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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这么说真折煞老仆了。再说,你娘昨天已吩咐过了,老仆岂有不从之理。”   “还是娘亲想得周到。”这少爷想是对其母敬爱得紧,说到此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少爷,路上积雪甚多,怕不太好走。不如,让子语同你一起吧。”子语是老仆的孙子,年纪和小少爷相仿。   “那自是不必,让子语多睡一会吧。您也早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欲走。这少爷还未步下门前的庭阶,便注意到门旁有人。   “咦?这是何人。”   门旁的少年,又饿又困,也懒得起身,索性就继续装睡,看看这主仆二人如何待他。   老仆见此人身形污秽,怕是染病带灾,就想给些银钱打发走了。哪知少爷走将过去,探了探鼻息,试试体温,方舒了一口气。   “身子是热的。管家爷爷帮把手,把他抬到屋里去。”   原来这老仆竟是千府的管家,姓赵,名伯谦,是千府的老人了。此人来路不明,本是不能随便放入千府的,可赵见此人不似邪佞,又加上不忍拂了少爷的好心,就把此人带回了自己房中。   少年已入屋中,不好再装睡,于是苦叹一声,醒转过来。   “你是何人,哪里人士,今年多大了?”赵伯谦问道。此时,那少爷不在屋中,想是已经出行了。   “我姓常,名维其。桐谷人。十有四岁。”   “为何到卫道城来?”赵伯谦见他如此年少就能远行至此,也十分感叹。但身为管家,他不得不问清楚仔细,所以说话就不见的客气。   “只因家中遭变,无处可去,流落至此。”   “遭的什么变故?”   “我...”这少年忆起往事,泪花已占满眼眶了,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正自为难之时,从门口进来一个孩子。他十多岁年纪,面目俊秀,穿一身青衫,这并不比这管家穿的华贵多少,但很合身,也很干净。   “你醒了啊。来,先吃点东西。”只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瓷碗,碗里有几只红薯。   “少爷。”管家行礼。   常维其识得这个声音,这正是救他的那个少爷。原来他还并未出行,而是给他找吃的去了。常维其允了一声,就坐在桌上,吃起了红薯。   这少爷看着他的吃相,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管家爷爷,等王妈醒了,发现少了红薯,还以为家里遭了老鼠哩。”常维其见这少爷与他玩笑,心里更觉得暖暖的,仿佛这孩子就是他的弟弟一般。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到这一声哥哥,常维其差点哭出声来。他强忍着,艰难的说出常维其三个字。   “识得字吗?”   常维其点点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太好了!”这孩子手舞足蹈,有点高兴过头了,“哥哥,我家里还缺一个书童,你愿意做吗?”   这孩子的语气神态,竟似是在恳求他。   还不待常维其作答,赵伯谦说道,“少爷,家中雇人,需得到老爷夫人首肯。”   “这么麻烦啊。”小少爷有点失落,“不过娘最疼我了,她会答应我的。”后面这一句,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常维其听的。   “赵爷爷,你先帮忙找件合身的衣服。”   “是。”   “哥哥,待会儿我有事外出,你陪我一道吧。”   此时常维其虽然劳累,但还是应允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那。”   这小孩笑容满面,答道“我姓千,名岭岩。千岭岩便是我了。”   等常维其换好衣装,和千岭岩外出时,天未放明,但雪已停了。   常维其换好衣装,稍加洗漱,就陪同千岭岩出行了。   走了一阵,常维其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早,你哪里去?”   “年关近了,我去拜访武道课老师。其它老师都住城里,我早就去过了。唯独这位曲老师,住在城外,所以早点去。”   “中午去不好吗,那时天暖和些。”   “我娘说,师父师父,就像父亲一样。我得用对待长辈的礼仪来对待。所以,我得赶早去给师父请安。你见过中午去给人请安的吗。”   “你总是把你娘挂在嘴边,她很疼你吗?”   “那是自然。”千岭岩撇撇嘴,很自傲的样子,“你娘哪,她也是如此吗?”   “我娘...我娘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千岭岩皱了皱眉,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千岭岩这一哭,弄得常维其手足无措,他自己都没哭,千岭岩倒先哭上了。但是他心里是感动的,他以为千岭岩心地纯良,看到自己丧母,情难自已便哭出来了。   其实,千岭岩确实同情常维其,但还不至于哭出来。但是千岭岩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了自己,他想要是自己没有娘怎么办?想到深处,又苦又痛,就像真的自己成了没娘的孩子一样,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你不还得去给老师请安吗,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啊。”常维其连哄加劝,千岭岩总算止住了哭声。   “哥哥,你能给我说说你家的事吗,我想听。”千岭岩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他知道他要是想帮到常维其就必须了解他的过去,千家是不可能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   千岭岩知道,要是家里人问常维其,会像审问犯人。可是他不一样,他是作为一个听众,一个朋友,或者家人,他是在听常维其的倾诉,而不是盘问。   “我家住在桐谷,常家在当地也算是个不小的家族。对了,我们家跟你们家一样,也是斩妖士的家族。”   “这么说,你听说过我们千家喽。”千岭岩还是很得意自己家名声在外的。   “卫道盟七大家,谁不知道那。其实,我们家也是隶属卫道盟的。”   既然隶属于卫道盟,必也不是弱手,千岭岩心想,那常维其怎么会沦落至此那?千岭岩虽然心有疑问,但并没出言打扰,任由常维其自己说下去。   数月之前,时节正是晚秋,天气颇凉,却不似此时寒冷刺骨。   桐谷常家在当地算是望族,族中有许多好手,所以若是谁家遭了妖祟,总是找到常家,乞求相助。而常家总是有求必应,收佣金也很公道,所以名声在外,甚至有很多人是远道慕名而来。   常家与世无争,生活也乐得逍遥自在。   一日,有一彪形大汉,来至常府。此人身长六尺,肤色黝黑,体壮如牛。此人不待门童通禀,就闯入府间。此时庭院中,族人正在演武,见此人闯将进来,俱严阵以待。家主未曾下令,是以无人妄动,可见常家族人训练有素,并非乌合之众。   那大汉见这排场,倒也不敢妄动,一拱手,“请见家主。”看似行礼,言语上却不甚恭敬。   “桐谷常辞在此,不知壮汉何人,有何贵干。”常辞听闻院中骚乱,便急忙赶到。事虽匆忙,言行却没有失了风度。   “吾乃撼山熊罴,人称鬼四爷。听说你家有颗叫什么‘禅水珠’的破珠子,想来不值什么钱,你爷爷我想借来耍几天。”说罢,顿时妖气漫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   “尊下也说了,只是颗破珠子。阁下想要,莫不是收破烂的。”常辞故作常态,心里却暗暗戒备。看来这位鬼四爷并不简单。   鬼四爷见口头上赚不着什么便宜,便动了怒,“既是常家舍不得一件破烂,看来爷爷只有把常家拆了,自己慢慢找了。”话未说毕,已动起手来。   这位鬼四爷,敢只身闯进常府,果然本事非常。常家修炼冰系的气,但其实却以剑术见长,善以四两之力拨动千斤。   鬼四爷修的是力系的气,本来应该胜负难料。可是两者实力悬殊,纵使四两能拨千斤,可这位四爷竟有万钧之力。是以鬼四爷能以力破巧,又加上招式怪异,常家虽不乏好手,但在这位鬼四爷面前却犹如纸糊泥塑一般,不一会儿院中之人已死伤过半了。   常辞见众人远非此人敌手,再斗下去只是徒增伤亡,便喝令左右退下,亲自入场了。   鬼四爷道“小儿,交出禅水珠,饶你一家老小性命。”   常辞方才看熊罴精的招式虽然怪异,但终究是以蛮力为主,心想自己必不会输于他,于是并不答话,反手一剑,使一招“雾里看花”,常辞以冰气凝住水汽,遮住鬼四的视线,速出一剑。   鬼四没有防备,只得侧身躲避。刚躲过这一招,那边常辞的剑以横扫过来。鬼四速退一步,双臂树立于胸前,眼看双臂就要被斩落,就在剑刃将至之时,鬼四双臂灵气喷薄而出,将剑弹开。   鬼四这一手当真妙极,本来因他大意,输了常辞一手,现在竟能绝地反击,扳回这一手,甚至要是运气好的话,自己占优也说不定。   常辞见剑被弹开,并不慌忙,使一招“投桃报李”。这一招是常家剑法的精华一招,是将对手力量隐于剑中,反击时,再释放出来,对手力量越强,反击也越强。   这一切只在须臾之间,鬼四得意不及,就见剑刃又至,来势比上一次更加凶猛,着实有些慌乱。可是鬼四并非庸手,此时他双臂还不及放下,于是便用灵气护住双臂,当剑击中双臂之时,乘势退去。没成想,剑势太过猛烈,竟将鬼四打翻在地,鬼四在地上滑行十数米,方才停下。鬼四乘滑行之势,一个后翻,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支地,迅速起身。鬼四知道此时要是起身稍慢,就没反击的机会了。   鬼四身已负伤,但好在退的够远,起身够快,胜负还未可知。鬼四刚欲起身,就见一只冰剑迎面而来。鬼四匆忙应对,在身前凝成气盾,但由于过于匆忙,鬼四又被击飞出去。这次退得更远,要不是有墙拦住他,还不知道要飞到哪去。   “寒气化形!小瞧你了。”顿时妖气愈烈,鬼四身长又增数尺,身形暴增,身上的粗衣也被撑裂,生出皮毛,化作一只熊罴。   此时鬼四妖气护身,又与常辞战了数回,难分高下。   常辞心想,此人对敌只用蛮力,“投桃报李”正是他的克星,我只需巧用,便立于不败之地了。果然,如此施行,鬼四便节节败退。常辞每劈一剑,鬼四便用妖气反击,反击愈烈,下一次进攻也愈强烈。   常辞不愿久战,见鬼四漏出一个破绽,便跃入空中,全力一劈。鬼四退避不及,这一劈,鬼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常辞借反弹之力,攻势更猛,落败是早晚的事;而若是不接,当下就会被劈成两半。   常辞胜券在握,剑刚劈落,就见鬼四狞笑。这一剑,不似之前,被妖气反弹,却似石沉大海,毫无力道返回。原是鬼四,有一招“引地术”,借力于地,便有无穷的力量。此时,他将此术反其道而行之,引力入地,是以常辞这一剑就像劈在了空处。   “要怪就怪你爹给你取错了名,今天你便与世长辞了。”鬼四全力发出一拳,此时常辞尚在空中,怎能避开?常辞受此一拳,五脏俱裂,怕医不活了。 第二章 路遇妖魔   常辞已受重伤,倒在地上。鬼四蓄气而发,用一招“地动山摇”,顿时妖气四泄,在场之人凡被妖气波及,当即殒命。   今日常家遭此大劫,常辞知自己命不久矣,又恐常家无后,拼尽全力使出一招“乘风破浪”,当妖气袭来之时,借势退去。常辞此时回光返照,竟比平时还快了一分。   常辞掠至后院,见常维其独自在书房读书,不由分说,挟起常维其,飞速逃去。此时鬼四受伤颇重,在速度方面又不擅长,其实并未敢贸然追击。但常辞却不敢停步,最终力竭,倒在东郊的树林里。   常维其见其父濒死,泪水不断从脸庞滑落,说不出一句话来。常辞轻抚维其的黑发,叹道“此番我常家,遭此大劫,一则是因为敌人确实强大,二则就是因为我们常家这几年未免沾沾自得了。这世上出了如此厉害的妖物,我竟未曾听闻,当真是坐井观天。”   常维其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的哭。常辞自知时候不多了,便交代后事,“我常家能立足于桐谷,全赖这《执灵剑法》和这颗禅水珠。”   说着,便从怀里,取出禅水珠和两本秘籍,一本就是《执灵剑法》,另一本名曰《寒冰灵气》。“这《寒冰灵气》,虽是我们常家传家的气决,却不见得高明。可是,有禅水珠相助,炼气便能事半功倍。你以后若寻到更好的气决,《寒冰灵气》不练也罢。”   “孩儿,你记着他是撼山熊罴,人称鬼四爷。到卫道城去,练好本事,好好活下去。”说罢,常辞竟把禅水珠拍碎,用尽最后的气力,把禅水珠的灵气注入了常维其体内。   常维其只把此事大概和千岭岩一说,他自己也是听其父所述,细节其实并不清楚。   常维其把禅水珠和《执灵剑法》的事隐去了,并未对千岭岩吐露全部实情。常维其并非信不过千岭岩,只是为了谨慎起见。   “维其哥哥请节哀。”千岭岩说道。   “嗯。”常维其轻声回应。   不知不觉,二人已来至城外一处村落。   “你看太阳升起来了,又是新的一天,美好的一天。”千岭岩收拾好情绪,敲响了一所民居的大门。   常维其也附和着,“对,新的一天。”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子,跟千岭岩年龄相仿。她扎一束马尾,淡蓝色的便装很贴身,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干净利落,长得很清秀。她开口也明快,“爹,千岭岩来了。”   “曲师姐早。”千岭岩笑着行礼。这位曲师姐名曰曲悦,是千岭岩武道师曲流殇的独女。   “你不用跟我假客套,在学院,你什么时候行过礼?”看来这位曲师姐私下和千岭岩倒很熟络,“哎,这位是?”见有外人在场,曲悦收敛了些。   千岭岩示意常维其开口。   “常维其。”常维其不知怎么介绍才好,就只说了名字。   千岭岩接口道,“他现在在我家里做事,说不定你又要多一个师弟了。”千岭岩没有先开口,是因为他已经准备让常维其融入自己的圈子了,所以交流是必要的,哪怕只是说个名字。   千岭岩这么说话,好像他对常维其进入千家有十足的把握了。千家在卫道盟七大家中实力不俗,常维其心想,我若是进入千府,也算是我的机会。   三人边说边行,来至屋中。曲流殇正坐在主座,面相威严。   千岭岩行礼,“徒儿千岭岩,给师傅请安。”   曲流殇只说个“坐”字,便一伸手引千岭岩入座,常维其默立在千岭岩身后,已把自己当做千家的人了,或者说是千岭岩的人。   曲流殇只以为常维其是千岭岩新的仆从,并未太关注他。千岭岩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交到曲流殇手中,说道:“年关将近,徒儿备得薄礼,请师傅笑纳。”锦盒中乃是一件玉佩,虽不是奇珍,但也算少有。千岭岩知道曲流殇素喜玉器,是以投其所好。   曲流殇也不做作,嗯了一声,把锦盒放在身旁的茶桌上,“岭岩,你去跟你师姐演示几招,让为师看看休假这几天,你是不是荒废了功夫。”   “徒儿这点功夫,哪敢跟师姐过招啊。”   “千岭岩,你少废话,我爹让你打你就打。”曲悦说着,转身就走到院中,摆好了架势。   “师姐还请收下留情。”千岭岩知道这几天休学,这位曲师姐手早就痒了,再怎么推辞也白搭。   曲悦率先出手,她出招极快,攻防有秩,招数也很精妙,年纪轻轻竟颇有大家风范。而千岭岩招数却朴实得很,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但却没什么精妙,不多时便落在了下风。   曲悦又抢攻一招,千岭岩后退一步,刚好避开曲悦的拳招。曲悦却猛的低身,左足支地,右腿横扫,使一招“横扫秋风”,勾中了千岭岩左足。千岭岩急中生智,趁自己右足还未离地,陡然用劲,向左空翻。还不及千岭岩落地,曲悦已起身,又发出一拳。千岭岩抱成一团,让曲悦这一拳只能打在四肢或后背上。千岭岩被击飞出去,却不狼狈,他转动身体,调转重心,使双足落地。双足刚落地,便向前猛冲跃起,提膝一击。曲悦刚出一拳,应对仓皇,只得双臂交叉,护于胸前。饶是如此,曲悦也被击退一步。   千岭岩刚落至地上,猛的低身,使的竟是曲悦刚才所用的“横扫秋风”,可是千岭岩发招稍晚,曲悦反应又快,一个侧翻便避开此招。千岭岩也是趁曲悦还未落地,起身便是一拳。可曲悦不似之前千岭岩,她并未被“横扫秋风”扫中,是以从容反击。千岭岩所出这一拳,被在空中的曲悦用双手钳住。千岭岩招数使老,已毫无反击余地。曲悦落地,抓住千岭岩右臂,快退一步。千岭岩一个踉跄,双脚离地,曲悦用一个帅气的过肩摔,结束了这场战斗。曲悦昂起头,得意的甩了一下她的马尾。   “哎呦,摔死我了,师姐你下手不能轻点吗?”千岭岩起身,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埋怨师姐下手太重。   曲悦还不及答话,曲流殇便开口了。   “岭岩,为师早就劝过你,让你学一套拳招。要不然,你对上悦儿也不会这么快就落败了。”   “爹,他对上我,学什么拳招也不顶用。”   千岭岩只笑笑,并不争辩。   “你临阵学招,也只学的形似,终究不是对敌之策啊。就说这招‘横扫秋风’,你落地而发,根基不稳,使出来威力就小得多了。”曲流殇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岭岩,最近路上不太太平,你也早些回去吧,省的家里人担心。”说完,曲流殇转身就进了屋中。   千岭岩悄声对常维其说,“你看,师父为了省顿早饭,吓唬人,赶我们走哩。”   既然,曲流殇已下了逐客令,千、常二人也不好久留了。   曲悦送至门外,千岭岩却不急着走。   “师姐,家母对你甚是想念,如是明日得闲,还请临府。”   曲悦曾在千府住过几日,和千岭岩其母关系甚好。   “你来一趟,也不给师姐带点礼物?不去。”   千岭岩稍一犹豫,“谁说我没准备?”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匕。这把短匕长不足两尺,由精钢所制,熠熠闪光。剑柄嵌着一颗真紫宝石,这颗宝石有鱼目大小,晶莹剔透,当真漂亮。   其实,千岭岩此行并未给曲悦备着礼物。这把短匕乃是其母所赠,千岭岩得手也没几天。千岭岩也知道曲悦是在开玩笑,可是身上既然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总不好自己藏着。   曲悦也不客气,“多谢了。”说着就把匕首放在了怀里。   “师姐,那说好了,明天你一定来啊。”见曲悦应允,千岭岩和常维其一起离开了。   常维其一路上心事重重。他目睹了曲悦和千岭岩的对战,两人都未使出全力,就十分不俗了,卫道城果然藏龙卧虎。   千岭岩一路上就愉快许多了,走着路差点跳起来。   “你为什么不学拳法啊?”常维其问道。   “练武重基础。我先练好基本功,再练招式,事半功倍。”千岭岩答话时不自觉安静下来了。   常维其也看出其中有什么隐情,为了避免尴尬,就另找话题。“你跟你师姐关系很好嘛。”   “还好。”千岭岩有些心不在焉。   常维其正想有什么法儿能缓和一下气氛,却听千岭岩道“小心。”   常维其见四下无人,不知道要小心什么。   “有人被拖进林子里去了,应该是妖怪。敢在卫道城附近作祟,胆子不小啊。”   果然,在不远处有几处杂乱的脚印,和行人人被拖行的痕迹。此时,风雪停歇,被害人应该是提早进城的路人。   “这妖怪行事鲁莽,抓个路人痕迹都处理不干净,想必没什么法力。哥哥,你进城求援,我跟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其实,千岭岩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不能不管不顾。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去我陪你一起。”常维其有一日夜没休息了,此时困倦的不行,但还是强打精神。   “这...好吧。加小心,我们。”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二人脚前脚后,一起走进了树林。   二人越走越深,离进城的大道已十分远了。风雪已停,痕迹保留的十分完好。这条人被拖行的轨迹,蜿蜒辗转延伸到丛林深处,不知将要引领千、常二人走向何方。   二人走的十分小心,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二人走了大约有两刻钟,隐约听到远处发出嚓嚓的声响,二人对这种声响并不熟悉,但很明确知道这是什么声响。这是尖牙咬碎骨骼,咀嚼血肉的声音。两人对视而立,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修过气决吗?”千岭岩率先打破宁静,看来千岭岩是打算战了。   “修过一点冰系的气,学过家里几招剑法。”   “可惜手上没有剑,早知道就不把匕首给师姐了。”千岭岩叹息道,“你跟着我,踩我的脚印。”常维其脚掌稍大,刚好盖住千岭岩的脚印。   雪林幽寂,是以声响传得很远。二人又走了许久,转过一棵树,就看见五十步外有一团模糊的血肉,有一只枯鬼在大肆咀嚼。这只枯鬼比成年人还略矮一些,但比起千常二人却高大多了。他骨瘦如柴,身形伛偻。双爪宽大,露出长有尺许的獠牙,十分怕人。   常维其继续往前走,离着这只枯鬼只三十步了。怎知这只枯鬼异常机警,竟发现了常维其。常维其见势不好,掉头就跑。这枯鬼也大步追上,嘴上残留的血肉落在地上,还边追边喊,“小娃娃,别跑。这大餐还没吃完,你就来送甜点了。”   跑了只一会,常维其好似力竭,跑的慢了许多。眼看就要追上常维其了。哪知这只枯鬼头上的树杈上突然跳出一人,此人正是千岭岩。枯鬼看这地上只自己,常维其的脚印,还有那个行人被拖行的痕迹,怎么也想不出千岭岩是怎么出现的,莫非在这场暴风雪之前他就藏在此处,准备伏击自己了?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千岭岩从树上跳下,一下就从背后抱住了枯鬼。千岭岩在树上看到了行人残破的躯体,心中恼怒,是以双目怒睁,布满血丝。枯鬼稍微侧首,看到这张狰狞的面孔,吓出来了一身冷汗。   “哈啊...”千岭岩对准枯鬼的耳朵大吼一声,似乎是在发泄胸中的愤怒。千岭岩及全身的气于这一吼,喊得山林震荡,周围树木身上的积雪也被震的飞舞起来,好像又下起一场雪。   枯鬼此时鼓膜震裂,双耳流血不止,只觉得天旋地转,嗡鸣不止。枯鬼受此一击,已不敢大意,于是强忍着头痛,抓住千岭岩的左臂,把千岭岩重重掷出。   此时,常维其手中聚气,也冲将过来。枯鬼却抬起手来,双手变化,变成了长约一尺的利刃,迅猛出击。雪地路滑,常维其冲来难以停住,眼看枯鬼手起刃落就要刺穿常维其。   此时常维其只觉身子受力,被猛地推向一侧。原是千岭岩将他推开,自己受了枯鬼的这一手刃,枯鬼右臂出刃,将千岭岩的左肩贯穿了。千岭岩只觉得痛入骨髓,大喊一声,这一声喊得痛彻心扉,震彻山林。但所幸,枯鬼目标本是常维其,却因常维其被推走而突然转换目标,导致力道不足。又加上千岭岩反应迅速,自己冲来之时已用双臂抓住枯鬼右臂,使手刃轨迹少改,以免刺中要害。   诸位且看,这千岭岩被枯鬼掷出,又怎么能及时支援常维其呢?   其实,这枯鬼一掷并未将千岭岩掷在地上,而是掷在树上。千岭岩早就看好落点,在空中反转身形,双足触及树干,借力而发。不似常维其在雪地上难以接力,是以后发先至。千岭岩曾受曲悦一拳飞出,而不倒地,想来这对千岭岩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千岭岩左肩被刺穿,可是双手却紧紧抓住枯鬼右臂。此时,枯鬼只需抬起左臂手刃,便可轻松劈死千岭岩。可是常维其已立稳身形,右拳蕴气而发,直取枯鬼首级。枯鬼想用左臂格开这一拳,可是正被千岭岩抓住的右臂卡在二人中间,左臂受阻,怎能挡住这迅猛的一拳?   枯鬼退无可退,挡又挡不下常维其这必杀的一拳,只得忍痛断臂,快速退开,才得以保全性命。   千岭岩身受重伤,失去战力了,只得退后倚坐在树旁。   枯鬼被两个小孩逼得自断一臂,怒不可遏。今日这两个小孩不死,他是决不会罢手了。 第三章 名声累人   枯鬼虽断一臂,但仗着手刃,总还是有些优势。   常维其一击不中,自知胜算不大了。可看到千岭岩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自己也打算拼上一死了。   千岭岩忍住剧痛,把枯鬼的断臂拔出,向前抛出,“维其,剑。”   这枯鬼手臂奇长,仅前臂握在手里,就是一柄短剑了。看到千岭岩身上血流不止,面色苍白,常维其紧握枯鬼的断臂,咯咯做声,这断臂里的黑血也被挤出,溅落在雪地上。   常维其得剑,好似变了一个人,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枯鬼看到常维其的表情,不禁吓了一跳,这简直和不多时千岭岩的表情一模一样。最终还是愤怒战胜了恐惧,枯鬼决定一战。他甚至自己觉得荒唐,自己居然会怕一个孩子。   枯鬼俯身前冲,攻了过来。常维其竟不躲避,使一招“殒身不恤”攻了过去,竟然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枯鬼急忙变招,这么一变就落了下风,常维其一“剑”快发,划破了枯鬼左肩。   两人又过了数招,枯鬼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后怕。这常维其杀红了眼,全然不顾性命,又加上家里《执灵剑法》自己从小就勤加练习,也算小有所成。千岭岩看的暗暗称奇,心想常维其的剑法就算是在七大家中也算少有了。   两人身上都多处着伤,这常维其攻势丝毫不减,枯鬼却已萌生退意,虚晃一招,夺路而逃了。   枯鬼败走。常维其顾念千岭岩伤势,急忙给他包扎。   二人身上沾满血渍,相互搀扶着终于上了大道,准备进城了。   这时路上已有许多贩夫准备进城了。贩夫们早听说路上有妖怪,多是结伴进城。遇害的贩夫应是贪利早行,才遭此厄祸。   众人看到千常二人,有的便冷眼旁观,怕惹上麻烦。可是还是有人古道热肠,一经询问,知二人所为,把货物撂下,背起二人径直去了千府。   来到千府,千岭岩留客。贩夫称货物还在路上,不好久留,当即辞行。千岭岩打发人去酬谢,人已走远了。   赵伯谦听人通禀千岭岩受伤,急忙派人出去接应。自己则去通知千岭岩的娘亲。   千常二人被仆人搀扶着进了侧院一所雅致的园子。原来千岭岩并非家主之子,而是家主之弟千道玄之子。家主一支,有兄弟四人,是“道”字辈,名为“宗玄明义”。家主千道宗,住在正院。千岭岩其父排行老二,名为千道玄,住在西侧院。   千母听说千岭岩重伤,心急如焚,出门就碰上了千岭岩。千岭岩此时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但是看到其母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千岭岩其母,名为杨依,当真是世上少有的美人儿。她仪态庄严,明眸皓齿,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英气。而此时,杨依整个身躯,都在诉说着焦虑与心痛,眉目之间都是对千岭岩的爱和担忧。她失去了平素的庄严,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儿子的母亲。   千岭岩躺在床上,千母正抚摸着他的手背。   “赵伯,麻烦你去请一下莫医师。其他人都回去吧。”杨依虚弱的开口道。   杨依心里只装着千岭岩,并未在意常维其。常维其也只好退下,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稍作休息。   这莫医师,名为莫远,有三四十岁年纪,是家主千道宗好友。家中不管是谁有什么病痛,他是随叫随到。可是仗着自己是家主老友态度就不见得好了,所以千岭岩并不喜欢他。   不一会儿,莫远提着药箱就来了。杨依招呼他,莫远只点点头,就开始摆弄千岭岩。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痛的千岭岩都快哭了。   千岭岩心想,你就不能慢点儿啊,你这是要痛死我啊,庸医。受了这样的伤,不管快弄慢弄,总是痛的,只是千岭岩看到母亲心痛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受。自己平素就不喜莫远,所以总觉得是莫远故意整他。   莫远虽然态度冷淡,但是技术是没的说的。不一会儿,千岭岩伤口就被包扎好了。   “多谢莫医师。”杨依躬身行礼,感激的说。   “嗯。”莫远态度依旧冷淡,然后取出两个药瓶,一个红色,另一个是蓝色。   “红瓶外敷,三天换一次。口服的药,我没带,回去就派人送来。蓝瓶给外面的那个,也是外敷。用完药把瓶子还回来,这不是白送的。”莫远起身就走,头也没回一下。   赵伯谦请来莫远,还没退下。   “没事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赵伯。”   “是,夫人。我听人说,人睡着身子会变凉。所以,少爷休息时,还请多加床被子。”说话时,赵伯谦眼睛一直在看千岭岩,似是有什么深意。说完,就告退了。   现在,屋中只剩下千岭岩母子二人。千岭岩说起事情始末,自然也谈及了常维其。此时千岭岩突然想起,他摸常维其身子时,分明记得常维其身子是热的。也就是说,常维其当时并没睡着。   赵伯谦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自己只是仆人,不好对主家的事指手画脚,所以自己提醒到了就好,至于千岭岩怎么决定,自己也管不了。   千岭岩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便向其母求助。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办。现在药瓶就在桌子上,你想怎么处理,娘都支持你。”   千岭岩稍一迟疑,就下定决心。“娘,孩儿身子不便。还请娘把药给常维其带过去,顺便给他安排个住处。”千岭岩想起那个挡在他身前,跟枯鬼拼命的身影,还是决定留下他。   常维其记得自己太过劳累,伏在院中石桌上睡着了。现在他躺在一间干净的房子里,周围都是陌生的事物。他起身,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还痛得很。他看到桌子上有些散碎银子,有一套新衣,还有一个蓝色的瓷瓶,下面有张黄纸。纸上有字,字迹隽秀有力,写着“岭岩敬请常君长留千府,现有碎银二两,以作佣酬。若常君不愿留于千府,碎银亦赠与常君以作盘资。瓶中药外敷。”显然是千岭岩口述,其母执笔所书。   常维其早欲留在千府,自是欣然答应。他推门出去,见天色稍明,原来自己已睡了一夜了。   天色刚明,还冷得很。千岭岩正坐在院中,见常维其出来,开心的笑了。   “少爷,早。”常维其也笑了。   千岭岩一直在等常维其的回复,现在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也安心了。   “我让王妈备好了热水,你先去洗洗,今天会有些忙。”   “好。”常维其转身离去。   “没人的时候,叫我岭岩就好了。”千岭岩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枯鬼最近应该会收敛些,可是千岭岩还是放心不下,就让子语去迎迎曲悦。   等常维其洗净身上的污垢,抹上药,整理好衣装,天已大亮了。此时院子里正有三个人在谈笑。千岭岩、曲悦也在其中,还有一个穿粗布白衣的男子,也十多岁年纪,常维其并不认识。   众人见常维其过来,便止住谈话。千岭岩招呼常维其过来,和那个白衣男子相互介绍。果不其然,这男子就是赵子语。   四人正在闲谈,不多时千岭岩的母亲走了过来,“岩儿,你大伯和你岭雪姐姐看你来了,让曲悦和子语先玩着。”   “子语,你带师姐出去逛逛。维其,你跟我来。”   维其跟着千岭岩,到了客厅。只见有一个汉子,气度非常,正端坐在客厅中央。他蓄着长须,只三四十岁年纪,英气勃勃,显然就是千岭岩大伯千道宗了。   千道宗下手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正值妙龄,穿一身青白色长衫,秀发如瀑。她皮肤白皙,十指修长,像雪一样洁白无瑕。   这人就是千岭岩堂姐千岭雪,她五官精致,常维其还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儿,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千岭岩给千道宗、千岭雪问安,就坐在一旁。   “岭岩,伤好些了吗?”千道宗问道。   “有劳大伯惦记,伤已好多了。只是被那妖怪跑了,劳烦大伯发出卫道令,通缉妖怪,以免更多人受害。”   “这...”千道宗有些迟疑,“岭岩,卫道令不是随便发的。我听说这只是个小妖怪,吃的也只是几个行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现在他恐怕也不敢再在卫道城游荡了。”   “大伯,这妖怪在卫道城附近作怪,这事怕是不简单啊。再说行人也是人啊,我们是斩妖士,怎么能任由妖物胡为而坐视不理啊。”千岭岩想起林郊的那具残躯,不免怒气冲脑,言语有些冲撞了。   千岭雪看到千岭岩顶撞其父,十分不满。“连你都打不过的妖,能有多不简单?我看除妖是假,而是你想泄私愤吧。”   “你...”千岭岩知道,在千府自己从来没被别人放在眼里过。难道就因为自己学不会千家的气决,所以连自己想要除妖的意志也要受到怀疑吗?   “雪儿,休得胡言。岭岩,你伤势未愈,这几天你多多休息。那妖怪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千道宗带着千岭雪离开了。千岭岩知道千道宗这么说,这件事就如泥牛入海了。千岭岩不知自己此时的感觉是什么,是愤怒,伤心还是迷茫。他只待坐在座椅上,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常维其也在发呆,想着自己的心事,“她这么好看,怎么会这么对千岭岩说话?”   冬日天短,不久夜就来临了。千岭岩让常维其早些歇着,自己也回房间了。千岭岩打开房门,见其母正端坐在屋内等着他,叫了一声娘。杨依示意千岭岩坐在他身旁,然后静静的注视着他。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有个三五天。”   千岭岩是知道其父的归期的,只是今天心中郁结,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没话找话。   “你知道你大伯为什么不肯发卫道令吗?”突然杨依轻声问千岭岩。   千岭岩看着杨依,说道,“除妖耗资千金,路人命如草芥。岂有以千金易草芥之理。”   杨依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千家乃卫道盟七大家之一,名动四海,普天之下,无不叹服。可千家也为名声所累,堂堂千家岂能为了一只小妖,而发出卫道令?”   千岭岩苦笑,“只因岭岩无能,连一只小妖也收拾不了,堕了千家的名头。要是那天受伤的是千岭雪,不知道大伯还会不会顾全千家的名声。”   “岭雪的话我在后面听到了,确实过分了。她是你大伯的独女,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你别太记恨她。不管怎么说,她至少还来看你了。”   千岭岩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名为千岭锋,一个妹妹,名为千岭泠。千岭岩的母亲是侧室,两室素来不和,所以正室的人知道千岭岩受伤,也没来探望。当然千岭岩也没指望他们能来。   而千岭雪在其父的培养之下,自然希望千家如铜墙铁壁一般,毫无薄弱的关节,也因此对千岭岩有些不满。千岭岩也知道这一点。   “娘,千岭雪的话,我记她一辈子。我会让她知道,她自己说的话是多么愚蠢。不过,娘放心,我知道轻重。”   “好。你把工夫都花在了气决上,也没学什么拳法剑招的,这么下去,总是不好的。对了,你的气决练得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只练到前两重,再往后难有寸进。”   千家的冰雪诀,前两重只是蕴养经脉,从第三重才算真正的炼气。千岭岩只感觉到自己对气很敏感,可是并不能把气转换为凛冽的寒气,每次寒气生成送入心脉,竟不知所以的消失。也因此千岭岩的气比较温和,对敌时就显得没什么用处了。   “你还要修气决么?”杨依试探的问。   “既然难有寸进,还修它做什么。”千岭岩回答的倒是简单。   “那你打算学什么拳法或者剑法?”   “千家的《至寒剑》,大伯肯定不会给我。”   杨依无奈的笑笑,“岩儿,你就是太贪心了。枯鬼的事也是,你只想着除妖,连危险也不顾了。你不知道,那天可把娘吓坏了。”   杨依不敢说个“死”字,也不敢说什么“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她害怕任何不利于的千岭岩的事,就是说说也不敢。   “娘,这次你不用担心。维其,这是雪中送炭来了。” 第四章 立于风中   千府千岭岩房中烛光闪烁。这件屋子里母亲温柔,儿子听话,母子二人正在交谈。屋里的温暖不知不觉散发到屋外,融化了冰雪。   “维其的剑法,我见识过。并不输给《至寒剑》。”千岭岩说道。   “维其他跟你说过,他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吗?”   “关于他的剑法,他倒是只字未提。不过我想这剑法应该是家传的。”   “既是别人家传剑法,你怎好求传呢?”   千岭岩心想也是,只是当下再也找不着更合适的剑法了。要是随便找套剑法应付,千岭岩肯定不干。   “我这有一套拳法,名为《兽形拳》,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说着从怀中取出这本拳法,递给千岭岩。   千岭岩翻开这本拳法,颇为惊奇。但凡拳法,都有招式套路。招分前后,先用哪招,后用哪招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这本拳法,只有招式,招式之间前后不接,当真奇怪。   千母也学过其中几手拳招,自然知道拳法精妙。这套拳法极其深奥,非花大工夫方能有所成。千岭岩若是能修习气决,定没有工夫研习拳法了。现在,千岭岩不能学气决,千母才取出拳法。这套拳法在杨依的老家学的人多,通的人少。真正说能精通这本拳法的人,据杨依所知,也就只她族叔一人。所以千岭岩只能自学自练,别人难以指点。就连杨依也不清楚,这套拳法对千岭岩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岩儿,这套拳法勿要让别人知晓。”   千岭岩心想,娘还想藏私哩。   “在这千家里,大家大多修习气决。练这拳发的要费的工夫不比练气决的少。心难分二用,用心不转,难有所成。”   其实千家的人多习气决,就算知道千岭岩新得了拳法多半也不会在意。杨依所言只是想千岭岩勤学苦练,不要荒废了光阴。   又是一天清晨,常维其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他现在虽然受雇于千岭岩,可整天也没什么事干。他还负着家仇,剑法是绝不能荒废的,是以今天起得早一些,练练剑法。   常维其来到院中,发现院中已有人了,此人正是千岭岩。千岭岩昨夜得到拳法,心急且喜,难以入眠,所以今日不等天明,千岭岩就起床了。   这拳法也讲究气、力配合,千岭岩左臂受伤未愈,不敢大开大合,只好先炼气。千岭岩不能把气转化为寒气,但可以把气转化的更为凝练。千岭岩对气十分敏感,而且天资聪颖,所以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但毕竟《兽形拳》以拳法为主,灵气虽然凝练,但威力却还是不足。   本来千岭岩还在叹息自己把工夫都浪费在蕴养经脉上了,可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工夫,现在凝起气来事半功倍。千岭岩也暗自庆幸,今天早上在院子里他还把气决前两重又看了一遍。   千岭岩凝完气,就轻来轻去的演几招拳法。千岭岩发现这套拳法以防守躲避为主,进攻的招式并不多见,多少有些失落。   杨依的意思很明显,她希望千岭岩能打就打,不能打能跑也行。可是千岭岩并不会就此满足,他母亲给了他一块棉花,他正在思索怎么把这块棉花织成能勒断脖子的长绳,他要用这根长绳吊死那只枯鬼。   常维其见千岭岩在练拳,想要前去打个招呼。这时,有一个人影翻墙而入,他身形矫健,手脚利索。常维其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可是他一看来人,身着华服,也十几岁年纪,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常维其看到这人时,这人也看到了他。不等常维其开口问话,那人指着常维其大叫一声,“你是何人?”   常维其心想,你翻墙而入还有理了,还问我是什么人。千岭岩此时也看到来人了,常维其就等千岭岩说话,就要动手了。   “徐立风,你什么时候来能走正门?你翻墙有瘾啊。”显然来人和千岭岩很熟悉。   这人不答话,只是说“千岭岩,这人谁啊。”   这人看样平时放肆惯了,说话直来直去,可是遇着千岭岩,口气倒客气了许多。   “常维其,桐谷人。徐立风,七大家徐家的人。”千岭岩对于他们打断自己练拳,有些不满。   常维其也看出来了千岭岩不高兴,心想我是无辜的啊,于是就把这位徐立风给怨上了。   可这位徐立风倒没看出千岭岩的情绪来,自顾自的说道“别听他胡说,我叫徐飒,不过是七大家的人这没错。走,千岭岩我们出去玩儿会。”原来徐立风只是千岭岩给起得绰号。   “千江徐流黄田丰”这七大家,常维其是知道的。这徐家这是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常维其心想。   千岭岩还想练会儿拳法,“我没空,我得练拳。还有,我就知道徐立风,不知道徐飒是谁。这位徐飒,请回吧。”   “立风少爷,请回吧。”常维其也乐得跟着开了个玩笑。   千岭岩看到徐飒吃瘪,也笑了笑。   “别啊,千岭岩。”徐飒拍着千岭岩的肩膀说。   不巧徐飒拍到了千岭岩的伤口,千岭岩陡然变了脸色。   徐飒也慌了,“听说你被妖怪给揍了,看来是真的了。”   千岭岩知道徐飒就这德行,也懒得和他计较。   “你看,你现在伤口痛的厉害,也练不了拳了。刚好陪我出去一趟。”   千岭岩都给气乐了,看来今天也练不了拳了,就吩咐常维其告诉其母,自己和徐飒出去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往院墙去了,看来两人不是第一次翻墙而出了,院墙外面就是街道,这倒是方便。   “你是主家,你先请。”这时徐飒倒客气上了。   千岭岩不理,一个跃起,一步踩在墙上,借力而起。只这一踩一跃,半个身子就出了墙头,此时千岭岩用右臂按住墙头,一个翻身就出去了。   徐飒看到千岭岩动作简洁连贯,又有些怪异,自言自语说“他最近练得什么拳法?”   常维其以为他在问自己,“不知道。”   千岭岩这一踏使的是“壁虎游墙”,按墙翻身使的是“健豹飞身”。本来这招“健豹飞身”是双手支撑,奈何千岭岩左臂受伤,只能用右臂。不然双手齐出,力量又足够的话,使将出来,便有如健豹飞跃。   徐飒回过神来,对常维其说道,“徐立风这名字,也就千岭岩叫得,别人叫我会生气的。”然后微微一笑,也是一个兔起鹘落,翻身出了院墙。   常维其这次称呼徐飒“立风少爷”,徐飒并没有生气,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以免以后不好做朋友。   别人既然不喜欢,常维其也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常维其现在只想练好剑法,然后再寻一部不错的气决。   常维其转过身,发现院子石桌上有东西,像是本书。他走进一看,原是千家的传家气决《冰雪诀》。   卫道城的街道上,积雪还未消融,有两个少年正并肩而行,这二人便是千岭岩和徐飒。   “这么早,咱们去哪?”千岭岩问道。   “你先别管了,到了再说。”徐飒神神秘秘的说道。   二人又转过数条街道,这是两人从未走过的街道。千岭岩有些沉不住气了,便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啊,不说我回去了。”   徐飒急忙拦住千岭岩,“你着什么急啊,马上就到了。”   “到底去哪啊,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听千岭岩这么说,徐飒也不藏着掖着了,轻声说道“望凤楼。”   千岭岩稍微一皱眉,“听这名字,怎么像个妓馆啊。”   “着啊。”徐飒肯定的点点头。   千岭岩心想着你个头啊,“你去干嘛?”   “我听说,望凤楼新来一个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儿似的,咱们去看看。”徐飒素来对女子没什么抵抗力,千岭岩也晓得徐飒的德行。   “去青楼,你晚上去啊。大白天人家正在休息,你去捣什么乱啊。”   “千岭岩,你把我徐飒当什么人了。再者说了,画柔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只中午和晚上才在楼里唱个曲儿。”   “那你带钱了吗?听她唱曲儿,不免费吧?”   “千岭岩,你傻啊。咱们偷着进去不就好了?钱能省还是要省的。”   “我看还是算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们俩都免不了一顿揍。”   “我们就看一眼,还能被人发现了?”徐飒继续劝说道。   千岭岩要是信了徐飒的话就有鬼了,“这画柔是何方神圣啊,少看一眼你能死啊。”   “不是少看一眼,我是一眼也没看好不好。不过,要说她是何方神圣,这可真不好说。她好像是这两天才突然冒出来的。”   “她只身一人来卫道城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徐飒看千岭岩好像来了兴趣,便顺水推舟。   “徐飒,你要想不花钱,最好晚上去啊。那时候人多混乱,刚好浑水摸鱼。白天,怕不好办。”   徐飒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下次,下次一定。”徐飒见千岭岩的意思是答应了,也松了口气。   千岭岩心里却想,最好别有下次了。这几天大雪围城,这女子要是只身一人怎能到城里来?常维其习过武,修的又是冰系的气,才勉强入城,要不是自己相助,他怕是也难以活命吧。不管画柔怎么进的城,这女子肯定不简单。   千岭岩的想法并没说给徐飒听。只要这位画柔姑娘入城没什么歹意,千岭岩也希望徐飒开开心心的听听曲儿。   千府之中,由于千岭岩被徐飒打扰,没有收拾好传家的气决就离府了。常维其面对着这《冰雪诀》,一时进退两难。自己刚好缺一部冰系的气决,而这《冰雪诀》乃属世上少有,自己若是习得,便离报仇又近了一步。可是自己未得千家人的许可,就偷学别人的传家气决,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所以常维其正独自为难。   常维其呆坐在院子里,过了许久,一时犹豫不决。   院子里寒风一阵阵吹过,常维其突然下定了决心。自古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为报家仇,千岭岩想会原宥自己。等自己报得家仇,再向千家请罪,到时自己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在城北,有一座红漆楼阁,有数丈高,颇具气势,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镂雕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红漆大匾,书着“望凤楼”三个大字。此时,在巳时左右,已临近中午,可望凤楼却大门紧闭,十分冷清。   此时望凤楼没什么人来,可是却有人不请自来。千岭岩、徐飒从后门溜进,正四处转悠,摸好道儿,以便随时跑路。   望凤楼的后院,不似楼中那么气派,但十分简仆干净。陪客的姑娘晚上就陪客人睡在楼里,没被选着的就睡在院里。当然以望凤楼的名头,没有姑娘是被落下的,睡在院子里的不是酒保,就是厨子。   千徐二人爬上屋顶,把望凤楼的地形印在脑子里。二人不知画柔是在楼上还是在院里,又不敢贸然上楼,只得在院里瞎转悠,好在院子够大,二人还没转遍。是以千岭岩一直埋怨徐飒来的太早。   二人身在高处,望的就远。二人正在屋上徐行,忽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屋子边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人身强体健,显是带着功夫,定不是楼里的仆役。   千岭岩正暗自思忖此人是什么身份,徐飒却开口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说完微微一笑,意在反击千岭岩的埋怨。   千岭岩懒得理徐飒,悄悄摸到那大汉把守的那间房的屋顶上。千岭岩贴近后窗,听见屋里有动静。屋有前后,大汉守在前门,自是难以发现千岭岩。   “画柔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呀!你看你还害什么羞啊,你就从了我吧。”紧接着又是一些粗鄙下流的话语。   “陈公子,画柔说过了,画柔此次进城,只为寻‘玄阴剑’,治愈身患的顽疾。事成之后,就要离开了。画柔福薄,承不起公子的厚意。”   这画柔患的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要用剑来治病?玄阴剑是何物,真的能用来治病吗?千岭岩心里同时发出多个疑问,自己一时难以解答,也不在费神。   听屋中动静,乱的非常,可这画柔说话吐气,却毫无慌乱的迹象,千岭岩不禁暗暗惊疑。   “画柔姑娘,你只要跟了我,别说什么‘玄银剑’,就是‘玄金剑’本公子也给你找来。”   “公子,只要有人能寻得‘玄阴剑’,助小女子脱离病痛之灾,小女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可公子今日前来,小女子连个剑鞘也没看见,莫不是公子戏耍小女子么。”这话说时还带着哭腔,哀柔的很。就连千岭岩听了,也不禁心疼,只是不知道画柔是真哭还是假哭。   “哎,本公子怎会戏耍姑娘那,本公子是一片真心啊!”这位陈公子只字不提剑的事,当真厚颜。   屋里女子嘤嘤啼啼,听了当真让人柔肠寸断。可是陈公子色心大起,画柔越是惹人怜见,他就越是不肯罢手,屋里的响动也更躁乱。   徐飒动了怒,就欲起身,却被千岭岩一把拉住。徐飒满脸疑惑,千岭岩摇了摇头,意思是先看看动静,毕竟这女人十分神秘,还是谨慎点好。   可徐飒此时恼怒,大脑转不起来,是以曲解了千岭岩的意思。他以为千岭岩是怕被别人认出来,坏了家里的名声,要袖手旁观。   徐飒更怒,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这种人。徐飒甩开千岭岩的手,从屋顶跳了下去。   千岭岩恨恨的咬咬牙,忍不住骂了声娘。 第五章 黄莺啼转   这陈公子步步紧逼,画柔苦苦于他周旋,哭的泣不成声。突然后窗被破,翻进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徐飒,在徐飒面前有一个男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衣冠不齐,油头粉面,看来此人就是陈公子了。   屋中还有一个女子,正是画柔,她约有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最清纯水灵的年纪。她是瓜子脸形,脸上的泪痕丝毫不掩五官的精致。屋中火炉正旺,画柔穿一身绿色纱裙,纱裙之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当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娃娃...”陈公子的好事被打搅,十分恼怒。   徐飒和千岭岩同龄,只十三岁,所以这陈公子比徐飒高大的多。可是徐飒是七大家的人,自幼习武,又加上陈没把徐飒放在眼里,徐飒偷袭得手,飞起一脚踢在陈公子的脸颊上。陈公子摔倒在地,脸颊也高高肿起来了。   门外的大汉听到屋里动静,冲了进来,刚好看到自家主子被踢这一脚。奈何自己离得较远,插不上手。   “蠢货,怎么才进来?”   大汉见主子动怒,把身上的气势一放,威慑徐飒。这大汉果然非同小可,徐飒并未动手,就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可是徐飒也不太慌乱,自己修的是风系的气,速度快而且灵活,打不过,跑还是有希望的。反正自己捣完了乱,坏了陈的事,见到了画柔,也该跑路了。   徐飒翻身又从后窗跳了出去,忽然觉得背后有风,因为所修气决的关系,徐飒对气流十分敏感。徐飒一个侧身,这气流冲过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原来是那汉子所发的气冲。   徐飒心想我逃跑的时候,还要防备身后,速度必然受损,这可如何是好?正暗自着急之时,忽听到远处有人叫喊,“画柔姑娘,请到楼上,客人们正等的着急呐。”   “两位爷,别被不知道这从哪里来的野小子败了兴。请到楼上,让小女子唱几首曲子,算是赔罪了。”画柔急忙说。   大汉因为这一愣神,早让徐飒跑远了。陈公子恼怒至极,可徐飒已然逃走,只得哑巴吃黄连。   徐飒听到有人喊这一声,又喜又怒,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千岭岩。   望凤楼的院墙外的街道上又多了两行脚印,徐飒在前面跑,千岭岩紧跟其后。又转过几条街道,千岭岩喊道“徐..徐立风...等...等等我...”   两人跑的很远,有些体力不支了,徐飒也慢慢停了下来,嘴上却不容情“千少爷名声金贵的很。徐飒烂人一个,别让徐飒连累了您千家的名声。”   千岭岩是又喜又气,只得说明自己的疑虑,“她来路不明,怕有什么秘密。当时也正好看看这姑娘是不是带着功夫,要是她真的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真的?”徐飒也发现自己太冲动了,有些尴尬。   “当然是真的。”现在误会解释清楚,千岭岩自然开心。   徐飒也很开心,可是突然脸色变得严肃,“岭岩,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画柔可能是有些秘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她是个坏人啊。我看到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在遭受欺凌,可是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万一她是个好人,哪怕真的只有一万分之一。我们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苦苦挣扎,而我们明明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出来。看到她受苦,我心里真的难以忍耐。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手怕也拦不住我,我依旧要跳下去的。”   千岭岩也若有所思,手按着徐飒的肩头,缓缓说道“徐飒,你是真正的好人。你总是为着别人想,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也因此我愿意和你做好朋友。可是徐飒,我不会因此就认为你是对的。”   徐飒抬起头,凝视着千岭岩,一言不发。   “但是,下一次,我不会再拉住你,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屋檐。”   两个人心里装着不同的想法,但却肩并着肩走在同一条街道上。   好朋友是臭味相投,但有时候也要存异求同。   常维其已在院中偷学《冰雪诀》数个时辰了,不知不觉时辰已近未时。其实,《冰雪诀》分两部,分别是《冰诀》和《雪诀》,千岭岩有的只是《冰诀》。可只这一部,便让常维其赞叹不已,这《冰诀》以刚猛为主,灵气运转异常复杂精妙。但常维其体内有禅水珠的灵气,二者已融为一体,常维其的经脉也已被蕴养的不错,所以前两重只一会儿便练好了。   等到了第三重,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冰诀》第三重并不算难,可修炼起来也非一朝一夕就可练成。可是这禅水珠对修炼水系和冰系的气有奇效,另外常维其也非愚人,只几个时辰,常维其已将《冰诀》的第三重练至小成了。   千岭岩和徐飒刚逃离险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谈起在望凤楼上的事,感叹有够惊险够刺激。   忽然千岭岩叹一口,“可惜呀,可惜。”   徐飒疑惑,问道“什么可惜。”   千岭岩答道“我们此番为何到望凤楼上?不就是想听听这画柔唱曲儿嘛。这下一搅和,曲儿听不成了,岂不可惜?”   千岭岩这话是半开玩笑的说的。千岭岩素来贪心,此番既没有打听到画柔的身世,也没听上曲儿,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徐飒知道千岭岩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占多,笑骂他不知道知足,这次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有心思听曲儿啊。   千岭岩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等空闲的时候,把她请到府上来,我们听个够。”   “我看算了吧,在楼里我们还能偷溜进去,要是请回来,肯定免不了破费。”   千岭岩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请一个唱曲的,能费多少银子。”   “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   “我们是斩妖士,出一次悬赏,也就够了。只是我们的本事,还不能允许我们出去。飒,我们要变强。这世上还有很多妖怪在为所欲为,还有很多人深受其害。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卫道城,这个斩妖士云集的地方,都有妖怪作乱,更别说他处了。”千岭岩想起了枯鬼,下一次他要留下的是枯鬼的头颅,而不仅仅是一条右臂了。   徐飒也目光坚定,他想起今天在望凤楼里的一幕,他真的很讨厌那种在那个汉子面前的无力感,明明道义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为什么落荒而逃的却是自己?   两人目光向前,走在路上,只在街道上留下两个坚定地背影。二人未归,千府已有客来了。   千府的西侧院向来清冷,尤其是千岭岩住的院子,除了徐飒常来,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可是今日却有人不请自来。   常维其正在院里偷习《冰诀》,但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免被人发现。忽然身后响动,常维其停止灵气运转,不慌不忙转过身来,只见来人是个女孩。   这女孩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长相甜美可人。秀发深乌,盘着一个流云髻,身穿浅黄色的裙袄,十分清新活泼。她见常维其陌生,有些羞怯,问道“请问,千岭岩在家吗?”女孩的声音清脆,让人听得心醉。   “他和徐飒出去了。”   “哦”女孩有些失落。   说来也巧,正在此时,千岭岩和徐飒翻墙进了院中。   “黄莺。”千岭岩看到女孩,开心的喊出了口,眼睛都是笑弯的。   这几天,千岭岩事事不顺,先是给武道师请安却被其女揍了一通,回来又碰上了枯鬼让他把左肩捅伤了,今天又碰上了什么陈公子,虽没有交手,可是不战而逃也够恶心的,搞得千岭岩都以为今年犯太岁呐。可是一看到这个女孩儿,千岭岩一扫愁云,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黄莺正是女孩的名字。黄莺看到千岭岩也开心的回应。忽而女孩面露忧容,开口说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呐,哪儿这么快好?今天也倒霉,伤口又被徐立风给拍了一下,可痛死我了。”说着千岭岩还哎呦两声,好像很痛的样子。   黄莺本来就心地就善良,就算是个陌生人受了伤,自己都伤心半天,更何况黄莺和千岭岩关系素来亲密,是以黄莺心痛得很,对徐飒怒视一眼。   徐飒心里憋屈的很,这千岭岩演的比栏子里的戏子演的都好,可是自己拍着了千岭岩的伤口却是真的,自己也不好争辩。   “维其,你去食香屋买两斤兰香糕。”   “少爷,我...我不认路啊。”   “奥,是了,你刚来卫道城。”千岭岩恍然大悟的样子,“刚好,徐立风你跟维其一起,就当给我赔罪了。”   徐飒感觉自己真是被玩儿坏了,千家住在城西,食香屋在城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个把时辰。“去齿留香不好吗?”徐飒问道。齿留香离千府近的很,来回最多两刻钟。   “齿留香能有食香屋正宗吗?徐飒你赔罪就不能诚心点?”千岭岩反问道。   徐飒一上午脚没停,也没歇歇。无奈现在又要带着常维其去城东,哭的心都有了。   “千岭岩,除妖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以后别逞强了。”黄莺关心的说。   “没事的,黄莺,我有分寸。再说那枯鬼也不好受,他留下了一只手呐。”千岭岩自然知道黄莺是关心自己,可是被黄莺说逞强,自己心里总觉得别着劲儿。   黄莺看到千岭岩的态度也有些无奈,“好了,你总是有道理,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些事,要先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再多留一会儿吧,兰香糕还没吃呐。”千岭岩极力挽留黄莺。   “你还不知道吧,岭雪姐还有江艺姐姐组织七大家的女孩子们在休学期特训,已不少日子了。地点在你家和江家之间轮转。这次轮到江家,我肯定要迟到了,少不了挨训。”黄莺说完吐吐舌头,可爱极了。   江艺是江家的大小姐,武艺相貌都没的说。在学府里,千岭雪和江艺都属于女神级别的,也因此两人相互较着劲,谁也不服谁。两人不是很和睦,此番联合也是想相互督促,鞭策着自己变强。   千岭雪和江艺能放下成见,联合在一起相互激励,千岭岩心里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其实此事七大家的长辈们促成的,男的也有这么一波,分别由千岭锋、流影和丰年久领头。千岭岩习不得气决,所以众人有意无意的把他遗忘了。   送走黄莺,千岭岩心里有些不舍。千岭岩因为学不会气决,别人都瞧他不起,可是黄莺却从不如此。黄莺温柔善良,她把千岭岩当做好朋友,并不像别人那般冷嘲热讽。千岭岩的武道课向来拔尖,黄莺也总是求教于他,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   黄莺所在的黄家也是七大家之一,最善制符。千岭岩不会气决,黄莺怕千岭岩若是遇到妖怪会有危险,就送给千岭岩很多符箓。这些符箓千岭岩视若珍宝,把它们放在匣子里,他宁愿被枯鬼再多砍两刀,也不会用的。黄莺甚至曾经隐晦的问过千岭岩愿不愿意学习制符,这也是让千岭岩最感动的。   《兽形拳》的招式前后不接,千岭岩虽然聪颖,但也是百思不解,正在犯难。忽然千岭岩灵机一动,七大家的人凑一波练习气决,我怎么就不能也凑一波人,练习《兽形拳》呐?子语还有曲悦师姐都不是七大家的人,而且三人和千岭岩关系都不错,应该愿意帮忙。维其和徐飒,更不用说,肯定听话。   千岭岩越想越开心,混不知后面来了人。此人身着便装,面目慈善,有三四十岁年纪,可是看起来却十分年轻,面目清秀。这人风尘仆仆,像是数日劳累奔波。此人正是千岭岩其父千道玄,他出悬赏刚回府不久,是以风尘满面。此时千岭锋现在和七大家的人正在流府,千岭泠在江府,所以来看看千岭岩。千道玄对自己的三个儿女都很疼爱,千岭锋、千岭泠和千岭岩不和倒弄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头疼。   千岭岩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又惊又喜。“爹,你回来了。”   “嗯,岩儿。你在看什么?”千道玄劳累数日,回到家看到儿子自然开心。   “娘给的拳法,刚好有些疑问要向爹请教。爹,你先看着拳法,孩儿给你倒杯茶。”千道玄这几日总不在府上,一直出悬赏、发悬赏。让千岭岩好生奇怪,也很心疼。   千道玄看到千岭岩懂事,开心的拿起《兽形拳》,只翻了两页便皱紧了眉头“真是奇哉怪也。这拳法招式倒是精妙的很,可是招式不能相接,前后难以呼应,当真怪哉。”   千岭岩奉上茶来,只听到千道玄说:“岩儿,这拳法我也看不透其中精妙。不过,你也别急,等我得空再问问别人。明天我又要出悬赏了,我先去看看你娘,此事容后再议。”   “爹,快过年了,还要出悬赏吗?”千岭岩不希望千道玄太操劳,便劝阻他。   千道玄怜爱的看着千道玄,叹了一口气,说道:“岩儿...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千道玄欲言又止的样子。   千岭岩看到父亲愁眉紧锁的出门去,自己也很担忧。这拳法连自己的父亲都看不懂,那么就凭自己这几个孩子,肯定也看不懂了。   不过这次,千岭岩却想错了。 第六章 流形寻衅   夕阳落下山头,黑夜悄悄席卷了苍穹。自千道玄出门后,千岭岩把自己锁在屋里,一心扑在《兽形拳》上,晚餐也只草草吃了几块兰香糕。   不知不觉,夤夜已至,千岭岩心里想的都是拳法,头脑昏昏沉沉,最后伏在桌案上便睡着了。