他也十分尊敬,尤其是那个管家!每日美食、沐浴等等十分周到,朱三想着,只可惜这些没眼力劲的,如果再从青楼里给我朱三爷找个女人就好了! 就这样,朱三一直在李府住到了正月初七,这期间也曾耐不住寂寞去了几趟青楼,他却不知,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到了初八,管家来传话,说是主人召见。朱三不敢怠慢,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管家来到了客厅,就见李景此时已经坐在主座上了,赶紧上前行了一礼,道了句“朱三拜见大官人。” 李景起身来扶,待朱三坐好,问道:“朱三兄弟近日在府上吃住可还满意吗?” 朱三答道:“谢大官人费心,贵府吃住都是极好的,只是小人念着山寨里兄弟,如今也该回去了,大官人可有回信需要小人带着的?”朱三心知李景今日找他来必是有事的,这李府的快活日子想来是没有了,干脆自己提了出来。 李景听了,说道:“我这里确实有书信一份,还望兄弟小心看管,莫要遗失了。”李景说完,又以目光示意了旁边的管家,管家会意,回身不知从哪里捧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十两白银和一个钱袋。 李景对朱三解释道:“这钱袋里是些散碎银子,好方便兄弟路上使用!” 朱三再三感谢,又发誓赌咒说定把书信安全带回山寨去,李景又小心叮嘱一番,这才作罢。 不怪李景如此小心,这封信里不仅有他的书信,还有林娘子的,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 朱三被送出了李府,骑着李景托他送与林冲的那匹高头大马,摸着怀里的银子,喜气洋洋的走了,还没出城,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汉子拦住了去路。朱三皱起了眉头,呵斥道:“你这厮拦我干甚?” 那小厮谄媚一笑,说道:“官人有两日没去找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对官人甚是思念!” 朱三这些日子青州的几家青楼妓院皆都去过,哪里会记得他家小姐是哪一个?遂问道:“你家小姐是哪位?” 小厮答道:“官人难道忘了我家小姐?亏得我家小姐日夜想着你!我家小姐是丽春院的小桃红啊。” 朱三这才记起,这小桃红的确是个尤物,他倒是寻过这小桃红三四次。朱三心里清楚,这小桃红想他的人是假,想他的钱财才是真!只是朱三想着自己就要离开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来青州的机会了,倒不如最后去一趟再走! 随即,朱三对那小厮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她!你前面带路,对了,小桃红现在还在丽春院吗?” 那小厮说道:“我家小姐如今在丽春院后院,正巧这里有条小道可以抄近路,官人可要走?” 朱三没朝这方面想还好,但一旦想了,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自然是越快越好!登时看这个小厮顺眼多了,当即掏出一小块碎银丢给了小厮,吩咐道:“前面带路!” 这小厮应了一声,躬着身子就在前面带路了,倒让朱三体验了一把贵人的感觉。但也只是这样了,随着这小厮带的路越来越偏僻,朱三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勒住马,问这小厮道:“我记得丽春院不在此处啊,你这厮是不是带错路了?” 朱三刚问完,就见这个小厮回头一笑,呲着牙低声喝道:“你这夯货才发现吗?却是已经晚了!”说完立刻高高跳起,朝朱三扑过来。 朱三本来就没什么武艺,事发突然,哪里反应的过来!当时还没反抗,就被擒住打晕过去了。随后那个小厮又踹了朱三两脚,才在朱三身上翻找起来,片刻之后,这小厮看着手里的信件和银两,低声闷笑起来。喃喃自语道:“我王虎的仕途,即将开始了!” 没过多久,青州城门处驶出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王虎! …… 而李景此时却不知道朱三已经被王虎绑着准备送到东京了,他如今正在忙着调兵呢,原来就在两天前,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竟然带人下山抢了一个村寨,虽说他们没有伤人性命,只是取了粮食。但既然他们敢下山抢掠,李景就绝不能不闻不问。 这不,李景正召集属下几个都头商议怎么教训一下桃花山呢! 牛达是个浑人,听李景说起桃花山之时,当即跳了起来,叫嚷道:“咱们不去打他们,他们竟然敢下山来抢掠!将军,俺老牛要第一个杀向桃花山!” 李景听了微笑不语,看向其他几人,张保张正两兄弟和牛达说的如出一辙,李锐也是请战,时迁更是提出要再次夜探敌营,看来是因为上次夜探清风山之后对这件事上瘾了,看了看旁边若有所思却不开口的曹路,李景叹了一口气,自己手下到底没有可以独挑一面的人才啊!只能自己解释道: “按照习俗,初一到初七是不能做事的,否则就要背运一年,你们可懂了?” 这时时迁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难道这李忠和周通故意挑这个时候下手,是趁着我们没有防备?”,说着,时迁对自己的领悟能力也有些自豪,越说越自信,有些兴奋的讲道:“将军,这是不是兵法上说的‘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啊?” 看着其他人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李景顿时头痛起来,拍了拍脑袋,心里叹道:“是我蠢,就不该对他们抱有这么大的期望!” 李景又深吸了一口气,抑制自己忍不住要打人的冲动,喊道:“缺粮!兄弟们,他们定是缺粮啊!” 注:北宋时,小姐是对**的称呼。 (再次呼唤一句,新人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求推荐) ------------ 第四十一章 官兵猛于虎 其他几人见李景明显有些恼羞成怒了,皆是在座位上低着头不言语,只有牛达这个直肠子的,小声嘀咕道:“将军既然知道,直接告诉我们便是了,何必要绕弯子呢” 李景:“……” 虽然只是小声嘀咕,但这堂前本来就静,每个人都能听清,看着曹路一脸憋笑的模样,李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牛达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看来天底下像我这样的英才还是太少了!”李景只能试着这样安慰自己,又端起旁边的茶,猛地喝了一大口,这才静下心来说话。 “你们可知为何这两天前发生的事我今日才知道?” 见时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他几人又都是一脸茫然,李景只得点名道:“时迁,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时迁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如今正在犹豫之间,此刻听了李景的问话,不再迟疑,说道:“将军,我等剿灭清风山的时候断了刘权那厮的财路,是不是这厮故意使坏?” 虽然不是李景想要的答案,但好歹靠谱点,称赞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刘权这厮每次看见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假如此事经过他的手的话,他确实有可能会瞒着我!” 时迁得了李景夸奖,登时对自己的想法自信起来,问李景道:“难道这事刘权不知情吗?” 李景看看旁边眯着眼不说话的曹路,心知这曹路肯定看出来了,但他就是不说。李景感觉头又有些痛了,也没心思卖关子,直接说道:“没别的原因,只因没人报官罢了!” 这年头讲究民不举,官不咎,虽说有匪徒劫掠这种事按理说不在此列,但很多官员就这么处理了,这也是此时山寨林立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下张正不开心了:“难道那些村民信不过我们?” 李景解释道:“并非他们不想报官,只是报不起官罢了。” 李景心知自己这些下属除了时迁和曹路之外都生长在东京,在来青州以前更是从来没有打过仗,而曹路在这里的作用只是来弥补缺漏的,如今,除了李景之外想必能解释的只有时迁了。 时迁此时也想到了,他见李景看向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将军说着,我也有所见闻!” 随后时迁见众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略有些紧张的正了正身子,明显有些正襟危坐的样子,又整了整衣领,这才开口接着说:“平日里我等只道那些烧杀抢掠的匪徒最为可恨,却不知这些匪徒里虽有穷凶极恶之徒,也有良心未泯之辈。就如这桃花山的李忠和周通,平日里不会像清风山燕顺几人一般做下谋财害命之事,一般就如前两日一般,只取些粮食,不害人性命。”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李忠、周通等人有多好,而是比起官府和官兵,他们在百姓心中就要好上许多了。小弟当初在蓟州过活,亲眼见过一个村子遭了匪,只是损失了些钱财,但之后报官之后,光是塞给官府衙门的钱就不多说了。之后官府派了捕盗官、巡检带着官兵来剿匪,吃住全都在村子上。一应用度也都是由村子提供,问之,即答‘我等为你们这些刁民守卫村子,不就多吃些米粮,难道不应该吗?’” 时迁说到这,这个七尺汉子的眼眶也忍不住有些红了,接着说道:“寻常兵卒就是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官了,每日都得好吃好喝的供应着,,这些人都是官兵,但比匪徒还狠,村里人哪敢反抗,家里有闺女的都是藏着掖着,若是被那些兵痞发现,那可就惨了。若是有反抗的,更有直接就安插了通匪的罪名,不少村人宁愿抛弃祖业也要离开的!时间不到一月,原本还有些富裕的村子就已经破败不堪了。” 时迁说道这,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忽然听得“啪”的一声,时迁抬头看去,正是李景刚刚拍了桌子。 李景此时铁青着脸,心里着实憋了不少怒火,虽说李景来到这个时代,听过不少黑暗之事,但基本都是道听途说,便是有林冲这样的,也只涉及一户人家,却没想到在那边关重镇,还有这种事!李景的性子还算是好的,但此时却有些憋不住火了。 时迁只听李景问道:“你可知道这些捕盗官、巡检之类官员的名姓?” 时迁说道:“将军,小人当初就是那个村子的,如何会不知道?” 李景听后,起身上前去拍了拍时迁的肩膀,道了一句:“兄弟放心,我答应你,他日定会帮你了结此事,只要这些人还没死,我定要让你手刃仇人!” 时迁刚欲拜谢,就被李景搀扶起来,安慰道:“兄弟莫要心急,便是官面上解决不了他们,我们也有别的方法!” 李景这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说就算李景到时候官位不够高,处置不了他们,也会用一用江湖手段,来一次快意恩仇! 李景本以为这些州府的官兵去剿匪顶多沿路抢一些钱粮,却没想到这官兵猛于虎,甚于匪,李景这这里眼见着就要待了四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人,听到这种事,如何能忍住? …… 就在李景发怒的时候,桃花山,聚义大厅中,正坐着一个人,头尖脸长,正是桃花山如今的大当家,人称“打虎将”的李忠。李忠会些枪棒武艺,当初路过桃花山的时候被“小霸王”周通带人袭击,但周通不是李忠的对手,事后周通便请了李忠来做着桃花山的大头领,自己做了而头领。 周通此时才来到大厅门口,李忠见了,忙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兄弟此番可曾打听到消息了吗?” 周通知道李忠为何心急,说道:“我们抢的那个村子确实没人去报官,我们差去李景那里查探的人也回来了,李景营中并无什么异样。” 李忠这才放松下来,口中小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周通见李忠这般模样,有些不满,说道:“大哥,那李景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我们怕他干甚?如今寨中兄弟对此已经很不满了!” 李忠解释道:“若是清风山一战是道听途说也就罢了,二龙山我可是自己去过的,如何不知这李景是何人?” 周通有些疑惑,说道:“那日哥哥从二龙山回来就只字不提,带去喽啰们也什么都没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 第四十二章 桃花山上无桃花 桃花山上,李忠拉着周通到大厅内坐定,这才将他所见细细道来:“当初我们听闻二龙山被围,正好二龙山此时派人来求援,你我兄弟二人便想着怎么也得看看这李景是何许人也,是也不是?” 周通道:“正是如此,当初哥哥让我带人留守山寨,哥哥带着二十个喽啰便去了。但回来之后未见哥哥提过,我也问过哥哥,哥哥为何闭口不言?” 李忠打了个寒掺,这才低声说道:“坊间传言,说是李景带着前锋营在二龙山山脚下驻扎了一个月,之后二龙山的喽啰便跑掉了一半,其实不然,兄弟你可曾听说过有二龙山逃出的喽啰在哪里生事的?” 周通想了一下,回道:“确实未曾听闻过!” “正是如此”,李忠边说着边紧了紧衣服,对周通解释道:“这些喽啰并不是逃了,而是大多死在了二龙山下!” 周通一脸不敢置信,说道:“大哥,这怎么可能?事后并未有半点此类消息传出来啊!” 李忠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其实我也不知道李景为何没把此事宣扬出去,但这是我亲眼所见,若不是到现在我还记的清清楚楚,恐怕我只会以为这是一场噩梦!” 周通一直是很佩服李忠的武艺和胆量,正是因为如此,周通当初才会让出大当家的位置给李忠,如今见李忠都有些恐惧,心里也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在二龙山下山抢粮之后,李景确实在二龙山山脚下驻扎了一个月,二龙山地势险要,李景根本就没有尝试过攻打。但二龙山邓龙是个暴脾气,就在李景驻扎半个多月的时候,带着手下喽啰想去夜闯李景的营寨!” “大哥说的,就是这一夜吗?” “正是!当夜我也跟着去了,邓龙本来准备悄悄地袭营的,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发现了,就在他们离着李景营寨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只见无数只火箭从天而降,地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了茅草,大火当时就烧了起来,邓龙都呆了,连撤退的命令都没下!” “待到第二日邓龙清查人数,算上趁乱逃跑的,山上喽啰只剩差不多一半了!” 周通惊道:“这李景难道可以未卜先知吗?” 李忠也有些郁闷:“对此我也是不知啊!” 周通想到自己身上,惊叫一声:“如此,我们刚抢了粮食,却该如何自处?” 李忠也很无奈,山上无粮,不下山去借不行啊! …… 就在李忠和周通在山上想着怎么应对的时候,李景已经在总结怎么对付桃花山了。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桃花山此次劫掠上山的粮食不够一月之用,一月之内,他们必然会再次下山!他们如今刚刚劫掠,正是有些担惊受怕的时候,从今日起营中要常做些出兵之类的训练,以迷惑他们,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时迁问道:“那我们何时出兵啊?” 李景答道:“半个月后出兵,这半个月还要劳累时都头多注意桃花山的动向。” 时迁道了一声“诺”,随后众人才都散去。 ------------ 第四十三章 元宵灯会(求收藏 求推荐) 农历正月十五俗称“元宵节”,因其主要风俗是张灯、观灯、赛灯,故又别称为“灯节”。有宋一代,元宵节一直是最重大的节日,那句很出名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便是出在北宋。 宋初之时,不知太祖赵匡胤怎么想的,可能是因为朝廷无事,国家安定,年谷丰登,又才灭了蜀国,因此想着与民同乐,脑洞大开一般,将本来为期三天上元灯展,即正月十四、十五、十六,增加了十七、十八两夜灯,自此有宋一代,上元五夜灯形成一种制度。等到了太宗赵光义之后,元宵节不仅连放五夜灯,而且全国放三天假,以便官民同赏同乐。 天子与民同乐,共赏灯会,以示亲民,这也是赵匡胤首开先河的,自此之后,每个皇帝在此时都会在宣德门与民同赏元宵,各类妃嫔内人也都会陪同皇帝出来赏灯。每到此时宣德门总是人山人海的。 到了本朝,皇帝自认为是个风雅的人,在皇城端门摆出御酒,叫“金瓯酒”,安排光禄寺的近千人端着金杯劝酒。只要是来看灯的百姓,不问富贵贫贱老少尊卑,都可以到端门下获赐御酒一杯。赵佶还安排侍卫呼喝提醒游人:“一人只得吃一杯!” 李景刚来到北宋之时,因着好奇。还曾经特意去喝过,至于这御酒的味道嘛,也就一般般,李景只觉得那个金杯着实不错,做工精美、成色十足。若不是旁边有侍卫看守,李景都想把这金杯留着埋起来以传后世呢! 清风寨从规模上看也就是个镇,但这灯会也是热闹无比,就李景看来,虽然还比不上汴京,但也没有差上许多。 每每元宵佳节,人流众多,鱼龙混杂,也是犯罪的高发期,每年此时都有妇人失了金钗,被人吃了豆腐,等等。既是灯会,又不能不做好防火准备。而清风寨的这一切事物,全都压在花荣的身上。花荣每到此时都要带着军士们去看顾场面,如今正是花荣最忙的时候。 所以如今陪在花小妹身边的,只有李景一人了。 按照往年传统,清风寨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土地庙了。在元宵之前,寨中居民便已经商量好了,收敛钱物,去土地庙前扎缚起一座小鳌山,上面结彩悬花,张挂五六百碗花灯。土地庙内,逞赛诸般社火。 等花小妹带着李景到这清风镇上看灯时,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飞白牡丹花灯,并芙蓉荷花异样灯火。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杂耍艺人一个不缺,喷火的,踩高跷的,演武的,李景更是看到一个胸口碎大石的! 说实话,这般景象李景前世看过更加宏大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看着一旁的花小妹一路上笑声不断,李景心里也很是欢快。正走着,李景只见花小妹身前火光一闪,心里一急,立马伸手拉住花小妹,却是因为心急用力过猛,李景竟直接将花小妹拉到自己怀里了。 温玉在怀,李景有些呆住了,花小妹也愣住了。李景也就是个情场老手初哥,此时看着怀里花小妹有些泛红的脸颊,只觉得身边一切都是车水马龙,全然不放在心里,正有些情不自禁想要低头吻下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呼声。 李景不耐烦,抬头一看,却是那个喷火的杂耍艺人,这艺人方才没注意,怕惊到了花小妹,又见花小妹在李景怀里都不动弹了,他这才壮着胆子过来看看,见这二人没什么事,道歉道:“官人,方才真是对不住了,小人真的没看到这位小娘子过来!” 李景看的清楚,并未伤到花小妹,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只是嘱咐道:“以后可千万小心一些,若是伤了人,你也不好过!” 这艺人听出李景的意思是不追究了,面露喜色,谢道:“多谢大官人提点,小人这就告退了。” 李景摆了摆手,就感觉怀里的花小妹才反应过来,挣开李景还抱着她的手。 等李景看向花小妹时,只见花小妹在他面前低着头,脸庞却是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双手放在身前,葱白的手指不停的搅动,显得这手指的主人如今很是紧张。如今已是夜晚,周围的灯光应在花小妹身上,更是多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小妹?”李景轻声唤道。 花小妹扭了扭脚尖,才答道:“嗯。”但这句回答好似停在嗓子里一样,李景若不是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出来。 李景轻声说道:“方才……” 花小妹听了,红着脸抬起了头,小声说道:“土地庙那边最热闹,我还没带你去看呢!” 李景见花小妹明显是太害羞了,想着岔开话题,便应道:“既然今天来这一趟,怎么也要去看看!” 花小妹又小声应了一句,这才在前面带路,李景急忙跟上,与花小妹并肩而行。 经了这番变故,花小妹已没有先前那般活泼了,但就对这两人来说,谁又能说这是件坏事呢? 当下两人走了不过五六百步,李景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伙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门处,瞧起来甚是热闹。花小妹这一路已经渐渐回复过来了,正巧此时锣声一响,围观众人一齐喝采。花小妹向李景介绍道:“每年这边都会请些身手好的艺人到这里来杂耍表演,能在这里表演的,全都是顶尖的艺人。” 李景见花小妹脸上神情有些向往,问道:“小妹可想去看一看?” 花小妹本来是想去的,只是有些犹豫,这里人多,她一个女儿家,却是有些不好挤进去。李景见花小妹脸上露出意动之色,也想到了她犹豫之因,道了一句“小妹跟我来!”,径自拉着花小妹的手朝人堆里去了。 花小妹又有些萌萌哒了,没想着挣脱,就这样被李景护着闯进了人群,保持着花小妹周围一尺多距离没什么人。人群里纵然有些不满的,见李景和花小妹两人穿着华贵,也不敢多言。这边花小妹并不知道这些,她见这场上的人脸上涂着彩墨,一会儿假装摔倒,一会儿翻个跟头,一会儿嘴斜眼歪,早就被逗得咯咯直笑,拉着李景的肩膀都有些直不起身了。 ------------ 第四十四章 东窗事发 就在李景与花小妹二人悠闲自得的时候,东京太尉府,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马车上的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太尉府守门的侍卫不识得此人,见状立马上前询问,只见那个赶车的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递给一个为首的侍卫,说道:“劳烦侍卫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小人名叫王虎,有件事关衙内安危的消息,不敢隐瞒,特来禀报太尉!” 守门侍卫听到事关衙内,又得了王虎的银子,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也没有使绊子,交代其他人看住王虎,这才进府去禀报前院的管事去了。 高府管家此时正在陪着高俅看戏,见前院管事匆匆进来,像是有事禀报,见高俅正看得性起,不敢打扰,只得找他了。管家听后不敢怠慢,到高俅那提了一下,又向高俅告退,匆匆来到门房那里。却是那前院管事先问明了王虎所知之事与林冲和林娘子有关,将王虎安排到门房处的。 老管家看王虎有些眼生,上前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敢说关乎我家衙内安危?若是你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打扰了我家太尉的兴致,定要教你知道我太尉府的威风!” 这管家这般说却是有个情由,不管这王虎说的是真是假,都要先吓他一吓,和衙门里的杀威棒是一个道理。若王虎是个胆小的,这一番定要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但王虎毕竟是厮混过的人,又是军中当兵的,哪里会怕,只是笑着朝管家拱拱手,笑道:“这位官人,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 老管家见王虎这般模样,心知自己刚才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冷哼一声,一挥袖,示意王虎跟着自己。王虎见了,低声说道:“这马车里有个人证,被我绑在里面,还请官人安置好。” 老管家朝跟在身边的前院管事递了个眼神,管事会意,自去安排了。 等老管家将王虎带到一个客房坐定,王虎才掏出怀中的书信,递给了老管家。老管家接手一看,这可不得了,忙问道:“这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王虎心中一喜,嘴角不由一翘,顿了顿,又端正身体,抱拳道:“不敢欺瞒,这封书信是从青州李景那里得来的!小人还在青州见过张教头!” “青州李景?”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老管家不敢决断,交代王虎在这里守着,忙忙带着信件就去找高俅了。 刚才管家来报说是可能有林冲和林娘子的消息,高俅随即让管家去查看,自己在这边却是没什么心思接着看杂耍了。高俅想着自己的儿子本该是与自己同辈的,如今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做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只是想要个林娘子而已,竟然都不能如愿! 看着儿子因为失了林娘子每日闷闷不乐,才陪自己看了一会戏就回房休息了,高俅愈加的愧疚,如今有了消息,高俅打定主意,若消息是真的,便是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林娘子给儿子找回来!又想着派去解决林冲的陆谦和富安全都被林冲给杀了,高俅更加郁闷,看着台上卖力表演的艺人,只觉得一阵心烦。挥挥手,将他们都赶了下去,这才好些。 正在这时,高俅见管家手中拿着一封信一路小跑过来,“难道真有消息了?”高俅心里暗想。 管家跑到高俅近前,喘着粗气,很是兴奋地将手里的信递给了高俅,顺了口气才开口:“老爷,据那个叫王虎的说,李景不仅知道林冲在哪,还知道林娘子在哪!王虎更是在青州亲眼见过张教头!” 高俅听到了准确消息,只觉得这些日子的烦闷一扫而空,随即愤恨道:“本太尉待他李景不薄,他竟然胆敢背叛我!”他却没想过李景从来都不是他的人! 随即高俅又自语到:“这李景背叛我,不知曹琦有没有参与!” 老管家听了,出了个主意道:“当初打探的消息只是说曹琦因为恩情才让李景当都头的,并未听说过他们有多么深的交情,不管这曹琦知不知情,等我们捉了李景看他的反应便知。” 高俅点头应了,又想到这曹琦投靠自己后自己在殿前司事事顺心,也不觉得曹琦会背叛自己。 “只是这李景,当初竟敢帮着林冲,这么说来,当初打伤我儿的人必是他指使的!此番决然不能放过他!”高俅想了想,又对管家吩咐道:“你先把那个叫王虎的带来见我!” …… 当夜,太尉府走出了个管事,元宵节开封府没有宵禁,他也不怕有士卒来寻他,轻车熟路一般朝着一处府宅去了。等敲了门,主人家接见了他,这管事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递给主人看,又小声的吩咐了一番,这主人听了之后,拍了拍胸口,对那管事说道:“请管事回去禀报太尉,周昂这就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去军营点齐人马,去青州拿人!” 那管事拱手称是,之后便告辞离开会太尉府复命去了。 …… 曹琦有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长子如今是洪州知州,次子在小种经略相公那里做个部将,都有公职在身,而李景又在青州,都回不得东京。是以今年元宵曹琦过得很是乏味,赏过灯之后便早早地歇息了,第二日他还未睡醒,就听见他的管家阿福火急火燎赶过来喊他。 阿福只是曹琦这么叫,这阿福当初和曹琦一起上过战场,还救过曹琦的性命,无论是曹琦的两个儿子还是李景,见到阿福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福伯”的。 曹琦知道福伯为人稳妥,若不是有什么大事定然不会这么急躁的,也没有责怪他,只是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福伯连脸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急声道:“方才我在太尉府府收买的管事来报,说是景少爷的一个手下不知为何知道了林冲之事,背叛了景少爷,好像掌握了什么书信,昨夜已经到太尉府告密去了,如今太尉已经派周昂点兵去拿景少爷了!” ------------ 第四十五章 曹府来人 “怎会这样?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如今这官是当不了了,可派人去通知景儿了吗?”曹琦听说李景帮助林冲之事泄露,心里一惊。 福伯答道:“我刚得到消息就派人去了,现在想必已经出城了,此时周昂正在军营点兵,我们的人定会比周昂快上一步的!周昂手中的公文上说是景少爷窝藏罪犯。只是还有一事……” 曹琦喝道:“还有什么?照直说就是!”一大早起床就听到这样的消息,饶是曹琦的心性好,但在知道李景在仕途上难有建树之后,也不免有些烦躁。 福伯知道曹琦的心思,也不在意他的语气,只是对门外之事颇有些气愤:“现在府外有人监视,怕是高俅派来的人。” 曹琦听了反而没有生气,而是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说了句:“这却是无妨。高俅这公文想必是在试探我,若是怀疑我,高俅只会悄悄派人去捉拿景儿,如今他派人来监视就说明他担心我听到消息之后相助景儿,看他这般做法,并没有和我翻脸的意思。” 忽然曹琦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惊站起来,对福伯说道:“以景儿的性格,若是没有确认此事不会牵连我,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福伯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 曹琦拍了拍福伯的肩膀,拜托道:“此事如今只能靠你了,你去找景儿,告诉他我这里无碍,将高俅做的事说给他听,你的话他会信的。而我不能离开,待会还要去向高俅请罪以消除他的怀疑。” “只是如今府外有高俅的人,想必晚间也不会断的,如何能避开他们?” 曹琦低声笑道:“你忘记了府上的密道了吗?如今正是排上用场的时候!” 福伯不再迟疑,当即说道:“老爷,我这便去收拾一下,之后直接去密道,就不来拜别老爷了。” 曹琦应道:“也好,一路小心!” …… 而李景却不知道如今东京因为他发生了这么多事,更不知道福伯已经亲自赶来了。 李景此刻正跟在石秀的身后熟悉这青州灯会的热闹之处呢,要说如今是白天,哪有什么灯会,可李景昨夜与花小妹分别时约定今日来青州城看灯会,李景就不能不早做准备了。 “景哥儿,这个地方便是艺人表演之处了。” 李景一看,只见石秀手指着一处台面,台面下还有不少瓜皮纸屑,诉说着昨日的热闹。 “你这厮,站住!别跑!” 正介绍着,李景听得一阵呼喊,回头一看,却是有个人被五六个人追赶,李景心中暗笑,“你们这般喊叫,前面那人能停下来才怪。” 李景正想着呢,只见前面被追的那人真的停下来了! 李景:“……” 这时石秀在李景旁边低声道:“追人的是附近赌坊的人。” 李景点头示意了解,就在一旁看着,若是这赌坊店大欺客,那么李景就少不得来一次多管闲事了。 只见前面那人回头拱手说道:“几位兄弟,小弟手上确实没有余钱,可否宽限几天?”这时李景才注意到,这人脸上都是烫伤的疤痕,心中一动。 “没钱还敢来赌,还真把我们这当善堂了?宽限几日倒也没问题,只是你要留只手让兄弟们回去交差!” 正说话间,赌场的几人步步逼近,眼见着前面这人就要走不掉了,这人倒也不含糊,心知此事不能善了,也不逃跑,反而握起拳头迎面而上。 李景自然不会看着这人以寡敌众,也同石秀一起加入战团,这人的武艺着实不错,只三拳两脚就和李景石秀一起将赌坊的打手打退了。三人都没有去追赶,这人见李景和石秀相帮,忙过来道谢:“多谢二位恩人相助,还请恩人告知名讳,汤隆定不敢忘!” 李景心中一定,果然是他!这人在梁山好汉中和“轰天雷”凌振一样怎么都算个技术人员。想到凌振,李景当初在东京的时候接触过凌振,也曾跟凌振谈过“一硫二硝三木炭”的火药成熟配法,又将自己在后世听闻的一些由火药粗制的武器说给了凌振听,直让凌振将李景引为知交好友,李景去年离开东京的时候,凌振正在设计增加火蒺藜(相当于手榴弹)的威力,现在也不知道成果到底如何了。 李景只是一想,眼神又落在了汤隆身上,这汤隆确实是个制作兵器的好手,只是他人品有些问题,为了立功愣是让自己的表哥由官入匪,也不知道他事后看到徐宁时会不会感到愧疚。但这汤隆打铁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也没有什么大恶,如今赚徐宁的事还没做,只有些赌博的恶习,倒也可以结交。 李景心里想了这么多,其实只是片刻,嘴上叹道:“汤隆?莫不是江湖上人称‘金钱豹子’的好汉汤隆?” 汤隆拜道:“正是小人!” 石秀也在一旁掺和:“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别处说话。” 三人都不把赌坊放在眼里,就近找了个酒店,点了酒菜。李景和石秀又将名姓报于汤隆,汤隆听后大惊:“哥哥难道就是半年前剿灭了清风山的‘小周郎’?” 说实话,李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笑道:“些许小名,不足挂齿。只是兄弟怎会流落青州,落得这般囧地?” 汤隆答道:“只怪小人贪赌,当年父亲任延安府知寨官,因打铁得力,在老种经略相公处听用,父亲亡故后,家境败落,不得已才流落江湖。” 这边石秀说道:“兄弟这般厮混何时是个头?我见兄弟的身手不错,何不去赚上一份好出身?” 汤隆叹息一声,说道:“当初父亲在经略相公那里得罪了人,小人又只有些打铁的手艺,因此绝了想法,哪敢有什么奢望。” 李景听出汤隆话里的不甘,有心结交,但前锋营实在没什么好位置了,又加上汤隆这手艺在前锋营实在是埋没了,也没有招揽的心思,劝解道:“兄弟莫要灰心,只是李景官职卑微,有心举荐兄弟,但我在这青州官场没什么熟人,就怕弄巧成拙,反而坏了兄弟前途。若是兄弟有意,我便择日带兄弟去拜访一位。” 却是因为李景想到了秦明,以秦明的身份,安排汤隆应该没什么问题。 汤隆听到李景所言,没有推辞,起身便拜:“多谢哥哥大恩!” PS:弱弱地问一句,我写的真的很差劲吗? ------------ 第四十六章 桃花村 青州城,青州副将刘权府上,刘管家刚从外面匆匆回来,这才刚回来,连休息都没有,径直奔着刘权的书房去了。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刘权用来做做样子的,这里的书全是新的,只是有些价值不菲的观赏物。刘权好似为了彰显自己的品味一般,平日里就喜欢呆在书房,但他也不看书,倒也不知道他怎么待的下去。 但此时刘权却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明显有心事。自从李景当初剿灭清风山之后,刘权的收入明显少了一大截,桃花山和二龙山每月给他送的钱财本就不多,自李景来了只是干脆就没了。 这样,刘权没有理由不恨李景,自当初给清风山送信被李景摆了一道之后,他这半年多一直派人盯着李景的军营。这不,前两天李景的军营一直有异动,每每好似要起营一般,随后又静了下去,派去的人立马将这报给了刘权,却让刘权好奇起来。 刘管家刚到书房门口就被刘权发现了,挥手将管家招来,急切问道:“此去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刘管事喜道:“老爷,派去的人已经查到了消息,事情起因就在桃花山!桃花山**天前曾经抢过一个村子,李景的目的想必就是桃花山。” “果然,李景这厮是个喜欢吃独食的,有功劳都不告诉本将军!” 刘管家听了,心中暗自腹诽,“也不知你那‘昭武校尉’是哪来的!”嘴上却问道:“老爷,此事我们如何处理?” 刘权摸了摸鼠须,略微沉吟一会,对管家吩咐道:“快去准备马车,去知州府,这回我要让李景这厮当我的副手!” …… 第二日,李景刚从秦明那里安排好汤隆的事回来,就见有个知州府的师爷坐在自家客厅上,管家正在那里陪话。这时,管家也看到李景回来了,招呼一声这个师爷,师爷也不客气,起身来到李景面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李将军,知州有令,明日前锋营全营出发,配合副将刘权剿灭桃花山众匪!”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直接塞给了李景,之后也不等李景说话,直接拱手告辞离开了。李景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师爷李景只见过两面,哪里得罪他了!但若是李景知道这师爷和刘权是儿女亲家,或许就不会心存疑虑了。 这师爷李景没有放在心上,但一想到刘权,李景更是有些头痛,自己本来想趁桃花山抢粮的时候出击的计划全被打乱了,而自己可以说是将这个刘权得罪死了,做他的副手能有什么好事! 等鲁智深外出归来,看李景心绪不高,问起此事,李景直接将公文丢给了鲁智深,鲁智深看后笑道:“这桃花山上还有我的故人呢,景哥儿,洒家向你求个人情,可否饶了李忠、周通这二人的性命?” 李景是知道鲁智深与这二人的渊源的,当即说道:“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李忠、周通平时里为恶较少,我本来就没打算取他二人的性命,只是如今这刘权掺和了进来,却是有些让人心烦。” 鲁智深在青州待的久了,也知道刘权手下的军纪,担忧道:“我与那桃花庄刘太公有旧,当初我路过时太公曾好心待我,景哥儿,我放心不下,莫不如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景没有拒绝,说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去寻一副军中皮甲来给哥哥,明日也好在军中随我一起出发。” 鲁智深自是应了,只等明日出发。 …… 第三日,李景和鲁智深走在桃花村的一条小路上,昨日晚间的时候刘权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在今日在桃花村会合,并准备将大军营地放在桃花村。李景和鲁智深早早地到了,见刘权还未有踪影,特意要来拜访刘太公的。 等鲁智深依着记忆到刘太公庄上,只见庄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看着具体情况,却是许多人扛着东西往庄里去,空着手出来,却是不知为何。还好鲁智深发现了在庄门外看着的刘太公,这才招呼李景上前想要问个清楚。 “太公,还记得当初的那个和尚吗?” 刘太公此时正在安排村民们搬运东西,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回身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当初救了他女儿的那个和尚!刘太公本来还想招呼一下,但看着李景和鲁智深两个身着军服的,登时警惕起来。 当即说道:“恩人今日前来,老汉本该好好招待的,但无奈今日一早老汉得到消息,说是有剿匪的官军要驻扎在我桃花村,这便匆忙安排村民到庄上避祸,却是不好招待了!” 李景见刘太公会错意了,有些哭笑不得,当即解释道:“太公误会了,我二人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在下李景,为前锋营指挥使。若是太公遇见有不守军纪的军士,定要告诉我,李景定会严惩不贷,请太公放心!” 刘太公看向鲁智深,见鲁智深点头,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当即就要向李景道歉,李景怎会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这么对自己,当即扶住刘太公,再次说道:“太公定要及时派人告诉我,最好将此事说与村人听!” “只是……”刘太公犹豫道,“老汉听说此次带兵的是青州副将刘权,你只是个指挥使,能管到他吗?” 一旁的鲁智深笑道:“太公,这就不需你担心了,我这兄弟是东京来的,并不怕他刘权,太公有事只管差人来寻我这兄弟便是。” 刘太公应了之后,李景担心刘权来了寻不到他,谢绝了邀他进庄小坐的刘太公,直接和鲁智深回营地去了。 果然,李景回到前锋营之后,刘权正好带着青州厢军来了,旁边时迁对李景说道:“将军,属下方才估算了一下,这刘权大概带了一千五百人,怕是除了秦将军的直属其他都带出来了。” 李景一看,果然如此,看刘权走近了,上前去拜见,刘权自然不会给李景好脸色,只说了一句“带上部署,跟着本将军去桃花村扎营”。之后刘权便不管李景,带着人马朝桃花村去了。李景身边众人俱是不忿,鲁智深更是骂了句“瘟贼”,李景止住众人,心中也有火气,定要你刘权知道我李景的厉害! ------------ 第四十七章 怒起杀人 福伯第一次派来通知李景的人名叫曹方,正是当初协助张教头离开的那位,曹方得到消息后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就往青州赶。 就在他的身后,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周昂也在往青州赶,他在禁军大营点了一都的人马,皆是配了一人双马。更是有几次差点发现了前方的曹方,若不是曹方机灵,恐怕就要在酒店里被堵个正着了。 而福伯从密道出来,本就耽误了一段时间,曹府的马带不了,又去马市挑了匹马,这样福伯便被远远的落下了,足足差了大半日的路程。 最后到底是曹方先到青州,打听到了李景住处,等到了李景府上,问了管家才知道李景在桃花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曹方顾不得劳累,让管家找个识路的带路,管家是个机灵人,很快就找了个小厮给曹方带路。 就在曹方离开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一大队人马来到了李府门前,开门之后就问李景在何处,管家不敢欺瞒,只道是在桃花山,那带头的听了,暗道一声晦气,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念道: “今有前锋营指挥使李景,窝藏朝廷罪犯,私自克扣军需,并与贼人常有来往,今已查实,证据确凿,特滋令禁军副教头周昂前往青州押送李景回京受审!” 这带头的正是周昂,他念完公文,不再废话,只一挥手,便分出一半人马查封李府,自己回身带着另一半人马找人问了知州府衙的位置,朝着去了。 说实话,周昂听到李景和前锋营在一起,是真的有些怂了,这番去慕容彦达那里,就是为了借兵壮胆的。 …… 如今已经是在桃花村扎营的第二天了,李景这才发现,这刘权手下军队的纪律真的不是盖的,若是以自己的标准管理,只怕自己这一天光是处罚都处罚不完!好在没出什么大事,这些厢兵偷鸡摸狗的李景实在是管不过来,只能和鲁智深在村里逛着,管管自己看到的。至于其他的,李景叹口气,只能由着他去。 李麻子是此行来桃花村的一个普通军士,他之所以叫李麻子,是因为他脸上全是麻子,叫的多了,他自己都习惯了。至于他的本名,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 李麻子又是个当兵的,这时候当兵的地位实在不高,甚至有些还低于平民,而且李麻子脾气还有些暴躁,所以现在年过三十了,还没有讨着婆娘。 但李麻子今天的运气好,扎营第二天,他在桃花村里游荡,路过一户人家,里面竟有一只狗冲他“汪汪”直叫,李麻子当时口水就流出来了。 狗肉多香啊,而且分量也足,擦了擦口水,李麻子不再犹豫,当即上去叫门。门是从里面扣上的,屋子里肯定有人,但李麻子叫嚷了半天也没人应声,只是那只狗叫的更欢了。 李麻子不耐烦,后退几步,一个加速前冲,一脚直接将门给踹开了。那只狗当时就要扑上来咬李麻子,但李麻子毕竟是个兵,虽说打仗总是朝后退的,但也不会怕一条狗,拔出腰刀只一刀就把狗给宰了。 刚想把这狗扛到别处烧熟了吃掉,李麻子忽然看到里屋那边有个裙摆,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看裙摆的颜色样式,想来有个小娘子在那里偷偷往外看。 李麻子当时就有了别的主意,他先回头看看周围僻静无人(村里人有不少都躲进了刘太公庄上),当即就起了色心。也不管那只死狗了,手中提着那把还带着狗血的腰刀,直直地奔着里屋去了…… 李景和鲁智深还在村里行走,刚刚训斥完一个偷了鸡的厢兵,李景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寻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正走到半路,狗吠戛然而止,还好两人已经大概确定了位置,也不怕寻不到地方。 等李景靠近一个院落,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二人不敢怠慢,加快速度冲进院落。 等到了门口,李景发现门前有一只死狗,但当他抬头之时,当即怒火中烧,李景只瞧见里屋的门开着,有个军士正在撕扯一个姑娘的衣服,眼见着就要撕到肚兜了! 李景立刻拔出腰刀,就要上前去宰了这个军士,一旁的鲁智深更快,直接赤手空拳冲了上去,嘴中叫嚷着:“直娘贼,受死吧!” 这边已经**难耐的李麻子看到有两人冲了过来,早就精虫上脑的他那里顾得上许多,拿起自己丢在地上的腰刀就劈向已到身前的鲁智深,但以花和尚的身手,怎会让李麻子劈到?鲁智深也不躲避,只一抬手,竟握住了李麻子的手腕。只一用力,李麻子只觉得手腕酸软,当即就握不住腰刀了。 鲁智深另一只手只顺势一拿,就将腰刀握在手上,反手一挥,只把腰刀插进李麻子的胸口,只没到刀柄,刀刃在李麻子身后伸出很长一段。 李麻子睁大了双眼,仿佛难以置信一般,缓缓倒了下去。 这边李景也已经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那姑娘身上,蹲在一旁低声安慰,在听得这李麻子强 奸未遂之后,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随后李景和鲁智深帮着这姑娘把那只忠狗给埋了,又帮着收拾收拾送她去刘太公庄上,自是不提。 刘权昨日到桃花村之后就在刘太公庄上挑了个最大的院落住下了,还好刘太公庄子较大,旁边还有个偏庄,村里人倒也住的下。 此时,刘权正在皱眉想着怎么才能让李景带头去攻打桃花山,忽然听得下属来报,说是李景先前找人传话说杀了一个违反军规的士兵! 刘权不屑一顾,嗤笑道:“杀就杀呗,他前锋营的事和本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只见这下属叫嚷道:“将军,他李景杀的不是前锋营的人,是我们的人!属下已经查实了,被杀的人叫李麻子,是前营的人!” “什么!”刘权登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李景敢杀我的人!谁给他的胆子!” 刘权走了两步,对下属吩咐道:“把本将的亲兵都带上!再把前营带着,去前锋营,这李景,本将还没找他的麻烦呢,他竟然敢来招惹我!” PS:好吧,我承认我是菜鸟,才发现可以在书评区奖励经验值,有需要的读者大大们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先到先得哦。 ------------ 第四十八章 冲突 (求收藏 求推荐) 李景和鲁智深刚从刘太公庄上回到军营,就看到刘权带人围了前锋营营地,前锋营的人见李景回来了,硬生生从刘权带来围住的军士中里挤出一条道路迎接李景。青州军前营的人没有得到刘权的指令,不敢动手,等下属通知在旁边小憩的刘权时,李景已经走进了军营。 等刘权在下属的簇拥下来到营前时,已经了解情况的李景率先开口,质问道:“刘将军,今日你带兵来围我前锋营营地,是何说法?难道是要造反吗!”不管怎么样,先把大帽子扣给他再说! 刘权登时气急,叫道:“李景,你这厮别恶人先告状,我此番来不为别的,就为你擅自杀我前营军士李麻子之事,你定要给我一个交代!若每个交代,我这五百前营将士定然不会答应!” “交代?”李景怒极反笑,“刘权,你有胆量跟我要交代!你这手下军士偷鸡摸狗,数不胜数,我还没有要你给我个交代呢,还有要**妇女的,若不是正好被我撞破,怕又是一桩惨剧!” 刘权见李景话声越来越大,又慢慢向他逼近,自家的军纪他自是清楚,登时有些色厉内荏,说话也少了些底气:“不管怎样,你也不该就这么杀了李麻子!” 气势是此消彼长的,刘权气弱,李景可就开心了,又上前一步,都可以清楚地刘权脸上的毛发了,接着质问道:“本将为何不能!但凡我大宋的军士犯下此罪,本将都能处置!刘将军可知道军纪第九条?” 刘权本就不学无术,怎么会记这些对他来说无用的东西?喃喃不能语,李景见了,不理会面色难看的刘权,转过身朝着四周朗声道:“军规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李景见青州军鸦雀无声,面向青州军前营接着说道:“军规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尔等有多少人知道此条军规?又有多少人遵守?平日里尔等的饷银都是这些百姓的血汗钱,尔等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就是这么对待他们,这么保家卫国的吗?” 青州军虽然有些无可救药的兵痞,权当李景的话是放屁,但也有些有良知的,听了李景的话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 刘权回到刘太公庄上,狠狠地将头盔砸在桌上,今日他在李景那个毛头小子面前丢尽了了脸面,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呢。正在这时,又有下属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来访。 “不见!”刘权正烦着,哪有什么闲心去见人。 没过一会,刘权见那个随从还没走,登时就怒了:“你怎么还在!” 下属喏喏道:“外面的客人说是奉了知州的令来的。” 刘权气道:“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见这下属还在这里呆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客人!” …… 来人才见到刘权,便开口了:“在下东京周昂,拜见刘将军。这里有慕容知州的书信一封,请将军查看!” 刘权大字不识几个,只是拆来信封确认书信结尾处盖的是慕容彦达的私信后便把信收起来了,看周昂穿着军服,嘴上说道:“客人请坐,既然客人是从知州那里来的,有话直说便是。可是有什么军务?” 周昂道:“不瞒刘将军,前些日子太尉查到李景贪赃枉法,特派我来将他捉回东京受审!只是李景手握前锋营,我怕他反抗,特意从慕容知州那里讨来了信件,请将军相助。” 刘权听罢只觉得浑身毛孔都打开了,爽快无比,李景你小子也敢跟我斗!顿时气也消了,腿不酸了,腰也不痛了。拍着胸脯对周昂保证道:“客人放心,此时包在本将军身上,本将这就调兵去把前锋营围了!” …… 就在此时,李景营中,曹方也终于找到了李景。 “什么?王虎背叛了我!”李景皱着眉头,他也有些不相信,按理说王虎应当是不知情的啊,“难道是朱三那里出问题了?” 李景又想到王虎说要回家拜祭父母,拜祭是假,告密是真。如今也只可能是王虎因为朱三察觉到了什么。 曹方不知道这么多,见李景没有透露出离开的意思,只是劝道:“景少爷,如今高俅派来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了,景少爷还是早点离开去别处避避吧!” 此番李景没有避开鲁智深,鲁智深也劝道:“景哥儿,不是洒家说你,如今得罪了高俅,高俅那厮又给你安插了罪名,这官已经做不下去了,怎么还这般犹豫?” 李景叹道:“哥哥,非是李景贪恋权位,只是我当初是由叔父举荐的,我在东京没别的根基,若是离开了,高俅必然会怀疑怪罪到叔父身上。小弟如何能连累叔父受罪!” 曹方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当初福伯听到消息之后也没有跟他交代太多,只是催促他抓紧来青州提醒李景,如今李景不愿意走,他也没什么办法。 一旁的鲁智深也不好再劝,营房内当即安静了下来。李景见了,安慰道:“就算坐实罪名,以我的罪名,顶多判我个发配外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过多久李景只听营房外传来嘈杂之声,随即有人来报,说是刘权又带人把营地围住了! 等李景出了营门,正看见刘权和刘权旁边的周昂,周昂见李景出来的,又从怀中将公文掏出来读了一遍,问李景道:“李景,你可知罪?” 李景自然不会傻到承认,只是答道:“李景不知!” 周昂也知道现在让李景认罪不现实:“是否有罪,到东京一审便知!”说着挥手就要让随从去捉拿李景。 前锋营的将士如何愿意,又加上刘权才围过一次前锋营,当时就群情激奋起来。周昂讲了,很是庆幸自己先找慕容知州的机智,嘴上却说道:“李景,难道你要抗命不成?” 李景止住不知情的前锋营将士,示意鲁智深和曹方不要插手,又交代由曹路暂时掌管前锋营。之后李景直接走到了周昂面前:“本将何时说过要抗命?只是不需要你押,本将自己走!带路!” 周昂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李景这般配合他也乐得如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是将李景带到一个房间看管,只等囚车打好,便押往东京了。 等福伯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散去,当从曹方那里听说了事情经过之后,福伯猛拍大腿,道了一句“痴儿!”,之后,又责怪曹方为何不劝李景。 曹方见福伯正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哪敢反驳,只在角落里默默委屈,画着圈圈诅咒着。 PS:新的一周要到了,求支持!!! ------------ 第四十九章 商议 (求收藏 求推荐) 桃花村一个偏僻的小屋里,正坐着八个人,正在秘密地商议着什么。 若是李景在,定会发现,这八个他全都认识,分别是福伯、鲁智深、曹路、曹方、张保张正兄弟以及时迁,此时,福伯已经向众人讲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确认此时不会连累曹琦,那么如今的关键就是如何救出李景了。 张正的脾气最为火爆,直接说道:“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带着前锋营去刘家庄把景少爷抢回来好了!” 若是李景在这里,恐怕会很好奇张正的这句“景少爷”,在李景眼里张正是父亲的旧属,但如今看来,远不止于此。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我们还要在这里商谈吗?能不能动动脑子,且不说前锋营的军士们愿不愿意,即使愿意,在这形同造反的抢人之后,你打算如何安置前锋营?放任不管吗?”,会这么和张正说话的就只有张保了。 到底还是福伯老成持重一些,缓声道:“这庄上守卫森严,又有青州军驻扎,恐怕难以建功,若是去营救怕是会打草惊蛇。现如今只能等周昂将景少爷押送去东京的路上动手了!” 一旁的曹方犹疑道:“这周昂带了百人来,还不知他会不会求青州派兵相助,我们人手有些不足啊!” 曹路也道:“前锋营中倒是有可以信得过的帮手,但也只有十来个,也不够啊!” 鲁智深外表粗矿,内心也有细腻的一面,听了半天,这才开口道:“其实青州城里还有许多人可用!大都是信得过的。” 众人一听,皆看向鲁智深,福伯问道:“壮士,这是怎么个说法?” 鲁智深清了清喉咙,一一说道:“石秀当初受过景哥儿的恩惠,林冲兄弟的家眷就是他帮忙安置的,若是知晓此事,他定会相助,石秀在青州有家药铺,青州地界上也颇有声望,怎么也会有五六个得力的心腹吧!” 众人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青州‘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后来都是知情的人,与景哥儿也相交甚密,若是求他们隐藏身份前来相助,他二人都是讲义气的汉子,定会相助。就算不带随从,单就他们二人,怎么也比得上十几二十人!” 福伯道:“若是能确定他们会相帮,自是可以,但切记勿要所托非人啊!” 鲁智深道了一句放心,又接着说道:“清风寨副知寨花荣,与景哥儿一起剿过匪,他妹子和景哥儿私交甚好,洒家与他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是个好男儿,景哥儿对他颇为推崇。我看着花荣甚是宠爱他的妹子,此事为求稳妥,倒可以同时告知花小妹。” “还有最后一人,名唤曹正,是我林冲兄弟的徒弟,自是不必多说。若是还嫌人少,我这里还有个去处!可找来许多摇旗呐喊的小喽啰。” 众人一听,都是好奇,这鲁智深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认识的人只道他有一身好武艺,想不到还有这般谋略! 鲁智深不待众人问起,直接说道:“我与这桃花山上的两位当家有些交情,若是多带些银钱去,也不怕他们不答应!” 鲁智深说完,看众人都在思考自己说的话,并没有催促,只在一旁坐等。 过了一会,福伯开口道:“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就依鲁壮士所言。”说罢看向鲁智深,起身拜道:“如此,就要劳烦鲁壮士一一通知方才所言之人了。” 鲁智深扶起福伯,说道:“何须如此见外,我当景哥儿是我的兄弟,相助是应当的!” 福伯见了,不纠结于此,接着吩咐道:“曹路与张家兄弟回军营管理军务,记得召集那十来个可用之人先来我这里听令!曹方待会就去探路,查看又什么便于伏击的地方!至于探听景少爷的消息……” 旁边一直坐着的时迁站了起来,保证道:“此事交给我便好!”福伯事先已从曹路那里听说了时迁的本事,自然不会存疑,道了句“好”,就算是应下了。 “既然商量好了,”福伯总结道:“这就出发吧,我就在这里候着,若是有事便来这里寻我,我这边若是有事也会派人去寻你们,诸位快去快回!我猜这周昂或许明后日就会离开。” 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办事去了。 …… 刘太公庄上,刘权正在请周昂饮宴,如今已经拿了李景,周昂此行圆满,也放松了下来,一路上急着赶路,周昂已经好久没有像今日喝的这么痛快了。而刘权也很高兴,一直烦着他的李景眼见着就要被押到东京了,也得畅饮一番啊。如此一来,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了。 周昂一路劳累,好不容易放松一下,等第二日周昂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这边刘权知道周昂醒了,又带着一份请帖来请周昂,却是慕容彦达想要巴结高俅,特意送来的。周昂本来还想着这就押着李景回东京,但他先前得了慕容彦达的帮助,却是不好拒绝,只得先应下了,准备过这一日再出发。 而这一切,全都被屋顶上的时迁听得清楚。 …… 桃花山,鲁智深吐了口气,他这一路马不停蹄,总算在天黑之前通知了其他人,其中花荣和曹正那里还是石秀帮着通知的。如今,只要说服李忠和周通二人便算是办成了。 “哥哥什么时候来青州的,怎么不告诉小弟一声啊?” 鲁智深只听一声寒暄,回头一看,竟是李忠亲自迎了下来。鲁智深忙了一天,哪有心思寒暄,直接将怀中装了钱财的包裹给了李忠,直说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找兄弟,确实是有事相求!” 李忠悄悄掂量了手中包袱的分量,笑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请先上山。” 等李忠将鲁智深带到山寨大厅,安排鲁智深坐下后,这才说道:“哥哥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鲁智深道:“我想请兄弟带人帮我救个人。” “哦?是何人会让哥哥如此?”李忠问道。 “李景!” 李忠直接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哥哥开什么玩笑?” ------------ 第五十章 劫囚 PS:新的一周,求支持啊,求收藏,求推荐。还有,今天起床的时候发现收藏已经破五百了,好激动啊,哈哈哈……还有,第四十八章细节上有些问题,目前已经更改。 …… 李景这两日过得倒也惬意,周昂没有亏待他,也没有让刘权来找李景发泄仇恨,只是把他关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只是守卫颇为森严。 就在被关押的第一个夜晚,李景就收到了时迁悄悄从屋顶上面投下的福伯亲笔书信,了解了东京发生的事情,不过李景并不后悔,只求问心无愧。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还好石秀给张教头选的宅子位置好,选好之后又特意挖了个地道,这才让张教头一家在周昂派人去抓人的时候逃了出来,据时迁信里所说,目前已经暂时安置好了,倒让李景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周昂一大早就来到关押李景的屋子,喊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李景,之后见李景还在优哉游哉地准备洗漱,一点也没有犯人的觉悟,嘲笑道:“李将军还真是有闲心,就是不知道到了东京之后李将军会不会还这么悠然了。” “周教头急什么!”李景从水盆里洗出毛巾擦了把脸,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昨日就该走了,没想到周教头竟又在这青州呆了一天,怎么如今又急在这一时半刻了呢?” 周昂冷哼一声:“我只怕来不及赶到今晚的宿处,若是李将军不担心在囚车里过一夜的话,我等却也无所谓!” 之后见李景清理好了,道了句“李将军,请吧!”就把带上囚车,李景也很配合,让一边想要找茬的刘权只能干瞪眼。李景配合周昂,周昂也投桃报李,连枷锁都没给李景带,只是带了手链。又将李景的囚车安排在队伍中间,自己到队首领队,这才告别了刘权,也没有请兵相助,这就准备去往东京了。 就这样行了半日,虽是冬季,但正午的太阳晒久了也会觉得热,行到一处山谷,道路两边全是大树,周昂没想过会有人来劫囚,并未想太多,见军士们都有些疲累了,喊道:“大家快点走,过了这个山谷便停下歇息!” 一众军汉听了,纷纷驱马快行,就在快要出谷之际,军汉们只见前面道路上冒出一个庞大和尚,手持一根水磨禅杖,大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敢说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众军汉包括周昂在内轰然大笑,这和尚莫不是缺心眼?一个人就敢来打劫官军? 和尚见他们大笑,将禅杖往地上一戳,竟然立在了地上,口中骂道:“你们这些贼子笑什么?今日不留下什么,定不会让你等过去!” 周昂见这和尚只用一只手就将禅杖插在地上,心里一惊,止住还在哄笑的众军士,对那和尚喝问道:“你这和尚是什么来路?可知我等是什么人,就敢来此打劫我们!” 和尚“呸”地一声,答道:“你们是何人谁不知道,不就是高俅的爪牙走狗嘛!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家主子通缉的‘花和尚’鲁智深!” 听到高俅的名字,周昂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招呼人去把和尚擒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巨响。等周昂回头一看,直接不知哪儿来的几棵大树横放在路上,竟将官道给堵实了!周昂不是笨人,瞬间明白面前这和尚在此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 周昂当即命令军士们往前冲,自己也拍马前行,还没跑两步,周昂就见这和尚身后又有五六棵朝官道上倒了,心知今日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冲却是难以冲过去了,或许他骑着马可以跃过去,但囚车里的李景怎么也过不去啊! 想到李景,周昂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些人的目标应该就是李景!就在周昂想着的空隙,他就已经跑出去十几步,囚车已经落在了后面,而鲁智深见周昂前冲的时候就往林子里一钻,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等周昂反应过来回头时,道路两旁的林子里已经冲出来一百多人了,在几个好身手的汉子带领下早已经杀散了囚车附近的军士。 为首的劈杀最猛的两个人虽然蒙着面,但李景还是认出来了,正是秦明、黄信,李景心里一阵感动。等石秀过来一刀把囚车的锁链砍断,李景总算是得以逃脱牢笼了。 对于高俅交代的事,周昂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对自己的武艺颇有自信,当即喊着身边的人回去抢夺囚车。周昂才驱马回身,心中忽的一突,他反应不慢,当即就要把身体避在向马一侧,只听一阵破风之声,周昂只感觉胳膊一凉,定睛一看,却是被划了道口子。 周昂起身朝前看去,只见前面有个人骑在马上,蒙着面,此时手中弓弦正在颤抖,周昂一阵心惊,他可没注意到这根箭射到了哪里。忽然周昂身体一歪,竟倒了下去,周昂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坐骑脖子上钉着这只箭。 周昂自认武艺非凡,结果今日连连受挫,眼见着李景已经被放了出来,心里一怒,骑上旁边随从拉过来的一匹马,又从死去的坐骑身上把自己的开山斧握在手中,就朝那个射箭的人冲过去! “贼子,你的对手是爷爷我!”周昂驱马没走两步,就见先前那个和尚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嘴里还嚷嚷着贼子。 “我是官,你是贼好吗,为什么感觉你比我底气还足?”周昂心里气的慌,挥着斧头就朝鲁智深冲了过去,就要捉对厮杀。 鲁智深哪里会怕?两人都是用重兵器的,这一交手,针尖对麦芒,每每交手,全都不曾闪避,只听一阵“铿铿锵锵”的声音,只七八回合,两人都觉得双手有些发麻了。 本来周昂的武艺其实和鲁智深相差无几,但无奈他要防备花荣的突然袭击,每每都要比鲁智深多留两分力,这样一来周昂每次出手都比鲁智深力弱,还要分神小心花荣的箭,积少成多,已经被鲁智深牢牢压着打了。看着越打越兴奋的鲁智深,周昂有苦自知,除了骂娘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昂的手下倒也有想帮忙的,一来是没个好武艺,二来是一旁的花荣正在那边盯着呢,上来一个射一个,射不到人就先射马,如此三番死了三四个人之后就没人敢上来的。 此时官军的后队早就被杀散了,桃花山的喽啰也在李忠、周通的带领下朝前队杀来,官军前队也已经摇摇欲坠了。周昂被鲁智深压的苦不堪言,看见场上一面倒的形式,买了个破绽,快速抽出腰刀向鲁智深的坐骑丢去,趁着鲁智深格挡的时机抽身而退。 花荣见周昂要跑,,瞄准周昂后心立马搭弓射出一箭,周昂到底是有些本领的,听见身后传来破风声,也不回头,只把身体往前趴,竟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 碰到到了官道上的大树,周昂倒也马术了得,直接驱马跃了过去,后面跟着周昂的军士们也有样学样,只是这般精通马术的却是不多,倒有不少直接摔倒在地的。 此行已经救出了李景,众人倒也没有再追,只留桃花山的人在这里搜寻战利品,寻找还能用的战马,自是不提。 ------------ 第五十一章 欲往梁山 一行人带着李景离开官道,到了一处僻静地方,秦明花荣几人也都摘下遮脸布,李景自是道谢不迭,一番客套之后才进入正题。 福伯建议道:“我听说如今林教头在梁山落草,景少爷不妨去投奔他,等高俅哪一日失势了,也好谋个招安,不必东躲西藏。” 李景本就有这样的打算,但他也知道要等高俅失势还不知道要到何日呢!再说了,若是真的入主梁山,成就一番事业,又何必招安为这摇摇欲坠的大宋打拼呢? 经此一事,李景也已经绝了继续为大宋效力的想法,从青州厢军的军纪可以看出,大宋的厢军制度已经烂到骨子里了,至于禁军,熟悉情况的李景只能呵呵了,就李景所知,除了西军还有战斗力之外,驻守北方的禁军和地方厢军没什么两样,而驻扎东京的禁军能有个三五万可战之兵就已经是烧高香。 李景应了福伯,又转头问鲁智深道:“哥哥,我们先去梁山看看林冲哥哥如何?” 鲁智深也许久不见林冲了,甚是想念,也说道:“如此甚好,我等便先去梁山看望林兄弟,若是可行,便投在那里!此番要把张教头并嫂嫂都带去吗?” 李景心知王伦的为人,此次去梁山恐怕难免火拼一番,带上张教头他们恐怕到时候不好办,开口道:“我知道那王伦是小心眼的人,当初林冲哥哥去投奔的时候就多有为难,如今我们去还不知王伦会起什么幺蛾子呢!带着我怕有危险。对了,张教头一家目前被安置在哪里啊?” 一旁的花荣开口道:“兄弟放心,他们目前都在我的府上,有小妹照顾着,兄弟只管去梁山,不必担心!” 想到花小妹,花荣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李景看出端倪,说道:“我在走之前还是先去和小妹道个别吧!” 花荣应道:“小妹今日本来也嚷着要来的,被我劝住了。” 想到花小妹被花荣劝住的郁闷模样,李景不禁有些莞尔,倒也少了些离别的伤感。 这边李景收了情绪,来到秦明和黄信的面前,开口道:“临别之时,有些话不得不说,小弟看这慕容彦达着实是个小心眼的,将来青州若是无事还好,一旦有事,他定会保着刘权而让两位哥哥背锅,希望两位哥哥多加在意。” 秦明是将门世家,心里虽然不相信慕容彦达敢随意对他下手,但也答应道:“景哥儿放心,我与黄信定会多加注意的。” 李景应了,此时曹正起身道:“李景哥哥,小弟也许久未见到师父了,此番就由小弟陪着哥哥一起去吧!到时候就算起了冲突,也好多个帮手!” 李景问道:“你去梁山,你浑家怎么安排?” 曹正笑道:“小弟岳丈家中颇有资产,我交代我那浑家关了酒店在岳丈家多住几日便是,也没什么妨碍。” 李景道了一声好,接着说道:“此去梁山,人数不能太多,若是多了恐怕王伦都不让我等上去。便是我与智深哥哥、曹兄弟去也就够了。” 听李景这么说,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张正忍不住了,叫嚷道:“景哥儿难道把我们兄弟俩忘了吗?我俩又不是上不得梁山!” 李景哪里敢怠慢,匆忙解释道:“两位叔父不要误会,李景怎么会忘记两位叔父的恩情,只是两位叔父的家眷还在东京,李景怎敢牵连?” 张保是哥哥,平日里也最是稳妥,此时开口道:“我这就去东京取来家眷,便由我这兄弟跟着景哥儿,一路上也好让人放心。” 李景虽然心中暗自腹诽,以张正的暴脾气,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但也知道他们的好意,见他们主意已定,不愿拒绝,只得说道:“此番取了家眷还是先送到清风寨安置,等梁山之事安定下来再说。” 这时稳妥的办法,张保自无不答应之理,李景又向花荣拱手:“此番就要多麻烦花兄弟了!” 花荣应下之后,曹路那里又派了两个心腹之人相助张保,防着路上出什么问题,还要给李景派两个人,却被李景拒绝了。 随后李景本想让石秀在青州好好经营着药铺,好好当他的大官人,但石秀就是不从,非得跟李景同去梁山,李景无奈,在约定了石秀将李景安稳送到梁山之后就回青州,李景只得答应了。如此一来,此行去梁山的人员便有五个了,分别是:李景、鲁智深、曹正、张正、石秀。 之后,石秀回青州安排人员暂时主持药铺事宜,曹正回去和浑家交代一番,鲁智深和张正自然是跟着李景的,而李景则去清风寨和花小妹告别了。 …… “小妹,我来了!”李景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在见到花小妹的那一刻,全都忘记了,只说了这么一句。 花小妹此时正在指挥侍女给林娘子的住处多加一床被子呢,听到了李景的声音,回头看见李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眶瞬间红了,管不得许多,直接小跑着抱向李景。 李景张开手臂,上前两步,直接将花小妹拥在怀中,花小妹将螓首埋在李景胸前,紧闭着双眼,听着李景的扑通扑通地心跳,睫毛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李景心里一热,在花小妹耳边轻声说道:“小妹,等我回来,我一定娶你!” 花小妹嘴角一勾,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颇有一种巧笑嫣然的感觉,此时也少了许多羞涩,花小妹轻抬螓首,看向李景,答了一句:“我等你!” 这两人是郎情妾意了,却没注意在边上一头黑线的花荣,花荣心想,我还没离开呢,你们就这么大胆了,若是我不在,那还得了!当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一对男女。 …… 等石秀赶到清风寨,几人准备当日即刻出发之时,秦明却带着一则消息来了:“周昂派人到了青州,请慕容彦达派人封锁青州去梁山的道路。另外,周昂已经率先去了齐州。如今李景若是要去梁山,须得绕路避开齐州!” ------------ 第一章 沂水铁牛 (求收藏 求推荐) 李景几人本来想当日就出发,直接奔向梁山泊,但临走时秦明带来消息,这条路不能走了,没办法,李景只能选择绕个大圈再去梁山。一伙人商议一番,打算先往南走,经沂州,若是查的严,再去徐州避一段时日,然后再从徐州折返至梁山泊也无不可。梁山泊那么大的地方,李景就不信他能把东南西北全都围住? 李景一行五人未免招摇,连马都没骑,李景将自己的乌骓马留在了清风寨一路南行,这一日天色已晚,五人来到一处地界,向路人打听了,唤作沂水县,几人为求稳妥,李景还特意去城门附近的公告栏上看了一番,发现没有自己的画像,这才安心进城。 进了城,又寻了一处酒店坐定,定下了房间,点了酒菜,几人都赶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疲累,此时才安心吃酒歇息。 李景摸着怀中香喷喷的香囊,思绪不禁飘到了还在清风寨的花小妹身上,一时间想入非非…… 李景正想着呢,就听见酒店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爱凑热闹的习惯李景也有,当下也不吃饭了,招呼一声就跑到门外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门外,李景才发现外面竟然是在打架,而且还是一打三,关键是场上的局面却是奇怪地一边倒。说奇怪,是因为场上不是一个人被三个人打,而是一个黑汉子在殴打其他三个人,而那三个人都不敢还手的,而围观的人还在一旁拍手叫好。 这时,李景注意到自己旁边站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此时正苦着脸看着场上的黑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老兄,小弟是外地人,打听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瞅了一眼李景,看李景是从酒店里走出来的,这才说道:“兄弟有所不知,铁牛,噢,就是场上那个黑厮,是个浑人。两个月前他路过这里,看到这几个泼皮在酒店捣乱,要收些利钱,铁牛看不过,便出手教训了这几个泼皮。酒店主人见了感谢他,特意送了他银钱。” 这下李景不明白了:“这不是件好事吗,难道今日这几个泼皮又来捣乱了?” 胖子脸色更苦了:“开始时店主人确实以为是好事,之后泼皮们也不敢来捣乱了。但铁牛是个浑人,自那日打架得了银钱之后,每每缺钱了,就拉几个泼皮到这里打一顿,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回了。” 李景笑道:“如此倒也有趣,那店主人为什么不与那铁牛商量一番,每月赠他些银钱,反正也因为他少了泼皮的骚扰啊!”李景正说着,忽然回味过来,等等,铁牛?又是个黑汉,这么浑,身手还好,不会就是那个黑旋风李逵吧! 想到这,李景心里只冒出三个字:“拐走他!”这可是个最佳保镖啊,人傻个大还听话,想想后来“及时雨”最后让他死他就死了,还不带后悔的,李景只觉得若是真的把他拐到手,嘿嘿,这可是一辈子的买卖啊! 李景已经可以想象到某一天自己走在大街上,看到某个人不爽,冲背后说一句“铁牛,揍他!”这时背后冒出一股黑风,那人应声倒地。至于调戏小娘子什么的,不说了,得先擦一擦口水。 这边李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胖子却不知道这些,依旧说道:“店主人如何没想过,只是这铁牛就是个浑人”胖子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非说什么无功不受禄,难道找几个泼皮来打一顿就有功了?” 李景听了也是哑然失笑,笑问道:“这些事老兄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听李景这么一问,胖子的脸苦的都要挤出褶子了,最后还是一字一句的回答了:“因为,我就是店主人!” 李景:“……” 最后,李景只能对这胖子投以敬仰的目光,碰到这样的浑人,关键是还被浑人以这种方法缠上的,除了敬仰,李景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同情了…… “再这么下去,铁牛都要把人打死了,老兄还不去劝架吗?” 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揉了揉胖脸,挤出一个笑脸,这才拨开人群朝场上喊:“铁牛兄弟,铁牛兄弟,够了,够了,可别打出人命了!” 铁牛这才罢手,咧着嘴走到胖子的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李景明显看到胖子身体抖了一下,铁牛只是冲胖子笑,一旁围观的人也都在哄笑,想是了解内情的,胖子委委屈屈地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钱袋,交给了铁牛。 铁牛得了银钱,十分欢喜,谢过了胖子,转身就要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句:“铁牛兄弟,且慢走!”却是李景。 铁牛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年青人,当即问道:“你喊我作甚?” 李景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报出名号,铁牛纳头便拜的戏码,只是夸赞道:“我见兄弟身手甚好,我这里有一桩生意,兄弟愿意做吗?” 见铁牛还有些犹豫,李景又加了一句:“能赚很多钱的哦!” 铁牛当即说道:“什么生意?你快说!” 李景回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李景指了指酒店,“不如入内一叙?” 铁牛也不怕,应了一声就往店里走了,李景注意到,先前被他殴打的三个泼皮此时趁机一瘸一拐的跑了。 胖子虽然抱怨铁牛是个浑人,但李景不是个知根知底的,他担心铁牛被骗,却是跟在了铁牛的身后,倒让留意着他的李景高看了几分。 在鲁智深旁边找了个空桌子坐定之后,铁牛和胖子也都一一坐定,这时李景才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因得罪了人,如今正在被人追杀,我见铁牛兄弟身手好,想请铁牛兄弟做个护卫,月钱好商量,不知铁牛兄弟以为如何?” 铁牛还未说话,胖子却开口了:“不知兄弟可否告知得罪了什么人?” 李景心中叹了一句,这胖子果然精明,有他在,铁牛却是不好骗啊,心中想着对策,嘴上却不停,当即反问道:“我连兄台的名姓都不知道,如何敢说与兄台听啊?” 胖子答道:“兄弟既然想知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名唤的朱富便是!” 朱富?李景心中一动,朱贵的兄弟好像就叫朱富,也是开酒店的,当即试探道:“我倒认识一个人,名唤朱贵,听说他有个兄弟叫朱富。” 看到胖子的脸色突然变了,李景心里一定,果然就是他。这时胖子,也就是朱富一起身,对李景说道:“还请入内间一叙!” 一旁的铁牛看不过去了,拉住正要起身的李景,叫嚷道:“还没谈我的工钱呢,怎么就走了?” ------------ 第二章 拐到手了? 且说这边铁牛拉住李景,叫嚷道:“还没谈我的工钱呢,你怎么就走了?” 李景反手拉住铁牛,笑道:“既然这样,你也跟我去内间吧!”又指着鲁智深几人对朱富说道:“这几人都是我的同伴,也都一同去吧!” 朱富的脸又苦着了,没办法,只能带路了。 等到了里间,李景率先开口问道:“我想,朱贵就是你的兄弟吧。” 朱富苦着脸点了点头,李景笑道:“既然这样,兄弟何必犯愁呢,我也有兄弟在那梁山上。” 朱富脸色这才变好,问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李景将几人都介绍一遍,又说道:“实不相瞒,小弟得罪的人正是高俅!如今却是想要去投奔梁山的。” 朱富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是个圆滑人,仿佛先前的冲突不存在一般,开口就要套近乎:“既然都是自家兄弟,几位尽管在这店中住下!” 李景道了声谢,言道只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就要离开,随后李景又问铁牛道:“铁牛兄弟,如今可还愿意做我的护卫了?” 李景这么问当然有他的道理,根据李景的了解,黑旋风可不会管什么高俅低俅,更是受不得激,再说了,李景也不愿相欺。 果然,铁牛听了只是回道:“工钱还没谈呢,我至少要……”铁牛伸出了手掌,“五两!”仿佛觉得李景得罪的是高俅啊,工钱少了,又说道:“十两,我要十两,每个月十两!” 李景笑道:“我给你二十两,你跟我上梁山可好?” 铁牛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又有些犹豫,但此时李景又开口道:“梁山上有好酒好肉哦!” 铁牛答道:“你可莫要骗我!若真是这样,我便应了你。”铁牛想的却是,看这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若是敢骗我,定要打得他鼻青脸肿,跟俺铁牛一样黑!至于梁山是什么鬼,铁牛可不在乎,有酒有肉就好。 李景应道:“你看我像那种满嘴谎言的人吗?定然不会骗你的。” 只见铁牛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这可说不准,我娘说,像你这种小白脸最喜欢骗人了。” 在房内众人的哄笑声中,李景一脸黑线,他平日里爱好武艺,肤色虽然稍稍偏白但也绝对称不上小白脸啊! 铁牛接着说道:“只是,你要先把这个月的工钱给我。” 李景也没问情由,直接让石秀掏出二两金子,亲手交给了铁牛,解释道:“此行匆忙,银子带的少,铁牛兄弟若是觉得麻烦,在朱富兄弟这里换成银子也可以。” 铁牛接过金子,又与朱富换成了银子,这才说道:“我那老娘犯了眼疾,此番无钱治病,如今正在等我回去,我先把银子送回去,再来寻你们!” 李景听后,指了指石秀,笑道:“我这兄弟就是开了间药铺,也颇知一些医理,不如带我们同去,若是瞧了大夫之后缺了草药,也好到我兄弟的药铺去取。” 铁牛听了,心想这小白脸的话有些道理,当即,一行人,连着朱富在内,浩浩荡荡的去医馆拉了一个医术好的大夫,朝着铁牛家中赶去了。 等到了铁牛家中,天色都已经将黒了,若不是多许了诊金,又答应看病之后送他回去,恐怕大夫还真不愿意来。途中,李景也问清了,这铁牛的大名果然就叫李逵。 李逵来到家中,推开门,叫嚷道:“娘,铁牛带着大夫回来了。” 这时,李景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妇人,天色也还只是将黒,还能看得清路,她就已经是扶着墙走路了,李逵见了赶紧上前去扶。老妇人问道:“你哪来的闲钱去请大夫?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若是别人这么说,李逵恐怕早就发火了,但面对老娘,李逵只能摇头道:“不是,不是,娘误会我了。” 这时李景在一旁解释道:“大娘不要担心,是我雇了铁牛,如今要去济州,铁牛放心不下大娘,特意提前取了月钱请来大夫给大娘诊病。” 老妇人这才注意到有客人,忙要招呼,却被李景制止了,催促大夫快点瞧病。此时李逵老娘的眼疾倒也不是很严重,大夫很快就开了方子,只是药材没带够,交代李景派人送他去药房顺便取药,按时服药,不出一月眼疾必好。 李逵听后欢欢喜喜地送走了大夫,李景又请曹正和张正送大夫回药房取药,这才罢了。 等送走大夫,李逵向李景谢道:“东家,以后铁牛就跟着你了!” 李景心想,终于把你拐到手了,喜道:“好啊!” 还没等李景说两句感言,只听李逵接着说道:“那东家能不能再多支给我两个月的工钱?” 李景:“……” 李景还没开口答话,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呵斥:“铁牛!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胡乱朝家里带!” 此时站在门旁的鲁智深一听不开心了,一伸手就从门外揪出了一个人,对这人喝道:“你管的倒是挺多,这是你家吗?” 那人挣开鲁智深的手,怒道:“这就是我家!” …… 来人就是李逵的哥哥李达了,李景上前向他解释招李逵为护卫,要去济州之事,又留给了李达十两金子让他能照顾好老娘,李达也是个孝顺的人,又听说已经找大夫瞧了老娘的眼疾,这才作罢安稳下来。 最后,李景拉着朱富跟铁牛老娘交代道:“此番去济州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大娘若是想念铁牛了,便托人去城西酒店给这位朱富兄弟带个口信,我知道后必会让铁牛回来看望大娘!” 李逵老娘应下之后,李景一直等到曹正和张正把药带回来,与李逵约定好明日一早来酒店相聚,这才起身告辞,回酒店歇息去了。 …… 李逵确实是个守信的汉子,第二日一大早就告别老母到酒店了。这样一来,李景一行人又增加到了六人,李景这一路上也没发现查的很严,众人商量一番,便准备直接奔梁山去了。 ------------ 第三章 踏歌行 (求收藏 求推荐) 阳春二月,济州还谈不上春暖花开,但树上也都起了芽儿,李景的心里也是欢快的。当然,如果少了这个老在眼前晃悠的黑大汉的话,李景会更欢快的,说好的人傻个大还听话呢?除了从这家伙身上看出好吃好喝的本质之外,李景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不,马上就有一双黑手伸到李景的面前了,李景抬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说好的黑旋风呢,为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个铁牛咧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双牛眼盯着李景,但却让人不觉得凶恶,反倒有一种可怜的韵味,只叫李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别问李景为何铁牛的牙齿这么白,自从被李逵发现李景以前闲时自制的劣质牙刷之后,李逵就彻底爱上了刷牙这种行为,把李景留存的几根全要了去。之后还特喜欢逢人就秀一下他的大板牙,但配着他凶神恶煞的脸,一路上不知吓哭了多少小孩子。 “东家,你一定饿了吧,前面有个村子,就让铁牛给你买些饭食吧!” 这种事李景几人一路上也见多了,李逵如此说,一定是他自己饿了,石秀打趣道:“铁牛,你东家不饿,不用劳累你。” 李逵讪讪地收回手,故作小声道:“可是铁牛饿了!” 倒让几人一阵好笑。 “好了,”李景笑道:“铁牛,看不出和你说笑的吗,如今这地界恐怕就是梁山泊了,只是不知道朱贵的酒店在哪里。还是寻个人问一下吧!” 原来,自那一日在沂水县告别朱富之后,几人就转向朝济州来了,到了济州李景才发现对自己的通缉早就贴在城头了,几人不敢走大路,只挑着小路,就在此时,面前出现了一片水泊,不远处还有个小村子,是以李景才说可能到了梁山泊了。 李逵一见李景说正事了,倒也没有再提饿的事,反而四处找人去了,李景见了心中一笑,铁牛这样子确实有些憨直。 “兀那汉子,快来这边,我有话问你!”李景忽然听见李逵在那边嚷嚷,朝他的方向一看,只见水面上赫然飘着一叶小船,船上立着一个人,远远看去,看不清模样。 李景怕李逵这般喊话会把人吓跑,才要上前去重喊一回,就见船上的人已经划着船慢慢过来了,也没有多说。和鲁智深几人站在一起,就在岸边等待。 那人行越来越近了,李景只听一阵歌声传来,歌声中乡音太重,李景虽然听不出唱的是什么,但也听出了其中的畅爽之意,倒是对这渔人有些好奇起来。 这人撑船来到距岸边十来步时便不向前了,李景看时,只见他浑身青铜色的皮肤,此时正值二月,这人却衣衫单薄,还把胸膛露了出来,袖口也是卷着的。李景一看就知这人若不是个神经病就是个水中的高手,只有如此才会在这二月之初作这身打扮。 这人在船上问道:“几位把我叫过来,不知有何事?” 李景抱拳说道:“此番却是想打听一下,此处是否就是梁山泊?” 这人听李景打听梁山泊,将撑船的竹竿竖在水中,自己半搭在竹竿上,嘻笑问道:“几位客人远道而来,莫不是来这梁山泊投贼的?” 李逵见这人这副瞧不起人的样子,登时有些怒了:“你这厮敢上岸来吗?” 这人只是嬉笑一声,不做理会。李景拉住了想要冲到水里的李逵,只是说道:“是又如何?难道你还要去报官吗?” 这人摇了摇头,正色道:“只是前些日子城里发过来两份通缉,其中一个是个和尚,叫鲁智深,值三千贯;另一个是个将官,唤作李景,贵一点,值五千贯!我看这位官人和你旁边的和尚倒是与那被通缉的二人挺像!” 李景见他直接张口便讲此事说了出来,虽说自己被明码标价了,也不恼,反而转头看向鲁智深:“哥哥,看来在高俅眼中我比你值钱哦!” 鲁智深冷哼一声,冲那人问道:“怎么,你还想拿我等去换赏钱吗?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花了。” 这人见李景和鲁智深承认了,当即换了个脸色,不复方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反而拜道:“早就听闻哥哥青州除害的传闻,小七着实佩服,如今又听闻哥哥为义气相助林教头而得罪高俅之事,小七更是早想见哥哥一面。” 李景不知道此事什么时候竟然传到这里了,他却不知道此时石秀在他身后偷着笑呢,不过他也没时间想这么多,只是被小七两个字吸引住了,当即朗声道:“早就听说梁山泊附近有三个好汉,水上功夫皆是十分了得,人称阮氏三雄。有一个却是唤作小七,莫非就是……” 这人应道:“正是小弟!” 李景喜道:“请到岸上说话!” 阮小七应了一声,手上用力一撑,脚下的船就飞快的滑到了岸边,在船靠岸之前,阮小七的身体在船上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岸上,确实是好身手。 等阮小七上了岸,李景又开口问道:“不瞒小七兄弟,我此番来就是要投梁山的,但以前却是未曾来过这里,不认得路。方才喊兄弟过来就是想问路的。” 阮小七道:“哥哥今日来莫不如先去村子里歇息,至于梁山,明日再去也不晚,村子就在不远处!”看阮小七指的方向,果然就是方才李逵想去吃饭的村子。 李景谢绝道:“在此碰见兄弟,本该叨扰一番的,只是我等还带着朱贵的家书,还是早点送到朱贵手中方能安心,待到我等在梁山安顿下来,再来看望兄弟!” 阮小七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若是哥哥要去梁上,须得注意一下那王伦,非是小七背后说人不好,但王伦这厮是个没心胸的,听闻当初林教头上山时就受了不少气,还请哥哥注意才是。” 随后阮小七也不要船了,就要带着李景去朱贵的酒店。 …… 等到了朱贵的酒店,朱贵听闻李景和鲁智深来投,又带着自家兄弟的书信,对李景几人十分热情,招待十分周到,又连忙派人上山分别给王伦和林冲送信。 自朱贵当上头领之后,待遇自然和以前的头目不一样了,李景到酒店没过多久,山上的王伦就收到了朱贵传来的消息。 王伦果然不负他的名头,才收到消息,不想着李景到这里可以增加山寨的实力,就想着这李景当初是朝廷的大官,官位比林冲都高,而鲁智深也是军伍出身,最关键的是这两人跟林冲很熟识。当初和通缉令一起传来的小道消息王伦也听说了,若是接纳李景和鲁智深,这三人定然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山寨里恐怕事事都要由着这三个强人做主了,哪里还有自己这个落第秀才什么事! 想到这里,王伦下定了决心,这次可没有柴大官人的书信了,不管怎样,定不能让着二人入伙! ------------ 第四章 酒店问志 阮小七把李景送到朱贵经营的酒店附近就离开了,待阮小七走后,李景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朱贵听闻他们来,很是热情招待,李景只能将此事抛到脑后。 直到吃饱喝足之后,李景才反应过来,阮小七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林冲之事?据阮小七所说,他是在看到通缉告示的同时听闻此事的,而此事原本知道的人就不多,从动机、能力等等方面考虑,李景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一个人……石秀! 所以自饭后开始,李景就一直盯着石秀,想让石秀因此而羞愧难当,投案自首。是以石秀坐着,李景盯着他!石秀起身,李景盯着他!石秀走动,李景盯着他!石秀去如厕,李景……额,还是算了吧! 好吧,最后还是石秀忍不住了,如厕回来之后李景就见石秀手里拎着一坛酒,说实话,李景心里很是怀疑石秀事后有没有洗手! 又不知石秀从哪里弄来的两只碗,径直来到李景面前,直接扒开酒坛的盖子,将两个碗都斟满酒,这才在李景面前做定,连温酒的程序都略过了,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 “景哥儿,事到如今,我也有一句话不得不说,当初遇见你时,你是个都头,这是曹将军安排的,之后当了两年多的都头,又因为林教头的事来到青州,现在更是来到这里,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景哥儿,你为自己打算过吗?” 李景心中苦笑:“我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有什么好打算的!”脑海里这两年的经历却仿佛放电影一般从脑海里映过,对啊,我已经在这里留下了这么多痕迹,怎么能说我不存在呢!至于前世,由他去吧,如果说以前的李景只是逆来顺受,那么现在,他自己决定主动出击了! 石秀说话甚至并不小,鲁智深几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着李景时而皱眉,时而欢喜,就连一向好动的铁牛也只是安静地在那里托着下巴。 只见李景猛的一睁眼,只觉得身上仿佛少了一道枷锁,当即起身向石秀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哥哥指点!李景已经明白了。” 石秀受了李景一礼,没有多问,反而是一旁的鲁智深好奇道:“景哥儿明白了什么?” 李景单手指天,喝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完看着在座的都有些呆滞,李景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道:“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前人的一句话,大丈夫,当持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李景说到这里,也有些嗨了,心里想着,什么金国,什么辽国,哼哼,等着老子去征服你们吧!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鲁智深喊道:“好志向!”随后声音又有些低沉,“只可惜我等现在是来这里做贼的,景哥儿这般志向却是很难实现了。” 李景“……”不要这么破坏氛围好吧! 但李景憋了三四年,一肚子的想法没人倾诉,如今被石秀点醒,才猛然惊觉自己早就是这个时代的一员,又何必老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人生难得几回搏,李景本就是年青人,如今心结解开,何不做一做这个时代的搏浪儿!见鲁智深这般说,却是有些不吐不快了。 “哥哥有所不知,这八百里梁山泊着实是个好地方,纵横八百里,足有一州之地,周围又有泊水环绕,中间的宛子城、蓼儿洼,也是不小,虽说我没见过,但单就土地来说,至少半县之地也是有的吧!” 几人对此都不知情,纷纷听李景讲述:“如今朝廷的光景我等都知道,官家任人唯亲就不说了,蔡京始终倒不了台,上面如此,地方上也上行下效,贪官污吏层出不穷,更不要说那花石纲将那江南富庶之地搞得民怨沸腾,在我看来,恐怕要不了两年江南就会有人造反啦!而这大宋,我看已是气数将尽了。” 李景这边说的开心,此时心思活泛起来,浑然不顾一旁张正诧异的目光,接着说道:“若是造反的人有些本事,靠那些厢军肯定剿灭不了,只有调西军或是东京禁军精锐才能剿灭,如此,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据我所知,现在江南有个叫方腊的,借摩尼教之名,四处收买人心,与汉末的黄巾并无太大区别!” “这梁山泊可为根基之地,唯一的缺点就是离东京有些近,但也无妨,只要有人先举反旗即可!到时候,我们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功业。” 李景说的累了,伸了伸懒腰,才发现场上一片寂静,铁牛更是张大了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其他四人也并无两样。 李景这才反应过来,貌似自己一时激动,说的有点多了? 轻咳一声,李景轻声问道:“几位哥哥,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鲁智深最先反应过来,重重地拍了下李景的肩膀,不顾李景的呲牙咧嘴,笑道:“没想到景哥儿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思量了这么多,等他日立不世之功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我啊!” 李景也拍了下鲁智深的肩膀,好硬!“到时候定然不会少了哥哥的!” 石秀也起身道:“这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李逵也嚷道:“莫要把俺铁牛给忘了!” 曹正正要开口说话,只听门外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有什么事?别忘了还有我呢!” 曹正回头一看,登时情绪有些激动,憋了半天嘴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师父!” 李景几人也朝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的,可不就是历经沧桑的“豹子头”林冲! 而此时,不提这几人在店内叙旧,单就说此时酒店内间有个人悄悄后退。酒店里的伙计都知道,在内间是可以将大堂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的。 酒店后院,朱贵此时心里还在怦怦直跳,没想到这李景来者不善,更没想到这李景还有这样的眼光志向。听这李景说话,浑然没把王伦放在眼里,而自己却是知道王伦只想守着这份基业,毫无进取之心,若是跟着王伦,自己最多只能是个小头领,到底该何去何从?投李景还是保王伦? 朱贵还在犹豫着,山上的王伦已经遣小喽啰来请李景几人和朱贵上山了。 这边李景听到消息,与林冲双目相对,俱是点了点头。若是这王伦不愿收留,那自己当家作主,李景是绝对不会反对的,此番已和林冲都打定了主意! 而山上的王伦到底是一方头领,当他打定主意不接纳李景鲁智深的时候,手下人来报,说是林冲匆匆下山了! “莫不是他们要商议夺了自己的梁山?”王伦心里暗自想到,王伦平日里就喜欢以己度人,如今想到这里,又想着自己对林冲一直有所防范,方才那个报信的手下就是他派去监视林冲的。王伦那里敢怠慢,招来心腹下山去接李景朱贵几人,还特意吩咐只准用小船,最好让他们和兵器分开,又招来人手持刀剑,就埋伏在聚义大厅的后面!只等着李景来了。 王伦想着,若是你李景愿意收我奉上的金银也就罢了,若是不愿,定是要和林冲那厮一起谋夺我的梁山,这样,可就别怪我了! ------------ 第五章 梁山火并 PS:新人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求推荐。话说这李景几人到了水亭,见有三条快船在这里等候,这三条快船分的倒是很明显,两条坐人,一条放物,几人也没在意,先将兵器包裹都放在了放物的那条船上,这才都上了快船,小喽啰也驱船往山寨划去。 等到了山寨聚义厅,只见王伦已经安排好了座位,自己端坐在正中,从宋万到朱贵四个头领一字坐在左边,而右边有李景一行人坐。李景见鲁智深和石秀都没有坐第一位的意思,也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坐了,后面依次是鲁智深、石秀、张正、曹正以及李逵。 如此对席而坐,坐定之后,王伦一拍手,登时就有人端着烧好的牛羊猪肉放在了每个人的桌上,又上了温好的酒,王伦只是招呼众人喝酒吃肉,其他只字不提,李景见他如此,也不好在宴席之初说入伙的事。 心里有事,喝酒便感觉没滋味,过了一会,李景见闲话已经说够,这才端着酒碗起身向王伦敬道:“早就听闻白衣秀士是条好汉,如今我等几人皆犯了事,无处容身,还望大头领收留!” 当即李景俯身一拜,起身后就等王伦的回答了,按李景的心思,他也不愿虚与委蛇,直接挑明此事,心里想着,你王伦若是开窍答应了,让你做个大头领也没什么,若是你不答应,我也好早点除掉你,接管山寨。 王伦事到临头,他又有些不太愿意在这聚义厅杀人了,有心推脱,只好岔开话头,只是招呼:“几位客人且先吃饱喝足,此时容后再谈!” 李景既然已经起身,哪里会这么容易坐下?当即又说了一遍:“请大头领收留!” 王伦见李景这般,想着他安排了伏兵,也不害怕,当即说道:“几位豪杰远道而来,小可本不该推辞,只是小寨粮少房稀,怕误了几位豪杰,待酒宴后小可还有金银奉上!” 就在这时,林冲从座位上一跳而起,双目瞪着王伦,呵斥道:“前番我来投奔时,你便拿刺眼来敷衍我,若不是柴大官人的庄客和几位头领帮忙说话,恐怕你就直接把我赶走了,如今你还要这般对我的兄弟吗?” 朱贵见了这场面,心里一惊,先前偷听到的李景的话此时还在耳边回响,朱贵想着,莫不如拼一拼,说不定可以搏个前程! 王伦心中自有底气,越看林冲越觉得他是想和李景谋他的梁山,又被林冲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当即心里一犯狠,直接将酒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用力喊了一句:“我的心腹在哪里?” 王伦话音刚落,李景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没过片刻,就见大厅外进来了许多喽啰,皆是手拿刀剑,王伦身后的五个随从也都拔出了兵刃。 李景没想到王伦竟敢对他出手,有些反应不及,但他毕竟有些阅历了,当时就发现了生门在何处,正是王伦!李景当时就掀了桌子,朝王伦冲去,后面的鲁智深和林冲离得远些,也都紧跟在李景的后边。 王伦见李景来的凶猛,也有些慌了,慌忙朝后避去,他身后的几个心腹也都朝李景冲了上来。只留了一个护卫在王伦的身前。李景心知自己绝不能退,抽出随身带的匕首,就朝最前面的那个王伦心腹刺去,那个心腹没想到李景冲的这么快,刀才刚举起来,李景的匕首就刺到了他的胸口。 只刺中了一个人,李景不敢怠慢,当时就托住此人,不让他倒下,借着前冲之力,一个侧身,躲在此人的右侧,想要避开左边的两人。忽然,李景觉得背后一凉,随后突然火辣辣的疼,心知定是被砍中了,心里一急,将此前刺死的那人推向王伦的两个心腹,也不管背后那个划伤他的那个人,直接拔出匕首,冲向了护卫在王伦身前的那个人。 这人是王伦的心腹头子,能上位靠的是拍马屁的功夫,根本就没什么胆色,李景方才拔出匕首时,有不少血直接喷在了李景的脸上,这人见李景不置一顾的样子,当时就有些怂了,后来见李景不避刀锋,直接向他冲过来,竟然害怕躲开了! 李景本来已经做好以伤换命的准备了,谁知道这人突然跑开了,李景只是诧异了一下,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王伦! 王伦本身就是个落第秀才,虽说当了一寨之主之后身体强劲了不少,但也只比普通人强了一点,还远不是李景的对手。他本来还欲用怀中的短刀反抗一番,但李景急着解决他,三下五除二就将手中的匕首插在了王伦的脖子上。王伦当时鲜血就喷涌出来,当即就咽了气。 李景支起王伦的身体,回头就朝大厅内喊到:“王伦已死!谁敢作乱!” 大厅里登时一静,厮杀声都没了,等李景看时,王伦带在身边的几个心腹都被林冲和鲁智深解决了,石秀四人阻挡进厅的喽啰,身上也全都挂彩了,而宋万和杜迁此时正被朱贵拉着,在座位附近没有动作,倒是让李景一阵惊讶。 喽啰们看着王伦脖子上的匕首,不敢多加动弹,杜迁宋万见了,更是心中惊吓,与朱贵一起拜道:“愿听哥哥吩咐!” 林冲本就对李景觉得愧疚,如今见了这般情形,直接从旁边拿了把座椅让李景坐定,这才拉着鲁智深一同拜道:“愿听大头领吩咐!”却是直接叫上了大头领。 石秀亦然,不顾伤痛,拉着曹正和李逵拜见李景。 喽啰们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大头领已死,山寨里的三个头领都拜向那个年轻人,不知是哪一个的刀剑掉落在地上,只听一阵“亭亭当当”的声音,大厅里的喽啰们也都拜了下来。 李景这才开口说道:“诸位请起,王伦心胸狭隘,方才欲杀我等,如今已为我所杀,与在场各位并无其他关系,这山寨之主的位置还要诸位商议一番才好!” 林冲喊道:“除了兄弟做大头领,其他谁人敢当!” 宋万杜迁哪里敢反驳,朱贵也在后面应和林冲,李景见了,只是按照规矩推脱一番,也就应下了。 如此,李景便在梁山生下了根! ------------ 第六章 李大头领的三把火(求收藏推荐) 少顷,喽啰们将大厅里收拾干净,石秀也帮着处理了李景后背的伤口,还好伤的不深,倒也无关紧要。 等几位头领在大厅里坐定,林冲已遣人把山寨里的大小头目全都唤来,又在堂前焚了一炉香。 有许多头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山寨里几位头领都在李景身边站着,而大头领王伦却不见了,如今又听来寻他们的喽啰说李景被推举为大头领,心中自是惊疑不定。 这时林冲上前说道:“王伦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方才在席间更是派了刀斧手埋伏我等。”林冲又指着宋万杜迁:“此事两位头领皆是明证!” 不说此事是真的,就算是假的,这二人敢不敢反驳还不一定呢!宋万杜迁俱是点头不止。 林冲看了一眼李景,对着众头目说道:“大头领上山前乃是青州前锋营都指挥使,人称‘小周郎’李景,王伦有心杀害不成,反被大头领所杀!方才我等已经商议,推举李景为山寨大头领,可有谁有异议?” 山寨里平日没什么大事,关于林冲和李景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梁山,登时就有机灵的头目想清楚了缘由,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在王伦手下做到头目的人绝对不是傻子,谁敢说有异议! 留给了头目们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李景这才开口朗声道:“承蒙各位兄弟错爱,推举我为大头领,今日招诸位前来,就是为了议一议这山寨的头领位次。” 还没等头目们议论起来,林冲把手掌指向鲁智深,接着说道:“我这兄弟曾是经略府的提辖官,颇有战功,后因行侠仗义打死了人,才出了家,人称‘花和尚’鲁智深。武艺非凡,做得这第二把交椅!” 鲁智深哪里肯愿意,扯开嗓门就说道:“兄弟说的这是什么话,岂不闻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兄弟种种皆不弱与我,我看,唯有兄弟坐那第二把交椅方能让人心服!” 林冲又劝,鲁智深还是不愿,最后还是李景开口,由林冲坐了第二把交椅,鲁智深坐了第三把交椅。 等林冲和鲁智深左右坐定,李景又开口道:“如今还请宋万杜迁朱贵三位头领就坐!” 这三人哪里敢坐,纷纷推石秀上座,李景解释道:“石秀曹正两个兄弟过两日还是要回青州的,此番只是陪我来梁山罢了!” 朱贵见了,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张正、李逵两位哥哥就坐!” 宋万杜迁也纷纷应和,李景只好点头示意二人就坐,分别为第四、五两位,之后宋万杜迁朱贵才依次落座,分别为第六、七、八位。 如此,座位已经排定,至于不在此处的张保、时迁二人,李景想着等他们来了再加两把座椅便是,更何况,李景还想回青州一趟呢! …… 梁山的钱粮一直都是由王伦亲自掌管,甚至连梁山到底有多少人也只有王伦和他的心腹知道,就连跟王伦一同建立山寨的宋万也不清楚。 李景问起宋万杜迁时,只说是七八百喽啰,一两百家眷,再往细就说不清了,人数是这般,更不要说钱粮了。偏偏王伦和他重要的心腹方才都在大厅里,包括那个临阵脱逃的,全都死了,如今只能一点点探查了。 期间,头目们带着山寨里的七八百喽啰前来拜见李景,并说今夜举办宴席,凡是有家眷的皆可带来! 喽啰们皆是兴奋,随后李景随便说了两句,便都散了。之后,李景把朱贵留了下来,方才朱贵的表现李景都看在眼中,虽说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只道是因为林冲的关系,但总得要投桃报李啊! 这边朱贵听到李景留下他,心中也是一喜,待其他人走后,朱贵拜道:“不知哥哥留下小弟有何事?” 李景说道:“确实有一事相询,当初给我送信的朱三兄弟是不是没回来?” 朱贵答道:“确实未曾回来,难道说朱三早就离开青州了?” 李景叹了一口气,已经确定是朱三这道环节出了问题,嘴上说道:“若我所料不错,朱三应该被关在高俅府上!他是因我被擒的,我定会寻他出来!” “多谢大头领!”朱贵这边才谢过,又听李景开口说道:“我听说山寨里的耳目全是由兄弟掌管的,不知现在最远能探听到何处的消息?” 朱贵叹道:“说来惭愧,也只能打听打听济州城的动静!” 李景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当即说道:“兄弟待会回去想一想,若是将耳目扩展到东京,江南,河北等地需要多少银钱,尽快写个条陈给我!” 朱贵心中一喜,这位大当家果然志向不小,当下不在耽搁,直接告退会住处思量去了。 …… 这边,也已经清点好了库房里的钱粮,看着石秀递过来的清单,李景不得不感慨一句,这王伦经营的着实不错,光是存粮就有**百石,李景大概估算了一下,这山寨里不足千人,还有一两百妇孺,一天也吃不了十石,这些库存的粮食足够吃三个月的,说实话,李景此时都有些后悔杀掉王伦了。 至于钱财,李景当初在清风山缴获的还剩下七八万贯,只是全放在了清风寨,不方便带来。而梁山的钱财,虽说没有清风山那么多,但算上金银,也足有五万贯,但有了这么多粮食,对此李景倒也不是很在乎。 新官上任总要烧那么几把火,李景当即拍板,今晚宴席上,每位头领赏一百贯,大小头目每人赏五十贯,喽啰们每人赏十贯,有家眷的带着家眷多赏五贯!当即命人传了下去。 当夜,梁山灯火通明,寨中烹羊宰猪,在得知了山后还有田地的时候,还剩下的十几头牛李景说什么也不愿意杀了,但此时宴席上却没有什么人,但见旁边排起了长长地队伍,一个个在李景那里报上职司,旁边还有宋万杜迁两人监督着,这二人头目却是认得全的,倒也不会有人敢欺瞒李景。 李景在那里挨个赏钱,没错,李景就是在收买人心,很简单,但却很有效,李景打听过,平日里王伦对人很是吝啬,不要说赏钱了,像老弱妇孺连饭都吃不饱,倒也便宜了李景,方便施恩。 这还不算完,还要由鲁智深和石秀问清姓名、籍贯、年纪、是否有家属在山上、以及有没有什么特殊手艺等基本情况,再由一旁的林冲、张正两人一一记录在册。 李景今晚除了让朱贵挑了十几个人放哨之外,山上的其他人包括老弱妇孺全都在此处,排好了长队,有家眷的便和家眷一起排队,又派了跟林冲一起上山的张三李四等十来人维持秩序,倒也不会乱。 又加上李景事先分门别类绘好了图表,如今又分成两组记录,速度倒也快,也就过了半个多时辰,李景就把这梁山人马统计在册了。 随后李景宣布,酒宴开始,全场一片欢腾! ------------ 第七章 分派职司 宴席过后,李景与林冲、鲁智深几人也都喝的不少,李逵到后来更是耍起了酒疯。是以一直到第二日李景才想着去翻出昨晚统计的山寨详情。 这时,张三来报,说是朱贵求见,张三这十来人是李景熟悉的,在心腹还没培养出来之前,只能先由他们做这些事,李景已经打算好了,以后将他们中有能力的全都派下去做个小头目,这一点李景也与他们说过要多练习武艺,至于能不能听进去就靠他们自己了,毕竟是东京带来的人,都是可信的。 等朱贵进来禀报,李景才知道昨夜竟然有几个人人想偷偷逃跑,全被朱贵擒下了,现来问李景如何处置。 李景皱着眉头问道:“逃的都是什么人?” 朱贵答道:“有四个王伦的心腹,还有三个是不愿意留在山上的。” “还有不愿意留在山上的?” 朱贵明显有些尴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自愿上山的,也有少数是被掳掠上山的。” 李景摆了摆手,也不想为难他们,说道:“既然这样,就放他们下山吧!” 朱贵就要告退,李景忽然叫住了他,却是因为想到山上肯定还有想要下山的,既然出了这档子事,那索性全都解决了。李景昨日就宣布改王伦时期的一日两餐为三餐,正巧此时正是饭点,直接吩咐朱贵将那几人带到饭堂处。 朱贵领略到了李景的意思,将抓住的几个人松了绑之后,才带到了饭堂。由于是第一天改成三餐,山上的喽啰大多来了,还有不少带着家眷的。 喽啰们见了李景来,纷纷起身拜见李景,李景也笑着一一拱手回应,一直等到朱贵把人带来,场面才为之一静。李景见在场的大多看向自己,开口道: “昨天晚上,朱贵头领发现有人想离开山寨,现在已经带了过来。在这里,我想与大家说一句,若是想离开梁山的,我也不愿挽留,反而发放路费,若是愿意留下的,便是我李景的兄弟,李景绝不亏待!” 李景说完,示意张三给那七个人每人五贯钱,之后又当众命朱贵将他们送下山,之后李景就在那里等着,没过多久,竟然聚集了十来个要下山的。李景问清了他们昨夜都拿了赏钱,一一记下姓名,也都送了五贯钱的路费,等朱贵回来又让朱贵将他们带走。如此又问了两遍,见无人下山,这才作罢。 从饭堂回来之后,李景拿出昨夜的记录再次汇总一回,总算对梁山的概况有了了解,先是人员方面,八个头领,马上就要变十个,而李景还想把阮氏兄弟请上来,自不必多说。大小头目共有八十三人,其中小头目七十二人,还剩的几个大头目大都是王伦的心腹,但如今王伦已死,李景也不愿计较,反正接下来李景是一定会改革的,他们若是有能力自然接着做大头目,至于没能力的,就别多想了。 其中山上正值壮年的喽啰有六百八十人,算上头目则是七百六十三人,倒也在李景的意料之中。其中,有家眷的有一百八十户,老弱五十人左右,妇孺多一些,这一百八十户基本户户都有。这样说来,算上孩子,山寨里已经超过了千人。 后山倒也开垦出不少田地,土壤也算肥沃,只是李景除了知道米田共可以肥沃土地之外,对于化肥,好吧,化肥具体是神马东西?李景表示根本不知道。听种地的老人说,开垦的百亩田地去年两次收获加起来也不过是接近五百石,要知道根据李景的估算,一个月的粮食消耗差不多就是三百石了。 不过还好,梁山周围是八百里水泊,还可以捕鱼呢,只是山寨里渔民出身的却是不多,只有十几个,如此,李景又想到了阮小七,此番还要落在阮氏兄弟身上。李景已经打定主意,明日便去拜访。 而今日,李景想做的就是把梁山的都转上一遍,最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招呼张三带路,李景一路上边记着一些特殊地形。一边想着怎么给几位头领安排职司…… 转眼之间,就到了晚饭的时间,李景下午的时候就派人去通知了几位头领和石秀、曹正到大厅用饭,等宋万和杜迁来到大厅时,见李景、林冲。鲁智深都已经到了,看样子正在商量着什么,石秀和曹正在客座上和张正、李逵也在闲谈,声音倒是挺大的。头领中只有朱贵还没到。 李景见宋万和杜迁来了,招呼二人坐下,说道:“此番朱贵兄弟有事,要晚点才能来,咱们先吃!”此时张三才招呼人将饭菜送到各人的面前。 “饭后还有要事商议,诸位莫要喝太多酒,铁牛,尤其是你!”却是李景见李逵直接喝起了酒,怕他多喝。 李逵小声地不知道嘟囔了什么,但也放下了酒碗。 酒足饭饱之后,朱贵也赶来了,递给了李景几张纸,李景接过一看,上面将在外设立耳目种种花费写的清清楚楚,李景仔细看完一遍,对朱贵说道:“兄弟这条陈写的甚好,待会便去库房领一万贯,以作资金,记得重点放在东京。” 说完李景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朱贵,吩咐道:“这上面的三个人也要多加注意,最好能在他们身边安排些人!” 朱贵接过纸来,回到座位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 这边李景又说道:“如今山寨里管理混乱,如乌合之众一般,我想着给每位头领安排职司,到时候若是官兵来袭,也好制定章程,明确职责。” 几位头领皆是起身向李景拜道:“谨听哥哥吩咐!” 李景缓声说道:“山寨之**有壮年七百六十三人,除去在伙房等种种杂务的,再除去十三名渔民留作水军,剩下的有七百可用之人,我欲将之分为两军,一曰战兵,一曰辅兵。择日选拔,强者入战兵,弱者入辅兵。我欲取四百战兵,平日里只管训练作战,以之为我梁山主要战力。余者为辅兵,只做适量训练,平日里巡视山寨等等,为战兵之补充。” 李景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前锋营下命令的时候,也像在军中一般直呼姓名,说话愈加自信:“战兵分为三营,一曰骑营,一百五十人、一曰步营,两百人、一曰后营,五十人,分别由林冲、鲁智深、李逵三人担任营指挥使。” 话毕,林冲、鲁智深、李逵三人都上前来领命。 “辅兵也分为三部,其中一营两百人,统管山上治安,由宋万、杜迁二人任正副营指挥使,剩下一百人为辅兵二营,由张保、张正为正副营指挥使,张保不在,暂由张正接令。” 宋万和杜迁本来以为会被李景排除在权力中心以外,早就做了领闲职的准备,却没想到如今这种结果,当即和张正上前领命。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景知道这二人都是老实人,没什么野心,正好自己人手不足,提拔他们还能安抚人心,何乐不为呢! “朱贵还司本职,为山寨探听消息。明日早上我要去拜访阮氏兄弟,朱头领熟悉道路,明日与我同去。” 朱贵也上前领了命。李景这才让众人散了。 注: 一贯钱约合一两白银,大约是现在的六百块,所以铁牛的工资是一万二。 一石为十斗,一斗为十升,此时贫苦人家配菜较少,一个成年人一天一升粮食才可温饱,约合一点二五斤。 ------------ 第八章 阮氏三雄 (求收藏 求推荐) 石碣村依山傍水,与梁山隔了一大片水泊,周围又有茫茫的芦苇,阮氏三雄就生活在石碣村,与梁山比邻而居,倒也互不侵犯。只是李景想着,王伦之所以没有找石碣村的麻烦,只怕是因为山上组建不了什么像样的水军吧。 茫茫芦苇丛中,平日里也只有石碣村中捕鱼的小船经过。这一日,石碣村的一个渔家正在此处捕鱼,才收了渔网,就感觉芦苇丛后面有动静,渔家驱船探出芦苇丛,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朝他的小舟撵了过来。 还好这渔家也是老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等他驱船退后一看,只见面前是一艘两层的楼船,渔家这才想起以前好像听小七说过,梁山有一艘这样的船。这渔家登时就是心里一惊,看这船的方向好像是朝村子里去的! 就在此时,从楼船上探出一个头,看向渔家,问道:“兀那汉子,方才可曾伤着?” 渔家抬头一看,问他话的那人脸上有两排金印,这样一看一定是梁山匪徒了,渔家吓得不敢停留,连头都不回,直接驱船飞快地回村子里报信了。 再说这边船上,林冲苦笑一声:“我有这么吓人吗?那汉子见了我直接跑了,看他那动作行云流水的,想来是没什么大碍。”方才喊话之人正是林冲! 李景取笑道:“古有张翼德长板桥喝退曹孟德,今有豹子头梁山泊吓跑小渔家!” 见林冲有些羞怒了,李景才赶紧摆手道:“哥哥莫要着急,石秀哥哥在青州的药铺里有一个坐堂大夫,有一手除去刺青的手艺,哥哥脸上的金印自然不在话下,等过段时日我们就去青州,也好早日把嫂嫂接回来。” 林冲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感谢的话,全都记在了心中,望着远方的天际,想着过些时日就可以与家人相聚,一时间都有些痴了。 这艘楼船上的李景自然是来拜访阮氏兄弟的,船上除了七八个喽啰和划船的,就只有带路的朱贵,林冲还有李逵了,其他人都留在山寨,为李景遴选战兵做准备。 这这艘楼船,在李景眼中,简直破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朱贵再三拍着胸脯保证这艘船绝对不会沉的话,只会狗刨的李景绝对不会乘坐这艘船的。当然啦,这艘船在朱贵的眼里就是梁山实力的象征啦。 提到这艘船,朱贵仿佛很激动,上船之后将他怎么贿赂登州水军的军官,怎么避过哨岗,怎么千辛万苦的把这艘船驶到梁山的,李景才知道,这艘船还是朱贵的投名状啊。 只可惜梁山会水的倒是有不少,但要说熟悉水性,可以充作水军的,基本就没了,也就那十来个本来是渔民的喽啰,所以这艘楼船自从到了梁山,基本都是闲置在水港的。倒让朱贵有些心酸,如今又见了,这才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此行李景的目的是招揽阮氏兄弟,若是还能再招揽些渔家,那就更好了。如此,自然不会空手而来,此行不止带了价值数千贯的金银,酒肉粮食也带了不少,不多说,有钱,任性! 大宋自赵佶登基以来,粮价屡创新高,去年更是到了两贯多乃至于三贯一石,但李景手握巨款,就算只吃买的粮食,只要买粮食的时候不被盘剥,梁山上如今每个月也最多在这上面花个**百贯,李景已经把此时交代给了石秀,从青州到济州,算上路费等等,也到不了一千贯,更何况在李景的计划里,后山的田地还是可以继续开垦的,水泊里的鱼也是可以捕捉的,梁山附近作恶的大户也是可以拿来练兵的,地主家总该有不少存粮吧!