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周公来访,千岭岩在梦里施展拳法,只是梦里浑浑噩噩,逻辑不清,拳法的顺序并非按照拳谱所书,而是任意而发,施展出来竟然浑然一气。   千岭岩睡醒过来,准确的说是被冻醒的。千岭岩睁开眼,此时已至卯时,是清晨时分,只是寒冬腊月,天还未明。想起昨夜梦境,千岭岩茅塞顿开,这《兽形拳》的招式根本就不分前后,而是任意组合。虽然其他拳法或是剑法也讲究招式组合,但却完全没有《兽形拳》这般自由。   能窥破奥秘,千岭岩既欣喜,却又有些心忧。只因这《兽形拳》中虎豹狼豺,猿蛇鹰隼,百兽百形,组合起来,自是变化无穷,可千岭岩不知自己能否驾驭,担忧在所难免。   千岭岩是聪明之人,知道担心毫无用处,只有通过实战才能积累经验,熟能生巧。   常维其刚刚睡醒就听到有人叫门,来人正是千岭岩。还不等收拾干净,常维其就被千岭岩拖了出去。   冬日无情,院中的枣树叶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千岭岩折下一段长有尺许的树枝,递到常维其手中,说道:“用对付枯鬼的剑法对付我,咱俩过过招。”   常维其不知所以,但还是摆好了架势。“你小心。”说完就准备出招,不过和千岭岩过招,他自然不能用“殒身不恤”这种以命换命的招式了。   这树枝还很有韧性,粗细也合适,用起来倒挺顺手。“刷”的一声,这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刺千岭岩的胸膛。千岭岩不退反进,在树枝刚要及身时,千岭岩一个侧身避过这一剑,这使的是“疾隼穿林”,紧接着顺着侧身的势头,身体横转一周,右腿横扫常维其的右肩,使的是“豹尾横扫”。常维其一来没敢使出全力,这一招使出来就留了情,再加上自己大意,竟没躲过这一招。   千岭岩这两招,衔接的天衣无缝,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常维其不禁叫了一声好。   “维其,认真点,不用留手。”千岭岩也看出常维其手下留情了。   “好,那你小心。”常维其倒是听话,只见他招式越使越密,也更巧妙,环环相扣。千岭岩拳法刚学不久,但赖着自己基础扎实、悟性惊人,总能坚持个三五招,运气好的时候能坚持到十招。千岭岩心想常维其现在的水准大约和曲悦差不多,只是常维其仗着手中“利器”,自己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而要是曲悦和常维其对战,胜负就难料了,因为曲悦的拳法中必定有空手对白刃的打法,而千岭岩从没接触过这类的打法,纵使天资聪慧,也难以想通其中关窍。   千岭岩越打心里越通明,渐渐坚持的时候也长了起来,已能和常维其过到十多招,但从来没超过二十招,总是在第十八、九招的时候,常维其总能一招制敌。这一招倒没有说多精妙,可却最合时宜,让千岭岩无从避让。这让千岭岩百思不解,难道是因为自己左臂受伤,行动不便?   院子中两人正打得火热,不时能使出不少精妙的招数。千岭岩此时一直在努力,希望打破二十招的死局,现在刚避过一招“雾里看花”,这是第十九招了,这是千岭岩第一次坚持到十九招还未落败,眼看就要打破二十招的死局。千岭岩正想常维其的第二十招会是什么,没想到第二十招只是一招“仙人指路”,这招没什么精妙,只是以速度取胜。也正是因为简单,不需繁杂的准备,千岭岩避无可避,被刺中了胸膛。   “好。”是清脆的女声。千岭岩自然知道这声好不是给自己喊的。两人在院里过招,曲悦和赵子语来了,两人竟然全不知晓。刚才那声好便是曲悦喊的。   “千岭岩,你家里的人,可比你高明多了。”曲悦说话向来直爽。   千岭岩倒不生气,只是想不通,这一次怎么又落败了。   “曲师姐,谬赞了,我怎么会比少爷还高明。”常维其自谦的说道。   “高明就是高明,这我认。大家都是好朋友,用不着如此。以后大家在一块儿的时候,叫我岭岩就好了。”最后一句自然是对常维其说的,说话时千岭岩眉头微皱,正在思考自己如何落败。   曲悦接着说道“就是。我真看不惯你们七大家的人臭屁,说一句别人高明就像会死人似的。千岭岩,你倒是和他们不一样,也就这一点让我还看的过去。”   千岭岩岔开话题,“徐立风这家伙怎么还没来?”   “谁说我没来。”徐飒从墙头翻了进来,“我早来了,怕打扰你们,先在墙外等会罢了。”其实这只是理由之一,徐飒主要还是怕自己在场看千岭岩挨揍,千岭岩会尴尬。可是将来这几天,他不仅要看着千岭岩挨揍,他还得亲自动手哩。   千岭岩见人已来齐,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大家在休学这段时期互相激励。   曲悦听说七大家的人休学的时候,也不休息,自己也较着劲,便欣然答应了。子语看到曲悦应允,也答应了。   千岭岩早料到会是这般,此刻事情定下来了,还是异常高兴。   可是最高兴的人却不是千岭岩,而是在屋中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杨依。杨依悄悄出了院子,去准备茶水饭菜了。   五人交错对战,各有不同的风格,曲悦刚劲,赵子语阴柔,常维其灵巧,徐飒轻盈,千岭岩则是怪异。   这五人从日出打到日落,午饭晚饭都在千岭岩家里吃。饭菜可口的很,是杨依从醉香楼叫的,价格并不便宜。众人嘴上不停,连连说千岭岩想的周到,千岭岩呵呵笑笑,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徐飒、常维其、曲悦和赵子语在千岭岩家里的院中练习武艺已有数日了。这五人中,千岭岩进步最为神速,简直一天一个样子。因为千岭岩底子扎实的很,现在又有人陪练,所以厚积薄发,也在情理之中。   千岭岩虽然进步神速,可是和七大家的其他人比还有不少的差距。不得不说,七大家并非徒有虚名,五人中实力最强的便是徐飒了。徐飒修炼的是《御风诀》,其余四人和他对阵,就只曲悦能赢他。这倒不是说曲悦强过其他三人,只是她的性别有优势。   虽说数徐飒实力最强,可是最令千岭岩感到棘手的却是常维其。千岭岩和徐飒对阵总能僵持到近五十招,对上赵子语和曲悦已经互有胜负了,可是对上常维其总走不过四十招,虽然自己打破了二十招的死局,可是之前的那种在最后被常维其一招制敌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哪怕自己已经请教了曲悦空手对白刃的诀窍,也只是多撑几招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千岭岩心里,此刻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常维其也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肯定不是徐飒的对手,对上赵子语和曲悦情况比千岭岩也强不了多少,怎么对上千岭岩情况竟如此不同了?   千岭岩正苦苦思索,却看到赵子语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问道“子语,你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想的对不对。”赵子语性子腼腆,几人在一起练习的几天,他也没说几句话。   “你倒是快说啊,真把我急死了。”千岭岩见赵子语有话要说,急切的不行。   看到千岭岩的样子,曲悦跟千岭岩玩笑,说道:“子语,别说。千岭岩,你没什么表示,就想空手套白狼啊。”   千岭岩虽然急切,脑子倒转的快,回道:“好。子语,你告诉我症结所在,我把师姐讨过来给你当媳妇。”   曲悦羞红了脸,轻啐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千岭岩。赵子语偷看曲悦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岭岩,对战时你取舍果决。在一招之中,你见势头不好,便让这一招,以保留大势。这本来并没有什么错,只是维其的招式环环相扣,联系紧密,你让这一招,下一招多半也要让了,如此累积起来,最后他便能快你数招,你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千岭岩听了之后,犹如醍醐灌顶,小势不积何以成大势。自己的拳法以防守为主,本来积势待发的人是自己,可是常维其的剑法旨在灵巧,不怕防守,最怕对攻。所以常家的剑法中才多了一招“投桃报李”,以补不足。   这事说开并不见得有多高明,只是之前千岭岩和常维其是当局者迷,曲悦性情直爽,不会在意细节,而徐飒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细节。赵子语少言寡语,心细如发,所以只他窥破了其中机关。   此时,千岭岩对攻防之道有了更深的认识。防守积势,蓄势而发,便也是攻;进攻破敌,钳制敌人,便也是守。   日月交替,转眼已过去半月。这天上午,千府西侧院千岭岩家的小院里,千岭岩正一人对战常维其和徐飒两人,其实千岭岩并不比徐飒和常维其任何一人的实力强,可是徐飒对阵不顾他人,常维其总受到波及,施展不出来。而千岭岩总有意无意的把徐飒引到常维其身边,一时胜负难分。   《兽形拳》中说道,百兽争雄,常借地势;人灵长于百兽,更能借兽势。千岭岩现在已能借些地势了,院中的树木,石桌石凳,甚至院墙,都被千岭岩当做庇护或是着力的地方。现在,千岭岩准备借兽势了。当敌人不止一个的时候,利用步法移位,将某个敌人作为掩体,让其他敌人束手束脚。只是敌人不似死物立住不动,用来着力自是有些难度,可是做个庇护倒是不错。   三人激战正酣,便听到院门口传来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吆喝,阿猫阿狗也练拳脚。只怕连出来,也只是三脚猫的工夫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七大家中流家的流形。流家的流影、流形两兄弟,狂妄是出了名的。就算碰上七大家的人,他们都不见得客气,更别说别人了。不过,流影至少有些本事,而这流形的脾气绝对比本事大多了。   千岭岩只当流形是个跳梁小丑,轻蔑的笑笑,“流少爷,要是有什么高招,还请下场比划比划。”说着,众人退开,在院子里留下块场子,千岭岩站在场子里等流少入场了。   流形脾气虽大,但也不是傻子。他刚才看到千岭岩对敌徐飒和常维其两人都不落败,肯定是学了什么厉害的拳法,才敢这么有恃无恐。而常维其却没什么高招,想来没什么本事。他哪里知道,常维其施展不出来,完全是受徐飒所累。   “千岭岩,咱们七大家同气连枝,我不和你打。曲悦,赵子语咱们都是学友,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流形突然目光一转,看着常维其说道“哎?倒是这人面生,你过来,咱们俩比划比划。”   现在,五人还是徐飒最强,曲悦次之,常维其和赵子语实力差不多。千岭岩最近虽说进步神速,但只苦练了半月多,在场五人中他算最弱的了。流形选中常维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岭岩退下场子,常维其心下明白,这是让自己上场了。常维其上场说道“维其善用剑法。今日切磋,不敢用剑,只用树枝相代。不知流少爷用何兵刃。”   流形大笑,说道:“对付你,还用的着什么兵刃?小子,看招。”话刚说完,就出手了。流家以阵法见长,传家的气决是《气形八卦》,学的是拳法,大多不通兵刃,这流形便是属于大多数人了。   千岭岩不通八卦,可是也听说《气形八卦》讲究手上八卦,脚下八卦。脚下走的是八卦卦位,手上是八卦拳法,是以身捷步灵,拳法变幻,威力无穷。可是流形手上用的只是一卦拳,攻用震、离卦拳,守用艮、兑卦拳,完全分离。脚下八卦离位,难以呼应。反观常维其却出招有序,步步紧逼,若是用的真剑,流形身上早就多出十个八个窟窿了。   这流形身中数“剑”,也不认输,气的曲悦大骂,要不是赵子语拉着她,她就要上去痛扁流形了。常维其见流形这般,也有些气急。   此时,流形一招离卦拳袭来,常维其不闪不避,一“剑”劈中来拳。众人暗叫不好,离卦拳攻势凶猛,怎能以木枝相迎?常维其和流形硬拼这一招,果然木枝被拳气弹开,流形脚下走巽位,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打在常维其身上。这一拳来势汹汹,要是被打中,足够常维其卧床数日了。此时常维其空门大开,手中木枝又被弹开,怎能躲过这一招? 第七章 不速之客   离卦拳来势汹汹,眼看就要击中常维其。场外四人也着急了,可是四人离的太远,难以援手,又气又急。   流形喜形于色,心想之前总是挨打,这次终于能够反击了,看老子不打残你。流形欣喜不及,却见那被弹走的树枝,又倏然而至,集中自己的小腹,力道之大竟将流行击飞出去,树枝也啪嚓一声折断了。   场外四声叫好同时响起,震得院墙都晃动了。叫这声好,一是因为流形赖着不肯认输,众人坐着都着急了,现在胜负已分,流形要是再耍赖,众人坐不住,怕是也要入场了;二就是因为常维其转败为胜,化危为安,最后一招用的当真精妙,众人虽然都没看懂,但这声好真是压抑不住。   最后这一招,便是《执灵剑法》之中的“投桃报李”。木枝被反弹而出,退得快,进的更快。只是常维其用的是木枝,技法还不纯熟,木枝才被折断。   而流形被打翻在地,痛的站不起身来,身上冷汗直流,心想这要是真剑,自己就被腰斩了,哪里还有命在?这人肯定是五人中最强的,流形安慰着自己,捂着小腹,落荒而逃了。   众人见常维其得胜,高兴地不行,常维其也是谦虚,说道:“侥幸,侥幸。”   “哎?这流形怎么会来你家啊?”曲悦不解,问千岭岩道。方才双方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倒忘了这一茬。   千岭岩说道:“流家兄弟,如影随形。流形在,流影怕也不远了吧。”   话刚说完,便听到一声大喝,“是哪个小崽子不长眼,敢打我弟弟。”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流形的大哥--流影。流形流影两兄弟,相貌相仿,都是国字脸,只是流影身形更高大一些,身上的气势也比流形强大多了。   来者除流氏兄弟,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是千岭岩堂姐千岭雪,这男子只常维其不识得,正是千岭岩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千岭锋。千岭锋身形修长,器宇轩昂,和千岭雪一样生得漂亮,却面色生冷。腰间挂一把长剑,更显得冷酷。   千岭岩还不及答话,常维其便挺身而出,说道:“我与流少爷切磋,下手重了些,还请勿怪。”   此时流形抢着开口,说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五人一起围攻我,不然我怎么会落败。”   曲悦脾气火爆,听流形颠倒是非,怒不可遏,朗声说道:“呸!流形,你是在说话还是在放臭狗屁啊。你要是不服气,姑奶奶陪你练练,要是姑奶奶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曲。”曲悦爆了粗口,是动了真怒,把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我...我现在受...受了伤,当然...当然打不过你。”流形支支吾吾的说。   自己的同胞弟弟挨了打,流影今天一定要找回场子,却不想惹到曲悦,便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打的我弟弟,我今天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千岭岩看这流氏兄弟无理取闹,也动了火气,说道:“流形出言无礼,我才让维其略施小惩。这人嘛,你就当是我打的。”   流影阴狠狠的说道:“好。千岭岩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千岭雪和千岭锋只是旁观,并未插手。千岭岩心里清明,知道这是不愿因为自己得罪流家。同为千家子弟,却被族人所弃,千岭岩说不心寒那是自欺欺人。   千岭岩心想,这流家我今天得罪定了,开口说道:“流大少爷,你看令弟连我家里的一个书童都敌不过,想来流家学的只是女人绣花的功夫,要不我先让你二十招,免得你落败的太快。”   “千岭岩,你说话真是放屁,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流影大怒,额头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流大少爷说的是,岭岩说错话了。只让二十招怎么行,至少也得让个五十招啊。”   千岭雪和千岭锋眉头微皱,心想千岭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边正犯着嘀咕,那边千流二人就已经交上手了。二人动起手来,流影一行四人心里都打起了鼓,他们以为千岭岩说让招只是说说,没成想千岭岩竟然真的全盘防守,没有攻出一招。他们哪里知道千岭岩新学的拳法是以防守为主,进攻为辅。   二人交战已有十招,流影出招越来越快,而千岭岩仗着拳法精妙,左腾右挪,流影并没占着便宜。又加上千岭岩出言讥讽,所以流影越打越急,自己先乱了阵脚。所谓旁观者清,流形出言提醒:“大哥,别中了千岭岩的圈套。”   流影听其弟提醒,方才回过神来。此时两人已过了二十多招,流影并非庸手,他想起千岭岩身捷步灵,多借地势之便。于是流影稳扎稳打,想要把千岭岩逼至院中角落,封住千岭岩的退路。   千岭岩虽然知道流影的用意,奈何流影对于八卦阵法已初窥门路,而《兽形拳》自己刚学未久,还难以驾驭,只得一步步向墙角退去。   千岭岩本来以为守上五十招不算什么,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流影。流影是七大家男子的三个领队之一,肯定不光是脾气大,自然有些本事。再加上流影只攻不守,优势就更加明显。   这时千岭岩已被逼至墙角,流影出巽、离卦拳。巽表风,速度快;离表火,攻势猛。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这一拳当真了得,要是打的巧,这一拳便就要了千岭岩的命。   千岭岩见没有退路,卧在地上使一招“驴打滚儿”,从侧面避开这一招。这时流影脚下飞转,身形变换,巽、离卦拳竟然转向,砸向还在地上的千岭岩。千岭岩见拳砸来,只得变招,使一招“蛟龙翻腾”,身子侧卧在地上,迅速后退,避过这一拳。可是这一拳,来势太猛,砸在地上激起气浪,把千岭岩振飞出去。   千岭岩在地上翻滚了出去,还不待停下,流影迈几个大步便追了上来,使巽卦拳,只求速度,力求一击必胜。流形看局势大定,忍不住叫出好来了。   千岭岩使一手“壁虎游墙”,双手抓住地面,稳住身形,口中还在轻语“五十招了”。千岭岩双手支地,倒立而起,使一招“毒蝎尾刺”,右足直击流影面门。   流影冲将过来,停不住脚,另外自己只想着进攻,毫无防守,没有料到千岭岩突然起身反击,着实吓了一跳,但他反应也快,脚下移步,稍微侧身,直击千岭岩。   千岭岩早已料到流影的应对之策,这一招是“毒蝎尾刺”和“疾隼穿林”连用。自己双手为足,支撑身体转动,避过巽卦拳,随后一脚直击流影面门。因为用招突然转体,力量就显得不足。可流影脸上留下一个灰不溜秋的鞋印,鼻子也流血了,狼狈得很。   紧接着,千岭岩双手用力,使“健豹飞身”,欺身飞进。然后拍地而起,使“毒蛇出洞”,由下而上一记重拳击中流影下颌。流影向后一个空抛,浮在空中,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流影被击倒在地。众人都没料到是这般结局,看起来就好似千岭岩让完流影五十招,然后一击制敌。院中凉风习习,静谧异常,只流影被击倒在地的声音还在回荡。   千岭岩向自己的右拳吹一口气,“硌的真疼。”   流影今天面子丢大了,恨得咬咬牙,“千岭岩,今天的事咱们没完。”站起身来,拉着流形就走。   “流兄留步。”千岭锋冷冷的开口,“千岭岩,你最好别太过分。你今天跟流兄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千岭岩笑笑,“堂姐,你也是这个意思么?”   千岭雪不说话,显是默许了。她看得出千岭岩还是不通气决,只是靠着招式变幻,怪异非常,才侥幸取胜。若论真正实力,千岭岩未必强过流影。   事实也确实如此,千岭岩也认。可是不管是实力也好,运气也罢,千岭岩赢了,他不想道歉。这事先不论谁对谁错,千岭岩等人打了流氏兄弟,道个歉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千岭岩很不喜欢千岭锋和千岭雪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为了讨好别家的人随时都可以把自己抛弃。   流形幸灾乐祸,准备看千岭岩出糗。流影也停下了脚步,看看千岭岩打算怎么办,可是他知道这个场子必须自己找回来。   “我要是不道歉,你打算怎么办?”千岭岩直视着千岭锋,毫不避让。   千岭锋语言依旧冰冷,“看来,我得教教你做人的规矩了。”说着,缓缓地把手按在了剑上。   “我真是看不惯你们七大家的男人臭屁。”一个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徐飒侧着头,一副欠揍的样子。   千岭岩满脸黑线,“我也是七大家的人...”   “哦...除了你。”   “你也是...”千岭岩无语。   本来徐飒那副霸气的样子一转眼就变成了傻气,千岭岩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徐飒,这是我千家的家事,你最好别插手。”千岭锋开口道。   “真抱歉,千岭锋。千岭岩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谁,最好别再我面前动他。”说完院子里骤然冷了下来。   徐飒一个外人都要维护千岭岩,而他千岭锋却打算拔剑相向。徐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了千岭锋一个耳光。   眼看形势剑拔弩张,千岭雪开口了,“时候不早了,其他人还等着练习,我们也该回去了。”果不其然,今天七大家的人来千家切磋,流氏兄弟才会在此,只是更巧,男女两拨人今天都来千府了。   千岭岩心想,那么黄莺也来千家了,她怎么不来见我?   千岭雪不想得罪流家,所以流影来替流形出头这事,她是默许的。可是她也不想看到其他七大家的人看千岭岩挨揍,就让其他人先自行练习,自己和千岭锋来西侧院看着点流影,怕他出手太重。而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   千岭雪都发话了,流家兄弟,千岭锋也都不好在说什么,便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众人也没了练习的心思。千岭岩开口道“今天大家先散了吧。”千岭岩有些累了。   千岭岩回到自己的屋中,心乱如麻,直愣愣出神。直到门被推开,千岭岩才回过神来。千岭岩十分惊喜,来人竟是黄莺。   黄莺看到千岭岩发呆,以为他受了伤。心里焦急,“岭岩,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千岭岩不说话,在想着什么。   “岭岩,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你别吓唬我。”黄莺更着急了,话里还带着哭腔。   “黄莺,等你长大了,给我做媳妇好吗?”千岭岩突然开口,居然是这么一句。   黄莺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到底好不好,你倒是说啊。”千岭岩追问道。   黄莺见千岭岩神色不像有伤的样子,便放了心。想起千岭岩的话,黄莺心里又羞又喜,她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呢...不理你了。”   黄莺红着脸从千岭岩的房里跑了出来,正好撞上千岭岩的娘。杨依看着黄莺的样子,微微一笑,这下黄莺脸更红了,她甚至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千岭岩家的院子。   今天千岭锋和千岭雪对自己的态度,让千岭岩觉得很不舒服,自己学不会气决,就该受到这种待遇吗?刚好,此时黄莺来了,千岭岩想起自己和黄莺的种种,越想越亲切,越想越感动,一时情难自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既然问了,千岭岩也不后悔,看黄莺的样子,他甚至有些欣喜。   黄莺又回去和七大家的人练习了,众人心里疑惑,他们从没见过黄莺今天这种乐的迷迷糊糊的样子。   杨依进了千岭岩的屋子,看千岭岩眉中带笑,心里暗笑,却没有点破。“岭岩,到我屋里一趟。”   千岭岩跟着杨依,刚走到杨依屋门,就看到屋中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正在屋中东翻西找。此人倒不能说老,他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左右年纪。只是他满身油污,衣衫污浊,头发也散乱着,就显得苍老了。   千岭岩见娘家里来了贼,心里大惊。青天白日,这人竟如此猖狂,要是娘此时不是来找我,而是在屋里,这可如何是好...   千岭岩想到此处,冷汗直流,惊惧不已。顿时,由惧转怒,杀气蹭的窜了上了,大喝一声:“兀那奸贼,留下命来。”按理而论,杀人偿命,伤人及盗抵罪。偷盗罪不至死,可是这贼偷到了杨依屋里,千岭岩又怕又怒,头脑失去了理智。   杨依反应不及,千岭岩就冲进了屋里,冲进去飞跃起来,猛出双拳,使一招“猛虎下山”,直击那贼人后脑。   千岭岩眼看就要打的那人脑浆迸裂,却心念电转,这人若是死在我娘屋里也太不吉利。于是双拳化爪,朝那人肩头抓去。千岭岩心念一转,头脑也清明了许多。这人行窃也怕是生活所迫,罪不至死,我只教训他一顿就好了。   哪料到千岭岩,这一抓竟落在了空处。那人只少一转身,就避过了这一招。千岭岩见着身法有些熟悉,但对手行动太快,自己居然没看清楚,此人竟是个高手。千岭岩见自己一招使空,又使一招“灵猫乱抓”,双爪齐上。   那人还是以上一招躲过,连续几个转身避过,千岭岩心里暗惊,这次他看清了敌人招数,用的竟然是自己所学《兽形拳》中的“疾隼穿林”。 第八章 林中猫女   千岭岩心里又惊又疑,他还从没想到过“疾隼穿林”能多次改变方向,这人当真厉害,《兽形拳》的造诣比自己只高不低。   千岭岩还欲动手,却被其母喝止。“岩儿,不得无礼,这是你二姥爷。”   此时,千岭岩停下手来,定睛细看他这位二姥爷。他这位姥爷,名为杨木通,是杨依的族叔。他眉目中透着清秀,只是不修边幅,显得邋遢。他哪里有五十岁,其实只四十岁年纪,比起杨依也大不过十多岁而已。   “岭岩无礼了。错把姥爷当做了贼人,请姥爷恕罪。”   “哈哈!岩儿啊,你看看你,姥爷只十多年没见你,你就不记得姥爷了?”   杨木通说话疯疯癫癫,千岭岩心想,我今年只十三岁,过了年才十四岁,你这就有十多年没见我了,那你到底见没见过我啊?不过这话嘴上不能说,只得打了个哈哈。   杨依开口道:“依儿此番请叔叔前来,是想请叔叔指导岩儿拳法。”   杨木通此时安静下来,说道:“这拳法,全靠自悟。我也不是什么大手,怎么教的了?”   杨依苦苦哀求,“叔叔,您稍加指点就好,总好过岩儿自己闭门造车吧。”   千岭岩刚才交手,也体会到杨木通的厉害,躬身下拜道:“请姥爷指点。”   杨木通不好推辞,只好说道:“既如此,依儿,那我要借岩儿出去几天了。”   杨依见杨木通应允,急忙答应“全听叔叔吩咐。”   千岭岩眼看离家,舍不得母亲,问道:“姥爷,这一去要几日呀?”   “长则几个月,短则十数天。”   “岩儿,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只是出去个几日,有什么可犹豫的。”杨依看出千岭岩不愿离家,出言训责。   眼下再过十几天便是年夜了,杨依又怎么舍得母子分离?只是这套拳法,有杨木通教导是最合适不过。千岭岩体会到其母用心,说道:“娘,你多保重。孩儿去了。”   千岭岩和杨木通转身离去,只留下杨依倚在门旁,望眼欲穿。   千岭岩追在杨木通身后,已一个下午了,此时天色已晚,杨木通脚下却不停。二人早已出了卫道城,道路也不平坦了,而且杨木通专挑些偏僻小路,甚至称不上路的地方,让千岭岩叫苦不迭。   杨木通只是想试试千岭岩的身法。千岭岩步法灵活,体力绵长,还算让杨木通满意。   不多时二人便进入一片森林。此时天已黑了下来,只有明月繁星洒下微光点点,这里又树高林密,静谧异常,着实有些吓人。   “姥爷,咱们要去哪啊?”千岭岩问道。   杨木通停住,“日照森林。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只不过我们还得向里一些。别停,继续走。”说着便又向前奔去。   千岭岩立刻跟上,心里却在嘀咕,日照森林里有许多凶禽猛兽,妖物也有些许,只是此处离卫道城颇近,妖物都十分收敛。即使如此,也少有人烟。这倒是斩妖士历练的好地方,千岭雪,千岭锋都曾来过,但是都有家里长辈陪同。而自己就只杨木通跟着,我这个姥爷靠谱吗,千岭岩不禁心下生疑。   又过了几个时辰,此时已近午夜,树木高大,又阴风阵阵,不时还传来狼嚎狐鸣,远处野兽的眼睛冒着幽光。千岭岩有些害怕,已忘记了劳累,只紧紧跟着杨木通,生怕跟丢。   夜里难以视物,千岭岩多是听音辨位,才勉强追上杨木通。突然,杨木通转过一棵巨木之后,人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千岭岩一个人。四下无人,半点声音也没有。千岭岩想要叫喊,可又怕引来强大的野兽,眼下只好守在此处,等杨木通发现自己不见了,再回来寻自己。   千岭岩心里害怕,只得倚在树旁,不敢乱动。千岭岩心里暗骂,我这姥爷果然不靠谱。   忽然,千岭岩屏住了呼吸,手心浸出了汗水。就在他正对面的树杈上,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盯上了他。这双眼睛像是夜里的一双绿宝石,闪着莹绿色的光芒,如梦如幻。若是换个情景,千岭岩肯定大加赞赏。   此刻,千岭岩哪有心欣赏?千岭岩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已经锁定了自己,于是自己便以静制动,看对方动静。   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快速移动,朝着千岭岩来了。等那双眼睛靠近,千岭岩才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女子。夜色太深,千岭岩看不到来人的表情,也看不清相貌,只大致看到个轮廓,但肯定只看轮廓就知道这女子定然好看。   绿色的荧光闪烁,千岭岩在那女子身后竟然看到一条猫尾跳动。千岭岩心想,这猫妖是把我当夜宵了,刚好我也试试身手。   在夜里,千岭岩看不清地势,对方的招式也只看个模糊,双方不待动手,千岭岩已输了一半。   两人交手,千岭岩处处受制,但仗着身形灵巧,一时还没能落败。这猫女也看出千岭岩夜里难以视物,故意逼千岭岩后退,刚好千岭岩脚下有根树根,千岭岩不知,被这树根一绊,身子后仰倒地。猫女速度极快,不待千岭岩反应,自己的爪子已触及千岭岩的喉咙。千岭岩的脖颈感受到爪子的冰冷,心想这下完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千岭岩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可是,千岭岩并没有感受到颈动脉的热血飞溅,而是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轻扫自己的鼻子。   “臭家伙,这就是你外孙吗?怎么这么怂?”   那猫女的尾巴在千岭岩脸上扫来扫去,千岭岩也不敢乱动,睁开眼,看到猫女侧着脸和树上的杨木通说话。此时,千岭岩和猫女距离更近,已能看清楚一些。尽管千岭岩只看到个侧脸,也不禁暗叹这妖怪真是天生丽质,脸廓的线条是多么完美啊。   “小猫咪,你懂得什么?要不是他晚上眼神不好,你能赢得这么轻松?算了,天也不早了,别玩了,大家伙都睡了吧。”杨木通所在的大树上有个树屋,只是四处无光,千岭岩早没有看到。   那猫女伸了个懒腰,打一个哈欠,跳上不远处的大树,也进了树屋。   “姥爷,我的树屋在哪里呀?”千岭岩大喊。   杨木通的树屋传来了鼾声。千岭岩心想,你果然不靠谱啊。此时天寒地冻,自己虽然衣物穿的不算单薄,可要是睡着了,也难免着凉。   千岭岩只得在地上打着拳法,等待天明。边打边寻思,姥爷怎么会和妖怪在一起?   虽说冬日无情,可这日照森林灵气浓郁,是以树木的叶子并未落尽。旭日东升,当第一束阳光射进森林,更为这片树木的天地,增添了一份生机。   千岭岩身上结了一层冰霜,打起拳来甩的冰晶点点。   不知何时,杨木通已经出了树屋。“岩儿,你看看你晚上也不睡觉,,就知道瞎闹腾。”   千岭岩心说,怪我喽。   “好了,天明了,去砍点树,自己做个树屋。”   “有斧子么?”千岭岩问道。   “‘螳螂臂斩’不会么?奥,是了。你学的拳法不全。”说着,杨木通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丢给千岭岩,“照这个连,我有点事出去,不懂就问碧灵。”碧灵应该就是猫女的名字了。   杨木通说完,就离去了。千岭岩打开小册子,里面记载的真是《兽形拳》,只是拳法和气结合的更加密切,而且增加了很多攻击性的招式。看了没有两招,千岭岩连连赞叹,忍不住叫出好来。这拳、气结合的当真巧妙。   “螳螂臂斩”这一招,手臂运气,气由手肘急速移动到手掌,如此挥击,就像一把锯子,威力更增。只是如此运气,需耗费更多心神。   千岭岩使出此招,砍伐碗口粗的树木,果然方便。只是自己不会做树屋,只得去求碧灵。   千岭岩是斩妖士,对妖还是心怀芥蒂的。千岭岩小心翼翼,喊道:“碧灵...姐姐?”碧灵像人类十七八岁的少女,千岭岩只好这么叫。   千岭岩连喊了好几声,碧灵才懒洋洋的出来,听说猫最爱睡觉,果然不错。   “大白天,鬼喊什么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伸个懒腰,用双手揉揉眼。   “碧灵姐姐,我不会做树屋,你能帮个忙吗?”千岭岩问道。   碧灵忽然有些不悦,说道:“没大没小,什么姐姐。叫我姑奶奶,别差了辈分。”   千岭岩摸不着头脑,“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哪里来的辈分?”   “我和你姥爷那个臭家伙勉强算是一道的,你算算我是不是比你高两辈?”   “那按我姥爷这边算,也是该叫姨姥姥啊。”   “那就叫姨姥姥,你怎么这么多事。”   千岭岩叫了一声,故意说话含糊,不知说的是“姨姥姥”还是“你姥姥”。   碧灵听了皱皱眉头,“算了,不用这么麻烦,你叫奶奶就好了。”   千岭岩面露为难,勉强开口,叫了一声“奶奶”,真是别扭。   “这就对了嘛。”碧灵笑笑说,“这声‘奶奶’不会让你白叫的。”   碧灵说完就让千岭岩把伐倒的树木分成长短不一的木板,千岭岩随即动起手来。而碧灵已经找来了很多树藤,还自己做了一根木条,两个木桶,担来了两桶水。千岭岩心想这碧灵虽然是个妖怪,可比自己的姥爷靠谱多了。   木板已经按碧灵的要求处理好了,千岭岩又被吩咐先去做个炉灶,原来碧灵担回水来,是为了和泥让千岭岩做炉灶。   千岭岩自然不会做什么炉灶,可是碧灵在旁边指导,千岭岩照着做就是了。   炉灶做好了,千岭岩舒了一口气。   “那谁,你去溪边再担会两桶水来。”   千岭岩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去挑水。千岭岩挑起两个空桶,说道:“我不叫‘那谁’,我叫千岭岩。”   千岭岩到了溪边,砸开冰层,挑了两桶水回来。千岭岩回来之后却傻了眼。   千岭岩做好的木板已经被树藤箍了起来,做成一个大木桶,正放在自己做好的所谓的炉灶上。   千岭岩现在才明白碧灵根本没打算帮他做树屋,只是想让他做个木桶烧水,好在这寒冬腊月里洗个热水澡。   “碧灵,你...”千岭岩气的说不出话。   “真是没大没小,要叫奶奶。”碧灵懒洋洋的,说道“让你挑两桶水怎么了?吹胡子瞪眼的。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木桶是你姥爷让做的。跟你说是做树屋,是想让你干的起劲点儿。”   “做木桶干嘛?”千岭岩半信半疑。   “那臭家伙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先别管了,你先烧好水,让奶奶我先洗个澡。”   千岭岩生好火,一边劈柴一边添柴。这碧灵还算有良心,给千岭岩做了个小木凳。   水烧好了,碧灵一个飞跃,在空中脱好了衣衫,衣衫刚好隔在千岭岩和碧灵之间,等碧灵已经在木桶里时,衣衫刚好落在桶沿上。   “啊...”碧灵舒服的轻呼一声,“千岭岩,好好坐在木凳上。劈好柴,让你填你就填。”千岭岩坐在木凳上,木桶刚好遮住视线,使的千岭岩看不到桶里面。   原来碧灵给千岭岩做木凳,只是想让他坐好,省的瞎跑的时候看到不该看的。其实,木桶在炉灶上,桶壁也不低,而千岭岩身体还没发育完全,算不上高大,就算站起来也看不到什么。   “千岭岩,奶奶我好看吗?”碧灵从木桶边上,露出个脑袋,和千岭岩调笑。此时她脸上发梢上都沾满了水珠,更加楚楚动人。   千岭岩抬起头来,看着碧灵,还不待说话,就看见碧灵猛地抓起衣衫,盖在自己身上。   千岭岩心想,我就看看脸蛋,不至于吧,再说不是你问我你长得好不好看吗?千岭岩看着碧灵的目光,才发现这碧灵不是看他。   千岭岩听见身后一声干咳,转过头来,发现杨木通正站在他身后的树杈上。   杨木通飞身下落,贴着千岭岩找了块地方坐下,说道:“桶这么快就做好了,很能干嘛。”   碧灵羞愤,骂道:“臭家伙,你就不会走人路回来啊,爬什么树。”   杨木通说道:“小猫咪,洗完了抓紧出来。这桶不是给你做的,是用来给我外孙洗药浴的。”说完晃晃手中草药。   碧灵给这么一闹,也草草洗洗了事。   千岭岩此时脱好衣衫,端坐在桶里。杨木通取出一个瓷瓶,往千岭岩双目中各滴一滴绿色药液。千岭岩眼睛被杀的生疼,眼泪哗哗直流,这泪水带着毒素,流出来时竟略显浑浊。   千岭岩感觉到双眼被蒙上布条,眼皮还黏糊糊的,不知道布条上是什么药泥。   此时千岭岩目不能视物,只得听杨木通口述口诀,灵气运转,吸收药力。千岭岩觉得这药物进入身体,竟然好像在经脉中留下了轨迹,心中暗暗惊奇。   杨木通说道:“岩儿,这药一能拓宽经脉,二则能在经脉中留下轨迹,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兽形拳》中气的流转复杂奥妙,有这轨迹指引,你练习起来,也方便很多了。”   诚然,要是仅凭脑力记忆如此复杂的灵气运转线路,着实困难。而现在有药液轨迹指引,多走几遍,便熟能生巧了。   杨木通接着说道,:“小猫咪,保持这个水温,添好柴火。”   “凭什么?”   “别闹,我还要继续采药,先走了。”说完,立刻离去了。   碧灵只得接受了这个苦差事,她倒是很听杨木通的话。   千岭岩笑笑,说道:“碧灵奶奶,岭岩好看吗?”千岭岩故意气她,算是报之前碧灵骗自己给她烧水的仇了。 第九章 林中冲突   千岭岩虽然故意说话气碧灵,但多是开玩笑的成分。千岭岩并不讨厌这只和杨木通一起的猫女,开口道:“碧灵...奶奶...。天凉风大,你又刚洗完澡,还是到树屋里避避风,别着了凉。要是水凉了,我再喊你。”   碧灵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千岭岩会这么说,心里挺感动。“算你小子有良心。”言毕语气变得哀伤,“你们杨家的人真好。”   千岭岩心想,我虽然是千家的人,可是也算半个杨家人,碧灵这么说也没错。   “对了,岭岩,你能和我说说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千岭岩疑惑,问道:“怎么提起我娘了?”   “也没什么,只是木通看到你娘来信的时候欣喜的很,急急忙忙就赶来了。我还从没看到过他那个样子呐,所以有些好奇。”   千岭岩心想他们叔侄有十多年不见,一朝得见肯定欣喜。只是千岭岩也不清楚他们怎么这么多年也不相互联系,他也从未听过杨依提起她娘家的事。   千岭岩提起其母,滔滔不绝,只要是褒奖的话语,全都用在了他娘身上。碧灵露出微笑,静静听着这个小男孩吹嘘他的母亲。两人的关系也在这场交谈中,渐渐拉近。   “碧灵...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叫你奶奶?我叫你姐姐不好么,哪有女孩喜欢被人往老了喊?”千岭岩总觉得叫奶奶别扭,希望能改了口。   碧灵却变得严肃,说道:“你们人类最重辈分,怎么能乱叫。你叫我姐姐,我不就比那个臭家伙低两辈了吗,这怎么能行?我就喜欢你叫我奶奶,记住了吗?”碧灵看向杨木通的树屋,神色也变得温柔。   千岭岩自然看不到碧灵的表情,可是碧灵提起杨木通的时候,说起话来有时候就想黄莺跟自己说话一样,是那么温柔。千岭岩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碧灵不是喜欢自己叫她奶奶,而是喜欢自己叫她姥姥吧。千岭岩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把这个念头从脑海挤了出去。   千岭岩一夜未睡,在桶里又泡的的舒服,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天色已接近黄昏了,眼睛上的布条也不见了。   千岭岩睁开眼睛,只觉得双目清凉,十分舒服,看到的地方也更远些,别的倒没什么变化。   杨木通早就采完药回来了,见千岭岩醒转,让他出了木桶,穿好衣物。然后又取出瓷瓶,给千岭岩的眼睛上滴上了两滴药液。只是这次没有敷上药泥,只需闭目一刻钟就好了。   千岭岩一日夜没吃东西了,之前太累都忘记饿了,现在休息好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姥爷,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吃鱼。”说着带着千岭岩和碧灵就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杨木通带着二人攀树登岩,显然很熟悉这片森林。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一条河边,河流奔腾汹涌,流苏快极,并没有冻结。这河流不只是水做的,也是鱼做的。   千岭岩不知这是什么鱼,这鱼长有一尺多,银鳞白肚,十分肥美,它们成群结队,长途奔袭,应该是到下流产卵,刚好经过此处。   杨木通褪下鞋袜,挽好裤脚,下了河,“岩儿,下来陪我捉鱼。小猫咪,你生火。”   虽说河里不曾结冰,可河水也是寒冷刺骨,千岭岩下了河,也是冻得双腿颤颤发抖。   杨木通一伸手,化作鹰爪,使一招“苍鹰捕兔”,鹰爪伸入水中,便钳住一条鱼。这鱼身上毫发无损,但任它怎么活蹦乱跳,也逃不出这只鹰爪,可见杨木通功力之深。   千岭岩自然也会这一招“苍鹰捕兔”,也是手化鹰爪,自己这一抓十分凶猛,使将出来,是风声飒飒,不料这鱼速度奇快,千岭岩只摸到鱼的背脊,让它从手下溜走了。   这时,杨木通手里有捉住了一条鱼。千岭岩又看了一次杨木通使的“苍鹰捕兔”,登时目瞪口呆。杨木通出招威势比起自己只强不弱,可是使出时竟然全无风声,伸入水中也无水花溅起。   杨木通看到千岭岩的表情,哈哈大笑:“岩儿,你用气只是考虑到威力,却没有想到气的更多妙用。我这一招,气融于环境,空气不响,水波不振,也别有一番妙用。”   千岭岩受教,谢过姥爷,自己也加紧练习。确实,千岭岩没有真正的修过气决,气的威力远远不足,像杨木通这样用气反而更适合自己。好在自己学习《兽形拳》,对气已能控制,气也变得凝练。但是和任何已知的没有属性的气相比,自己的气简直温顺的像绵羊一样。   千岭岩心思主要在练习上,所以准头就不行了,自始至终一条鱼也没捉到,可是对于这种用气的方法,千岭岩已经初窥门径了。   杨木通抓了两条鱼,就再也没抓,说是让千岭岩多练练,而自己上了岸休息去了。   千岭岩练习的也差不多了,便着手抓鱼,可是千岭岩也只是摸到个脊背,总是让鱼溜走了。   千岭岩不明所以,正疑惑的时候,碧灵下了河,喊道:“喂!臭家伙,你外孙怎么什么也不会啊。”   杨木通也到了河边,问道:“怎么了?”千岭岩也希望碧灵解疑。   碧灵开口道:“鱼在水中,影浮于身上,自是应该朝着鱼影之下出爪,怎么有对鱼影出手的道理。”说着一伸手,一条肥美的鱼儿便被捞了起来。   千岭岩在千府里,不用自己动手鱼就到了餐桌上,哪里懂得这个道理?又加上自己心思全在用气上,倒是也没有察觉出什么。   杨木通面色忽然显得有些为难,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你愿意教岩儿这化鱼为影的法诀么?”   碧灵少一愣神,转过头去,说道:“不教。”   “哦。”杨木通见碧灵不肯教,也不好强求,失落的离开,去看柴火了。   碧灵的本意是希望杨木通来恳求自己,哪料这杨木通竟然转身走了。碧灵气的跺跺脚,小声嘀咕“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河流哗哗的响,千岭岩也没听清碧灵说的是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有些幽怨。   虽然碧灵不愿意教,可是她说的捉鱼的方法确实好用。不一会儿,千岭岩已捉到五六条鱼了,这让千岭岩高兴不已,心里还是很感激碧灵的。   千岭岩上岸的时候,手脚冻得都麻了,好在鱼捉了有十几条,晚上是够吃的了。   此时天已黑了,三人围着火堆准备烤鱼。   杨木通却拿出一个药瓶,瓶里不知是什么药膏,呈淡红色,散发着微微的香气。杨木通说道:“岩儿,河流寒气太盛,经由皮肤,流入血气,如不及时清除,恐有损身体。来把这药膏抹上,可以驱除寒气。”   这药膏刚触及皮肤,千岭岩就觉得一股热流流入肌肤,舒服极了。手上的药膏,千岭岩自己就抹匀了,只是脚上自己不方便,便由杨木通代劳了。   千岭岩不经意抬起头来,看到碧灵又害羞又期待的表情,心想,看来她想当我姥娘这事怕是真的了,只是姥爷平时疯疯癫癫,游戏人间,怎么会体会到碧灵的心思?   人和妖素来不和,就算两人最后走在一起,也不会得到人或者妖任何一方的祝福,这真的值得吗?千岭岩在心里暗暗盘算,计较此事的得失。   杨木通自然不知道千岭岩和碧灵各自的心思,说道:“岩儿,等会儿,帮小猫咪上药膏。”杨木通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而千岭岩还小,自是不用避讳。   碧灵有些失落,千岭岩尽收眼底,说道:“姥爷,岩儿现在手还冻得发麻,要不姥爷你就代劳了吧。”   杨木通不知道碧灵的意思,有些为难。碧灵以为杨木通不愿意,说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冻死算了。”   听碧灵这么说,杨木通知晓碧灵并不介意自己给她上药,说道:“小猫咪,你等会儿,谁说我不愿意了。”   杨木通给碧灵上好药,使劲儿低着头,用灵气贯通经脉,帮忙驱逐寒气。碧灵低着头,目光温情,看着杨木通蓬乱的头发,牙齿轻咬自己的食指,怕开心的笑出声来。   夜里火光跳动,鱼油滴在火堆里,啪啪作响,不多时鱼香就飘出来了。碧灵口水直流,眼里冒着绿光,当然她的眼睛本来就是绿的。千岭岩看到碧灵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他倒是差点忘了碧灵是猫女了。   这一次烤了两条鱼,碧灵和千岭岩各一条,杨木通接着烤鱼。一口要在烤鱼上,鱼油也滋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鱼香,只是鱼刚烤完,烫的千岭岩牙齿都疼了。   千岭岩尝一口鱼,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过想来也是,这里既无油盐,又少佐料,口腹之欲就很难得到满足了。不过,这鱼是千岭岩自己亲手所抓,所以千岭岩吃的十分开心。   这三人吃完烤鱼,都是满嘴油污,河里水凉,众人不好洗漱。杨木通不修边幅,倒是好说,他自己随便取了几片树叶,擦擦嘴巴就算完事了。   可千岭岩和碧灵肯定不能和杨木通一样,正商量着怎么烧水。杨木通开口道:“你们年轻人真麻烦,算了,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温泉,我带你们去吧。”千岭岩和碧灵大骂,这杨木通知道有温泉竟然不带着二人早些去。   碧灵扯破千岭岩的衣摆,撕下布条,先擦了擦。千岭岩只得苦笑,反正衣服都破了,自己也从衣摆上扯下一块。   三人在林中疾行,千岭岩跟在最后。此时碧灵的猫尾又长了出来,以保持平衡。千岭岩看碧灵猫尾摇摆,十分有趣。突然,千岭岩意识到,自己昨天在夜里还难以视物,怎么今天却觉得夜里和白天没什么分别了?这自然是杨木通药液的功效,千岭岩转瞬也想通了。   “岩儿,你和小猫咪从此处一直向北,不久就到温泉了。姥爷是火命,见不得水,就不去了。”   杨木通自己身形一闪,就离开了,他最喜欢在夜里看猛兽捕猎,借此来提升拳技。   千岭岩和碧灵也懒得理杨木通,二人继续向北,在一棵大树旁,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不远处火光闪动,显然有人。   碧灵爬上树,千岭岩也跟着,看看是何人在日照森林里宿营。二人从树冠中看到温泉就在不远处,温泉旁边生着火,火堆旁边有五个大汉在喝酒谈天,温泉中也有三个男子,只是水汽缭绕,看不清样子。在不远处还有一处温泉,应该是两个女子,距离太远千岭岩并不能确定,可是如果也是男子,温泉够大,大家一起泡澡不就好了吗。   碧灵转过头来,看看千岭岩,意思是说怎么办才好。   千岭岩也看着碧灵,千岭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碧灵的眼睛。由于怕被别人发现,碧灵的眼睛并没有闪着荧光。可就算是这样,这双眼睛依旧那么美丽深邃,它的碧绿带着水的温润,千岭岩从这双眼睛里仿佛看到了浩瀚星辰,心里暗暗赞叹。   碧灵捅了千岭岩一下,千岭岩回过神来,说道:“跟他们打个招呼,一起不就好了么?”   碧灵皱了皱眉头,“也好,这些人不简单,小心点。”碧灵对于人类,尤其是斩妖士很不喜。这几个人,全副武装,又出现在日照森林,明显是斩妖士了。   “怎么不简单?”千岭岩问道。   “你看他们这么大一队人,可是我们来的路上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要不是看到了火光,真难想象会突然出来这么多人。”   “还真是,要不咱们先回去找姥爷商量一下?”千岭岩也小心起来。   “那倒不必,我可不想回去让那个臭家伙看不起。再说,他说不定早就发现这群人了,故意耍我们那。”碧灵撇撇嘴。   千岭岩低头沉思,这种事他姥爷确实干得出来。   火堆旁的五个大汉,喝着酒,吹嘘着自己与各种凶残妖物大战的光荣事迹。几人相谈正欢,放声大笑,正此时他们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森林里走来,后面还有一个少女。少女身姿绰约,比少年高了一个头,像是姐弟。   那五个大汉止住了交谈。有一个大汉面色黝黑,脸上也有几处伤疤,手里执一把朴刀,挺身出来,应是五人之首,问道:“来者何人。”   那边泡温泉的五位,听见了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好换好衣装,朝这边来了。   来人正是千岭岩和碧灵。千岭岩靠近了才看的清楚,刚才发话的大汉用的兵刃是朴刀,其余四位有两位用长枪,一位用棍,还有一位白手。   碧灵和杨木通平时隐居山林,不和人交际,所以吩咐千岭岩答话。千岭岩说道:“我二人到了森林里来,身上污秽,想和众位合个伙,到泉里泡泡,不知可好。”   几人正说话的空,泡泉的三男两女也过来了。这三个男子两个中年,一个青年。这两个女子,一个青年,一个少年。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说话十分不客气,显然是众人之首。   那带朴刀的大汉,说明千岭岩二人的来意,那中年人见二人来路不明,不愿惹上麻烦,说道:“丰源城许家公干至此,挡了两位的道儿,望请勿怪。”这中年人正是许家的家主许宽。   千岭岩年少气盛,火气蹭的上来了,心想这温泉又不是你什么狗屁许家的。虽说有先来后到,可你凭一句话就要把人挡走,未免太过霸道。   千岭岩动了怒,而碧灵不想和人类纠缠,说道:“既然如此,让我们洗把脸也好。”   千岭岩见碧灵不想惹事,也收敛了怒容。   可是那边却不依不饶,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小鬼,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一个指头就碾死你,你知道吗?那姑娘你要想洗脸,这没什么,可是这小鬼连个水花也别想碰。”这说话的是许宽的小舅子李海生,此人生性飞扬跋扈,总爱恃强凌弱。   碧灵听到这话,十分不悦。对面虽然人多,未必就是这边两人的对手,再说杨木通就在附近,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吃不了亏,只是碧灵不想多事,才退这一步。没成想,对方竟如此无礼,碧灵体内灵气运转,已准备动手了。 第十章 森林法则   日照森林的温泉旁,水雾缭绕,碧灵已准备出手了,气氛异常紧张。   “舅舅,这小妞看来还不领情啊。”那青年男子开口道,此人名为许况,是许宽的长子。许家在丰源城颇具势力,许况平时也骄横的很,也乐得戏耍千岭岩和碧灵。   千岭岩见矛头指向了碧灵,刚压抑的火气又上来了。碧灵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自己的姥娘了,他们欺负碧灵,就是欺负我姥爷,就是欺负我娘,就是欺负我。   千岭岩虽然动了怒,但这一次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反脸上还显得很谦恭。脸上的怒容,往往代表理智的丧失,而现在千岭岩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确该生气。   “许家的诸位,这泉水我千岭岩看上了,挡了诸位的道儿,望请勿怪。”千岭岩一拱手,目光锋利。   此话一出,那边李海生和许况既是生气又是轻蔑,李海生大笑道:“小子,你真是找死。”   说着李海生就欲动手,可是林中传来一声大笑,打断了李海生的动作。   来人蓄着长须,长相威严,声若洪钟:“你们许家的本事也就欺负欺负小孩了。”这人也带着队伍,队伍有五个大汉,和一个少年。这少年应是汉子的公子。少年随他老子,也是长得高大,只是面无表情,显得冰冷。   许宽开口道:“我说这两个后辈怎么如此胆大,敢在日照森林出没,原来是有雷兄撑腰。”   许宽口中的雷兄正是丰源城雷家的家主雷鸣,丰源城有三大家族,除了眼前这两家还有黄家,只是黄家最近搭上了卫道城的线,才没现身在日照森林。   雷鸣开口道:“这两位雷某也不识得,只是这少年不惧淫威,倒是合我的胃口。要是李兄非得动手,不如和雷某比划两招。”   雷鸣说这话明显是在骂许家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许家的人听了眉头紧皱。   说起来,雷家人其实比许家更狂妄放肆,只是雷家不会无缘无故为难路人,因此就显得可爱多了。此时,雷鸣说这话明显就是在索战。   不用自己插手,就有好戏看,千岭岩自然欢喜。   怎料许宽队里的青年女子开口了,“雷叔叔,大家此番前来都是为了猎捕冰原狼,狩猎未成,自己人就动起手来,不太好吧。”   这女子是黄家的千金,名为黄梅儿。虽说黄家没有带队,但还是让黄梅儿跟着许宽,做个帮手,黄家自己也好分一杯羹。   李海生知道自己不是雷鸣的敌手,也附和黄梅儿。   此时千岭岩和碧灵已经成了摆设,倒没人关心他们两个了。千岭岩和碧灵洗净了油污,也不急着走,准备看看两家人打算如何收场。   雷鸣说道:“也罢,咱们现在动起手来确实不太好。不过,让小孩子过两招耍耍,总没什么吧。听说悠悠的《铭心掌》已经练到第四重了,不如和川儿试试手脚。反正等过了年,两人都要去卫道书院,早晚要比个高下。”说着,把身旁的少年往前一推,这少年显然是雷鸣之子雷川了。   “老头儿,别碰我。”雷川果然霸道,跟自己老爹也不客气。   雷鸣也只笑笑,显然对雷川的态度习以为常。   许家的人知道,今天不打一场雷鸣不会算完,再说许悠悠就未必输了雷川。   “悠悠,既然如此,你就和雷公子试试身手。”许宽说道。   许家这边那个少女缓缓走来,看样子是不想应战。   这雷川和许悠悠跟千岭岩的年纪相仿,千岭岩也想看看两人的身手。   两人摆好架势,动起手来。雷川学的是《震雷鸣动》,他与许悠悠动起手来,身上泛着淡淡的雷光,攻势迅猛,声势浩大。反观许悠悠这边却安静许多,她手上出招一点不比雷川慢,可是却十分优雅。   这《铭心掌》的要旨讲究刚猛霸道,可是许悠悠不喜欢争斗,使出来便带着三分柔情。没成想,正是这三分柔情,使得这路掌法刚柔并济,另有一番妙处。   两人斗得旗鼓相当,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千岭岩和碧灵看两人还得打一会儿,就边聊边看。   “碧灵,你看这两个人打起来谁能赢啊?”千岭岩问道。   “两人棋逢对手,胜负难料。”   “那你说,是他们厉害,还是我高明。”千岭岩此话一出,雷家和许家的人都一脸不屑,那目光就像城里人看乡下的小子。   碧灵却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说道:“你要是有你姥爷本事的十分之一,这两个人捆一块儿也不是你的个儿。”   碧灵这一句话算是激起众怒了。许况最先开口,“哪里来的瞎眼耗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就走上前来,准备教训二人。   而雷鸣以长辈自居,心里虽然不悦,也不能像李海生那样不要脸面,自己下场对付后辈,是以并未动作。他看碧灵出言不逊,太过狂傲,所以许况出手,他也没有言语。   碧灵见许况走上前来,说道:“你一说耗子倒让我手痒了。来,让姑奶奶告诉你谁才是耗子。”   怎么一说耗子,手还痒上了?众人不解,就只千岭岩懂得其中奥妙,碧灵是猫妖,自然对耗子情有独钟了。   许况也不管碧灵说的什么谜语,身上聚齐气势,就要和碧灵动手。   千岭岩早看不惯许家人,说道:“奶奶,您先歇着。对付杂鱼,还用不着您老人家出手。”   众人心里更迷糊了,这女子比千岭岩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千岭岩称呼奶奶?   碧灵看千岭岩的态度心里很受用,喜笑于形。可许况就是完全另一幅样子了,他怒目圆睁,气的难以言语,直接就对千岭岩出手。   许况一掌劈向千岭岩面门,千岭岩也不躲闪,一招“螳螂臂斩”就接了过去。千岭岩年岁小,身子没有许况高,是以许况居高临下,这一掌相接许况占了便宜。千岭岩退后三步,而许况退后两步便稳住了身形。可是“螳螂臂斩”的斩击,犹如螳螂钳物,不仅速度极快,攻势也十分锋利,许况右臂微颤,掌心也挂上彩了。   许况见掌心流血,怒气更甚。许况的《铭心掌》已经练至第五层,此时使出一手“摧心连环掌”。这一手当真厉害,打的空中风声阵阵,有五六个掌印若隐若现,这许况已经初步掌握灵气化形了。   千岭岩看着五六个掌印朝自己袭来,使出一招“螳螂旋斩”,这不是《兽形拳》的招数,而是千岭岩根据“螳螂臂斩”演化而来。千岭岩双臂微收,以右足为轴极速旋转,四周有锋利的斩气包围,将“摧心连环掌”的掌印挡下。   许况见掌印被挡下,出手更快,使得掌印慢慢向前,离千岭岩愈来愈近,只需再进几步,掌印打在千岭岩身上,就破了千岭岩的“螳螂旋斩”了。   许况比千岭岩年长,所以硬碰硬并不吃亏,眼看许况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击败千岭岩。千岭岩却不惊慌,突然脚下加快,斩气迅猛将许况逼退一步。还不等许况站稳身形,千岭岩已停止旋转,双足分立,重心微降,右手化爪,使的是“苍鹰捕兔”。只是杨木通教导千岭岩将气融于环境,而千岭岩这一爪抓进掌印时,却是变得狂暴,反而将其中一个掌印撕裂了。   此时许况右臂伸直,后力难以相继,正是最薄弱的时候。只是千岭岩以爪对掌,并不便手,于是化爪为拳,狠狠砸在许况右掌上。只听许况的胳膊咔嚓一声,便脱臼了。许况连退五步,疼的汗水直流。   “好。”雷鸣没想到千岭岩身手如此了得,忍不住赞叹。   这边打完,雷川和许悠悠的战斗也随即分出了胜负。许悠悠听得自己的哥哥叫喊,显然是受了伤,心里挂念一时分心,被雷川抢攻一招,雷川拳头在许悠悠面门之前停下,双手一抱拳,“承让。”   许悠悠也来不及回礼,跑过去查看许况的伤势。而雷川却满怀战意的看着千岭岩,盘算着自己对上千岭岩的赢面。   这时,许宽给许况接上了手臂,许况又是惨叫一声。李海生看到自己的外甥如此惨状,心里恨透了千岭岩,说道:“小子,今天你爷爷就要把你双手双脚都卸下来。”   许宽见千岭岩出手不凡,又有一个不曾出手的所谓的奶奶,心里也有些忌惮,怕得罪高人,便拦住李海生,说道:“不知两位大名。”   “卫道城千岭岩。要是你们所说的要去卫道书院的事属实,过了年令媛就是我师妹了。”千岭岩心想反正以后在书院大家要常见,也懒得编个名字糊弄他们。   许宽听到千岭岩的姓氏,微微心惊,心想莫不是七大家的千家?   “杨碧灵。”碧灵也开口了。千岭岩以为碧灵就是叫碧灵,没想到碧灵还有姓氏。   许宽心说卫道城有姓杨的大家吗,怎么这千岭岩还得叫这女子奶奶,心下狐疑不定,便问道:“不知公子可是七大家千家的人?”说话时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雷鸣听许宽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千岭岩极有可能是七大家千家的人。暗暗赞叹卫道城果然不简单,送雷川去卫道书院果然是必要的。   千岭岩看许宽态度转变,没想到千家的名头这么好用,说道:“正是。”   许宽一听千岭岩果然是千家的人,急忙说道:“千公子,许家冲撞了公子,还请见谅。”许宽不想把千家得罪死,所以赔罪。其实许家势力不小,许宽也没有太把千岭岩放在眼里。   “七大家名声在外,不知本事真的有传言的那么厉害吗?”说话的正是雷川,他自己也是天赋异禀,并不把千岭岩看的太高。   雷鸣对千岭岩不再轻视,但也是和许宽一样,并没有太把七大家的人放在眼里,说道:“千公子身手确实不凡,不如和川儿比划比划,如何?”   千岭岩看看碧灵,碧灵说道:“咱们回去吧,别让你姥爷久等了。”碧灵猜到千岭岩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所以就不称杨木通为“臭家伙”了。   千岭岩心想姥娘想见姥爷了,自己不好太任性,说道:“千家名声在外,是不是虚传自有大家公断。岭岩不成器,在千家也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雷公子想要切磋,我也应当奉陪,只不过在下还有急事,就此别过。”   众人以为千岭岩是怕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许况摸摸自己还在发疼的右臂,知道千岭岩根本没有理由怕的。   千岭岩和碧灵在林间穿梭,碧灵不说话,脸色不太好看。千岭岩也不好搭话,所以两人都不言语,继续向前寻杨木通去了。   二人刚走个百十米,就听到杨木通轻咳一声。   “温泉泡的舒服吗?”杨木通问道。   “臭家伙,你不用装蒜,温泉那边有人,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碧灵大声说道。   千岭岩也看着杨木通,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人。   “我今天去给岩儿采药的时候,见过这帮人。可是我也不曾想他们也会到温泉这儿来,我也不愿见生人,才让你们自己去的。”杨木通解释道。   确实杨木通今下午一直在抓鱼、烤鱼,也不知道会碰到这伙人。只是这堆人里边有高手,这么多人赶路,竟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是杨木通眼尖,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我看今天他们在林子里下套子,应该是在狩猎。不知道他们猎的是什么。”杨木通继续说道。   “冰原狼。”千岭岩想起黄梅儿说的话。   “冰原狼?”杨木通皱皱眉,“不应该啊。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怎么会在日落森林出没?”   “冰原狼是妖物吗,它伤人么?”千岭岩问道。可是话刚出口千岭岩就后悔说这句话了。碧灵不悦的皱了皱眉,千岭岩忘了碧灵也是妖怪了。   “唉...”杨木通轻叹一口气,“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那里人迹罕至,怎么伤人呐?倒是冰原狼的皮毛御寒极佳,而且华美异常,反倒因此招了祸事。”   “两大家族为了一匹狼来日照森林值得吗?”千岭岩问道。   “冰原狼数量稀少,而且异常强大,普通的斩妖士很难得手,所以价格贵得很。一匹冰原狼完整的皮毛,够卫道城一个大户一年的花销了。”   “这么贵?”千岭岩吃惊不已,怪不得两大家族的人争相来这日照森林了。   “算了,不说这事了。你娘是让我教你拳法的,该干正事了。夜里百兽的争斗厮杀也开始了,岩儿你从旁观瞧,看能不能有所领悟。”   夜幕降临,四下无光,妖兽锋利尖牙渴望着鲜血来填满它们腥臭的胃囊,眼睛所散发的幽光充斥着饥饿和贪婪。每一副胃囊的填满,就意味着有一具身躯曾经垂死挣扎,最终被扯烂嚼碎。   千岭岩没想到森林的法则是这么残酷,他看见一只羚羊被猎豹扯破了喉管,鲜血从猎豹的齿缝里流出,而羚羊起初拼死挣扎,但不一会儿由于失血过多,四肢抽搐便死去了。   千岭岩本来想要阻止这只猎豹的狩猎,但被杨木通拦住了。   “岩儿,这是自然的法则,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我们不该干预。你今天救下羚羊,这只猎豹就要饿肚子,她就产不出奶,她的孩子说不定就要饿死。在森林里,真的是‘你死我活’的生活。”   “在森林里,大家不可能都活下来。可是这种竞争淘汰机制,却让更健康强大的羚羊能够存活下来,繁衍后代。这算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机制吧,只不过有一方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总的来说,从古至今大家都从这种机制里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直到你们人类的出现。”碧灵说道,她眼神迷离,冰原狼的事让她心里不舒服。   千岭岩若有所思,也不知怎么回应碧灵。三人在林子里游荡,不知有意无意,千岭岩在树上游走时,不留神搞坏了人类设下的几个套子。   三人又寻到一场兽斗,是一只老虎误入其他老虎的领地,正上演传说中的二虎相争。   千岭岩看的正热闹,心想我身旁的这只小老虎也跳下去玩一场三虎相争才有趣呐。这时,碧灵轻拍千岭岩一下,吓了千岭岩一跳,莫不是碧灵会读心术,看穿了千岭岩的想法。   千岭岩转过头去,看着碧灵。碧灵开口道:“今天你姥爷说的‘化鱼为影’的法诀你愿意学吗?” 第十一章 化鱼为影   碧灵问及千岭岩愿不愿意学“化鱼为影”的法诀,千岭岩自然愿意,可是千岭岩已经把碧灵当做自己的亲人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   千岭岩说道:“我出生在斩妖士的家族里,而且我也愿意做一名斩妖士。将来要有无数的妖物死在我手里,你还愿意教么?”似乎是受到森林里兽斗的影响,千岭岩的语气里散发着一股煞气。   听千岭岩这么说碧灵面露犹豫,有些摇摆不定。碧灵问道:“冰原狼的事你怎么看?”   千岭岩略作思索,“我不穿冰原狼皮毛做的衣物,但是我不管,也管不着别人怎么做。”   碧灵稍加迟疑,随后说道:“足够了,你只要不滥杀就足够了。”   “可是我是斩妖士,只要有妖物把手伸向了人类,不管它们有多少我都要屠戮个干净。”千岭岩面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看向碧灵。大概是森林里生与死的争斗让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的心也变得坚硬起来。   “为什么不呐?”碧灵也看着千岭岩,思量着该不该教千岭岩这门法术。   碧灵转过头看看杨木通。杨木通隔着远,但耳目聪明,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可是他又不好插嘴,所以装作没听到继续看二虎相争。   “先看看这场二虎相争吧。”碧灵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呼出一口气。   千岭岩见碧灵这么说,看来是学不成这门法诀了,心里微微失落,但并不后悔说这些话。   “我明天再教你。”碧灵接着说道。   这对千岭岩来说也算意外之喜了,千岭岩自然开心。碧灵心里虽然纠结,但好歹千岭岩是杨木通的外孙。一方面是为了杨木通,另一方面千岭岩也很让碧灵喜欢,所以碧灵决定还是愿意教的。   不多时,树下的二虎相争也分出了胜负,入侵者没斗得过地主,被撵了出去。   “岩儿,你说为何那误入领地的白虎输了这场兽斗?”杨木通问道。   千岭岩方才和碧灵交谈,两虎相争只看个大概,其中的妙处他自是没看出来,可是杨木通问了,自己总得回两句。千岭岩低头沉思如何应付杨木通,而杨木通以为千岭岩在苦苦思索,微笑着点点头。   千岭岩心思灵泛,不一会就想好了如何作答。“姥爷,这误入领地的白虎虽然凶猛异常,可是心境不坚。而领主为了保护领地,退无可退,只得竭尽全力,威势上就占了上乘。二者又势均力敌,所以胜负早就注定了。”   杨木通想让千岭岩说说这白虎一跃一扑一剪之间的妙处,也没想到千岭岩从两者的心理上分析,心里暗暗称奇。   “说的有理。”杨木通说道,“而且这领主对自己的领地更为熟悉,哪怕只是一块石头、一段枯木、一处泥潭也能给他创造优势,你也知道兽形拳里有介绍如何借地势来对敌的部分。”   千岭岩此番前来目的就是为了学习拳法,听得姥爷谈及拳法,急忙请教。而杨木通也乐意指教,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泛起了亮光。   太阳刚刚露出头来,杨木通就去摘些蔬果,来填填肚子。日照森林虽然灵气浓郁,即使是在冬季也有许多果子,但是数量却少得多了,所以杨木通也要花费不少工夫。   刚好在这段时间里,碧灵正好教导千岭岩“化鱼为影”法诀。   “岩...儿,你姥爷这么叫你,我也就这么叫你了。”碧灵说道。   “全听姥娘的。”千岭岩玩笑道。   “去你的。”碧灵也笑笑,“你还想不想学?”   千岭岩假装严肃起来,“好,先学法诀。”   千岭岩的样子,把碧灵逗乐了。   “好。岩儿,你知道有一种气术叫做幻术吧。”碧灵问道。   千岭岩点点头。碧灵继续说道“所谓幻术,就是能制造幻象。这‘化鱼为影’既是幻术,又不同于其它幻术。你知道在水里,光线偏折,所以形影分离。这门幻术也是利用这一点,施术者影响气的分布,导致气在空气中疏密不一,来引起光线偏折。所以你只能使现实里的事物偏离它原来的位置,而不能创造不存在的幻象。也就是说你只能创造‘真实的幻象’,你明白吗?”   千岭岩点点头,“可是,我怎么才能控制幻象出现的位置呐?”   “这取决于你的计算能力。算数课你学的怎么样?”   “能得个乙等吧,不算好,不算差。”千岭岩说道。   碧灵只是和千岭岩开个玩笑,没成想千岭岩还当真了。“好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你现在最需要关心的问题是,气的疏密程度要把握到怎么才好。我的本体是碧睛灵猫,所以我能用眼睛看到气的分布,可你是人类,自然没有我厉害了。你要想学会这幻术,一来看你对气有多敏感,二来就是要勤加练习,熟能生巧。”   千岭岩没有学过专门炼气的法诀,只学过《冰诀》的前两重,另外就是《兽形拳》中拳法对气的练习,但好在“化鱼为影”只要求对气的简单控制,又加上千岭岩对气十分灵敏,所以这门幻术简直就是为千岭岩量身定做的。   碧灵惊讶千岭岩对气的敏感程度,几十米之内的气千岭岩完全能感觉得到。而且千岭岩练习又刻苦,不几日千岭岩便能让光线在二十米内偏折一个身位。但是毕竟千岭岩没学气决,所以“化鱼为影”便难有寸进了。   千岭岩白天跟碧灵学习幻术,晚上就跟杨木通出去观习兽斗,提升拳技。中间还有几个时辰,留给千岭岩洗药浴和休息。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八日,千岭岩的幻术只算入门,但由于受到没有修炼气决的限制,也难以更进一步。   而千岭岩的拳技却进步非常,一则杨木通浸**形拳日久,指导有方;二则千岭岩天资聪颖又肯勤学苦练。如此算来,千岭岩拳技进步飞速也在情理之中了。   又是一夜,千岭岩和杨木通藏匿在树冠里,研习拳法。而碧灵贪睡,并未跟来。两人正在交谈,千岭岩听到身后响动,猛然转身,见有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蛇,口吐长信,朝千岭岩袭来。   千岭岩出手如电,拇指食指钳住蛇头,说道:“姥爷,《兽形拳》中‘毒蛇出洞’这一招讲究不动而发,迅猛如电,这条蛇慢的异常了。”话语间透露着自得之意。   “蛇的称呼是指蛇类一属,并非指某一特定的种类。这条蛇确实不算快,可是大千世界,你怎么知晓会不会还有更快的毒蛇?你应当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切莫大意了。”   千岭岩也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姥爷教训的是。”   “岩儿,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其实,这条蛇对于普通人而言已足够快了,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慢的异常。因为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猫眼里的世界。”杨木通微微一笑,看着千岭岩,等待千岭岩进一步询问。   千岭岩自然大惑不解,急忙询问。   “你知道么,猫类动态视力极佳。在猫眼里,毒蛇的行动相当于人眼中毒蛇动作的七倍慢放。而你以为这几天我给你眼睛滴的药液,就只是增强你的夜视能力吗?它还能发达你眼部的经络,增强气的流转。而且你跟小猫咪学‘化鱼为影’,有一部分是碧睛灵猫专门强化眼睛的动态视感的。所以这毒蛇的行动,在你眼里慢上数倍不止。”   千岭岩解惑,“原来是这样。”心里暗暗感激碧灵。千岭岩眼睛上的工夫其实多是碧灵的功劳,可是她自己不言语,功劳自然都转给了杨木通。   “姥爷,你和碧灵是怎么认识的?”千岭岩早就好奇碧灵的身世,现在刚好提及她,便问了出来。   杨木通叹了一口气,神色伤忧,缓缓开口道:“碧睛灵猫能在这世上生存至今,得益于这一双眼睛,可是毁也毁在这双眼睛上。也不知何人留下秘法,再加药石相佐,竟能将碧睛灵猫的双目炼化,使其坚愈晶石,璨若星河。而且夜放荧光,能趋避鼠虫,不少名贵人家都竞相购买。因此碧睛灵猫的悬赏高的很,碧灵的父母就是是被他们剜去双目身死的。”   “他们是谁?”千岭岩的话里微微透着怒气,因为这几天和碧灵的相处,让千岭岩已经把碧灵当亲人了。   杨木通看着千岭岩,说道:“这事你不必管,你也管不了。七大家虽然势大,也未必手眼通天,况且七大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妖精出头。”   千岭岩深以为然,以碧灵的身手都报不了仇的话,自己也插不上手。   杨木通继续说道:“他们见碧灵还年幼,想要驯化她做猫奴。我刚好路过,心有不忍便救下了她。我给她取名‘碧灵’,和她终日隐居山林,教她拳法。”   “猫奴?”千岭岩还没听说过什么叫做猫奴。   “千家做的事,外面向来褒贬不一。可是单论家风这一点,真是让外人没的说。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干净。现在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木通不说,千岭岩也不再问,只是心里也有些猜测了。   一时二人无话,四下静寂的很。杨木通叹一口气,开口道:“这事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个孩子。唉,岩儿,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咱们试试招,试完...你就回去吧,别误了年。”   “...是,姥爷。”想起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千岭岩不舍,心里尽是伤别之感。   这是杨木通第一次和千岭岩真正意义上的交手,二人讲好,只拆招,不准用气。   千岭岩躬身下摆,做起手式。杨木通身为长辈,自然不能先出招,于是稍稍颔首,示意千岭岩进招。   千岭岩向前,双膝下沉,使的正是“羔羊跪乳”。一般来说,若是率先出招自然应该是“虎豹熊蛇”之类凶猛的拳招,而“羔羊跪乳”多是自己受制反击之时采用的招数,所以单从招式上来讲千岭岩这一手并不高明。   可是杨木通是千岭岩的娘家的人,又是长辈,千岭岩出的拳招自然不能太过狠辣。杨依对千岭岩有哺育之恩,杨木通对千岭岩又有师恩。千岭岩使出这一招,意在感恩杨依怀胎十月之苦和杨木通教授拳法。   千岭岩打出一拳,可是这拳里哪里有半分力道?   对于千岭岩所为,杨木通心领神会,他并不还招而是飘然后退。   此时千岭岩双膝跪地,斗志全无,根本不知道下一招用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千岭岩双手伏地,重重的给杨木通磕了一个头。   “罢了,罢了。不用试了,你去和碧灵招呼一声,就回去吧。”杨木通转过身去,隐到林子里了。   碧灵在树屋里睡觉,千岭岩怕打扰到她,所以只是在树下转悠,并未叫醒碧灵,他甚至希望碧灵能多睡一会。   可是猫类天性敏觉,千岭岩刚到树下,碧灵就醒了,“有事吗?”   ......   千岭岩和碧灵相谈甚久,最终在碧灵的满脸的泪水中,两人结束了交谈。千岭岩踏上了归程,带着杨木通和碧灵二人对他的挂念,也带着一个令他憎恶的名字——万宝楼万家。   日照森林的正午,阳光热烈,风也很温柔。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寒冷得很,还真是很难确信现在正值寒冬哩。   在森林里,有一棵怀抱粗的树木,长势正旺。在日照森林里,怀抱粗的树木只能算是少年。说来也巧,在这棵少年般的树木上刚好有一个少年正在午睡。   森林里,响起一阵骚动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少年。少年醒转过来,生气得很。想来也是,有谁的美梦被打扰了,还会觉得开心呐?“谁啊?大晚...大中午的不睡觉,干嘛哪。”少年睁开眼,才发现现在正值晌午,嘴里还念叨着,“只差一点,就能和黄莺亲嘴了。”   这少年正是千岭岩,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正在向弄出动静的地方赶去。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好是有意思的事。不然的话,打的你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千岭岩身法矫健,几个跃起,就赶到了案发地点。千岭岩藏匿在树上,发现打扰自己和黄莺亲嘴的都是熟人。   这些人正是前来猎捕冰原狼的雷家和许家的人。此时有十几个人围着一匹白狼,这白狼体型和公牛一般无二,面目凶狠。它雪白的皮毛上已经沾染点点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话说这白狼定然不是这十几个人的对手,只是雷家和许家相互防备,都不想让对方得手,所以三方僵持不下。   “雷兄,这畜生厉害的很,我们二人先联手拿下它。事成之后。咱们平分报酬,不好么,为什么非得在这里耗着?”许宽有些着急了,问雷鸣话。   “放你奶奶的屁,要不是你们许家捣乱,我早就拿下这畜生了,你们还好意思要平分报酬,这事门儿都没有。”雷家的人狂妄,自己不能解决的事都不轻易求人,更何况自己能解决的事?   许宽暗骂一声,要不是你们雷家捣乱,我们许家也早得手了。“既然雷兄不想平分报酬,也罢。可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先让手下人困住这畜生,咱们二人比个高下,输的人带队离开可好?”   雷鸣哈哈大笑:“许宽,你和我比个高下?好啊,来!”   许宽刚才被雷鸣气坏了,又加上冰原狼久攻不下,也急躁起来,才说出这番话。他和雷鸣算是半斤“九两”,雷鸣比他要强上一些。许宽急忙说道:“我们许家不善兵刃,对上你们雷家的雷鸣戟,太吃亏了,我和海生两人对阵雷兄可好?”   雷鸣就算不用雷鸣戟也不会输给许宽。可是如果能用戟,但对敌二人,胜负就难料了,雷鸣正迟疑不定,许宽又说,“雷兄莫不是怕了?”   “放屁,我雷鸣会怕?动手吧。”   许宽知道雷鸣脾气火爆,一激他,他必然上套。   雷鸣,许宽和李海生跳出场外,混战在一起。雷鸣虽然手中握有利器,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另外许家的一双肉掌也不输给任何兵刃,所以雷鸣只得苦苦支撑,但他招式不乱,一时并未曾落败。   许宽只想到如何取胜雷鸣,却忘了冰原狼也并非凡物。   此时围困冰原狼的有雷家和许家的各五名佣兵,还有雷川、许家兄妹和黄梅儿。仅凭这些人很难困住冰原狼,可是这冰原狼十分聪明,它知道若是此刻突围,雷鸣和许宽必然插手。所以它假装不敌,继续和众人缠斗,只待场外雷鸣等人力竭,自己便可突围。 第十二章 无道之人   千岭岩在树上看着热闹,他哪里知道冰原狼其实暗藏了实力,还以为这冰原狼难逃厄运了。千岭岩自小生活在斩妖士的家族里,除了碧灵对任何妖怪都没好感,自然不会出手相助。   陡然场中局势突变,许家那佣兵领头,也就是带朴刀的汉子招式突然漏出破绽,冰原狼一抓向前。   幸好那带朴刀的汉子身法算快,惊险躲过。可是在他身后的兄弟遭了秧,刚才被那带朴刀的汉子挡住了视线,冰原狼这一抓又是迅猛异常,他怎么躲得过去?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兄弟就殒命在冰原狼爪下了。   此时雷许两家人乱了阵脚,冰原狼又是一阵抓咬,当即又有三个人殒命。丰源城三家的晚辈虽然年幼,但身手却好的很,是以没人死在冰原狼爪下。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千岭岩根本不暇援手。千岭岩暗骂这畜生害人不浅,我必取它性命。千岭岩心里也暗自愧疚,若是自己肯出手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了。   那带朴刀的汉子招式凌厉,没成想会空门大开,露出破绽,当真是大意之极。千岭岩怕再有人殒命,就准备下去。   那带朴刀的汉子也杀红了眼,提刀上前和冰原狼拼命,结果被冰原狼毫不费力一爪拍飞,朝向场外雷鸣三人飞去。   场外雷鸣三人交战已久,刚好也快分出胜负。李海生掌法不精,多要靠许宽掩护。而雷鸣仗着兵器之利,慢慢分割二人。李海生大意,识不得雷鸣计谋,被雷鸣一戟刺中,雷鸣没下死手,李海生才捡了一条命,可也身受重伤。此时,许宽一掌袭来,雷鸣早已料到,弃戟而逃。可是,许宽也不是庸手,使一招“觅心寻踪”。掌法飘忽,追到雷鸣,印在其胸膛之上。   雷鸣见避无可避,硬受这一掌,也反手出一拳,打在许宽肩头。此时两人都受了重伤,冰原狼那边情况陡变,所以两人都住了手。   这时那带朴刀的汉子被冰原狼拍飞刚好向这边飞来,许宽认出来人,准备接住那汉子。   那汉子虽然被拍飞,但身形未乱,雷鸣见有蹊跷,大喊:“许兄,小心。”说着便抓住了许宽。   只见那带朴刀的汉子,调整身形,反手一挥朴刀,一道刀气横扫。雷、许两位家主急忙运气抵御,可是为时已晚,又加上身受了伤,是以被刀气扫中,弹飞出去。虽然二人功力深厚,未曾身死,可也丧失战力了。   那边的人正专心对付冰原狼,没察觉这边事情有变。那汉子又返回场中,见黄梅儿正背对着他,便一掌将她打晕。又顺手将身旁的一人杀死。   此时众人已看到那汉子杀人,有人大叫一声:“吴有道,你干什么!”   吴有道不答话,又朝身边的人杀去。此时还剩下的五个佣兵,受到冰原狼和吴有道攻击,不是身死就是身受重伤。许家兄妹和雷川也挂了彩。   冰原狼见形势大变,刚好乘势逃走。   “畜生,哪里走!”吴有道一刀斩向冰原狼后腿,冰原狼有妖气护体,骨骼健壮,却还是被吴有道把后腿打折。冰原狼翻到在地,难以逃走了。   此时只有许家兄妹和雷川是站着的,当然还有千岭岩。千岭岩本来想要跳下树来,帮忙围剿冰原狼,可是接下来的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千岭岩。   吴有道又一刀斩向许悠悠,许况护妹心切,上前交手,不曾料想这吴有道竟有深厚的功力。这一刀变换莫测,直接刺入许况腹中,鲜血直流,生死不知。   “况儿!”许宽见儿子生死不明,许家也将毁于一旦,已然心死了。   许悠悠见兄长为救自己,生死难料,腹中鲜血有如泉涌,害怕的浑身颤抖,纵声大哭。   吴有道又是劈向许悠悠一刀,此时许悠悠一心记挂许况的生死,对这一刀不闪不避。眼看这一刀就要将许悠悠劈成两半,却见有人将许悠悠推开,自己来受这一刀,此人正是雷川。   雷川平素对其父看似不甚恭敬,甚至没有叫过雷鸣一声父亲,只是称呼他为臭老头。可是他看到雷鸣受伤,心里却盛怒至极,他虽自知不是吴有道敌手,可也要与他决一死战,推开许悠悠只是顺手之举。   面对吴有道的一刀,雷川目光里闪烁着雷光,喊道“雷华炼体。”忽然雷川身上雷光大放,雷弧狂躁的闪烁。   “不错的招式,可惜功力太弱了。”吴有道朴刀上的刀气猛然变得凌厉,斜劈一刀。雷川不敌,刀气在雷川身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这条痕迹从左肩直至腹部右下,雷川倒地,大口喘着气,也站不起来了。   劈完这一刀,正是招式间歇之时,吴有道突觉身后有变,急忙用灵气护体。一股凛冽的寒气直击吴有道后背,正是冰原狼的本命法术“冰原吐息”。   冰原狼深知若是吴有道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出手偷袭。刚才多人围攻,又有雷、许二人坐镇,冰原狼不暇使用法术。现下吴有道心神少分,真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吴有道被吐息击中,吐一口鲜血,可是伤势比场中任一人都轻。他提一口气,微转手中朴刀,准备对阵冰原狼,他刚才太过得意,竟然忘记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冰原狼。   吴有道刚欲动手,却发现冰原狼巨口微张,有一股寒气聚集其中,想来就是“冰原吐息”了。吴有道想这冰原狼果然不简单,它怕一击杀不死我,在进攻完毕之后,立刻又聚集一次吐息,刚才若是我鲁莽出手,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吴有道不敢向前,而冰原狼也不敢妄动,二者僵持起来。吴有道刚才中了招,血气翻涌,刚好趁此时回复一番。   场下发生的一切,千岭岩都看在眼里,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千岭岩离得又远,难以阻止吴有道。千岭岩在树上隐匿前行,不敢露面,因为吴有道确实太强了,贸然出手毫无意义。   此时,千岭岩此时在不远处正对吴有道的树上藏好,等待时机出手。树下气氛异常紧张,静的诡异。   “咳咳...”雷鸣的咳声打破寂静,他和许宽受伤不轻,这次确实栽了,“不知这位吴兄和雷家或是许家有什么仇,竟下如此狠手哇。”雷鸣语气中尽是悲凉。   “哼哼,吴某和二位并没有仇怨。可惜的是,吴某和钱也没有仇啊。这冰原狼价值万金,吴某出生入死,最后的大头却被两位得去,心里不甘啊。”吴有道说话时直视冰原狼,并没有看向雷川。   许宽急忙说道:“吴兄既是为财,何必如此呐?若是吴兄肯送我等会丰源城,许家愿许万金。”   雷鸣心想这许宽真是求生心切,这吴有道心狠手毒,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许宽身为一家之主,岂能不知此理?他只盼能分得吴有道心神,让冰原狼偷袭得手。不然的话,等吴有道完全恢复好,冰原狼怎么能胜过吴有道?   “哈哈...许兄当吴某是三岁小孩么?不过,许兄的好意吴某心领了。作为回报,令媛和黄家的小妞儿我会让她们最后死。”   许宽气急,“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吴有道略一转头,看许宽的情况,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冰原狼趁机出招,这一次准备时间足够,“冰原吐息”像是冰焰一般从口中吐出,威力更盛。   吴有道功夫确实厉害,他迅速回过神来,一个侧滑,迅速避过。而冰原狼头部微转,冰焰又扫向了吴有道。吴有道见躲避不过,旋转朴刀,将灵气注入刀中,抵御冰焰。   朴刀旋转,将冰焰化作漫天冰屑,场中像是降了雾,视线也变得模糊。   吴有道艺高胆大,气势猛涨,将冰焰逼退,自己迅速侧滑避过,虽然动作稍慢,左肩中招,但对于吴有道而言已经足够了。吴有道反手握住朴刀,掷向狼首。   此时冰原狼气已耗尽,无法支持冰原吐息,朴刀攻势迅速,也难以躲避,只待朴刀近前,冰原狼便身首异处了。   冰原狼此时已经绝望,等待着自己注定的命运。不料吴有道这一刀没有扎准,从冰原狼一侧飞去。   吴有道以为自己险行一招,大势已定,得意不及,就见有一杆长枪冲自己飞来。场中的人不是身死就是身受重伤,谁还有力气偷袭吴有道?吴有道自己也是这般想,所以这一枪完全在吴有道意料之外吴有道避不过,被长枪刺中小腹。   “什么人?”吴有道喊道。   在冰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少年,手里正提着吴有道的朴刀“卫道城千岭岩。”   吴有道略一沉疑,笑道:“原来是千少爷,有失远迎。这冰原狼害人不浅,还请千少爷与我联手,除了这孽畜。”吴有道从腹中拔出长枪,捂着伤口,缓缓向千岭岩走去。   千岭岩对吴有道出手,显然是了解事情始末,吴有道阴险机敏,岂能不知?他如此说,是怕千岭岩逃走,泄露了风声。   吴有道陡然提速,大喊一声:“孽畜,纳命来。”吴有道提枪刺来,看似攻向冰原狼,却突然变招攻向千岭岩。   千岭岩早有防备,用朴刀招架,格开这一招。吴有道一招不中,又出一招。吴有道招式老辣,速度奇快,一枪刺向千岭岩面门。这一枪太快,千岭岩格挡不及,只能侧首避过。   千岭岩勉强避过这一枪,却被枪缨扫中,面颊火辣辣的疼痛。   吴有道用枪一震朴刀,千岭岩虎口震得发麻,朴刀没有握紧,被吴有道夺去。吴有道飞起一脚,踢中千岭岩胸膛。   千岭岩身子结实,这一脚并不算重,所以并没有伤到千岭岩。千岭岩大喘了几口气,略作调整。   没想到,吴有道被冰原狼和千岭岩所伤,竟然还有如此实力。   “千少爷,你多管闲事,这是你自己找死。”吴有道把长枪扔在地上,握紧了朴刀。   在千岭岩出手的那一刻,吴有道就知晓千岭岩已经撞破了机关。现在,吴有道距离千岭岩不过十步远,千岭岩就是想逃也难了,所以吴有道凶相毕露。   其实吴有道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千岭岩根本不会逃。如果千岭岩逃了,在场所有的人,都得死,所以千岭岩绝不会放弃。   千岭岩的确小看了吴有道,他自己也确实不是吴有道的对手,可是这并不代表一切就结束了。   “冰原狼,你要想活命,就和我一起对付这家伙。”千岭岩冲冰原狼喊道。   吴有道听得千岭岩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发慌,急忙对千岭岩出手,只盼得先处理了千岭岩,一切就尽在掌握了。   此时冰原狼犹豫不决,并没有及时出手,它只想千岭岩和吴有道耗着,自己趁机逃走。   吴有道虽然厉害,可是千岭岩的拳法得到杨木通指导,已经登堂入室,所以一时也难分出胜负来。   “你真以为是这奸贼朴刀掷偏了,你才得以活命吗?”千岭岩喊道。   冰原狼心想确实如此,虽说吴有道受了伤,可像他这样的高手绝不至于掷敌不中。难道真是这少年暗中相助,可他又是怎么出手的呐?   这还真不是千岭岩信口开河。当时,千岭岩藏在树上,使出“化鱼为影”的气术,才使吴有道一击不中。本来使用“化鱼为影”时,灵气涌动,会被人察觉。可千岭岩却在冰原狼使用“冰原吐息”,灵气躁乱之时,使用此术,所以未被敌人发觉。   “你腿受了伤,跑不掉的。”   千岭岩这句话真正刺痛了冰原狼,如果千岭岩落败,冰原狼必死无疑。   冰原狼只能用三足,勉强加入战场。有了冰原狼相助,千岭岩轻松了不少。可是冰原狼刚才使用“冰原吐息”,气和体力消耗太大,所以它的加入并未改变局势。   虽然吴有道占据上风,但胜负一时也分不出来。   “别认输。”千岭岩见冰原狼体力难支,出言鼓励,“我们能赢的。”   千岭岩说他们会取胜,并非没有依据。吴有道小腹中了一枪,来不及处理伤口,现在又在进行殊死搏斗,鲜血直流。千岭岩和冰原狼不求破敌,只需继续缠斗,只待时机一到,便不战而胜。   吴有道看出二人的意图,心里有些慌乱,朴刀挥舞也快了三分。冰原狼身形硕大,后足又被打折,所以难以躲避,身上多处挂了伤。千岭岩身小灵活,自己躲避之余,也为冰原狼掩护。   “这千岭岩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厉害。”雷鸣对许宽说道。这二人此刻可谓是同病相怜,也放下了平素的恩怨。   “是啊。七大家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况儿输给他,果然不冤。”许宽看向自己生死未卜的儿子,见许悠悠泪流满面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吴有道求胜心切,一招“大辟山河”,意在先处理掉冰原狼。冰原狼急忙闪避,但被刀气震出了战场,一时难以支援千岭岩。   “大辟山河”威力不俗,可是招式间歇太大,千岭岩一招“毒蛇出洞”,出招如电,狠狠的击在吴有道的胸膛上。   “结束了。”吴有道微笑,像是舒了一口气,也像是嘲笑千岭岩。   千岭岩见吴有道被自己击退时,手握朴刀的姿势,显然是准备好杀招了,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千岭岩一直只守不攻,吴有道捕捉不到他。可现在千岭岩强攻一招,正中了吴有道下怀。   “六合狱锁。”吴有道连出六刀,竟然像是同时出了六招。   千岭岩眼睛能慢放快刀,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身体完全跟不上眼睛的速度。千岭岩前后左右,天上地下都被封锁,不管往哪逃,都有对应的一招,取走他的性命。   千岭岩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朴刀斩杀,轻语道“果然,我还是太弱了。” 第十三章 孤狼还乡   “六合狱锁”招式精妙,千岭岩眼看朴刀近前,却抵御不了,也只得认命了。   朴刀击向千岭岩面门之时,不知为何吴有道突然一声惨叫,朴刀一滞,千岭岩抓住机会,急忙闪过。   千岭岩避过这一刀时,也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时,吴有道胸膛贯穿一道明晃晃的剑刃,是被人从背后刺穿,出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吴有道一掌打晕的黄梅儿。   吴有道算无遗策,就算是千岭岩后来搅局,他也差点胜了。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黄梅儿会提前醒来。   本来就算黄梅儿功力不弱,没有外力刺激,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恢复意识。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忽略了“冰原吐息”在空气中形成了冰晶,冰晶落在黄梅儿脸颊上,遇热化而成水,才使黄梅儿提前恢复了意识。   吴有道被刺一剑,大局已定,雷鸣和许宽也放了心。   吴有道受袭,却没有立刻咽气,他立刻翻转朴刀,从腹侧向后刺去。千岭岩急忙出手,双手化爪,钳住朴刀长柄,刚好使朴刀停在黄梅儿身前。   黄梅儿被吓了一跳,反应却不慢。她抽出长剑,朝着吴有道的心房狠狠地扎了进去。吴有道嘴角流出鲜血,面部抽搐,目光尽是不甘。黄梅儿再次抽出长剑之时,吴有道跪倒在地,已然身死了。   “多谢。”千岭岩绝处逢生,多亏了黄梅儿。   黄梅儿点点头,算是回礼。   千岭岩走向冰原狼,准备查看一下它的伤势,毕竟千岭岩能活下来,也多亏它帮忙。   千岭岩刚走至冰原狼身旁,冰原狼突然跃起,张开大口咬向千岭岩头部。千岭岩心骇,慌不择路,伸出左臂抵挡冰原狼的巨口。若不是有灵气相护,千岭岩的左臂就被咬断了。饶是如此,千岭岩的左臂也被咬伤,留下几个寸许的齿洞。   千岭岩一片好心,却被偷袭,岂能不怒。他忍着痛,一甩左臂,把冰原狼摔翻在地,右手化掌,拍向冰原狼的面部。   要是千岭岩这一掌拍下去,冰原狼一条命就算不完,也得丢个八九分。可是这一掌,千岭岩还是没有拍下去,停在了冰原狼额前。   千岭岩在出手之时,见冰原狼眼神里尽是恐惧和绝望,才明白原来冰原狼以为自己是要杀它,这才出手偷袭。   千岭岩看着冰原狼漆黑的眸子,心想妖物也会有人一般的感情吗?会有的,对吧。比如说碧灵。千岭岩自己跟自己说。   悬在冰原狼额前的手掌,没有拍下去,而是轻轻抚摸它。千岭岩面露微笑,“刚才谢谢你帮我对付那恶人。我送你回家吧。”   千岭岩言辞真挚,温情动人,绝不是在作伪。冰原狼松开口,轻舔千岭岩的伤口,眼中流出一股清流。   千岭岩把冰原狼抱在怀里,检查它的伤势。   “千少爷,大家为了这冰原狼,死的死伤的伤,凭你一句话就要放走,你有问问大家的意见吗?”黄梅儿此番为了猎捕冰原狼,费了不少心思,岂能空手而归。   千岭岩皱皱眉头,若不是自己拼死相救,在场的人无一幸免都会命丧吴有道之手,此刻这黄梅儿居然和自己针锋相对。   其实黄梅儿并不是无理之人,她刚才被吴有道打晕,最后时刻只知道吴有道偷袭众人,想要独自收了冰原狼,至于后来千岭岩、冰原狼和吴有道的苦战她全然不知。她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及时醒来,救下了千岭岩的性命,所以心里不悦,对千岭岩言语冲了。   千岭岩拍拍冰原狼示意它安心,站起身来,心想这黄梅儿真是不知好歹,说道:“你说什么?”   黄梅儿见千岭岩如此无礼,十分恼怒,“既然千少爷这么讲话,我们只好手底下见真招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雷鸣却突然开口:“黄梅儿,别傻了,你打不过他的。你不是要问问大家的意见吗,好。我雷鸣同意那小子的做法,我看看谁有意见?”雷鸣说话直来直去,黄梅儿听完直皱眉头。   雷鸣说完话,众人都看向许宽,看他怎么说。   “咳...黄家侄女,我看就依千少爷的。再说,况儿受了伤,我也没心思在干别的了。”   “既如此,就听千少爷的。”黄梅儿心里舍不得,但还是收了剑。两家的家主都替千岭岩说话,显然是自己昏倒时,错过了什么。   千岭岩转过身,扶起冰原狼,走向了森林深处。   刚走出十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喊:“千岭岩。”   千岭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雷川勉强撑起身子,不住地咳嗽。刚才喊千岭岩的名字,牵动了雷川的伤势。   雷川稍作调息,说道“多...多谢了。”   千岭岩回道:“不必谢。”转过身,带着冰原狼继续赶路了。   “我也谢谢你。”是许悠悠柔弱的女声。   千岭岩这次没有转身,只是挥挥手臂告别,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千岭岩面露笑容,期待年后和二人的相遇。   千岭岩听杨木通说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便陪着它一直向北走,越往北走,气候也越寒冷。   冰原狼虽然折了一足,但却没有耽误赶路,只是捕猎却不甚方便,千岭岩只得代劳。   千岭岩多是捉些山鸡野兔,大型的猎物对千岭岩而言还是太过费神。   冰原狼灵智已开,千岭岩也会照顾它的口味,“今天吃羚羊?”冰原狼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不太满意。   “那野兔怎么样?”千岭岩问道。   冰原狼没理他,自己在地上画了一只鹿角。   “树枝?树枝有什么好吃的。”冰原狼虽然是兽类,但画工真心不错。这几天一直赶路,无趣得很,千岭岩才故意开玩笑,算是给自己解闷。   冰原狼看千岭岩坏笑,就知道他戏耍自己,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不就是一只鹿吗。你看看你还生气了。”千岭岩玩笑开过,也该去觅些吃食,填饱肚子了。   千岭岩也多少了解了在森林生活的动物的习性,见惯了捕猎,对这种活动也有些心得了。   这几日冰原狼想吃什么,就画在地上,千岭岩也乐意帮忙。因为不同的猎物有不同的习性,千岭岩刚好可以磨砺拳法。   这一人一狼走了四日,冰原狼离家越来越近,千岭岩却离家越来越远。眼看冰原狼伤势恢复的已差不多了,千岭岩也该道别了。   千岭岩算计要是现在立刻往回赶,还误不了年。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千岭岩多是晚上赶路,等正午暖和的时候才休息,免得着凉。   “狼,今晚我们就分开吧。快过年了,我也该回家了。”千岭岩开口道。   冰原狼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它点点头回应千岭岩。   千岭岩不知是不是花了眼,他竟从冰原狼眼中看到一丝不舍。“若是有缘,以后还会见面的。”   千岭岩说完话,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冰原狼立刻变得激动,也嚎叫起来回应。   “看来你家里来人寻你了,我真是该走了。”   千岭岩刚欲离开,却看到冰原狼开口了,“银娜。”   千岭岩一愣,没想到冰原狼能口吐人言。转瞬千岭岩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是小娜啊。千岭岩。很高兴认识你。”   一人一狼互换了姓名,随后便消失在这深沉的夜里。   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卫道城一片祥和,众人都沉浸在节日欢乐的氛围之中。   现在已近申时,不需一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有一个少年衣衫破碎,身上有些脏乱,还隐隐散发这一股异味,看来有许久未曾洗漱了。   这少年一进城门,满脸喜气,“终于回来了。”   这人正是千岭岩,他刚回城里,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黄家。许久未见黄莺,千岭岩都快想疯了。   千岭岩到了黄家,看到黄家新刷了门漆,台阶也刷洗的一尘不染,果真气派。   黄家的大门上,也新换了门对,纸红如血,字墨如发。写的是“黄箓一副避妖祟,红符两张迎新春。”横批是“福禄之家”。黄家精通符箓,而“福禄”正取了“符箓”的同音。   千岭岩看到门对,想起自家的春联来,暗自发笑。千家的对联,万年不改,上联是“千家齐心卫道”,下联是“万户合力除魔”,横批是“冰雪迎春”。   千岭岩走上台阶,敲响了黄家的大门。   不多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仆人,他见千岭岩衣着污秽,以为是讨饭的,“去去去,大过年的来寻什么晦气。”   千岭岩看那人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了,也不生气,自己这幅样子确实像要饭的,再说这黄家自己也没来几次,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大叔,请别关门。我是千家的公子,只因这几日出游,还没来得及换下行头。今天我来找你家小姐,有些事情。”   这仆人满脸怀疑,正犹豫不决。   突然从门内出来一个人,这仆人急忙行礼,开口道:“千少爷,这人说是千家的公子,来找小姐。小人识不得,还请您来辨个清楚。”   千岭岩看清来人,居然是千岭锋,心想这千岭锋来黄家干什么?   千岭锋冷眼看着千岭岩,他自然不会认不出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来,说道“是千岭岩。”说完也不理二人,自顾自的离去了,走至千岭岩身旁时,“哼”了一声,满脸敌意。   千岭岩看到千岭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黄莺了,转眼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千岭岩来到黄莺住的院子,不曾想黄莺的贴身女婢兰玉正跪在院子角落里。   千岭岩急着见黄莺,也不理会兰玉,径直进了黄莺屋里。   “千岭岩,还真是你。仆人说你来了,我还以为是骗我的呐。快说说这几天去哪里了,是去采矿了还是去挖煤了。”黄莺见了千岭岩也是满脸的欣喜。   千岭岩靠近黄莺坐下,黄莺急忙捏住鼻子,“去,离我远点。臭死了。”   千岭岩知道黄莺是和自己说笑,就没有起身,“臭吗?我怎么闻不到。”   “你自己当然闻不到了。”黄莺也不捏着鼻子了,问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干嘛了。”   千岭岩告诉黄莺自己如何跟自己的姥爷学拳,后来又是如何大战吴有道。千岭岩故意添油加醋,说的险象环生,纵使千岭岩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也使得黄莺坐立不安,满面忧容。   “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啊。”黄莺担忧的问责千岭岩。   “嘿嘿,没事的。我现在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千岭岩看时候已经不早了,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一回来就奔你这里来了,还没给我娘报声平安哩。”   千岭岩转身欲走,黄莺说道:“等一下。”   黄莺到自己的睡房,取出一个盒子,“千岭岩,给你的。”   千岭岩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两打符箓。   “上次我看你被枯鬼打伤了,我心里挂记,这几天刚好得闲,就顺手给你做的符箓。”   黄莺这几天一直跟着千岭雪和江艺她们,哪里得闲了?千岭岩自然也知道,也不点破,只是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谢谢你了。”   黄莺送千岭岩到院子里,千岭岩见兰玉还是跪在墙角,便问道:“兰玉姐姐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就看她跪在那里了。”兰玉面对着墙,离得又远,自然不知道这边正在议论她。   “唉。年下杂活不断,兰玉她仗着是我的贴身婢子,自己偷闲,被我娘发现了,这才罚跪。”   黄莺的娘名叫郦珍,手段强硬,人称“铁娘子”。黄莺的父亲过世的早,黄家上上下下全靠郦珍和黄莺的叔叔黄书打理,郦珍主内,黄书主外,叔嫂二人同心同德,黄家才强盛至此。   说起来,郦珍和自己还算有亲。郦珍的远房表姐郦秀秀正是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的正室。   “虽说兰玉有错,可我们说话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跪了这么久别把人跪坏了。”千岭岩算是替兰玉求情。   “哪里呀,她跪了少说也一个时辰了。不过,我娘不发话,谁敢让她起来呀。”   “你娘也太霸道了吧。”千岭岩这话一半玩笑一半实诚的说,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说完就离开黄府,回自己家了。   千岭岩刚才这句不算恭敬的话却传入了别人的耳朵,这人正是黄莺的生母郦珍。   郦珍穿一身青色裙袄,虽然穿戴着女子的衣饰,可郦珍却散发着一股华贵英气。   虽然是年下,郦珍也忙得不可开交。她处理完手头的事物,才记起兰玉正在罚跪。她从侧门进了黄莺的院子,而千岭岩走的是正门,所以没能看到郦珍。   本来郦珍已经打算饶过兰玉,可不巧她听到千岭岩议论自己,十分不悦,便把气撒在了兰玉身上。   “兰玉,我本想饶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找外人求情,我看是罚的轻了。”   郦珍大怒,可吓坏了兰玉。兰玉急忙解释:“夫人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千岭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给我再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郦珍不听兰玉解释,转身离去。   兰玉听到还要再跪一个时辰,差点晕过去,“该死的千岭岩,你和夫人说了什么。”   ....... 第十四章 至暗之剑   千府,杨依和千岭岩住的院子,凉风习习。此时日近西山,院子里显得十分沉寂,与除夕的氛围何其不符。   此时,杨依的屋子里,还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常维其,另一个是徐飒。   三人在屋子里吃着茶水,等千岭岩回家来。而曲悦家离得远,早就回去了。赵子语则陪同曲悦回家。曲悦脾气火爆,他怕曲悦一个人碰上什么妖物,吃了亏。   “看来岩儿是不能回家过年了。徐飒,这么晚了,你家里人还等你回去呐,杨姨就不留你了。”杨依见千岭岩不似能回家的样子,满是伤感。   徐飒是千岭岩的挚友,二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这几日千岭岩不在家里,不光杨依心里空落落的,徐飒心里也挂念的很。   “杨姨,既然千岭岩不能回来,我就多陪你一会儿吧。”千岭岩不能回来,杨依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徐飒这么做也算是替千岭岩尽孝了。   徐飒这家伙出名的死心眼儿,他又和千岭岩整日混在一起,杨依也知道他的性子,“既如此,那你就多陪陪杨姨,不过也别太晚,免得家里人担心。”   杨依话音刚落,千岭岩衣衫破烂,满面污秽地进了屋子。千岭岩一进来,屋内的三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徐飒反应最快,站起身来,伸出双臂,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千岭岩也脸上带笑,喊一声“娘。”径直走向杨依,把徐飒闪了过去。   千岭岩到了杨依身前,想起身上脏,没敢再往前一步。反倒是杨依一把把千岭岩拽过来,搂在怀里,“岩儿,你可回来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看看你都瘦了。”   千岭岩出门只十几天,哪里这么快就瘦了下来?只是在父母眼里,出门回来的孩子都是瘦了的。   千岭岩答道:“孩儿不孝,这么晚才回家来,让娘挂记了。”   “没事,你能回来就好。再说,还有徐飒和维其陪着我,这几日娘也不会觉得闷。”   千岭岩身上污秽,怕带了什么病灾,让娘染上,便不露痕迹的从杨依怀里挣了出来。   “徐立风,维其,这几天多谢你们陪我娘了。”   常维其点头回礼。   徐飒回道:“谢什么。倒是这几天我吃你们家的饭,杨姨别嫌我吃的多就好了。”   杨依被徐飒逗乐了,“杨姨有这么小气吗?”   徐飒笑笑,说道:“对了,千岭岩趁现在天还不算太晚,你抓紧洗干净陪我出去一趟。”   “什么事?”千岭岩问道。   “你先别管了,反正是正事。”   千岭岩看向杨依,询问母亲的意思。   千岭岩刚刚回家,母子二人心中正有千言万语要互相倾吐。徐飒神经大条,不晓得人情世故,这个要求真是不合时宜。   可杨依不能和徐飒这个孩子一般见识,再说徐飒和千岭岩是挚友,杨依便答应了。“对了,让维其也跟着去,也好做个帮手。”常维其的身手,杨依这几天也是看在眼里。让常维其跟着,是怕千岭岩遇到什么意外。   徐飒出资租用了三匹快马,以代脚力。   “我们哪里去?”千岭岩问道。   “望凤楼。”徐飒回答道。   千岭岩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徐飒,大过年的,你把我从我娘身边拉走,就为了去找一个戏子?”千岭岩对徐飒了若指掌,此时徐飒去望凤楼定是去见画柔。   徐飒见千岭岩动怒,急忙解释:“你听我说啊。上次咱们去望凤楼,画柔姑娘不是提及玄阴剑吗?我回去问家里人,也没人知道。今日是年,我爷爷回家来,我也就顺口一提。可你说巧是不巧,玄阴剑正是我家里之物。而玄阴剑能治画柔的顽疾,我能帮的上忙,总不好坐视不理吧。”   常维其不知二人说的是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千岭岩听徐飒解释,怒气消了大半,“那你自己来不就完了,还得带上我?”   徐飒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上次那陈公子的事...我想找个人照应一下。”   敢情千岭岩是被徐飒找来望风的。千岭岩说道:“真是服了你了。对了,玄阴剑是什么玩意儿,还能治病?”   “能治病倒没听说。听老爷子说,这剑是至阴至暗之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剑能治病,也没什么稀奇。而且,听说这剑是千年前一个大妖的佩剑,想来也不是凡物。可后来那妖死了,而剑却有只有他能支配,放到现在也只能当古董了。”   徐飒虽说人没正形,倒是真的良善。他这么做不排除是想再见画柔一面,可绝没有不轨之心。   “剑你带了吗?”千岭岩问道。   “没带。剑的事还得我爷爷做主,我只是先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找的急了。回头我再求求我爷爷,他该是能答应。”   年夜将至,望凤楼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望凤楼的后院,更是行人罕至。三人再转过一个街口,就到望凤楼的后院了。这时从街口出来一个人,在成年人身材里他算是矮小的。此人面色苍白,披着棕黄/色的斗篷,盖住肩头臂膀,他刚一出街口就看到三人骑马而至。   千岭岩与他四目对视,那人急忙低头闪避。千岭岩见此人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马跑的快,与这陌生男子只是打了个照面,千岭岩不暇多想,三人就与他擦肩而过了。   事有凑巧,三人刚转过街口,画柔正从院门出来,院门外还有轿子,应该是有人接画柔出去。   三人在街口,离得较远,画柔并没看见他们。   “画柔?”徐飒开口。千岭岩和常维其没见过画柔,但听徐飒这么一说,也知晓了刚出来的人便是画柔了。   徐飒声音不大,但四下静寂,就显得十分响亮。   那边接画柔的人,不止轿夫,还有一个骑马的青年,手下带着两个三四十岁的汉子。   都说冤家路窄,那骑马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意欲对画柔行不轨之事的陈公子。这位陈公子也是卫道城人士,名为陈显,家里颇具势力,而且富甲一方。上次,他在望凤楼遇到徐飒,心里老大不痛快,就问他爹又要了一个护卫,等再遇到徐飒,一定要他好看。   此时双方视线相接,陈显大喊一声:“去把那几个小子给我抓过来。”陈显自己也习过武,说着骑马冲了上去。   常维其不知怎么回事,但有人想要伤害千岭岩,他决不答应。常维其夹紧马腹,一提马缰,驱马向前挡在千岭岩身前。   陈显只认得徐飒,所以不顾千、常二人,直奔徐飒去了。   陈显灵气虚浮,不足为惧。千岭岩担心的是陈显的两个护卫,千岭岩知晓其中一人的厉害,想来另一个也差不了哪里去。   “擒贼先擒王。”千岭岩提醒徐飒。   刚好陈显狂妄自大,策马而来,而巷子路窄,那两个护卫不敢争道,是以跟在陈显后边。只觉得巷子里掀起一阵风来,不知什么时候徐飒已经坐在陈显身后,双臂紧紧的箍住了他。   千岭岩眼睛运转飞快,也难以捕捉徐飒的动作,更不必说其他人了。十几天不见,千岭岩通了拳法,习了幻术,以为自己绝对是飞跃最大的。可见了徐飒这一手,千岭岩心里也不得不说个“服”字。   “小子找死,你还不放开爷爷。”陈显破口大骂,显然已气急了。   虽说上一次双方算是结了仇,见了面动起手来也在所难免。可还不等划下道来,陈显说动手就动手,让千岭岩觉得莫名其妙。   陈显被擒,但双方没划下道来,也没个说法,千岭岩也不好说什么。那边两个护卫见主子被擒,不敢妄动也是一言不发。只留下陈显一人满口烂词,什么爷爷奶奶,祖宗八代都出来了,气氛异常尴尬。   正在这尴尬之时,画柔却开口了,“几位请别动手。这都是误会。陈公子并无恶意,他说寻得了玄阴剑,请我到府上观瞧呐。”   徐飒知晓玄阴剑乃是他徐家之物,定是陈显编造谎言,诓骗画柔。徐飒说道:“画柔姑娘莫上了奸人的当,玄阴剑乃是我徐家之物,怎么会到了这人手里。”   “画柔姑娘,别听他胡扯。玄阴剑乃是我花费重金为姑娘购来,现正在我家中,姑娘只需随我到我府上,一看便知。”陈显自然不会有玄阴剑,但还是装作硬气,只要画柔到了陈府,一切就尽在陈显掌握。   画柔和徐飒也只一面之缘,不知该信谁好,说道:“那位...徐公子,请你先放了陈公子。我先到陈府看看,若是陈公子购错了剑,我再到徐府叨扰。不管如何,二位公子为画柔都费了心,画柔感激不尽。”   徐飒觉得总不能双方就这么耗着,连年也不过了吧。只要自己看好陈显,也不怕画柔有什么不测。主意打定,徐飒又是一闪,转瞬就回到了自己的快马上。   徐飒刚刚放了陈显,那两个护卫急忙护住主子。陈显大怒:“两个蠢货,养你们有什么用?快把这一伙人,拿下了。”不过这次,陈显学乖了,他躲在了两个护卫的身后。   陈显这般无耻,纵使徐飒这等不爱动怒的人,也忍不住怒气了。   马上多有不便,千岭岩等三人下马迎敌。而徐飒下马,则是因为马是他租来的,他怕伤了马,自己赔钱。   陈显是个草包,可这两个护卫却是真真的高手。千岭岩心里打鼓,自己这边的三个人,未必就能胜了。可若是三人不战而逃,画柔求剑心切,必遭了陈显毒手。所以这是一场能输不能跑的仗。   千岭岩和徐飒各对上一个护卫,但都是勉强支撑,所以常维其就在一旁助拳。若是千岭岩处了劣势,就帮千岭岩;若是徐飒露了败迹,就助徐飒。   那两个护卫对敌三人也不轻松,又要防着三人偷袭自家的主子,所以不敢贸然进攻,看来是要打持久战了。   要是照这个打法,年真不用过了。千岭岩直骂晦气,却只得硬着头皮打下去,突然千岭岩只觉得脑后一阵凉风,暗叫“不好,有人偷袭。”   偷袭千岭岩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巷口与千岭岩相遇的陌生男子。   千岭岩转过头来,见那陌生男子面色阴翳,从斗篷里,伸出枯瘦的左臂,手掌化作剑刃直取千岭岩首级。   手臂化刃!千岭岩认出来者正是枯鬼,只是他幻化人形,所以在巷口的时候千岭岩没有认出。枯鬼的偷袭快如电闪,千岭岩自知避不过,但还是使出“疾隼穿林”避过要害。可就算避过要害,也难免被扎一刀,自己若是此刻受了伤,怎么对付得了枯鬼和陈显的两大护卫?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刃直奔枯鬼而去,枯鬼要是还不收手,这次左臂也要交代了。   发出冰刃的不是别人,正是常维其。   这几日千岭岩不在家里,杨依怕千岭岩突然回来屋子脏乱,难以入住,便令常维其时常打扫。而《冰诀》就被千岭岩随手放在桌旁。常维其每次给千岭岩打扫屋子,也顺手翻几页《冰诀》,他有禅水珠加持,修炼迅速,现在常维其已经练至《冰诀》第四重了。   常维其一直小心隐藏,怕别人发现自己偷学《冰诀》,就算三人陷入苦战,他也没有使用《冰诀》。可当下正是千岭岩生死存亡之际,常维其顾不得那么多,先救下千岭岩要紧。   好在千岭岩对《冰诀》不算熟悉,还以为常维其用的是常家的《寒冰灵气》呐。   枯鬼一击不中,正在思量是进是退。却听得从望凤楼后院蹦出一个人来,爆喝一声“岩儿,小心。”此时众人正在混战,心神难分,所以没人看向他。   此人话一出口,枯鬼惊慌,仓皇逃走。   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千岭岩一心要除去枯鬼,还卫道城一片宁静,岂能随便让枯鬼逃走。   “枯鬼不要走,留下命来。”千岭岩抽出身来,追杀枯鬼。   “混账,你没看见那小子要跑吗,快抓住他。”陈显以为千岭岩要借口逃走,大骂护卫。   那护卫听主子话,立刻上来缠住千岭岩。枯鬼脚力不差,千岭岩要想追杀他,片刻也耽误不得。此刻千岭岩已被那护卫缠上,这一次怕是追击无望了。   千岭岩怒不可遏,“混账,我们的恩怨,只是两方人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可你看不出那人是妖吗?他吞食无辜路人,与我们人族是生死大仇,你分不出轻重吗,蠢货。”   “臭小子,你敢骂小爷。二头,你不把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扣你一半月钱。”陈显自幼娇生惯养,谁敢骂他?今日遭了千岭岩的骂,也是气愤不已。   那与千岭岩交手的汉子,思量一番之后,突然停手,对陈显说道:“你这脑门被虫蛀的蠢猪,不必扣我一半月钱,老子不伺候你了。”然后,转身向千岭岩抱拳行礼:“在下奇虎,为生计所迫才侍候这蠢材。今日见小公子这般风采,真让奇某汗颜。奇某枉费三十多载光阴,不及小公子一半英雄豪气,敢问小公子大名。”   此时,枯鬼已经跑远,千岭岩再追也没有意义了。   千岭岩压住心头怒火,也是一抱拳,说道:“晚辈千岭岩。奇大叔谬赞了,大家都是卫道城人士,自然该为卫道城的安宁出一份力。小子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英雄豪气什么的,小子当不起。”   “哈哈...小兄弟自谦了,你不知比那整日吃泔水的蠢材强了多少倍。”   陈显见自己的手下不但不听从自己的吩咐,反而帮着对手辱骂自己,气的浑身发抖,喊道:“大头,你去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给我抓过来,老子教教他要怎么做人。”   陈显嘴里的大头就是他最初的护卫,名为管明。陈显不把手下人当人,连名字也懒得记,但为了便于分别,就随口起个诨号。   管明心里气的要死。虽说是陈显无礼在先,但奇虎中途辞了陈家的礼聘,奇虎也不能说占全了理。所以奇虎顶多两不相帮,绝不会反水,帮着千岭岩对付陈家。   可陈显这么一说,把奇虎推到对立面上,要是管明敢对奇虎动手,奇虎岂能束手待毙?所以管明没有理会陈显的命令,甚至且战且退,知道自己打下去,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千岭岩喝道,“徐飒,且慢动手。”   徐飒听千岭岩的话,住了手。千岭岩继续说道:“这位叔叔你还要为了你那个背道离德的主子卖命吗?” 第十五章 规矩方圆   望凤楼后院巷道,两伙人正在对峙。   天色渐暗,年夜的炮仗已经零星的响了起来。   管明对陈显为人多有不满,可自己受了陈家大恩,绝不会和奇虎一般反出陈家。   奇虎和管明交过心,知道管明的苦衷,对千岭岩说道:“小兄弟,不必劝了,管兄弟受过陈家大恩,他是不会离开陈家的。”   这话虽是对千岭岩说,却也传进了陈显耳朵里。本来他还担心管明反水,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但听了奇虎的话之后,陈显也没了顾忌,“你个小王八蛋,敢教唆我家人,看来是嫌命长了。”   陈显话音刚落,就听到巷子里响起一阵狂笑。笑声大放,尽是鄙夷嘲弄之意。   “敢骂七大家千家的子嗣是小王八蛋,是欺我千家无人吗?”说话的正是从院里跳将出来,让千岭岩小心枯鬼的那个男子。   此人二三十岁年纪,生的十分俊秀,不知迷倒过多少女人。   千岭岩,徐飒恭敬行礼,“四叔。”“千叔叔。”   常维其急忙也跟着行礼。   这人正是千岭岩的亲叔叔,家里行四,人称风流公子千道义。千道义天赋奇才,年纪轻轻气的修为就不输给家里的大哥了。只是风流成性,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家里老爷子给赶出家里。当然千道义还是千家人,只是不再家里住,免得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千道义出现在望凤楼确实没什么好神奇的,千岭岩心领神会的笑笑。   “岩儿,别怪四叔,出手晚了,差点让你受了伤。”千道义话说完,却没有看千岭岩,只是不住打量常维其。   常维其心虚,低下头,不知道千道义是否看出了自己的秘密。   “都是岩儿自己惹的祸,怪不得叔叔。可惜让那枯鬼逃走了。”   陈显只听说七大家名声硕硕,却不知道有什么厉害。   “什么狗屁七大家,爷爷就骂了,你能奈我何?”   千道义年轻得很,比陈显也就大个七八岁。可按照辈分来论,千道义毕竟算是长辈,因此他不愿出手教训陈显,免得落个以大欺小的骂名。   可是陈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七大家不光代表卫道城的最高战力,家中的财富也不容小觑,甚至七大家也代表卫道城的最高财富。   千道义有些不悦,终于忍不住出手。千道义飘然跃起,一掌打向骑在马上的陈显。   这一掌没什么力道,只是把陈显打下马去,给他个教训。千道义不光长得漂亮,修养也是极佳,不愿意以武压人。另外,若是陈显不吸取教训,以后会有人教训的更狠,七大家可不是都似千道义这般好脾气。   千道义一掌还没有印上,管明也是跃起,挡在陈显身前。管明知道七大家的厉害,所以这一掌敢受不敢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也算是给千家陪个不是。   千道义见管明以身挡自己这一掌,好似动了怒,本来平常的一掌顿时变得暴戾,把管明拍的口吐鲜血,连带着陈显翻在了地上,而千道义却稳然坐在了陈显的马上。   “今天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陈家要是有什么不满,就请划下道来,我千道义自然接着。今日是年,我不愿动手,快滚吧。”   管明怕陈显又说出什么蠢话,带着陈显就跑。他受了千道义一掌,不但不怪罪,反而感激。今日陈显吃了大亏,肯定回家说自己保护不力,现在自己受了伤,也算是尽忠职守了,就算不奖也不至于罚。   “岩儿,处理完这里的事,快回家来。”千道义不等千岭岩回话,就骑马离去了。   千道义临走的时候也叫走了奇虎。奇虎如今丢了活计,或多或少与千岭岩也有关,于是千道义又给他找了一份活计。而千岭岩等人既没有千道义的权利,也不似千道义这般心细,是以没有关心到奇虎日后的生计。   千道义安排好奇虎的活计,自言自语道:“岩儿身边那小子怎么会千家的传家气决?”   “画柔小姐,在下徐飒。这位是千岭岩。我二人分别是七大家千、徐两家的人。这位是常维其。玄阴剑真是我徐家之物,只是爷爷看的紧,借不出来。还请姑娘稍候几日,我必为姑娘借得此剑。”   画柔将信将疑,说道:“多谢三位。可是,几位怎么知道我需要玄阴剑呐?”   这自然是两人上次在画柔屋外偷听到的,只是这话说出来不太好意思。   徐飒刚欲解释,千岭岩开口道:“姑娘先别急着问我们怎么知道。我倒想问问姑娘害了什么病,竟然需要剑来治病?”   徐飒用胳膊肘捅了捅千岭岩,意思是你说话太不客气了,千岭岩不理,继续用目光逼问画柔。   画柔却好像不怎么在意,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小女子自幼不知染了什么顽疾,见不得日光。也就现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敢出来见见太阳。几年前,有个游方郎中告知小女子,此病名为‘见月症’,意思是说只能见月亮,见不了太阳。我见这郎中识得此病,必能医治,急忙求方。那郎中却面露难色,说道治好此病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需寻得玄阴剑一柄,佩戴数日,改变体质,便能抵制暑气,此病也可痊愈了。”   千岭岩没听说什么“见月症”,是以半信半疑,可看画柔面色微微泛白,身体有恙看来不假。   千岭岩不肯留情,继续盘问画柔身世来历,如何进的城,可画柔一一对答如流,千岭岩也挑不出毛病。   千岭岩见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想回家了,“徐立风,你和画柔姑娘谈谈剑的事吧,我对这剑一概不知,就不留下来给你们添乱了。别谈太晚,年还是要过的。”   刚才千岭岩语气太生硬,徐飒怕画柔对千岭岩有什么意见,刚好等千岭岩走了,徐飒急忙替千岭岩说好话,以免两人起了间隙。   千岭岩和常维其骑着马,不一会儿就快到家了。   离家越近千岭岩越欣喜,可常维其却是完全相反的心态。常维其心脏砰砰直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连千岭岩几次问话他也没听清楚。   千岭岩以为常维其是因为年近,想起家里人,心里伤感。   千岭岩拍拍常维其的肩膀,道:“以后千府就是你家了。”   常维其点点头,嗯了一声,但好像也没什改观。千岭岩也不再理会,自顾自欢喜的回家去了。   常维其魂不守舍。可能是今天对战太累了吧,千岭岩心想,等回了家让他好好休息。   千岭岩回到自家的院子,吓了一大跳。   大伯千道宗,父亲千道玄,四叔千道义都在自家的院子里。千岭岩见这排场,吓了一跳,心说这是刮了什么风,除了爷爷和三叔千家的大人物这是都来齐了。   千岭岩突然看见母亲的房门是闭上的,家里的男人都在院子里,娘这个做媳妇的不该奉茶吗?千岭岩心里惊异,脸上却不动声色。   千岭岩刚欲行礼,千道宗却突然出手。   “大伯,你干什么?”千岭岩大惊。千岭岩因为枯鬼的事,对千道宗心怀不满。而千道宗突然出手,千岭岩也不顾什么长幼,和千道宗对招。   千岭岩招式变幻莫测,却远远不是千道宗的对手。千岭岩只撑得个几招,便被千道宗一推,拂向一侧。   千道宗的目标不是千岭岩,而是常维其。千道义回家把常维其会《冰诀》的事告诉了千道宗和千道玄,没想到二人全然不知情,显然是常维其偷学气决,这可是习气的家族的大忌。   虽说在主家允许的情况下,下人也能学气决,可是偷学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千岭岩和千道宗动手,让千道宗好不气恼,到底千岭岩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大伯,所以刚才千道宗那一推,加了力道,千岭岩被狠狠摔在地上,脸上也划出了血。   千岭岩摔得浑身疼,狼狈起身,打扫身上的尘土。   此时,千道宗制住常维其,喝问道:“说,是谁派你来偷学千家的气决的。”   千岭岩挨了千道宗的打,刚想讨个说法,却听到千道宗的质问,一时心里思绪万千,看向常维其。   常维其一言不发,深深的低着头,已然默认了。   千岭岩见常维其默认,气的浑身发抖。他是真心想让常维其加入千府啊,难道常维其当时假装晕倒在千府门前,真是心怀不轨?   虽说常维其是为了救千岭岩才暴露了他会《冰诀》的事实,可是千岭岩宁愿再被枯鬼扎上一刀,也不愿意常维其欺骗自己。千岭岩双手攥拳,怒目圆中,牙齿咬得咯咯响。   常维其抬起头来,看到千岭岩眼中的猜忌和愤怒,整个身子都像落入了冰窖。他承受不了千岭岩眼神的压力,跪了下去,虽然跪向千道宗,可是这一跪是给千岭岩的。