是的,李景已经准备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了。 就在李景思绪飘飞之际,朱贵跑来喊道:“大头领,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李景一个踉跄,一脸不可置信:“在这里谁敢包围我们!” 等李景登上船头一看,果然,自己的楼船被二十来条小船围着,自家船头前飘着三艘小船,船上各立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李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有个人开口了:“船上的可是李景哥哥?” 李景一瞧,说话的人站在右边那条船上,可不就是前两日才见过的阮小七嘛,当即应道:“原来是小七兄弟啊,我此番正要去拜访你呢,却不知如今这番阵仗却是为何?” 阮小七答道:“方才有村人说是在这里捕鱼遇到了梁山的战船,我等还以为是王伦要打我们的村子,没想到时哥哥来了。” 这边李景让人放下悬梯,笑道:“原是一场误会,旁边这两位想必就是小七的两位哥哥吧,还请上来说话。” 阮小七也不害怕,拉住悬梯三两下就上了楼船,旁边的阮小二和阮小五对视一眼,也都上了楼船。 三人上了船,李景又命人在二层楼上搭了张桌子,将船舱里的酒肉搬出一些来招待,阮小七也去吩咐了村人直接回村,几人就在这楼船之上喝酒闲聊起来。 阮小七也介绍了两个哥哥,李景也将林冲、朱贵、李逵都介绍了,阮小七这才问道:“前日听闻哥哥投奔梁山,我还担心王伦不愿收留,如今看来这王伦还是有点胸襟的嘛!” 听了这话,李景和林冲相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朱贵则是直接喝起了酒不愿说话,阮小七见几人都不说话,问道:“难道我哪里说错了了吗?” 到底还是李逵性子急,嚷道:“屁的有胸襟,当天他见我们的时候就埋伏了人,我才喝了几杯酒王伦那厮就喊了人进来要杀我们!还好被东家及时宰了。” 阮氏三兄弟听了都看向李景,李景将碗里的就喝净,这才开口将当日的事说给了三人听,这三兄弟都是直爽的性子,听了王伦的龌龊事,口中皆是叫骂。 …… 也没过多时,众人便来到了石碣村,李景命随从们将船上的金银酒肉等等全都搬下来,要送往这三兄弟的家中,这三人言称无功不受禄,只是推辞。 李景还没了解太多,却也不好急着开口邀他们上山。 ------------ 第九章 济州府衙 (求收藏 求推荐) 三阮都是水中的好汉,也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性情也有些差别,阮小二是有家室的,还有个孩子,性情也要稳重许多,推辞李景送来的东西便是他起的头。阮小五贪赌,但是这三人的母亲却是他供养的,很是孝顺。阮小七个性最是张扬,到最后三人之中数他立功最多,他也是三阮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回到石碣村侍奉母亲,七十而终。 三阮在这边推辞,李景这边坚持要送,倒惹烦了一旁的铁牛,直接开口嚷道:“东家让你们收你们就收下好了,婆婆妈妈的。” 李景也说道:“今日第一次来拜访,却是不好空手来,若是三位兄弟过意不去,便多送我们一些鱼作回礼就是!” 见李景这么说,三阮也没有再推辞,这才招呼村人将这些酒肉粮食搬到村里,金银都自己拿着,阮小二开口道:“哥哥来到这里,不如到小弟家中一坐?” 李景自不会拒绝,到了阮小二家中,阮小二又招呼浑家去热一热酒菜,几人就在院中摆了一张桌子,吃喝起来。 酒过三轮,李景开口问道:“我观这石碣村毗邻石碣湖,又与大片水泊相连,总有捕鱼的去处,怎的看着村人的衣着打扮这般困苦?” 阮小七答道:“哥哥有所不知,像我等捕鱼的,若是留着自己吃也就罢了,若是拿到集市上去卖,各种厘金杂税,卖鱼的的钱能剩下一半便是好的,而且每年还有人来收渔业课税,只收银钱,哪里能生活的好!” 李景这两年走南闯北,这一点已经见得多了,倒也不觉得惊讶。 这边阮小五瞧了瞧林冲,有些尴尬的说道:“当初王伦占了梁山泊时,我们并不怕他,也时常去水泊里捕些大鱼,只是年前林教头来了,我等也就只能在这石碣湖里捕些小鱼了。” 听阮小五玩笑似的抱怨,林冲笑着拱手道:“如此,我还要向三位兄弟陪不是了!” 众人一起哄笑,笑完之后,李景正色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桩事想和三位兄弟商议!” 阮小七说道:“哥哥有事但说无妨!” 李景叹道:“我自接管梁山,却苦于没有水上的好汉,便是精通水性的人也很少,如今见三位兄弟在此处过得不称意,莫不如与我去山上各坐一把交椅,也好少受些贪官污吏的气,图个逍遥自在!” 阮小七当即跳起身来:“哥哥相邀,小弟怎敢不从!” 阮小二也起身说道:“不瞒哥哥,当初王伦占了梁山,我兄弟三人也商量过去投奔,只是江湖传言王伦肚量小,不想受气,也就没有再提。之后林教头上山,也是备受排挤,我等便绝了这想法。如今哥哥掌管了梁山,我等哪有不从的道理!” 当即拉起阮小五和阮小七,向李景拜道:“拜见大头领!” 李景也连忙起身扶起他们,口中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扶起三人之后李景接着说道:“若是村中有人要投山上去,三位兄弟尽管带着,有家眷的将家眷也带上,山上自有住处!” 随后李景又与三人约定明日派船来接,又聊了一阵,之后李景才离开。 …… 济州府,府尹孙成正在招待一个贵客,如果被了解孙成的人见了,定会觉得诧异,要知道这孙成是进士出身,最是看不起只会打打杀杀的武人,而今日他招待的人,明显是个武夫。 孙成也是有苦自知,前段时间济州来了个武将,说是太尉府要捉拿的一个指挥使跑掉了,很有可能要跑到梁山泊投匪去了,要孙成派人守着梁山泊的入口。孙成哪里肯信,直到此人拿出了太尉府的抓捕李景的公文,孙成也是能拖就拖,开始时只是发个通缉应付一下,后来把这个唤作周昂的武将逼得急了,差点动了手,孙成这才下令把通缉散布乡里。 当然啦,孙成也没别的办法,这八百里水泊梁山,得派多少人才能围住啊!而这山上还有七八百的匪徒,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封锁梁山。当然啦,但高俅和周昂也不会为孙成考虑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东京太尉府竟然来人了,来人只是一个管事,却拿着高俅的亲笔书信,信中只写着请孙成帮忙捉拿李景,但这管事却威胁道:“若是捉不到李景,可莫要怪我家太尉参你一个治安不利,境内盗贼横生的罪名!” 本来这两人不是一个系统的,按理说孙成也不必太怕高俅,但无奈高俅身边还有一个蔡京,前年蔡京起复,高俅、童贯都是出了大力的,如今还处在蜜月期。尤其是管事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此事蔡相公也有所听闻!”,太尉府的管事离开之后,孙成只觉得自己的麻烦大了。 但到了今日,孙成终于发现自己时来运转了,今日午间,有个人揭了通缉李景和鲁智深的榜单,到衙门里说是知道这二人的消息,孙成不敢怠慢,当即见了此人。 此人言称是当初被王伦掳掠上山的,前日李景和鲁智深两人上了梁山,当日就伙同林冲火并了王伦,做了山寨之主! 孙成得了消息,心里一喜,如今总算可以有个交代了,这派兵剿匪总算是你高太尉的事了吧!当即赏了这个报信的一百贯,又差人去请周昂过来商议。什么?为什么只赏了一百贯,不是应该两人加起来八千贯的吗?别多想了,全给了你,要我们这些当官的做什么啊! 周昂自从失了李景之后,日子很不好过,高俅的不满就不说了,关键是受气啊,就像那济州知州孙成,知道李景是从自己手上被救走之后,对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直到高俅派了府上管事来,这孙成的态度才变好,但这管事也带来了高俅的训斥,让周昂很是心烦。而且每每想到当初李景从自己手中逃脱的经过,周昂都有一种憋屈的感觉,我不服!周昂的内心在呐喊! 直到孙成派人来请,说是李景已经在前日上了梁山,周昂才兴奋起来,急冲冲地跑去和孙成商议对策去了。 “李景,上回我中了你的算计,这回我定要让你好看!” ------------ 第十章 各方动态 李景从石碣村回到梁山,只见山上一应准备全都做好了,其实说是准备,其实倒也不很简单,李景此次就考核三项,跑步、射箭、还有武艺。 具体来说,跑步,由于梁山武器稀少,李景只能让每个人背着十五斤的重物,沿着事先划分好的路线,差不多五十里的样子,先到先得,而且李景已经许诺,第一名赏五十贯,第二名赏二十贯,第三名赏十贯,之后一直到第三百名,编入战兵营,每人赏三贯。三百名之后每百人为一队。 这一路上李景也都安排了人看顾,还特意交代了喽啰们不要勉强。 接下来第二项,射箭!这一项就是为了选出剩下的百名战兵,什么?不会射箭!没关系,臂力够就行,扔石头总会吧,再把这个成绩和跑步的成绩相结合,再挑出一百人,这样,战兵就被挑出来了。 接下来最后一项——比武,战兵和辅兵都可以参加,依旧是老规矩,连赢三场,战兵可当头目,辅兵也可以升到战兵营,还有额外的五贯赏钱。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没有月钱拿的,而李景暂时也没有改变这一点的意思,入乡随俗嘛!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一旦开了月钱的先河,要想停下来可就难了,在没有稳定收入之前,李景是不会考虑这一点的。 山寨里原先的头目也都被李景区别对待,不论原先职位大小,一一考察能力,可用的便依旧当头目,没能力的就派去做些闲职,好在没什么本事的就几个人,小头目一般都没什么问题,倒也好安排。 而此时,东京城,刚刚被高俅赶出殿帅府的杨志,还没来得及去天汉州桥上卖宝刀、杀牛二,在府外就遇见了一个中年将军,将军本来也没在意他,只是看到了杨志左脸上的青斑,这才叫住了他:“你可是杨志?”…… 青州将作坊,如今当了一个坊内管事的汤隆正在心底悄悄祝愿李景平安无恙。 青州前锋营,刘权自李景走后就在名义上接管了前锋营的指挥权,如今到了前锋营发放军饷的时候了,结果饷银只有往日的一半,前锋营群情激奋,早知道李景在的时候,以曹路时迁为首的几位都头正在商量着找秦明帮忙,去刘权那里闹事。 清风寨,花小妹皓腕托着下巴,在闺房里瞧着窗外,眼神迷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嘴里会不时地冒出一句“坏人”,随后嘴角便是一抹浅笑。 而此时花府外,张保擦了擦额头的汗,已经带着家眷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而一直给李景送马的段景住,此番又带了十几匹马来到青州,但却找不到李景和石秀,正不知如何是好,李景的府邸又被封了,只能先寄放在石秀的药铺。 济州府,知州孙成已经下令调一千厢军来交由周昂训练,而周昂请援的书信已经差人送往东京了,只等着一两个月后,厢军战力足够之时再去剿灭梁山。 PS:最近两天写的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思路太乱了,得花点时间整理一下,放心,绝对不会太监、烂尾,晚上的更新可能会晚一点。最后矫情地说一句,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十一章 水军初成 李景离开石碣村的第二日,一大早就带了梁山所有的船只,浩浩荡荡地朝石碣村去了,等到了石碣湖,李景才发现湖边围了一堆的人,叫梁山的船只到了,纷纷欢呼起来,李景远远看去,足有两三百人,看那欢呼的最嗨的,正是阮小七! 等李景下了船,阮小七上来拜道:“哥哥,此番我们兄弟几个足足拉到了六七百人上山!” 李景当时就被吓了一跳,石碣村估计最多也就六七百人吧,难道把整个村子都拉上了? 仿佛瞧出了李景的疑问,阮小七接着说道:“不止我们村子里的人,还有邻村的,二哥和五哥现在去邻村喊人了。只是家眷妇孺有些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说完,阮小七紧紧盯着李景,见李景爽朗一笑,说道:“当然不会有问题,我正愁山寨里打光棍的汉子太多呢!” 阮小七虽然不知道光棍是什么意思,但见李景没有责怪的意思,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阮小七心里高兴,李景心里也高兴啊,现在梁山差的不是钱,也不是粮食,在李景看来,最差的是人啊! 至于妇孺,也不用担心,且不说妇孺也是有劳动力的,可以在伙房之类的地方帮忙,若是人人都有家眷在梁山,谁会不尽心为梁山而战! 没过多久,阮小二和阮小五也都带着一两百人来这里集合了,这么多人,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李景带的这些船肯定是载不下的,只能安排一批一批的往梁山去。 这边,阮小七自告奋勇带着第一批去,金沙滩那边有林冲守候着,李景也不担心,笑着应了。 阮小七走后,李景招呼阮小二和阮小五到村口的石墩子上坐定,开口问道:“此番上梁山,可曾和老娘和大嫂说了?” 却是李景没见到她们,担心她们不同意。 阮小五答道:“大嫂那边已经说了,但老娘那里却有些不好开口,如今大嫂在陪着老娘。如今正在收拾东西呢!” 李景说道:“我昨日也在山上收拾了几十间房,几位兄弟的住处我也安排好了,就在我住处的不远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上山的,房屋准备的却是不够,如今只能委屈乡亲们先暂且挤一挤,等新房建好了。” 阮小二听李景惊讶有这么多愿意上梁山的,笑道:“哥哥有所不知,如今谁提起哥哥不竖起大拇指,道一句讲义气的好汉!我三兄弟昨日听哥哥说梁山缺少水军,就想着帮哥哥多拉着人,还多亏昨日哥哥留下的银钱,我只说上梁山有钱拿,有饭吃,又当场给愿意上山的人发了银钱,这才聚集这么多人。” 阮小五也自夸道:“我们兄弟三人在这地界也是有些名头的,有我三人作保,乡亲们也不会不信的。” 李景听这话,自然要夸赞一番两人的机智,又许诺说到了山上之后把他们三兄弟花费的钱财补给他们,不许他们推脱,这才作罢。 …… 等所有人都到了梁山,都基本安排好了,李景这才和阮氏三兄弟商量职司:“此番三位兄弟带了六百多人上山,其中又有三百多汉子,山寨里也还有十几个渔家出身的汉子,我欲选出两百人为战兵,其余人为辅兵组成我梁山水军,三位兄弟看可否?” 三人都起身应道:“谨听哥哥吩咐!” 李景示意三人坐下,接着说道:“依照我的想法,目前我们的八百里水泊就要靠这两百战兵了,而剩余的辅兵,按我的想法,平日里做些传递消息,为山寨捕鱼等等。” “所以这辅兵事情很杂,但对我梁山十分重要,不知哪个兄弟愿意接手?” 说实话,这三兄弟心里都是希望统领战兵的,但如今梁山只有他们三个水上的头领,看李景的意思,辅兵是得由他们中一个人统领的。 长兄如父,这句话的作用在此时就体现出来了,阮小五和阮小七在李景话毕之后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在了阮小二的身上。 阮小二是三阮中唯一一个有家室的,也是最稳妥的,其实这个水军辅兵营营指挥使李景也是最希望由他担当。 没办法,有事哥哥顶着呗,就这样,阮小五和阮小七成了梁山水军战兵营的正副营指挥使,统管水军辅兵的自然只有阮小二了。 至于坐次,在经过了一番谦让之后,阮小二坐在了鲁智深后面,坐了第四把交椅,阮小五和阮小七则坐在了李逵的后面,分别为第七、第八把交椅。如此,梁山聚义大厅就此又多了三个好汉。 ------------ 第十二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PS:眼见着一千收藏已经遥遥在望了,求支持啊! 自从得知了李景在梁山的消息之后,各地方通辑李景的告示倒也没有传播,也就只在青州到济州的一条线上,没传到的地方还是没传到,所以李景自软氏兄弟上山两日之后,安顿好山寨的事务,这就带着林冲、石秀、曹正以及铁牛准备再经沂州往青州去,只留了鲁智深和张正在山上主管山寨练兵事宜。 等到了沂水县,朱富还是那副胖胖的模样,见李景来了也很是热情,一番寒暄之后,李景又从怀中取出朱贵邀朱富上山的信件,交给了朱富,之后又告辞去看望李逵的老娘,自是不提。 待到李景回转到酒店,朱富对着李景纳头便拜,李景交代朱富且先收拾,等他从青州回来便同回梁山。 李景此番回到青州,别有一番滋味,当初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来,此番却是偷偷摸摸地,一行人青州第一站,不是别处,正是清风寨! …… 清风寨花府,张贞娘自从到了此处之后,每日花小妹都来陪着说话,倒也不觉得孤单,只是每每念着林冲,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这一天,张贞娘正想着给林冲林冲做件衣服,就见锦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口中嚷道:“娘子,官人来啦!官人来啦!” 张贞娘本来还想呵斥两句锦儿莫要这般没个女儿家的样子,张嘴要说话,才反应过来,官人来了?张贞娘当时就是一呆,随即起身就跑,那件还没缝好的衣服直接被丢在了地上,谁去管他? 锦儿见了,也赶紧上前搀扶,一边说道:“官人现在在前院呢!” 张贞娘直接就拉着锦儿朝前院奔去,还没到前院,就在一个拐弯处,张贞娘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被撞退两步之后,张贞娘抬头一看,眼前的可不就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吗!也不知是撞痛的还是怎地,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李景自到了花府之后明显感觉到林冲的焦躁,就算已经派人去请林娘子来了,林冲在客厅也还是有些坐立不安,李景瞧不下去,这才请花荣派人引林冲去寻林娘子,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林冲这边见到张贞娘的眼泪,一双虎目也是通红通红的,紧紧地将张贞娘抱进了怀里,一刻也不愿松开,这一对患难夫妻,历经了这么多磨难,总算可以再度相聚了。 张教头和夫人听到消息也都赶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张教头握紧了夫人的手,叹了口气:“如今总算了了一桩心事,孩子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我等做老的,在他们身后支持着就好,时代变了啊!” 一旁张夫人也点了点头,张教头早就想清楚了,不就是做匪嘛,我等世代军官,结果朝廷却容不下我们,有冤无处伸,便是做匪又如何! 且说李景在大厅里将梁山上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花荣,之后便也无事可做了,所以李景便想着去林冲那里瞧瞧,两人年纪都不大,花荣也就娶了亲,连孩子都未曾有,这边说做就做,这就去看热闹去了。 李景和花荣这边还没走两步,就发现了依旧抱着张贞娘的林冲,二人俱是心中暗笑,就在此时,李景只觉得一片黑影从天而降,他本来在花府就没有防备什么,此番正被这黑影给套了个正着! 李景头被罩住,只能用手摸了一摸,却是被一块质地不错的布给罩住了,才要把布拿下来,就听耳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坏人!你来了竟然不找我,还偏偏在这里看姐姐的热闹!” 李景只觉得这块布明显被人往下拽紧了,心知能做这事的只有花小妹了,嘴里解释道:“小妹莫急,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正想着怎么给你个惊喜呢!” 话音刚落,李景就觉得头上一松,立马伸手将这块布从头上扯了下来,之后只觉得眼前一亮,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光还是因为人。立在李景面前的是个明眸善睐的俊俏小娘子,此时正勾着嘴角,微微歪着头,朝李景伸出手:“礼物呢?” 李景却没有马上拿出礼物,反而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布,李景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件新衣服! 李景将这衣服朝身上比划了一下,还挺合身的,当即抬头问花小妹道:“小妹,这是你做的吗?做的真好!” 花小妹见李景将衣服朝自己身上比划,就有些害羞了,见李景问她,缩回手低着头小声答道:“是我请贞娘姐姐帮我做的。”说完好像觉得这样不能体现自己花在这件衣服上的心血,又补充道:“料子和样式都是我选的!” 李景:“……” 花小妹说完见李景没什么反应,又伸出手来:“礼物呢!你难道是骗我的?” 李景摇了摇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物甚,花小妹看时,见是一个玉簪,样式很是古朴,这种礼物花小妹明显不太喜欢,但这是李景送的,花小妹当然不会拒绝,就要来拿这簪子,李景将簪子交到了花小妹的手里,这才开口道:“小妹不要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簪子,这簪子可是我家传的,只传女不传男,当初这簪子从我祖母那里传到我母亲手上,后来母亲又把它交给了我……” 花小妹明显有些害羞了,丢下一句“你去与我哥哥说”,便丢下李景跑回闺房去了。 李景只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有些疑惑,回头一看,却见是花荣正在盯着他:“你就这么就想把我妹子娶走?” “唉,现在梁山一切初定,还不安稳,我怎会愿意小妹过去和我受苦?我想最起码等着梁山有些可靠实力,再来迎娶小妹!” 花荣拍了拍李景的肩膀,说道:“你此番来恐怕是要打前锋营的主意吧,若是有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景点了点头:“前锋营是我这大半年的心血所在,当初我挑人的时候担心在青州久留,军士们基本都是在东京没有家眷的,我想着怎么也能拉个一半人去梁山,到时候如果需要,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舅子!” 花荣:“……” ------------ 第十三章 再回前锋营 (求收藏啊) 前锋营隶属于禁军,待遇比厢军好的太多了,禁军军士按道理说,包括衣食住行以及军饷在内每年的花费预算大约是五十贯,若是上司不克扣,一年下来最普通的军士都可以落个三四十贯。 而厢军相比禁军就是后娘养的了,一年的预算也就是三十贯,偏偏地方上的克扣也往往比禁军严重。如此,良家子哪有愿意当兵的,厢军中俱是些地痞流氓,要不就是灾年遵循朝廷诏令收的难民,这些人能吃饱喝足,年底有点零花钱,就算是厢军统领有心了。 至于乡兵,恩…连领养的都不算,全靠地方自己养活,朝廷是不管的。 李景在前锋营的时候,从来没有克扣过军饷,前锋营军士每月也总会领到三贯钱,这可是他们在东京时都难有的待遇。相反,李景还朝前锋营投了不少钱,每隔几日改善伙食的猪羊肉就不说了,光是那一百多匹的北地骏马,李景就花了不下于千贯。 所以当刘权领命掌管前锋营的时候,别的不说,当他看到李景每月给军士们发的三贯钱记录,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愣头青”、“傻子”等等字眼,这事要搁在他刘权身上,他才不会这么做呢! 不过说起来这禁军的油水着实厚啊,但刘权也没有突然取消了前锋营的月钱,而是想着先发一半,看看反应,若是这帮人忍气吞声,那么下个月就没月钱了,若是他们敢闹事,一个越级翻上的罪名就免不了了,若是事情闹大了,也没关系,银子我刘权发给你们了啊,只是这个月需要置办钱粮衣服,我刘权准备下个月给军士们补上的! 但让刘权没想到的是,前锋营这帮人,既不忍气吞声,也不来找他闹事,反而找了秦明帮忙,这秦明也是个混账,竟然当众告到了慕容知州的面前,还好他事先已经做了个采买的假账本,又加上慕容彦达袒护他,这才蒙混过关。 “李景这厮才离开,你秦明就敢跳出来跟我作对,哼,你等着,此仇不报,我刘权誓不为人!”等出了知州府衙,挨了训斥的刘权看着秦明远去的背影,暗自咬牙切齿! 回到府中的刘权越想越气,府中人稍有不如意便是又打又骂,刘府管家见了,生怕刘权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找个机会上前提醒刘权道:“老爷,说到底这些事都是前锋营那帮李景留下来的人搞出来的,如今李景都不在了,他们还这么嚣张,分明是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啊!” 刘权一想,对呀,李景逃了,他留下的这帮人却不安分,怎么也得整治一番!想到了就去做,当下就赶去慕容彦达那里请了个训练军队的令,慕容彦达虽然不知道刘权打着什么主意,但也乐的他勤勉,当即准了。 刘权出了府衙,心中暗喜,此事成了,他早就眼馋前锋营的战马了,足有两百多匹,其中还有一百多匹好马,这若是买了,能赚多少钱了,刘权已经打算好了,此番他要多买两个侍妾! 刘权有了慕容彦达的令,就有了调兵的理由――去前锋营的营地和前锋营一同训练,合情合理!到了青州军营,刘权想了一下,决定带两个营八百人过去,别问刘权为什么不是一千人,吃空饷这种事刘权会说出去?他又不傻! …… 就在刘权火急火燎地带人奔向前锋营营地的时候,前锋营门前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守门的卫兵伍长一见此人,当即朝此人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属下拜见将军!”旁边的几个卫兵也都是单膝跪地,行了军中最重的一个礼! 来人正是李景,李景此番孤身一人过来,见他们还称自己为将军,也是有些热泪盈眶,上前去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扶起来,这才开口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兄弟们过的还好吧?” “还好,”伍长顿了一下,又说道:“几位都头现在都在营中,将军请先入营!” 李景这才进了军营,一路上不是有听到动静的军士前来拜见,俱是行的大礼,李景也一一扶起,走了半天,人越围越多,李景也才走了几十步,最后还是曹路几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这才给李景解了围。至于为什么没人去通报他们,将军回来了,谁还会去管那些都头! 前锋营这么亲近李景是有原因的,本来李景的威望就高,自不必多说,最近刘权的表现也与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关键的是李景的罪名。 布告上面写的李景罪名主要就是三条,第一条是窝藏朝廷要犯,这一点自不必说,没有证据军士们是不会信的,就算有证据,在军士们心中,将军收留的也一定是好汉!第二点是克扣军饷,这一点军士们是最有发言权的;第三点则是苛待士卒,所有的军士都记得去年冬装没事按时供应时立即焦急的模样,再说了,李景一直于将士们一起同苦同劳,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威望。 见将士们都为了出来,李景也没有去营房中的打算,招呼将士们盘坐在地上,这才问起了自己走后这里发生的事。 这边正说到刘权克扣饷银,几个都头去请秦明帮忙,秦明去知州府衙告状的事,李景就见先前那个守门的伍长跑过来通报:“将军,不好了,刘权又派人围住了军营!差不多有**百人! 牛达脾气最火爆,一瞬间就想到了有人去通风报信,当即起身喊道:“那个混蛋去报的信?” 李景刚开始听到消息时本来也以为如此,不过仔细一想,时间上肯定来不及,当即起身拉住牛达,又举手示意军士们安静下来,这才开口道:“刘权肯定不知道我来了青州,此番他过来定是记恨兄弟们找秦大哥帮忙,要来报复的!”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既然将军回来了,我们以后就跟着将军,将军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这句话一出,军士们纷纷跟着应和,牛达也挤了过来,嚷道:“将军,我们这些日子受了这刘权不少气,将军总要到我们教训教训这个刘权才好!” 见群情激奋,这却是李景也没想到的,当即止住众人,说道:“兄弟们须知,我此番是去了济州梁山泊当了匪,并非是什么好去处,若是愿意跟着我去的,便是我李景的兄弟,不愿去的,我也不怪!他日有人问起今日之事,就说是我李景鼓动营中军士上山从贼的!现在,愿意跟随我的,随我出营再去会一会刘权!” ------------ 第十四章 杀出去 (还有一章) “愿意跟随我的,随我出营再去会一会刘权!” 李景话音一落,军士们群起响应,李景拉住曹路的手,示意他留下,这才起身向营门走去,许多军士也都跟着李景。 没过多久,原地只留下了稀稀落落的三四十个人,曹路因为和曹琦牵连太深,此番必须留下,曹路看向周围时,熟悉的面孔不多,但都头李瑞是其中一个,这却是曹路没想到的。但曹路也没有太在乎,收拢剩余的几十人,开口说道:“他日若有人问起,便依将军所言回答,称我等不愿背叛朝廷,朝廷对我等必有嘉赏。” 剩下的人皆是应了。 …… 刘权再一次带人包围了前锋营,但这一次他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在军营门口停留了一会,刘权才反应过来,前锋营竟然没人过来对峙!刘权正要派人进营查看,忽然听见营内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当即紧张起来,招呼手下人抓紧去营中看看。 李景带着人走了三四十步,这才停下命令道:“兄弟们抓紧回去拿兵器,别急着收拾衣物银两,骑兵都的兄弟都骑上马,之后速度来这里集合!” 众人应了之后四散而开,都回住处收拾去了。 刘权派人进了军营没多久,就匆匆跑了出来,口中叫嚷道:“将军,不好了,我在营中看到李景了!” 刘权心里也是一慌,但随即想到自己还带着八百军士呢,但他知道李景善战,不敢进去,只敢一边堵在军营门口,一边派人给慕容彦达送信求援,这却是李景没想到的。 李景本来还担心刘权冲进来呢,结果带着快速集合过来的步卒准备在原地抵挡一阵,结果刘权就是不进来,直到骑兵都赶来了,刘权还是不进来! 就在这时,时迁提着一个人来禀报李景道:“将军,刘权方才拍了五个人来营中打探,被卑职带人擒了,此人说刘权现在正在军营大门口摆开阵势等将军出去呢!” 李景见刘权这般胆小,问道:“这刘权摆的什么阵势?” 时迁拱手答道:“卑职方才去看了一眼,不过就是长矛兵在前,弓箭手、弩兵在后的把戏!” 李景嗤笑道:“这刘权果然是个草包,难道他以为封住了营口我就没法出去了吗?” 随即李景正色道:“时迁听令!带领斥候从左墙翻出,清理刘权眼线!” “时迁遵令!” “牛达何在?上前听令!” 牛达上前应道:“卑职在!” 李景令道:“你带着所有步卒翻左墙出去,待集结之后冲击刘权后营,冲击之前切记喊杀出声!” “牛达遵令!” 见时迁和牛达都已经离开,李景此时也已经披挂好,骑上了一个亲兵为他牵来的一匹战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下令道:“所有骑兵,上马准备出击!” 骑兵纷纷上马,以李景为首,排好锥形阵型,就等着李景一声令下冲杀出去! 不多时,李景听到营外传来呐喊声,当即下令“全军冲锋”,李景一马当先,朝着营门就冲了过去。 冲到营门处,果然刘权所带的青州军阵型已经被打乱了,长矛兵全都被刘权调到了左边,距离李景最近的,却是弓箭手。这些弓箭手见到李景带着骑兵冲了出来,当即慌张起来,事关自己的性命,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纷纷四散跑开,见一个敢于反抗的都没有。 这边青州军的步卒还没接触到前锋营的步卒呢,就听着后面传出了厮杀声,这些人也就是些乌合之众,不管刘权怎么催促,看着那一匹匹高头大马冲过来,怎么也不敢回头反抗。 刘权手下倒是有些敢战的,但人数不多,也就五十人上下,只能护着刘权,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眼见着青州军都要跑光了,刘权这才想到逃跑,但李景却不给他机会。小人难防,在李景眼里,刘权就是个小人,如今秦明为了前锋营得罪了他,李景自然不想让刘权活着去报复秦明,当下也不管这些乱军,看不远处有几十号人簇拥着一个人逃跑,中间那个骑马的人衣甲华丽,明显就是刘权,当即看准刘权逃跑的方向直接杀出了一条路,后面的骑兵也都紧紧跟随着李景。 刘权正在心腹的簇拥下逃着呢,心中暗骂李景狡猾奸诈,委实不当人子!这是有个心腹哭丧道:“将军,不好了,李景追过来了!” 刘权急着催促道:“那还不快跑!” 心腹苦着脸:“将军,他们都骑着马,我们是步行啊!” 刘权这才回过神来,对啊,自己骑的是马啊,当下吩咐道:“你们都在这里挡住李景,等回去之后我必有重赏!” 说完就急急驱马带着四五个骑马的心腹丢下一众下属朝远处跑了。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群人登时朝道路两旁分开跑走了,至于重赏,那得有命花才行啊! 等李景到了此处,就见刘权身边就带着四五人,不愿放过他,带着人继续追了过去。 刘权本来就马术不精,不然方才也不会由一伙步卒簇拥着跑,没过多久就被李景追上了。本来还不至于这么快的,但刘权见李景追的急,心中慌乱,不停地用鞭子催马快行,结果他的马被抽出了性子,竟然直接把刘权掀倒在地! 李景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即驱马过去就是一枪,枪尖直接透过刘权的胸口定在了地上,等李景松开长枪回马时,刘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随后李景带人回营收拾细软,清查伤员,最让李景惊讶的是此番没死人,其中受伤的倒有三十多,其中重伤的也就四个人,刘权心中有了印象,但这直让李景对青州军的战斗力颇为感慨。 其实此番李景的计划也是有不少漏洞的,但他对前锋营有信心,对青州军的战力也有信心,对刘权的指挥能力更有信心,这才冒了些风险,但收益之大也是李景没想到的。 PS:还在苏州,没回去,正在用手机慢慢抠字,还有一章,接着抠。。。 ------------ 第十五章 赤兔风波 带走了前锋营,又杀了刘权,李景才回到青州第一天就做下了这等大事,心知若是慕容彦达得到消息,青州却是已经待不下去了,从军营里取了当初缴获的七八万贯钱,当下把四百多前锋营军士安排到清风山隐蔽驻扎,这就准备去清风寨请花荣帮忙照顾几位伤员,就要告辞离开了。 到了清风寨,李景才发现石秀也在,还没说出告辞的话,就见石秀急冲冲地过来说道:“景哥儿,段景住那边出事了!” 李景也是一惊,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石秀的叙述中,李景才明白,原来,段景住在李景离开的这段时间,又从北地运来了一匹好马,其中更有一匹卷毛赤兔马,虽说不是纯种,但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马,段景住到了青州才得到李景被通缉的消息,左右又找不到石秀,就在青州暂时安置下来。 本来这样倒也没什么,但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段景住有赤兔马的消息竟然传开了,这下却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河北田虎,乃是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此地靠近宋辽边界,檀渊之盟之后,宋辽两国再无战事,但民间的小冲突却没停过,在这穷山恶水之间,田虎本就身强力壮,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又不甘贫苦,热心结交的都是些江洋大盗,穷凶极恶之徒。 这田虎也知道收敛,平日里都是一副义气面孔,又加之时常带人打退来抢劫的辽人,在河北倒也颇有威望。 河北之地本就处在万山环列之所,当初五代十国乱世之时,这里便有不少占山为王的。正好前几年又值水旱灾害频繁,民穷财尽,人心思乱,而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却迟迟到不了百姓的手中,田虎干脆乘机收拢流民以及亡命之徒,占山为王,做起了强盗买卖。 此地多山,田虎干脆设了大大小小十数个山寨,当地厢军都是不顶事的,主政官员担心朝廷斥责不敢上报,长久下去,王虎的势力每天都在增强。 前段时间田虎新招揽了一个好汉,名叫山士奇。这山士奇本是个富户子弟,前些日子因为一匹好马和人起了争执,不小心失手将人打死,这才投靠田虎避难。 田虎叫山士奇武艺高强,想着让他归心,又贪图山士奇的家产,满怀信心的答应山士奇给他找匹好马作为他见面之礼,山士奇也很上道,当即就要献出家产。田虎此时是要名声的,哪里肯这样就收了,推辞说待寻到良马之后再说。 本来田虎以为,一匹好马嘛,要找到还不是很简单的事!他的山寨里就有好几匹,只是都赏了人,可是如今突然要找一匹好马,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 如今已经不是山士奇家产的问题了,已经升级到田虎的脸面问题了,当下派出人四下打探消息,最后,就在田虎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青州方向传来了消息:有个叫段景住的马贩子手上有一匹卷毛赤兔马,但无论出多少钱,这段景住就是不卖! 这下王虎可被气着了,你一个马贩子都敢和我作对!当下就点了些心腹去往青州抢马去了。 而这边段景住也有些自己的算盘,他和李景合作了大半年,也赚了不少银钱,但他明白他现在只是一个没什么后台,没什么安全保障的马贩子,所以当他听闻李景身上发生的事,他敏感的意识到,李景很可能要上梁山了!段景住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要入伙! 他知道李景和李景的关系好,所以当他得了这匹卷毛赤兔马,而如今李景已经有了乌骓马,段景住立刻想到了林冲,若是讨好了林冲,还愁不能入伙吗? 石秀的药铺还在,段景住料定石秀定会回来,当下就在药铺附近租了个院子,就等着石秀回来了,期间也有人要来买马,但段景住已经打定了主意,任来人怎么说,就是不卖! 结果事情就发生在李景石秀回到青州的前一天,当天夜里,有一伙人潜入了段景住的院子,若不是段景住当初在辽地养成了睡觉很轻的习惯,这些人刚翻进院子里就听到了动静,恐怕他早就魂归他出了。 但即便是这样,段景住也受了不轻的伤,这帮人对这青州城不熟悉,又怕惊动官兵,这才放弃了继续追击段景住。 段景住逃到了石秀的药铺,第二日派人去院子查看,马匹全没了,段景住当即就想到了那日来买马的人,随后便是石秀回来了,得知了此事,这才火急火燎地到清风寨告诉李景。 李景把前锋营的事情粗略说了一下,托花荣派人照顾几个重伤的军士,这才暗暗沉思起来,想着何人才会公然在青州城对段景住下手。 良久之后,李景招呼石秀和林冲起身出发,石秀不解,问道:“景哥儿,要去哪里?” 李景嘴角一勾:“桃花山!” ------------ 第十六章 欲往河北 PS:才从苏州回来,晕车真是伤不起,到现在头还有些胀痛,还在床上趴着呢,本来双十一还想多来两章的,结果。。。下一章晚点再发。 自从李景离开之后,桃花山李忠周通二人过的很是自在,当初刘权和李景带兵要来剿他,这二人可是被吓得不轻,后来事情峰回路转,李景逃了,刘权也是草草了事,只在桃花村祸害了十来天,只做了个攻山样子,连桃花山都没登,就退兵会青州了。 最近山上的存粮不多了,这天傍晚,李忠和周通正商量着去哪里借粮,忽有手下喽啰来报,说是山下有四人来拜山,为首的那个自称是李景! 李忠上次派人帮忙救李景,得了鲁智深不少银钱,事后周昂带的近两百匹马匹无论死活大多都在他的手里,如今还能用的战马还有七八十匹,李忠本来就稍微有点小心眼,生怕李景此来是来讨要这些战马的,但前面还算是有点交情,却是不好不见,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李景有什么非分之想,定要严词拒绝。 这边喽啰们将李景,林冲,石秀,李逵四人请到了山上,李景看时,却见这通向山上的道路两旁都站着手持刀剑的喽啰,看这样式却是李忠想向自己示威的,不由的心中暗笑。 还没到山寨大厅,李景就见李忠和周通二人出门迎接,也没有故意摆谱,当下抱拳道:“多日不见,两位头领别来无恙?” 李忠心里暗自嘀咕,“没有你自然就无恙了!”却抱拳回礼道:“多谢哥哥关心,我等守着山寨,平日里也没什么祸事!”,之后,李忠有邀请道:“几位,里面请。” 李景见李忠话里话外还有怪罪他以前在青州剿匪时的事,也不在意,落座之后李忠开口问道:“哥哥目前在何处栖身?怎么回到青州?” 李景答道:“我那日离开时候,便要去投奔梁山,但王伦那厮不能容人,火并一场之后我便在梁山安身了。此番来青州,乃是有要事要办!” 李忠听了却是有些惊疑,这李景莫不是和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有仇?去哪儿哪儿死人?嘴上却说道:“王伦这厮我是听过的,据说甚至小肚鸡肠,听说当初林教头上山时便受了他不少气!” 说到这里李忠也大概明白了梁山火并的原因了。 李景见这样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干脆直奔主题:“我等今日来拜访两位头领,却是有事相询!” 李忠面露惊讶之色,开口道:“哥哥只管说便是!” 李景说道:“我此番来想问一下最近可否有一伙陌生人来青州地界?” 李忠、周通这些人就是青州的地头蛇,李景不信青州城发生这样的事,可以瞒得过官兵,但不一定能瞒得住他们! 李忠一阵犹疑,石秀见了,不用李景吩咐,当下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李忠看时,觉得怎么也有两百两白银,当下不再犹豫,开口道:“不瞒哥哥,前段时间确实有人来拜山,自称是河北十数个山寨的总寨主田虎的手下,来这里托我帮他们留意好马。” 李忠说着,明显见李景几人露出喜色,当即问道:“可是他们得罪了哥哥?” 李景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一个兄弟得了一匹宝马,结果昨日晚间就在青州城被人给抢走了,若不是我那兄弟机警,而那伙人又不熟悉道路,恐怕都不能活着度过昨夜!” 李忠惊疑道:“我看那日来拜山的几人,不像是身手好的,莫不是河北来了助力?” 李景想了一下,也认为是如此,只是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下起身告辞道:“此番多谢兄弟的消息,我这就要出发往河北去追,此事定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忠听过田虎的名头,知道田虎的势力大,不愿掺和其中,只是叮嘱李景几人注意安全便送四人下山了。 李景四人下山上了马,李景想了想对林冲说道:“这清风山不是前锋营久留之地,不如哥哥明日将前锋营将士和嫂子都带到梁山去,田虎那边,我自去追就好!” 林冲方才听李忠所言,田虎肯定加派了人手,而且身手必然不会太差,李景的武艺他是清楚的,虽然大半年没交过手,但料想也不会增加太多。 而石秀和李逵的武艺,尤其是石秀,确实武艺精熟,但这两人擅长的都是步战,马战并不顶尖,此番去河北,若是追到了人,定然少不了马战,林冲哪里肯放心李景去追,只是前锋营却是不能没人带着。 略微沉吟一下,林冲说道:“我那徒弟还算有些本事,山寨里的人也都认识,可以让他再去一趟梁山。至于家眷,等我等完结此事再回来取回家眷吧!” 李景想了一下,有曹正、张保和时迁三个人带着,前锋营此番去梁山应该没什么大碍,家眷也不急于一时,也就应下了。 还好去清风山清风寨也算顺路,几人急着回去吩咐此事。等到了清风寨,李景见花小妹明显有些不开心,但知道李景又要事,也没有耍小性子,只是交代李景路上小心,直让李景心里暖暖的。旁边林娘子亦然如此交代林冲。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四人管不了许多,抢马的人本来就比他们多行了一天的路,当下一人双马,直接趁着夜色朝河北方向追赶过去了。 …… 此时,距离清风寨五六十里的地方,有一处酒家,此时天要黑了,却有一伙人正好骑马赶了过来,但那酒店主人却不觉得奇怪,反而早就准备好了酒肉,对这伙人中那个领头的甚是恭敬。 这伙人纷纷下马进了酒店,其中一个手中还额外拉着一匹马,到了下马的时候抱怨道:“这匹马的性子倒是挺大,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烦,要不是寨主要拿它来送人,我定要抽它几鞭子出出气!” 旁边有人劝道:“忍着点吧,寨主此番亲自来就是为了这匹卷毛赤兔马,可莫要因你出了差错!” 抱怨的人也只是说说,哪里敢抽,将马拉到院子里拴好,便去屋中喝酒吃肉了。 ------------ 第十七章 酒店疑云 PS:今天三更,补上昨天的。 李景并不知道田虎一行人离开的路线,他甚至都不知道田虎亲自出马了,但他必须要追,哪怕追不上,李景在见段景住的时候也可以说出口。便是许诺有一天一定会寻田虎给段景住出气也有底气。 总的来说,这次追击,是个态度问题,对于能不能追到人,青州到河北这么多条路,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然,也不能不做好追到的准备,李景后来想了想,又从前锋营里挑了十个武艺、马术好的军士,毕竟据段景住所说,那晚进他院子的人可是不少。 段景住想要投奔梁山,李景又何尝不想收拢段景住? 一行十四人都带着武器,可惜李逵的两板大斧此时还未在手中,李景也没来的及帮他置办,如今李逵手里只有一把朴刀,石秀、林冲都是使枪的好手,至于李景,有把朴刀就可以凑活了。 一众人一人双马,脚程也快,就沿着一条官道疾行,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李景看见前面有个酒店,朝其他几人说道:“赶了一夜的路,莫不如去前面休息一下?” 几人都是累了一夜,自然不会反对,至于那十个前锋营军士,自是唯李景之命是从。 眼见着就要到酒店了,李景吩咐道:“这世道,荒郊野外之处,黑店极多,多加小心,酒就不要喝了,水要自己烧!” 众人皆是称是。 到了酒店门口,李景发现这酒店竟然已经开了门,难道这荒郊野外的酒店也要开门这么早招揽客人?不过一路劳累,李景也没放在心上。林冲世代供职于禁军之中,与江湖上事知道也少,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至于李逵,恩,不要想太多了。 而石秀到底是混过江湖的,比其他人都见多识广,见这酒店开门如此之早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不过他只是怀疑,也没有多说,等酒店主人出来招待,石秀牵马进院子的时候,这才有了发现。 店主人是个中年人,想是做酒店生意的都有些富态,李景见他过来,直接给他十两银子,还不等他开口,径直问道:“伙房在哪里?带我去!” 店主人得了银子,自然不会拒绝,他这家店也却是是个黑店,平日里只欺负也单行的路人,但李景人多,又见李景防备很深,他也没想着打李景的主意,想了想伙房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找伙计,恭恭敬敬的带李景过去了。 李景又招呼两个军士跟着自己帮忙,这才跟着店主人往伙房去了。 在路上,李景问道:“烦问一下,店中可有肉食?” 店主人笑道:“官人来的真巧,前日刚宰了一头老黄牛,如今正好给官人享用!” 李景答道:“如此甚好,钱财不会少你半分的。” 店主人自是喏喏应声。 这边李景到了伙房,环顾四周,却发现伙房里的一处角落有许多刚用过的碗碟筷子,当即问道:“酒店里有许多伙计吗?” 店主人应道:“官人说笑了,这荒僻小店,哪里雇得起许多伙计,也就四个,还都是我的子侄。” 李景笑道:“如此说来,酒店的生意应是极好的,我却是不知这条路上有这么多行人。” 店主人略一沉吟,这才知道李景发现了那堆未洗的碗筷,当下也不辩解,拱手致歉道:“却是手下伙计偷懒了,官人勿怪!” 李景此时已经有所疑心,还要再问,却见石秀翻开门帘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店主人,附在李景耳边说道:“我方才拴马的时候发现马厩里有新鲜使用的痕迹,马厩槽里还有未吃完的草料,怎么也有十来匹马。” 结合方才的碗筷,李景心中一动,莫不是真的碰到那批抢马的人了? 当下吩咐两个军士烧水煮肉,酒店里的牛肉是熟的,热一热就好。这边李景招店主人走到外面,问道:“这酒店里昨日可是来了许多客人?” 店主人知道瞒不过去,不如大方的承认:“官人所说不错,正是如此,他们几日一大早就起身离开了,他们离开不久官人就过来了。” “那你可曾记得他们是往何处去的?”李景虽然有些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心中一喜,这一行人说不定就是王虎的手下! “他们出了酒店门就往西走了,现在应该走的不远!” 这抢马的一行人要去河北,在此处有两条官道,一条朝北,一条朝西,都可以到河北,如今看来,这伙人应该就是田虎的手下了,只是还要再确认一下才好。 李景又开口问道:“店主人可记得这些人骑的马里可有一匹火红骏马?” “听官人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昨日那些人来的时候确实有个人拉着一匹火红大马,却没人骑乘,所以印象有些深刻。” 李景听罢当下一抱拳,谢道:“多谢告知!”又取出了十两银子交给了店主人以作谢礼,店主人自然是欣喜的接过银子,连声称谢。 这边石秀问道:“可要即刻去追?” 李景摇头道:“这一晚上人困马乏,先吃饱了饭再说吧!” 没过多久,肉也煮热了,水也烧开了,一伙人就这么吃着水煮牛肉,也都饿了,反而觉得香嫩可口,全都是狼吞虎咽的。 李景这边正在大块朵颐,却不知方才酒店后门有个伙计骑了马,一出门就奔向了北方。 一行人匆匆吃完饭,就要去追那伙抢马的,店主人也来殷勤帮忙,一行人骑了马,刚往西走了不到半里路,李景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了又什么不对劲,这店主人太配合了,自从发现了碗筷之后,自己问什么店主人答什么,答案还都是自己想要的,而自己在发现碗筷的时候,店主人反而岔开了话题,直到石秀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家荒村野店会突然宰杀一头昂贵的老黄牛! 李景一勒马,对旁边看向他的众人也不解释,直接吩咐道:“方才的酒店有问题,先回去!” ------------ 第十八章 坐等田虎 且说李景发现了不对劲,就要回酒店去寻店主人,一路上倒也没发生什么,一行人围住了酒店,下了马之后,就要进店将店主人给找出来,李景就听身旁的乌骓马一声哀鸣,四蹄颤栗,竟有些站不起身来,李景心里着急,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在一旁抚摸着乌骓马的马头,不一会儿,乌骓马竟然支撑不住卧倒在了地上。 此时,旁边的马儿也是嘶鸣不断,李景看时,马匹倒了一大半!没过多久,李景带的二十多匹马竟无一幸免,皆是瘫软在地上! “这定是酒店那帮人干的,东家,我这就去把他们砍了!”这是李逵说的。如今别人都称李景为头领,哥哥等,只有他一个称李景为东家。 李景也有些气愤,又恨心疼乌骓马,若是自己真的往西行,半路上马出了问题,而田虎的人又从半路杀来,这结果,不敢想象。当下吩咐道:“先擒下他们问话,他们定与田虎关系匪浅!” 手下的军士皆是遵命,李景将军士们都留了下来在酒店外前后门候着,防止有人逃跑,酒店里长枪不好施展,李景这才和林冲、石秀、李逵三人提着一把朴刀就进酒店去了。 酒店门是大开的,还没进门,林冲就拉住李景,横起朴刀,一马当先就进了酒店。李景知道林冲的武艺远胜于自己,也没推辞,退到林冲的身后,和石秀一起护卫在林冲的身侧。 才进酒店,李景就听一声爆喝,两把刀就从门侧两旁砍向林冲,结果林冲早有防备,反应更快,把朴刀直接往胸前一竖,再用力往前一推,只听“锵”的一声,两把刀全被击退,李景和石秀也是借此机会冲进了屋子,直接趁那挥刀的两人刀被震退之际将这二人一刀解决了,这才来得及看向酒店内。 酒店里,店主人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旁边还有个伙计帮他温酒,此时正用一个做工精致的酒杯慢腾腾的饮酒,哪里还有早上那副阿谀奉承、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看着两个伙计被杀死了,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看李景四人都看向他,轻笑道:“看来田虎此番也是碰到狠茬子了!” 李景上前来,直接将带血的朴刀丢在店主人喝酒的桌子上,问道:“这么说来,你果然是田虎的人,我们马匹的事也是你做的?” 店主人将杯里的酒喝净,才开口笑道:“官人不必担心,我下的药药力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你们的马并无其他大碍,我这里还有解药,只想与官人做个交易!” 李逵听到这里,逼到店主人身前,怒道:“你这贼厮现在命都在我们手里,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店主人根本无视李逵,只是笑笑不说话,倒是他身边的伙计,看李逵凶神恶煞的模样,明显有些慌了。 李景拉回快要暴走的李逵,拉了个板凳,坐在店掌柜的对面,问道:“早上的时候你告诉我店内有四个伙计,如今只出现了三个,另一个应该去给那伙人报信了吧!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如此说来,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拖延时间用以活命?” 店主人起身拍了拍那个温酒的伙计的肩膀,叹道:“我年纪大了,也不怕死,只是我这侄子,年纪轻轻的,当初大哥把他托付给我照顾,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我只求他能活命!田虎就要来了,官人还要早作决断,若是晚了,即便解了马身上的毒,马也很难站起来。” “田虎就在那伙人里?”这下李景有些惊讶了,只是一匹马而已,怎么会让田虎亲自出马! 李景不再犹豫,这场交易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当下承诺道:“你只要救好我们的马,我保证只要你这侄子对我们没有歹意,我等定不伤他!” 店主人向李景拱手,又问道:“不知官人可否告知名讳?” “我名唤李景!” “原来如此!”店主人感叹一句,当下对他的侄子吩咐了两句,他侄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去后院,石秀见了,不用李景吩咐,直接跟了上去。 店主人接着感慨道:“怪不得当初那个马贩子死活不愿意卖马,原来他的背后竟然是青州李景!” 店主人好似感慨够了,对李景说道:“官人有什么要问的,直说便是,我的家眷都在田虎手里,田虎疑心重,我如今落入你们的手里,唯有一死才可保全家眷。” 李景这才问起田虎为何会亲自来青州抢马,这店主人好似什么都知道,将山士奇的事说与了几人听,最后又提醒道:“田虎此行十数人,武艺好的不多,其中最强的一个叫‘屠龙手’孙安。” 之后又指着林冲说道:“我眼力还是有的,这孙安的本事不会比这位壮士差!” 李景点了点头,壮士,门外突然传来欢呼声,石秀进门来对李景说道:“马匹都站起来的!” 李景出门一看,果然如此,虽然有些萎靡,但总算站了起来,看那个店主人的侄子,手里握着一把李景说不出名字的草,此时正燃着烟,想来是被这些烟熏好的。 乌骓马见李景来了,很是兴奋的跑过来舔了舔李景的脸,李景摸着乌骓,目光却散到了天际,一个主意出现在了脑海里。 只见李景拍了拍乌骓的头,这才转身离开回到了酒店…… 田虎能支配十数个山寨,自然有他的本事,这天天色未亮匆匆吃了饭,这就带人出发回河北了。结果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有酒店伙计从后面追来,说是有追兵来酒店查赤兔的消息,来人已经被店主人骗往西追了,想必不久后还会回来。 田虎问清了追兵只有一十四人,他对自己的手下是有自信的。更何况,他此番可是把山寨里的第一高手孙安给带着了,当下就决定回去看一看何人敢来追他,若是可以,就顺便把来人解决了再回河北。 想到此处,田虎当即带着人往回赶,等到了酒店不远处,田虎才发现酒店已经被人围住了,酒店屋顶上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像是店主人! ------------ 第十九章 捉对厮杀 田虎带人回到酒店,就看见店主人和一个伙计被困在酒店房顶上,就在此时,围住酒店的人也发现了他们,这就驱马向他们赶了过来。 围住酒店的人自然就是李景了,李景从酒店主人的话中听出了对田虎的不满,见他对侄子如此这般,却是有些不愿意杀他,这便与他合演了一出戏。 待碰到田虎,两人只需说是在李景来袭的时候爬到屋顶上躲避,李景在下面威胁放火烧屋,威胁店主人说出田虎的去处,双方一直僵持到田虎赶来。 直到此时,李景才知道这个店主人的名字――乔道清! 李景记得黑三郎带人攻打田虎的时候,田虎手下确实有不少能人,但厉害的最后大多降了黑三郎,这乔道清好像是个人物,只是李景记得不太清了,不管怎么说,李景已经有了挖墙脚的想法了。 田虎也有胆识,没有退意,反而也带着人迎着李景驱马过来。两伙人在距离十来米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李景看田虎这伙人中,果然有个人牵了一匹火红大马,心中明白这应该就是段景住的卷毛赤兔马了。 两方停止,田虎先开了口:“阁下到底是何人?敢来管我的闲事!” 李景自然不会示弱,装作不认识田虎的样子,也是质问道:“你又是何人?段景住是我的人,你也敢打他的主意!” 田虎哈哈一笑:“没听说过那个马贩子还有帮手?小子,你听好了,河北田虎便是我!” 田虎见对方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为首的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本来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头会吓住对方,结果只听对方嗤笑一声: “原来河北十数个山寨的总寨主便是这么一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 李景此话一出,直引得己方众人大笑不止,其中以李逵的笑声最大,只是听他“哈哈哈”的声音,明显就是故意的。而田虎一方则是一副怒目而视的样子,仿佛要把李景吃了一样。 田虎浑然不在意,当下说道:“说了半天,原来是个连名姓都不敢说出口的人!” 李景还没感觉什么,李逵却有些忍不住了,当即嚷道:“你这偷鸡摸狗的贼人莫要小瞧人,说出我这东家的名头吓死你!” 当下李景也不等李逵开口,直接说道:“梁山李景在此,这匹马是我兄弟带给我的,却被你给偷了,不知你这河北总寨主要怎么交代!” 李景这边一口一个偷,一口一个贼的,还没让田虎生气,却惹怒了田虎旁边的一个壮汉,举起手中的开山大斧就要拍马上来。 李景早就注意到他了,不要说有了乔道清的提醒,单看这卞祥九尺长的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手上还握着把硕大的开山斧,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啊! 这边卞祥拍马过来,李景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林冲挺起长枪便迎着卞祥冲了过去。 李景和田虎都想试探对方的能力,也都没人制止,李景忽然想起乔道清所言,田虎带的人里除了这个卞祥恐怕没什么其他能人了,当下对石秀说道:“哥哥,你也上去挑战!” 石秀懂得李景的意思,当下骑着马来到两伙人中间,意思很明显,你田虎若是不派人来,我就要二打一了! 田虎只好派了个名叫张礼的,是田虎的心腹,也是使一杆长枪,武艺也很不错,平日里手中那杆枪玩的团团转。 这张礼和田虎手下一个叫赵能的武艺相当,是田虎带的人里除了卞祥之外武艺最好的了。这二人都是投了田虎有些时间的心腹了,田虎已经打算回到山寨就把这二人拍带分寨去。 见石秀上场了,李逵哪里耐得住寂寞,看林冲和卞祥在场上斗的难分难解,心里手里都有些痒痒了,当下就来向李景请战! 李景知道李逵不善马战,便是马术也学了没多久,不许李逵登场,结果直接下了马,向李景请示说要找人步战! 李景见他这般闹腾,索性由着他,不知这田虎会如何处置。 田虎心里也是有些庆幸,还好这次也把赵能带来了,当下就让赵能去迎战李逵,这赵能是使朴刀的好手,步战也不弱,当即就下了马,找到李逵捉对厮杀。 PS:上一章脑子一晕,把孙安和卞祥搞混了,现在已经改了过来。 ------------ 第二十章 妥协 李景和田虎二人骑着马相对而立,场上正有三个人捉对厮杀,分别是林冲对卞祥、石秀对张礼以及李逵对赵能。 林冲与卞祥最先上场,卞祥身高九尺,使得开山大斧,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爆发力贼强的,就如三国时的关羽一样,若是三刀之内拿不下敌手,再想杀人可就难了。还好此时林冲手中是一柄亮银钢枪,用的是铁杆儿而不是腊杆,倒也不怕被这开山斧劈断。 林冲先前也听到了乔道清的提醒,知道这卞祥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敢怠慢,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以防守为主,不时地进攻恶心一下卞祥,要知道使用开山斧这种重武器的人,就算力气再大,耐力再久,至多也就百回合左右,攻击力便会大减。林冲有自信自己可以拖到那个时候。 果然,林冲与卞祥刚一交手时,这卞祥的气力果然不是盖的,但在林冲扛过四五回合之后,便觉得压力减了不少,已经可以时不时的还击了,只是林冲力求稳妥,只等着百回合之后再全力反击。 只是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便是林冲被卞祥压着打了,而石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向李景请命出战的。 相比与林冲和卞祥那边的焦灼,石秀这边就要简单得多了,张礼赶马上场之后就被石秀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没过二十回合,这张礼见毫无胜算,趁着面向自家阵地的时候,虚晃一枪,就想逼退石秀,返回本阵。 但石秀哪里会让他如意,对张礼这一枪迎面驱马而来,待枪头临身之际,直接把身体一歪,手臂一展,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将张礼的长枪枪杆夹在了臂膀之间!石秀随即挥起手中长枪,直接将张礼砸下了马。 石秀的身手也好,见张礼被自己砸下了马,直接勒住了马,也不下马,一个侧身就将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张礼提起来横放在马背上,直接回到李景这边了,田虎那边连阻止都来不及。 而此时,李逵那边却显得有些麻烦,李逵本来就是以一身蛮力见长,至于技巧,李逵可从来没在意过那是什么东西。就李逵来说,最适合他的果然还是两板斧,朴刀在他的手里怎么看怎么别扭,若不是他的力气比赵能大上很多,赵能只拼了一次便不敢和李逵刀剑相接了,恐怕输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今虽然是看起来是李逵追着赵能打,但和卞祥对林冲的情况差不多,李逵同卞祥一般体力消耗远大于对手。 说实话,这也是李景自己失策,他早就知道适合李逵的是两柄宣花板斧,却因为梁山没铁匠,一直没给他打造。李景已经打定主意,待此事结束,不仅李逵的板斧,包括林冲的丈八蛇矛等等都要打造齐全,也省的再发生今日之事。 这边石秀将张礼直接丢在了李景的面前,张礼本来还只是有些晕乎,被这么一摔结果直接晕了过去。石秀不管他,李景身边的两个军士也麻利的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粗布条将张礼绑住。 石秀丢下张礼,又返身驱马回场上了,看的田虎一阵头疼,他身边的高手本来就少,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想要收服山士奇。 田虎本来对卞祥的身手有信心,结果这个李景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能挡住卞祥,他的武艺也很不错,如何看不出来,林冲拖延的越久,卞祥的胜算就越低,至于赵能,如今就算他赢了也没什么用啊! 而田虎身边确实还有十来人,关键是这些人里有一半是当初田虎派来探听消息的,田虎此番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没多带人,李景就在对面,手下军士当着田虎的面绑住张礼,而田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带人去救张礼 就在石秀再次上场的时候,林冲也已经开始反攻了,李景朝那边看时,见卞祥挥斧的速度明显没有开始时那边快了,如今形势却是有些反过来,林冲在攻,卞祥在守,只是可能林冲一时半会还拿不下卞祥而已。 当然啦,李逵上场比较晚,此时还在追着赵能跑呢! 石秀在场上等了一会,见田虎迟迟不派人上来,就作势要加入林冲的战团,田虎也是有苦自知,如今武艺好的只有他一个了,他总不能亲自上吧,见石秀有夹击卞祥的意思,当即就生了退意。 只见田虎骑马上前两步,抱拳朝李景喊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李景知道他所指是何,却没有制止石秀,只是明知问道:“田总寨主这是怎么了?这番争斗不是你们先挑起的吗,怎么又不动手了?” 说话间,石秀已经杀入战团,卞祥本来体力就下降的厉害,此时已经左右难顾,眼见着就要落败了,有石秀在旁边,却是想撤退都难。 田虎见了更是心急,又抱拳道:“哥哥,此番是小弟的错,哥哥有什么要求,小弟一定办到!” 李景见田虎服了软,这才开口跟林冲和石秀说道:“两位哥哥,莫要误了这位壮士的性命!” 两人瞬间听懂了李景的意思,林冲当即一枪戳向卞祥胸口,卞祥急忙挥斧来挡,这边石秀却一枪指向了卞祥的马头,卞祥来不及防备,直接随着马跌落下来。 林冲和石秀当即驱马过去,两柄长枪直接指着尚未起身的卞祥!另一边赵能见卞祥都被制住了,不想再打,但李逵确实杀红了眼,见赵能不跑了,当即挥起朴刀就要砍死赵能,还好被李景看到,喊了一句“铁牛住手”,这才作罢。 按照李景的想法,现在是绝对不能除掉田虎的,他可是第一个造反的,这么好的出头鸟哪里去找,只是此次绝对不能让田虎这么轻易走了,怎么也要让他留下点什么! “你此番差点杀了我的人,还抢了我的马,你想如何了结?” 田虎命人牵来赤兔马,交给李景手下的军士,有些憋屈的开口问道:“哥哥开个价码吧,等我回到河北,便派人送给哥哥!” 李景笑道:“我要的也不多,古有千金马骨,你抢了我的马,便还我千金吧!” 形势比人强,如今卞祥和张礼都在李景手中,听到李景不容置疑的语气,田虎也无可奈何,当下就派人去酒店里取了纸笔,写下一个欠条,又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交给了李景。 田虎见李景收了欠条,就要派人去给张礼松绑,却听见李景喊了一声:“且慢!” ------------ 第二十一章 走私武器 夕阳西下,有些昏暗的清风山却迎来了一行十五人,这清风山上还有个山寨,只是如今已经荒无人烟,早先还听说有狼群出没,人迹更是少了,这一行人也不害怕,轻车熟路一般直奔着山寨去了。 在路上,只见其中一个叫嚷道:“今天可是把王虎那厮气的够呛,他也不想想,凭什么让东家相信他!”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铁牛了,为首的正是李景。李景回头看了看走在队伍后面明显有些气闷的九尺大汉,安慰道:“卞兄弟莫要在意,铁牛就是个浑人!” 卞祥摇了摇头,不想说话,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上午的情景:田虎才要派人来解救自己,就听李景说了一句“且慢!” “哥哥还有什么事吗?小弟的欠条已经写下了。” 只见李景微微一笑,说道:“欠条是在我的手里,但我却信不过你!” 田虎觉察到不妙,辩解道:“我是河北十数个山寨的总寨主,总不至于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吧!” 李景依旧笑着:“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田虎:“我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号,断然不会……” 李景仍旧笑着:“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田虎:“我……” 李景还是笑着:“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最后田虎怒了:“你!……哥哥到底想让小弟怎么做?” 李景还是那副可恶的笑脸:“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让田总寨主留下些什么,让田总寨主不至于赖账。” 在卞祥的印象里,李景才说完这句话就指向自己:“这位壮士是个不错的人选,否则只能是田总寨主亲自留下来了!” 虽说被当成了筹码,但卞祥也没感觉到气闷,胜者为王,自古皆然,以他对田虎的了解,田虎确实有很大的可能赖账!而真正让卞祥气闷的是,田虎只是犹豫了片刻,连反驳都没有,就答应了李景。 李景本来可以赶到清风寨的,只是担心这一行十几个青壮引人注目,前锋营才在清风山山寨上驻扎过,李景索性就带人上了山寨,先过上一夜,再去清风寨。 …… 清风寨花府的一个房间,此时围了不少人,只见房间正中坐着一个汉子,虽然脸上缠着白布,却仍然能看出其环眼虎须,赫然是林冲,此时林冲旁边站着一个老年大夫,白胡子一大把,正在小心翼翼的拆着白布,一直陪在一旁的林娘子一直咬着嘴唇,显得很是紧张。 此番这么大费周章,却是为了除掉林冲脸上的金印,大夫是石秀请来的,是个可靠的人,要除金印,需先用毒药将脸上金印以及附近的皮肤除去,再用草药敷脸,让脸上的皮肤重新长起来。 用毒药点去皮肤是最危险的,现在做的就是这一步,只要没有伤到肌里,接下来只要按时敷草药就好了。 没过多久,林冲脸上的白布就被拆掉了,大夫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抓紧把治疗的草药敷到林冲脸上,又交代林娘子记得按时更换草药,这才作罢。 李景见林冲无事,也没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今天他可是在清风山约了人的! 前日慕容彦达从逃兵口中得知了刘权为李景所杀、之后李景又蛊惑走前锋营的消息之后,当即大怒,当日就发了海捕文书,又派出捕头差役四处查询李景的下落,只是李景当时已经离开,如何找的到。 只是如今李景却是有些不好进城了,只能找人把汤隆约出来。当初李景遇见汤隆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拜托秦明帮忙安排给汤隆一个青州军器作坊管事的职司,没想到此番却派上了用场。 清风山山寨,汤隆此时正在这里焦急的等着,此番李景派人来越他见面,汤隆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来了。说实话,汤隆心里还是很感激李景的,若不是李景,他此时还只是一个贪赌的铁匠,只是如今李景惹了大罪,汤隆也不想为了李景放弃这个难得的管事职位,汤隆打定主意,若是李景有过分的要求,不答应便是。 汤隆还在来回的踱步,就听后面传来一句话:“多日不见,兄弟别来无恙?” 汤隆回头一看,正是李景!当即抱拳行礼道:“汤隆拜见哥哥,当日一别,没想到再见哥哥却是这般光景。” 李景也有些触动,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李景来之前已经派人守着进山的路,发现汤隆身后没有跟着,这才上山的。所以李景知道如今汤隆还是可信的,当即开口道:“我如今已经在梁山落草,但山上却是有些缺少兵器,我打算……” 李景还没说完,就看汤隆皱着眉头说道:“哥哥需要多少兵刃?小弟倒是能置换出一些兵器!” 李景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这次找你,并不是想让你置换兵器,而是想让你的上司置换,我已经打探过了,你那上司联合青州军械库司库以前也做过不少这种事,此番只是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若是你的上司问起,就说是桃花山和二龙山要的。” 汤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置换之事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掌管府库的人贪污,以次充好,或将好的兵器拿出来发卖,只在府库里留一些次等老旧的武器,用来充数。李景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汤隆当下许诺回去就将此事告诉上司,又问李景道:“只是这武器要交给何人接手?” 李景答道:“我已经联系好了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二人,到时候价格什么的都会由他们会联系,我不好出面!” 汤隆应下之后,李景又从怀里掏出两张图纸,交给了汤隆。汤隆接过之后打开一看,一张上绘着一柄丈八蛇矛,尺寸、重量标的一清二楚,另一张纸上事两板宣花斧,亦是标的清楚。这份图纸是李景根据林冲和李逵的要求绘制的,李景知道汤隆是此中好手,所以就想着让汤隆帮忙打造。 汤隆也明白李景的意思,只说这丈八蛇矛需要细打,而斧头作坊里的工匠便可完成,三日之内必定将武器送来。李景知道青州不能久留,也就答应了,汤隆这才告辞离开。 ------------ 第二十二章 花小妹的出走 此次青州之行,总的来说收获颇丰,单单是从前锋营带走的四百多军士,就可以让李景做梦都笑醒了,这些人李景训练的一直很严格,虽说没经过大阵仗,但李景有信心至少不会比西军差,便是在西军待过的鲁智深对前锋营也是颇为赞赏。 兵器之事李景已经托付给了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二人,还有石秀在青州看顾着,倒也没什么问题,如今只等着汤隆把打造的兵刃送来,便可以出发了。 值得一提的是,此番因为带上的段景住,李景决定先去一趟沧州,拜访一下柴进,一来要感谢他对林冲的相助之恩,二来以后段景住若是送马到梁山,再从青州走的话需要绕一圈路,反倒不如走沧州方便,此番也是要拜托柴进照看一下。 前锋营走的时候身上穿的全是禁军的服装,李景当初在军营里又翻出了以前的调令,只要脚程快,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各州县走动,还好此番已经让曹正顺便带上朱富了,借道沧州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清风山的一处小道上,此时正走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及冠之年,一个豆蔻年华,看起来倒是颇为相配的一对,只是这气氛明显有些不对,那女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才来了几天,就又要走了!” 看着眼前的丽人嘟着嘴,李景也有些郁闷,自从他杀了刘权之后,慕容彦达把通缉他的榜单贴的到处都是,便是清风寨也有,若不是清风山现在少有人迹,恐怕李景还来不了此地。 见花小妹开口抱怨,李景只能安慰道:“青州离梁山不是太远,来往信件也很方便,小妹只需一纸书信,我一定会来看小妹的!” 花小妹这才稍微舒心一点,才要开口说话,就见有个李景手下匆匆跑了过来,嘴上喊道:“将军,那汤隆已经把打造好的兵器送过来了!” 李景刚刚与花小妹呆在一起没多久,就被打断了,心里更是郁闷,只能转身和花小妹说一声,就去见汤隆去了。 …… 沧州位于河北北路,李景一行人一大早从清风寨出发,林冲的家眷全都坐在马车里,而林冲的脸此时也已经可以见风了,戴上毡帽倒也不怕路上的风吹日晒。一伙人商量了一下,干脆扮作护卫,这样的话,一行十几个壮汉倒也很好解释。 一行人走的还是当初追田虎的那条路,到了傍晚,等一行人来到乔道清的那个酒店时,却发现酒店已经没人了,想来乔道清应该是已经跟着田虎离开了。 李景也没想着跟田虎客套,直接让李逵一斧头砸开了酒店的门,直让旁边跟着的卞祥一阵无语。酒店里伙计的尸体也已经被清理干净,连血迹都没了,而且这酒店一切都整理的条条有序,不像是匆忙离开,想来田虎还是会派人来接管此处。 当初要以卞祥为人质不让田虎赖账,只是李景临时起意,顺便恶心恶心田虎,反正两人直接交恶是肯定的了,李景不信田虎会不记恨自己。只是这卞祥明显是个好汉,李景也没难为他,也给他分了马,这卞祥也是个有些耿直的人,竟然没想过逃跑,只等着田虎派人来赎他。 李景正在指派人手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忽然听酒店外传来守门军士的呼唤,出门一看,直接自己的来路有五匹马朝酒店奔了过来,带马进了,李景才认出来,前面两个人不就是花荣和花小妹嘛,花小妹此时已经穿了男装,背后还背着包裹,而花小妹身后的,李景记得是花小妹的侍女。至于另外两个,则是花府家将的打扮。 今日李景离开时花小妹没来送,李景本来还以为花小妹不愿离别伤感,但看如今,明显不是李景想象的样子。这几人已经发现了李景,转眼之间,就来到酒店门口下马了。 花荣下马之后,直接奔着李景来了,后面花小妹畏畏缩缩的跟在花荣后面,显得很是委屈,侍女只是紧紧跟着花小妹。花荣走到李景面前,对为什么跟来只字未提,只说道:“我在济州皲城有个义兄,数年未见,甚是想念。我今日已经告了假,要去看望他,正好和你顺路!” 李景一愣神,花荣的义兄不是黑三郎吗,这有事闹得哪出啊,从来没听说花荣去皲城看望黑三郎的啊,李景正想着呢,正见在花荣后面的花小妹悄悄朝自己吐了吐舌头,又看花小妹和侍女身上都背着包裹,而花荣身上空无一物,只带了一把腰刀,连弓箭都没带,当下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只是待会要跟花小妹证实一下。 饭后,李景找到了花小妹,果然,不出李景所料,起因就在花小妹身上,花小妹今日早间没有来送李景,并非是因为离别伤感,而是打算悄悄跟着李景,而花小妹在偷偷收拾衣物的时候却被侍女发现了,没办法,只能先拉上侍女和自己一起。 但花荣在送别李景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送走李景之后赶紧去找花小妹,结果却找不到了,花荣心中顿时明白了花小妹想做什么,当下立即带了几个家将去追。李景一行人中有辆马车,行程自然不快,花小妹只是带着侍女远远地坠在李景后面,花荣没过多久就追到了花小妹。 但在一番对峙之后,花荣有些拗不过花小妹,但让花小妹自己去花荣又不放心,再说他也想看看梁山具体情况,索性就留花小妹在那里等他,花荣又匆匆回府写了一份文书,又去向刘高告了假,这才有带着花小妹追了上来。 这下,李景也明白花荣为什么不向自己解释为什么追来了,看着明显有些得意,挺起下巴的花小妹,李景心中一笑,忍不住拿手刮了一下花小妹的琼鼻,直惹得花小妹一阵粉拳。 就在这时,李景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咳嗽,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黑着脸的花荣! “这大舅子,不给力啊!”李景心中只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 第二十三章 沧州柴进 柴进是后周皇室血脉,虽说有御赐的丹书铁券,终究与旁人不同,官自然是做不得的,既然得不到权,那就只有想着钱了。 提到钱,就不得不说一句沧州的地理位置,沧州与蓟州相连,靠近宋辽边境,虽说檀渊之盟之后,宋辽之间一直有茶马互市之说,但历来官方的都是最忽悠人的,此时也不例外,辽国限制马匹进入宋境,宋朝也不甘示弱,提高茶盐的价格,这样就导致了另一种职业的产生――走私。 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是私盐走私了,像段景住贩卖马匹也是走私的一种。而柴进这两样全都插了手,否则他哪来的闲钱养活这么多庄客。 而李景也是从宋万杜迁那里得知的,山东之地此时有许多海盐盐场,此前柴进一直和梁山合作做些私盐生意,主要客户自然就是北地了,也会时常贩些马匹回大宋。柴进也颇有头脑,贩来的马匹有许多都送给了北地边军,由此倒是形成了一条稳定的财路。 柴进是前朝后裔,挖起大宋的墙角一点都不心疼,李景不信赵佶会不知道此事,若是柴进在沧州不断结交好汉,收拢人心的事都不知道,赵佶这皇帝恐怕早就当到头了。只不过只要柴进不出格,便由着他罢了。 李景甚至怀疑,日后高唐州高廉拘捕柴进,未尝没有赵佶的意思,要知道高廉可是高俅的兄弟,高俅又是赵佶的铁杆心腹,柴进的尴尬身份他岂会不了解! 当然,多想无益,如今梁山到了李景手里,李景自然也不会断了这条财路,此番也有找柴进联络感情的意思。 一行人行了七八日,总算到了沧州,期间李景也算是痛并快乐着,时常和花小妹腻歪在一起,但花荣总会适时发现,打断二人的两人世界。到现在,李景已经把花荣的咳嗽声列为世上最难听的声音了。 林冲是来过柴进的庄子的,如今他脸上的金印尽去,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任谁也不会把他和逃犯林冲放在一起比较,只是郁闷了李景,一路上全是他的画像,虽说只有七八分相似,但李景也不愿冒险,一路上每每碰到过路行人,都要用毡帽遮住半边脸,直让花小妹笑话了一路。 柴进平日里要忙活的事不多,走私的事自有人帮他打理,每日里大多就是打打猎,看人比比武,或是去看看庄上新来的好汉,倒也过得自在。对于现如今江湖上把自己比作小孟尝,说实话,柴进心里还是很兴奋的。 其实柴进自己心中也清楚,大宋的命运和自己息息相关,现如今没了大宋自己什么都不是。他现在招揽庄客的作为其实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大概也只是为了恶心赵佶而已。或许连柴进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内心深处其实有些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被当猪养着。 这天柴进从外打猎回来,就听有庄客来报,说是有客来访,来人自称故旧。目前一行近二十人已经安排在客房了。 说实话,柴进帮助过的英雄好汉自己都数不清了,便是寻常犯人路过庄子,柴进也会派人好好招待,临走时最低也会送上个十贯钱,当然啦,像林冲这种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啦。 柴进喜欢招揽好汉,庄上的客房很多,也很大,像这种二十来人的,也有安置的院子。问明了院子的所在,柴进匆匆赶往客房,还没进院子,就见院门口有个人在那里守着,这人远远地见柴进来了,赶紧进院子里通报去了,等柴进来到院子门前,就见里面的人已经迎了出来。 柴进仔细一瞧,左边那个不正是林冲嘛!柴进只见此时林冲一扫往日脸上的阴霾,脸上笑容满面,连金印都除去了。柴进印象里的林冲脸上总是苦苦的,现在见林冲如此意气风发的来拜访自己,柴进心里也很是高兴,当即也迎了过去。 林冲来到柴进身前,当下就是一抱拳,口中说道:“林冲见过柴大官人。”林冲旁边的李景、花荣也纷纷抱拳行礼,柴进也是一一还礼,自是不提。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冲又已经向柴进通报了李景和花荣的姓名,这二人的名头柴进都是听过的,只是没听过张教头,李逵和段景住的罢了,听说张教头是林冲的岳丈,自是一番行礼不提。还没来得及落座多说,就见柴进开口说宴席已经准备好,便邀请几人去席上说话。 李景自然不会拒绝,柴进也很是细心,知道李景这边有女眷、有随从,全都准备的很是妥当,倒让李景觉得很是舒心。 这样,和柴进一起去宴席的便有李景、林冲、花荣、张教头、李逵、段景住六人,又叫上跟随李景的军士和花荣的家将,只留女眷在院中,柴进又叫了不少庄客作陪。 等李景到了宴席所在地,只见摆了三张大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菜,想来已经准备很久了,这却是因为有贴心的庄客帮着置办的,而柴进平日里好打猎,猎物多的时候庄上这种事办的不少,也有条理可循。否则等到柴进回来这点时间,根本来不及。 柴进本欲请林冲坐上席,但林冲哪里愿意,几番推脱之下,还是柴进自己坐了,酒过两盏,柴进问起林冲在梁山的近况,林冲也没隐瞒,将当日在梁山聚义厅发生火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柴进听了之后多少有些伤感,只是说道: “当初送哥哥去梁山的庄客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王伦想拒收哥哥的事与我说了,我只是没想到他还想害了哥哥,当初见他是个落第书生,这才资助了他,却没想到他是这般的人!” 林冲这边自是一通安慰,这边李景也起身请罪道:“此事也有小弟的错处,此番也向大官人请罪了!” 柴进自然不会怪罪李景,只道是王伦命该如此,便岔开话不提此事了,又问起林冲为何出现在沧州,林冲又把李景帮助安置家眷,如今去青州取回家眷等等的事说了,柴进自是一阵惊叹。 等此事说完,天已经黑透了,周围早就点好了灯火,众人也都饮了不少酒。李景突然有些内急,柴进便找了一个庄客带路引着李景往东廊去了。 ------------ 第二十四章 武松醉酒 却说李景突然有些内急,柴进便找了一个庄客带路引着李景往东廊去寻茅房。庄客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便到了,李景差庄客在外面候着,自己兀自打着灯笼便要进去了。 李景本来就有几分醉意,从茅房出来,也没把灯笼交还给庄客,亦是自己提着走,庄客也乐得清闲,跟在李景后面,亦步亦趋,这样一来,倒像李景是引路的庄客一般。 李景正沿着东廊往回走呢,就见迎面来了一个大汉,是从宴席方向来的,便是李景已经喝了不少酒,但也能闻到这汉子身上一身浓重的酒气。 这汉子看李景手上提着灯笼,光线本就昏暗,看不清衣着,这汉子误以为李景是庄客,就在要和李景交错而过的时候,这汉子直接一伸手拉住了李景的胳膊,口中嚷道:“正好在此处遇见了你,跟我走一遭,打着灯笼帮我照一下亮。” 却把李景身后的庄客当做了客人,对庄客说道:“沿着东廊去便是宴席了,你自去便是!” 这边李景的胳膊被醉汉拉住,本来李景只是想一侧身子想要甩开这醉汉,却发现这醉汉的手劲确实大,虽说自己没用力,但看着汉子的状态也是随意一拉啊!当下李景手臂直接用力一甩,总算把胳膊抽了出来。 但李景此时也有些想结交这醉汉的心,听着醉汉的话语是误会了自己的庄客的身份,也没拒绝给他打灯,干脆吩咐庄客在此地等着自己。 这汉子见面前的庄客挣开了自己的手,以为他不愿意,当即又要去拉着庄客的胳膊,却听着庄客避过身体,开口道:“帮你打着灯笼倒也无妨,只是你莫要看混了,我并非是庄上的庄客。” 这汉子醉意上头,哪里会管李景是谁,不过他也客气了一些,便请李景前面看路。这边李景不认识这个壮汉,但庄客是认识的啊,这壮汉当初在庄上可是耍过酒疯的,十几个人都降不住他,如今看这人已经喝了不少,可别伤着客人才好,当下一跺脚,径直去寻柴进去了。 …… 且说这醉汉初时头脑不清楚,没注意李景说的话,待他从茅房里出来,头脑有些清醒了,这才反应过来。出了门就向李景抱拳致歉道:“方才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李景想要结交他,当然不会怪罪,当即开口道:“却是无妨,我也正好躲点酒。” 两人还要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喊声:“李景贤弟可在前面?” 李景听声音却是柴进,当即应道:“正是在此处,大官人不在席上吃酒,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说话间,柴进已经走近了,李景这才注意到林冲、花荣等人也都跟了过来,当下有些疑惑不解,问道:“怎么几位也都过来了?” 柴进看那醉汉正在李景旁边,方才还在和李景说话,担心这汉子发酒疯殴打李景的理由怎么也不能说出口啊,只能说道:“我看贤弟许久没来,怕贤弟迷了路,这才过来查看一番。” 李景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好再问,只是拉着那醉汉说道:“我方才碰到这位兄弟,见他气力颇大,是以起了好奇之心,还没问清这位壮士的名姓呢!” 柴进一听,笑着指着这汉子说道:“这人是清河县人士。姓武,名松,排行第二,身上有把子好武艺,在此间已经有三四个月了!” “什么?武松!”李景瞬间酒醒了,随即冷静下来,心中想想,这个时候武松应该就是在柴进庄上,武松在清河县打死了人,其实后来才知道并没有打死,之后怕吃官司,便流落江湖差不多一年,之后便投了柴进的庄上。 柴进见李景听到武松的名字有些愣住了,轻声唤道:“贤弟,以前可曾听闻过武二郎的名头吗?” 李景回过神来,见众人包括武松都看着他,心思一转,当即说道:“要说这清河县,我一年以前还曾经去那里做过公事呢,我还记得那里有个人卖的烧饼着实好吃!” 话音刚落,李景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又被人握住了,低头一看,果然还是武松。只听武松开口问道:“官人所说的那个卖烧饼的人长的何等模样?” 李景答道:“我只记得那人不高,具体却是记得不太清了。”随即李景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意思是大概这么高。 李景见武松听完一副伤感的样子,随即反应过来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当下不再多说,拉着武松只是请众人回到席上再说。等到了席间,李景又拉着武松在自己旁边坐下,武松也不推辞,直接坐下了。 而清河县之事并非李景胡诌,李景却是去过,也吃过武大郎的烧饼,但并非是去清河县办公,只是路过,还是李景特意路过的,可惜在李景旁敲侧击之下,得知武松已经离开清河县了,但当初李景公事繁忙,之后李景也没有特意寻访过什么好汉。 席上,才过两盏酒,李景明知故问道:“方才二郎问起那个卖烧饼的,可是故人吗?” 武松猛喝了一碗酒,这才说道:“若是没差错,官人说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哥哥!” “既有兄长在家中,二郎缘何在此?哦,对了!我还记得当初也曾和大郎聊过几句。他也说自己有个兄弟,只是因为打伤了人,离开了清河县,至今渺无音讯。” 武松想着自己年幼时父母离世,哥哥武大将自己养活到大,如今却不能在身边照顾哥哥,心中正在惆怅。本来还在喝闷酒,听李景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激动,当下不敢确认,又问道:“哥哥说的可是真的?我大哥真的是说只是打伤了人?” 李景回答道:“这我倒不会记错,大郎说的确实就是打伤了人!” 武松喜道:“我当初喝醉了酒,与人起了冲突,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了,当时酒醉心慌,也没注意看,只想着打死了人,与大哥说了一声之后大哥便催促我出城了,现在想来,应当只是将那人打晕了!” 武松说道此处,一阵兴奋,当即起身向李景拜道:“多谢哥哥告知消息!” 李景又起身将武松拉回席上,说道:“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二郎是否准备回家?” 武松答道:“事不宜迟,我明日便准备出发!” ------------ 第二十五章 回梁山 闻剿匪 武松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如今才从李景这里听说他当初没有杀人,就决定第二日就出发回清河县了,当下就要向柴进告别。 在武松刚来柴进庄上的时候,柴进待武松确实如座上上宾,但自那日武松喝多了之后,打伤了十几个庄客,又有庄客进谗言说武松不把柴进放在眼里,由此,柴进心里恶了武松,便渐渐疏远了他。武松本来事后知道做错了事,还有心道歉,但察觉到柴进对自己的疏远,他也是有脾气的,心中有气,只是无他处可去,只是记在了心里。 柴进对于武松的离开自是不可置否,也没什么挽留的意思,只是命人去取五十两银子送到武松的住处,权当明日的路费,武松自是称谢不提。 之后武松又被李景拉着一起饮酒,武松了了一桩心事,只觉得浑身轻快,也不推辞,这一番夜饮一直到三更子时方才罢酒。 之后李景又与武松说好明日相送,这才散去回到住处。 …… 由于前一夜宿醉,第二天等李景爬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天色业已大亮,刚出了院子就见武松已经背着包裹、拴上了哨棒,迎面而来,想来是来告别的。 李景本来还想邀请武松进院子稍坐一会,但武松思乡心切,只说与李景告辞一声,便要奔着清河县去了。李景见武松就要出发,也不再挽留,只说要送上一送,又让武松稍等一下自己,便要回房去取金银去了。 李逵自从得了两板宣花斧,喜爱的不得了,每天都要拿出来耍两下子,李逵刚刚睡醒,正在耍斧头提神呢,就见李景从外面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当下也不耍斧头了,开口问道:“东家,这么急着是去做什么啊?” 李景一听声音,见李逵也醒了,当即吩咐道:“铁牛,收拾一下,随我出去一趟!” 铁牛当即应下了,随后李景自去取金银不提。 武松在外面没等多久,就见李景和李逵一起走了出来,李逵手里还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还有一个小包裹,只听李景开口说道:“我送兄弟一程。” 武松也没推辞,三人出了庄门,没行多远,李景却拉住了武松,打量着武松身上的破衣服,说道:“兄弟莫非就想着这样回家?” 武松问道:“有何不可?” 李景见武松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多解释,道路旁边有一家衣帽店,李景直拉着武松进了店内,请掌柜的帮忙挑选两身合适的。能开衣帽店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他见李景衣着布料华贵,自然不会怠慢,当即给武松挑选了两身衣服。 等武松换上之后,李景只见武松身穿蓝色红袖袍,脚踏黑色翘头靴,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儿,腰间绑着一条黑色玄纹带,武松本就是浓眉大眼的汉子,这么一穿戴更显得威武,李景见效果不错,当即一拍手,另一件也不试穿,两件都给买了,送给了武松。 随后又送了两三里路,武松回身道:“哥哥不必再送,常言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请哥哥回去吧!” 李景看也送了很远的路,也不推辞,只是交代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如今世道艰难,兄弟若是无事自然是好,若是有事,莫要忘了去梁山寻我!” 若不是因为哥哥在清河县,武松都想着个李景一起上梁山了,听李景这么说,自是点头称是,随后李景又从李逵手里牵过马匹的缰绳,交给武松。武松见马上有包裹,心知定是金银,哪里肯收,但李景硬是要给,武松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 随后双方拱手作别,自是不提。 回来的路上,李景见李逵兴致不高,问道:“铁牛,你今日这般安静却是为何?” 李逵喏喏道:“铁牛也有许久没穿新衣服了!” 李景听罢,哈哈一笑,笑着说道:“好,这就带你去挑两身衣服,保管让铁牛比武二郎还要英武!” 李逵这才露出笑脸。 …… 送走武松之后,李景又在柴进庄上呆了四日,期间李景已经和柴进商议谈定了私盐交易,梁山本来就在京东东路的密州地界掌握了两家盐场,李景大概估算了一下,每年大概可以为梁山增加收入一两万贯,也就在此时,李景才发现,这个时代竟然一直用的都是煮盐法,而柴进对于晒盐法根本未曾听说过! 其实李景不知道的是,晒盐法最早见于记载是在南宋宋理宗时期,最早出现于福建。但要说晒盐法的推广,却要等到明朝、乃至于清朝才完全推广开来。 李景虽然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山东之地,晒盐法强于煮盐法这一点确实深信不疑的,当即就准备回去找来盐场的人研究研究,若是能扩大生产就再好不过了。 又拜托柴进多加照顾段景住,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 李景这一来一回已有月余,这天,一行人来到济州地界,梁山位于皲城县的东南方,因为花荣要拜访黑三郎,当时天色已经要黑了,一伙人索性就直接在皲城找了家客栈入住,花小妹不愿跟随,只花荣一人带着两个家将去拜访义兄黑三郎去了。 且说李景一进皲城,便觉得气氛怪怪的,晚上在客栈吃饭的时候故意选了大堂,期望能听到一点消息,结果大堂里确实有人吃饭,但这些人仿佛不知什么时候起学会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德,吃饭时竟然都安安静静的。 没办法,李景只能招来一个客栈伙计,在桌上摆了二两碎银子,问伙计道:“我乃是过路的客人,此番路过皲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城里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 伙计看到银子,哪里会隐瞒,当即答道:“客官有所不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要打仗了!城外驻扎了许多官兵,时常来城中哄闹。” 李景装作一副不信的样子,说道:“胡说,大宋承平已久,哪里来的战事!” 伙计小声道:“客官莫要不信,这些官兵是要去梁山泊剿匪的!” 李景听罢心里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挥退了喜滋滋拿着银子的伙计,这才看向林冲几人,几人也都听到了消息,都有些心急,林冲才要开口,但却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了十来个官兵…… ------------ 第二十六章 金莲与武松的那些年 见门外来了官兵,而这些官兵全都大刀阔马的走着。李景双腿紧绷,他们的武器都放在了房间里,若是有变故,还得抓紧通知在包间吃饭的女眷,还得冲回房间拿兵器。李景抬头看了看同样装作在吃饭的林冲,发现他身体也绷直了。 李景只用余光看这十几个官兵,只见这些官兵来到大堂,直接坐在了两个空桌子上面,客栈掌柜忙忙过去招呼,李景这才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原来是来吃喝的兵痞。 既然已经得知了朝廷要对梁山用兵的消息,李景也没心思多呆。匆匆吃了两口饭菜便回房去了,只等着明日早起返回梁山。 …… 却说武松骑上了李景送的马,走了一里多路,这才想起来去翻翻马背上的小包裹。才把包裹拿到手里,武松就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包裹里全是金子,足有二三十两!武松又把这个小包裹塞到背后的大包裹里,这才骑着马直奔清河县去了。 沧州距离清河县并不远,武松归心似箭,疾行忙赶之下,就在第四日晚间,武松就来到了清河县县治。 近乡情更怯,武松一改路上的匆忙,进城之后还特意整理了自己的新衣服,在街上骑马慢行,心里想着回去之后怎么和哥哥分说这一年多的遭遇。就在此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拉着两个后生急匆匆地从武松身边经过,武松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街坊刘老汉吗! 刘老汉本名刘平,虽说不是很富裕,但颇有见识,在清河县也是个有名望的乡老,武松父母死后,都是街里街坊的,刘老汉对武松兄弟俩很是照顾。 见刘平匆匆而行没注意到自己,武松赶紧喊道:“刘叔,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刘老汉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却见是个骑着马的英武汉子,一身好打扮,在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武松吗!看武松这般定是在外面混出了模样,刘老汉又想到自己要去办的事,当即说道:“二郎,你可总算回来了,且和我去一趟怡红楼!” 怡红楼是清河县最大的一家妓院,武松听到刘老汉喊他去怡红楼,而刘老汉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儿子,武松心里一阵惊诧,呆立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推辞道:“刘叔,还是你老人家去吧,我还要回家中见哥哥,就不去了。” 刘老汉见武松会错意了,明显有些心急,还是旁边刘老汉的大儿子反应快,急声道:“二郎你不知道,怡红楼那边出事了,大郎和潘家金莲都在那里呢!” “什么?大郎和金莲都在那里!”,武松一阵心急,当即下了马,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老汉到底是经过风浪的,拉着武松直奔怡红楼,在路上将发生的额事一一说与了武松听。 …… 且说武松与潘金莲,自幼一起长大,两家住宅相邻,以前也会相互帮衬,潘金莲的父亲是个裁缝,以前倒也有几分收入,只可惜在潘金莲七岁的时候便去了,只留潘母与潘金莲相依为命。 但潘母是个懒人,偏偏又贪图享受,在潘金莲十来岁的时候花光了潘裁缝留下的积蓄,而潘母赚到的钱养活自己都不够,更何况还要养活潘金莲呢,所以就在潘金莲十一岁的时候,潘母便把潘金莲以三十两银子卖给了城中张大户。 等武大郎、武二郎得到了消息。潘金莲已经被张大户买去了,再说了,当时兄弟俩也不比潘家强多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事发生。 等潘金莲长到了十八岁,长就一身媚骨,容貌秀美,一颦一笑都有种勾人心魄的感觉。张大户整天见这么个天生没固定额美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哪里能忍住,趁着有一次余氏出门的机会,找了个由头便想要占了潘金莲的清白身子,还好张大户的夫人余氏是个善妒的性子,潘金莲早将张大户好缠着自己的消息告诉了余氏,张大户被余氏抓了个正着,潘金莲也因此暂时逃离了虎爪。 经此一事之后,余氏便把潘金莲收到自己房中做个丫鬟,在余氏的眼皮子底下,张大户自然不敢造次。但潘金莲到底年岁不大,又有一次潘金莲碰见武松,没忍住朝他哭诉此事,武松当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青梅竹马的潘金莲如此泪眼朦胧的样子哪里忍得住! 当时武松已经从周桐那里学了武艺,靠着一身拳脚在清河县也打出了自己名头,当天就在腰间藏着一把杀猪刀,趁着张大户出门的时候找上了张大户,武松虽说愤怒,但还比较克制,进了张大户坐的轿子,只掏出杀猪刀威胁张大户不准欺负潘金莲。张大户见武松手持杀猪刀的彪悍模样,哪里敢反驳,忙不迭的答应了。 威胁了张大户之后,武松心中气闷,寻了个酒肆和闷酒,与人起了冲突,误以为杀了人,这才逃离了清河县。 张大户是知晓武松其人的,知道这等强人性子上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又有余氏看着,当下也基本绝了染指潘金莲的想法,只是暗暗怀恨在心,将潘金莲和武松恨上了。但张大户后来发现,自从那日威胁过自己之后,武松便不见了踪迹,顿时心思活泛起来了。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余氏也渐渐对张大户失了提防之心。于是张大户又有一次趁着余氏出门上香,却没带着潘金莲的时候又想对潘金莲下手,但余氏少了防备,潘金莲却没有,她随身背着一把剪刀,在张大户想要用强的时候刺伤了张大户逃了。 等余氏回来之后听闻此事之后大怒,既怒张大户贼心不改,又怒潘金莲刺伤张大户,当时潘金莲的卖身契就在她手中,余氏干脆就将潘金莲卖给了怡红楼。怡红楼的**见潘金莲姿色秀丽,且只要五十两银子,自然不会拒绝。 武松回来的这天正是怡红楼安排潘金莲接客的日子,武大郎早前便得到了消息,此番已经早早地去了,也带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想要救下潘金莲。 而刘老汉也得到了消息,已经告诉了街坊们,这些街坊都是热心肠的,自幼看着潘金莲长大的,哪里能眼看着潘金莲掉入火坑!听闻此事也都已经去怡红楼帮忙去了,而刘老汉之所以走的晚却是因为回家取了些银钱,却没想到碰见了武松,直让事情走向了另一条轨道。 ------------ 第二十七章 武二郎回来了! 即便是在青楼,青楼小姐的第一次也是十分重要的,有个说法叫做梳拢,青楼中处女只梳辫,接客之后才梳髻,而越是貌美有名的梳拢价钱就越贵。如今怡红楼的了潘金莲,**却是费了一番心思,还特意搞了个竞价,谁出的价钱高,谁便能拔得头筹。 怡红楼内,潘金莲已经被打扮好,由两个壮妇按在一把椅子上,不能动弹,却是已经开始竞价了。 此时怡红楼十分热闹,倒不是因为争头筹,而是因为怡红楼内正立着一个人,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上身长下身短,清河县人给此人起了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正是武植武大郎。 当时是,有好事的取笑道:“武大,你这三寸丁谷树皮也想拔得潘金莲的头筹吗?” 武大郎涨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我是、是要把、把金莲妹子带回家!” 那人依旧取笑道:“你把你金莲妹子带回家干嘛?当婆娘吗?你也不怕糟蹋了这么好的可人儿!”那人说罢随即哈哈大笑。 武大郎身后的街坊们看不下去,纷纷出言呵斥,那人见众怒难犯,缩缩脖子便退了,不敢多言。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大户和余氏此时也在这怡红楼,原来这张大户被潘金莲刺伤之后怀恨在心,非得来看看潘金莲的下场,余氏见他受伤,不忍拒绝,但又不放心张大户,余氏本就是个彪悍的女人,又不在乎这里是妓院还是哪里,也跟了过来。 听到有人取笑武大郎想把潘金莲娶回家,张大户看武大郎的模样,当即动了心思,还没开口,就见武大郎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东西,寻了一个空桌子,拆开了包裹,有好奇地凑近来看,却发现包裹里金银铜什么都有,以铜钱为多,金子只有手指头大小的一小块。 武大郎平日里以卖饼为生,哪里来的许多收入!便是这些银钱也都是凑的,其中有一小半都是街坊四邻给的。 但又有看客嘘声道:“这这包裹里连一百贯都没有,就想把人赎回家?武大郎,你还是回家等两年,说不定那时潘金莲就值这么点了!” 张大户见了更是心动,又记起当初武松拿着杀猪刀威胁他,心中想着:“你们这对狗男女让老爷我不快活,老爷就让你一辈子不快活!”想着潘金莲配着武大郎的情形,张大户心里更是得意,忙忙将自己想把潘金莲嫁给武大郎的算计告诉了余氏。对于余氏来说,只要张大户不招惹潘金莲就好,自然不会反对张大户的报复。 张大户既已得到夫人的同意,当下不在犹豫,看着在那边进退失据,尴尬不能言的武大郎,当即走到武大郎近前,开口说道:“武大郎,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是帮你赎了潘金莲出来也无妨!” 武大郎回头一看,认得是张大户,虽说不信这张大户会这么好心,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小声问道:“大官人让小人答应什么事?” 此时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皆是安静下来,武大郎虽说声音小,但众人也都听得见。 张大户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笑着说道:“这桩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听说你现在都过了而立之年,却还未成家,如今我做主把潘金莲许给你可好?你可要知道,没我帮忙,你是绝对赎不走潘金莲的!” 武大郎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张大户会这么说。确实,若是张大户不愿意,他无论如何也赎不走潘金莲,但武大郎又想到自家兄弟临走时托自己多加照看金莲妹子,自家兄弟的感情武大郎如何不明白,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却该如何是好! “武大郎,时间不多了,这等好事可不常有,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那潘金莲还配不上你吗?”张大户见武大郎还是犹豫不决,又开口激道:“你再不决定,那潘金莲就要接客了!” 武大郎心中一急,不管怎样,先救出金莲妹子再说!武大郎打定了主意,才要开口说话,一个“我”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听怡红楼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你这贼厮狗嘴里说的什么屁话!” 虽说武大郎与兄弟分别了一年多,但还是听出来了,这就是他兄弟的声音!当时场面本就安静,众人听到怒喝皆是看向门外,之间门前有四人,为首的一个八尺大汉,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此时明显满怀怒气,瞪着一双虎目,手中握着一根哨棒,一步一步踏了过来。 这人虽说带着帽子,屋内又灯光昏暗,但还是有眼尖的认了出来,喊道:“武二郎回来了!” “武二郎回来了!”这句话一出,怡红楼内又是一静,先前取笑武大郎的那人顾不得许多,直接悄悄从后门跑掉了。 武大郎也是一阵激动,拨开人群,也开口喊道:“兄弟,你总算回来了!” 武松看到武大郎朝自己说话,当即说道:“哥哥,容后再拜!”又举起手中哨棒,指着张大户,又说道:“待我先教训了这个狗贼!” 武大郎这时才看清武松,见武松衣着富贵,想来应当在外面闯荡出了头绪,也不阻拦,再说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武大郎被张大户一番逼迫,心中亦是暗恨张大户,差点让自己铸就大错,坏了兄弟的姻缘,又对武松说道:“这张大户最是可恶,兄弟下手要有个轻重,莫要除了人命!” 武松见兄长都这般说,握紧哨棒朝着张大户走的更快了,看热闹的人散到别处,给武松留了一条直通张大户面前的道路。张大户就在原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武松,不知如何是好,连逃跑都忘记了。 武松还没靠近张大户,就见有**个人手持棍棒朝自己围了过来。原来,这妓院里常养着些护院打手,一来防止有人捣乱赖账,二来若是有姑娘不从,若是壮妇制不住,便要靠这些打手了。怡红院里自然也有,**见武松明显是来捣乱的,当即就派了打手。 但这些打手哪里是武松的对手,虽说有**个,但三下五除二,武松轻轻松松的便摆平了。 这边**都已经派出打手了,张大户这才想起要逃跑…… ------------ 第二十八章 打脸 且说张大户才想到逃跑,刚要动身,只觉得腰部被人一撞,直接被撞倒在地上,随即又有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张大户挣开眼一看,竟然是武大郎! 原来武大郎与兄弟打过招呼之后,一直盯着张大户,后来武松被怡红楼打手挡住,武大郎一看张大户要跑,如何愿意,当即直接撞向了张大户。张大户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武松身上,反而让武大郎轻而易举得了手。 张大户还想反抗,把武大郎从自己身体上掀翻下来,但他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一时之间竟使不上力,反而让武大郎在他身上一阵老拳。 没过一会,武松便提着哨棒过来了,而张大户还在武大郎身下挣扎不开呢! 而潘金莲本来还被两个壮妇按在椅子上,本来已经有些万念俱灰,只想着若是今夜保不住清白之身,倒不如死了干净。没过多久,武大郎来了,带着一众街坊,潘金莲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待等到张大户出场,潘金莲的心又揪了起来,直到听到那一声怒喝,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一步步走了进来,潘金莲千般无奈、万般委屈,都在这人的面前烟消云散,只是眼泪忍不住留了下来。 等到武松打倒了那些打手,潘金莲只觉得身上一松,却是那些壮妇心里害怕,不敢再按住潘金莲了。潘金莲只一挣扎便挣开了,见武松提着哨棒走向张大户,怕武松含怒出手,下手没个分寸,提着裙摆就奔了过去。 武松虽怒,但也没有冲昏头脑,只是他气不过张大户如此卑劣,把武大郎从张大户身上拉了下来,留了几分力,挥起哨棒就朝张大户打去,只盯着腰部以下,直打的张大户鬼哭狼嚎。 武松正打着痛快,就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衣摆,回头一看,正是梨花带雨的潘金莲,只见潘金莲轻声道:“二郎,莫要出了人命!” 武松一听潘金莲这么说,也就没有接着打,但却要把哨棒交给潘金莲,柔声说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打他一顿出气也好!” 潘金莲轻摇螓首,没有拿起哨棒,微微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有二郎帮我出气就好了!” 武松也不强求,收回了哨棒,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个妇人叫嚷道:“潘金莲的卖身契还在我身上,你们若是不放过我夫君,休想得到这卖身契!” 武松和潘金莲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发现竟是余氏和怡红楼**两个人站在那里,但手里却什么都没拿。 潘金莲拉了拉武松的衣袖,急道:“二郎,这卖身契一定要拿回来!” 武松点了点头,弯腰拽起只能哼哼的张大户,朗声道:“你把卖身契拿过来,我就把这张大户还给你们!” 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余氏虽然泼辣,但见了张大户这般惨样,不免有些怒气,却不想就这么简单放过潘金莲,余氏料定武松不敢下杀手,当下也不管还在武松手里的张大户,开口说道:“这卖身契当初是我买来的,你们自然也要赎买回去,难道你们要强抢吗?便是到官府,我们也有话说!” 武松见用张大户逼迫余氏不成,但如今潘金莲的卖身契不知道在哪里,只能问道:“你们要多少银子?” 余氏见武大郎东拼西凑也就凑了不到一百贯,她却不信武松真的在外打拼出了什么,当即开口道:“我要的也不多,我张家养了潘金莲这么多年,给我二百两银子我便把卖身契卖给你们!” 余氏这么说却是直接把她前两日把潘金莲卖到怡红楼的事给略过了,但**打手全没了,如今也正愁着呢,张大户又是清河县富户,也不怕余氏事后不给她好处,倒也没有反对余氏这么说。 而且余氏也已经算好了,以武大郎的身家,若是要凑够二百两银子,倒也不是不可能,把房子等家产买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如此对待自家夫君,总要让他们无家可归才是! 武松冷哼一声,说道:“二百两就二百两,那便说定了,在场的都是人证,若是反悔,可别怪我无情!卖身契在哪里?”说罢,武松又用手掂量了一番张大户。 余氏虽见武松这般笃定,却不信武松有二百两银子,答道:“在场诸位都是人证,谅你也不敢强抢。”之后余氏从**那里拿过一份文书,亮给了武松看。 武松隔得挺远,怎么看的清,这时,看了半天热闹的刘老汉出马了,走到余氏面前,余氏见他年迈,也不防着他,刘老汉看了一小会,这才确认道:“二郎,确实是金莲的卖身契!” 武松直接把张大户丢在了地上,这才解下身后背着的包裹,取出李景送的小包裹,拆开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凑近看了,皆是惊呼。 余氏不明所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开口问道:“你到底有没有赎买的银子,若是没有这潘金莲我可要带回府了!” 武松取出二十两金子,又把包裹合上交给了武大郎,走向了余氏,这才说道:“我这里有二十两金子,快把卖身契给我!” 余氏见武松手里捧着的金子,有心拒绝,但还没想好托词,武松就来到她的面前,将金子丢在了余氏怀里,余氏见武松在她面前,心里害怕,动都不敢动。结果武松直接把潘金莲的卖身契拿了回去。 等武松离开之后,把卖身契交到了潘金莲手里,余氏这才反应过来,叫嚷道:“你哪来这么多金子!一定是你偷的抢的!” 武松却不理会他,先谢过众街坊邻居的帮忙,这就一马当先,带着武大郎和潘金莲出了怡红楼,街坊们也都跟着,心中纷纷暗叹武二郎果然在外面混出了模样。 其间武松取了拴在怡红楼门前的马匹。一路上的寒暄自不必多说。 武松回了住处,虽说潘母就在隔壁,但潘金莲却不愿意过去,也跟着武松来到了住处。而刘老汉也跟了过来。 武大、武二对刘老汉都很尊敬,见刘老汉跟了进来,心知定是有事嘱咐,将刘老汉请到上座,这才问起缘由。 只见刘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张大户是本县的富户,时常孝敬,是以与县令关系甚好,而那余氏,她的兄弟是临县的县尉,今日大郎与二郎这般殴打张大户,他日这两人必会报复!这清河县却是不能待了!” ------------ 第二十九章 离开清河 “这清河县却是不能待了!” 潘金莲一听,心知是因为自己惹了祸事,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却见武松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中一暖。只听武松说道:“我包裹里还有些金银,应当有个百十两,离开这里倒也能过活,若是不行,我便去找那位赠我银钱的哥哥!” 刘老汉听武松如此说,点了点头:“去哪里你们三个孩子商量一下,老汉就不掺和了。”说完刘老汉又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了武松,嘱咐道:“出门在外,一切当心,若是安置好了,记得派人来传个信!” 武松点头称是,但却不肯收刘老汉的银子,言称不缺金银,又掏出包裹里的金银给刘老汉看,刘老汉这才作罢,就要告辞离开。 三人把刘老汉送到家门前,刘老汉临别时看着潘母住的院子,对潘金莲嘱咐道:“到底是你的母亲,离开的时候还是去看一看吧!” 潘金莲明显有些不愿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三人回了屋子,武大郎说道:“我等已没什么亲眷在世,二哥可有什么好去处?” 武松听武大这么一问,登时想到了李景,初次见面便送了自己这么多金银,虽说也曾提过想让自己上梁山,但也说明是在自己困苦的情况下,由此可见这李景绝对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没什么去处,武松便想到了梁山。 梁山是在济州,当然,武松现在自然不会想着去梁山入伙,只是想定居到济州而已。 随即武松把自己的这番想法说给了武大郎和潘金莲听,这二人自不会拒绝,随即武大郎问道:“二哥,那位送你金银的大官人到底是何人?你这一年多又在哪里?” 武松想到这一年多的遭遇,叹道:“我初时只在江湖上厮混,后来投到了柴进柴大官人的庄上,一直到听闻我并未打死人,这才回来!” 潘金莲问道:“二郎,这么说来,这些金银都是柴大官人送的?” 武松摇了摇头,答道:“柴大官人当初听闻我离开,赠了我五十两白银,现在还在包裹里,这些金子,是另一位哥哥送的,也是他告诉我我当初并未杀死人的!” “这人是清河县人吗?”武大郎有些惊讶,没听说清河县有这等人啊。 “我那位哥哥是东京人士,名叫李景,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一两岁,一年前曾因公差来过清河县,当时与哥哥闲聊过,他还夸哥哥的烧饼做的好吃呢!” 听武松这么说,武大郎也有了印象,翻出他带去怡红楼的金银,挑出其中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金子,说道:“这便是当初他给我的,我见他很是慷慨,是以印象深刻!” 武松叹道:“只可惜李景哥哥为奸人所害,如今只能在梁山上做匪。” 武大郎听到这里一惊,急道:“二哥,你不会想着去入伙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这济州不去也罢!” 潘金莲也是在一旁劝解,武松只得再三保证去济州并非是要入伙,只是因为李景为人仗义,有事可以相帮,武大郎其实对李景印象不错,武松这才劝服二人。 当夜,武大郎便收拾家当,其实除了房产也就只有那不到百贯的银钱了,只大概收拾了衣物,武松这边还有除了十两金子、五十两银子之外,还有些李景送的散碎银子,这一路去济州倒也不用担心银钱不够。 潘金莲虽然不满母亲将自己卖给张大户,便是昨日也未在人群中看到她,但第二日一大早,潘金莲到底还是在武松的陪伴下去看了潘母,又由武松做主留了五十两银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却不知看到与自己形同陌路的女儿,潘母心里作何感想,是否后悔当初的作为。 听说武大郎、武二郎要离开,街坊们纷纷赶来相送,武大郎到底没舍得将祖屋卖掉,只是把钥匙交给了刘老汉,托他照顾。相熟的街坊一直把他们三人送到城门口,这才挥手告别。 而三人才离开城门没多久,家门前就出现了几个捕快,见武大郎家门紧锁,问起邻居,才知道三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几个捕快踹开了门,进去翻了个通天,但武大郎家中本就不富裕,值钱的物甚全都放在了马背上了。