他再也不敢看千岭岩了,千岭岩的眼睛里的怒火正在灼烧他,即使避开了千岭岩的目光,常维其的心依旧被烧的火辣辣的痛。   “看来,你认罪了。按照千家的规矩,不得主家授意,私学气决者,打断手足。”千道宗森然开口。   常维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好像被处罚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只是打断手足吗?不知道这么处罚能让千岭岩原谅我吗?”常维其心里自言自语,终究还是不敢抬起头看看千岭岩。   打断手足?   一股凉气袭来,浇灭了千岭岩大半的怒火。维其他才十几岁啊,要是现在被废了手足,他一辈子都毁掉了。虽然千岭岩和常维其相识不久,可是两次遇到枯鬼,都是他用生命在维护自己啊。   千岭岩急忙跪倒在千道宗身前,哭喊着:“大伯,不要。都是岩儿的错,是我自作主张,让这小厮学家里的气决的。”   “他是在替我求情吗?他不怪罪我了吗?”常维其如蒙大赦。对常维其来说千道宗怎么处置自己都无所谓了   千道宗心里嘀咕,量这一个小厮也没胆子敢偷学千家的气决,可对千岭岩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那你说说,你为何让他学家里的气决,嗯?”   编瞎话时间到,千岭岩眼珠乱转。   “大伯,你也知道,雪儿姐姐天赋非凡,家里的气决都学到第六重了。可以说是家里的第一人了,就算和您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千岭岩先拍马屁,想压一压千道宗的怒火。平时千岭岩对千岭雪都是直呼其名,现在连“雪儿姐姐”都出来了,千岭岩自己都觉得叫的不自在。   “嗯。可是这和你让这小子学气决,有什么关系呐?”千道宗自然知道千岭岩是在拍马屁,可是别人夸自家女儿怎么能不高兴,再说千岭岩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有关系。因为岩儿愚笨,一直学不会家里气决,雪儿姐姐一直都替我着急。可是有时候雪儿姐姐话说的急了,岩儿心里不好受,总觉的是姐姐欺负我。所以就希望让这小厮学学气决,看看能不能盖过姐姐的风头。说到底,这都是岩儿顽皮,与这小厮无关。请大伯责罚。”   说谎。千道宗心里的第一反应。千道宗对千岭岩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千岭岩不是任性之人。千岭岩这么说,定是在包庇这小厮了。   “胡来。”千道宗大喊,但并没有拆穿千岭岩的谎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你二人犯了错,我必须重罚。这小厮依然要打断手足,而你千岭岩在家紧闭一月。”   没想到千岭岩既没能够救下常维其,反而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   “家主大人,这和岭岩少爷无关。只因我家里人被撼山熊罴所害,报仇心切,这才鬼迷了心窍,偷学气决的。”常维其不肯连累千岭岩,急忙开口。   原来这才是常维其偷学气决的原因,千岭岩知道真相,也多少理解常维其的做法。“唉。我只想到我自己,要是也肯替维其想想,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   “不管什么原因,你偷学了千家的气决是真,而千岭岩又包庇你也是真,你们都受罚吧。”   千岭岩的马屁确实消除了千道宗的怒火,可是千道宗是一家之主,他必须为家里的利益着想。要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偷学千家的气决,千家还怎么在卫道城立足?而且千岭岩多次对自己不敬,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后谁还把家主放在眼里?   “大伯,你当真不肯通融吗?”   “怎么千岭岩,你这是在威胁大伯吗?”   果然这千岭岩,真是放肆至极,若是不重罚,真不知以后他会不会傲到天上去。千道宗心想。   “哈哈...岩儿怎么敢?只是维其他偷学了《冰诀》,可是却救了岩儿不止一次。可是你们这些光明正大学气决的人又怎么样?枯鬼要我的命的时候,大伯你在哪里?我贱命一条,被枯鬼所伤,大伯连卫道令都不肯发。所以它才有第二次机会来要我的命。我想问问大伯,要是那个臭屁的千岭雪被枯鬼所伤,不知大伯会不会还如此淡然?”   “放肆!”千道宗盛怒,一个耳光打在千岭岩脸上。   千岭岩脸颊刺痛,耳朵嗡鸣不止,“呸。”千岭岩把嘴里的血吐出来。   “大伯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啊。千岭雪要不是仗着你,她算个屁。”   “你...”千道宗此时盛怒至极,朝着千岭岩又是一耳光。   千道宗这一巴掌比上一次只强不弱,可还不等碰上千岭岩,就被另一只手掌拦住。   “大哥,算了吧。雪儿是你女儿,可岩儿也是我儿子啊。”说话的正是千岭岩之父千道玄。 第十六章 见招拆招   年夜,爆竹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千道玄抓住千道宗的右手,对千岭岩说:“岩儿,枯鬼的事是爹的错,是爹对你关心不够,不怪你大伯。”   “你们爷俩这是要造反吗?”此时,千道宗的手还在千道玄手里攥着,是以动怒。   千道玄松开手,说道:“大哥,今天过年,这些事就算了吧。万一让爹知道了,他老人家又要操心了。”   “就这么算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到底我还是不是家主,你眼里还有千家的规矩吗?”   “规矩吗?我看这孩子聪明得很,就认他做了义子,至于气决,也是我让他学的。这合规矩了吗?家主。”千道玄不喜千道宗拿家主的身份压人,冰冷开口。   “哈哈...好,好!”千道宗怒极反笑,“千道玄,我信你的话。可是不知道这话你说给爹听,爹也信吗?”   千家的老爷子千真一,恪守家法,执律严明,要是让他知道这事儿,怕就不好办了。   “要是让爹知道这事,我看你还能不能在千家待下去。”千道宗道。   “哈哈。”千道玄也笑了,“是啊。三弟被家里赶了出去,四弟也不在家里住,就只剩下我碍手碍脚的。可是,我这几天都不在家,而岩儿学不会气决,等到了十六岁也会和他三叔一样被家里赶出去。大哥你又何必着急呐?”   一提起千岭岩的三叔千道明,三个兄弟都沉默了。   经脉分阴阳,千家的气决对太阴脉和少阴经的要求颇高,而千道明阴系经脉闭塞,修炼千家的气决十分不便。   若是决心一条道走到黑,千道明一辈子也难有所成,于是千真一便让千道明学习剑法。千道明对剑法造诣颇高,若论战力已经和其他三个兄弟是难分上下了,可是因为年满十六未能习得传家气决,还是被千真一赶出家门。   千道明离家后,寻访名师,修习剑法,如今自成一派,在卫道书院任职,人称无极剑千道明。本来按照千家规矩,千道明取得非凡成就,是允许他认祖归宗的。但他对以前被赶出家门的事记恨在心,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回家了。   即使是在年夜,千家兄弟也有十五年没有聚齐了。千家兄弟血浓于水,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如今已有十五年没有一起吃过年夜饭,又怎能不遗憾那?   “唉...二弟,你收了个好义子,爹也会欢喜的。”千道宗转过身去,好似苍老了许多。   看来千道宗不打算追究了。   “大哥,弟弟得罪了。”千道玄也觉得刚才说话太不客气,于是赔罪。   “大伯,岩儿无礼,愿领一月紧闭之罚。”   千道宗好像没听到,出了院子。   “二哥,我也走了。你也快到正院来,别让爹等急了。”千道义又对着千岭岩说道:“岩儿,维其会气决的事是我说的。你也别怪四叔长舌,我也要对家族负责的。”   如今事情也算圆满解决,只是在年夜的氛围里想起千道明,那三个兄弟都像失了魂一样。   “你是叫常维其吧。愿意认我做义父吗?”千道玄问道。   常维其哪有不愿之理,自从自己的家破人散之后,他在千家又找到了家的感觉。   “爹。”常维其跪倒磕头。   “好。起来吧。你以后就安心住在这里。维其,有个坏消息我要告诉你。虽然,在过年的时候跟你说,不太合适宜,可你是应该知道的。”   常维其心里发慌,不知是什么坏消息。   千道玄继续说道:“我刚才听你说撼山熊罴,看来你是桐谷常家人了。撼山熊罴现在是黑色第十七号卫道令通缉的对象,罪名是屠杀桐谷常家全族。”   常维其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千道玄亲口告诉他,心里还是一阵绞痛。没想到那撼山熊罴如此没有人性,连家里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可恨也连累在常家做佣工的人了。   黑色卫道令是卫道盟所发的最高级别的卫道令,现在也只发了十七张。凡是上了黑色卫道令的都是奸恶狠辣的妖物,已经对人类的生存造成极大的威胁了。   “这事以后再说吧。岩儿,你去处理好脸上的伤,和你娘还有维其也快到正院来。”说完千道玄就先出去了。   “你看我说的对吧,以后千府就是你家了。”千岭岩对常维其说道。   有了千岭岩之后,杨依没有再给千道玄添个孩子,心里多少遗憾。杨依知道常维其成了自己的干儿子,自然欢喜的不行。   等杨依、千岭岩和常维其到正院时,人差不多就齐了。   千岭岩看到父亲和四叔心事重重,不似别人一般欢喜,看来还在想着三叔呐。可是反观大伯千道宗却是满面喜色,吩咐下人上菜倒酒,不时还和家里的人说说笑笑。   这个家族里所有人都可以在不开心的时候愁眉苦脸,借酒浇愁,唯独他千道宗不可以。   千道玄喝了很多酒,大家都以为是他得了义子,开心难抑,所以大家都没有拦着他。   千道义打着陪千道玄酒的幌子,也喝了不少。看千道义的样子有些失落,大家说笑,不知哪家的姑娘这么气魄,连风流公子的帐都不买,。   千道玄身子摇摇晃晃,意识也不太清楚了。   “锋儿,你爹醉了,扶你爹回家去。”郦秀秀怕千道玄喝得太多伤了身子,有意让千道玄休息。   千道玄真的醉了,说话也不太清楚,“锋儿,不用。在这里,好好陪陪你爷爷、大伯和你四叔。”   “岩儿,来。你扶爹回去。”   郦秀秀嫉妒不已,满怀敌意瞪了杨依一眼。   杨依低头回避,她也不知千道玄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故意引起两室矛盾吗?   给千真一打了招呼,爷俩就退场了。   刚出了正院,千道玄酒就醒了。   “岩儿,走陪我去看看你三叔。”   原来千道玄是装醉,然后趁机去见见千道明。至于为什么叫上千岭岩,这这再明显不过,千岭岩也学不会《冰雪诀》,千道玄想让千道明帮衬帮衬千岭岩。而引起两室矛盾的事,千道玄倒没有想到。   年夜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千道玄、千岭岩父子二人在卫道城游荡,好似两个游魂。   千道明家是黑漆木门,门不算贵重,倒还是气派。千道明家的春联上联写的是“无极剑难遇敌手”,下联写的是“有心人易逢新生”,横批“羁鸟衔春”。   “不知三叔横批上的‘羁鸟’是不是‘羁鸟恋旧林’里的‘羁鸟’?”千岭岩心想。   千道明家的大门是关上的,让人好生奇怪。一般年夜,各家各户都是门户大开,一来取“开门大吉”的寓意,二来就是有迎客之意。年夜里关系近的人家,会相互走动,关上门难免有拒客之嫌。   “唉。多年不走动,三弟家里的门也不知要为谁而开了。”千道玄心里觉得对不住千道明,脚锈在门前。   千岭岩见父亲伤神,没有敲门的意思,只好自己代劳。   门环撞击门板,“铛铛”两声响起,萦绕在巷子里。   似乎等了许久,还不见有人开门,千岭岩准备在敲两下。   门“吱呦”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样貌和千道玄有几分相似,“二哥?”   看千道明的脸色,分明是大写的“惊”和“喜”两个字。   “三弟,好久不见了。”两兄弟多年不见,胸中积压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三叔。”   “二哥,有事吗?”千道明面色变得有些慌张,他似乎没想到千道玄会来自己家。   千道玄见千道明没有请自己进屋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再就是,岩儿的事...还请你多多照顾。”   “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孩子。哼,只要自己有本事,学不会气决又怎么样?好了,我人你也看了,至于孩子的学业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会不偏不倚。现在,你也该回去了。”   千道明误会千道玄是因为千岭岩的原因才来看他,心里不悦,千岭岩想要解释,却被千道玄拦住了。   “那你多注意身子,二哥先回去了。”   年夜的寒风刮起,两个游魂游游荡荡,相互依偎着,暖和身子。   千道明急忙关上了门,怕千道玄看到自己的眼泪,“对不住了,二哥。你也多注意身子。”   “爹,三叔误会你了。你怎么不让我解释?”   “他没误会我,他是故意赶我走。”   “为什么?”千岭岩脑子有些不够用。   “他家里有人。而且他关上门,也是怕别人随便进门。那人是谁呐?是他师傅?不会啊,既然是他师父,有什么好怕人的?”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他家里有人呐,爹?”   “他袖子上有酒渍。看酒渍的形状,是和别人碰杯时溅上的。”   “那这么说,那人是友而非敌喽。”   “废话,要是敌人的话,我能走吗?”   “嘿嘿,说不定还不是普通的友人。”   “怎么说?”千道玄好奇千岭岩的话。   “三叔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鸡毛。你说三叔又不会做饭,杀鸡干嘛?不知道哪家的巧妇杀鸡宰鱼,做一道可口的‘鸳鸯双鱼’哩。”   “有道理。哎?还是不对,既是如此,又有什么好隐藏的呐?你三叔可不像是怕羞的人。”   “这...”听千道玄这么说,千岭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算了,不管他了。看他面色,不像是祸事,我也就放心了。”   “哦,对了。爹,这几天你一直出悬赏,发悬赏忙活什么呐?”   “大事。你现在插不上手,先不用管了。”   “爹,你为什么不接卫道令呐?卫道令是为了人类自身的安全才出现的,才是真正为了人类谋福祉的东西。悬赏大多是富人为了自己的享受,才聘请斩妖士为自己服务的。人类发悬赏,妖物吃人,双方一直摩擦不断,日积月累难免爆发大战,到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无辜的百姓吗?”   “你小子懂得还不少。不过,有很多情况下悬赏也是为了保护人类的安全。比如说,有的妖物隐藏的极好,民众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妖物作祟,所以只好发悬赏,请斩妖士帮忙调查。而卫道令只能通缉确定身份的妖物,因此就不能用了。”   “那爹你接的和发的悬赏都是为了什么呐?”   “爹最近干的这些事,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当利益足够大时,完全可以左右一个人的行动。不过恰好,鬼火狐为祸人族,爹在为了自己利益的时候,也符合人族的利益。对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哦...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千岭岩心里却说,“只是不想在有碧灵姥姥那样被人类残忍伤害的妖罢了。”   人类不想被妖物所害,所以出现了卫道令。可人类既然不想为妖所害,是不是也该停下对妖的迫害呐?   第二天,新春的第一天。大家都欢欢喜喜去家家户户拜年了。可有一个人例外,不必说,就是千岭岩。   千岭岩领了一个月紧闭之罚,正一个人在小黑屋里面壁呐。   “唉...早知道紧闭这么无聊,就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自己领罚了。”   千岭岩正是贪玩的年纪,被关禁闭怎么能好受?只是自己给自己下好的套,再苦也不能认怂,让别人小看。   千岭岩面壁当然不会是思过了,他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只不过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别人看来他真是在认真思过哩。   闲着无聊,千岭岩自己推演拳法,只是不能动手只能动脑。   当时杨木通只是指点了千岭岩拳招,而《兽形拳》招式妙在变化,千岭岩这几日正是在寻找《兽形拳》之中的变化。   千岭岩心思沉浸到拳法里,竟然难以自拔,满脑子都是自己想想自己打拳的身影。他现在的状态隐隐与有些绝世高手闭关时的状态相似。   若在平时,千岭岩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立刻找人试手,这样确实能快速检验招式的有效性,但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而此时千岭岩身体受到限制,反而将思维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是气或者招式的使用众人都关注将威力发挥到最大,反而忘了最初的目的那就是克敌。威力越强,克敌的可能越大,但却不总是如此。   尽管《兽形拳》变幻多端,但千岭岩自己组合的招式也难免落了俗套,那就是追求气势威力。   “真正好的招式不是威力强大的招式,而是能克敌制胜的招数。就像赵子语能以柔克刚,三叔自己创的流派应该已经接触到见招拆招的层次了。”   虽然已经有人使用见招拆招的打法,但还没有人把这种方法视为主流,自然也没有系统的认真的去研究,去耗费心血。   可千岭岩却这么做了,他把耗费自己一个月的心血而想出的对战技艺称为“拆招术”。 第十七章 卫道书院   过了年已经一月有余,卫道书院也重新开放。   卫道书院一共有五六十人,刚好凑一个班。老师按学生学习进度不一,安排授学事宜,正是所谓的因材施教。   第一天武道课,曲悦的老爹曲流殇授课。   “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不过咱们等一会儿再上课,因为听说今天有新同学要来。”   一听说有新同学,抑制不住,大家已经窃窃私语了。   “千岭岩,你知道新同学都有谁吗?”徐飒问道。   千岭岩懒得理徐飒。本来自己想着靠黄莺近一些的,没想到徐飒一看到自己就黏上来了,夸夸其谈自己又见了画柔好几回,也听到她唱曲儿了,还有就是替千岭岩可惜,因为关禁闭错失了机会。   “我怎么知道?”千岭岩没说实话。他自然知道来的人是常维其、雷川和许悠悠,只是懒得和徐飒说,免得他知道了烦自己。   “看来新同学来了。”曲流殇笑着说。   大家转过头去,见有三男两女走了进来。   其中有两男一女千岭岩已经料到,另外一男一女千岭岩就不认识了。   “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丰源城人士,现在的名字是雷川。”   “真不愧是雷川,自我介绍的口气都能说得这么霸道。只是‘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千岭岩心里瞎想。   千岭岩微微一笑,向两位认识的朋友打个招呼。许悠悠笑着回应,雷川倒是没什么反应。   “喂!‘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有人不爽雷川的口气,说话的人正是脾气比天大的流家兄弟里的流形。   雷川性子火爆,不点自己都要着,那里受得了别人吆五喝六。   许悠悠见局势不妙,偷偷拉了雷川一下。   “这个问题我知道。我叫许悠悠,也是丰源城人士,和雷川同学是同乡。丰源城雷家只有最强者才有资格继承那个名字——雷鸣。所以,雷川同学是以那个名字为目标呐。”   “原来如此。有目标是好事。”曲流殇说道,“好了,下一位同学。”   “大家好,我叫缘千玉。以前住在狐丘,现在是卫道城人士,请大家多多指教。”   缘千玉说完微微一笑。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样,反正千岭岩是心里一荡,“真是太好看了。”   徐飒在一旁戳千岭岩,“美女,美女啊。”   其实许悠悠长得也很漂亮,只是和缘千玉同学比起来还是差一些,所以大家主要关注缘千玉去了。   缘千玉说完,常维其开口说道,“桐谷常维其,现在住在千府,很高兴认识大家。”   常维其现在是千道玄的义子,要到卫道书院来学习,在自然不过了,不过学费得千道玄出。   “卫道城李安,请大家多指教。”   李安是个很平常的人,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他。   曲流殇开始上课,首先是理论课,在室内上。   徐飒心思都在刚来的两个女同学身上,拉着千岭岩开小差。他们两个人坐的远,曲流殇正讲到热烈的地方,也没注意他俩。   “千岭岩,你说这新来的两个漂亮姑娘,会加入哪个组?”   大家虽然是同学,但是都是为了家族服务,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也少不了。因此脾气相投的同学就自愿组成一组,免得被人欺负,或者是为了合起伙来欺负人。   现在在卫道书院有四个组。   千岭雪、千岭锋和千岭泠为主的一组。   流家兄弟和江家江艺组成一组。   丰家丰年久和田家的两兄弟田青、田欣又是一组。不过大家都知道,田家兄弟的作用就是拍马屁。   最后,不愿意加入七大家,而且又不甘心被七大家欺负的人组成一组。以魏家魏天德和齐家齐士为首。   而黄家的黄莺和徐家的徐飒既不怕被人欺负,也不想欺负人,也就懒得加入任何一方的势力。当然,除了二人,还有很多人是愿意做独行侠的。   “你觉得呐?”千岭岩问。   “丰家的组里,阳盛阴衰,想来不会轻易放走这两个新同学吧。”   “那你希望她们加入哪个组?”   “我希望?无所谓啊,反正我和那些人都不熟。”   “如果她们加入我的组里,也无所谓吗?”千岭岩坏笑。   “你的组?”徐飒吃了一惊,“你的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还有徐立风啊。”   “好吧,算我一个。总共两个人,怎么看也不想个组啊,叫搭档还挺合适。”   “你真是笨死了。常维其现在是我哥哥,他肯定要帮我吧。另外,曲悦师姐我也打好招呼了,她也同意。那么曲悦师姐在我手里,赵子语肯定也跑不掉的。”   “为什么?赵子语虽然是你家的下人,可是并没有加入你们千家的组啊。我看他也未必就会进你的组。”   “这不用你操心,子语的事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我应该能搞定。另外,雷川、许悠悠我都认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你打听打听消息。”   “我怎么打听啊。”   “......你真是有够笨的。曲流殇是曲悦老爹,下了课,你去问曲悦不就完了。”   ......   “好了,下课。过一刻钟,到院子集合。”   曲流殇话音刚落,屋里就放了羊。   屋里吵吵嚷嚷,和新来的同学攀谈。   千岭岩却很安静,他正在思考,怎么让新来的同学加入自己的组。而千岭岩最希望看到加入自己组的人就是黄莺。   可惜,当初刚入学的时候,七大家的组都争着请黄莺进自己的组。那三个组都快动手了,黄莺不想大家起冲突,就说自己家里事务繁忙,要多照顾家里,不会加入任何小组。   千岭岩可不想因为自己让黄莺贴上言而无信的标签,心叹:“真是遗憾。”   “缘千玉同学,你也加入我们丰少爷的小组吧。你看看,许悠悠同学都已经加入我们组了,你们都是新同学,又都是女孩子,有什么问题也好一起商量啊。”马屁双胞胎之一田青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丰少爷是真正的天才,前途无限啊。”田欣也附和其兄。   丰年久就站在边上,却不说话。他修的是力系的气,对他来说用拳头说话可比用嘴说话容易多了。可是这种场合拳头不能说话,所以他只好闭嘴了。   “许悠悠加入丰年久的组了?这么快?”千岭岩暗叹自己下手晚了。   李安现在站在流影身后,显然已经加入流家的组了。   千岭岩暗暗祈祷缘千玉千万不要加入丰年久的组。   天工作美,缘千玉还没有想好,一刻钟就到了,就到集合时间了。   “今天体质测试,围着院墙,男生二十,女生十五。”   卫道书院的院子够大,宽四丈,长六丈。不管快慢,只要跑下来就算能耐了。   “开始。”   各位同学之间都较着劲,都不愿意落在别人后面,所以竞争十分激烈。   别人都争着跑第一,千岭岩却不急,他跑的特别慢,一直粘着黄莺。   “你还不快跑,干嘛呐?”黄莺问道。   “你今天怎么跑的这么慢。战术吗?”   “哼。我身体不舒服,看不出来吗?”   千岭岩不解,黄莺怎么还生气了,“怎么了?是生理问题吗?”   “去你的。我就是着了凉了,身子没有力气。你今天看缘千玉同学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哪里管我是不是生病了。”   原来是吃醋了。其实千岭岩只是出于纯粹的欣赏,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不过,这事不能认,干脆来个死不认账。   “哪有?你肯定是生病花了眼,把徐飒看成我了吧。再说,我天天看你都看不够,哪有心思看别人。”   “呸。油嘴滑舌,谁要你看了。”黄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先不说这个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跑了,我去跟老师说一声。”   “别。我能坚持的。”   黄莺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可能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吧。   “好吧。我跟着你,坚持不了就跟我说,别逞强。”   为了保存体力,二人不语,只是肩并着肩的跑。   别的人跑完,登记好成绩,就可以离场了。   黄莺跑完第十五圈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只剩千岭岩还在跑了。   千岭岩的伙伴们见千岭岩陪着黄莺跑,都很识趣,登记完成绩就回家了。   千岭岩跑完最后五圈,送黄莺回家。千岭岩怕黄莺着凉,把自己的外衣给黄莺披上,尽管黄莺已经着凉了。   “黄莺,你知道吗,我要组建自己的组了。”   ...两人无语。   “对不起...我不能去的。”   “我知道...”   气氛有些不对,黄莺转移话题,“对了,你们组现在都有谁呀?”   “有徐飒、常维其和曲悦师姐。”   “人有点少啊。”   “嗯。本来想吸收几个新人的,没成想他们下手还挺快,许悠悠和李安已经被选走了。”   黄莺咯咯笑了,“千岭岩你真是天真,不是他们下手快,而是许悠悠和李安他们自愿加入的。”   “怎么会?”千岭岩吃了一惊。   “如果你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你会随便选择一个势力么?就算别人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你也不会随便同意吧。”   千岭岩点点头,表示同意。   黄莺接着说“他们应该在来书院之前,就想好要加入哪一方了吧。”   “有道理。可是只凭这一点,也难以认定他们是自愿的吧。”   “当然。许悠悠是主动找丰年久攀谈的,而李安的情况我猜和常维其差不多,他一直都站在流影身后,也没有交谈什么,显然早就认识。”   千岭岩伸了个大拇指,“厉害,可是我怎么没注意?”   “哼。下了课你只注意缘千玉同学了,你害怕她加入丰年久的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总不会说这次又是我看花眼了吧。”   “嘿嘿。”千岭岩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徐飒,徐飒。他想要缘千玉同学进我们组,我身为老大,不能不考虑队员的意见。”   “就你理由多。”黄莺撇撇嘴,“不过,雷川和缘千玉同学都很不错。如果他们能够加入你们组,你们就赚大发了。”   千岭岩心想,黄莺说雷川和缘千玉两个人,明显是拿雷川作掩护,想考验自己,是以千岭岩急忙表态“雷川同学我认识,人还算不错。缘千玉同学我还不太了解,还是要慎重考虑。”   黄莺笑了笑,“你是怕我嫉妒,才这么说的吧。你不用辩解,我是真的希望缘千玉同学能加入你们的组。她刚来卫道城,人生地不熟,加别的组我怕她受欺负。”   “黄莺,你真好。”千岭岩真心赞美黄莺,也很开心黄莺信任自己。   千岭岩说这话时语气太亲密,黄莺脸微微发红,“...对了,你不关心许悠悠为什么加入丰年久的组吗?”   黄莺岔开了话题,可能是被千岭岩夸得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好关心的?”千岭岩不解。   黄莺鼓起嘴,“你还真是心大。你最好问问雷川,他可能知道内情。多知道一些总没坏处。”   “另外,子语心思细腻,人也稳重,他加入组里就更好了。曲悦师姐在组里,这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黄莺对千岭岩的事很上心,让千岭岩很畅快。   开心的路总是短暂的,千岭岩接过自己外衣,回家去了。千岭岩心想:“今天中午去和子语谈谈吧。”   黄莺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肩膀,回想千岭岩的外衣披在身上的感觉,开心的笑了。   雷川是男生里,第三个跑完二十圈的人。他对自己的成绩很不满意。   曲流殇记下雷川的名字和成绩,在雷川上面的两个名字分别是赵子语和丰年久。   雷川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离开了学院。出门之前,雷川特地瞅了千岭岩一眼,当时千岭岩还在陪着黄莺。   “无聊。”雷川撇嘴。   雷川刚出门没多久,有两个男人追了上来。   “雷川同学,请留步。”   雷川停住脚,看着二人。   “我是魏天德。这位是齐士。”   “两位有事么?”雷川不懂礼让,只要开口就带着三分无礼。   魏天德心里不满,但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也便忍了。“不知雷川同学有意加入我们的小组吗?”   “小组?好啊,只要让我当老大,我无所谓。”   “什么?”魏天德和齐士有些发蒙。   齐士说道“雷川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魏天德不屑地一笑“那算了,我们请不起雷兄弟。希望你不会被其他人欺负的哭。”   雷川是不会甘心在别人的手下做事的人,所以在别人邀请雷川入组时,雷川只一个要求,那就是让自己做组长。   这事搁谁都不会同意雷川的要求的,所以来邀请雷川的人都难免碰壁。就算是千岭岩碰到雷川,也会感觉头疼吧。 第十八章 雷岩争锋   “爷爷,我回来了。”赵子语体质测验得了第一名,满面欢喜。   “看来每天接送师姐,倒是个锻炼身体的好方法。”赵子语对自己说。   “先洗手,饭在桌子上。”赵伯谦说完,就出去了。   赵伯谦现在是千府的管家,有自己的小院,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在处理千家的琐事。   “知道了。”   赵子语好好洗了个澡,吃起了午饭。   “子语,在吗?”   “千岭岩?他不是陪黄莺去了吗?”赵子语心说。   千岭岩刚回家,就奔着赵子语这儿来了。   “岭岩,你怎么来了?”千岭岩不请自来,赵子语虽然奇怪,但还是很欢迎的。   “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赵子语请千岭岩进了屋。   “子语,我要组建自己的小组了。”   听千岭岩这么说,赵子语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赵子语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的势力。他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不能加入千家的组。不能加入千家的组,其他的组就更不能加了,因为他现在是千家的人。   赵子语面露难色,正在想借口拒绝。   千岭岩不给赵子语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也加入进来吧。加上你,咱们五个人又凑齐了。”   赵子语面色挣扎,显然是在抉择。一会儿,赵子语说道:“抱歉,岭岩。组队的目的不就是接更高层次的实践课课题吗?而我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做层次低一些的课题就挺好。另外,我也怕给你们添麻烦。”   说完,赵子语僵硬的笑笑。   果然,症结不是师姐吗?   “真的是这样吗?”千岭岩面色异常严肃,逼问赵子语。   赵子语被千岭岩的表情吓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当...当然。”   “不对吧。每天都是第一个去上课,最后一个才回家。别人在休息的时候,自己却坚持练习。一个动作做一百遍做不好,那么就做一千遍,直到做好为止。这样的人,你跟我说只会满足于做低层次的课题。你觉得我会信吗?”   赵子语沉默了,他天赋不算好,可是他有必须要做的事。他要想超越其他的人,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   “也不是不想加入别人的组,对吧。加入千家的组,在外人眼里就是替千家办事。想要光复赵家的你,心里也会不甘的,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赵子语诧异。   千岭岩没有理会赵子语,“如果加入其它的组,又害怕外人说自己对不住千家。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迈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步呐?”   赵子语汗水直流,心里摇摆不定。   “对你而言,我这里真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这既是千家的组,又不是千家的组。只不过是志趣相投的人的组合罢了。”千岭岩语气柔和下来了“加入这个组的人,其实都是来帮我的。因为其它组的实力都比我强。帮我一把吧,子语。”   “能...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千岭岩点点头,起身走到屋门口,道:“你们祖孙三代人都学的是自己家的气决,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真正阻止你的,不是千家的影子,而是你自己。千家,至少我爷爷他看到赵家再次崛起,也会感到欣慰的。”   千岭岩出了门,考虑雷川和缘千玉的事。   下午,卫道书院。   下午武道课的内容是针对训练。由曲流殇指导,锻炼四肢的力量和协调性,主要是自由活动。   赵子语早就来了。千岭岩一进门,赵子语一笑,轻轻点头。   千岭岩知道赵子语这是答应自己的请求了,也笑着回应,心想:“早知道就先找赵伯谦爷爷通通气了,害我担心一中午。”   赵子语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快,肯定是问过赵伯谦的意见。   千岭岩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就去练习了。   “千岭岩。”徐飒过来打招呼。   徐飒从来不做力量练习,协调性练习也只是随便做做。因为他用风系的气,速度就决定一切了。   “你去问过那几个新人的消息了吗?”千岭岩边做练习,一边谈话。   “只问了许悠悠和缘千玉同学的。”   千岭岩无语,道:“说说缘千玉同学的吧。许悠悠同学的就算了,她已经加入丰年久的组了。”   千岭岩是务实派。徐飒撇撇嘴,觉得这样的千岭岩一点也不可爱。   “缘千玉同学今年十三岁,瑞凤眼,流苏髻,长相甜美可人,皮肤白皙。据可靠消息称,没有男友。”   千岭岩假笑,“徐立风,我要不是正在练习,你肯定免不了一顿揍。”   “怎么了?”徐飒觉得很无辜。   “你就不能问点有用的?再说这些都不用说,我自己也看出来了。”   “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对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来卫道书院的吗?”   千岭岩狠狠瞪了徐飒一眼,意思是还不快说。   “被人举荐,举荐人你猜是谁?”   “你今天真是找揍。”   “嘿嘿。说起来这人和你还有亲哩。千道明老师举荐。”   “三叔?”千岭岩也没想到缘千玉的举荐人竟然是自己的三叔。   “能被千道明看中,得有多厉害啊。你说在平时,千道明连七大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缘千玉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千岭岩没说话,心想“千道明举荐,看来不是走后门了。嗯?走后门?过年的时候,难道就是缘千玉在千道明家里?看来,也有可能是走后门啊。”   千岭岩放弃胡思乱想,不管徐飒,自己继续练习。   徐飒无趣,也不理千岭岩,自己去看女同学了。   ......   下午的课有两个时辰,就在课快要结束时。天色阴沉,下起了小雨,雨中夹杂着雪霜。   众人放弃了练习,到屋里避雨,一时天气凉的很。   “雷川。”千岭岩和雷川打招呼。   既然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只好开门见山了。   “什么事?”   “我有个小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   千岭岩的话声音不算小,有的人听到千岭岩有自己的小组,都忍不住笑出声。连气决都不会的人,也有小组?不过他们都不说话,等着看千岭岩吃瘪。   “要我加入也可以,让我做老大就好了。”   千岭岩蒙圈了,谁会提这么没有道理要求啊?   看到别人吃瘪当然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不过,有的人是嘲笑,有的人则是觉得好玩。   “你想当组长也行。不过,你至少得证明你比我强在哪里吧。”这是千岭岩的激将法。   不过,谁会用这种激将法啊。要是输了,自己的努力就给别人做了嫁衣了。   “哦?你是想比试比试吗?”雷川就喜欢和人比试,听千岭岩这么一说,雷川的血液都沸腾了。   “当然,你先加入进来。咱们分别领导,做两次课题,看谁的课题做得好。”   雷川稍一迟疑,道:“何必这么麻烦。手底下见真招吧。”   “可是,组长未必就是武力最强的吧。”千岭岩思忖道。   “但一定得强过我。”自从日照森林一别,雷川早就想和千岭岩试试身手。   要想雷川加入组里,看来一战在所难免。   “请个假吧。这雨雪一时也停不了,等着只是白费功夫。”千岭岩说道。   雷川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两人请完假,冒着雨雪离开了卫道书院。   雷川住处离书院不远,刚好两人就在雷川家的院子里拉起了架势。   “进招吧。”千岭岩说道。   “等等。”   主动求停?这可不像是雷川的性格啊。   “怎么了?”千岭岩问。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是用雷系的气,这样的天气对你太不利了。”   倒是忘了这一点,千岭岩想。   “没关系。你觉得我千岭岩要是输了的话,会拿天气做幌子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好。”雷川觉得千岭岩很合自己的脾气“不管胜负,你这朋友我交了。”   “哈哈。雷川同学,还是想好输了该怎么办吧。可不要哭鼻子呦。”如果雷川还是在日照森林的水平,这场争斗千岭岩会毫不费力的胜出。   “我原话奉回。多说无益,动手吧。”   千岭岩先出一招“螳螂臂斩”,试试雷川的身手。   “降雷术。”紫青色的雷气聚团在雷川的手中,准备和千岭岩硬碰硬。   这种密度的气打在手臂上,手臂肯定就废了。   千岭岩散了螳螂臂斩的气,五指并拢,化蛇拳状,灵蛇伏动,击打雷川手腕外侧阳谷穴。   雷川穴道受击,控制不住手中的气。但是雷川终究不是泛泛之辈,他趁雷气外泄之时,顺水推舟,强行将气推出。   雷气化作数条雷链,冲千岭岩而来。   虽说因为雷川匆忙应对,雷链的气势不足,但二人离得太近,千岭岩还是被雷链扫中胸襟。   虽然只是扫中了衣服,可是因为下雨千岭岩全身湿透,这一下雷击顺着水流给千岭岩做了个全身按摩。   “啊......”被雷劈的滋味可不好受,千岭岩忍着痛急忙后退,应对雷川的后招。   “你没事吧。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要不改天再比吧。”雷川会关心人,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别说的好像自己赢定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你还差的远。”   千岭岩后跳一步,释放出气,让空中的雨雪尽量时间多的停留在空中。空中雨雪的密度变大,视线也变得模糊。   千岭岩重心降低,几乎趴在地上,让雷川更难看清。   雷川右手聚气,冲向千岭岩。千岭岩的《兽形拳》让他能够贴地作战。而雷川站着身雨雪击打面部,对他进攻的影响很大。而且千岭岩灵活运用“蛟龙翻腾”、“羔羊跪乳”和“毒蛇出洞”,甚至还有从曲悦那里偷学的“秋风横扫”,所以雷川数次攻击不中,身上也满是伤痕。   雷川面露狠色,将密度超高的雷气狠狠砸在地上,气浪四泄,一瞬间周围的雨雪都被弹开了。   千岭岩一个“蛟龙翻腾”,远远避开气浪的攻击,“没打中唉,雷川。而且这种清理雨雪的方式效率很低啊。”   果然,只一会儿雨雪又涌了上来。   “健豹飞身”,千岭岩贴地飞跃。雨雪大,遮住视线确实让千岭岩占尽了便宜,可是也让他无视了此刻雷川脸上的笑容。   “天雷协网。”雷川手中的雷气化作数条雷链,交错袭来,正如一张雷网。   “不好。”千岭岩急忙一手撑地,改变“健豹飞身”的方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次是被一条雷链完全击中,千岭岩受伤不轻,吐了一口血。   “千岭岩,我逼退你,可不是为了清理雨雪,只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天雷协网’罢了。”   千岭岩擦去嘴边的血,笑笑说:“别太得意,还没完呐,雷川。”   “没用的,千岭岩。你不会气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令我佩服了。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的。”   “为什么?因为你逼退了我,‘天雷协网’有充足的准备时间,而且随着距离的变远,雷网也能更好的张开。我难以近身,所以你就觉得赢定了。别小看人了,雷川。”   “千岭岩,你还真是天真啊。”   千岭岩深深的皱皱眉,今天是第二次被人说天真了。   “你不会忘了吧,我还会‘雷华炼体’啊。这一招让使用者全身布满雷电,是近身战的绝对克星,要想伤我,就要先伤自己。刚才和你缠斗,我一直用不出这一招。可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就算你能近身,我也有时间准备‘雷华炼体’,你没有胜算的。”   “你果然不是那日在日照森林里的雷川了,可是雷川还是雷川。”   “怎么了?”雷川不解。   “比起那日在日照森林的你,你的实力提升了很多。可是雷川,你太张扬了。如果你肯卖我个破绽,诱惑我近身,说不定现在我已经输了。可是,你却把自己的招数告诉了我。”   雷川自信一笑,“没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来吧。”千岭岩大喊一声,可是脚下却没有动。   “天雷协网”封锁千岭岩的行动,让千岭岩难进一步。而千岭岩本来也不想进,他一直在周边游走,看清雷链的方向,然后躲避。   千岭岩只是躲避,并不进攻,双方已经僵持许久了。   雷川大喘了几口气,“不好,难道这就是千岭岩的目的吗?”   持续的使用“天雷协网”,此时雷川的气已经消耗大半。而且用气还会消耗很多体力,雷川已经渐觉体力不支了。   趁雷川休息的空档,千岭岩向前几步,这几步不求快但求稳,以免雷川突然袭击。   两人又交战数合,千岭岩找到合适的地点、时间,说道:“该结束了。”   “龙翔天际。”   这一招要耗费大量的气,千岭岩使出这招有些勉强。不过,雷川体、气即将耗尽,也无所谓勉强不勉强了。   千岭岩身子浮在空中,像蛟龙一般灵活浮动,既能避过雷川的攻击,又能贴近雷川。   “早说了,你太天真了。”雷川看的出来千岭岩是勉强使出此招,于是瞅准时机,数条雷链发出。   千岭岩直冲着雷链飞来,不闪不避。雷链竟穿过了千岭岩的身体,击在了地上。   “糟糕,是幻像。”雷川大惊。   在这场战斗开始之时,千岭岩用气扰动雨雪,一方面是为了扰乱雷川视线,另一方面就是找到合适的时机,使出“化鱼为影”。   千岭岩已经十分贴近雷川了,雷川都已经能感受到千岭岩身上的气势了。   “雷华炼体。”   雷川在发出雷链之时,隐隐感觉不对,所以提前发动了“雷华炼体”。   雷川是张扬,但雷川绝不是只知道使用蛮力的人。因此千岭岩的化鱼为影并没有完全骗过雷川。   雷川使出“雷华炼体”,心叹“差点就上了千岭岩的当了。”   突然,雷川感受到的千岭岩的气势突然消失,千岭岩放弃进攻,用最后的气控制“龙翔天际”,避免和雷川发生身体接触。   由于千岭岩气已耗尽,集聚的雨雪慢慢散开,视野也开阔了。   失去了雨雪的掩护,也不能用“化鱼为影”,《兽形拳》也只能用单纯的拳招,甚至有的招数十分依赖气,完全不能用。   千岭岩危险了。   面对如此境地,千岭岩还是不放弃,他摆好架势,准备肉搏战。   雷川散去身上的雷华,说道:“够了,千岭岩。我认输。”   千岭岩却不知所以,“雷川,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千岭岩输不起么。要是你把我打趴下了,这个组就由你来做队长,我用不着你认输。”   雷川却笑了,“千岭岩,你太高看我了。我是真输了,因为我的气也耗尽了。我雷川虽然张扬,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论肉搏战,我确实不如你。当你避过我最后的‘雷华炼体’的时候,就已经分出胜负了。你赢了,队长。” 第十九章 丁级杀手   雨雪不停,千岭岩和雷川伫立在院落里。   雷川认输,千岭岩也舒了一口气。   千岭岩挠挠头,傻傻的笑了,“哈!承让,承让。”   “别太得意了。下一次,我会赢得。”雷川心里是谁也不服的,只是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他只得认千岭岩这个队长。   “千岭岩,你用的是什么拳法,很厉害嘛。”   “嘿嘿。拳法名曰《兽形拳》。不过,不光拳法厉害,打法也很厉害哦。”千岭岩说道。   “什么打法?”   “打法名曰‘拆招术’,是只有像我这样的天才,才能想出来的打法。”   雷川惊叹,“你自己想出来的打法?你究竟是什么人?真不知道,你要是会气决的话,你将达到怎么样的高度?”   千岭岩被夸,尤其是被雷川这样自负的人夸,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其实,也没什么啦。”   必要的谦虚是必要的。   “卫道城,有好的菜馆吗?我做东,咱们喝两杯。”   雷川虽然也只十四岁,但受其父影响,一是好武,二是好酒,所以邀千岭岩同饮。   千岭岩算算时辰,摇摇头,“今日算了。我有事要办,你家里有几把伞,借我一用。”   这雨雪愈下愈烈,也难怪千岭岩要接伞了。   “我家里就只我和仆从两人,所以只有两把伞。”   “够了。两把我全借走,恐怕得委屈你等雨停了才能出门了。”   雷川大笑,“你全借走就是。再说,我雷川要想出门,小小雨雪也拦不住我。”   “多谢了。”千岭岩带伞出了门。   卫道书院,黄莺手里握着一把伞,看样子心事重重。   “算千岭岩有良心,还想着我们两个。”曲悦对黄莺说道。   黄莺生硬的笑笑,“是啊。”   千岭岩重回卫道书院,给黄莺留了一把伞,让黄莺和曲悦一起先去黄家,送下黄莺,然后再让曲悦自己回去。   至于徐飒、常维其和赵子语,千岭岩根本就没管他们。千岭岩放下留给黄莺和曲悦的伞,自己撑着伞就离开了。   黄莺当然知道千岭岩去哪里了。   缘千玉刚离开书院没多久,千岭岩肯定碰到她了。而且缘千玉也没带伞,千岭岩当然是送她回家了,然后顺便谈谈入组的事。   虽说黄莺是真心希望缘千玉能加入千岭岩的组,可是千岭岩送别的女孩回家,又怎么能让黄莺不在意呐?   “本来,在你伞底下的人不该是我吗?”黄莺喃喃自语。   本来这事最佳的解决方案就是,千岭岩碰到缘千玉的时候,把自己的另一把伞给缘千玉就好了,不必再回卫道书院了。因为黄莺的家人一定会在下课的时候给黄莺送伞来的。   可是千岭岩太关心黄莺了,他一定要亲自确认黄莺有伞可用。   然而因为关心一个人而做的事,未必就是对的。   雨雪飘摇,寒风刺骨。   缘千玉独自走在街道上,没有一个人陪她。   缘千玉恨透了这种孤独的感觉,可她偏偏就和自己作对,故意不紧不慢地走,任凭雨雪拍打。   缘千玉生活在狐丘,是由奶奶带大的。听奶奶说,她的父母都死了。所以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本来打算和奶奶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可是一个叫千道明的家伙打破了这份安宁。   因为公务,千道明路过狐丘的时候,遇到了缘千玉。   千道明看到了缘千玉的天赋,如此优秀的人才,不该被遗弃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   千道明说服了缘千玉的奶奶,把缘千玉带到了卫道城,为她安排了一切,只是希望这个天才的女孩,绽放她的天赋。可是缘千玉的奶奶依恋故土,却没能跟着来。   街道上行人往来,没有一个人是和这个刚来卫道城的女孩有交集的。   在这个城市里,她没有一个人可以依赖。所以在书院里,其他人可以等家里人来送伞,而对缘千玉来说等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要是奶奶在的话,她一定会接我的。”缘千玉抱紧自己的身子,希望能暖和些。   一把伞从后面追上了缘千玉,缘千玉又惊又喜,呼出了声:“奶奶?!”   等缘千玉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个大男孩,不免有些失望。   千岭岩被人叫奶奶,不免尴尬,“不好意思。看样子,我应该不是你奶奶。”   “你好,请问你是?”缘千玉和千岭岩没有交集,所以并没认出这是她的同学。   “我叫千岭岩,我们是同学啊。”   “不好意思,我刚来不久,人还没认全。你找我有事吗?”   “哦。就是看你没带伞,怕你着了凉。顺便问问你有兴趣加入我的小组吗?”   缘千玉心想,果然,根本没人会关心她。这男孩也只是打着送伞的幌子来问自己是不是要入组。   “真抱歉,我现在还不太了解书院的事,我想等我熟悉了书院之后,再做决定。”   千岭岩见缘千玉脸色有些不悦,偷偷吐了吐舌头。   千岭岩碰了个软钉子。相较之下,还是碰雷川那样的硬钉子更让千岭岩觉得舒服。   “嗯,好吧。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我只有一个奶奶,她在老家没能陪着我。现在我自己一个人住。”   一个人?   千岭岩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他一直只想着自己,即使碰了软钉子,他还是想找个机会把缘千玉拉进自己的组里,却从来没有替这个女孩考虑过。   她才只有十三岁啊,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对不起。”   “没事的,你也不知情。”缘千玉虽然这么说,神色却有些忧伤。   千岭岩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缘千玉。   千岭岩一抬头看到路旁有一家面馆,刚好两人都没吃饭,千岭岩打算请缘千玉吃一碗面,算是赔罪了。   “缘千玉同学,我请你吃碗面吧。”千岭岩说道。   缘千玉一愣,没想到千岭岩会请她吃面。   千岭岩以为缘千玉不好意思,直接把缘千玉拉进了面馆。面馆规模不大,倒是干净整洁。   面馆的主人是个老婆婆。   千岭岩招呼道:“婆婆,两碗热汤面,一盘熟牛肉,一杯烧酒。”   千岭岩收了伞,和缘千玉找了地方坐下。   “怎么只要一杯烧酒?你不喝酒吗?”缘千玉问道。   “啊?你一个女孩子也喝酒吗?”那杯烧酒是千岭岩给自己要的。   “女孩子怎么了?再说这天这么冷,只是喝一杯暖暖身子而已。”   千岭岩只好又要了一杯烧酒。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就上了桌。   千岭岩早就饿了,不顾吃相,大口大口吃起了面。   缘千玉看千岭岩的吃相,捂着嘴偷偷笑了。缘千玉喝了几口热汤,觉得暖暖的。   汤类的食物是最适合在寒冷的时候吃的,因为这让人感觉温暖。   两人吃完了面,离开了面馆。   不知道为什么缘千玉如此不想离开那个面馆,可能是外面太冷了吧。   “缘千玉同学,你能先和我回一趟千家吗?我怕我娘担心,我先和她说一声,再送你回家。”   “行。其实,你回家之后,给我一把伞,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这么晚了,怎么能让你自己回去。不行,绝对不行。”千岭岩的话几乎吼着说出来的,他对自己的自私行径还一直耿耿于怀。   “哦...哦”缘千玉不知道千岭岩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缘千玉跟着千岭岩,到了千府。   “娘,我回来了。”   杨依“嗯”了一声。杨依见千岭岩还带了一个十分标致的女孩,笑着问道“这女娃子是?”   “缘千玉同学,新来卫道城的。”   杨依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不管谁见到她都愿意亲近。   缘千玉亲切的和杨依打招呼,“阿姨好。”   “好孩子,真有礼貌。”   “娘,雨下的大,我送缘千玉同学回家,怕你担心,所以回来和你说一声。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等等。千玉,来和杨姨说说你家离得远吗。要是远的话先不急着回,现在雨下的太大了。”   的确,这雨雪比刚才那一阵可大多了。   “我家住城南蔚心巷。”   “你看看,还挺远的。等雨停停在走吧。对了,千玉,你家住几号?我先派人跟你家里人说说。”   话题突转,千岭岩根本来不及给杨依使眼色。   “我家里只我一个人。”缘千玉和千岭岩接触以后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觉得有多么难过了。   杨依吃了一惊,不露声色的隐藏自己的惊讶之后,杨依面露柔情,也不管缘千玉身上的雨水,弯下腰搂着缘千玉,替她整理头发,“苦孩子。”   “岩儿,你去帮王妈弄两桶热水来。你们先洗个澡,别着凉了。”   杨依对千岭岩带回家的女孩一律以对待儿媳妇的规格招待,说不定哪一个就成真的了呐。好在千岭岩带回家的女孩不多。   等水凉下来了,杨依就在一旁给缘千玉添水,弄得缘千玉不好意思,“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了。”   “行。你以后叫我杨姨就好了。你洗完,先到我床上,裹好被子。杨姨有事,马上就回来。”杨依把水桶放在缘千玉触手可及的地方。   “嗯。杨姨。”缘千玉甜甜的叫了一声。   杨依出了屋门,心想这女娃子真好看,要是岩儿娶了她,不把我这个当娘的也给忘了?   缘千玉洗好,裹好被子,自己瞎寻思“不知道这么晚了,杨姨有什么事呐。”   过了一会儿,杨依回来了。   缘千玉看到杨依的身上溅上了不少泥点,显然杨依出门了。   杨依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为了保护包裹,杨依的后背都淋上了雨水。   杨依打开包裹,取出几件衣服,看衣服的大小显然是给缘千玉穿的。   “玉儿,来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缘千玉在千家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杨依就出去给她买了一套。杨依换下了缘千玉的衣服,自然知道缘千玉衣服的尺码。   这是一件浅绿色的裙袄,缘千玉换好衣服鞋袜,稍微整理整理头发,如同仙子一般。   “呵呵,玉儿真是好看。就算杨姨是个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呐。”   缘千玉羞红了脸。   杨依让缘千玉坐,“玉儿,你今晚就和杨姨一起睡吧,好不好。”   缘千玉当然想说好,可又不好意思,怕自己给杨依添麻烦。   杨依见缘千玉神色,知道她内心所想,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雨雪已停,天色却还是有些阴翳。   卫道书院第二天上的是实践课,这也是千岭岩为什么急着招募队员的原因。   千岭岩、徐飒、常维其、赵子语、雷川和曲悦六个人站在一起,其它组的人也各自站在一起。只是这边只有六个人,大约只是其它组的人数的一半,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缘千玉接近千岭岩,问道:“千岭岩,我...我能加入你们组吗?”   “当然。”千岭岩欣喜不已,心里却想:“以后再有搞不定的女孩儿,直接送到娘那里去。嘻嘻。”   可最高兴的人却是徐飒。“呕吼。”徐飒大喊一声,把别人都吓了一跳。   现在是七个人了,千岭岩开心的笑笑。   所谓实践课,只是卫道书院自己接的悬赏,然后让学生去做。做完之后,奖金归书院,但是学员们的开销,书院会给报销。   这些悬赏,大家族的人都不屑接手,刚好给学生们练练手。   卫道书院的课题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丙级和丁级的课题学员都不屑接,所以甲级和乙级的课题之间的竞争就十分激烈。   一般来说,没有加入任何小组的学员被迫选择丙级的课题,另外高级的课题一个人也难以完成。   至于丁级的课题,不光赏金少,而且妖物都弱得很,很难达到练习的目的,几乎没有人选。   千岭岩觉得七个人做一个课题太浪费资源,大家还是分开成四个组,当然会有一个人是自己一个组的。   徐飒总是无脑支持千岭岩,“好的。我要求和缘千玉同学一组。”   “好。”千岭岩说,“然后赵子语和曲悦师姐一组,常维其和雷川一组,我自己一组。怎么样?”   大家都没有意见。   “还有就是徐飒和赵子语照顾好你们组的女生。”千岭岩说。   “请多关照,徐飒同学。”缘千玉说。   “我照顾他还差不多。”曲悦说。   “大家自己选课题。要是有人抢课题,你们大家自己处理一下。我已经选好课题,恐怕得马上动身了。”   千岭岩说罢,找老师领了课题,立刻启程了。   “只有千岭岩现在还在做丁级的课题吧,‘丁级杀手’的称号果然当之无愧啊。”有人议论。   “啊,刚才那是最后一个丁级课题了吧。真不知道以后没有丁级的课题了,他该怎么办。”周围一阵哄笑。 第二十章 冰雷围猎(一)   甲级课题的发放处,四个组的领导者们聚集,而雷川也掺和进去了。只有最高级的课题才能让他提起兴趣。   “雷川,你一个新来的,就别做甲级的任务了。”有人开口,不知道是好心出言提醒,还是瞧不起人。   但对雷川而言,他默认一切此类的话语为寻衅。   “我就非要做甲级的,你要怎么样?”   “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我更关心你和千岭岩的决斗谁赢了?”开口的是流家流影,他和雷川的脾气一样不容人,所以话里都是火药味。   雷川冷哼一声,“那家伙赢了。”雷川高傲,但不至于输了不认账。   流影冷笑,“你连个不会气决的人都赢不了,还敢接甲级的课题?那家伙也只是接了丁级的课题吧。”   雷川不擅长打嘴仗,不知该如何反驳。   “话说,你流影不也是千岭岩的手下败将吗?”徐飒听到这边动静,过来给雷川解围。   流影最恨别人提这一茬,他当时只是一时大意,不然他怎么会输给千岭岩。   流影败给千岭岩的事也就几个人知道,大家都没张扬,其他人并不知情。现在被徐飒点破,议论四起。   “徐飒。乱说话,你就不怕家里人打你屁股吗?”   说话的正是流影组里的江艺。江艺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十分配她的气质。   也许是因为江艺是水之气使用者,她浑身散发着水的灵性,尤其是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是一汪清泉,更是令人着迷。   “嘿嘿。”徐飒打了个哈哈。   既然江艺出来维护流影,徐飒也不好不给女生面子。   “分给雷川一个甲级课题吧。要是是有意见,就划下道来,我徐飒都接着。”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雷川说道。   徐飒知道雷川不是针对自己,只是他的性格好强,才不让徐飒帮忙,是以徐飒并不见怪。   “千岭岩竟然自己建了组,真是太不把家里人放在眼里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开口道。   雷川没听懂这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千岭岩堂姐千岭雪。   千岭雪认为,不管如何千岭岩都应该以家族的利益为重,他不能因为自己没让千岭岩加入自己的组而另立门户。   千岭雪发话,徐飒也感觉为难,“雷川,要不你就先接一个乙级的课题吧。她是千岭岩亲堂姐,等千岭岩回来了,咱们在做计较。”   雷川心里有气,但并不是不容情的人。千岭岩人不错,雷川也不愿意下了千岭岩的面儿。而且,常维其是千家的人,雷川也得考虑常维其的感受。   雷川和常维其选了一个乙级的课题,结伴出发了。   只是以雷川的脾气,这个梁子双方算是结下了。   丰源城黄家,悬赏纹银五十两,到日照森林猎捕崎角犀。   黄家给的价钱不算低,但任谁都知道这钱不好赚。若是单纯的猎杀一只崎角犀,倒还不算什么,只是黄家要求活捉,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   崎角犀皮糙肉厚,极富攻击性。若是想要活捉,很难控制力道。要是力道失控杀了崎角犀倒不算什么,就怕力道不足,反倒先把自己交代下了。   五十两纹银的价钱已经不低了,可是黄家只招募了三名斩妖士。不过有黄梅儿带队,三名斩妖士也足够了。   “接悬赏。”一个少年不客气的冲黄家的招待喊道。   那招待正在打瞌睡,被这少年打扰,有些气恼。他抬起头,打眼一看,这少年十几岁年纪,后边还跟着一个少年,也只是十几岁。   招待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不好好看好,当这里是耍玩的地方了。   “起开,小子。看清楚了,这不是小孩和尿泥的地方,想和尿泥回家自己玩去。”   两个少年四目相对,看来被人小瞧了。   “雷川,这...”站在后面的少年说道。   不错,二人正是雷川和常维其。黄家的悬赏正好就是那个乙级的课题了。   在丰源城谁敢不给雷家父子的面子?雷川觉得这黄家的招待让自己在常维其面前丢了面子,心里很是不爽。   那招待没见过雷川,自然不认得他,误以为他是毛头小子,也在情理之中。如此看来,雷川对这招待动怒,似乎有些不讲道理。可是你去丰源城打听打听,雷家父子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   雷川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让黄奇星那老头出来,搁平时,这破悬赏小爷还不愿意接呐。”   黄奇星正是丰源城黄家家主,黄梅儿之父。那招待心里发慌,在丰源城敢这么喊黄奇星的名号,要不是家里势力不凡,一准儿是犯了疯病。   那招待杵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发愣之时,后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当是谁这么霸道,敢在黄家门口...大喊,原来是雷川少爷。日照森林一别,黄姐姐可想着你哩。”   黄梅儿本想骂雷川几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惹了雷川他准不算完。   “黄梅儿,小爷接你们家的悬赏,是给你们面子,知道吗?”   接悬赏?要是有人告诉黄梅儿雷川接他们黄家的悬赏,那么黄梅儿一定会打断这个人的腿,因为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可是,这话是从雷川口中说出,由不得黄梅儿不信。   黄梅儿心里不解,但却高兴不已。五十两纹银请雷家的少主给自己打下手,这买卖怎么想也赚啊。   “混账,这是雷家的公子,真是瞎了你的眼。还不快给雷公子登记?”黄梅儿痛斥下人。   “哼。以后招子放亮了,见到姓雷的,躲着点走。另外,也给我这位同学登记一下。”   “是...是。”那招待唯唯诺诺,心说你也没跟我说你姓雷啊。   “雷川,咱们关系归关系。可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接了悬赏,到了森林里,就得听我的。”黄梅儿怕雷川的脾气坏事,提前打好招呼。   “切。知道了。”   “我看也不会再有人接这个悬赏了,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黄梅儿说道。   第二天清晨,六人集结在日照森林,准备猎杀崎角犀。   到了崎角犀经常出没的领地,六人脚步慢了下来。   黄梅儿吩咐众人留意崎角犀的踪迹,而她却处理好六人留下的痕迹。有些妖兽已经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所以猎捕妖兽的要则之一就是不留痕迹,以免引起妖兽戒心。   猎捕妖兽要则之二,陷阱是猎人的好朋友。黄梅儿在水、草充足之处,设好套子。等待,有时候比追猎更有效。   做好准备,六人便在林子里搜寻崎角犀的踪迹。因为只有黄梅儿是内行,所以进度十分缓慢。   “真是奇了怪了。”黄梅儿说道,“这崎角犀的踪迹怎么时隐时现的,好像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黄梅儿都想不通,别人就更不必说了。   “我看地上踪迹,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大家小心。”日照森林时有人至,但出于谨慎,黄梅儿还是出言提醒。   常维其头部微转,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人来了。”   不远处,有一个大汉缓缓朝这边六人走来。此人衣服有几处被撕破,而且布满血迹,血迹已干,明显是经历过一番搏斗。   那人衣服被撕破,露出胸口和腹部的几处肌肉。他看见这边六个人,停下了脚步。   “领队,我过去看看。”一名受雇的斩妖士说道。   “好。”黄梅儿点头。   “我也过去看看吧。”常维其说道。   黄梅儿没反对,两个人一块过去了。   “请问阁下怎么会出现在日照森林?”受雇的斩妖士问道。   那大汉眼神一凝,观察来的二人。   不待那大汉答话,常维其抽出长剑,顺势横劈。   大汉早就防备着二人,他身上泛起土黄色的气,挡住了常维其的一剑。   常维其见一击不中,大喝一声“退!”   那斩妖士步子稍慢,被那大汉一掌拍中胸膛,不死也快见阎王了。   此时大汉气势外露,众人大惊,“是妖!”   众人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快退,我们不是对手。”常维其大喊,他离那妖最近,对那妖怪的气的感知也最深。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先给我留下来吧。”   妖怪大喝一声,一足高举,狠狠砸在地上。一足踏地,激起气浪直追常维其。   此时,若是常维其跃起,自然可以避过气浪。但是,他逃跑的速度势必受到影响,被妖怪追到,他的下场不会比那个斩妖士更好。若是不跃,气浪也震他个半死。   正在焦虑之时,常维其急中生智。   “乘风破浪。”常维其趁气浪袭来,将自己的气融于气浪之中,乘势而退。   乘风能够破浪,奈何风势过盛,常维其虽然随着气浪远走,但身上却受了重伤。   常维其竭力稳住身形,可终究还是败给了气浪,被击飞出去,口吐鲜血。   雷川扶起常维其,和众人飞速的逃进了森林深处。   妖怪大笑,“还想偷袭你爷爷,真是不知死活。”   他见众人跑远,也追不上了,就准备享用毙命在自己掌下的那个倒霉蛋。   五人确认四周安全,停下休息。   “可恶,崎角犀没找到,碰到个煞星。”黄梅儿大气。   常维其又吐出一口血,刚才疲于奔命,这口血一直压在喉咙里,现在吐了出来,舒服了很多。   “已经找到了。”常维其说道,“那妖怪就是。”   “你怎么知道?”众人不解。   “他的衣服。衣服因为战斗被撕破,而且粘上了血迹,可他露出的皮肤却没有伤痕,说明血不是他的。而且从衣服被撕裂的形状来看,也应该是崎角犀的独角造成的。我猜,这妖怪化成人形不久,就杀死了一个人,刚好捡了他的衣服穿。”   虽说这崎角犀刚化作人形,实力却不容小觑。因为妖怪实力的强弱取决于气,而不是能否化为人形。   “是了。”黄梅儿附和,“怪不得崎角犀的踪迹时隐时现,因为他刚幻化人形,还不太熟练,所以有时是人形,有时是兽形。”   “而且他还修炼了土之气,我们要是硬碰肯定不行。”常维其说道。   听常维其的话,意思是还是要和那妖怪交手。另外两个被雇佣的斩妖士可不想送了命。   “喂,喂!你们自己想送死,老子可不陪你们。告辞了。”不待黄梅儿挽留,那人就离开了。   见有人已走,最后受雇的斩妖士也不愿留了,“抱歉了,黄小姐。我也告辞了。”   那人走的也快,看来是被那妖怪吓得不轻,简直一刻也不愿多呆。   “真是的,我也没说非得抓这一只啊,跑那么急干嘛。”黄梅儿说道。   “不,我们就抓他。不过,生死不论。”雷川说道,“黄梅儿,你要是想抓别的,你自己去吧。我雷川不奉陪了。”   常维其也是这个意思,那鬼四爷比这崎角犀不知强了多少倍,他不能退。   黄梅儿虽是女流,却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她比二人年长,怎么能落了黄家的名声。尤其是听雷川说那句“生死不论”的时候,黄梅儿深深被感染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崎角犀的身死。   “雷川,你别小瞧人。姐姐,可厉害着哩。只是走了那俩人,怕是更难办了。”   “人心不齐,还不如没有。”雷川冷冷地说。   “总之,我先给两位道个歉。”黄梅儿说道,“这次情报有差,差点让我们送了命。”   猎捕妖兽守则之三,情报是猎人的生命。了解妖兽的习性和实力,会大大提高狩猎的成功率。   “现在先不用急着道歉,等处理了那崎角犀,再说这些话吧。”雷川说道。   “对。”常维其点头,“我现在受了伤,至少要修养两天。还麻烦你们多多照料。”   “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黄梅儿说道。   “好。黄梅儿,你先照料好常维其。我去去就来。”   雷川没有解释什么,说完就走。   “这雷川真是。”黄梅儿发牢骚。   “黄姐姐,那妖怪早晚会去吃水,可是咱们下的套子怕是对付不了他。还请你去先取了套子,免得引起妖怪警觉。等我养好了伤再作计较。”   黄梅儿心想也是,于是她急忙处理好自己下的套子,处理好痕迹。   等黄梅儿回来的时候,雷川早已返回。   那个被杀的斩妖士用的是长枪,雷川又偷偷返回,取了那斩妖士的武器。那妖怪万万想不到,雷川竟敢去而复返。   四天之后,河边。   黄梅儿再次设好陷阱,常维其的伤势已好。三人隐蔽起来,正在蹲点。   三人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等着,无论人还是妖,都要喝水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日正午,那崎角犀化作人形,来河边饮水了。   崎角犀刚走到河边,突然地面下陷,伸出两条岩土化成的绳索缠住崎角犀,把他拖进坑洞里。   崎角犀大意中了陷阱,但却没有受伤,而且他是土之气使用者,岩土所化的绳索被他毫不费力就挣脱了。   “哼。无名鼠辈,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坑洞之中发生了爆炸。   “可恶,是爆破符。”坑洞被炸塌,崎角犀灰头土脸的从土里爬出来,身上已负了伤。   崎角犀刚探出头来,只觉得寒气一闪,“不好!”   常维其一剑正正劈向崎角犀脑门,崎角犀躲避不及,这一剑并没落空。   “原来是你!臭小子,你今日必死。”崎角犀化成人形的脸上长出一只形状奇异的犀角,常维其一剑恰巧劈在角上,并未伤了崎角犀。   常维其不说话,只是快退。   崎角犀紧追不舍,刚追没几步,又掉进了坑洞。   “可恶,我明明跟着那小子逃跑的路线追他,怎么他不会掉到陷阱里。”这次崎角犀有了防备,可是爆破符的威力还是让他再次受了伤。 第二十一章 冰雷围猎(二)   崎角犀小心翼翼的从坑里爬出来,思忖对敌之策。显然这一次敌人早有准备,下了不止一个套子,一不留神崎角犀可能就载在这几个后辈手里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搞的什么鬼,让陷阱只攻击我一人,但是,别忘了我用的是土之气。”   崎角犀双掌猛然触地,“振波。”   顿时,大地震动,崎角犀找到通过大地振波的反馈,寻出陷阱,并加以摧毁。而且崎角犀还有余力,控制“振波”攻击常维其。   常维其身形一跃,有三、四个成人身高,往河里跃去。   水性柔,“振波”难以传到水上。   “蠢货,你不知道崎角犀是游水高手吗?”崎角犀冲进水里,速度只比在陆地上稍慢一些。   一旦常维其落入水里,速度定然比不过崎角犀。   常维其微微一笑,“你才是蠢货,因为我是冰之气使用者啊。”   常维其双脚落在水面之时,脚下立刻凝出浮冰,然后常维其长剑一甩,“冰霜旋风”。   一股冰气所化的旋风急速掠向崎角犀,所过之处水面皆被凝结。   崎角犀提气,想要跃出水面,不料忽然河中之水化作绳索,将他紧紧缠住。   崎角犀身形一滞,脚踝还没有出水面,水面就被冻结,而且身上的水绳也变成冰绳了。   不管水绳还是刚才陷阱里的土绳都是黄梅儿的杰作,黄家的传家气决名为《困缚明诀》,能将五行之物幻化绳索,用于困敌。   至于为什么陷阱只攻击崎角犀,也是因为黄梅儿。本来陷阱的支撑结构十分坚固,踩上去绝对不会掉落,但是当崎角犀踩上去时,黄梅儿控制土绳破坏了陷阱的支撑结构,造成了陷阱只攻击崎角犀的假象。   “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你们困不住我的。”果然崎角犀气势放出,附在崎角犀身上的冰,已经开始裂纹了。   “不是为了困住你,只是想给我争取时间罢了。”岸上的雷川说道。   雷川双手聚集大量雷气,在手中形成雷球,然后雷球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双·降雷术。”   就在雷球在手中消失的一瞬,崎角犀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雷漩。   “这才是降雷术的真面目,若是让我施展出来,千岭岩你能破这个气术吗?”雷川自问。   一时间风云色变,雷漩之中碗口粗的青雷呼啸而来。   常维其跃向河对岸,此时要是还死站在河里,肯定被电死。   崎角犀双目圆睁,冷汗直流,但他只得硬抗,“岩壁”。   淡黄色的土之气急速凝聚,颜色也越来越深,直至气化为实体,崎角犀完全被岩壁包围。   “灵气化形!”三人大惊。   青雷灌顶,威势逼人,这一招直接劈开岩壁,命中崎角犀。   “啊......”崎角犀的撕号传了出来。   降雷术只在岩壁上方开了个口子,四周的岩壁却还完好,挡住了三人视线,不知道崎角犀死了没有。   “结束了?”雷川问。   此时雷川的气消耗极大,那种威力的气术,果然不是随便用的。   “雷川,小心!”黄梅儿大喊。   突然岩壁破裂,崎角犀冲了出来,目标正是雷川。   气和体是相互关联的,雷川气的消耗对身体造成的压力也不小。好在黄梅儿出言提醒,雷川反应够快,顺手抄起插在地上的长枪,硬刺一枪,和崎角犀相对。拳枪相接,两人受力,各退了数步。   此时崎角犀受了重伤,而且他本身的速度也不快,肯定逃不掉,所以他要想活命,只能背水一战。   此时,雷川消耗最大,所以崎角犀打算先拿下他。   要不是雷川有武器相助,他早就被崎角犀杀死了。可崎角犀比雷川厉害的多,而常维其又离得远,一时难以支援,雷川终归是要落败的。   崎角犀出手狠辣,使出一记杀招,打算先料理了雷川。   “土困术”黄梅儿出手相助,数条岩土绳索从地上伸出,缠住崎角犀全身。崎角犀用气一震,绳索立断,只是被雷川躲开了杀招。   雷川被黄梅儿救了一命,嘴上却是无情,“蠢啊你。不会脚下使绊子吗,这么浪费气,有什么用。”   确实,黄梅儿和崎角犀实力差距过大,她的困术完全困不住崎角犀,倒不如缠住崎角犀的双足,来为雷川制造优势。   黄梅儿没空和雷川吵嘴,她听了雷川的话,让岩土和草木结成绳索牵制崎角犀。   常维其赶来,把雷川护在身后。   “独角钻。”崎角犀的独角聚集大量的气,朝着常维其奔来。   这一招当真迅猛,黄梅儿结的绳索也被冲断,崎角犀的速度没有明显的减缓。   “冰镜”。   《冰诀》之中的防御气术,常维其耗尽全部的气,将气注入冰镜,全力以赴。冰镜形成将常维其完全挡在后面。   崎角犀的角撞上冰镜,只是停了一瞬,大约只有一秒。   就趁这一瞬,黄梅儿“土困术”“木困术”齐用,竭力阻拦崎角犀。   然而,崎角犀大约也只停留了两秒。   “破!”崎角犀大喊一声,冲破了绳索和冰镜。   可是当崎角犀冲破冰镜之时,面对的不是气已经耗尽的常维其,而是雷川。两人趁冰镜挡住二人之时,急忙换了位,以便迎敌。   “雷华炼体”。   崎角犀破开常维其的防御气术,已属不易,没想到还有雷川的半防半攻的气术。   雷川双手紧握崎角犀的独角,将满身雷华释放到崎角犀的身上。可是崎角犀的攻势太猛,纵然有雷华炼体的保护,雷川还是被独角刺破胸膛,然后狠狠的顶飞出去。   不论是气或是体力都已经到雷川的极限了,随后雷川意识模糊,昏死了过去。   崎角犀被雷川所伤,正想调息,却见常维其执剑而至。   “仙人指路。”,常维其这一剑直刺崎角犀左目。   崎角犀用气抵御,这是他仅存不多的气了。   就趁此时,黄梅儿出手。   “金困术。”地上数条金色锁链缠住了崎角犀,看锁链的凝实度,显然黄梅儿也隐隐达到了灵气化形的水准。   黄梅儿的金困术是压倒崎角犀的最后一根稻草,金色的锁链是此时的崎角犀绝对挣脱不了的。   黄梅儿取出两把形似鱼骨的匕首,插进崎角犀的后背,锁了他的琵琶骨。如果无人相助拔出匕首,崎角犀使不出半分气来。   “没想到活捉了这崎角犀。”黄梅儿说道,“咱们先把雷川送回去,这崎角犀就等我回去让人前来处理吧。”   常维其点头。   这次真是惊险,难道这就是乙级课题的难度吗。常维其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其实这个课题的难度已经不输给甲级的课题了,只不过他们俩运气不好,花了做甲级课题的力气,却只得乙级课题的分数。在学期末成绩评定的时候,这对他们二人而言可不算好事。   雷川意识复苏,缓缓睁开眼睛。此时,雷川正躺在一间雅致的房子里,他刚想起身,不料却牵动了伤口。   “嘶...”还挺疼,雷川心想。   “怎么样了?”常维其、黄梅儿问雷川的伤势。   “小伤而已。课题怎么样?”雷川此刻最关心的是课题,而不是伤势。   “圆满。”黄梅儿说道。   “黄梅儿,你们黄家要活的妖怪是在干嘛呐。”雷川问出了萦绕心头已久的问题。   “也没什么。只是用来研究妖怪身体构造,方便后人的捕猎工作。”黄梅儿在这一方面没有多说,然后忽然转了话题,“你去卫道书院见到千岭岩了吗,别忘了跟他说,我还欠他一声‘谢谢’和‘对不起’。”   黄梅儿回来听许家的人说起自己晕倒时,正是千岭岩挺身而出救下了众人。而黄梅儿醒来的时候不明真相,和千岭岩针锋相对,所以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千岭岩。   “见到了,那家伙又变强了。”雷川咬咬牙。   黄梅儿笑笑,这雷川还真是争强好胜。   “对了,悠悠怎么样?你们是同乡,你可得照顾好她,别让她受欺负了。”   “她怎么样,我怎么知道。而且她跟我加入了不同的组里,以后免不了争斗,还谈什么照顾啊。”   “她加了丰家的组,是吗?”黄梅儿问。   雷川点头。   “我不是劝你也加进丰家的组里吗?你怎么不听我的?”黄梅儿的话里竟然渗透着关怀的意味。   “怎么了?”黄梅儿的话似乎有什么深意,常维其急忙问道。   “这...我不好多说,不过我是不会害你们的。”黄梅儿说道。   “女人就是麻烦。”雷川说道,“不说拉倒。反正我现在加了千岭岩的组,是不会随便离开的。所以,理由你说不说也无所谓。”   常维其点点头,他自然也是如此。   黄梅儿见说不动二人,也不再浪费唇舌,起身告辞,去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出了屋门,黄梅儿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们加都入了千岭岩的组,这个千岭岩倒是有趣。不知道,你有和丰家抗衡的实力吗。”   第二天,雷川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和常维其告别了黄梅儿,回卫道书院去了。   黄梅儿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希望我们永远都如同昨日一般,一起并肩作战,而不会站到彼此的对立面去。” 第二十二章 刚柔并济   卫道城以东五十里外,有一个名为落霞镇的村庄。   落霞镇是个小镇,距卫道城不算太远。因为气候的缘故,傍晚时候的落霞镇,西边的雾气颇浓,落霞挂在天际。落霞镇也因此得名。   落霞镇的一处茶棚里,赵子语和曲悦正吃着茶水,欣赏晚霞。赶了大半天的路,权作修整。   “师姐,这落霞镇看起来安宁的很,真不像有妖怪藏匿的样子。”   “情报应该不会有错。等到了晚上,邪念蠢蠢欲动之时,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过,现在还是先好好欣赏晚霞吧。”   曲悦侧过头,面向晚霞。   赵子语也抬起头,看着晚霞。赵子语眼睛的余光自然的扫到了曲悦身上,她正静谧的坐着,从赵子语的角度看来,仿佛晚霞也披在了曲悦身上。   曲悦很少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千岭岩,你变强了呐。”想到千岭岩的时候,曲悦微微笑了。   回想起来,真正和曲悦的脾气合得来的,也就只有千岭岩了。千岭岩是曲悦最好的朋友,而千岭岩最好的朋友却是徐飒,这让曲悦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曲悦不光不爽徐飒,甚至连人见人爱的黄莺也有些不喜欢。   渐渐天色暗了下来,曲悦不在胡思乱想,“子语,该走了我们。”   赵子语急忙跟上。   曲悦和赵子语也是接了一个乙级的课题,因为曲悦老爸的缘故,所以没人为难他们。   根据情报,有一众妖怪潜藏在落霞镇,人数不详。而且有人命丧与这伙妖物之手,曲悦和赵子语正是为此而来。   两人在镇子里逛来逛去,毫无头绪。   “师姐,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先找个小店落脚。要是天太晚了,就不好找店家了。”赵子语说道。   “也好。”这种寻踪觅迹的活儿简直不是曲悦能做的,她只想找个妖怪,然后拽过来狠狠的揍一顿。   落霞镇不大,所以只有一家客栈。自然客栈也以镇子为名,名曰落霞客栈。   赵子语走到柜台,招呼小二,“麻烦开两间下房。”   根据卫道书院课题费用报销细则,入住客栈只能住下房,否则不予报销。   “两位,到落霞镇有何贵干啊。”小二开口。   这小二倒是热肠子,和两人攀谈。   赵子语开口快,道:“我们姐弟二人出门探亲,见贵镇晚霞漂亮,一时忘了时辰,所以今晚先找个住所。”   客栈人乱嘴杂,赵子语怕露了风声,于是随口编了个瞎话。   “要说晚霞,两位可算来对地方了。落霞镇的晚霞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气的,两位不如多住几天,落霞镇的晚霞要是只看一次那可亏大了。”   “好,好。”赵子语点头,由小二领着去了客房。   屋里闷得慌,所以两人收拾好房间之后,来到一楼大厅找了座位,准备吃晚饭。   点好了菜,赵子语叫住小二,“小二哥,等会儿吃完了饭,我和姐姐想出去逛逛,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小二面色有些尴尬,“不瞒这位小哥,落霞镇只是小镇,没什么好耍的地方。”   赵子语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么这附近有什么买配饰的地方吗,既然来一次,我带我姐姐去看看。”   曲悦心里暗笑,赵子语想要出去找寻妖怪的踪迹,居然拿自己当幌子。等出去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在镇西有一家店,你们沿着街道一直往西走两刻钟差不多就到了。”小二答话。   “多谢小二哥了。”赵子语掏出一钱银子,赏给小二。   小二满口称谢,“多谢小哥。”   “对了,你们镇子里安宁吗?有没有什么不明人士,或者有怪事发生?我们出门在外,安全居在首位,麻烦小二哥哥务必尽实相告。”   这才是赵子语真正想问的,刚才那些只是铺垫。此时天色已晚,但还是有许多人在店里吃饭,赵子语若是突然发问,恐引人生疑。   “小哥,放心就是。”小二得了钱合不拢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落霞镇,从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这妖怪隐藏的还挺深嘛。”赵子语心想。   赵子语、曲悦吃完晚饭,出了客栈。   “师姐,这镇子虽然不大,可咱们就两个人也无从下手啊。你说咱们先去哪里好啊?”   曲悦坏笑,“不是说要带姐姐去买几件配饰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赵子语挠挠头,道:“好。反正也没有头绪,咱们先去镇西转转。”   赵子语知道曲悦素来干练,不喜欢什么繁杂的饰品。而正是因为她喜欢干练,而且留着长发,所以她总是扎马尾。   于是赵子语就在镇西买了条发带送给曲悦。说实话,发带并不值钱,赵子语挑了一条最贵的也只花了三文钱,还不如给那小二的赏钱多。   曲悦却高兴地很,心想“千岭岩家里的人就是会做事,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收获,打算打道回府了。   “呀呀呀...气死我了。”曲悦急躁的不行,要不是今天赵子语送了她一条发带,还算小有收获的话,她一定会发狂的。   赵子语倒是没什么大情绪,一天找不到,就多和师姐待一天。   “子语,你怎么不着急啊。实践课只有十五天的时间,要是超了日期,不但落下其它的课,还要受罚哩。”   “因为我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啊。”   曲悦疑惑的看着赵子语,赵子语接着说道,“首先我们毫无目标,要是这都能找到,那我们直接去赌场,肯定赚一票大的。其次,我仔细研究过他们的资料。他们隐藏的十分隐秘,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所以他们留下的痕迹肯定被处理的十分到位。哪怕他们现在就在我们身旁,我们也未必就发现的了呐。”   “所以说,你今天出来是消遣师姐来了。”说着,曲悦恶狠狠的用右臂箍住赵子语的脖子。   “师姐,我错了,错了,你放开我吧。”   曲悦哼一声,“再有下次,直接掐死你。”   “咳...再也不敢了,师姐。”赵子语表完态,接着说,“我猜他们应该是白天活动。白天人多,他们化作人形,混迹于人群之中,比在晚上活动可安全多了。所以,我们明天再出来看看。”   忙活了一晚上两人也累了,所以回到客栈之后,也没在闲聊,就各回各屋了。   赵子语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觉。虽说一天找不到妖怪,就多和师姐待一天,可是课题完不成的话回去真是不好交代。因此赵子语心里还是很着急。   “嗯...他们隐匿在镇子里,没有什么害人的举动,那么应该找什么东西或者打听消息。可他们会怎么打听消息呐?要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办呐....”   “我会怎么办!”赵子语灵机一闪,“小二!”   这个镇子只有这里一个客栈,只要来到落霞镇过夜就免不了和小二打交道。所以说要想打听消息,找小二最合适。   赵子语急忙起床,出了房门。   此时,店里早打了烊,四周一片漆黑。   忽然,赵子语听得门口响动。天色太黑,赵子语瞪大眼睛,仔细观瞧,原来是小二出门去了。   赵子语急忙去敲曲悦的门,要是这事儿不叫上曲悦,曲悦说不定就真的掐死赵子语了。   曲悦躺在床上,刚待睡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师姐。”赵子语隔着门轻声喊道。   曲悦听门敲得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曲悦换好衣衫,打开了门,“怎么了?”   “边走边说。”   赵子语在路上大体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曲悦连连点头,“想不到,你小子还真有些鬼才。”   两人隐于夜色之中,悄悄跟着小二。   那小二走到一个巷口,四顾张望一番,从怀里不知取出什么东西,放在了一块石头底下,然后顺手从石头底下取出一个钱袋。   小二掂了掂钱袋,满面堆笑,然后快速离开了。   “怎么办?”打架以外的事,曲悦统统不擅长,所以问赵子语的意见。   “别急。看小二行走的路线应该是回客栈了,我们先不必管他。小二放在石头下的东西才是关键。等会儿肯定会有人来取,到时候我们跟着那人,再作打算。”   果不其然,不多时有一个中年男子从黑暗中出现。他随意的四下瞅瞅,取了石头下的东西,快步离开了。   那中年男子转过几个街道,进了一所民居。   屋中还有三个男子,那个刚取完物品的男子取出怀中的东西,“大哥,东西得手了。”   “老三,辛苦了。”坐在首座的男子说道,然后顺手拿过东西来。   原来这物件只是卷在细竹筒的一张纸条,那大哥说道,“没事。今天来镇子的只是些贩卖货物的商人或者探亲的人,没有斩妖士。”   “大哥,你说咱们何必这么小心。人类的斩妖士都是笨猪,咱们都来了半年多了,也不见起什么风声。”坐在一侧的一个男子说道。   “老四,小心使得万年船啊。你可知道,我们此刻的安逸正是因为我们事事小心的缘故。再者说,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妖族与人族一战的成败。岂能马虎?”   “老四,你听老大的。”别人都说过话了,所以刚才开口的人定是老二了。“人族凶残,残杀我妖族人士,而且总体实力比我们妖族要强大太多。所以我们一定要摸清楚人族的实力,尤其是卫道城七大家的实力。如果我们马虎,咱们四兄弟死在这镇子上倒不算什么,就怕误了妖皇的大计。”   “大哥...”老四还想争辩。   “不必说了。老二你装好机关,大家抓紧休息,明天还要干活。”   老大直接下令了,老四嘴里的话硬是又给咽了下去。他前几天没听老大的命令,见一个人类不顺眼,直接杀死了。事后手脚处理的都很干净,还不是没有事,老大就是神经过敏,自己吓唬自己。   这妖怪的老四心里不服,那里却知道,正是他胡乱杀人露了四妖的踪迹。   屋里熄了灯,那四只妖怪安歇去了。熟不知他们的谈话完全被潜藏在屋外的两人给听到了。   “师姐,这伙妖怪小心的很。就连睡觉也要先装好机关。可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关,咱们要是贸然进去,恐怕会吃亏。”赵子语低头沉思对策。   “那怎么才好?”曲悦也感觉头疼。   “说来也不难。等明儿一早,他们自己就会拆破机关,咱们在外面埋伏就好了。”   赵子语和曲悦怕留下什么痕迹,不敢再院子里埋伏,只得藏在大门外,等妖怪出门时,再偷袭他们。   曲悦性子爆,等了一会儿就不想等了,要不是赵子语拉着她,她直接就冲进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四周一片静寂,大门里的声响划破了静寂。这伙妖怪还真是敬业,从天不亮一直干到天黑。   老三刚打开门,还不待伸个懒腰,就见门外闪出一个小女子。   这个女子看到他竟笑的是如此兴奋,瞬间这张笑靥如花的脸变得杀机四射,这一切只在弹指一瞬之间,老三不等反应,就被一拳打进了院子里。   老三此时受了重伤,吐出一口血之后,难以维持人形,被打回原形。   老三的身子变得洁白甚至微微有些透明,身上的衣服滑落,双足消失,像是一个实体的幽魂,紧接着五官也消失,在脸的正中间出现了一只漆黑的眼睛。   这四兄弟是“白面怪”化身,白面怪最善模仿各种人形,也就是俗称的变身术。让他们混迹人群来打探消息,绝对是最佳之选。   “三哥。”除了老三,离门口最近的就是老四,他看三哥被打飞,吓愣了神。   “你往哪里看呐。”赵子语突然出现,拍了老四一掌。   老四被打伤,只吐了一小口血,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突然,他发现自己竟然难以调动体内之气,也现出了原形。   曲悦修力之气,伤人筋骨;而赵子语修柔之气,伤人脏腑经络。   老四就是被赵子语伤了经络,一部分气被阻绝,所以现出了原形。   老二急忙查看两位兄弟的伤势,老大却全然不顾,他右手现回原形,一只雪白的大手急速伸长把两人一揽,揽到院子里,然后用气一震,关上大门。   这两人绝不能活,不然他们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老大的想法是对的,可是他忘记了一点,就是他们这兄弟四人已有两人受伤,现在还有能力留下二人吗?   赵子语和曲悦根本就没想逃,两人被揽到院子里之后,直接冲过去动手。   老大、老二也显出原形,迎战!   老大掩护老四对战赵子语,老二掩护老三对上曲悦。   老大实力稍强,对上赵子语虽说是节节败退,却一时半刻没什么大的危机。可是老二那边情况却极其恶劣,曲悦本来实力就比赵子语要强,而且出手十分狠辣,有好几次老二为了掩护老三差点死于曲悦拳下。   眼看老二坚持不了多久,老三仅有的一目里流出滚滚的热泪,“大哥,二哥,四弟!老三先行一步了。”   老三十指交叉放于胸前。   “那个姿势是...”   “三弟(三哥)不要......”   “禁·白面秘术!啊...”老三大吼一声。   白面的秘术,一辈子只能用一次。因为用完,必死。   老三刚才受的伤仿佛全部被治愈,这种秘术本来就是给自己造成致命伤,然后换取力量。至于坚持时间的多少,则取决于施术者的气和意志。   白面的力量来源于身体的收缩能力,伸缩能力越强,弹性也就越强,就能爆发更多的力量。   可是肌肉的伸缩有它的限度,一旦超过这个限度就会受到永久性的损伤。而秘术就是强行用气撕裂全身肌肉,然后用气暂时连接,短时间增幅肌肉的弹性,以获得巨大的力量。   “看来,是天要亡我四兄弟啊。”老大的独目上也留下了泪水。   接下来的一幕,完全震撼了赵子语和曲悦。   另外三个兄弟摆出了和老三完全相同的姿势,“说好了,同生共死呐...”   “禁·白面秘术”。   “禁·白面秘术”。   “禁·白面秘术”。   “啊......”   顿时,院子里爆发冲天的妖气,曲悦和赵子语也被这四位妖怪的兄弟之情感动,可是这是战争,一场人与妖的战争,他们必须完成作为斩妖士的职责。   老大和老二身形暴涨,可老四却没有什么变化,他的大部分气被赵子语封住,根本使不出秘术来了。   “可恶!啊啊啊啊...”不知道这白面怪没有口舌,怎么能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老四的眼睛布满血丝,“秘术,快出来啊。你这混蛋...”   “老四,别纠结这个了。先对敌。”   时间拖得越久会对四兄弟越不利,所以老大急忙提醒老四快点助战。   “子语,小心。”曲悦道。   “嗯。”   “伏天手”。四只洁白的手张开,像一张大网向赵子语和曲悦扑来,气势汹汹。   由于老四没有施展秘术,他所在的方位留下空子,两人迅速闪避。随后赵子语出招攻向老四,曲悦反方向攻向老二和老三。   赵子语攻向老四,不料使用秘术的老大速度如此之快,他一个闪身挡住老四,一甩手把赵子语摔了出去。   曲悦攻向老二,老二不闪不避,用胸膛硬抗曲悦一拳,因为他的身体在使用秘术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再重的伤也不能让他的身体再死一次。   老二硬抗这一拳,给自己和老三创造了机会,曲悦难以应对两人夹击,被伏天手拍在地上,身体在地上砸下了一个坑。   “师姐,你没事吧。”   曲悦擦干嘴角的血迹,冲赵子语摇摇头,剧烈的痛疼已经让曲悦难以开口了。   四兄弟围住曲、赵二人,满面杀机。   “师姐,你信的过我吗?”赵子语面色严肃,冲曲悦喊道。   曲悦点点头,“当然。”   “好!待会儿你不必防守,只负责进攻就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绝对!”赵子语咬着牙,目光凝重。   “独龙刺。”四只白面怪右手化作螺旋钻头,快速旋转逼近二人。   曲悦轻喝一声,忍着痛冲向老四,四人使出的独龙刺完全被曲悦忽视,她心里想的是,这一拳我要你的命。   赵子语家传气决名为《气容万物引》,擅长以柔克刚。   “海纳百川”,赵子语的气像一条长河围绕在曲悦周围,独龙刺刺进海纳百川形成的气海里,便在难寸进。   赵子语、曲悦二人一人主攻,一人主防,攻防兼备,刚柔并济,两个人硬是打出了四个人的实力。   白面怪的独龙刺一接触“海纳百川”形成的气海,就快速退出,免得手臂陷住,被曲悦拽过去打。   这样下去,难免陷入持久战,到时候四怪不战自败。   “大家集中攻击一处。”老大喊道。   “没用的,海纳百川的气海可以由我控制各处气的疏密,即使你们攻击一处,我也可以让气在你们进攻的地方聚集。”   果然当三支独龙刺刺过来,完全被气海挡住,难进分毫。   “不好!”赵子语大喊一声。   老大的独龙刺在攻向这一处时,突然转了个大弯,从另一侧攻向曲悦。另一侧气海薄弱,根本挡不下老大的这一招。   曲悦专心对战,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体一侧的独龙刺。   突然,曲悦感受到脸颊一侧溅上一股热流。   曲悦用手触摸脸颊,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这是...谁的血。”曲悦不敢转头看这是谁的血,可是她的身子不听使唤,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到老大的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赵子语,则倒在一片血泊里。   “子语...你是傻瓜吗,谁让你过来了。”曲悦哭着喊了出来。   “师姐,说好了,不会让你受伤啊。”   四怪怀疑是不是自己花了眼,赵子语竟然笑了。   老大也被两人的行为打动,可是战争就是如此无情,“你们安心去吧,黄泉路上,我们兄弟会陪你们的。在这世界的另一边,我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老大趁曲悦分神,偷袭曲悦。   独龙刺像一条毒蛇,直取曲悦后脑。   “啪!”曲悦右手猛然动作,握住独龙刺,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们,都得死。”   此时的曲悦像一名死神,准备收割眼前这弱小的灵魂。生命,在死神眼里,只是脆弱的花朵。   曲悦身上的气势陡变,身上泛起淡淡发红的气,这是怒之气。   曲悦不仅是力之气使用者,而且她天生自带怒之气。在她愤怒之时,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霸龙!”淡红色的怒之气覆盖曲悦全身,让她看起来像一只人形怪兽。   “老四小心!”老大出言提醒。   曲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没有使用秘术的老四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去死。”曲悦一拳轰出,打向老四。   “四弟,快走!”   老二挺身挡住曲悦这一拳,想要和第一次挡拳一样,制造机会。可是,这一拳是曲悦含怒而发,一切似乎并不像老二刚开始想的那么顺利。   “凭借秘术,使身体有接近无限的弹性,也难以挡下这一拳吗?”老二看着胸口破开的洞,感慨道。   这一拳不仅没有被老二挡下,而且在贯穿二怪的胸膛之后,老四也被拳气震飞,受了伤。   “二哥...”   老二的白色的身体渐渐发灰干枯,已然身死了。   “老三,拦住她!”老大喊道。   “泰山压顶”。   老大和老三身体铺开,像一座大山一样,从上而下朝曲悦压了下来。   “开山!”曲悦大喊一声。   曲悦向头顶上打出一拳,老三的身体被贯穿。而因为老三的身体阻挡了拳力,所以老大并没有被曲悦的一拳打穿。可是老大中拳也受了重伤,秘术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大身体压下来,将曲悦紧紧缠住,曲悦挣出双手,想要将老大从自己身上剥离。   “老四,带上我们收集的情报,快走!”   四兄弟心意相通,老大、老三动手的时候,老四就已经猜到两位哥哥的意图了。   老四哭喊,“众位哥哥,若是有来生,咱们四人还做兄弟。”   老大松了口气,缠住曲悦的身体却是不放松,“兄弟们,咱们生生世世都是兄弟。”   ......   一所小医馆里,曲悦坐在赵子语一旁。   “那白面怪没弄死你,是你命大,以后别干傻事了。”   “说好的话,怎么能不算数?”   “...傻子。肯定是跟千岭岩久了,和那家伙一样傻了。”   “呵呵...也许吧。”赵子语脸色却凝重下来了,“那四怪...哎,看来不久就要爆发一场大战啊。”   曲悦面色也是有些凝重,道:“子语,这一仗,是我们输了。”   “啊。我们完成了课题,挖出了潜藏的妖怪,却输了战争。那妖怪不知道带走了什么情报,还真是让人在意呐。” 第二十三章 风玉之力   卫道书院。   徐飒替雷川解了围,开始考虑自己和缘千玉该接什么课题。   两个人看似讨论的火热,其实徐飒的心思全不在课题上,反正缘千玉说什么,他都说好。   缘千玉会加入千岭岩的组里,这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甚至心里十分不满。   “我第一次做课题,想做个丙级的。我怕要是课题太难,会给你添麻烦。你看,怎么样?”缘千玉问徐飒。   “好啊。我也没做几次更高级的课题,真要是做乙级或者甲级的课题,我心里也没底呐。”   徐飒是个老好人。他担心缘千玉瞎想,认为是她拖累了徐飒,才如此说话,好让缘千玉舒心。   可是这话落入别人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一旁的齐士嗤笑一声,“徐飒,你小子也太怂了。你要是跟着我们,说不定甲级的课题也做了好几回了。”   因为徐飒是七大家的人,所以齐士能踩徐飒一脚,心里觉得很痛快。另外,这也是在缘千玉面前表现的机会,说不定缘千玉就抛弃千岭岩,加入自己这一方了。   “缘千玉同学,跟着千岭岩那个丁级杀手,没前途的。你不如和我们一组吧,就是做甲级课题也没问题。”   徐飒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别人在自己面前挖墙脚。   “齐士,你在我面前,挖我们的组员,不太地道吧。”   “徐飒,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你跟千岭岩那个废柴混有什么好,他们千家的人都不肯要这废柴,你偏偏自己凑上去。这么跟你说了吧,今天就算千岭岩那废柴在这里,这墙脚我也挖了。”   缘千玉面色有些不悦,这群人简直把自己当成货物了,想抢就抢,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意愿。   “你至少得考虑到缘千玉同学的意愿吧,她可是主动找千岭岩,要求加入我们组的。对吗?”徐飒俏皮的冲着缘千玉一笑。   “当然。”缘千玉也笑着回应,搞得齐士好不尴尬。   齐士被将一军,气急之时,生出一计,“徐飒,你们做的这个课题,我也看中了。”   徐飒知道这是齐士在刁难。   由于课题有限,不同的组别选中相同的课题的情况时有发生。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老师的答复是“你们自己协调解决吧”。   自己协调有很多方法,而按普遍的规矩,就是决斗。   “这么说,你是想决斗了?”徐飒问道。   “正是。接招吧。”   齐士趁徐飒还没准备好,直接出手。   整个书院的人,都不太清楚徐飒的实力,说实话,齐士心里有些没底。   徐飒有惊无险的避过这一招,但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摔倒,显得有些狼狈。   “还没说开始,就动手。不太合规矩吧。”徐飒面色不悦。   “哈哈。只有弱者才会找这样的借口。”明明是齐士偷袭,却把帽子扣在了徐飒头上。这齐士脸皮厚的可以。   “不过,为了让你无话可说,就听你的。那现在,开始...”   齐士这个“始”字刚说完,徐飒的食指和中指就点在了他的额头上。更准确的说,因为中指稍长,所以只有中指点在了齐士的额头上。   “结束。”徐飒说道。   齐士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根本没看到徐飒是怎么移动。不光是齐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到徐飒鬼魅般的身影。   齐士气急败坏,他也是组里领队之一,他绝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明明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败了。   “你肯定是使了什么妖术,你这混蛋。”   “只有弱者才会找这样的借口。”徐飒用齐士的话来呛他自己。   “我是弱者?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齐士看到徐飒冰冷的眼神,急忙住了口,“你想干什么...”   徐飒眼神挣扎,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说道“你输了。这个课题是我的了。”   徐飒带着缘千玉离开了卫道书院,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傻傻的徐飒,千岭岩口中的那个徐立风。   和盛庄的庄主何志权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了,他幼年习过武,所以到了这个年纪上,身子骨还相当硬朗。只是最近心思愁苦,让本应英气勃勃的他增添了几分暮气。   此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半年之前,有一众妖怪,大约有十几个,他们来到距和盛庄不远的山头上。他们时常侵扰庄子,伤人食畜,村民们苦不堪言。   村民们正在商量对策之时,有六个斩妖士来到村子,帮村民们赶跑了妖怪。   村民们重金酬谢,那几个斩妖士也不推辞,收下钱财就要告辞。可是妖怪并没有完全剪除,村民们怕妖怪去而复返,恳请斩妖士们留在村子,救难于民。   那六个斩妖士一合计,也同意下来。那六人说道,斩妖士是提着脑袋干活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交代了,所以他们不谈道义,只谈价钱。   村民们一想也是,就是请个短工也要商谈好价钱,更何况斩妖士了。   就这样那六个斩妖士就留在村子里,替村民们除了这伙儿妖怪。   谁料到那妖怪仗着人多势众,又占据了山头,斩妖士屡次进山都没能消灭妖怪。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了有半年。村子的财力已经很难支持聘请斩妖士的开销,而且那伙妖怪最近更加猖獗,已经有好几个村民死于妖怪之手了。   何志权最终痛下决心,召集村民凑齐了十两银子,聘请斩妖士。   一个普通平民一年的花销顶多也就一两半银子,所以十两银子不能说少。可是,对于斩妖士而言,十两银子还真是不够看,甚至没有一个斩妖士愿意接,最后这个悬赏沦为了卫道书院磨砺学生的课题。   徐飒和缘千玉来到和盛庄,按照和雇主约好的,大家到和盛庄的议事处见面。   徐飒敲起议事处的木门,响起了一股沉闷的声音。   何志权等候已久,“请进。”   徐飒推了几次门,都没有推开,心里有疑,“千玉同学小心,门推不开,可能有蹊跷。”   缘千玉给了徐飒一个奇怪的眼神,徐飒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缘千玉走上前,拉开木门,走进了议事处。   “我们是卫道城的斩妖士,来见雇主。”缘千玉说道。   何志权本来满心期待,可看到进门的只是少男少女,虽说两人长相不差,可能不能除妖,何志权心里还是画了个问号。   “庄主,早就告诉你,要想除妖,让我们兄弟来就够了。你看看,名誉天下的卫道城也没什么人了,只能叫孩子出来送死。”   这个坐在庄主下手的人,正是那六个斩妖士的头头,名为卢代天。   何志权也是好心,他深知妖怪凶残,怕两个孩子枉送了性命,出言相劝,“两位,除妖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飒说道,“伯伯,不必担心。卫道城多年积累,绝不是浪得虚名。死在我手上的妖怪,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该不会是这小子吹牛吧,可是看这小子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啊。   这当然是徐飒吹牛,他杀的妖怪十个八个都没有,他是天生的吹牛高手,说起大话来徐飒脸不红心不跳,所以别人很难看出来。   “这...既然如此,就烦请两位小英雄相助了。”   “哼。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别人。”卢代天不悦,直接走出了议事处。   现在,议事处只有徐飒、缘千玉和何志权三人,三人说清关节,准备妥当,就要上山除妖。   卢代天等六人和徐飒、缘千玉二人准备停当,正要出发之时,庄主带着村民们前来相送,让徐飒好不感动。   庄主一身劲装,手里还提着一口虎环刀,好不威风。   “村民们,不必相送,此一去我徐飒必为大家除去妖怪。”当英雄的感觉让徐飒觉得很爽快。   村民们跟着过来,围住庄主,“庄主,你真的也要去吗?这个庄子,可全指着你啊。”   敢情不是来送我的啊,徐飒抓住头发,感觉很失落。   “大家,不必劝了。我去意已决。何某不才,碌碌做了这和盛庄的庄主三十多载,无功于民。今日,我身为庄主,为民除妖义无反顾。若是此番,不能尽除妖怪,何某绝不回庄。”   “好汉子!如此豪情,怪不得举庄前来相送。”徐飒暗赞。   而卢代天面色有些怪异,让缘千玉好生在意。   告别村民,一行九人上了山头。   “这附近多有妖怪设的陷阱,大家多加小心。”卢代天开口提醒。   众人不敢快走,是以到了天黑,还没到妖怪的巢穴。   “天黑风大,咱们需找个庇护所,明日再行。”卢代天对他身旁的一个精瘦的男子使个眼色,“老五,你和这两个小孩,去找个洞穴。当心,别中了妖怪的陷阱。”   徐飒和缘千玉也没反对,毕竟只是找个洞穴,不算累活儿。   老五比较熟悉地形,领着二人往前走。老五走的快,不像是找洞穴样子,反而更像是要把二人带向一个目的地。   三人走了两刻钟,老五惊喜的喊道,“看,那里有一个洞穴。”   果不其然,在距三人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洞穴。   “你们两个人收拾一下,我回去把人叫来。”老五说道。   缘千玉和徐飒不认路,自然是老五回去叫人最好了。   徐飒和缘千玉进了洞穴,准备收拾。缘千玉回过头看到老五一脸狞笑,他跟本没有回去叫人,而是站在洞口。   老五取出两张爆破符,丢进洞里。   缘千玉反应奇快,气化两柄飞剑,刺中两张爆破符向老五射去。   缘千玉的气已经十分凝练,但还没有达到灵气化形的程度,所以那两柄飞剑还是有些虚影,当飞剑飞至洞口,刚好是爆破符的爆炸时间。   老五看飞剑倏然而至,吓慌了神,等爆破符在洞口爆炸之时,他还傻站在洞口,瞬间被炸成肉泥。   洞口被炸塌陷,而且爆炸的气浪捐杂着岩石冲徐、缘二人袭来。尤其是在山洞这种封闭的地形,爆破符的威力更盛。   徐飒一个闪身,用后背护住缘千玉。   徐飒是风之气使用者,家传的《御风诀》更是风系气决的巅峰之作。他抱住缘千玉顺着气浪来袭的方向,高速移动,而且控制气流将即将打在身上的岩石引走,以此来降低爆炸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徐飒被气浪震出撞在洞穴的墙壁上,然后经过反弹,又撞在地上。   缘千玉有徐飒做肉垫,虽说没有受伤,但也被被撞的头晕眼花,想来徐飒受伤不轻。   洞口塌陷,两人被困在洞穴里了。   四周一片漆黑,缘千玉嗅到一丝血腥味,心里发慌,莫不是把徐飒给炸死了吧。   “徐...徐飒,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划破了胳膊而已。你怎么样?”   “我好的很,多谢你了。”缘千玉真心感激徐飒舍身相救。   “那人抽风了么,怎么会袭击我们?”徐飒被人暗算,虽然心里不爽,但更多的还是困惑。   “我也不太清楚。咱们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做打算。”   “说的是。只是天黑了,我啥也看不见,等明天天亮了,咱们再处理乱石吧。”   缘千玉完全被徐飒的智商打败了,“徐飒,真不知道以你的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洞口被堵死了,就是天明了,阳光也照不进来呀。”   “呃...好像还真是这样。那等我恢复一下伤势,咱们就动手吧。”   “嗯。”   不多时,洞穴里回响起徐飒的鼾声。   缘千玉摇头笑笑,摸索着倚在岩壁上,也睡去了。   “娘...娘...”徐飒梦里呓语,语气急促慌乱,应该是做噩梦了。   缘千玉被惊醒,取出火折,查看徐飒的情况。   看来,徐飒对齐士的话一直念念不忘,想起他娘了。   “娘,不要,求你了,别杀爹。不!”   徐飒在梦中惊醒,突然起身,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呼...”徐飒深呼吸,一只手使劲按压自己的额头,好让自己快速清醒。   “呼...不好意思,地太硬,做噩梦了,没吓着你吧。”徐飒说道。   “我没事,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   “你做了个什么梦啊。”缘千玉还没能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我梦见我娘要杀我爹...”徐飒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心悸,他害怕梦里的一幕成真,而且在现实里,这件事是完全可能发生的。   缘千玉大惑不解,徐飒怎么会做这么没道理的梦。   徐飒看到缘千玉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我爹我娘的事说来话长了,咱们先想法子离开这里,这事以后再说。”(徐飒爹娘的事说来话长了,咱们先绕过去,以后的章节再说。)   小块的乱石不多久就清理好了。可是不巧,有一块开臂宽,一人多高的整块巨岩挡在了洞口,让徐飒烦恼不已。   “这块儿大的,恐怕得费点力气。”徐飒叹道。   缘千玉笑笑说道,“对,是得费点力气。”   说罢,缘千玉扎个深马,大喝一声,竟然一拳将这块巨岩打碎,让两人“重见天日”。   缘千玉转过身来,得意的笑着。   可徐飒却面色阴沉,“你...这力量你有让别人看过吗?”   徐飒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缘千玉小心翼翼的说道,“没...没啊。”   徐飒舒了一口气,面色也好看了很多,“那就好,那就好。你记着,这力量如果不是在生死紧要的关头,千万不能用。不然,会招来祸事的。”   “为什么啊?”缘千玉不解。   “你先不用管了,等完成课题,我还有很多事和你说,到时候一并说了吧。”   徐飒目光深沉,老天爷,这力量是你给这个女孩的礼物,还是对她的诅咒呐...   缘千玉不语,跟着徐飒上了山。   何志权和剩下的五个斩妖士早就到了妖怪的巢穴,双方交了几次手,都没占着便宜。   “庄主,老五和那两个小子中了妖怪的陷阱,折在了山里,人手不够用,是除不了妖怪的。咱们还是回去吧。”卢代天说道。   他手下的兄弟也附和着。   “卢老弟,我在村子里立了誓,不扫除这伙害人的妖怪绝不回庄,怎能言而无信呐!”   卢代天眼中杀机一闪,瞬即笑道,“何庄主果然是条汉子。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就再陪庄主上山一趟。”   “何某先替和盛庄的百户人家谢过诸位兄弟了。”   “哈哈,等兄弟们除了妖怪,庄主再谢不迟。”   一众人又上了山,和妖怪们照上了面。   妖怪的老大是一个猪猡怪,见几人刚走不久又来索战,十分恼怒,“你们这群家伙是脑子让开水烧了么,如此不开窍,竟敢还来送死。”   何志权冷哼,正欲回骂几句,却听到卢代天开了口。   “猪兄,这次不必演戏了。这死老头死脑筋,咱们费再多劲,他也不会回去了。既然如此,咱们也只好把他给宰了。”   何志权惊惧交加冷汗直流,喝问道“卢代天,你什么意思?”   “老头,半年前这位猪兄杀进你们的村子,你以为真的是这么巧,刚好我们兄弟路过,救下了你们?要不是我们提前商量好,哪有这么巧的事啊。是不是啊,兄弟们。”   卢代天刚说完,他的弟兄还有那伙妖怪一阵哄笑。   何志权大怒,“卢代天,你身为斩妖士,竟然与妖怪为伍,残害同族,不怕遭报应吗?”   “哼。何志权,你要是听老子的劝,肯回去的话,我们也不用费这些工夫,我继续拿佣酬,猪兄捉些牛羊吃你们些老弱,而你也不用死在这荒郊野岭,对咱们大家不都是一桩美事吗?可你这老家伙,不听好言相劝,执意找死,这又怪得谁了?”   “我何志权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和你们这些强盗妖魔为伍?只恨我瞎了眼,识不得你们这些小人,坑苦了我和盛庄百十户人家啊。”   “这话,你去地府和阎罗王好好说吧。”   卢代天一剑直取何志权首级,何志权举刀招架,不待刀剑相接,远处飞来一把气剑,挡住卢代天的长剑。同时,又有数把气剑飞来,斩死几只妖怪。   “什么人?”卢代天和那猪猡怪大惊。   不待众妖魔反应,一道人影闪烁,站立在何志权身旁。   此人正是徐飒,徐飒轻摇折扇,只听到“噗通”两声,又有两人倒地。这两人的性命,正是徐飒入场之时,顺手取走的。   “上。”   这伙恶徒从四面围上徐飒和何志权,张牙舞爪。   “风影分身术。”   徐飒的身体化成四个,守住四个方向,每有一个人来,徐飒折扇一挥,就取走了他的性命。   藏在远处的缘千玉,也相助徐飒。几十柄飞剑漫天飞舞,而且隐隐切合着阵法,让敌人避无可避。   不得不说徐飒和缘千玉二人实力非凡,那伙贼人完全不是二人敌手,不多时就被消灭殆尽了。   三人凯旋,和盛庄村民们盛情款待徐飒和缘千玉,感谢两人拯救了庄子。两人不好推却,在和盛庄住了数日。可是村民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徐飒怕耽误了提交课题,叫上缘千玉偷偷溜回卫道城去了。 第二十四章 番外:天涯天芯   清心水坞是这世上远近闻名的水城,这里因水闻名,更是因为此处如水一般清灵美丽的女子。   六月中旬,在这水做的乡镇里,倒还是凉爽宜人。   水边一所凉亭,有两个少年携了酒具,边饮边酌,欣赏流水,还有正在戏水的女孩子们。   “徐天涯,这清心水坞当真是人间天堂唉,女孩子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说话的停当,这少年浅酌一口,叹一声好酒。   “好看有什么用?只要咱们俩在一块儿,女孩儿都缠着你去了。好不容易有个找我的,还是因为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好,让我搭个线。我说黄卷,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留一个?”   不得不说,黄卷不光在长相上比这名为徐天涯的少年更招女孩子喜欢,而且他还有一种令女孩着迷的沉稳文雅的气质。而徐天涯虽说长得也不差,可他吊儿郎当的样儿,简直是他的死穴,致使他完全败给了黄卷。   起初的时候,徐天涯因为这事儿,一直觉得不爽,可是随着时间长了,他也慢慢习惯了。   黄卷笑笑,“好啊。把郦珍留给你,怎么样?”   “郦珍,就算了。那妮子喜欢你喜欢的都快发了疯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哩。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卫道城这么多女孩都喜欢你,你就真没有个动心的?”   “没啊。我心思都在修炼上,修炼懂吗?”黄卷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   人比人气死人。   徐天涯没好气的说道,“早晚炼死你。只是苦了郦珍了。”   黄卷真是一门心思都在气术上,对郦珍没什么感觉。黄卷叹一口气,他也只能对不起那个执着的小姑娘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徐天涯改了话题,再说下去,自己全都是泪,“你说咱们八大家这么多人,怎么就挑了咱们俩来这儿做苦差啊。”   “这儿风景这么好,怎么能算是苦差呐?”   “拜托,咱们这次的对手是黑色卫道令通缉的对象,整不好小命儿就撂下了。”   黄卷面色也显得有些沉重,道:“没事的。咱们的任务是找到毒箭蛙的踪迹,剩下的交给家里的老头子就好了。只要不交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什么危险我也不想做这差事,毒箭蛙的毒太烈了,整不好在身上留下什么暗疾,就不好玩了。你说让千家四公子来也好啊,他们千家人多,死个一个两个的也没啥,我可是家里的独苗啊。”   黄卷只喝酒,不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在徐天涯开启不靠谱模式的时候,他该如何插话。   “你说让烁三平和丰盛来也行啊,他们长得奇形怪状的,我看是讨不到老婆了。好在这里女孩子多,万一碰上个不开眼的,说不定把下半生的事就解决了。”   “时候不早了,去找点东西吃。”黄卷强行打断徐天涯,不然的话,徐天涯会把“千江徐流黄田烁丰”八大家骂个遍。   由于这里降水较北方颇多,水城的屋顶坡度较大,而且多用复瓦,建筑的风格和卫道城大有不同,黄卷感慨,建造房屋的匠人真是大智慧。   “别说什么大智慧了,人要是饿死了,还谈什么智慧。”徐天涯听黄卷感慨不已,心里有些烦了。   黄卷白徐天涯一眼,“粗俗。”   徐天涯刚想回黄卷几句,却被一声吵嚷给打断了。   “喂,臭老头,你做的这东西能吃吗?”   声音是从一家名为蓝记烧饼的小店里传出来的,徐天涯和黄卷好奇,进了这家店。   店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水乡养人,这店主全然不像四十岁的年纪。   此时,店家对面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他身着华服,面部是一种病态的白皙,他手里拿着一张烧饼,正和店家对峙。   “老头,你尝尝这饼能吃吗?”说着这青年把饼塞在店家手里。   那店家无奈,尝了一口自家做的烧饼,这饼的口感与自己平时做的丝毫无差。   店家早知这青年是故意找茬。前几日这人见自家的姑娘生的漂亮,屡次骚扰。今日这青年又来,店家早知道没什么好事。   “这位公子,这饼并无什么异样啊。”   青年冷笑,“你自己,当然不能说自家的饼不好了。我说这张饼有问题它就是有问题,你自己吃了要是害什么病,和我倒没什么关系。可你别忘了,我也吃了这饼,你要是不让你家的小妮子出来给我道歉,这事儿不算完。”   “果然。”店家暗骂一声,“是冲芯儿来的。”   幸好,店家怕女儿吃亏,早已经吩咐好,让她在后面躲着,不准她出来。   “店家,来张饼。”门外一个少年喊道。   正在对峙的两人,被突然打断都有些愣神,看着开口的少年。   这少年正是徐天涯,他见店家发愣,说道“来张饼啊。”   “哦,哦。”店家回过神,给徐天涯装了一张饼。   这张饼是刚做出来的,热气腾腾还散发着葱香。   徐天涯吃的太急,差点烫伤了嘴,不过口感真心不错。   “很不错嘛,这饼。”徐天涯嘴里嚼着饼,眼神却在挑衅那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不屑的一笑,“小子,你的这张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来,拿来我尝尝。”   说罢,青年男子伸手一抓,抢夺徐天涯手里的饼。徐天涯心里一惊,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就是不知道这人懂气吗。   徐天涯拿饼的手微微一转,就避开了青年男子的一抓。   青年男子眉头皱成八字。从徐天涯这手腕一转之中,青年男子看出不少门道,心里暗惊“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高手。”   青年男子也不是弱手,刚才那一招他并未使出全力,算是让徐天涯一手。   随后,这男子出手飘忽不定,步步紧逼。他右手成掌飘忽而至,徐天涯侧身躲过。可这只是那男子一记虚招,他见徐天涯中计,左手由下而上拍中徐天涯右手。   徐天涯右手中的烧饼被拍到空中,那男子微微一笑,右手去够烧饼。   徐天涯冷哼一声,用气引动气流,把烧饼吹向自己。自己出手虽晚,但还是抢到了烧饼,只是那男子出手不慢,手指摸到了烧饼。   徐天涯一阵恶心,被这家伙摸到的东西,自己打死也不想吃。   “狗碰过的东西,真让人觉得恶心。”徐天涯随手把饼扔到地上,摆好架势,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那男子面色凝重,双手握拳。   不待二人动手,黄卷指着男子开口道,“那家伙。你别不知死活,我们是卫道城的斩妖士,来此公干。我们的长辈就在附近,我劝你别找不自在。”   徐天涯心里疑惑,黄卷平时也是这么嚣张跋扈吗?   那男子瞅着黄卷,面色凝重,旋即冷哼一声,“告辞。”   “黄卷,真是厉害了你,真没想到你不讲理的样子这么可爱诶。”   黄卷一脸黑线,没理徐天涯。“店家,给我们几张饼,麻烦请快点。”   店家感恩两人解围,说道:“两位不要急,饼算我请两位的。我在让小女给两位炒几个菜,算是答谢。望两位勿嫌礼薄。”   “好啊。”徐天涯开心不已。   “不必了。”黄卷开口道,“麻烦把饼装好,钱我们照付。你们是小本生意,不必为此些小事坏了生意。”   徐天涯心里虽然不愿,但还是听了黄卷的话,两人携了饼,出了店。   “黄卷,真不知道你急什么,咱们在店里休息休息,吃几个炒菜不好吗?”徐天涯埋怨道。   “休息你个头。”黄卷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今天在店里的那男子是谁吗?”   “谁啊?”徐天涯仔细回忆,好像自己脑子里没有这号人。   “毒箭蛙啊,笨蛋。”   徐天涯吓一跳,“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人的身材相貌和资料上写的十分契合,而且他和你交手的时候,打法也是毒箭蛙的风格。更让我确认他是毒箭蛙无疑了。”   “我去,早知道就不动手了。差点交代在这了。”   “放屁。你这家伙我还不清楚么。就算你知道那人是毒箭蛙,你能忍得了他欺负那店主?”   徐天涯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你以为我为什么亮出卫道城的名号?难道是为了不讲道理,胡乱卖弄?要不把那家伙吓走了,不光咱们俩,店里的人都得死。我想那毒箭蛙回过神来,肯定找咱们俩算账。要是咱们不快点走,不就连累那店家了吗?”   徐天涯恍然大悟,“厉害啊你。”   “你要是接卫道令的时候,也肯看看通缉对象的资料,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了。”   徐天涯不太好意思,查看资料这事儿他嫌麻烦,所以他都跳过这一步了。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有人呼喊二人。   “两位公子,请留步。”只见不远处有一妙龄女子款款而至,她出落得十分水灵,好不可人。   徐天涯见那姑娘生的漂亮,整个人都呆了,这姑娘真是让徐天涯心里欢喜。不过,等徐天涯回过神来,眼神里却有些黯然,“黄卷,找你的。”   那女子跑向二人,停在二人身前,微微喘着粗气,她调整好呼吸,开口道,“小女子蓝天芯,蓝记烧饼的掌柜是我爹爹。”   蓝天芯的脸冲着徐天涯,显然是希望徐天涯答话。可是徐天涯先入为主,以为蓝天芯是来找黄卷的,所以没有说话。   黄卷接口道,“姑娘所来何事。”   “爹爹说我们家虽然做的是小本生意,可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们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些自己家晒的肉干,送给两位。”   蓝天芯说罢把手里装肉干的袋子递到徐天涯手里。   黄卷对蓝天芯之父所说的话,蓝天芯在后面都听到了。她觉得黄卷太过高傲,反倒是徐天涯侠肝义胆,更让蓝天芯喜欢。   当然一切都是误会。   “多谢姑娘了。”