结果这些捕快自然是除了一些破烂东西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叹息着无功而返。 …… 且说皲城县,李景听到消息第二日便早早地出了城,路上,李景想着被花荣带走的花小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出来。 等李景回到了梁山,却发现梁山一派闲适的景象,本来还以为他们不知道朝廷围剿的消息,等喊来了朱贵,李景才知道,便是大军的数目也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次围剿由济州团练使黄安统领,东京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周昂为监军。虽说名义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是两人人各引一千兵马。据朱贵探听到的消息,黄安曾在酒后抱怨着周昂目中无人,当初济州知州孙成曾调了一千济州厢军给周昂训练,想来黄安、周昂二人之间是有矛盾的。李景想着,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一点做点文章。 而梁山上下之所以十分轻松,却是因为当初听闻此事之后,正好前锋营才到了梁山两日,在时迁等人的配合下,鲁智深直接带着前锋营的人马把济州府下的战船全毁了,以现在朝廷官员的办事效率,要再筹集或是调用战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天朝太祖都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李景见这梁山上下不过因为一点小胜便如此自喜,如何做得大事! 当下立即召集所有头领军官:“昨日我听闻朝廷派人来剿,匆匆赶回来,却见山寨上下无比散漫,然而官军两千人,而我梁山战兵不过一千,大宋地大物博,诸位兄弟莫非以为毁了几艘战船济州就没有战船了吗?即日开始,要加强训练,探听消息也不能放松。这是我梁山第一场大战,一定要打疼他们!待此战之后,再排定座位!” 众人见李景说的郑重,不敢怠慢,梁山上下总算紧张起来了。 第二日,李景闲逛梁山,总算满意了一些。喃喃自语道:“这才像话嘛!” ------------ 第三十章 打虎 这一日,阳谷县地面出现了三个人,这三人的组合甚是奇怪,有个面貌姣好的女子骑在马上,一个八尺汉子背着包袱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哨棒,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身高只到这汉子的腰间,正是武松三人。 先不提李景在梁山整军备战,单说武大郎、武松、潘金莲这三人一路朝济州去。这一日晌午时分,三人走了远路路,肚中**,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此去离县治还远,三人望见附近已经没有别的酒店了。 三人入到酒店坐下,武松把把哨棒倚在了身旁,叫道:“主人家,快把酒肉拿来。”武松平日里最是好酒,虽然哥哥和心上人都在身边,却还是想喝上点酒。 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又在三人面前各放了一副筷子,上了两盘热菜。武松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什么肉食?” 酒家道:“只有熟牛肉。” 武松想了一下,又问了武大与潘金莲,这才道:“好的,切个三斤来!再来两盘热菜,若是有馒头也来三四个。” 店家去里面一一按照武松的吩咐上了饭菜,随即再给武松筛了一碗酒。武松一口喝下,道了句“好酒!” 酒家又给武松筛下一碗,恰好三碗酒,待武松喝完之后,再也不来筛。单就三碗酒,武松哪里喝的够,随即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 酒家道:“客官要饭菜这便添来,但酒却是不能加了。” 武松问道:“为何不肯卖酒与我,我又不差你的钱!” 酒家答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这酒,最多也只能吃三碗。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 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酒家解释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香好吃,少刻时便倒!” 正在一旁安心吃饭的潘金莲,听说这酒的后劲如此大,虽说知道武松的酒量好,但还是劝道:“二郎,还是少喝些酒吧,饭后还要赶路呢!” 心上人都开口了,武松也有些无奈,只是这酒实在好喝,当即苦着脸和潘金莲说道:“那我再喝两碗便不喝了,金莲你看可好?” 潘金莲见武松这样,只得应下了,想着有自己和武大郎在,便是醉了也能照顾。酒家见武松的同伴头同意了,当下又筛了两碗酒。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武松见武大和潘金莲都已吃喝妥当,背起包袱,拿起哨棒,立起身来,走到门口笑道:“我却又不曾醉,却说什么‘三碗不过冈’!” 三人收拾一下便朝着景阳冈去了,潘金莲也没上马,叫武松把包袱放在马背上,走在武松身旁。武松走了没几步,就觉得酒意上涌,还好他酒量好,倒也没什么大碍。才到冈上,武松只听身后的马一阵嘶鸣,焦躁不安想要挣开武松,武松力大,虽说开始时没有防备被马拽的一个踉跄,随即反应过来,那马怎能离开? 随即武松回头看马,却见马后乃是一片乱树丛,一阵风过后,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阿呀!”一声,瞬间酒醒了,来不及多想,提起哨棒挡在了武大郎和潘金莲身前,之后才想起来将马的缰绳交给了武大郎,催促他们往后跑。 两人哪里愿意留武松一人在这里,看这大虫如此彪悍,武大郎更是直接呆住了,死死的拽住缰绳,却直接被马给拖倒了,潘金莲抓紧跑去帮忙,总算离武松远了些。 那个大虫又饥又渴,见到猎物,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但是当时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在身后,哪里敢闪,双手抡起哨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哨棒直中大虫的前额,但却并非是哨棒前端打到,而是中段,这却是因为这大虫扑的太快,武松又喝了酒,没有预判好。 但就算这样,也是把大虫打退了,但这大虫却被打的怒起,吼了一声又扑向武松,武松朝旁边一撤,手上却不停,又是一棒直中大虫的背上,虽说没有方才力大,但也打的这大虫一个踉跄。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直接把哨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 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 就在此时,潘金莲和武大郎已经制住了惊马,回来看时,见武松正在拳打大虫,皆是心惊,潘金莲见武松拳头上都是血,而大虫已经不再动弹了,赶紧上前拉住武松,掏出手帕将武松的伤手包住。 武松手被潘金莲包裹着,心气一松,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竟都有些起不了身了,索性就在大虫尸身旁边歇息,没过多久,有几个当地猎户和衙役上景阳冈,一看这大虫尸身,皆是一惊,问起事情经过,武松一一说了,几人皆是佩服。 原来,这虽然不是这大虫第一次在景阳冈出没,但也没两天,前两日有个猎户便是在此地失踪了,还惊动了县令,这几个猎户和衙役就是来巡查线索的,如今想来,应该是被大虫吃了。随后猎户们搜查了一番景阳冈,果然发现了猎户的尸体,只可惜除了衣物就只剩骨头了。 这一番发现,正好武松三人也要往县治去,只派了一个衙役先回去报信,剩下的几个衙役簇拥着武松,又有猎户托着大虫,直往阳谷县县治去了。 那阳谷县人民,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景阳冈上大虫,迎喝将来,尽皆出来看,轰动了那个县治。武松看时,只见亚肩迭背,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迎大虫。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 武松扛着大虫,都到厅前,放在甬道上。知县看了武松这般模样,又见了这个老大锦毛大虫,心中自忖道:“不是这个汉,怎地打的这个猛虎!”便唤武松上厅来。武松去厅前声了喏,知县问道:“你那打虎的壮士,你却说怎生打了这个大虫?” 武松就厅前,将打虎的本事,说了一遍。厅上厅下众多人等都惊的呆了,知县就厅上赐了几杯酒,知县见他有本事,又有家眷在身,正好阳谷县刚刚缺了一个都头,有心要抬举他,便道:“我听说你要去济州投靠亲眷,但你今日为我县立了大功,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 武松一听,这也不错,回头看武大郎和潘金莲皆是点头,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 知县随即唤押司立了文案,当日便参武松做了步兵都头。县里上户都来与武松作贺庆喜,连连吃了三五日酒。 随后,三人又在紫金街租了个房子,没过几日,便由武大郎做主,由武松迎娶了潘金莲,县令听闻了此事,还亲自来道喜。 自此,上官见爱,乡里闻名。 ------------ 第三十一章 马上开战了! PS:呐喊一句,求收藏,求推荐啊! 李景回到梁山不到三日,这一天,梁山上众头领将官一大早就被李景差人叫道了聚义大厅,众人在厅外相聚,皆是满头雾水,按道理说济州不会这么快出兵啊!到大厅一看,朱贵和时迁早早地到了,正和李景在聚义厅上面等着。 见人都到齐了,见众人落座之后,李景直接说道:“根据朱贵兄弟得到的消息,黄安与周昂这两日就要带兵来攻我梁山了!” 看众人皆是惊讶,李景解释道:“船只一部分是从沂州调过来的,直接经沂水,另一部分是从齐州经泗水调过来,看来高俅最近是出了不少力啊!” 随后李景叫出时迁,昨夜李景得到消息之后特意派了他去查看了一番。 时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昨夜我去官兵们囤放船只的地方探查,守卫甚是森严,不能多待,仓促之下只看到五条大船,小船却是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这大船只有一条与我梁山的那条差不多大小,另外四条却要小上一号!” 朱贵对这方面了解一些,开口道:“我梁山的楼船是最小的一种,除却水手,能载近百军士,若是再小,便应是艨艟了,也能载个五十人。” 李景点了点头,说道:“我梁山水军从未见于外人,我想他们可能不会多做防备,会把战船用来运兵,但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需要做两手准备。小二、小五、小七,你们先想一想该怎么做!” 三人应了一声,阮小七最是夸张,直接抓耳挠腮起来。 李景不管他们,问鲁智深道:“现如今梁山战兵有兵器的共有多少人?” 鲁智深说道:“当初前锋营把备用的兵器全都带了过来,现如今战兵已经全部备上了武器,只是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辅兵还在用削尖了的木棒!” “师兄莫要担心,此战过后,恐怕我梁山的兵器就要多的用不完了!”却是林冲见聚义厅里气氛不好,故意打诨。 经此一说,气氛总算轻快了一点,自从前锋营来了之后,李景出了挑出五十人并当初在梁山选的五十人留在自己身边,剩下差不多四百人,包括近两百的马军(有一百只能算作是骑马的步军),皆交给了林冲统领,而原梁山人马全由鲁智深统领。 说到底,还是能用的人太少了,如今马步军拿得出手的也就林冲和鲁智深了,最多加上一个李逵,而曹正在将前锋营带到梁山之后就回去了。李景想着,要不要事后出去搜刮一下人才,却是又冒出了当初想拜访好汉的心。 而卞祥,虽说被李景远远地从青州带到梁山,一路上表现的也很安稳,很有作为一个俘虏的自觉,但李景却不敢用他,万一到时候关键时刻给自己来个一下子,李景可承受不起。说到底,卞祥是田虎的属下,李景可不信自己有什么王八之气,可以让所有人纳头便拜。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两千官军,虽说李景不信除了周昂亲自训练的一千人之外,余下的一千人有什么战斗力,但毕竟人数是梁山兵力的两倍,而梁山人马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师。 所以,这一次马步水军的任务可是很重的,没过多久,总算商讨出了结果,其实说是商讨,也就只是李景、林冲、鲁智深三人在说,期间谈到某些地方朱贵再说些情报,其他人基本就只有听着的份了。 说起计划,就不得不提一下这梁山的地形。梁山下最平坦的地方就是金沙滩,金沙滩直通着上山最大的一条坦途,其他上山道路都是崎岖小路,走个把身手好的人没什么问题,但若是行军,恩……估计还没见到敌人就会摔死一大半。 且说这金沙滩上的一条大道,并非是天然存在的,而是王伦从上山第一日起就派人开辟而成德尔。王伦当初在这里设下了三道关卡,权当寨门,自己来了梁山之后也没想着变动,这三道寨门都是有宋万杜迁的统领的辅兵负责,其中第一道关卡安排了六十人日夜轮流值守,而二三两道关卡分别安排二十人轮流值守。李景当初见他们安排的不错,还他一赞扬了一番。 而这第一道关卡,也可以说是梁山的大门,当初王伦把它修建的很是坚固,不知是从哪里搞来的砖石,直建的如同一个小城堡一般。关卡的高度从外面看足有四五米高,旁边都是陡坡,后来李景到了此处,又命人在那些陡坡下挖上深洞,将关卡附近近一里的的陡坡都要修成垂直的了。 其实计划很简单,由林冲和鲁智深带着前锋营和梁山战兵出梁山泊,等到黄安和周昂带人撑船来金沙滩时,便去踹了他们的营地,据李景估计,营地里怎么也会留下四五百人吧,由着两人带着七八百人,其中还有马军,想来问题不大。 当然,若是官军留守的人过多,也不必非要强攻,保存实力为上。 阮氏三兄弟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后来李景问起,阮小七直接来了一句“但听哥哥吩咐”,李景还能多说什么? 但这三兄弟的本事李景是知道的,吩咐着三兄弟带着些水性好的水军,找机会把那五条大船给凿了。至于其他水军,开始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出现,只需在官军登上金沙滩之后找机会毁掉他们的小船即可。 而李景,就在第一道关卡出等着他们来。只要凿沉他们的大船,攻城器械肯定运不过来,李景带着自己后营的一百人,连同山寨辅兵一起,多准备些滚木礌石,倒也不怕官军人多。 如此,若是计划顺利,这些上了金沙滩的额官兵必然进退两难,时间一久当然只能束手就擒,这计划的关键就是阮氏三兄弟一定要凿沉大船,攻城器械只有这些大船才能携带。这样,梁山才能利用地利困住官军。 众人刚在大厅议毕,就有喽啰来报,说是山下传来消息,皲城的一千人马已经直奔梁山而来,如今距离水泊已经不远了。 李景心里一震,喊道:“这是我梁山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出气势,教他们不敢再次来犯!”当即令林冲和鲁智深带着属下人备好干粮,即刻由水军带下山,在水泊外悄悄藏身,按计划行事! ------------ 第三十二章 这就跑了? 梁山上此时其实没什么人才,若是让李景谈些天下大事,历史趋势之类的一些大而化之打的问题,李景可以说的条条是道,但涉及到具体的,李景只能感谢曹琦当初安排自己走南闯北涨了不少见识,便是李景的兵法也是曹琦教的,但李景还没学全就出了林冲的那档子事。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代,李景才知道,什么读了几本兵书就可以百战百胜全是骗人的,便是曹琦来教李景,也是要口传身授的,而兵书只是辅助而已。实际上,经历了千年的变革,战争的打法一直在革新,兵书最大的价值在于其战略思想。 而林冲和鲁智深,虽说武艺高强,但毕竟两人的官职都不大,顶多也就和李景半斤八两,人才啊人才!看着众人纷纷离开聚义厅,李景不由暗叹,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劳心劳力! 但不管怎么样,李景在梁山的第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 …… 黄安此时正在船上,想起方才与周昂的冲突黄安就觉得气愤不已,他们很早就找到了一个从梁山下来的喽啰,就是当初揭榜的那一个,名叫黄武,还是黄安的本家,据黄武所说,梁山根本没什么水军,所以按照黄安的意思,直接用船把人载到金沙滩,再带上些攻城器械,便是攻打不下,也可以困住梁山。 这在黄安看来是最好的主意了,周昂本身也是同意的。但让黄安气愤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身为监军的周昂却不把他训练的一千人马交给自己,要知道,这一千人本来就是从自己这里调拨给他训练的。 而自己手下的一千人有一半都是新招的地痞流氓,前两天青州传来公文,说是李景带走了前锋营四百多人,这样的话,黄安当时就有点怂了。但州府调拨的船只一趟也就能载个千人,黄安本来希望周昂把他的一千人先送上去,谁知道周昂不愿意,最后两人打了个对折,每个人出五百,黄安带人先行,周昂等下一波再去金沙滩,总算勉勉强强出发了。 周昂也是有苦自知,在他眼里,济州官兵全是乌合之众,这个团练使黄安更是个酒囊饭袋,自己把那一千济州军好不容易训练出了模样,怎么愿意交给黄安糟蹋!周昂可不相信李景会对梁山水军这一块短板不加重视,现在派黄安去试试水也好。 只是当周昂看到黄安留下的五百人,忍不住的想要骂娘,这黄安竟把乞丐都招来当兵了! …… 且说黄安带着黄武往金沙滩去,两人乘坐的正是那艘楼船,两人站在船首,刚刚路过一片芦苇丛,黄武就指着远处一片芦苇对黄安说道:“将军且看,那片芦苇丛后面就是金沙滩了!” 黄安见这水泊芦苇丛生,若没黄武带路还真不一定能找到,拍了拍黄武的肩膀,赞道:“等剿灭了李景,我必记你一大功!说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见黄安这话语间,好似剿灭李景已经胜券在握一般,黄武本就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立马奉承道:“小人别的不求,只求能在将军身边尽一尽犬马之力!” 黄安听了很是舒心,哈哈大笑起来,还没笑两声,忽然船身一晃,直接让黄安一个踉跄,差点笑岔了气。黄安才要回头去训斥驾船的舵手,就见有个手下亲兵匆忙赶来,慌慌张张道:“将军,不好了,有人在凿船!” 黄安心里一急,跑到船舷边一看,只见船边有不少木屑!便是此时也有木屑不断从船底飘上来。黄安此番又没带精熟水性的水鬼来,只能干看着船底的人凿船,往四周看时,另外四条艨艟船底也有动静! 这一番自然就是阮氏兄弟的功劳啦,他们带着二十几个精通水性的水鬼,就躲在刚刚那片芦苇丛中,在这些船只路过芦苇丛的时候便下水奔向船底。本来他们还担心黄安也会带着水鬼,还特意备上了尖刀,结果发现黄安只能干看着。 且说阮氏兄弟倒是可以随心所欲了,而黄安却郁闷无比,此时也招来了几艘小船,准备在楼船船沉之前登上去。但小船上面本就有近乎满员了,而楼船上出了攻城器械之外还有百十号人呢,这几条小船哪里塞得下?黄安到底是将军,没人敢和他抢,但其他人就不一样,眼见着船都要沉了,这阳春三月的,谁敢没事下水玩啊。 所以自黄安下到小船上之后,身后的人就开始拥挤起来了,你推我攘的,谁也不愿落后别人半步,结果直接让一条小船超重沉了!其他小船上的人见了哪里还敢驶过来接人,至于黄安,他正在指挥这小船往远离楼船的地方划呢,哪里顾得上别人。 而此时,船已经开始灌水缓缓下沉了,当时就有会水的顾不了许多直接跳下了水中,而船上人慌张之下,也都随之跳水,但并非每个人都会水的,毕竟北方河湖并不多,一般也只有住在水边靠水吃饭的人才会水,而八百里梁山泊是一个另类,是由于多次黄河决堤形成的。所以济州军里的旱鸭子可是比会水的还要多,船上的也是如此,这番集体跳水,有不少一个猛子蹿下去便再也上不来了。 没过多久,四条大船皆是沉了,而凿船的软小二等人早就离开了。黄武一路紧跟着黄安,但也没有下水,此刻正和黄安呆在同一条小船上。 “将军,我们现在去哪里?要不我们回去和监军回合吧!” 黄安见黄武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想着周昂平日里看自己那轻蔑的眼神,眼见着就要到金沙滩了,心中十分犹豫。还没看到梁山人马,自己这边就损失了这么大,周昂若是知道必然嘲笑自己。 但看这般梁山必然已经准备好了,黄安倒也还有些自知之明,对自己的本事是知道的,想了半天,也顾不了周昂看不起自己了,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想通了之后,黄安直接命令掉头,他周昂有本事,就让他周昂自己来打梁山! …… 梁山上,李景看着面前的阮氏三兄弟,一脸惊讶:“官兵竟然被吓跑了?未战先退,那主官就不怕军法处置吗!” ------------ 第三十三章 疲兵之计(上) 李景万万没想到,黄安带着大军到了离金沙滩不到两里路的时候,竟然不顾军法直接逃了!就这样逃了!逃了…… 李景本来都带着人在第一道关卡处严阵以待了,还特意选了个靠近金沙滩的地方动手,结果阮小二来报说大船被毁了以后,黄安直接带人跑了,李景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这黄安也太不争气了吧! 随即李景便担心起了林冲和鲁智深,这希望这二人没有带人冲营。又赶紧派了阮小七带水军去查看一番,若是两人并未动手,便教他们先带兵回来。 林冲和鲁智深此时也在犯愁,他们在官兵来之前就到了,又有时迁探听消息,所以官兵一来还没扎营就被他们发现了行踪。期间他们也见了有人上下船,可惜官军的数量一直在千人上下,领头的人被时迁给认出来了,正是周昂。 鲁智深当初是和周昂交过手的,知道周昂武艺不弱,与林冲商议一番,也绝了冲营的心思,只在隐蔽处等待机会。 结果,到了午时左右,时迁来报,前去金沙滩的官军撤回来的,全是小船,大船一个没回来!林冲和鲁智深不由地庆幸,没过多久,奉了李景命令的阮小七也来了,一大帮人什么都没做,便回了梁山。 …… 黄安回了军营,周昂并没有像黄安想象中那样斥责与他,只是当着黄安的面写了一封信给济州知州孙成,将黄安的事交由他来决断。黄安自知不占理,只在一旁默默看着。 是夜,李景带着前锋营军士悄悄出现在了济州军军营之外,身后跟着林冲、鲁智深和时迁,只见李景手里拿着一面铜锣,而身后三人也都各拿一面铜锣。 待到离军营七八十步远的时候,李景一脸坏笑,敲响了手中的铜锣,身后也不断响起“当当当”的声音,前锋营的军士也配合着发出呐喊,且声音是由小而大的,出了呐喊之外,前锋营马军也在驱马来回跑,但就是不再往前去了。 没过多久,李景看济州军营地热闹起来了,收了铜锣,身后三人见状也都收了,铜锣声一停,前锋营将士立马整齐的收了动静,驱马的也将马安抚下来,缓缓撤退。 济州军军营,周昂刚刚安排好人员守营,才脱下盔甲准备入睡,还没到床榻上呢,就听营外一阵喧哗,不多时就有将官来报,方才营外有人鸣锣呐喊,以为有人冲营,之后便歇了,夜黑风高,不敢出营太远,寻不到来人的踪迹。周昂对此也很是头疼,只能加派人手巡营,又命令无关士卒无需管外面动静,只管睡!而周昂自己又穿上了衣甲,他心知李景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决定坐守营中,以不变应万变!PS:本章字数有点少,明天多写点补上 ------------ 第三十四章 疲兵之计(下) 半夜扰营,这是一个很无赖,但却很有效的军事行动,尤其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济州军若是敢出门,若是人少,李景可以保证出来一个死一个,若是人多……诶?李景跑哪去了!如果济州军置之不理,李景可就不一定只是骚扰一下了,总的来说,这晚济州军只能被动防守。 周昂把扎营的地方选择在了水泊边上,没有其他考量,主要目的便是方便为了保护小船,虽然若是梁山人马潜水过来凿船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总能有点心理安慰不是吗。 且说周昂点了一营五百人巡防军营,这五百人都是周昂自己训练月余的军士,虽说骨子里还是**厢军,但到底知道了令行禁止,当初黄安得到调令,调给周昂的全是身子骨好的,是以比起如今黄安带来的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周昂也更相信这一千人。 本来周昂的处置方法确实好,自己亲自带着五百人巡营,除了靠近水泊的正南方向,其他三个方向各派了一百人,配合原有的卫兵,再有周昂自己带着两百人权做机动之用,其他的一千多军士,只管睡觉便是了。 待到第二日,只要这五百巡营之人和营门卫兵休息便好,济州军还能有一千多休整好的兵力。只可惜周昂的想法没错,但执行的人却出了问题,黄安带来的一千军士有一小半是临时招募的,另外一半则是缺乏训练的,总的来说,除了吃口粮食、打打顺风仗、或是躲在后面摇旗呐喊,这都没什么问题,要说其他的,只能说屁用没有。 若是精锐之师,信得过战友,睡觉的军令一下,肯定直接睡了,但济州军是什么人,勉强算是伪精锐的军士大部分都在守营、巡营呢。 虽说在水泊里有七八十个军士没能回来,但在营房里睡着的大都是那些黄安带的乌合之众,这帮人听见李景不定时的鸣锣呐喊,哪里睡得着,躺在床上也衣服都不敢脱,只想着万一贼人攻进营中,自己该往哪里跑,至于睡觉?开什么国际玩笑! …… 李景此时并不知道由于敌手的配合,自己的疲兵之计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此时还在带着人不定时的出现在某地,偶尔还会和林冲、鲁智深分开。 在虚张声势了三次之后,李景直接在一刻钟之内在西面营门出现了第二次,直接朝济州军营门处射了两拨火箭,守营官兵见李景才来虚张声势过,一时之间没有什么防备,李景虽不知伤亡如何,但料想定是伤亡惨重。 等半个多时辰后李景再回来又指挥人射了一波火箭,借着火光一看,木质的营门都被烧掉了一小半。而这一次济州军早有防备,军士们早早地发现了火光,李景见不能建功,没犹豫,直接退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三更天了,正是夜半时分,李景正欲再去一趟西门,济州军西营门外是一些低矮灌木以及杂草从,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空地。 还有两百多步的时候,时迁把手指放在嘴边,学了一声布谷叫,只听前面传来一声“布谷”,在夜里听的甚是清楚。见一声之后没有后续了,李景立刻低声吩咐道:“停下!备战!” 随后命令不停朝后传递,前锋营训练有素,军令简单倒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李景离开的时候在这里留了斥候,约定若是有敌军出营,人数比前锋营多便学两声布谷叫,若人少便只学一声,若是无人便回三声。李景回头看向时迁,时迁道:“将军,正是属下留下监视的斥候!” 李景点了点头,还好此时林冲和鲁智深都在身边,小声招呼两人,又传下进攻的命令,有等了一小会,三人带头,领着前锋营悄悄朝前面摸了过去。 待走了三十几步,李景正见着两个人影摸了过来,正准备挥刀斩了,只听其中一个来人轻声道:“前面可是前锋营的弟兄?” 一旁时迁听出他的声音,正是他手下一个斥候的声音,当即问道:“正是,你们探查到什么了?” 其中一人答道:“离这里五十步左右有人埋伏着,方才他们出营时差不多有三百人,之后也未见有人出来!” 李景一听,三百人,只要速战速决,绝对吃得下!直接命令弓箭手朝着斥候指出的地方射箭,箭雨一出,对面果然传来一阵惨叫。片刻之后,李景就见对面亮了火把,没一会便有超过百支火箭射向四周,自然也有射向李景这边的,但毕竟不多,似这种抛射的火箭,在夜里甚是明显,只是稀疏的几根,一点伤亡都没造成。 但对方的目的明显不是这个,火箭过后,前锋营的位置直接暴露了出来。李景与鲁智深直接带着步兵军士冲了出去,只等着林冲整顿好马军的阵型冲过去。 这三百人领头的正是周昂,但他此番可不是三百人这么简单,他早就料到李景定会派人侦查,所以营门处还埋伏了六百人,这六百人全是有些战力的,只等着外面一打起来便冲将出来,打破战局。而黄安和他的属下,直接被周昂悄悄派去守营了,黄安早先才狼狈而归,哪里敢反驳。 不过片刻,双方便刀兵相接了,而周昂也再次看到了拿着禅杖大杀四方的鲁智深,见无人是鲁智深一合之敌,也顾不得指挥人马,挥着斧头便冲了上去。鲁智深碾压小兵正觉得乏味呢,在火光之下看到周昂冲向自己,也握住禅杖冲了过去。 上一回合二人是马战,周昂因花荣在侧不敢尽全力,所以周昂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比鲁智深差,此番是步战,而鲁智深的步战水平要强得多,周昂骇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打不过这个和尚! 这边周昂和鲁智深正在厮杀,而另一边的李景却如入无人之地,带着刀盾兵一路势如破竹,刚刚杀穿了这三百人的阵型,正准备一鼓作气杀散他们,李景就见济州军营里冲出的人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随即,伴随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是林冲发现了这些援军,直接带着前锋营两百马军冲了过去,马术精湛的在前,训练不久的在后,直接冲向了这五百步卒。 ------------ 第三十五章 我们去放火吧 俗话说,将乃兵之胆,领着这五百济州军队额不是别人,正是黄安,周昂不是没想过别人,但无奈实在没别的人可用啊,而且周昂名义上只是一个监军,对济州军是没有指挥权的,这种事也周昂只能交托给黄安。 周昂离营时,黄安拍着胸脯保证将功补过,周昂无奈,只能信了,结果就在黄安带人马上就要支援到周昂的时候,黄安发现了带马军冲向他的林冲,其实若是黄安当时下令结阵自保,就算最后林冲胜了,也是惨胜。 但黄安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废物!这一次,黄安为了表现自己的武勇,特意冲在了第一位,但他见林冲来势凶猛,当时就后悔了。只是后悔却不是他第一个念头,黄安见着林冲的丈八蛇矛在火把的映照下露出寒光,而自己首当其冲,第一个念头便是转身逃跑。 黄安心里这么想,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当下就往边上逃了。身后的军士本来就是跟着黄安的,见黄安直接跑了,这些军士本来就是厢军,只被周昂临时训练了月余时间,碰到这种情况哪有什么处理能力!傻的往回跑,稍微精明一点都往两边跑。 就这样,前锋营马军再一次凭借自己的威慑力和对手的……无能,又赢得了一场轻松的胜利。 骑兵这边轻易驱散了济州军援兵,李景也很快就收拾好了,周昂招架鲁智深,自顾不暇,济州军根本无人指挥,而李景这边却没人能打扰到李景的指挥。李景身边的士卒围着李景,一点点将济州军分散包围,再逐步蚕食。 等周昂听到马蹄声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人越来越少,而援军已经被冲散了。周昂心里一慌,顾不得问候黄安的祖宗十八代,脑海里不停地的思量该如何逃离此地。 只是他的对手可是鲁智深,哪会给他这么多分神的机会,周昂只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的用手中蘸金斧去格挡,只听“咣当”一声,周昂只觉得右臂一疼,继而火辣辣的痛,不由地往旁边倒去。 周昂也有几分决断,当即丢了蘸金斧,在地上一个翻滚,起身后直接朝着黑暗处跑了。鲁智深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而想帮着李景解决那些还在反抗的小兵,可惜现在除了逃的便是投降的,鲁智深提着禅杖寻了半天都没找到反抗的济州军卒。 李景见周昂被鲁智深打了一禅杖,往别处跑了,当下就生了打进济州军营的心思,等林冲带着人马过来,李景问道:“哥哥,方才冲散了多少人?” 林冲略一沉吟,答道:“怎么也得有五百人吧,若不是那个领头的人太废物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冲散的!” 李景想了一下,说道:“哥哥,你觉得我们去济州军营里放两把火怎么样?”说话间,有军士把李景的乌骓马拉了过来,李景骑上马,朝周围喊道:“弟兄们,杀人怎能不放火?走,去军营放火!” 林冲暗笑一声,也驱着身下的卷毛赤兔马紧紧跟着李景。只留下了一队人马照顾伤员,一队人马看着俘虏。去放火的路上,又叫上了手还痒着的鲁智深,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放火去了。 话说李景还没到济州军营呢,军营里就已经翻了天,当被冲散的乱兵逃回军营,军卒们纷纷收拾行囊,寻了个非西的方向就赶紧跑。而周昂和黄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不在军营就对了。 真正的军营内部并非是横平竖直的,若真是这样的话,只要敌人攻入营门,岂不是随便乱闯?若是大型军营,拒马什么的自不必说,到处都有,壕沟、甚至陷阱都会设的,而且军营中道路也都是曲折的,各军有各军的营地,军士们都不许乱跑,指不定就会迷路或是掉到陷坑里,也就高级将官才能熟悉军营中的道路。 但济州军营毕竟只驻扎两千人,这军营修的并不大,只有入口处有拒马等等东西,只是开始进去时比较麻烦,需要耽误些时间而已,但当李景真正带人进了军营,李景只发现这军营里除了自己人的声音,其他什么动静都没了! 有埋伏!这是李景的第一反应,便是林冲、鲁智深也都紧张起来。李景赶紧命人往前去查看,重点看看有没有火油柴草之类的,时迁自告奋勇,三两步爬到了一处营帐顶上,看了一圈,停在了东方,只看了一小会,便回头朝李景喊道:“将军,一大群济州军都从东面跑了!” 等到有前锋营军士们掀开一个个营帐的门查看,终于证实了,这营中确实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埋伏,更没有草料火油什么的。若不是方才没进营时营中还有喧闹之声传来,李景恐怕会以为自己来的是一座空营了。 听到消息的李景先是心里一气,随即便是心中一喜,这样,这军营里的东西可不都是我梁山的了吗! 这时,还有个不长眼的伍长递给李景一个火把,问道:“将军,要放火吗?” “整天就知道放火!”,李景训斥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整天就知道发火搞破坏!这些可都是我梁山的财物,去把水军喊来把能用的东西都带回山寨!” 张三得了李景的训斥,也不气恼,告了个诺便去找今晚接应的水军了,只是临走时嘴里却喃喃道:“不是将军亲自下令放火的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李景可不管张三心里想什么,他此时可是非常开心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赚了,又命人清查济州军营里的物资,只等着安排在不远处接应的水军驾船过来。 …… 这一番半夜扰营,说是大获全胜也不为过,虽说缴获的粮食不多,但兵器箭矢却得到了不少,这正是梁山如今空缺的,而俘虏也抓了一百多人,在李景心中,日后在梁山后山开垦土地就要靠他们了。 只是最让李景心烦的是伤兵问题,一场短兵相接,前锋营死伤了一百单几人,但梁山上却没有大夫,这却是李景往日里没注意的,没办法,在派朱贵连夜去找几个大夫回来之后,李景只能亲自上阵,指挥人烧热水消毒,用热水泡过的干净布匹止血,只等着大夫抓紧过来了。 看着忙碌的众人,李景摸了摸下巴,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安道全拐到山上呢?现在那安道全应该还恋着李巧奴,李景想着,自己是先悄悄把李巧奴给赎了身,然后勾引安道全上山;还是直接派人把安道全给掳了。反正李景是绝对不信安道全会自愿跟自己上山的,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李景正沉吟着,只听不远处一阵喧闹,由远及近,李景起身一看,却是朱贵带着两个大夫过来向自己复命了。 张济和周春本来在家里睡的好好的,结果半夜家里闯入了歹人,问清了自己的姓名,二话不说,扛着自己就走,二人皆是心惊胆战的,许久之后,二人被带到梁山上,二人心知被掳掠进了贼窝,俱是哭丧着脸。 却见那个领头的歹人朝一个面相和善的年青人拜道:“哥哥,人带来了!”张济和周春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青人就是这帮人的头头! 李景一看大夫来了,很是热情,看着两人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心知定是被朱贵带人从床上拖出来的,担心他们救治不给力,当即拱手致歉道:“小可手下弟兄行事鲁莽,二位切莫见怪,还请二位倾心医治,事后小可必有重谢!” 这两人哪里敢受这强盗头子的礼,忙不迭的还礼,再三保证一定尽力,李景听后忙忙让开,请他们进去为伤兵治伤。 ------------ 第三十六章 初见黑宋江 阳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候,尤其是在没有花荣那个大灯泡的情况下。没错,花小妹正在和李景踏青赏玩,然后顺便聊一聊天,谈谈生活理想,人生规划,啥时候娶亲之类的问题,当然啦,最后一个肯定是重点问题啦。 本来花小妹是说让李景给她介绍介绍梁山的风光的,结果说着说着,花小妹便抱怨起来,前几日她就想来梁山看看的,结果花荣从宋江那里听说济州知州已经派兵攻打梁山了,担心花小妹闹出什么幺蛾子,直接把花小妹给禁足了。 之后李景带人打败了济州军,又隔了两日,花荣才允许花小妹上梁山。而花小妹正好一肚子气没处撒,结果李景这个不解风情的,竟然真的给她介绍梁山各处! 花小妹心里有气,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抱怨那个,不多时,竟然谈到了宋江:“景哥儿,你不知道,那个黑厮特别讨厌,人长得又黑又矮,第一次看到我还说要给我介绍婆家,你下次碰见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李景一听这宋江第一面就打起了花小妹的主意,又想到这厮做过的乱点鸳鸯谱的蠢事,当下冷哼一声道:“小妹放心,这宋江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宋江却不知道,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结果却让自己同时被这两个人惦记上了。 花小妹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结识这宋江这等人的,我听起他还未娶正室,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外房。好像叫什么阎婆惜,真是好不要脸!”花小妹说到此处,忽然狐疑地看了一下李景,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李景见花小妹思绪跳转的如此之快,转眼之间就从宋江身上跳到了自己身上,当即一呆,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还有那张深埋在记忆里的俏脸。 随即李景猛的摇了摇头,仿佛想把那人摇出脑海,忽然,李景反应过来花小妹就在自己面前,自己方才这般不正是不打自招吗,赶忙辩解道:“小妹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怎会做出这种事?” “噢……是吗?”花小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么,诶?我当初是听谁说的?” 李景看着花小妹的笑容,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问道:“说什么?” “当初在东京,有个人单枪匹马打倒了一条街的泼皮,李郎可认识这个人?” “小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李景一阵惊讶,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啊,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嫂嫂和你说的?” 花小妹没有回答,侧脸贴着李景的胸口,轻声道:“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再说给我听好不好?” 李景伸出双臂,轻轻拥着花小妹,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句:“好!” 停了片刻,李景又开口道:“小妹,过段时间我打算去一趟东京,你与我一起吧。我想,伯父应该也很想见到你。” 花小妹依偎在李景的胸前,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又用头拱了拱李景的胸口,仿佛要找个舒服点的位置一般。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相拥着,没人开口,只是两人的双臂抱的更紧了。 …… 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停下这番你侬我侬,花小妹这才注意到自己跑题了,问李景道:“你准备怎么整治那个黑宋江?” 李景略微沉吟一下,低头对着花小妹的耳边,悄声道:“我们到时候如此……这般……可好?” 花小妹在李景怀里,只觉得耳朵麻麻的,待听李景说完,花小妹直接欢呼雀跃起来,差点踩到李景的脚,冲李景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现在?好,我先找个人给花荣哥哥带个口信,就说我们去皲城县游玩,就不亲自去和他说了。” 花小妹可不想被花荣看出她心里所想,当然是忙不迭的点头。 …… 宋江这几日心情一直很好,一来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花荣亲自来看望自己,二来是听花荣话里话外好像和梁山新寨主关系匪浅。宋江身为皲城县的押司,也打听到了,原来这新寨主李景是自己花荣兄弟在青州的同僚。 对于结交好汉,宋江从来都是不会推辞的,更何况梁山寨主这样的猛人,只要通过花荣结识李景,那么宋江可以肯定,只要李景在梁山一日,他宋家庄便会一日无忧,不过是冒一点结交巨匪的风险而已。 但宋江又不是没有帮助过江洋大盗,这笔在他看来基本上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午间,宋江刚刚离开县衙,正在回自己在城中的住处,心中想着,花荣今日一大早便去了梁山,还答应给自己引荐李景,想来这个时候已经开口了吧。 而此时,花荣还不知道李景和花小妹已经下山了,还在演武场和林冲一起比试呢。 这边,宋江再拐过一个小巷子就到自己的住处了,他却没注意到,巷子里头有两个人蒙着面,正趴在墙头上看着他呢。 这二人自然就是李景和花小妹了,李景看着宋江,果然又黑又矮,此时正踏着八字步在小巷子里走着。李景想着,等回去碰见花荣一定要问问他,是怎么认识宋江,还跟他结义的。 宋江刚拐过巷子,就听头顶有人粗着嗓子喊了一句:“来了!动手!” 宋江心里一惊,迎面而来便是一个黑布袋,仓促之间,宋江只看到了那人衣摆的条纹,随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之后又直接被按倒在地。 宋江心里惊颤,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什么歹人啊,只是这小巷子平日里本就没什么人来,大声呼救也没用啊,只一瞬间,宋江便做下了决定,求饶! “几位好汉,小人皲城宋江,几位好汉有什么要求,皆可说给小人听,小人一定满足!”按宋江的记忆,基本所有的江湖人听到自己的名头都是纳头便拜,说完这番话后,宋江心中还在想着,这几个人待会会怎么向自己道歉呢。 再说宋江旁边,看着因为布袋明显有些变声的宋江,李景和花小妹相视一笑,李景粗着嗓子,瓮声道:“原来你就是山东‘及时雨’宋江啊,早就听过你的大名,还以为是个好汉,结果见面不如闻名,你竟是这般的腌囋人物!” ------------ 第三十七章 受尽冷风吹的及时雨 宋江一听,这情形不对啊,这是哪里来的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还没开口,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只一声便收住了。随即,宋江脑海中的那个大汉又说话了: “既然在此碰见了你,你不是及时雨吗,正好哥几个没钱花了,先从你这借点银子,等什么时候大爷我高兴了再还给你!” 宋江心里暗暗腹诽:“你直接说抢不就得了,还非说什么借!”当然了,宋江此时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嘴上只是不停求饶:“好汉要多少银钱,只要小弟有,一定送给好汉!” 只是宋江口中的“好汉”一听宋江这么说可就不乐意了,依旧粗着嗓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抢你的钱吗?你这黑厮给我记住了,大爷只是借!懂不懂什么是借?” 宋江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边上李景看花小妹捂着嘴,怕是又要忍不住笑出声了,也不再逗弄宋江了,直接翻起了宋江身上的银两。结果这宋江除了钱袋里的碎银子之外,怀里还有十两银锭,李景自是不客气的收下了。 李景将搜刮到的银钱交给花小妹之后,暗暗交代花小妹先行离开,花小妹虽不明所以,但看李景脸上的坏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花小妹却没有多问,顺从地到巷口去等着李景了。 花小妹离开后李景故意不发出什么动静,宋江听到脚步声渐远,正要伸手拿掉黑布袋,却听耳边一声爆喝:“你这厮想干什么?难道你想看到我的真面目吗?” 宋江手一抖,赶紧解释道:“好汉莫急,好汉莫急,我还以为好汉方才离开了,这才想揭开布袋,并不是想看好汉的面貌。” “我这般英俊的面貌你竟然不想看?” 宋江:“……”宋江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正犹豫怎么回答,结果发现这人竟然在撕扯自己的衣服!但宋江不敢反抗,只一会儿,宋江就只剩下一个底裤了,上身全都裸露在外,此时还是三月,一阵风吹过,宋江不由地一阵冷颤。 看着宋江颤抖的模样,虽然有点可怜,但李景心中却不后悔,管你什么“呼保义”、“及时雨”,敢打我家小妹的主意,哼哼! 李景继续粗着嗓子道:“我这就要走了,你还要不要看一看我长什么样子啊?” 宋江抱着胸口,委屈地摇了摇头,宋江心里也在暗暗流泪、叹息今天碰到的都是什么人啊!宋江又在冷风中颤抖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额手,忽然耳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宋江身体一僵,却见脚步声近了,生怕歹人还没走,悄悄试探道:“好汉?好汉你还没离开吗?” 宋江话音刚落,只觉一阵风袭来,随即便感觉头套被人拽开了,眼前一亮,宋江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眨了眨眼睛这才认出来,却是唐牛儿。 这唐牛儿是郓城县一个卖糟的唐二哥,如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资助他。宋江是皲城县押司,唐牛儿有些公事也会去告诉宋江,也能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这唐牛儿也确实称得上死命上前,后来宋江杀了阎婆惜,皲城县令便是拿唐牛儿顶的罪。 这一天,唐牛儿正赌钱输了,没钱翻本,却是想到了宋江,在县衙没寻到宋江,有吏目告诉唐牛儿宋江回了住处,唐牛儿就要奔到宋江的住处,结果就看见有个人光着膀子坐在地上,头还被黑布袋罩着。 唐牛儿见这人想摘下布袋,当下就上前去帮忙,待脱下布袋一看,这赤身**的人不正是宋押司吗!唐牛儿是个乖巧人,立马脱了外衫给宋江披上,愤愤不平道:“押司,是何人敢这么对待押司?押司只管跟小人说,小人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帮押司出气!” 宋江摇了摇头,他可不愿意告诉唐牛儿自己连歹人的模样都没看清,只记得其中一个人衣摆上的花纹,这伙人里好似还有一个女子。只是叹道:“小二哥,此事休要再提了,你就权当不知道此事好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唐牛儿自不会多言,扶着宋江回了住处,连讨要些银钱赌博都没好意思提。宋江又再三嘱咐唐牛儿不可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唐牛儿打诺作揖,再三保证之后,宋江这才罢休。 之后,宋江又问起唐牛儿为何会寻到此处,唐牛儿只言是路过。但及时雨到底是及时雨,见唐牛儿有些忸怩,当即反应过来,唐牛儿定是赌输了钱,又去房内取了些银钱送给唐牛儿,唐牛儿这才告辞离开。 …… 且说李景和花小妹离开宋江,取下面罩走了老远,这才听了下来,两人捧腹大笑,半晌都停不下来。 许久之后,李景笑道:“小妹,我们借了宋押司的银钱,总得把这钱花出去啊!” 花小妹揉了揉都要笑僵了的脸,听李景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正在此刻,花荣也得到了花小妹和李景到皲城县游玩的消息,刚听闻时,花荣只是一摆手,示意那个喽啰退下,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花荣记得花小妹前两日就和自己说已经逛够了皲城县,如今梁山还没待多久,怎么会想到去皲城呢。 再说了,皲城县如今还有李景的通缉公文呢,虽说一般人都不会认出来,但终究是隐患不是,花荣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头绪,就听鲁智深问道:“花贤弟,江湖上说你那义兄宋江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物,人称山东‘及时雨’,他想与我等会面?” 听到宋江的名字,花荣豁然开朗,自家小妹的心思花荣如何不清楚。自第一日见面宋江玩笑说要给小妹介绍婆家之后吗,花小妹便一直看不惯宋江,如今,恐怕是去找李景告状,要去捉弄宋江去了。 花荣想明白之后,见这鲁智深一直盯着自己看,才想起刚才鲁智深的问题,答道:“我那义兄却是不愧山东呼保义之名,哥哥一见便知!” 鲁智深应了一声,说道:“这世上欺世盗名的人如此之多,若不亲眼见上一见,反正洒家是绝不相信的。” ------------ 第三十八章 东溪村再会黑三郎 皲城县东溪村,东溪村保正晁盖庄上,此时一些庄客伙夫正在急匆匆地忙乎着。保正今日要招待贵客,是以早早地吩咐庄上人杀鸡宰羊,但却没有对庄上人说明到底招待什么人。 庄上人知道自家保正平日里最爱结交江湖好汉,倒也不在意,只是不知道若是这些庄客知道晁保正要招待的人是附近梁山上的匪首,庄客们会作何感想。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两日前,李景和花小妹花光了从宋江那里抢来的银钱,欢快地赶回山寨,结果才回山寨就碰见了花荣,一番质问之下,花小妹没挺住,把自己和李景做下的事全都交代了。 李景只觉得花荣在听闻花小妹说完之后,尤其是说到李景最后把宋江的上衣都给扒了的时候,花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变脸谱一般。不过最后花荣犹豫许久,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不能拖着自己的嫡亲妹妹和李景去向宋江请罪。 到最后,花荣只说两日之后宋江要宴请梁山诸位头领,不容李景拒绝,说完之后直接一甩袖往别处去了。只留在一旁悄悄向李景吐了吐舌头的花小妹。 当天花荣就带着花小妹离开梁山了,第二日,花荣派来家将说明宋江要在东溪村晁盖庄上请宴,李景也想见见这位“托塔天王”,也没有推辞。 要说这晁盖,之所以愿意帮着宋江举办宴席,一来是他与宋江的交情甚好,二来他仗义疏财,平日里最是喜欢结交江湖好汉,三来就是抱着和宋江同样的目的,梁山轻而易举打败了来犯的官军,若是能和梁山上人打好关系,自家庄上就不用愁了。 所以晁盖对此还是相当积极的,这天上午,晁盖得了梁山小喽啰的通报,知道李景就要来了,带了几个庄客直接就去了村口迎接。 没多久,晁盖就见不远处来了一行人,俱是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一个也就二十岁上下,骑着一匹踏云乌骓。模样俊秀,穿着一身文士衣服,若是再拿本书,晁盖恐怕只会以为这人是个书生。看他那镇定自若,与身旁之人谈笑风生的样子,若不是晁盖知道,定不会相信这么个人会是那八百里水泊梁山的主人。 再看这年青人身边,左边的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右边的是个胖大和尚,生的甚是高大,晁盖想来,这应该就是林冲与鲁智深了。转眼之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晁盖近前,李景下马招呼,在晁盖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往晁盖庄上去了。 李景此次来,除了林冲和鲁智深之外,还带了朱贵,以及阮氏三兄弟。另外,李景还带上了李逵,毕竟是贴身保镖,上次半夜扰营没带上李逵就已经让李逵抱怨东家信不过铁牛了,这一次自然不能把他落下。除此之外,还带了四个搬送礼品的随从。 阮氏三兄弟都是皲城县人,虽然现在还不认识晁盖,但毕竟都听说过彼此的名头,又有朱贵这个伶俐人,想来席间也不会尴尬。 …… 等到了晁盖庄上,庄上人也纷纷出来拜见,李景一扫,除了黑宋江、花荣之外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生的眉清目秀,面白须长,最让李景留意他的是这书生的眼睛,瓦亮瓦亮的,看起来很是精神。 晁盖介绍完宋江之后便说到了此人:“这位是我村里教授,姓吴名用,号加亮先生。我们平日里都唤他‘智多星’!” 李景心中叹道,果然是他,后世对他褒贬不一,也不知他这吴用是真无用还是假无用,见吴用在晁盖介绍之后,向自己拱手示意,李景亦是拱手还礼,紧接着,又把己方从林冲介绍到李逵,都通报了名姓,这才入席。 还好今日李景换了一身衣着,倒是没让宋江认出来,看花荣明显没有告诉宋江,李景自是乐得不提。 宋江能够成事,自有他的本事,他也确实是个活泛的人,在席间直把自己当成了庄上的主人,连晁盖的风采都被他遮过了。有他在席上招呼,根本不用担心冷场,而李景却注意到晁盖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只是宋江比较心烦的是,即便有花荣引荐,这位“小周郎”李景也好似对自己不太在意,明显不太热情,这可不是宋江愿意的,略微思考了一下,一个想法跳到心上。 酒足饭饱之后,自有庄客撤下饭桌,几人接着叙话,宋江忽然提道:“前两日听说黄安和周昂都逃回了济州府。只是在知州面前,二人都把战败的责任推到了对方的身上,但是黄安找了不少军士作证,说是周昂带兵冒进,受到埋伏之后又率先逃跑。” 李景笑着问道:“那这济州知州是怎么处理的?” 宋江见李景果然对这个感兴趣,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接着说道:“这周昂毕竟是太尉府的人,知州不敢决断,只是派人把周昂送回东京了,而黄安也有错处,也报给了上官处置。” 林冲听到黄安的名字,对他也有印象,当即笑道:“当初要不是这黄安,我们还不一定这么容易获胜,只希望这黄安经了此事之后还能继续担任济州团练使才好!”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晁盖就想问问梁山到底怎么打退官军的,还没开口,就听耳边有人说道:“几位哥哥挫了高俅派来之人的锐气,恐怕高俅还不会善罢甘休,怕是还会派人来攻打梁山,几位哥哥还是早做防备为好!” 李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很是赞同,再一看,说这话的却是坐在晁盖旁边的吴用,心里一动,对吴用说道:“不瞒吴教授,我也正愁着呢,毕竟梁山人力有限,而高俅是大宋殿前司太尉,便是我梁山能再挡住第二次、第三次朝廷围剿,但终究难以持久,不知加亮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吴用既然敢提这个口子,自己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不假思索开口道:“小可以为,此事当从高俅处断绝!使高俅没有为难哥哥的心思。” ------------ 第三十九章 吴用献策 吴用头脑灵活,自幼好读书,但奈何时运不济,多年屡试不第,到如今年过三十,连个秀才都不是。之后吴用也基本绝了这方面心思,现在是东溪村的教书先生,平日里教村里两三顽童蒙学,连温饱都有些难以维系。 但还好,吴用与晁盖自幼相交,晁盖是个武人,但他知道吴用是个有本事的人,时常请吴用喝酒吃肉,吴用倒也能过活。只是吴用对现在这种衣食无着落的情形很不满意,他又是个书生,没有那种一直蹭吃蹭喝的厚脸皮,晁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时常主动邀请。 昨日,晁盖来寻吴用,说是庄上要有客人来,请吴用务必去作陪。吴用是个细心的人,当即问起时什么客人的时候,初时晁盖不答,在吴用再三追问之下,晁盖坦言,来人是梁山几位头领。 梁山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吴用自然早已多加留意了,而且,他还特意打听了如今梁山几位头领的生平,吴用甚至还偷偷想过,如今梁山什么都全了,却唯独差一个人――狗头军师。 吴用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甚至有时候还吃不饱,这也是他不久之后撺掇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的缘由,无他,就是没钱! 现如今听闻要结识梁山头领了,吴用顿时心思灵动起来,对于落草,吴用并没有下定决心,但这并不妨碍吴用想要结交李景等人的心, 此外,还得看看梁山大头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百闻不如一见,江湖传言“小周郎”为人最是义气,又最是正直,吴用总要见一见,看一看这位大头领到底是个什么人。 是以,才有了厅前这一出,而吴用昨夜也确实想到了一个主意,如今李景一问,当即说了出来:“小可早就听闻高俅那厮甚是宠着高衙内,更是因此害的几位头领丢了官职来梁山落草,要想让高俅从梁山上转移心思到别处,在小可看来,可能这事还得落在这高衙内身上!” 李景当即好奇起来,当即问道:“先生有何计策,还请不吝赐教,为何要落在高衙内身上?” 对这事李景也考虑过,他的看法和吴用一样,现在梁山实力不强,难以与朝廷抗衡。还是得从高俅那里断了此事,李景已经收集了高俅的一些罪证,准备派人透露给那些御史言官,自己被逼为匪的事业可以拿出来说一说,总之,要让着高俅短时间内不能有太大动作,也好让梁山有时间多做准备。 只是这样顶多恶心一下高俅,是以李景打算去东京的时候再去请教曹琦一番,毕竟老狐狸可不是白叫的。如今听吴用说他有办法,李景自然是洗耳恭听,若是可行,更是大善,便是不可为,听听也无妨。 只听吴用说道:“小可私以为,几位头领说到底,都是因为高衙内与高俅结仇,但实际上,高俅之所以不放过几位头领,一来是因为当初大头领做下的事让他丢了面子,二来也没什么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大事。实际上,就小可看来,高俅不一定会把几位头领真正放在心里!” 李逵一听怒道:“你这穷酸书生说的什么话!高俅那厮敢不把我东家放在心里?” “铁牛!”李景还在想着吴用的话,就听李逵怒叫出声,赶紧喝止,又起身向吴用致歉,之后又催促李逵致歉,李逵见李景亲自道歉,只能起身扭扭捏捏地朝吴用抱拳道歉。 吴用没有多加在意,只是盯着李景,想看李景是否认同他的说法。 李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在理,周昂在济州呆了一个多月,高俅也没有调来一兵一卒相帮,更何况,我等兄弟当初也没让高俅真的损失什么,想来高俅确实如先生所说,只是随手一为而已。” 吴用见李景给予了肯定,接口道:“大头领可以想一想,假如说高衙内某天出去寻花问柳,结果看上了某家女眷,结果被这女眷的从人给当场误杀了,而后来又有人查出这女眷不是东京人士,而是某个草寇进京办事时带去的……” 这事若是成功了,自然收获颇丰,还可以稍带上一个自己看的不顺眼的人物。但风险也是极大的,万一不小心被高俅查到了真相,那高俅和梁山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虽然李景本来就没打算放过高俅,但现在却不是直接对抗高俅的时候。 总的来说,吴用的这条计策属于高风险、高收益,但收益明显要高于风险,所以李景确实有些意动,甚至连背黑锅的人李景都有了人选。 …… 吴用说了自己苦思了许久的计谋,却见李景一直在沉思,不一会李景回过神来,见吴用一直在盯着自己,连忙起身道谢:“多谢先生提点,李景受教了,先生的这番计策确是好计,那高衙内在东京不过几年,便做下了许多恶事,但有高俅护着,无人能管到他,死不足惜!” 李景又说道:“先生此言,李景铭记在心,必有重谢!” 吴用自是谦逊不提。 …… 等回到山寨,李景派人给吴用送了不少金银钱粮,也算是谢礼,吴用献策之后李景也隐晦的提道请吴用上山,但吴用并未接话,只是岔开话题,显然还没有做下决定。李景也没有再提,反正三四个月之后,只要他们还打着生辰纲的主意,终究会来梁山的。 而李景不知道的是,被高俅赶出太尉府的杨志却碰见了曹琦,却被曹琦留了下来,安排在手下做个营指挥使,自此与生辰纲无缘了。 而山寨里林冲和鲁智深虽不喜这般阴谋诡计,但对吴用这个主意却是颇为赞赏,究其原因,在这个计策里,高衙内必须死。只是这背黑锅的人选,本来林冲和鲁智深以为会是河北田虎,要知道,如今卞祥还在梁山白吃白喝呢,而田虎派来还债的人迟迟不见踪影呢。 但二人却没想到,李景口中却是道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淮西王庆! 原来,早先李景便让朱贵留意过淮西王庆,早先朱贵告诉李景,如今王庆的房山很是红火,李景哪里看的过去,而且王庆也有在东京的黑历史,是以……论起背黑锅,舍他其谁!在李景心里,背锅侠已经非王庆莫属了。而此时,正在床上和段三娘胡混的王庆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口水直接喷到了段三娘脸上,结果被段三娘直接踹下了床。 ------------ 第四十章 李大头领的初次打劫 不得不说,搞起阴谋诡计来,吴用还是很厉害的,一番商量之下,李景决定择日去一趟东京,前段时间老狐狸曾经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要李景回京一趟,只是当时李景正在青州追田虎呢,由鲁智深接了书信,信使不知李景何时归来,早早地回东京去了。 由于诸事耽误,战后需要安排降兵,照顾伤员,座位一直没有重排,但李景看着山上头领将官人数众多,加起来足有十六七人,若是再排座位的话,一大长串子确实麻烦,从晁盖庄上赴宴回来的第二日,李景召集这十几人来到聚义厅,说道: “如今我山寨头领愈多,如今打胜了官军,声势更是壮大,战前就曾说过再排一排座位,只是之后颇多事宜,一直耽误到今日。所以今日我召集大伙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我梁山的作为排定!” 一众头领皆是称是。 当初第一次排座位是李景初来梁山的时候,当时掌控力不强,是以自己人全都安排在靠前的座椅,如今李景凭借一场胜仗已经在梁山建立了自己的威望,自不需要再用这种方法了。 按照李景的想法,张保、张正两兄弟,包括牛达的交椅都要靠后,这方面李景私下里已经与他们谈过了,张保、张正自不必多说,跟李景的关系非同一般,对牛达来说,作为李景的嫡系,只要不降他的职司,交椅神马的都是浮云。 从李景到阮小二这四把交椅自不会有什么异议,水军所立的功是有目共睹的,在第五把交椅的时候就有了异议,张保、张正两兄弟俱是推辞,最后,在李景的拍板下,让朱贵坐下了第五把交椅。又由李逵坐了第六把交椅,之后依旧是阮小五和阮小七。 再往后本来就该是宋万和杜迁了,但这二人起身说自己寸功未立,请张家兄弟和时迁上座,一番推辞之下,由时迁坐了第九把,后面依次是宋万、张保、杜迁、张正。 再往后,朱富和段景住都不在,段景住去了北地贩马,朱富则被朱贵派到了东京去开酒店,由李景决定,段景住坐了第十四把交椅,朱富坐了第十五把交椅,而牛达则坐了最后一把交椅。 交椅排定之后便是职司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变动,只是把府库钱粮连同着梁山的伙食一起交给了张保和张正两人管理,而那一百多一点的降兵,则交给了宋万和杜迁管理,倒让这二人觉得受宠若惊,很是感动,这却是李景没想到的。 而张教头,虽然没有坐上交椅,但他刚过几日,在梁山上待着就觉得无聊,找到李景主动要求负责梁山上的兵员训练,李景见张教头身体健康,自是乐得如此。张教头是个练了几十年的兵,只是在禁军之中,由于伙食、职权问题,总是不称意,如今在梁山,有李景支持,练兵事宜全由自己做主,如焕发了第二春一般,干劲十足。 …… 这天中午,朱贵差人来报,说是有一队车队往梁山来,足有近二十辆大车,耳目探明车队算上伙计、护卫足有百人。估计日落前会经过水泊,是以朱贵特意派人来问李景是否要做这桩生意。 自从李景来到梁山之后,除了练兵就是练兵,作为山贼这一份光荣的职业,李景当了这么久,竟然连一次打劫都没做过,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当朱贵派人来询问是否做这一笔时,李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个没有打劫过的山贼怎么会是个合格的山贼的? 就这样,李大头领的第一次就这么开始了。上回打仗没用上梁山战兵营,这一次李景干脆把战兵营三百多人都带上了。为求稳妥起见,李景又让李逵带着后营一百人同来。加起来四百多人,老早地就在梁山泊边的一条要道前等着车队过来了。 上回李逵没出现在战场上已经很后悔了,这次李景特意把他叫上。这也是李逵的第一次打劫,很是兴奋,挥着两把八卦宣花斧根本停不下来,直到李景威胁说若是再不停下来便送他回梁山,李逵这才稍稍安静。 李景提前在这里候着,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朱贵这才来报,车队距离这里不足两里路了!李景当即既兴奋又紧张,没过多久,车队已经近在眼前了。 山寨四百多人此时就躲在路边埋伏着,李景见车队近了,直接站起身来,大喊一句:“打劫!” 话音还没落,李景只听旁边的小喽啰全都喊杀起来,李逵更是举着两把早已**难耐的大斧朝车队冲过去了。直让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李景一呆。想象中的反抗并没有出现,车队的人听到声音全都丢下车子跑了,没一个回头的。 李逵跑的最快,一马当先,但即便是这样,李逵都没有追上一个人,现场除了梁山的喽啰,也就只有二十辆大车和三十多匹骡马。 原来打劫这么简单!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愿意占山为王了,李景暗暗感慨。这时,朱贵打开了大车上的布袋,惊叫道:“哥哥,这车上装的是银钱!” 李景朝车上看去没,看里面黄灿灿的铜板,也是吃了一惊,莫非我这第一次打劫运气就这么好?李景已经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做点这种买卖。 可惜李景的人品并没有这么爆棚,其他大车上面都是粮食,就算是被朱贵发现银钱的那辆大车,上面也不全是铜板,也有一部分粮食。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没本钱的买卖,只赚不亏。 …… 待把骡马、粮食都运回梁山后,李景问朱贵道:“这水泊边经常有这样的车队经过吗?” 朱贵摇了摇头,答道:“前两年还有这般车队经过,最近两年都没了,一般水泊边也就是些单行客人经过,这次车队过来,想来是因为我梁山有两个多月没有下山做买卖了。经此之后,恐怕又有一大段时间没有车队过来了。” 李景也知道世上没这么多好事,叹了一口气,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主意,说道:“兄弟,你说若是我们发出消息,路经梁山的商队只需在梁山缴纳相当于一成货物的银钱,我们便保他们在济州和皲州两州之地的安全,还让他们免受这两州的关卡盘剥,你说那些商人会愿意吗?” 朱贵想了片刻,犹豫道:“哥哥这计策没什么问题,若是真能成功,那些商人定会愿意来的,官府的苛捐杂税可不止一成货物。只是小弟担心那些商人不信我们。” 对此李景倒是很释然,说道:“万事开头难,只要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这事就先交给你来做,先把消息传递出去!” 朱贵点了点头,这便准备去了。 ------------ 第四十一章 祝家庄动态 独龙岗上祝家庄,乃是独龙岗一霸,庄主祝朝奉有三子,分别名为龙、虎、彪,这三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其中尤以第三子祝彪最为了得,有读过些书,不仅武艺在祝氏三杰里居首,论起阴谋诡计更是厉害。祝朝奉年迈,庄上杂事全由祝彪处理。 这一日,祝龙匆匆带人回到庄里,找到正在喝茶的祝彪,急切喊道:“三哥,不好了,我们的粮食被梁山给劫了!” 祝彪到底年轻,听到这话心里一急,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也顾不得擦拭,怒道:“他梁山竟敢抢我们的粮食!大哥可曾报给他们我祝家庄的名号?” 祝龙明显有些有愧,唯唯诺诺不肯说话,祝彪一看,哪里还不明白,一定是祝龙见对方人多,连话都没多说,直接逃了。 历来劫道的,每每打劫之前都会拦住来人的去路,先说一番话,也好探明来人的背景,若是背景深厚的便放过。但可惜祝龙碰到了第一次打劫李景,没什么经验。朱贵倒是个老江湖,但他见李景的兴致高,也没有提醒,毕竟梁山挫败了济州军,在山东之地名气大增,如今可以说除了朝廷精锐大军,谁也不怕。 最后,祝龙还是把梁山人马领头的直接喊了一句打劫,喽啰们便群起而上之事说给了祝彪听。祝彪听罢,气愤不过,当即就要派兵去梁山讨个说法! 祝彪说这话是很有底气的,祝家庄有一两万户人家,庄上庄客足有两三千,实力遥居独龙岗三家之首,还有一个枪棒教师栾廷玉,祝朝奉当年有恩与他,又以重金聘请到庄上,有万夫不当之勇。 祝彪就要起身去召集庄客,还没出门,就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你要去哪?” 随即门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了祝彪的去路,祝彪看到来人,当即拜道:“见过父亲,我实在气不过那梁山如此嚣张!” 来人正是祝朝奉,只见他一头白发,满脸沧桑,只是眼里时常闪出的精光让人知道他并非那种和善的老人。只见祝朝奉冷哼一声,说道:“前些天济州府派了两千人马去攻打梁山,结果还没到第二天济州兵马就被打的四散而逃,梁山易守难攻,你觉得你比朝廷强吗!” 祝彪还是不服,朝廷的人马怎么能和自家庄客相提并论呢,只是他见祝朝奉明显反对,也没有多言,怏怏退下了。 …… 祝家庄的这番动静李景自然是不知道的,自李景带人打劫过之后,果然一连好几日都没什么人经过梁山泊,而朱贵早已把消息通过梁山在外的酒店、车马行等三部出去,如今只等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来了。 吴高是一个布匹商人,大名府人士,每隔几个月就要去江南之地贩些精美丝织品回大名府贩卖,这桩生意还是吴高的祖父传下来的。往些年还好说,官府盘剥较少,路上也还算太平,只是近些年吴高明显感觉到路上越发的不太平了,单就去年来说,他贩买回来的货物有一半在路上被抢了,再加上路上对官府的孝敬,亏了不少本钱。还好因为别家同行也是这般,全都缺少货物。丝织品全都涨价,到了年底一算,吴高还赚了不少。 是以今年,他又去江南进货了,他每次去江宁府的时候自然不会空着手去,也带了不少北地特产,这一路还好,也没碰到什么草寇。只是吴高这一天坐在一家车马行里,想着明日就要路过的八百里水泊梁山,心里却是有些头痛。 梁山上有强人,这个吴高很早就知道,只是若是绕开梁山泊便要多走不少路,往日里吴高都是花重金多雇些庄稼汉装作护卫,远远地沿着梁山泊走,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如今吴高听说梁山换了主人,这新任大头领发下话来,若有商人携带货物经梁山过,只需缴纳货物一成价值的银钱,便可保商家在济州与皲州一路安全,且不受官府盘剥。 若是仅此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吴高顶多和往日一样,多雇些人罢了,但另一条消息传来,梁山新人头领仅一天一夜便打败了两千官军,吴高可不相信自己花钱请的庄稼汉在这等强人眼里能有什么用。 所以吴高的吃饭的时候特意招来了车马行的伙计,在桌上放了一两银子,问道:“小哥,你在这里待得久,可知道那梁山传出的保护商旅的消息是真是假?” 伙计看了看桌上的银子,这才开口说道:“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只是前两天有一队车队经过,好似就是从梁山来的,车队旁边跟着一队人,皆是带着兵刃,小人上菜时听他们的话语,倒像是……”伙计说道这里,不在多说。而是伸手悄悄朝南面指了指,正是梁山泊的方向。 ------------ 第四十二章 河北来人 看着车马行伙计的手指着梁山的方向,吴高瞬间懂了,原来自己不是第一个寻求梁山保护的,当下谢过伙计,招呼自己人赶紧吃饭。只是他心里还是存疑,这会不会是梁山故意做出来的假消息呢? 还没吃两口饭,吴高就见邻桌有两个人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方才吴高问伙计的话时就主意到这桌的客人一直朝自己这边看,如今有两个人走向自己,看后面的那一个,腰间挎着一柄大刀,走起路来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恐怕不是善茬子。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吴高早已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自然不是个怕事的,如今麻烦上门,想躲是躲不掉了,当下抢先起身拱手道:“不知两位过来,有何指教?” 只见为首的那个眯着眼睛,这人本就是一张胖脸,这一眯眼,显得眼更小了,不过倒是能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这人见吴高起身,不慌不忙地拱手回道:“在下乔道清,是北地商人,此番与阁下一样,也要从这梁山泊过,不若一同过去,也好相互扶持?” 吴高一听原来是这事,当即松了一口气。看这伙人人高马大的,但人数却没有自己多,倒也不怕,如今要经过梁山,多些人照应也是好的。只见吴高笑道:“原来如此,一同去倒也无妨,只是兄台看的眼生,不知是哪里人士,做的什么买卖?” 乔道清摸了摸胡须,轻咳一声道:“不过是小生意,在下在蓟州贩些人参往南面卖,怎么,兄台也有兴趣吗?” 吴高这才暂时放下心来,蓟州的人参交易不是附近的人应当不会知道,这乔道清应该没什么问题。当下与乔道清商量一番,决定明日一大早便动身去梁山。 而吴高不知道的是,那位在他面前明显有些市侩的伙计,在拿了银子回到后堂之后,当即找到了掌柜,禀报说店中有一个商人打算从梁山走,看他带了不少货物,山寨应该可以大赚一笔!掌柜的不敢怠慢,匆匆派人回梁山报信去了。 原来,这家车马行竟然是梁山开的,而方才的伙计,是朱贵挑选的机灵的喽啰,实际上,明日吴高应该是第一个寻求梁山保护的商人了。 而乔道清到底是老江湖,到这车马行没多久就感觉不对劲,有加上这车马行距离梁山泊不远,偏偏还在一条要道上,当即起了疑心,后来听了伙计的回答,心里更加确定这是梁山设下的耳目。 此番乔道清正是被田虎派来赎人的,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当初李景放了自己叔侄一命,乔道清一直心存感激,他看出吴高有些犹豫,虽然不明白李景想干什么,但还是特意帮衬了一把。 当朱贵把这消息告诉李景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李景见有商人愿意从梁山泊过,很是兴奋,有了第一个,第二个还会远吗,虽说这第一个还是被骗来的。要知道这八百里梁山泊交连南北,每年不知有多少商旅经过,如果真的发展起来,在将保护范围扩展到附近几个州县,梁山不知要增加多少收入。 这时候杂税很多,商人进城要交税就不说了,许多要道上还设有关卡,而李景要做的,就是毁掉济州和皲州的一些关卡。大多数关卡都是官员私设为自己揽财的,倒也不担心因此惊动朝廷。 第二日,吴高和乔道清早早地出发了,而梁山人马也开始清理附近的关卡了,这两州离东京并不是很远,关卡设的不多,倒也方便清理。 吴高和乔道清等人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见不远处一个酒店遥遥在望,没多久,两伙人就靠近了酒店。就在这时,酒店中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来到吴高面前,缓声问道:“你等可是要寻我梁山护送的商旅?” 吴高见这人衣着,明显是个头领,当即拱手道:“正是!正是!酬劳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吴高从旁边一个伙计手里接过一包金银,交给了这位头领。又问道:“不知大王如何称呼?” 这头领当着吴高的面打开了包裹,看里面全是金子,掂量了一下分量之后,笑道:“大王不敢当,你叫我一句朱头领便是。你要去哪里?说一声,我这便派人护送你去!” 吴高见这朱头领直切主题,心里更是放心了不少,答道:“小人要往江宁府去,先经徐州。” 吴高见这朱头领点了掉头,从包裹里取出一半金银交给后面的喽啰,又把包裹递给了自己。吴高哪里敢接,忙忙推辞不受,朱头领这才注意到自己唐突了,忙解释道:“这些金银不是白给你的,只是想请你碰见相熟的商人,可以将此地情况告诉他们,若是多付些酬金,便是再远一些的州县,我梁山也去的!” 吴高见这朱头领一副傲然的神色,还是不肯接,只说一定帮忙宣传,直到朱头领摆出山大王的架势,吴高这才收下。 朱头领一声唿哨,吴高只见酒店里又出来一队喽啰,正好十个人,朱头领当着吴高的面吩咐其中的头目带着吴高往南去。经了这一番周折,吴高心里对梁山之事不在存疑,但他又看向与他同行的乔道清,却见乔道清向他拱手,请他先走。 吴高心中不解,但见有梁山的喽啰等着,没有多说,带着自己的伙计跟着喽啰往南去了。 待吴高走远了,乔道清这才向朱头领拱手道:“还请朱头领禀报李寨主,河北田虎麾下乔道清来拜。” 关于卞祥的事朱头领也知道,没有怠慢,回礼道:“在下名唤朱贵,乔先生直呼在下本名即可。”又请乔道清一行人前往酒店落座,一边派人上山禀报李景。 李景正在梁山上等着朱贵的好消息呢,就见朱贵派人来报,河北来人了,名叫乔道清,如今就在山下酒店。 说实话,李景对乔道清很欣赏,听说田虎派了乔道清来,忙忙亲自下山来迎。 乔道清此时正与那个带刀的汉子在酒店喝茶,店中也没有别人,忽听外面一阵喧闹,还没起身,就见一个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前,正是李景。 乔道清当即下拜道:“乔道清拜见恩公!” 李景来不及阻止,忙忙上前把他扶起来,一番寒暄之后,李景见乔道清旁边一个汉子正盯着自己,而乔道清也不避讳此人,开口问道:“先生,这位是?” 乔道清将这人拉到李景面前,介绍道:“这位兄弟姓江名炜、字子帆。” ------------ 第四十三章 乔道清献策 “原来是江壮士!”,李景见江炜向自己抱拳示意,也回了一礼,听乔道清接着介绍道: “江兄弟本是河北富户子弟,当初河北受灾,朝廷赈灾不力,是以田虎得以聚众为匪,傲啸山林。后来田虎觊觎江兄弟家中财产,在小可劝说之下将家产献给了田虎,才得以破财免灾,江兄弟也从一个良家子弟落草为寇,家眷与我一样,皆在田虎总寨。” 李景先听乔道清直呼田虎姓名,心中自是暗喜,听了江炜被逼落草的经过,看着江炜的拳头握的紧紧地,心里已然明白乔道清的意思。李景寻遍脑海,也不记得有个叫江炜的好汉,但也没关系,看这江炜的体型,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而且又是乔道清介绍的,自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之人。 随后李景请乔道清上山叙话,途中,两人同乘一条小船,乔道清问及自己在昨日在酒店的听闻,待了解详情后,乔道清建议道:“李寨主若是有意,不妨把此桩买卖扩展至山东,乃至于北地。” 李景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先生此言我也想过,京东东路倒也无妨,青州有桃花山、齐州有对影山、冠州有枯树山,我梁山地处两路之中,徐州沛县也有芒砀山。这些大都是小山寨,少则两三百人,多则七八百人,唯有一个芒砀山,有两三千人,但我却不惧他。这几处关隘自是无妨,那些小寨派人去商量一番即可定下了,只是再往北就有些难了。” 乔道清见李景心中已经有了这般想法,心里暗自佩服,若是真让李景做成了此事,不止银钱收入这一项,名望亦会传遍天下。说实话,虽说田虎如今还有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但乔道清在田虎手下这许多年,已经看透了田虎,对他很是失望,若不是家眷还在田虎手里,乔道清都准备离开田虎了。 但当李景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乔道清又有了另外一个选择,他如今听到李景在梁山的所作所为,心知李景所图不小,便有了借李景之手从田虎那里脱身的想法,又加之感恩,这才是乔道清愿意为李景出谋划策,将江炜介绍给李景的原因。 苦思良久,乔道清忽然想到了几个人,待李景把他请到大厅之后,乔道清这才说出口:“小可曾在蓟州饮马川见过三个好汉,分别唤作‘铁面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这‘玉幡竿’还是个造船好手,这三人都是义气汉子,饮马川离沧州柴大官人那里不远,想来李寨主应该用得到。” 李景拍了拍额头,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三人,若是在加上柴进,河北东路也尽在掌握。经乔道清提醒,李景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了,如今史进朱武一伙人就在京兆府少华山落草,若是能把势力扩展到那里,梁山可就真的是可为北地之首了。 当然了,这基本只是想想而已,两地之间毕竟隔了一个京畿之地,哪有这么容易连接。 经过了和乔道清的详谈,李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先整合梁山附近的山寨,扩充势力,逐步扩大梁山保护下的商路范围,便是不愿意投奔梁山的,也可分润利益,当然,这一切的首要前提就是实力,若是梁山实力不够,一切谋划都是枉然。 而李景已经感觉到,目前梁山的人还是太少了,便是加上老弱妇孺也就刚过两千,而芒砀山如今单是喽啰就有两三千了,招人,立马招人!李景现在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只是汴京之行已经迫在眉睫,李景可不想高俅再策划一次对梁山的攻击。 乔道清此行是来送千金交换卞祥回去的,是以没有在梁山多待,向李景献策后不久乔道清就见到了红光满面的卞祥,看的出,卞祥在梁山过的极好。 确实,如果不是田虎派人来接,卞祥真的有些不想走了,他在这里享受的是头领般的待遇,有什么事都不用做,若是林冲和鲁智深有空,还会在一起切磋武艺,倒是打出了一番交情,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卞祥还有些不舍。 林冲和鲁智深对这个爽直的汉子也有些不舍,但他们了解卞祥的为人,也没有多做挽留。当晚因伤别离,三人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日,乔道清与卞祥便离开了梁山,乔道清临走之前,与李景约定,若是河北有急事,便遣江炜来报信,自是不提。 …… 正在李景想办法给梁山招兵买马的时候,汴京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左谏议大夫刘安世上书,弹劾蔡京,历数蔡京大兴花石纲之役、为私利铸十大钱等等七条罪名,而蔡京的老仇人张克公见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是带了几个铮臣上书附议。 张克公不是别人,正是张叔夜的从弟,在大观三年曾弹劾蔡京,致使蔡京下台,由此与蔡京结上了仇,但不久之后赵佶舍不得蔡京,又重新启用蔡京,而为了制衡蔡京,张克公便一直被赵佶留在朝堂上。蔡京复位之后,深恨张克公,但屡次弹劾无果,心中猜到赵佶的用意,也就没有接着对张克公下手。 但蔡京心里气不过,反而把目光瞄向了张叔夜,对于张叔夜,赵佶当然没心思维护,由此造就了张叔夜的官场起伏。 要说这种朝廷的弹劾本来和李景没什么关系,但蔡京的一条罪名便是选拔官员不力,致使草寇丛生,也不知刘安世是从何处听说的,把梁山泊作为一个最有力的证据呈现在了朝廷官员面前。 虽说现在赵佶用蔡京用的正舒心呢,还不想换相。对于花石纲的事情,本来就与赵佶有关系,可以说花石纲的由头便是赵佶,而蔡京只是执行者而已。但地方上出了事,赵佶可就放在心上了,遂将此事问与高俅。 高俅此时和蔡京还在蜜月期,自不会落井下石,反而上书为蔡京辩解,称“梁山匪寇,业已为济州兵马剿灭大半,只有部分余匪藏匿于水泊之中,不值一提。至于其他地界,更是太平盛世……” 一番歌功颂德的马屁把赵佶拍的不亦乐乎,也不去考究高俅所言的真假,将刘安世、张克公的奏折压下不提。 而本来因为剿匪失败,担心受到斥责的济州知州孙成,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嘉奖。他是个聪明人,当即补上了一封剿匪功劳簿,周昂、黄安全都位列在册,朝廷俱是嘉奖。 ------------ 第四十四章 枯树山鲍旭 乔道清离开后也就三四天,曹琦派了福伯亲自来到梁山,请立即务必在五月生辰之前来到东京,李景是五月二号生人,按曹琦的意思,是要李景在汴京把他的二十岁加冠之礼给办了。见曹琦坚持,李景不愿拒绝,在李景心中,曹琦自然是不会害自己的,更何况李景还有事想向曹琦请教。 在听闻李景有意扩充山寨人数之后,阮小七又活络起来了,不过两三天,竟然又给李景拉来一千三百多人,全是梁山泊附近渔村的百姓,其中可以当兵的青壮也就五百左右,但此时梁山资源并不匮乏,李景自然来者不拒。 毕竟梁山最巅峰的时候可是有着十来万兵马的,这或许有些水分,但若是算上水泊周边的土地,只要能买到足够的粮食,倒也不无可能。 这一日是正是四月初,李景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来来实施自己的“梁山商旅保护计划”,自当日吴高经过之后,又有几家商队经过梁山,李景同样让朱贵只收了一半的费用,又在一些地段设了补给点,提供饮食和清水,免了商队进城受剥削之苦。 没几日,李景又听到有商队因为梁山酬金昂贵,而护送路途太近不愿从梁山走,只可惜梁山没有做行脚商人出身的,李景不知道具体收益,不过既然有人愿意交纳一成货物的本钱,那就说明梁山收的酬金并不算太多。李景已经打算在等过两日石秀送粮食到梁山的时候,问一问知道内情的石秀。 而现在李景的首要目的便是京东东路的几个重要山寨,其中桃花山与李景早先有过合作,与青州的兵器交易也是通过桃花山,想来桃花山那里只需派人一说即可。只是青州二龙山邓龙当初在自己这里吃了大亏,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李景谅邓龙也不敢劫梁山护佑的商队。至于青州在往东的登州,还有个目前还有个兵马提辖孙立在那里守着,李景暂时还没有朝登州发展的打算。 而除开青州以外,第一个便是寇州枯树山。枯树山头领只有一个,名叫鲍旭,与黄信一样,使一把丧门剑。平日里打家劫舍,手下也有六七百小喽啰,二三百匹战马。他因长相凶恶,与李逵一般好杀人,人称丧门神。在原本的轨迹里,他和李逵一样,都是梁山步军“杀人四人组”中的一员。 枯树山距离也就七八十里路,不过两日的路程,李景派出李逵带人先行一步,自己带着些人马落后半日的脚程,按道理说李逵和鲍旭这二人应该很对眼,而李景此来也不是非要打架,结果等李景到了枯树山,却发现在这枯树山下,李逵正在和一个恶汉厮杀。 待走的近了,李景见一个恶汉手持一把丧门剑,对上李逵的两板斧,想来应该就是‘丧门神’鲍旭了。李景见两边的喽啰都在看热闹,看出两人不是在火拼,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二人都是大力之辈,一招一式尽显刚强,怪不得两边的小喽啰们都看的很是尽兴。 没多久,许是累了,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两人齐齐跳出战团,李逵这才注意到李景已经到了,忙忙把鲍旭拉到李景面前,介绍道:“兄弟,这就是我东家,最讲义气,我铁牛生平最是服他!” 想来李逵已经把所有事都与鲍旭说了,鲍旭一个人掌管山寨,初时还好,随便劫掠一番也就行了,到如今枯树山的恶名已经传了出去,寨中六七百人人吃马嚼让鲍旭十分头痛,如今碰到个志趣相投的李逵。 早前听李逵所言,李景有意招兵买马,对于李景的名头鲍旭是听过的,但如今见李景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这般年轻,而且看起来甚至有点瘦弱书生的感觉,心里登时就有些后悔了。 若是李景知道鲍旭的想法,定会喊冤,我只是身上没有你这么多肥肉,哪里像瘦弱书生了! 且说鲍旭有些迟疑,但李逵却毫不犹豫,又将鲍旭介绍给李景之后,忙不迭地给自己表功道:“东家,鲍旭兄弟想投奔我梁山,这是我铁牛劝来的!” 李景见李逵挺着胸膛,一副想要夸奖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当即夸道:“恩,铁牛当记一大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李逵明显没想过这些,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忽然想到在山寨后山居住的时候,阮氏兄弟的老娘给山上每个头领都做了一身新衣,李逵得到之后爱不释手,如今提道奖励,李逵终于想到了一个。 “东家,我想把老娘接到山上享福!” “接老娘?”李景听后心下一惊,随后又想到,有自己在,哪里会让李逵的老娘晚年不幸,轻轻舒了一口气。 “东家,难道不成吗?”李景这边想着,李逵可就焦急起来了,生怕李景不准,有些紧张的问道。 而鲍旭看李景这般模样,以为李景要拒绝,当即握紧了拳头,他与李逵一见如故,心中想着,若是李景敢拒绝自己这傻兄弟的要求,自己一定要让李景尝尝自己这砂锅大的拳头捶在脸上的滋味! 李景见铁牛这般紧张,顿时明白铁牛误会了,却没注意一旁的鲍旭,当即解释道:“你去接老娘是孝道,我怎会拒绝!只是你做事粗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方才正想着让哪个稳妥的兄弟和你同去呢!” 李逵听罢当即面露喜色,李景又说道:“再说了,铁牛你去接老娘,哪里算什么奖励,我看你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先留着,待你以后想到了再同我说。” 李逵喜滋滋的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这才想到自己要引荐入山寨的正主还在旁边没说话呢!问道:“鲍旭兄弟,我家东家就在这里,你为何不说话?” 只见鲍旭脸色一阵变换,忽然朝着李景就是弯腿一拜,说道:“方才小弟错怪哥哥,还请哥哥恕罪!” 李景不明所以,要扶鲍旭起来,但鲍旭死活就是不起身,连李逵来扶都没用,鲍旭就在地上将自己方才的想法全说与了李景听,连准备拳打李景都说出来了,李景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差点毁了容。 鲍旭是个直人,也可以说是实心眼,单就凭李景与李逵的一番说辞,他就认定李景绝对是个讲义气,有本事的,这才特意请罪。 对李景来说,不过一场误会而已,自不会在意。在询问过鲍旭之后,鲍旭不愿继续留在梁山,他最开始愿意投梁山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和李逵投缘,这番自然想去梁山了。 李景本来是想把枯树山打造成一个中转站,既然鲍旭不愿意在这里待着,索性就让鲍旭收拾人马与自己一同回梁山,而李景打算留下三百喽啰,再留牛达在这里驻守。 鲍旭也很痛快,知道要去梁山之后,招呼手下喽啰,不到两个时辰就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向李景禀报可以赶回梁山了。直让李景哭笑不得,待李景跟鲍旭解释清楚还要安排人员留守枯树山,明日再行出发之后,鲍旭又匆匆令喽啰们返回住处…… ------------ 第四十五章 四月梁山 李景在枯树山进行的很是顺利,第二日,李景留下足够的粮草,又给牛达确定好了场地用来建造过往商旅居住的客栈,交代牛达遇事不要冒进,事不可为便带人回梁山,留下二十多匹马,这才带着鲍旭和李逵回梁山。 但鲁智深去的对影山和林冲去的青州就没那么顺利了。 鲁智深和李景基本上是同时到达的,假如抛开其心细的一面就是个莽汉,而他在面对趾高气昂的吕方的时候,便上演了这样一幕:“你瞅啥?”、“瞅你咋地!”、“你再瞅一下试试!”、“试试就试试!” 对影山寨主“小温侯”吕方见着花和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表示非常不服,非得和鲁智深过过招。鲁智深也有些暴脾气,专治各种不服,一番交手之下,吕方猛然发现,自己撞铁板上了! 还好鲁智深没有要夺他性命的心思,打败了吕方之后,才与吕方说起梁山的计划。 吕方人称“小温侯”,自然不是说他有可比吕布的武艺,只是说他打扮兵器等等像吕布而已。吕方很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外号,模样打扮就更向传说中的吕布靠近了,见鲁智深虽然打败了自己,但又和自己好商好量起来,当时就傲娇起来了。 此时梁山的名头还没那么响亮,而且现在吕方还在对影山过得好好的,唯我独尊,而那个和他争对影山的“赛仁贵”郭盛这时候还没出现呢。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就是吕方此刻的想法。 不过还好,鲁智深答应分润一笔经过对影山商队的利润给吕方之后,吕方顺利地答应合作了。 等到了四月过了大半,林冲从青州回来,带来了消息,果然,二龙山婉拒了梁山的建议,桃花山却是同意合作了。值得一提的是,此番林冲去青州,还有一个目的,去问问曹正愿不愿意上山,本来当初就该邀请一下的,只是曹正第二次到梁山却在李景、林冲等人回来之前就离开了,一直没有机会。 而这一次林冲回来时,直接把曹正和他的浑家都带了来,如今梁山正缺人手,倒让李景颇为高兴。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快到四月月末了,李景已经收拾行囊准备同福伯一起去东京了。在与花荣说过之后,花荣也没拒绝让花小妹跟着李景去东京的要求,只是提了一个让李景深恶痛疾的要求——他要同去。 李景心中内牛满面,但除了从了这个大舅子,他还能做什么。 …… 不过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梁山掌握了京东东路商道之事已经传的开了,按照这个势头,据李景估计,每个月怎么也能收入个一两万贯,要知道,这些商路,就算现在粮价偏高,也足以养活差不多五万人! 当得到这个数据之后,李景都有些笑疯了。只是有个隐患,根据朱贵探听到的消息,京东东路的各地实权官员对梁山很是不满,毕竟梁山断了他们的财路,若是前些日子高俅上书为蔡京辩护,称梁山草寇被官军打的大败,如今只能躲在梁山泊苟延残喘的话,恐怕向上请求派兵剿灭梁山泊的文书已经堆满案牍了。 这对李景也有些警示,按住梁山商路扩展的步伐,暂时就不打算往京东西路发展了,当然了,但河北东路饮马川李景还是有染指之心的,毕竟有个田虎在河北捣乱,多加上一个梁山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说田虎现在还没形成什么气候,但李景知道,河北乱象已显,而田虎的主要势力集中在河北西路,现在还在稳步扩张,也许只要再来一个灾年,田虎就可以乘势而起了。 相比于田虎,梁山的实力还很浅薄。不过,梁山上人口马上就要过五千人大关了。而梁山周围的几个渔村基本都空了。现在,梁山在编的战兵足有两千八百人,而宋万、杜迁、阮小二几人统领的辅兵也有七八百人了。 虽然在李景眼中,除了前锋营之外都要多加训练,但毕竟人数在这里,梁山上又有张威,也就是张教头这个阅历丰富的总教头,倒也无需太过担心梁山战力。 再说段景住这里,有了柴进的支持,这一次直接贩来了近百匹骏马,段景住的眼光好,贩来的骏马基本都能作为战马使用。如此东拼西凑之下,梁山的战马也已经过了六百匹,李景心中的骑兵营总算可以配置出来了。 而新上梁山的鲍旭坐在了李逵之前,是第六把交椅,曹正则坐上了第十把交椅,位列时迁之后,宋万之前。 曹正也有些能力,李景不放心让一根筋的牛达一个人在枯树山,尤其是在李景得知京东东路的官员对自己不满之后,已经准备让曹正再带三都喽啰过去,让牛达做曹正的副手。曹正的武艺不弱,倒也不用担心牛达不服。曹正和牛达也会统领一营五百人的步军镇守枯树山。 另外,李景以前锋营马军都为基础,扩建了一营马军,还保留着前锋营的称号,由林冲统领。而鲁智深和鲍旭也各领一营步军,另外还有一营水军,由阮小五和阮小七统领。除此之外,李景还让时迁优先挑选人员,组建了一个二百人的斥候营,斥候营的每日任务除了训练,便是摸清梁山泊周围的每个地方。 虽说任务繁重,但时迁却赶紧十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独领一营,斥候营包括训练内容全由时迁自己决定,李景不过是提了几个建议和要求。其中一个便是要求时迁手下能训练出些能进行敌后暗杀,破坏等等的军士,没错,李景就是想让时迁训练出一些类似与特种兵的军士。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梁山的五个营除了斥候营之外都是满编五百人,编制也统一按照禁军中的编制。现在,梁山这几营之中,底层将官大半都是前锋营出来的,营中副职,尤其是底层将官,李景全都设了一遍,甚至就连十人一伍之中,李景都别出心裁的设了副伍长之职。 ------------ 第四十六章 出发 芒砀山位于徐州沛县,就在梁山泊南方,也就六七十里远。汉高祖刘邦便是在这里斩白蛇起义之处,而第一个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便是葬在此地。在太平时,这里还是个名胜之地。 但此时,芒砀山就是个匪窝,此地共有三个头领,分别是“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这三人聚集了两千多小喽啰打家劫舍。因着与势力并不比梁山差,李景也没想着去招揽,每每有经过梁山泊的商旅往徐州方向去,梁山喽啰都会特意交代一句,让商旅绕过芒砀山。 但没多久,这件事竟被芒砀山知道了,寨主樊瑞大怒:“你梁山泊本就和我们一样,都是草寇,如今还做起善人来了!你要做善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来坑我芒砀山,我若是没个表示,还怎么在江湖上厮混啊!” 当下樊瑞就发下话来:“你梁山泊欺人太甚,我芒砀山不服,过几日我就带着孩儿们去踏平了你梁山大寨!” 没两天,朱贵就得到了消息,这天正是李景要去汴京的日子,匆匆上山找到了李景。李景当时正在打理行囊,闻言也是一愣,难道这梁山的“杀人四人组”还真有缘分不成,如今梁山上已经有两个了,而另外两个也都顺势已经跳了出来。 不过李景却不担心,且不说这八百里水泊的防御力,李景还留下了林冲坐镇梁山,现下梁山兵力又不弱于芒砀山,若是樊瑞敢带人来攻,正好教他们有来无回。又将这一番心思说给了朱贵听,朱贵才放下心来,又去把事情告诉了林冲。 李景此番去汴京带的人并不多,只不过张三李四那十来个泼皮中有几个有些想念汴京,求着李景将他们带着,见李景答应之后,剩余的泼皮也都来求李景。 这些泼皮全都在李景自己的一百人后营里任职,倒也应了李景当初答应的让他们做自己的亲兵的承诺。如今带上他们回去倒也没什么,况且他们对汴京城很是熟悉,要办什么事业方便,是以李景一一应下了,只是交代他门到了东京之后不得擅自行动,这些人也纷纷应下,准备行囊去了。 而鲁智深也在梁山待得久了,也想出去放松一下筋骨,与在青州时一样,做回了俗家打扮。梁山上人李景也就带了这么多。 至于李逵,从枯树山回来之后,李景就请办事稳妥的张保带着三个喽啰,连同李逵一起去沂水县接李逵老娘去了。张保年龄大,自当初李景遇见李逵一来对李逵一直很好,李逵这种人你对他好,他便会对你好,李景又特意交代李逵一路上必须听张保的话,倒也不担心悲剧上演。 除此之外,还要加上八个人,一者是花荣、花小妹、花小妹侍女香儿花府两个家将,二来就是一直留在梁山没离开的福伯和福伯带的两个随从。而李景不知道的是,在福伯在梁山的这段时间,曹府的两个随从去遍了梁山每个有人迹的角落,甚至和后山的居住的妇孺都有过交谈。 这一行也就二十二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当知道共有二十人去东京的时候,福伯直接掏出了一纸文书,在上面写了几个名字之后交给了李景。李景接手一看,却是一份公文,上面说的是禁军中一小队官兵在都头马光带领下奉命外出公干,公文上的章乃是曹琦天武卫的公章。李景注意到,在福伯写的那几个名字后面还有一片空白,显然是留给李景填写的。 李景见那个马光也是福伯刚写的,问道:“福伯,这马光是何人?不会是那两名随从中的一个吧!” 福伯点了点头,笑道:“景少爷不必担心,这马光确实是天武卫中的一个都头,只是景少爷以前未曾见过而已。” 李景放下心来,只以为这马光是曹琦府上家将出身,但事情当真是这样吗?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一行人扮作兵丁,又有公文在身,也省的李景去准备装扮成商人了。少了许多麻烦。 本来李景还担心花小妹嫌弃军士穿的衣甲,但却没想到花小妹对此反而觉得新奇,从前锋营那里凑齐了衣甲之后,花小妹早早地把衣甲洗净,带着同样穿上戎装的侍女一直在在李景眼前晃悠。还没出发呢,就已经穿了两天的衣甲。 结果等到离开的时候,花小妹却有些穿腻味了,毕竟都是些用过的,本来做工就不太好,花小妹本来是因为新奇才穿上的,结果新鲜劲一过,不舒服的感觉就明显了。这才特意在出发之前找到了李景,让李景帮着想想办法。 李景还没取笑两句花小妹前两日的作为,花小妹的眼睛就红了,眼看着就要哭了,李景只能服软,找来一辆马车,花小妹方才的哭腔早就没了,掀开马车一看,车上铺了好几层毯子,靠椅自不必说,便是吃食点心都有,再细看一番,花小妹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这里竟然有茶水,而且茶壶竟然还在冒热气! 花小妹回头看向李景,聪慧如她,哪里看不出来这马车是李景早就准备好的,见花小妹回头看自己,还没等花小妹开口问,李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纸公文交给了花小妹。花小妹接过一看,直接上面赫然写着:护送吏部左侍郎赵鼎家眷回乡探亲。 骑马辛苦,李景自然知道,花小妹虽然身手矫健,但到底不是男儿,上回从青州来梁山的时候,也就只在第一天起了马,其他大多时候都是在张贞娘的马车里坐着的,只是偶尔才会出来骑一骑自己的小红马。 这一切李景都看在眼里,如今去汴京,哪里舍得真的让花小妹扮成军士一路骑马过去,只是开始的时候见花小妹对衣甲颇为上心,没有提起此事罢了。 花小妹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娇哼一声,朝李景翻了个白眼,直接将公文拍在李景手上,径直进马车里看看里面到底都配备了什么去了。 ------------ 第四十七章 阳谷县事 (还有一更) 且说武松在景阳冈打死了老虎,做了阳谷县的步军都头,又与潘金莲成了亲,可谓是春风得意。武二郎只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也就不枉此生了。 一家人在阳谷紫石街租了个房子,武大郎依旧做自己的烧饼买卖,只是县里人都知道武大郎有个厉害的兄弟,倒也没人敢嘲笑他,而且武大郎做了一辈子的烧饼,确实美味,生意还算红火。 武松有公职在身,家里还有个贤惠的潘金莲,这三人就这么在阳谷县扎了根,日子一天一天的好,武大郎现在的目标就是存钱,准备给自己和兄弟买一套房子。 只可惜人生不称意,祸事自上门,阳谷县有个无赖,名叫西门庆,这人本是一个落魄商人,贯会投机取巧,又会些刀枪棍棒,时日一久,竟叫他混出了名堂,在阳谷县开了家生药铺,又巴结到了官府。是以阳谷县人见到他都要喊上一句“西门大官人”。 这西门庆有个毛病,就爱勾搭良家妇女,自打富庶之后更是没有节制。但他巴结上了官府,与许多官吏都有交情,寻常人哪里治的了他。 在夫人陈氏去世之后,西门庆花了重金娶了阳谷县巡防营营指挥使吴全的女儿吴月娘,会把女儿嫁给西门庆,可想而知,这吴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此之后,阳谷县人便更不敢得罪西门庆了。 却说这天西门庆在耳边插了朵大红花,在阳谷县内胡乱游荡。这一日逛到了紫石街,正经过王婆的茶坊,就见一个妇人从茶坊对门走了出来,虽不施粉黛,只做寻常打扮,但仍有几分妖娆,西门庆当时就痴了。 见这妇人笑着朝自己走来,一颦一笑,俱是风情万种,西门庆登时骨头都有些酥了,才要开口说话,就见这妇人红唇微张,说道:“哥哥总算回来了,今日生意可好?” 西门庆正要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笑:“还好还好,二哥回来了吗?” 回头一看,来人不仅矮,还丑的一塌糊涂。看着二人话语中,明显是住在一起的,莫非……西门庆只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转而又是窃喜,假如这妖娆妇人真的和这矮子是一对,可不正方便自己下手吗!心里又暗暗期盼起来。 又听那妇人答道:“二郎今日托人来说,午间就不在家中吃了,只我与哥哥,饭菜已经烧好了。” 那矮子应了一声,欢快地扛着担子进屋了,自始至终,二人都没理会有朵大红花的西门庆。只留西门庆在原地嗅着美人留香。 而这一切全都被茶坊里的一个老妇人看在眼里。这老妇人具体的名讳已经没人记得了,来往的人全都称她为王婆。若是年纪大的阳谷县人或许会记得,这王婆当初是个青楼的小姐,后来年老色衰,独自开了一家茶坊,干些拉皮条的勾当。最近几年或许因为年纪大了,基本安心经营自己的茶坊。 但如今看到西门庆听着那新搬来的妇人看,王婆登时心动了。这西门庆的癖好王婆也知道,当初还帮着西门庆勾引过一位良家妇女,得了不少赏钱。如今看这西门大官人的模样,定是看上了这家妇人,“看来,老婆子的棺材本有着落喽!”王婆暗喜,只等着西门庆找上自己。 果然,不出王婆所料,没多久西门庆就拐入了自己的酒店,拍下五两银子,打听那户人家的消息。 “这户前些时日被两兄弟租了去,一个武大、一个武二。武大就是大官人方才看到的卖炊饼的那个。” 这哪里是西门庆想知道的,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问道:“干娘,那个妇人是谁的浑家?可是那个三寸丁武大的?” 王婆看到银子,眼睛一亮,一边伸手拿银子一边嗤笑道:“大官人怎会这么以为,自然不是那个武大的,大官人可听说过前段时间打虎的武松武二郎吗,就是他的浑家。名唤金莲。” 潘金莲搬到紫石街时,因王婆是街坊,又没听说王婆的往事,是以和王婆走的颇近,武大郎、武二郎时常不在家中,闲暇时便会去找王婆说话。所以王婆对武氏兄弟的事情了解的比较清楚。 “武松!”西门庆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我岳父手下的一个都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而又对王婆笑道:“干娘,你最知我,我方才见了这个小娘子,心中实在欢喜,忘却不了。所以还请干娘……”说着,西门庆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大锭银子放在了王婆面前。 王婆却没有直接拿着,反而说道:“这家娘子时常来我这里串门,也有机会,只是那武二郎着实不好糊弄。” 西门庆听出王婆的担忧,保证道:“干娘放心,这武二只管交给我,无须担心,干娘只需帮我见到这小娘子。” 王婆这才收下银子。 …… 且说阳谷县有个小的,年方十五六岁,本身姓乔。因为做军在皲州生养的,就取名叫做皲哥。家中止有一个老爹。那小厮生得乖觉,自来只靠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 这一日,皲哥的水果又没卖完,还剩了一小筐子,皲哥打听到有人见西门庆往紫石街来了,于是也背着筐子寻了过来,若是能找到最好,西门大官人应该会全部买下,若是找不到西门大官人的话,皲哥想着,就把这些水果送给武家嫂嫂。 原来,当初武大郎出门卖炊饼的时候认识了皲哥,知晓了他的身世,念他孝顺,对他很是照顾。后来武二郎和潘金莲知道了此事,两家离得不远,潘金莲每日总会多烧些饭菜送给皲哥。 结果,就在皲哥来到武家嫂嫂的门前时,正好瞧见了王婆收了西门庆一大锭银子! PS:前文中有个错误,只有在步军中才称都头,在马军中称军使;步军副都头在马军中相当于副兵马使。 ------------ 第四十八章 紫石街险遇 李景自梁山出发已经两日了,这一日到了一处地界,向人打听过之后,正是阳谷县,此时天色已经将黑了,李景此时也不知道武松到底在不在这里,索性就去城中住上一晚,顺便打探一下武松的消息。 待去了城中,寻了一处酒店住下,在酒店伙计那里打听了之后,发现武松在这里竟还是个名人,刚向伙计打听武松的住处,就见伙计指着一个刚刚进门的少年,叫道:“皲哥,过来,有事寻你!” 这伙计是个心善的,见李景出手大方,而他暂时又离不开酒店,正巧皲哥来了,却是喊来了皲哥来带路。 李景看这皲哥生的伶俐,过来一番作揖,果然十分机灵,想来就是那个卖梨的皲哥了。只是拜访,李景便没有带太多人,也就花小妹和鲁智深,外加个爱凑热闹的张三李四。 “官人,你们和武二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在去紫石街的路上,皲哥见李景很是和善,虽然穿了军装却没什么匪气,反而给了自己不少银钱,本来皲哥的父亲就是个老军,可惜出意外残了,倒也不怕李景。 李景只是听伙计说武松是个打虎英雄,还做了阳谷县的步军都头,其他的并不是很清楚,看这皲哥叫的这般亲切,倒是可以问一下他。当下李景笑道:“我与武松兄弟是在沧州认识的,当时我们同在庄上做客……”又特意把武松醉酒的事说了一遍。 之后又问道:“我知道武松兄弟有个哥哥,可还有其他家眷吗?” 皲哥见李景说了这么一大串子,只问了自己一句,他见李景不像坏人,没有防备,答道:“还有武家嫂嫂呢,嫂嫂做的饭菜最是好吃,当初嫂嫂和武二哥成亲的时候我也在场呢!” 武松成亲了?这却是李景没想到的,下意识的问道:“这武家嫂嫂可是姓潘?” 皲哥惊道:“官人你连这都知道?” …… 正说着,几人已经拐进了紫石街,却见此时街上有二十来个泼皮堵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前面的几个泼皮在奋力砸门,后面的全在喝骂,这些泼皮后面站着一个人,打扮光鲜,耳边还别着一朵花。而街上别处不见一丝动静。 “不好了!”皲哥对着李景惊叫道,“官人,那个人是西门大官人,他一直在打嫂嫂的主意,这一户就是嫂嫂的住处!” 李景一听这还了得,就在皲哥说话的时候,门已经被砸开了,一众泼皮分开了一条道路,请西门大官人先进。 只见西门大官人特意整理了衣服,才迈开一步,就听旁边传来一句:“且慢!” 西门庆转头一看,没理会穿着寻常士卒衣甲的李景,却注意到了皲哥,骂道:“你个小崽子敢来坏我的事,和你那残废老爹都不想活了是吧!” 李景注意到皲哥明显浑身一抖,马上把皲哥拉到自己身后,喝道:“你这厮敢欺负我兄弟的家眷,恐怕不想活的是你吧!”话音未落,李景直接拔出了腰刀。 只听“刷”地几声,鲁智深和张三李四也都拔出了刀,跟着李景向西门庆逼进,对面有二十来个泼皮,唯有先声夺人才能快速解决。 西门庆见李景没说两句话就拔出了刀,又听李景说话,可能是武松的兄弟,急切喊道:“我岳丈是巡防营都指挥使,你敢在城中闹事,不怕我岳丈怪罪吗!” 李景却不理会西门庆,直接朝着他小跑起来,眼见着李景就要近身了,西门庆这才匆匆令泼皮们拦住李景几人。面对着明晃晃的腰刀,那个泼皮敢上!虽然李景这一方人少,但气势上却已经完全压倒对面。 西门庆见泼皮们都在原地不动,也顾不得许多,连句狠话都没放,直接撒丫子跑了。一众泼皮也纷纷作鸟兽散。 待泼皮们都跑光了,李景这才收回腰刀,进了武家屋内,却在武大郎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地上还有不少血迹,却是从武大郎的头上流了下来。屋内一个女子正蹲在地上,小心的给武大郎擦拭伤口。 花小妹比李景先进屋,见了武大郎这般状态,花小妹毕竟是军官世家出身,对这些外伤也能稍微处理处理,急忙过去帮忙了。粗粗包扎了一下武大郎额头上的伤口,李景顾不得问其他,叫上皲哥带路,与鲁智深一起,匆匆抬着武大郎欲往医馆去。 刚出了门,就见不远处一个人奔了过来,口中嚷道:“哪里来的歹人!休走!” 待那人走进了,一瞧,竟是武松!武松也认出了李景,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武大郎,从李景手里接过武大郎,往医馆赶去。 等到了医馆,将武大郎交给大夫照顾,武松这才想起问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李景只知道西门庆带了许多泼皮过来闹事,哪里知道原委,只能看向那个女子。 潘金莲一路眼睛红红的,一听武松问起,登时泪眼朦胧道:“都怪奴家不好,本来前两日皲哥已经过来提醒了,但今日出门还是不小心被那西门庆撞见,被他纠缠了好一阵,先前他派人来敲门,谎称说是二郎你的下属,有事来禀报,我看门之后他们就要冲进来,结果大郎为了关上门,被一个泼皮拿着棍棒砸中了额头。这才关上了门,后来就是这几位恩人过来把泼皮们都赶走了!” .qidianmqidianm阅读。 ------------ 第四十九章 千里寻医武二郎 原来,当日正巧被皲哥撞见了西门庆与王婆的交易,皲哥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两人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但于此同时,皲哥也被西门庆发现了,西门庆先是买下皲哥的瓜果,之后又是一通威胁,不许皲哥说出去。 但皲哥思前想后,越想越不安,当天晚间连夜去将此事告诉了武松等人。武松虽然不信已经暗暗留心,但自己如今是县令面前的红人,不信西门庆敢做出什么事,又过了四五日,见什么都没发生,便渐渐淡忘了。 又一日,县令派武松去城外处理一桩公事,很是寻常,往日武松也常办这种差事,没有在意。但武松是个心细的人,到了现场之后,却发现了不对劲,这种事明显不需要派自己过来,而且还是偏僻之地,武松当即就联想到了几日前皲哥来报的信。顾不得许多。立马赶回了阳谷县。 只可惜晚了一步,还好正巧李景经过阳谷县,撞见了此事。 …… 武大郎一直昏迷着,还好呼吸还算正常,只是半点没有觉醒的迹象,董大夫检查了伤口,却发现武大郎的后脑还有一处伤口,想来是倒在地上的时候碰到的。这董大夫也算是个能手,可以说是这阳谷县医术最好的大夫了,会些针灸之术,见武大郎这般模样当即来了一番金针刺穴之术。 但可以董大夫忙活了半天,武大郎连个表情都没有,更不要说转醒了。 董大夫收了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对武松说道:“我已经尽了力,只是你哥哥头部受创太重,我方才本想用针刺激一下他,但他却毫无反应,如今老夫已经没了法子,只能盼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在近几日醒过来吧,若是醒不过来,二郎还是准备后事吧。” 李景一听,这不就是植物人吗,不过这年头可没什么输液,像武大郎这种状态又不能进食,若是三四日醒不过来,恐怕就差不多等同于死亡了。可惜李景对此了解的不多,帮不上什么忙。 武松听了董大夫的话,瞬间呆了,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己小时候,父母早亡,全靠哥哥照顾自己,如今自己好不容易算是有了一番事业,哥哥跟着自己还没想到清福,却就此遭了灾厄。董大夫话中的委婉之意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武大郎基本是醒不过来了。 一旁的潘金莲想到此处,已经忍不住泪水,眼泪夺眶而出。 没过多久,武松握紧拳头,直接想出医馆,却被李景拦住,问道:“二郎,你要去哪里?” 武松怒道:“这西门庆害我兄长如此,我要找县令替我主持公道!” “兄弟莫不是忘了,你是被谁给支开的?”武松先前一直没朝这方面想,或者说他下意识地不愿朝这方便想,如今李景当众一提,武松也不知如何是好,又说道:“我要去让西门庆给我哥哥抵命!” 但李景这次确实误会了这县令,主导这事的是西门庆和吴全,阳谷县令并不知情,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等一下!”李景又叫住了武松:“大郎并非不可治愈,建康城里有一位神医,名叫安道全,据说专治各种奇难杂症,如果能把他找来,并非没有希望!” 一听武大郎或许能被治好,武松也不执著于报仇了,只是听到这神医人在建康,阳谷距离建康足有千里之远,哪里来得及,只当李景是安慰自己,闷闷不说话。 董大夫自己治不好武大郎,如今听李景说有一位神医,虽说不太信,但也知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疏忽,还是开口道:“我有一手续命之法,可让大郎勉强过个七八日,只是一旦用了此法,便绝了大郎自行醒来的可能,只能苟全性命。时日一过,只能下葬了。” 李景想着,就算不吊命,恐怕也醒不过来,还不如赌一把,去把安道全找来。劝说道:“我此行带了不少马,可以多骑上几匹,路上循着我开设的酒店,里面都有备用的马匹,若是昼夜不停,两三日就能赶到建康城。” 武松这才有些心动,向李景拜道:“多谢哥哥仗义援手!” 李景摆了摆手,说道:“兄弟不必客套,这事宜早不宜迟,干脆现在就去客栈取马,连夜出发,早去早回,早回一刻,大郎便少了一刻的危险。” 武松下定了决心,也知这个道理。交代了董大夫一声,又让自家娘子照顾好武大郎,匆匆跟着李景回客栈取马去了。 因着担心武松一个人办不成事,李景本来还想和武松一起去的,但无奈眼看着五月之期就要到了,曹琦特意交代自己必须过去,却是暂时走不开。还好张三李四这两个人都是机灵人,看出李景的想法,自告奋勇陪着武松去建康城,而且梁山设的耳目店他们也知道不少,李景当即应了。 三人临行之前,李景特意交代,若是安道全不肯来,可以从他的姘头李巧奴那里做些文章,又将自己记忆里关于安道全和李巧奴的事全说了,见武松牢记在心之后,又给他们多带了些银钱,方便到时候给李巧奴赎身,才放下心来。 待回到医馆,李景见武大郎头上又被插了五六根银针,嘴里还含着什么东西,经董大夫解释,原来是参片,含在嘴里,以作续命之用,每日还要时常给武大郎喂少量清水,还必须一滴滴地喂,免得呛到。 李景见潘金莲把武大郎照顾的妥妥帖帖,便没有再多问,只是李景在阳谷县待不了两天,那西门庆还是个隐患,还需尽快解决为好。 …… 却说西门庆逃回了府,那帮泼皮们也都跟着逃了回来,想到自己逃跑的一幕西门庆就觉得气闷,见泼皮们跟着自己,忍不住骂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他们不过四五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泼皮们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 第五十章 街头杀人 PS:紧急慢赶,还是过了十二点。。。 且说西门庆正在训斥逃跑的泼皮们,就听一个人开口说道:“大官人,非是我们办事不利,只是那几个人手持利刃,弟兄们实在是拼不过啊!” 西门庆一看,却是这帮泼皮的头头马二,恼火道:“这么说,假如我给你兵刃,你就敢杀回去了?” 马二一听西门庆不信,叫喊道:“大官人若是不信,请给我一众兄弟兵器,我这就率弟兄们杀回去,便是武二郎回来了我也不怕!” 西门庆本来就会一些拳脚,刀枪棍棒家中也有收集,当即开了府库,不够的拿杀猪刀补上,马二手拿朴刀,一声招呼,泼皮们群起而应。 按说这是在阳谷县内,泼皮们本不该这么大胆,但钱能通神,西门庆与许多官吏都有交情,便是县令面前也能说上话,有西门庆做后台,这帮泼皮可是什么都不怕。 …… 且说李景带了四个亲卫(原东京泼皮)回了医馆,正想着怎么解决西门庆呢,突然想到独龙岗就在阳谷县不远处,李景记得梁山是在那里设立了耳目的,因着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这三庄实力加起来比梁山还强,还特意布置了不少人手,如今正好。 若是没别的解决法子,说不得就要带人杀进西门庆府上,反正李景本就对西门庆有些厌恶,如今见了真人,更是一丝好感都没有,对于杀他,李景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 正想着呢,李景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亲卫匆匆来报:“寨……不……将军,外面有一帮人手持刀械杀过来了,足有二十来个人!” 李景也是一惊,自己在阳谷县只招惹了西门庆,难道就是他派来的人? 见这亲卫虽慌不乱,还记得掩饰称呼,李景不由想笑,不是李景神经大条,却是因为花和尚在这里呢,而且方才鲁智深还回客栈把禅杖取了来。根本不怂,说道:“赵越,随我出去看看!” 赵越应了一声,紧紧跟在李景身后出了医馆。 赵越就是当初那个机灵的泼皮,还读过些书,目前和张三李四一样,都在李景那一百人的后营里当了个正职伍长,因赵越识字,有些事情做起来要比张三李四好很多。 李景才出医馆,就听得一声怒喝,正是花和尚,朝他那儿看时,只见鲁智深抡起禅杖,一个横扫千军,直接把三个泼皮打倒在地。 赵越这些人能进李景的后营,可不全是因为当初的功劳,个人武艺已经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另外三个亲卫打的有模有样,一点都不落下风。又有鲁智深在前面顶着,西门庆派来的人反而节节败退。 准确地说,就算只有鲁智深一个,只要这二十来个乌合之众不使阴招,也绝不是对手。 随着李景和赵越加入战团,这些人倒的更快了,一直躲在后面的马二见手下还有七八个人,而对面一个都没倒下,已经慌了,而后鲁智深又是一声大喝,竟被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其他泼皮本就虚了,被这么一吓,又都跑掉了。 李景早就注意到了马二,见他跌坐在地上,也没管别人。这马二慢慢爬了起来,也想随着其他泼皮一起逃跑,却不防后面的李景直接冲上前去直接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之后李景又令赵越几人把马二架了起来。 马二是个泼皮头子,平日里都是好狠斗勇的人,但却没见过鲁智深这么狠的,如今落在了李景的手上,他可没什么舍生取义的想法,被架到李景面前之后,知道穿着小兵衣甲的李景才是正主,哈着脸求饶道:“官人饶命,官人饶命!小人都是被那西门庆逼的!” 李景可不信这些,说道:“我有话问你,但有一句虚言……” 还没等李景说完,马二赶紧接口道:“官人只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敢欺骗官人……” 马二还要在保证一番,却被不耐烦的李景打断了:“我且问你,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马二忙忙答道:“官人有所不知,西门大官人……噢不……是西门庆那厮与衙门关系甚好,我们来之前已经派人去打了招呼,官府不会理会今晚城中发生了什么的。” “是嘛!”李景皱了皱眉头,“一直到开城门的时候?” 马二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口中还不停地称是。 “假如今晚我不在此处,你们准备怎么做?” 见李景忽然冷着脸问自己,看着那很冰冷的目光,马二心里一颤,慌忙解释道:“官人,我们只是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的,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来看看?你就带了这么多兵器!”李景冷哼一声,吩咐道:“赵越,解决他!” 马二登时感觉不妙,才喊出“饶命”这两个字,只觉得后心一凉,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再看李景,瞧都不瞧他,马二在这世上听到最后的声音就是:“你抓紧回客栈,把弟兄们都带来!” 说实话,虽然场面一面倒,但李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若是方才自己和鲁智深不在,究竟会发生什么,李景不敢想象,这也是李景直接下令杀掉马二的直接原因。 李景让一个亲随回客栈喊人之后,一回头,却见有个人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想是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皲哥?”看着皲哥呆呆地与自己对视,李景不由得喊出声。却见皲哥如梦初醒一般,似有些害怕,但又不想逃掉,进退两难,正犹豫呢。 “怎么,这就怕我了?你不是说以后要像你武二哥一样吗,这点胆子可打不了大虫!” 皲哥见李景又恢复了当初那个大哥哥的模样,磨蹭了片刻,这才朝李景跑过来。 待到了李景身前,却听李景问道:“皲哥儿,想做大英雄吗?我们一起去给武大哥报仇好不好?” 皲哥稍加思索,抿着嘴朝李景坚定地点了点头。 ------------ 第五十一章 除恶务尽 西门庆发迹以后,在阳谷县东城强取豪夺,到现在,已经占了半条街,他的新宅子刚建好没多久,李景此时正带着人出现在宅外大门附近。 先前抓住马二,从他口中得知今晚官府不会管事,李景当时就心动了,若是要除掉西门庆,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皲哥,西门庆这宅子有几个门?” 皲哥微微想了一下,说道:“除了这边大门和偏门,还有两个后门。” 李景又问道:“这两个门你都知道在哪里吧?”见皲哥点了点头,李景环顾一下,自己的亲卫还有十个人,花荣以及两个家将,和福伯的两个随从也都来了。接着对皲哥说道:“待会一一个后门带去三个人,这样就去了六个。大门还要留人守着,怎么也得四个人。” 当下,李景只和花荣、鲁智深,又带了赵越和另一个随从准备潜入宅子里杀人。其他人全都放在外面,防止有人跑出去报信。 既然是要潜入,几人自然都换了一身衣服,皆是手持利刃,只有花荣一人带了个军中制式弓箭,翻墙而入…… 不得不说,西门庆的宅子确实够大,景致布置的也确实好,然而李景却无心欣赏,因为李景迷路了!单就迷路也就罢了,偏偏西门庆把宅子建的这么大,却不多雇些佣人,连找人问路都不行。 正走着,李景就觉得自己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借着昏暗的星光一看,竟然是狗屎!来不及抱怨,李景心里一惊,这边有狗!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李景就听不远处就传来一阵犬吠,随即就听“嗖”的一声,狗叫声戛然而止,静夜之中,花荣的弓弦还在嗡嗡作响。还不待李景放下心来,只听又有一句人声传来:“旺财,瞎叫唤什么!” 即便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李景也知道鲁智深和花荣心中肯定和自己一样,首先想的不是担心被发现,而是……终于见到活人了! 根本不需要招呼,几人都是轻手轻脚地往前靠近。 冯老实人如其名,就是老实,他也没什么大志向,每天能吃饱喝足就知足了,所以他在西门庆宅子里也是经常被人欺负,本来守夜是该轮流的,结果冯老实有一大半的日子都在守夜。不过冯老实四十好几了,还没有娶亲,在哪里住都一样,也就这样了。 这一天又是冯老实在守夜,才睡下,就听宅子里养的狗旺财突然大声吠叫。冯老实守了好几年的晚上,从没遇见有人闯进宅子里的情形,只以为是旺财突然犯了毛病,没在意,只是呵斥了一句,却没想到在自己呵斥完之后,旺财直接就没动静了。 旺财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冯老实心中疑惑,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最后还是决定出屋看看。 西门庆不差钱,便是冯老实守夜的屋子外也有两盏亮着的灯笼,冯老实出了屋门,转向旺财的所在,却见旺财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还插着一支箭!冯老实心里害怕,刚想大喊,只觉得后颈一凉,随即耳后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莫要开口,否则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抖!” 冯老实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啊,差点都吓尿了,死死地闭上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转过头来!”听着身后那个阴测测的人再度开口了,冯老实不敢反抗,缓缓地转过头,却见面前站了五个人,皆是蒙着脸,用的还是五颜六色的布,若不是还被剑指着,冯老实估计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且问你,西门庆那个卖假药的狗贼在哪里?” 冯老实闭着嘴,他可不敢说话,只轻轻哼了两声。 正举着刀问话的正是李景,他见冯老实这般作态,只能慢慢解释道:“我等是梁山好汉,误买西门庆那狗贼的假药,结果害了兄弟的性命,如今特来报仇!” 见冯老实明显更加恐惧了,李景又换了一种语气,道:“你放心,我梁山替天行道,从不滥杀无辜,只要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绝对让你毫发无伤,现在开口说吧!” “大王饶命!”冯老实第一句话就带着哭腔。还准备接着求饶,就见一个胖大的人走上前,哼道:“哼,你若是再啰嗦……”接着冯老实就见那人将手中的刀连着刀鞘直接插进地上至少大半个手掌深,冯老实心中一颤。 “西门庆到底在哪里?”李景又温言问了一遍,若是这个人再不说,李景说不得要用强了。 “大王!”冯老实直接跪了下来,“不是小人不想说,实在是小人不知道啊!” 李景拍了拍脑袋,接着问道:“你不知道西门庆在哪里,那后宅在哪里你总知道吧,带我们去!” 这个冯老实是知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地引路,生怕这些山大王不耐烦把自己一刀给剁了。 待到了后院所在,李景敲晕了冯老实,又劫了一个过路的丫鬟,刚巧,这丫鬟正是去给西门庆送吃的。 原来,第二次被打退的泼皮依旧逃到了西门庆庄上,尤其是有泼皮见到马二被抓走了,西门庆一肚子气,赶跑了泼皮之后,到现在还没睡。 这丫鬟是西门庆的一个小妾派来的,顺便勾引西门庆晚上宿在自己房中,反倒便宜了李景。 西门庆正在书房想着怎么对付李景呢,就听书房外有人开口:“老爷,三夫人见老爷辛苦,特遣奴婢来给老爷送些莲子汤。”西门庆想到三夫人,心里一热,这丫鬟春梅也是个可人儿,如今年岁也够了,想到这里,色心一起。西门庆喊道:“你进来吧!” 外边的春梅应了一声,西门庆只见门开了,但春梅却不进来,又起身喊了一遍,却见春梅畏畏缩缩的进来了,西门庆察觉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躲,只见门外闪进来一个人,正朝自己射了一箭,西门庆刚想躲开,只觉得胸口一痛,随即浑身没力气,缓缓倒下,眼前也渐渐黑了。 春梅见到主人死在自己面前,才想尖叫,忽然眼前一黑,被拍晕了过去。 随后,李景又上前去从西门庆身上撕了一块布,蘸着西门庆的血,在书房里正对门的墙壁上写下了十六个大字:不义奸商,假药害人,梁山好汉,替天行道! ------------ 第五十二章 事了拂衣去 PS:明天起,更新恢复正常。 “皲哥,你听说了吗,昨夜阳谷县发生了一桩大事,东城的西门大官人被梁山好汉给杀了!”这天午间皲哥照例给这间客栈送些瓜果,就见那个颇为照顾他的伙计悄悄和他说道。 “真的吗?郑二哥,大家都是怎么说的?”这事皲哥也有参与,登时紧张起来了。 把皲哥拉到一个角落,郑二哥低声道:“我跟你说,那场面可惨了,那梁山好汉杀了人还不罢休,还把西门庆的衣服给扒了,直接在西门庆身上刻了字,梁山好汉,替天行道。现在西门府上可乱了。” “李大哥不是说写在墙上的吗”皲哥心中疑惑,却没有多提,而是包了些瓜果交给了郑二哥,笑道:“郑二哥,以前我跟你说过我有个亲戚,现在这亲戚来这里接父亲和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我这亲戚要带我离开阳谷县。” “是吗?”郑二哥由衷地替皲哥感到高兴,接过瓜果,喜道:“你为人机灵,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时间回来看我!” 皲哥郑重地点了点头,和郑二哥作了别,除了客栈之后,皲哥快步跑回家,李大哥派来的人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 一路上,皲哥脑子里一直想着,李大哥的梁山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和父亲马上就要搬到梁山上去住了,李大哥还答应请先生教自己读书写字,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 东城,西门庆的宅院,冯老实哆哆嗦嗦的跪在阳谷知县面前,带着颤音说道:“知县老爷,我就知道这么多,他们自称梁山好汉,在到了后院之后就把我打晕了。” 阳谷县令见冯老实这般,心中暗叹,只是西门庆之死实在不好处理,这西门庆怎么就招惹到了梁山的贼人呢!到底该怎么判呢? 看出了恩主的犹豫,旁边的师爷眼睛一转,想了个主意,趴在县令面前小声说了一通,县令听觉大妙,见冯老实一直看着自己,大喝一声:“冯老实,你勾结贼人,图谋主人家产,你可知罪?” 冯老实当时就被吓到了,口中直呼冤枉。但县令可不管这些,命令衙役锁上冯老实,待会县衙发落。看这作态,明显是要拿冯老实顶罪了。 西门庆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姊妹,他死后,府内还有两拨人在争家产,一伙是娘家人,一伙是远房亲戚,争执了好久,结果两伙人在西门庆尸骨未寒之际争执许久,总算商量好了:对半分。 所以对于阳谷县令,这两伙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早点走吧,如今县令要把冯老实带去顶罪,连个反对的人都没有。至于其他下人,主人家都不开口,又是在知县大老爷面前,谁敢帮冯老实申辩。 衙役们将冯老实用锁链锁上,一路跟在县令后面,就在县令坐着轿子要到县衙的时候,只感觉轿子一针,随即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听到外面一阵慌乱,阳谷县令不敢怠慢,忙忙把头探出轿子查看,就见帘子旁边插着一根箭,裹着白布,此时箭羽还在乱颤。阳谷县令登时吓得跌坐在轿内,此时一个衙役来到轿前禀报,刺客已经离开,阳谷县令这才缓缓出了轿子。 待解开箭上的白布,只见上面写着: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从不牵连无辜!这最后六个字还是红色的,阳谷县令手一抖,白布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时从一开始一直躲在旁边的师爷凑了过来,伸手拿起白布,看过之后也是心惊,忙忙和阳谷县令说道:“恩主,莫不如就把那个冯老实放了吧?” 阳谷县令如梦初醒,慌忙道:“放了!对,抓紧放了!”见衙役在边上看着自己,阳谷县令心中一急,怒道:“还不快去把人放了!” 衙役见县太爷怒了,点头哈腰了两下,这才跑去解了冯老实的锁链。 冯老实就在不远处,这一番全都看在了心里,只如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待衙役解开自己的锁链,冯老实只觉得浑身冰凉,出了一身的冷汗,走了一路,直到现在冯老实方才察觉。 这西门府上是不能待了,冯老实得到自由之后,想着自己还有个堂兄弟在祝家庄也有些田地,回到住处收拾了一些家当,也不去西门府上了,冯老实害怕阳谷县县令再来找他的麻烦,直接出了城,准备投奔堂兄弟去了。 ······································································ 而此时李景和花荣已经悄悄离开了阳谷县,方才那一箭正是花荣所射,上面的字是李景写的,直到见阳谷知县放了冯老实,两人才离开。 没过多久,两人就碰到了在城外等候的大部队,李景此番留下了赵越把皲哥父子带上梁山,之后回阳谷县照顾武大一家,若是有事也能向梁山所设的耳目地点求助,等武松、张三与李四回到阳谷县,再同张三、李四二人同去东京。 一行十九人经了一夜风波,再度出发,行程不改,往汴京赶去。一路无事,不到五日,汴京城外的一处商镇已经遥遥在望了。 台高地回出天半,瞭见皇都十里春,汴京城作为这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城池,人口已经超过过百万。如今盛夏未至,正是呼朋唤友,出门踏春的好时机,迁客骚人们也都趁着最后的时光挥洒一下文采,毕竟到了盛夏,被热成狗之后,可就不能这般潇洒了。 至于那些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就更不必说了,正在苦思冥想,趁着这最后的暮春时节,准备写几首伤春的诗词以博得佳人的欢心呢。 而纸醉金迷的汴京城,也即将迎来这一行十九人,正是暮春时候,李景时隔一年,再度回到汴京城,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 第五十三章 再回汴京 汴京城共有城垣三重:宫城、里城、外城。其中外城人口最多,像一些外地来的京官,若是没有官家赐宅,一般都会选择住在外城,像苏轼当初就是住在宣康门。但曹琦不同,世代居住在汴京城,他就住在里城,离朱雀门并不远,绝对属于黄金地段。 北宋开封仍延用坊制,但随着经济发展以及商业政策的开放,市坊制度终于崩溃。自北宋以来,一改唐以前居民不得向大街开门、不得在指定的市坊以外从事买卖活动的旧规矩,允许市民在御廊开店设铺和沿街做买卖。为活跃经济文化生活,还放宽了宵禁,封闭性的坊已被冲破,居民区与商业区逐渐混合。 里城内人口重心在东半部,坊的数量占七成以上;外城恰好相反,人口重心在西部,坊的数量占东、西、南、北的三成以上,几乎是东部的三倍。城外坊的分布以东、西郊区最多,南、北郊较少。人口分布所以不均称,主要是里城西部多为政府机关所在地,像尚书省、御史台、开封府等都在御道以西,居民自然多归东部。外城西部是五丈河、金水河、汴河、蔡河入城的地方,水路交通最为方便,人口也就较多。汴河是东京的生命线,由西而来横贯全城,出城后趋向东南,汴河两岸人口稠密,故城东、西郊坊数也较多。 花小妹第一次到汴京,一路走来,很是惊讶城中的热闹,掀开马车帘直往外面看。路过的行人见这马车里的小娘子长的十分水灵,纷纷看向花小妹,虽说有兵丁护着,行人不敢太过靠近,但回头率还是颇高。更有胆大的泼皮一直跟着看。直到花荣看不下去,训斥了两句,李景又答应花小妹择日陪她逛一逛汴京城,花小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回头。 但却不知,花小妹已经被人盯上了!而李景一行人浑然不觉,依旧在径直往朱雀门曹府赶去。 牛二是个泼皮,但他却不是个普通的泼皮,准确地说,他是高衙内的心腹泼皮,帮高衙内做过许多的事,也仗着高衙内的势为自己谋过不少好处,本来这是主仆互益的好事,但前段时间高衙内身边出现了一个叫做王虎的混蛋,甚得高衙内的欢心,而牛二事事都比不过那王虎。 高衙内当然也不是一个念旧的人,有了新欢哪里还会管什么旧爱,就这样,牛二在高衙内心中的存在感逐渐被王虎取代,地位也越来越低。牛二哪里甘心,争宠!绝对要争宠! 牛二打定了主意,他知道高衙内对吃喝玩乐都有兴趣,但当初那王虎如今入得高衙内眼中的种种牛二如何不清楚,不只是因为提供了林娘子的消息,更是因为帮高衙内物色了一个美人,牛二还听说这美人的王虎亲戚! 所以最好的争宠办法就是就是帮衙内找个美人,只是四条腿的蛤蟆好找,但国色天香的美人却难寻,于是牛二每日都在闲逛,打听哪户人家有漂亮女眷。但常住汴京的人都知道牛二不是个好东西,但凡是个良心未泯的人谁会告诉牛二消息,把人推进火坑! 一连多日一无所获,牛二无比沮丧,但就在此时,有一个救星一般的人出现在了牛二眼中,正是花小妹。当花小妹把探出马车往外看之时,正巧被牛二发现!没错,喜笑颜开的花小妹在此刻的牛二心中就是救星,看着这位救星出现在自己面前,牛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把这美人带到衙内面前,衙内会怎么赏我呢?” 牛二正准备去查探一番这美人的家世,才注意到这美人竟然被一小队官兵护着,牛二心中有了迟疑,这小娘子想必定是某个官宦人家的贵女。牛二又见其中一个小兵与美人说了两句话,美人方才不情不愿的坐回了马车。牛二看这美人一颦一笑虽不是风情万种,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这里,牛二心中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说,先探听到这位小娘子的住处才是关键。若不是什么高官,自己只需要报之给高衙内即可,牛二紧紧跟着花小妹的车架,誓要查到美人的住处才肯罢休。 …… 李景却不知道身后还跟了个尾巴,若是让他知道牛二的想法,估计剥皮抽筋都是轻的。临近曹府,正所谓近乡情怯,马上就要见到曹琦了,说实话李景心中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紧张呢。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进了曹府,身后一直悄悄跟着的牛二也自以为猜到了美人的家世,已经悄悄离开了。 “可是景儿回来了?”才进府没多久,李景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年未见,曹琦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依旧喜欢笑眯眯的眯着眼。现在脸上更是笑出了褶子,李景顿时觉得分外亲切,直接拜道:“小侄见过叔父,一年未见,叔父身体还安康吗?” “好,一切都好!”曹琦上前去扶起李景,不由地开怀大笑,尤其是当曹琦看到正下马车的花小妹之后,很是高兴,连拍着李景的肩膀又道了三句“好!”。 随即李景才想起旁边的众人,忙一个个向曹琦介绍道:“叔父,这一位名唤鲁智深,出家前有个名字唤作鲁达,人称‘花和尚’,一身武艺,着实非凡。” “这一位唤作花荣,一手神射堪比汉初李广,是以人称‘小李广’花荣,现任青州清风寨武知寨。” 曹琦皆是点头示意,鲁智深、花荣二人也是行礼不提。正在此时,花小妹也下了马车走到了花荣旁边看着李景。 “叔父,咳咳,这一位就是花明月了,”李景本来就想介绍到这里,但见花小妹还有些意犹未尽,只能接着说道:“恩…恩…我平日里都唤她小妹,叔父也可以这么称呼。” “我等了半天,你就这么介绍我?”花小妹心里暗气,若不是曹琦就在旁边,只怕就要暴起揍人了! ------------ 第五十五章 书房密议 如今李景家传的房屋已经被封了,自然暂时是去不得了,劳累了一路,当夜,一行人全都在曹府休息。 而太尉府,牛二此刻正在高衙内面前描述花小妹的美貌,高衙内谅牛二也不敢欺骗自己,登时有些心动,只是当他听闻这小娘子可能是曹琦府上的女眷之后,高衙内心就凉了一半。 牛二察言观色,看出高衙内的犹豫,这可不行啊,灵机一动,劝道:“衙内,这曹琦虽然是天武卫大将军,但说到底还是太尉的下属。若是衙内有意,不妨与那曹琦提一提,大不了将那个小娘子娶回来嘛!” 高衙内已经二十三四了,却还未娶妻,一来是他平日里厮混,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和高俅门当户对的好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二来高衙内毕竟不是高俅的亲儿子,便是想献媚与高俅的低级官员也都不愿嫁女儿,同是火坑,嫁给高衙内还不如嫁给高俅呢! 而高俅说到底手下管着的都是一班武将,这帮人的女眷中高衙内没听说有什么漂亮的,至于以前确实被高衙内碰到了一个林娘子,可惜如今却在梁山上“受苦”,每每想到这里,高衙内总会觉得心痛。 至于平日里和高衙内厮混的女子,别说高俅看不上了,连高衙内自己都知道必然做不了正妻,所以直到现在,高衙内都没有娶妻。 若是真能娶到曹大将军府上的女眷,高衙内心中一喜,高俅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只要自己求一番高俅,高俅甚至会对曹琦施压,在高衙内看来,曹琦十有**会答应。 只是在做这事之前,高衙内认为自己还要亲自去看看这二哥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毕竟百闻不如一见的道理高衙内还是懂的。若是这小娘子真的模样可人,那说不得就要陪自己一辈子了。 将这番心思说给了牛二听,在牛二走后,高衙内也没心思去找女人陪着了,就想着牛二描述中花小妹的样子,酣然入睡。 …… 就在高衙内做着春梦的时候,曹府,李景一行人也因旅途劳累,早早地休息了,曹琦看出李景的劳累,也没有多说,离李景的生辰还有两天,才起觉得,待到李景加冠之后再说也不迟。 而曹府书房,两个人正在秉烛夜谈,除了曹琦之外,还有一个中年人,身着官服。若是有精通官职的人见了,定会认出这人是龙图阁大学士,绝对颇得圣眷,属于天子的心腹人物,虽然这等人也许只是一时风光,但在圣眷正浓的时候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只见这个龙图阁大学士一开口就说道:“曹兄,急匆匆地派人找我来,可是李公的儿子回来了?” 从这语气就可以看出,这两人关系很近。曹琦点了点头,说道:“马兄说的不错,确实是景儿回来了,时隔多年,没想到如今娃娃大小的景儿如今也这么出息了,都要成家立业了!” “是啊!”马学士叹道,“当初李公是何等风采,只可惜当初选错了人,最后郁郁而终,若是当初李公选的是如今的官家,也许我归义堂多年的夙愿就能实现了!” 见曹琦只是冷笑,对此并不说话,马学士仿佛习惯一般,也不恼火,继续说道:“曹兄,我见景儿很有才干,莫不如我在官家面前说一声,免了景儿的罪责?” 曹琦摇了摇头,道:“我此番见景儿回来,并没有透露出想招安的意思,再说了,你以为官家的疑心不重吗?他连和他一母同胞的蔡王都猜忌,结果使得一代贤王英年早逝……” 仿佛想道了什么气愤的话题,曹琦一顿,之后才接着说道:“在官家心中你只是一燕云辽地的一个不忘家国的世家子罢了,若是让官家知道你与我等很是熟稔,官家会如何想?” 马学士对此明显持有不同意见,分辩道:“蔡王毕竟是唯一一个能直接威胁官家地位的王爷,官家有所防范乃是必然!这事你我各有各的说法,暂且不提,景儿可是李公的后人,整个归义堂兄弟们还在等着他呢,难道曹兄要让他做一辈子草寇吗?” “这次阿福去梁山接景儿,带的两个随从都是堂里的人。”曹琦脸上带着微笑,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堂中派去的人也在梁山上查探了许久,先前他们向我汇报,目前梁山一切还在草创期间,还有不少缺漏,但临行之际梁山上人数已经过了五千,虽然不能说是什么世外桃源,但山上的人也是安居乐业,哪里是在朝廷治下的时候能比的。” 提到李景。曹琦瞬间开心起来,见马学士有些不以为然,吹了吹胡子,说道:“我明日会和景儿谈一谈的,他若是想招安,我一定会帮他!只是景儿得罪的是高俅,只要高俅在一日,景儿招安之后就没一日的好日子过!你可不要以为你的官家会因为你弃了高俅。” 这确实是个无解的问题,至于和高俅和解,两个人想都没想过,整个大宋官场谁不知道,高俅那厮最是记仇! 马学士明显也明白这一点,反正李景现在还年轻,说开了之后,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道:“曹兄,关于归义堂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景儿?” 曹琦沉吟片刻,道:“等给景儿加冠之后吧,李公临终之际告诉了我他给景儿起的字,还特意交代于我,若是景儿成才,便将这种种事情全告诉他,若是庸才,便让他安安心心地做个都头,安稳到老即可。依我看,是时候了!” “对了,马兄,归义堂中应该没有对李公还有景儿不满的人存在吧?” 马学士听了明显有些迟疑,曹琦是什么人,只一眼就察觉出了不对,站起身来,俯视这马学士,怒道:“马植!你莫要忘了李公对你的恩德!” 马植也站起身来:“无须你提醒,马某自然不会亏待李公的后人,归义堂也会交到景儿的手里,那些反对的声音我会处理掉的!” 听到马植说了这些话,曹琦浑身一松,又坐了回来,笑道:“这才像你马良嗣嘛,有什么可犹豫的!” 马植看曹琦这般作态,哭笑不得,不过马植也瞬间就明白了曹琦的用意,苦笑一声,指着曹琦说道:“你啊,这么大年纪了,还是闹这种把戏!” 曹琦不答话,只是“哈哈”笑着。 ------------ 第五十五章 繁塔险遇 就在李景到达曹府的第二日,花小妹一大早就来喊李景陪她逛街,难道这爱逛街的基因自这时候起就遗传了千年?被花小妹拉着的不情不愿的李景暗暗腹诽着。 “小妹,我带你去繁(pó)台怎么样?虽然清明早就过了,但那里应该还是很热闹!” 花小妹对此不是很了解,自然是李景说什么他听什么,紧紧跟着李景出了曹府。为了防止那个最大的电灯泡花荣跟着搅局,两人谁都没带,李景也只与福伯交代了一句。才出了曹府大门,李景就能想到自己回来之时花荣的脸色了。 这一天李景穿的依旧是普通素色文士服,但花小妹却精心打扮了一番,倒有点像当初与李景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只是李景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出门之时,曹府外有个一直盯着的人飞快地跑开了。花小妹既然是拉着李景逛街,自然不会骑马,两人一路同行。此时的商铺倒是与后世很是相像,除了全是商铺的街道,还有零散的商铺。 其中,尤以汴京城中心的御街最为出名,御街两边皆是商铺,而李景之所以不愿意带花小妹去御街,这理由,你懂的…… 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算这样,在到达繁台的时候,李景怀中已经有不少东西了。不得不说一句,李景现在真的很后悔,为毛没有把大灯泡给带上呢!就算不带大灯泡,带两个随从也是好的啊。 繁台,位于开封城东南,禹王台公园的西侧。那里原是一座长约百米自然形成的宽阔高台, 因附近原来居住姓繁的居民,故称为繁台。 “后周之时在此地曾修建了一座寺院,叫天清寺,这是汴京城除了相国寺外香火最盛的寺庙了。”李景两手空空地走到花小妹旁边,介绍道。 花小妹看着一身轻松的李景,咦的一声惊诧道:“我买的丝绸、首饰呢?” 李景轻笑一声,指了指后面,花小妹顺着李景的方向看过去,却见身后跟着两个人,正抱着自己买下的东西。花小妹这才注意到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脸一红,问道:“这两个人你从哪里找来的?我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 “似这种地界都有人在这里候着,等些没来过此地的人,介绍这里的景色,可以赚些银钱。叫他们导游就可以了。” “导游?”花小妹不明所以,也不纠结,转眼之间就被繁台之上的景色人物给迷住了,“李郎,这里好热闹啊!” 繁台之上春来早,桃李争春,杨柳依依,晴云碧树,殿宇峥嵘,京城官民郊游踏青,担酒携食而来,饮酒赋诗,看舞听戏,赏花观草,烧香拜佛。这一番赏春景,会从初春持续到暮春,其中尤以清明时节最盛,马上就要到初夏了,这可谓是最后的春景了。 人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小贩的身影,这年头可没什么城管大队,繁台附近小贩到处可见,其中以吃食为多。 李景本来也没来过这里几次,到了繁台,怎么也得登一下繁塔,登上繁塔之后,繁台周围尽收眼底,李景与花小妹站在南面往外看去,正巧一阵风吹来,给李景带来一阵幽香,李景觉得鼻子痒痒地,一伸手抱住了花小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禽兽,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李景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奶油小生正用手指着自己,手指还在打颤,胸膛起伏不定,显然,刚才那句“让我来!”就是出自他口。 这奶油小生本来就长的小眼稀眉,还偏偏还在脸上涂脂抹粉,要多丑有多丑,但看这人的模样,显然还自视甚高。 平白无故被人骂了禽兽,偏偏骂自己的人还像个人妖,李景哪里会忍,当即反问道:“这是那户人家没有家教,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都敢带出来见人?” “你……你……你才不男不女呢!”人妖说话的时候,手还在指着李景,手指也还在抖动着。 主辱臣死,人妖旁边的一个随从忍不下去了,叫嚷道:“小子,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太尉府的高衙内,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竟然是高衙内?”李景心里一惊,李景确实没见过高衙内,却没想到这么早就碰上了。此行李景来汴京,有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除掉高衙内,嫁祸给王庆。却没想到到了汴京的第二天就碰到了高衙内。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了,李景已然动了杀心,只是在动手之前,还要考虑怎么嫁祸给王虎。考虑到此处,李景突然想到,这高衙内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花小妹与张贞娘的关系很好,对于直接毁了林冲夫妇幸福生活的高衙内,一丝好感都没有。如今见高衙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贱贱地,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只差没有流出口水了。花小妹心里一怒,上前去只一脚踹向高衙内。 李景正在想事情,又要分心在高衙内身上,没注意到花小妹的动作。而高衙内旁边才开口的随从正是牛二,他也粗通些武艺,只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李景的身上,竟也没注意花小妹的动作。 高衙内身子骨虚,一时间反应不及,直接被花小妹踹中了腹部,花小妹这一脚含着怒气,直接让高衙内后退了两三步。就在高衙内马上就要跌倒在地,高衙内身后出现了一个随从,直接信手一托,直接扶住了高衙内。 李景瞳孔一缩,直觉告诉李景,这绝对是个高手!还好这个高手只是扶住了高衙内,并没有反击。李景不知道的是,自从上回高衙内在相国寺被人围殴之后,高俅就特意请了高手护着高衙内。 但这个高手不出动,高衙内身边的泼皮就没什么好脾气了,牛二见高衙内在自己面前被人踹了一脚,心中兀自一怒,自己带头,领着身后的泼皮们朝李景和花小妹一步步逼近。 ------------ 第五十六章 高手?石宝 虽然牛二兀自带人靠近李景,但李景却并不怕他,牛二身后也就跟了四个泼皮,李景并不放在眼里,只是此刻正站在高衙内身后的那个高手却叫李景担心不已,和林冲、鲁智深等人一起待的久了,李景的眼力也很有长进。 单就凭这位高手闪过来单手扶住高衙内的动作,李景注意到,这个高手在高衙内撞上他的时候一动不动,仿佛高衙内只是一阵风一般。若仅此也就罢了,方才这人闪进来的速度李景自问也达不到,也不知高衙内从哪里找来的好手。 李景把花小妹拉到自己身后,一步步后退,之所以这样,却是因为李景见那位高手兄只是站在高衙内的身后,并不随着牛二等人上前来,李景估计,这位高手兄应该看不上这五个泼皮,这样,就给了李景机会。 只要先解决了这五个泼皮,李景至少有了和这位高手纠缠的机会。与花小妹后退了七八步,两人一直退到了墙角之后。 牛二见李景除了跳塔之外已无路可退,叫嚷道:“小子,莫要以为你是曹琦府上出来的就可以肆意妄为,得罪了高衙内,便是曹琦也保不了你!” 李景心里一个机灵,但来不及多想,就见牛二带人逼了上来。还好虽然李景没带武器,这些泼皮也都什么都没拿,低声说了一句“小妹注意安全!”之后,李景看向了牛二,喝问道: “你这贼厮可清楚我与曹大将军的关系吗?” 牛二冷哼一声,道:“我管你什么关系,就算你是曹琦的儿子,得罪了衙……哎呦!”只听“嘭嗵”一声,牛二已经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与人妖一样,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李景,断断续续道:“你……你……你小子……敢……敢……阴我!” 李景方才听牛二一口一个曹琦,直呼叔父的姓名,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趁着牛二方才嘚瑟说话之际直接一脚踹中了他的胸口,这一次含怒出脚,李景用了十足十的气力。牛二本来都以为李景是要求饶了,没有太多防备,结果被李景踹了个正着,牛二直接倒飞了一丈多远(宋时一丈相当于三米多一点点)。 “曹大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大将军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还在尿炕呢!今天,就让我来教一教你怎么做人!” 说话间,其他四个泼皮也都反应了过来,他们见李景一脚将牛二踹了这么远,未战先怯,只是高衙内就在身后看着,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呗。牛二也闭口不言,他只当是自己少了防备,才被李景偷袭成功,只等着那四个泼皮擒下李景,心里还在暗暗思量待会该怎么炮制。 李景顾忌高衙内身后的高手,特意把这五个泼皮从高衙内旁边引来,就是为了防止那位高手突然出手。如今那个高手不为所动,依旧站在高衙内的身后。只是李景模糊注意到,在自己呵斥牛二的时候,这位高手好似还咧嘴一笑。 这剩下的四个泼皮如今冲了上来,李景注意不了太多,怕生变故,没有丝毫留手,皆是往死里下手,撩阴腿,绝户手什么的能使就使了,不过四招,四个泼皮全都倒在地上不停哀嚎,其中更有两个夹紧了双腿,整个人蜷缩的如一个大马虾,偏偏两个人的动作还很是相似。 当然,李景自然也不是安然无恙,眼眶和嘴角皆是青了一块,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只是面对着高手,李景还是有些心虚,只不过如今花小妹就在自己身后,不管怎么说,李景打定主意,今日一定不让花小妹受到丝毫伤害! 再说这边,高衙内见李景转眼之间就把自己带的五个人都打趴下了,见李景看向自己,心里一慌,忙对着身边的高手说道:“石宝,快,快把那厮给擒了!我必有重赏!” 高衙内的声音不小,李景听得一清二楚,石宝?难道就是那个被称为梁山好汉杀手的石宝,他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李景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前石宝还是荆州的一个小将官,在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手下当差,杨温是宋神宗之时招安的十节度之一,和杨志一样,都是杨家将的后人。都是忠良之士,只可惜如今这些人都不得重用。 花石纲之役,江夏也在其中,是以就在前些日子,当朝廷安排运送花石纲的制使从江夏押送花石纲回汴京之时,为保稳妥,杨温一如既往的派了石宝带兵一同护送。 且说这次石宝在一个月之前到了东京,因着一把宝刀与军中一人起了争执,结果动起手来,石宝失手将那人打的重伤,而那人却是个制使,若是追究起来,殴打上官,石宝说不得就得被判个流放。说来也巧,这一番争斗正巧被高俅在无意之中看见了。 高俅这厮发现石宝武艺高深,又只是个相当于都头的小将官,便将石宝留了下来,当时高衙内已经被张三李四等人围殴过了,之前高俅已经给高衙内物色了三四个高手,只可惜这几人要么嫌弃高衙内的为人,不愿意;要么便是徒有其表皮之人,高俅都不甚满意。 而石宝却是来的正好,高俅当即做主给石宝升了官职,还利用职权给石宝免了罪,别的事不要石宝做,只要石宝护着高衙内即可,还向石宝许诺说日后保他升官发财! 石宝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这时高俅伸出橄榄枝,石宝只能接了。只是石宝也瞧不上高衙内,只是碍着高俅帮过自己,没有离开罢了,要让他做高衙内的打手,石宝是十分不情愿的。 到现在石宝也就当了高衙内差不多一个月的随从,这是第一次见高衙内当着自己的面为恶。这却是因为高俅交代高衙内,若是出城必须带上护卫。 否则,高衙内才不愿意带着一个一直板着脸,招人厌烦的角色呢!只是今日,高衙内却是无比庆幸自己听了便宜老爹的话,带上了这个打手。 高衙内不知道石宝的武艺又多好,只是听高俅说,很好很好,高俅的话高衙内是信的,高衙内不由地想起以前,自己欺负别人的时候,身边有一条恶狗。高衙内只觉得石宝就是当初自己的恶狗,一声令下就会上去咬人了,而出路已经被自己占了,可不正是关门放狗吗! ------------ 第五十七章 谋算王庆 繁塔之内,高衙内正要关门放狗,已经命令狗上去咬人了,结果狗却不听使唤了,这样狗主人得有多么气愤! 高衙内现在就很气愤,他见石宝不为所动,根本就不上前去解决李景,怒道:“石宝,你不听我的话,就不怕父亲怪罪吗?” 石宝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太尉只是让我保护你的周全,并非是做你的打手,衙内莫要弄混了,我可不是那帮废物泼皮!” 石宝好似故意说的很大声,李景和花小妹听得清清楚楚,这人如果真的是石宝,李景势必不是对手,如今却有了个机会,李景二话不说,拉起花小妹,就朝着高衙内走了过去,准备直接出门。 高衙内不愿放过李景和花小妹,依旧叫嚷道:“石宝,我父亲与你有天大的恩德,你就这般忘恩负义吗?” 但石宝只是冷哼一声,根本就不屑于回答,干脆双手抱臂,看着李景和花小妹离开。高衙内见石宝不出手他自己哪敢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景和花小妹从自己身边溜走。 待走到繁塔出口,李景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尤其是经过石宝身边的时候,李景一直紧绷着身体,这时才放松下来。回身朝石宝抱了一拳,这才离开。 察觉到李景的紧张,花小妹也没闹腾,在下了繁塔之后,花小妹问道:“李郎,那个叫石宝的人很厉害吗?” 李景叹了一口气,还有点心有余悸,道:“何止是厉害,若真的是那个石宝,也许只有鲁达哥哥和林冲哥哥能和他一战,便是你哥哥也不行!” 花小妹明显不太信,李景明显并不认识石宝,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武艺有多好,只是花小妹见李景说的郑重,脸上还有点伤,想着抓紧和李景回去治伤,没反驳而已。 见两人下了繁塔,李景雇的两个“导游”赶紧迎了上来,他俩方才见到高衙内带着泼皮紧随着李景上了繁塔,没敢跟着,只在下面等着,如今见李景和花小妹下来,李景脸上和青了两块,忙忙上去嘘寒问暖。 李景见他们还有点职业操守,也没和他们计较,给了这两个导游一笔工钱,让他们把花小妹买下的东西送到朱雀门曹府。至于李景,已经被花小妹拉着去找大夫去了。 其实李景脸上的伤并没什么大碍,过个两三天自己就好了,只不过有点影响美观而已,只是看着花小妹心急的模样,李景觉得分外温馨,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繁塔之内,石宝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高衙内都有些气急败坏了,若不是他自知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不是石宝的对手,都准备一拳打在石宝那张讨厌的脸上了。 没办法,高衙内只能把气撒在牛二这帮泼皮身上,一人踹了一脚,之后高衙内理会还在地上哀嚎的泼皮们,自顾自的走了。石宝自然也不会理会这些泼皮,嗤笑一声,也随着高衙内离开了繁塔。 …… 城南的一家药铺,一个年轻的小郎君正坐在一个凳子上,边上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此时这个小娘子正小心的帮男子擦拭着脸,百般小心。直教过路的人暗叹这人艳福不浅。这二人自然就是李景和花小妹了。 “等一下,这里有点疼!” 见李景指着嘴角,花小妹忙用裹着药的手绢轻轻擦拭,“还疼吗?”花小妹轻声问道,没听见李景回答,花小妹却突然注意到李景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侧着头看李景脸上,一副享受的模样,哪里有痛的感觉! 娇哼一声,花小妹直接把手绢丢在了李景手里,叱道:“你自己擦!” “小妹,你看,我都受伤了,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小妹……” 看着扮可怜的李景,花小妹只得从李景手里接过手帕,只是这次下手可就没有方才那么柔情了,至于李景,只能痛并快乐着。 …… 李景也在庆幸,还好今日碰到了高衙内,否则若是已经计划好要杀高衙内,结果突然跳出了一个石宝,到时候可就后悔不及了。如今虽然经了风险,但高衙内身边的底细已经被摸清了,他日就比较好动手了。 回到曹府之后,李景找来鲁智深,将今日之事告诉了鲁智深,按李景推测,之所以会遇见高衙内,应该是因为花小妹,李景只当是今早出门的时候被高衙内看到了,却不知道牛二昨日就盯上了花小妹。 鲁智深听李景说完之后大怒,当即就要提着禅杖去太尉府把高衙内的脑袋给敲碎,李景好说歹说才给劝住,而怎么谋划对高衙内动手,也该提上了日程。李景当即把带来的所有随从派出去打探王庆的消息,要想嫁祸王庆,怎么也对对他有些了解才好。 下午,李景派去的随从探得消息回来,倒是颇有收获,那王庆从小浮浪,到十六七岁,生得身雄力大,不去读书,专好斗瞈走马,使棍棒。父亲名唤王砉,就在清明之前离世了,因着儿子不在身边,只被邻居安排草草下葬。 且说当初那王砉夫妻两口儿,单单养得王庆一个,十分爱恤,自来护短,凭他惯了,到得长大,如何拘管得下。王庆赌的是钱儿,宿的是娼儿,喝的是酒儿。王砉夫妇,也有时训诲他。王庆逆性发作,将父母詈骂,王砉无可奈何,只索由他。过了六七年,王庆的父亲王砉,已被儿子气瞎了两眼,另居一处,而王庆母亲也早就离世了。 王庆把自家家产费得罄尽,单靠着一身本事,在汴京专管火灾的巡防营里充做个副排军。 而王庆也有泼皮跟着他厮混,此番李景的随从们还带来了两个,俱他们所说,王庆一有钱财在手,终日大酒大肉,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拽出拳头便打。后来有一日王庆勾搭上了童贯府上的娇秀, 王庆在勾引到娇秀之后,喜出望外,终日饮酒,有一次在这些泼皮面前吹嘘,是以这些泼皮才知道。 后来不知怎地,此事泄露了出去。童贯听闻后大怒,后来直接寻了个罪过将王庆刺配陕州。 当时娇秀还未出嫁,但蔡京的孙子是个傻子,哪里分的清许多,连蔡攸对这个便宜儿媳妇都不反对,其他人自然不会在意。所以这娇秀现在已经是蔡京的孙媳妇了。 ------------ 第五十八章 加冠 加冠里从来都是个重要的日子,预示着男子已经成年,按照周礼,男子二十而冠,当然,并不固定。 李景因为种种原因,自然不能大办,但主要的过程还是要做的。曹琦早在十天之前就通过筮人定下日期,请的宾客全是归义堂的人,为李景主持冠礼的大宾正是马植。 当然,这一切李景还不知道,他本来还准备出门去见见在汴京安置下来的朱富呢,结果还没出门就被曹琦堵住了,至于原因很简单——斋戒! 看着曹琦不容置疑的神色,李景只能乖乖往静室去了。王公贵族加冠,怎么也要斋戒个三五日,还好曹琦是武人,没这么多讲究,李景只需斋戒一日即可。 斋戒时可是不许见客人的,李景一个人在静室,默默画着圈圈,想着曹琦会怎么准备自己的冠礼。 既是加冠,定要束发,按道理说,这是李景的母亲该做的事,可是李景在这个世界孤家寡人,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李景想来,应该是曹琦的夫人刘氏来为自己束发。 刘氏闺名少如,具体的出身李景也不清楚,对李景也是极好的,甚至有些超过她的两个儿子,第二日一大早,刘氏便叫醒了在静室酣睡的李景。 李景正在懵懂之间,被刘氏唤醒,揉了揉朦松的眼睛,喃喃道:“婶婶,你怎么来了?” 刘氏见李景这般惫懒模样,轻笑一声,轻轻拍了一下李景的头,说道:“今日都要加冠了,还这么惫懒,你带回来的小娘子我可是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姑娘,真不知你从哪骗来的!” 李景傻笑一声,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扭捏道:“婶婶,可否回避一下,我还没起床呢!” “好,当初的景哥儿已经长大了!”刘氏取笑道,随即感慨道,“转眼之间,你都这么大了!” “先去沐浴一番,换上春兰手上的衣服。随后我来给你束发!” 李景注意到春兰就站在刘氏的身后,点了点头,临走之际,刘氏又问道:“我把春兰留下服侍你吧?” 李景忙不迭的摇头,倒教一旁的春兰有些失望。刘氏知道李景的性子,也没有多劝,让春兰留下衣物之后便一起离开了。 等李景沐浴完毕之后,刘氏再度回来,带了专用的木梳,静室之内一切早已备好。待得李景头发风干之后,坐在铜镜之前,刘氏一缕一缕地理着李景的头发,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外奔波,李景的发质明显有些干枯。 刘氏明显有些心疼,喋喋不休的交代李景多加注意,李景一一应下,哪敢多言。刘氏也知道李景目前的处境,但她帮不了什么忙,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待刘氏一点点将李景的头发盘成型,李景照着铜镜,正处在无语状态,为毛越来越女性化! 等发型盘好了,李景本以为就要结束了,谁知还有一道工序没有完成——涂粉,李景拗不过刘氏,只浅浅地涂了一层,单就这样,李景看向镜中的自己,简直变了一个人,但刘氏却是越看越满意。 自来到这方世界,李景自觉自己的审美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美是美,丑是丑,黑白分明,但除了这一点! “太像了!”刘氏看李景看了许久,没忍住喃喃道。 “婶婶是说我像父亲吗?”,李景问道。 刘氏摇了摇头,仿佛对李景的父亲有些不满,哼道:“哪里像你父亲了,是像你娘亲,转过头来!” 李景无言以对,可母亲的形象即使在原先的李景印象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脸庞,现在李景哪能记得起来,依着刘氏所言起身转过头来,刘氏后退两步,叹道:“少君若是泉下有知,见到你这般模样,也该满意了!” 少君是李景这一世母亲的闺名,只是姓郭,与刘氏并非同姓,否则李景早就怀疑自家母亲和婶婶的关系了。 见刘氏明显被勾起了伤心事,李景也有些黯然,谁不希望自己家庭圆满!没过多久,刘氏反应过来,静了静心绪,笑道:“今日是你加冠的日子,不提这些。婶婶问你一句,那个花家小娘子你满意吗?” 刚才还在伤心呢,怎么瞬间就转了画风?李景不明觉厉,只是刘氏问起了花小妹,李景不能不回答,冲着刘氏点了点头。 刘氏看着李景的囧样,心中暗笑,又陪着李景一直等到宾客到齐了,才带着李景出了静室。 按道理说,加冠之礼应当在宗庙祠堂举行,只是李景父亲留给李景的只有一座房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所以对于曹琦安排的加冠地点,李景却是有些期待起来。 左拐右拐,也没出曹琦府上,到了一处独立的楼阁,这楼阁地处偏僻,李景往日里并没有见过,待走进来,李景发现,这楼里竟然有不少人,只是自己认识的额只有曹琦一个。 除却曹琦之外,还有十来个人,除了三四个年纪和曹琦年纪相仿的,其余人皆是生了白发,更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看起来很是精神。在李景到来之前,这些人明显在交谈,只是在李景出现之后,这十来人全都停了下来,看向李景。 曹琦见李景走了进来,笑了一声,说道:“今日的正主来了,马兄,请吧!” 马植没有穿官服,单就一身便服,见李景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笑道:“景儿,你应该还不认识我,我名唤马植,是你父亲的好友,今日你的加冠礼便由我来主持。” 听说是父亲的好友,李景当即行了一礼,待行完了礼,李景这才反应过来,马植?难道就是那个提出“联金灭辽”的马植? 李景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马植据说是燕云大族子弟,父亲怎么会和他有联系?不过李景也算经历了风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当没听过马植之名,心中暗暗盘算。 马植之后,曹琦笑道:“景儿,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当年和你父亲都有交情。” 李景纷纷行礼不提。 过后,李景才注意到,曹琦身后挂着三幅画像,画像边上写着姓名,中间一个写的是“祖李向”,左边画像上写着“李毅”,而右边的画像则是“李元济”。而李元济,赫然就是李景这一世的父亲。 ------------ 第六十章 范阳李子明 “叔父。这两位就是我的……?” “没错!”曹琦解了李景的疑惑,“你是范阳李氏后人,先祖李向。” “那这位是?”李景不知如何称呼李毅,又听曹琦介绍道,“这位是你的曾曾祖父,关于他的事迹待会会告诉你,现在,先拜祭祖先,再行束发。” 说范阳李景不太清楚是在哪里,不过范阳的另一个名字――涿郡,李景是知道的,这里出过一个众所周知的人,每每遇上敌人便会喊一句“某乃燕人张翼德是也!”,还好当时“阉人”这个词还没被人提出。否则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句名传千古的话了。若是提起涿郡,李景就会明白,这地方属于燕云十六州。 只是李景现在对范阳李氏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应了一声,李景却是不知,范阳李氏出自陇西李氏,北魏之时便是一方大族,历经隋唐,更是兴盛。只可惜安史之乱之后大唐实力由盛减衰,世家门阀的力量也因乱世逐渐削弱,到了唐末,世家门阀的势力更是逐步被藩镇军阀所取代。 是以大宋建国之后,倒从来没听过什么七宗五姓之说,所谓世家,在乱世之后都在休养生息,这也是李景对这不了解的原因。 范阳李氏的宗庙自然不会在曹府,更何况李景并非是李氏嫡系,自李毅那一代起就分出一支脉,李景是这一支脉的唯一后人了。这样,李景当然不至于大老远跑到燕云去拜祭祖先。 所以,就以这三幅画像,权当祖先牌位。 之后自有安排好的侍从,甚至那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直接走了过来,主导的李景的束发过程。束发,是以一根玉簪为轴,将头发束在发髻上。 李景不认得这个老人,但却能感觉到这老人对自己的善意,这目光就像曹琦和刘氏看自己的目光一样,其他包括马植在内的其他人,李景总感觉他们的目光里有审视的意味。 束发之后就要加冠,需加三冠,皆是油那个老人主持,加冠更是老人亲自动的手,三冠之后,束发一成, 就意味着李景正式成为一个成年人,换句话说,在长辈眼里,李景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束发结束,接下来便是饮宴、赐字。饮宴自不必说,表字由大宾所赐,而曹琦为李景请的大宾就是马植。只可惜马植在这一方面发挥不了自己的才华,因为李景的父亲已经给李景取好了表字,而马植所能做的,就是把表字的说出来而已。 “说文曰,景者,日光也。布义曰景,行刚曰景。” “明者,日月之行也。诗云,独见先时曰明,抑恶扬善曰明,致诚先觉曰明……” 马植说的自得其所,李景却有些头大,李景暗暗思量,这马植不会给自己赐字叫做小明吧…… “如此,你的字便为子明!” 好歹不是小明,李景拜谢马植之后,就听曹琦笑道:“景儿,你莫听马兄说了这么多,其实你这表字是你父亲留下了,马兄就是个传话的,子明,这也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你要时刻牢记!” 自今日起,长辈便需要唤李景“子明”了,曹琦开始还有些取笑的口气,之后语气却是有些郑重,李景听罢也是郑重点了点头。 ------------ 第六十一章 归义堂 回到房中的李景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在一户普通人家,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归义堂?回想起楼里曹琦说的话,饶是李景经过信息爆炸的年代,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景儿,现如今你也正是成年了,有些事便不必瞒着你了!” “想必你一定好奇这李毅是什么人,他是你这一脉之祖,当年他带着你这一脉从范阳李氏中分房出来,自成一李氏支脉,到现在,只剩你一根独苗了。” 这是李景从来没想过的,李景本来以为这原身应该是知道此事的,但听曹琦这语气,原身明显也不知道。当时,李景看向曹琦,满脸不解:“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为什么以前我都不知道?” 却见曹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因为你从以出生就担下了重任,你是你父亲的唯一后人,他的衣郭本该由你来继承,只是这责任太难,李兄一辈子为此奔波,更是因此英年早逝……” 曹琦对于李元济之死明显不愿多提,只一略过,接着说道:“李兄知道这事的艰难,当初特意告诉我,若是你不愿,一直瞒着你,让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无妨。” 这下李景更迷糊了,到底什么大事啊,难道是造反? 当即问道:“叔父说的大事难道是……”李景顿了一顿,“难道是……改天换命?” 满座哑然,马植直接呆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斥道:“慎言!” 曹琦更是笑骂道:“你小子,心还挺大的啊!” 李景注意到,只有那个给自己加冠的老人,对此没什么特别反应,依旧是笑眯眯地捋着花白的胡须,甚至嘴还翘着。只是李景没注意到的是,这老人在李景话刚出口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直接带掉了几根胡须,而在李景眼中眯着眼笑,只是因为疼的呲牙咧嘴而已。 看他们的反应,李景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尴尬一下,不过“改天换命”一说也不过是打个擦边球,李景料想错了,厚着脸皮只当未曾说过这话,又问道:“叔父,到底是什么大事啊,值得父亲用一辈子去实现?” 曹琦摇了摇头,叹道:“何止是一辈子,已经有六七代人为此事前仆后继了!” 见李景一脸惊异,曹琦解释道:“景儿可知道周世宗北伐辽国?” 周世宗指的是柴荣,柴荣屡败南唐后,亲率步骑兵数万,直奔辽国,准备收复燕云十六州,沿途辽国守将纷纷举城投降。就在幽州城下,正当柴荣与诸将商议夺取幽州之时,不料得了急病,返回朝中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柴荣差一点收复幽州。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柴荣的事情李景自然是清楚的,大宋便是继承自后周,关于柴荣因何退兵,众说纷纭,也有人说是因为幽州城高难下,而辽国又派来了援军,柴荣见久攻不下,这才撤军。但不管怎么说,撤军之后没多久柴荣就去世了。 不可否认的是,这是自五代到现在最好的收复燕云的机会。 见李景点头,曹琦继续解释道:“当初你的曾曾祖父本以为周世宗可以收复燕云,遂与有志之士一同组建了归义堂!周世宗北伐之时,沿途守将纷纷投降,一来这些守将多为汉人,二来与归义堂也并非没有关系。” 李景懵懂的点了点头,还在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他可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么一个组织。只是……这归义堂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仿佛看出了李景的疑惑,就在曹琦喝茶的空隙,马植接口道:“子明莫要小瞧了归义堂,当初组建归义堂的多是幽州世家子弟,当时燕云人心思归,辽国对待汉人处置不当,归义堂一出,燕云之人群起响应。只可惜最终天不遂人愿,周世宗北伐失败之后,事情败露,组建归义堂的几位堂主不得不远离燕云。但就算现在,燕云之地,归义堂也依旧实力仍存!” “那父亲一直做的事就是光复燕云?” “正是!”还是马植在回答。 “那么,太宗两次北伐失败,归义堂也都参与其中?”李景接着问道。 “……是!”依旧是马植开的口。 “归义堂的使命非得是收复燕云吗?”这归义堂还是很对李景的胃口的,当然,如果没有那屡次的失败就更好了!只是目前……不得不叹一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李景很清楚,有宋一代,从来没有收复过燕云,反而因为联金灭辽,在内忧外患之下,导致了北宋的覆灭。 “当然!”李景又听到一句中气十足的回答,却不是马植,而是那个为李景加冠的老者,“归义二字,取自西域归义军,归义军虽没,然此心长存,永世不忘!” 归义军为唐朝遗民所建,安史之乱之后,大唐丧失了对西域的掌控,更是因为吐蕃和回鹘的阻隔,连联系都断了,时有汉人张义潮,带领汉人从压迫中反抗起来,组建归义军。归义军前前后后在西域存在了一两百年,以沙洲为根基,期间权利几经易主,只可惜大约在仁宗之时,从地图上消失了。 “不知这位老丈是?” 听李景这么问,这位老人仿佛有些气愤:“你那老爹当了甩手掌柜,把你这堂口的事情全都交给我这个老人家处理,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如今你竟然都不认识我!” 李景也有些尴尬,小时候的事,就是原身还在,也应该忘记了,怎么可能记得! “景儿,这位李老夫子是令尊的知交好友,按照辈分和你父亲同辈,也算是你的远房亲戚,你唤他一句李老伯也就可以了!”一旁一直看着的曹琦开口解了李景的尴尬。 李老伯对此可不是很满意,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和你那老爹一样,都没良心!” 李景伸手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 只是抱怨归抱怨,李老伯本名李哲,说到底,就是李景父亲为李景安排在归义堂的代言人,也就只是抱怨几句罢了。 而此时,李景正在房中等着李老伯来向自己解释归义堂的势力呢! ------------ 第六十二章 哲宗往事 通过李哲、李老人家的讲述,李景总算明白归义堂到底是做什么的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有着崇高目标的……地下势力。换句话说,就是个古代的黑帮…… 只不过这个黑帮有一个崇高的目标――光复燕云!但最关键的是,归义堂组建至今,所谋之事好几次有过胜利的曙光,但无一例外的,到最后全都功亏一篑!而李景还知道,若没什么意外,马植的联金灭辽之策一旦实行,不出十年,金人的铁骑就要踏上宋土了。 而最让李景郁闷的是,通过李哲话语中透露出的消息,貌似大宋派出的使者已经出发了…… 李景听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平白生出一种紧迫感,这却是以前不从有过的。 “李老伯,这归义堂在大宋的势力很大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而归义堂这个名字自然是高端大气,敢和西域归义军相提并论,在李景心中,怎么也得有个遍布全国的势力,结果当李景问起李哲关于这件事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李哲的白眼。 “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你那老爹,以你老爹的沉稳、见识,怎么也问不出你这种的问题啊!” 李景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道:“难道说归义堂只剩下方才我见到的那十几个人了?” “你想什么呢!”李景只见李老伯手拍桌子,朝着自己吹胡子瞪眼,“归义堂旨在收复燕云,势力当然都集中在燕云了!只不过这些年归义堂一事无成,而辽国对待辽地汉人的政策也改善了许多,归义堂的势力却是下降不少。” 见李景还有些不信,李老伯声音不由地大了起来:“哼,小子,你莫要不信,若是现在朝廷敢派兵收复燕云,别的老头子不敢多说,带兵安稳到幽州城下还是可行的,我归义堂绝对可以让军队如入无人之境!” 看李老伯有些怒气,李景忙忙起身拱手致歉,有献了一番殷勤,李哲这才平复下来。 虽然是对李景而言,这是和李哲的第一次见面,但李景却是不由地对李哲有种亲切感,或许是因为李哲那不客气的称呼,犹如家人一般,让李景觉得很是亲近。 而李哲所说的也是让李景一惊,幽州位于燕云十六州的北方,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军事重镇,可以这么说,只要占了幽州,燕云十六州就到手了大半,而直达幽州城下,其所需的能量可想而知。 但就在李景感慨归义堂的能量之时,李哲却是有些尴尬,方才一时兴起,竟然吹过了头!…… 实际上,历经了一百七十多年,正如李哲所说,归义堂一直没什么建树,而辽国对待辽地汉人的政策却在转好,归义堂早就不复当初刚建立时的势力了。所以归义堂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除了老一辈的嫡系后人,已经没什么人了,还好这些人大多是些达官显贵,像马植和曹琦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归义堂当初的架子铺的大,到现在早燕云还有很大影响,只不过像李哲说的,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 “李老伯,你与我父亲很熟悉,曹叔父也知道,但我却不清楚父亲的事,您可否和我说一下?”这也确实是李景好奇的地方,虽然以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死去的老爹并不简单,但李景对此了解的并不多,如今有个貌似对他很了解的人,李景怎么会不问问呢。 李哲叹道:“我就知道你免不了问及此事!也罢,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来此之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你要理解,你父亲一直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 李景朝着李老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暴汗,自己问这些问题,更多的是因为好奇,听李老伯说已经准备好,赶忙随机应变,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李哲对李景的表现很是满意,舒展了一下筋骨,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这才开口道:“你可知本朝哲宗?” 不等李景回答,李哲自问自答道:“哲宗九岁即位,共做了一十五年的皇帝,在八年之后的执政期间,多次主持对西夏的战争,且连战连胜,一边顶住辽国的压力,一边打的西夏仓皇求和,直把大宋的疆土推到横山之西。对内轻徭薄赋,当年你那老爹便是投靠的他。就在哲宗眼见着已经打服西夏,正准备把目光投向辽国的时候,只可惜英年早逝!去世的时候,紧紧只有二十四岁。” 听了李哲这话,李景抽了抽嘴角,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归义堂是不是有什么霉运,一旦遇到能成事的人,总会在成事之前功亏一篑。周世宗柴荣就不必多说了,宋太祖赵匡胤,就在收复南唐之后,不出一年就暴病而亡,都没来得及出兵,而哲宗…… “哲宗离世后,并未留下子嗣,当时有两个人可成为即位人选,一是如今的官家,另一个则是哲宗的同母兄弟蔡王赵似!” 现在的情况是赵佶做了皇帝,与他相争的蔡王赵似的下场可想而知,李景问道:“李老伯,我父亲支持的是不是蔡王?” 李哲点了点头,终于赞许的朝李景露了个孺子可教的笑容,接着道:“这其中的争权夺利就不与你说了,最后蔡王失败,为赵官家所忌惮,处处防备,整日借酒浇愁,没多久便因‘病’去世了” 李哲说起这个病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李景哪里不明白李老伯的意思,没想到,这赵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说来也对,自古以来,能做皇帝的,有几个简单的,只不过赵佶的不简单从来不在于治理国家而已。 “蔡王离世的时候,当年你也就**岁,当时一直寄养在别处,所以对此事你并不知情。后来你父亲也受了牵连,在这东京隐姓埋名,竟也没人发现,就这样,依托在曹琦的手下,过了这几年,但你父亲忧郁成疾,一直疾病缠身。” 说到此处,饶是李哲一大把年纪,也有些热泪盈眶。说到底也是这一世的父亲,李景也有些感伤,房内就这样无言安静下来了。 ------------ 第六十四章 杨志往事 东京北城禁军军营,有很大的一块地方是天武卫的驻地,天武卫作为禁军中的主力精锐,乃是满编的两万五千人,受殿前司统辖,天武卫都指挥使就是曹琦。就算是平时,天武卫军营中也至少有一万五千在编士兵,这在禁军编制中也是少有的,禁军中精锐程度能和天武卫媲美的并不多,也唯有捧日、拱圣这等少数依旧由时代将门子弟统帅的军队可以媲美。 两万五千人是最高编制,天武卫共有十军,每军两千五百人,由五营组成,而前两天,天武卫第七军军副指挥使因年老告退还乡,根据传统,下一任的军副指挥使应会从军以下的营指挥使或是营副指挥使选出,这一下,所有营一级的指挥使就激动起来了,毕竟是提高一个一级军籍呢,到了军一级,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高级干部了! 而杨志,也是满怀期望,他刚刚从天武卫都指挥使曹琦处出来,方才曹琦说的很清楚,第七军从来都是天武卫最精锐的一军,所以,这军副指挥使必须武艺了得! 杨志听到曹琦这话,怎的一个心花怒放了得,若不是曹琦就在旁边,杨志都忍不住大笑三声了! 不怪杨志这么激动,作为忠良之后,杨家将的后人,杨志有一身好武艺,只可惜因为脸上的一块胎记,一直不受上官待见,江湖上也有一个外号,唤作“青面兽”。其实,杨志对这个外号并不满意,就像他前段时间见到的“丑郡马”宣赞,谁愿意别人叫出自己的伤心事! 就杨志所知,宣赞最讨厌别人称他“丑郡马”,宣赞虽然得了个郡马的名头,但因为长得丑,活活气死了郡主,后来一直不得重用,每日郁郁寡欢。杨志也是在机缘巧合才认得宣赞的。 想到宣赞的境遇,杨志不由感叹自己的命运…… 三个月之前: “你这腌糌东西,共有十个制使押送花石纲,九个都回京交纳了,偏偏只有你一个失了花石纲,不来请罪、畏罪潜逃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你的罪被免了,哼哼!还想官复原职!……来人,将杨志这厮给我赶出去!” 杨志纵然一身武艺在身,也不敢对殿前司的小吏动手,这些小吏长期在殿前司当值,早就养成了一副媚上欺下的嘴脸,哪里会对杨志客气,推推嚷嚷的把杨志强行送到了门外,只让杨志憋了一肚子气, 最让杨志气闷的却是高俅,收了自己的礼金,却一点事都不做,还否了自己,想想自己已经没钱交房费了,杨志一阵心烦,实在没办法,只能把祖传的宝刀卖了……想到这里,杨志一声长叹,“想我杨志一心报国,光复我杨家荣耀,如今这高俅刻薄,本来还指望凭借着一身本事没,图个封妻荫子,却没想到今日这般……” 杨志就在殿前司门前不知何去何从,心中烦恼,仰天长叹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咦?” 杨志正迷茫间,听得一声惊呼,转身一看,是一个中年将军,骑着一匹透体黄色的高头大马,身着一身鎏金将袍,身材微胖,眼睛还有点小,虽然腰间配着剑,手中握着马鞭,但穿在这人身上,却让人感觉少了一丝英武,却多了一点亲切。 这人身后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杨志注意到,这位将军此时正盯着自己看,虽然是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但杨志却没恼,也反过来看着这位中年将军。 “你可是姓杨?”迟疑了一下,中年将军率先开口。 杨志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将军,看这位将军的打扮应该是禁军中人,说不得就是高俅的下属,杨志本不欲理会,但听这人的语气,好似认识自己,杨志还是抱拳道:“禀报将军,小人确实姓杨!” 那位中年将军听了杨志的回答,直接下了马,走到杨志面前,问道:“你可是叫做杨志,杨老令公的后人?” 杨志心中一惊,难道是祖上的故人?可杨志很清楚,自家父母都非什么达官显贵,只是如今被人认出来了,看这将军的作态,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想到此处,杨志抱拳答道:“正是小人,不知将军在哪里听说过小人?” 中年将军拍手大笑,喜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没猜错人!” 又大笑了两声,中年将军继续问道:“对了,你来殿前司有什么事?可办成了?若是没办成,老夫在太尉面前也有几分薄面,也可帮你说道说道。” 杨志听中年将军这么说,心中一喜,也顾不得这将军是不是客套,更不要说问这将军从哪里听说过自己的了,直把自己误失花石纲到被高俅赶出殿前司,一一说了出来,中年将军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待杨志讲完,中年将军微微一笑道: “老夫麾下倒是有一个营副指挥使的缺,贤侄若是愿意,不妨来我的麾下,太尉那里,自有我去分说。” 杨志闻言大喜,这天上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将军所言,杨志怎么不愿!” “好!我这就去找太尉了,贤侄在这里等我!” 杨志还没反应过来,中年将军就往殿前司回去了,就这样就办成事了?杨志有些难以置信,眼见着中年将军就要进入殿前司了,杨志赶紧问道:“敢问将军名讳,杨志感恩在心!” 却见中年将军依旧背对着自己,只是朝着自己摆了摆手。一旁跟着中年将军的一个随从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家将军可是天武卫大将军!小子,你被将军看上,也算你有福了!” 杨志心中已经,一个人的介绍出现在脑海里:“天武卫大将军,曹琦,开国大将曹彬后人,因平西夏有功,因功升至天武卫大将军……” 曹琦本就是杨志心中成功的目标,如今却是见到真人了,还要相帮自己,杨志只觉得自己的春天要到了。 ------------ 第六十四章 天武卫第七军 “杨兄,在这里做什么呢?” 杨志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定睛一看,却是邓平,邓平和杨志一样也是个营指挥使,因性情耿直,和杨志相交甚好。 “原来是邓兄!”杨志抱拳道,“我方才从曹大将军那里出来,邓兄也要去见曹将军吗?” 邓平心中一动,杨志他是知道的,被曹琦亲自带回来,当时就任职威字营副指挥使,不过月余,就当上了正指挥使,后来,邓平与杨志相交渐深,邓平才了解到,这杨志乃是杨家将的后人! 后世之人提起杨家将,不可避免的要提起杨门女将,但那也只是戏剧的加工而已,实际上,杨家满门忠烈,最让这个时代的军人佩服,为抗击辽国,差点满门皆灭,檀渊之盟之后,佘老太君带着杨家将唯一的后人离开汴京,自此对于杨家将,军中少有听闻。 而杨志也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人,就算不提杨家将之名,邓平心中也很是服气。只是邓平在营指挥使的位置上已经呆了六七年了,如今军一级的职位有了空缺,不由地邓平不心动。所以,邓平今日来,就是想趁着曹琦在的时候问一问。 而邓平听说,曹琦这两日好似心情特别好,可不正给了自己机会嘛,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的杨志,就邓平看来,杨志才升到营指挥使没多久,应该没什么希望再升一级了吧。 众所周知,曹琦也是世代将门,对杨志这种同类型的势必会有一种额外的好感,这一点,从杨志的升迁速度上就能看出一二。邓平想着,杨志或许会知道一些消息,这才开了口。 “杨兄是否从曹大将军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邓平朝着杨志微微一笑,有些尴尬的问道,二人边走边说。 “曹大将军确实同我说了!”对于与自己交好的邓平,杨志不愿欺瞒,反正按照曹大将军的说法,这一次职位,全凭本事。 邓平心中一喜,问这杨志果然问对了!忙盯着杨志,抱拳道:“还请杨兄不吝赐教!” 杨志点了点头,道:“据曹大将军所言,这一次第七军副指挥使会从天武卫十个军中各营指挥使以及副指挥使一级的人中选出,全凭本事!曹大将军方才与我说,要选出一个武艺高深、勇猛果敢的军副指挥使。” 邓平听到杨志此言,心中一凉,他的武艺绝对算不上顶尖,便是同一级的营指挥使,他也有还几个不是对手的,邓平心知杨志不会骗自己,心中苦笑,向杨志拱手道:“如此说来,小弟是没什么机会了,不过杨兄却是可以争上一争!” 这本来就是杨志的打算,当下也不客套,爽朗笑道:“那就借邓兄吉言了!” “借什么吉言啊?” 杨志本来兴致勃勃,却听得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杨志登时皱起了眉头,回头便是一声呵斥: “梅开!顶撞上司是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梅开是威字营的副指挥使,是杨志的副将,但与杨志的关系却不好,究其原因很简单,因为不久之前,梅开还是威字营的正指挥使呢,只不过在上一次的军中演练中出了差错,被曹琦调至营副指挥使,转而由杨志为正。 对于曹琦,梅开是不敢记恨的,就算记恨也只能暗暗地埋在心里,所以梅开的不满便全放在了杨志身上,被自己原来的下司压了一头,梅开又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人,仗着自己是威字营的老人,处处给杨志使绊子。 但杨志当然也有自己的本事,就这段时间,已经把威字营的人马收拾的服服帖帖,原来梅开的心腹手下,若是听话也就罢了,如果不听话,敢唱反调,那杨志也不会做什么正人君子,几番交锋下来,梅开完败,如今也只有在这里阴阳怪气发几句牢骚的本事了。 梅开听了杨志的呵斥,心中愤恨,但面上却喏喏不能答话,但梅开旁边的人却不能忍了,朗声道:“总有一些人喜欢狐假虎威,梅兄弟切勿与这些人计较!” 虽然话中谁都没有提及,但现在这里就四个人,能“狐假虎威”的除了杨志还有谁?这一句话,却是直接讽刺杨志是借着曹琦的势才有今日,自己却毫无本事。 杨志虽然在军中呆了有三个月了,但还是不认得此人,但一旁的邓平却认得,梅开的帮手说话了,自己也不能干站着啊,当即反驳道:“杨震,杨兄是不是狐假虎威我不知道,但杨兄的本事却是不能质疑的,你若是不信,过两日军中选拔的时候自可知道!到时候,说不得要交手一番!” 杨震,也是天武卫中的一个指挥使,只不过和杨志、邓平、梅开三人不一样,杨震不属于第七军,而属于第六军。论起精锐程度,天武卫第六军只在第七军之下,而杨震在第七军中乃是佼佼者,弓马娴熟,此番争夺第七军军副指挥使,这杨震乃是杨志最有力的一个竞争者。 “好!杨震拭目以待!” 杨志也想要证明自己,当然也不会拒绝,道了一句“杨志亦是拭目以待!”之后,朝杨震一抱拳,理都没理梅开,直接同邓平离开了。只留梅开在原地愤愤不已。 而杨震则是满怀战意,紧握着拳头,喃喃自语道:“杨家将的后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果然,第二日,曹琦召集众人,宣布了第七军军副指挥使将有比武选出,三日后开始。营指挥使一级的人皆可参加,由于第七军是马军,比试马战,最后胜者可为第七军军副指挥使! 不提这边杨志与杨震两人的备战,单说李景,在曹府静静待了两日,获悉了归义堂的存在,但然并卵,归义堂对于现在的李景来说,其实用处并没有那么大。 而加冠第二日,李景便带人出了门,直奔朱富在汴京开的酒店,想要谋求高衙内,而经了繁塔一事,李景知道,若是要对高衙内下手,必须先把石宝从高衙内身边调走。此时李景并不知道,高衙内只有在出城的时候才会带上石宝。 而此时,太尉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 第六十五章 衙内又病了 PS:今天的更新还算正常吧接着努力,共勉之! 高衙内自繁塔归来之后,心中很是不爽,想他自从当了高俅的螟蛉之子,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摸着胸口,高衙内依旧感觉有些疼痛,上次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那个可恶的林冲!自己当时情急之下从楼上跳落,摔断了胳膊,但这一次,高衙内心中是极其郁闷的。 先不说这一次那个贱人对自己出手,还有石宝那个混账,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对狗男女离开,至于牛二那些废物自不必多说了,想起来高衙内就是心烦。 还是王虎称心!给自己出了一个虽然老套,但却很实用的方法――装病!上回高衙内看上林娘子,并非是装病,而是真的摔断了胳膊,但高俅知道后,没有检查高衙内是否真的病了,反而直接就设计对林冲下了手…… 就在高衙内想起王虎的时候,卧房的门被打开了,高衙内此时正瘫软在床上,既然是装病,总要装的像一点嘛,高衙内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有职业操守的,既然要骗,怎么也得装的像一点。 据王虎所说,曹琦是自己便宜老爹的得力手下,若是不能让高俅信以为真,恐怕自己难以如愿。但对于朝高俅撒娇,高衙内还是蛮有心得的,如今唯一的隐患,就是石宝了,所以,王虎出了一个主意:恶人先告状! 啊呸!怎么能是恶人呢!高衙内可是自视甚高,“花花太岁”可不是说说的,衙内我可是在江湖上有名号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解决石宝是高衙内的第一个目标! “衙内、衙内,是小人!” 听到王虎的声音,看这模样应该没有其他人跟来,高衙内这才起了身,但却没有下床,高衙内已经准备好了,在自己便宜老爹来看望自己之前,绝对不下床!毕竟自己目前还是个“病”人,而且还“病”得不轻。 “衙内许久未进食,应该饿了吧!” 王虎一脸谄媚,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当着高衙内的面打开了来,赫然是一整个烧鸡。 王虎没说的时候高衙内还不觉得,王虎一提,高衙内登时就觉得自己饿了,见王虎带着烧鸡,此时香味已经弥漫开来了,心中更赞王虎的贴心,直接伸手抱住烧鸡,也不嫌油腻,直接张嘴就啃。 原来,高衙内除了要装病,还要绝食,至于理由则是心中烦闷,对曹琦府上的姑娘日思夜想,外加林娘子一事,心疾复发,茶不思、饭不想。如今几番下来,高衙内不信高俅不帮着自己。 吃了两口鸡,高衙内这才想到“正事”,嘴中还有未咽下的鸡肉,模糊不清问道:“王五,额爹那里枕我捉?” 高衙内说的话模糊不清,但偏偏王虎却听懂了,抱拳道:“太尉一大早就离开了,午间倒是回来过一次,只是没多久就离开了,小人还没把衙内的消息告诉太尉……” 听到这里,高衙内登时有些不满起来,合着自己做了大半日的无用功是吧,刚要问责与王虎,又听王虎接着说道:“衙内放心,这事我已经告诉了大管家,估计要不了多久大管家就要来看望衙内了,衙内可得抓紧吃,可莫要被大管家看出了端倪。” 只要能骗过管家,基本就能骗过高俅了,这个道理高衙内也是知道的,当下又狠狠地啃了两大块鸡肉,直接把剩下的鸡架丢给了王虎。只是高衙内手中的油腻无处去擦拭,又不想沾到被褥上,这时就轮到王虎献殷勤,体现自己贴心的时候了。 只见王虎一脸谄媚的走到高衙内身前,谄笑道:“衙内,擦在我身上吧!” 高衙内也不拒绝,直接将手在王虎身上来回蹭了两遍,之后又遣王虎去倒了些茶水给自己喝,这才喝退王虎。 …… 且说王虎出了高衙内卧房,走到太尉府一处僻静无人之处,一脸阴沉,没忍住直接一拳打向了身旁的一棵树,疼痛犹不自知,心中暗暗恨道:“高衙内,你今日这般辱我,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只是想着那一日还遥遥无期,王虎很是气闷,当初他出卖李景,以为会得到高俅的赏识,结果高俅确实给他安排了一个官职,充作开封府的一个正排军,比都头都要高上一级。 但王虎哪里愿意,看高俅这做派,明显是瞧不上自己,王虎无奈,结果却碰到了听说得到林娘子消息、很是兴奋的高衙内,这不就是王虎的机会嘛,这两人一个正失了心腹富安,一个曲意逢迎,很快就勾搭上了。 就这样,王虎正排军的职司也只是偶尔去一下,点个卯,其他时候都是陪在高衙内身边,开封府的人只当是王虎同高太尉关系身后,只能由着他。 但在高衙内身下待的久了,王虎却日渐不满起来,今日被高衙内这么对待,虽然王虎一直曲意阿谀,但心中确实是憋了不少怒气,这一下也只是暂时发泄出来,心中却愈加愤恨高俅当初看不上自己。 只是王虎却没想过,他从一介小兵,一下子升到开封府正排军,本就是一大机遇了,只是他自己不知,而高衙内,可不就是他自己贪恋权势,才勾搭上的嘛,双方你情我愿,怪得了谁! …… 朱富的酒店开在宣康门,属于外城,一来是价格便宜,二来这里也有不少官员居住,三来是此处紧临着汴河,不仅景色好,交通也很便利,如果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传递出去。 朱富早就接到通知,李景要来汴京,并且也已经打听好了自己的远房堂弟朱三的下落,只可惜,朱富到东京的时候,已经来的迟了,朱三已经被发配到河间府做苦役去了。 而当李景从朱富这里得知朱三的消息之后,却心里一惊,朱三绝对是代自己受过,发配的痛苦李景可是清楚的,朱三什么又没什么金银,恐怕免不了要受些折磨。李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只要朱三还活着,自己就一定要救出他! ------------ 第六十六章 画舫 (求推荐 求收藏) 今日官家突发奇想,要到汴京城里去微服私访,高俅作为官家的宠臣,自然是要陪同的。这并不是官家当上皇帝之后第一次出行,但每一次高俅都会很揪心,若是有什么人不小心冲撞了官家的龙体,这可了不得。 是以高俅上午才处理完公务,只匆匆回了趟家,便着手准备官家的安全防卫事宜了,虽然贵为太尉,但高俅很清楚自己的职权都是从何处得来的,官家的防卫按道理说只是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是高俅,但高俅每次都是亲力亲为,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说是微服出巡,但官家的心思谁不明白,青楼妓院才是官家的理想去处。赵佶在当皇帝之前,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当了皇帝之后虽有后宫佳丽三千,但说到底,家花哪有野花香!更何况,入宫筛选的条件本就严苛,赵佶的妃嫔基本都是端庄大气,知礼谨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做了十来年的皇帝,赵佶早就腻味了。 官家有意,高太尉自然要投其所好,这事高俅不做,还会有蔡京、蔡攸、李邦彦,更有一直颇得圣宠的梁师成在一旁虎视眈眈。虽然说高俅与这些人有个不能说出口的联盟,但圣眷是有限的,高俅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退让之后其他人不会步步紧逼。 圣宠,能挣还是要争的,高俅毕竟不复十年前与官家朝夕相处的时候了,时常刷些存在感才是正途。 …… 汴水河畔,从来都少不了青楼的影踪,不知从何时起,汴水上开始一直飘荡着许多画舫,每每到晚上,灯火通明,也算是汴京一景,当然,没有钱的人也就只能把这当做一景观看了,画舫之上大都以营利为主,就算你有才一般也上不得。 宣康门,李景还没有离开,朱富将这段时间汴京的风闻趣事一一说给了李景听,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有一条,让李景十分纠结:一年之前,汴京城新出了一个清倌儿,吹拉弹唱无一不精,这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身好文采,至于貌美如花,自不必多说。直引得无数才子名士趋之若鹜。 这清倌儿自出道以来,一直守身如玉,从没有入幕之宾,据传今晚这清倌儿要来汴水上的一条画舫上表演,听说她有意选出一位恩客以作入幕之宾…… 本来这事这和李景是没什么关系的,可谁让着清倌儿乃是李景的故人呢,就在方才,朱富一脸笑意,问李景要不要去见一见这一年中红极一时的李师师。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李景依然记得那双闪着光的明眸,呆立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哥哥若是想去,小弟倒是有个门路……” 李景当即心动起来,只是随即李景又叹息,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不如不去,不如不去…… “子明?子明?” 忽然听到花小妹的声音,隔了一会,李景才反应过来,子明不正是自己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巧此时花小妹出现在了门前,此时花小妹穿了一身男装,脸上不施粉黛,胸前也不知花小妹做了什么手脚,竟然都看不出凸起了。李景记得,花小妹不是飞机场啊! 李景看着一脸喜色的花小妹,心中烦恼一扫而空,心中暗叹,李景啊李景,最值得珍惜的还是眼前人啊! 只是花小妹平日里虽然风风火火,但却很少做男装打扮,不知今日这般打扮却是为何? “子明,总算找到你了,我听说今日汴水的画舫非常热闹,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花小妹仿佛对自己的提议很是得意,没注意一脸黑线的李景,反而抬起胳膊,在李景面前转了两圈,问道:“子明,你看我的装扮想不想个俏公子?” 李景暗暗腹诽,“只要不是个傻子,谁看不出来你是个俊俏小娘子!”只是李景知道花小妹的脾气,自然不是说的这么直接,只是赞道:“我家小妹无论怎么打扮都很俊俏!” 此时朱富还在旁边,花小妹被李景一句“我家小妹”直接羞地红了脸,不过花小妹可不会因此忘了自己的目的,大步流星的走到李景身前,很是霸气的伸手拍了拍李景的肩膀,粗着嗓子道:“既然子明都认为我装得像,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去画舫转上一转,看看这汴水一景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你装得像了?”李景心中哀嚎,“如果让大舅子、花大灯泡知道自己带着他妹妹去逛画舫……” 想想花荣的咳嗽声,李景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你不愿意?”看出了李景的犹豫,花小妹开口问道,“你难道在这里有相好的?” 怎么还没成亲,就有大妇风范了……李景心中感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不管有没有相好,都要立即否认。 但李景也知道花小妹的目的不在于此,也罢,终究还是见上一面吧,想到这里,李景笑道:“小妹,今晚带你去倒也无妨,只是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花小妹想去逛一逛画舫也只是好奇而已,如今见李景还有条件,心中想着,管你什么条件,就算到时候本姑娘反悔了,你有拿我有什么办法呢!姑且问道:“什么条件?” “首先,这事不准告诉大舅子!” 大舅子指的是谁花小妹自然清楚,她也不想让花荣知道此事,否则以花荣的性格,少不了要训斥一番。 “其次,到了画舫之后不准惹事,里面说不得会有什么达官显贵,如今我还在通缉之中,不宜招摇。” 涉及到李景的安危,花小妹也明白,立马点头应下了。 “还有最后一点!小妹一定要注意了!”李景说的郑重其事,差不多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的。 “什么事?”见李景这么郑重,花小妹也紧张起来。 “你可千万不要看到了哪位小娘子,不愿意跟我回来了,这样,我可不好向花兄交代!” 花小妹:“……” …… “朱富兄弟?” “哥哥,小弟在这里!” 就在花小妹来了没多久,朱富就已经悄悄离开了,结果李景才刚刚开始找他,朱富就自己跳了出来。胖胖的身材在此时却显得十分灵活。 ------------ 第六十七章 李师师 PS:求推荐,求收藏啊! 康宁坊,地段也算繁华,在汴京城内,也算是富贵人家的首选之地。 而自古以来,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一种产业――青楼,而康宁坊的这座青楼颇有名气,既然有名气,自然不会是什么一般的名字,“登仙楼”,便是这座青楼的名字。 名气大,来的达官贵人自然也多,而这登仙楼也不简单,管事的**名叫李蕴,这个李蕴眼光毒辣,李师师便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当然,李蕴培养出来的自然不止李师师一个,只是李师师是李蕴心中最为满意的“女儿”。 不得不说,李蕴很有商业头脑,除了“女儿”要从小养起之外,在登仙楼,从来都没有花钱买笑一说,要想来登仙楼博得姑娘的放心,不仅要拿得出银钱,还要有拿得出的才华。这并不是李蕴的首创,但李蕴却把这个方法发扬光大了。 也许只不过是当红姑娘的当面弹奏的一首曲子,但当才子们递上手写的诗词之后,得等到姑娘愿意了,挑出一个恩客,至于恩客,为了一首曲子还得付上不少的银钱,但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谁会在意这些小钱? 至于所谓的名妓看上穷书生,被书生的文采打动,自赎己身,也不过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罢了,没有银钱,便是连姑娘的面都见不到,那个名妓不是见惯了各类人,自古至今也没几个做过此事的。 便是故事中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也是因为和李甲相处多日,而李甲花光了身上的积蓄,这才自赎己身,而结果却碰到了负心汉。当然,现在来说,离着杜十娘出生还有几百年呢! 不是没有权贵子弟想要用强,只是无一例外,下场都不是很好,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登仙楼乃是当朝太师蔡京的产业,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自此不敢对登仙楼小瞧半分。 当然,皮肉生意李蕴不是不做,似她这种人,怎么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呢,离登仙楼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青楼,这座青楼与登仙楼不同,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大爷,若是没钱,管你什么风流才子,爱去哪去哪! 而李师师与一般的歌妓不同,紧紧出道一年,追捧她的士人无数,其中不乏各种青年才俊、风流才子,而李蕴手握着这巨大的财富,自然不会不加以利用,李师师并不是常住在登仙楼,她有一座独立的别院,只需每隔两三日去登仙楼表演一番即可。 对于李师师,李蕴可是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这位财神爷可是有过出逃的历史的,李师师平日里出门,都要带上三五个护卫,并不只是保护安全,还有监视的意味在里头。不仅如此,便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女,都是李蕴亲自安排的。 康宁坊很大,在里面即便是一个独立的院子的价值不菲,李师师一直住在这里,当然,李蕴帮李师师选了这么昂贵的住处自然不会只让李师师居住而已,平日里总会帮着李师师邀请一些有名气的大才子。 这些人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大才子周邦彦了,周邦彦不仅名气大,而且文采也高,但只可惜已经垂垂老矣,按年纪,足足可以当李师师的爷爷了。但偏偏这个老头子还不自知,仗着一手诗词还想一亲芳泽,直教李师师厌烦无比。 如果不是因为周邦彦是影响甚广的大才子,又是李蕴邀请来的,李师师都不是很想理会他。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对着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头子强颜欢笑,偏偏这个老头子还心存非分之想…… 这一日,李师师正在接待一位客人,看来李师师与这客人很是亲密,当客人下了马车走进庭院之时,李师师直接迎了过来,直接挽起了客人的手,一路朝着闺房去了。 这客人穿着一身男装。身上还披着一身黑色头蓬,把脸都遮住了,从背后看去,比李师师高了小半头,看起来倒是颇为相配。而庭院中的人侍女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若是叫心仪李师师的才子见了,恐怕会懊恼半天。 到了李师师的闺房,客人倒是松开了被李师师挽着的手,但却直接用抽出的手臂揽住了李师师的肩膀,而李师师对此见怪不怪,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诗诗,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直到现在,客人才开了口。 但让人惊异的是,这客人发出的竟是女声!说话间,客人脱下头头蓬,虽然一副男装打扮,但从眉目间还能看出是个女子,也就三十的年纪。 “清姐姐说笑了!”听李师师的回答,这客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李师师脸上透着落寞,心中暗叹,只怕自己此生都寻不到一个良人了! 清姐姐话音刚落,听得李师师的语气,心知自己勾起了李师师的伤心事,忙忙安慰道:“是姐姐的是不是,诗诗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李师师也没有责怪清姐姐的意思,稍微恢复了一下心绪,笑道:“没事,姐姐莫要担心。”随即岔开话题道:“对了,姐姐,你家官人回来了吗?” 清姐姐一听李师师这么问,心情也烦闷起来,叹道:“他才回来两日,就又离开了,好似有做不完的公务一般!”清姐姐这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子幽怨的味道。 不过到底是两个女子,其中李师师正是十六七活泼的年纪,这一番沉闷没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 只见清姐姐说道:“诗诗,最近我填了一词如梦令,诗诗你品鉴一番如何?” 两人因为诗词而结下情义,李师师也知道清姐姐写的一首好词,当即点头应道:“好久没见到姐姐的新词,姐姐不妨写来看看?” 闺房里早就备好了纸笔,清姐姐坐在桌前,李师师帮着磨墨,只见清姐姐端起皓腕,慢慢书写,字迹娟秀,别有一种美感。 书写完毕,李师师上前看时,小声念出声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 第六十八章 画舫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写出这首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代才女李清照。 两人聊了半天的诗句,李清照忽然提起了自己在路上听到的市井消息,正是传闻李师师要去画舫的那条传闻。末了,李清照叹了一句,“只可惜姐姐的父亲和丈人相继去世,敌不过蔡京的势力,不能救妹妹脱离苦海。” 李师师听罢先是心里一惊,她现在可还没有委身与人的打算,这则消息绝对是李蕴瞒着自己放出去的!绝对不能妥协!李师师瞬间做下了决定,与李蕴相处的久了,李师师也算是摸清李蕴的为人,蹬鼻子上脸还是轻的,一旦自己退缩一步,恐怕就要一步步被李蕴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不过李师师听到李清照后面的话,还是心里一暖,她与清姐姐开始时不过是因为诗词相交。后来交情日渐亲密,而赵明诚时常不在东京,两人交往愈加深了。 “绣儿,你进来一下!”李师师对着外面喊道。 绣儿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女,当然,是李蕴安排的,李师师也知道绣儿不能信任,但李蕴怎么会让李师师有机会安排自己人呢。 绣儿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得李师师的呼喊,忙忙推门入内,口中问道:“不知娘子唤绣儿有何事?” “你去告诉她,今晚的画舫我不去了!至于原因,她自然明白!” 李师师口中“她”指的是谁绣儿当然知道,只是绣儿可不敢一个人空着手去见李蕴,哪怕绣儿的确是李蕴安排在李师师身边监视的人。李蕴善待李师师是因为李师师的价值,但这和绣儿可没什么关系,绣儿可以肯定,李蕴得到消息之后定会大怒,而她发怒的对象除了送信的自己还会有谁? 绣儿知道李师师心地善良,小声央求道:“娘子,绣儿不敢去。” “也罢!”李师师心烦之下,从李清照手中接过纸笔,挥挥洒洒写下两行大字,行文有些潦草,显示写字的人心绪并不平静。 李师师将纸张折好递给了绣儿,吩咐道:“你去寻一个护院,把这个送给她吧!” 绣儿松了一口气,忙忙行礼谢道:“多谢娘子体谅。”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出了房门寻护院去了。 …… 李蕴看到李师师写的两行字果然大怒,只见上面写着:私闻京内流言纷纷,诗诗闻之,不知何人传此谣言,深感痛心,身体不适,今晚画舫诗诗断不会前往,还请勿扰! 李师师的脾气李蕴很是了解,既然已经这般说了,是断然不会去的,但李蕴可是得到消息,今日晚上很可能会有贵人前往画舫,李蕴来不及发火,心中赶紧思量如何补救。 …… 也不知朱富哪来的门路,到了傍晚,朱富直接交给了李景两张汴河上最大画舫的门贴。 华灯初上,正是寻花问柳的好时候,而李景此时也出现在大船了,只是李景身上却没有半点寻花问柳的惬意,这一切,只是因为李景旁边的那个人。 “子明,这些女子在这里只是表演才艺吗?” “子明,这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这样?” “子明,为什么他们两个就这么搂在一起了?” “子明,……” 李景很后悔!非常后悔!百分之一百地后悔!为什么自己带着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就在李景耳朵都要起茧子的时候,画舫里的花魁终于开始表演了。 每个画舫每日营业的时候都会寻一两个花魁坐镇,主要就是为了提高名气,招揽客人。正常情况下花魁并不固定,但基本都是有极高才艺的女子,毕竟以色娱人并不长久。 本来据传今夜画舫请来的人是李师师,但不知为何,如今却换了一个人,此人也是汴京名妓,唤作如嫣,弹得一手好琵琶,尤擅小曲。 得知不是李师师,李景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舫船之内,如嫣一袭轻纱蒙面,怀抱琵琶,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到了台上。台前坐着看客,李景和花小妹不过是其中之二。 而看客与如嫣中间,还有一层薄纱,当李景朝台上看去时,人影朦胧,看不清台上人的面容,但台上的灯光布置地甚好,极好的勾勒出台上人的形态,确实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未久,琵琶声响起,纵然李景不通声乐,也听的出来,这如嫣在此道有极深的造化,没过多久,歌声响起,声音轻灵,如怨如慕。 如嫣吟唱的乃是柳三变的蝶恋花,纵然柳三变已经去世多年,但他留下的曲目依旧流传。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谓是脍炙人口的名句,从如嫣口中唱出,合着那凄凄的琵琶声,使人不自觉被带入情境。 李景正听着入迷,忽觉腰间一痛,回头一看,却见花小妹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脸上带着微微的怒色。 李景哪里不明白花小妹的意思,小声问道:“小妹如果不想听,我们离开吧?” 带着花小妹在这里,李景总觉得有点问题,万一被花荣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花小妹本来兴致勃勃的过来,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本来她要来也只是因为好奇罢了,如今好奇心一过,其实也没想多待。 见周围的人都在静心听如嫣的曲子,花小妹低声答道:“等这首曲子一结束,我们就离开。” 李景点了点头,只等着曲子结束了。 而船舫之中,在看台之侧,还有一处厢房,里边有五个人,但奇怪地是,厢房里有足够的座位,但只有一个人安然落座,静心欣赏,而另外四个人却一直坦然自若的站着。 而如果李景在这里,就会认出,其中一个站着的人正是当朝太尉高俅! ------------ 第六十九章 舫间惊变 PS:跪求推荐,跪求收藏! 在厢房里,便是高俅也只敢站着,如此看来,厢房内坐着的人的身份可想而知,除了当朝官家还有谁。 如嫣一曲结束,只见高俅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哈腰问赵佶道:“官家对这位如嫣姑娘可否满意?” 赵佶对词曲很是精通,闻言笑道:“如嫣姑娘确实不凡,吾倒是想见上一见!” 官家既然发话了,那就说明官家对如嫣有意思,梁师成平时里也是威风八面的人物,前段时间权柄再增,曾有人暗暗称呼他为“隐相”。但在官家面前,自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听得官家的吩咐,梁师成不敢怠慢,忙忙出了包厢,寻了一个随从吩咐了下去。 包厢一侧有一个小门,随从便是从此门过来的,径直去找画舫主人去了。 而李景却不知道这些,一曲结束,李景就带着花小妹离开了座位,准备离开画舫。一般画舫旁都会备着三四条小船,为的就是客人在有事的时候可以及时离开,毕竟画舫是在汴河上飘荡的,总不能因为某个人特意靠岸。 就在李景要出舫间之时,从入口处进来了好几个壮汉,李景心中疑惑,如嫣的表演都已经结束了,这些人还来这里做什么? 李景还没来得及多想,这些人中为首的一个就与李景擦肩而过了。最让李景注意的是此人的眼神,让人难以忘记。冰冷!对,就是冰冷!走了两步之后,李景才反应过来。 忽然,李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味道!李景又仔细嗅了嗅,血腥味!这些人身上有血腥味! 李景下意识的握住了花小妹的手。突遇这种情况,握住了花小妹的手,李景只觉得心忽然静了下来,透着余光注意到,刚才自己旁边的那个人肩膀上可是带着血迹的。 花小妹可没注意到这么多,她见猛然间李景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开始时还有些羞涩,后来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穿着男装,想甩开李景的手,却发现李景握的很紧。 这下花小妹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上次李景这么握着她手的时候也就是在繁塔,花小妹现在还记忆犹新。 李景朝外看去,却发现要进来的汉子可不知一两个,光是外面还没进来的人就足足有十几个,这些人身上带着血迹,难道这里有什么大人物? 心中想着,李景脚上却不停,眼见着就要出门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喝:“你们都是什么人!” 李景心知不妙,刚要带着花小妹从入口处离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动手!” 一声令下,原本还一个个很有秩序排队进入舫间的一众汉子,还在外面的全都挤了进来,此时外面还有十来个呢! 李景见此暗道一声糟糕,恐怕暂时出不去了,正要带着花小妹回去躲一躲,忽然觉得眼角一道黑影闪过,李景转头一看,一个中年汉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尖刀,正朝自己砍来。 还好这中年汉子不像是精熟武艺的人,李景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一脚将这个中年汉子踹出去老远。 这帮人本来是往厢房冲去的,但有人看到中年汉子被李景踹倒之后,又分出两个朝李景逼了过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眼见着门外将要进来的人都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李景赶紧拉着花小妹往看台上跑。这帮人手持利刃,还人多势众,李景可没什么自信可以以一挑十。 看台上的人本来看到这伙人亮出兵刃,都是心中害怕,但见这伙人直奔着厢房过去,不少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唯有**个看客脸上巨变,纷纷起身朝着厢房冲了过去。 这**个看客仿佛对这里很是熟悉,有一半的人,直接冲上表演的台子,透过厢房观看台上的大洞翻进了厢房。另有一半的人直接冲向了歹徒,路途中,手中纷纷出现了兵器。 匆忙间李景来不及注意这些,匆匆拉着花小妹,花小妹也知道今日碰到事情不寻常,紧紧跟着李景的步伐。 看台上的看客见李景竟然把歹徒引了过来,看着凶神恶煞、手持利刃的歹徒,有胆小的甚至都咒骂起李景了。 李景对这些看客的反应自然是不闻不问,直接同花小妹朝着看客堆中冲去。一共有三个汉子追着李景,李景到处,看客纷纷避让,而这三个汉子也都顺着看客避让的道路冲了过来。 眼见着就要冲到台上了,李景寻了个空隙回头一看,一阵无语,这帮看客至于把道路留的这么大嘛,还真的这么想当看客啊!还有这些歹徒,非得追着自己嘛,不就是踹了一脚你们的人嘛,还是他先砍的我,至于嘛!李景心中慢慢地怨念。 不过眼见着只有三个人追过来,李景也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算被一堆人围殴,既然只有三个,李景也不打算逃了。 交代花小妹小心之后,李景从腰间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短刀,自从当初遇到过狼群之后,李景身上一直贴身带着一柄,这短刀也就比匕首长了一点点,前几日在繁塔碰到高衙内时,这短刀便是李景打算用来对付石宝的最后手段,结果却没机会用出来。今日面对这些汉子,李景直接把短刀掏了出来。 但花小妹这次却不想躲在李景的身后了,上回花小妹听信了李景的话,待在了李景身后,看着李景单打独斗,事后花小妹看到李景脸上的淤青很是后悔,是以花小妹嘴里应了一声,却在李景身后悄悄摆开了架势。 这三个汉子见李景不跑了,反而转身掏出了短刀,也都谨慎起来,三人呈半月形、手持尖刀朝李景和花小妹包了过来。 就在此时,李景只听“咔嚓”一声,余光扫去,就见旁边的一处木板墙壁直接破了一个大洞,一个衣冠不整的人率先从洞里爬了出来。 这人爬出来,先是看到三个持刀的歹徒,心里一惊,随即又发现和歹徒对峙的李景和花小妹,这才爬起身来,搀扶着他身后紧跟着的人起身,直接躲在了李景和花小妹的身后。 ------------ 第七十章 刺客 PS:求推荐,求收藏! 且说这三个追着李景和花小妹的汉子看到竟然有人从厢房里逃了出来,心中十有**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只是身前还有李景挡着,还得早点解决李景为好。 三人相视一眼,俱是点了点头,挥刀就朝李景冲了过来。 李景满脑子的心思全在面前的三个汉子身上,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身后的两人。 这两人从厢房里钻出来之后,陆续还有人钻出来,只是都没有第二个的待遇,没人扶持,都是自己爬起来的。 转眼之间,李景面前的三个汉子大吼着朝李景冲了过来,李景不敢怠慢,此时他只有一把短刀防身。 “须得一个一个解决!”李景心中瞬间有了计较,第一个目标自然不是最中间的一个人,而是边上的一个,这样才不至于被围攻。李景此时还没注意到花小妹已经在他身后准备出手了。 坐以待毙从来都是下下策,李景盯着左边的汉子,心中想着朝他身上哪里下手比较能快速奏效,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容不得半分怠慢。 李景心思流转,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便到了刀兵相接的时候。在这个关头,李景忽然觉得这个情景有些熟悉,这是第几次自己这样拼命了,还都是拿着短刀…… 不过这几个汉子的武艺明显不高,在李景看来其实满是破绽,这不,左边的汉子刀还没落下来就被李景抓住了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见一声惨叫,这汉子握不住刀柄,只听“咣当”一声,刀直接掉落在地。 不过李景没时间对左边的汉子下手,因为中间的那个汉子已经对着李景挥刀了。李景一只手握住左边汉子的手腕,来不及脱身,只能举起短刀,挡在身前。 李景只觉得手臂一震,随即虎口都有些发麻,中间这个汉子的气力着实不小。趁着这个机会,李景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这汉子的腹部,直接把这个汉子踢退了好几步。李景踢出的脚还没来得及落下,忽觉身侧一阵巨力袭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却是那个被李景扣住手腕的歹徒,见同伴被李景击退,心急之下突发巨力。不过还好他的兵刃已经掉落在地,李景定住身形,直接飞身一拳,正中此人的鼻梁,这汉子在李景一拳之下,经受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李景借此机会又是一脚,直接将他掀倒在地,眼见着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正在此时,被李景打退的中间汉子又挥着刀冲了上来,李景心中疑惑,不是有三个嘛,另外一个哪去了? 单就一个自然难为不了李景,三下五除二,直接三两下就把这个汉子也击倒在地。先前不过踹了一脚,这帮匪徒就分出几个人追杀自己,李景可不愿下杀手,这帮子匪徒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万一记仇找上自己,不说会不会对自己有威胁,烦都能烦死。 李景解决了两个,迟迟不见第三个,正要寻找第三个歹徒呢,却见花小妹正在旁边冲着自己吐舌头。李景朝花小妹脚底下一看,果然有个汉子在那里哀嚎。 “兄弟们,那奸贼就在台上!” 李景又听一声怒喝,这伙人里还没进厢房的全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李景可以肯定,这帮人的目标绝对不是自己,而是方才从厢房里逃出来的那几个人。 李景又去找方才躲在自己身后的那几人,这几个人全都躲在如嫣的表演台上了。 李景正准备和花小妹到看客堆里躲上一躲,都准备往旁边避了,却见这伙人里有个人拿刀指着自己,口中喊道:“这小子扎手,先杀了这个小子!” 当真是无妄之灾啊!李景无奈,只能拉着花小妹也往台上奔去。不管台上是什么人,这帮歹徒的首要目标肯定是台上的几个贵人,而看这几位贵人的模样,一定也是有保镖的,只可能人数有些少而已。 但就李景看来,这伙歹徒里应该没有几个身手好的,和这些贵人躲在一起,应当问题不大。 当然,这也是目前李景唯一能选的一条路了。至于那些看客,依旧是一副看客的作态,这其中倒是有一些才子,要让他们附庸风雅容易,但他们哪里敢招惹这些歹徒!李景正思索间,已经掀开薄纱,上的台子。 看到台上的具体情形,李景一阵无语…… 原来,如嫣表演完毕之后,还没来得及退下歹徒就来了,此时还在台上呢,而此时,那几个从包厢里逃出来的人中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人正在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如嫣,但安慰就安慰呗,这人的手还一直握着如嫣的小手,死都不放。 李景带着花小妹进来时,这中年人身边的几个人皆是看向李景,见他是方才抵挡歹徒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上前道谢道:“方才多谢壮士援手!” 中年人这才注意到李景,被李景打断一下,如嫣总算把手从中年人的手中抽了出来,红着脸道:“几位官人,台后还有一条通道,通往船上的一个居室,虽说没有后门,但从那窗户应该也能出去!” 如嫣一副玲珑心思,自然瞧得出来这几人的身份不一般,那伙歹人的目标应该就是这几个人。 而李景此时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旁人李景不认识,但站在这中年人身后的一个人李景如何不识得?那短短的胡须,略带阴翳的眼神,以及略显俊美的相貌,除了高俅还有谁! 几人站在身后的是高俅,那面前这个中年人是谁以及不言而喻了,赵佶!绝对是他!李景握紧了身后的短刀,若是自己现在就杀了他,那么,李景应该就会被改变了吧! 李景心念一动,只觉得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自己,赶紧收拢心神,抬头一看,却是赵佶身后的一个人,虽然头发有些发白,但依旧目含精光,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随从。 李景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如果真的是赵佶,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自己所杀呢!随即李景赶紧冲着此时笑了一笑,呲着一口白牙。 赵三省是赵佶的护卫,在赵佶小时候就跟着赵佶了,方才忽然感到那个进来的后人身上突然有了杀气,心中一惊,待自己看向那后生之后,见这后生呲着的白牙,又见到女扮男装的花小妹,松了一口气,估计是自己太紧张了,不过是一个身手好一点的少年而已。 “只是这高俅怎么办事,竟然招来了刺客!”赵三省心中愤怒,“还好自己早在周围安排了人手,现在应该已经来了吧!” ------------ 第七十一章 结束?开始? PS:还是那句老话,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 却说李景才出了这半路杀出的一伙歹人的目标乃是赵佶,在李景心中赵佶可是跟好皇帝没有半点关系的,当时就动了杀心,可惜赵佶身边有个高手守着,差点被瞧处名堂,李景也就绝了这个心思。 再看赵佶,如嫣的手从他手中脱离之后,又请他从台后的通道离开,却见赵佶轻声一笑,对如嫣道:“这些刺客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如嫣姑娘且等上片刻,无须担心!” 李景见赵佶这么说,心中暗笑,现在装的这么沉着冷静,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狼狈地从厢房爬出来。不过李景也知道,赵佶这么说,心中肯定有了底气,估计护卫应该就要到了,果然,赵佶话音刚落没过多久,画舫各处都传来了脚步声,如嫣说的通道里,更是有人摸到了台上。 既然赵佶的护卫都到了,刺客们自然已经没了成功的机会,死的死、逃的逃,不一会儿,画舫里又安静了下来。 而台上,赵佶依旧在对着如嫣献着殷勤,如嫣经此一事,哪里看不出赵佶绝对是个大人物,应付赵佶的话语火候掌握的极好,并不曲意逢迎,却有不让人觉得疏远。 当然,此时李景已经带了花小妹径直离开了,他现在可不愿意和赵佶扯上关系,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高俅。还好李景当初见高俅的时候是在军营之中,高俅记不得李景的样子,若是真的和赵佶扯上了交情,李景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份绝对会被扒扯出来。 李景走的很急,赵三省都没来得及挽留,至于高俅、梁师成等人就更不必说了,根本没把李景放在眼里。 此时画舫早已靠岸,当李景回到岸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花小妹却是有些不解,拖着李景的手,问道:“子明,既然那些歹人都已经伏诛了,正主还没谢谢你呢,还没和他们说一声,你怎么就离开了?” “先离开,等回到酒店再同你说!” 见花小妹应下了,李景寻了个方向,匆匆带着花小妹奔着朱富的酒店去了。 …… “什么?那个人是当朝官家?” 看着捂嘴惊呼的花小妹,李景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来也不确定,但后来见高俅那副恭敬的模样,除了赵佶还有谁!” 花小妹大概也消化了这个消息,她性子本就有些活泼,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当朝官家,这可惜这个官家与自己想象的形象完全不同,看李景话语中对赵佶半点尊敬都没有,也学着皱了皱鼻子,抱怨道:“看他不像个好东西,还对那个如嫣动手动脚,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赵佶和如嫣的事李景看得分明,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但花小妹没看出来,李景也不点破,笑道:“小妹说的不错,这赵佶除了做皇帝,做其他什么都行,可他偏偏是个皇帝。” 花小妹才要笑话李景年纪轻轻就装作史官胡乱评价当朝官家,就在此时,门外朱富前来求见。 行刺的消息没人会到处宣扬,更何况事情才发生没多久,朱富还不知情,只是李景很想知道,朱富从什么渠道得来的近画舫的帖子。 待朱富进屋落座之后,李景将船上遇见行刺之事、以及自己猜测的赵佶的身份一一告诉了朱富。 