徐天涯说道,“不过,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徐天涯惦记毒箭蛙的事,怕蓝天芯受到连累。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来给你们送肉干,你怎么还赶人走哩。”蓝天芯有些不悦,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直盯着徐天涯。   “不是这样的。”徐天涯被蓝天芯盯得心慌意乱,“天晚了,我是怕你遇上什么危险。”   最近蓝天芯被毒箭蛙缠的紧,听徐天涯一说,心里也有些发慌,“那你送我回去吧。”   “这...”徐天涯怕自己引来毒箭蛙反而害了这姑娘,所以没敢答应。   蓝天芯见徐天涯犹豫,以为他刚才所言只是糊弄自己,想把自己打发走了,不知为何蓝天芯心里竟然泛起一丝愁苦,她目中含泪更是令人心怜。   徐天涯几欲一口答应蓝天芯,可当下不是感情用事之时,是非轻重当分个清楚。   黄卷心想这姑娘已经出来,万一回去刚好碰上毒箭蛙,岂不是两人的罪过。另外,毒箭蛙惧于卫道城之威严,未必就敢对二人贸然出手。   黄卷心下盘算清楚,轻声对徐天涯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姑娘自己回去,确实不安全。咱们就送她一道。”   徐天涯心下大喜,对蓝天芯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照顾姑娘周全。”   蓝天芯见徐天涯应允转悲为喜,“多谢你了。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呐。”   “在下徐天涯,这位是我好友黄卷。”   夕阳西下,三人走在回去蓝记烧饼的道路上。   黄卷心里暗叹,早知道当初就留在蓝记烧饼,现在又得回去,尽做些无用功。   正在黄卷心里算计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把黄卷吓了一跳。   “黄卷,我可找着你了。”郦珍跑到黄卷面前,喘着粗气。   “郦珍,你怎么来了?”黄卷问道。   郦珍调匀气息说道,“我听说你接了黑色的卫道令,心里放心不下你。所以偷偷也来到了清心水坞,我到了镇上一打听,知道你们往这边来了。果然,让我找到你了。嘿嘿。”   黄卷听了冷汗直流,要是好巧不巧,郦珍刚好找上毒箭蛙打听二人的消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郦珍因为自己送了命,黄卷一辈子都会内疚自责。   “郦珍,你脑子坏掉了吧。你不知道黑色卫道令有多危险吗?谁让你来的,你快点给我回卫道城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黄卷生气的样子,把众人吓得不轻。尤其是徐天涯,他还从未见过黄卷如此暴跳如雷的样子。   黄卷出言一点也不客气,可他言语之间隐露关怀之意,让郦珍既委屈又有些欣喜。   “我只是想给你帮把手...”   果然,郦珍在黄卷面前就像小猫一样乖,徐天涯心想。   “我黄卷是卫道城百年难遇的天才,会要你一个女人帮?我再说一遍,你快点给我回卫道城去,别再这里添乱。”   “喂,女人怎么了?你这个人可真讨厌。”蓝天芯见黄卷毫无君子之风,竟然欺负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你谁啊?”郦珍心思一直都在黄卷身上,刚才都没怎么注意蓝天芯。“你怎么敢这么对黄卷说话,找揍吧你。”   蓝天芯完全蒙圈,我可是帮你说话啊,你不要这么没有节操好不好。   现在的气氛太复杂,徐天涯完全融合不进去。   为了避免气氛更加复杂,给他智慧值本来就不高的大脑加重负担,徐天涯做个和事佬,“大家,先别吵了。咱们先送蓝姑娘回家,至于郦珍的事,到了蓝记烧饼铺在讨论。还有什么急于交代问题,大家边走边说,好吗?”   不得不说,徐天涯这次真出了个不错的主意,众人应允,去了蓝记烧饼铺。   众人进了烧饼铺的门,只见蓝天芯的父亲面色黑紫,窝在墙角,浑身发颤,已经意识不清了。   看症状,蓝天芯的父亲是中毒了。   “爹,爹。你怎么了。”蓝天芯急的大哭,其父却只是颤抖,没有回话。   徐天涯大惊,“莫非毒箭蛙去而复返?”   黄卷摇摇头,按理来说若是毒箭蛙去而复返,此刻毒箭蛙应该在店里守株待兔。可店里毫无外人进来的痕迹,因此可以断定毒箭蛙并未回来。   黄卷略加思索,想通了关节。   “确实是毒箭蛙下的毒。毒箭蛙的皮肤可以渗出毒素,他在把饼递回给店家的时候,手掌接触了烧饼,所以店家吃下的是被下了毒的烧饼。而且,天涯,他和你争夺烧饼时,并非抢你不过,而是故意用手指接触烧饼,然后想让你吃下。可是,你眼快,看到他碰了烧饼。”   徐天涯一阵后怕,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另外,毒箭蛙的毒该怎么解,咱们可不能让这店家就这么死了。”   “毒箭蛙控制了毒量,明显另有所图。所以店家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而且毒箭蛙的毒,让他自己来解不是最合适吗?他给店家下了毒,肯定还会回来查看情况。店家已经毒发,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马上布置好陷阱,来个请君入瓮。”   “不错的主意,不知道你们打算用什么样的陷阱来对付我呐?”门外传来一阵讥笑,来人正是毒箭蛙。   “毒箭蛙,把解药交出来,饶你不死。”   徐天涯、黄卷还有郦珍虽然心惊,这毒箭蛙来的如此之快。可三人只是诧异一瞬,随即一起出手。那毒箭蛙轻蔑一笑,“自不量力。”   毒箭蛙身形飘忽,身上渗出浓密的毒气,三人忌惮毒气,不敢贸然进攻,所以三人节节败退。   三人虽然有气护体,不至于中了毒,可是毒箭蛙的拳脚打在身上,给三人造成不小的伤势。   毒箭蛙一时料理不了三人,又害怕有卫道城的高手支援,所以不愿恋战。他推出双掌,漫天的毒气攻向三人,趁三人躲避之际,他捉住蓝天芯,带着她远遁了。   三人自知不是毒箭蛙的敌手,可斩妖士除妖为民,有人类落于妖魔之手,绝不能袖手旁观。   三人眼神交互,皆是目光坚决,“追!”   “希望援军快些来,不然的话,我们三人说不定就真交代了。”黄卷心想。   毒箭蛙的速度快些,他跑到很远的一处林郊方才停住,心想那三个小子本事不济,定然不敢追来。   毒箭蛙放下蓝天芯,目光不住打量她。   蓝天芯被毒箭蛙看的发毛,问道,“你想干嘛?”   毒箭蛙邪魅一笑说道,“我看你这小妞长得不错,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做梦!”   “哈哈...别回答的这么坚决嘛,想想你爹现在的状况,再回答我的问题。实话跟你说,我下的毒,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解。”   蓝天芯目中含泪,她母亲去世的早,自小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她怎么能让父亲就如此离她而去。   毒箭蛙见蓝天芯目光动容,继续劝说道,“小妞儿,你也别觉得是我逼迫你。你知道吗,你是传说中的‘天肌体’。这事要是被其他人类知道,也会与我无异,把你当做货物一般疯抢。我只不过是运气好,偶然发现你是天肌体,所以出手快些。”   “天肌体?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天肌体,求你放过我和我爹吧。”蓝天芯泣不成声,做最后的抵抗。   “我不会看错的,天肌体让人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你不觉得你的力量大的过头了吗?”   毒箭蛙见蓝天芯思索的表情,更加确信了他的结论,“天肌体的女人,生下的第一胎孩子也必然是天肌体。我要求也不多,你替我生一个天肌体的小孩,我就放过你和你爹,如何?”   毒箭蛙步步紧逼,蓝天芯心里已经动摇了...   “我...”   蓝天芯正欲开口,只见徐天涯大喝一声,“妖怪,放开蓝姑娘。”   毒箭蛙没想到,这小子竟敢追来,他反手打晕蓝天芯,说道“你小子找死!”   徐天涯修风之气,速度比黄卷和郦珍二人快一些,所以能提前追上毒箭蛙。可没有那二人相助,徐天涯怎么能是毒箭蛙的敌手。   徐天涯被毒箭蛙打的鼻青脸肿,可是就是不肯服输,一直拖到黄卷和郦珍前来助阵。   “连珠毒箭。”毒箭蛙向三人吐出三支毒箭,这三只毒箭刺的风声飒飒,可见力道之强。   郦珍双手合十,喝一声“气盾。”   气盾形成,挡在三人身前,毒箭速度少减。黄卷趁机取出符箓,“大火球术”。   大火球术并非黄家的气术,而是烁家的气术。黄家的传家气决名为《梳灵万象》,能从自然之中剥离出任何属性的气。而黄卷更是天才,他不仅能梳理出自己想要的属性的气,还能记忆其他人使用气术时的用气法则,他把这种法则写在符箓里,就能复制别人的气术。   毒箭碰上火球,毒素全部蒸发,威力已经近乎于无了。   毒箭蛙盛怒,向三人冲来。   “先撤。”黄卷怕战斗之中波及蓝天芯,所以要先引走毒箭蛙。   三人在林中闪躲,引走毒箭蛙。可毒箭蛙速度比三人要快,当三人到一块开阔地时,就被毒箭蛙追上了。   黄卷给二人一个眼神,示意计划开始。   徐天涯迅速冲上前去和毒箭蛙缠斗,毒箭蛙见徐天涯以命相搏,心里冷笑,“就你这点实力,还想跟我拼命?”   毒箭蛙抓住徐天涯的一个破绽,“连珠毒箭。”   七支毒箭完全命中徐天涯,毒箭蛙冷笑,“蠢货。”突然毒箭蛙,脸色大变,只见被毒箭射中的徐天涯慢慢变成了气的虚影。   这是徐天涯的风影分身术!   毒箭蛙分神之时,有三个大火球并排而来,毒箭蛙只得快速跃起,跳至空中。   躲藏起来的徐天涯真身迅速切入战场,“风神七绝杀!”   风神七绝杀施展出来,天上地下共有七个徐天涯团团围住毒箭蛙,气形成的分身虽然攻击弱,可是在空中能自由移动。   毒箭蛙被徐天涯所伤,心里大怒,“毒爆。”毒箭蛙身上毒气四射,而且还能爆炸,威力不俗。   徐天涯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取出黄卷给他的符箓。徐天涯引动符箓,各种属性的符箓攻向毒箭蛙,使得毒箭蛙不能攻向徐天涯。   等符箓用完,徐天涯早已退开。然而毒箭蛙实力太强,符箓几乎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势。   “小孩玩意儿。”毒箭蛙冷笑。他抬起头来,却看到有四个黄卷,围在他的四周,以空气为符纸书写符箓,毒箭蛙冷汗直流,这四张符箓绝不简单。   黄卷首先复制了徐天涯的风影分身术,分出四人一起书写符箓大阵。四张符箓有七尺高,二尺宽,分别代表地水火风四种属性,此阵名为“四方明阵”。   黄卷布阵的速度奇快,四方明阵就待合阵了。   毒箭蛙见势不妙,潜力爆发,暴起向阵外冲去。等毒箭蛙冲到黄卷身旁时,四方明阵还未合阵。毒箭蛙得意不及,没想到他在撞到空气化作的符纸之时,竟然没有撞破符纸,而是被弹了回来。   因为符纸本就不是空气所化,而是郦珍用气形成的气壁所化。   此时,四方明阵合阵。   “臭小鬼,你们觉得凭这个阵就能赢我吗?”毒箭蛙冷笑。   黄卷开口道,“我结的是困阵,而不是杀阵。我们的目的只是困住你罢了。天涯,你去救下那个姑娘。”   黄卷要维持阵法,不能离开,继续和毒箭蛙对峙。   毒箭蛙轻蔑说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上心,拼着死也要找到我,原来你们也是看上了那个天肌体的小妞儿。”   “天肌体?”黄卷和郦珍大惊。   正在二人吃惊之际,有一中年男子瞬闪而至,此人正是徐天涯之父徐明启。   四方明阵动静不小,所以徐明启能速来支援,正因为他来的够快,也听到了天肌体的事。   “黄家侄儿,我们二人一起动手除了这妖精。”   黄卷点头,“四方明阵,困转杀。”   困阵转杀阵,符箓上的纹路转变,繁杂而有序,黄卷真不愧是卫道城的天才。   毒箭蛙一个人对付黄卷的杀阵都有些麻烦,更别说还有一个徐明启了。因此这并不是一场对战,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疾风穿刺。”徐明启身子瞬闪瞬现,手掌刺穿毒箭蛙的胸膛。   徐明启抽出手掌,由于速度太快,手掌并没有沾血。   毒箭蛙倒地身死,正在三人松懈之时,毒箭蛙张开口,吐出一支红色的血箭,目标正是黄卷。   没想到刚才毒箭蛙只是装死。   “生命化血箭!”徐明启大惊。生命化血箭是一种咒毒气术,施术者以生命为代价,施展此术,中此术者十死无生。   黄卷因为施展四方明阵,体力消耗很大,根本避不开这一支血箭。   而徐明启一则嫉妒黄卷天赋非凡,二则害怕黄卷张扬出去天肌体的事,所以心下犹豫要不要救下黄卷。正是这犹豫愣神的一刹那,使得徐明启错失了救下黄卷的最后时机。   与徐明启截然不同,郦珍毫不犹豫挡在黄卷身前,血箭夹杂着破风声,贯穿了郦珍的肩头。   血箭来势太猛,贯穿郦珍身体,刺中了黄卷。生命化血箭刺中黄卷,并未给黄卷造成伤势,而是融于了黄卷的身体。   生命化血箭与其说是气术,不如说是一种诅咒。这是毒箭蛙对黄卷的诅咒,所以血箭只给郦珍造成了外伤,而给黄卷的则是死的诅咒。   黄卷感受到此刻体内的生机迅速流失,剧烈的疼痛如潮水一般袭来。此刻的黄卷面色苍白,汗水湿透衣襟,痛苦不堪。   然而生命化血箭没有直接夺走黄卷的生命,而是慢慢抽取黄卷的生命力,直到黄卷生命枯竭的那一天。再此之前,黄卷生活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势必会提心吊胆的度过每一天。这也是毒箭蛙的恶毒之处。   黄卷扫了一眼徐明启,心里气愤不已。都说“聪明才智用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这徐明启机关算尽,怪不得徐天涯和个傻子一样。   黄卷心里暗骂,等徐天涯有了孩子,肯定和他爹一样蠢出花来。不!那孩子肯定比徐天涯还蠢!   于是,徐飒诞生了。   黄卷收起气愤的情绪,看郦珍哭的泣不成声,让他觉得心痛,如果以前他能稍微在乎一下这个女孩儿,该有多好。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徐明启心情复杂,也没有脸面面对黄卷。徐明启悄然去寻徐天涯,还有很多事是他要做的。   客栈里,黄卷躺在床上,郦珍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哭。   黄卷回想起郦珍和自己在书院的时光,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郦珍,别哭了。为我这样的讨厌鬼哭,不值得的。我仗着自己有点天赋,以前没少欺负你,你别怪我。”   郦珍听后,哭的更凶,说话也不利索。因为每一句话都夹杂着泪水,当然是不容易说出口的了。“黄...黄卷,你...你为什...什么不...不喜欢我?我...我哪里不...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黄卷也是眼眶酸胀,“郦珍,你没什么不好。是我的问题。”   郦珍控制住自己的泪水,说道“那你说,你喜欢我。”   “郦珍,你别这样。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不值得的。”   郦珍凝视着黄卷苍白的面庞,没有退缩,“你说呀。”   看着郦珍哭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水,黄卷有些恍惚,以前没在意,原来郦珍是这么好看啊。   黄卷恍恍惚惚的开口,“郦珍,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   郦珍开心的笑了,她俯下身去,去亲吻黄卷的嘴唇。   看着郦珍靠近,黄卷的意志慢慢沦陷,就在神智即将瓦解的一刻,黄卷回过神来,“不!郦珍,别这样。你这是头脑发热,我会毁了你这一辈子的。”   郦珍面露坚定,“才不是头脑发热。我要是头脑发热,怎么会替你去挡下生命化血箭?我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   趁黄卷惊愕之时,郦珍咬住了黄卷的嘴唇,黄卷的意志完全被摧毁,陷入了与郦珍的缠绵......   郦珍紧紧抱着黄卷的身躯,生怕这个男人下一刻会离他而去。以后的年年月月日日,郦珍只有抱紧黄卷才能安然入眠,纵使她怀着黄莺的时候,她也要挑一个舒服的姿势抱住黄卷。   “郦珍,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多花时间陪你的。”黄卷搂着郦珍的肩头说道。   “怎么,你不修炼了吗?”郦珍对以前黄卷一心修炼忽视自己的事情有些怨言,趁现在使使小女孩性子。   “嘿嘿。”黄卷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不修炼了。刚刚发现一件比修炼更有趣的事。”   郦珍羞红了脸,轻声骂道“呸。臭流氓。”   徐天涯在赶回卫道城的路上,他心里很高兴。因为徐天涯听他爹说,他会替自己向蓝天芯提亲。   “唉,要是黄卷在就好了。”徐天涯并不知道黄卷的情况,徐明启告诉他黄卷和郦珍有些私事处理,让徐天涯别等他们了。   “希望这次郦珍能融化黄卷这块石头。”徐天涯替郦珍祈祷。   蓝记烧饼铺一间供人休息的屋子里,蓝天芯的父亲躺在床上,神志还没有回复。   蓝天芯满面愁容,看着自己的父亲。   “蓝姑娘,你想好了吗?”徐明启问道,“只要你和我儿子徐天涯成亲,我就会答应救治你爹爹。虽然毒箭蛙的毒只有他一人能解,但以我的功力再加上徐家的财力,保住你父亲几年的生命还是没问题的。”   徐明启的观念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成亲刻不容缓。   蓝天芯看到父亲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落泪,最终她屈从了命运。她本来是不讨厌徐天涯的,可是因为徐明启的话,她误以为徐天涯只是因为自己是天肌体才接近自己,这让蓝天芯很痛苦。   蓝天芯没有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为何嫁给徐天涯。可她每次回家都是闷闷不乐,最终在父亲的逼问下,最终蓝天芯吐露了真相。   第二天,蓝天芯的父亲自尽了,为了给他的女儿自由。他只是一介市井平民,可他也是一个父亲,他也有自己的骨气。   父亲离世,蓝天芯的支撑也倒下了,她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徐明启和徐天涯的身上。   一怒之下,蓝天芯抛弃所有,包括自己刚刚两岁的儿子,她外出学艺,只为了再回到徐家杀死徐明启和徐天涯,为父报仇。   蓝天芯数次潜入徐府,刺杀两人,可都没有成功。刺杀失败,徐家的人也不追究,任她来去自由。   如今,蓝天芯已和徐家斗了十一载了。 第二十五章 无心镜心   千岭岩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前两天在官道上,还能骑马。可现在千岭岩在一片荒林里,何谈骑马。   真不能相信这种荒林里面会有人住。   千岭岩选择的丁级课题,就是帮助荒林里的人除去为祸村子的妖兽。   千岭岩是那种贪心不足的人,本来他是绝不会选择丁级的课题的。可是,以前千岭岩实力太差,不得已只能选择丁级的课题。   可千岭岩做过几次丁级的课题之后,就不愿意收手了。   因为在丁级课题中的佣酬实在太少,其他的斩妖士不愿出手。而且妖怪实力太弱,几乎很少造成人员伤亡,卫道城也不会理会。   弱,反而成了这些妖怪的护身符。他们长年累月侵扰人族,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千岭岩替村民们除去妖怪时,村民们脸上的由内而外散发的喜悦,让千岭岩心里一阵激荡。   因此,千岭岩喜欢上了完成丁级课题的感觉,所以每次实践课,千岭岩必选丁级课题,当然以他以前的实力他也只能选择丁级课题。   这里山高林密,路途又遥远,村民们给的悬赏还不够路费,所以这个悬赏已经有一年未有人接了。就算是千岭岩,也因为路远,才最后选择了这个课题。   这里简直可以说是无路可走,千岭岩叫苦,真不知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   正当千岭岩叫苦不迭的时候,千岭岩看到不远处升起炊烟,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千岭岩加快脚步,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路口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仙林村”。   千岭岩苦笑,真不愧是神仙住的村子,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   此时正是吃下午饭的时候,千岭岩赶了一天的路,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   这里的人们住的房子没有院墙,院子只是由篱笆围起来,所以千岭岩能看到院子里面。   此时村民们正在屋里吃饭,都没注意到村里来了人。   千岭岩在村子里乱逛,肚子叫的更凶了。   此时,一所土屋里出来一个少年,看他的年龄比千岭岩还要小一些,身穿着一件兽袄。   少年出来也看到千岭岩了,有些奇怪村里居然有外人来,“你是谁?”   千岭岩答道,“我是卫道城的斩妖士,来给你们除妖的。”   以前,千岭岩只要说出是来除妖的,村民们无不热情相待。   可这一次,情况却不同了。   少年听千岭岩的话,面色十分不悦,“哼。我们村子里的人集全村之力凑了一两银子,希望你们能替我们除妖,可你们竟然拖了一年之久。现在,我爹回家来了,那些妖怪早被他打跑了,你还来干嘛?你快回去吧。”   虽说悬赏被忽视已久,但也不能说是千岭岩的错。可千岭岩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没有说话,更没有脸面去讨些吃食了。   少年的话语传到了屋里他母亲的耳朵里,一个少妇从屋里出来,轻声训责其子,“琪儿,别胡说。”   不论何时,能有斩妖士来村子,都是人家的一片好心。   少年的母亲出来,看到千岭岩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几岁,竟然穿过密林,来到村子,心里大惊。而且她也是母亲,将心比心,十分心疼千岭岩。   “孩子,不管怎么样。你远来是客,到屋里休息休息,吃点饭吧。”   千岭岩开心不已,“谢谢阿姨。”千岭岩真的饿的不行了。   此时,屋里想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既是客人,琪儿,哪有不迎的道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千岭岩觉得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是谁了。   只见屋里出来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千岭岩和他对视,两人皆是吃了一惊。   “吴有道(千岭岩)!”   千岭岩大吃一惊,在日照森林里吴有道不是被黄梅儿刺穿心脏,已经死去了吗?怎么他会出现在仙林村,难道世上真的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气术?   “你...不是死了吗?”   吴有道的妻子见气氛不对,搂住自己的孩子,躲在一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有道恨恨道:“哈哈...千岭岩,你听说过‘镜心人’么?”   镜心人?   千岭岩倒是听说过,镜心人与普通人不同,他们的心脏如镜像一般长在身体的右侧。   虽然镜心人的心脏长在右侧,但是身体的结构却与心脏长在左侧的人无异,所以本来镜心人应该是一种弱势的变异。   而因为适者生存的道理,镜心人的胸腔左侧进化出了模拟心脏。而气会与心脏,又由心脏而发,相当于拥有两颗心脏的镜心人,皆是炼气的奇才。   “难道,你...”千岭岩虽然猜出事实,依旧还是吃了一惊。   吴有道见千岭岩的表情,心里大爽,“千岭岩,我大难不死。死的人就该是你们了。”   只要右侧真正的心脏还正常运转,就算模拟心脏就算被刺穿,也能恢复。所以,只要时间足够,吴有道就能恢复实力。   吴有道顺手拿起院子里用来狩猎的标枪,以枪代刀。   千岭岩见吴有道的动作,冷笑道,“吴有道,虽然你没有死,可你也使不动你的朴刀了。看来,你伤势不轻啊。既然,上一次没杀死你,那么这一次我会记得刺穿你右边的心脏的。”   千岭岩跳进院落,也抄起一杆标枪。   “对付你小子,足够了。”   说罢,两人就动起手来,枪来枪去,两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忽然千岭岩微微一笑,让吴有道心里有些发毛。   千岭岩渐渐熟悉吴有道的招式,见招拆招的打法也渐渐施展出来,吴有道标枪的刺挑扫劈,完全被千岭岩封住。   吴有道渐渐落于下风。   吴有道惊疑,千岭岩的招数虽不具什么威力,但却让自己感觉毫无还手之力,真是奇哉怪哉。   千岭岩知道自己只是占了招数的便宜,要是吴有道恢复了伤势,能调动足够的气的话,自己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可惜,你吴有道没有恢复伤势啊!   千岭岩握住标枪,手腕微转,让四指朝上。   “这个姿势是...”吴有道表情变得更为吃惊。   千岭岩嘲弄似的对着吴有道笑,“六合狱锁。”   正是当日在日照森林里,吴有道差点取走千岭岩性命的一招。   这是自己得意的绝招,吴有道当然知道此招的厉害。六合狱锁,实为六招合一,分别封住敌人前后左右上下,让敌人无所遁形。   吴有道快退一步,想要趁此招尚未形成之时,快速退出。   可惜,吴有道退的还是稍晚。   千岭岩标枪跟上吴有道,吴有道急忙抵挡。   就在这一招之中,两人的标枪有相交数次。   最终,吴有道倒地,但是千岭岩这一招并没能杀死吴有道。不过,也没关系,此时只需千岭岩再补上一招,吴有道绝无反抗余地,一切都结束了。   自然,千岭岩施展的六合狱锁没能取走吴有道的性命,让千岭岩心里多少有些介怀。可转念一想,千岭岩就释然了。千岭岩毕竟只学的此招形似,真正的精华,千岭岩自是施展不出。另外,吴有道面对敌人后退时所用的一招,要配合自己的冲之气,形成冲击波方可杀敌。而千岭岩的气太过柔和,自然不能杀敌。这也是吴有道面对千岭岩的六合狱锁,而选择后退的另一个原因。   “结束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千岭岩标枪一刺,正要杀死吴有道之时,吴有道之子吴令琪挣脱母亲,护在其父之前。   千岭岩大惊,紧忙停手,标枪停在吴令琪的小脸面前。   此时,吴令琪之母,见自己的孩子和丈夫有险,发了疯似的冲向千岭岩。   此时千岭岩只需心下发狠,吴令琪和他母亲都会命丧千岭岩之手。可是如果千岭岩这么做了,他就不是千岭岩了。   吴有道趁千岭岩停了手,握紧标枪,刺向千岭岩。   千岭岩大怒,你妻子儿子的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你竟然还敢出手?   细细想来,那日在日照森林,吴有道欲对黄梅儿行不轨之事,可见他对自己的妻子怕是没什么感情。   这一枪自然威胁不到千岭岩,可是吴有道之妻过来缠住了千岭岩,千岭岩又不愿伤了这妇人,结果手背被刺中,失了自己的标枪。   千岭岩挣开那妇人,他自己也有娘亲,并没对那妇人使多大的力。此时,千岭岩失了标枪,但却并不惊慌,因为他白手也很厉害。   可这边的动静不小,惊动了村民。   仙林村一共就十几户人家,周围又没有院墙阻挡,这边动静一出,全村人都出来了。   吴有道大喊,“乡亲们,这小子正是害我的仇人,望大家助我拿下他。”   吴有道重伤之时,怕引来别人注意,不敢进城,所以选择回村。他早已想好措辞,糊弄村民,说自己因为被仇家追杀,才落魄至此。   等吴有道伤势恢复一些,他顺道把侵扰村子的妖兽除去,他便成了村子里的英雄。   村民们见仇家追杀吴有道都到了村子里,皆是震怒,大家纷纷抄起农具,家里有猎手的抄起标枪,冲千岭岩这边来了。   千岭岩见形势不妙,倒不是说他打不过这些村民。只是这些人也是上了吴有道的当,千岭岩不想伤了他们。   千岭岩学了兽形拳,翻转腾挪十分灵活,他迅速出了吴有道家的院子,跑向了密林。   这些人在村里追不上千岭岩,更别说在密林里了。虽说,村民们可能熟悉地形一些,可千岭岩学的兽形拳里,有介绍如何利用地形对敌,千岭岩稍加变通,便可利用地形甩掉追兵。   吴有道不想放走千岭岩,于是带着村民们追进了密林。   千岭岩跑得快,吴有道和村民们已经看不到千岭岩的身影了。   吴有道在村民们前面,继续追击千岭岩。   “千岭岩,你是跑的快,可是你留下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吴有道冷笑。   千岭岩不光留下了明显的足迹,而且他的手背受了伤,不时还洒下了血渍。毕竟,千岭岩急于拜托追兵,也顾不得许多了。   吴有道杀心坚决,今日一定要杀死千岭岩。他一直追着千岭岩留下的踪迹,不料,千岭岩的踪迹戛然而止,好像千岭岩凭空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千岭岩,究竟去哪里了?”吴有道苦苦思索,想清关节之后,大惊道,“不好,是陷阱。”   恰在此时,千岭岩从树上跃下,手中握着一块尖石,击向吴有道。   吴有道被偷袭,急忙闪避,本来这一下是要把吴有道开颅破脑的。可他躲得快,这一下打在他的肩头,留下一个指头粗细的洞,血如泉涌。   千岭岩见村民们前来支援,不愿交手,跑向密林深处。   吴有道冷汗直流,好你个千岭岩,你故意留下踪迹,引我前来。等我和村民们分开的一刹,趁机出手,你当真是好算计。   “吴大哥,你没事吧。”村民们关切问道。   “大家放心吧,我没事。”   “吴大哥放心,在林子里那小子跑不久,等我们追上他,一定为吴大哥报仇。”   “多谢大家好意了。只是那小子阴险狡诈,我怕他会伤害大家,咱们还是别追了。为了吴有道一人,让大家身赴险境,吴有道有愧啊。”   吴有道感受着肩头的伤势,心想,你们这群蠢货,要是再追,我怕是就死在这密林里了。   村民们觉得吴有道说的有理,那小子确实厉害,万一遭了他的毒手,自己的妻儿可怎么办啊。   大家决定听吴有道的话,先回村子。可没有替吴有道除掉仇家,而吴有道又为了村民们安全,自愿放弃追杀仇家,让村民们觉得心里有愧,他们竞相要请吴有道喝一杯压惊酒。   没理会千岭岩,众村民回到了村子。   吴有道也没喝什么压惊酒,便回家去了。此时,吴有道的妻子正在家焦急等候,见吴有道回家,她舒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   “嗯。”   “哎?琪儿呐?”吴有道之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琪儿没在家和你一起吗?”吴有道问道。   “他跟你们去追你的仇家去了,我没能拦住他。”吴有道之妻神色忧虑,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肯定是他跑的慢,被拉下了。回来的时候,刚好走岔了路。”吴有道猜测,而事情也正是如此。   “那我们快去找他吧。”   吴有道皱眉,说道,“不能去。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找不找得到先不说。若是咱们大张旗鼓的去找,就怕引来千岭岩,那小子心狠手辣,万一遭了他的毒手...”   想起千岭岩埋伏他的那一刻,吴有道仍然心有余悸。   “可咱们不能丢下琪儿不管啊。”听吴有道描述千岭岩,吴有道之妻更是害怕,万一让千岭岩碰到了吴令琪...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这样去不但找不着琪儿,反而害了你自己,你知道吗?咱们现在抓紧休息,明天天一早,叫上大家,一块儿去找琪儿。”   吴有道绝不会独自去面对千岭岩,他没再多说,自己进屋去了。   吴有道的妻子,独自站在院子里,挣扎着该不该去找寻自己的孩子。   密林的入口像是猛兽黑漆漆的大口,吞食每一个进入其中的人类。   吴有道的妻子看着密林,双腿打颤,她害怕,恐惧甚至绝望。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她不懂气,也不懂武功,密林给她的压迫让她喘不动气。   可正是这种近乎绝望的感觉给了这个女人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力量,因为她是一个母亲。面对密林,如果连她都如此恐惧,难以想象她的孩子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她坚定地一步步的走向密林,如果密林敢把她的孩子吞下,她就用这双纤弱的手撕烂它。   吴有道看着妻子去了密林,并没有理会。   天色已经很晚了,吴令琪穿梭在密林之中,望着四周的一片漆黑,他绝望的哭喊,“爹,大家,你们在哪啊。娘...”   村民们和吴有道都回村了,因此吴令琪的哭喊毫无意义。要是非得说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吴令琪的哭喊引来了饥肠辘辘的猛兽。   一匹青狼闻声而至,它嘴角流着粘稠而腥臭的口水,一双狼目贪婪而又凶残。   青狼一个猛扑,扑向吴令琪。   吴令琪急忙闪身,结果被一块石头绊倒,手里的标枪也跌落了。   这一绊,反倒让吴令琪躲过了青狼的一扑。   青狼一扑不中,立刻调整姿势,又扑向了吴令琪。就在吴令琪放弃希望的一刻,一个比他高大不了多少的身影忽然出现,他一脚踢飞青狼,救下了吴令琪。   青狼吃痛,哀嚎一声,它料这人类不好惹,夹起尾巴逃走了。   “是你!”吴令琪大惊,没想到救下他的人正是他爹的仇家——千岭岩。   千岭岩本打算偷偷返回村落,杀了吴有道。半路听到有人哭喊,千岭岩前来查看,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你这恶人,你害我爹爹,我跟你拼了。”   千岭岩微怒,伸手一推,吴令琪刚起身就被千岭岩再次推倒在地。千岭岩伸脚一勾,勾起标枪,指着吴令琪,“别动。”   “不要!”吴令琪之母,也是听到吴令琪的哭喊,紧忙赶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千岭岩用标枪指着自己的儿子,以为千岭岩要下杀手,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见千岭岩并未动作,吴令琪之母暂时松一口气,她双膝跪地,爬行着移向千岭岩,“求你了,别杀他。你要杀就杀我吧。”   看到这个女人,千岭岩心疼不已,他收了标枪,“你...你快起来。”   吴令琪的娘见千岭岩不似要杀人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冲过去把吴令琪抱在自己的怀里。   “琪儿,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成了青狼的粪便了吧。”千岭岩说道。   倒不是千岭岩贪功,他只是希望吴令琪的娘,别把自己当成恶人。不知为何,千岭岩特别不想这个妇人仇视自己。   “谁用你救了,你这恶人。”吴令琪恶狠狠的说道。   千岭岩冒犯了吴令琪心里的英雄,也就是吴有道,所以吴令琪还是很仇视千岭岩。   “琪儿,他真的救了你么?”   吴令琪不说话,显是默认了。   “谢谢你,小伙子。”   “不必。”   “孩子,你看你年纪还这么小,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呐?不管,你和有道有什么恩怨,咱们大家都各退一步,别再动手了好吗?”   “不行,阿姨。是吴有道要杀我,我没有办法。今天我放过了他,等明儿他伤势养好,他就会来杀我,而且不光是我,我的很多朋友也会死在他手里。”   “不会的,有道他不会的。你不如和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我能给你们调和一下吗?”   千岭岩只得把那日在日照森林里发生的事,毫无隐瞒的吐露。   “这不可能。”吴有道的妻子惊愕不已。   “信不信由你,反正吴有道我是非杀不可。我是卫道城的斩妖士,绝不会草菅人命,不然你,你儿子还有村民们早死在我手里了。”   吴有道的妻子此刻对千岭岩的话多半已经相信了,她哭喊着,“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杀他。既然,在日照森林,你已经杀过他一次,这一次你就放过他吧。我保证他不会去找你们报仇的,你也说了,你是斩妖士。斩妖士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的吗?有道也是人啊,你给他一次机会吧。”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得吗?要不是,他受了伤,他根本就不会回这个家。”话虽是这么说,可千岭岩的心已经动摇了。   “他是我男人啊...”   她哭的那么哀伤,她心里也怪这个男人,可她还是爱着吴有道,也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失去父亲。   “罢了。”千岭岩叹一口气,“只要吴有道待在这里,我就不杀他。可他若是踏出此地一步,我必取他性命。”   “你放心吧,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他出去了。”   “密林多有猛兽,我送你们回村吧。另外,今天的事不要和吴有道说起。”   交代好二人,千岭岩目送二人进了村落,随后披着星辰,赶回卫道城去了。   可是孩子的心里藏不住事,第二天吴令琪把昨夜发生的事偷偷告诉了吴有道。   吴有道听了冷汗直流。若是,千岭岩心狠一些,趁着自己熟睡之际,来暗杀自己的话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吴有道怨毒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个蠢女人...   当天,吴有道的妻子在外出采野菜的时候,竟然被毒蛇咬死了。   吴令琪痛哭不止,吴有道抚摸吴令琪的脑袋,“你娘采野菜的地方,是不该有毒蛇的,肯定是千岭岩那恶人害死你娘的。”   千岭岩正在赶回卫道城的路上,他突然打了个喷嚏,“真奇怪,这是谁想我了?黄莺,是你么。” 第二十六章 岩崩离析   有经过几日的奔波,千岭岩回到了卫道城。   千岭岩闷闷不乐,因为这次的丁级课题没完成啊。   卫道书院的学员们在选好课题之后,有可能面临的一种尴尬境地就是,当你赶到的时候,作乱的妖怪已经被除去了。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只要请发布悬赏的人开具证明,卫道书院会把这次课题作废,而不会给一个未完成的成绩。   可千岭岩明显不能找村民们开具证明啊,他们现在正恨不能揍死千岭岩呐。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千岭岩摇头。   千岭岩一直没有脸进书院,他只得去找自己的组员们,问问他们做课题的情况,可等他们问千岭岩的时候,千岭岩立刻脚底抹油。   等和自己的组员都见过面后,千岭岩也没办法再拖了,没办法,他走向了卫道书院。   和自己的组员见过面后,千岭岩总觉的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尤其是徐飒,这傻子,不光有事瞒着自己,谈起做的课题的时候,支支吾吾的,真当自己看不出来啊。   千岭岩也不管了,先把自己的课题交上再说吧。   千岭岩在路上走着,刚好碰到了齐士。   正好千岭岩心情不好,心道,齐士都怪你自己出门不看好黄历,挨了揍,可别怪我。   “齐士,我听说你来挖我们组的组员,胆子不小啊你。”这自然是千岭岩听徐飒谈起的。   齐士被人叫住,心里不爽,可看来人是千岭岩,倒显得很开心,“原来是千岭岩啊,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情闲逛。”   千岭岩奇怪,今天大家都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莫不是自己没有完成丁级课题的事,都已经传开了?不应该呀,这事千岭岩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啊。   “你不用管我,你先关照好你自己吧。你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就不该拿徐飒的娘说事,看来你是忘了曾经我说过的话了。今天我再跟你说一遍,谁在敢骂徐飒没有娘,我就揍的他连自己的亲娘都认不出来。”   以前,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没什么智力,大家总是拿徐飒的娘说事,骂他是没娘的孩子。   可有人例外,那就是千岭岩。那时候,大家都没学气决,千岭岩的拳头简直是所有人的噩梦,凡是敢骂徐飒的人,脸上都留了两个拳印。   也正是因为这样,等大家学了气决之后,千岭岩遭到了大家的排挤,而徐飒也像以前千岭岩护着他一样护着千岭岩。可由于徐飒智商的硬伤,千岭岩没少被欺负。   “千岭岩,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说这话的资格吗?”   “啪!”千岭岩一拳把齐士打翻在地。   “你偷...”   千岭岩又是一脚踹上。   “呃...偷袭。”   “你娘的,这是打架,还跟我谈什么偷袭。小时候,不都是这么打吗?”   齐士失了势,难以反击,他本想说几句话,让千岭岩停会手,然后再打。   “千...”   千岭岩不给齐士机会,就是打。   “你...”   千岭岩又是一拳。   等千岭岩打够了,他就停了手,“以后嘴放干净了。”   千岭岩走后,齐士已经鼻青脸肿了,“千岭岩,我看你还能横多久。”   千岭岩终于鼓足勇气进了书院。   书院里,江艺和千岭泠好像在争执什么。   “江艺,你这是干什么。”   江艺冷淡的开口,“没什么,只是这个课题,我也看中了。咱们两个按老规矩决斗,分胜负。”   千岭泠咬咬牙,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江艺的对手。   原来是选择课题的冲突。   实践课的时间是十五天,可是如果完成的早,卫道书院允许学员们再选一个课题,可是如果到时间完不成,一样会扣学业成绩。所以,大家在选择第二个课题的时候,一定会慎之又慎。   千岭泠希望自己独立,不想一直依赖哥哥和姐姐。所以这一次她自己带队,做了一个乙级的课题。课题完成的很顺利,所以她打算再做一个丙级的课题。虽然她来的快,可江艺她们也不慢,双方看中了相同的课题,一番争斗,势不可免了。   “怎么不敢决斗吗?”江艺步步紧逼。   “来就来,谁怕你了。”千岭泠说道。   还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呐,千岭岩心想。   千岭泠一直都不喜欢千岭岩,可千岭岩却不讨厌千岭泠。千岭岩讨厌的只是千岭锋和千岭雪。   因为千岭岩觉得,在郦秀秀的耳濡目染之下,千岭泠会喜欢自己那才怪了。   “江艺,咱们两个比划比划如何?”千岭岩说道。   “千岭岩?”江艺没料到千岭岩会出来帮忙,有些意外,“千岭岩,你出手算什么道理?”   千岭岩说道,“我想出手就出手,你管的着吗?另外,你别忘了,我也姓千,千岭泠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   千岭泠也惊奇千岭岩会替自己出头,她现在心里十分复杂,静静看着千岭岩的背影。   江艺身后是流影流形,还有流家的仆从李安。   流影看到千岭岩,十分不悦,“千岭岩,咱们之间早该有一场真正的对决了,刚好趁现在处理了这件事。”   江艺却拦住了流影,“哈哈,千岭岩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件事啊。”   “什么事?”千岭岩觉得大家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未必就把你当哥哥。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好妹妹?”江艺邪邪的一笑,“课题,我们不要了,你好好和你妹妹享受这美妙的时光吧。”   江艺众人离开,千岭岩看向千岭泠。   “千岭岩,我根本用不着你管,我自己也能解决。这个课题,我也不做了,我不欠你什么。”   千岭岩真的发蒙了,“岭泠,你确实不欠我什么。可我真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吧。我刚才,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千岭泠神色复杂,说道,“黄家要和我们千家联姻。郦珍阿姨,要把黄莺嫁给我哥哥。”   千岭岩的脑袋嗡的炸响,他强迫自己站稳。千岭岩自然知道千岭泠口中的哥哥自然不是他千岭岩,而是千岭泠一奶同胞的哥哥千岭锋。   千岭岩的眼神变得可怕,千岭泠后退一步,她觉得千岭岩可能会在下一刻暴起杀人。   千岭岩出学院门的时候,刚好千岭雪和千岭锋做完课题回来。   千岭岩和千岭锋对视一眼,“哼!”千岭岩没有和千岭锋发生冲突,他现在只想知道黄莺怎么样,她到底怎么想的。   卫道书院里黄家不算远,可千岭岩觉得这条路,让他走了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千岭岩赶到黄家的时候,正好黄莺的贴身婢女兰玉出门,两人刚好碰上。   “兰玉姐姐,黄莺在家吗?我想见她。”千岭岩急切的问道。   兰玉很机灵,她一猜便知千岭岩为何而来。   兰玉心想,千岭岩你害我被夫人责罚,我怎么能让你如意?   “千岭岩少爷。小姐确实在家,可是夫人禁了小姐的足,不准她见任何人,尤其是您。”   黄莺因为郦珍给她乱订婚事,和母亲顶撞了几句,确实把她禁足家中,不准她出去。可并未不准黄莺见客,这是兰玉挟私报复。   “这...可怎么办才好?”   “岭岩,你别着急。我可以先帮你查看查看,可是我还要去给夫人买些花儿和胭脂...”   “兰玉姐姐,我帮你去买,求你和黄莺通个气,就说我来了。谢谢你了。”   “放心吧,岭岩。给你,这是买东西的钱和名目。”   “兰玉姐姐,你只把名目给我就好了,黄莺的事麻烦你多操心了。”   兰玉看千岭岩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然后她就回屋里喝茶去了。   千岭岩买完东西回来,见兰玉早在门口等着了,千岭岩感激不已。其实兰玉是怕千岭岩敲门,引来其他仆人开门,拆穿她的谎话。   “岭岩,今天你是肯定见不着小姐了。你要是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你转达给小姐。”   千岭岩心里不甘,但却无可奈何,“麻烦姐姐了。你就和黄莺说,我爱她,求她不要嫁给千岭锋,一定要嫁给我。”   “你放心吧,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兰玉把千岭岩买来的东西给夫人送去,然后就回自己屋里喝茶休息了。   黄莺虽然被她娘禁了足,可她并不担心。她坚信千岭岩一定会来找她的,大不了到时候私奔,哼!   可是,千岭岩再也不会来了。   一个人的幸福,往往只需要几个人的任性,就可以完全摧毁了。   千岭岩走在路上,感觉头脑混混沉沉的。混不知,此时有两个人正站在他面前。   “千岭岩,我们的账该算算了。”来人正是流影,而他身后的人是李安。   千岭岩抬起头来,看着流影,“流影,你别找死!”   千岭岩也是凡人,此时他心烦意乱,难免迁怒流影。   “少废话,动手吧!”   流影一推掌,竟然能同时使出四卦拳了。   千岭岩冷哼,“就这点本事,也敢触老子的霉头。”   千岭岩施展兽形拳,配合着见招拆招的打法,而且千岭岩不顾身上受伤,强行进攻,流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交战数合之后,千岭岩拼着中流影一掌,一拳打向流影胸膛。这一拳要是打实了,流影得咽下半口气。   一旁的李安见主子有难,背后偷袭千岭岩。此刻,千岭岩心思极乱,哪里注意到背后有人偷袭。   千岭岩后背中了一掌,散了招。此刻的流影后背都湿透了,好在有惊无险。   千岭岩吐出一口鲜血,他受了很重的伤势,这李安出手不轻。   按照流影的脾气,李安在自己决斗的时候出手,他肯定怫然不悦,可李安是护主心切,流影也不好指责他。   “李安,下次决斗你不许出手。”   “是。”李安领命。   “虚伪。”千岭岩说道。   这李安偷袭千岭岩的时候,使得也是四卦拳,而且正好和流影使得四卦拳切合。面对八卦围剿,千岭岩就算知道李安要对自己出手,也毫无对策。   这李安根本不是因为护主心切慌乱出手,而是早有预谋的偷袭。   “千岭岩,我是真正想和你决斗一场。确实,以前我看不起你,可是那一天你赢了我,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可我绝不会承认我比你差,所以,我一定要跟你在比个高低。”   千岭岩没想到流影竟然有些承认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吃惊。   “千岭岩,这次你又赢了。可是也到此为止了。你不会气决,这次你能赢我,完全是因为你那奇异的打法。而且,我应该能体会到那种打法。我会开发出比你更完整的体系。”   千岭岩不屑一笑。   “怎么你不信?那咱们走着瞧。不要把除你以外的人,都当成傻子。李安,我们走。”   千岭岩背上着伤,走在回家的路上。   徐飒骑着马,从后面追上千岭岩,“怎么千岭岩,你受伤了?说谁干的,我要他好看。”   “没事。咳..你要去哪里?”   徐飒拍拍自己手上的剑,“给画柔送剑去。”   这把剑通体漆黑,长四尺有余,而且形状怪异,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   “玄阴剑?你家里人肯借了?”   “哪有?我自己偷出来的。嘿嘿。”   “胡闹!”千岭岩动气牵动了伤势,咳了几声,“你了解画柔的底细吗,你怎么能这么随意就把剑借给她。快,把剑还回去。”   “别啊。还回去,就不好再偷了。”徐飒说道。   “真是服了你了。把剑给我,你请画柔到千府来,让她在我府上治疗恶疾。”   不等徐飒答应,千岭岩夺过剑来,用剑一拍马屁股,载着徐飒的马儿吃痛,一溜烟儿跑了。   千岭岩回千府,在自己的屋子里,处理好伤势。   杨依到千岭岩的屋子,看看千岭岩的状况,“岩儿,你还好吗?”   “娘。”千岭岩抱住杨依,哭了出来。   “算了,岩儿。这天底下的好女孩多得是,你何必非得执着于一个黄莺呐。”   千岭岩松开抱住杨依的双臂,望着杨依,说道,“娘,你也劝我放弃,为什么?”   杨依回避千岭岩的目光,“你别忘了,你大娘郦秀秀和黄莺的娘是远房表姐妹,她们早商量好这事了。而且,你大伯也同意这事了。”   “千道宗他多管什么闲事?千道宗就是猪!”千岭岩大怒,眼眶也红了。   千岭岩喊得房顶都快震塌了,吓了杨依一跳。   “岩儿,算了。这次真的谁也帮不了你了。”   “那爹他?”   “唉,你忘了你爹也是千岭锋的爹呀。”   千岭岩此刻真是万念俱灰了,他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   “千道玄他就知道接悬赏接悬赏,他有考虑我吗?明明黄莺喜欢的人是我,可他居然不管不顾,让黄莺嫁给千岭锋。他千岭锋是千道玄的儿子,我就不是了吗?”   “你混账!”杨依也动了气,盛怒之下她打了千岭岩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让母子二人都宁静下来。   “岩儿,娘打疼你了吧。”杨依后悔了,用自己的手去摸千岭岩的脸颊。   千岭岩扭过头去,不让杨依碰他,他从小到大从没受过杨依一次打。   “岩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呐。你好好静一静吧。”   杨依替千岭岩关好了门,她也不能帮千岭岩。她抢了郦秀秀的丈夫,她心里一直有愧于郦秀秀。   千岭岩趴在桌子上,委屈的哭了。   千岭岩想了很多,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流影说的话。   对!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我不会气决,所以他们才让黄莺嫁给千岭锋的。不然,就凭千岭锋那张面瘫脸,他哪里比得过我千岭岩了。   千岭岩找出自己的《冰诀》,接着修炼气决。   以前当寒气运转至心脏的时候,都会不知所以的消失,这次情况也没有例外。   可千岭岩不管不顾,强行将大量的寒气送入心脏的血脉,渐渐千岭岩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阵刺痛。   可千岭岩还是没有停,因为身体上的剧痛已经不足以麻痹他的意识了。   最终,千岭岩只觉得四肢发麻,意识也模糊了,他抬起头望着房梁,只见房梁飞速旋转,忽然千岭岩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了。   第二天,天刚亮。   千岭岩还是躺在地上,他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千岭岩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拥有极少的意识,身体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最终千岭岩模糊的看到,自己的娘冲进了屋子。   娘怎么哭了?她是在喊我的名字吗?   千岭岩只能模糊的看到杨依抱着他呼喊,模糊的听到杨依好像在呼唤自己。   杨依的哭喊引来了常维其,等千岭岩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见杨依、常维其和莫远在自己床边。   好像娘和维其都哭了呐,他们为什么要哭啊。   “莫医师,岩儿他怎么了?”杨依问道。   “寒气攻心。”莫远的回答很简单,而且没有丝毫的感情。   “该怎么治啊。”杨依问道。   “不用治了。准备棺材吧。”   “怎么会?莫医师求你想想办法吧。”杨依被莫远吓坏了,她的手不自觉发抖。   “怎么不会。首先,我医术有限。您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找别的人来看看。另外,他是一心求死,我从没见过有人会用这么痛苦的方法自杀,我以前倒是小看这小家伙了。”   我是自杀?庸医!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敢这么吓唬我娘。此刻,千岭岩要是能动,哪怕能说句话,也一定要莫远好看。   “岩儿,都是娘害了你啊。你是怪娘打你吗?娘错了,求你别丢下娘。”   杨依握住千岭岩的手,用嘴亲吻它。   母亲的哭喊,是如此撕心裂肺,常维其也忍不住落泪。   莫远是医生,见惯了亲人们的生离死别,他倒是显得很从容。   莫远起身,说道“这里有十二颗‘暖心丹’,现在吃一颗,以后每月吃一颗,应该还能再活一年。唉,这孩子是‘火炎之心’,少量的寒气进入心脉就会立刻消失。他选择这种方法自杀,比起常人更痛苦十倍。若不是一心求死,凭这孩子的毅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杨依眼神冰冷,“你既然救不了岩儿的命,能不能麻烦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夫人,抱歉。莫某告辞。”   莫远退下,千岭岩心里痛,“自己难道真的只有一年可活了吗?” 第二十七章 千年之妖   杨依给千岭岩喂下一颗暖心丹,千岭岩的心脏多少有了些活力,他缓缓睁开眼睛,握紧杨依的手,“娘,孩儿不孝。”   “岩儿,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啊...”   “娘,莫远是个庸医,你别听他的。我根本不是自杀,我只是炼气决的时候,用力过头了。他说我没有救,我就没救了吗?”   “对,我就不信,天下这么大,真的没人能治好你了。”杨依仿佛看见了一丝曙光。   千岭岩却偷着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真的放弃希望了。   因为强行修炼《冰诀》,千岭岩不但没有掌握冰之气,反而把之前自己积累的气也给废了。现在他的心脏已经被寒气占据,只要有气通过心脏,千岭岩的心就会感到针扎一般的痛疼。   如此这般,千岭岩觉得倒不如像莫远说的,趁现在结束自己的生命反而更好呐。   没几个时辰,千岭岩的事传遍了卫道书院。   千岭岩的朋友们都来看他,千岭岩假笑,告诉大家自己很好。可任谁也看的出来,千岭岩并不好。他现在躺在床上,连床都下不来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千岭岩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和朋友们说了些什么,他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一天,现在天也快黑了,不如早睡了吧。   有人敲门,看来千岭岩休息不成了呐,没想到还有人来啊。   “请进。”   “千岭锋?”千岭岩没想到来的人是千岭锋,千岭岩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你来干什么?”   “我...我想来和你说声对不起。”千岭锋道歉,千岭岩还是头一次见。   “我看你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不是来道歉的,只是想来说声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千岭岩问道。   “关于黄莺的事,我对不起你。可我并没有错,我也喜欢黄莺。我不需要向你道歉。”   “你也喜欢黄莺?我怎么不知道?”千岭岩惊疑。   “关于黄莺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呐。”千岭锋反问。   “你...”千岭岩无言以对。   “你最近光忙着你自己的事,年后又被关了一个月紧闭,所以关于黄莺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吧。”   “你们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议程的。怎么会这么快。”   “除夕,我们在黄家门口不是碰到了嘛。”   “千岭锋,你背后给我下绊子。”千岭岩动了气。   “我没有背后下绊子,我没有刻意隐瞒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我喜欢黄莺,所以让我娘和珍姨交涉,然后常去黄家和珍姨、黄莺交流感情,最后希望两家定下亲事。就是这样。”   “可你别搞错了,黄莺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千岭锋。”   千岭锋笑了笑,“千岭岩你这人就是贪心而又自大,你怎么知道黄莺不喜欢我?”   “我...反正她不会喜欢你的。”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都没底气吧。你这么了解黄莺,所以很难想象她会不喜欢谁吧。她就是这么好的女孩儿。”说到黄莺的时候,千岭锋竟然陶醉的笑了。   千岭锋接着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确实黄莺更喜欢你一些。”   “就因为这一点,你就觉得你这么做是对的吗?”   千岭锋说道,“感情这事,从来都不分对错,只分成败。因为,我们都没有错,不是吗?”   千岭岩对视千岭锋的目光,最终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从来都只分成败的。如果,我不是快要死了,我也会不顾是与非,和你竞争决定黄莺的归宿。可惜,现在我...”   “对不起,千岭岩。”千岭锋说道。   “对了,我想问一问,你以前态度对我这么恶劣,怎么会想起来来和我说声对不起呐?”   “因为我是一个控制不住感情的人。以前,你和黄莺走的太近了,我嫉妒你。”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来?难道是因为我快死了,你可怜我?”   “因为你昨天说的话,你说你是岭泠的哥哥。嫉妒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忘记了我也是你哥哥。”   “什么哥哥!千岭泠心里只有你一个哥哥。她为了维护你,完全拒绝了我的帮助,连课题都舍了呐。”此刻,是千岭岩有些嫉妒千岭锋了。   “你别怪岭泠。你知道吗,你娘是抱着你进千家的门的,那时候我娘正怀着岭泠。她们娘俩怎么能不恨你们。”   从千岭锋的话语里,千岭岩也更了解千岭锋一些。   原来,千岭锋不像我以前想的那么讨厌啊。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千岭岩说道。   千岭锋离去。   千岭岩心想,千岭锋你终于有点像哥哥的样子了呐。   千岭锋刚走,千岭岩的房门又响了。   “请进。”   是郦珍进了千岭岩的门,她眼睛红肿,明显刚刚哭过。   郦珍看着千岭岩,不知该如何开口。   “珍姨,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岭岩,你帮帮珍姨吧。”郦珍说着又哭了起来,“莺儿,她听说你的事,连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认了,她说要是不让她嫁给你,她就...她就不活了。”   “胡来。”千岭岩说道。   “莺儿她从没这么顶撞过我,这次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怕我要是逼急了,她真的会作出什么傻事。”   郦珍也是属于那种没什么脑子的人,她此刻怎么能来找千岭岩呐。这不是在千岭岩的伤口上撒盐吗?不过,郦珍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她只能找千岭岩了。   “珍姨,你先别慌。黄莺最听你的话,你慢慢开导她,她会听话的。”千岭岩忍住心里的痛,安慰郦珍。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我该怎么说呐?”   千岭岩看着屋顶,缓缓开口,“唉...黄莺她是个好女孩儿。我喜欢她,是因为她能给我带来快乐,而且我希望我也能让她快乐。当然,如果我们能给大家都带来快乐的话,就更好了。可是现在,如果黄莺和我在一块儿,想必大家都不会快乐吧,甚至连我自己都不会快乐,黄莺她一定不会不在乎大家的感受的。”   千岭锋你还真的了解黄莺呐,确实黄莺就是这么好的女孩儿。千岭岩自嘲的笑笑。   “岭岩,珍姨对不起你。”   “不必说了,珍姨。你没有错。不过,我想问一下,您和黄叔叔的事,您觉得值得吗?您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唉...”忆起往事,郦珍长叹一声,“这个问题有许多人问过我,他们说郦珍值得吗?黄卷离开我们母女之后,我吃过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个女人家,我害怕别人欺负我们母女,所以我必须武装自己。大家都觉得我不近人情,连你也觉得我处罚兰玉的时候,过分了一些。可你知道吗,要是我不严厉一些,这些仆人都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黄卷走后,我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我都不知道我每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值得吗,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黄卷在一起。要是再选一次,我还会选择和黄卷在一起,绝不后悔。”   “谢谢你,珍姨。好了,我现在有些累了。”   看着千岭岩疲倦的样子,郦珍也心痛不已,“黄卷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郦珍走后,千岭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不止。   千岭岩和郦珍说完那番话,就好像是自己把黄莺从自己身边推走,他心里怎能不痛?   “黄莺大笨蛋。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好,我这么喜欢你,明明只要对我一个人好就够了。你管别人干什么,让那些混蛋都去死好了。”   哭的太累,千岭岩睡着了,他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是哭了一夜,还是睡了一夜。   千岭岩醒过来,心里空虚,觉得生无可恋。他不住打量自己的屋子,也许是在寻找值的自己留恋的东西,也许只是打算再看这个屋子最后一眼。   就在千岭岩不住打量的时候,千岭岩的眼睛扫到墙角,一柄通体漆黑的剑静静伫立在角落里。   “玄阴剑?”   这两天千岭岩没看到徐飒,以那个家伙的性格,他不该是第一个跑到自己这里来,发出杀猪般哀嚎的那个人么。   