朱富听罢大惊,忙忙起身向李景请罪,拜道:“此番小弟疏忽,将哥哥置于险地,还请哥哥责罚!” 无心之过李景自然不会怪罪,起身亲自把朱富扶起来,问道:“如今我是无妨,只是我很好奇,赵佶出行,踪迹必定十分隐秘,而那些刺客进了舫间之后,直奔着厢房去,显然知道赵佶就在那里,只是既然他们的消息这么准确,为什么不派一些好手来?那些刺客我交过手,武艺稀松寻常的禁,也就是个禁军中普通士卒的水准。” 朱富闻言苦笑,这个他哪里知道,小聪明朱富确实有,能力也有,不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在东京把酒店开的这么红火,但这种事明显超出了朱富的能力范围。 “我并非要问你这个,”见朱富苦笑,李景也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只想知道你下午给我的两张帖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禀哥哥,小弟这酒店因为生意好,更是有不少特色菜,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青楼,时常在这里订菜,这两张帖子就是从青楼主人那里得到的。” 竟然是青楼!也是,似这种画舫与东京的青楼之间的联系一定匪浅,只是青楼乃是三教九流之地,却是不好查探。 “你可知这青楼的来历?”李景还是试探着问道,但凡能在这汴京城开起来的青楼,背后一定有权贵人家的影子,也许可以从这里瞧出一二。 朱富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面露喜色,道:“哥哥,我记得有一次请青楼主人吃酒,酒席之间他仿佛提起过,这座青楼好似和宫里有关系!” “和宫里有关系?”李景喃喃道,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不过这是和李景没什么瓜葛,如果不是当时李景正巧离开,想必应该和那些看热闹的看客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景干脆不想了,此事合该赵佶的手下发愁。 …… 而此时赵佶正和如嫣相谈甚欢,但遇到行刺之事,出于安全考虑,赵佶便服之下自然不能在宫外多待,与如嫣约定好过两日来见她之后,赵佶便在重重护卫之下回了宫。梁师成、高俅、赵三省自然都在陪同之列。 行在路上,赵佶这才想起李景,问梁师成几人道:“你可知道先前那位是哪家的,看身手应该是哪位将门虎子吧。” 这几人哪里知道,梁师成最知赵佶的心思,忙忙道:“官家放心,等回宫之后奴才这就着手去查!” 赵佶点了点头,又想到在这汴京城内,竟然有人胆敢刺杀自己,又吩咐道:“一定要查出来今天之事是谁主导的!”而对于高俅护卫不力之罪,赵佶只字未提。 在场的几人纷纷应声。 ------------ 第七十三章 太尉府动向 PS: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今天一万字,可能会迟一点,但一定会有,求支持啊! 在朱富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李景告辞了朱富,拜托朱富派人多注意太尉府的动静,之后便带着花小妹回曹府去了。 待回到曹府,李景将自己在画舫上经历的事说与曹琦听,自不必多说。 且说梁师成回宫之后,虽然已是晚间,但却丝毫不敢怠慢,虽说赵佶没有怪罪,但梁师成却不敢轻视,将手下能办事的人全都派了出去,不仅要查出今晚画舫上所有看客的身份,还要查出所有可能的知情人。当然,还有一个在官家心中留下了印象的李景。 毕竟涉及到帝王之事,那些看客基本都被留下了,只有个别几个趁乱离开的。而梁师成的着重点,就是这几个趁乱离开的看客。 再说太尉府中,王虎离开不久,管家果然来看望高衙内了。就在管家马上要推门进入高衙内卧房的时候,正巧王虎赶了回来,忙忙吼了一嗓子:“管家,你总算来了,衙内现在都有些下不来床了!” 屋里的高衙内得到了王虎的提醒,不敢怠慢,自是全力伪装,力图骗过管家。 待管家进了屋,却见高衙内果然躺在床上,此时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了,但高衙内身上却还紧紧地裹着一层厚被。而高衙内此时还在床上不见一声动静,就管家看来,应该是睡着了。 闻着房间里的药味,管家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和他一同进来的王虎道:“给衙内找过大夫了?” 王虎点了点头:“汴京城中几位名医小人都找来了,现在衙内吃的药是城西晏大夫开的,据晏大夫所说,衙内犯得是心病,身上虽有伤损但却不重,只是身病易治,心药难医啊!” 王虎这话可是有讲究的,一来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还开出了药方,高衙内连药都喝过了,管家应该就不会怀疑高衙内装病的问题,二来为了对付石宝,虽然王虎说什么的伤并不重,但换言之,高衙内毕竟受了伤,而且还不是那种无伤大碍的轻伤。 最后的重点就是心病了,身体上的病能查的出来,其实不太好装,但心病就不一样了,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心理学,对于心病可辨别不出一个人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的,就算高衙内身上被发现没有伤病,但单就心病一项,就足够了。 管家听了王虎的解说之后果然没有怀疑,王虎看到管家看向高衙内有些心疼的目光,心中一喜,这管家被骗过去了,“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王虎心道,“衙内,剩下的全看你的了!” 只见王虎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怒道:“都怪石宝那厮,竟然眼看着衙内受苦,自己胆怯不敢上前还偏偏责怪衙内招惹是非!” 王虎仿佛有些怒极,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而正在床上躺着的高衙内也仿佛被王虎的声音“惊醒”,呻、吟一声,略显“中气不足”的问道:“是谁过来了?我爹爹来了吗?” 看到衙内因为王虎醒了过来,管家嗔怒的看向王虎,显然是怪王虎吵醒了高衙内,这王虎也知趣,见管家略带怒气的看向自己,虽然心中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但脸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向高衙内拜道:“小人一时气愤,惊扰了衙内,还请衙内恕罪!” 管家只听高衙内依旧一副“中气不足”的嗓调:“不怪你,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还多亏你让我能醒过来!” 听高衙内这么说,管家这才收回了看向王虎的目光,转而一脸慈祥的走到高衙内的床边,柔声问道:“衙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待看到高衙内的时候,管家心中吃了一惊,只见高衙内脸上已经出了不少汗,联想到高衙内方才所说的噩梦之事,心中更是深信不疑。 管家却不知道,高衙内脸上的汗不是做噩梦吓的,而纯粹是热的。此时天气已经回暖,才过中午,管家来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高衙内方才还穿着衣服起床透透气,乍然听闻管家来了,这才匆匆爬到床上。 而高衙内衣服还没脱,有盖着一层大厚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时之间,不热才怪。 高衙内看一脸心疼的管家,顿时办起了可怜相,眨巴眨巴眼睛,差点就哭了出来,哽咽着将自己如何受伤,石宝如何“不敢”动手,按事先和王虎商量好的一一说给了管家听。 高管家和高俅一样,自己没有孩子,对高衙内也视若珍宝,听完之后大怒:“衙内放心,等老爷回来,我一定亲口说给老爷听!” 陪同赵佶回宫之后,办事错了差事的高俅也是满心忐忑的回了府。本来刺客来袭,他的罪责是最重的,还好赵佶顾念情分,没有向他问罪,但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被那些言官御史听闻了此事,高俅清楚,就算官家再怎么维护自己,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这事如果闹大了,到底是行刺君王,动摇国本的大事,没有一两个位高权重的替罪羊,这事怎么平息。 高俅心中也清楚,那些御史言官早就想找自己的茬子,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放过! “所以,必须找出刺客!”高俅心知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今晚行刺之事一旦泄露出去,自己护驾不利的罪名推脱不得,而唯有找出刺客,才能将功赎罪,毕竟赵佶顶多是受了一些惊吓,其实没什么大碍。 是以刚回府,高俅就急忙把管家和在府的管事全都召集起来,送信的送信,查探的查探,太尉府之中,也忙碌地一踏糊涂。 待分派完毕,高俅却见管家并没有离开,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是关于衙内的事”,管家微微恭着身子,答道,“衙内生了病,据说衙内前两日与人起了冲突,结果被人给伤了,衙内以为丢脸不敢告诉老爷,这两日衙内愈加难受,还是衙内身边的王虎前来告诉小人的。” 听说自家儿子又被人打了!高俅一阵心烦,本来晚间赵佶遇刺之事就够他心烦的了,心中冒出一股怒火,骂道:“石宝那厮在哪里?我儿被人打伤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说道这里老奴也是气愤不已,这石宝就眼睁睁地看着衙内被打,最后在衙内身边随从都被打倒之后,这石宝心生畏惧,竟然畏缩不前,让那两个歹人大摇大摆的跑了!”管家信了高衙内和王虎的话,自然同仇敌忾的发怒。 “哼,还真是流年不利!”高俅语气中带着嘲讽,“连石宝这个贼配军都敢跟本太尉作对!对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本太尉饶他不得!” 一旁管家也在那里附和:“正该如此,老爷想寻他石宝什么罪过?” “前番发配林冲去沧州,结果派出的那两个差人非但没在半路结果林冲,反而一路护送,这一次可要注意了!” 高俅说这话另有深意,关于董超学霸的事高管家也参与其中,只可惜最后失败了,这次是在提点管家,这一次一定要小心谨慎,准备妥当,在半路上弄死石宝,高俅可不愿意再有下一个林冲了。 高管家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忙应道:“老爷放心,老奴上回没顾忌到林冲还有几个知交好友,这一回这个石宝在汴京举目无亲,定然不会出差错!” 高俅点了点头,摸着胡须淡淡一笑,问道:“对了,那个打伤我儿的歹人是什么人?” 管家有些犹豫,这也是他先前欲言又止的原因,高俅见管家这般,很是不满,喝令道:“说,到底是谁?哪怕是哪个高官大户的子弟本太尉也不怕!” “回禀老爷,据衙内所说,那人好像是天武卫曹大将军的亲眷!” ------------ 第七十四章 天武卫比武 PS:一万字以我的码字速度真的有点难,正在码字中,不过放心,说到做到,最迟明天,第二更奉上,晚间还有一更。 “什么?竟然是他!”高俅心里一惊,就算是那些和他没什么关系的高官,高俅也能去争上一争,又或者是其他下属,高俅也能是管上一管,但偏偏是曹琦! 高俅心中愈加烦闷,曹琦可不仅仅是他的下属,更是他掌控禁军不可缺少的助力,不提曹琦的职权,单就是他时代为将的这份家世,便不是高俅可以随便动的,毕竟高俅深知,自己虽然得圣宠,但官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搞乱禁军,而曹琦也远远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其实是整个高层将门。 上回曹琦向自己靠拢,李景之事只是一个引子,更重要的是这是整个将门的要求,他们需要和掌握禁军军权的太尉有个联系渠道,而曹琦,就是其中代表。 如果自己仅因为自家儿子的事情就恶了一个大将军,便是官家也不会护着自己。高俅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紧紧是运气,唯有审时度势才可,像杨志这样的人物高俅的确可以随意拿捏,因为杨家真的没落了,但曹琦却不同。 诸事纷杂,高俅想着曹琦的事一晚上没睡好,到了第二天,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报什么有用的消息,高俅突然想起今日曹琦要选出一个军副指挥使,左右都要等消息,还不如去看看情况! ?????? 天武卫第七军军副指挥使的争夺当日,曹琦早早地出了门。这是一桩大事,既是军中比武,又要点到为止,又要战出真本事,更何况是马上比拼,受伤在所难免,虽然军旅之中,受伤死命不可避免,但多准备一些防护措施总是好的。 但凡有些想法的营指挥使都参加了,不只是磨枪霍霍的杨志和杨震,便是邓平和梅开都参与进来了,能当上指挥使的,谁没有点本事,更何况天武卫从来不收废人纨绔,就算最后不能取胜,能在大将军曹琦面前露个脸也是好的。 等高俅在周昂的陪伴下来到天武卫军营之时,比武已经开始了。 周昂在李景手中被连续挫败两次,其实第一次和李景没什么关系,回到汴京之后有些心灰意冷,虽说禁军副总教头的职司还没丢,相反,还得了些赏赐,只是周昂自知失败,不过周昂心灰意冷之下却逐渐少了往日的骄横,反而多出了些沉毅的味道,这倒让高俅高看了他一眼。 但高俅知道周昂是个有本事的,如果不是朝堂上有了变故,高俅都准备在下一次征讨梁山的时候接着派出他。 只是如今暂时不能打梁山的主意,高俅便时时将周昂带在身边,一来便于施恩,二来也好增起威信。 高俅来到比武校场,此时校场之上正有两人正在比斗,其中一个正是杨志的好友邓平,邓平虽然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当选,但还是报了名。 由于只选出一人,是以比斗实行的是淘汰制,两两随机抽签比斗,胜者晋级,败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军中可没有什么运气不好碰到高手一说,行军打仗,算无遗策只是评书中的吹嘘,自古为将帅者在行动之前,筹划自不必说,运气也十分重要,比如柴荣,北伐之初何其意气风发,却半路突发疾病。 运气,又何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邓平使得是长枪,对手却是使得一手钢鞭,论起武艺来两人半斤八两,不过对手的骑术却比邓平差了一筹,两人胶着许久,最后总算被邓平寻了一个破绽,用裹了浆布、蘸了白灰的长枪在对手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白印,随即观战的一个评审官喊了一句“停”。 而此时,曹琦正在拜见高俅。请了高俅上座之后,一同观看比武。 邓平之后,巧合之下,正是杨志,而杨志的对手不是别人,乃是和他同营的原营正指挥使梅开! 梅开虽然和杨志同僚许久,但两人没过多久就因为官职问题闹了矛盾,平日里军营之中是不允许寻衅斗殴的,是以两人虽然不和,却没有交过手。 两人骑马上场,皆是身披铠甲,杨志手持一根亮银长枪,而梅开却是一根乌黑钢枪。两人刚一上场,场下便传来一阵喝彩。 杨震的武艺在天武卫营指挥使中数一数二,而梅开和杨震交好,实力自然也不弱。而杨志却是新近入得军营的,只是听闻武艺极高,却没人见他出手过,杨志刚一来就做了营副指挥使,而且还在最强的第七军中,没过多久又当上了营指挥使,自然免不了有人遐想连篇。 而杨志对这一切怎么会不清楚,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打出自己的风采!至于杨志以前的制使之职,杨志提都没提,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杨志也不愿解释,既然在军中,全凭实力说话! 杨志与梅开两人针锋相对,梅开在与杨志斗智之中屡屡落入下风,现在威字营之中事事已杨志为先,梅开打定主意,定要教训杨志一顿,若是没有本事,便是有祖上余荫也是不行的! 且说两人不加客套,皆是驱马冲向彼此,却是两个人仿佛有默契一般,打定主意不缠斗,只以战马冲锋交战。 方才邓平便属于缠斗,意思是马速不快地相对冲锋,甚至是马停在原地,而缠斗双方比拼武艺。这样却是可以看出武艺深浅,而且也比较安全,就算出了意外,比如从战马上摔下来,但由于马速慢,只要不是以头着地,一般没什么大碍。 而杨志与梅开两人却没有用此法拼斗,而是用冲锋之法,两人面对面驱马快速前进,交锋之时并不降低马速,交锋之后在回转方向,展开下一轮厮杀。这样,两人每次交手只有一两招,胜负就在此件决出。不过这种方法十分凶险,一个不注意便是横尸马下,即便是在比斗中,这也是有很大危险性的。 像阵前斗将,如果武艺不到家的话多采用前种方法,像那些对自己有自信的武将,多会选择冲锋交战,不过也并不固定,多是因地制宜,从不固定,毕竟合适的才是最好的,这道理放在那里都是通用的。 看到杨志和梅开选择此法交手,场上观战的士卒皆是兴奋起来了,这等比斗之法虽然凶险,每回合也就只有片刻交手之机,但就这片刻最是吸引人,比缠斗更加精彩。 军中实力为上,此番比武基本除了日常守卫的士卒,还在军营的全来了,人数早已过万,这激动叫喊起来,更是甚嚣尘上,声音直入云端。 ?????? 看到杨志出场,高俅现在还记得当初曹琦为了杨志来求自己的情形,笑着赞道:“曹将军真是慧眼识珠,这杨志确实不凡!” 曹琦呵呵一笑,道:“太尉谬赞,且请看这杨志的武艺究竟如何!” 高俅点了点头,但却话风一转:“听闻曹将军府上也有一位少年郎,武艺不凡?” 曹琦本来笑着的脸闻言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并没有转头看高俅,只是淡淡地说道:“下官府上最近确实有个侄子来看望,怎么,他哪里招惹到太尉了?” ------------ 第七十五章 找事 PS:第三更,恩,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万字还差一章,明天补上可好? “下官府上最近确实有个侄子来看望我,怎么,他哪里招惹到太尉了吗?”听着曹琦这不咸不淡的声音,高俅心中不由恼怒起来,多久没人敢这么同他说话了! 不过高俅官至太尉,胸有城府,自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反而笑道:“是啊,前两日犬子外出玩耍,不知为何冲撞了贵府一位亲眷,结果小儿回来之后便一直卧床不起······” “原来是这样!”曹琦不等高俅说完,接口道:“想来定是我那侄子为了免责欺骗与我,前两日他与自小同他定下婚约的一个小娘子外出游玩,因为年少性子跳脱,便没有带随从,但在繁塔之上却被一个纨绔带着泼皮给围住了! 还好我这侄子粗通些武艺,这才带着人出了繁塔,而且下官这侄子还告诉我,那个纨绔人都称他高衙内。想来就是他伤了衙内,却拿假话来唬我,太尉放心,我回府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他!” 高俅听曹琦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一大堆,虽然嘴上说是他那侄子撒谎,却又将他侄子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最后又说回去好好教训侄子。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高俅哪里听不出来:这事本来就是你儿子的错,不管怎么说我都占着理,如今我给了你一个台阶下,你押不要太过分! 高俅也明白事情真相差不多就跟曹琦说的一样,自家儿子对自己说的恐怕是以偏概全,心中暗气自己儿子欺瞒自己,而曹琦明显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 在曹琦这里碰了个软钉子,高俅便没了继续待在军营里的心思,他还要查昨日的刺客,顺便还要教训一下儿子,老爹不是这么容易骗的,好多事儿呢! 就在此间,杨志与梅开也分出了胜负,原来,就在方才,两人再度交锋之际,梅开见没有什么胜算,准备拼一下,一枪快速刺向杨志,这枪还带着马速,劲道十足,虽然枪尖裹着厚布,但若是中了,伤害分量必然不轻,只此一击便可分出胜负。 但杨志好似早就料到梅开此招,将身体朝另一个方向一侧,直接躲了过去。在两马交错之时,直接把长枪当棍棒使用,直接抡向梅开胸前。 杨志使用的也是钢枪,这一抡之下,分量十足,梅开招式用老,闪避不及,直接被杨志打下马下。 还好梅开事前已经穿上了厚甲,倒也没什么大碍。 众人看去时,只见梅开身上共有五六处白点,虽然都不是在要害之处,但这五六处加起来,足以让梅开失去战斗力了,这也是梅开见没有胜算,最后奋力一搏的原因。 而杨志,身上竟然一处白点都没有,全场登时欢呼起来。 杨志赢了梅开,却并没有在梅开面前耀武扬威,反而下了马,走到梅开面前,伸手想把梅开拉起来。 不过梅开却不想受杨志的这一份情,直接无视了杨志伸出的手。杨志见状也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开口笑道:“我以为军中都是光明磊落、胸怀宽广的汉子,却没想到还有小心眼的!” 话说完,杨志见梅开还没动作,还欲再说,却见梅开直接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杨志反应过来,一用力,直接把梅开拉了起来。确定梅开开口道:“你不要以为我服了你,只不过是在同僚面前,到底是我威字营的,给你一个面子罢了,你可不要想太多!” 解释太多可就成了掩饰了,杨志并不答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场上士卒俱是再度欢呼起来。 不理会欢呼的士卒,高俅起身向曹琦说道:“曹将军手下确实人才济济,这杨志的武艺非凡!今日不虚此行!” 曹琦听出高俅的去意,起身抱拳道:“末将送送太尉?” 高俅摆摆手,道:“曹将军还要主持比武事宜,就不必送了!” 曹琦本来就是客套一下,也不坚持,拱手送道:“末将恭送太尉!” 高俅点了点头,这就带着周昂离开了。 ············ 朱富自从在宣康门开了酒楼之后,无论是官府还是泼皮,俱是打点的全面得体,是以虽然朱富的酒楼是新开的,但平日里一直平安无事,又加上朱富心思灵动,生意一直很红火,但今日却被一伙官差寻上门来。 朱富本来正在整理账本,虽然他哥哥朱贵算是梁山上权柄最重的人之一,但朱贵却没有对朱富网开一面,每隔一年,账本的详细信息就要送回梁山查验,而且账本也有专门的人监管。不仅如此,梁山还有专门的巡查人员,防止中饱私囊。 不过朱富很好奇,这新账本的格式是谁发明的,在表格之下,一切一目了然,还有什么阿拉伯数字,好像是从西边的某个爪哇国传来的,开始的时候朱富还有点不习惯,不过没多久朱富就喜欢上了这种简洁的计数方式。 朱富这个时候通常都没人打扰的,不过今日却有一个伙计焦急地冲了进来,口中惊呼:“不好了,出大事了!” 必是有大事发生!朱富瞬间反应过来,问道:“这么急躁,发生了什么事?” 这伙计是朱富从梁山带来的,名叫阿大,是个孤儿,后来被朱贵收留在酒店,是个可信的人,后来朱富来汴京,朱贵便把阿大派给了朱富听用。 只见阿大焦急喊道:“外面来了一队官差,指名道姓的要找掌柜的!” 朱富心中一惊,但却没想到有什么事,带着阿大来到酒楼堂前,果然有一队官差在那里等候着。 这些官差里朱富只认识一个,此人乃是开封府的一个捕头,名叫苏方,专管宣康门这一片地方,手下还有好几个小捕头,在这一片寻常人家中也是横行的人物,不过今日却对着他旁边的人点头哈腰。 朱富自问自己行事稳妥,不曾留下破绽,应该不至于事发吧。 见为首的一个正看着自己,朱富一路小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钱袋,偷偷塞给了领头的人,笑道:“官人辛苦了,这些留给兄弟们买些酒肉吃!” 为首的人用手颠了颠钱袋的分量,微微一笑,显然很是满意,说道:“我此行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问,听说你昨日得到两张进一家画舫的帖子,不知最后是何人拿了帖子去了画舫?” 朱富听罢,心中一慌,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 第七十六章 曹府曹明 PS:先补上昨天的第四更,差不多一万字了吧,真的有点难,今天的晚上再发,准备发一个大章,恩,就这样吧,最后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前进的动力! 且说朱富被官差堵了门,逼问李景的消息,朱富惶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暂时拖延时间,推脱道:“几位端公,不是小人不肯说,而是那位公子小人是在惹不起啊!” “有什么惹不起的?”苏方冷哼一声,“便是天王老子,你今日也得把他的名姓说出来,在你面前可不是旁人,这可是御前的高官!” 领头的显然对苏方拍的马屁甚是得意,站在朱富面前,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朱富急切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冷汗都出来了,这时却听酒店大门处一声传来,听在朱富耳中只如天籁一般。 “几位要找的可是我吗?” 苏方回身一看,却见眼前是一个白衣公子,身上衣着剪裁甚是得体,虽是做书生打扮,却有一股英气在身,正是李景。 此时那个领头的也看到了李景,心中一动,越过苏方,上前拱手道:“公子莫非是昨晚打退匪徒的壮士?” 李景点了点头,傲然道:“不错,正是我,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那领头的见李景一副傲气的样子,也不恼,笑道:“公子,这里鱼龙混杂,不是说话地方,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完还怕李景不愿意,用手朝北边皇宫指了指,小声对李景道:“小人是从那里出来的,还请公子放心。” 李景当即“面色一变”,随即镇定下来,倒让这领头的心中不由地赞了一声。 既然已经在朱富的酒楼了。自然不会去找别处,李景给了朱富一个人放心的眼神,朱富这才安心给李景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间。 看得出,这领头的人很小心,这小间里只带了两个从人,连苏方都被留在了外面。李景本来带来的两个曹府随从也被留在了外面。 原来,此番李景过来,并非是巧合,昨日李景回府之后,见自己可能碰见刺杀的事情一一同曹琦说了,把自己的推测也告诉了曹琦,曹琦听后大惊,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虽说李景已经回来了,但老狐狸瞬间就想到此事不会这么罢休,以梁师成这些人的能力,势必能查到李景身上,当即就让李景明日一大早就去朱富的酒店。 而李景之所以出现的这么巧,这却是真的巧了,李景也没想到这帮人会查的这么快,连朱富都没来得及通知一声。 不过李景不知道的是,那一家青楼不仅是宫里的产业,还是梁师成的,梁师成虽然权柄甚重,但花钱的地方也多,又加上梁师成是个只进不出的性子,除了讨好赵佶之外,其他开销梁师成是绝对不愿从自己的私库里掏出来,这样,这座青楼就应运而生。 “小人名叫梁正,乃是宫里的一个郎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景见这梁正先前面对其他人时,都是一脸傲气,又加上李景现在的“身份”是将门虎子,是以方才才有那副傲娇表情,如今见这梁正反而恭敬起来了,不由心中暗笑。 不过李景却不知道,似这种宫里的侍卫,出了宫那一个不是傲气十足,自觉比别人高上一头,不过梁正有眼光,见李景的做派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有得到小道消息说李景很可能是将门虎子,自然不会怠慢。 不过宫里的郎官也是不低的职位了,毕竟是天子亲军,生来就比其他兵种高上一等。李景也没想着拿捏身份,自不必摆出方才那副傲气面孔,朗声笑道:“梁大哥不必客气,小弟不过一介白衣,受不得这般称呼,我姓曹名明,梁大哥唤我名字便是。” 这只是客套一番,梁正自然没有当真,不过李景愿意和他套近乎,梁正也乐得如此,梁正心中已经肯定,昨晚救驾的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曹明了,虽说在梁正看来,曹明并不知道官家的真实身份,但护驾有功就是护驾有功,梁正有自己的途径,他已知道,官家可还记得这位护驾有功之人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高攀喊曹公子一句曹兄弟了?” 李景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既然能劳动梁大哥亲自来,莫非昨夜的那位贵人是?”李景说着,用手指了指天,意思不言而喻。 梁正大笑一声道:“曹兄弟果然天资聪慧,不错,正是!”梁正也指了指天。 完毕之后,梁正接着笑道:“我此番来,主要就是来打听曹兄弟的身份的,却没想到正巧碰到了曹兄弟,可真是巧啊!” 李景不知梁正是不是起了疑心,笑着附和道:“说来还真是巧,上回来这酒楼吃饭,觉得饭食不错,又多来了几次,昨日与我同来的人听闻昨夜的画舫热闹,非得去看看,正巧这酒店主人听到了,他有门路,便送给我两张帖子。今日来,却是想找一下这酒店主人的晦气,却没想到碰见了梁大哥,那酒店主人不理他也罢!” 梁正也知道昨日李景还有一位同伴,不疑有他,接口道:“曹兄弟自是宽宏大量,只是哥哥这里却又一桩难事,不知曹兄弟可否告知自己以及那位同伴的身份,哥哥回去之后也好向上司交代,为兄弟请功!” “这算什么难事!”李景故作大方,正想着怎么骗你呢,“我叔父乃是禁军天武卫的大将军,我前段时间来东京探望叔父,一直住在叔父那里,只是我那同伴我那同伴” 梁正见李景说到同伴只是喃喃不语,焦急道:“曹兄弟只管说便是,这里又没什么外人,若是不好开口,哥哥我一定保密!”说罢,梁正直接把自己带的两个人赶出了小间。 李景心中暗笑,你能保密才怪,不过脸上却一副犹豫之色,继而坚定了一下,对梁正说道:“不瞒哥哥,我那位同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梁正听罢哑然失笑,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呢,梁正此番轻而易举的办好了差事,心中高兴,又与李景寒暄了几句,又再三保证给李景请功,李景自是感谢不提,随后,梁正便告辞李景回宫复命去了。 梁正离开之后,李景又找到朱富,将自己和曹琦一起编的鬼话说给了朱富听,最后临走时嘱咐道:“朱富兄弟,以后要是有人来酒楼里打探我,你切记我叫曹明,是住在朱雀街的天武卫大将军曹琦的侄子。” 见朱富郑重的点了点头,李景这才离开。 ------------ 第七十七章 代人受过(求推荐 求收藏) PS:大章啊大章!新的一周到了,不怪我啰嗦,因为成绩实在有点惨。。。求支持啊! 天武卫军营之中,比斗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比武至今,场上也只剩下四个人了,杨志和杨震武艺高超,全都在列,而邓平因为一连抽到了好几个较弱的对手,上个回合还轮空了一回,却也进入了前四。另一个也是一个猛人,同杨震一样,都是这次夺冠的大热门人选。这人唤作呼延猛,和杨志一样,也是将门后人。 不过这一次,杨志和和杨震抽到了一组,却没有等到最后,就在这里对决了。 杨震擅长的兵器却不是长枪,而是大刀,与关胜所使的大刀倒有些像,两人这一番较量,也是针尖对麦芒,杨震的武艺要被梅开高出不少,两人相斗也精彩不少。四五十回合之后,两人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而邓平和呼延猛二人早就结束了比斗,邓平不是呼延猛的对手,不到二十回合就结束了战斗。 待过了一百回合,杨志和杨震的体力都有些下降,杨志的汗水滴落在脸上,映着脸上的青色胎记更显得狰狞,但士卒们明显比较崇尚这种狰狞,又加之杨志是作为一匹黑马打上来的,支持杨志的人竟超过了杨震。 没过多久,只听一阵欢呼,却是已经分出了胜负,杨志险胜一招。 介于杨志体力损耗不小,曹琦还他一让杨志多休息了一会,不过没过多久,最后的比斗便开始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再进一步便是天堂,杨志打拼了这么久,图的不就是个封妻荫子嘛,军副指挥使在军中绝对算是高官了,杨志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可惜的是呼延猛本就是以力服人的武将,使得也是两柄大锤,若是平时杨志还有信心和他游斗一番,只不过今日和杨震交战耗费了许多体力,又没有太多休息时间,结果一直落于下风,已渐渐没了翻盘的机会。 这最后一战,杨志却是败了! 不过杨志虽然败了,但他的本事全都入了天武卫将士的心中,要知道杨志可是先战败了和呼延猛齐名的杨震的。 ······ 石宝自从那日放了李景和花小妹离开,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收到高俅的惩处,却没想到这几日太尉府一直没什么动静,而高衙内本来就对石宝没什么好脸色,石宝也瞧不上他,自没有在意他。 石宝却不知道,高俅自曹琦哪里碰了个软钉子之后,对曹琦的侄子下不了手,心中更是恨他,已经想着那他泄愤了。只不过高俅现在忙着抓刺客,没时间管他罢了。见过了好几日都没什么动作,石宝还以为高衙内自知理亏,没有告诉高俅呢。 石宝虽然在高俅的安排下领了京中军职,但却只是闲职,并不掌权,只不过每月都有俸禄。石宝虽然有些闲不住,但他每日在自家打熬气力,闲暇时便去游一游汴京城,是以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想来经过繁塔一事,高衙内应该不会再来找我护卫他了吧,如是高太尉看我不过,发配我出去做个小校也比待在这里憋屈强啊!”这一日,石宝实在不想闲着下去了,料想已经过了三四日,如果高太尉想怪罪自己,应该早就动手了,不至于拖了这几天。 想到此处,石宝整理了一下衣装,便想去太尉府探一探情况。 ······ 却说这行刺之事一看准备的就不是很充分,怎经得住梁师成和高俅两个人去查,不过两日,就被这二人查出了端倪。 只不过查出来之后却不好办了,梁师成和高俅二人虽然是分开行事,但却也互通有无,道最后,两个人的手下都查出此时与一个叫做白莲社的团伙有关,只是这个团伙的成员大多是一些穷苦百姓,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对于这一点高俅并不是很清楚,但梁师成却是查出来了,泄露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手下! 原来,梁师成手下有个小太监,进宫没多久,机缘巧合之下认了梁师成当了干爹。在皇宫之中太监认干爹很是正常,其实这也不是个特别亲密的关系,梁师成做到这个位置,身后光是干儿子就有几十个,更不要说干孙子了。 不过干儿子当然不是没有好处,当了干儿子就意味着成为自己人了,而这个小太监也就在无意间得知了赵佶微服出巡的消息。 白莲社发展自净土宗,在这个时候已经发展出了不少分支,而刺客就是其中一支,只不过这一支领头的人就在行刺当晚就被护卫给杀了。不过这帮人行刺的原因却和赵佶有关。 赵佶酷爱花石,自不必多说,江南之地便有大名鼎鼎的花石纲,而北地的奇石虽说比不上江南之地,却也不是没有,这帮刺客本不是汴京人士,只是因为官吏搜刮奇石,搞得家破人亡,这才在白莲社的聚拢之下,妄想刺杀赵佶报仇。 查出了刺客的端倪,高俅自是兴奋不已,现在只要查出是何人泄露的消息就好,但梁师成就不这么开心了,消息是从他这边泄露的,若是论起罪来,他的罪比高俅还重。高俅虽是官家宠臣,但说到底还是个外臣,而梁师成本就是天子身边得势的太监,一旦稍微失势,不说朝堂之上,便是宫墙之内,也是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梁师成久在宫中,早就见惯这种勾心斗角,丝毫不敢怠慢,他也知道,若是由着高俅动用人力物力查下去,很可能马上就要查到自己这里,是以梁师成已经忍不住了,已然准备去拜访高俅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梁师成决意要堵住高俅的嘴。 ······ 再说太尉府,高管家一脸诡异的找到了高俅,悄悄附在高俅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高俅听罢脸色一变,随即也是笑的很诡异,吩咐道:“你去把那个人犯安置好,说不得还有别的用处!” 管家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想来是处理人犯的事情了。 待管家走后,高俅嘿嘿一笑,喃喃道:“梁师成,只要你不亲自向官家请罪,你便有一个把柄落在我手中,哼哼!” 看高俅这神态,竟是已经发现了梁师成之事。 ······ 赵佶遇刺之事因为并不光彩,所以知情的人没人往外宣传,至于不知情的,又能宣扬什么?是以石宝现在还不知道高俅只是没时间处置他,而不是没有怪罪他。 照例送了门子些碎银子之后,石宝在太尉府门房处等了许久,太尉府才来人引石宝进去。石宝本来还有些不满,后来见到来寻自己的竟然是高府的管家,还以为自己受到高俅的重视,等了许久的不满登时烟消云散了。 而石宝现在却不知道,他的命运就在此刻改变了,就在不久之前,高俅正在书房招待客人,而那位客人正是梁师成! 梁师成自然不愿意自己手下小太监走漏官家消息的事情为旁人所知,是以一开始就被高俅吃的死死的,不过高俅也深谙为官之道,最后一番计较之下,权当是梁师成欠他高俅两个人情,两人当即击掌为誓。 高俅也知道这两个人情其实也算不错,以梁师成的性格只要不是会危害他自身的时候,这人情梁师成还是会偿还的。既然梁师成亲自上门,若是自己不答应,少不得便是鱼死网破,高俅可不愿把梁师成逼得狗急跳墙。 而梁师成此行也算是心满意足,尤其是方才高俅下令派人带着自己的心腹去毁尸灭迹,也就是两个人情罢了,当不得什么! 就在这两人心怀意满的时候,高府管家忽然来报,说是石宝求见! 按理说石宝在太尉眼中其实不过是个小人物,无须管家亲自来报,只不过管家深恨石宝没有保护好高衙内,又知道高俅已经想着对石宝下手,如今石宝找上门来,正方便好好炮制,这才亲自来报。 听说石宝来了,正在犹豫如何找个人帮那小太监替罪的高俅突然有了个主意······ 且说石宝在管家的带领下在太尉府中行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路经有点不对。石宝不是没有来过曹府,现在的地方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心中觉得不对劲,石宝叫住了管家,问道:“管家是不是带错了路,这里不是去太尉办公之地的路径啊?” 管家冷哼一声:“你还不信我不成?太尉正在这里见一位好友,正好你求见,太尉才要我把你带进来,你以为这个地方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 虽然管家的态度不是很好,但听了管家的解释之后,石宝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暗自摇了摇头,朝管家告了个诺,继续跟着管家往前走。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一个亭子,管家回身朝石宝交代道:“这亭子里已经备好了茶水,你若是渴了,就倒些喝,老爷就在前面会客,我先前去禀报,待会老爷就来见你!” 石宝谢道:“多谢管家考虑周到!” 见石宝应了,管家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了这么久,石宝确实有些渴了,此时听闻这些茶水是给自己准备的,也不客气,直接用小杯子喝了两杯。 茶水下肚之后,没过多久,石宝忽然觉得意识有些模糊,晃了晃脑袋,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晕倒在了亭上。 ------------ 第七十八章 再见赵佶 石宝在晕厥之前,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奸笑,“石宝,你害的我家衙内卧床不起,竟然还敢来我太尉府!来人,将这个刺客绑起来!” 石宝来不及辩解,浑身乏力,就此昏沉过去。 而此时,亭子里,高俅和梁师成竟然都在,只见高俅摸了摸胡须,摇头晃脑道:“梁相公,这石宝武艺极好,本太尉本来属意他护卫官家安全,可谁知道他贪花好色,竟然在酒醉之时将消息走漏了出去,端的不为人子!” 梁中书也在一旁附和:“是极,是极!还是高太尉明察秋毫,正是此子泄露了消息,不过官家的意思是这事低调处置,开封府尹那里我也传过话了,便直接把他发配到沙门岛吧!” 高俅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 两人主意已定,当日便派人将石宝送到了开封府衙。开封府尹对行刺之事也是知情的,不过整个开封府也就他一个人知道了,上面已经交代下来,此事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这个开封府尹还是当初判林冲流放沧州的那一个,如今上面送来了一个人,说是刺客的首脑,连罪状、供状都写好了。 眼看着送来的人明显神志不清,但涉及到皇帝,又有梁师成这个大神压着,开封府尹哪里敢怠慢,连犹豫都不敢,当天就依着上面的意思,连大堂过审的步骤都没有,直接判了刑。 等到石宝醒来之际,开封府的衙役正在施杖刑,高俅深恨石宝,还特意交代不能留情。开封府尹既然选择了顺从,自然要把事情做到底,足足打了八十脊杖! 脊杖,顾名闻之,便是打在背上的,历来发配犯人,在临行之前都要打上一顿,但平时一般也就打个二三十也就够了。要知道,若是身子骨弱的,恐怕这二三十脊杖下去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石宝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背部火辣辣地痛,饶是石宝是个铁打的汉子,也有些扛不住,嘶喊两声,但马上石宝的嘴就被堵住了,没过多久,石宝又晕了过去。 自在酒店别了梁正之后,李景便一直没有出门,最近两天李哲将归义堂的一些势力分布一一说给了李景听,而这其中,李景的一个疑惑也终于解决了,原来,曹琦之所以身在燕云会,乃是因为大宋开国大将曹彬的原因,而曹彬的祖籍就在燕云幽州。 而高衙内也一直没有出门,这样,谋划高衙内之事便无从做起,李景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反正王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景嫁祸起来心中毫无压力。 这一天,曹府门房来报李景,说是有个叫做梁正的人来寻他。却不知梁正所来何事,虽说李景和曹正两人当日在酒楼里称兄道弟,但不过就是套近乎的交往而已。 一时半会没想到太多,李景与李哲告退了一声,便去门房那里亲自去接梁正了。 李景才见到梁正,就见梁正欣喜的朝自己冲了过来,看起来明显想和李景来个熊抱,李景一个闪身避开梁正,都是大男人,这么亲密干什么! 被李景躲开,梁正也不尴尬,反而朗声笑道:“我这次来可是来恭喜李兄的,李兄飞黄腾达的时候可莫要忘了哥哥啊!” 李景心中有了猜测,不过还是问道:“我不过一介布衣,有什么好恭喜的!” 梁正依旧笑道:“这可不好说!”顿了一顿,梁正微微低着声音,接着说道:“贵人要见你,我看李兄这身穿着还算得体,快同我去吧!” “赵佶竟然想见我?”李景虽然有了猜想,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见驾,偏偏这梁正办的偷偷摸摸的。 不过李景现在的身份叫曹明,自然不能推辞不去,见梁正有些急切,对门房说了一声,便与梁正离开了。 李景没想到,不知是梁正来找他找的偷偷摸摸,便是见面的地点也是有点偷偷摸摸的味道。这地点不是别处,乃是一个单独的院落,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李景上回在画舫听人暗暗谈论,这里貌似是如嫣的住处 还没进院子,李景就注意到这院子周围有不少人,有些看打扮是路人,但你作为一个路人,一直在那里转圈是什么鬼,鬼上身了吗?看来赵佶也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 院子是个普通的院子。不过进了院子之后,李景发现了好几个潜藏的窥视点,梁正道不像李景这般东张西望的,只见他目不斜视,直接带着李景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进了屋子,李景发现赵佶果然在里面,旁边还有一个人陪着,不是旁人,正是赵佶的贴身侍卫赵三省。 赵佶见李景跟随着梁正走了进来,微微一笑,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 李景听了赵佶说话,忙忙弯身拜道:“草民曹明,拜见官家,当日不知官家身份,请官家恕罪!” 还好此时跪礼还是很庄重的礼节,不像清朝时期官大一级就要跪拜。如今赵佶身穿便衣,又不是在正式的场合,所以李景弯腰下拜倒也可以。赵家的皇帝有一点做的还算不错,比较亲民,就算是让江南民怨沸腾的赵佶,在汴京也是一副亲民的样子,前文说的上元节赐酒便是一个体现。 是以赵佶也不在意,反而笑道:“听说你是曹琦的侄子?” 李景再次拜道:“正是,草民前些日子才来汴京。” 赵佶又问了两句问题,李景眼观鼻、耳观心,赵佶问一句答一句,一板一眼,丝毫没有讨赵佶欢心的打算。 赵佶本来想见李景,只是因为后来听闻李景带未婚妻去逛画舫的举动,至于李景的救驾之功其实没有放在赵佶心上,毕竟当时赵佶身边还紧紧跟着一个赵三省呢! 如今见了李景,问了几个问题,却见李景回答的一点都不和自己的心意,登时就有些不喜起来。 最后,赵佶问道:“你可有什么想做的官职?你护驾有功,我一定赏你!” 赵佶本来以为这话一出,李景总该激动了吧,却没想到李景再度拜道:“草民家中有老母在堂,不日就要回去侍奉母亲,曹明不求封赏!” ------------ 第七十九章 相约野猪林 从赵佶处出来,李景长舒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离开时赵佶的表情,李景就忍不住想笑,这下,赵佶应该就不会再对自己感兴趣了吧! 不说李景这一世的父亲之死与赵佶有关,就算没有此事,现在的李景也不想在赵佶手下,如果能就此摆脱赵佶的注意就好了。 整理了一下衣装,李景昂首挺胸往曹府去,梁正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李景索性不管他,反正和他也没什么交情。 在李景走后,果然,赵佶对他很是不满:“怎么现在看他就跟个木头似的,一点也看不出当晚的风采!” 一旁赵三省劝道:“我看这个少年孝心可嘉,老奴记得曹琦的家乡该是在河北真定,官家若是有意,不妨封他一个真定的官,谅他也不敢推辞。” 赵佶听罢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李景毕竟当面拒绝了他,想了一下,干脆就不管李景了,挥手招来一个在一旁候着的随从,吩咐道:“你去看看如嫣姑娘准备好了没有。” 再有趣的人也比不上如嫣姑娘的一曲弹唱。 等李景回到曹府,却见有个人在府外不停地来回行走,看起来很是焦急,这人的身形看起来倒是颇为眼熟。 李景走近一看,立马认了出来,不正是朱富身边的阿大嘛,莫非是酒楼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阿大也认出了李景,忙忙跑到李景面前,焦急道:“官人,朱二哥让我来请官人去一趟酒楼,有要事相告!我等了好久,总算等到官人了!” 李景心中一松,只要不是酒楼出事就好,看得出阿大很是急切,直接在府门外等自己。李景也就没有回府,直接同阿大去了酒楼。 到了酒楼之后,李景发现酒楼一切正常,朱富还在柜台里打着算盘呢!朱富见李景进来,丢下算盘,上前来直接带着李景去了里间。 “你派阿大来找我,匆匆而来,又没告诉他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啊!” “此事说急也急,哥哥应该还记得石宝吧?” 对于石宝,李景哪里会忘记,要想除掉高衙内,首先就要解决石宝,是以李景当初还让朱富派人多留意石宝呢! 见李景点头,朱富接着说道:“这石宝出事了!” “高俅对石宝下手了?这应该不会吧!”不过就是放了自己和花小妹,李景怎么也想不到高俅会对石宝下手。 朱富也挠了挠头,解释道:“昨日负责盯着石宝的兄弟见石宝在午后进了太尉府,然后一整天都没出来。按道理说石宝不可能在太尉府过夜的,这兄弟昨夜回报之后,我也不明所以。” “后来小弟又叫来负责盯着太尉府动静的兄弟来询问,原来,昨日午间,太尉府有一辆华丽马车驶入,这马车是从皇宫方向来的,这倒也没什么,不过这辆马车离开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两辆车出了太尉府便分开两路,兄弟们瞧出不对劲,便派了个人跟着,亲眼瞧见马车驶进了开封府衙。” “这马车里的就是石宝?”李景问道。 “没错,今天一大早我就派了人去打探,只不过开封府戒备森严,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听出来的,那石宝明日就要被发配沙门岛了,据说罪名是泄露军机。而且” 见朱富一顿,李景追问道:“而且什么?” “自从小弟奉了哥哥的命派人监视石宝,石宝昨日可以说第一次去太尉府,平日里也没见过什么太尉府的人哥哥,这石宝我们救不救?” 朱富的意思李景当然听得清楚,当日在繁塔,两人虽然站在对立面,但说到底,石宝对李景还是有一种另类的恩情,而根据朱富探听到的消息,石宝获罪之事,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事宜,但十有**便是因为李景。 “救!当然要救!”李景瞬间就做下了决定,“朱富兄弟,我梁山在东京的人马够用嘛?” 朱富沉吟了一下,缓声道:“押送到沙门岛的犯人不比其他,遇赦不赦,这是仅次于杀头的罪过,押送的不只是差役,还会有官兵。为了稳妥起见,明日还希望哥哥能带着鲁头领一起过来。也好防止押送的官兵中有什么高手,便是救下石宝之后也好处理。”、 朱富说完,紧紧盯着李景的脸色,生怕李景因此怪罪他,却见李景闻言一笑,脸上满是赞许。朱富也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朱富的处理方法李景也很满意,毕竟是设在东京耳目,主事的人必须办事稳妥。又开口问道:“你准备在哪里动手?” 朱富显然心中已有腹稿,见李景询问自己,解释道:“按照差人的习惯,他们总会在第二日经过野猪林,我们可以在哪里等着。” “恩”李景点了点头,“明日召集好人手,我带着智深哥哥一起过来!” 就此,定下了营救石宝的计划。 而此时,汴京城的另外一个角落,一个青年中坐在一把椅子上,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中年汉子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官家是这么好刺杀的嘛,准备不充分也就罢了,还把我们好不容易送进宫里的暗桩给暴露了,我已经派人把这事告诉了教主,如何处罚全由教主定夺!你要知道,你是教主的侄子,更不能这么胡来。” 青年被训斥了许久,也有些不满,辩解道:“那伙狗官不是没有查到我们的头上吗,他们只当是白莲社搞的鬼,让那帮狗官把注意力放在白莲社身上不是有利于我摩尼教的发展嘛!” “逆子!老夫的话你都不听了?等过些时日,你就回你伯父身边做事!” 中年人逆子二子一出,青年人便不敢反驳了,坐在椅子上不愿说话。 良久,中年人才开了口:“高俅那厮把泄密的罪定在了一个叫做石宝的将官身上,这石宝为父也听说过,在荆楚之地颇有名望,是个好汉,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在官差押送他去沙门岛的路上救下他,若是他愿意入教,你伯父所谋之事便又前进了一步!” 听到此处,青年人一脸狂热,急忙问道:“爹,我们在哪里动手?” “野猪林!” ------------ 第八十章 意欲拜访 PS:我又回来了!本来说周一就该恢复更新的,但感冒了,这两天头昏脑涨的,很难受,现在稍微好点了。。。还望见谅,断更了将近一周,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一句,求支持啊! “高俅那厮把泄密的罪定在了一个叫做石宝的将官身上,这石宝为父也听说过,在荆楚之地颇有名望,是个好汉,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在官差押送他去沙门岛的路上救下他,若是他愿意入教,你伯父所谋之事便又前进了一步!” 听到此处,青年人一脸狂热,急忙问道:“爹,我们在哪里动手?” “野猪林!”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方腊的侄子――方杰,而方杰的父亲正是方腊的弟弟方盛,方腊在江南收拢人心,派出了弟弟来东京上下活动,防止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结果卓有成效,方腊在江南发展教众,就算有个别地方官察觉出不对,上奏之时每每都会被压下不提,如此下来,随着花石纲的进行,方腊在江南之地愈加如鱼得水。 方杰自小受自家大伯的影响,对大伯很是尊敬,尤其是在方腊入主摩尼教之后,方腊更是趋向于被神化,方杰对方腊更是崇拜,先前,方杰连父亲都敢反驳,但听说对伯父的大业有帮助,方杰登时兴奋起来,忙忙去准备了。 且说杨志虽然最终没有斩获第七军军副指挥使的职位,但他一身武艺已经在天武卫军士面前展露无遗,一时之间,杨志在军营之中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军士们敬佩的目光,是以虽然最终没能成功升职,但杨志还是很开心。 比武之后,正是发饷银的时候,这一天,杨志早早地拿到了自己的军饷,受了曹琦这么大恩惠,杨志心中想着,最起码送上一件像样的礼物,以表谢意。 杨志吃住都在军营,如今也已经留了两三个月的银钱,现如今却是想着去拜访一下曹琦,以前杨志身家拮据,也不过是口头上道谢,杨志连曹琦的家都没去过。毕竟当时杨志身上只有一口家传宝刀了,第一次拜访,除了家传宝刀之外,杨志已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虽然结识曹琦的时日不长,但杨志看得出来,曹琦并非是高俅那等人,知道自己身家拮据,并不会因此而记恨自己,但杨志心中却是过意不去。总要去拜访一下! “大郎,是要去哪里啊?” 杨志正准备出营,却见有三四个人迎面而来,仔细一瞧,其中一个不是邓平还是谁?当日比武,邓平运气爆棚,一路杀到了前四,也算是露了脸,所以现在心情还不错。 杨志要去拜访曹琦,却不想让其他同僚知道,若只是邓平也就罢了,偏偏还有别人,杨志只得含糊道:“这不才发了饷银嘛,我准备去买些物品。” 邓平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大郎,呼延兄弟升了职,请我等去吃酒,就在两日之后!我正准备过一会通知你呢,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大郎!” 杨志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之后又朝邓平抱拳告辞,转身出了军营。 ------------ 第八十一章 两方准备 一路走来风平浪静,杨志捧着一个盒子出现在了曹府门前,正在犹豫这待会怎么措辞,上前去请门房去通报,只听“吱啦”一声,杨志抬头望去,却是一行几人,正要出门去。 看这几人轻车熟路的样子,在杨志看来,应该就是这府上的人了。正巧有个门房正恭敬的跟在其中一个年轻人身后,“这莫非是曹大将军的亲眷?”杨志心中暗自犹疑。 杨志所看到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景!这一番出门,乃是为了提前准备去野猪林救下石宝,不止带了鲁智深,连花荣都带上了,本来花小妹也是吵着要去,不过还好有花荣这一尊大神在前面顶着,总算让花小妹安心在府上了。 李景在门房的陪伴下出了府门,就见府外站着一个汉子,身穿军中劲服,看上去倒是颇为英武。只是手上捧着的礼品箱子有些破坏气氛。 就在这时,杨志也转头看向了李景。 这下,李景可就注意到杨志脸上的青色胎记了。 “壮士在此徘徊,不知是有何事?” 杨志本来还想上去搭话,却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先开了口,但他不知道李景的身份,不知该如何称呼,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忙应道:“不瞒小官人,杨志是天武卫中人,深受曹大将军大恩,今日特地来拜谢!” “竟然真的是杨志!只是,杨志怎么和叔父扯上关系了。”李景心里纳闷,不过野猪林的事要紧,李景估算着现在石宝应该已经被提出开封府衙了,杨志的事可以以后再说。 “叔父今日正在府上,杨兄弟来的正巧,说不得再晚一会叔父就要离开了!”李景顿了一顿,挥手唤来那个门房,交代道,“曹三,派人去通报叔父!” 杨志这才知道面前这人果然是曹琦的亲眷,刚欲拱手道谢,就听李景接着说道:“杨兄弟先跟着曹三入府,小弟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杨志自无不可,李景同鲁智深和花荣走了老远,忽听鲁智深问道:“景哥儿认识那个杨志吗?” 李景摇了摇头,答道:“我确实听过他的名号,因为他脸上的青色胎记,我才认出他。杨志是杨老令公的后人,因着脸上胎记,人称‘青面兽’,武艺精熟。端的是好汉一枚。” “好汉吗?洒家看来倒是未必!” 听鲁智深说话的语气,倒像是有些瞧不上杨志,李景心中一阵惊异,不应该啊,按照原本的轨迹,应该是这两个人在曹正的帮助下合伙占据了二龙山啊。 “哥哥为何这么说?” “若我所料不错,鲁哥哥应当是因为看到那杨志送礼才这么说的。”一旁一直听着的花荣替鲁智深答道。 “正是如此!” 李景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原因,自己先入为主,认为杨志是个一心光宗耀祖的好汉,但鲁智深和花荣与杨志不过是一面之缘,而这第一面却是正巧碰见杨志给上司送礼,这印象能好才怪。 只是这一番却是不好喝鲁智深解释,应和两声,三人直奔着朱富的酒楼去了。 杨志进了曹府,没过多久便见到了曹琦,一番交谈感谢自不必多提,杨志见果然如李景所说,曹琦还有事要出门,也没有多耽搁便告辞离开了。 离了曹府之后,杨志见天色尚早,难得出一次军营,正巧身上还有余钱,杨志想着是不是要喝上两碗? 思及喝酒,杨志忽然想起,有好几次与同僚闲谈之时,听说汴京宣康门那里新开了一家酒楼,饭菜很是可口,心动不如行动,整日在军营里,杨志的嘴里都要淡出鸟了,他往日也在汴京当过官,对汴京城也算熟悉,寻了一条路,直奔着宣康门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杨志唤来酒店伙计结账,正准备出店门,余光忽然瞥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正是曹大将军的侄子和他旁边的那个胖大汉子嘛,才见过没多久,杨志对这二人还算是颇有印象,“只是,为什么他们穿的衣服和先前不一样了?” 杨志有此疑问并不是说他平日里有多注意细节,记忆力有多好,而是因为李景和鲁智深都换上了最为普通的粗布衣服。 “肯定有什么猫腻!”杨志心中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只是,既然让自己给碰见了,我是管,还是不管?” 看着李景偷偷摸摸地模样,杨志可以肯定,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曹琦对自己的恩情,杨志一咬牙,看他们定是要出门,大不了自己一路上远远地跟着,若是有情况也能出手相助,也算是报答曹琦了吧。 “官人?官人?” 看到面前这个客人一会儿皱眉苦思,一会儿眉开眼笑,浑然不理自己,阿大心里一慌,这客人莫不是傻了? “官人,你没事吧!” 直到阿大拍了拍杨志的肩膀,杨志才回过神了,自己的饭钱还没给呢! 再说方盛这里,带着方杰赫然已经到了距离野猪林不远的旅店。 “都准备好了吗?” “父亲放心,我等提前一日过来,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已经在野猪林找好了一处埋伏地点,只要他们进了,就别想活着出来!” 方盛点了点头,喃喃道:“应该要来了吧!” 方杰没有听清,问道:“父亲方才说什么?”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匹快马本来,来人径直驱马朝方盛奔来,离着方盛七八丈的时候,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来到方盛身前,拜道:“官人,他们已经出发了!两个公差,十个军士!” 方盛点了点头,随即这个骑士悄然退下。 方盛背着手,向西望去,现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押送着石宝的公差和官兵过来了! ------------ 第八十二章 遭遇 PS:稳定更新自即日开始,尽量补前两天欠下的。 是夜,东京城外的一条大道上,悉悉索索走来了几个人。 “都安排妥当了吗?”只见其中一个人问道。 “哥哥放心!弟兄们都已经就位了,现在石宝一行人已经在客店了。” “如此甚好,我们趁夜赶过去,明日一早便去救得石宝归来。” 其他几人皆是点头称是。 一伙人离开之后,原地又出来了一个人,紧紧地跟着前面这几个人,在隐隐地月光下,只见此人脸上赫然有一块暗色胎记,正是“青面兽”杨志! 杨志午间见李景形迹可疑,生怕李景做什么不法之事,便悄悄跟上了李景,这样,一直到天色将黒时也没得出个结果,但后来李景等人却一路出了城,都盯了一下午了,杨志哪里会放弃!托人去让邓平帮自己在军营告了假,杨志也一路追出了城。 而前面的那几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李景、鲁智深、花荣等人。 杨志的身手本就很好,这一路竟也没有被李景发现,而李景自然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人给盯上,根本就没有防着这一招。 ······ 朱富安排的人马已经先行一步,领头的正是阿大。 阿大带来的人不多,也就不到十个,全是梁山安排在东京的好手。阿大做起了行商打扮,其他人全都扮作随从护卫。 野猪林附近这客店地处要道,平日里多有行商经过,倒也不会引起怀疑,阿大一行十人租了个院子,与押送石宝的差役和官兵一同住进了客店。 而此时,院子里,阿大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石宝现在在哪里?” “阿哥,那伙官兵就住在我们左边的院子,不过我没见到那个石宝。” “恩,这里耳目众多,不好动手,让兄弟们好好休息,等朱头领过来我们就要去野猪林埋伏了!” “哦,对了,”阿大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手下,叮嘱道,“ 头领待会就过来,听说寨主也会过来,你们可要好好表现,莫要让寨主小瞧了我们!” “阿哥放心,小弟这就回去交代兄弟们!” ······ 且说方盛这里,在官差压着石宝还没进客店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而官兵所在的院子,正好在方盛所租的院子的右边,不过,方杰在探听到官兵消息的同时,却发现了阿大的人马。 “父亲,这一行十人看起来都是好手,而且来历不明,据酒家所说,他们自称是青州来的行商,只不过我发现他们也在打听那伙官兵的消息,父亲,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所谋之事有碍?” 方盛沉吟片刻,说道:“听你这么说,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一帮人清一色的青壮汉子,看起来全是武夫没一个能文的都没有,确实有些不像行商的,只是,他们打听官兵的消息干嘛,难道他们与石宝也有关联?” 方杰也是皱起了眉头,他确实发现了不对劲,但却找不出理由,“父亲确定这石宝在汴京之中没有什么知交好友吗?” 方盛只一瞬间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答道:“石宝在京中的时间并不长,每日也就是深居简出,没见他结交过什么人,他的根在荆楚,那伙人明显不是荆楚之人。” 这一对父子交谈之间反而更加糊涂了。 “实在不行,也就只能派人盯着他们了,既然他们住在这里,如果是为了石宝而来,他们今夜必有所动,我们到时候在随机应变吧!” “恩,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 第八十三章 客店之事 事到如今,石宝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分明是因为得罪了人而被当做了替罪羊,至于幕后黑手,出了高俅还能有谁! 石宝确实没想到,高俅平日里对自己还算不错,很是欣赏,却只不过因为自己看不惯高衙内恃强凌弱,没有帮着出手,就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高俅老贼,此仇不报,我石宝誓不为人!”,石宝在心中暗暗呐喊! “石宝,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怕你这脚受不了,不若先泡一泡脚?”,石宝心中正愤愤不平,却听负责押送自己的差役薛霸正端着一盆洗脚水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董超。 董超薛霸当初受了陆谦的指使要在野猪林害了林冲的性命,却被鲁智深撞破 ,后来回京之后直接找陆谦告了状,也招致陆虞侯前去沧州,虽然没有成功,但高俅也没有跟着两个小人物太过计较,只不过办砸了高太尉交代的事情,两人如今在开封府的地位大不如前,否则,以这两个人的资历,像押送石宝这等半点“孝敬”都赚不到的差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们两个。 “劳烦两位端公了!还请两位端公将小人的枷锁去了,小人也好洗一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石宝还是懂的,见董超薛霸二人释放“善意”,石宝哪会拒绝? “不必了,”一旁的董超接口道,“你是朝廷重犯,有一帮军士在边上守着,我俩兄弟可不敢解开你的枷锁,我来帮你洗吧……” 石宝此时还不知道木盆里装的可是沸水,忙推脱道:“小人哪敢劳累两位端公……” “勿要多言!”薛霸将木盆朝地上一方,喝道,“大爷我亲自来给你洗脚,你还敢推三阻四的!” 正说着话呢,薛霸直接抓住石宝的脚,连草鞋都没有脱,直接将石宝的脚按到了水盆里,水盆里的水足足没到脚踝…… 石宝身体一颤,慌忙之间就要把脚从水盆里挣脱出来。但董超薛霸二人齐来,防的就是这一招,哪里会让石宝如愿,之间两人死死的按住石宝的腿,石宝在狱中本就受了不少苦,如今旧伤还未痊愈,这一挣扎,本来背部已经有些愈合痕迹的枪棒伤口竟又崩裂开来,一时之间,石宝不仅脚上痛的刺骨,背上更是火辣辣的生疼,而脖子上还带着木枷,手上、腰上都使不上力气。 一时间,石宝根本挣脱不开董超薛霸的控制。 到此刻,石宝如果还不明白董超薛霸二人对自己没有好心思,那他就是真的蠢了,石宝蠢吗?当然不是,恩,他只是有点傻而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像那啥,如果不能反抗,那就不如那啥……享受……对吧,石宝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目前这种情况,石宝出了“享受”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石宝现在的真实写照。 按道理来说,董超薛霸这二人平日里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在两人的配合之下,一般犯人基本上都是任由他们摆弄,连反抗都没有。 但如今情况却是不同,出发之前,开封府尹还特意找来了董超薛霸,暗暗交代这石宝罪大恶极,要董超薛霸半路上悄悄将石宝给解决了,而随行的十个军士也会帮忙,得了上官的吩咐,这下董超、薛霸二人哪里还会费心费力的去扮红脸,这才有了方才两人凶神毕露的情形。 过了许久,董超、薛霸才放开压着石宝双腿的手,这时,董超又从怀里掏出一对崭新的草鞋,放在了地上,而把石宝从开封府牢房穿出来的草鞋直接拿丢了。 “这一路前行,路途遥远,我看你脚上的草鞋都破了,我哥俩心善,给你找了一双草鞋,明日你就穿上吧。” 石宝闭着眼睛不说话,对于这个他可是知道的,流放的犯人可没有穿布鞋的待遇,石宝在牢中就换上了草鞋,而草鞋有一些不同,那就是穿的越久,鞋就越舒服,而新鞋不仅编鞋的茅草不够柔软,而且方才董超掏出草鞋的时候石宝也看到了,即便只是粗略一眼,石宝也能看得出来,那双鞋可不紧紧是不够柔软…… 而此时,屋内三人的屋瓦之上,正有一个人憋了一肚子气,心中打定了主意,待到明日野猪林,定然要把这两个混蛋差官的心给挖出来看看,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黑的! 愤怒之下,这人在房顶上一个不小心一握拳,碰到了一块本就有些疏松的瓦片,只听“咔嚓”一声,这片瓦片竟直接破碎开来。 屋内的三人也把这动静听的一清二楚,董超忙忙喝道:“什么人?” 喝问之后,董超、薛霸二人忙忙出了房门,想要查探一番。而房内的石宝看着自己脚上被烫出的水泡,心中愤愤不已。 且说董超与薛霸二人出了房门,往四处一瞧,董超眼神好,发现了屋檐之下竟然有两块碎掉的瓦片,两人前行几步,回头朝屋顶看时,却见屋顶有个小小的黑影,仿佛感觉到了动静,轻轻叫了一声“喵~”。 “原来是一只猫……”而人松了一口气,不怪他们两个如此敏感,毕竟是做了亏心事,饶是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了,也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竟热闹起来了。 董超与薛霸打开院门一看,就在自己租住的院子门前,两伙人正在争吵―― “你这厮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说,就想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给,这是五两银子,拿去看病吧!” “谁要你的破银子,赶快向我道歉!” “爱要不要,阿旺,我们走!” “咦?你小子别走……你还敢动手,二郎,快来帮忙!” 就这样,在董超与薛霸面前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回说话的薛霸。 这时,动手的人注意到有两位官差在这里,纷纷停了手。 ------------ 第八十四章 客店门前 只听薛霸一声“住手”,两伙人竟然真的停下了手,薛霸见了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只是薛霸没有注意到的是,其中一伙领头的那个人看到他出来,眼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杀意。 “尔等在此聒噪,是何原因?”,董超习惯性的当起了和事老。 “不瞒两位端公,”董超只见一个人正指着另外一伙人中领头的那个说道,“正是这个人,撞了我兄弟,连句歉意都不曾有,难道以为我兄弟是二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咦?你这厮怎的看起来如此眼熟?”就在那人说话间,董超发出一声惊疑,董超越看这人越觉得有些眼熟。 “小人也曾经在汴京城中讨过生活,端公见多识广,对小人有印象也不足为奇。”却是这人见董超起疑,赶紧开口解释道。 “是极,是极!两位端公看小人是不是也有些眼熟?我两兄弟原本就是一起的。”董超与薛霸看时,乃是那人身边的一个汉子。 薛霸思索片刻,犹疑着问道:“张三李四?” 只见张三李四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两人也是相处的久了,回过头来,一齐朝董超薛霸二人拜道:“端公好记性,正是小人。” 原来,这其中一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建康城回来寻李景的张三李四,而他们口中的二郎,不用多说,除了武二郎还会有谁? “我也有许久未曾在汴京见过你们了,怎地在这里碰见?” 听了董超这么问,张三李四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董超薛霸并不清楚自己二人当初在大相国寺做下的事。这一放松下来,二人也不像方才那般小心应付,随时想着逃跑了,反而开始对着董超薛霸二人开始了满嘴胡咧咧。 “我兄弟二人运气好,得了贵人赏识,如今过来有要事要做。” “恩,正是如此,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两位端公……” “……” 总的来说,虽然张三李四二人说了半天,但半句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即便说了,也全是假的。 “对了,两位端公,这几个人甚是无礼。撞上了我兄弟,连句歉意都没有!” 张三显得很是气愤,毕竟如果不是和他们起了冲突,怎么会心惊胆战的面对董超薛霸,说到底,张三李四面对董超和薛霸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底气,毕竟以前是草民,现在更不堪,变成了草寇了。 方杰很是气愤,先前在房顶偷听的自然不是猫,而是他,当听到董超与薛霸丑恶嘴脸的时候。方杰一时气愤,不小心手掌用力碰到了瓦片…… 之后便是董超见到的一幕幕了,方杰离开房顶,和随行的人光明正大的离开,却没想到不小心撞到了李四。而方杰心中有气,不过是撞了一个小小的行商而已,撞了就撞了! 张三李四这两个人哪里是好相与的,二人本就是京中泼皮头子,当初在菜园子被鲁智深吃的死死的不过是实力差距过大,二来也是两人佩服鲁智深的本事。现如今吃了亏,哪里会忍气吞声?更何况他俩身后还跟着一个武二郎,更是谁也不怕。 方杰本就对董超薛霸憋了满肚子的火,如今看张三李四竟然和这二人攀上了关系,若不是顾虑明日一早去救人,方杰说不得动手消一消火气了。 现如今,方杰正进退两难,眼瞧着董超就要回话了,要道歉,方杰拉不下面子,不道歉的话恐怕这事有些难以善了。 就在这时,人群之外传来一声问话:“咦?张三、李四,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 第八十五章 解围 听得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张三李四回头一看,只见周围围观的客人中走出一个人,长的是剑眉朗目,一表人才,头戴皂白湛蓝头巾,身穿一袭青蓝锦袍,脚着一双踏云靴,一看便是出身非富即贵之人。最关键的是这人的眉目张三、李四看起来分外眼熟。 两人许久未见故人,二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来人喝道:“出门前东家千叮咛,万嘱咐,让尔等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你看你们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闻言一呆,不过张三李四本就机灵,看见面前的花荣,心中暗暗猜想,恐怕寨主就在不远的地方了吧。 “大哥,这个不怪我们啊,”,正辩解着,张三拿手指着方杰,抱怨道,“还不是怪此人无礼!” 一旁李四也在声声应和。 至于武松,从开始道最后一直在张三、李四旁边看着,一直没有吭声。只不过是在方才双方要动手的时候准备上前,才与方杰交手一招,谁都没占到便宜,武松还欲分个输赢,不过却被董超给叫住了。 不过花荣这边却是不停张三、李四的解释。而是上前朝董超、薛霸以及方杰致歉道:“都是我家兄弟不懂事,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方杰本就在动手和退去之间徘徊,已然生出了退意,见对面出来了一个和事老,也就顺坡下驴,朝众人拱了拱手,便带着从人离开了。 而董超与薛霸本就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两人于张三李四实在没多少交情,如今事情没了,两人也打算回去休息,准备第二日去把石宝给结果了,也好早点交代差事。 就这样,一场冲突草草的开始,也草草的结束,但明日的腥风血雨,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待其他人,包括围观的旅人都散的差不多之后,武二、张三、李四全都跟着花荣往一处走去,而李景和鲁智深,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李景一行人在双方争吵之始就过来了,李景本来打算出面制止双方冲突,但正巧这时董超与薛霸出来了,这二人都认识李景和鲁智深,连张三李四也都认识,不过还好,董超薛霸并不知道后来张三、李四二人带泼皮围殴高衙内的事。少了许多麻烦。 在此地碰见来东京寻找自己的张三李四,还捎带上了武松,李景觉得对于救出石宝更有把握了。 待武松见到李景,纳头便拜,就算李景上前去搀扶也不愿起来,挣脱李景,三拜之后,方才起身。 “大郎的伤可曾治好了吗?” “治好了,治好了!”,提起武大郎,武松更是显得尤为激动,“小弟来之前大哥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如此便好!” 之后还未来得及再加寒暄,却见朱富已经和先前派来的人接好了头,正过来寻李景。 “不如先去安置好?再谈其他事。”李景提议道。 其他人自是并无不可,跟着朱富,往租的院子里去了。 路过院子门前,李景却没注意到,这一切被两个人尽收眼底,其中一个见到这么多人一齐进了院落,又仔细悄悄这伙人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匆匆跑回去向主人报信去了。 而在这个报信的人离开良久之后,从一个黑暗的角落走出一个人,直奔着客店里吃饭的大厅而去,到客店主人出二话不说,叫了一大堆吃食,店主人注意到,其脸上赫然有一片青色的胎记。 ------------ 第八十六章 野猪林 野猪林,薄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天一大早,林子之外远远过来一队人马,看衣着打扮,明显是官面上的人物,正是押着石宝的董超、薛霸一行人。 另外,还有着一队押送的官兵。 领队的伍长名叫王勇,王勇的名字里虽然有个“勇”字,但王勇本人却和“勇”半点都沾不上边,原先王勇不过是京中的一个破落户而已。伍长的官职虽然不大,但好歹管着十来个人,王勇能够上位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因为他三姑的表哥的堂兄弟在太尉府做了一个得宠的管事。 押送犯人,还要押送到远远的沙门岛上,其实,王勇心中是不愿意的,劳心劳力还落不得好,哪里比得上在京中,虽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伍长,但军中管制不严,还能时常去喝个花酒。 不过想起自己接到任务之后,王勇七拐八拐才能找到联系的“靠山”――太尉府的高管事,亲自上门交代王勇,要王勇半路上配合官差将犯人给解决掉! 这下王勇可就十分愿意了,如果能够得到靠山的进一步提拔,再升个一级两级的,王勇想到这里,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是以这一路上,每每看到石宝,王勇的眼神只如看到宝贝一般,可不就是宝贝吗! “王伍长,前面就是野猪林了,可以……”,接下来的话薛霸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回头看了一看因为脚上水泡被磨破,背后棒伤复发而走的跌跌撞撞的石宝,王勇嘴角一勾,嘿嘿一笑,回应道:“就依兄弟的意思办!” “好!” 薛霸在这边通知了王勇一声之后,再度回到对此毫无察觉的石宝身边,呵斥道:“你这厮走的快一点,这样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到沙门岛!” 石宝昨夜受了他们的折磨,如今脚上。背上都是疼痛难忍,哪里愿意回应薛霸,只当是没听见,依旧保持着原本蹒跚的步伐,依旧朝前走去,只是心中不断感慨:“想我石宝,一辈子自问无愧与天,却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受辱于此等小人手里……” 石宝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只是若是单就董超薛霸两人,就算石宝带着木枷脚链,他也有自信可以将这两个人解决,只是……看着王勇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的目光,石宝心中还是一叹,哪有什么机会啊! 正走着,眼见着野猪林越来越近了,就在王勇再度回头看的时候,薛霸朝王勇使了个眼色,王勇也果然会意,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阵风袭来,官道旁边的丛林随风一阵晃动……只是这晃动明显有几分诡异,因为这一大片丛林,但就这一处随风晃动。 不过王勇一行人却没注意到这些,他们可是已经听说了,这石宝的武艺十分了得。为了更好的解决石宝,说不得要演那么一出戏。 只见薛霸走上前来,朝着喝止众人的王勇问道:“王伍长这是怎么了?走得好好的为何停下了?” “走了一下午,兄弟不觉得有些乏累吗?我看这旁边的林子里倒是颇为阴凉,不若到里面休息一会?” “恩……如此也好,就依王伍长所说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正巧石宝可以听得见,能够休息一下,石宝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在他看来,就算昨日董超薛霸二人折磨自己,也不过是避着这一伍的官兵,想来是不敢当着这些官兵的面上作恶,倒也没多想。 就这样,一行人拐入了野猪林!! ------------ 第八十七章 野猪林(二) 领着一行人走进野猪林,不得不说,王勇对自己的演技满意极了,君不见那个石宝半点反对都没有吗! 想我王勇待会就杀了石宝,报于高管事,得到赏识,想想不用多久,我王勇就会升职加薪,当上得力心腹,出任禁军都头,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嘿嘿~~ “快点走,早点休息!”王勇已经有些**难耐了! “谨遵伍长号令!”包括董超、薛霸在内的众人一齐应道。 王勇回头看了看石宝,愈发觉得心满意足,却不知就在方才他们旁边的树丛之中,正有着一番争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又事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我看你这厮就是欠打!”,虽然声音不大,但可以很明显的听出说话之人话语中所隐含的怒气。 “打就打!昨天就没打成,二郎哥哥,这厮交给你处理了!” “好咧!正要讨教一二!”说这话的就是那位二郎哥哥了。 眼见着火药味十足,就要打起来了,却见一个中年人开口道:“诸位,诸位,还请稍安勿躁,说不得我等两方人来此便是为了同一件事呢?” “哦?是吗?”这时,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的一个青年开了口,“不知阁下此番来此所谓何事?”与此同时,那位二郎还有方才一直低声叫嚣的一个人随着青年一挥手而停下了步伐。 看到青年作此反应,中年也拉回了想要动手的己方成员,眼见着王勇一行人已经进了林子,虽然已经派出了人手,但不能亲临指挥,中年不免有些心急,也顾不得再去试探了,开口答道: “我等此番正是为了石宝!” 此时青年也已经看到王勇一行人进了林子,对着中年一伙人赫然一笑,朗声笑道:“这可真巧,我们也是为了石宝来的。” 这两伙人可不正是李景、武松一伙人以及方盛。方杰一伙人嘛! “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拦着我们?”开口的却是方杰。 回答方杰的却是李景的两声冷哼,“你真的不知道?” 事情要从昨夜两方冲突之后说起…… 昨夜冲突之后,经过花荣一番解围,最终也算是和平收场,最后正常来说应该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只可惜,就在李景跟着朱富回到阿大所租的院子里时,却被方盛派来查探阿大虚实的探子看到了。 当初方盛派出探子本来不过是为求安稳,见阿大有些许可疑,才派出来,却没想到有了收获。 而当探子回报的时候,方杰正将自己今晚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了方盛听。 “你确定那个人的人拳脚不弱于你?”听完方杰的叙述,方盛对于董超、薛霸对石宝的折磨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但却对自家儿子口中不弱于己的人起了心思。 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方杰自幼拜得名师,虽说更擅长的是马上兵器――方天画戟,但方杰的拳脚功夫也着实不弱,就方盛所知,就江南一地、摩尼教势力范围之内而言,自家儿子的武艺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一招就能让自家儿子感慨的,恐怕也不是易于之辈啊! 听了方盛的着重问话,方杰对于自己的判断倒是有些不那么有信心了,毕竟只是交手了一招,稍微角了一下力,虽然方杰心中直觉那位二郎的拳脚功夫不俗,但也有可能只是有一把蛮力而已。 只见方杰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只是交手了一刹那,不过这人显然不是弱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语:“堂主,属下有要事来报。” 见有要事,方盛也不纠结于此,道了一声“进来”,就见房门被缓缓地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很普通的人。 此人进门便拜,“堂主,属下特来复命!” 见到这人,方盛才想起来,这人是他派去监视阿大他们的,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方盛遂问道:“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了什么收获?” “回禀堂主,就在方才,又有一伙人进了那处院落,只是这些人有些奇怪,不过七八人,其中却有行商,有村夫,而且其中还杂着一个贵公子,属下觉得奇怪,特来禀报堂主。” 听着这话,方盛还在沉思,却听方杰问道:“那位贵公子长的何等模样?” 只见那下属答道:“匆忙之间,小人没有细看,不过那位贵公子小人却是还记得他的衣着,嗯……,应该是身穿一袭青蓝锦袍,那贵公子模样甚是俊朗……” 这下属还欲再说,却见方杰打断了他,继续问道:“你所见到的行商打扮的人可是三个?两个瘦的打扮相仿?” 方杰问完,却见这个下属一脸诧异,张口便道:“少堂主怎么知道这些?正是如此!” “爹,这些人里恐怕有我今天碰见的那几个。” 方盛也是一脑门的人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怎么都搅和到一起了!见那个下属还在那里等着回话,方盛一阵心烦,喝令道:“你且回去继续监视,这次再带个人去,一有消息马上差人来报!” 见着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有用处,这下属心中一阵激动,道了一句“属下遵命”,便告退离开匆匆去找人同自己去监视去了。 “爹,看来那些也不是寻常人啊!爹有什么想法?”,方杰一脸的困惑。 “我们这次过来只是为了救出石宝而已,闲事少管!出了这家客店之后人烟便稀少了,野猪林离此不远,今日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再那伙官兵之前动身呢!”,方盛明显不想招惹别的麻烦。 “恩,好吧!”,见父亲不愿生事,方杰也无可奈何,向方盛告退一声,怏怏不乐的告退回房去了。 只是在离开方盛房门之际,方杰眼中却有着明显的不甘心。“若是不叫小爷碰到也就罢了,既然再次让小爷碰到了,怎么也要出一口恶气!” ------------ 第八十八章 方杰的出气之行(上) 这些日子以来,方杰一直很是憋闷,自打因为他自作主张派人刺杀赵佶以来,方盛一直对他很不放心,把以前下放到方杰手中的人事权利一一收回,准确的说,现在的方杰,不过是一个光杆司令罢了。直和方杰当初从师父那里学成归来一样。 对于父亲方盛,方杰自然不会不满,在这个崇尚孝道的时代,父告子叫大义灭亲,子告父叫大逆不道,方杰那里敢怪罪。只是有句话说得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方杰并非一直无权之人,乍然一下,心情自然不会有多好。 而现在,方杰已经找到了自己撒气的对象! 轻轻关上父亲的房门,方杰迈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骤然没了权力,但作为少堂主,方杰还是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边走,方杰边在思量该怎么去出出气。 “父亲已经千叮咛,万嘱咐,此行小心为上,所以必须少闹些动静,最起码不能让父亲知道……” “那伙人里怎么也有那么一两个武艺精熟的,还是得小心为上……” “嗯……先去解决那两个探听消息的!对了,还要换身衣服……” 且说方杰这里正在想着怎么去找麻烦,李景这里却是聊得热火朝天。 当然啦,讲的最嗨的自然就是陪着武松武二郎跑到建康城的张三和李四了,随着这两人你争我夺的讲述,李景总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了解了。 那一日张三和李四陪着武二郎王建康城去,有着张三、李四二人指引,循着梁山本以粗略布置好的商路,一路上在梁山的车马行更换马匹,就这样一直到了徐州。 徐州以及徐州以南的地界,因为有着一个实力不下于梁山的芒砀山,所以到了徐州以后,基本就绝了梁山的补给了。 不过武松艺高人胆大,又有张三、李四两个人帮衬,倒也不怕什么意外。又加之武松本来就穿着公服,闻听武大郎受伤之后也没心思换衣服,火急火燎地就出发了,走了这千里之遥,竟也没有不开眼的大小蟊贼出来捣乱。 就这样,一行三人一路上马不停蹄,不过两日半的时间就到了建康城。 建康城好找,但到了建康城,这三人可就两眼一抹黑了,不过还好,安道全在建康城中绝对属于名人,三人只花了二两银子便打听到了安道全的住处,只可惜,三人叫了半天的门,却无人开门,等到武松忍受不住,焦急之下将安道全居处的大门一脚踹开之时,映现在三人面前的,却是一个破败不堪的院落。 “哥哥不知道,我们初时看到那个院子中的情形,还以为当初打听的那个人骗我们,谁知道,那处破败的院子就是建康神医安道全的住处!” “这是为何?”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看到张三、李四讲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李景还是故作不解的问道。 “我们当时正失望而归,却没想到在出来时碰到一个白胡子老头……” 李景不由暗自腹诽,怎么哪里都少不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欲再听张三讲述,却听武松猛然起身,提着随身的哨棒就冲出了房门,刚冲出门口,武松大呼一声:“来者何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方杰! ------------ 方杰的出气之行 (下) 李景的反应不慢,就在武松冲出门的同时,李景就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在李景打算紧跟着武松出去的时候,却有两道身影先李景一步窜出了门外。 李景见鲁智深和花荣也随着武松追了出去,止住了身形,闲庭漫步一般走出了房门。其间,张三、李四、等人也一一冲了出去,走到房门处,李景回首一看,房内还有一个比自己还闲庭漫步的人,身形有些胖,可不就是朱富嘛。 朱富见李景看向自己,余光环顾一下四周,果然没别人了,朝李景微微一拱手,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景也是微微一笑,回了朱富一个笑脸,在朱富之前出了门。 待李景到院中一看,只见院中有一个蒙面之人正在和武松对峙,而鲁智深和花荣二人正站在武松的身旁,隐隐有将蒙面人包围之势,而随后出门的张三、李四几人正跟在这三人身后,一起向这个蒙面人逼去。 眼见着院子里到的人越来越多,蒙面人方杰心中一阵心烦,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来搞点事,方盛派来盯梢的两个人已经被方杰威逼利诱了,本来方杰准备过来搞点破坏,顺便捞点东西留作纪念,之所以来的如此早却是想熟悉一下院中的布置,等到半夜的时候好动手,却没想到才刚踏进这个院落就被人发现了。 方杰却不知道,武松本就是江湖上厮混的人物,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当时房内正是张三李四二人在讲述三人在建康城中的经过,武松自然没有在意两个人说的内容,只是在房内作陪罢了,所以才会在方杰翻墙路过屋顶的时候察觉到动静。 而鲁智深虽然是老江湖了,但毕竟注意力放在张三的叙述上,也不过是在武松起身之后才反应过来。 而方杰当时正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却正巧被刚刚出门的武松逼到了院中。 不管什么时候,在天色已黑的情况下碰到一个蒙面人――还是一个在自己住处窥探自己的蒙面人,都不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李景自然也不例外,在李景看来,想必是某个不开眼的小贼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了,怎么也得教训一下啊。 随着院中的人越来越多,方杰心中也越来越没谱,“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脱身!”,方杰心中有这个想法并非是因为害怕,方杰对自己的武艺可是很自信的,只是方杰担心一旦打起来闹出的动静会让方盛发现他偷偷溜过来的事实,而且方才把他逼下来的二郎也确实是个高手。 心中有了决定,不待鲁智深和花荣合围成功,方杰即刻转身欲向后奔去,意图再次翻墙以图脱困,但武松却一直盯着方杰,就在方杰才转过半个身位的时候,武松已经冲了上去,砂锅大的拳头也已经在腰间蓄力,若是方杰在转身后直接奔走,那他绝对躲不过武松这一拳。 说时迟,那时快,察觉到背后的风声,方杰待转过身之后非但没有朝后跑,反而借着旋转之力又转了小半圈,简单地说,就是在一刹那转了二百七十度。只见方杰身体往前一弯,武松变拳已是来不及,这一拳竟被方杰躲了过去。 饶是武松本以留了三分气力,这一拳打空还是有些收不住,此时离方杰最近的武松已经失了先机,留不住方杰,方杰借此机会毫不犹豫,不做停留,迈步就走。 方杰刚走两步,却见一条臂膀出现在自己面前,方杰手疾眼快,并不去硬接,脚底一滑,直接从这条臂膀的下面滑了出去。之后又跑出一步,方杰这时才有心思注意这条臂膀的主人赫然是先前劝架调解的那位。 “这个人的身手比方才那个汉子要弱一些。”方杰瞬间有了判断。 又奔出两步,方杰忽然听到一声呼喊:“兀那汉子,你落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方杰心中诧异,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听得一阵破风声,随即眼前一黑,之后一侧脸颊便是火辣辣地疼。 “卑鄙,竟然偷施暗算!”方杰中了暗算,一时气愤之下直接骂出了口。 这也是方杰在此间第一次开口,不过方杰话音刚落,却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耳边,“阁下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吧,既然已经做了这等偷鸡摸狗之人,还怕什么偷袭暗算吗?” 方杰刚想反驳忽又意识到如今形势可不由人,回头看了看说话之人的模样,二十岁上下,看起来倒像是这帮人里领头的,将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方杰脚步不停,三两步走到墙边,奋力一跃,直接冲上了墙。 临走之时,方杰骑在墙头,回身对着那个青年喊道:“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喊完之后,方杰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墙头。 在方杰身后,武松、花荣以及鲁智深正准备翻上墙头去追,却听后面那个青年喊道:“几位兄弟,不必在追了,他既已出了院子,以他的身手,怎么追的上?” 没错,方才偷施暗算的青年正是李景,他此时心中也有疑惑,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人物啊! 方才方杰从武松和花荣手中逃走的情形李景看的清楚,一气呵成,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至于后来李景的暗算,一来是暗算的东西体积小,二来则是因为方杰分了神,这才中招。 听了李景所说,武松、鲁智深、花荣皆是停了下来,显然,他们也清楚李景所说的不假。 而张三、李四二人,此时则屁颠屁颠的跑出寻找李景用来施以暗算的“暗器”了。李景也不点破,就在院子里看着两人寻找。没过多久,忽听得李四一声惊叫:“哥哥,我找到一锭银子!” 李四回头一看,却见李景在那里暗笑。 “这就是暗器?” “然也!” ------------ 第九十章 要战吗 经过方杰一闹,想着还有明早还有正事要办,李景也就没有打算接着听张三、李四吹嘘建康城之行的经过,反正目前已经知道武大郎已经被救醒了,事情经过以后再说也不迟,不如先好好休息一晚,免得明日出差错。 武松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张三、李四二人却觉得有些委屈,倒把打扰他们的方杰给恨上了。 再说方杰,翻出了李景所在的院子,并没有直接回到住处,反而朝反方向奔向了荒郊野外,一口气跑出了两里多路,直到发现后面没有人跟过来,方杰才舒了一口气。轻轻用手指碰了碰脸颊上被李景偷袭的地方,方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这一会,方杰的脸颊竟然直接肿了起来,方杰心中暗恨:“小子,不要再让我碰见你!” 眼见着身后没有追兵,方杰也就没有多走冤枉路,悄悄回了住处,心中不由想着明日怎么解释脸上的伤口。 就在方杰心中咒骂李景的时候,李景这边,正招呼众人早点休息呢,忽然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李景摸了摸鼻子,暗暗想到:“莫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妹想我了?” 时间回到第二日一早,天色未亮,李景和方盛两方人马都是趁着夜色出发了,两者都是奔着“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的想法,一路上竟也没有碰见,只不过两方人马的目标都是在野猪林救人,冲突在所难免。 只是,对于现在的石宝来说,两方人马冲突的可不是时候…… 看到面前的这批人马,李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江南方腊!至于李景这么想的原因很简单,按照原本轨迹,石宝本就是方腊手下的一员大将,现在和方腊扯上联系并不奇怪。 随后李景才注意到方杰脸上的红肿,李景心中不免有些犹疑:“怎么这个伤口的位置有点像昨夜那个蒙面人被自己打中的位置啊……不对!昨日这人先是和武松起了冲突,后来便有蒙面人来夜探自己的住处!” 想到此处,李景这才拦住方盛、方杰一伙人,根据朱富的调查,石宝在汴京城可没有什么交情特别好的朋友,而石宝本来任职的江夏更是距离汴京城几千里,所以,这伙人哪怕不是隶属于江南方腊,搭救石宝的目的应该也不单纯。 当听闻李景冷哼之后的那句“你真的不知道?”之后,方盛虽然是一头雾水,但也明白此事难了了,不管怎么说对面已经挑衅了,方盛到底是被方腊派来主管东京事务的人,怎能没有几分魄力,既然你要战,我应战便是!至于石宝,方盛也在林子中留了人马,现在明显脱不开身,方盛也只能寄希望于林子中原先安排的人马能够给点力吧。方盛的变化李景看在眼里,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武松和花荣,李景还是很有底气的。毕竟在后世的评论中,前一个可是被称为步战无敌的人物! ------------ 第九十一章 厮杀 且说方盛看出李景的恶意,遂绝了求和的心思,但李景何尝又是怕事的人,眼见着双方剑拔弩张,李景突然开口指着方杰问道:“昨夜夜探吾等居所的应该就是你吧?不知如何称呼?” 对此方盛也是不知情,他一早起身,一开始还没注意方杰脸上的红肿,但后来发现之后,方杰只解释为昨夜起夜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柱子,当时方盛正在忙着布置搭救石宝的事宜,竟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被李景猜到行踪,方杰也不恼,更不反驳,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李景,反问道:“昨夜偷施暗器的应该就是你吧!” “没错,就是我!”,李景承认的很是爽快。 ·“哼!果然是你!”话音刚落,方杰一声怒吼,作势就要冲向李景。而武松的动作也不慢,直接挡在了李景的身前。 方盛听到方杰的回话心中也是一惊,心中打定主意,此事完结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不听父命的儿子,只是……方盛看向李景,心中暗怒:“你这厮竟敢打伤我的儿子!哼!今日怎么也要教训你一下!” 心中有了思量,方盛开口道:“看来今日怎么也得做过一番才能罢休了!” 听了方盛这话,方盛身后的随从一改先前的戒备之色,反而变得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只待着堂主方盛一声令下,便要动手了! “慢着!”说话的却是李景。 方盛正欲下令动手,却听对面李景一身断喝,遂问道:“怎么?你小子怕了?不过现在可是晚了!” 方盛此话一出,李景一方自然是群情激奋,张三更是骂道:“你个老小子怎么说话呢,待会大爷定要教教你!” “好了!”李景喝止住张三,却没有责罚的意思,向方盛问道:“不知阁下到底是何方人马?为何要救石宝?” 方盛可不愿意在此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被张三讽刺一通,心中也是气急,怒道:“想知道,还是问问我手中的长剑吧!” 眼见着父亲受辱,方杰哪里能忍,夺过旁边一个属下的朴刀就要来砍李景,但武松可是一直盯着方杰,见方杰挥起朴刀,也是抽出腰间腰刀抵挡,方杰的武艺确实非凡,但他的一身功夫有大半是在马上,善用的兵器也是马上的方天画戟,虽说是弃了腰刀改用了勉强算是长兵器的朴刀,但在武松手下竟一时落入下风,半天找不到反攻的机会。 就以武松与方杰二人刀兵相接为信号,两方人马碰撞到了一起。 既然是来劫囚,兵器自然是不可少的,两方人马都不是普通人,带来的全都是利器,没有一个手持棍棒的。 虽然说大宋在开国之初就有一道禁令——民间不准私藏兵刃,大门随着时间推移,类似与普通的刀枪棍棒也已经少了许多管制,但弓弩依旧是重中之重,而朴刀,应该就是现如今“合法”的商队中最厉害的武器了。 方杰也是知道武松武艺不弱,这才换上了更长一些的朴刀,便于发挥自己的武艺,但方杰却是越打越心急,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人!从一开始就被压制,方杰到现在都没发现什么打败对手的机会。 两方此时差不多都是十来个人,只不过方盛这边只有个方杰,而李景这边却不止一个武松,还有一个花荣呢! 花荣虽说步战比不上武松,最大的本领全在一手射术上,但花荣的比不上要看和谁比了,方盛这边方杰被武松拖住,剩下的小喽啰,哪里是花荣的对手! 看到大舅子动手,李景也不能干站着,自然要去帮忙,有这两个人在,带着己方随从们厮杀,方盛一方的喽啰哪里是对手,没过一会就被杀的丢盔弃甲。 砍一刀前进一步,李景正行的顺利,忽的一下,李景正下劈的刀竟然被挡住了。 ······ ------------ 第九十二章 反抗 PS:感谢书友寂夜幽风的打赏,断断续续更新了这么久,猛然发现就要到月底了,算了一算,这个月还差四万五千字,想想还有四五天,以我的龟速码字法……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挑战一下自己,尽量补吧…… 以下正文: 方杰满心惊诧,武松又何尝不是?自打武松年幼时偶遇周桐,从周桐那里学的一身本领以来,武松与人对战可从没吃过亏,便是旗鼓相当的也基本没碰到过,这下碰到方杰,可以说是恰逢对手,武松可是很是尽兴。 再说李景这边,和花荣配合之下正如如无人之境呢,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兵刃,李景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方盛。 在这种小规模交战中,一个武艺高强的汉子所起的作用可想而知,两方带来的喽啰武力不相上下,都能算上精锐,但在高端武力上却差距不小,单就一个花荣就没有能够抵挡。 看到属下溃败,方盛可是忍不住了,这才挥刀挡住李景,只不过方盛人已至中年,虽然他的儿子方杰是个绝世高手,但方盛却和高手两个字无缘了,就算他上了,也不过是堪堪挡住李景罢了,至于其他的,方盛什么都做不了。 没过多久,地上已经躺着**个人了,其中基本都是方盛的手下,李景这边也不过躺下两个人。 而方杰那边,依旧是被武松压着打,但看得出来,武松要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将方杰打败也是非常难的。 眼见着己方的人马越来越少,而无人能治的花荣已经看向自己,方盛不由喊到:“阿杰,形势不利,抓紧走!” 听得方盛的话,方杰也是一惊,这时才注意到地下躺着的基本上都是自家兄弟!而父亲如今也是险象环生,那个昨夜偷袭自己的小贼,此时正对着方盛步步紧逼。 见情况不妙,方杰怒吼一声,反手抽出一直在腰间的腰刀,一手持朴刀,一手持腰刀,慢慢朝着方盛和李景所在的方向后退。 听到方盛的叫喊,李景也是心中做了防范,怎么也要留一个大人物,总要知道他们是何方势力呀! 眼见着方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李景的防范之心也越来越重,只是在方杰还距离李景七八米的时候,方杰竟直接把手中的腰刀直接丢向李景。 绕是李景防住防着,也没料到方杰在距离已经这么远的时候将手中武器脱手而出。而方杰的武器瞄准的正是李景的前路。 李景被吓了一跳,没办法,只能后撤一步,暂避刀锋。 而方盛仿佛与方杰有默契一般,在方杰挥刀的时候直接快速朝后退去,不过他也不傻,并未背对着李景,否则,哪怕李景对自己的飞刀本领没什么信心,也要上演一初飞刀绝技了。 而此时花荣距离李景并不近,只能干看着方盛退走。 ············································ 再说另外一边,野猪林内,王勇已经带着董超薛霸一行人押送石宝进了野猪林,下一步就要动手了,王勇仿佛已经看到富贵正在向自己招手。 王勇也是一挥手,喊道:“好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一伍的军士应了一声诺,也不嫌地上脏,全都在附近随意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董超薛霸也带着石宝到了一棵大树旁,三人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石宝昨夜被董超薛霸二人用沸水烫脚,又换上了一双新草鞋,走到野猪林,脚上烫出的水泡早已经被磨破,里面的浓水在粗糙的草鞋的刺扎下早已流了出来,疼痛难忍,如今有了休息的机会,石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 只是正坐着休息的石宝没注意的是,喝令士卒们休息的王勇此时非但没有休息,反而抽出了腰间的军刀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董超见状忽然起身对石宝吩咐道:“今日我等都累了,我二人想小憩一会,只是害怕你逃跑,不若我现在将你绑在树上,我看你也是累了,也好借此机会好生休息一下。” 石宝昨夜背上的枪棒之伤因故伤口破裂,如今还是没好,哪里愿意让他们将自己绑在树上,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石宝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董超见石宝没有回应,因着石宝本来就在一路上很少搭理他们两个,薛霸也不在意,从腰间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与薛霸一同就要把石宝绑在树上。 这二人一人持着绳索一头,将中段的绳索在石宝胸前一放,之后便合力往树上一拉,石宝没料到,两人没打声招呼就发了力,石宝身体一个踉跄,控制不住身体,直接朝后倒去。 董超薛霸二人也没料到这一出,石宝这一倒,后背的伤口直接砸到了树上,在两方疼痛的影响之下,石宝大吼一声,竟直接站了起来。 要知道,此时石宝手上不仅带着铁链,还带着木枷,脚上也带着脚链,在手臂无法用力的情况下,直接借着腰腹的力量,后背在树上用力一顶,直接站起了身。 董超薛霸二人见此也是吓了一跳,见石宝起了身,手中的绳索哪里敢放,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双手握紧绳索,用力把石宝往后拉去。 但石宝既然一时怒起起了身,哪里会让他们如愿,在石宝心中,恐怕董超薛霸这次又是想折磨自己,不得不说,还真被石宝猜了个正着,只不过董超、薛霸这回可不是想折磨他,而是想杀了他! 石宝到底是个武艺高强的好汉,在他执意往前去时,董超、薛霸这两个人竟然拦不住他。 董超薛霸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到底同僚多年,一起干的坏事也不少,见他们两个人合力竟然比不过受伤虚弱的石宝一人,忙忙想将绳索绕在树上。只是两人还是低估了石宝,此时石宝已经冲出了树旁两步,一个转身一个低头,直接挣脱了绳索。 而此时,看到此处异常的那十名士卒都已经起了身,更有的已经拔出了兵刃。全都朝着石宝围了过来。 而恰好正在此时,石宝也看到了持着刀躲在树后的王勇! ------------ 第九十三章 劫囚 看到在树后持刀而立的王勇,石宝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而,石宝大怒,呼喊道:“可是高俅老贼遣你们来杀我的!” 却见薛霸冷哼一声:“本来还想让你死的痛快一点,既然你自己不愿意,那可就别怪我们了!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薛霸见已经瞒不住石宝,索就光明正大的来,先前的欺骗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薛霸却是不信,你石宝的武艺再高,能带着枷锁打倒我们十来个人? “诸位兄弟,逆犯石宝,因不愿服刑,意图逃跑,诸位兄弟,还请一起诛此恶贼!”,能说出此话的可不是王勇,而是董超。 见董超越俎代庖,替自己发号施令,偏偏自己的手下还都应了,王勇的眼中闪过几丝阴翳之色,心中暗怒:“董超,等我以后再找你的麻烦!” 不愿被董超抢了风头,王勇大吼道:“弟兄们,动手杀贼!” 喊完,王勇手中腰刀一挥,就直接朝着石宝冲了过去。要在平时,王勇是万万不会这么勇敢的,只不过如今的石宝在王勇手中不过是个基本没有威胁的待宰羔羊而已,仅仅有些威慑力。 见王勇都朝着石宝冲了,董超、薛霸二人也不敢怠慢,两人皆是拿起了身旁的水火棍,跟在了王勇身后。 眼见着伍长都冲了上去,这一伍的士卒不敢怠慢,全都拔出兵刃一拥而上。 石宝脱困之后没有再动,环顾四周,既然不反抗是个死,石宝也不是个善人,正在想着如何脱身。 “王勇那边是肯定不行的,有三个人,而且董超、薛霸二人手中的还是水火棍,甚难突围,如今,只有从那十个士卒那里逃出去了,只是我如今身上带伤,脸上还有金印,又能逃多远呢” 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石宝瞅准一个方向,就要伺机奔逃出去,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声音传来的位置正是石宝想要逃跑的方向。 “哈哈,这里还真是热闹!这么热闹的事,怎么也要带上洒家一个!”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胖大和尚,手中持着一把朴刀,直接跳将出来。 “难道他们还有帮手?”石宝心中一惊,难道这人看出我想从这边逃跑。 石宝心中惊慌,却不知场上还有两个更惊慌的人――董超、薛霸,这两人看到鲁智深跳了出来,直接就想弃棍而逃了,“难道这个石宝也是这个煞星的朋友?” 想到这里,董超薛霸二人皆是打了一个寒颤,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遇到这个煞星,不跑,留在这里作死啊!” 两人很有默契的回了头,就准备一步一步的悄悄逃走,至于不知情的王勇等人,死道友不死贫道,让他们去享受这个胖和尚的“爱抚”吧。 如此可见,这个胖大和尚不是旁人,正是和李景一同过来的鲁智深!不得不说,上回董超薛霸被鲁智深吓破胆了,哪怕如今又饿了十来个士卒做帮手,董超薛霸还是提不起反抗的心。 “等一下,你们两个贼厮休走!” 听得背后的呼喝,董超薛霸头也不回,只是原本的轻手轻脚换成了疾步奔跑。顺带着呼喊了一句:“王伍长,多加保重,我俩去搬救兵了!” “董超薛霸!洒家记住你们两个了!” 听到这里,董超薛霸还是不敢回头,野猪林树木繁多,因为鲁智深并没有追,不一会儿,董超、薛霸二人便跑的没了踪影。 “嘿,你这秃驴叫嚷些什么!”,说这话的只能是满脑子富贵的王勇了,他到现在也没搞懂董超薛霸为什么要跑,只是看这个和尚明显一个人,自己这边可是有一伍的士卒,根本不怂! 鲁智深看了一眼冲着自己叫嚣的王勇,喝道:“你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告诉你,洒家是来劫囚的!” 听闻此言,石宝倒是送了一口气,虽然他不认得这个和尚,但这和尚一来就吓跑了两个差官,虽然石宝不知道为什么,但此人是友非敌! 王勇刀指鲁智深,喝道:“你这贼秃好大的口气!”不过此时董超薛霸已经跑了,王勇这边倒成了孤身一人,到底有些底气不足,趁此说话的机会,缓缓朝着己方士卒那里靠近。 这一伍的军士也看出王勇的意思,也纷纷向王勇靠近,毕竟看这个和尚凶神恶煞的样子,就不是好惹的。 而鲁智深就在这里看着他们集结,不做理会,鲁智深不急,一旁的石宝却有些急了,忙叫道:“这位壮士,莫要叫他们合在一起,不方便个个击破啊!” 鲁智深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石宝一眼,将手中朴刀立在地上,朗声道:“他们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不足为虑,只可惜跑掉了董超薛霸两个人!” 说道这里,鲁智深的声音更大:“你们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戏,还不出来吗?” 鲁智深的话音刚落,就在鲁智深的对面,王勇等人的背后,出来了一队人,也足足有十来个,这些人刚出来。鲁智深背后的草丛里也有了动静,不一会儿,鲁智深的身后也出现了七八个人,只是光从衣着就可以判断出,这两队人马绝不是同伙,鲁智深身后的人基本都穿着粗布衣服,便是鲁智深也不例外。 注意到身后出来的人马,王勇一伙人当时就慌了,刚才还仗着自己人多呢,现在人数立马就被超过了,看他们手持兵刃杀气腾腾的样子,王勇不免有些慌乱: “好汉!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没事不要动刀动枪的。” 饶是鲁智深,听了这话心中也不免暗笑,不过面上却本着一张脸,喝问道:“我先前就说是来劫囚的,你们没听到吗?” 王勇无言以对,却听身后的那一队人马中的一个人说道:“真巧,我们也是来劫囚的,和尚,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此事呢?” “什么?两伙来劫囚的!”,想到此处,王勇心中更是慌乱,他平日里欺负欺负良家百姓还算有本事,一牵扯到真正明刀明枪的干仗王勇就怂了,眼下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最好这两伙歹人能够火拼起来。 说话间,鲁智深身后的人已经用刀将石宝身上的木枷给撬开,只是铁链暂时不好下手。 鲁智深回头问石宝道:“石宝兄弟,你可认得对面那些人?” 听了鲁智深的问话,石宝心中不由暗暗腹诽: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他们!嘴上却说:“壮士,我确实不认得他们。” 听到石宝的回答,鲁智深也有些惊愕,他方才之所以如此问不过是想知道对面那帮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而已,却没想到石宝根本不认识他们,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鲁智深转念一想:“不认识更好!李兄弟此番的目的不仅是要救石宝,还想收服他,若是认识还不好办了呢!” 想到此处,鲁智深开口道:“听到没有,石宝兄弟已经说不认识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要不你们留个名号,洒家改日再去登门拜访?” ------------ 第九十四章 敢打吗? PS: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在景哥儿这么努力的份上,来几张推荐票鼓励一下呗!O(∩_∩)O~……O(∩_∩)O~ 听鲁智深这么一说,方盛派来的一行人中领头的方放心中很是不满,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急促的哨声,方放脸色一变,两声代表着撤退,“莫非堂主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方放心中惊疑不定,恨恨地看了鲁智深一眼,方放冷哼一声,道了一句:“撤退!”,之后,方放率先离开了,一行其他人听得方放的命令,不做犹豫,也都转身紧随着方放离开。 这边鲁智深看到方放带人离开,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方才的哨声鲁智深也听到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撤退的信号了。 现在要对付的不过就是王勇这一伍人马,鲁智深一脸轻松,可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李景也是听到了哨声,不过看李景的神情对此好像并不意外,若是走近李景,便会听见李景此时正在磨着下巴小声嘀咕:“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真的是江南方腊的手下?” 李景这么想出了主观臆测之外并非是毫无依据的,就在不久之前,方杰协助方盛脱身,未久方杰也摆脱武松离开了,但李景并没有火急火燎的去追赶,一来方杰的武艺并不差,万一追的急了,惹得方杰拼命就不好了,毕竟武松也不能说可以稳胜方杰。 其二便是地上躺着的,出了尸体还有伤员,李景本来的打算就是在方盛等人离开之后逼问那些跑不掉的重伤员,结果李景没想到的是,就在方盛和方杰带着剩下的两三个杂鱼离开之后,他们留下的竟然一个活人都没有,重伤的两三个也全都自杀了! 看这些人的本事绝对不像精心培养的死士,是以见到这一幕,李景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名词――“宗教”! 当然了,也不一定非得是宗教,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担心落入李景之手后受到折磨等等等等原因,但宗教,确实是李景心中第一个想到的。 毕竟,现在梁山也不过几千人马,李景就已经在东京设立耳目了,据李景所知,现在摩尼教的势力就很大,在东京之中有些势力并不奇怪。 “想来鲁智深哥哥现在应该得手了吧!”李景轻声自语。 回头又见一行人都看着自己,李景开口吩咐道:“将这两个受伤的兄弟带回去好生照料,务必要让着两个兄弟康复!嗯还有,将这些人的尸首也收拾一下吧。然后,我们去找鲁达哥哥。” 李景刚吩咐完,朱富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忙忙照料两个重伤的,这一次结果倒也不错,李景这边没一个阵亡的,死的全是方盛一方所带的随从。 再说鲁智深这边,在方放离开之后,纵然只面对鲁智深一伙人,王勇依旧觉得有些心虚,更别提此时已经脱困,据说武艺高深的石宝了。 贪婪的念头一过,胆怯的心思就浮上心头,王勇可不想死在这里,遂向鲁智深打着商量道:“好汉,你看你人也劫到了,小人是不是可以走了?” 鲁智深却是冷笑一声,说道:“亏你们还是禁军呢,就这点胆量?恐怕也就敢欺负欺负弱小吧!” 王勇听了,唯唯诺诺,只作应声虫一般,事到如今,王勇总算反应过来董超薛霸二人因何而仓皇逃跑,这个和尚看起来应该和董超薛霸两人认识,能把这两个人吓走,这个和尚得多有本事! 