千岭岩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想起徐飒,千岭岩心里燃起一丝光明,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要重新振作,因为人不光是为自己而活。   只想着自己的自私鬼,不配得到别人对他的好。   徐立风,你还真是不知道给我省心呐。不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天前,徐飒和千岭岩分开之后,到了望凤楼的后院。   徐飒敲开画柔的门,画柔开门让徐飒进了屋。   徐飒在假期里,经常来找画柔玩,两个人也很谈得来。   徐飒也不客气,见桌子上有茶水,端起来就喝。   画柔见徐飒喝茶,心里一惊。   桌子上有两个茶杯,所以刚才是有两个人在喝茶。而另一个人现在正藏在屋子里。   徐飒的智商堪忧,他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他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画柔给他泡的茶。   徐飒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头,这茶里竟然微微有一种血的腥臭味。   徐飒起身,“这茶...”   徐飒只是想问问画柔,这茶怎么会有血的味道。   可是,那个藏起来的人,以为徐飒发现了蹊跷,于是他撞破了后窗,急忙逃走。   徐飒急忙转身,只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可是仅凭背影,就足以认定那人是谁了。   “枯鬼?!”   刚才徐飒用的茶杯是枯鬼用过的,枯鬼好吃生肉,所以杯子里会有血腥气。   徐飒正欲去追,却被画柔叫住,“枯鬼是谁,他怎么会在我屋子里。”   “你不用怕,我去捉住他。”   “你别去,我害怕。”画柔怯弱的说道。   “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徐飒交代好画柔,追了出去,枯鬼是千岭岩的死敌,徐飒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由于被画柔拖住,徐飒出来的时候,枯鬼已经不见了,根本无从追起。   正在徐飒犯难之时,画柔也追了出来。   “徐飒,你别追了。我害怕,求你了。”   徐飒现在也没法追了,他点了点头。   画柔笑了笑,好不漂亮,“徐飒,你真好。咱们回我屋里喝茶吧。”   徐飒却呆立不动,仿佛被石化了。   “你怎么了,徐飒?”画柔疑惑的问道。   “画柔,你不是说...你见不了日光吗?”   画柔因为心急追了出来。此时日照当空,画柔竟然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   徐飒不会在乎细节。可是只要和自己的朋友相关,不管事情多么细微,徐飒都会关注到。   画柔面色陡变,她的手掌里变化出几条树藤,捆紧了徐飒。   感受到画柔的气,徐飒大惊,“你是妖!”   徐飒消失不见已经两天,千岭岩心急如焚,因为担心徐飒,千岭岩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还有一年好活的人了。   千岭岩坐在院子里,端详这把至阴至暗的剑,自言自语道:“好像除了黑一点,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只有在它的主人手里,它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力量啊。”   女子甜美的声音在千岭岩身后响起,自然地千岭岩转身查看,等看到看到这女子的容貌之时,千岭岩不禁呆了。   这名女子的容貌之精致美丽,简直让人无法挑剔。她属于那种甜美可人的类型,利落的短发更增添了她的清纯。可是,她的嘴唇淡紫,身穿黑色轻纱罗裙,黑纹花布鞋,映衬着她玉藕般洁白丝滑的项颈、小腿和脚踝,又有些妩媚的气质。清纯又妩媚,这两种矛盾的气质集于一身,让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姐姐,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我家里。”千岭岩笑脸迎客,手中却握紧了玄阴剑。   “姐姐?”那女子俏皮的笑笑,冲千岭岩吹一口香风,说道:“姐姐今年可有一千多岁了呐。”   千岭岩大惊不已,人类只不过区区百年的寿命,眼前这女子要不是扯谎,那她是妖无疑了。   “小朋友,别害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把你手中的玄阴剑交出来。”   “好啊。”   千岭岩竟然一口答应,把剑递了上去,就在剑距那女子不足两尺的时候,千岭岩反手一挥玄阴剑,直冲那女子面门而去。   剑尖从那女子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划过,可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很从容。   “小弟弟,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   在卫道城,这妖怪竟然还敢如此和千岭岩玩笑,真不知道她究竟是多么大胆。   “你少废话。那画柔是你的下属吧,告诉我,我朋友在哪?”   千岭岩怒目而视,可在那女妖怪眼里不过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罢了。   “交出剑,你朋友会安然...”   那女子话刚说一半,却被突然打断,“妖怪,大胆!”   来者两人,分别是千岭岩大伯千道宗、四叔千道义。   女妖怪微微一笑,自言自语,“见到玄阴剑,竟然没能控制好情绪,泄露了气息。”   “岩儿,退下。”   千道宗和千道义喝令千岭岩退下,这妖怪绝不是千岭岩能对付的。   很难想象,这世上竟有妖能够抗衡千道宗和千道义的联手,那女妖怪对上二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双方正斗了个旗鼓相当。   千岭岩退居一旁,见那妖怪实力非凡,着实吃了一惊。   但千岭岩却不必心急,因为这边激烈的争斗,必会引起卫道城的斩妖士的警觉,等到有人援手,就是这妖怪的丧命之时。   正在三人激斗正酣之时,又有一人进入院子,这人形容枯槁,獠牙狰狞,正是枯鬼无疑。   千岭岩怒不可遏,持剑使出一招“仙人指路”。   这是《执灵剑法》中的剑招,是千岭岩从常维其那里学来的。   这招只求出剑如电,并没什么高深的变化,所以选择出招的时机很关键。千岭岩怒气太盛,冲昏了理智,竟然直接使出这一招,简直是无理至极。   千岭岩废了自己的气,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又使出胡闹的一招,和找死简直没什么两样。   千岭岩持剑而至,没想到枯鬼竟然没有反击,反而惊慌而逃。   被枯鬼逃了两次,这次千岭岩绝不会让枯鬼再次逃脱了。   千岭岩紧追枯鬼不放,出了千府。   女妖怪见千岭岩中计,微微一笑,“两位,七娘不奉陪了,告辞。”   “妖怪,哪里走!”   瞬间千道宗和千道义各自用气凝成九把凝实的冰剑。   这气术名为“九剑归一”,九把剑依次而发,排成一条直线,攻击一处,快如电闪,攻势凌冽。   千道宗和千道义的气术瞬发而至,竟然一剑也没有落空,全都命中妖怪。   妖怪的背部被开了两个大洞,她转过头,冲千道宗和千道义微微一笑,瞬间她的身体破裂,化为漫天飞舞的黑色蝴蝶,四散飞去了。   千道宗和千道义打中的只不过是那妖怪所设的幻象而已。 第二十九章 远行之路   天气渐暖,大地重拾生机。   而千岭岩却是因为寒气占据心脉,导致生机渐失。   再过几天,实践课的时间就要结束,大家都要重回卫道书院。   想起这一茬,千岭岩一阵头痛。重回书院,难免碰到千岭锋和黄莺,着实令人尴尬。   千岭岩正自心烦之时,一只麻雀飞到了千岭岩家的院子里。   心情不好,看什么也不顺眼。千岭岩不悦的看了那麻雀一眼,麻雀感受到千岭岩的敌意,也看了千岭岩一眼。那麻雀倒是个有志气的主儿,既然不受人家欢迎,它扑棱扑棱翅膀,飞出了院子。   杨依这几天都没睡好,她一直在寻能救治千岭岩的方子。今日,她又是一无所获。回家之时,杨依已经筋疲力尽,她回到屋中,刚待歇息,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   杨依心里有些不安,她拿起纸条,上面是千岭岩的字迹。   “岩儿外出寻访名医,奈何盘资不足,今暂借娘亲纹银五十两。万望娘亲保重身体。”   纸条飘落在地上,杨依觉得不堪重负,倚在桌子上。   府仙阁,一家档次很高的酒楼。   在这所酒楼的一角,一个面色泛白的少年独坐于此。   这少年正是离家两日的千岭岩,因为寒气侵心,所以千岭岩面色泛白,而且使得千岭岩更想吃火气比较旺的食物。   千岭岩点了一盘烧鸡,要了两张饼。   在府仙阁,小二从没见过这么点菜的客官。虽说府仙阁是吃饭的地方,可是到这儿来的人,不就是为了府仙阁的派头嘛。   这小客官倒是有趣,小二心想。   不待小二走远,千岭岩开口道,“麻烦给我来些葱段,另外,葱段不要钱吧。”   “呃...不...不要。”小二心想以府仙阁的派头,要是葱段也收费,这也太丢人了。   小二话音刚落,在千岭岩不远处的一桌上的客人不屑一笑,“土包子。”   这时不是饭点儿,在府仙阁一层,就千岭岩这桌和那一桌上有人。   那一桌上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看起来比千岭岩也大不多几岁。这两人男的俊俏女的艳丽,倒是很配。   刚才嘲笑千岭岩的就是那男子。   千岭岩也不反驳,他倒不是不会花钱。只是千家家风素来严谨,决不许铺张浪费,当然寿宴家宴另当别论,千家的派头还是要的。   此次千岭岩出了家门,狠下心来要铺张一次,才选了府仙阁。可是,铺张归铺张,浪费还是要不得的。   因为寒气侵心,千岭岩的火气也小了不少,那男子嘲笑他,他也不理。千岭岩随手拿起一只瓷碗,倒上茶水,等自己点的菜上桌。   那男子被千岭岩忽视,他旁边的女子见千岭岩这少年有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女子轻笑,十分惊艳,千岭岩却暗骂了一声。   果不其然,那男子以为是千岭岩下了他的面儿,才惹得佳人嘲笑自己,这口气岂能如此咽下。   那俊俏的青年招呼小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千岭岩听得清楚。   “来两碗暖糖蜜瓜汤,再来四碟点心。”男子开口,眼睛轻扫千岭岩这边。   千岭岩不动声色,继续喝自己的茶。虽然不喜这男子为人,千岭岩心里却赞了他一声,“原来还是个行家。”   开宴之前,汤是必不可少的。而怎么选汤,却不是那么简单。   开宴汤盐口不能太盛,免得夺了主菜的风采。暖糖蜜瓜汤则恰到好处,此汤酸酸甜甜既能清胃,又能引起食客的食欲,不可不谓点的漂亮。   而点心、蜜饯之类,也是作为开胃之用。另外,有的主菜以酒入菜,若是肚皮空空,恐会伤身,所以食客多会先点一些点心,来填填肠胃。   那男子见千岭岩毫无反应,也和千岭岩较上了劲。他又点了八盘菜,而且这八道菜之中还有一道主菜,简直是按照宴席的标准来的。   那男子合上菜单,说笑道:“这才算是人的吃法。”   千岭岩也有些薄怒,这人可真是讨厌,自己不惹他,他倒是没完没了了。   “喂!那一桌的,装什么啊。有能耐点八道主菜啊,真是!”   千岭岩话说完,那一桌人更认定千岭岩是个土包子了,一桌都是主菜,还分什么主次啊。   “八道主菜?你傻了吧,能吃完吗你。”那男子嘲笑道。   一般主菜分量多,而且最早上桌。趁食客肚皮空空之时上菜,更显得主菜美味。   要是八道主菜,食客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反而不美。   “那你点的这八盘菜你们也吃不完吧。反正都吃不完,也无所谓了吧。”千岭岩问道。   那男子说道:“你...小子,你现在马上给我陪个不是,不然有你受的。”   “呸!你给小爷陪个不是还差不多。”   这一边的动静不小,府仙阁的人早就注意到了,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这边要是真闹起来了,恐怕会影响生意。   于是府仙阁的人前来劝解,另外,给两桌都加了两碟小菜,千岭岩本来就不愿惹事,现在又有人多加两碟菜,他自然乐得高兴。而那边的人虽然不贪这两碟小菜,也不好继续闹下去,那男子见千岭岩得了两碟菜就这么开心,心里更加鄙夷,心道:“等下次碰到你,有你好受的。”   千岭岩吃干抹净,刚才的不愉快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他结了账,出了府仙阁,而那男子却暗暗记下了千岭岩出门的方向。   因为千岭岩跟杨木通学兽形拳的时候是在日照森林,所以千岭岩特别喜欢在林郊行走。   千岭岩废了气,身体暂时却没受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在林郊行走,千岭岩还算游刃有余。   行不多时,有人后行先至,追上了千岭岩。   千岭岩见到来人,真是哭笑不得,这么点破事儿,也值得追这么远?因为这人就是刚才在府仙阁和千岭岩发生冲突的男子。   千岭岩率先开口:“为这么点事儿,追这么远,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那人轻理长发,微微一笑,好不潇洒。   “好不容易,才找这么个没人的地方。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你,追再远也值了。”   看四下的环境,这人不似是在说谎,千岭岩收起玩笑的心思,凝声道:“你什么人?”   “记住,杀你的人是冰凝。免得阎王爷问你的时候,连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冰凝...”千岭岩没听说过这名字。   千岭岩不能相信这冰凝只为了府仙阁的那点事儿就要杀人,难道两人以前结了仇?   为了弄个清楚,千岭岩问道:“你为什么杀我?”   “在府仙阁,你让我在我未婚妻面前丢了面子,还不该死?”   冰凝说话风轻云淡,看来他把人命看的比草芥还轻。   冰凝右手翻掌,灵气凝聚,在他手上化成一把利剑。   千岭岩早料到这人不简单,只是看他年纪轻轻,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个硬点子。   “灵气化形!”千岭岩惊叹道。   冰凝轻蔑开口:“真是个土包子啊。居然连气具都不认识。”   灵气能化形,形也能化灵气。而气具就是能化成灵气的武器。平时气具化成灵气藏于人身体之中,到使用的时候使用者再将气调动出来,化为兵刃。不过能用气具的人,一定也是能达到灵气化形的水准。千岭岩对气具接触不多,这才看走了眼。   一个能够使用气具的敌人,千岭岩自知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千岭岩眼珠乱转,思忖逃跑的最佳路线。   冰凝随手挥出一剑。剑气来袭,千岭岩侧身避过,感受到剑气,千岭岩对冰凝更是痛恨,这冰凝是妖!   “没想到,你还有些身手。”   冰凝没想到千岭岩竟能躲过自己这随手的一剑,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冰凝认真起来。   冰凝又连发几道剑气,皆被千岭岩躲过。只不过千岭岩躲得有些勉强,衣服也被划破。   千岭岩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以便能更好的闪躲剑气。   冰凝看穿了千岭岩的小心思,不过他也不在乎,“刚好今天无聊,陪你小子玩玩。”   冰凝长剑横挥,剑气水平而出,有六尺宽,千岭岩向后弯身,避开剑气。   这一剑是冰凝故意封住千岭岩左右的退路,若是千岭岩想要躲避,必定要弯身。就趁此时,冰凝脚下冰气迸发,冰气紧贴地面袭向千岭岩。   冰凝最先发的剑气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千岭岩虽然感受到冰气来袭,但千岭岩不能跃起。   不得已,千岭岩双脚用力,向后平跳出去。   此时千岭岩双脚离地,身子在冰气剑气之间,巧妙的避过了。可是,此时千岭岩身在空中,已经完全成为靶子了。   冰凝抓住时机,一剑斜劈。   剑气来袭,千岭岩在空中转身,想要避开剑气,可是剑气太快,千岭岩躲闪不及,被剑气劈中了肩头。   因为两者距离稍远,而且冰凝出手太急,气没有凝好,所以这一剑只给千岭岩造成了微弱的伤势。   千岭岩又后退了一些,他心里暗喜,却不表现出来。   冰凝见自己的攻击没怎么有效,也稍稍认真起来。不过他并不打算向前追上千岭岩,因为他要是追,千岭岩必定会跑,他不愿意费这力气。   冰凝连挥数剑,此时剑气之中夹杂着他的冰之气,攻势更加凌冽。   不过冰气凝重,剑气的速度慢了一些,就是慢的这一些,让千岭岩躲避的更加从容。   冰凝好像并不在意,继续用夹带冰之气的剑气攻击千岭岩。   千岭岩又躲过一道剑气,只见冰凝不在挥剑,而是轻笑着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有些在意,他回头一看,大惊不已。   原来冰凝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挥剑,他的每一剑都打在千岭岩身后,然后寒气凝水,封住了千岭岩的退路。   冰凝使一招冰封千里,地面迅速结冰,千岭岩一跃而起,免得被冰冻住脚,等千岭岩落下来,地面已经完全结冰,差点把千岭岩滑倒。   此时退路被封,地面又被冰封,移动不便,千岭岩已经很难在躲避了。   冰凝也不急着出手,戏谑地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双手伏地,准备躲避冰凝的进攻。四肢着地,可以增加与冰面的接触,不易打滑。可是,人已习惯了双足立地,所以四肢着地难免会有些行动不便。不过,千岭岩习练兽形拳,所以这并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冰凝连发剑气,千岭岩勉强躲过,而且越避越难。冰凝手上不停,千岭岩身上已经多处着伤了。   若是继续这样,千岭岩离死就不远了。   千岭岩腹间吃了一招,此时冰面上已经血迹点点了。冰凝不依不饶,剑气连发,千岭岩忍住痛,四肢同时用力,向上跃起。   冰面滑润,但主要影响人左右的移动,对人直上直下的移动却全无影响。是以千岭岩一跃甚高,双手抓住了一支树枝。   冰凝微微一惊,倒不是他没想到千岭岩会选择抓住树枝,他吃惊的是以千岭岩刚才的表现,根本不会有足够的力量能跳的如此之高,抓住树枝。   刚才千岭岩一直在卖拙,故意引起冰凝的轻视,可是此刻事关生死,要想卖拙也得有命卖才行,因此千岭岩才小爆发一次。   虽然没想到千岭岩能跳上树枝,但是冰凝也不担忧,他早就想好后招。冰凝趁千岭岩还没有爬上树枝,剑气速发,斩断树枝。   千岭岩失重落了下来,冰凝趁机攻击千岭岩。   千岭岩没法躲避,只得握住树枝抵挡剑气。剑气凶猛,只打的树叶飞舞,千岭岩又吃了几道剑气,好在有树枝抵挡,千岭岩并未受到致命伤。   千岭岩摔倒在地上,急忙起身,他微微一笑,“是时候跑路了。”   千岭岩一个疾步,又到了一支树枝之下。   冰凝大惊,千岭岩在冰面上,怎么还能爆发如此快的速度。刚才冰凝一心都在千岭岩身上,却没有注意到刚才剑气击中树枝时,叶子掉落到冰面上,已叠了好几层。有了树叶铺垫,冰面已经不是很滑了。   趁冰凝一愣神的功夫,千岭岩上了树。千岭岩是爬树高手,几个猿跃,千岭岩突破了冰凝的冰之封锁。   “小子,休走。”冰凝回过神来,用气把冰震裂,追击千岭岩。   冰凝何时被人如此戏弄过,而且戏弄他的人还是一个少年。   冰凝大怒,喝道:“小子,在不停下,我弄死你。”   千岭岩朗声道:“要是停下了,你才会弄死我呐。小爷死也不停。”   听了千岭岩的话,冰凝知道千岭岩一定不会停了,而且他刚才用气太多,体的消耗也很大,若是追下去,也未必追的上。   这正是千岭岩没有一上来就跑的原因,他打算先消耗一些冰凝的体,来为自己的逃跑制造机会。而冰凝果然中计,千岭岩只是躲避,远没有冰凝的体消耗的厉害。   而千岭岩最后的那一句“小爷死也不停”,彻底打消了冰凝继续追下去的念头。最后,千岭岩穿着破损的衣服,带着满身的伤,逃出生天了。   出了家门,路可不太好走啊。   千岭岩因为躲避冰凝的追杀,迷失了道路。   走了小半天,千岭岩也没见着人家。不过,看森林里的痕迹,应该是常有人活动。   千岭岩又走了两刻钟,见着了一个猎户。   千岭岩问了猎户路,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小村落。   小村落名为狐丘,千岭岩记得这是缘千玉以前住的村子,没想到一通乱跑,竟到了狐丘来了。 第三十一章 心红手黑   千岭岩和缘千玉离了狐丘已有数日了,两人赶路累了,到镇子上稍作休整。   此镇名为“风基”,两人到了镇子上的客栈里,千岭岩一摸钱袋,对缘千玉说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   缘千玉点点头,随即挑张桌子坐下,准备点些吃食。   此行,缘千玉走的匆忙,没备得银子,所以钱都是千岭岩付的。而带着别人出来,本就不似自己一个人出来办事,想干嘛就干嘛。更何况缘千玉又是个女孩儿,千岭岩不能只管自己的事,所以这几天多是陪缘千玉玩了。   几日下来,千岭岩自己攒下的零花钱花了个差不离,所以千岭岩准备找所钱庄,把从自己母亲那里“借”来的五十两银子破开,花起来也方便。不然,五十两银子,一般的小店还真破不开。   反正这五十两银子是自己亲娘的,千岭岩虽说是借,可就没打算还。这五十两银子,以千岭岩的脾性,一年之内肯定花不完。留在自己手里,反倒是浪费了。现下趁缘千玉在,刚好把钱找开,两人一起花了它。   千岭岩不识路,问了几个人,到镇南一家钱庄换了钱。   千岭岩想,银子太硬,放身上不舒服,所以千岭岩要了三张十两的银票,三张五两的银票,剩下五两换了小钱,用来零花。   出了钱庄,千岭岩往客栈走。   走不多久,迎面而来一名红衣女子,这女子正极力奔跑,后面追来两个健硕的男子。   那女子跑到千岭岩跟前,脚下一个踉跄,扑向千岭岩。   千岭岩反应快,双手扶住女子肩头。此时,两人相距只不过尺许,千岭岩看清女子的相貌,她双十年华,脸蛋也很精致。千岭岩心里赞道没想到这小镇里竟也有如此标致的人儿。   千岭岩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少一愣神,见仇家追来,也不待多说什么,草草说了句谢谢,接着就跑了。   她这一跑到好,那追她的两个男子看到千岭岩扶这女人,以为千岭岩和这女子认识。他们跑到千岭岩跟前,倒不去追着女子了,而是停下来盘问千岭岩。   “小子,你和那女人认识?”一个汉子问道。   千岭岩摇摇头。   “不认识,你扶她干什么?”那汉子似是不信。   千岭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闭口不言。   “怎么,你是哑巴?”那汉子喊道。   千岭岩不悦道:“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别挡我,我朋友还等着我呐。”   那两个汉子见千岭岩生气,轻蔑一笑:“小子,你害我们放跑了那小娘皮,不给点赔偿,就想走么?”   原来,这两人看千岭岩年轻,而且面色微白,像是病弱,所以早打好主意,敲他一杠。   千岭岩说道:“你们追不上那女人,是你们自己饭桶,还怪的着我吗?”   被千岭岩一个小子大骂,两汉子大怒,其中一名汉子,右手一抓,抓向千岭岩的左肩。   千岭岩看出这俩汉子没什么功夫,随手一抓,抓住那汉子的右腕,稍加力道,那汉子就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另一汉子看千岭岩虽然制住同伴,但他右手正抓住同伴的腕子,腾不出手来,自己也不必怕他。   他哪里知道千岭岩拳法高明,一只手对付他便已足够。   不过,千岭岩懒得和着两人耗上,他先出一脚,踢向那跪在地上的汉子。千岭岩这一脚力道不小,而那汉子手腕又在千岭岩手上,千岭岩这么一踢一扯,那汉子只觉得右臂似要被拉断,只听咔嚓一声,千岭岩就卸了他的右臂。   千岭岩腾出手来,鹰爪钳住另一汉子的右手,杀招换擒拿,只是卸了他的右臂。   那两人见了高人,急忙磕头,哭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千岭岩出门来,不愿惹事,但事惹上身,千岭岩也不怕。   “以后别总想着欺负人,这次饶了你们,自己去医馆接上手臂吧。”   两人听千岭岩不在追究,如蒙大赦,“谢谢,谢谢爷爷。”说着,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千岭岩不把这事放心上,向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缘千玉已经点好的菜刚刚上桌,菜品是当地的特色或是小店的招牌菜,两人虽是外来,但饭菜吃起来还很顺口。   二人吃饱喝足,千岭岩起身,到柜台结账。千岭岩一拍胸口,掏出一些散碎的银子,可是自己刚换的那四十五两银票却不翼而飞了。   只是失了银票还不算什么,那千岭岩用来续命的暖心丹却也不见了。   细细算来,距离千岭岩下次服药的时候也就在这三五日里。此时,失了暖心丹,可是大大的不妙。暖心丹虽说不是什么当世少有的丹药,但也不是随手可得,更何况千岭岩失了银钱,就算找到暖心丹的卖家,千岭岩也付不起药费了。   千岭岩仔细回想,偷自己银钱的定是刚才那跑路的女子,自己好心扶她,她反倒顺手牵羊,偷了千岭岩大半条命去。   千岭岩暗恨自己大意,也恼怒那女子恩将仇报。早知如此,就不扶那女人,让她跌个半死,再被那两个汉子捉去,好好折磨一番。   千岭岩越想越气,而且自己命在旦夕,心里说不出的焦急郁闷,一时气急攻心,竟然催动了寒气发作。   登时千岭岩面色变得煞白,汗珠直落,身子也不住发抖。   好在那女贼没把千岭岩的零钱也给顺了去,千岭岩草草结了账,出了店门。   缘千玉见千岭岩面色不对,担忧不已,问道:“岭岩,你怎么样?”   以前,千岭岩称呼缘千玉为“千玉同学”。这几日两人关系渐密,缘千玉不喜千岭岩称呼她时加上同学二字,所以千岭岩便称呼她千玉,而缘千玉称呼千岭岩“岭岩”。   千岭岩勉强一笑,道:“没事的。”   任谁也看的出来千岭岩是在嘴硬,更何况缘千玉聪明伶巧,她岂有不知?   “没事个屁,身子都抖的不行,还没事呐。”没想到缘千玉平时挺淑女,急起来了口中也冒脏字。   美人儿焦急,倒别有一番风情。   只不过此时,千岭岩无暇顾及缘千玉的风情,他见缘千玉担忧自己,只是说不出的开心。千岭岩心想,“看来我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我若是就这么死了,缘千玉一个小女孩儿,身上又没有钱,难免受别人欺侮。”   千岭岩略作调息,抚平心中寒气。寒气渐渐安抚,千岭岩又重新提起力气来了。   千岭岩知道寒气虽然暂时被安抚,但不知何时又会躁乱起来,而且寒气再次躁乱也不过是这三五天之内的事。到时候,寒气再次躁乱肯定不似此次如此容易就能安抚。怕是寒气再次躁乱之时,就是千岭岩丧命的时候。   千岭岩自忖自己死多活少,自己时运不济,死也就死了,只是连累了缘千玉,让他好生过意不去。   千岭岩心想,当下之计唯有自己去卫道盟的分会,接一个悬赏,这悬赏须是快活儿,因为不知自己何时就当毙命,慢活儿是决计做不来的。做完悬赏,换了钱来,再加上自己身上还有些零钱,一股脑儿都给了缘千玉,她自己节俭着花,应该能回狐丘去了。   打定主意,千岭岩也差不多恢复了气力,拉着缘千玉到卫道盟的一处分会。   卫道盟在大的城镇里多有分会,其主要作用就是发布悬赏,这风基镇虽说规模不大,好在也有一家分会。   卫道盟分会标志鲜明,隔着大老远千岭岩就看到了。   正在此时从卫道盟分会里走出一名女子,这女子身着红衣,正是千岭岩的冤家对头,那杀千刀的女贼子。   看到这女子,千岭岩心里且喜且怒。千岭岩平复心情,免得怒气攻心伤了身子。   两人离得较远,那女子没看到千岭岩,她转过街口,消失不见了。   千岭岩不知女贼去向,只得先进了卫道盟的分会,向分会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分会里有一个青年,他见有人来,招呼道:“这位小客官,有何贵干啊?”   千岭岩道:“贵干不敢当。我想问一下,刚才从此间出去的红衣女子,是什么人,她到卫道盟来干嘛?”   那女子相貌出众,这青年记忆倒是清晰,她到卫道盟不接悬赏,自然就是发布悬赏的客户了。   这不是隐秘信息,那青年并没有隐瞒,说道:“方才她来发布了一个悬赏。”   这青年打量千岭岩,寻思:“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难道也开始想姑娘了?”   既然是发布悬赏,肯定会留下联系的方式。千岭岩大喜,道:“好!请把她发布的悬赏给我看看。”   那青年有些诧异,不就是接个悬赏吗,至于这么开心?不过,职责所在,青年没有多问,把那女子发布的悬赏交付千岭岩。   千岭岩打眼一扫,记住主要信息,带上缘千玉去追那名为萧心红的女贼了。   萧心红走在回村的路上,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瓷瓶,瓷瓶是她刚才从一个少年身上顺来的。   萧心红住在风基镇镇西的黑石村,她双亲早逝,从小孤独无依。她若想存活下来,梁上君子的事是不得不做的。不过她是女子,所以她做的是梁上女子的事。   风基镇治安不严,老实人受人压迫抢掠,也无处申冤,只得活活饿死。是以萧心红会了这妙手空空的活计,也不愿意改行。她也知道偷东西不好,不过再不好也比饿死了好。   黑石村地处偏远,多有妖邪作祟。但若是运气好些,还算有活路。就算命运不济,被妖怪捉去,也只是咔嚓一口给咬死了,总比在风基镇里被人没日没夜的欺侮,最后活活气死、饿死的好。   话虽如此,可是谁不想活的安稳一些?要是为祸村子的妖怪能被除去,岂不是更好?可是,除妖要耗费的银子可不是一星半点,萧心红虽然有心为村里除妖,奈何资金不足。   今日,萧心红到镇上去,想看看是谁运气不好,“掉”了银子,而后自己刚好“捡”来,发布悬赏,替村民们除了妖怪。   萧心红打算的不错,那曾料想运气不好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刚到镇上,就被镇上的小霸王王正阳给盯上了。   王正阳瞧萧心红长得俊俏起了早就起了不轨之心。而萧心红自幼活的凄苦,忠贞节操什么的在她眼里还不如一碗饭菜来的实在。本来若是王正阳肯花些银子,为村民们把妖怪除去了,那么就算是陪了他,萧心红也就认了。   可是,他娘的这王正阳真不是什么玩意儿,他既想抱得美人归,又不想破费,不来个强抢民女仿佛显不出他这小霸王的威风似的。   因此,萧心红就算死了,也不愿意让王正阳如意。今天萧心红被王正阳的两个狗腿子追赶,倒不惊慌。她是飞贼,厉害的自然不光是手上的功夫,她腿上的功夫也很了得,毕竟谁能保证哪次都能得手呐,所以作为一个飞贼跑路的功夫必须练好。   萧心红跑不多久,就撞上了千岭岩。千岭岩也是心粗,他刚换完了银票,把银票揣怀里的时候,竟然没有全部揣进去,银票的一角从衣服里露了出来。   萧心红看见银票,完全是本能反应,她一个假摔,撞进千岭岩怀里,窃了他的银票。而且捎带手,把千岭岩续命的药也给顺走了。   萧心红自然不知道瓷瓶里是千岭岩续命的药,她打开瓶子,把自己的小鼻子凑过去,微微一吸闻到药香,还以为是千岭岩买的糖豆呐。   萧心红自言自语道:“小鬼,来风基镇也不知道收敛点。姐姐刚好教教你在风基镇做人的道理,这银票和糖豆就当是你给姐姐交的学费了。”   “风基镇做人的道理我不懂,不过我可以教教你在卫道城做人的道理。”千岭岩拦在路前,冷冷开口。   声音响起,萧心红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拦住。她本是飞贼,感官素来敏锐,只是她太过得意忘形,以致千岭岩开口她才反应过来。   萧心红打算掉头就跑,可缘千玉就在她身后,拦住了她的去路。   见两人是少年少女,萧心红也不害怕,笑道:“小弟弟,为何拦住我的去路啊?难不成,在镇子上你见到我,惊若天人。打起姐姐的主意了?我跟你说,你这可不应该啊。一来,你年纪还小,不该胡思瞎想。二来,你这女伴如此漂亮,你可不能贪心不足,负了她啊。”   千岭岩听她刚才自言自语,已确信她就是偷自己东西的贼子,并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喝道:“女贼,快把我的东西还来,不然要你好看。”   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好在吐出来?萧心红说道:“好弟弟,你怎么这么误会姐姐,你看我这么柔弱,怎么会偷你的东西?好妹妹,你倒是给评评理,我怎么会偷东西嘛。”   千岭岩冷笑道“是吗?那么,我想问一下这位姐姐,如果你不是贼,我的瓷瓶怎么会在你手上?”   萧心红一惊,本来她打算来个死不认账,一时忘记了自己把玩着的瓷瓶就是从千岭岩那里偷来的。   萧心红面色恢复如常,说道:“弟弟,这可真是你错怪我了,这瓶子是我捡来的。”   千岭岩心想,不可和这女贼纠缠,先把暖心丹弄过来才是重中之重。   “好,那你先把瓷瓶还给我。”   萧心红没反对,把瓷瓶递给千岭岩。   千岭岩得了瓷瓶,心中大定。瓷瓶得手,千岭岩立即翻脸,反手扣住萧心红的腕子,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把她的右手翻到身后。   千岭岩被这女贼害苦了,所以下手有些重,萧心红吃痛,跪倒在地。   萧心红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山高水长,当下还是保命要紧。   萧心红受制,不敢再讨口头上的便宜叫千岭岩弟弟了。“哎呦,痛死我了,小哥你松松手。是我眼拙,冲撞了你,银票就在我怀里,你掏了去,就饶我这一回吧。”   千岭岩道:“先废你一只手,免得你以后不长记性。”   萧心红听了身上一阵虚汗,千岭岩在她身后她看不见千岭岩表情,不知道千岭岩这话是真是假。   萧心红惊慌失措,她身子不住发抖,泣声道:“不要,求你了。不要...”   缘千玉听萧心红哭的伤心,拉拉千岭岩的衣襟,请他手下留情。   千岭岩歪头,做了个鬼脸。   缘千玉捂嘴轻笑,她领悟千岭岩的意思,原来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吓吓这女贼而已。   千岭岩表情丰富,语气却生冷得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呐。”说着,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了一些。   萧心红感受到千岭岩手上的力道,泪水不住滑落,她咬紧牙,双目紧闭,心想:“完了。”   千岭岩迟迟不下手,让萧心红提心吊胆的,待的千岭岩松开手,萧心红摸摸自己的手臂,竟然完好无损,真是意外之喜。萧心红喜不自胜,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千岭岩一伸手,道:“把钱拿出来。”   反正手保住了,萧心红也不管什么钱了,就把钱从怀里掏给千岭岩。   千岭岩打眼一看,确是自己丢的那四十五两银票。   这次,千岭岩把银票揣好,冲萧心红说道:“走吧。”   萧心红诧异,道:“去哪里?”   “除妖啊。”千岭岩道:“我不是说要教给你卫道城做人的道理吗。卫道城的道理就是,身为斩妖士,要为民除妖。更何况,我收了你四十五两银子,怎么能赖账呐?”   千岭岩自言自语道:“小爷今天丢了四十五两银子,刚好一转手再赚回来。”   在风基镇里,风气不良,人心不古,萧心红从没见过像千岭岩这样的人。她心想,卫道城是个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地方,那里一定比风基镇要强上百倍,萧心红暗暗发誓,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去卫道城一趟。要是...要是自己能做卫道城的媳妇就更好了,想到羞处,萧心红脸微微发红了。   千岭岩可不知道萧心红的花花肠子,他见萧心红脸红,心里猜测,“这脸皮比城墙厚的女贼,见小爷大义,竟然也脸红了。果然,我千岭岩豪气干云,到哪里去都令人折服。”   “别瞎寻思了,快带路。”千岭岩道。   萧心红被打断思绪,还以为是千岭岩看出了什么,是以更加脸红,着急忙慌给千岭岩、缘千玉二人带路。   千岭岩跟上萧心红。缘千玉走在最后,看着千岭岩的背面,她心里一阵温暖。 第三十三章 妖去魔来   黑石村里,早起务农的村民发现了黑铁怪的尸体,先是惊惧,随后大喜,这等喜事自是要奔走相告。   千岭岩和缘千玉受伤不轻,活动不便,这几日都是萧心红在照料他们。   萧心红和缘千玉姐姐妹妹的叫着,好不亲热。   千岭岩则坐在一旁,手指敲着桌子,不知在盘算什么。   最近,二女无事,萧心红就让缘千玉讲讲卫道城的事。从缘千玉口中,萧心红了解到卫道城里基本都是大户,更坚定了萧心红要嫁到卫道城的决心。萧心红已经二十多岁了,她怕自己不积极点,自己就砸手里了。   “妹妹。卫道城有什么好人家吗?”萧心红问道。   缘千玉不自觉的瞥了千岭岩一眼,说道:“我不是卫道城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觉的千...千家就很...”   缘千玉没有说完,千岭岩走了过来。千岭岩笑道:“你们在说什么那?”   缘千玉道:“没...没什么?”   “哦。”千岭岩道,“你伤好些了么?”   “好了。”   “能活动了吗?别勉强自己。”   听了千岭岩的话,两女知道,千岭岩是打算离开黑石村了。   萧心红舍不得自己刚认的妹子,开口道:“岭岩,千玉是个女孩子,恢复的怕是没有你快。”   而缘千玉不愿耽搁千岭岩的行程,而且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说道:“姐姐,没事的。我的伤已好了。”   千岭岩点点头,道:“好。”   缘千玉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走?”千岭岩疑惑,问道:“去哪里?”   缘千玉一愣,千岭岩询问自己的伤势难道不是为了赶路吗?   话刚说完,千岭岩已知是二女会错了自己的意思,神秘一笑,道:“我问你伤势,是因为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二女满头雾水,不知伤势和礼物又有什么联系了。   千岭岩道:“我...我想教你一套拳法,不知你愿意学吗?”   缘千玉自然知道千岭岩的心意。那一夜,缘千玉吃了不善近战的亏,没成想千岭岩竟一直记挂着。缘千玉感动的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的点头。   千岭岩笑笑,示意缘千玉和他到院子里去。千岭岩对萧心红说道:“心红姐,你要是不嫌小弟技拙,也一起练两手,就当强身健体了。”   萧心红笑笑,道:“算你小子良心,知道孝敬姐姐。”   最近几天,三人关系日密,萧心红总爱讨千岭岩口头上的便宜,千岭岩只得一笑了之。   教了几日,千岭岩考教两人的功夫,发现两人并没有长足的长进。这几日,拳法拳理千岭岩自认都讲得清楚了,而两女也没有偷懒,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啊。   本来千岭岩一腔热情,收效却是甚微,这让千岭岩很是失落。   千岭岩想不通,也不再去想。千岭岩上了桌,和二女共进晚餐。   初春时节,野菜初发。萧心红采摘了许多野菜,有的热炒,有的洗净生吃,各有各的妙处。   千岭岩是千家的少爷,没吃过什么野菜,心想,这东西能吃吗?千岭岩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野菜,放在嘴里,品尝一番,味道倒还不错。   “真是好菜不论出处,荒野之中也出的这么好的菜。”千岭岩道。   萧心红道:“那是姐姐我手艺好。”   “就是,那是姐姐的手艺好。你可真不会说话。”缘千玉也给萧心红帮腔,千岭岩只得点头表示附和。   千岭岩夹起一块生吃的野菜,放在嘴里。牙齿咬动,菜汁挤出,落到味蕾之上,千岭岩细细品尝,这一次千岭岩差点把菜吐了出来,“什么菜,这么苦?”   萧心红笑道:“苦菜啊,吃了败火。”   千岭岩心想:“我都寒气侵心了,还败什么火啊?”千岭岩说道:“苦菜有什么好吃的,这么苦?”   “怎么不好吃?”萧心红道:“我就喜欢吃。”说着,萧心红把几株苦菜一齐夹起,送进嘴里,吃的还津津有味。   缘千玉也夹了一株苦菜放进嘴里,觉得还算可以,她既不像千岭岩一样反感,也不想萧心红那样喜欢。   萧心红对千岭岩道:“不识货。”   千岭岩道:“没品位。”   缘千玉看两人样子好笑,说道:“人人都有差异,口味不一又有什么奇怪了。”   “哼!”千岭岩正欲反驳几句,忽然千岭岩灵机一闪,大喊道:“是了,我知道了。”   千岭岩大喊,吓了二女一跳。   萧心红道:“抽什么风?”   千岭岩道:“我教你们拳法都是按照我姥爷教我的套路,而我姥爷是针对我来教的,咱们三人有所不同,适合我的法子未必就适合你们了。千玉,正是你刚才那一句话提醒了我,你真是太棒了。”   缘千玉有些脸红,说道:“是你自己聪明,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千岭岩想清关节,饭也不吃了,跑回自己屋里,苦思适合两人学习的方法。   兽形拳不似其它拳法,只需按部就班,一招一招的练下去就好。兽形拳变化太多,千岭岩不光要指点拳招,还要教变化之道。   千岭岩一夜未眠,苦思教授兽形拳的方法。   次日,三人会面,二女见千岭岩疲惫的样子,皆为心疼。   一夜深思,千岭岩意识到二女与自己相较最大的不同就是二女基础不牢。千岭岩自小习武,根基扎实,所以可以直接学习拳法,而二女情况则大不相同。   正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基本功是必须要练的。与之相较,学习拳法倒在其次了。   刚好卫道城的武道课就有教如何练习基本功,基本功的练习主要包括四肢力量、身体柔韧性、肢体协调性的练习等。   千岭岩让二女练习基本功,自己先去休息一会儿。   基本功偷不得懒,练一会儿,二女就香汗淋漓了。   不知何时,千岭岩已经休息好了,看两女认真练习,千岭岩过了一把做老师的瘾。   不光千岭岩与两女之间有差异,两女之间也有不同。缘千玉应该以练气为主,拳法不必学得多,只求近战自保,能与敌人拉开距离即可。而萧心红不炼气,所以拳法可以多学,但是要分清主次,对气要求过高的可以适当变招,另外,萧心红已经成年,对肢体柔韧性要求高的也当变招。   至于兽形拳之中的变化之道,千岭岩是不打算教了,只是稍作指点就好了。一来,在这一方面千岭岩自己也没有登峰造极,与其说他教二女,倒不如说三人相互学习。二来,千岭岩所授变化之道,都有自己的烙印,如此一来,势必影响二女的发挥,反而不美。   缘千玉要学的是退避自保之法,而萧心红学的是符合自己身体条件的拳法,因此千岭岩把拳法拆开,教的多是变招,真正兽形拳上的拳法倒是没教几招。   千岭岩拆开拳招,取其精华,需耗费大量心血和苦功。在此过程之中,千岭岩也更加透析拳法精要。   想当日,在日照森林,千岭岩的二姥爷杨木通曾教导千岭岩道:“岩儿,你天资聪慧,熟练拳招只是时日之差。可纵使拳招烂熟与胸,也未必就是上乘。拳招要随欲而发,随发随停,打破拳招界限,由实转虚,才算拳法入门。”   千岭岩曾经求教杨木通拳法由实转虚的方法,杨木通却说,拳法由实转虚的法子速成不得,须得多经磨砺,对拳法的理解有一定深度,拳法自然而然由实转虚。   在望凤楼,千岭岩和画柔交手的时候,一只手臂蕴含“疾隼穿林”、“螳螂臂斩”和“毒蛇出洞”的招数,已经对拳法由实转虚略有感觉了。现在千岭岩教习二女,更是大拆拳招,而且二女心思灵活,千岭岩所授之法若有不足,也随即指出。千岭岩再加改进,使变招千锤百炼,理论做足。   二女练习基本功、拳法三月有余,若想知究竟效果若何,还得经过实战验证方有结论。   这一日,三人又在研习拳法。三人忽听得门外吵嚷,不知何人会找到萧心红家来?   三人停了手,忽然之间大门被踹开,赢面而来一个阔气公子,这公子大约有二十多岁,手下还带着七八个仆从。   萧心红看到来人,满脸嫌恶,轻声对千岭岩道:“王正阳。”   王正阳踹进门来,没想到萧心红家里还有别人。他看到缘千玉的容貌时,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王正阳大喜,没想到来捉萧心红,顺道还加上一个小美人儿。王正阳感慨自己艳福不浅。   “男的打残,女的带走。”王正阳大笑,命令恶仆动手。   七八个恶仆得令,冲着缘千玉和萧心红就去了,竟没有人理会千岭岩。这些恶仆的心思是,吃不到肉,趁手忙脚乱,摸这两个美貌的女子几把也是好的。   这伙恶仆不理会千岭岩,千岭岩乐得自在,心想:“刚好拿你们练练手,看看教学的成果。”   萧心红的学的拳法攻防进退都有涉及,但缺乏对敌经验。缘千玉虽然对敌经验也是不足,但比起萧心红却好多了,但缘千玉学的拳法多是闪避退让之法,她要想近战伤人就得使用天肌体的力量,但缘千玉不到危急关头是不会暴露自己是天肌体的事实的。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交手打了个七七八八。但随着交战时久,两女施展拳法越来越是得心应手,拳起拳落,那一众恶仆被打翻在地,不住哭号。   缘千玉笑嘻嘻的跑到千岭岩身旁,说道:“师傅,没给您老人家丢脸吧。”   缘千玉有意讨好千岭岩,果不其然,千岭岩听后十分受用,忍不住哈哈大笑,不住点头。   萧心红恶狠狠的瞪王正阳一眼,王正阳以为萧心红要上来找自己晦气,吓得魂不附体,落荒而逃。王正阳手下的恶仆见主家都跑了,强忍着伤势,爬起追上主人。   萧心红道:“不知今天王正阳这小子犯了什么病,竟敢找到村子里来讨晦气。他以前可从没追到村子上啊。”   千岭岩正在得意自己教导有方,听了萧心红的话后,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黑铁怪为祸村里,但也仗着它们,恶人才不会欺侮到村子里来。如今,千岭岩为村民们除了妖怪,算算日子,消息也该传到风基镇很久了。   妖怪已除,但却没能保住村子,千岭岩怅然若失。留给千岭岩的日子不多了,他也不能再为这个村子做些什么了。   由于王正阳的打扰,千岭岩这几日也没了教拳的心思。千岭岩心想,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千岭岩不教拳,二女就在院子里拆招,她们看得出千岭岩这几日心情不太好,脸色更显苍白,是以打的更起劲儿,希望激起千岭岩的热情。   可是,千岭岩自始至终也没看二女几眼,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是因为寒气已经伤害到他的身子了。千岭岩料到自己时日不多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大约四个月,寒气的影响已经这么明显了。由于长时间服用暖心丹,寒气已经对暖心丹有了一定的抗性,照这样下去,千岭岩肯定活不到莫远所言的一年之期了。   正在千岭岩感慨世事无常之时,有人击户。   萧心红停手,打开大门,只见门外有一男一女二人,他们衣衫破烂,像是逃难的。   那男的面目粗犷,有些凶煞之气,三十岁左右年纪。女子身着破衣,满面污秽,但从眉宇之间看得应是有几分姿色,她有二十岁左右年纪。   女子开口道:“小女子霍香,这是家兄霍武。我家里被强人劫去了财物,家里人也为其所害,只我兄妹二人逃了出来。我二人已有许久没有进食了,饿的着实发慌,求这位妹妹好心,赏些吃食吧。”   霍香目中含泪,意欲跪乞。萧心红知道挨饿的滋味,心里酸楚,扶住霍香,不让她跪下,道:“我马上做饭,你们先吃些干粮,进屋喝些水吧。”   霍香、霍武不住道谢。霍武走至屋门,不知为何,回头瞥了千岭岩一眼。   二人吃完饭,萧心红道:“天色已晚,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在打算出路吧。”   兄妹二人千恩万谢。不过,萧心红家里一共就两间屋子,一间千岭岩住着,另一件是她和缘千玉住。这二人留宿,住在哪里倒成了问题。   千岭岩道:“霍香姐,你住我的那间屋子。霍武大哥,咱们两个男子吃些苦,在外面将就些可好。”   霍香道:“这可怎么使得?你们肯给留我兄妹吃住,那就是好了,怎么能把主人赶出屋子,我自己去住呐?”   千岭岩决定的事,不会轻易变更,霍香再怎么劝他也是没用。最后,霍香不住道谢,睡在千岭岩先前所住的屋子里。   千岭岩从小睡的是锦被玉床,萧心红家里的床铺就很不和千岭岩的胃口了,更别说此刻千岭岩睡在稻草铺上。   稻草铺在地上,千岭岩总觉得硌得慌,是以到了半夜千岭岩还没睡着。   夜深人静,千岭岩又睡不着,便抬起头来数星星玩。   忽然屋门轻响,千岭岩侧首一看,是霍香出门来了。千岭岩心想:“三更半夜,这女人出门干什么?”   霍香出了屋门,竟朝着千岭岩走来,千岭岩紧忙闭眼,假装睡着了。   霍香轻轻摇晃千岭岩,道:“哥,醒醒。”   千岭岩心道:“天黑如此,霍香把我看成她哥哥了。”   千岭岩揉揉睡眼,打了个哈欠,做足了戏,道:“诶,霍香姐,你有什么事么?”   霍香见她叫醒的人是千岭岩,顿时红了脸:“千公子,真是抱歉。天这么黑,你看我把你当成我哥了。”   映着星光,霍香面目羞红,千岭岩问道:“找霍武兄有事吗?”   霍香神情忸怩,说道:“我好像听到床下有老鼠叫,我...我害怕。我以前在家里从没...从没碰到过老鼠,让你见笑了。”   千岭岩轻笑,看来想睡家里的床的人不光自己啊。   霍香继续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查看一下床底。”   千岭岩道:“好吧。”反正千岭岩也睡不着,刚好帮个忙。   霍香道:“咱们小点声,别惊醒了别人。”   千岭岩点点头,轻声和霍香进了她的屋子。   千岭岩在前,靠近床头,刚准备弯腰查看一下,哪知霍香从后面一下搂住千岭岩,把千岭岩扑倒在床上。千岭岩挣扎,霍香却抱住千岭岩不放,大声哭喊:“不要...不要啊,救我...”   千岭岩也急了,他赶忙挣脱霍香,慌乱之中扯破了霍香的衣服。千岭岩脱身正欲喝问霍香的意图,此时霍武已经闯进门来,喝道:“你这小淫贼,竟敢戏侮我妹子,我和你拼了。”   霍武下手就是死手,千岭岩心惊不已,没想到这霍武竟是个武功好手,而且打起拳来风声阵阵,应该修过武之气。武之气,一半力之气一半冲之气,适合武学高手来用。   千岭岩因为寒气伤身,功夫大不如从前,没跟霍武走上几手,千岭岩胸前就吃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来。   萧心红和缘千玉听到动静,急忙赶来,看到此时的场景,两女也误会了千岭岩。千岭岩深更半夜出现在霍香的屋子里,委实说不过去。而且霍香衣衫不整,哭的死去活来,任谁也会误会的。   缘千玉气的发抖,泪珠簌簌的落下来,抱住萧心红大哭不已。   千岭岩和霍武交手,来不及出言解释。而且霍武出手太狠,千岭岩招架不住,心想:“只得先跑路了,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千岭岩退意已决,便不在恋战。虽说千岭岩的功夫大不如前,但千岭岩已经触摸到拳法由实转虚的境界,打不过霍武,但是要跑,霍武还拦不住。   千岭岩虚晃一招,夺路而逃了。   霍武在后面紧追不舍,直到千岭岩逃得远了,霍武才肯停住,露出微笑。 第三十四章 杨柳无杨   逃了半夜,千岭岩气喘吁吁,心里是又累又气。体内寒气趁机来袭,千岭岩服下一颗暖心丹,暂时平抚住寒气。   千岭岩自问和霍香、霍武二人没有结怨,二人却如此陷害千岭岩,定是受人指使。至于受何人指使,千岭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王正阳那一日大败而归,心里自然不服气。他听缘千玉叫千岭岩师傅,觉得千岭岩乃是大敌,只有把千岭岩除去,他强抢民女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千岭岩都得赞王正阳这王八蛋机智了。果然,这王正阳为祸一方,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别的不说,就说王正阳找的来陷害千岭岩的一男一女,一个武功高,一个演技棒,这识人使人的本事果然了得。   尤其是,这名为霍香的女人,演技之高超,心思之细腻,真是世上少有。那天晚上,她假装认错了人,叫起了千岭岩,才引得千岭岩入屋。若是那天晚上,她上来就找千岭岩,势必引起千岭岩疑心,计划就未必顺利了。而且她的演技当真是无可挑剔,想起自己在她面前演戏装睡,千岭岩又是脸红又是恼怒,自己的那点儿微末演技跟她比起来简直上不了台面。   这二人受王正阳指使,定是心怀不轨,千岭岩休息片刻,便急忙往回赶,免得缘千玉和萧心红二人吃了亏。   千岭岩正急忙回赶,走到半路,竟看到了霍香。千岭岩视力远超常人,隔得老远千岭岩就发现了霍香,而霍香却没有发现千岭岩。   千岭岩悄悄跟上霍香,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霍香一路快走,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她对那名为千岭岩的小子是很有好感的,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且雇主是她一个妓子所惹不起的,所以她只好委屈千岭岩了。   春香楼,风基镇最大的妓馆,霍香就在这里做活。她和王正阳约好,只要她得手,就到春香楼找王正阳。   在春香楼,王正阳等的也不着急,反而还快活着哩。   “王公子,你吩咐的事,香香已经给您办好了。”霍香的本名就叫香香,她自小就被卖进了春香楼,也没什么名字,只是随口给人起了个名字,好做区别。   “哦,这么快?”王正阳大喜,掏出一锭银子,看有二十两。   香香大喜,伸手去接银子:“谢谢王公子。”   王正阳把银子递给香香,顺便在她身上胡乱摸了几把,然后哈哈大笑出门去了。看来,这王正阳倒不是舍不得银子,他只不过是喜欢强抢民女的调子罢了。   香香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倒不显得如何喜悦。白天没有客人,香香到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香香刚坐在桌上,准备倒杯茶喝,就听得门被推开。   “谁啊?”香香回头,看到来人是千岭岩,大吃一惊。   “霍香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才一夜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霍香平复心情,道:“都是王正阳指使我干的。”说着,霍香把捏在手里的二十两银子不漏声色的藏进袖子里。   霍香打算祸水东引,千岭岩却不理她,说道:“霍香姐,你昨夜何必喊得那么大声,不过是二十两银子,难道我还会短了你的吗?”   二十两银子没藏住,霍香无奈一笑,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请千公子放小女子这一回。”   千岭岩冷冷一笑:“老子贪你的银子么?”   香香一愣神,没想到还有不爱银子的人。随即香香玉指轻点下颌,娇媚一笑,道:“难不成,千公子是想假戏真做?”   千岭岩更是不屑,道:“你这下贱货,老子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千家家风素来古朴,所以千家之人对于沦落风尘的女子,多心存鄙夷。而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时常出入风月场所,算是例外。   被千岭岩骂下贱,香香心里也激起了火气,哈哈大笑。   千岭岩道:“你笑什么?”   香香道:“千公子,你可知在风基镇里,最受欢迎的活计是什么吗?”   千岭岩不说话,难不成妓子还能是最受欢迎的活计吗?   看千岭岩不语,香香继续说道:“这最受欢迎的职业男女是不同的。男盗、女娼,这两种活计在风基镇算是最受欢迎了。”   “我自小被卖进了春香楼,十四岁就做了妓子。你骂我下贱,心里鄙夷,瞧我不起,可我却庆幸自己下贱。要不是我有点姿色,早就饿死街头了。你怕是不知道,在风基镇,有多少女人因为自己生的下贱而欢天喜地呐。”   千岭岩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转移话题,道:“那你也不该陷害我!”   对于陷害千岭岩的事,香香自认理亏,说道:“这是我的错,可事情我已经做了。钱和人给你,你都不要,香香的命虽然下贱,可也不能任由你处置。”   香香说这话,意思是钱和人都可以给你,你可不能打人啊。   可香香这句话到了千岭岩耳朵里,千岭岩觉得香香说不出的豪气,若不是亲身经历,千岭岩绝不会信这话出自一个妓子之口。   千岭岩被香香的“豪气”所感,不在打算为难她。千岭岩深鞠一躬道:“霍香姐,我不该骂你下贱,千岭岩以...以活计取人了。”千岭岩虽然读过书,但不太用功,不知道此处该用个什么词,只得把“以貌取人”,稍作修改。   千岭岩接着说道:“我什么也不要,不过你给我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吧。”   香香从小就被父母卖进了青楼,那些客人只把她当下贱的玩物,从小到大,有谁给她鞠过躬道过谦?香香大为所感,直接给千岭岩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千岭岩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千公子,香香给您道歉了,求您原谅我。”相较之前,香香言辞稍有不同,她请千岭岩原谅她,而不是请千岭岩放过她了。   千岭岩倒没注意到其中的差异,说道:“霍香姐,你好自为之,岭岩告辞了。”   千岭岩还得急忙赶回支援缘千玉和萧心红,不过千岭岩也知道,以他现在的体力不给二女添麻烦就算不错了。   王正阳这次又闯进了萧心红的家里,这一次他带了十四名仆从,可见他是势在必得。   王正阳早和霍武商量好,等他一到,霍武立刻动手。   霍武趁萧心红不备,一掌把她打伤。萧心红毕竟是个新手,反应太慢,被霍武得了手。霍武和千岭岩交过手,心想师傅这么脓包,肯定也教不出厉害的徒弟来。不过,他却不敢大意,他想萧心红年龄大些,学的多些,本事比缘千玉要高强,所以先出手偷袭萧心红。   缘千玉见萧心红受伤,紧忙扶住她,查看她的伤势。   王正阳喊道:“霍武,你这混账,你怎么能伤了萧小姐?”   霍武道:“王少爷不必动怒,我只是让她暂时难以动作,并没有给她造成伤势。”   王正阳大喜,道:“干得好。”   缘千玉听得萧心红没有事,心里大定,问道:“千岭岩的事,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对吗?”   王正阳略作沉思,便知道千岭岩是这小女娃口里的师傅。王正阳大为得意,说道:“小妮子,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思挂机你师傅。上啊,给我拿下了,送到我府上去。”   缘千玉悔恨自己错怪了千岭岩,不过知道千岭岩是被自己冤枉了,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你果然不是坏人。”   王正阳此番带来十四人,再加上一个霍武,缘千玉必须小心对待。。   “千剑迹舞!”缘千玉上方出现数十把气剑,指着来犯众人。   霍武微微一惊,没想到缘千玉竟然会用气,而且看气的质量,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缘千玉怒目横扫,剑随心动,数十把气剑在院子里舞动,王正阳的仆从被飞剑击中,鲜血直冒,吓得魂飞魄散,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有人这么一喊,那伙欺软怕硬的恶奴顿时失去战意,也不管主子,自己逃跑了。   霍武本来还打算拼一拼,结果给王正阳手下的人一闹,顿时泄了气,也不愿意打了。他说道:“王少爷,小妞太烈,咱们快撤吧。”   王正阳大骂:“一群饭桶!”嘴上不住,脚下不停,王正阳见形势不好,赶忙也跑了。   赶跑了王正阳,缘千玉却不见得怎么欣喜。   萧心红道:“看来,是咱们错怪岭岩了。”   萧心红这么一说,缘千玉再也抑制不住,抽咽道:“他生我的气,怕再也不肯回来了...”   “我有这么小气吗?”一个人站在大门外开口道。   缘千玉闻声看去,不是千岭岩却还是谁?   千岭岩早就赶回来了,不过他见二女不会有麻烦,就不打算现身了。可是,缘千玉对误会千岭岩的事耿耿于怀,以致哭了出来,千岭岩怕缘千玉心里难受,这才现身。   千岭岩笑道:“咱们虽然相识不久,可我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忿忿而去吧。”   缘千玉道:“咱们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   千岭岩说道:“现在认识也不算晚啊。”   “我...”缘千玉似是在犹豫什么,最终下定决心说道:“我的意思是,在你认识黄莺之前,我就和你认识那就好了。”   千岭岩心思聪明,自然知道缘千玉这话的意思。   千岭岩身子一震,控制住情绪,对萧心红说道:“中午我们吃什么?”   千岭岩话题陡转,缘千玉也不敢逼得急了。   吃过午饭,千岭岩道:“此地不宜久留,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   缘千玉和萧心红齐问:“去哪里?”   千岭岩道:“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我今天好好想想。”   第二日,千岭岩不辞而别,连个字条也没留下,留下的只是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千岭岩如此做,显然是已生死志了。缘千玉心里苦闷,依偎在萧心红怀里,默默落泪。   在出门的时候,千岭岩就已想好去处了。千岭岩要去杨依的老家,看看娘的家乡是什么样子。杨依从没跟千岭岩说过她老家的事,关于杨依老家的事是杨木通告诉千岭岩的。在千岭岩最后的日子里,他打算到娘亲的老家柳家镇,和自己的姥爷道个别。   千岭岩身无分文,路上只得摘些野果充饥,他身体日益虚弱,采摘树上的野果也耗费他不少工夫。   可是,并不总是有野果可以采摘,千岭岩数日没有进食,饿的前胸贴后背,只得把衣服当了,自己捡了些别人丢弃的衣物来穿。   此时的千岭岩羸弱不堪,衣衫破烂,哪里还有之前千家少爷的派头。   天气日暖,千岭岩却总是感觉身上寒冷难当,每当千岭岩觉得扛不住的时候,就吃一颗暖心丹。最近寒气侵扰的厉害,最快的时候,千岭岩三天就吃一颗暖心丹。千岭岩中寒毒已有近五个月了,而千岭岩身上只有两颗暖心丹了。   不过,这两颗暖心丹也足够千岭岩用了,因为千岭岩已经到了柳家镇了,剩下的时间只要找到自己的姥爷,唠唠家常就好了。   千岭岩在街上逛了两圈,碰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上前招呼。   那人见千岭岩样子,以为他是个叫花子,急忙摆摆手,意思是说我没钱赏你。   千岭岩咳嗽一声,道:“这位叔叔,我是来镇上寻亲的。”   汉子听明千岭岩来意,也不似之前嫌恶,心想这是谁家有这么不争气的亲戚。   千岭岩继续说道:“请问贵镇可有一位名叫杨木通的人?”   那汉子不假思索,说道:“没有。”   千岭岩觉得不该,问道:“大叔,请您好好想想,是不是您疏忽了。”   汉子哈哈大笑,“若说别的,我可能疏忽。可这件事我是绝不会疏忽。在这柳家镇,你要找姓柳的,满街皆是。张王李赵,这些大姓也有不少人家,可你要说姓杨的人家,那是半个没有。”   千岭岩心想杨乃是大姓,这柳家镇怎么会一户也没有?千岭岩不信,问道:“大叔,你说这柳家镇一户姓杨的也没有,可有什么缘故?”   汉子说的尽实,但他看千岭岩不信自己,心里有些不悦,心想:“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骗你这个小叫花吗。”   汉子说道:“这事说出来着实不算光彩,可你非得问个清楚我就说给你听。”   “十数年前,这柳家镇名为杨柳乡。因为乡里多是姓杨和姓柳的人家,这杨柳乡因此而名。”   千岭岩问道:“那姓杨的人家怎么会在这柳家镇全部消失呐?”   那汉子嘿嘿冷笑:“还不是因为杨家祖上造孽,族里出了个名为杨依的骚浪贱货!”   千岭岩听完汉子话语,心里一阵翻涌,他急忙取出最后的两颗暖心丹,匆匆咽下。这汉子的一句话,差点害了千岭岩的一条命。   汉子似是没有注意到千岭岩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这杨依我也是见过,她是镇长之女,天生生得一副狐狸像,专门勾引男人。”   千岭岩气息不稳,话都说不出来,不然的话,千岭岩怎能如此容忍别人侮辱自己的亲娘。   “这骚狐狸,勾结外人,害死自己的亲爹还不算,还祸害乡里。可是她那姘头厉害,村里人敢怒不敢言。待得几年之后,她那姘头带她走了,杨柳乡这才恢复安宁。这杨依走了之后,村里姓杨的人家觉得和这骚狐狸同宗甚是恶心,大多该做姓柳,从此杨柳乡再无一户姓杨的人家,这杨柳乡也就此更名柳家镇。怎么,小子你可信了我的话了吗?”   千岭岩调好气息,道:“我信你奶奶的大头鬼!你他娘才是骚狐狸,你们全家都是骚狐狸!”   汉子以为千岭岩发了癔症,吓了一跳,恶狠狠的说道:“疯崽子!”汉子说完不敢久留,一溜烟跑了。   千岭岩心里说不出的痛苦,他相信他母亲绝不是这汉子口中这样,可是这汉子根本不识得千岭岩,他又何必欺骗千岭岩呐?   千岭岩只是个孩子,他逢此人生大变,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嚎啕大哭。   “孩子,你跟我来。”   千岭岩回头,看到乃是一名白须老翁,看他样子约么有五十岁左右。千岭岩自问不识得此人,不知此人相请千岭岩意欲何为。 第三十五章 岩中之炎   老者带着千岭岩到了一所民居,然后给千岭岩倒了一杯水,取出一些干粮。   千岭岩饿的急了,也不客气,吃了起来。