想得越多,心中的害怕也就越多,即便是鲁智深再三奚落,王勇也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只期望眼前这个和尚能够发发慈悲,放过自己。 开启嘲讽技能嘲讽了半天,看对面的十来个军士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都不为所动,鲁智深也觉得腻烦,反正已经跑掉了两个董超薛霸,在放过这些人也没什么打紧的,索性挥了挥手,说道:“看到你们洒家也是觉得气闷,也罢,早点滚吧!” 王勇初时还觉得有点不太相信,就这么久放过自己了? 忽又听到鲁智深一声怒吼:“怎么,还不滚?是不是要洒家亲自送你们啊!” 王勇闻言一个机灵,忙忙应声道:“好汉放心没,小人这就滚这就滚”,王勇边说着便往后撤,没过多久便离开了鲁智深的视野,王勇所带的士卒也都紧跟着王勇离开,没有一个敢于反抗的。 便是连一个在临走时放放狠话的都没有。 王勇确实没想到自己机遇这么离开了,待走的远了,王勇的腿一软,感觉竟有些走不动路了,心中不敢怨恨那个强人和尚,反而怨恨起了一开始逃掉的董超和薛霸,心中打定主意,待到自己回京,一定不放过这两个小人! 这,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未完待续~~~) ------------ 第九十五章 获救 目视着王勇等人离开,鲁智深叹了一口气,连素来精锐的禁军现在都这个样子,一个血勇之徒都没有,万一起了战事,靠谁平乱! 鲁智深旁边的石宝却没想这么多,他方才险些从鬼门关门口逛了一圈,如今满脑子疑惑,哪里有心情想这些。 待到王勇等人离开,石宝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弟从来没有见过壮士,不知壮士缘何前来营救小弟?” 鲁智深哈哈一笑,回道:“待会你随我去见一个人,你就全明白了!” 石宝得了回答,虽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总算知道心中的疑惑马上就要有了解答,心中倒也不急,只待着鲁智深带他去见那一位能让他明白的人。 只是石宝见鲁智深现在还没有出发的意思,忙问道:“壮士,我们还要在此处等人吗?” “哦,不是!”正说着,鲁智深从身后一个随从手中拿过一个小包裹,当着石宝的面打了开来,石宝往包裹里一看,只见里面有一双崭新的棉布鞋,除此之外,还有几张包裹着东西的油纸。在布鞋我油纸的底下,石宝注意到,还有一身的新衣。 看着石宝有些疑惑的目光,鲁智深解释道:“我以前有一位好兄弟也是受高俅陷害,受过此等苦楚,所以此次就准备了一些!这些油纸里是治伤的药膏,甚是合用。” 石宝一时心中百感交杂,不知说些什么,他本就不是那种张扬的性子,千言万语汇到嘴边,石宝朝鲁智深拱手一拜,谢道:“石宝谢过壮士,大恩不言谢,壮士但有差遣,石宝定不推辞!” 鲁智深忙忙将石宝扶起,笑道:“你要道谢,等见到我们寨主再道谢也不迟,兄弟也不必壮士、壮士的称呼我,我出家之后有个法号唤作智深,你称我鲁智深便是。” 石宝哪里愿意,到最后,称了一声“鲁大哥”方才罢休。 且说鲁智深和石宝为了一个称呼争执了半晌,最后才得出一个鲁大哥,忽然鲁智深一拍脑门,石宝倒是被吓了一跳,忙问道:“鲁大哥,这是怎么了?” 鲁智深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石宝的肩膀,笑道:“与兄弟相谈甚欢,却是忘了给兄弟上药了!” “来,石宝兄弟,先上药,再把鞋换上,哥哥跟你说,这药的药效极好,是东京的老字号,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石宝:“” 过了许久,在鲁智深的帮衬下,石宝总算将药膏涂抹到伤口上了,手上脚上的铁链也被一一砍断,正在此时,石宝耳边传来一句话语: “我就知道智深哥哥出马,一定马到功成!” 石宝回首一看,伴随着声音,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青年,虽说一身粗布衣衫,但还是可以看出此人是个少年英杰,这时鲁智深在石宝身边轻语道:“领头的那个就是我家寨主,你可还有印象?” 石宝苦思冥想,苦苦回忆,忽然,一张面孔出现在脑海,石宝脱口而出:“竟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李景朗声回答道。 石宝忽然惊觉,“你不是” 石宝还没说完,就被李景打断,石宝见此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心中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竟是他! 石宝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次高衙内叫上自己陪他出城,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陪着高衙内出城,那是汴京著名的繁台春景,石宝本以为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护卫,却没想到高衙内直奔繁台,之后又得了指引直奔繁塔,将塔上正在观景的一对男女堵在里头。 之后事情的发展便超出了石宝的预想,原来,高衙内当日出门竟是为了欺男霸女的!石宝自问是个好汉,如何能做这等龌龊之事,若是平时,石宝见到这等光景,二话不说,定要把那名欺男霸女的恶少打上一顿才肯罢休。 只是石宝当初受了高俅高太尉的恩惠,现在碰到高太尉要求保护的高衙内,石宝不免犹豫起来。 更让石宝没想到的是,那一对男女也不是弱手,先是那个女子直接把高衙内踢得一个踉跄,后来那个男子将女子护在身后,以伤换伤解决了那几个高衙内带来的泼皮,尤其是后来那个男子对于为国征战的将军的维护,更是深得石宝欣赏。不得不说,石宝不由地对那个男子高看一眼。 是以在后来高衙内要求石宝动手的时候,石宝选择了袖手旁观,他看出了那个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知道此时离开方是上策。 只不过,石宝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他不跟助纣为虐的这个举动,竟给他惹下了这么**烦,石宝更没想到,那个他放过的男子,竟然是一寨之主,而且在他生死存亡之际救下了他! 俗话说,一琢一饮自有天数,谁又知道石宝现在的境遇,李景起到的作用是好还是坏呢! ------------ 第九十六章 招揽石宝 PS: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看在景哥儿这么努力的份上,再来几张推荐票鼓励一下呗!O(∩_∩)O~……O(∩_∩)O~ 景哥儿在这里拜谢了O(∩_∩)O~ 以下正文: “石宝兄弟,当日一别,却没想到是在此处相见,上回还没向兄弟道谢,正好趁此机会谢上一谢!”说罢,李景双手抱拳,向石宝施了一礼。 石宝忙忙推脱道:“恩公何必如此,说来惭愧,此事不过是石宝当初助纣为虐,哪里值得恩公道谢!” 李景淡然一笑,开口道:“不,恩就是恩,在下不敢忘记!” 寒暄一阵,一行人才准备离开野猪林,因着石宝身上有伤,李景还柴两个人搀扶着石宝,倒让教师报心中一暖。 随着野猪林中的声音渐行渐远,野猪林内逐渐归于平静,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兽吼。 在李景等人离开没多久,野猪林内竟然有冒出一个人,看他脸色的青色胎记,赫然是跟着李景一路而来的杨志! 杨志也确实有本事,远远地跟了一路,竟然都没让李景一行人发现,眼见着李景已经没了踪影,杨志此时却没了继续追踪下去的心思,没过多久杨志就找到了朱富带人草草掩埋尸体的地点。 杨志倒也没有一个一个去查勘的意思,看着尸体,杨志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看来这位曹大将军的侄子也不是一般人啊!” “也不知道曹大将军知不知道?”想起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曹琦,杨志心中颇为纠结,“哼!哪怕你是曹大将军的侄子,若是有朝一日牵扯到了曹大将军,我杨志一定不会放过你!” 呆立片刻,杨志好似想通了一般,重重点了点头,直接取路回京去了。 杨志的心思李景自然不知道,李景肯本就没发现杨志跟着自己,更不知道杨志只是因为他一时疏忽在酒店换了身遮掩身份的衣物就引起了杨志的怀疑。 现在,因为押送石宝的人一个没死,董超薛霸二人更是早早地跑掉了,现在回京极有可能会出现种种问题,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是阿伯脸上的金印,毕竟匆忙之间哪里找得到会消除金印的大夫! 一伙人寻了一辆马车,将石宝那只在车里,而李景,此时就要试着看能不能招揽石宝了,毕竟石宝可以说算得上一个有勇有谋的将才,李景打定主意,就算现在招待不了,也要和石宝打好关系,最起码让他以后碰到梁山人马的时候能够心存善意。 马车正行着,一路向东,李景驱马来到马车旁边,轻声问道:“石宝兄弟,可曾休息了?” 几人期间还没通报姓名,是以石宝虽然知道李景是曹琦的亲眷,却不知具体什么关系,更不知李景姓甚名谁。 这几日猛然之间经历这么多,马车又有些颠簸,石宝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安歇,闻得李景呼唤,忙忙回应,只是石宝不知道李景如何称呼,只能回应道:“不知恩公唤小弟有何差遣?” 石宝心中想的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这个救下自己的人应该是某个山寨之主,而且还和当朝殿前司的一个都指挥使关系匪浅,若是他招揽自己,自己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石宝心中还记得先前那个大和尚给他涂药膏之前说的一句话:“我以前有一位好兄弟也是受高俅陷害,受过此等苦楚,所以此次就准备了一些!这些油纸里是治伤的药膏,甚是合用。” 由此石宝判断出,这个寨主对高俅的态度应该并不好,对于现在的石宝来说,什么都是次要的,石宝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也没什么兄弟姐妹,而石宝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高俅报仇泄恨! 李景却不知石宝心中已经想了这么多,更不知道石宝心中已经想着投奔自己了,此时李景还在想着悄悄试探,怎么把石宝拉拢到手呢! 说到底,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李景对于他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应,想一想,李景自打当了梁山寨主,倒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外面的,根本没什么机会养出什么气势,而且目前梁山势力还有点小,否则,李景当有底气直接问一句:石宝兄弟,可愿入我山寨,共图大业否? 却见李景咳嗽一声,开口问道:“石宝兄弟,现在东京可能风声有点紧,我等一路往东可好?” 石宝心中既然已经有了投靠的心思,只是李景没有开口,石宝总不能巴巴的告诉李景,我想投靠你,只要你帮我报仇,再说了,石宝也拉不下这个面。 想了片刻,石宝说道:“全凭寨主吩咐!” 这话已经有一点下属的味道了。 李景这时也总算听出了一点石宝话里话外的意思,心中暗喜,忙忙应和道:“石宝兄弟不必这般客套,噢,对了,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名李景,前两日家中长辈给我取了个字,唤作子明,石宝兄弟称呼我两者皆可。” 李景也知道这个年代字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尤其是在粗人之间,像是有名望的,也多以号闻名,与文士打交道自然要称字,与武人相交则大可不必,李景可是知道,即便是家中富裕,世代军官的林冲都没有取一个表字。 一定程度上,文贵武贱由此可见一斑。 石宝自然是点头称是。 李景又问道:“不知石宝兄弟可有什么落脚之处?” 石宝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叹道:“石宝双亲不存,哪里有什么落脚之处!” 李景心中暗喜,又开口道:“兄弟在那济州水泊梁山也有些产业,石宝兄弟想必方才也听到了,兄弟做的是那水泊梁山上的强人,若是石宝兄弟愿意,我梁山之上定有石宝兄弟的一把交椅!” 石宝等了半天才等到李景的这句话,听到此处,就要起身向李景做拜,李景在马车外面,阻止不及,只能干看着石宝向自己拜道:“石宝见过寨主!” 李景心中大喜,笑道:“得石宝兄弟,我梁山又得一良将矣!” (未完待续~~) ------------ 第九十七章 官道旁的茶铺 李景等人陪着石宝一路向东,一直行到晚间,才找了一家客栈入主。 为了方便石宝住下,李景对店家谎称有石宝为患病的亲戚,不能见光,倒也不虞被发现脸上的金印,这里离东京还不算太远,店家根本没想到会有歹人入住,一点怀疑都没有。 将石宝送到此处,李景便准备第二日返回东京了,差两个喽啰将石宝护送到梁山即可。 李景心中想着官府的办事效率应该没有这么快,第二日一大早,叮嘱护送石宝去梁山的两个喽啰一路上小心行事,不可耽搁,有将昨夜写下的亲笔信交给石宝贴身携带。 信使写给林冲的,一来是介绍石宝的来历,二来李景的东京之行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本来李景还打算用用吴用的计策行刺高衙内然后嫁祸给别的山寨,连目标李景都已经选好了,甚至连行刺嫁祸的方法李景心中也有了思路,只不过后来被赵佶遇刺一事给打断了,而且后来李景也从曹琦那里听说到朝堂上的争执,暂时也没了这个心思,毕竟对于现在的梁山来说,安心发展才是正道。 不过在昨日碰到杨志却让李景猛然惊醒,梁中书的生辰纲应该快要运送了吧,只是没了杨志,却让何人去运送呢? 索超?还是什么新招揽的好手?想到这,李景一脑门的头疼,自己明明没有招惹过杨志,为何杨志此时非但没有去卖刀,反而在天武卫效力?而智取生辰纲一事究竟还会不会发生,谁又知道呢! 而假使真的发生“智取生辰纲”一事,李景现在所谋的行刺高衙内一事,说不得就要成为一个临时救急,转移朝廷注意力的方法,要知道现在蔡京和高俅还是一定意义上的盟友······ ········································································································································································································· 春夏之交,到处都是生机勃勃,此时天空倒有两只孤雁,正在奋力北飞,成群的大雁要就已经北归了,却不知这两只缘何迟了。 大雁飞过天空,许是为了给同伴鼓舞,时而传出“嘎······嘎······”的长音,吸引了地上人儿的注意。 官道上正走来十来个汉子,身上穿着禁军军服,只不过这一行人军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过路的寻常百姓见此情况纷纷远远的躲避,肯本不敢上前靠近。生怕因此招了灾祸。 那个领头的最是散漫,一路上骂骂咧咧,许是看到了前面的一个小茶铺,这个领头的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刚刚冒出的汗,回头招呼道:“弟兄们,前面有个茶铺,我们去那里歇歇吧!” 这人身后的一众军士也都觉得有些累了,早就想歇着了,不过这一伙人明显士气不高,只如打了败仗一般,军士们也只是熙熙攘攘的低声回复那个领头的,颇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领头的也不在意,不过倒也停了嘴上的骂骂咧咧,只最后来了一句:“他娘的,老子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偏偏让我碰到那等强人!” ·········································································································································································································· 官道旁的茶铺都是些小老百姓开的,平日里不过是赚些血汗钱,用的茶也都是最便宜的,一小把茶能熬几锅的茶水。 这些军士碰到的茶铺主人唤作老王头,时常走这条道的汉子们都认得他,久而久之,老王头的本名都没人记住了,只唤他老王头。 老王头的茶铺很是实惠,一文钱能喝满满的一大碗,若是饿了,老王头这里也有准备一些窝头饼子,价格实惠,过往的汉子们从这里经过也都愿意留下喝口茶。 今天老王头很是喜气洋洋,因为就在先前,老王头接了一桩大生意,来人据说是一帮遭了匪徒的商旅,还带了两个受伤的同伴。老王头对此深表同情,他本来还打算免费请这些人喝几碗茶水,但这些人虽说被劫了,但还是一副不差钱的样子,不仅要了茶水,还要了吃食,最后竟还多给了老王头十几文钱。 得了便宜,虽然不多,但老王头还是很高兴。 只是老王头的高兴很快就没了,看到茶铺里涌进来的十来位衣着蓬松的士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老王头心中一颤。 这伙军士走进茶铺,却没想到里面竟然坐满了!不过他们哪里会担心没位子坐!只见其中一个军士走上前来,就在茶铺中间大声呼喝道:“来来来,你们几个,来给大爷让个座!” 被这人指点着的正是那伙自称被匪徒打劫,丢失货物的商旅,老王头已经不敢看了,只是茶铺中的位子本来就不多,老王头忙忙上前低头哈腰道:“诸位军爷,还请见谅,这些人不久前刚刚遭了山匪,队伍里还有伤员,老头子这边还有桌凳,这就帮几位军爷摆上!” 若是平时,这帮军士说不定让也就让了,但听得“山匪”两个字,那个领头的一声怒气,直接跳了起来,喊道:“我们就要坐这里!” 一边是不能招惹的禁军士卒,一边是刚刚付了钱的顾客,总有一方要退让,老王头夹在中间拱手作揖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那伙商旅中的一个领头的站了起来,低声道:“几位军爷不要发怒,我们这就让,这就让!” 边说边招呼其他同伴起身离开,随后又回头对老王头说道:“老丈,我等还要休息一阵,老丈招呼这些军爷就好,我等自去把桌凳搬好!” 老王头苦笑一声,道了一句好,要知道,招待这帮军士,老王头心里明白,看这些军士的态度,想必这些军士是一分钱都不会给的······ ·········································································································································································································· (未完待续~~) ------------ 第九十八章 茶铺巧遇(上) PS:感谢书友追风筝丶人的打赏······ 以下正文: 见这些商旅识趣的退让,这些军士倒也没有再惹麻烦,待那些商旅起身让座,先前那个在茶铺中间嚷嚷的那个士卒赶紧伸出袖子在一张板凳上用力的擦了又擦,然后才一脸谄媚的请那个领头的入座。 这领头的人虽然看起来兴致不高,不过刚才爆发一番倒也没人敢小瞧他,一众军士也都是在他入座之后方才落座。 此时茶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十来个军士身上,包括此时正在一个角落休息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桌上还有两个包裹,但他们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军士进来连头都不敢抬,只敢在那里静静的喝着茶。 眼见着这些军士陆续落座,挡住了从正门出茶铺的路,这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轻声询问道:“董超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可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啊!” 这两个人正是董超薛霸! 原来,昨日他们碰到鲁智深,和王勇他们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跑路了,两人心知自己对石宝的折磨,若是叫鲁智深知道之后鲁智深定然不会放过己方二人,所以即便跑出野猪林后两人也不敢停留。 至于两人身上穿的百姓衣服,却是这二人买的,两人心知身穿官服目标明显,索性到了一户人家买了两身衣服,至于本来的官服,就在他们的包裹里装着呢。 说起来,也多亏了这两人担心鲁智深追他们,否则就是抢了,临走之时还千叮咛、万嘱咐那户农户不要将他们的消息给泄露出去。 提心吊胆了一天,这两人甚至还躲了半天,如今好不容易确定了鲁智深并没有在追他们,董超、薛霸皆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到了这个茶铺喝口茶休息一下,却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王勇一行人。 那一伙军士可不就是王勇一行嘛! 董超薛霸可都不傻,两人甚至当初二人临阵脱逃,如今这些军士虽说看起来安然无恙,但心中定然会恨他们,这些军士人多势众,董超薛霸可不想现在碰到他们,至于处罚,还是回京再说吧! 官字两张口,到时候上官还不一定相信谁说的呢! 只是······董超现在也在心烦,他也知道此时不宜与王勇等人碰面,只是到底该如如何脱身呢? 当然,董超和薛霸此时也在庆幸,幸亏这些军士先前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还有就是两人机智的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服装。 ······································································································································································································· 于此同时,那一伙商旅此时正在那个领头的带领下收拾桌凳,只见其中一个伙计装扮的人轻轻走到那个领头的旁边,低声说道:“小朱头领,这些军士应该就是昨日押送石宝的那些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他们。” 小朱头领点了点头,也是低声吩咐道:“不要惹事,我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只是安稳回到汴京城,记住了,我们现在是遭了山匪抢劫的商旅!” 那个伙计点了点头,回答道:“小朱头领放心,属下晓得!” 说完这句话,伙计便回身也帮着同伴们收拾桌凳准备多休息一会了。 伙计回身之后,有些胖乎乎的小朱头领看着正在吆五喝六,让老王头忙的团团转的王勇一众禁军,眼中一抹寒芒闪过,不过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而若是梁山的老人当会明白,“小朱头领”是一些喽啰对朱贵头领的弟弟朱富的称呼,因着这些人都是朱贵调·教出来的,是以在称呼朱富的问题上有所区别,也方便区分两位朱头领。 朱富在投奔梁山之前就是开酒店的,深恨这种仗势欺人之辈,所以方才朱富已经有了后悔之意:“早知道,昨日就不该放过他们!” ········································································································································································································ 喝了半碗茶,总算解了渴,王勇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得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老头,你这里有酒吗?这些淡出鸟来的茶水能喝出什么味道!” 王勇话音刚落,其他军士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茶铺之内嘈杂非常。 老王头一听这些军爷拍了桌子,心中咯噔一下,忙忙小跑到王勇身前,弯着腰向王勇讨好般的解释道:“军爷不知,小店是小本经营,也就提供些茶水,便是早先准备的饼子,也被方才的客人分食光了。哪有什么酒水啊!” “没有就去买!大爷我还能差了你的钱了吗?” 老王头心中苦笑:“就凭你这做派,不差我钱才怪,恐怕到时候你一分钱也不会出吧!” 想到这里,老王头神色更苦,接着解释道:“官爷不知,老汉这茶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十里也没几户人家,哪里去给官爷找酒啊!” 见王勇面露怒色,老王头赶紧躬着身体接着说道:“军爷莫要生气,想必军爷走了一路,应该是饿了,老汉这就给军爷做些饼子果腹!” 王勇这才罢休,不耐烦的向老王头挥了挥手,见老王头还在自己身前待着,训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莫要让我等急了!” ································································································································································································· ------------ 第九十九章 茶铺巧遇(中) 老王头受了王勇的训斥,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准备回去给王勇做些吃食,饶是面上不敢表露什么,似老王头这等老实人都没忍住在心中将王勇的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十几代什么的给问候了个遍。 老王头正准备去厨房,正在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令他气愤的一幕,只见老王头须目一张,直接原地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呔!俺老孙来也!妖怪纳命来!” 额看错了,只见老王头须目一张,大喊一声:“呔!两位客官哪里去!” 随着老王头的一声爆喝,茶铺中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发飙的老王头以及老王头口中的两个客官的身上,哪怕是正在收拾桌凳的朱富等人也不例外。 而此时,老王头口中的客官正弯着腿,弓着腰,背上各背着两个小包裹,一步一步想往茶铺后面的小门出口,听到老王头的呼喊,两人的动作皆是一滞,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董超薛霸,两人见被识破了踪影,正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两难。 这时,老王头又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客官,你还没给钱呢!”,不过短短八个字,却充分表达了老王头心中的愤怒以及对黑暗现实的控诉 闻言,茶铺里一片嘘声,便是已经打算不给钱的王勇等人也是一脸鄙视,竟然偷偷逃了。 董超薛霸留给众人的只有两个背影,众人只看到在再次听到老王头的呼喊之后,两人的身形又是一僵,隔了一小会,董超才从一个衣兜里掏出了两文钱,当然,董超也感受到自己背后那如芒在背的目光,自然是不敢回头的,只敢把钱放在旁边的地上。 饶是王勇愚笨,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王勇突然大喝了一声。 董超、薛霸二人被吓了一跳,两人头都不回,就想从茶铺后面小小的后门里挤出去。 王勇见自己一声喝令之下,那两人竟然逃了,更觉得诧异,王勇虽然是草包,却也是个有理想,不愿意混日子的草包,见此忙忙对一旁的下属喊道:“快!快去抓住那两个人!” 这些军士虽说不太明白王勇为何要这么做,但长期在王勇的淫威之下,却也不敢违逆王勇,闻言分成两伙,一伙从小门跟着,另一伙准备从外面包围。 恃强凌弱,以多欺少,这些人使得分外熟练。 “站住!站住!” 听到后面的呼喊,董超、薛霸赶紧从小门挤了出去,总算跑出了茶铺,还没跑出十几步,董超薛霸二人忽然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呼喊:“伍长,这两个人是董超薛霸那两个鸟贼!” 听着这句喊话,董超薛霸心中再度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句“苦也!”,两人更是不敢停留,脚底生风,接着往前跑去。 两人因是从茶铺小小的后门跑出来的,后面有人跟着,连官道都上不了,只能沿着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前行,两人的水火棍早就已经丢掉了,只背着一个装官服的小包裹。 这两人又休息了好一会,身后的那些军士一时之间竟然追不上。 这时,老王头也跑了出来,朝着董超薛霸两人大声喊道:“两位客官,不要跑了!快别跑了!” “我不跑?我不跑找死啊!”,听到了老王头的呼喊,董超心中嘀咕,却不敢喊出口来浪费时间,还是依旧同薛霸二人往前跑。 忽然,董超感觉脚底一空,控制不住身体直接摔倒在地,准确的说并非是摔倒在“地”,董超摔倒之后忽然感觉脸上、手上都是一凉,竟然是水! 就在此时,老王头的声音传来:“两位客官,小心,前面是个水洼!” “你个死老头怎么不早说!”董超不由腹诽,挣扎的爬起身,董超苦笑一声,余光瞥见薛霸和自己一样,也倒在原地。 董超正想用手支撑身体爬起来,却感觉水浸入了指缝,董超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压在身底的是一层层的厚密水藻,也不知积累了多长时间,虽说水藻上面也是湿漉漉的有水渍,但这一片水藻竟能支撑起董超、薛霸二人,连一点下沉的迹象都没有。 这条小路通到这里,离这里三四丈远的另一条小路也是依稀可见,小路旁边都是各种各样的杂草,董超薛霸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没发现此处的问题。 等到董超薛霸二人相互搀扶着爬起来的时候,追击他们的军士已经托着手臂在边上冷眼旁观了。 看到周围的军士,董超薛霸二人连个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没看见刀都被拔出来了吗!董超毫不怀疑,假使自己做出一个反抗的动作,这些军士绝对不会介意将刀砍在一个丢下他们的人身上,这些兵虽然没有血勇之气,但这可不代表他们不敢杀人,尤其是在占据优势时可以名正言顺杀的人 “我命休矣!”,当了这么多年差,董超薛霸都明白那些肮脏的东西,君不见东京城外的乱葬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几具无人认领的残尸? 董超薛霸可都不愿意成为那些尸体中的一员,而王勇,只需要一句“因公殉职”,顶多再送些银钱,那么董超薛霸就真的是因公殉职了。 所以,在被那些军士锁住手,押送到王勇面前的过程中,董超的脑子快速运转,硬逼着自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薛霸,向来脑子就不太够用,董超也从来没想过指望他。 (未完待续~~) PS:个人观点:猴年春晚,怎能少了一个六小龄童? ------------ 第一百章 茶铺巧遇(下) PS:今天比较忙,就一章,还望见谅。 ·········································································································································································································· 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表现总是不一样的,有舍生取义的,也有贪生怕死的,不一而论。 而董超,在压力之下却是大脑一片空白,越是强迫自己想出脱身的办法,脑海里越是一团浆糊。远远地看着王勇站在茶铺门前,身前放着一张板凳上,将一只脚顺带着放在上面,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扶着自己未出鞘的刀柄,另一只手稍稍支撑着身体,一脸凶恶的模样······ 这个动作若是由别人来做,指不定就是威风凛凛,山大王、噢、不,大将风范!但由王勇做出来,结果······也就只能呵呵了。 在朱富眼中,王勇这副样子不过是银样镴枪头,风一吹就倒的货。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有一定的道理,在朱富眼中的银样镴枪头,在董超的眼中就是凶神恶煞了! 说到底,还是董超自己吓自己,这不,还没到王勇跟前,董超的腿就哆嗦的厉害,等到锁着他的军士把他带到王勇面前往地上一放,董超根本没立住脚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与董超不同,在董超心中“甚是没脑子”的的薛霸倒是表现的好一点,最起码没有瘫软在地上,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吓傻了。 董超这个时候可没心思管薛霸怎么样,他心中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假如我求饶的话,王勇会不会只杀了薛霸一个泄愤? 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董超怎么样也挥之不去,眼见着王勇凶神恶煞的脸出现在眼前,董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留了下来! “王大官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董超一遍哭鼻涕抹眼泪的,一面用余光瞥着薛霸,见薛霸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董超心里一喜,大不了把家产全献出来,总好过死在这里,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董超若是死了,还算不上好死呢。 看着董超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王勇一脸冷笑,双手怀抱胸前,就如看戏一般看着董超声泪俱下的表演,心中暗想,“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饶了你吗?呵呵,你董超想的太多了,我王勇哪里是好欺负的!” 过了一会,王勇觉得有些腻烦了,大喝一声:“董超,你看管罪犯不严,让罪犯挣脱枷锁,之后又临阵脱逃,致使罪犯逃逸,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听着王勇的“嘶吼”,董超顿时惊呆了,鼻涕流了下来都没反应过来去抹掉,王勇竟然将罪名全部扣在他身上?不消说,要把罪证坐牢,他这个“有罪之人”自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一时间,在王勇大喝一声之后,茶铺外面登时一静。 当然,王勇的嘶吼在朱富心中还是有些外强中干。 “王大官人!王大官人!”,没过多久,反应过来的董超猛地爬上前去,王勇没躲得过去,被董超牢牢地抱住小腿。 “王大官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小人今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董超先前的鼻涕就没擦,这下再次声泪俱下,眼泪鼻涕全都蹭到王勇的腿上了,王勇当然发现了这一点,一脸的腻歪。 只见王勇用力踹了一脚,想把董超给踹开,但董超哪里敢放手,这一放手基本就死定了啊,只是心急加心慌的董超没有注意,薛霸一直在旁边没什么反应呢! 王勇一脚之下,只听“扑通”一声,非但没把董超给踹开,反而自己差点摔倒。见此情况,王勇倒是少见的脸一红,朝着周围看戏的军士们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帮忙把这厮拉走!” 得了王勇的吩咐,一众军士不敢怠慢,有的来拉董超,有的来拽王勇的腿,还有想要掰开董超的手指的。 当然,也不知这些军士是不是以前做过这等事,经验丰富,此时竟还有三四个看着薛霸的。 “来,加把劲,这厮要撑不住了!” “呀,王大官人,求你了,不要啊,小人家中颇有资产,愿意全部献给大官人!”,董超还是不放弃,苦苦哀求这王勇。 而王勇,则是一脸的不为所动,囚犯被劫,怎么也要有个替罪羊吧!董超、薛霸两个人刚刚好,虽然不明白薛霸为何与董超的反应差别这么大,不过现在一切尽掌握在王勇手中,王勇根本不怕薛霸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董超将要坚持不住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天籁之音:“暂且住手!” 听闻这四个字,还在拉扯董超的军士下意识的停了手,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不像是王勇的口吻啊! 反应过来之后,众军士纷纷怒目看向他们旁边一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沉默的薛霸! 不等别人说话,薛霸开口道:“王大官人,小人有话要说,还请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毕竟这里人多口杂!” 王勇本想跳脚骂两句,但见薛霸表现的颇为平静,王勇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发现茶铺里的那些个商旅,还有两三个零散的茶客,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了!”,王勇跳脚训斥一番,见那些人都缩回了头,王勇这才志得意满的回过头来,吩咐道:“弟兄们,带他俩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董超这个时候也识趣的松了手。 看着被一众军士拉着走的董超薛霸二人,王勇心中暗恨:“若是你薛霸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个僻静之处就是你俩的葬身之地!” ································································································································································································· 待这一行人走后,一个伙计来到朱富旁边,轻声问道:“小朱头领,要不要属下跟过去看看?” 朱富瞥了那个伙计一眼,扭了扭微胖的手脖,问了一句:“你能保证不被发现?” 伙计面容一僵,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朱富皱着眉头,搓了搓胖手,少顷,低声吩咐道:“我们还带着几件粗布衣衫,你待会悄悄出去,换一身打扮,然后装作过路的庄稼汉,不必刻意去打听具体的谈话,只要知道最后董超薛霸有没有死就行了!” 伙计应了一声,寻了个机会带上粗布衣衫就悄悄出了茶铺。 ------------ 第一百零一章 欺上瞒下 “说吧,你这厮到底要说什么,这里算是僻静了吧!” 将董超薛霸二人带到茶铺远处的一处官道旁边,直接下了官道,沿着一条小路走了老远,王勇这才停下。 看着被军士们围住的董超和薛霸,王勇一脸的不善,恶狠狠的看着这两人,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薛霸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里就是董超和薛霸的葬身之地,至于回头但开封府怎么说,自然是董超和薛霸在押送犯人的时候不小心放走了犯人石宝,董超薛霸二人情急之下,立功赎罪心切,欲捉拿逃犯归案,结果误为人犯石宝所杀 王勇心中早已经打算好了! “王大官人,王大官人是不是想杀了我等,然后将罪责全部扯在我二人身上?”,薛霸平日里聪明比不上董超,但关键时候却比董超多了一份冷静,总算想出了算是脱身的办法。 “怎么?不可以吗?老子就觉得很好!”,王勇虽然有些莫名的心虚,但还是硬充着霸气咬牙切齿道,“你等不服?” 其实看着王勇的杀心这么重,薛霸的内心也是慌乱的,也是憋着一口气,强行说道“只不过王大官人可曾想过没有,开封府的上官可不是傻瓜,他们会看不出来?” “那有怎么样!”,王勇很显然也考虑过这一点,“我就不信死人可以开口说话,还不是任由活人来说!” 这是王勇很明确的提到死人这两个字,董超和薛霸皆是注意到,周围军士看向自己二人的眼神明显与方才更不同了,更有个人将手放在刀柄上,来回地把刀在刀鞘之中摩擦。 董超先前被自己乱了心神,这下薛霸一提点,心中也有了些想法,只是还没想到薛霸想出的救命的主意是什么。 董超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被那人手握着刀一吓,又怂了,忙忙把嘴闭上,生怕惹怒了人把自己给砍了,只把全心的期望全都放在了薛霸身上,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董超已经全然忘记他先前想要让薛霸替他受罪的黑暗心思了。 面对着满心杀意的王勇,薛霸也是心惊胆战,但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薛霸也是绞尽脑汁,董超先前的表现薛霸也看在眼里,既然指望不上董超,那么薛霸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面对着这些军士的刀兵薛霸如何不怕,只不过无他,事关自家身家性命耳!似董超这等“聪明人”倒是怕的想不出什么什么好主意,馊主意但是有,只不过害人害己。 但薛霸这等略显“愚笨”的人,在死亡的压力之下,反而不放弃的想着脱身之法。 想了一下,大概整理了一下思路,薛霸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开口道:“就算我们死了,我等还有要好的人,他们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说到底,王大官人是军中之人,我等是公门中人,我等若是死了,而王大官人的属下却毫发无损,王大官人以为小人的那些同僚会善罢甘休吗?” “哼!”,王勇冷笑一声,“你公门中人能拿我如何?”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王勇心中也清楚,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伍长而已,才不会被那些大人物放在眼里,但若是已经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哪怕只是个开封府尹,他也是绝对的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底,王勇的后台还是不够硬,王勇可不信他的那位远方亲戚会愿意为了他得罪一个开封府尹。 “我想,王大官人应当不会为了一出戏把下属给弄残了吧!” 还别说,听了薛霸那些话,王勇心中还真冒出过这个想法 只是,王勇在薛霸开口之后,看着自己手下那些,尤其是那几个和他关系相对没那么亲密的军士的目光,王勇心中暗骂,却也无可奈何,若是此刻他应下了,可就真的伤了士卒的心了。 其实也是王勇当局者迷了,假如他真的直接杀了董超薛霸的话,方才薛霸的分析不过是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一种,只是王勇顺着薛霸的思路下意识的把这条思路当成了事情唯一的发展方向。 见还说的道理都说了,而王勇还在皱着眉思索自己的话,薛霸这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小人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许可以解了王大官人目前的困境!” “什么方法?”,王勇下意识的问道。 “犯人已经被我等给解决了,王大官人只需过些日子同小人一起去回报任务就行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勇话刚出口,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薛霸是要欺上瞒下啊! 王勇也有些心动,只是想要欺上瞒下,却有一点不可控的因素,便是那个石宝,万一某一天他出现在那些要他死的那些个大人物的眼中王勇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仿佛看出了王勇的迟疑,薛霸赶紧开口继续劝说道:“王大官人可是担心消息泄露?无须担心,王大官人不知道,当日袭击我等的那个和尚,不是旁人,正是鲁智深。” “什么鲁智深?”,王勇倒是一脸的诧异。 无奈之下,薛霸只好把他所知道的关于鲁智深的消息一一告诉了王勇,最后,薛霸总结道:“王大官人放心,这个鲁智深现在在梁山当上了贼寇,数个月前梁山还被官军给剿了,现在应当是元气大伤,只能苟延残喘,虽然不知道这石宝怎么跟梁山扯上的关系,但就找人来看,梁山定然是巴不得低调,就算以后有石宝的消息,也不知多少年后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来那些个大人物也不会在意。” 一旁的董超总算是听懂了薛霸的意思,忙忙接口道:“王大官人放心,小人在府衙有个信得过的兄弟,用来交差的金印,便交由小人准备吧!” 这金印不是旁的,正是纹在犯人脸上的金印。但凡这种半路杀犯人的差事,事主一般都会要求犯人脸上的金印作为“信物”。 王勇也很纠结,正在两难抉择,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董超的机灵劲上来了,忙忙开口道:“王大官人放心,小人回京之后便凑个千贯孝敬大官人,还请大官人不要拒绝!” ------------ 第一百零二章 PS:大章!大章!绝对的大章!最后厚颜说一句,求支持――收藏、推荐,亲们的支持才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王勇本就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先前还打定主意杀了董超薛霸给自己顶罪顺便泄泄愤,如今听了薛霸的一凡说辞,本就犹豫了五分,董超又接着说元出千贯,王勇就更心动了。 瞧出王勇的心动,又有董超说辞在前,薛霸也不甘人后,忙忙接口接着诱惑王勇道:“小人也愿意献给王大官人千贯,以报答王大官人的恩情!” 所谓的恩情自然就是不杀之情了,王勇又听到薛霸的话,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意动,两千贯呢,这可不少了,只是王勇看着眼前这两个巴巴给自己送钱的人,心中暗暗思量:“看董超薛霸这两个张口就是一千贯,看来他们的身家定是不少,且让我吓他一吓,好歹多得点银钱,也方便自己以后上下打点,说不得以后就可以当个都头呢!” 有了这个想法,王勇又一改方才一脸犹豫的模样,又变得有些恶狠狠的来。 但董超和薛霸到底是老江湖了,饶是先前心慌意乱的董超都看出先前王勇脸上明显的迟疑之色,对于王勇的贪心,两人了然于心。 只是,董超与薛霸二人也明白,毕竟现在他俩的命捏在王勇手中,恐怕还得在出点血才行,这时候,就是董超发挥小聪明的时候了! “王大官人,小人家中实在没有余财了,大官人您看这样可好,小人兄弟二人回去之后砸锅卖铁,再给大官人凑个一千贯,也给我们这些辛苦的将士们一点花销!” 说着,董超还打着圈朝旁边看守他的军士拱手道谢。 道谢之后,董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又说道:“这样吧,小人再向同僚们借两百贯请诸位大官人吃酒!” 这些军士听了当然很是兴奋,更有甚者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勇,一脸的兴奋。 王勇敲竹杠倒是有点天分,可到底没敌过董超这个老手,见此情况,王勇心中也清楚,恐怕也难在董超和薛霸身上捞什么油水了,哼哼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即开口道: “也罢,就这样吧,等回来东京,你二人可莫要忘了!” 越到后面,尤其是“忘了”这两个字,王勇尤其加重了口气。 董超薛霸二人不出意外,张口闭口便是不敢,一定不会忘了之类的保证,这回连薛霸也加入进来,两人嘶喊起来,倒也颇为热闹。 见这二人如此作态,王勇也颇为满意,随即,阴测测的开口道:“假使两位忘记了嘿嘿” 虽然王勇只是冷哼两句,但这嘿嘿所代表的内容不言而喻 “好了!”,王勇打断董超和薛霸的告饶,说道:“倘若要造假,我们便先回东京去,早点办完早点安心!今日之事,只入得我等之口,切勿泄露出去!” “是早点拿到钱早点安心吧!”,虽然心中腹诽,但董超还是知趣的和一众军士一齐附和。 之后,王勇一声招呼,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会京城去了,军士们一改早前一脸颓废,无精打采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士气高昂。 他们当然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汴京城,毕竟真实押送肯定不会这么快,而是打算先回东京仿制一张假的人皮金印,再去沙门岛倒换公文,当然啦,王勇也打算把董超薛霸二人的孝敬给收了。 于此同时,正有一个农户打扮的人从官道旁走过,正是朱富派来的那个伙计,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拾掇来的一个大口袋,里面鼓鼓的不知道塞了些什么,足足有半个口袋。 这伙计本来走在道路中央,看到王勇一行人过来,望了一眼苦着脸去有了自由的董超薛霸二人,伙计识趣的避到了路旁,一副害怕的样子,微微弓着身体。 这是百姓见到他们的常态,王勇对此也不觉得奇怪,根本没有怀疑,至于说不定会发现端倪的董超薛霸,此时正为着即将失去的几千贯钱肉疼呢,哪有心情关注这些! 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伙计将背后背着的口袋直接丢在了地上,又在原地定留了一会,这才装作没事人似的出发往东京的方向去了。 与朱富接头倒也不一定非在去东京的路上,哪怕这个伙计先回东京也没问题。 伙计来到原先的茶铺,果然,朱富一行人已经出发了,伙计又紧追慢赶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追上朱富的队伍。 “回禀小朱头领,那两个公差果然活下来了!被那几个官兵一路带着往东京方向去了,想必小朱头领应该已经瞧见了吧。” “恩,我确实瞧见了!”朱富点了点头,显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对那个伙计吩咐道:“你先把衣服换回来,等回东京城再说。” 伙计离开后,朱富喃喃自语道:“看来寨主当真是好气运,这两伙人这么急匆匆地往东京赶,想必是有了交易,急着隐瞒此事吧!” “如此,恩,此事要早点报于寨主知晓,既然他们愿意欺上瞒下,我梁山正在养精蓄锐的时候,怎么能不配合一下呢!” 想到这里,朱富猛然想起当初自家哥哥朱贵把自己派来东京时对自己说的话:“二郎,非是哥哥不愿意照顾你,我们寨主可是所谋不小,若是哥哥把你留在梁山,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头领,但东京不同,只要你在东京做出了成绩,无论将来是招安还是还是怎地,都必然有你的一份功劳!” 朱贵话语中隐含的那个意思嘱咐哪里听不出来!自古上山为匪的,除了当一辈子匪徒或者是招安这两条路,还有别的出路吗?有是当然有的,就看你想不敢想了――造反! 最开始的时候朱富哪里会相信现在这造反还有可能性,只是当朱贵把当初李景说的话一句一句说给朱富听,咦?朱富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虽然还是感觉不太现实,但毕竟已经上了贼船了不是! 招安?还是造反?这对于山匪、水匪等等来说是个永恒的话题,当初朱贵在梁山下的客栈偷偷听到李景抒发心绪的豪言壮语,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提,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是以,也就是在亲弟弟的面前,朱贵才有所隐晦的提及。 李景此时可不知道朱富心中的弯弯绕绕,他此时正在回京的路上,听着张三和李四讲述他们建康之行的点点滴滴。 “寨主,你可不知道,二郎哥哥当日的凶猛!” “” 随着这二人你争我夺的讲述,李景总算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当初武松三人找到安道全的院子,敲门久久没人响应,破开院门之后却发现院子里没人居住,结果出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这白胡子老头当然不是送什么秘籍的,只不过是安道全的邻居罢了,他见武松三人眉宇之间十分彪悍,却有一脸疲惫,心知这三人定是来求安道全治病救人的。 老人的心肠很好,不仅告诉武松去李巧奴那里寻找,最后还提点道:安道全最近一段时间全在知县大老爷府上。 虽然有了李景当初临走时的提点,但三人最开始却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在他们看来,就算李景以前来过,到现在也许久了,安道全就算贪恋美色也不会在李巧奴什么花个几年时间吧。 却没想到果然如李景所说的! 当讲述到这里,便是武松也一脸赫然,忙着向李景告罪,李景自然是摆摆手以示无碍,毕竟是李景当初自己亲口说的早年去过建康城听说过安道全,也怪不得武松。 三人打听到了李巧奴所在青楼的位置,一路马不停蹄的找到了李巧奴,在这三人看来,李巧奴倒也不像寻常的青楼女子,当听闻武松的来意之后,李巧奴一口答应等安道全回来之后劝说安道全帮武大郎治病。 只是,当李巧奴听闻武大郎身在千里之外的阳谷县之后,却面露迟疑之色 “嫂嫂可是担心银钱?放心,我等并不缺钱,嫂嫂无须担忧!” 饶是见过不少场面,李巧奴听闻“嫂嫂”这两个字,也红了脸,慌忙道:“并非是奴家不愿,也不是银钱的问题,只是现在,安安神医他走不掉啊!我本以为你那亲眷是本地的,这才答应” “这是为何?”,武松一听就急了,若不是李景出发前吩咐说这个李巧奴是把安道全带到阳谷县的突破点,武松这个时候肯定就发怒了!“难道安神医不愿意离开建康城?” “非也,官人不要误会,并非是安神医不愿意,只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每日都要去县衙给知县老爷的夫人瞧病,便是每天到这里来,都有知县老爷派来的衙役跟着,如何走得开啊!”,看到武松一急,李巧奴也有些慌了,忙忙解释道。 “哪里来的什么知县?嫂嫂可知道这知县的夫人到底得的什么病?”,武松一听更急了,他可是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安道全身上了,倘若安道全因故不能同他到阳谷县救治武大郎,那按照大夫的说法,武大郎可就全完了,只能等着送葬了。 “奴家听安神医说,知县夫人并非什么大病,也不是就他一人能治,只是名声累人,知县夫人身体不好,病情时常反复,偏偏知县老爷只信安神医,别的大夫不愿意请,根本不愿意放他离开!放在以前,他也不是没去别处出过诊,只是现在有知县老爷派来的衙役看着,根本没办法啊!” “什么!”,武松听完当即就愤怒了,这狗官!为了一己之私,还不让他人治病了! 武松心中焦急武大郎的病情,朝李巧奴问明了县衙的方向,径自出了青楼往县衙去了。 看到武松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青楼,张三李四二人不敢怠慢,在李巧奴那里留了感谢地银子,之后便急忙去追已经离开的武松了。 出了青楼没多远,张三、李四二人总算拦住了怒气冲冲的武松,两人本以为武松会去县衙砸场子,这才死命的拦着,结果听武松一说,他竟然准备去理论的!……理论的…… (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三章 苏知县 俗话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建康城的苏知县就算不是三生作恶,也差的不太多了,作为建康城,也就是后来的南京的知县,老苏过得很是憋闷,建康城同样也是江宁府的府治之地。 老苏过得并不惬意并不代表他任人欺凌,相反,虽然当不上建康城的土皇帝,但老苏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依旧是手握大权的大人物。 即便是对于久负盛名的安道全安神医来说。 “安道全,本官夫人的病到底何时才能治好?” 听到这声毫不客气的呼喝,安道全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强打出一副笑脸,回答道:“苏知县,小人已经解释过了,贵夫人的身体一向不好,如今受了风寒 ,只需静养即可” “静养!静养!又是静养!安道全,你可知道本官夫人已经静养多长时间了!要你开点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哼,若我夫人身体出了问题,本官第一个拿你是问!”,好似听惯了安道全的回答,苏知县对这个结果明显不满意。 老苏的不满安道全看得清楚,只是这苏知县的夫人本就体弱,身上也有旧疾,静养是最好的法子,毕竟是药三分毒,在安道全看来,能调养的还是调养为好,只不过见效甚慢罢了。 但安道全这么说,老苏不信啊,知县夫人以前并非没有看过大夫,也没一个敢说不需吃药的呀。 是以,老苏非得让安道全开出药方,少了还不满意,只是说到底,安道全又不是什么强势人物,见苏知县这么说,哪里敢和老苏硬顶。结果自然就顺势开出了药方,这看在苏知县眼中,更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从这个方面来说,老苏也算是个好丈夫。就算开药也是有讲究的,猛药安道全不敢开,一来是知县夫人身体不好,担心万一一个不慎把知县夫人治死那他安道全就倒霉了,二来毕竟知县夫人的病在安道全心中只需调养便可治好,安道全也是有些医德的,就算有可以快速治好知县夫人的方法,也都有些后患,如此,安道全基本都只开一些寻常的保养身体的药物,还都是限量的,只是于此同时对知县夫人的饮食控制极严。 也正因为如此,老苏才在对安道全有些不满的情况下留着安道全继续给夫人治病。 只是,这样,老苏可就不愿意让安道全离开他的视线了,哪怕是出府,苏知县也会派心腹的差役跟着。 不过对于安道全来说,只要苏知县能赏他些银钱让他每日能去李巧奴那里盘桓,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却碰到了急需求安道全去治病救人的武松,安道全的平静的生活也终将被打破,要怪,就只能怪安道全的名声太大了吧。 大街上,张三、李四好不容易拦住了怒气冲冲的武松,生怕武松为了兄长的安危不顾一切的去闯县衙,结果,追上武松之后,结果却让张三和李四哭笑不得――讲道理! 张三和李四这两个人哪里会想到武松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碰到事情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动拳头,而是讲道理呢! “武二哥,你听我说,我们还是先打听打听这个知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做计较,若是他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官,我们便上门去讲道理,若非如此,咱们便抢了那个安道全就走,大不了再帮那个李巧奴赎身!” 张三开了口,李四随即附和道:“对啊,武二哥,三哥说的不错,想来有了这个李巧奴,安道全应该会愿意跟我们走的,是在不行就多送些金银,至于那些看着安道全的差役,想来定不是武二哥的对手!” 武松也并非刚愎自用之人,他方才一时情急,心中打算若是能和那个知县讲道理便讲道理,若是不行,那为了兄长的安危,也怪不得他武松了! 如今听了张三和李四的轮番劝告,武松也冷静下来,他到底是个谨慎的人,方才因为记挂兄长武大郎而心急,现在冷静下来,武松也觉得张三和李四的话很有道理。 许久之后,分散开来打听消息的三人聚首,总算是把建康城知县的消息基本搞清楚了。 知县姓苏,单名一个“晴”字,据小道消息,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在苏知县出生之后,久阴转晴苏知县少时家境殷实,后来却因故破落,吃过很长时间的苦。 而他与夫人的故事,三人却是打听的很清楚,不是因为别的,单就才子佳人患难与共一说就够这件事流传的了,更不要说在在苏知县还贵为知县。 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老苏夫妇少而定亲,后来苏知县家境破落,还是在老丈人一家的帮助下一路科考、当官 而苏夫人也是任劳任怨,一直照顾着苏知县,苏知县也不负深情,到现在四十来岁,为官一方,也未曾纳妾,夫妻俩也是相濡以沫。 而在苏知县的治下,建康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吧。 总的来说,这次打听到的结果不如人意,既然苏知县和夫人的感情如此之好,那么想要说通苏知县自然是难上加难。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强抢了!”,到最后,武松下了决定,既然有很大的把握苏知县不会同意,那么也没必要打草惊蛇,三人打定主意,就回青楼等着安道全! “**!**!”一进青楼之门张三就喊了起来。 此时不过是下午,青楼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他们前番来根本没有惊动**,这回一大声呼喝,没多会,**便扭着屁股小跑了出来。 武松三人一看江湖气息就重,**不敢怠慢,娇笑着上前问候道:“几位官人瞧着眼生啊,可要奴家叫上几位这里的姑娘作陪啊!” “不必了!”,武松一脸肃然,自从经历过潘金莲一事之后,武松对青楼、**之类的半分好感都没有,若不是他当初从李景口中听说自己当初并未打死人,早早地回了清河县,恐怕会后悔一辈子吧。 “我等今日来,是替人赎身的!” “赎身?”,**笑容一顿,继而笑的更欢了,“赎身好啊!不知官人想为那个姑娘赎身?” 嘴上这么说,**却在心中暗笑:看你们三个乡巴佬,有什么了不起的,敢对老娘这么板着脸,看我今天狠狠的宰你们一顿! “我要赎李巧奴!你要多少银钱才愿意?”,毫不在意**的笑脸,武松继续板着脸开口道。至于张三和李四二人,说到底,他们是李景派来协助武松的,这种事自然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呵呵”,**捂嘴娇笑了两声,脸上扑的白面随着笑声也噗噗的往下掉,**却浑不在意,“巧奴真是好运气,碰到几位官人愿意给她赎身。” 忽的,**伸出一个手指。这就开价了。 至于安道全,**可未把他放在心里过,自打安道全找上了李巧奴,李巧奴便再也不招待别的客人了,偏偏安道全又不是个富人,虽然医术薄有名声,但诊金一般都有限。 **对此早就不满了,不就是个大夫吗,建康城中的大夫多得是! “一百贯?”,武松皱了皱眉头。 “呵!一百贯就想把奴家的女儿赎走?”,回应武松的却是老板的冷笑。 “你待怎地,难不成你想要一千贯?”,武松显得有些愤怒。 “怎么,没钱?没钱就别想着赎人!”,**尖声叫起来。 见场面有些失控,武松明显在强忍着挥拳的冲动,张三忙忙上前道:“**,一口价,五百贯,多的我们也没有,你看行不行?” 其实先前**不过是漫天要价罢了,不过武松却没有落地还钱的兴致,即便只是五百贯也已经有些超出了**心中的预期了,“还真是乡巴佬啊!” **心中欢喜占了便宜,不过表面上却装作是沉吟许久,之后开口道:“也罢,我便将我女儿交给官人了!官人可要好好对待我的女儿啊!” 说罢,**告退一声,回房拿李巧奴的卖身契去了,一边又差人去把李巧奴叫出来,自是不提。 掏出五十两金交易之后,李巧奴的卖身契便到了武松手中。 在与**言明要在此处多住一夜,又多付了五两银子之后,这三男一女在**暧昧的眼神中进了李巧奴原本的房间。 (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四章 阴差阳错 是夜,安道全依旧在苏知县的心腹衙役陪同下来到青楼,青楼老、鸨事先得了吩咐,不得将李巧奴被赎身之事告诉安道全。 老鸨虽说不知其所以然,但既然客人已经给了银钱,那么客人的要求老鸨自然是要满足的。至于安道全事后的反应,老鸨也着实没有放在心上。 这不,正在招待贵客的老鸨看到正在青楼门前和衙役打招呼的安道全,娇笑一声,上前招呼道:“哟!这不是安神医嘛,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 这时,仿佛才发现一般,老鸨又转头看向陪同安道全的两个衙役笑道:“两位官人又来了呀?官人放心,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安神医的隔壁!” 没错,苏知县派来的心腹就住在安道全的隔壁,饶是老鸨的青楼有个位高权重的后台,但苏知县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虽说不用派姑娘陪着这两个衙役,但终究有点浪费房间不是!这也是**不满安道全的另外一个原因。不过还好,苏知县也知趣,在苏知县的吩咐之下,衙役就没在青楼闹出过什么事。 安道全见状,颇有些迫不及待,向**说了句托词,便急切切的去寻李巧奴了。 两位衙役见状,相互对视着暧昧一笑,会心的跟在安道全的身后直奔着李巧奴隔壁的房间。只留身后的**在哪里捂着嘴窃笑,等着看好戏。 却说安道全毫不停留,直奔着李巧奴的房间而去,到了房门前,安道全直接推门而入,口中大呼:“巧奴,我回来了!” 喊完之后安道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李巧奴应该就在这里迎他了呀!忽的,安道全眼睛余光瞥到一抹黑影就在自己旁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就感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随后而来的是一股大力,他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身体直接往前扑去。 安道全一声惊呼,继而直接被一个人抓在手中。 “安神医,怎么了?”,问话的却是那两个衙役,他们跟着安道全,房间也在相邻的一间,正准备进门,忽然听到安道全的一声惊呼。 “没,没事!”,感觉到脖子间冰凉的触感,安道全哪里敢说实话!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门一间关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其中一个衙役的问话:“安神医,真的没事吗?要不你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 察觉到脖子上那个冰凉的匕首越来越凉,安道全急中生智,忙推辞道:“两位端公,方才是巧奴与我开玩笑呢,就不需要开门了吧!” 只听门外沉默了一小会,转而一个声音传来:“既然这样,那我俩兄弟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在隔壁,有事记得找我二人!” “恩,道全多谢两位端公关心!” 话毕,门外便再无动静了。 又隔了一小会,安道全才感觉到脖子一松,继而整个人都得到了自由。 “你们把巧儿怎么样了?”,安道全脱身“贼手”之后,还没看到“贼人”的脸,忙忙问道。 “官人,我在这里!” 寻着声音望去,安道全注意到李巧奴就在自己不远处,出了眼圈有些红之外,并无其他异样,直到这时,安道全才算松了半口气。、 但安道全转而又疑惑起来。 只见李巧奴旁边站着两个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先前控制住自己的人,定然不是这两个,安道全忽又听到而后传来一句声音: “方才武松多有得罪,还望安神医莫怪!” 安道全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长的十分壮硕,听出这壮汉话语间的尊敬,这就更让安道全惊讶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在下兄长为奸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方才对神医有所冒犯乃是情势所逼,还请神医不要见怪。” 事情要从安道全推门之前说起 虽然武松三人和李巧奴一同进了房间等安道全归来,但孤男寡女不处一室的道理武松还是知道的,虽说有三个男的,地方也不是寻常的地方。 本来武松是请李巧奴入内室休息,他们三个大男人便在外室等着安道全,只是后来临近晚上,李巧奴忽然提起安道全身边的衙役一直会跟着安道全到隔壁,而安道全乍一下看到武松三人,说不得一时反应不过来,引起那两名衙役的注意。 武松也觉得李巧奴说的很有道理,便想着等到安道全来的时候和张三、李四他们躲藏起来,先让李巧奴向安道全把事情说明白。 事情本来打算的好好地,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武松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忙忙想去趴在门边听听,却没想到刚到门边房门直接就被推开了。 而此时,李巧奴正因为避嫌躲在内室呢! 而后来李巧奴之所以红了眼圈,则是因为看到安道全在脱困之后第一时间询问的便是她的安危,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安道全不住的点头,尤其是听到武松帮他把李巧奴赎身之后,安道全更是激动万分。 只是忽然,安道全猛拍大腿,大叹道:“不好,早知如此,我就不向王大哥和马大哥报信了!” 武松不明缘由,却听安道全解释道,他方才称呼两位衙役端公,还称呼了两遍,正常来说并没什么不对,只是安道全平日里喊的可都是“王大哥”、“马大哥”,而对李巧奴的称呼也不是“巧奴”,而是“巧儿”。 也许后者两位衙役察觉不到,但前者这么明显,还是两遍 听到了安道全的解释,武松心里一急,忙忙跑去打开一侧窗口,却见窗外楼下影影绰绰地站了一排人! (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五章 武二凶猛 PS:下周就要获得分类推荐了,记得上回两周的推荐还是在刚过五万字的时候,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感谢编辑大大的话就不多说了,努力吧! 另外,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以下正文: “不好,我们被围住了!张三李四,准备冲出去!”,看到窗外的影影绰绰,武松大惊,关上窗户之后忙忙喊道。 听到此处,安道全一脸的歉意,道:“此事怪我!” 还没来得及接着说,安道全就被武松打断了:“安神医,待会你和我们一起闯出去!”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不如先和苏知县商量一下可好?想以苏知县的为人应该”,安道全还没说完,又被武松打断了。 “我兄长的病情急迫,焉知这个苏知县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看出武松的决意,安道全略一沉吟,说道:“也罢,巧儿,帮我磨墨,我把苏夫人病情的注意事项写给苏知县。”,之后又看向武松:“武壮士,在下写些叮嘱总可以吧?” 不怪安道全这么在意武松,实在是因为李巧奴的卖身契就在武松手中握着呢!武松可不傻,怎么也不会做出为了表示诚意事先把卖身契交给安道全的事情来,甚至,武松打定主意,哪怕安道全不同意,他抢也要把安道全抢到阳谷县。 见武松点头答应,安道全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他人品如何,医德还是有的。以苏夫人的病情,多叮嘱一下也是好的。 未久,安道全洋洋洒洒写下一页纸,起身将笔置放在桌上,安道全开口道:“武壮士,安某已经写好了!” 武松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安神医和李姑娘一同下去吧!” 安道全一瞧,正见武松手中拿着两条由布帘、衣物搓成的长绳,此时正准备将长绳固定在床边,看样子,应该是准备从窗户处下去。 再看李巧奴,安道全发现李巧奴已经背上了一个小包裹,见安道全看向自己,李巧奴悄然一笑,笑道:“安郎,奴家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这就下去吧!” 就在此时,门外忽又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又传来方才离开的衙役的声音。 “安老弟,知县夫人先前突然止不住的咳嗽,知县老爷特地派人来请安神医回去看看!安老弟方便开门吗?” 武松一定登时看向安道全,安道全初时疑惑不解,随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托词而已!” 武松点了点头,随即催促安道全与李巧奴一起赶紧翻窗,待到了窗口,武松直接将这二人拦腰绑在一起,单就自己用手托着,直直的往地上放,直到离地面不足半丈,武松才猛地用力抓住绳子,安道全与李巧奴的下坠之势才一顿,继而被武松安稳的放在了地上。 而此时窗外早就有人看着,安道全和李巧奴才出了窗户就被发现了,只是认出了安道全这些人才没有早早地围凑过来。 眼见着安道全落地,在窗下的六七个人纷纷围了过来,就要帮安道全解开绳索,忽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大喝:“尔等让开!” 几人下意识退让一步,只听“嘭”的一声,在几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汉子,正是直接沿着窗户跳下来的武松! 这六七个人自然也是那两个衙役找来的帮手,见此其中一人喊道:“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头顶又是一阵风声,只见张三喊道:“小爷来也!” 武松见此也不说话,挥起拳头就打,不过到底留了几分力,虽不一会就把这六七个人打的抱头鼠窜,可都只不过是鼻青脸肿而已。 此时,张三李四已经帮着安道全和李巧奴解开了绳索,喊了一声武松,五人便寻了一个阴暗的道路跑了过去。 而方才被武松追打的那六七个人,全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个敢跟过去追的。 第二日,建康城中的气氛紧张起来,建康县衙的衙役们四处奔走,据说是在找寻三个暴徒,听说这个暴徒还挟持了神医安道全! 戒严!全城戒严!城门处还有差役严阵以待,据说是苏知县亲自下的命令:包括安道全,全都抓回来! 这下衙门的人就有些疑惑了,不是说安道全是被挟持的吗?干嘛要连安道全也一同抓了?只是上面有命令下面只有遵从的份,只有那两位姓王的和姓马的衙役知道,苏知县是在看到安道全留下的那页纸之后才把安道全拉入抓捕名单的。 一个帮忙守建康城北城门的衙役不停的打着哈欠,口中抱怨道:“哥几个,也不知从哪来的贼人,让知县这么重视,兴师动众的!你说我们这么多人守着城门,什么贼人有本事能当着我们的面把安道全出去!” “嘘噤声,小心别让外人听到!不然传到知县的耳朵里,有你受的!”,出声提点的也是番好意,那位抱怨的听了,也只是抿抿嘴,小声的反驳了两句之后,也就不再抱怨了。 而此时,离着北城门不远处,武松正带着张三、李四、安道全以及李巧奴在那里张望,身后还跟着三匹马。 武松来时带的不止三匹,只是路上走得急,出了累的跑不动的马,还有的寄存在路过的店家那里,约定好回来时付钱取马,也好让行程快一点。 有此意外,武松也没想到,不过还好,安道全是个会骑马的,张三李四也都不重,这样两人一匹,武松独留一匹,以便断后,短时间应当没什么问题。 没错,武松现在要做的就是闯城门!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守门的官兵和差役这才注意到有三匹马正朝着城门奔驰,其中一匹马上面坐的人已经有眼尖的认出来了,正是安道全。 如此,其他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只是这些人是不是傻?这是守门之人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要知道为了方便检查,城门这边虽然城门大开,但却设置了拒马,只留了一条小道方便检查。 见有骏马飞奔而来,守门人第一时间就用拒马将城门封死,至于关上城门,这么麻烦的事谁会闲着去做。而还在过路的百姓,早就跑到了路边。 很快,守门之人心中的嘲笑就变成了目瞪口呆,只见前面的一个单人单马的汉子遥遥领先,骑马跑在前头,就在离着拒马不远处,这个汉子竟然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脚步不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汉子便与奔马同速了,当然,这也与马匹减速有关。 但,这也足以让守门的官兵和衙役吃惊了。 更让守门之人吃惊的是,虽然马匹减了速,但这汉子反而加速了,不过一呼吸的工夫,这汉子直接来到了拒马之前,只一脚,就将拒马踹出了足有一丈。 之后,汉子手脚并用,三两下就将挡路的拒马移开,清出了一条能行马的道路。 也就在此时,守门的官兵和衙役才反应过来 “大家伙,一起上!” “对,拿下他,知县老爷重重有赏!” “” 而他们要拿下的这个汉子,除了武松还会是谁! 看到这些人想向自己动手,武松却并不担忧,正好此时武松骑的马也跟了上来,他一伸手,从马背上掏出一根长棍,又将马匹拉到不至于挡住道路的地方,之后,武松不退反进,提着长棍便冲进了人堆! 说的这么多,其实当时极快,等到张三李四和安道全李巧奴经过城门之时,已经没有人能顾及他们了 ------------ 第一百零六章 鲁达去意 PS:新年第一章,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以下正文: “哈哈,二郎这事着实做的爽利!”,会如此夸奖的也只有鲁智深了。 见此,武松亦是咧嘴一笑,向鲁智深抱了一拳,算是谢了鲁智深的称赞。 之后在张三李四的口中便就没有什么李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无非就是一行人紧行慢赶之下总算急事赶到了阳谷县,其他的也只不过是武松与安道全先到一步,目前,安道全则被暂时安置在阳谷县。 李景既然已经准备回归梁山,也打算路过阳谷县,瞧瞧安道全,毕竟现在梁山之上还没个正儿八经的大夫呢,上回打败官兵围剿之后朱贵倒是抢了两个附近的大夫上山给伤员治病,但也仅仅是如此了。 无论什么年代,但凡是个能生活圆满的良家,有几个愿意从贼的。张济和周春作为能让朱贵知道名号的大夫,医术定不会差,最起码不会家徒四壁。 李景当时也不愿意强行把他们留在山上,除了不愿意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就是这两个大夫的住处毕竟距离梁山并不远,若是情急需要他们的时候,依旧派人“请”他们上山便是,李景可不相信当初这两个大夫得了自己赏的银钱之后会选择搬家。 事实上,后来在喽啰们的汇报中,果然不出李景所料,张济和周春果然跟没事人一样,只当从未上过梁山。 ······ 一路话语不停,这一行人都是青壮年汉子,又有张三李四两个机灵人物在其中插科打诨,李景只觉得没过多久,汴京城便已经远远在望了。 而鲁智深,这一路上,颇有些纠结······ 眼见着又要回到汴京城了,鲁智深略一犹豫,还是张开了口:“景哥儿,洒家有一件事想与你说一下!” 鲁智深以前倒是想过开口喊李景寨主,只是李景虽然两世为人,但这两世的经历其实都算不上多长,说到底,还是有些少年心性,其他人也就罢了,哪里愿意鲁智深和林冲这些人喊他一口一个寨主? 在李景坚决不同意的情况下,鲁智深本就是个豁达的人,也不纠结,依旧唤李景作“景哥儿”。 “智深哥哥有话但说便是!”,说实话,这趟汴京之行李景对鲁智深还是有些愧意的,本来说是鲁智深在梁山待得有些腻了,想出来散散心,结果到了汴京之后,虽然李景这边事情发生了一件又一件,但基本和鲁智深毛关系都没有。 而鲁智深出了这趟出门,基本所有的时间都是呆在曹府,还不如待在梁山呢。 至于同行来的其他人,比如花荣一直关心的花小妹的事情,刘氏也已经跟花荣商量过了,算是有了约定,只不过现在李景的身份还是朝廷的要犯,什么时候成亲就没准了,不过,这个名分却是定下来了。 见李景毫不犹豫,鲁智深接口道:“洒家有个相识,是那桃花山李忠的徒弟,唤做‘九纹龙’史进,上回我听人说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和那一个‘神机军师’朱武,又有一个‘跳涧虎’陈达,一个‘白花蛇’杨春,四个在那里聚义。” “‘九纹龙’史进?我也听过这个名号,智深哥哥是想去找他吗?” 提到史进,李景恨不得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不是正愁梁山没有人才,这不就是现成的吗?按后世的分析来看,不说史进,单说朱武,绝对是个在梁山好汉中被低估的人才,毕竟是被称作‘神机军师’的男人,要知道,现在梁山大多数事情都要李景自己拿主意,连个狗头军师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里李景就忍不住的内牛满面,说好的王八之气呢! 咦?正自怨自艾着,李景忽然记起本来好像是鲁智深和武松一起去的少华山,当时一个和尚,一个行者,共同赶路倒也不奇怪,如今去的早了,恐怕史进应该还没被贺太守抓了吧。 想到此处,李景下意识的看向武松,此时武松家庭和满,哪里会有做行者的念头! 武松本来骑在马上骑的好好的,却见李景刚才还在和鲁智深说话,忽然又眼神莫名的看向自己,武松也是一脑门子糊涂,不明所以。 武松当然不知道,此时李景又在感慨自己的王八之气了。其实这也是李景有些妄自菲薄,毕竟以现在武松对他的感激,只要他一句话,武松绝对会乖乖的上梁山,甚至拖家带口都可以。 其实,造成这一切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李景没那么腹黑,只因李景从来没想过破坏武松目前的生活,连当初杀西门庆的时候都是刻意强调是梁山下的手,虽然事实也正是如此······ 正在此时,被李景道破心思,鲁智深应道:“没错,往日里听说他在少华山落草,洒家便想去见上一见,只是一直有事,便耽搁了。昔日史大郎曾在瓦罐寺救助洒家,洒家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十分想看看我那史家兄弟过得怎样!” “正该如此!”,李景答应的很是爽快,“智深哥哥不如先随我回府,然后选三四个亲随跟着,不然让哥哥孤身一人前去华洲,兄弟可不放心!” 鲁智深听罢心里一暖,以他的性子却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应下了李景的提议。 ······ 鲁智深话毕之后,眼见着就要进城了,人多口杂,不便多说话,李景也在整理着思绪······生辰纲、宋江怒杀阎婆惜、等等。 就在李景准备下马进城之际,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就在此时,那人也看到了李景。 “李···李······李公子,好···好久不见啊!” 看到面前这人最终没有喊出自己的名字,李景温和一笑,问候道:“李瑞,好久不见啊!” ------------ 第一百零七章 街角小铺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打赏! 以下正文: 李瑞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前锋营的一个都头,当初和曹路一起,都没有和李景杀出去。 …… 同李瑞走了一段路了,但李景还是沉默不语,准确的说是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要李景问李瑞为啥会在这里守城门? 不用想也知道,李瑞如今的境遇李景绝对脱不了关系。 而李瑞,此时也是沉默不语,先前他看到李景,没有当众喊出李景的名讳,之后,李瑞下意识的喊住李景,便有了这一幕――两人安静的走在略显繁华的街道,李景稍微靠前,李瑞则要靠后一点…… 良久,眼见着就要走到街尾了,李景这才开了口:“阿瑞……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李瑞看向李景所指的地方,发现是一家街边小铺,小铺里卖的是普通的馄饨,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要是放在平日里李瑞根本没有注意过这家小铺。 “也罢!”,李瑞长舒了一口气,抱拳道,“将军,请!” 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李景不由感觉一阵心酸,立马回了李瑞一礼,道了一声:“请!” 李景此前倒也来过此地,与李瑞走进馄饨铺子,往日的记忆不由浮现在脑海。 下意识的喊道:“老丈,两碗馄饨,多加点馄饨,小子加钱!” “好嘞!”,煮馄饨的老者见有客上门,欢喜的应了一声,忽又觉得方才的声音、内容有些耳熟,仔细一瞧,惊呼道:“小官人,好久不见了,真的是你啊!” “呵呵、”,李景苦笑两声,说道,“没想到还是让老丈给认出来了,好久不见了……” 老者对于李景的反应倒是丝毫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叹道:“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了,也算是见多识广,小官人若能看得开,那便好了。” 李景却是不想多说,只是摇了摇头,道了一句:“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老丈不必挂牵。” 至于李瑞,却是半点听不懂这两人的对话,一脑门的糊涂。 得了李景的回答,老者犹豫了好久,忽又开口道:“小官人,其他事情老汉也不清楚,不过这一两年,那位小娘子倒是会时而来这里吃上一碗馄饨……每回那个小娘子都是孤身一人……” 顿了一顿,老者继续说道:“小官人想必也清楚,以那位小娘子的衣着打扮,哪里会缺一份馄饨?” 李景听了,沉吟片刻,也是叹道:“罢了,罢了,老丈只管去做馄饨吧,小子今日来并非是为了此事!” 老者这时才注意到李瑞,忙声道:“是老头子说多了,老汉这就给小官人下些馄饨。” 李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老丈自去吧!” 老者这才回身。 经过老人这么一打岔,李景也少了方才的思绪,看李瑞已然坐下,遂开口问道:“阿瑞,弟兄们……弟兄们过得怎么样?” 问及此事,李瑞面色一暗,他当然知道李景所指的是当初没有跟着李景的前锋营三十多人,包括他李瑞。 “大概,也只有我不好了吧!”,李瑞不免有些感慨。 ------------ 第一百零八章 新曹门李瑞(补) 当初李景带领前锋营算是叛出朝廷,之后又杀了青州军副将军刘权,李瑞并没有选择跟随,其实说起来,即便到现在,李瑞也不后悔。 相比与前锋营那些粗浅的汉子而言,李瑞好歹读过些书,对于朝廷正统的观念要深一些。是以,即便李瑞从一个实权的步军都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守门官,说是官,不过是最低的那种,职位也就相当于一个伍长,不过李瑞除了觉得有些憋闷倒也没有别的想法。 只是在看到李景之后,李瑞还是不免有些感慨。 甚至于最开始的时候,李瑞都不敢确定面前的就是李景! 但,到底是一起共事过的,望着那熟悉的眉眼,李瑞几番犹豫之下,却还是没有当众喊出李景的名字。 心中不是没有过犹豫,先前的几声“李”,李瑞当然想过直接叫出李景的名字,要知道,此时李景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当然,通缉令都已经时过境迁,大多已经找不到了 但李景的罪责更重,在东京城,前段时间也是个话题人物,李瑞可以确定,只要他喊出李景的名讳,那么附近的守门官兵绝对会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而开封府的城门防守自然不同一般,至少绝对不会像建康城那样被武松带人一马当先随随便便就杀了出去。 李景最开始在朝廷官面上的罪名不过是个窝藏罪犯,但之后,李景杀了刘权,虽然事后在曹琦的暗中帮助、以及他李瑞和同样是留下来的曹路的证明,此事很大程度上属于上官刘权克扣军饷,导致军变,李景纵然有罪,也绝对算不上造反。 但即使是这样,李景的罪也是不轻,抓到之后连发配都不用,定是押回东京直接一刀剁了了事。当然,如果是招安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曹琦的意思,凭借招安来洗白罪名,只是想要招安,有一点是必须要考虑的:只要高俅等人一日不失势,李景招安之后的处境就绝对不会安全!而这,正是曹琦、马良嗣等希望李景招安的人发愁的地方要等到高俅失势,依着目前赵佶对高俅的宠信来看,恐怕得等到高俅死的时候吧。 说一千道一万,李瑞在喊出那句“李公子”之前,心中也是很反复的,只要抓住了李景,他绝对不会再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小兵头子! 犹疑了半天,李瑞还是无法当众喊出那个名字,当李瑞最后喊出那句“李公子”的时候,其实他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李景如故的笑容,李瑞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今日,我就包庇李景怎么啦!你们这些大人物不是信不过我李瑞吗?我李瑞今日还就不声张了!哼” 其实,对于李景的消息,李瑞一直是关注的,当他听到朝堂上传来消息,说是朝廷派兵围剿梁山,先是传闻官军大败,被梁山打的丢盔卸甲,但时间不长,就第二日,上面就又有消息来:前一日的战败是假的,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散发的谣言,真实情况是官军大胜,梁山大败,只能躲在水泊之中苟延残喘。 李瑞可是知道李景就在梁山的。 当时,李瑞可是为李景捏了把汗! 至于事实真相,说到底,似李瑞这等小军官哪有什么好的消息渠道?要么便是朝堂上的小道消息,要么便是大家口口相传,早就不知变了多少次味道的‘谣言’,哪有办法去辩什么真假! 与李瑞小聚一番,李景便回了曹府,毕竟还有一个鲁智深眼巴巴的要走呢! 临别之际,李景再三向李瑞保证,最近一段时间一定想办法帮着李瑞升官,最起码升到都头一级! 当然,说话的时候李景也猜不到到李瑞的心态,更不知道在李瑞心中,他现在也只能苟延残喘而已 而对于李景出于补偿的心理说的话,李瑞只不过当做是大话而已 但时间没过半月,李瑞便官升三级,成了东京城东城新曹门的一个守门的低级将官,职位等同于步军都头。 这时李瑞才知道,李景确实把他的事放在了心上,而李景当初许下的诺言,并非是不切实际的大话! 只不过,李瑞不知道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老是有一个叫做李哲的老头子在跟李景抱怨:什么为了谁谁谁花费多少啦、老头子想退休却被某个没良心的压榨啦、等等等等如是而已。 回到曹府,果然,鲁智深已经在收拾行囊了,等到李景找到鲁智深的时候,他已经打点好了包裹,毕竟是个粗犷汉子,东西实在不多,就等着李景回来同李景告辞了。 李景自然不会让鲁智深这么空着手去,他本来最中意张三和李四,这两个人本就十分机灵,在梁山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在李景和林冲前往青州的时候,由于鲁智深一个人闲着,张三李四二人便由此深受鲁智深的调教,身手也比往日好了很多。 只是,张三和李四刚从建康城回来,一身的旅途疲惫,李景也不好让他们再跟着鲁智深出发。 不过所幸当初的泼皮里还有一个可用的赵越 见鲁智深风风火火的,还真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就走的旅行,李景也不挽留,差人去叫来了赵越,又让赵越自己挑了三个人同行,带足了银钱,这才让鲁智深离开。 临行之际,李景叮嘱道:“智深哥哥,虽说你也是多次行走江湖,但京西之地不比京东,据我所知的就有好几家黑店,其中有一处孟州十字坡,有张青和孙二娘二人,在十字坡开设酒店,用蒙汗药为害过往行人,做人肉包子的生意,哥哥一路小心!” (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九章 把柄 “什么?”,鲁智深听到竟有人做人肉包子,登时大怒,当时就把张青和孙二娘两个人记在了心里。 现在的鲁智深可没有被张青和孙二娘用蒙汗药蒙晕了后又被救醒了的经历,对此自然是正义感爆棚。 鲁智深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便是寻常强人欺凌百姓的行为他都看不惯,不然也不会因着周通想强娶民女之事将周通打了一顿,后来也不过是给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忠的面子罢了。 “只是”,鲁智深有些迟疑。“景哥儿既然知晓,为何不将此等人除去?” 却见李景苦笑一声,解释道:“我也是听别人所说,这三人杀人还有个讲究,有一个‘三不杀’:和尚不杀,**戏子不杀,罪犯不杀。” “依着此法,若是寻常的江湖汉子,想必也就被他们迷惑了,还会以为他们是好汉呢!却不知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难道那些平民百姓就该受此罪吗?” 鲁智深道:“正是此理,此番去华州,若是路上没碰到他们也就罢了,若是碰到了,若是他们真的打的这个主意,洒家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李景也知道鲁智深是个有主意的人,像旁人,听了宋江及时雨的名号全是纳头便拜,唯有一个他,声称别人都说他三郎好,洒家但是要亲眼看看他到底好在哪里! 所以李景也不介怀,说道:“好,我当初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智深哥哥还需要去印证一番,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鲁智深点头称是,应了一声,答道:“景哥儿,时候不早了,洒家这便出发了!景哥儿不必相送。” 李景也是点点头,开口道:“嗯,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客套了,我马上还得去朱富那里瞧瞧!” ………… 等李景辞别鲁智深,嘱咐了赵越等人一路小心之后,又去安排了武松的住处,然后才急匆匆的赶到了朱富的酒楼。 自然,李景听到了朱富在路上的见闻,包括朱富的推测…… 而实际上,朱富派去盯着董超薛霸的人也回馈来了消息,果然同朱富猜测的一般,董超薛霸和王勇果然是准备欺上瞒下! 君不见这一帮人火急火燎的鼓捣好了一处假的金印面皮,然后没过多久便去上司那里了。 而出来之后的满脸喜色更是像是宣告,宣告他们受了嘉奖。 李景听出了朱富话语中的意思,现在但也不想马上处置这些人。 按照朱富的意思,现在梁山手中握有董超薛霸以及王勇等人的‘另类把柄’,说不定哪一天有用到的时候呢! ………… ------------ 第一章 梦里知多少——幻梦 PS:字数不多,本来上一章是一章,但突然有种兴致,很有感觉,很想单独一章,然后我就分成两章了!是不是很任性?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庄生梦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又怎能确定是蝶还是梦蝶? ………… 夜,漆黑一片,天上不知何时飘过一片乌云,将本就不明朗的月亮挡的严严实实。 地上的少女业已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忍不住的双臂抱着胸口,绕是她自认为很坚强,此时也不免有些害怕…… “爹爹,女儿想你了!”,少女忍不住的轻声呢喃。 忽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甚至隐约传来一丝光亮,本该向往光明的少女却身体一颤,反身朝着更远处跑去。 只是,这偌大的汴京城,哪里又是她容身的地方呢? 少女的心中没有答案,在她成功逃离那座牢笼之前,她的唯一想法就是离开!对,离开! 但,就在这一日,离开之后…… 又该何去何从呢? “爹爹,女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虽是喃喃自语,但在孤独无依的情况下,少女已然有了哭腔。 不知一个人走了多久,小心得避过所有人,不管是巡城的卫士还是半夜出来,能够无视宵禁搜寻他的人。 少女知道,哪怕仅仅是被一个小小的打更的更夫发现,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离开,少女十分匆忙,要等到下次机会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少女不想等,也不能再等了! 每每看到她那名义上的母亲看向她的那种**裸的眼神,少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对金钱的渴望。 而她,便是获取金钱的工具。 又是跌跌撞撞,不知多久,少女已经饥肠辘辘,她习惯于弹琴的双手此时被冻的冰凉,而昨日的衣来张口现在却遥不可及。 后悔吗? 不,不后悔! 只要活着,就不后悔! 还记得爹爹临终前对她说的:“我走以后,这世上便再也没人能照顾你了!凡事只能靠你自己,记住,勇敢的活下去!” 前来追她的人已经越来越逼近了,少女甚至已经能够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 正欲接着奔逃,少女却发现去路也有了人、光亮。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少女感觉浑身一阵无力,谁会帮助自己?少女想不到…… 望着身后暗色的门,透着门缝是一片黑暗。 “救我的人会在哪里?” 少女终于死心了…… “没……没人会救我!” 脸上突然有些冰凉,是泪水吗?少女不知道,不,其实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她到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强…… 而现实,却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现在,后悔吗?逃离! 不,还是不后悔,少女流着泪水,不后悔,绝不!哪怕之后会面对那个表面温和,实则心如蛇蝎的女人的惩罚,也绝!对!不!后!悔! 唉,可惜呀,最后还是失败了。 下次想要逃出去应该更难了吧…… 少女蜷缩成一团,即便不后悔,但想到马上就要被人找到,少女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害怕……浑身冰凉。 轻轻地倚在那扇门前,少女只想静静地度过这段仅剩的、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 “吱啦……” 轻轻的声音,却在少女的心中泛出阵阵涟漪。 在这种全城搜索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半夜,哪怕是一个再善良的人也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开门,哪怕这个陌生人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少女在尝试了两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试过了。 “果然,爹爹说的对,只能靠自己!” 少女控制不及,顺着门就倒进了院子里。 而此时喧嚣声和火光更近了! 少女来不及多想,急急把被自己不小心带来的门关上。 少女很心细,百急之中还不忘注意门关上的“吱啦”声。 关好了门,少女一直趴在门边,一直等到外面的喧嚣和光亮散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方才因为紧张有些酸麻的身体…… 少女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 猛的回头! 她只看见一双既明亮又暗淡的眸子。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出现在少女脑海的就是这两个对立的词。 眸子的主人是一个少年。 少女没忍住想要惊叫出声,少年反应及时方才捂住了少女的嘴。 然后,又被紧张的少女咬了一口…… 少女猛然注意到,少年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木棒,此时正准备朝她挥来。 不,是自己挥动了! 看着眼前的木棒越来越近,少女怎么躲也躲不开,仿佛动不了一般。 终于…… 少女惊叫了一声…… 正是夜半时分,李师师一声惊叫,从睡梦中醒来,沉默良久,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脸上竟有泪水! “不是答应自己不再流泪的吗?” ………… 许久之后,一声呢喃响起:“李郎,又梦见你了呢!” ------------ 第二章 往事如烟 ps:不知道这两章大家满不满意,若是满意,投点推荐票可好?少女和少年一起表示说,来点票票、多点收藏呗! 以下正文: 空荡荡的房间里,可人儿于梦中惊醒,忍不住的叹息 自从遭遇背叛之后,她已不是第一次哦在梦中被惊醒。 现在的侍女绣儿早就被她支的远远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有让人在她的闺房隔间里睡过,那张本该由贴身丫鬟睡的床,至今还是空着。 心痛?是的,心真的好痛! “四年了啊”,伴随这悠悠的叹息,在昏暗的烛光下,四年之后依然称得上是少女的她,绝美的脸色不免流露出一抹凄婉的笑容 后悔吗? 那一次我是真的后悔呀! 为什么?为什么!善良有错吗?也许,就是有错的! 若是上天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不会再那么软弱!不是善良,而是软弱。 只是,若是真的再有一次机会,真的可以硬起心肠吗? 没人知道w ww.txt8 0.co m 除了她自己的心。 脑海里不由浮现起了四年之前 “好痛!”,少女没想到少年的木棒真的敲在了她的头上,眼泪没忍住又掉了下来。 想一想,大概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等痛感了吧,在那个女人面前,她一直是个乖巧的女孩,实际上,她只不过是害怕而已,只因有一次她不小心见过那个女人凶残的一面――那是她以前的一个姐妹,自那天之后,少女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姐妹! 而由于她的乖巧,那个女人给她的待遇相对而言便是极好的了,不过十来岁,就有了一个侍女当然,这与她自身的“本钱”也并非没有关系。 少年察觉到少女流泪,却也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的棒子,不知怎么,在觉察到手被少女咬着的时候,下意识的挥向少女,虽然在最后收了手,但手上的触感告诉少年,方才拿一下,砸的不轻 少年的性子本就没那么机灵,此时知道少女流泪,却也有些束手无策,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不是贼人对此少年却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正是他人生中最迷茫的时候,昨日送走了几个来探望他的“长辈”。更有一个貌似是大官的人许诺说过段时间,待守孝期过了,而且他身体养好的时候带他去军营习练习练 少年懵懵懂懂,心绪难安之下不知该拒绝还是怎么办,那些个长辈以为少年心力憔悴,对少年的状态却是没想太多。 婉拒了“长辈”派人来照顾他的提议,少年对自身如今的处境还不太确定呢! 直到今日白天再次把“长辈”送走,又出去转了一大圈,随着出现在脑海中略带残缺的记忆片段,少年才确定,真的穿越了啊! 没有欢呼,更别提雀跃,少年最初的心中只有孤单、恐惧 陌生!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以及陌生的时代,还有,陌生的身体! 可是,没有回去的路了! 少年心灰意冷之下,在那个陌生的屋里待了许久,一直到了晚间,脑海里晕晕乎乎的,还好前身的记忆不在出现了,现存的不过是前身的一些重要的记忆片段,负责,少年都不知道他还是从前那个他了。 而此时,少年却没注意到,现在的他,早已不是昨日之前,不,是千年之后的那个他了! 晚间,少年草草吃了些不合口味的饭食,接着晕乎直到,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贼人?少年鼓起勇气,拿起这两日一直放在床边的木棒,连灯都不敢点,就这样摸索着出去。 “你没事吧?”,犹豫了半天,少年开口问道。 不知怎地,少女听到少年略带抱歉的声音,忽的破涕为笑,说道:“只要你别把我的行踪说出去,我就没事。” 声音清脆如莺。 “好!”,少年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未久,少年继而试探道:“那些人是来抓你的吗?” 少女抿了抿嘴,虽然不想撒谎,但还是不要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吧! “恩那些人都是坏人!” 少女心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只等着少年问出便说出口,却没想到少年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再问。 之后,少年转身往屋里去,走了两步,少年回头看到少女依旧站在原地,问道:“你就打算在这里过夜吗?” 这么简单就过了关?少女心中存疑,不过此时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落脚的地方了,而这个少年,看起来应该是个好人吧! 微风习习,笼罩这月亮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被风吹走,月光的清辉撒在了院子里。 虽然只是半月,但清辉映在少女的脸上,映现出少女浅浅的酒窝,少女婉然一笑,仿佛连月亮的微光都能吸引到了少女的脸上。 少年见少女还是没有动静,再一次回了头,正见到这一幕,月色朦胧,少女仿佛月下的精灵,一笑倾心。 少女虽说年岁不大,却显得有些早熟,看到少年再一次回头,她连忙迈步跟上,小碎步跑起来,带起了一阵轻微的清风,煞是可爱,只想让人去捏一捏她的脸颊,摸一摸她的秀发。 而已经被少女暗暗发了好人卡的少年,此时却没那么多想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穿越者福利?萝莉养成? 时间已是半夜,本以为已经忘却,但却没想到见到那位馄饨铺的老丈之后还是不免有些介怀:“为何在留下了一封言辞不详的书信之后离开?” “哥哥”、“妹妹”,尘封在记忆里的称谓,一一浮现在脑海。 李景披了件衣服,轻轻下了床,缓缓走出了房门,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半轮明月,今夜的月光与那夜好像啊! “李师师!” 直到现在,他也无法把这个历史上的名妓和那个明眸善睐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这是你想要的吗?我只是你某个无聊时刻的哥哥而已!” 但,也不会去责怪 而且,又拿什么责怪呢?没有少女的存在,他怎么会这么快融入进这个时代? ------------ 第三章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打赏! “哥哥,我们去吃馄饨吧!”,少女明媚的笑容温暖了少年的心房。 “好啊!”,少年心中暗想,这大宋的生活倒也不算差。 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这感觉确实不赖! 转眼已是六七日,在少女的陪伴之下,少年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怎么说呢,其实他本就是一个可以随遇而安的人。 只是,在少年不知道的一个午后,少女独自一身走在街上,耳边却传来两个猥琐男子的小声议论: “兄台,你听说了吗?东城李蕴放话说要给她手下的一个姑娘寻一个东京城最丑的相公!” “真假的?”,另一个看起来酒色过度的青年一脸的不相信,“以李蕴的抠门性子,会舍得?” “听说呀,前几日李蕴收养的一个女儿跑掉了,听说这个女儿还是个好苗子呢!”,说着,这人露出一丝淫笑。 “这我倒是知道,前几日晚上可是搜了好久呢!” “而且,我听说,要送出去的这个姑娘据说是逃跑的那个的贴身侍女” “原来如此!”,酒色男恍然大悟,继而又做出叹息状,“只可惜,我兄弟二人这般风流倜傥,与这美人可是无缘了!” 伴随着一阵猥琐的笑容,两男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继续往前走去 原来,这个消息从她逃出去的第二天早上就传出来了,为的就是逼她回去。 也许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但成功之后的收益却是让李蕴愿意冒这个险其实也不算冒险,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在李蕴眼中什么都不是。 而少女的价值,在李蕴眼中,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可比的,李蕴有自信绝对可以把少女培养成名噪一时的花魁。 至于少女自己的意思?没人会去理会,花魁二字,除了一个名,更有大把的银钱可赚啊! 少女的脑海里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儿,实在抱歉啊!” 不知何时,来到了住了五六日的家,少女心中一阵迷茫。 是的,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了。还有那个看起来有点傻,其实是个好人的哥哥…… 可是,红儿怎么办? 少女握紧了拳头。 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少女终于做下了决定――她要去救红儿! 草草留下一封书信,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就是些告别的话,还有就是对哥哥深深的祝福…… 少女心中清楚,她这一去恐怕再也逃脱不了那个火坑了!她虽然年岁不大,但也已经隐约知道那个女人身后的势力有多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权势可以让一大帮子人不顾宵禁之法。 ………… ………… 背叛!少女没想到,红儿从来都不是她的好姐妹,不过是那个女人用来监视她的工具,更是哄的她飞蛾扑火。 ------------ 第四章 两相分离 以下正文: 少年兴致勃勃的回到家中,呼喊道:“小妹,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良久,屋子里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出门了?”,少年不解。 直到少年走进屋里,看到桌上的一封书信 本想追出去,但刚刚作势,继而一叹:“也罢!走就走吧!”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七日,少年也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里的生活习惯,虽谈不上有多适应,但最起码已经没有当初的迷茫了。 又过了六七日,少年的几个长辈也来过好些趟,这一次,那个大官再一次提出想将少年安排到军中的想法。 少年孝期已过,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 不是没想过酿酒什么的,且不说酿酒需要官府下发的文书,光凭他一个毛头小子,有命酿出来恐怕也没命赚钱吧! 其实,谁的小时候没有个叱咤疆场,一声令下、百万景从的梦想?黑铠甲、红披风、亮银枪、身骑千里驹,一朝长枪在手,纵马屠尽英豪! 答应从军之后,少年却没有马上如愿,大官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打磨身体。 毕竟少年穿越过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原本的少年病倒了,这才有了少年乘虚而入的机会。 打磨身体,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不是简单的事,少年每日出了练就是吃,就这样过了月余,少年的身体本身还算是有点底子,如此下来,总算是小有成就。 而大官见此,总算是放松了对少年的监管,毕竟劳逸结合嘛! 按照那位大官的打算,少年这样粗通武艺就行了,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少年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武夫。 类似与他那样坐镇军中,运筹帷幄才是正道。 况且,少年也不是那种天生的武学奇才。 大官都已经打算好了,让少年先当上几年都头,如今天下承平已久,也没什么战事,他再慢慢将自身的兵法交给少年,等少年基本学成了,再找个机会让少年能够将所学展示出来,总得升职成高级武将才是! 在此之前,多增加些阅历总是有必要的! 此时,少年却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一大堆升级任务等着他了,这月余时间,每日都是辛苦万分,有点闲暇的时间都会想睡觉,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 但一被大官放了假,少年的各种思绪便涌了上来 住宅的门一直虚掩着,甚至钱袋也都还放在老地方,可在这月余时间之后,少年出门的时候院子里什么样,回来的时候院子里还是什么样,唯一的变化就是院子里长出了一些杂草,屋子里多了一些灰尘 思绪翻涌,少年便不想在家中待着了,寻了一处酒肆,不得不说,此时的就确实比后世酒精兑的所谓高度酒好喝多了,滋味醇厚,酒不烈,不过是寻常的酒家,但却很有后劲。 少年的酒量其实并不是特别好,离千杯不醉更是差的甚远。 孤身一人喝酒更是易醉,少年也不例外! 果然,没过多久,少年便感觉有些头晕了。 但也只是头晕而已!少年心中是这样想的,这就和酒醉的人老是说自己没醉没什么两样。 少女最近过的很憋闷,本来还能偶尔在一些人的监视下出门散散心,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那日那个女人可恶的嘴脸依旧深刻在少女的记忆里: “师师,你知道吗?红儿是我派去监视你的!” 少女可以很明显的看出那个女人眼中带着的嘲笑,但少女只是咬着嘴唇,不作回答。而手中的指甲,却早已刺进肉中 “不要这么看着我!”,那个女人连话音中都带着**裸的讽刺,“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女儿’呢!” 少女仍只是咬着红唇,静静地盯着那个女人看,也仍是不说话。 不是没有想过找哥哥帮忙,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少女心中清楚,那位好人哥哥实在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而那个名叫李蕴的女人,背后可是站着一个大人物! 少女已经隐隐约约的听说了,那个女人背后的大人物据说是皇帝面前的宠臣,堂堂的蔡京蔡相公! “其实,妾身也不是骗你的呢!”,许是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那个女人语气一变,接着说道,“假如你没有听到消息,或者说你听到消息之后依旧不愿意回来,妾身可是真的会把红儿给送出去的!” 饶是少女自觉依旧看穿面前这个女人的嘴脸,也被这个女人的话吓了一跳,突然有些担心红儿如今的处境!就算明知道自己遭到了背叛,但还是忍不住关心,毕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红儿可能只是身不由己吧! 是软弱还是善良? 看着少女闻言色变,李蕴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捂着嘴轻笑一声,笑道:“放心吧。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不处罚红儿了!” “对了,你还要红儿做你的侍女吗?”,那个女人此时在少女眼中是一脸的得意。 “不要了!”,哪怕心中还有关心,但已经无法原谅了吧! 少女已经很久没开口了。 那个女人本来可以一直瞒着她红儿的身份,但她却选择在少女回来之后立刻告诉了少女真相。她所为的是什么? 人的感情从来都是最复杂的,或许是担心红儿自此之后再放在少女身边会不受控制,又或许紧紧为了看看少女的反应。 少女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了什么,少女只知道,看那个女人这么得意,应该是已经得偿所愿了。 “你放心吧,红儿我已经许配了一个良善人家,这是她应得的,你想去看看吗?” 少女不知道哪个女人临走时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回来之后就见过红儿一面,但此刻,已是不想再见面了。 “我不去!”,声音明显有些生硬。 那个女人听罢又是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只留少女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未完待续~~) ------------ 第五章 街头斗殴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三次打赏!!! 以下正文: 就当是一场梦吧! 随着与大官的相处日久,少年也感觉到了大官的善意,大官,哦不,曹叔父,他们一家子对少年都很好,少年想着,就按照曹叔父的安排过活吧! 胸无大志就胸无大志吧。 不过貌似十来年之后还有金兵入侵,还是有点头疼呢! 只是少年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实在没别的好办法。 算了,以后再说吧,反正已经准备当兵了呢,据说还是个管百人的都头呢! 少年可是记得,曹叔父答应过他,日后要教他兵法的。 想到这里,少年不自觉的有些酒意昏沉,眼见着就是要醉倒了 就在此时,酒肆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正好看到李景。 “师师,这就是收留你的那个少年郎吗?模样倒是还算周正,看他现在,莫不是在借酒浇愁?” 少女不知道李蕴是如何找到少年的,只能说,她低估了李蕴的本事,到底经营着东京城最大的风月生意,消息来源从来都是最丰富的,三教九流都有来往,少女与少年那几日基本没怎么收敛,便是少女当初没有“自投罗网”,想必要不了多久李蕴也能找到他们。 要怪,只能怪少女如今还涉世未深吧。 发现少女眼中的防备,李蕴突然对少年喊道:“少年郎,少年郎,你还认识我旁边的这位小娘子吗?” 少年有些醉眼朦松,有些迷糊的下意识朝马车那边看去。 果然看到少女的容颜 少年正欲起身过去,却见马车突然离开了! 马车驶离之前,马车上的人留下一句话――我在康宁坊等你! 马车里,妇人又是另外一张嘴脸:“师师,你说他会跟来吗?” 少女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期盼他来还是不期盼他来,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跟过来啊!” 只是,若是少年真的没有跟过来,恐怕少女也会难过吧! 恐怕,这也正是李蕴想要的结果吧! “若是他跟过来,师师,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要怪为娘的欺骗你,牛二他们早就在康宁坊那边候着了哦!”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还不知道牛二是谁,牛二算是康宁坊那一片有名的泼皮了,手下几十号人呢!” 少女心中憋苦,她知道李蕴话中的意思,可,她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她的每一步,都被李蕴吃的死死地。 “康宁坊!”,少年口中低语。 在酒精的麻痹下,少年的智商明显不够用,这么让人疑心的情景,连一丝怀疑都没有,径直跟了上去。 感觉也没过多久,少年跌跌撞撞地跟着马车,忽的,马车不见了踪影,而少年,也被人拦了下来 “小子,前面可不能接着跟过去了!” 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痞里痞气,随之出现在少年面前是一个二十三四的破落户,身上穿着旧衣,一身的痞气,这种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于寻常小民来说,都是能躲则躲的。 更不要说此时这个破落户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同样气质的人。 可惜,少年今日的脑子注定不是很灵转,于是,他不过是傻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呀?我还有事呢,你们不要挡着我!” “哎呦”,领头的牛二嗤笑一声,笑问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看你小子毛都还没长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来这里找姑娘?” 说着,牛二还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饶是少年有些反应迟钝,此时也察觉出对面的人不怀好意了,若是平时,按照少年的秉性,说不得还会理论几句,但在酒醉之下,一察觉到恶意,少年的第一想法就是――挥拳,只能说,曹琦的打磨身体真的是太成功了,甚至于少年的身体都有些不满这一日的懈怠,有了出手的机会,便如龙精虎猛一般,借着酒劲,瞬间将战斗力提升了百分之二百! 当然,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与之相对的便是战斗时间的缩短。 可牛二不知道这些啊,他哪里会想到这么一个醉酒的少年会突然的出手,偏偏这少年的气力还不小 痛呼一声,牛二捂着鼻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上,都给我上!打死他!” 牛二身后的泼皮们正准备一拥而上,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众泼皮回头看去,却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女,方才那句娇喝便是出自她的口中。 少女却不理会这些泼皮,只是看着少年,娇声道:“你走吧,以前那几日我也玩够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思,这里才有我想要的。” 说罢,少女见少年依旧直直地看着她,暗暗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哼,真没意思!”,话音刚落,少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少女刚一转身,眼圈一红,眼泪已经有些不争气了,心中哀叹:“哥哥,抱歉了,妹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 走了几步,想着李蕴还在等着自己,少女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按照背后金主的吩咐,应该把少年放了的,但牛二摸着已经流血的鼻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给我打!只要不打死就成!” 少年到底是良家子,牛二怎么也不敢下死手。 少年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忽然身上挨了一下重击,少年总算回过神来,专心的应付面前的战局。 面对一个少年,牛二本就带了六七个人,可让牛二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这六七个人竟然都倒下了。 牛二看时,不知少年从那里摸出来一根木棍,正在信手飞舞。 “快,快去喊人!”,牛二大声呼叫。 此时,少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睡一觉吧,然后把今天的事全部忘光! 不知不觉,少年握着双臂的手都握累了,而少年周围四合之内,已经没有站着的其他人了。 少年感觉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直恨不得就地睡了,这时,少年身前有出现了一个人,少年下意识的挥棍,却被信手挡住。 少年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温和的问候:“小郎君,你没事吧!” “你是谁啊?” “我是林冲!”,声音依旧温和。 少年来不及惊吓,心底下意识的放松,就在林冲的面前,直接睡了过去。 ------------ 第六章 路见不平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四次打赏、感谢书友江火独明的打赏。 特别没出息的说一句,这两天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以下正文: 少女夜半惊醒,想到近日心中所哀愁之事,越发没了睡意。 “师师啊,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十八,记得在十八岁之前出阁哦!”,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出阁,对于寻常的女儿家来说,是件害羞而又新奇的事情,只是,以少女目前的身份,出阁,不过是以色娱人的开始罢了。 而她,所能为自己做的,大概就是寻一位年少多金的少年郎君吧。 “唉”,长叹一声,少女心中明白,况且周围也有很多同样命运的人用自己的切身遭遇告诉少女,只要有了第一次,在往后,事情便由不得她自己了! 少女心中明白,假如那个女人想要的话,自己现在结交的那些个所谓才子,应该半点作用都没有吧!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不由想起一个老者的面容――周邦彦、周美成,他可是答应要照拂自己的 哥哥?李郎? 当念着同一个人念叨了三四年,哪怕本是兄妹的感情,到后来,恐怕也不会这么单纯了吧! 一夜无眠,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少年的身影,等到第二日,绣儿敲了许久的门,见没有反应,这才将门轻轻推开,却见少女正睡在榻上,微侧着身体,绣儿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眼角还有一点残存的泪滴。 “唉一切随缘吧!”,曾经的少年发出一声感叹,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了,心中想着,临别之际再去看看她吧,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阳光已经快至中天,一个青年沿着汴河往前慢行,看似漫无目的的东张西望。 青年一身文士打扮,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其实在心里已经骂出来了,“朱富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呢?” 想起昨日自己问起李师师住处时朱富那憋不住的笑,青年心中一阵气闷,完了,最起码作为寨主的光辉形象一瞬间就没了! 虽说也试着解释过,但无奈,无论李大寨主怎么说,朱富虽然表面称是,但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就连李大寨主都骗不过。 此时,离着李景不远处,高衙内和他的贴身狗腿子王虎,此时正一摇一摆的走着,路过之处,虽然谈不上鸡飞狗跳,但也是让汴河边濯衣的大姑娘小媳妇闻声色变,稍微自认为有点姿色的全都收拾收拾跑回家中,没过多久,高衙内周围一里之内,全然不见漂亮小娘子的身影,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这一次,高衙内却是止不住抽了抽嘴。 自从那日高衙内向高俅告状之后,高俅果然如王虎所料确实去找了曹琦的麻烦,但却被曹琦冷嘲热讽一番,回来之后就把高衙内禁足了,顺便教育教育高衙内有些人不能欺负的道理。 对于仗势欺人这等事,高衙内做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注意事项便是千万不要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 高衙内确实没想到他看不上的曹琦在自家老爹心中竟那么重要,见高俅真的生气了,高衙内忙忙认错,又撒撒娇,耍耍赖最后又向高俅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此类的错误,就这样,到了这一日,高衙内总算被高俅放出了府。 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好似必不可少的,或许以前的王虎在这方面还有些稚嫩,但现在他可以光荣的宣布,在对待高衙内的问题上,他已经可以光荣出师了! 当然,这跟高衙内本禁足之后对王虎的责罚并非没有关系。 不过,当别人问及此事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统一的:这是衙内对我王虎的勉励,我王虎怎能不感激呢?王虎日后一定任劳任怨,为衙内效死 所以,在高衙内被准许出府之后,王虎依旧是高衙内的首席跟班。 “衙内,你看,那里还有一个小娘子没走呢!”,主辱臣死,虽然这两人明显配不上这一句话,但此时王虎心中就是这么想的,至于更深一层的想法,王虎表示,他谁都不会告诉的! 高衙内顺着王虎所指的方向看时,果然,入目的是一个小娘子的背影,此时这位小娘子正蹲在岸边手持棒槌捶打衣物,从身后看去,随着她手臂高高的扬起,再重重的落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衙内,这位小娘子的身形倒是极佳!”,看不到正脸,王虎只能描述背面了。 “是极!”,高衙内摇头晃脑的应和,将手中用来附庸风雅的折扇往手上一拍,笑着说道:“今天就她了!” 得了高衙内的命令,高衙内身后的三五个泼皮带着一脸谄笑,一起往那位洗衣的小娘子那里去,而这位小娘子却好似毫无察觉一般。 高衙内一脸笑容,王虎一脸谄媚,俱是跟在了这几个泼皮的身后。 走的越来越近了,待能确定小娘子跑不掉的时候,其中一名泼皮开口了:“小娘子,为什么别的小娘都走了,只有你留在这里?难道是特地留下了等我们的?” 未等这位小娘子说话,又一个泼皮接口道:“我猜一定是这样,小娘子,怎么还不转过身来让我们见见啊?” 而正在汴河边游荡的李景,正巧看到这一幕。 不过李景离得却是有些远,看不到具体的人物,只看到几个男子正逼近一个弱质女子 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咱就继续走,可从来不是李景的风格,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冒着危险救下被追杀的石秀了。 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远远地看看这些人并没有持什么器械,李景才放下心来,决意出手相助。毕竟现在李景本意是想悄悄地见见李师师,有了朱富的前车之鉴,李景根本没有带什么属下,不过是孤身一人,小心一些也不为过。 李景正朝着事发地狂奔,却见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本事坐着的女子站了起来,而那一伙歹人,却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全都跳开了好几步。 当小娘子听到两位泼皮的调戏之语,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只是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棒槌,缓缓地起身 “莫不是这个小娘子仰慕与我?”,高衙内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心中已经不知浮现了多少个场景了,但却没想到当小娘子转过脸来,那一脸的麻子,无疑让高衙内知道了现实与梦想的差距! 此时,高衙内的内心是崩溃的,当那位好身材的小娘子转过身来的时候,高衙内的心中只浮现出一句话:“这张脸,白瞎了这么好的身材!” ------------ 第七章 婉儿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江火独明、追风筝、人的打赏!!! 以下正文: “罢了,罢了!”,高衙内很是嫌弃的摆了摆手。 失望之下,高衙内小声嘀咕道:“长的这么丑,怪不得不愿意跑!” 声音虽轻,却传到了附近所有人的耳中,包括王虎在内的一众泼皮闻言皆是哄堂大笑,唯有那位被调戏的小娘子,抿着嘴不说话。 自从脸上起了这些斑点,这种情形她不是第一次碰见了,女子爱美本是天性,但这一脸的麻子对于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却是很好的保护。 所以面对这一脸的斑点,她也不知该喜该忧了。 只是面对这些嘲笑自己的泼皮,她在心中却无比期盼那个高大的身影:秀哥儿,婉儿想你了 婉儿这边想到了伤心事,但王虎却觉得分外失望,看到眼前这个奇丑的女子,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手一把推向了婉儿。 婉儿反应不及,一个踉跄被王虎推倒在地。 王虎不仅动手,嘴上还在喝骂:“你个丑东西,竟敢扰了衙内的兴致!” 高衙内却对面貌丑陋的婉儿没什么兴趣,但见王虎动手,也不阻止,只是在王虎还准备落井下石,再踹上两脚的时候,他才开口:“算了,有段时间没去李蕴那儿了,不知道她那边有没有什么适合本衙内的?” 想着,高衙内又惆怅起来,叹息道:“可惜呀,那些烟花之地的小姐到底比不上良家女子” 作为高衙内的新晋狗腿子,对于高衙内的特殊癖好,王虎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听到高衙内的感慨,王虎心中一动,也顾不得教训婉儿了,对着婉儿骂了一句“还不快滚!”之后,就不再管婉儿了。 其他泼皮见王虎都发话了,而高衙内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们本是围着婉儿的,便放开了一条路让婉儿得以脱身。 王虎骂过婉儿之后,轻轻附在高衙内的耳边,小声嘀咕道:“衙内,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还有办法,高衙内心中一喜,正准备询问,忽然想起这个王虎可是才给他出过一个馊主意,害的他被高俅禁足了好几天,遂一脸怀疑的看向王虎: “你的主意千万不要想前几天的那个一样,否则,衙内我要你好看!” “一定不会!一定不会!”,被高衙内怀疑的王虎忙忙点头哈腰的保证。 李景看到这些人围住那位姑娘,心中更是焦急,眼见着那位姑娘被推倒在地,李景更是怒发冲冠。 他已经准备好喊出那句经典的“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了。 待稍微近了一些,李景赫然注意到,那个为首的可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高衙内嘛!再仔细一瞧,在高衙内旁边畏畏缩缩的那个,正是王虎! 实际上,当初高俅派人去抓捕李景的时候王虎也有跟着,派去抓张教头、林娘子一家的人中就有王虎,若不是当初石秀选的位置比较好,又加之张教头到底老而弥坚,提前发现不对劲,从提前准备好的退路中逃走,说不定这一家子都要落在王虎的手中! 不过李景在被救出来之后,在押送的官兵中根本就没有发现王虎,还以为王虎没跟来,却不知道王虎在劫囚的人一出现的时候就跑掉了。 李景看到王虎,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无奈王虎旁边有个高衙内,在与高衙内发生了冲突之后,李景自然打听到高衙内的新添心腹王虎,当时李景还在庆幸那一日王虎没跟来呢,若是让王虎认出了自己,定是难以善了。 别的不说,只要王虎叫出了李景的名字,石宝就绝对不会留手。 有这两个人在一起,李景明白,只要被他们发现自己,必然会牵连曹琦全府上下 除非,李景能够将他们灭口!!! 但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尤其是现在还在东京城内,就凭李景一个人,想要灭口谈何容易? 只要有一个人逃出去那后果李景一想便知。 想到此处,李景的脚步不觉有些迟疑 到底要怎么做? 看着那位小娘子跌倒在地的样子,又想到曹府上下李景不免有些犹豫不决。 大丈夫遇此事,犹豫不决,枉为男儿! 李景终于做下了决定,做人做事,总要无愧于心才好! 但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两边李景都不想放弃。 有了! 李景拔出腰间的短刀,俯身提起衣服的前摆,“刺啦”一声,割出一块长布,李景将短刀回鞘,信手将长布遮住脸系在脑后――简易版的蒙面巾。 这下,你们认不出我了吧,李景便走心中边暗喜,还好他平日里爱穿文士服,虽然他在这个时代的定位更偏近武夫。 这倒不是说李景崇文抑武,只是李景很纯粹的觉得这样 恩,这样比较潇洒 尤其是在花小妹这样夸过一句后,李景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知道,如果换做紧搭的武服,李景可不能保证自己可以立马想起这一条,而且,李景可没有暴露癖。 李景,现在正因着下了决定而沾沾自喜,至于高衙内一行人,只要他们不发现自己的身份,李景也不把他们放在眼中,只要不出现石宝那种高手。 李景可以肯定,今日高衙内身边没有高手陪着,且不说李景救下石宝后石宝所说的高衙内在汴京城内从来没有带上他的事,有谁见过一个大高手混在小混混堆里的? 这也太没有形象了! 正当李景打算义正言辞的喊出那句口号的时候,却看见了让他无比郁闷的事情――高衙内这帮人竟似放过了那个小娘子 李景眼看着这些泼皮留出一条道来,放那个小娘子离开。 在那个小娘子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阻拦 李景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都没喊出声来 ------------ 第八章 扬长而去 PS:最近一段时间基本都是一更,还有那么几天是没更新的,在这里说句抱歉,今天恢复两更,望支持! 如果能花点时间,给本书投点推荐票,那就更好了! 以下正文: 李景感觉很憋屈,对,是憋屈! 这就像和妹子做某件不能描写的那啥事情,前戏都做足了,就差临门一步,突然,妹子娇滴滴地说了一声“讨厌,人家今天那个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呀! 李景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你高衙内要放人,怎么不早放啊! 不过有一点好处,高衙内可不是妹子,强上也是可行的…… 而且,李景是真的很想教训王虎,哪怕不能杀人,单就教训一下也好! 对于王虎的武艺,李景还是有自信的,而除了王虎,那些寻常的泼皮,李景也不放在眼里。 毕竟,李景可是练过的! 而且,行侠仗义,这感觉,……嗯……挺不错的! 没多久,李景离的高衙内更近了。 此时,王虎正在和高衙内诉说他想到的好主意。 “据小人所知,衙内之所以如今碰不到心仪的小娘子,无非是衙内的名声过盛!” 王虎正在尽力组织语言,想把话说的好听点。 毕竟高衙内的名声确实够“盛”,但却是恶名远扬。 高衙内闻言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花花太岁”可不就是为名声所累吗? 王虎继续说道:“所以,衙内要想找到称心的小娘子,说不得要改头换面,隐藏一下身份……” 高衙内也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每次到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多的地方,只要有人一声“高衙内来了!”,或者是“‘花花太岁’来了!”,所有人都会乱窜。 说真的,高衙内心底还有些喜欢这种待遇,但另一方面,这样,他就很难碰到心仪的小娘子了,听了王虎的话,高衙内反而有些纠结起来。 这时,高衙内却见一个泼皮指着他的身后,问道:“王哥哥说的改头换面是这样吗?” 高衙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去,却见一个人正奔向自己,脸上被一块素布遮盖着,看不清面容,饶是高衙内有些愚笨,此时也看的出来,来人不怀好意。 这人正是李景! 王虎此时心中已经严正以待了,他的前任可不就是因为保护高衙内失败才彻底失去高衙内的信任的,王虎心中还有点小小地感谢曹明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王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高衙内到后面躲避。 高衙内全然不知道推辞是何物,王虎话音未落,就见高衙内已经躲在一众泼皮的后面了。 说话间,李景已经到了王虎身前。 “你是何人?知道我身后是哪位贵人吗?”,王虎本来还打算借着高衙内的身份吓唬一下来人,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更好,毕竟王虎现在可不愿意接着好狠斗勇了。 但李景却不回应他,虽然不打算闹出人命,但王虎就在面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景一拳就对着王虎挥了过去。 王虎见状心中一惊,不过他心中本就存了几分防备,李景这一下也算不上出其不意,被王虎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既已动手,王虎也有一股子狠劲,也是反抗起来。 拳脚相加,李景也是吃了一惊,这王虎的武艺比他预料中的要高许多呀,李景一时之间也没把握能够拿下王虎,更何况王虎身后还有泼皮帮衬。 心念一转,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景心中萌生了退意。 李景却是不知道,王虎当初在他面前确实隐藏了实力,也不算是刻意隐藏,一来是王虎很长一段时间对李景不怎么上心,二来后来王虎在李景手下当个亲兵头子,也没什么出彩的机会。 王虎倒是曾经和李景交过手,但李景是他的上司,王虎倒是机智的装作不是李景的对手,还装的很像…… 心中萌生了退意,但李景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田虎,他的腰间还有一柄短刀呢!李景做下决定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快速抽出了短刀准备划向王虎的小腹,却忽然发现眼角的一丝亮光! 李景下意识的挥刀格挡,“铛”一声,李景一惊,王虎手中竟然握着匕首! 大意了,虽说不止一次说不能鲁莽行事,但李景此番来东京还是或主动,或被动的鲁莽了好几回了。 挡住了王虎的匕首,李景心中一怒,借着冲劲手臂使劲发力,不仅击退了了王虎的匕首,李景的短刀还划向了王虎的脸…… 王虎没料到这一招,虽然试着将脸侧过去,但脸上还是被李景划出了一条深痕,不一会儿,王虎的脸上全是血。 而李景,自己之后,在这些欺软怕硬的泼皮略带畏惧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 ------------ 第九章 巧遇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四次打赏 今天二合一章节,就不分了。 以下正文: 李景一刀伤了王虎,随即扬长而去,王虎身边的泼皮没有敢拦着的。 如此看来,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赶脚,当然啦,如果李景深藏功与名的时候没那么狼狈就更完美了。 总的来说,李景还是很开心的,教训了一下王虎,李景根本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只是浑然把这次要做的“正事”给忘了。 而正捂着脸的王虎,此时心底却是阴暗的,对于王虎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啊!即便没有看过大夫,王虎也可以确定,自己的脸上绝对会留下一道伤疤! 至于满脸斑点的婉儿,她可以不理会高衙内的骚扰,因为婉儿知道高衙内肯定瞧不上现在的她,但有人打架受伤那就不一样了,婉儿连自己正在洗的衣物都顾不上,慌忙跑开了。 看到王虎受伤,一直在站着看戏的几个泼皮赶忙上去驱寒问暖,一时间高衙内都没人顾了。 还有两个泼皮直在王虎放狠话,扬言要干掉李景。只不过王虎脸上受伤,正觉得钻心的痛,听了这两个泼皮的事后大话,又联想到这些泼皮先前的表现,心中愤恨,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两个放大话的。 这二人被王虎一瞪,登时就心虚了,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的声音顿时小了起来,不到一句话的功夫,便听不到声音了。 王虎见此刚想张嘴喝骂两句,刚动嘴,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高衙内一时之间受了冷遇,不过受伤的是他目前最得力的心腹手下,被李景这么一闹也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心中暗骂晦气。 不过王虎在他面前受伤,又是因为保护他,高衙内也就暂时压着性子上前吩咐道:“快,送王虎去附近的医馆,医药费本衙内帮着出了!” 众泼皮一听高衙内的吩咐,你一手我一手,手忙脚乱的把王虎架着,这些人都是熟门熟路的,直奔着最近的医馆去了。 李景来到一处墙后,望着身前被割裂的前摆,摇了摇头,算了,回去吧! 心中却是“再一次”的打定主意,以后不再犯傻,出门一定要带人! 走在路上,远远地避开了高衙内、王虎等人所在的方位,李景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带谁比较好呢?得是个能保密的!” 李景可不傻,虽说貌似这个时代的女子和后世不一样,善妒可是七出之罪之一。 但看花小妹的性子,应该不是那么贤淑的人,能瞒着还是得瞒着 虽然当初哥哥妹妹的看起来还是满纯洁的,但无奈李景当初的心就不正啊,本来李景的想法可是萝莉养成啊! 而且,毕竟现在都长大了吗! “对了,张三、李四不是在嘛!”,李景突然想到了张三、李四,这两人可是值得信任的! 张三和李四此前一直跟着武松办差,才来到东京,李景方才一时之间竟没想起这二人。 想到这二人,李景不免有些得意,恩,对了,回头还得教训教训朱富! 李景早前按照朱富所指的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李师师的住处,可是憋了一肚子的不爽利。 虽然,也是因为如此,李景在汴河边乱逛,这才碰到婉儿被调戏的事情。 而且,李景不知道的是,婉儿目前正在李师师的住处做事。 想到怎么处罚朱富的事,李景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今日教训了王虎,虽说是蒙着面,但李景只觉得浑身舒畅。 不如 就罚朱富减肥!??? 想到这个主意,李景不禁佩服自己的机智。 肥胖容易带来各种病症,李景很简单的就说服了自己。 想着朱富在自己的监督之下,迈着肥腿,扭着肥腰,一脸苦笑的在这大宋街道上跑步的情形,李景不禁哑然失笑。 此时,正在教导阿大管理酒楼的朱富猛地一个喷嚏,口水直接落在了站在朱富对面的阿大的脸上,直让阿大一脸茫然。 “谁念叨我啦?”,朱富心中不解,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头绪,一回神,朱富却看见擦干了口水的阿大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满脸不解。 郝然一笑,朱富忙忙转移话题:“阿大呀,方才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阿大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答道:“放心吧,掌柜的,阿大都记住了!”,然后阿大依旧看向朱富。 这本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朱富方才刚喷了阿大一脸口水,却有些心虚起来。 继续转移话题! 朱富接着说道:“阿大呀,当初哥哥把你派给我,就是存了心思的,我兄弟二人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是是哥哥收留的好人家孩子,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侄子一样!所以,我教你的,你一定要认真学啊!” 听了朱富的一席话,阿大感动的都要哭了,抱拳想朱富保证道:“阿大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朱富:“” 既然已经转移了话题,那就接着继续吧! 李景正洋洋自得,刚巧路过一个巷子拐角,而这个拐角的另一侧,正有一个妇人在侍女的陪同下下缓缓走来。 李景心中想乐滋滋的想着事,浑然没注意巷角过来的一对女子 毫无意外,“嘭”的一下,只听“哎呀”一声,那位妇人被李景撞到在地。 不说妇人,便是李景,都被吓了一跳。 这妇人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被李景撞倒在地,轻蹙着眉头,我见犹怜。 李景心知做错了事,慌忙想去搀扶,这时理学尚未兴起,男女之防也并没有那么严重,李景这么做也算不得唐突。 “啊!” 李景只觉身侧袭来一股大力,被人推到一边。 李景回头一看,却是那位妇人的侍女,这个小姑娘先前途经变故,被吓了一跳,见李景弯身去扶她家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心急之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李景推开,自己将那妇人扶了起来。 妇人被侍女搀扶起来,用手轻轻碰了碰膝盖,一阵疼痛,眉头更是紧蹙起来。 在侍女的搀扶下,妇人试着走了两步,感觉确实是伤到了腿,走路一只腿有些用不上力,在侍女的搀扶下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李景见状忙忙上山致歉:“这位娘子,方才是在下不小心撞上了娘子,娘子需要去医馆瞧瞧吗?” 听到李景的道歉,妇人还没说什么呢,那个侍女就先叫嚷起来了…… “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我家娘子这样肯定要去医馆啊!” “……” …… 李景看这侍女的模样,倒是很是泼辣。 侍女还欲再说,却被那个妇人拉住了,“绿柳,不要说了!” 妇人转头又对李景说道:“这位公子,我并无什么大碍,就不劳烦公子了!” 妇人说完,朝李景轻轻点了点臻首,便示意侍女绿柳扶着她离开。 绿柳见妇人不愿意计较,鼓着腮明显有些气闷,只是妇人到底是主人家,说的话绿柳不敢不听。 是以绿柳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恶狠狠的盯着李景看了一眼,这才安心去搀扶妇人。 饶是李景知道这件事大半的错处在自己身上,看到这侍女的表现,也不禁莞尔一笑。 看来这妇人的性子倒是很好。 “真的不用去医馆吗?在下这里有些银钱,还望娘子切勿推辞。”,李景还是有点不放心,遂问道,再说了,要是能给点补偿,李景也觉得心安。 “不必了,”,妇人摇了摇头,“我与人有约,就不劳烦公子了!” 见李景坚持,妇人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李景,模样还算是俊朗,只是衣服的前摆不知为何少了一块,看起来倒有几分好笑。 看妇人这么说,李景也不在坚持了,朝妇人拱了拱手,算是致意了。 然后就准备目送妇人离开。 妇人在这里耽误了许久,有些心急了,离开的时候李景隐约听见那个妇人对侍女吩咐道:“咱们快点过去,不然,师师该等急了!” 侍女却是有些抱怨:“夫人还是太心善了,早知道就让老赵头送过夫人之后再准了他的假,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 …… 李景多的也没听清,只是听到“师师”两个字,心中一动,忙忙叫住这两个人,问道:“两位方才说的,莫不是李师师?” …… ……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打听李师师,妇人心中一阵心疑,李师师现在的处境妇人很清楚,随着年岁的增长,名气的提升,李师师的出阁之日也已经提上了日程,偏偏盯着李师师的人很多。 作为了解李师师的好姐妹,妇人很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她,只是妇人如今的力量很有限。 但当面前出现一个疑似对李师师有些想法的男子,妇人脑海中突然浮现的是拒绝!!! (未完待续~~) ------------ 第十章 相见不相识 “你是什么人?”,不承认也不否认,妇人看向李景,一脸的防备。 而侍女绿柳,更好似受到挑衅的斗鸡一样,看向李景的目光里满是怀疑与斗志,仿佛只要李景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要跳上来拔剑相向一样。 李景也不傻,怎能看不出眼前的妇人眼中的戒备? 看来十有**这妇人说的就是李师师了! 李景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与她乃是旧识,三四年未见,不知道她现在的居处,这位娘子只需把在下带到她门前就可以了!” 原来是个打听路的 妇人本以为面前这人是希望通过自己联系上李师师,见他只是打探居处,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东京之中,知道李师师住处的人可是不少,别处也可打听的到。 但她心中,已经俨然将李景当成了那些追逐李师师的好色之徒,恩还是个不注意衣着打扮的好色之徒!对于李景所说的旧识,妇人心中是不信的,不过是个托词而已。 说不定眼前这人就是个自以为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想要通过自己骗的见李师师的面! 想到此处,妇人轻叹一声,暗叹自己的妹妹命苦,也不能怪妹妹招蜂引蝶,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你跟我来吧!”,对于已经被归结于好色之徒的李景,妇人表现的很是冷淡。 此刻,妇人心中也有点后悔,应该让府上赶车的老赵头送自己到李师师那儿之后再放老赵头离开的。 对于妇人所表现出来的疏远李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能见到人不就好了嘛!本来这件事李景一直埋在心底,这次离开,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最后一面,看看那个在他最迷茫的时候陪着他的她。 就这样,李景信步跟在妇人和绿柳身后走着,李景不开口,前面的妇人自没有说话的闲心,沿着小巷又拐了三次,妇人总算在一道朱门前停下了。 吩咐一声,妇人身边的绿柳上前去叫了门,未久,门开了一条缝。 李景看时,却见开门的是一个女子,只不过这女子脸上带着面纱,头上也带着一顶类似与毡帽似的东西,将额头也挡住了,只露出一对眼睛。 虽然奇怪,但这女子显然把这些搭配的很好,并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通过那双看起来温柔如水的眼睛,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李景被这女子头上的装扮吸引住了注意力,浑然没注意到这女子的衣服打扮和他方才在汴河边碰见的那个被调戏的女子一模一样! 婉儿本来跑的远了,后来又见那些泼皮离开,这才回去将衣服收拾了。好在衣服本就洗涤的差不多了,不多一会,婉儿便回到了居处。 婉儿老父是这里的门房,平日里婉儿会做一些杂活,空闲的时候回帮着父亲看管一下门子,因着担心脸上斑点惊扰到客人,这才特意设计了这样的装扮。 婉儿的老父身体不好,当初石秀得罪了江南周家,婉儿父女一路向北,准备去青州投奔亲戚,但就在开封附近,婉儿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婉儿也不知怎地起了一脸的斑点。 婉儿的老父在这里因着机缘巧合在李师师这里暂且当个门房,不愁吃穿。父女二人也曾托人去打听石秀的消息,江南和青州都打听过,但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失散的人有多么难可想而知。 哪怕是同一个人,只要换个称谓就对不上号了,更何况,在青州,石秀“拼命三郎”的名号并没有那么广为人知,更多的称呼是“石大官人”、“石大善人”。 而受婉儿父女所托的行商自然不会把这么个大官人同婉儿父女想要寻找的石秀联系在一起。 时也命也,如今李景出现在婉儿面前,只可惜见面不相识 打探几次得不到个结果,甚至于婉儿父女本来要投奔的亲戚都找不到踪影了,老父重病不能远行,又加上婉儿容貌尽毁,便息了找石秀的念头。 只是偶尔还会托一托来往的行商多在意一下,聊胜于无罢了! 看门见是妇人来了,婉儿行了一礼,口中盈盈说道:“李娘子可算来了,我家小娘子正等着您呢!” 话语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江南吴地口音。 李师师不愿意别人称呼她为小姐,这是婉儿自己观察出来的,若是平时,每当丫鬟大声喊小姐这个称谓时,李师师每次都会轻轻地蹙着眉头。 李师师对婉儿有收留之恩,婉儿是个感恩之人,不知该怎么报答,唯有在这点小事上合合李师师的心意。 李娘子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站着的李景,对婉儿说道:“这位说是师师妹妹的旧识,路上碰见,就带了过来,婉儿姑娘还是先去问问师师妹妹吧!” 看这位李娘子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放李景进院子,打算先让李师师确认一下,这才没有自己先进去。 说到这里,李娘子猛然发现,她竟然还没有问过身后这个男子的名姓! 刚准备回头问上一问,忽听婉儿一声惊叫:“是你!” 婉儿对李景可是印象深刻,当时李景出手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虽然李景蒙住了脸,但现在李景可是连打扮都没换,只是丢掉了本来蒙脸的布。 “这是个强人!”,这是婉儿对李景的第一印象。 李景也认出了婉儿,先前他没在意这个,现在仔细一看,也想了起来。 “早前在下来晚一步,让姑娘受了那些泼皮的欺凌,在下甚是抱歉,还好姑娘无恙”,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景赶紧开口堵住了婉儿的话头。 婉儿心中却是一阵无语,你出手的时候我都准备离开了好吧,看你那恶狠狠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寻仇的吧! ------------ 第十一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588+100+100的打赏,感谢书友江火独明的打赏。 (第一更) 啊啊啊,每次刷新都会掉个收藏,我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好纠结,都有点不想登账号了 我的人品就这么差嘛!!! ~~~~(>_<)~~~~ 以下正文 李景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本来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谁知道在门前却有碰见这一桩事。 婉儿略一思索了一下,向李景问道:“不知公子名讳,我这便去通报。” 李景有些迟疑,顿了一顿,开口道:“你就说是四年前的那个人来告别的,她知道是我的!” 听完这话,婉儿还没有反应,那位李娘子却狐疑的看了一眼李景,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 “还请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婉儿这就去禀报我家娘子!”,婉儿说完,又对着李娘子和绿柳说道:“请李娘子先随我入内!” 李娘子轻轻点了点头,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景,这才在绿柳的搀扶下进了宅院之中。 只留李景一人在门外等候。 “嘭”的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李景摸了摸鼻子,一个人站在门外,李景心里还稍微有点紧张,路上还不觉得,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心中不免更加迟疑,甚至有一种现在就转身离开的冲动。 未久,门开了。 看着开门的人儿,李景哑然失声,一时之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四年不见,她早已亭亭玉立,出落得更加倾城倾国。 自然而然的,李景脑海中浮现出乐府诗集中的一首诗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李景憋了半天,只问出一句:“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最开始的兴奋,李师师的心逐渐冷了下来,只是想到那个女人身后的势力,不得不恢复淡然的语气。 果然,李景听到李师师平淡的话语,心中一沉,心中叹道:“果然,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抬头看向李师师,李景说道:“我这次来,是来和你告别的,等我这次离开汴京,下次回来就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李景也曾仔细考虑过今后的发展,在这个世界上,总算有了属于他的一方势力,尽管这方势力还很弱小,甚至前途还很迷茫!但李景想着,总要在这里尽上自己的一份力吧! 李师师心中莫名的一阵失落,见李景看向自己,微微低着螓首,轻轻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看到李师师的表现,李景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气愤,又有些憋闷,顿了一顿,李景接着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以色娱人?你想过你以后年老色衰之后的日子吗?” 按李师师的想法,不管李景怎么说,应了就是了,只是,听到李景这一连串的问话,她鬼使神差的反问道:“你认为我能选择吗?” 话说出口,李师师在意识到她说出的是什么,还没感觉到后悔,只觉得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这么多年的担惊受怕,这么多年的曲意逢迎,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你道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但凡能有个别的选择,你以为我不愿意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寻个如意郎君,居家相夫教子? 不知怎地,眼泪也不争气的涌了上来。 李景话已出口,就有些后悔,却见李师师立马张嘴还了自己一句,没过多久,眼泪就流了下来。 刚想伸手替她擦拭眼泪,手伸到一半,却陡然定住了,看着眼前人儿梨花带雨的模样,李景脑袋一热,开口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能去哪里呢?”,说话中,语气还有些抽噎。 李师师压抑了这许多年,眼泪掉下来就忍不住了,说起来,她自懂事以来没忍住的两次落泪,全都是在李景面前。 “去” 李景本想回答梁山,但又怕自己现在山贼的身份吓到她,遂改口道:“天涯海角都去得,只要离开这里不久行了嘛!” 但李景的迟疑放在李师师的眼中就有了别样的意味,“唉应该是在说大话吧!”,天涯海角,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说到底,两人分开的时间太久了,相处的时间又太短了,彼此还没那么了解,双方印象中的那个人,其中倒有大部分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投影而已。 有些失望,李师师摇了摇头,叹道:“算了吧,李蕴身后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虽然有些失望,但最好还是让他死心吧!至于她自己听天由命吧! 我是山贼我怕谁!见状李景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可以带你走,谁我都不怕!” 至于万一李师师答应了,以后怎么面对花小妹,李景表示还没考虑过,过河拆桥不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当然,也只能这样了。 还别说,李景到底是个习武之人,这一番义正言辞的热血保证说的是慷慨激昂,只可惜李师师先入为主,以为李景是在说大话安慰她,她又没有什么好的消息来源,哪里知道李景如今的状态。 再次擦了擦泪水,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蔡京!”,李师师红唇轻启,说出这两个字。 见李景有些迷茫,李师师接着解释道:“李蕴身后的人是蔡京!”,作为李蕴的身后后台。李师师对蔡京半点好感都没有, 李景先前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问蔡京怎么了,紧接着听到李师师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接口道:“但是蔡京我也不怕啊!” 李师师只觉得面前之人颇有一种无知者无畏的傻气。 (未完待续~) ------------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PS:第二更,第三更要等到晚上了。 李师师再瞧一瞧,怎么看眼前之人都有一种傻傻的感觉。能把大话说到这种程度,还是自己的那位哥哥吗? “罢了,师师,不要再心存幻想了!”,她这么对自己说。 不想再去用谎话伤人,李师师拒绝道:“我不能跟你走,因为,我们都招惹不起蔡京!” 李景刚想开口,又听李师师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离开吧,否则,李蕴安排的护院就要来了!” 这些护院并不和李师师同住在一个宅院里,但李师师这边的动静他们绝对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李师师很清楚她和李景已经在这里说了半天的话,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个护院应该已经过来了。 “我不怕”,李景自己都感觉到这一会功夫,他说了许多次“我不怕”,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而在李师师的眼中,自然就是李景心虚的表现。 “好了,就这样吧,你快离开吧!”,说罢,李师师回身进入院子里,顺便关上了门。 李景:“” 阻止的手刚刚扬起,大门就已经关上。 缓缓将手收回来,李景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 刚走了两三步,李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虽是女子的声音,但倒有一股威严的感觉在其中。 李景回头一看,门再一次被打开,叫住自己的,原来是那个被称为李娘子的妇人,没想到看似柔弱的李娘子在大声说话的时候竟然有这样一股气势。 见李景回头,李娘子继续说道:“你且先进来!” 话语中虽是带着命令的口吻,却让人没有厌恶的念头。 李景依言走进院子,还没进门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这一会儿功夫,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五六个劲装汉子,正朝着自己奔过来。 “不用管他们,进来再说!”,李娘子又发话了。 李景进门之后,发现不仅李师师,婉儿在门后,还有一个老者以及一个陌生的丫鬟。 见李景进来,李师师面无表情,欲言又止,婉儿看不到表情,至于老者和丫鬟绣儿,没人管他们的表情 待李景进门之后,李娘子又令绿柳帮着把两扇门都打开,此时,那五六个汉子业已经跑到了门前。 李娘子正对着他们,开口说道:“怎么,你们要进来吗?” “这”,为首的汉子不免有些迟疑,不由的瞅了瞅李娘子身后的李师师,半晌看不出回应,李师师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因为刚哭过,所以眼眶显得有些红润。 片刻之后,为首的汉子对着李娘子回答道:“方才小人只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这才过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贵人见谅!” “知道冒犯就好!”,李娘子话语中依旧是那么的有气势,就这么一句话,就噎的那个汉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么,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微微一顿,李娘子接着质问道。 “没没有”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汉子完全没了气势,完全被李娘子的气势给压倒了,究其根本,李娘子的表现确实像大户人家出来的,领头的汉子可不敢得罪,更不要说出言顶撞了,在李娘子面前只能低着头唯唯称是。 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李娘子确实出身大户,只不过目前也确实没什么权势。 “既然没有那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李娘子最后质问一次,不等那个领头的汉子回答,又吩咐道: “绿柳,婉儿,关门!” 绿柳和婉儿方才都看的呆了,闻言俱是一个机灵,忙忙去把门给关了。 那汉子不敢多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门被关上了。 李景看到这一番表演,若不是此时院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恐怕李景都要竖起大拇指了。 见到大门关上,妇人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转身对李师师笑道:“师师,我这算不算替你出了口恶气?” 李师师听了,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前不过是向她抱怨过两句那些护院,没想到她却记在了心上。 见状,李娘子淡然一笑,接着吩咐道:“绿柳,你陪着绣儿去厨房烧点稀粥,早上出门走得急,没怎么吃东西,方才又说了这么多话,我都有些渴了。” “不对呀!”,绿柳心中惊疑不定,自家娘子早上吃了不少呀,还是自己伺候的呢!想到此处,绿柳再次看向自家娘子,却见李娘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未完待续~~) ------------ 第十三章 且说绿柳心中惊疑不定,自家娘子早上吃了不少呀,还是自己伺候的呢!想到此处,绿柳再次看向自家娘子,却见李娘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绿柳瞬间明白过来,大声答复道:“娘子放心,绿柳这就去!” 说完,绿柳走到绣儿的身边,说道:“绣儿,这边的厨房我还没去过,就劳请绣儿姑娘带路了!” 绣儿本来还想在这里听听信儿,回头也好回报给李蕴,但如今李娘子在这里,不走却是不行。 不过这样也好,当李蕴问起来绣儿就完全可以那李娘子当挡箭牌。 对于李师师,绣儿的感觉是很复杂的,虽说前任侍女红儿的事情绣儿也听过,但李师师对绣儿实在是不怎么亲近。 不过李师师对待绣儿虽然不是很亲近,但人确实是极好的,绣儿对此也是感触极深。 但另外一方面,却是掌握了她生死的李蕴……很多时候,绣儿在给李蕴报信的时候,都有一种罪恶感…… …… …… 眼见着绣儿随着绿柳离开了,李娘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本来站在一旁的婉儿也识趣的拉走了老父。 这样,别的仆从没有过来,院子里就剩下三人了? “说吧,你有什么底气说不怕?”,李娘子说话的语气比方才面对那些护院的时候更严肃。 “这……” “原来并没有什么底气……”,李娘子明显有些失望,她本来经了婉儿那一幕,又躲在门后听了李景和李师师之间的谈话,还对李景的话抱了点期望,现如今,却和李师师一样了。 只是,李景又开口了: “我并没有多少底气,之所以说我不怕蔡京,是因为我早已是朝廷的逃犯!” “什么?” “什么!” 伴随着两声惊呼,李娘子看向李景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防备。 而李师师心中,却多了几分愕然,显得很是意外。 “所以……”,李景叹了口气,对着李师师说道:“你对我说的话不必怀疑,我可以带你走!” 这时候,李娘子却想起了阻拦:“你,是打算带着师师去亡命天涯吗?” 李师师的脑中如翻涌起了惊涛碧浪一般,猛然想起早着日子周邦彦向自己提的关于朝廷剿灭梁山匪徒的事情,那个匪首就是叫做李景! 当时周邦彦不过是随口一提,但李师师却记在了心里。 难道…… 想到这里,李师师开口问道:“哥哥和梁山有关系吗?” 听到这句久违的哥哥,李景忽然觉得很兴奋,忙问道:“你也知道?” “嗯。”,李师师轻轻的点了点臻首,只留一旁的李娘子不知所谓。 既然早知道,干嘛还要闹这一出呢! “你能保证对我这妹妹好吗?山匪可没有什么前途!我不放心!”,李娘子又说话了。 这不仅是对李景说的,也是对李师师说的。 “我李景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保护妹妹的本事还是有的,还请……李娘子放心!” 李师师闻言也有些期盼,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景。 “那这附近的护院你准备怎么处理?”,看得出来,这位李娘子考虑问题绝对是个全面的人物。 “我过些时日就要离开,如果……如果……师师愿意,我会带上她!” ------------ 第十四章 望归 PS:大章!!! 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两次打赏!!! 以下正文: “原来,她就是李清照!”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李景才知道那位李娘子的名讳。 也对,能作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等诗句的,怎么可能是个软弱女子。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走在回曹府的路上,李景喜言于色,甚至还破天荒的哼起了一首老歌。 毕竟,能有这么一个人信任自己,不在意自己山贼的身份,不在乎朝不保夕的日子,愿意跟着自己走······ 在李景看来,很难得! 是的,李师师愿意跟着李景离开汴京,不过不是因为她选择相信李景,而是她只能够选择李景。 否则,天底下正儿八经的良家子,哪怕是官宦子弟,有几个敢和蔡太师抢人的,就算有,那么李师师在被得手之后也只是玩物而已。 所以,李师师只有选择相信,相信李景可以给她她想要的自由。 准确的说,这更像是一场赌博,赌资便是李师师自己的后半生,而赌的,就是李景是否还是四年前李师师心中的那个哥哥。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两人分开的时间太长,相处的时间又太短,来不及了解对方。 当再一次见面,猛然发现眼前的人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所以,只有赌一把! 平心而论,李清照是反对的,当初她之所以喊住李景,是因为她知道李师师同李景之间短暂的相处,但当李清照听闻李景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时,她其实是反对的,哪怕李景解释说前些日子朝堂上说的捷报是假的,李清照也还是反对。 毕竟在官宦人家出身的李清照看来,李景目前的身份实在是太不安稳了。 只是,她并没有更好的主意,所以,当她看出李师师明显意动之后,也就没有接着反对,而是与李景商议起了怎么离开汴京城······ 对于李景来说,如果能救这位妹妹与水火,自然是好的,假如,又能满足李大寨主的色心的话,那更是极好的。 不过······也不强求。 经过今日的见面,李景与李师师甚至都没有说上多少句话,李景也明白,经过了四年,眼前这人已经和当初那个少女有所不同了,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甚至于,李景当初根本就不了解少女。 一个是孤苦无依时候的依靠,一个是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的人的情感寄托······所以,这段记忆才会这么难忘吧! 至于怎么向花荣兄妹交代······ “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不过李景知道貌似这么说的话,总有一种被瞄准爆头的既视感······ 在离京之前,在李景心中,还有一个人需要拜访! ······ ······ 饮马川,位于河北蓟州,宋辽边境。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因为山势有丽,水绕峰环,以此唤做饮马川。 却说这饮马川中最高的一座山,却有两个好汉占据。 一个姓邓,名飞。原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因为他双睛红赤,江湖上人都唤他做“火眼狻猊”。能使一条铁链,人皆近他不得。 另外一个姓孟,名康,祖贯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原因押送花石纲,要造大船,嗔怪这提调官催并责罚他,把本官一时杀了,弃家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安身,已得年久。因他长大白净,人都见他一身好**,起他一个绰号,叫他做“玉幡竿”孟康。 却说这一日,饮马川山寨之中,山寨中探听消息的小头目王二正急急跑向聚义大厅,刚来到大厅门前,却见一旁施施然拐过来一个汉子,身后跟着一个伺候的小喽啰。 王二一见此人,忙忙停住脚步,拱手拜道:“王二见过朱三统领!” 却见朱三头领摆了摆手,问道:“王二,你好歹也是个头目了,碰到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王二心想,此事对三头领说也是一样的,便又拜道:“回禀三头领,小人这次来是因为山下又来了一伙押送人犯的官差······小人是想问问,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救!当然要救!”,朱三头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反应的很是激烈,在王二看来,都要炸毛了! “我这就去找两位哥哥说!”,正说着,朱三头领带着王二进了聚义大厅,将此事说给了邓飞和孟康听。 “兄弟,这事听你的!”,邓飞如是说。 “嗯!”,孟康也是附合的点了点头。 朱三头领有些感动,神智也算为之一清,并没有像方才似的那么激动,马上说要救人而是问王二道:“你知道那个囚犯是谁吗?几人押送?” 王二回答道:“回三头领,囚犯是谁小人确实没有打听到,不过小人上回听说本府的‘铁面孔目’裴宣被新任的知府找了个由头打入了打牢,说不准就是他!” 邓飞一听,说道:“这裴宣的名头我也听说过,着实是个好男儿,看来,这次还必须得救上一救!万一真是裴宣,也请他上山坐一把交易!” 这话,显然是对孟康和朱三头领说的。 邓飞又见朱三头领面露疑惑之色,知道他对这饮马川附近不是很熟,遂又解释道: “这裴宣,祖贯是京兆府人氏,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本处人都称他‘铁面孔目’。亦会拈枪使棒,舞剑抡刀,智勇足备。” 末了,邓飞又补上一句:“若是能拉他上山,我便是让了这个寨主的位置也无妨。对于裴宣哥哥,我邓飞却是心服口服的!” 看着邓飞一脸的坚定,朱三头领不禁回想起自己到山寨之前的情景。 ······ ······ 朱三头领的名字就叫朱三,没错,就是那个帮林冲给李景送信,却被王虎抓去京城的朱三! 王虎抓他只是为了证明李景有罪,时候可没有再管他,而高俅府上也没人把他这个送信的小喽啰放在眼里。 没过多久,朱三便被送到了开封府,罪行一判,发配河北蓟州。 饮马川的驿路,经年以来都是相同模样,朱三就这样在差役的押送下到了饮马川。 那时候的朱三和现在却有些不同,他身上当初李景赠送的银两早就没王虎给搜刮了,面对这如狼似虎的押送差役,朱三是半点孝敬都拿不出来。 这一路的惨痛可想而知! 朱三没有这么大的心脏,可以忍着差役的折磨。甚至,连逃跑都做过! 只是,不过是徒劳罢了。 在之后,则是更加的痛苦与折磨。 眼见了就要到终点了,但这对于两个差役来说是终点,但对于朱三来说,应该就是另一场苦难的开始。 朱三在半道上就有了这种觉悟。 眼见着反抗不了,朱三怨啊!怨天怨地,怨王虎,怨朱贵,怨李景,怨林冲······ 而这一切,在那条饮马川的驿路上,却有了转机。 朱三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日,黑云压城,呸···黑云压山,有风吹过山谷,却仍显得有些沉闷。 朱三满心疲惫,身上的伤疤还没愈合,但身后的两个差役去不肯放松一点! 突然,驿道旁的草丛里跳出了几十号人影,为首的一个汉子双眼通红,看起来凶神恶煞,直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看起来霎时可怕! 但对朱三来说,眼前这人却显得无比可爱。 尤其是在这个双眼赤红的汉子将一柄刀交在他手中的时候…… 朱三毫不犹豫,这一路上他受了太多的苦,一刀一个,狠心地将这两个押送他的公差给砍死。 哪怕,在砍完之后,朱三握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甚至胃里也有些痉挛。 在得知朱三出身梁山、以及被发配的来龙去脉之后,早已听闻过李景消息的红眼汉子邓飞立马款待了朱三。 在朱三小小的为自己美言几句之后,朱三便在邓飞的安排下成了饮马川的朱三头领。 ………… “既然如此,两位哥哥,我等这就去救人吧!”,朱三说的很是郑重。 “好!兄弟!”,邓飞和孟康齐声应道。 随即,三人带上人马,饮马川三人手下共有两百多喽啰,不过押送人犯的就两个公差,带上几十号喽啰就没问题,足够稳妥了。 未久,三人等到了押送犯人的公差,而犯人,果然正是邓飞口中的裴宣! 蓟州新来的知府为人贪婪,嫌本府的六案孔目裴宣太过耿直,碍了他的事,便寻了个由头将裴宣押入大牢。 这又将裴宣发配到沙门岛,正好经过了饮马川。 ………… 东京城康宁坊的一处医馆,王虎正在强忍着疼痛,血已经被止住了,脸上的伤口上也已经敷上了草药。 只是大夫也说了,恐怕脸上的刀疤消不掉了,毕竟,伤口入肉太深了! 高衙内早已经回府去了,只在这里陪了王虎一会,后来见王虎没了危险,也觉得有些晦气,交代一声也就回去了。 现在陪在王虎身边的,也就是两个小泼皮。 “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体会一下我今日的痛苦!”,王虎心中恨恨地想。 “到底是谁呢?”,王虎心中没有答案,他也知道,恐怕这个仇这一生都报不了了。 ………… 绣儿看的很仔细,自从今日李娘子和那个陌生男子离开之后,自家小姐一直表现的很是开心。 是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绣儿以前从来没有在自家小姐的看到过这种笑容…… 而且小姐发呆的时候也多了,甚至还有一种哀怨的感觉。 这也是绣儿从来没有在自家小姐脸上看见过的。 可是就要方才,李蕴遣人来询问绣儿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绣儿的卖身契可还在李蕴手上,但她又不忍心再继续背叛李师师,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未完待续~~) ………… ------------ 第十五章 凌振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四次打赏。 东京甲仗库,顾名思义,乃是存贮各种武器的地方,其中,主要以禁军的兵器为主。 大宋强干弱枝的政策执行的很彻底,甲仗库中,从来都是大宋最好的装备,其中,尤以神臂弩为最。 李景不是没有打过神臂弩的主意,但只不过一想就放弃了,神臂弩可以说是大宋武器方面的最高军事机密,每一张神臂弩从生产道销毁都是要记住在册的,检查之严格尤胜于战马。除非是收买这上下级的所有官员,否则,这神臂弩想都不要想。 乃至于,就算神臂弩被装备到军队之中,也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维护清点。 大宋与西夏在哲宗年间的战争占了不小的便宜,种师道,也就是鲁智深口中常说的老种经略相公,便是在那个时候崛起的。 种家也是将门世家,世代镇守西北,名气也并不弱于杨家将,甚至于在杨家将逐渐没落的时候,种家将依旧活跃在西北边疆。 而后,虽有零零散散的冲突,但一直未到大动兵戈的时候。 不过,就在这年年初,在童贯和种师道的带领下,大宋与西夏再一次开打了,西夏的国力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传来的也一直是捷报。 所以,哪怕是想趁着战乱,获取一些神臂弩也是极难的。 今日李景来到甲仗库,并非是为了神臂弩,当然,如果有机会,李景也不会放过。 李景来这里,只为了一个人――如今的甲仗库副使――凌振! 当初李景在东京的时候,就和凌振有过接触,关于火药的知识李景知道的并不多,顶多知道个**,一硫二硝三木炭,而且这个比例也是不准确的。而且这个时代的提纯技术明显不行,配出的火药根本不纯粹。 关于这点浅薄知识,李景大都告诉凌振了,当初还请凌振改造过现如今的火蒺藜,想看看能不能制造出手榴弹,也算为这个时代做点贡献。 这也是李景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火器了。 毕竟对于火铳来说,现在的工艺是在是太难了,就算勉强造出来,恐怕也只能打打鸟 “军库重地,闲人止步!”,李景刚接近甲仗库的附近,就被守卫甲仗库的军士喝止了。 “在下是凌副使的故人,方才去过凌副使的家中,得知凌副使正在办公,这才过来问问!”,说着,李景将一锭碎银子悄悄交给了那个喝止他的军士。 这军士稍一掂量,登时笑容满面,对李景说道:“官人放心,我这就去通报凌副使!” 李景拱手谢道:“既如此,多谢了!” 末了,李景交代一句:“只需向凌副使交代我姓李,当初从同凌副使商讨火药的那个人,凌副使自会明白的!” 军士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人为何不直接说出姓名,但终究银子到手了,而眼前之人明显是个和凌副使有旧的,没必要深究。 给一旁的军士打了个招呼,示意了一下待会利益均沾,那军士便奔着甲仗库的办公衙门去了。 未久,却见那个军士回来了,却是一脸说不清的表情,想笑,却有不敢笑。 来到李景身边,那军士不等李景开口,说道:“官人,凌副使请你进去请跟我走吧!” “多谢引路!”,李景说罢,又递给了那军士一小锭银子,就等着拿军士引路了。只是心中实在好奇那军士先前为何露出那般表情。 果然,那军士收了李景的碎银子之后,略略磨蹭了一小会,忽又对李景说道:“官人,现在凌副使的样子有点不雅观,还请官人有点准备” “原来如此”不过,李景记得,凌振虽然热心于研究,但也不至于不顾仪表啊,说到底,凌振也是个官啊,不是吏,而是官,虽说是芝麻大小的,但也是官啊,凌振平时在这方面还是很重视的。 不过,才走了两步,李景就感觉不远处传来一声闷轰,声音不大,但李景听得出来,很像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这里经常这样吗?”,李景问那军士道。 军士答道:“也不是,只是这几日不知道怎的,日日都有这等声音,不过声音都不大,凌副使早前就交代下来了,我等也不在意。” “哦”,李景点了点头,想必是凌振想出了什么新的东西,正在试验吧。 未久,军士将李景带到里间,说道:“官人,就在此处了!” 李景又道了声谢,那军士便喜滋滋的退去了,毕竟今日他也赚了些银子。 在李景面前的是一个院子,并没有装上门,当李景走进去,正看见三个人蹲在院子的一处空地,三人围成一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咳”,李景轻咳一声,试着引起面前这三人的主意,然而 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发生 李景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有三只乌鸦飞过头领,口中不停地叫着“傻瓜!”、“傻瓜!” “凌兄弟!”,站了许久,李景再次开了口。 这次,总算三个人都回头了。 只是看着灰头土脸的三个人,李景都分不清哪一个是凌振了。 还好,最靠近李景的那个人最先站了起来。 也许是方才军士通报过了,凌振有了准备,看到李景之后,凌振到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开口便道:“李兄弟,你来了!” 顿了一顿,凌振接着说道:“李兄弟,你来看看,这火药威力如何?” 李景看向凌振时,见他脸上乌黑,都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了,也就把稍微露出的一点牙齿和眼白显得特别白。 这不由地让李景想起了后世某个牙膏广告 ------------ 第十六章 火药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两次打赏。。。另外,庆祝一下本书第一位执事的诞生!!! 李景也没想到,凌振看见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邀他看看新火药的威力 李景心中对于此次见面,本有无数个腹稿,甚至连凌振一声令下,以摔杯为号,刀斧手齐涌而出的场面都有应对的方法,却没想到凌振来了这么一遭。 凌振可以说是李景在这个时代所看到的最精通火器的人了,要说差点,顶多就是些许手艺比不上老匠人熟练而已。 “好啊!”,李景应道,“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火药能让你这么激动!” “嗯,好啊!等着,李兄弟!”,说着,凌振让出一个位置,让李景可以凑近观看,等了好一会,凌振却发现李景半点没有上前的意思 “兄弟,你怎么不上前啊?” “小弟想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李景显得有些迟疑。 “什么问题?说吧!”,凌振表现的很是大方。 “三位今日当值之前应该熟悉过了吧?” “对呀!” “是不是今日就试了这一种火药?” “对呀!” “那小弟就在这里看着好了!”,这句话李景说的很是坚决。他可没有受虐的习惯。 凌振对此也不再劝李景,只是很鄙夷的丢给了李景一个眼白,继而又和另外两位同僚鼓捣起来了。 李景离得不算远,也看的比较清楚。火药是早就配好的,却见凌振裹了一个纸筒,不过大拇指粗细,另有一位小心翼翼的将火药用一个小木勺一点点的放进小纸筒里,没过多久,小纸筒便被装满了,李景看着凌振将一条小绳插进了纸筒里,继而将纸筒封死。 这小绳李景也见过,浸了油的,权当引线使用。 只是,李景不免有些怀疑,就这么点火药,就能把凌振搞得这么灰头土脸的?这威力也不免太大了吧! 就在李景思索之际,凌振已经准备好了,却见他将那个小纸筒放进一堆稀软的沙土中,只把引线留了出来。 点火、爆炸,凌振三人并没有离得太远,李景只听得“嘭”地一声,白烟并不多,不过李景注意到最上层的沙子飞出了老远,越到底面痕迹愈小,如同一个漏斗一般。 不过沙子是很稀松的。 但即便是这样,能有此等威力也是很不错的了,继而,李景心中升起了另外一个疑问,凌振那张黑脸是怎么弄的 火药爆炸的时候,凌振只看了一眼火药炸出的坑,便盯着李景看,却是想看看李景的反应,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见李景连个惊诧的表情都没有,凌振的脸更黑了,依旧可惜的是,现在没人能看出来这点。 李景一回神,却见凌振顶着一张黑脸,正望着自己,忙称赞道:“这是凌兄弟新发现的配方吗?果然厉害!” 得了李景的称赞,凌振的脸色总算有点转好,交代一声,让那两个同僚收拾东西,凌振这才引李景到他的办公之处。 李景也是这时才知道,那两个人都是凌振手下的匠人。 不过,这两个匠人在这方面能入得凌振的眼,应该很厉害吧! 李景摸了摸鼻子,心中思量了怎么从凌振口中打听出那两个人的身份。 在李景落座之后,凌振别的没说,直接跑出去洗漱去了,毕竟脸上的狼狈,对照着那两个匠人的形象,凌振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狼狈。 未久,凌振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回来。 看到李景在那里安然落座,甚至还有闲心在那里小酌着一杯茶,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现在怎么敢来汴京?不知道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吗?” 虽是质问,但凌振却刻意压低了声音,倒让李景心中一暖。 却见李景轻笑一声,道:“你看看,这里哪里还能看到我的画像?朝廷哪年没有许多逃逸的囚犯,有谁管过!” 说到这里,李景心中也是有些嗤笑,若不是有那么多逃脱的罪犯,恐怕大宋如今也不会说稍微险峻点的山上都有山贼盘踞。 凌振叹息一声,说道:“在这里你还是小心点吧!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你的” 说罢,凌振沉默了好一会。 李景正要开口,却又听凌振说道: “你今日来,就不怕我把你抓了?”,说这话的时候,凌振装作一脸玩味的样子。 李景倒是没有见过凌振这等表情,他们二人原先的相处颇有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却没想到,凌振也有这样一面。 只是,李景心中暗笑,如果凌振装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耳根没有微红,没有抿嘴的话,那就更像了 “我当然不怕!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呢?”,李景身体后仰,一脸的放松,既然你愿意演,配合你一下呗。 “你能有什么准备?”,凌振一脸的疑惑。 李景都翘起二郎腿了,说道:“你相信吗,”,说着,李景从怀中取出一根竹哨,说道:“只要我吹响这根竹哨,甲仗库马上就会着火?” 这下,换做是李景手中把玩这竹哨,一脸玩味。 凌振心里一惊,身体猛地坐直了,问李景道:“你真的这么安排人了?” “当然!”,李景回答的很是果断。 凌振直接站了起来,“真真的???” 果然还是那个凌振李景哈哈一笑,说了一句:“你猜呀!” 凌振:“”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凌振恐怕早就动手,噢不,动眼神了! “好啦好啦,说正事!”,看了凌振有些急了,李景忙忙错开话题。 凌振也不纠结,问道:“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未完待续~~) .qidianmqidianm阅读。 ------------ 第十七章 脑洞大开的凌振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七次打赏,感谢书友一缕清烟绕指柔的打赏。△,x. 本章补(3000/9000),今天还有一章。 以下正文: 看着凌振心急了,李景开口道:“好啦,好啦,我刚才开玩笑的!” 凌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想了一下,问道:“真的是开玩笑的吧!” “你猜呢?” “”,凌振又紧张起来了 半晌之后,凌振总算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转而探寻李景的来意,不过,他也想到了一点,试探道: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早前你说的火药吧?” 李景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如此,你知道” 李景正准备向凌振哭诉自己的惨状,想博点同情,却没想到凌振大手一挥,说道:“兄弟,你要什么?我给!不就是火药的配方嘛!我这就写给你!” 在李景眼中眼前的这个汉子瞬间变得可爱了。 “还有先前你的那两个帮手” 正准备去拿纸笔的凌振闻言一呆,这顺杆爬的本事也太高了吧 呆立片刻,凌振说道:“我倒认识一个老匠,因得罪了火药局的正使,连同儿子都被开革出了火药局,眼下正是生活无依之时,只是” 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景,凌振接着说道:“兄弟你的身份” “没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父子的住处和名姓就行了!” 听罢,凌振也不再迟疑,取了纸笔将火药的分量,以及提纯的方法草草写在了纸上,又将那老匠人的住处也写了一份,一同交给了李景。 将这些交在李景手上,凌振又开口说道:“你所说的那种无须额外点火的东西我还没想好,容我再多加考虑吧!” 李景点了点头,能从凌振这里这么轻松的搞到火药的配方李景就已经很满足了,其实,对李景来说,最关键的不是配方,而是三种材料的提纯方法,毕竟以这个时代的工艺来说,想把杂质的影响减少到几近于无实在是太难了。 此行顺利的超乎李景的想象,没想到凌振这么简单的就把火药的配方告诉了自己。 而在凌振心中,颇有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慨。 闲聊两句,凌振没止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兄弟,前一段时间听说你在那梁山之上被朝廷大军剿的大败,兄弟怎么有时间来这东京城来了?” 这句话刚问出口,“东京城!!!”,凌振心中猛然想出一个可能性,心中一惊,死死的拉住李景的手。 李景闻言苦笑,却没想到这东京城中基本上是个人都知道梁山被朝廷打的大败,平白落了梁山的威风,看来,还得找个机会改一改舆论风向才好,李景心中已经想着回去搞一搞事情了。 殊不知李景的这抹苦笑,落在凌振的眼中,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而李景,正准备解释两句呢,还没开口,就被凌振用力的握紧了双手。 “你、你莫不是想” 李景一脑门的糊涂,问道:“想什么?” 凌振一副我都识破了,你还装傻的表情,看李景拼命抵赖装傻的样子,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李景。 “你想用火药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凌振表现的很是愤怒。 李景用火药当然是打算制成武器的,见凌振问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这么干脆给了配方,现在却这般,但凌振现在终究是朝廷的官员,李景拿着火药最先对付的自然是朝廷官兵,所以,李景难免有些迟疑。 有些东西大家都懂的,说开了反而不好。 就好像你把火药配方还给我,之后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我也会在心中记着你的好,以后定会找机会报答。 “这样多好!”,李景心中如是想着。 李景却没想到凌振明明已经给出了自己想要的,却又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李景的再次迟疑凌振看在眼里,登时又跳了起来! “万万不可啊!”,凌振大声喝道。 李景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凌振接着说道:“现在火药的威力毕竟不足,你千万不要想着单靠火药去行刺朝廷大员啊!” 直到此处,李景才反应过来,凌振心中竟然存了这个念头 呵呵一笑,李景解释道:“凌兄想多了,我怎么会想着去刺杀朝廷大员呢!” 可凌振对李景的解释明显不太相信,又强调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李景只得再度解释道:“我真的没有” 只能说,李景尽力的说的很诚恳了,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李景以为,他若是凌振,一定就信了! 凌振忽然脑海中一个机灵,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听闻的风言风语,据说皇帝可能遇刺了 虽然只是风言风语的小道消息,但却又给了凌振另外一个思路 想到此处,凌振心中更是惊诧,惊呼道:“你不会是想要行刺官家吧!” 李景:“”,什么时候凌振的脑洞变得这么大了! 李景的反应落在凌振的眼中,再一次证明了凌振所说的事情。 凌振感觉拯救李景的重任已经肩负在自己的身上了!不给李景反驳的机会,凌振劝说道:“兄弟,你千万不要” ?? 直到从凌振那里离开,李景的脑子还是嗡嗡作响,他哪里想得到,凌振竟然还有唐僧的潜质,偏偏还特有正义感,说了半天的话,其实就一句话:“小同志,改邪归正吧,刺杀这种事是不适合你滴!” 说到最后,李景都有一种想要行刺的冲动了! 直到李景离开的时候,凌振依旧坚持这他的想法。 而之所以放了李景离开,乃是因为李景再三保证不会去行刺,如此三番之后,凌振才确信李景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打消了行刺的想法,心中一阵欣慰。 晃了晃脑袋,李景尽力的想把凌振魔咒般的声音甩出脑海,半晌之后,终于选择了放弃 出了门,李景见身后无人跟着,这才拐入了一条小巷子,巷子里,张三和李四正在这里守着。 李景确实安排了人在这里,先前与凌振说的也并非是假话,若是真的事有不对,张三和李四便会借机点燃甲仗库。 甲仗库虽然守卫森严,但对李景来说,要点燃它,却并不是什么那难事,毕竟,李景可是知道甲仗库中,火器存在的位置的! 张三和李四正等的有些不耐烦,却见李景寻了过来,心中皆是一喜。 却见李景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说道:“我们还要再去找一个人,这道坊街我不怎么熟,你们去过吗?” 说着,李景直接将纸递给了张三、李四二人,却是存了考教的想法,毕竟张三和李四在梁山也算是识了字的。 张三和李四接过纸条,却发现第一个字就不认识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愿意先开口,张三先开口道:“四哥,你先说?后面我来怎么样!” 张三不认识第一个字,李四也不认识啊,他一听忙忙推辞道:“还是三哥你先来吧,三哥比我大,小弟哪有抢三哥风头的道理!” 张三还要推辞,李景却看不下去了,说道:“张三你先说!” 有了李景的吩咐,张三只得硬着头皮先开口一字一字地读道:“宗宁坊、东街、东起第三户,丁大!” 张三前面读的有些磕磕绊绊,还是一字一句的,只有最后丁大这两个字读的比较顺溜,读完之后,张三满怀期待的看着李景。 除了第一个字,其他的张三基本上都认识,第一个字却是张三猜的,至于为什么猜成“宗”字,原因很简单,很像嘛! 李景从张三手中接过纸张,指着第一个字对张三解释道:“这个字读作崇,是高的意思。” 话语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要知道,张三在上梁山之前还只是个目不识丁的泼皮,能达到现在这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见,他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崇宁坊?”,一旁打算看热闹的李四听此惊呼道,“寨主,我原本就住在崇宁坊,这个丁大” 李四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东起第三家那是丁大叔的住处,寨主,你是要找丁大叔吗?” 李景点了点头,回答道:“如果没有第二个丁大的话,就是他了!” 正在此时,被裹住半张脸的王虎正从医馆里走出,一脸的阴翳,虽然大夫的医术不错,伤口也已经开始愈合了,但王虎始终高兴不起来,那日的凶人蒙了面,即便发动了大小泼皮一起寻找,但这一两日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这让一心想要报仇的王虎如何开心的起来! ------------ 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 < < < ps:这一章算是今天的。 以下正文: 自从上次繁塔之事之后,牛二就彻底失去了高衙内的欢心,一众泼皮中重情义的确实有,但是,很明显,牛二的身边并没有这种人,所以,本来聚集在牛二身后的泼皮们,一时间全都跑到了王虎的手下。 对此,王虎倒是来者不拒,反正托的是高衙内的名号,高衙内自己都不在乎,王虎自然也不会去发善心。 虽然王虎受伤了,还是在脸上,但王虎却是因为高衙内收的伤,只要王虎不伤不残,没有失去高衙内的欢心,那他就还是一众泼皮的老大,对于他说的话,虽然泼皮们心中愤愤,但也只敢阳奉阴违,决计不敢有所顶撞。 一个蒙面的人,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人当日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外衣,可穿这样衣物的人在东京城多了去了,到哪里去找? 泼皮们心中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尤其是这两日在王虎身边照顾的泼皮们,每一步都是兢兢战战的,生怕哪一点惹得王虎不快被王虎差人大哥半死。 这可是有了先例的,就在王虎受伤当天,有一个小泼皮不小心将水溅在了田虎的身上,然后,那个泼皮到现在还躺在**上动弹不得呢! 让今日照顾王虎的泼皮很庆幸的是,今日王虎没有发脾气,原因很简单,今日王虎被大夫允许出医馆了,王虎为了自己的小命,又兼之这个大夫的医术不错,王虎还是蛮听这个大夫的话的。 所以,今日王虎虽然因为依旧没有查到凶手的踪迹而生气,但却没了责罚泼皮出气的打算。 按照大夫的说法,只要王虎不动气,脸上不要做剧烈的表情动作,过不了几日,脸上的伤口就会结疤愈合了,只需每日来一趟医馆换一下药即可。 伸了伸懒腰,王虎板着脸,吩咐道:“走吧,先回家去!” 早就候着的两个泼皮赶紧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扶着王虎的手臂,丝毫不敢怠慢…… …… …… 小巷子里,李景刚刚表扬完张三,一旁的李四见了,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读了,他和张三一样,也就第一个字不认识。 不提李四心中的纠结,李景正在李四的带领下,往崇宁坊赶去。 路上,李景也知道了李四心中的丁大…… 丁大是个匠人,擅长的是火器,不过这个时候,火器俨然不是主流,冷兵器,弓**才是王道。 即便设了专门的****局,也不受重视,****被用于娱乐更胜于军事。 这也是凌振不假思索的答应把****配方给李景的原因,无他,只因不受重视而已。 所以,像丁大这样,会些奇技**巧的工匠,其实并没什么重要的地位。不像那些时代铸造兵器的匠人,尤其是精湛的,历来都是有识之士保护的对象。 丁大的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崇宁坊东街也从来不是什么富裕的街道,在李四有限的记忆了,丁大是个不错的人。 否则,李四也不会在提起丁大的时候说上一句“丁大叔”。 丁大很厉害!这是李四的印象之一,每逢元宵佳节,丁大总是可以拿出不少烟花鞭炮,李四那时候总喜欢在丁大家门前玩耍…… 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吧…… 当说到丁大得罪****局正使,李四对此也不知情,情绪明显有些低沉。 走在路上,李景看出李四的情绪,正欲安慰两句,却猛然发现迎面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一个被裹住了半张脸,但单就露出的半张脸,看起来分外眼熟。 而此时,那个只露出半张脸的人也看到了李景,双目,哦不,露出来的单目圆瞪,一脸的不敢置信。 片刻之后,半张脸一字一句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李景……” 李景却没想到在这里有碰见了王虎,而王虎身后却有这五六个人,此处可不比当日四周无人的汴水之侧。此处正在两座坊的连接之处,人来人往,一有动静,要不了多久巡防的官兵就会过来。 “这……有点尴尬……”,李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王虎。 在凌振那边事事顺利,却没想到应在这边了。 不过,既然撞上了,也不能怨天尤人,必须想办法应对,李景深知,想王虎这等背叛过他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王虎,你脸上的伤怎么养了?”,李景试着拖延时间。 另一边,李景悄声吩咐张三和李四:“待会我们分开走,他们一定会盯着我,你们脱身之后赶紧回曹府将花荣等人带出城,找地方安置好之后去通知朱富!” 于此同时,王虎轻轻抚着脸上裹脸的布,恨恨地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没错,是我!,你没想到吧?你当初背叛我的时候,有想到过这一天吗?”,见王虎没有立马去派人叫来巡防的官兵,李景继续试着拖延时间。 在王虎回答的时候,李景再次催促张三和李四离开:“你们回去抓紧时间,我担心牵扯到曹府,赶快!” 而王虎,此时正在痛心疾首的说着呢:“哼哼z着你?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个亲兵而已,你有什么事情想着我?苦的累的我去做,也不过就是你的亲兵头子而已,你自己得罪了高太尉,前途仅限于此,以为我不知道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李景语气很是不屑,说道,“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大白天出来吓人吗,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最后,李景补上一句:“人最可怕的是不自知,也就是明明很丑,却有胆子出来乱逛,也不怕吓到孝子!” “你!!!”,王虎伸出手指,脸上的伤口随着王虎心绪的剧烈波动,已经有了崩开的迹象。 李景却不管这些,在确定张三和李四懂的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了一个眼神,三人一声不吭,直接转身朝后跑去,只留着王虎在那里空指着跟手指。 “快!快追!别跑了逃犯李景!”,王虎激动之下,声音的显得有些嘶哑,正叫喊着,王虎忽然觉得脸上一热,随即脸上又是火辣辣的痛,不一会儿,脸上的布就红了…… 王虎却不管不顾,依旧指着要让泼皮们去追李景。 只留着两个原本搀扶着王虎的泼皮,心慌意乱的扶着王虎回去找大夫…… 泼皮们不敢抗命,一面叫喊着寻求附近的巡防官兵帮助,一面追着李景和李四,至于和李景分开,回去报信的张三,根本没人去管。 张三和李四到底不愿意撇下李景离开,最后,这张三一人回去报信,留着李四在李景身边也好在需要的时候帮衬一二。 在泼皮们的一路呼喊之下,竟真的吸引来了巡防的官兵,一路上李景和李四竟也甩不开熟悉道路的泼皮吗,匆忙之中,李景和李四哪里来得及辨识道路,有路便沿路而行,偶尔在小巷子里被堵住了去路,便****而过…… …… …… 这一跑,便足足是大半个时辰,饶是李景日日习武,此时也累的脚软腿麻,更不要提李四了,好不容易歇了一会,弯着腰把手臂架在大腿上,只有大喘气的气力了。 而追着李景的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伙泼皮了,李景跑了一路,也惊动了一路的巡防官兵,抓住一个在逃的囚犯,偏偏这个囚犯还是个占山为王的山贼头子,这可是个大功啊! 巡防官兵的热情前所未有的被调动了起来。 但这样,可就苦了李景和李四,每每刚到一个地方没多久,就有人寻了上来,还好两人的身后还算可以,寻常的院墙也拦不住他们吗,这才没有被抓住。 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李景打量这身边的环境,按照前几次的惯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巡防的官兵找到这里。 甚至有一次,李景和李四跑到一处荒僻的院子里都被发现了。 也不是没想过找个有人居住的院子,但,想想就知道,没有主人愿意招待李景这样的不速之客。 李景也没时间一个一个纠缠。 忽然,李景觉得这个巷子看起来有些熟悉…… 猛然记起,这不就是前两日跟着李清照去李师师院子里的路吗? 去那里,怎么样? 李景心中不由有了这个想法。 可是貌似李师师那里一直都有护院在院落周围看守,就这么去的话,很容易被识破,还得想个法子才好! 正在此时,李景看见不远处驶过一辆马车,正巧在李景往那看时,马车一侧的帘子被拉起,露出一张青涩的脸庞,正是那个有点泼辣侍女绿柳。 这不正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吗? 李景正打算招手,却见绿柳已然放下了帘子,马车已经驶过了巷子。 而此时,李景已经听见不远处巡防官兵去搜查民房的声音了。 李景立马就把还没喊出口的话憋在了心里。 这就好像你要睡觉,有人递给了你一个枕头,就在你准备将头埋入枕头之中的时候,枕头突然变成了砖头…… (未完待续~~) < ------------ 第十九章 夫人请留步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三次打赏。 “不带这么玩的!!!”,李景只能在原地徒呼奈何…… “寨主,我们现在往哪去?”,李景听到了官兵的动静,李四自然也察觉到了。 必须找个地方躲着!李景很清楚,他和李四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这些巡城的官兵对于街道巷子的熟悉程度远在李景和李四之上,其中更有本坊的民壮相助。 如此下去,越到后面越难脱身。 而李师师那里,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半个时辰的追捕,李景也明白了,这些人搜查的院落都是有针对性的,而李师师所在的院落,绝不是这些官兵能够随便搜查的。 但要瞒过守卫,这无疑是一件难事。 而要瞒过在院子中不知安插了几个眼线的李蕴,更是难上加难。 ………… 李景这边想着对策,李四却心急起来,忙忙又喊了李景一遍。 李景看了一眼李四,见他正伸出袖口擦拭脸上的汗珠,李景只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四见李景还是没说准备怎么打算,催促道:“寨主,我们要不要去找两件衣物换上?” 一道灵光划过,李景不由的有些懊恼,早就该想到他们二人的衣着打扮应该早就传遍了寻找他们的官兵的耳边,李景不由拍了拍脑袋,根本没有多少人认得自己的样子啊! 很多时候,许多问题的解决方法其实就隔着一条薄膜,只要一捅破一点,接下来就容易了,但在此之前,却怎么也找不准方向。 而李景本来的想法,则是陷入了死胡同,自己在钻牛角尖了。 “对!先去找两身衣物换上!”,李景颇有点从善如流的潜质。 小巷子附近全是住处,两人翻了两家院墙,在惊扰到了两户家中有人的人家之后,总算翻到了一家家中没人,院子中晾晒有衣物的院子…… 也不管合不合身,李景和李四草草将衣物套在身上,而此时,李景已经听到方才那户人家的人在跟官兵报信说才看到两个歹人翻墙而过…… “快!快跑!” 李景与李四匆匆忙忙,再次翻出了院子,体力剧烈消耗之下,李景的脑子不免有些迟钝,下意识的带着李四跑向李师师所在的院落。 …… …… 李清照今日在绿柳的陪同下来寻李师师的目的其实是劝诫李师师的,当日与李景照面之后,碍于没有更好的救李师师脱困的法子,并没有多加反对。 但回去之后,李清照越想越不对劲,说到底,还是担心李师师离开东京之后的处境。 眼见着李师师所住的院落越来越近了,李清照心中不断想着措辞,想着待会怎么劝解李师师。 李清照其实心中也明白,李师师这些年一直被困在李蕴的手中,李景的出现,给了她一个能够自由的希望,李师师很情愿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但这个机会、希望,在李清照看来,却是越想越不靠谱。 只可惜……李清照心中叹息,李蕴一直不愿意放手,连她出重金为李师师赎身都不愿意,李清照和赵明诚家中也都算有些家底。李清照心中很是不解,李师师虽说是才色俱佳,但也不至于这么攥着不放手吧! 李清照却是不清楚,李蕴身后站的人可是蔡京,论及对当今官家的了解,蔡京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对于官家的风流性子,蔡京怎么会不投其所好。 李师师,不过就是蔡京所准备的之一,而且这个之一也颇为耀眼,绝对称得上第一,李蕴是绝对不会也不敢放手的。 马车停了,陪在李清照身边的绿柳掀开了车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回头轻声道:“娘子,到了!” 外面赶车的老赵头也已经下了车,将踩凳放在地上,朝车上喊道:“夫人,可以下车了。” 绿柳应了一声,麻利的帮着李清照披上遮脸的斗蓬,就准备扶着李清照下车…… 才掀开马车车帘,绿柳忽然听见马车后面传来阵阵呼喊,隐隐约约的,绿柳好像听到是有人在喊:“夫人,府上出事了!” 不过绿柳也没在意,同李清照出了马车,先一步踏上踩凳,准备把李清照搀扶下马车,这时,马车后的呼喊声更近了,而绿柳和李清照也听得更加清楚。 “夫人,不好了,府上的一块玉石被弄坏了!” 李清照听到此处,心中一惊,她与丈夫赵明诚最爱收集玉石,府上的每一块玉石都是夫妻二人共同收集的,怎么会损坏呢! 李清照心中既惊,差点一个踉跄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被反应过来的绿柳扶住之后,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很是急切地想知道哪块玉石坏的,怎么弄坏的,浑然没注意呼喊的声音不同于她府上任何一个家丁。 如此看来,喊出这句话的,除了李景也没有旁人了。 李清照在看到李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而绿柳却还没想到这么多,她也认出了李景,虽然不明白李景为何这样打扮,还是开口替李清照问道:“是哪一件玉石坏了?” 李清照瞥了一眼绿柳,没等李景回答,也问道:“不知公子叫住我有何贵干?” 另一边,李清照也在打量着李景和李四的打扮,一个衣服显得宽松肥大,另一个则是衣服明显小了,一个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另一个却正相反,像是大人穿了小孩的衣服。 两人的衣着打扮明显很是狼狈,尤其是满脸焦急的模样,很是逼真…… 看到这里,李清照又好气又好笑,本来问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清冷,说完之后却是嘴角微微一勾。 而一旁的绿柳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脸色了,她也不是特别笨,在李清照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看着迎面而来,满身狼狈的李景和李四,嘟着一张脸,从上到下都传达了一个意思:你们是坏人! ------------ 第二十章 北归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打赏。 却说这一日,饮马川来了两拨客人,说来也巧,这两拨客人都是同一天来的,而且目的也是不约而同的一致——招揽。 刚刚称为饮马川山寨大头领的裴宣很是为难,这不,才安排好了客人,就召集了山上的几位头领,商议对策…… 待剩余三位头领在裴宣的示意下在聚义大厅坐定,裴宣这才站起身,说道:“今日喊来三位兄弟,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原因了,梁山李景和河北田虎同时派人来,我等兄弟该何去何从!” 邓飞的脾气相对火爆一点,闻言叫道:“全凭哥哥做主便是!” 一旁的孟康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只有朱三,面露犹豫之色,毕竟他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也就因为跟着朱富知道些开酒店,探听消息的法子,当初做了三头领,一来是邓飞与孟康欣赏朱三杀掉押送官差时的悍勇,二来也因朱三出身梁山有关系。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朱三只是差人去向梁山方面送了一封信就安然的呆在饮马川了。 与梁山建立关系本就是朱三心中所想,尤其是在知道朱贵很受重用之后,朱三更坚定了这个念头。 朱三脸上的犹豫裴宣看的一清二楚,他本是官面上的人物,对于朱三的心思也猜的**不离十,但猜到归猜到,裴宣毕竟才到饮马川两日,大头领的位置还是因为邓飞心中佩服他,推辞不过才让的,但总不能在当上大头领后碰见的第一件大事就让山寨里的头领寒心。 想到这里,裴宣心中有了倾向,但要让裴宣做决定,朱三的分量俨然还不够,毕竟,“铁面孔目”这个四字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既然当上了这饮马川的寨主,裴宣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定要对得起这头领二字! 但裴宣到底不是久居江湖之人,对李景以及田虎都不是很了解,只算是听过名号,现在,也有借着这次机会了解一下的意思。 “朱三兄弟,为兄得知你当初曾经和李景接触过一段时间,依你看,这李景的为人如何?”,裴宣首先选择询问朱三,相对于近在河北西路威胜州的田虎,裴宣对李景更为陌生。 这……,朱三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决定将他在青州的经历合盘托出,只不过,朱三微微修饰了一下,略去了他风流的一面。 “如此说来,江湖传言应该是真的……这李景果然是个义气之人。”,似裴宣这种人,从来都不会信什么道听途说,他见朱三说的该是实话,这才做出了结论。 …… …… 说完了李景,裴宣又提及到田虎,这下,三名头领中只有一个邓飞有发言权了,只听邓飞说道:“不瞒哥哥,其实小弟也曾见过田虎,就在小弟创建山寨之初,因着田虎在河北威望甚高,小弟也曾去拜访过他。” “甚至于当初小弟也曾想过投靠田虎,只不过咱们这饮马川位于河北东路最东边,而田虎及其盟下的山寨都在河北东路,田虎虽有威望,但也管不到此处,小弟也不愿平白多个人管束,这才作了罢……” “但……”,末了,邓飞又说了一句,“若是哥哥想着守着饮马川,还是离着田虎最近,梁山……到底远在京东,远水不解近渴啊!” 裴宣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将邓飞说的话记在了心里,看了一眼没打算说话的孟康,顿了一顿,裴宣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先接待一下客人吧!” 见邓飞、孟康、以及朱三都没有反驳的意思,裴宣喊道:“来人,去把梁山的客人请来!记得不要惊动威胜州的客人!” 早有心腹喽啰在这里候着,听到裴宣的吩咐,忙忙的去引客人来。 朱三早前就听到梁山来人,却一直不知道来人是谁,也没什么时间问,借着这个空档,朱三问出了口:“哥哥,这次梁山来的是谁?” 直到朱三问出了口,裴宣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朱三,暗道一声惭愧,裴宣略带愧意的说道:“是为兄忘记了!来人自称杜迁,江湖称号‘摸着天’,但我对此人知道的却是不多。” 朱三听罢忙忙摆手道:“没关系,”刚说完,朱三又想到什么,忍不住说出声来:“原来,来的竟然是杜头领!” 在王伦在梁山的时候,梁山并没有多大的名气,连王伦都只有一个刻薄小气的传闻,哪里有人知道什么宋万和杜迁。 而梁山的名气真正出来,却是在李景火并了王伦之后,可谓是踩着王伦的名望上去了,被奸臣陷害的义气好汉,无论是市井还是坊间,都是能够吸引人的话题。 而之后,更随着梁山打败官军,以及在东京东路的商路开展慢慢传遍大宋之东,虽然不久之后朝堂之上又流传出梁山被官兵剿的大败的说法,但这说法也就只能流传在东京附近,顶多算上不了解真相的东京之西而已。 但京西之地,本就没有多少知道梁山的。 听出朱三的惊疑,裴宣忙问道:“怎么,这杜头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朱三摇了摇头,解释道,“只因杜头领是之前梁山的三头领,所以……” 朱三话中的意思不仅裴宣懂了,就连邓飞和孟康也懂了。 裴宣心中也不由有些疑惑:“这李景派杜迁来,是他有容人之量呢,还是他根本瞧不上我们,才不派心腹来呢?” 不过,裴宣怎么也想不到,派杜迁前来饮马川,并非是李景的决定,而是在朱三的书信到了梁山之后,山上的几位头领、主要是林冲和朱贵商量的结果,而李景,只不过在乔道清离开梁山之后提过饮马川,后来此事却耽误了。 远在东京的李景还不知道,此时在蓟州饮马川,正有一个人想着猜测他的心思呢! 此时,李景正欲李四扮作仆从,躬着腰跟着李清照的马车回府。 路上倒是碰到过两拨巡防的官兵,也有人过来盘问,不过,却都被李清照打发了,赵、李两家虽然失势,却也不是任谁都能欺凌的。就这样,两人一路到了赵府,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 第二十一章 掩藏 青州府,知州慕容彦达府上,一位属官正在向慕容彦达汇报。 “恩相,这梁山李景也太过分了,都把主意打到咱们青州身上了!” 提起李景,慕容彦达也是满脑子的怒火,你说他带着前锋营叛逃也就罢了,偏偏还在临行之时将刘权给杀了,这就使得慕容彦达还得在青州军中再次安排心腹。 听属官如此一说,慕容彦达也是火起,问道:“这李景又做了什么大事?” 属官忙忙解释道:“恩相有所不知,李景这贼子狼子野心,不知是从哪想来的主意,自己设了关卡,现在那些商贾,都不见咱们放在眼里了!” 这事慕容彦达也曾经听说过,却没想到此时却发生在了他的治下,皱了皱眉头,慕容彦达问道:“那几个大商贾给我们的孝敬少了没有?” 属官答道:“这倒是没少,谅他们也不敢!” 慕容彦达接着问道:“是入城的税给少了,还是在坊市的税给少了?” 属官接着答道:“倒是没有少给,不过入城的商旅却是少了不少。” 慕容彦达闻言点了点头,看来也没有亏太多,又问道:“那么,你觉得李景这么做,最吃亏的是谁呢?” 属官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济、皲两州了,梁山泊就在他们两州之间!” “那他们都不急,你急什么!”,慕容彦达很清楚前段时间朝堂上发生的事,此时,稍微有点脑子的官员都知道,无论这些日子梁山做了什么大事,都只能压着,绝不能上报,否则,就等着得罪蔡京和高俅吧! 这些消息以这个属官的地位却是接触不到,只不过他也机灵,听出了慕容彦达的意思,很是恭敬的道:“下官明白了!” 看到下属这么识趣,慕容彦达微微一笑,起了兴致,提点道:“你且等着,似他这么跳脱,不本分,要不过多久,顶多一两年,他那梁山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属官忙声称是。 见状,慕容彦达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 …… “故意的!这败家娘们绝对是故意的!” “寨主,你在嘀咕什么呢?”,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李四。 而方才抱怨的,自然就是李景了。 “对呀!你方才在说什么呢?”,又有一个人问道,不过这人说话的语气可与李四不同,话语中带着强烈的怨念。 “绿柳姑娘,我什么都没说呀!真的,不信你问李四,他刚才一定是听岔了!”,说着李景朝李四努努嘴,示意李四附和自己。 李四见此也忙忙说道:“是啊,是啊,我方才就是听岔了!瞎说的!” 不过方才李景的动作绿柳看的一清二楚,自然是不信的,听此一说,冷哼道:“你们紧紧跟着,莫要跟丢了马车,为了等你们,我都交代老王头好几遍了,以你们的速度,还不知道得耽搁多久才能到呢!” “你有闲心在这边抱怨,还不如走的快点呢!” 李景闻言也很是无奈,方才他没办法,只能用嘴示意李四,却被绿柳看了个正着,这一切,只因为李景此时正和李四抬着一个大箱子,两只手根本腾不出空。 这时,李景前边的马车里传出一道温润的声音:“绿柳,不要胡闹!” 顿了一顿,那声音继续温润地道:“李公子,若是对小女子有什么不满直说便是,小女子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告诉师师妹妹了!” 李景闻言,脸色一黑,而一直跟在马车后面,不愿意坐车的绿柳,闻言却笑得很是得意。 李景算是明白了,这位著名的女词人,四大才女之一,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出了外柔内刚之外,今日李景却是体验到了另一点:腹黑! 不就是骗了你一次嘛,至于吗! 看着手上沉重的箱子,李景真的忍不住抱怨,什么府上开支不足,没有多余的马车,什么李公子想来应是不会介意的,什么本就打算送给师师一块奇石…… 报复!红果果的报复!不过就是个托词而已,干嘛要选一块那么大的石头!什么开支不足,没钱还收集这么多玉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 …… 在李景无限的煎熬之中,眼前的马车总算停了,若不是时机不对,李景都要欢呼出声了,他是习武之人,但抬着一块大石头走了两条街,还是感觉有些腰酸背痛。 想着敲门之后估计还要寒暄两句,李景看着李四,悄声问道:“放下休息一会?” “嗯!”,李四重重地点了点头,要不是是因为和李景一起抬的石头,他早就想放下了! 总算偷了回懒。 没过多久,马车驶走了,门前传来了绿柳的喊声:“李三、李四,你们快把娘子带来的礼物抬进来,记得轻拿轻放,不要碰坏了!要是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听着绿柳的啰嗦,李景一脸苦笑,同着李四再度抬起了箱子,往院子里去了。 两人俱是穿着寻常家丁的衣服,任谁也不会对此起疑。 才到院子里,绿柳不等两人开口,就对着李景和李四吩咐道:“跟我来,你们先把这箱子抬到后院!” 李景注意到,这次开门的不是婉儿,而是一个老者。 作为一个家丁,肯定要听从主人的安排,而且,李清照也要先和李师师沟通一下,最起码要把绣儿等人支开,李景表现的倒也顺从。 同李四一起,低着头,抬着箱子,紧紧的跟在绿柳的后面。 绿柳是识得这里的路的,只是,有时候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这不,刚拐进后院,绿柳就发现绣儿正迎面而来。 绿柳发现绣儿的同时李景也看见了,当日李景也是见过绣儿的,见状李景忙忙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不给绣儿看见自己面貌的机会。 但绣儿看到绿柳却是停下了打了招呼:“绿柳姐姐,这是……?” 绿柳答道:“我家娘子送来了一块奇石,上回和李娘子提起过,今日特地送来请李娘子观赏的!” ------------ 第二十二章 相见(求订阅) PS:求订阅啊!!! 看着绣儿离开,李景才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见的正是绿柳那张得意的脸。 “好吧,你得意就得意吧!小爷忍辱负重!” 李景心中也清楚,方才多亏绿柳机灵,否则绣儿定会认出李景的。 在绿柳的指引下,李景和李四将箱子抬到后院的一道小园子旁,这才叫李景和李四放下箱子。 绿柳至此还不作罢,又指挥着李景和李四将箱子里的“奇石”抱出来,东放西凑犹豫了许久,总算让李景和李四把石头放在了一个她认为最合适的地方。 而李景,则被折腾的身上都汗津津的。 看着绿柳还略显单薄的身形,李景不由感慨,这主仆二人都一个德行,都是那么腹黑! 才图着省事直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李景就发现有两道倩影正朝自己走了过来,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李清照和李师师! 走在前面的却是李师师,不过两日未见,李景却发现李师师又变了一番模样,不施粉黛,头发也仅仅是用一根寻常的簪子挽起,但却更显得清纯动人,甚至,还有一丝妩媚掺杂在其中。 她的美已经不仅仅在于相貌,终日在琴诗书画的熏陶之下,这是一种气质,出淤泥而不染,甚至已经超越了她本身的美貌。 李师师今日谢绝了所有的客人,一直在等着李清照起来,但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却没想到李清照迟了这么久来,却带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李景竟然跟着李清照过来了! 来不及多问,只是草草的在李清照那里了解了始末,李师师便来到了后院…… 支开后院中的闲杂人等,又派了绿柳和李四去后院入口处守着,李师师这才开口道:“哥…哥哥,你还无碍吗?” “好吧……”。起了。 李景却是呆了一呆,好久没有听到这种称呼了,恍惚间。眼前的人儿仿佛和四年前的那个少女重和起来了…… “没…没事!”,说着,李景额头的汗又流了下来,下意识的伸出袖子去擦,手刚抬起。却见面前出现了一方手帕。 佳人所赠,李景自不会拒绝,接过手帕之后,擦了擦汗水,却没有还回去,径自收到了怀里。 鼻尖,还留存着手帕的香味。 方才李景擦汗的时候,李师师还没有其他感觉,但当见到李景将手帕收进怀中之后,却是忍不住的俏脸一红。 唯有一旁站着的李清照微微地撇了撇嘴。 “我准备离开了!”。将手帕收入怀中,李景面不改色心不跳,正色道。 “嗯!”,李师师看向李景,眼神中带着期待。 “你准备好了吗?”,李景又问道。 “嗯!”,李师师再度点头,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李景沉吟道:“就在这两天吧,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说着,李景看向了天际,目光仿佛穿过了茫茫人海。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李蕴! 李景并没有在李师师那里多待,在与李师师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李景便继续装扮成李清照的家丁出了院子。 而李师师,直到李景离开,都没好意思开口要回手帕。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经近晚。被李景派去朱富酒店的李四也已经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张三和武松。 同时带来的还有两封书信,一封是花荣的,一封是花小妹的。 花荣当初向刘高请的假也要到时间了,本就打算在这两日出发,如今得知李景无恙,而且还准备在东京再待上几日才能离开,索性就留下书信往清风寨去了。 而花小妹纵是不愿,也只能跟着,她也知道这段时间是自家兄长惯着自己,是以也同花荣一样,给李景留了封书信。 与花荣言简意赅,不过几句的书信相比,花小妹所留下信件的就要厚多了,只不过,当看到花小妹在信中抱怨不能当面告别,要求李景抓紧写信回她的时候,李景还是哑然失笑。 回去也好,李景也真的没有准备好怎么向花小妹解释李师师的存在,难道真的说妹妹?虽然李景现在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但……正常来说,明眼人都不会相信李景会这么纯洁的。 虽然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才是寻常,但李景还是觉得不好面对。 挥挥洒洒写下一封书信,交给张三让他送给朱富,请朱富派人把书信送到清风寨。 想必,当花小妹到达清风寨的时候就能看到了吧!想到这里,李景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容。 …… …… 是夜,李蕴忙碌了一天,才刚刚点好这个月的收益,一身轻松。现在的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在入眠之前,盘算一下自己所能得的分红。 来到卧房门前,李蕴问侍女道:“水准备好了吗?” 侍女正提着灯笼,闻言答道:“伙房的婆婆正在烧呢,想必还没烧好。” 李蕴闻言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磨蹭蹭的,你去催一下!这点活都干不了,要她有什么用!” 侍女略带犹豫,瞧了一眼李蕴,屈膝道:“娘子莫要心急,奴婢这就去催一催!” 李蕴见了,不再理会这侍女,越过侍女推开了门房。 屋内早就点上了火烛,李蕴不喜欢黑暗的环境,每次天一黑,自有人到她的房中点燃烛火。 侍女一直等到李蕴进了房间,方才离开。 李蕴才反身将门关上,余光忽然扫到一处墙角有一抹黑影,李蕴对此很是敏感,注意到这黑影却是平时没有的。 “难道是哪个丫鬟打扫时把东西落在这里了?”,李蕴心中生疑,就要往墙角去查看一番。 忽的,李蕴猛然发现墙角的黑影竟然动了一动,李蕴心中猛地一跳,在那一瞬间头皮发麻,脑门一凉。 情况不对,逃出去!这是李蕴的第一想法。 喊人!这是李蕴的第二想法。 正准备付诸行动,李蕴猛然觉得脖子一凉,耳后传来一声低喝,“别动!也别说话!”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告诉李蕴,最好别动! 就在这时,李蕴先前看到的黑影又动了一动,随即,竟从那个地方站出来一个人。 那人看了李蕴许久,只不过李蕴身后持刀的那人一直不动作,李蕴也不敢乱动。就这样,李蕴只觉得一分一秒都是折磨,时间过得如此缓慢,腿都有些软了。 这时,黑影处出来的那个人见着侍女走的远了,这才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李蕴!” ------------ 第二十三章 满目生辉(还是求订阅啊!) “你是何人?”,李蕴对眼前的人没有半点的印象。 “给你提个醒,你还记得四年前吗?”,来人对于李蕴的反应却并不觉得惊讶,提醒道。 四年前?李蕴还是想不到眼前是什么人。 “好吧,再给你提个醒!”,来人一脸无奈,说道,“四年前李师师去过哪里?” 来人可不就是李景嘛!李景本在躲在墙角,却没想到李蕴这么敏感,多亏带来了武松,否则,说不定今夜就要功亏一篑了。 李蕴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口中吃吃说不出完整的话,显然惊诧到了极点。 李景却不理会李蕴的反应,冷笑一声,径自说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今日的来意,不用多说,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听闻此事,李蕴凭空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就想到了后果,忙声道:“不可能!” 刚说完,李蕴察觉到,脖子上寒刃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李景对着武松点了点头,当着李蕴的面拔出了手中的短刀。 李蕴见此忙忙解释道:“官人…官人,那份契约真的不再奴家手里啊!真的…真的…它在蔡太师手里,对!” 李蕴越说越肯定,又说道:“官人明白的,以奴家的身份,这等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奴家手里呢” 李景却不慌乱,只是道:“我不信!不拿出来,你就死!至于蔡京……你以为我今日到这里,会没考虑过他吗?” 说着,李景将刀刃在李蕴眼前晃了两圈,甚至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吓得李蕴又是一颤。 李景却没有任何同情的想法,便是今日杀了李蕴,也是李蕴罪有应得。 李蕴已经哭出声了,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奴家手里真的没有这份东西啊!” “看来你是宁死也不承认了?”,李景冷哼一声。不做犹豫,将短刀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刺向李蕴。 李蕴下意识的伸手挡在头顶,但李景却不管不顾。手中短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就在短刀即将刺中李蕴的时候,李蕴尖叫一声:“等一下!”,不管怎么说,还是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李蕴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是真的起了杀心的,至于日后怎么跟蔡京解释,日后再说吧! 李景动作一顿,短刀已经接触到李蕴的手臂了,待李景收回短刀,赫然发现刀尖的一点殷红。 “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吗?”,李景语气很冰冷,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你们要答应奴家把那张契约给你之后,你们不能伤害奴家!” “好!”。李景答应的很干脆,见李蕴没有反应,李景又说道:“你放心,我等说话算话,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 李蕴这时才说道:“那奴家身后的那位?” 此时,武松的刀还架在李蕴的脖子上呢! 李景对着武松轻轻点头,说道:“二郎,待会假如她想要反抗或者逃跑,别犹豫,直接杀了!” 武松低声称是。这才收回了架在李蕴脖子上的刀。 被李景和武松盯着,李蕴表现的很小心翼翼,没想着出半点幺蛾子,生怕一个动作不对被后面两个凶神恶煞给砍了。 待李景拿到李蕴藏在床底暗洞的卖身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尽管日后,只要李师师跟在李景身边,这张卖身契一点效力都没有,但李景还是来了,打算取回这张卖身契。他不愿给这个妹妹留下半点隐患。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喊:“娘子。水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沐浴吗?”,原来,是去伙房催促的侍女已经回来了。 李景低声喝道:“把这些侍女都赶走,告诉她们,你今日累了,要好好休息!” 李蕴哪敢不从,一一按照李景的吩咐,李蕴平日里本就刻薄,侍女不疑有他,一直到第二日,才有侍女发现被绑在房中、塞住嘴的李蕴。 …… …… 绣儿总觉得今夜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看到李师师略显异常的表现之后,绣儿的住处离着李师师的闺房并不远,也就隔着一道墙壁。 入夜,绣儿却总是睡不着。想起今日白昼时的情形,好似自从那位李娘子来了之后,自家小姐的笑容更多了。 而且,小姐今日还避开了自己,和李娘子在后院说是赏了许久的奇石,但后来,绣儿看了半晌也没看出那块“奇石”奇在哪里。 联想到两日前的情形,绣儿心中更加迟疑,要不要明日将这事告诉她呢?两日前绣儿就很纠结,但最终还是汇报给了李蕴,但绣儿了解的不多,李蕴也没有重视,绣儿其实有些后悔私报了此事。 “明天再说吧!”绣儿悠悠一叹,闭上了眼睛。 然则就在此时,绣儿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绣儿哪敢怠慢,忙忙穿衣起身准备去查看。 等绣儿开了门,却发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小姐的屋里竟然有动静! 难道是……有贼?! 闺房中,李师师正红着眼看着手中的一张契约书,一旁,李景安慰道:“师师,亲手把这张纸烧了吧,自此之后,便是海阔凭鱼跃了!” 说着,李景拿过一盏烛台,示意李师师烧掉契约。 李师师轻点螓首,将契约书卷起,轻抬皓手,一点点看着契约书被火点燃,一点点地成灰。 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抬起头,李师师才说了两个字“多谢”之后,竟无语凝噎,低声抽泣起来。 李景手忙脚乱的掏出本属于李师师的手帕,略显笨拙的替她擦拭这眼泪,安慰道:“眼下应该高兴才是!” “我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能出城,到时候我们直奔梁山,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李师师再次轻点螓首,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格外温暖。 李景又道:“那位李娘子还想同你道别呢,若是见你哭花了脸,恐怕要责怪我欺负你了,她我可惹不起!” 李师师闻言却是记起早前李景被李清照整治的情形,扑哧一笑。 本是梨花带雨,这一笑,却是满目生辉,本就昏暗的烛光显得更加昏暗了。 ------------ 第二十四章 她是愿意的 PS:(5000/9000) 李景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 回头看去,撞门的却是守在外面的武松,而武松的一只手上,却携着一个女子,李景仔细一瞧,可不就是绣儿吗! 绣儿被武松捉着,看到房内李师师准备好的包裹,一下子,这两日的不对劲绣儿立马明白过来了。 小姐准备离开! 想到这儿,绣儿心中一慌,如果小姐走了,那李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抿了抿嘴,绣儿做下了一个决定:“娘子,求你带着绣儿一起走吧!”,仿佛想到了李师师走后李蕴会如何对待她,绣儿的眼泪立马流了出来。 绣儿知道自家小姐心软,再度求道:“娘子,求求你了!” 李师师闻言也是起了怜悯之心,一双明眸看向李景,询问李景的意思。由于刚哭过,眼圈还有些红。 李景道:“没事,你要是信得过她,带上她也无妨!” 绣儿闻言,忙道:“娘子,绣儿跟着你也有四五年了,就带着绣儿吧!” “那好吧!”,李师师略一犹豫,便答应了绣儿的请求,又吩咐道:“你不要声张,先回去收拾一下,量她李蕴日后也找不到咱们!” 绣儿此时已经离了武松的控制,闻言十分惊喜,慌忙跪在地上给李师师磕了一个头,李师师都没来得及阻止。 又听了李师师的吩咐,绣儿起身之后才答道:“绣儿这就去准备!” 说完,绣儿忙不迭的跑出了房门。 看着绣儿离开,武松低声问道:“哥哥,要不要跟着?” 李师师闻言劝道:“绣儿也是个可怜人,有些事也都迫不得已,哥哥……” 李景点头道:“好,就听妹妹的。” 话音刚落,李景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问候:“娘子。有什么事吗?” “是婉儿!”,李师师说道。 李景瞬间想了起来,他对婉儿颇有印象。 “哥哥,如果可以的话。能把婉儿父女也带上吗?小妹怕这一走,他们父女二人就要没了生计了……”,李师师仿佛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毕竟人越多,目标越大。说话的时候还微微低着头。 李景想了一下,说道:“没问题,我已经买好了一辆马车,坐两个人还是三个人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父女愿意吗?” 李师师蹙了蹙眉头,说道:“他们若是知道我离去,定然是愿意的!” 说话间,婉儿已经来到了门前,门已经被武松关上了。婉儿同绣儿一样,听到动静才过来的。正要敲门,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 房里竟然有男人?婉儿很吃惊,在她的印象里,李师师可从来没在晚上留过人呀! “婉儿,我准备离开了,你和岳老丈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一起离开?”,婉儿刚才从发现男人的情境中回过神来,这下又惊呆了。 半晌之后,婉儿总算理清了思路。这时,婉儿才注意到站在李师师身后的李景。 “果然是他!”婉儿心中暗想,当日她就听到了只言片语,“娘子也算是找到了良人。可我呢?” 想到这里,婉儿却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脸颊,忍不住惆怅起来。 “婉儿?婉儿?” 婉儿再次回过神来,却见屋里的三个人都盯着她看,其中尤以李师师的目光最为亲切,带着关心。 心中一暖。婉儿应道:“娘子放心,婉儿这就去叫醒爹爹收拾东西!” 婉儿心中很清楚,没了李师师的照拂,她们父女在这里根本没有生计来源,尤其是老父身体有疾,每几日都要吃些汤药,也不存在犹豫的问题。 待送走了婉儿,李师师却发现李景一直在看着自己,本该落落大方的她却不知怎地,却有些脸红,也许是因放下心中长存的防备,而显得更加真实的的自我吧! 但见李景还是目不转睛,李师师不免有些羞恼,娇嗔道:“哥哥这么看着小妹作甚?” “啊?”,李景一愣,随即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你还有想要一同带上的人吗?索性一起说了,我也好安排呀!” “哼……没了!”,故意板着一张脸,李师师说道,“天都这么晚了,你还准备在我这里过夜吗?” 李景本想口花花的说句“想”,犹豫了一下却没说出口,只是道:“好好休息,明日一大早就要走,路上颠簸,估计会辛苦一点!” 也已经到了三更时分,李师师也觉得有些困倦,提及休息二字,却是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勾勒出那道傲人的身形。 李景只觉得半点都不困了…… 出了李师师的房间,李景和武松才在绣儿的指引下来到一间房子了,准备凑和一晚上。 夜里,李景想着,经过自己这一遭,这方世界应该就再也没有那个名满京城的李师师了吧,不过,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与人才同榻而眠,貌似是刘备经常做的,与关羽、张飞自是不必多说,后来的赵云、徐庶、诸葛亮,刘备也都陪着一起睡过。 李景也没想到自己还要这么一天,院子里没有闲置的房间了,单次一间。 和武二郎抵足而眠?李景可没这嗜好,还好被子倒是有多余的,推辞三番,武二郎终于拗不过李景,去床上睡了,李景却是打起了地铺…… 天色未亮,一轮弯月还不肯落下,漫天的繁星仍旧在尽力的挥洒着光辉,在星光之下,已经有人儿在等待了。 吱儿轱辘……伴随着车轱辘的声音,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院门已经开了,李师师和绣儿,以及婉儿父女,早就悄悄的收拾好行囊,等在了这里。 暂时,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还没发现不对劲。 随着马车停在院子门前,在李景的帮助下,四人本就不多的行囊被一一放进了马车里,不过,李景却注意到,李师师一人的东西却比得上其他三人的。 暗叹一句:果然是女人啊! 待三位女子进了马车,婉儿的父亲,岳老丈被李景安排坐在了车前,毕竟岳老丈身体不好,又不太方便进马车,还好,此时天气已经转热,倒也不愁被冻着。 ------------ 第二十四章 离京(求订阅) 几人才刚刚坐上马车,李景就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拐过来几个汉子,正是李蕴安排的“护院”! 饶是李师师几人的动静很轻,还是把他们给惊动了。 隔着老远,那个为首的汉子就朗声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呀?” 说话间,这些人健步如飞,转眼之间,他们就已经靠近了马车,拦住了马车的去路。眼见着一言不合,就要上马车抢人了! 李景却表现的很闲适,待这七八个汉子到了马车前,方才开口问道:“你们都不回头看一下吗?” 却见为首的冷笑一声,道:“害怕了?想要逃了吗?某记得,两日前好像见过你是吧!” “你真的不回头看一眼?”,李景再度微笑。 汉子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觉察到身后有人拉他的衣摆,汉子很是不满,正准备回头呵斥一番,却听身后一个同伴有些颤抖的说道:“大哥,你还是回头看看吧……” 汉子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缓缓转过头去,待看清楚后面,汉子只觉得脖子一僵。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竟然聚了十几号人,个个不是拿刀就是拿棒的,此时全都杀气凌然的看着他。 汉子也算是个有胆气的人,见这情况,本想说上两句狠话,忽的,这汉子瞳孔一缩,他在不远处,竟又看着一个劲装汉子走了过来,那劲装汉子手提一把尖刀,肩膀上扛着一个人,最让汉子惊心的是,那劲装汉子的刀口上还留着一抹暗红。 饶是星光昏暗,但汉子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劲装汉子走的很快,看起来丝毫不受肩膀上扛着的人的影响,待走的近了,为首的护院汉子心中一惊,肩膀上的那人。看起来好眼熟!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大哥,好像是三哥……”。 “三哥”是被汉子派去报信、顺便喊人的。如今三哥都被人扛来了,他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这位“大哥”带来的六个人瞬间乱了起来。“大哥”僵硬的将脖子回转过来,此时,那十几个手持器械的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另一方面,那个劲装汉子已经到了李景面前。将肩上扛着的那个人直接丢在了地上,指着那人向李景拜道:“哥哥,此人不愿就擒,兄弟不愿耽误时间,便动了手,特来复命!” 李景轻轻颌首,到了一句“二郎辛苦了。”,这劲装汉子正是武松。 转头,李景又问那护院中为首的那个汉子,道:“现在。你害怕了吗?” 这句话,本是那汉子问李景的,现在李景又回了给他。 望着三哥的尸体,汉子心里一慌,双腿不由有些发软,竟对着李景跪了下来。他与三哥也算是相交甚久了,却兴不起半点为他报仇的意思。 “害怕就好!”,李景慨然一笑,吩咐道,“李四。带人把他们都绑了起来吧!” 绳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李景本就没打算杀这么多人,这七个护院束手就擒,不一会儿。便全捆住了。 不过末了,武松却指着那具被他丢下的尸体说道:“还有这个没捆呢!” 李四有些疑惑:“二哥,他不是死了吗?” “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 …… 李师师先前一直在车里候着,虽说李景早就向她保证过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但她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如今听到动静。知道已经解决了护院,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车外,传来李景的声音,“妹妹,出发了,前面李娘子还在等着同你告别呢!” 话音刚落,马车便咕噜噜的动了起来。 期间,李师师与李清照道别自是不提,李景不知李清照同李师师说了些什么,不过李师师在回来的时候,眼圈却又有些微红了。 半路上,李景又汇合了原本留下看着李蕴的张三,据张三所说,在他离去的时候,都没人发现李蕴卧房的异样。 马车继续往城门行去,天都快亮了,正是开城门的时候。 “阿大,你回去吧,替我给朱富带句话,他做的挺好!”,今日朱富没有亲自来,毕竟他也不是以武力见长的人,那十几个手持刀棍的人,都是朱富派来的。 阿大闻言,喜滋滋地行礼告别。 新曹门,李瑞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当李景再次联系他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李景的请求。 虽然现在城门还处于戒严状态,毕竟前日发现的逃犯还没抓到,而李瑞这一遭,很可能让他身败名裂,但李瑞还是答应了。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在李景与他见面的第二天,他的上司就专门召见了他,很是热情,狠狠地将他夸奖了一番,还给他升了一级官。李瑞很清楚,这个上司以前可是对他不假辞色。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资格在这个时候执掌开城门的事宜。 “来了!”,心中暗道一声,却是已经认出那个带头的人。正是当时跟着李景的。 按照商量好的方法,李瑞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一脸谄媚。 这时,城门才开,尚有一些寻常百姓在排队,李瑞却指挥着兵卒,分出一条通道,让那马车和前面骑马的人可以顺利通过。 一旁的百姓虽有不满,但对这种情况却是有些习惯了,不过,这么早出门的权贵人家,也真是少见。 确实是权贵人家,马车看起来很是华贵,护卫也都骑着马,守门的兵卒虽不清楚到底是哪家权贵,但却并不妨碍他们执行李瑞的命令,马车经过的时候,李瑞从马车后面那个骑士的身边听到了一声低语。 “瑞哥儿,多谢了!” 待李瑞反应过来,看到的只是那人的背影了。 李瑞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不用谢……” 一旁有个守门的兵卒见马车走远了,靠到李瑞的身边,打探道:“头儿,这是哪家的马车?” 李瑞小小地觑了他一眼,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兵卒讪笑一声,不在多言了,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传来李瑞的声音:“这是太尉府上的,下次可要记住,别认错了!” 那兵卒忙忙点头称是,却是记在了心里。 ------------ 第二十五章 索超心宽宽(继续求订阅啊) “师师,我们已经出城了,但我担心李蕴脱困之后会遣人来追,稳重起见我们先多赶些路可好?” 出了城,汇合了在这里等待的人马,一同上了往东去的官道,李景驱马来到马车前,如此问道。 却见李师师掀开了马车旁边的帘子,说道:“哥哥尽管赶路便是,小妹这里无碍的!” “先辛苦这两天,待到了京东地界,便基本无碍了!这马车还算安稳,不怎么颠簸,趁着现在官道上的路还算平整,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罢,见李师师颌首称是,李景摆摆手,便驱马往前去了。 前面,李哲正在等候着李景。 相处的时间长了,李景也算差不多把李哲的脾性摸清楚了,虽然每每总是唠叨着自己老了,但却是不愿意闲着,总的来说,是一个有点爱唠叨、还有点毒舌的老头子,不过,这个老头子还是很厉害的。 “老伯,人联系上了吗?” “唉,老头子到底是受累的命啊!”,习惯性地感慨了一句,李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派人去拜访了你说的丁大,不过人家运气好,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复了原职,所以……” “没事!”,李景试着安慰道,其实他本就没有必须拐走丁大的想法,李景一直想着的,可是凌振本人! 不过李哲却是翻了一个白眼,显然不领李景的情。 李景也不计较,再度驱马向前,那里,武松正骑马走在队首。 “话说,梁中书的生辰纲差不多要出发了吧,不过,没了杨志,又是谁押送的呢?”,在与武松攀谈的时候。李景暗暗思量。 …… …… 却说大名府中,在蔡夫人的再次催促之下,苦于没有合适人选押送生辰纲的梁中书终于派人宣来了索超,一番吩咐之下。依着梁中书所说,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平车,帐前拨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索超自恃一身武艺,也不害怕,慨然应了。 但索超这样作态,倒让梁中书有些不太心安了,须知,去年梁中书送去的额生辰纲就被贼人给劫了,到现在还没有抓捕到贼人呢! 梁中书与蔡夫人商量了一道,又招来闻达和李成询问一番,又改了一番主意,依旧推着十辆平车。将本来准备插在车上的黄旗去了,出了推车的军汉之外,每辆车再跟上两个军键,总计三十人,又有蔡夫人的奶公谢都管带着蔡夫人的书信和礼物、并两个虞侯。 索超对此也浑然不在意,回家收拾了东西,带了两个军中心腹,另有那三十人中,倒有二十个是索超手下的精兵,第二日索超便带着人出发了。 至于如何对待沿途的山匪贼人。索超浑然不像杨志那么小心谨慎,索超表示,先问过某家手中的大斧再说! 就这样,索超一路上走官道。进州县,各州县的知州、知县知道生辰纲是孝敬给蔡京的,无不殷勤接待,每每都要派人护送。 在索超这般招摇无畏之下,虽说财帛动人心,但却没有寻常的小贼敢下手了。便是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也都祭了索超的斧头。 尤其是在经过伞盖山的时候,索超一斧头将伞盖山无名头领的脑袋给砍了,至此,更没有小贼愿意招惹索超了。 但东溪村的一伙人却除外,此时,出了尚在梁山的阮氏三兄弟,原本的七星聚义倒是变成了四星临门,分别是晁盖、吴用、公孙胜以及刘唐,此四人正在商议着如何去取那生辰纲! …… …… 李景一路东行,路上倒是一切顺利,只不过,李景很悲哀的发现,他生病了…… 不知怎的了,李景离京的第二日就发起了烧,而且途中吃的药却是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该怎么烧还是怎么烧。 生病的第一日李景还能强打着精神骑马,但第二日却是不行了,都说病来如山倒,李景没想到自己终日习武,也会病得如此之重。 不过,也因为病着,李景倒是享受了几天齐人之福,每天被李师师很是温柔的照顾着,可惜每每头很晕、很痛,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这一日,一行人匆忙赶路之下,总算赶到了阳谷县,而安道全,此时就同李巧奴住在这里。 “官人三四年前是不是生过一场重病?”,刚给李景把过一次脉,安道全就这么问道。或许是看出了武松等人对李景的安危很是紧张,安道全表现的有些恭敬。 不愧是安道全,李景点了点头,他刚刚穿越的时候可不就是生了一场大病了嘛! “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患?”,李师师忙忙问道。 李师师貌美,安道全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道:“官人这病看起来是阴虚发热,但究其根本,还是早前旧病埋下的隐患,光凭着治阴虚发热的方子,怎么可能治得好!” 安道全看过李景这几日吃的方子,在夸耀自己的同时,也得顺便贬低一下同行才好呀! “官人最近几年定是时常习武,所以才将这隐患压了下去,但一日不除,这病患便一日埋在身体里,如今爆发出来了,却也好治!且容我开一个方子!” 说完,安道全取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一篇药方。 李师师方才听安道全所说,本还担心不已,听到最后,方才舒了心,却也嗔怪的瞥了安道全一眼。 李景不过在阳谷县待了一日,不过服了安道全的一剂药,情况就明显好了许多,其间,武大郎与潘金莲前来拜谢自是不提。 李景心念梁山,阳谷县离着梁山也不算远,病情好了一些之后李景便打算回去,武松不放心,便也跟着,安道全当然是要相随的。 阳谷县至梁山,若不想绕路的话,需经过一段黄泥岗,正是智取生辰纲的那个黄泥岗,不过李景却没想到,才到黄泥岗,就看到几辆大车横在路中间,二三十个军士正躺在车边,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伙人将平车推走…… (未完待续~~) ------------ 第二十六章 生辰纲 即便是去了三星之后,剩下的四星聚义也有些逆天,而索超,则同原本的杨志一样,在这次事件中,注定要成为背景板的存在。 病情有所好转,李景本想接着骑马,但却拗不过李师师的要求,只能在马车上躺着,不过在被十辆平车拦住了去路之后,李景总算是得到了允许可以出马车。 到底是个病人啊,李景这么安慰自己,绝不是什么妹控或者妹管严!绝不是! 却说一个时辰以前,晁盖就带着人装扮好等候在黄泥岗了,而智多星吴用也早已想好了计策,到也与原来的一样,该贩枣的贩枣,该卖酒的卖酒,就等着索超过来了。 黄泥岗,位于皲州境内,索超原本的路经便是经皲州往西行,直去东京,不过当时正值五月下旬,天气分外炎热,但蔡京正是六月十五生辰,这生辰纲却也不能迟了。 索超的两个心腹并他挑选的那二十位精壮军士每每想的都是防匪防贼,自不会去推车,只留那十个军汉****推着平车,至于蔡夫人送出的礼物,自有谢都管并两个虞侯带着,索超并不去管他们。 谢都管年纪大了,虽有两个殷勤的虞侯分担,每日五更出发,天热便歇,但两个虞侯都有礼物在身,便是想也不怎么能照顾到,谢都管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不过索超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谢都管每每见到索超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的惬意,便是咬牙切齿,更是深恨索超没有帮衬他一些。 索超却不知,他一时疏忽之下,竟叫那谢都管将他恨上了,谢都管心思重,并不在明面上与索超作对,心中已经想着待回到大名府之后狠狠地参他一笔。 这一日,索超一行人再度起了个大早。带到了天热的时辰,一伙人找了半晌都没找到一处乘凉的地方,眼瞧着前方有一个林子,不说寻常的军士了。便是索超也心中也有些兴奋。 一声欢呼,却见索超一人遥遥领先,身后跟着那二十个精锐军士,只留着那十个推平车的军汉与谢都管三个在后面慢悠悠的追着。 且说索超进了林子,却见有一伙人以及在林子里歇着了。索超进林子时,正见到这伙人中有人在吃枣,索超想着,除却这伙人旁边停着的两辆大车,便没有别的盛枣的地方了,遂问道:“兀那汉子,你们车里是些什么呀?” 只见一个满脸胡须的壮硕汉子答道:“大官人,小人与几个兄弟来卖枣,却不想剩下了许多,官人要枣子吗?” 索超离大名府之前。梁中书为了稳妥起见,遣了闻达、李成二人向他传授些江湖经验,比如说不要喝陌生的酒水,怕有蒙汗药之类的,毕竟索超虽说在大名府比较出名,是实至名归的正牌军,但论及江湖经验却是个雏。 “枣子里面怎么也不会掺了蒙汗药吧!”索超喃喃的想着,未久,想必是说服了自己,索超开口朝那买枣的汉子喊道:“先来个三十斤枣子。不够的话某家再要!” 满脸胡须的汉子重重的道了一声“诶!”,便与同伴称量枣子去了。 说话间,不止索超身后那二十个精锐军士到齐了,后面推着平车的军汉也都到了。谢都管更是老汗直流,肯本停不下来。 这些军汉并谢都管对着索超自是一肚子的怨言。 未久,那位满脸胡须的买枣汉子带着半筐枣子走到了索超身边,将筐子放到索超身边,道了一句“官人慢用”,也不想着要钱。径自离开了。 买枣汉子方才离开,林子不远处便传来了歌声,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挑酒的汉子担着两桶酒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军汉热了一路,本带着的水早就喝光了,见这担酒的汉子来了,询问了一番,便嚷着要买酒。 索超虽是莽撞的性子,但却牢牢记着闻达和李成的告诫,这来历不明的酒哪里敢喝? 不过索超不敢喝,却有买枣的汉子敢喝,见此,一肚子牢骚的军汉们更加抱怨了,只不过碍于索超身边的精锐军士,不敢太过火了。 眼见着那些买枣的汉子喝了酒之后啥事都没有,谢都管劝道:“索正牌,我观那些买枣的汉子也喝了酒,却并无大碍,不若买上一桶,分着喝了,也好解解暑!” 听了谢都管所说,那十个推车的军汉只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附和着,谢都管见此,却是暗暗冷笑。 “那……好吧!”,索超看到酒,其实也有些口渴了,只不过因记着叮嘱,方才这般坚持,如今见那些个买枣的喝了都没事,已然放下心来。 然则,此时两桶酒全都被买枣的客人买下了,无奈,谢都管身边的一个虞侯出马,商量了好久,方才花了五贯钱,将其中一桶只被舀过一瓢的白酒买了回来。 浑然没人注意到,方才那舀酒的瓢有些不对劲。 酒到手之后,索超却是当先喝了一口,除了留了些给谢都管并两个虞侯,其他的便分润给手下军士。 但这一桶就哪够三十多人喝的,等分润到军汉手中时,没人也就喝的上两口,这下军汉们更是不依了。 无奈之下,军汉们自己又凑了些银钱,从那六个贩枣的汉子手中又买回了小半桶酒,掕着桶回来的时候,本就只有小半桶的酒又被一个贩枣的汉子偷偷舀了半瓢。 然后……事情的结果便显而易见了,正是李景一行人所碰见的那一幕。 李景这一行人的动静自然早早地就被晁盖吴用等人探查到了,不过四人当初为了保险起见,只带了晁盖庄上十来个心腹庄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行人靠近。 就在李景出马车的时候,晁盖已经带着吴用、公孙胜、刘唐以及几个心腹庄客拦路了,只不过,很显然,李景这边人数并不比他们少。 李景注意到,当晁盖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瞳孔一缩。 那么……是要分一杯羹呢?还是分一杯羹呢! ------------ 第二十七章 见者有份 PS:(9000/9000),还是求订阅呀! 见者有份,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的答案,虽然说应该要不了多久眼前这些人就要投奔梁山了,但李景总觉得,如果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敲诈一番,等以后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当兄弟的时候,不就没机会,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嘛! 所以,在有机会坑人的时候,还是坑一下下的,等到他们走投无路,准备去投梁山的时候,想必他们也不好意思再提吧! 想到自己这一个月都没给梁山做出什么贡献,如今一回来就要进一笔账,李景笑的很开心。 与李景不同,晁盖本来脸就有些黑,这是常年在户外打磨身体时被阳光晒的,后世有一种称呼,叫做小麦色。但现在,晁盖的脸却更黑了,马上就要能和李逵靠齐了,尤其是在李景笑的眼角都眯成一条缝的时候。 就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但,现在的李景可不就是只偷鸡的狐狸嘛! 李景已经下了马车,就站在马车旁边,这时,掀开车帘准备看看动静的李师师正好瞧见了李景眯着眼睛笑的时候。 李师师的嘴角也不由的勾出了一抹笑意,轻声问道:“哥哥,你在笑什么呀?”,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甜腻。 李景并没有转头,依旧在看着晁盖等人,只在嘴上解释道:“我笑,是因为高兴啊!师师,你信不信,待会就会有人送我一大笔钱!” 接着,李景大方道:“其中的首饰什么的,师师你到时候随便挑!” 尽管情况有些异常,但李师师对此却有些不信,轻笑一声,道:“我可不信!” “这样。赌注了,却被不耐一直僵持着的晁盖给打断了。 晁盖没有别的话好说,却又不愿李景当着自己的面和一个漂亮姑娘寒暄。只能寒暄道:“李头领,好久不见!” 李景却并不答话,只是喜道:“晁兄,方才是我赢了!” 晁盖满脑子的问号,正疑惑不解间。却听身旁额吴用问道:“小可却是不解,李头领哪里赢了?” 李景笑道:“方才晁兄不是在和我大眼瞪小眼,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吗?我可看的清楚,是我赢了,晁兄你可不能耍赖啊!”,虽是带着笑意,李景却说得郑重其事,只听“噗嗤”一声,却是一旁的李师师忍不住笑了。 晁盖却是一脑子黑线,在听到李师师悦耳的笑声之后。晁盖的脸更黑了,谁有时间和你玩什么瞪眼睛啊! 便是吴用,也是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阁下便是梁山李头领吧!小道公孙胜,拜见李头领。”,看来公孙胜也看不过眼,过来解围了。 “哦,原来是孙道长……噢不,公孙道长,是在下孟浪了。道长也这么盯着在下看,是想给在下看相吗?”,李景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你不说我也不说,反正李景心中有底气,早在李景到达阳谷县的时候,就派人通过阳谷县附近的据点通报了梁山,想必这个时候,迎接的人应该快要来了! 公孙胜:“……”。好吧,公孙胜也无话可说了,半晌之后,公孙胜才说道:“小道倒是有些看相的本事,就不知李头领愿不愿意让小道看一看了……” 既然你想拖延,那就拖延呗! 李景才要说话,却听晁盖断然道:“李大头领,见者有份,不若大头领推两车子走,可好!” 最后两个字,晁盖特意加重了语气。 两成就两成吧,李景并不想和晁盖等人翻脸,毕竟过些日子应该就要收拢他们了,现在的两成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多,恐怕这帮人都不愿意了。 李景可是注意到对面那个发髻处有一块红色胎记的家伙已经有些焦躁了。 正要开口答应,李景却听见队伍中的武松喝道:“单就两辆车,也太少了吧!” 却是武松看李景方才有些犹豫,以为李景嫌少了,又不好说出口,而且李景与那些人的关系明显不熟,这才断然喝出声。本来,以武松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但武松自觉欠了李景很大的人情,早先在东京只帮了李景一个小忙。 眼见着就要到梁山了,平心而论,武松现在还没达到心甘情愿上梁山的事情,假使李景提的话,按武松的性格定会答应,但李景又不提请他上梁山的事情,武松只能自己尽量去报答了。 看到武松自作主张,李景不过一个思量便猜出了武松的大半想法,心中却是苦笑一声,自不好去反驳武松说的话。 但见武松话音刚落,带着红色胎记的赤发鬼刘唐就跳了出来,刚要叫骂两句,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刘唐回头一看,却是吴用。 吴用见刘唐回头,朝他一笑,用力将刘唐拉了回来,这才上前一步,对着晁盖小声说道:“保正若是信得过小可,便将此事交给小可处理。” 晁盖倒也大方,只一思索,但答应道:“但听学究安排便是!” 吴用再度上前一步,朝李景拜道:“李头领,当日一别,却没想到今日相见却是这般光景!” 李景见吴用提起了旧交情,心中也是一动,若是吴用劝自己不要多拿,应下了也好。便宜不能占得太过,占个两三成,到时候在生辰纲事发的时候提前帮助一二便能了结,而且,晁盖等人还会感恩。但若是再多,恐怕就有些难化解了。 “是啊,小可也没想到。”,李景附和道。 “小可愿代晁保正送上一半生辰纲给李头领,还望李头领……” “好……”李景正准备答应,才说出口,忽反应过来,被吴用的大方吓了一跳,看刘唐时,李景发现这厮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呵,吴教授,给个两三成就行了,多了我也不好意思收啊!” 吴用却不知李景为何推脱,接着道:“只希望李头领能够为今日之事保密!” 李景还继续推脱道:“真的不需要五成这么多啊!” 晁盖倒是很信任吴用,也拍板道:“李头领,你就不要推辞了,刘兄弟,我们去把剩下的平车推走。” 刘唐见晁盖和吴用都发话了,而公孙胜显然没有反对的意思,跺了跺脚,帮着推车去了。 “我只要两三成!”,李景还是道。 只不过,没人理会…… 李景怒了:“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 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李景身上,连去推车的刘唐也不例外。 “晁兄,留下三辆车,其他全推走!”,就是这么任性! ------------ 第二十八章 意外来人 PS:今天暂时一更。 最后,在吴用的示意,晁盖等人还是留下了五成的生辰纲,而李景,也总算明白了吴用的用意,说到底,李景想要收拢晁盖刘唐等人,但晁盖等人又何尝不想结交李景,为自己多留一个退路? 所以,李景也就最开始的时候任性了一把,后来也就没有再推辞,想必,吴用定会解释清楚的。 “张三、李四,带人推着车子,出发!”,不劳而获之下,哪怕是拖着病体,李景也显得意气风发,毕竟五万贯钱呢! 张三、李四自是安排人去推车子,一行人再度上路,因要照顾推车的人,闲庭漫步般地往梁山方向去。 但,才出发不久,却听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而且马蹄声是从阳谷县方向来的…… 而且听着数量,显然不是个把人这么简单,怎么也有几十上百匹。 不需李景的吩咐,张三、李四二人便带着人戒备起来了,因推着平车,李景干脆决定停下来看看动静,心中也着实有些好奇,这地界有谁能凑齐这么多的马匹?便是济州军也不成吧。 猛然间,李景想到一个可能,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在这个地界,离着独龙岗可不算太远,独龙岗上的三个庄子,尤其是祝家庄,绝对有这个实力的…… “应该不会吧,这样不科学!”,李景不由有些烦恼。 “什么科学呀?” 李景回头看,却是李师师又跟着他除了马车,正巧听见李景你呢喃自语。 “没什么,你先回马车!” 李师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李景一脸严肃、不容反驳的模样,只是微微撇着嘴角,顺从的进了马车。 “所有人上马,那几辆车先别管了!”,李景很清楚,若真是那三庄的人马。今日恐怕就难以善了了。财帛动人心啊! 另一面,李景又叫张三和李四骑马跟着马车先行一步,剩下的十来人俱是备着兵器,骑在马上。守候在路边。 未久,许多人马出现在李景面前,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李景粗略看了一下,少说也得百多号人。全是骑着马的。 李景不认得那个为首的,但见这人也就和自己一般大小,因着天气炎热,连李景都换上了一身薄衫,但这年轻人却仍在身上套了一件布甲,虽说布甲做工精细,颜色亮银,看起来十分华丽。 这些人在经过李景等人身边的时候果然减速了,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看到路边的五辆平车之后,更是眼睛一亮。 李景早就在戒备了。年轻人的反应李景也看在眼中,“拖延时间,等师师的马车远了,再杀出去!”李景瞬间做下了决定,至于那五万贯生辰纲,只能等着来日再抢回来了。 思索间,武松业已经驱马来到了李景的身边。 “喂,小子,你在看什么?” 听到这轻视的话语,祝彪心中一怒。他自视甚高,怎能容得别人轻视!但就“小子”两个字,就让祝彪出奇愤怒了。 不过祝彪到底是祝彪,一面暗暗指挥手下包围住李景一行。一边强笑着问道:“我方才经过黄泥岗,却见有不少官军躺倒在那里,不省人事,其中还有一个模样威猛的将军,看起来倒像是押送生辰纲的那些人。你等方才经过,可曾发现?” 李景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却并不接祝彪的话,只是问道:“你是祝家庄的哪位?祝龙、祝虎、还是祝彪?” 李景自不会任由着祝彪带人围住自己,边说边退,已然出了官道。 “我是……”祝彪才说了两个字,便住了嘴,这时,他身边已经有手下下了马,打开了平车上的箱子。 祝彪看到了亮闪闪的金银,大吼道:“我是杀你的人!二郎们,拿下他们!” 这一百多号人纷纷拔出了兵刃,驱马冲向李景这十来人,还好李景先前后撤的时候就调转好了马头。 李景带头驱马冲了出去,却并非是朝着梁山的方向,既然拖延不了时间,只能试着引开他们了。 官道旁是一片开阔地带,先是一片荒地,再往前便是长庄稼的田地了,现在正是收庄稼的时候,李景才骑马跑了没多久,便可以遥遥看到收割的农人了。 回头见身后那一百来号人杀气腾腾的样子,“不能再往庄稼地去了!”,李景喊道,“掉头往阳谷县去!” 虽有被追上的风险,但李景不愿意将灾祸转嫁给他人。 “二郎,你我断后!” 武松却抽出单刀,将刀鞘奋力一丢,狠狠地砸在李景座下乌骓马的屁股上。 乌骓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受了这一惊,撒欢似的驮着李景往前跑,不一会儿便遥遥领先了。 李景的耳中出了呼呼的风声,便是武松的喊声:“哥哥放心,断后的事情交给武松就行了!” 李景试着拉一拉乌骓的缰绳,却发现不管用了,或许是武松那一下真的有些重了,又或者是乌骓察觉到了危险,总之,乌骓半点没有停下了的意思,依旧在全力奔跑。 李景不免有些欲哭无泪,“你想要自己断后跟我说一下不久完了嘛,干嘛要搞这一出呢!”,李景也知道武松是为了自己考虑,但他现在只有死死的抱着乌骓的脖子才不至于摔下去,连路都顾不上看。更不要说身后是否还跟着梁山人马了。 头一次,李景觉得这好马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李景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吹僵了,乌骓马总算渐渐停了下来,李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马。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但李景终究还生着病,经过长时间的颠簸,李景头再次痛了起来。 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别人,李景甚至连什么时候与武松分散的都不知道。 这是哪里啊?李景毫不意外的迷路了。 见着不远处有一棵大柳树,密密麻麻的柳条低垂,旁边有条小溪悄然流过。李景牵着安静下来的乌骓,径直朝那里去。 口干舌燥的,李景也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 第二十九章 清溪 PS:下一章晚一点,还是拜求订阅啊! 却说李景牵着乌骓马来到小溪边,在柳树的阴影之下,溪水冰凉清澈,李景单将手放入,便觉察到一阵清凉,分外舒爽,便连头痛都感觉减轻了不少。 一旁的乌骓好似也瞧出了溪水的好处,也伸着大脑袋凑了上来,想要喝两口水,李景见了忙忙将乌骓推到另外一边,他可不想用乌骓马添剩的水! 用手捧了一捧水,正准备洗一把脸,水都碰到鼻尖了,在这一刻,李景甚至都想喝一口了,惊险了一路,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只是,李景余光忽然瞥到水中的一抹白色,不知是布还是什么。 下意识的放开手中的水,李景往水来处看去,却见不远处,也就五六十米的距离,正有一位小娘子在濯足。 李景此时已经将那抹白色捞了上来,可不就是一只绸袜嘛! “险些喝了这小妮子的洗脚水!”,李景心中一阵庆幸,还好有这么一只绸袜漂过这里,那位小娘子本就离李景不算太近,又有树木阻挡,李景的注意力又全被溪水吸引了,之前根本没注意到那位姑娘。 虽然在波光粼粼的溪水的相衬之下,那小娘子显得很是耀眼,玉雪肌肤,甚是明显,但洗脚水总是难以让人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物。 李景再一看,身边的乌骓马依旧在伸着大舌头舔着水,没好气的起身轻轻拍了一下乌骓马的头,却见乌骓马只是打了一个响鼻,便不理会李景,继续伸出了大舌头。 那位濯足的小娘子早就注意到了李景,在李景洗手洗脸的时候并没有出口阻止,但见到李景拾起她的绸袜,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本是爱干净的人,擦干了玉足,换上一双新的绸袜。穿上马靴,一个英武的小娘子便亭亭玉立了。 牵过拴在树后的宝马,她一个翻身便上了马,一拉缰绳。驱马朝李景奔了过来。 小娘子的表现李景看在眼里,不过李景本就想打听一下路,只是靠在乌骓马旁边等候着,而那只袜子,则被李景随意的放在了小溪边上。 未久。那位小娘子果然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来到了李景的面前,并不下马,只在马上俯视着李景,打量一番,小娘子方才樱唇微张,问李景道:“你把我的东西藏哪去了?”,却是环顾李景身上都没有发现她的绸袜。 “在那呢!”,随着李景手指的方向,小娘子看见自己的绸袜正安静的躺在溪边呢! 小娘子不免有些尴尬,微微红着脸。一言不吭的下马去捡起自己的袜子,才走了两步,就听李景说道:“敢问小娘子,此处是何处地界?在下与同伴走散了,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或许是因为早先错怪李景的原因,这次小娘子说话倒带了几丝温柔:“这里是清溪,你听过吗?” 李景摇了摇头。 小娘子又解释道:“离这里也就十里路有一地唤作独龙岗,这你总应该听过吧!” 李景轻轻颌首,随即问道:“小娘子住在独龙岗?” “正是!” …… …… 再说武松一刀鞘砸在乌骓马上,便退居在最后断后。祝彪这次来得急,并没有带上弓箭,身后的一百来号人大多都是只会骑马而已,更不会带着弓箭。 李景这一行人骑的马自然不会差。是以祝彪追了许久还是追不上,反而是他自己带了的人有不少都掉队了。 但由于李景先前当着他的面喊出了祝家庄的名号,祝彪还以为李景认识他,是以,为防止走漏消息,祝彪很想将前面那十来个人全部拿下。 祝彪仗着马好。每每都是冲在最前面,但却不想前面那个殿后的大汉,每每都能丝毫不伤的将他击退,如是几次,祝彪离着眼前那十来个人越来越远。 祝彪这次贪心生辰纲,本就是瞒着老父祝朝奉出发的,他料定一心安稳的祝朝奉不会冒险,但十万贯生辰纲的诱惑是在太大了。 而且,黄泥岗是个好地方,虽然地处皲州,但离阳谷县也远不了多少,关键是,祝彪在分析之后,看出假如索超押着生辰纲走皲州转道的话,必然要经过黄泥岗,以索超一路上所表现出来的性子,应该不会为了寻求官府帮助而特意走一遍皲城县。 所以,祝彪动心了。 只是,祝彪没想到,他来晚了一步,只看到瘫软在地上的一众军士,暗骂了一句废物,料想夺财的人并没有走远,祝彪寻了一个方向追了上去。 本来只是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教他碰见了! 又追了一盏茶的工夫,祝彪见武松他们越来越远,无奈之下只能挥手停止追击,策马往回赶,那里可还有五车金银珠宝呢! 想到生辰纲,祝彪心中猛然一惊,财帛动人心,留下的那十来个杀才可别起了歪心思将金银偷走了!想到这里,祝彪的心更急了,心中不由暗暗有些后悔先前追了这么久。 他却不想,留下来的十来个人都是有家眷在祝家庄的,怎么可能会为了金银而置家中的亲眷而不顾呢! 紧急慢赶,祝彪驱马跑的比先前追人的时候都要快上几分,官道已经遥遥在望,祝彪注意到车子还在那里,总算好似舒缓了心情……不对,等等,车子旁边多出的人是怎么回事! 待靠的近了,认出多出来的那几人,饶是祝彪本就想到过这种情形,心情也不由有些瑟瑟。 祝彪深知这个时候不能顶罪,认错才是王道,反正事情已经做下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祝彪下了马,微微耸拉着闹到,慢步走到车子旁一个老者面前,低声叫道:“父亲,你来了!” 多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闻讯赶来的祝朝奉以及祝龙祝虎两兄弟。 祝朝奉看到祝彪的样子,联想到祝彪惹出的祸事,心下一怒,骂道:“你这逆子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 说罢好似还不解气,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去抽祝彪,祝龙到底是老大,手疾眼快,忙忙拦住祝朝奉,却也嗔怪的看向祝彪,责怪道:“三哥,这次却是是你的不是,若是栾教师察觉到庄上少了不少人,我与父亲还不知道你竟然打起了这……这件东西的主意!” 只不过祝龙虽然嘴上责怪,手上却拉住祝朝奉挥鞭的手,丝毫不放。 祝彪显然看出了祝龙的意图,忙忙说了许多的软话,祝虎虽说脑子迟钝些,但也瞧出来了其中奥妙,瞬间就加入了劝解大军。 饶是心中有怒气,但见这兄弟三人团结友爱的模样,祝朝奉一阵欣慰,也罢,事情已经做下了,是该想想如何善后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却有一大阵马蹄声传来…… ------------ 第三十章 林冲在此(求张月票)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一营数百人马出现在祝家父子的面前,即便是在觉察到马蹄声的前一刻便命人遮掩那五辆平车,祝朝奉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尤其是在注意到眼前的人马全是官军打扮之后,祝朝奉更是在心中深恨自己早前为何不在索超等人转醒之前将他们解决了,万一让他们汇合了……想到这里,祝朝奉不寒而栗。 林冲却没想这么多,他带着前锋营来迎接李景,却不想半路上碰见护着马车的张三李四二人,得知李景竟然被人劫了,现在情况不明! 这还了得?不说林冲的反应,便是前锋营中,大小军官基本都是李景手下的老人,张三李四本就心急,通报消息的时候根本想不到收敛一下。 结果,前锋营瞬间群情激奋起来,根本不需林冲动员,尤其是早就接了老娘上梁山,自告奋勇来接李景的李逵,更是怒发冲冠,坐在马上,还没看见敌人,斧头都已经轮转起来了。 在林冲一声令下,只留了一伍人马并李四留下,其余人皆在张三的带领下朝着事发地一路策马狂奔而去。 到了事发地,张三却发现那伙人竟然还聚集在官道旁,而李景,早已不见了踪迹。 左顾右盼瞧不见李景的踪迹,林冲也有些心急,见面前这些人中并不像经过厮杀的,总算有了少许心安。 张三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他寻不见李景,忙忙求救似的看向林冲,却见林冲大吼一声,道:“梁山林冲在此,谁是主事的?出来说话!” 祝朝奉听罢先是心中一松,不是官军就好,但随即又头痛起来,梁山的贼厮也不好惹啊! 慢条斯理地走上前,祝朝奉说道:“老夫独龙岗祝家庄祝朝奉。不知梁山各位好汉来此所谓何事?”,不在自家地头,人数也不占优势,祝朝奉话语中也带了几分客气。 还不等林冲开口。李逵已经嚷嚷了起来:“你这老鸟贼,休要装聋作哑,我家寨主在哪里,快快说来!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休怪俺铁牛的斧头砍头太利索!” 一听李逵如此叫骂。祝氏三杰哪里还沉默的住,其中以祝虎最为冲动,当即反骂起来:“你这黑厮休的叫唤,什么寨主?你梁山的寨主我哪里知道!管好你的臭嘴,否则,小爷我总有一天让你说不出话来!” 李逵自然不肯罢休,不过才反骂了两句,就听身边的张三惊叫道:“在那里!装钱的箱子在那里,定是他们抢了!” 李逵见此更是激动,对着喊道:“林哥哥。还等什么?先杀散这帮鸟人,再去寻得东家!” 林冲微微点头,既然确定是他们抢了梁山的银钱,而李景应该无恙,那就没有不动手的理由了。 单手迟着丈八蛇矛,后段夹在臂膀处,林冲将枪尖微微上扬,大声吼道:“前锋营,出击!” 营中众人齐声应道:“出击!”俱是举起了手中的马刀。 其中,尤以并不隶属于前锋营的李逵叫喊的最为大声。只不过李逵叫喊的明显有些不合拍,两个字全都慢了一拍,听起来倒是颇为破坏氛围。 不过,这般大吼很大程度是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势。军势,而效果也很明显,人数偏少,还是乌合之众的祝家庄庄客单是看到、听到前锋营的这种架势,便没多少人有战而胜之的心思,纷纷怂了。 即便有跟随祝朝奉一同前来的祝家庄枪棒教师栾廷玉在一旁鼓劲。也只是堪堪排出阵型,想要真刀真枪的两方交战,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祝朝奉在听到张三惊叫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待听到了张三惊叫的内容之后,刚准备解释两句,却发现林冲等人根本就不理会他,就这么决定了攻击。 …… …… “敢问小娘子,皲城县怎么走?”,既已知道她家住独龙岗,这般英姿飒爽,尤其是在注意到对方马背上那两柄带鞘的弯刀,以及她腰间的红锦套索,李景怎会想不到她是何人。 除了“一丈青”扈三娘还能有谁! 所以,李景现在也只好问问皲城县怎么走,不过,在听了扈三娘的回答之后,李景觉得自己更晕了…… “这样,你先沿着清溪的方向往东走差不多五里地……”,沉吟片刻之后,扈三娘如是说道,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改了说法:“不对,应该走七八里!然后再往南走,然后……然后……” 然后李景就看见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娘子扣着手指计算路程…… 算计了半天,扈三娘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抬头,却发现李景正盯着她看,而且,还看得很入神。 “喂,回神!”……叫了两遍,方才吧李景叫回了神,只听扈三娘道:“也罢,反正我今日无事,便送你往皲城去吧!” 那感情好!李景朝扈三娘拜谢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这位小娘子了!在下还不知小姐家住独龙岗?他日在下也好去感谢一二。” 扈三娘闻言一喜,摆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但在李景眼中,那含笑的眉角早已暴露了一切,是以,李景很是坚持,正色道:“既有恩情,在下定当铭记在心,哪有不言谢的道理?” 扈三娘好似也被说服了,答道:“那独龙岗上扈家庄的便是!” 二人边说着,边在扈三娘的引领下往皲城县去。 却说黄泥岗,索超刚刚转醒,晕倒前的一幕还在他脑海中回放:浑身乏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贼人取走生辰纲,只可惜,当时没有坚持的久,连贼人最后往哪去的都不知道。 挣扎着起了身,索超发现他竟是第一个转醒的,另一旁,谢都管与那两个虞候正在酣睡,倒像是丝毫不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 “唉,还怎么同恩相交代呢!”,想到自己来时拍着胸脯跟梁中书打的包票,索超一阵头痛。 “不行,我一定要把生辰纲找回来!” ------------ 第三十一章 扈三娘 PS:感谢书友wswch1994的打赏,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第一张月票,今天有事,暂时一更,明天补上。另外,继续求订阅啊! “我还不知你是哪里的人呢!”,古道热肠的扈三娘引着李景往皲城县去,在路上问道。 “在下乃是东京人士,年前在这里置办了产业,这次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与同伴因故分散了。” 扈三娘轻点螓首,却没问李景为何与同伴分散了,一路且行,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话,看得出,扈三娘出了在某些方面有些呆萌之外,更多的还是落落大方,其间,李景也将自己的姓名告知了扈三娘。 不过,扈三娘显然没把眼前这人同凶名远播的梁山泊寨主联系在一起。 据据李景所闻,扈三娘眼中的梁山泊寨主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事受了她兄长的影响。 “不说他一上山便不顾江湖道义火并了梁山原寨主王伦,单说他上了上了梁山之后,水泊附近的渔村都已经十室九空了,更不要说他还勒索商人,四处设立关卡!” “这种人若不是兄长拦着,我都想去替天行道了!”,说着,扈三娘甚至抽出了挂在马上的一柄腰刀当着李景的面做出了劈砍的动作…… 看着前面扈三娘一脸恶狠狠的模样,李景瞬间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任谁在被妖魔化之后,还时刻被人惦记着“取尔狗命,替天行道”,总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弱弱的说一句:“扈娘子,或许那位梁山寨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呢?” 扈三娘却满脸确定,声音虽然悦耳,却不容置疑:“这是我哥哥对我说的,怎么有假?” “这扈成……”,李景心中很是无语。看来这扈成才是罪魁祸首! “我倒是听说过这地界有人人物,唤作扈成,不知……”李景还是不愿放弃,任谁也不愿意在别人心中是个恶棍的形象吧!不过第一步。应该是先创造出一个好印象吧! “对”,扈三娘对于李景听说过扈成的名头显然很是惊喜,答道,“我哥哥便是唤作扈成!” “原是如此,”李景赞同的点了点头。 又说道:“不过。我却听说这扈成有个小妹,最是英雄……” 扈三娘却以为李景在故意夸奖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对李景看低了几分,原来,他也是个阿谀之人,闲谈的兴致不免低了一些。 李景却没有注意这么多,继续说道:“我听闻那扈成的小妹人称扈三娘,两柄弯刀着实了得!”,说着,李景惊叹一声。问道:“该不会就是姑娘吧!” 扈三娘被李景说道了得意之处,心中一喜,连带着看李景都多了几分顺眼,她平日里被爹爹和哥哥管束着,寻常时候虽自得自身的武艺,但哪有男儿这么当面夸奖她! 至于方才的小心思,早已不翼而飞了,心中甚至对自己方才的怀疑有些懊恼:原来,她真的听说过我的名头! 扈三娘从小被爹爹和哥哥宠着,后来更是拜了以为女子为师学习武艺。本来与男子接触的就少,浑然没看破李景的这个稍微拐了点弯,却带着点漏洞的恭维话。 见扈三娘满目含笑,李景这个时候才真正注意到。眼前的这位小娘子肤白如雪,笑颜如花,眼中秋波流转,常含美态,俨然一个含苞待放的美人,常年练武非但没让她的肤质变差。反而让其身形更为矫健。 李景可是知道,比起花小妹那三脚猫的武艺,眼前这位,可是有真材实料的,最起码,比花小妹强多了。 让花小妹狼狈万分的王英,在扈三娘手中不过是个堪够货擒的货色。 回过神来,李景咳嗽两声,先拉近关系,现在可以直奔主题了。 “扈娘子见过那位梁山寨主,亲眼见着他作恶了吗?”, 才刚被夸过名头响亮,扈三娘闻言脸上一僵,随即抱怨道:“要不是爹爹与哥哥拦着我,我早就行侠仗义去了!岂容那叫……叫啥的梁山泊寨主放肆!” 李景不由地摸了摸鼻子,有些苦笑地问道:“扈娘子,你不会不知道那梁山泊新寨主的名姓吧!” 扈三娘才准备昂起脖子嘴硬两句,犹豫了片刻才颓然道:“我确实不知道……” 李景拍了拍脑门,顺便缓解一下已经渐渐又开始头痛的脑袋,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只得道:“那梁山寨主和我同名同姓,下次见面你可一定不要忘了!” 扈三娘却不管李景话中的无奈,闻言惊讶道:“你与那梁山泊寨主同名同姓?那可真是巧!” “是……真巧……”,李景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这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梁山头号女将吗? “你怎么了?老是抚着额头干嘛?”,未来的女将适时的表达了她的关心。 “没什么,我头痛!” …… …… 看着林冲带着前锋营挺起刀枪,冲了过来,栾廷玉一脸的心忧,这么打没有胜算呀! “官人,不能打啊!”,在祝家庄能被栾廷玉称为官人的,也就只有祝朝奉了。 祝朝奉为人老成,倒也果断,当即下令道:“全部掉头回去!” 说着,祝朝奉也翻身上了马,与栾廷玉并三杰一起,准备离开。 但祝朝奉的命令下的模糊,这一百多号人聚在官道上,纷纷策马回转,但却有马术不精的,不免有些混乱。 不过祝朝奉却不再去管那些庄客了,庄客死了可以再招,自己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与李景当时的选择一样,并不走官道,当先策马踏上了官道旁的荒地。 临走时,祝彪还在惦记那五车生辰纲,却被祝龙给拉走了,祝龙武艺不及祝彪,行事谨小慎微,说白了,胆子不大,祝彪被祝龙死死的抓着,心中这生辰纲恐怕得不到了,狠狠的锤了一下大腿,祝彪也驱马随着祝龙走了。 登时就有聪明的人瞧出祝朝奉的动态,聪明一些的全都往荒地跑去,在后方的也都飞马散去了,等到片刻之后林冲带人冲到那五辆木车的所在之地时,竟没有遇到半点反抗。 而斩获也不过是十来个倒霉的庄客。 李逵还欲挥着两板斧头去追杀,却被林冲给拦住了。 现在,对于林冲来说,最要紧的是找到李景! 先前来的时候安道全还特意叮嘱张三,尽快找回李景――回来喝药…… ------------ 第三十三章 智多星(继续求订阅) PS:感谢书友迅浪的打赏。 在押着一半的生辰纲回村的路上,刘唐嘟囔了半天,总算忍不住开口了:“吴教授,咱们辛辛苦苦劫的生辰纲,为何要分给他梁山泊一半!” 一路上,晁盖也差不多想通了为何吴用要拿出一半的财物,不过他却觉得吴用拿出的财物有点多,按照他的想法,两三成就差不多了。是以,晁盖也不说话,只等着吴用解释一番。 一旁的公孙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棍模样,唯有“白日鼠”白胜并那几个晁盖庄上的心腹庄客竖起了耳朵。 “兄弟有所不知,当时便是那李景不愿,小可也想把生辰纲分一半给他,甚至,再多分一成小可也是愿意的!” 刘唐更是疑惑不解:“那李景啥事没干,凭啥要送这么一大桩富贵给他?” 吴用轻轻瞥了刘唐一眼,对于面前这位的榆木脑袋显然有些郁闷,反问道:“兄弟以为那生辰纲单就只是一大桩富贵?” 见刘唐还是不懂,吴用只得继续解释道:“刘兄弟,去年梁中书的生辰纲也被劫了一次,至今都没有找到正主,这件事你知道吧!” 刘唐点了点头,在场的人都知道此事。 “去年生辰纲是在齐州被劫,你知道齐州除了知州以外,相关的知县、捕盗等人全被问罪了一遍。” 刘唐似懂非懂,虽然不太能听得懂吴用在说什么,但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书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刘唐心中感慨道。 吴用已经不指望刘唐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接着说道:“黄泥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极佳的动手之地,但却有一点,黄泥岗属于皲州皲城县治下,所以此行回去之后,各位全都按照以前的过活。整个皲州恐怕都有大事要发生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可也已经尽力将计谋想的稳妥一下,但终究非天衣无缝,小可私想着。若是事有不逮,梁山,也是个不错的退路。” 几人既已想着要劫生辰纲,自然考虑过万一败露的后果,见吴用甚至连后路都考虑好了。就连刘唐都是肃然起敬:“不愧是‘智多星’!” 只是,刘唐想到要投梁山,不免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几位哥哥,今日我瞧那个李景不像是什么爽利的人,年纪又不大……以后投靠他……真的值得吗?” 吴用却是淡然一笑,道:“刘兄弟,你要是这样看,可就太小瞧他李景了!”说到此处,吴用不愿意再往下说了。转而又道:“还是先前那句话,我送给李景五成的生辰纲绝不是白送的!” “皲州治下只有梁山这一处强人聚集之所,你们觉得,假如说咱们皲城新来的时知县旷日良久都找不到生辰纲的踪迹,他会怎么办?” “梁山泊!”,刘唐惊呼道,这次,他的脑袋总算跟得上了。 “没错,而且,梁山泊确实取了五成的生辰纲。虽算不上占大头,但终究是不劳而获,你觉得李景会选择说出我等才是劫取生辰纲的人吗?”,吴用很欣赏刘唐此时的表情。很有成就感!任你是梁山之主,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算计,中了我的计! 晁盖也是听明白了,不由伸手拍了拍吴用的肩膀,随即又想到这样不是很郑重,又拱手赞道:“贤弟高才!” 吴用听罢谦逊不已。摆摆手推辞,心中却不免有些得意。 唯有在一旁半眯着眼的公孙胜有些心惊,却没想到吴用这般会算计!公孙胜确定今日与李景一行人绝对是偶遇,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没想清楚利害得失,甚至还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给对手挖了一个陷阱,这份心智,可想而知。可不正是应了那一句“智多星”! 至于白日鼠白胜,则听的有些呆了,心中不免有些腹诽:“这些个书生,心可真黑呀!”,对吴用,已然有了几分忌惮。 待回到了晁盖庄上,吴用特意交代了众人这段时间避一避风头,约定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来分一分生辰纲,这才散去。 好在晁盖的名望在场的众人都是信的,倒也不存在什么心疑晁盖会私吞的问题。 …… …… 却说索超决意找出劫取生辰纲的贼人,但他一时之间哪有地方好去!没别的选择,索超只能等着谢都管转醒之后再做决定。 伴随着一阵哼哼唧唧的呻?吟,索超心中一动:总算是醒了! 快步走到谢都管面前,索超忙忙问道:“谢都管,生辰纲被劫,我等该如何是好?” 谢都管睁着迷茫的眼,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时,谢都管好似突然想到一般,一下子惊跳了起来,口中大呼道:“生辰纲?生辰纲呢!” 便是索超,都被谢都管吓了一跳! 隔了一会,谢都管才回过神来,指着索超大骂道:“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粗心大意,生辰纲怎么会被劫呀!” 说到这里,谢都管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了,喃喃嘟囔道:“夫人交给我的礼物全没了呀!我该怎么交代啊!” 索超见谢都管这般作态,不免有些不屑,伸出两双大手,牢牢的按住谢都管,一双虎目死死地盯住谢都管的眼睛,正色道:“谢都管,此番某是想同你商量如何找回生辰纲的,如此,才好于恩相交代!” 谢都管先是被索超吓住了,神情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不免有些恼羞成怒,用力的挣开了索超的手,索超本就没想拿他怎么样,倒也轻易的就挣脱了。 挣脱之后,谢都管不免想起早前一路上索超对自己的不屑一顾,现如今的对自己的态度,不禁骂道:“怎么交代?怎么跟恩相交待那是你的事,我只需如是同夫人禀报如何丢了生辰纲的事便行了!索超,你别忘了,酒水是你买的,人马也是你带着的,生辰纲更是恩相点名用你押运的!” 说到这里,谢都管仿佛也被自己话中的意思安抚住,不由的对着索超冷笑起来。 ------------ 第三十四章 流年不利(求订阅) “瞧你说的头头是道,你见过那个……梁山李景吗?”,或许是觉得碰见一个同名的很好笑,扈三娘在发问的时候眼角都弯了起来,如两弯闪烁着明亮光芒的月牙儿。 李景深感面前人儿的反应迟钝,回答的很快:“当然,我还见过不止一次呢!”,心中却在腹诽:岂止不止一次,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呢!不过这么逗弄,还蛮有意思的! 正准备再说上一番,一抬头,李景却猛然注意到前方零零散散来了一大队人马,为首的一个李景看的很清楚,可不正是那个劫了他五车生辰纲的人嘛! 现在又撞上了可不妙啊。 这时,祝彪显然也看见了和扈三娘走在一起的李景! 扈三娘与祝彪是定了婚约的,祝彪对于扈三娘可谓是垂涎已久,不仅是对扈三娘本身,还有对扈家庄的垂涎。若不是扈老庄主舍不得女儿,现在说不定两人都成婚了。 祝彪很愤怒!他不知道李景是如何同扈三娘走在一起的,但他也管不了许多了,没等祝龙阻止,祝彪驱马就朝着李景和扈三娘的所在冲了过去。 祝朝奉把这一切都看到眼里,他虽然没认出李景,但在他的示意之下,霎时间冲出了五六个人跟在了祝彪的身后。 看见祝彪拍马冲过来,李景只匆匆与扈三娘说了一句:“早先打劫我的贼人来了,我先走了!”,才说完,李景不等扈三娘反应,拨马回身便走。 扈三娘还欲喊住李景问问怎么回事,却听到了远处祝彪压抑着愤怒的喊话:“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扈三娘几乎是同李景一齐发现的祝彪,听见祝彪的喊话,只得止住了询问李景的心思,任由李景离开。 对于祝彪。扈三娘谈不上有多喜欢,但好感是有的,是以对于祝彪的反应,扈三娘不能不顾。同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人相比,扈三娘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驱马迎向祝彪,扈三娘解释道:“那人是我在半道上认识的,因他因故迷了路,所以我才指引他一段。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了……” 犹豫了一下,扈三娘还是没有吧李景临走时说的话和盘托出。 祝彪想了一下,时间上倒也对得上,瞬间就消了不少的气,只是说道:“那人并非什么善类,三娘下次碰见他千万别再给他好脸色了!” 若是在扈三娘碰见李景之前,祝彪说这话,扈三娘说不得就信了,但李景临走时的一句话就像一个引子。勾起了扈三娘的好奇心。 但见她问道:“三郎怎么会在这里?”,祝彪排行第三,三郎算是很亲切的称谓了。 祝彪这回做的事情怎可随意为外人所知!见扈三娘有此一问,祝彪只是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却不知这样更加剧了扈三娘的疑心。 …… …… 李景离了扈三娘,只能往回走,但却又不认得路了,这一路人烟不多,走了许久。李景总算找到了一个村子,打听了半晌,才选准正确的方向。 与祝彪等人错开了一条路,李景满心期待。就要回梁山了,不知道梁山现在有什么变化,这下,应该没人来阻止自己了吧! 骑着乌骓漫步在一条小道上,才走了不久,李景竟又听见了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今天的运道不会这么背吧!”。李景哀叹着转了头,果然,又有人从来追自己……不过,领头的那个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看着面前一脸愧疚的武松,李景狠狠的温言安慰了一番,武松的脸色方才好转,之后才知道,武松之所以能追过来,正是在李景打听道路的那个村子里探听到的行踪。 清点了一下人数,全都在,李景振臂一挥:“走,回梁山!” “回梁山喽!”,喽啰们纷纷附和! 黄泥岗,索超与谢都管正在对峙,只不过,相对于索超只是红着眼、握紧拳头、大口喘粗气,谢都管的表现则要过分多了。 仿佛要把这几日的气都撒出来,谢都管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许久之后,索超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把谢都管都吓退了两步。 瞪着泛红的眼睛,索超怒道:“你不去,老子自己去,这黄泥岗属于皲州皲城县治下,某便先去找找那皲城知县!” 谢都管撒泼道:“你有本事就去呀,看你过两天会不会被恩相派人带回去降罪!” 索超兀自不服,道:“我定会把生辰纲找回来的!二郎们,跟我走!”,原来,对峙期间,一众军士、军汉全都醒了过来。 谢都管继续唱着反调:“你们千万要想好了,他索超浑不吝的,已经惹了祸,你们若是不怕牵扯,尽管跟着去!” 原本,那十个军汉便不会跟索超走的,此话一出,便是原本索超带着的二十个军士,也都纷纷犹豫了起来。 一个是即将失势的上官,一个是大名府梁中书的心腹人物,很快,许多军士都做出了选择,到最后,也不过两个军士愿意跟着索超…… 索超又是一阵怒火攻心,带着那两个军士转头就走,却是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索超走后,很快,就有一个虞侯来问谢都管:“都管,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呢?” 谢都管思索一番,冷笑道:“他索超是找皲城知县,我们便去找皲州知州,有着我家太师的面子,谅他皲州知州也不敢怠慢我等!” 话音刚落,便有脑子活络的军士献出了自己的奉承,片刻之后,谢都管的笑声便传开了。 李景一行人回合之后,便朝着皲城去,还没到呢,路上,正见前方有三个人正在步行,其中一人牵着一匹骏马,待李景骑马经过的时候,回头一看,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可不就是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急先锋”索超吗! 不愿去纠结索超出现在皲城县的原因,李景正准备继续前行,却听索超喊了一句:“前面的人,请等一下!” 李景身形一僵……真是流年不利! ------------ 第三十五章 基友二人组 PS:暂时一更吧。 “壮士,某家打听一下道路,这条是不是通往皲城的?” “是的,直走就可以了!”,李景话毕,不作停留,继续策马而去,身后的武松等人也不过是一顿,便跟上了李景。 这些人有急事吗?索超没有多想,兀自带着人往皲城赶去。 而在索超之后,谢都管则带着剩下的军士、军汉一路往皲州州治东平县去,打算去寻寻这皲州知州的晦气了。 李景却没管这许多,同武松等人一起,过皲城,直奔梁山。 远远地瞧见朱贵原先的酒店,此时正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正是李师师一直乘坐的马车! 待快马加鞭,来到酒店的时候,李景这才得知林冲带着人去寻自己,到现在还没回来,只不过,却差人提前把五车装着生辰纲的箱子押了回来。 派人将林冲唤回来,李景这才苦着脸在李师师冷冽目光的监视下喝下才煎好的药。 未久,林冲与李逵便风尘仆仆的同归而来,林冲自不必多说,单说李逵,却是一声大喊,嚷嚷着要李景带着他踏平祝家庄! 原来,却是李景拆分前锋营后,有一个补充进来的喽啰本是祝家庄的庄户,认出了祝氏父子。 李景本就有此猜测,尤其是他在离开的时候回头注意到扈三娘与那个打劫自己的年轻汉子明显认识之后。 是以,听罢李景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安慰李逵定会向祝家庄讨个说法,心中却想着,要想攻打祝家庄,先要破坏独龙岗三庄联盟才好! 回到梁山泊,闻着湖边略带清凉、湿润的空气,吸一口入肺,李景一阵惬意,这是我的梁山啊! 等李景到了金沙滩。在梁山的众位头领纷纷已经到了,正在山寨的第一道山门前守候着。 见李景过来,纷纷迎了上来。 一阵喧嚣之后,一众头领簇拥着李景往聚义大厅去了。毕竟李景离开也有月余,总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番,更何况,还有一个近在眼前拔了虎须的祝家庄呢! 看着被拥在人群中的李景,李师师不免有些失神。 本来印象中那种土匪窝中环境脏乱差、随处抠脚汉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虽有恶汉,但看起来却对李景很是追捧,让李师师心中涌现一抹欢喜。 在她身旁,婉儿、绣儿以及岳老丈也在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梁山上下,这里,就是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栖身之所了。 一旁,一直没什么表现,连李景留下来断后都没什么言语的李哲却凑了上来,摸着胡须问道:“怎么样?我这侄儿的梁山经营的不错吧!” 李师师看时,却见李哲满脸红光。一脸的得意,略带促狭地问道:“老丈,在小女子看来,先前哥哥断后的时候,你老可一点都不紧张哦!” 李哲闻言清咳两声,低声道:“小娘子可莫要开老头子的玩笑了,老夫不过是相信这点小事难不住他而已……” 话音刚落,李哲就听见李师师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看过去时,婉儿已经拿手轻轻挡住了嘴唇。再看李师师,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李哲哀叹一声,大呼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后生都不知道照顾老人家了……”,说了半晌,却见面前的几位一点表示都没有,李哲不免有些讪讪,总算停了感慨。 李师师这时才说道:“要是某个老人家没有每天感慨几遍的话,说不定就世风偏转、人心向善了呢!” 此言一出。便是一路上都不是很开心的婉儿老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显然,李哲在路上与他们的此类的“互动”并不少。 李哲是归义堂的老人,办事也很稳妥,就连李景都想不通,李哲竟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对于李哲的安排,李景早有腹稿,张保、张正到底是武人出身,管理梁山的钱粮本就力有不逮,但梁山实在没有此类的人才,所以,在得知了李哲是这方面的能手之后,李景便有了这方面的念头。 不过,老人家性格的反差……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大! 聚义大厅,李景正在说着: “我在来时曾碰到一个人,在她的口中,我梁山全是无恶不作的匪类……” 李景才说道这里,李逵就翻了天了,跳将起来,冲李景喊道:“东家,你且说话,是哪个鸟厮敢说这样的话,铁牛这就去看了那贼厮的脑袋!” 李逵都上了,作为同李逵一见钟情的好基友鲍旭自然不甘人后,也站起身嚷道:“哥哥,正是这个到底,哥哥且说句话,俺鲍旭一定冲在最前头!” 这两个活宝……李景腹诽一声,摆了摆手,道了一句稍安勿躁,这才继续说道:“我想着,眼下贪官污吏甚多,百姓深受其苦,我等兄弟大多都是受其迫害方才上了咱们这梁山……” “所以,我时常想着,咱们梁山总不能只顾着自己,须得在江湖上打出咱们梁山的旗号,总要让那贪官酷吏听到咱们梁山的名号便不敢作恶,让咱们大宋的百姓,江湖上的好汉,听闻梁山的名号便要夸赞一句‘好汉子’,这才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李逵这觉得李景这话句句说中自己的内心深处,心中更是激动,再一次咋呼道:“就依东家所言,铁牛这便下上去将那些个贪官酷吏杀上一圈!” 作为梁山目前基友二人组的鲍旭自不会不言语,也附和着要同李逵一起下山。 林冲却是想起了自己本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却不成想来了一场人为的横祸,阮氏兄弟则想到了卖鱼时坊市上小吏的层层盘剥,朱贵更是回想起了自己放弃家业,落草为寇的经过,甚至,在王伦的手下,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个管酒店的头目…… “谨遵寨主所言!”,一众头领纷纷应和。 “好!”,李景拍板道,“那我等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竖起一面大旗,上面别的不写,单就写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 第三十六章 饮马川 李景才说完,在李逵的带领下,霎时间,“替天行道”的呼声响彻整个聚义厅!久久不能停歇。 正准备去找一间居住房屋的李师师闻言神情一滞,轻声呢喃道:“这便是哥哥的志向吗?” 话毕,李景环顾座下,这才注意到,这大厅内竟然少了一个人,待众人安静下来,李景方问道:“杜迁头领哪儿去了?” 朱贵这才出列将饮马川一事细细讲了,李景听罢也觉得是个好机会,就是不知杜迁饮马川一行的结果怎么样了。 却说几日之前,饮马川,杜迁正代表着梁山同裴宣对坐而谈,交谈的自然是关乎饮马川众人今后何去何从的大事。 一阵寒暄之后,裴宣直入正题,道:“哥哥或许不知道,就在哥哥来此之后,威胜州也派出了一人……” 接下来的话,裴宣并没有多说,只等着杜迁自己领会,他虽然正直,却不是浑然不知变通的人物。 只不过,杜迁对于裴宣的话却是……满脸迷茫:威胜州是什么鬼? 场面登时安静下来,或许是杜迁意识到貌似他不理解一件本该清楚的事情了,但见他问道:“几位头领,这威胜州……有什么江湖好汉吗?” 看杜迁的表情不似作假,便是裴宣都忍不住瞅了瞅嘴角,解释道:“河北众山寨盟主,河北田虎的总寨便是在威胜州。” “哦……”,杜迁恍然大悟,不过随即不屑道,“依我看,他田虎也不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杜迁也不管裴宣几人愿不愿意听,兀自便将当初田虎欠下李景黄金并以卞祥为抵押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喝了一口茶水,杜迁尤有些意犹未尽,而从没听说过此事的裴宣邓飞等人俱是有些呆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这梁山之主和威胜州之主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交过手了,而且胜负很是明显。 “所以说呀!这也不怪我没想到,谁知道兄弟说的那个人物竟是我家寨主哥哥的手下败将呢!”,杜迁继续补刀。 这本来有些冒犯的话。听在不同人的耳中却有不同的反应: 邓飞的第一反应便是:“以前却是从来没听过田虎竟还有这样的一面,身为一方豪杰,竟能干出盗马这等事!” 孟康则是感慨:“这杜迁好大的底气,竟不把河北田虎放在眼里!梁山……当真有这么强吗?不过,梁山泊那边好像可以造船诶。假如那个梁山寨主愿意让我随便造的话,投梁山倒是个可行之事!” 朱三更是满心欢喜:“这下,应该没多少意外了吧,不过待会还要跟杜头领说一下,小心那个田虎的使者!” 而裴宣更加关注的,却是杜迁提起李景时的语气,丝毫不像是旧主被杀的样子,要知道,王伦被杀也不过才过了四五个月,杜迁作为梁山的老人。提起李景,用的竟是“我家寨主哥哥”,不仅亲密,还显得尊敬。 裴宣自然不知道,杜迁同宋万一样,都有些没心没肺,没什么野心,在王伦还在梁山的时候,两人顶着二头领、三头领的名号,但权力却紧紧的掌握在王伦的手中。两人不过是有几个心腹的光杆将军…… 而在李景到了之后,带领兵马守备梁山,这可是二人从来没有想过的权势,两相对比。可想而知。 尤其是在一点点看着梁山蒸蒸日上的情况下。 不过,马上裴宣就警惕起来了,望着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满脸笑意,时而喝口茶润润嘴的杜迁。裴宣不免有些怀疑:“这厮方才的话是正巧被引了出来还是这厮故意这么说的?” 想到后一种可能,裴宣倒吸了一口冷气:“梁山,当真是人才济济啊!” “兄弟,你这是?”,却是杜迁发现裴宣的异样,很是殷勤的表达他的关心。 咳嗽一声,裴宣恢复了一下神态,抱拳道:“冒昧问一句,哥哥在梁山的职司是……” 提起这个,杜迁一脸的骄傲,很是傲然的拍着胸脯说道:“兄弟我是脸上辅兵营右头领,兼梁山守备营右头领!” 包括朱三在内,在场的几个饮马川头领纷纷表示,虽然不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呢! 杜迁的职司可是很有讲究的,一是右头领之说,辅兵本就是宋万和杜迁一直管着的,开始时杜迁是副头领,宋万为正,在最开始时,两人摄于李景的威势自然不敢反对,不过,在梁山扩兵之后,又加之与李景熟悉了,杜迁便对这个副字有些深恶痛疾了起来。 说出去的时候和宋万一比,瞬间就落了下风了!好吧,杜迁想的就是这么简单耿直。 所以,在李景与宋万提过之后,正副头领变成了左右头领。 而梁山守备营,本就是辅兵营的一个组成部分,负责的,其实只是梁山上的治安以及寨门守卫而已。 但,对于这些细节,裴宣几人不知道呀,所以,在这几人略带些敬佩的眼神中,杜迁再次拍了胸脯:“总而言之,不管今日结果如何,几位兄弟将来碰见我梁山人马,只管提我杜迁的名号!” 听到此处,由着杜迁的职司,裴宣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这杜迁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必须小心应对! 与此同时,田虎派来的使者董澄处,一个饮马川喽啰正将山上众头领正与梁山杜迁碰面的事情说与了董澄听。 董澄闻言大怒,当即就要拿上他的三十斤重泼风刀要去教训,这通风报信的喽啰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董澄身后有一人劝道:“哥哥,此处不是自家地界,还需收敛一些,我等这就去差喽啰去找一找这饮马川的几位头领,就说我等现在就要见他们,且看他们如何应对!哥哥看如何?” 董澄一看,说话的人田虎派来协助他的耿恭,只得点了点头,留下了那个报信的喽啰,董澄依旧拿着他的重泼风刀,出房门使唤喽啰去通知裴宣了。 望着董澄的背影,耿恭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平白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 第三十七章 上梁山去 在得知董澄想要马上见到自己的消息后,裴宣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在听喽啰汇报说董澄手中还掕着一柄大砍刀。 而且,这位报信的喽啰明显智商有些不够用,不等那些弯弯绕绕,当着杜迁的面就把这急事说出来了。 杜迁才在裴宣等人面前吹嘘梁山,贬低田虎,那位董澄是何人,杜迁不用想都知道,这下,扬我梁山之威的重任就落在俺杜迁身上了! 杜迁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他心中只是想着,先前光说俺梁山厉害,他们怕是有所不信,待俺教训了那个撒泼的董澄,扬一扬俺梁山的威风,不愁他们不信俺的话! 当即就向裴宣保证道:“不过小小的董澄而已,兄弟这就让他瞧一瞧我梁山的厉害!” 裴宣却是心中一惊:不好,杜迁这厮想要借着董澄立威,逼迫我等入梁山!一但他把董澄给杀了,想到此处,裴宣不免有些不寒而栗——这厮好重的心机! 虽说上梁山的结果并不坏,但裴宣绝对不愿意被逼上梁山。 自愿与被迫,两者所造成的结果可是截然不同的!地位、待遇、种种问题裴宣都要考虑到。 “必须阻止这厮!”,裴宣的心在怒吼! 见杜迁就要动身了,裴宣忙忙起身拦住杜迁,温言劝道:“哥哥莫急,交给小弟处理便是!” 杜迁倒是又坚持了一次,不过裴宣还是婉拒,邓飞虽不懂裴宣的用意,但他敬佩这位哥哥的为人,也陪着裴宣劝说杜迁。 见此,杜迁最后倒是很愉快的同意了,干脆的甚至让裴宣心中又是一阵嘀咕,生怕杜迁又想起了什么“歹毒”的主意。 留下孟康与朱三陪着杜迁,裴宣便与邓飞去见董澄了 孟康是个浑不吝的性子,自不会多说话。这样,便只有朱三与杜迁相谈了。 却见朱三扭捏了半天,这才有些磕磕绊绊的问道:“杜头领,你知道山寨酒店的王老汉的女儿出嫁了吗?” “王老汉?”杜迁小声嘀咕了一句。猛地一拍大腿,说道:“若不是你提起,我都险些忘记了,我来的时候,朱贵兄弟托我告诉你。翠花现在还没嫁人呢,王老汉都等的着急了!” 说到此处,杜迁很是痛恨自己的记性,又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真的!”朱三闻言一阵惊喜,现在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头领了,想想到时候翠花对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朱三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 …… “董家哥哥,你还是把这重泼风刀放下来吧!”,耿恭依旧在锲而不舍的劝说,只可惜董澄却全然不理会。口中还在嚷嚷道:“正好让他饮马川瞧瞧俺的威风,让他们不敢小觑咱们,你就勿要多言了!” 说完,董澄又抱怨道:“不过是个二三百人的寨子,也不知总寨主怎么想的,不过弹指一挥就能灭掉的小寨子,偏偏要来招揽,看那几个小头领再不上道,我这便去带人平了这寨子!” 耿恭皱了皱眉头,还欲劝说。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叹:“总寨主怎么会派此人来呢!”,现如今,耿恭只能在心中期盼这饮马川山寨主事的人并非是个刚强的性子吧!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裴宣当先走进了屋内。包括身后的邓飞,俱是一脸寒霜,走进屋来,裴宣一声不吭,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屋内的两人。 耿恭心中一个激灵:先前董澄说的话,不会被听见了吧! 思及至此。耿恭只能尽量去挽回了,忙道:“两位头领,方才……” 耿恭一开口,裴宣便听出先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不理会耿恭,裴宣冷冷地注视着董澄,说道:“我饮马川是小寨子,比不上阁下河北数十座山寨联盟的威风!” 此话一出,耿恭便知事情无法挽回了,见董澄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想要挥刀砍人,耿恭连忙制止董澄,另苦笑着对裴宣解释道:“我这哥哥嗜酒,老是喜欢说醉话,几位头领莫要见怪!小弟这就把他带回去醒酒!” 董澄还欲杀人,又被耿恭在耳边低喝一声“你不要命啦!”,董澄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的处境,反而很配合的装出了醉酒的反应,至于重泼风刀,却是牢牢的握在手里。 房门处站的的正是裴宣与邓飞,不过裴宣倒是很配合地拉着邓飞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一番表演,宾主各得其所,在董澄与耿恭远去之时,裴宣远远地喊道:“尔等回去告诉尔等的总寨主,饮马川,投了梁山了!” 瞧见那两人走的更快了,邓飞有些疑惑:“哥哥,方才那人出言不逊,为何不趁机教训一下?而且……”,邓飞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和他们交恶,而且梁山与威胜州的关系明显不和,为何不……” 裴宣听懂了邓飞的意思,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个出言不逊的,鲁莽凶残,以他的性子,他日恐遭横祸!另一个,虽说看起来聪明谨慎,但却是个没担当的,不足为虑!” “小弟只是见另一个着实有几分急智……” 裴宣到底不愧是蓟州本府的铁面孔目,看人倒有几分慧眼,说道:“他若是有几分担当的话,定会及时阻止,我兄弟二人便听不到那一番厥词了!” 邓飞闻言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一笑,赞道:“到底是哥哥思虑广!” 裴宣闻言,摸了一把胡须,笑道:“而且,我还想让他们给田虎报个信呢!” 说罢,裴宣长吸了一口气,叹道:“是时候跟梁山杜迁谈一谈我饮马川将来何去何从了。只希望杜迁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才好!” “杜迁哥哥能提什么要求?”,邓飞一脸的不解。 裴宣苦笑一声,却也不好将心中的猜测告诉邓飞,只不过心中已经做好了为饮马川苦争的准备! 绝不能让这帮兄弟到了梁山之后成了靠边站的人物!裴宣心中暗暗肯定! 回到招待杜迁的房间,朱三正在流着哈喇子,杜迁和孟康不知道在说什么,待裴宣走的近了,才隐约听到“造船”二字。 “这人果然老奸巨猾,知道孟康兄弟造船出身……看来,跟他绕弯子没用,还是开门见山吧!” “杜头领,方才兄弟赶走了田虎派来的人……” “这个好啊!”,杜迁再一次拍了大腿,满脸喜色,就差说一个梁山欢迎你了。 “兄弟想做什么只管说,本来寨主哥哥打算将商道开展道这里的,不过后来改了主意……莫不如,我们去梁山,我去求寨主,将你们的人马扩展到一个营,如何?” 意料中的讨价还价并没有出现,裴宣也有些惊愕,“就这么简单?” 回头看到孟康与朱三略带期盼的眼神,又见邓飞一脸的支持,裴宣喊道:“好,我等这边上梁山去!” ------------ 第三十八章 入伙 ps:感谢书友迅浪的打赏,另外,我来还债啦!敬请期待! 待众人散去之后,李景把朱贵留了下来,交待道:“朱贵兄弟,你待会派人送一封书信到祝家庄。︾,x.” “书信的内容就说……嗯……因他祝家庄冒犯我梁山,抢了我梁山的银钱……就让他们赔个五万贯吧!”,沉吟了一会,李景如是说道。 朱贵听罢拱手道是,话毕,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哥哥,那独龙岗不止一家,以目前咱们梁山的实力,对付那三个庄子,怕是有点……” “不自量力是吧!”李景却表现的很坦然,“这三庄的实力不弱,我梁山与他们开战,败倒是不会,怕也会损失惨重。” “不过,我怎么会想着同时与独龙岗上的三庄开战!只不过,祝家庄招惹了我,却也不能弱了我梁山的威风!”,李景心中很清楚,对于祝家庄这等强邻,绝对不能示弱,否则,等待梁山的绝对是祝家庄的得寸进尺。 “所以,你在派人去给祝家庄送信的时候,还要去李家庄和扈家庄拜访,记住,派去祝家庄的人直接投书一封即可,不过去李家庄和扈家庄拜访的人须得是个有分量的。兄弟觉得山上谁最合适!” 朱贵思索一番,正欲毛遂自荐,忽听得厅外喧闹起来了,不一会儿,张三出现在厅外,禀报道:“杜头领带着一大票人回来了!” 朱贵听罢登时面露喜色,也顾不得回答李景的问题了,忙说道:“哥哥,杜迁哥哥北上的时候不过带了数个随从,如此看来,应该是成了!” 李景心中也是一喜。闻言起身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去迎一迎远道归来的杜头领!” 说罢,李景当先出了聚义大厅,朱贵紧随其后,厅外,张三正在候着呢! …… …… 与此同时。正在与李景碰面的裴宣、邓飞等人皆是没有想到,还剩下百十号人的饮马川山寨此时正在经受着一场灾难! “二郎们,随我冲!” 饮马川山寨山下,董澄手中挥舞着新做好的大泼风刀,趾高气扬的叫喊道。除了武器感觉有些不顺手之外,董澄觉得满意极了。 一旁,耿恭苦着脸,看着董澄一脸的得意模样,虽然嘴上叫喊着‘二郎们。随我冲,’但实际上,脚步却一点都没有向前的意思。 心念及此,耿恭更是长叹一声,假如董澄愿意听他的,悄悄地派人摸上山,肯定比现在光明正大的往上攻要好很多!最起码,山上的人不会有太多防备! 当日二人带着几个随从狼狈离开饮马川。回去之后董澄便向田虎哭诉了在饮马川遭受的“不公待遇”,以及饮马川藐视田总寨主反而尊奉梁山的种种“真相”! 如此。本就对梁山很敏感,欲除之而后快的田虎二话不说,便准许了董澄带上小喽啰平了饮马川的请求,而耿恭,则被田虎大手一挥,继续做董澄的副手。 最近一段时间连续收了好几个好汉。田虎的也有些膨胀了。 就这样,准备了一些日子,董澄便带着五百喽啰前来攻打饮马川了! 就在耿恭做好准备去看杀上山的喽啰被打退的时候,却看见了很是令他诧异的一幕:山上竟然没有半点反抗——不是山上没人,而是山上的人在碰见冲杀的喽啰时候。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跑。 “莫非有诈?”,耿恭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看着董澄已经哈哈大笑着准备跟着喽啰往山上去了,耿恭忙忙上前拦住董澄,劝解道:“哥哥,不可,前些日子我等来的时候可是瞧得清楚,这饮马川绝不是善地,兄弟不信我等这般大摇大摆的来,他们竟会毫不清楚,定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董澄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兄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啊,这胆子太小,老子就不信了,他饮马川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耿恭还欲开口,却听董澄再次说道:“好了,勿要多言!”,说罢,董澄不理耿恭,在一队小喽啰的簇拥下,直奔着山上去了。 耿恭见状只得重重的挥一挥衣袖,也带着人跟了上去。 却说饮马川山寨,此时正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个能够主事的人,裴宣等人去投奔梁山,未免招人耳目以及路上出差错,只带了些精干人马,山上虽说留了几个管事的,但在此等混乱的情况下,这些管事的头目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当董澄上了山之后,映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副残败景象,地上熙熙散散躺着一具尸体或是正在地上**的喽啰。 更多的原饮马川喽啰不是逃了便是已经跪地投降了! 只不过,裴宣那厮在哪里!邓飞那厮在哪里!董澄在怒吼!是以,在从投降的喽啰口中得知真相后,董澄的第一反应便是:“来人,把这里给我烧了!” 预料中的有诈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耿恭也没脸再去阻止董澄了,眼看着喽啰们去放火烧山寨,耿恭没别的办法,得,回报田虎吧! 梁山,聚义大厅,才散去的众位头领再度聚集一堂,大厅里已经摆上了酒席,正是为了迎接新来的三位饮马川头领裴宣、邓飞、孟康以及原梁山泊酒店小管事朱三。 “先上酒!”,李景这个主人做的很是到位。 未久,便有一队的喽啰抱着一坛坛酒走了进来,只不过,抱酒来给李景的喽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李师师身边的绣儿。 绣儿随着那喽啰到了李景的身前,轻声道:“安神医吩咐说官人不能喝酒,所以娘子便将这坛酒里掺了许多的茶水,娘子吩咐了,请官人少饮些酒!” 李景闻言点头表示了解,待将眼前的碗里倒满“酒水”,李景端起酒碗,道:“都是爽快汉子,我等便不搞那么多繁文缛节,今日有几位饮马川的好汉子要入我梁山,共举咱们这替天行道的大旗,闲话不多说,共饮此杯,大家便是兄弟!” “共饮此杯!”,台下齐声应和。 李景见状朗声一笑,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 第三十九章 江山美人 不外如是 PS:感谢书友拔剑了生死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梦幻%人生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迅浪的打赏。 梁山聚义大厅,正在饮酒欢歌,庆祝着饮马川的来投。 作为第一个主动来投的山寨,裴宣等人受到的待遇甚至要比当日的鲍旭还要高。 酒至半酣,邓飞端着酒碗来到李景面前,已然是喝得半醉了。李景看时,却见邓飞已经不单单只是“火眼狻猊”了,不仅红着一双眼珠子,连双颊都有些泛红,若不是邓飞的脸型没那么凶恶,怕是直如一个恶鬼了。 但见邓飞扯着嗓子喊道:“早就听说哥哥的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初见,邓飞在这里先干为敬!” 李景也是端起了掺了水的假酒,回敬邓飞,一饮而尽。 平心而论,李景对于邓飞的印象很不错,邓飞一辈子都在救人,哪怕最后丧命战场,也是在救人的路上。 “兄弟火眼狻猊的名头我也曾听闻,今日能有饮马川几位兄弟的来投,当真是我梁山的一大喜事!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客套!” 但这却不是邓飞想要的答案,他本就有几分醉意,这下子没听到想要的结果,便有些不想走,只是愣愣的定在那里,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见邓飞欲言又止,李景眨了眨眼睛,杜迁虽说有点神经大条,但答应裴宣邓飞一营人马的消息还是早早地告诉了李景。问道:“兄弟来时可曾想过要做什么?” 不等邓飞回答,李景又道:“不若兄弟先领一营人马,以观后效如何?” 邓飞自是喜不自禁,忙忙点头称是,正要拜谢,忽又想到裴宣等几位兄弟还没有着落,不免有些犹豫。 李景自是瞧得清楚,微微一笑,说道:“至于裴宣孟康几位兄弟,我也自有安排。只是尚需准备一番,不必担心!” 邓飞听罢连忙点头称是,他已经得到了准信,又从李景这里得知裴宣几人的待遇绝不会差。一时间志得意满,拱手朝李景拜了一拜,继而转身离开,去寻杜迁拼酒去了! 安抚好了邓飞,虽然酒宴正酣。但李景却无心多留,递给朱贵一个眼神,李景便当先离开了聚义大厅。 厅内的众位头领好酒的早已喝了个尽兴,不好酒的自然也不会强拉李景,是以李景虽然穿过了整个酒席,却也没有再多喝一杯。 其间,李景略一犹豫,也叫上了半醉的时迁。 出得大厅,在门外的阴凉之处,带着水泊潮湿气息的凉风席席吹来。聚义厅内的嘈杂依然回响在耳边,但站在高处,望着远方的水泊景色,李景不免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远远地,一抹倩影出现在李景的视线之内,方才将李景的心神拉转回来,李景淡然一笑,都三四年,怎么可能是梦?若真是梦的话,就让我一睡不醒吧! 这时。那抹倩影仿佛也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回过身来,瞧见那道笔直的身影,嘴角一弯。勾勒出一幅如花的笑靥。 “哥哥?” 李景闻声转头,正是朱贵,酒宴已经进行了半晌,但瞧朱贵的神情,显然是没怎么喝酒,双眼依旧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打量间。朱贵也随着李景的目光往远处看去,自然是瞧见了李景方才看到的一幕,只不过佳人也已背过身去,只留给朱贵一个背影。不过,朱贵还是认出了那位小娘子,正是这回自家寨主带回来的那位! 朱贵并不知道李师师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幻想一波,寨主每回出门都能带回来一个小娘子……看来,寨主也是个风流人物…… “所谓江山美人者,不外如是!” 但就这李景下意识感慨的一句话,却让朱贵眯起了双眼――自家寨主果然所图不小!心中更是激动万分,寨主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是要让我表明心智啊! 朱贵却不知道,在李景的那个时代,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本就是被背懒的诗句,正在想着怎么表明自己的心思呢!正沉浸在感慨间的李景已经说起了正事。 “派人守着皲州县衙,我估计过两天生辰纲的事情就会暴露,找两个熟门熟路的,只要有生人前往,立马快马来报!” 见朱贵一脸严肃的模样,李景点了点头,又问道:“山上有没有和李家庄李应以及扈家庄扈成相熟的人?” 朱贵显然心中早有腹稿,只不过说的时候却略带犹豫:“这‘扑天雕’李应到没别的问题,小弟与他也见过几面,只是,那扈家庄扈成……” 平心而论,李景对于扈成绝对很想了解,毕竟,李景可是亲自从扈三娘口中听说了那个“穷凶极恶”的梁山大头领李景! “莫非是扈成与我梁山有什么冲突?” 李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 “正是如此!”,说话间,朱贵一脸的敬佩,“扈家庄在我梁山之前,就曾接过护送的生意,以往,经过我梁山的商队,从北边来的十有**便有着扈家庄庄客的护卫。不过,这些日子以来,随着我梁山有了名气,扈家庄的这桩买卖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 朱贵的话外之音李景听的分明,原来梁山和祝家庄不止是竞争对手,还有切身的利益纠缠啊! 在李景看来,扈家庄已经有了后来镖局的雏形,看来,这个扈成还是挺有生意头脑的嘛!不过,李景不免有些咬牙切齿,就因为这个来抹黑我,哼哼…… “那么,就托一托李应,看他愿不愿意帮个忙!” “嗯!”,朱贵点头称是。 说话间,时迁也已经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来到了李景身边,正听李景的吩咐。 “兄弟派些个机灵的人去盯住一个人,此人名叫白胜,人称白日鼠,与东溪村晁保正交好。” 但时迁却是挠了挠头,他根本没听说过此人。 一旁朱贵接口道:“兄弟知道这白大郎的住处,待会便差人引兄弟去!” 时迁听罢自是连声道谢。 李景见状继续交代道:“若是生辰纲之事暴露,估计就应在白胜身上,你带人若是碰见有官兵捉拿白胜的……” 李景犹豫了一下,说道:“暂且莫要救他!此事,也勿要让其他人知晓!” 朱贵与时迁闻言心神一凛,但俱是不作犹豫,郑重的应了下来! ------------ 第四十章 败露 远远地看着朱贵和时迁离去准备,李景也没了回去的打算,毕竟掺了水的假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方才李景瞧着李师师像是在收拾东西,回来了半天,还没去安排一下,李景略微犹豫一下,便决定去看看,一帮喝大了的武夫,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美人来的赏心悦目。 才到后山的住处,李景就听到了绣儿叫喳喳的声音,这小丫鬟这一路上离了李蕴的魔爪,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了,少了平日里的肃静。不过,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样的表现应该才算正常吧! “不对不对!把这副座椅搬到那里!不……不是那里,再往旁边一点……”在绣儿焦头烂额的叫喊声中,李景走进了屋子。 房屋是新盖好的,与李景的住处相隔不远,中间只隔了一处房屋,不是别人,正是铁牛李逵的。 李景注意到,房子里除了绣儿,还有一位老妪,看着眼熟,仔细瞧来,可不就是李逵的老娘嘛!除此之外,浑然不见李师师和岳婉儿的身影。 此时李逵老娘的眼疾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就在李景进门之际,她便认出了李景。忙忙上前招呼李景。 见此,李景笑道:“大娘在这里过的可舒心?” “好!好!”李逵老娘喜笑颜开,就连布满了皱纹的脸上也如开了一朵花一般,她见李景在屋内环顾,哪里不明白李景的心思,笑了两声,遂问道:“官人是在找那两位小娘子吗?” 二人说话也早就引起了一旁绣儿的注意,经过这一路上的相处,绣儿也不再惧怕眼前这个好似凶恶的山匪头领,听了李逵老娘的话,立马接口道:“娘子和婉儿还有李老丈在一起,说是去逛梁山去了!” 李景先前之看到了李师师一人,不过离得远。李景也不深究,当下与李逵老娘告辞,出屋寻人去了。 鸟鸣秋秋,李景甚至在后山的树上看到了好几处鸟窝。鸟儿几只一群,趁着天色未暗的时候,在半空中你追我赶的嬉戏。 李景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这样一句厚重的男声:“春天到了,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循着先前看到李师师的方向,李景又问了几个过往的喽啰。总算在后山开垦的田地处找到了李师师几人。 不过,李哲却是不在,一旁陪着李师师的,除了岳婉儿,还有一个林娘子并锦儿,都是女眷,见她们相谈甚欢,李景也不欲去打扰,不作犹豫,转身离开。 梁山目前正处于一个关键时间点。生辰纲时间蔡京以及梁中书的后续反应、与祝家庄的矛盾、与晁盖一伙人的关系处理、最后,还有一个徐州芒砀山,一直叫嚣着铲平梁山的敌对对手需要解决……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腹稿,但还要一点点实施才是。 过了这一关,打出梁山替天行道的旗帜,也能让梁山的名头能够传遍大宋的大江南北,让世人都知道,在这水泊梁山,有这样一伙人,为了践行自己心中的天道。正在不懈努力! 就在李景暗暗思索之际,却没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一道柔和的目光已然察觉到了他。 却说索超一路行到了皲城县衙,向新来的皲城知县时文彬说明了事情经过,并请时文彬助他找回生辰纲。 时文彬自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生辰纲被劫,还是发生在他的治下,不找回生辰纲绝对要担责的! 思及此处,时文彬对于索超的观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只知道是几个买枣的商旅还有一个卖酒的白净汉子,可这样的人皲州多了去了。时文彬倒是想找,可是根本没有个有用的线索啊! 没办法,时文彬只得一面安抚住索超,一面找了皲城的朱仝、雷横二人带着人去巡视皲城县境内,至于效果,聊胜于无吧!另一面派人与知州商议如何处置。 于是,在谢都管的暗中“关照”之下,时文彬对于索超更是敷衍了,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每日前来催促的索超一面。 却说上回连同周昂一起围剿梁山的何涛阴差阳错之下,虽然没有担着罪责,却也不被上官所喜,何涛也是个会阿谀奉承的,寻了个机会便托人调任到了皲州,却不想,这一回,再次碰见了霉运。 谢都管寻到了皲州知州,自不会像索超那样对时文彬毫无办法,只能温言相求。在搬出蔡太师的名头之后,皲州知州便扛不住了,差人叫来了专管稽盗何涛。 尤其是在收到蔡京遣人送来的文书之后,皲州知州更是给何涛下了一个死命令:若是抓不到贼人,这稽盗官也别做了,刺配充军去吧! 也许,合该是何涛该转运了,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却从他兄弟何清口中获取了事情转机——说来也巧,何清前些日子去赌博,认得一个往日里一起赌博过的闲汉白胜依旧东溪村的晁保正晁盖。 却说这白胜的居处离着东平县更近,又加之晁盖大小也是个保正,却也不好凭着兄弟何清的一面之词去抓捕,是以,何涛便把目光打量到了白胜身上。 这一日,何涛带着人连夜摸进了白胜家中,直接将白胜绑了,逼问黄泥岗一事,但白胜哪里敢认,哪怕是婆娘被绑了起来,也不肯招认。 何涛对于稽盗也有几分本事,带着公人翻箱倒柜,竟真的在床底翻出了许多金银,而白胜,早已面如土色。 这却是前两日这劫生辰纲的几人以为风头过了,分了金银,却不想正好被当成了证物。 抓了白胜,待会府衙,何涛自然要逼白胜供认出同伙,却不想不管如何折磨,白胜一直是抵赖不认。 打过一轮,早已赶来的知州喝道:“已然知道贼首是东溪村晁保正了,你这厮还想抵赖?快说还有哪些个同伙!” 说罢,又要派人来打,白胜熬不过,只得认了晁盖,但对于其他同伙,白胜只是推做不认识。 到哪知州也不在意,当机就派着何涛带上白胜的供词,去皲城去捉那晁盖。 何涛知晓晁保正的名头,怕走漏风声,带着公人一路小心翼翼,却并不知晓,他这一路上的踪迹,早就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 第四十一章 投奔 皲城,从何涛这里得知事情经过的宋江心中甚是惊诧,一番温言安抚糊弄住了何涛,宋江当即就要骑着快马,就要去通知晁盖。,: 。 才出县衙,宋江就注意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见到此人,宋江心中一个激灵,以此人的急性子,何涛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啊!想到这里,宋江顾不得心急,摆出了一副笑脸,问候道:“索正牌,你这是?” 来人正是索超,时文彬对他的日渐疏远索超也有所察觉,只不过他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想着去依靠皲城县令。 眼前这一位的名头饶是对江湖事不甚了解的索超也听闻过,在皲城也被这“及时雨”宋江在时文彬面前美言过几句,是以,索超对于宋江的印象倒是颇好。 如此,索超也不敢托大,抱拳道:“哥哥不知,小弟这是来寻时知县问一问是否有生辰纲的消息。” 就连索超也知道希望不大,但索超也没别的法子,话语间带着浓浓的愁意。 宋江本就头脑活络,索超话语间的黯然如何听不出来!伸出一只手拍着索超的肩膀叮嘱道:“兄弟不必忧心,知县早已把朱、雷两位都头全都排了出去,这两位都是熟悉皲城的人物,定会找出贼人的!” 索超虽然神经大条,但也听出了宋江的安慰之意,苦笑着点了点头,正要告辞,却听宋江再度开口道:“兄弟这几日在皲城所居何处?” 说着,索超正见宋江一脸愧疚,心中一暖,他本来初见时文彬的时候。还被时文彬安排住在城中的一家驿站,不过,这两日索超惹得时文彬不开心,连那些个驿卒都不将索超放在眼中,昨日更是放出话来,若是不交房钱。便别想着继续住。 看着如此贴心的宋江,索超长叹一声,将这几日的憋屈一一说与了宋江听。 宋江听罢,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金银,不容索超推辞,交给了索超,叮嘱索超寻一家酒店住下,这才辞别索超。 独留,索超紧紧握着手中的银钱暗自感动。 “这山东及时雨。当真义气!” 不过,早就习惯这种感激眼神的宋江却没想这么多,对他来说,索超只是他平日里结交的英雄好汉中的一个而已,要说特别,估计就是与晁保正的矛盾吧! 安抚住索超,宋江快马加鞭,他本来在皲城就有一副好名声。即便是在街上策马狂奔,但凡见到他的面的。也没人去管他。 待宋江满头大汗、心急火燎的赶到东溪村晁盖庄上,却发现此时庄中正一片繁忙,在一片忙碌之中,宋江总算找到了一个相识的庄客,这才忙忙下马来,叫住了那人。 “兄弟。不知晁保正现在何处?” 这庄客识得宋江,也知晓他是晁保正庄上的常客,并不瞒他,只是苦着脸道:“公明哥哥有所不知,今儿一早有个未见过的汉子来拜访晁保正。不知说了什么,之后晁保正便收拾细软,遣散了我等庄客,随那人离开了?” 宋江心急,忙问道:“保正可曾留下只言片语关于去向的?” 庄客摇了摇头,道:“未曾,保正只说将有祸事临门,给众位庄客散了些盘缠,便劝我等早点离开此地了。” “那兄弟知道吴学究在何处吗?” 提及此处,庄客挠了挠头,好似想起了什么,答道:“保正好像是同吴学究还有前些日子来庄上的道士并一个丑汉离开的。” 再度挠了挠头,庄客又道:“保正应当是往南去了!” “往南去了?”,宋江嘴中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声,定睛往南一看,三个大字顿时浮现在脑海——梁山泊! 匆忙一趟得知晁盖离开,宋江也不欲多待,正要骑马离开,回去给何涛一个交代,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宋押司,来此有何贵干?” 宋江回身一看,却是个粗布短袍打扮的白净汉子,一晃神,方才反应过来,说道:“吴学究,事发了!” 这汉子正是吴用,当时迁来通知晁盖事发之后,晁盖第一时间叫来了吴用、公孙胜几人商量对策,没别的办法,既然事发了,那就只有上梁山了。 不过吴用却是想的多了一些,在晁盖收拾家软,一同往梁山去之后,吴用却寻了个由头留了下来,一来看看时迁话中的真假,而来查查是否是梁山在其中做的手脚。 从宋江口中得知何涛的到来,吴用还是判断不出梁山是否参与到其中,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他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东溪村了。 向宋江道了谢,又催促剩下的庄客抓紧离开,吴用边和宋江道别,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各自离开了。 就在吴用离了东溪村之际,梁山泊之侧,朱贵也迎来了携带细软的晁盖一行人。 “晁保正,船只已经准备好了,寨主哥哥正在大厅等候!” 晁盖到底是名动一方的豪杰,心中虽然略显惊诧,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道谢不提。 随着朱贵指引的方向,晁盖一行来到了水亭之中,边上,早就停好了小船。晁盖以前也未曾来过此处,这一看,四周芦苇影影绰绰,望不到边际,待上了小船,随着小船东拐西转,已然有些辨不清方向,连来路都不记得了。 至于刘唐,本就是个旱鸭子,单就是只在船上便觉得不安稳,更不要说其他了。 唯有老道公孙胜挽着拂尘,不时的摸一摸胡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朱贵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与晁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没用许久,晁盖便上了金沙滩。 望着看上去很是高大的第一道寨门,晁盖顿时来了精神,尤其是在看到站在寨门上的喽啰们挺直的身姿之后。 “看来,李景对于某还是很重视的!”晁盖如是想到。 不过,在接下来,李景却让晁盖大吃一惊。 就在聚义大厅前面,围了一堆人在那里指指画画,浑然没有人注意到到来的晁盖。,, ------------ 第四十二章 PS:好久没更新了,先来几章免费的致歉一下,内容是发在章节感言中的,显示订阅但不收费。另外,小小的自责一下,好久之前就打算接着写的,但每每真的要打字的时候懒筋就犯了,好吧,写到这里伦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后,发自内心,郑重的感谢还愿意继续看这本书的人。 晁盖是客人,见李景周围围了一帮人,而李景本人却正对着一张桌子指指点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虽有些许尴尬,但也不好主动提起,便是一路上都云淡风轻,仿佛智珠在握的公孙老道也没有料到这一场景,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从何说起。 略一犹豫,朱贵歉声对晁盖道:“晁保正,我家寨主不知在忙何事,且让小弟先去看看。” 晁盖自无不可,朱贵这才往人堆里去寻李景。 但这却出了些问题,梁山上的人都知道,在此等人多热闹的场合,有李景在的地方铁牛就一定在附近,这不,这次铁牛就站在李景的身后,在铁牛一旁立着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已经到了梁山多日的石宝,这两个壮汉立在李景身后,寻常人那会凑上去,有资格凑上去的也不愿往这两人身边来呀。 说到石宝与李逵两人,其实对于刚到梁山的石宝,李逵的内心是鄙视的——竟然被几个鸟官兵伤成这样,还要劳弟兄们送他上山……总而言之,就是看石宝不爽!但两人之间关系的转变也很简单,当石宝带伤将李逵教训了一顿,并承诺指导李逵之后,李逵就果断抛弃了成见,而石宝也渐渐从李逵口中得知了梁山的种种境况(虽说李逵本就是个糊涂人,石宝能获得的信息价值显而易见)。 却说朱贵想要见到李景,首先就得先翻过两座大山,斗过一个黑厮……不用多久,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朱贵会不会小激动没人知道,但目前,他确实很激动——朱贵本欲从李逵身后跻身往前,但铁牛是什么人,手臂一挥,朱贵顺着就被甩出去了,李逵连头都没回,抬脚一跨,将李景一侧挡的是严严实实,就差吼一句谁敢抢俺的位置了。 深吸了一口气,朱贵终于说服自己不跟铁牛较劲,也懒得去跟铁牛说明换了一边,只能走石宝的门路了。 人群之中,李景正在为着梁山日后的旗帜设计满头,旗帜目前已经初具端倪,大旗以杏黄色为主,四边辅以明黄,然后,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三个大字“替天行”,然后最后一个“道”字李景已经不忍心写下去了。 回头瞧了一眼不明觉厉,一脸崇敬的李逵,李景手中大笔一甩,吼道:“给我找!我就不信偌大一个梁山,就找不到一个字体美观的!” 就在这时,朱贵终于找到了机会凑到了李景面前,轻声道:“哥哥,晁保正一行人已经到了。” 李景顺着朱贵的指引瞧见了晁盖等人,忙忙上前去,开口问道:“晁保正、公孙道长,两位这字写的如何?” 晁盖:“……” 公孙胜:“……” ------------ 结局 吴用上山做了军师,索超在皲州一无所获,刚探听到一点线索,却被谢都管带人抓回去治罪,此事被宋江得知,提前通知索超,索不愿逃走,争斗中误杀谢,亡命天涯,此时梁山收沉晁的消息传来,蔡京怒,命官兵备战命,二战梁山。 梁山准备攻打祝家庄,瓦解三庄联盟,李应推脱保持中立,扈家庄选择相助。 一打祝家庄,杀祝氏三杰。俘虏扈家兄妹。晁盖私自瞒着李景给宋江送了金银,宋江失手杀人,逃脱了制裁,一路去往柴进庄上;路上吸引了不少好汉。 同时,梁山挫败了官兵的第二次进攻,降服张清等将领,蔡京与高俅开始重视梁山,组织起了第三次围剿,这回还带上了水军。 梁山护送的商队在徐州被芒汤山山贼劫持,进攻后,梁山将控制范围扩展至了徐州,与江南建康遥遥相望,初步接触方腊。 呼延灼与水火将军开始对梁山的第三次围剿,宋江突然跑来相助,提供破坏楼船的资料,在关键时刻投靠官军,晁盖战死,梁山与官军两败俱伤。 李景用计战胜了呼延灼,汤隆也赚来了徐宁,李景的情报机构初显威力。 蔡京改用招抚策略,但被拒,只能立出宋江在江湖上同梁山对抗。童贯此时带领西北军打赢西夏,朝廷调西北军精锐第四次围剿。 梁山势力覆盖了京东东路和冀州地区,南至建康,北至燕云,众志成城之下,打败了童贯,主角与方腊、王庆、田虎一同称王。 梁山终于得到了部分读书人的效忠。宋腹背受敌,为灭梁山,不惜从辽国借兵,辽国自顾不暇,遂于金国合谋,助金灭辽。 方腊与李景交恶,两方交战期间,宋与金突然向梁山进攻,还好李景有所防备,损失不大。 通过说客与方腊然和之后,梁山以防御金国进攻宋国为主,两国各怀心思,金国正在消化辽国,并不救援宋国。 梁山势力进入中原,方腊开始向南洋扩充势力。李景与王庆、田虎相约进攻金国,田虎拒绝,两方与金相持一年,勉强打退金国。 金国退后,梁山正式灭宋,并攻灭田虎,王庆见状投降,主角正式称帝。 国号为梁。天下三分,李景决定暂与方腊交好,攻打金国,但方腊担心梁山对其下手,决心先下手,联系金国灭梁。 梁山兵分两路,以林冲为首防备金国,以李景为首攻打江南,历时两年,终一统。 五年后准备好的梁国起兵灭金,占据了草原,同时将元朝扼杀在了摇篮里。 通过教化、移民等手段,将草原牢牢握在了中原王朝的手中。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