但对于与这老者千岭岩心里还是有些提防。   千岭岩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者说道:“柳籍。”   “你叫住我干嘛?”千岭岩接着问道。   老者微笑说道:“我是医生。”   千岭岩大喜,旋即黯然。虽说千岭岩和莫远很不对付,但是他对莫远的医术还是认可的,他可不认为随便一个乡野医生会比莫远还高明。   可是千岭岩不愿意拂了这老头的好心,心想:“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呸!我千岭岩才不是什么死马活马。”   千岭岩脸上挤出笑容,道:“老先生,我刚才以为你是坏人,出言冲撞了。”   柳籍玩笑道:“觉得我是坏人还吃老头子的东西?”   千岭岩羞红了脸。   柳籍给千岭岩把脉,问他病情起因以及发作时的症状。千岭岩说完,柳籍心里有了些门路,脸色却是十分凝重。   千岭岩看柳籍的脸色,心里大惊。因为看柳籍的样子,明显是知道这病的难处,看来这柳籍不是寻常的乡野郎中。   柳籍摇了摇头,道:“难办,难办!”   千岭岩听后大喜,因为难办的意思就是有办法了。   “求老先生救我一救。”千岭岩恳求道。   柳籍道:“我救不了你。”   千岭岩大失所望,没想到这柳籍也是没有办法医治自己,道:“不管怎样,多谢老先生了。看来,我千岭岩活该命短啊。”   柳籍道:“你说你姓什么?”   千岭岩道:“我姓千啊,怎么了?”   柳籍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   千岭岩听后大气,心想:“小爷姓千,有什么不应该的?”千岭岩说道:“哼!我姓什么,难道还要老先生管么?”   柳籍见千岭岩生气,心里过意不去,说道:“你别生气,这病最怕情绪波动。”   千岭岩见柳籍关心自己,怒气也消了三分。   柳籍道:“不管你姓什么,我都该救你一救。不过,有一点我比较在意,那就是你为什么听到那人骂杨依会如此的生气呐。”   千岭岩听柳籍要救自己,心里大喜。可是村里人应该是对自己的母亲有什么误解,若是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柳籍还会相救自己吗?   千岭岩却毫不犹豫,他宁肯死,也绝不会不认亲娘。千岭岩道:“那人辱我生母,我不杀他,算是仁义,骂他几句便宜他了。”   柳籍自言自语,“果然,果然!”   千岭岩暗自戒备,心道:“他是怎么猜到我娘是杨依的?”   柳籍道:“既然你是故人之子,我必当救你。可还有一桩难处。”   千岭岩道:“不知老先生所言是什么难处?”   柳籍道:“我刚才也说我救不了你,并非是有意推脱。而是我知道救你的方法,但是使用方法的人却只能是你自己。”   千岭岩聪慧,知道柳籍是害怕自己学会方法,泄露出去,于是急忙表态:“先生放心,千岭岩绝不会将先生所授之法告知他人。”   柳籍摆摆手,道:“也不是如此。救命的方法,乃是一部气决。我传你气决,你须得拜我为师。”   看柳籍面露难色,千岭岩跪下道:“老先生,你莫不是怕千岭岩为了活命拜你为师,等病好了,不尊师重道吗?老先生,你传我气决,与我既有授业之情,又有救命之恩,千岭岩如果对您稍有不敬,那是黑心烂肠,猪狗不如之辈。”   柳籍听得感动,但还是摆摆手,说道:“你又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师父曾经有训,气决只传良善之辈。刚才你说那汉子辱你生母,你不杀他,算是仁义,我怕传了你气决,你好勇斗狠,堕了我们阴阳门的名头。”   千岭岩不语。柳籍说的这倒是实情,要不是自己受了伤,那汉子非给自己打的哭爹喊娘不可。   “唉!”柳籍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我看你受苦,心里不忍,就传你这气决,你以后须得克己守礼,不得妄动无名。”   这柳籍当真是良善之辈,只是不忍千岭岩受苦,就收了他为徒。不过,千岭岩虽然不是所谓的良善之辈,但也不是凶恶之徒,柳籍也算收了个好徒弟。   千岭岩磕头道:“多谢老先生。”   “嗯?还叫老先生?”柳籍笑道。   千岭岩行拜师礼,道:“徒儿愚鲁,望师傅赎罪。”   柳籍道:“岭岩,起来吧。按理来说,你入此门,应该先学本门规矩,但是你情况特殊,一切应当从权,我便先传你气决。”   “多谢师傅。”   “本门的气决名为《阴阳生生决》,我先教你几句简单的用气之法,咱们治病为主,治好了病,再深入学习气决不迟。”   柳籍说道:“我先给你讲解一下病理,然后教你应对之法。首先,你寒气侵心,本来最好的方法是疏导寒气离心。可是,给你开药的医师却选错了方法,他怕寒气伤害你的心脉,于是用药暖心丹,加强你的心脏。你的心脏是火炎之心,在寒气和暖心丹的作用下,心脏接受洗礼,变得强大无匹。可也正因为如此,心脏反击机制更强,绝不允许寒气逃逸,所以疏导寒气的法子已经不可取了。”   千岭岩心想:“这莫远果然是个庸医。”其实,这怪不得莫远,心脉脆弱,太容易受到伤害,即使小心疏导,也难免伤到心脉。能够不伤及心脉,而驱逐千岭岩心脏寒气的医师,这天下除了柳籍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柳籍接着说道:“寒气清理不出,只得消灭。可是消灭寒气谈何容易,若是一个不慎,你小命立送,你可要听清楚仔细了。”   事关性命,就算柳籍不说,千岭岩也不敢怠慢,是以千岭岩不住点头。   “你现在一调动气就会引发寒气,可是如果不调动气,就无法消灭寒气,现在你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不过,《阴阳生生决》讲究阴阳之道,万物皆由阴阳化生而来,你首先调动阴阳之气,入驻心脉,切记气入心脉万不可与寒气争锋。而是小心避让,与寒气同化,让寒气以为阴阳之气,是友非敌,这是第一步。阴阳之气入驻心脉之后,需隔开心中寒气、火气,使其不再交锋,免得再伤身体,这是第二步。隔开寒气、火气之后,阴阳之气小心引动小股寒气、火气交锋,在阴阳之气的协助围剿之下,小股的寒气、火气没有后援,最终湮灭。不过,你要记住,这一步至关重要,你万万不可贪多,让大量的寒、火之气交锋,因为寒、火湮灭势必放出大量能量,能量太多,会让你心脏爆裂而亡,切记切记。”   千岭岩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师傅说的早,不然以千岭岩贪心的性子,早就心脏爆裂了。   “师傅,大约多久能好啊?”千岭岩问道。   柳籍略作沉思,说道:“最好在三月之内完成这最后一步,这样才算得保险。”   虽然千岭岩贪心,可事关性命,千岭岩可不敢马虎,只得听从师傅的安排。   千岭岩按照柳籍的指导,中和寒气,已经两月有余。此时,千岭岩的身体已无大碍,剩下的只是收尾工作。受到寒气的洗礼,千岭岩的心脏更加强健,炼气也更快捷,可谓因祸得福。   千岭岩感觉身体差不多已经恢复,想起母亲还在为自己担惊受怕,心有不忍,便向柳籍道:“师傅,徒儿身体已然恢复,想向师傅请辞,回家探望母亲。”   柳籍略作沉思,道:“你有尽孝之心,那是好的。可是,你现在病根未除,我怕病情反复,反惹得你母亲忧心。不如你修书一封,先给你母亲送去,让她放心。等你病好了,再回千府不迟。”   千岭岩沉思,心想:“若没有师傅指导,我自己祛除寒气确实大大为难。只要娘知道我已经病愈,那就好了,若想相见,也不必急于一时。”千岭岩道:“全听师傅安排。”   柳籍点点头道:“杨夫人果然厚福,有你这般孝心的儿子。”   千岭岩笑道:“师傅,你怎么只夸我娘,不夸我两句。”   柳籍道:“你有杨夫人做母亲,那是你的福气。”   千岭岩无语,心想:“你这还不是在夸我娘嘛,哪里夸我了。”千岭岩说道:“师傅,我看镇里的人对我娘颇有微词,难不成是有什么误会?”   柳籍目光凝重,缓缓开口,道:“岭岩,有许多事本不该我一个外人来说...”   “您是我师傅,怎么能算外人呐。”千岭岩道。   “你别插话,先听我说。”柳籍道,“这事情你娘没和你说,我是不该多嘴的。可是,村里人和你说了侮辱你娘的话,我若不和你解释清楚,怕你心里难受。”   千岭岩道:“师傅,徒儿心里何止难受,简直是煎熬难耐。您不知,那天之后徒儿每天都是在噩梦中惊醒的,我真不敢相信我娘会是那样的人。”   柳籍叹一口气,轻拍千岭岩的肩头,道:“你娘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你娘是我见过最大义的女子,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千岭岩听了师傅的这一句话,身子轻若鸿羽,这是比他病重痊愈更令他高兴的事。   “十多年前,杨柳乡虽不算富裕,但家家户户生活安定,大家活得还算自在。可惜好景不长,有一伙人来到了杨柳乡,他们声称是卫道城八大家的人,来此公干。”   千岭岩想:“卫道城只七大家,定是师傅年纪大了,记错了。”   柳籍接着说道:“他们来到杨柳乡像是在找什么宝物,可惜他们找了几月却是一无所获。他们的头子竟然恼羞成怒,挨家挨户的把人抓了起来,若是问不出结果,当即...当即就给杀了。”   柳籍说到此处,千岭岩倒吸了一口寒气,这人当真凶残狠辣。   “你说杨柳乡就这么百十户人家,哪里经得起这么祸害。于是镇长杨志峰,也就是你亲姥爷带领一队乡民和这伙人火拼。可那伙人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尤其是那首领,本事太也厉害,我敌他不过,最终被擒。你姥爷也命丧他手。其余的人或战死或被擒,那首领说‘活的捉回去审问,问不出什么来就杀。’”言及此处,柳籍慨然,回忆当时一幕,他也不禁胆寒。   千岭岩心里大恨此人凶残无道,若是此人落到千岭岩手里,千岭岩定将他碎尸万段。   “那头领将人捉回去审问,不曾料想竟有一人是女扮男装。这人就是镇长之女,也便是你娘。那首领见你娘貌美,惊为天人,竟对她一见倾心。”   千岭岩吓了一跳,心想:“那恶人不会是我爹吧。可是我爹他素来仁义,怎么会干如此凶残之事?”   柳籍道:“那首领盘问众人得不出结果,一怒之下,要将众人处死,只你娘一人除外。我们一众人本该被处死,可那首领带走你娘之后不久就改变了主意,竟把我们一众人给放走了。而且,这伙人以后捉人盘问,施加酷刑,却不在杀人了。我们一众兄弟知道是你娘大义,委身于那恶人,免得杨柳乡徒遭灭族之祸。果然不久,你娘便做那首领的夫人。村里人恨那恶人入骨,认为你娘为了保命作贱自己,是以对你母亲极尽刻毒诅咒。”   柳籍救了千岭岩的性命,千岭岩感激不尽,可是柳籍见自己的母亲名声受侮却不替自己的母亲辩解,怒气上涌,到:“师傅,你见我母亲遭受不白之冤,怎么不替她辩解?”   柳籍见千岭岩气恼,自知理亏,也不生气,道:“我们兄弟人微言轻,村里人正是气恼之时,怎么肯听别人解释?再说,村里人认定你娘...下贱,我们兄弟跟你娘本来就不熟络,若是出言辩解,岂不是越描越黑?”   “哼!杨柳乡生的好一群蠢货。”千岭岩怒气不平,熟不知这句话连他的师傅和娘亲都给骂进去了。千岭岩反应过来,接着说道:“除了您和我娘。”   柳籍不理会,接着说道:“后来,你娘怀孕,可那首领好像是有什么事,在你娘的孕期就离开了杨柳乡。几月之后,你娘诞下一个男婴。又过不久,那恶人的手下也遣散了,你娘孤独无依,被村里人赶了出去。”   千岭岩难以想象母亲这一生受了多少苦累,“当时娘心里的痛苦无奈,也只有她一人知道吧。”想到深处,千岭岩心疼不已,纵声大哭。千岭岩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娘受一丝委屈。   千岭岩痛哭不止,问道:“师傅,我只想问那首领,可是千家的二爷,千道玄么?”   千岭岩想起千道玄曾经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只要利益足够的时候,利益完全可以左右一个人的行动。”千岭岩真的不敢相信柳籍口中的恶人是自己的父亲。   柳籍叹道:“唉!那人是卫道城八大家之中,烁家少主烁三平。烁家之人体质特殊,那就是都有一颗火炎之心。”柳籍在替千岭岩把脉的时候得知千岭岩是火炎之心,因此在千岭岩没有说出母亲之名时,柳籍就已猜到千岭岩是杨依的儿子。   柳籍的说法完全出乎千岭岩的意料,千岭岩大吃一惊,道:“这不可能...”   虽然嘴上说不信,但千岭岩对柳籍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他千岭岩就是那恶人烁三平的儿子。可是,烁三平是谁?在卫道城千岭岩根本就没听说过此人。千岭岩浑身发颤,痛苦不堪。   柳籍道:“岩儿,我知道你不肯相信。可是,事实如此。你看看你母亲,她前半生何其不幸?光是吐在你娘身上的唾沫星子,也够淹死个把人了。可她还是面对了现实,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嫁入了千家。最终夫贤子孝,你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要是不想给你娘丢人,你至少也拿出你娘一半的勇气和魄力,来面对这一切。”   听完柳籍的话,千岭岩犹如醍醐灌顶。千岭岩目光坚定,向柳籍屈膝,极尽真诚的喊了柳籍一声“师傅。”   好师傅不光教书,也教导学生做人的道理,柳籍就是千岭岩心里的好师傅。   此刻,千岭岩脱去稚气,真正的开始像个大人了。   千岭岩问道:“师傅,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烁三平是谁,他最后怎样了?”   “我只知道烁三平是八大家的人,其他的我也不知。后来听说烁家和卫道城另外七家起了矛盾,为七家联手所灭。传闻,烁三平已经死了,可是外界却未见过他的尸首。”   千岭岩道:“他最好真的死了。如若不然,我必将他挫骨扬灰。”   柳籍知道千岭岩是正在气头上,才出此话语。另外,就算烁三平还活着,两人也未必能够相见,是以柳籍并未多话。   柳籍拍拍千岭岩的肩头,说道:“寒气式微,已经不能影响你炼气了。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气决。” 第三十六章 阴阳生生   得到柳籍首肯,千岭岩开始修习《阴阳生生决》。   柳籍传了千岭岩气决全本,却不加指点,全让千岭岩自学。千岭岩心想:“天底下,也就您这师傅日子过得最自在了。”   千岭岩研习气决半日,竟然一无所获。因为《阴阳生生决》涉及太广,深奥渊博,千岭岩气决在手,心里的感觉却是“老虎啃天,无从下口”。   千岭岩没有办法,只得向师傅请教。   柳籍道:“徒儿莫急。阴阳之道,衍生万物,玄奥晦涩。你一时难以理解,那是在情理之中。你要记住,修习《阴阳生生决》,眼界需放在大处,手却要放在小处。等你找到突破口,心里把握全局,从小处着手,蚕食桑叶,方得气决精要。你可懂了?”   千岭岩道:“徒儿似懂非懂。”   柳籍无语,心道:“不就是没懂嘛。还跟我假斯文,说什么似懂非懂。”   千岭岩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可有什么比较明确的指点吗?”   柳籍道:“修习《阴阳生生决》,生阴阳之气,可是阴阳为虚,阴阳须得转化,才能成为实气。比如说,你是火炎之心,若将阴阳之气转化为火之气,必是大大有益。”   千岭岩问道:“不知师傅阴阳之气转化成什么气了。”   柳籍道:“活之气。”   千岭岩从未听说过活之气,觉得新鲜,问道:“师傅,徒儿才疏学浅,这活之气,我倒从未听说过。”   柳籍脸上颇带自豪之意,说道:“据我所知,普天之下这活之气就我一人拥有。作用大致和回之气相似。”   这回之气千岭岩倒是知道。回之气是一种用来治疗伤势的气,多是从军医师使用,用来治疗士兵。   柳籍道:“不过,活之气和回之气同是医疗所用,但却有所差异。咱们打个比喻,人的肺腑经脉好比炉灶。人受了伤或者得了病害,导致炉灶之中火势过旺或者式微,回之气则可以压制旺火或者撩起微火,使人体重新恢复正常的工作。可若是炉灶之中火已熄灭,若是火势过旺,溢出炉灶,回之气便束手无策了。”   千岭岩突然惊呼一声,柳籍笑骂道:“大呼小叫干什么?”   千岭岩道:“难不成活之气可以在炉灶熄火或者失控时,重归于常?”   柳籍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   千岭岩大喜,道:“那岂不是不管多么重的伤都可以救活了?”   柳籍道:“刚夸你聪明,就犯蠢。首先,伤势越重,耗费的活之气越多,伤势过重,气是支持不起的。另外,一个炉灶的熄灭或是失控,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抢救及时很关键。正所谓病入膏肓,若是病情拖得太久,神仙也觉得棘手,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被师傅泼了冷水,千岭岩却是热情不减,道:“那么理论上是可行的喽!”   柳籍无奈,只得点点头。   千岭岩道:“那师傅,你教我用活之气吧。”   千岭岩的想法是,先保护好自己,打起人来才更肆无忌惮啊。   柳籍心想:“我这徒儿也太爱动手,他要是自己感悟《阴阳生生决》,说不定生出什么厉害的用来伤人的气。不妨我就教他这活之气,让他滋养仁德之心,免得动手伤人。”   师徒二人想法截然不同,竟然生成了这样一个愿学一个愿教的场面,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柳籍学的是医道,而非武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是烁三平对手的原因。柳籍习武,只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   柳籍不光交了千岭岩活之气,还教千岭岩医术。柳籍耗费半生写下两部医书,一部名为《妙手》,一部名为《回春》。《妙手》介绍的是如何用药,以及一些外科手术的手法。《回春》则介绍如何运用活之气自救和救人。   千岭岩对学医没什么兴趣,就只学了半部《回春》,学的也只是其中如何用来自救、快速回复伤势的部分。   柳籍看出千岭岩对学医兴趣不大,也不强求,任由千岭岩自己折腾。   这一日,千岭岩在屋子里炼气,听到大门响动,看来是来了客人。   千岭岩稍作调息,出门迎客。千岭岩出了屋门,见到来人惊喜不已。来者二人,分别是千岭岩二姥爷杨木通和碧灵姥娘。   “姥爷,碧灵奶奶,你们怎么来了?”他乡遇故知,千岭岩自然欣喜。   “好外孙。”杨木通道,“是柳籍在我家里留了信,我最近才回家,这就急忙赶来了。”   千岭岩道:“你家在柳家镇么?我听你的话来了柳家镇,柳家镇的人说,可没你这户人家。”   杨木通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儿?我说的是我老家住柳家镇,现在我住在柳家镇旁边的镇子上。”   千岭岩满脸黑线,他对自己这不靠谱的姥爷真是无语了。   碧灵轻笑千岭岩被杨木通摆了一道。千岭岩心道:“哼!你敢取笑我,那你就别指望我在姥爷面前说你好话了。”   柳籍出屋门,看到杨木通急忙见礼,道:“杨兄。”   其实,柳籍年纪长于杨木通,因为杨依于他有救命之恩,杨依也只称柳籍一声“柳大哥”。因此柳籍不敢在杨依的族叔面前称长。   杨木通于俗礼看的甚轻,柳籍称他“杨兄”,他倒欣然应下。杨木通道:“柳兄,多谢你救我外孙性命。”   柳籍道:“柳籍贱命幸呈杨夫人所救,今救杨夫人其子,不敢居功。”柳籍虽然知道杨依已经嫁给千道玄,但他对杨依十分敬重,故仍称杨依为杨夫人,而不称千夫人。   杨木通看到外孙心里大喜,懒得和柳籍拽文,向千岭岩道:“好外孙,来和姥爷过两手。让我看看你功夫进展如何。”   千岭岩满心欢喜,道:“请姥爷多加指点。”   杨木通笑笑,道:“那是自然。还是老规矩,只拆招不用气。”   千岭岩点头,上前一抓,攻向杨木通。   杨木通轻“咦”一声,千岭岩一抓形似鹰,意似虎,竟然有些由实转虚的意思。   杨木通还招,用“苍鹰捕兔”去抓千岭岩的手腕。千岭岩手腕微转,作游蛇状,避过一抓。杨木通一抓不中,手臂一扫,用“螳螂臂斩”,千岭岩反应不及,被扫中手腕。   按理来说,千岭岩已输一招,高下已分。可是,和自己的姥爷过招,没那么多规矩。千岭岩心想既然虚招对付不了你,那就用实招。千岭岩右腿横踢,使“豹尾横扫”,扫向杨木通小腹。杨木通随手一格,这一格似拳、似掌、似爪,千岭岩硬是没看出是什么招式。千岭岩被这一格打的小腿生疼,算是又输一招。   千岭岩右腿被格回,千岭岩趁势回转一周,借势使出“螳螂臂斩”。杨木通目光有些凝重,双手齐上,钳住千岭岩右臂。   杨木通道:“这一招算你赢。”虽说是杨木通钳住了千岭岩的手臂,但他不是赢在招式上,而是赢在功力上。千岭岩还未成年,功力自然不如杨木通深厚。不过,千岭岩这一招赢得也不光彩,他是输了上一招,趁杨木通回防不及,才赢下了一招。要是上一招杨木通下手狠些,千岭岩哪里还有机会再使一招?   杨木通道:“还以为你有多大长进,也就最后一招还够看。”   千岭岩吐了吐舌头。   千岭岩被寒气侵心,已经好久没有认真研习拳法了。而杨木通则是整日整夜沉浸在拳法之中,而且他对拳法的造诣比起千岭岩要高出很多,千岭岩拳法的进展自是不能和杨木通相提并论。   杨木通见千岭岩拳法的进展实在慢的不成样子,心里大急,这几天就和碧灵住在柳籍家里,教千岭岩拳法。千岭岩刚好拳、气同学,免得只学一种,感到疲惫。   千岭岩本来打算早点离去,回家见自己的娘亲。可是,杨木通总觉得千岭岩拳法太差,出去给他丢人,硬是又留千岭岩一个月,等千岭岩的拳法完全由实转虚之后,才准他回家。就是这样放走千岭岩,杨木通还是有些不情愿呐。   千岭岩心道:“真不知道,姥爷怎么会有这么多可教。”   千岭岩哪里知道,对于拳法,杨木通可谓是大宗师。千岭岩的拳法在杨木通的“逼迫”之下,已经达到了由实转虚的境界。而杨木通的拳法已经返璞归真,达到由虚转实、虚实结合的境界。   在杨木通的压迫下,千岭岩虽然苦于学拳,但活之气的学习千岭岩也没有落下。在医学一途,柳籍是大宗师。在柳籍的帮助下,千岭岩对于活之气的自愈之用已经小有所成。   另外,千岭岩重新炼气,对于“化鱼为影”控制也更自如。碧灵无事,也教千岭岩更加精密的运用幻术。以前千岭岩用的是静态幻术,她又教了千岭岩动态幻术。如此一来,即使是在自己和敌人都在移动,甚至双方正在交手的时候,千岭岩也能使用幻术。   不过,千岭岩研习的活之气是用来自保的,还不足以支持动态的化鱼为影。而且活之气不具攻击性,千岭岩还是以拳法为主。   柳籍从医,家境殷实,他给千岭岩取了一百两银子,作为千岭岩回家的盘缠。   千岭岩向师傅道谢,辞别了三人,回家去了。杨木通告诉了千岭岩一条回家的近道。这条近道要穿越密林,杨木通叮嘱千岭岩千万小心,免得碰上妖怪。   千岭岩虚心接纳杨木通的意见,心里想的却是:“这群妖怪要千万小心才是,免得碰上我千岭岩。”   千岭岩在密林里赶了几天路,却没有碰上一只妖怪。千岭岩祈祷,赶快出来几只不开眼的妖怪,让我练练手啊。杨木通新授了拳法,千岭岩早就技痒难耐了。   千岭岩正在焦躁之时,突然看到远方人影闪动。千岭岩爬上了树,看的清楚,是一群妖怪再追一个中年男子。   千岭岩心里大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那伙妖怪本体是鬼火狐,它们的注意力都在那逃跑的中年男子身上的时候,忽然路旁窜出一个少年,不打招呼,直接动手,撂倒了几只鬼火狐。   “什么人?”一只鬼火狐惊怒道,看样子它是这一伙妖怪的头目。   千岭岩一字一顿的说道:“斩.妖.士。”   斩妖士和妖水火不容,千岭岩自报家门,鬼火狐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鬼火狐人多势众,而千岭岩拳法已臻上乘,双方交起手来互有胜负。   千岭岩的拳法虽然精妙,但鬼火狐的火之气厉害非凡,而且火之气的气术竟然也十分厉害,千岭岩不能躲过所有气术,身上多处被火气所伤。但千岭岩的活之气一直运转,所以千岭岩还不曾倒下。那一群鬼火狐心里大骂,这小子难不成铁打的,怎么打都不死吗?   千岭岩当然不是打不死的,若是它们再坚持小半个时辰,等千岭岩的活之气耗尽,千岭岩就真的危险了。   千岭岩心想,这一次自己托大,一心光想着卖弄拳技,结果把自己推入险境了。   正在千岭岩陷入苦战之时,那逃跑了的男子去而复返,抽出长剑和千岭岩并肩作战。   这男子跑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鬼火狐没有追来,他回头一看,发现鬼火狐竟然缠上了别人。这男子心想,那人因为自己受灾,他不能坐视不管就这样逃走,是以去而复返。   千岭岩见那男子回来相助,心里大喜,心道:“你这汉子还有些良心。”   那男子道:“小兄弟,这事情与你无关,我拖住他们,你赶快逃走。另外请把这本气决送到卫道城千府,我夫人杨依手里,在下感激不尽。”   千岭岩听言,仔细看那男子的样貌,大吃一惊,原来这男子是千岭岩之父千道玄。千岭岩失声喊了出来,“爹,我是岭岩啊。”   千道玄此时衣衫破烂,满面尘土,哪里还有半点千家二爷的样子。而刚才千岭岩心思全在鬼火狐身上,所以没认出千道玄来。   而千岭岩和千道玄已经大半年没见了,千岭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样貌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另外,千道玄身受重伤,意识有些不清,所以也没认出千岭岩来。   父子二人突如其来的相遇,更让两人精神大振,千道玄喊道:“岩儿,真的是你。好,咱们先料理了这伙妖怪。”   父子二人精神大振,向鬼火狐杀去。千道玄还是以为千岭岩不会用气,是以护子心切,与鬼火狐拼死相搏。千岭岩拳法不弱,不会拖千道玄的后腿,父子二人配合默契,杀的鬼火狐片甲不留。   敌人杀绝,千岭岩欣喜不已,刚欲和千道玄说话,千道玄却轰然倒地。千道玄本就身受重伤,刚才又拼命相搏,此时重伤难支,因此千道玄晕倒在地了。   千岭岩心里慌乱,赶忙查看千道玄的伤势。千道玄受伤颇重,性命危在旦夕。   千岭岩虽然学过活之气,但只是用来自愈的,对千道玄的帮助有限。   千岭岩没有办法,只得扛起千道玄再回柳家镇去,求师傅救千道玄一命。   路上千岭岩用活之气替千道玄控制伤势,千岭岩昼夜不停,又过得几日,千岭岩终于回到了柳家镇。敲响柳籍的大门,千岭岩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柳籍家的门口。   等千岭岩醒转过来,急忙起来去查看父亲的伤势。   虽说千道玄受伤更重,但他功力较强,所以在千岭岩之前醒来,不过他伤势太重,不能下床,只得在床上休息。   柳籍正在千道玄一侧替他检查病情,他见千岭岩来了,就退了出去,让他们父子俩说说话。   柳籍退到千岭岩身旁时,千岭岩道:“多谢师傅。”   柳籍点头离屋。   千道玄醒来时和柳籍聊了一会儿,所以千岭岩叫柳籍师傅千道玄也不感意外。   “多亏了你师傅,我才有救。岩儿,你认了一个好师傅。”千道玄道。   “孩儿的命也是师傅救的。”   千道玄点点头。   “爹,你怎么会被鬼火狐追杀呐?”千岭岩问道。   千道玄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这臭小子。”   千岭岩也笑道:“爹爹说笑了,我可不记得我和鬼火狐有过接触。”   千道玄笑容收敛,目光落向远处,像是在追忆往事,“那时候你还小,你又怎么会记得呐?”   “鬼火狐抢夺了烁家的传家气决《炎焱诀》,我再把它抢回来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千道玄叹一口气,刚才和柳籍交谈,千道玄已经知道千岭岩知晓自己的身世了。   千道玄接着说道:“除夕的夜里,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在对付鬼火狐吗。因为我早知道你是火炎之心,所以我一直在发悬赏出悬赏对付鬼火狐,打算夺回《炎焱诀》。可是鬼火狐的势力太大,而且它们还有许多附属势力,处理起来绝非朝夕之间便可完成。不料,数月之前家里来信说你身中寒毒,无奈之下我只得提前动手对付鬼火狐,只是准备不足我虽然抢得了气决,却也身受重伤,若不是遇到你,怕我也是凶多吉少啊。爹爹一拖再拖,到现在才把《炎焱诀》弄到手。如果我早一点把《炎焱诀》弄到手,你也不会因为强行修炼《冰诀》而致寒气侵心,吃这么多的苦了。岩儿,爹爹对不起你啊。”   没想到千道玄近几年来奔波劳累,以致差点送命竟然都是为了自己,千岭岩眼睛发酸,伏在千道玄身上大哭不止,“爹。因为岩儿,这几年让您受苦了。”   千道玄眼里也是有些湿润,他强作欢笑,轻抚千岭岩的脑袋道:“为了自己的孩儿,有什么苦不苦的。”   千道玄道:“那天爹爹和你说,‘只要利益足够的时候,利益完全可以左右一个人的行动。’如果说这也算利益的话,那么对爹爹而言,爹爹最大的利益就是,你能平安啊。”   千岭岩没有说话,只是哭的更凶了。 第三十七章 番外:玄杨相依   杨柳乡镇长府,杨依抱着自己刚刚出生数月的儿子,心里十分复杂。   镇长府是杨依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是现在,镇长府已经物是人非。不光杨依的父亲杨志峰已经殉职,就连镇长府里那些曾经陪伴自己的叔叔伯伯也死的没剩几个了。   杨依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相貌和自己相似的多,这让杨依很是欣慰。只是挥之不去的,这孩子身上总是带着那个人的影子。   杨依听烁三平的爪牙私下议论,说是卫道城那边的事不太顺利,烁三平怕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杨依心里窃喜,她暗暗祈祷烁三平真的永远不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有几日,烁三平的爪牙开始四处抢夺财物,四散而逃。看来是烁三平势力已去,这些爪牙失去靠山,树倒猢狲散。   爪牙们只顾着逃命,谁也没有理会到他们曾经的大少奶奶杨依。   烁三平倒台,杨依既感喜悦,又感悲伤。喜的是仇人倒台,自己重获自由;悲的是,自己被乡人唾弃,无家可依。   果然,烁三平的爪牙前脚刚走,乡里人后脚就打进了镇长府。乡人不是烁三平手下的对手,只得找杨依晦气。   杨依来不及出逃,抱着几个月大的儿子藏在柴堆里。她这儿子竟然不哭不闹,这也才使杨依躲过了一劫。   杨依躲过一劫,可她的屋子,她用过的物品却遭了秧。乡人找不到杨依只得拿她的东西出气,而且边砸边骂,骂什么的都有,而且污秽不堪,不堪入耳。   杨依躲在柴堆里,心灰意懒,泪水不住滑落滴在儿子的襁褓之上。杨依落泪却不敢出声,只得咬紧了牙,将这满腔的委屈不平化作无声的泪水。   乡里人砸累了,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镇长府。   乡人离去,杨依才敢大口的喘气,她抚摸着自己的骨肉,有气无力的开口:“孩儿,今日我给你起名为杨岩。希望以后你的心肠和石头一样硬。心肠不软,就不会心痛了。”   杨岩感受到母亲的抚摸,想要去吸吮母亲的手指。也不知究竟他懂是没懂母亲的意思。   千道玄正在向路人打听去杨柳乡的道路。   卫道城八大家虽然说不上同气连枝,但这几年总算相安无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过得也还算自在。   可是烁家自持实力上于其余七家,打算兼并七家。这几年烁家暗中捕捉强大的妖怪,而且以活人实验,使妖的能力融于人身,增强自家的实力。只待时机一到,就对其余七家的人动手。   可是,烁三平和丰家丰盛关系亲密,烁三平不忍丰盛被害,于是背着父亲暗中和丰盛联络,想要丰盛相助自己,共图大事。   丰盛听闻烁三平之言,震惊不已。丰家家风是贯彻绝对的正义,所以丰盛虽然感激烁三平念及兄弟深情,使自己免遭厄祸,但是丰盛却把烁家的计划偷偷告诉了其余六家之人。   七家联手,而且有了准备自然不惧烁家。可是为防烁家拼个鱼死网破,徒增死伤,便让丰盛假意归顺,然后七家做足准备,与丰盛里应外合,出其不意,攻破烁家。   果然,计划十分顺利,烁家大败。烁家家主烁鹰身死,而丰盛也说烁三平死于自己手上。众人知道丰盛的话不可全信,但是丰盛一口咬定烁三平已死,态度强硬,众人顾念丰盛报信之情,也不再深究。   初始之时,双方交战,并未见到烁三平,烁三平是几日之后才赶回来的。虽说烁家已灭,烁三平从哪里而来已经不再重要,可是大家心里还是有些在意。说不定,丰盛故意放走烁三平,而烁三平就在此处修养呐。   众人询问投降的烁家之人,知道烁三平这几月一直都在一个名为杨柳乡的镇子。如今烁家被灭,杨柳乡可去可不去。可是大家为了安心,觉得还是有人走一趟的好。   多日与烁家交战,众人已有好几日都没好好吃过饭,好好睡过觉了,所以这趟差事谁都不想去。千道玄心里没这些小算盘,心想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那我就走一趟吧。其实,千道玄又怎么愿意去了?这几天他也是没有合眼,吃饭也只是草草了事,更重要的是,他心爱的妻子郦秀秀怀孕了,他比其他人更想回家去,陪在自己妻子的身旁。   千道玄心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我不想走这一趟,别人自然也不愿意,那还是我来吧。”其实,就当时的环境而言,千道玄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此番七家动作不小,还有很多要务需要马上处理,他不是少主,所以他可以离开卫道城。而且,杨柳乡之行说不定会有凶险,以千道玄的实力,就算遇险,也能逃脱。千道玄心里清明,虽然舍不得爱妻,但还是和郦秀秀道别,去了杨柳乡。   郦秀秀心里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千道玄,可是她从来对千道玄百依百顺,心里即使再委屈也不愿意说出来,最后也只是让千道玄路上小心。   千道玄问清了路,在官道上策马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镇子。千道玄在路口,还不等进镇子,只见一伙人正在围攻一名女子,看那一伙人的衣着应该是镇子上的人。   看那女子身形,显然是带着功夫,而那伙乡民打人没什么章法,就是乡下人干仗的架势。千道玄不解,这女子为何只挨打却不还手啊?   待千道玄策马靠近,他听得孩子尖锐的哭声,立即醒悟,原来这女子怀里抱着孩子,她为了护着孩子,不敢乱动,所以任由人们的棍棒招呼。   那女子正是杨依。杨依藏在柴堆里,以为村民们离去了,于是准备出逃。杨依心灰意冷,杨柳乡她是一刻也不愿多呆,便急忙出门。而此时,村民们还未走远,而且天色也没有暗下,所以杨依出了镇长府不久就被发现了。她急忙逃走,可刚到镇口就被堵住。杨依没有办法只能拼命护住杨岩,自己任由村民们拳打脚踢。   孩子啼声凄然,激起千道玄的侠义心肠。千道宗心想,看来这杨柳乡的人都是烁三平的亲戚,不然这村里人怎么会和他一样残暴无理,连一个弱女子和孩子也不放过?千道玄哪里知道,这孩子就是烁三平的骨血。   千道宗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三分。千道玄虽然恼怒杨柳乡的人欺负妇孺,但终究不想伤人,他大叫一声:“都闪开了。”   千道玄驱马而来,村名们一惊,急忙避开。   杨依闻声,抬起头来。杨依一抬头,千道玄看清了这女子的样貌。此时的杨依面色憔悴,嘴角留有血迹,说不出的凄美。   千道玄见过郦秀秀从怀胎到生产的苦楚,他知道做母亲要受的苦,所以千道玄对杨依大起怜见之心。千道玄可怜杨依,心里苦楚,竟然湿了眼眶。   千道玄伸出手来,拉杨依上马。杨依见到千道玄眼眶红肿,心里失神,也不管千道玄是什么人,竟然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千道玄的手。   千道玄手臂用力,把杨依拉上马来。千道玄拉住马匹,调转马头,向镇外奔去。   此时,村民反应过来,纷纷叫骂:“那小子把杨依那贱货带走了。”   村民在地上摸起石块向千道玄掷去。此时千道玄双臂环着杨依握住马缰,所以石块只能掷在千道玄背上,却伤不到千道玄身前的杨依。千道玄的冰之气已臻上乘,所以石块根本伤他不着。可是石块掷在千道玄身上砰砰作响,让杨依心觉温暖又有些心疼千道玄。   千道玄马快,村民们掷不多时,千道玄驱马在一片叫骂声中带着杨依离开了。   千道玄救下了杨依母子,却不知该如何安顿二人。天色已黑,千道玄只得到附近的镇子上找家客栈歇下,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   到客栈门口,千道玄先下了马,然后准备扶杨依下马。   此时的杨依身心俱疲,竟然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杨依晕倒,一松手孩子也从怀里落了下来。   千道玄反应迅捷,他先用左手轻脱婴儿,然后轻轻用力把婴儿托向空中。此时杨依倒将下来,千道玄右臂拖住杨依肩膀,轻轻一拽,杨依身子飘起,随后千道玄伸出左手担住杨依的双腿。这时婴儿刚好从空中落如杨依怀里,这婴儿对外界的事浑然不知,还在呼呼大睡呐。   千道玄露了这一手,引起周围的人注意,众人不禁赞好。   千道玄并不关注路人,他急忙冲进店里,喊道:“两间上房。请镇上最好的郎中,快!”   杨依虽然炼气,但却不算厉害,所以拳脚打在身上对杨依造成了很重的外伤。只是当时杨依护子心切,胸里提着一口气,才不致晕倒。此刻,这口气一松,伤势席卷而来,顿时击垮了杨依。   郎中已经来过,说是用过药后,就不会有碍了。口服的药,千道玄已经让小二去煎了。可这外敷的药,该怎么办好?掌柜的内人回娘家了,店里又没有女客,再说外人怕担责任,也未必肯帮杨依。   千道玄心里焦急,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对杨依的身体造成损伤。   杨依的孩子醒来,看到千道玄这陌生人竟然也不害怕,嘻嘻的笑了起来。   千道玄心想,情况紧急,我替着女子敷药,是为了救她性命而不是有意轻薄,于情于理都讲的过去。   下定决心,千道玄向杨依行礼道:“姑娘,事出有因,我替你敷药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   然后,千道玄又向杨依的孩子弯腰行礼,他也不管那孩子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说道:“小公子,我替你妈妈敷药实在是情急之举,你可要为我做个见证。”   那孩子只嘻嘻的笑,千道玄心里就当这孩子听懂了。   千道玄替杨依解去衣衫,忽然从她怀里掉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杨依的私人物品,千道玄不敢多看,随手把小册子放到桌上。   杨依的背肩光滑如雪,洁白如玉,千道玄心脏砰砰直跳,他摇摇头,坚定意志。千道玄暗骂自己:“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可不能干对不起秀秀和这姑娘的事。可恶,本来还以为我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呐。”   孔夫子到七十岁才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水准。面对杨依这样的美人儿,对千道玄这刚刚年满十九、血气方刚的男儿来说,真是难为他了。   杨依的后背有许多拳印棍印,千道玄叹口气,给杨依搽上药膏。   千道玄正在给杨依上药,突然杨依身子扭动,已经有些意识了。   杨依只觉的背部瘙痒,好像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身子,杨依陡然惊醒。起身来,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正在微笑,他刚欲开口道:“你醒...”   杨依不等这少年说完,误以为千道玄正在轻薄自己,心里气愤不已,给了千道玄一巴掌。   千道玄见杨依醒来,心里替她高兴,却不料杨依突然袭击,千道玄没有避过,结实的挨了这一下。   “你这恶徒...”杨依觉得受辱,泪流不止。   千道玄知道杨依误会了,不知该怎么解释,惊慌失措,“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在给你上药,绝无他意。你家的小公子都看到了,他可以给我作证。”   杨依看到自己的孩子就在自己身侧,不过千道玄替杨依上药的时候,这孩子又睡过去了。   杨依看到千道玄手上的药膏,心里信了几分。   千道玄接着说道:“店里没有女客,我这是情急之举,姑娘请别见怪。”   千道玄不似说谎,而杨依打了千道玄一巴掌,心里过意不去,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坏人,打疼你了吧。”   千道玄就怕杨依误会自己,至于打的疼不疼,千道玄根本不在意。不过杨依关怀自己,看来误会已清,千道玄高兴不已,道:“不疼,不疼。姑娘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千道玄从桌上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到了半杯水,看到桌上从杨依怀里掉出来的小册子的封皮,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杨依看到千道玄的脸色变化,有些害怕,问道:“你怎么了?”   千道玄平复心情,问道:“敢问姑娘,这部《炎焱诀》你是如何得来的?”   这部《炎焱诀》是烁三平临走之时赠给杨依的。准确的说这部气决是烁三平赠给自己的孩子的。   谈及《炎焱诀》,自然想起那个害死自己的父亲并且强霸自己的人,杨依满怀哀怨,嘤嘤哭泣。   千道玄看杨依哭泣,以为她不愿说。可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查探烁三平的消息,这让他很是为难。   哪知杨依哭了一会儿,便缓缓开口,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千道玄。这些日子里,杨依心里压抑着委屈和苦痛,正好趁在此时向千道玄倾吐出来。说完这一切,杨依哭声不止,心里却抒怀了很多。   真不知道杨依一个女人是如何支撑下来的,也许是她的孩子给了她力量吧。杨依有伤在身应该多加休息,千道玄见天色不早,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次日,千道玄和杨依见面,问道:“杨姑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此时,杨依的亲人只有一位叔叔,可这位叔叔一心沉浸拳法,已经离家数年了。即使村子遭难,他也没有出现过。   可以说,现在的杨依举目无亲。   杨依苦怨道:“我哪里有什么打算啊。”   千道玄早料到如此,道:“姑娘不必心忧。烁家所说已经破灭,但家里还剩下些财物,按理来说这些财物也当属于你们娘俩。”   杨依闻言,怒气横生,道:“我和那恶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东西我嫌恶心。”   杨依说话的音量一高,惊醒了怀里的孩子。婴儿受惊,大哭不止。杨依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急忙控制情绪,哄着孩子。   千道玄敬佩杨依的节操,却继续劝道:“烁三平恶事做的太多,如今已经身死了账。可是,你们母子却是无辜的。杨姑娘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你的孩儿想想吧。”   杨依不知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究竟该去向何方。她思前想后,为了自己的孩儿,最终还是决定和千道玄去卫道城。   千道玄买了一辆马车,自己驱车,载着杨依母子向卫道城去了。   千道玄驱赶马车,出了镇子不久,见有五个中年男子拦在道路上。   千道玄停下马车,刚欲问话,那五名男子之中的一名男子却先开了口。   那男子道:“留下《炎焱诀》,让你们死个痛快。”   千道玄惊讶不已,心想:“这几人怎么知道杨姑娘身上有《炎焱诀》?”千道玄回神,装作迷茫,道:“什么《炎焱诀》,几位走眼了吧。”   不料那男子哈哈大笑,道:“这位公子别再骗人了。你们昨晚的话我可是听了个清楚。烁家的《炎焱诀》,就在马车里那位夫人手里,你还想赖吗?”   千道玄见难以说谎,便冷嘲热讽,道:“原来你这恶贼的耳朵长在墙上,专门听人谈话,这可不光彩啊。”   那人也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道:“这位公子,你见人家烁三平的夫人漂亮,就把人家诓骗出来,你又光彩到哪里去了呐?”   千道玄见那人侮辱自己和这姑娘的清白,心里恼怒,抽出长剑。   刚才讥讽千道玄的男子,见千道玄拔剑,也变得认真,道:“众位兄弟,这人有些本事,小心了。”   其余四人立即小心戒备,千道玄心想:“这人难不成认识我?不然,他怎么说我有些本事?”   那日,杨依在千道玄的马上晕倒,千道玄露了一手功夫,众人纷纷赞叹,可是这一切也落入了那说话的男子的眼里。他对千道玄稍加在意,竟然无意间听到千道玄和杨依谈到《炎焱诀》,他心里喜不自胜,于是召集自家兄弟准备抢夺气决。   这五人正是鬼火狐一族的五位长老,而那通风报信的是鬼火狐一族的三长老。这一次他们五人若是能抢到气决,必是大功一件,所以五人对于此事那是尽心尽力。   五人气势一发,千道玄意识到这五只妖怪实力不俗,而且火之气克制冰之气,千道玄的赢面不大。   千道玄修习家传《雪诀》,也是冰之气一类的分支,对付鬼火狐实在是大大不利。可是,若是不战而逃,杨依孤儿寡母的,必遭鬼火狐毒手,所以千道玄只得和鬼火狐交战,希望趁着混乱给杨依母子制造机会,让二人趁机而逃。   打定主意,千道玄运转气决,雪花形状的无数冰晶绕在了千道玄的剑上。   若是打个比喻,千家的《冰诀》是长刀阔斧,那么《雪诀》便是暗器飞刀。   《雪诀》不重力量,而是以数量和灵巧取胜。刚才,千道玄所用的一招“雪藏剑”,就是让无数的雪刀缠绕在自己的剑上。即使敌人避过长剑,那么长剑周围的雪刀也会在千道玄的控制下攻向敌人。   可惜,对手是火之气的使用者。雪刀还不曾击在敌人身上,就已经融化大半,威力大减。也因此,千道玄节节败退。   杨依探出头来,干替千道玄着急,她实力太弱而且还要顾及孩子,根本插不上手。   千道玄知道不可力敌,使一招“雪舞缭绕”。顿时,空气中凝结出飞雪,向五位鬼火狐的长老飞去。飞雪看似是雪,其实是锋利无比的冰刀,只是冰刀规格太小、数量太多,所以让人误以为是雪。   那五位鬼火狐的长老嘲笑千道玄自不量力,纷纷用火气护住身体,冰刀不及接触五妖的身体就被融化了。   靠近五妖的冰刀融化,可是离五妖较远的冰刀却没有受到影响。冰刀朝着杨依的方向飞去,着实吓了杨依一跳。可是冰刀近前,却没有伤到杨依,而是斩断了将马车联结在马身上的绳索,使马儿脱离了马车的束缚。   千道玄见计谋成功,喊道:“快走。”   杨依抱紧孩子,跃上马背。解除了马车的束缚,马儿跑起来也能轻省。   “不好,那女人要逃!”五妖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阻拦杨依逃跑。   千道玄聚集气势,大喝:“暴雪流瀑。”   千道玄身体周围形成雪之海洋,好似发生了雪崩一般,雪流飞奔而出,淹没了五妖,却正好给杨依闪出了一条道路。   “暴雪流瀑”需要耗费大量的气,千道玄使完这一招,十分劳累,身子摇摇欲坠。   杨依驱马而至,伸出手来。千道玄强提精神,抓住杨依的手上了马。   鬼火狐的五位长老功力深厚,“暴雪流瀑”只是暂时困住五人,却没有给五人造成伤势。五妖释放火之气,突破雪流,直追二人。   二人所乘之马于是用于拉动马车的,所以这匹马胜在长途奔袭,却不以速度见长。是以不久五妖便追了上来。   此时千道玄体力不支,难以抵御五妖。杨依心里着急,情急之时忽然想起这五人是为了《炎焱诀》而来,杨依一狠心,从怀里掏出《炎焱诀》,使劲儿丢到路旁。   五妖见杨依丢了气决,也不急着追,先确认是《炎焱诀》无误,然后继续追击二人。   杨依失了气决,倒没有显得多么失落,要是想练气决,也得有命连才可以。反倒是千道玄满面羞愧,道:“杨姑娘,真是对不起,害你把气决丢了。”   这几日杨依经历了人生大变,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人能像千道玄这样关怀自己,杨依心里感动,眼角也湿润了。   杨依道:“你这笨蛋,若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和那五个坏蛋交手?你不怪我,怎么还道歉呐。”   千道玄道:“明明是我学艺不精,这才吃了亏,怎么能怪你?”   这二人刚聊没一会儿,那五妖就又追了上来。   二人急忙策马狂奔,慌不择路,选了一条狭道冲了进去。   那五妖追到狭道的路口,便停了脚步,大长老道:“这二人进了‘葫芦嘴’,是再好不过。这里面山高林密,不宜追踪。而想出入此间,就这狭道一条道路,咱们就在这里守着,不怕二人不出来。”   四人不语,显然是赞同大长老的说法。而大长老不肯追击,还有另外的一点原因,那就是这“葫芦嘴”里出了怪物。   本来当地最强的妖族当属赤火狐一族,可是这赤火狐一族的族长和几位长老不知为何进了“葫芦嘴”。他们这一进去不打紧,只是碰到了那怪物,致使赤火狐一族的高手非死即伤,元气大伤,鬼火狐一族也因此能在此一方崭露头角。因此当地妖族听闻了消息之后,严禁族人进入“葫芦嘴”。   大长老顾及面子,没有说那怪物的事,其余四位长老也很默契,都没有提及此事。   千道玄和杨依进了“葫芦嘴”,发现五妖没有追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杨依见此处山高林密,方才醒悟,道:“不好。咱们到了葫芦嘴里来了。”   千道玄道:“葫芦嘴又怎么了?”   杨依道:“葫芦嘴这地方,是个山谷,这里四处环山,只有那狭道一条出路。那五妖没有追来,怕是在狭道那里设好埋伏,等咱们出去呐。”   杨依所言不错,只是她不知道这葫芦嘴里还有一只怪物。   千道玄道:“这倒是有些难办。不过,也没关系。我看这山谷地方也不小,咱们就先在这里做个窝,和那伙妖怪耗着,看看谁耗得过谁?”   听千道玄的意思是说两人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了,杨依并不反感和千道玄在一块儿,于是欣然答应。   千道玄简易的搭了两个木屋,只是没有趁手的家伙,这木屋也太过简易,就是把几块木板儿搭了起来。   这几日,千道玄总是悄悄到狭道那里查看。可是那五妖也是打算常驻此处了,他们早已通禀族里,所以后方保障不必担心,看来双方是要打持久战了。   每次查看,千道玄都是败兴而归。时候久了,千道玄也懒得去看,便专心捕捉猎物,闲下来就和杨依聊聊天儿,逗逗孩子玩儿。   时间转眼即逝,两人来到葫芦嘴已经两月有余。两人关系日益密切,杨依确信自己是喜欢上了千道玄。千道玄曾经为了自己不顾性命的和那五妖交手,杨依坚信这世上已经没有人会比千道玄对她更好了。   可是,杨依不知道千道玄究竟是什么想法,这让杨依心里患得患失,她心想:“难不成是因为我曾经委身于烁三平,他嫌弃我?”   患得患失对杨依毫无益处。杨依下定决心,今天她就要问一问千道玄的意思。她爱千道玄,别说烁三平已经死了,就算烁三平还活着他也不能阻止杨依爱千道玄。   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见到了千道玄杨依还是不争气的害怕了起来,杨依心想:“他要是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千道玄见杨依来找自己,以为有什么事情,问道:“怎么了?”   杨依心里小鹿乱撞,最终杨依提起勇气,道:“玄哥,我...我喜欢你。”   千道玄大脑一时转动不起来,楞在当场。   杨依见千道玄不言语,以为他拒绝了自己,心里伤感,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杨依声音凄苦,惹人怜见,千道玄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当然不是。”   杨依大喜,道:“这么说,你也喜欢我了?”   千道玄这几日和杨依朝夕相处,心里对杨依也是喜欢的紧。只是,他已经成亲。虽说当时的男子三妻四妾算是平常,可是郦秀秀现在正在孕期,自己这么干未免太对她不起。   这两月来,二人没有谈及千道玄的家事,所以杨依并不知道千道玄的顾忌。   千道玄道:“我没和你说过,其实,我已经有家室了。”   杨依闻言,心里酸楚,泪水滑落,道:“我早该知道,像你这么好的人,早该婚娶了。不过,你要是也爱着我,我给你做小又有何妨?”   千道玄道:“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杨依话不待讲完,忽然从林间窜出一个野人。这野人满面污秽,衣衫破烂,冲千道玄、杨依二人奔来。   千道玄在这里混了两月,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这野人的踪迹,所以这野人窜出来的时候,千道玄大惊不已,急忙把杨依护在身后。   这野人倏然而至,一掌拍出。千道玄急忙横臂抵挡,哪知这野人的手掌好像幽灵一般避开了千道玄的防御,直接印在千道玄的胸膛上。   这野人本事高出千道玄太多,而且出手不留情。千道玄受此一掌,血气翻涌,身受重伤,喷出一口鲜血。   杨依见千道玄着伤,哭声更盛,惊醒了怀中的婴儿。这小孩受惊而醒,却没有哭,只是瞪着圆鼓鼓的小眼睛。   那野人朝着千道玄走了一步,杨依抱着孩子护在千道玄身前。   千道玄见杨依护在自己身前,即觉感动,又感悲伤,因为他们二人是绝对逃不过这野人的手心的。   “这男人是谁?”野人开口,似是在问杨依。   没料到这野人还能口吐人言,杨依和千道玄大惊不已。而杨依的孩子见这野人样子好玩儿,竟然傻笑起来。   杨依心想:“这野人不问缘故,直接伤了玄哥,定是狠辣之辈。今日我与玄哥怕是要命丧此处了,可怜我这孩儿还不足一岁啊。”   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杨依发了狠劲儿,道:“这男人是我丈夫!”   千道玄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释然。此时,生死难料,千道玄真情流露,揽住了杨依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野人闻言,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然后一拍额头,道:“哎呦不好!把自家的姑爷给打了。”   杨依先是疑惑,然后觉得这声音确实有些熟悉,而且这种疯疯癫癫的行事风格,难道是...   杨依轻声道:“叔叔,是你吗?”   那野人变得有些吃惊,道:“怎么?依儿,你没有认出叔叔来吗?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啊!”   杨依确认这人就是自己的亲叔叔杨木通,这种行事风格除了他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杨木通这幅打扮,杨依能认出来那才怪了。杨依不理这茬,问责道:“叔叔,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打人啊。”   杨木通道:“我看你脸上有泪痕,以为你受这人欺负,这不心急了嘛。”   杨依得知叔叔关心自己,心里暖和。可是杨木通打了千道玄,杨依心里还是有些不悦,道:“那你也不能这么心急,一句话不说,就打人啊。”   杨木通不以为然,道:“我在这里磨练拳法。一直想找个人来试试手。也就前些日子碰到的赤火狐一族还算看的过眼。你这姑爷也太差劲,连我一招都挡不住。”   原来那让众妖忌惮的怪物竟然是杨依的叔叔杨木通。   千道玄闻言,心里羞愧,确实自己一掌就给杨木通撂倒了。   杨依听叔叔这么说心里却不痛快了,道:“哼!那也比你这做叔叔的强,我受了欺负都是他在照顾我呐。”   杨木通大怒,道:“谁敢欺负你?告诉我,看我不揍死他。”   杨木通行事疯癫,自己没有婚娶,所以对这侄女当做是亲女儿一般。听到自己的侄女受了欺负,杨木通岂能不怒?   杨木通如此回护杨依,让杨依感动不已。想起旧事,杨依再也忍耐不住,扑在杨木通怀里失声痛哭,将自己所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杨木通。   听完杨依所述,杨木通也不禁落泪。他们杨家就只这叔侄俩了。   时间少久,叔侄二人哭声渐止。千道玄近前,问杨依道:“总听你叫这孩子岩儿,不知道这孩子全名呐。”   杨依不知千道玄为何发此疑问,但还是解答道:“孩子叫杨岩。”   千道玄舒一口气,下定决心道:“不知我给孩子更名叫‘千岭岩’,会不会辱没了你们娘俩。”   杨依听后,一时楞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儿,杨依才反应过来,杨依心感甜蜜,道:“怎么会。”   杨依轻声对孩子说道:“岩儿。娘希望你的筋骨和石头一样硬,心肠还是软一些的好。心肠会软,才会充满爱啊。”   千岭岩嘻嘻的笑,大概是听懂了娘的话。   千道玄带着杨依回千家,而杨木通则四处云游。   至于守在葫芦嘴的鬼火狐的五位长老,他们见到葫芦嘴的“怪物”逃还来不及,又怎么敢阻拦?他们若是走晚了片刻,过个几年,就真成了“鬼火”了。   杨依到了千府自然隐瞒了她和烁三平的关系。只说是两年前,杨依曾救了千道玄的性命,两人互生情愫,便结为了夫妻。只是按照当地风俗媳妇要先在娘家侍奉一年才能回去夫家。   就是如此,杨依和千岭岩进入了千家。 第三十八章 冰火阴阳   千道玄在柳籍家里养好了伤,就离开了。   千岭岩本欲同行,可千道玄却说千岭岩应该习好本事才可回家。   千岭岩自然知道父亲用心,因为在千家里,若是在十六岁成年之前,还学不会千家的传家气决《冰雪诀》是要被家族赶出去的,而今年千岭岩已经十五岁了。   因此千道玄觉得千岭岩跟柳籍学好本事在回家不迟。到时候,就算千岭岩还是不会《冰诀》,被千家扫地出门,那么千岭岩也有一技之长,足以在卫道城安身立命了。   千岭岩思之有理,送走千道玄,便继续跟着师傅修习《阴阳生生决》。   一日,千岭岩突发奇想,“阴阳化生万物。万物太多,自己定然难以驾驭。不知阴阳能否化生冰火?”   念头一生,千岭岩越发觉得可行。千岭岩手上有《炎焱诀》,而且千家的《冰诀》千岭岩也已烂熟于胸,虽然冰火之气相互抵制,但是以《阴阳生生决》为纽带,应该可以融合两部气决。   《炎焱诀》炼气大走太阳脉、少阳经等阳系经脉,而《冰诀》大走太阴脉、少阴经等阴系经脉。可是在阴阳两系经脉的交汇处,两种气必然会相交,到时候两气争锋,这可如何是好?   千岭岩百思不解,心想:“看来这想法还不够成熟,我姑且先放他一放,以后再做打算。免得和上次一样,强行炼气,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嗯?”回想起寒气攻心时的苦楚,千岭岩心有余悸,可是这也给千岭岩提供了新的思路。   千岭岩心想:“在阴阳之气的辅佐下,寒气和火气中和,形成平和之气。那么在经脉的交汇处,我完全也可以这么干啊。而且冰火之气融合成平和之气度过经脉交汇处后,我再反向利用阴阳生生决,将平和之气化为冰火之气,让它们分别流入各自要去的经脉之中。”   主意打定,千岭岩却不着急,他先去询问柳籍,看自己的法子是否可行。   柳籍听了千岭岩的想法,大呼巧妙,道:“想法很不错。据我所知,这世上还没有人想出能够修炼两种完全克制的气的方法呐。”   得到柳籍的赞许,千岭岩得意不已,本想谦虚一番的他也忍不住满面的得意之色。   柳籍暗笑这徒儿道行太浅,自己夸两句,就乐的不行了。   柳籍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千岭岩还没有成功就如此自得,若按此时千岭岩的心境,不说必败,千岭岩也已败了九成九。   柳籍怕千岭岩太过骄傲,冷然道:“岩儿,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虽说想法奇妙,但毕竟只是理论上可行,若不加试验,终究只是空想罢了。”   柳籍平时态度不温不火,此刻却突然冷了下来,千岭岩心里也有些沉重,“连师傅也这么认真,看来融合冰火之气的事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啊。”   柳籍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道:“你融合冰火之气,虽说是利用手中的《炎焱诀》、《冰诀》和《阴阳生生决》,可是这难度却并不比重新创造一部气决简单。”   听完柳籍这句话,千岭岩刚才的得意之感一扫而空。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和那些创造气决的旷世奇才相较?   千岭岩心里打鼓,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柳籍看千岭岩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吓着千岭岩了。柳籍只得再给千岭岩打气,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为师我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是对于用气我还是颇有心得。”   这倒不是柳籍为了安慰千岭岩而夸大其词。柳籍醉心医道,而人的身体健康离不开身体元气的运行,所以对于用气或者如何用气柳籍并不输给任何的用气宗师。   千岭岩还是心里摇摆不定,道:“师傅,你说我真的能行吗?”   柳籍吼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脓包了?你是信不过你自己,还是信不过为师啊!”   千岭岩性子是火性,听柳籍出言相激,也激起了斗志,道:“多谢师傅。我若是有什么疑惑,还要多多麻烦您老人家。”   柳籍笑道:“你这孩子,自家徒儿哪里来的什么麻烦。你尽管放开手脚,为师必定知无不言。”   融合冰火之气,是一种新式的思维方式。而那些炼气的宗师自小就接受传统用气方式的洗礼,受到思维定式的局限,所以在融合冰火之气的问题上反而不如千岭岩有优势。   千岭岩的短板在于对气的了解远远不如那些炼气数十年的大宗师,可是千岭岩有一个对于用气不输给任何人的师傅。而且他这师傅十分正统,对于弟子是知无不言,绝不藏私。   而千岭岩也不是块朽木。往往柳籍稍加指点,千岭岩就能通晓其中关窍,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融合三部气决,须得胸怀经纬,把握全局,然后一步一步修炼下去。就好像建造万丈高楼,须得先画好图纸,然后施工,绝不能建好一层再想下一层该怎么建。   千岭岩激发了性子里的狠劲儿,醉心于气决的构建,就是吃饭睡觉也不放下。   柳籍看在眼里,心里替千岭岩担心:“这么下去,气决没有完成,这孩子身体就先垮了。”   不过,柳籍却没有出言制止,现在千岭岩的状态正是最佳。而千岭岩的身体状况受到影响确实是个难题,可对柳籍这个大医师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首先,千岭岩一心沉醉气决。由于分神,吃饭的时候,饥饱不知,容易吃的少了。   柳籍每日悉心观察千岭岩的身体状况,来确定饭菜的数量。千岭岩只需要把柳籍准备的饭菜全部吃完,就大功告成了。   另外创造一部新的气决,需要耗费千岭岩大量的气血和心血。柳籍以当归、枸杞入药,炖山药排骨,加一碗银耳红枣粥补千岭岩气血;以三七、何首乌入药,水煮鹿血,加一碗山楂红薯粥补千岭岩心血。   最后,千岭岩一刻不得闲,容易积劳伤身。因此,每日夜里千岭岩都要喝一杯师傅送来的茯苓百合香茶,助于宁神休息。   师傅给徒弟送茶,那是不合规矩的。起初,千岭岩是万万不敢接茶的。可是,柳籍说他是师傅,你千岭岩不喝我辛苦泡的茶,那是忤逆师傅,是不孝敬。   柳籍平时温和,可是骨子里有一种傲气和正气,所以千岭岩最敬畏他这个师傅。现在师傅已经把问题升华到尊师重道的地步了,千岭岩不敢违逆柳籍,只得喝柳籍泡的茶。   千岭岩每夜饮茶,休息的安稳,第二日又是精神饱满,投入到气决的研究中去。   柳籍不光是千岭岩的技术指导,而且担当千岭岩的后勤保障,所以千岭岩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能够将全部身心投入进去。   大半年之后,在柳籍的悉心指导和照料之下,再加上千岭岩的苦功和无数次失败之后,这部融合三家气决的气决初步完成了。   千岭岩打算给这部气决起名为《阴阳冰火诀》,可是柳籍却不许。柳籍说千岭岩不知道天高地厚,阴阳二字是这么随便加的么。千岭岩说出气决的名字,自己丢了面子是小,堕了阴阳门的名头那可是大了。   千岭岩虽然感觉受挫,但也不得不承认师傅的话有理。《阴阳生生决》奇妙无穷,自己只不过是引其一支,确实担不起“阴阳”二字。于是,千岭岩便把“阴阳”二字隐去,气决唤作《冰火诀》。   千岭岩是火炎之心,他的心脏能够自动保留灵气之中的火之气。或者换句话说,千岭岩的心脏会把平和之气中的冰之气自动剔除。而千岭岩修炼《冰火诀》之后,火炎之心的效用不变,还是分离冰之气和火之气,但是分离出来的冰之气不会再被剔除,而是被存储在经脉和穴道之中。火之气则还是储存在心脏之中。   由于火炎之心的作用,千岭岩的火之气和冰之气质量特别高。千岭岩刚刚修炼就已经接近灵气化形的水准了。   《冰火诀》刚刚成型,千岭岩还是需要柳籍的指导。   又过了一年左右,千岭岩的《冰火诀》更加完善,而且千岭岩已经对冰火之气掌握的十分熟练了。   今年千岭岩十七岁,可是却显得十分年老。因为千岭岩在这接近两年的时间里,沉浸于气决,蓬头垢面,胡子拉擦的,遮掩了他的朝气。   柳籍见千岭岩的气决练得差不多,也该是他回千家的时候了。   这日柳籍找到千岭岩,道:“岩儿,你学艺日久,也该回家一趟了。”   这两年来,千岭岩自是思念亲人和朋友,可是他也舍不得师傅。今日柳籍开口,千岭岩知道别期已近,心里感怀这些日子里师傅的照料,洒下热泪。   柳籍对千岭岩这个徒儿也是关怀爱护,今日分离,柳籍也是十分伤感。只不过他十分克制,把眼泪硬是忍在了眼眶里。   柳籍接着说道:“走的时候,别忘记把胡子刮了,再好好洗个澡。免得杨夫人骂我老头子把她的儿子给教成了个野人。”   柳籍和千岭岩玩笑,是不想加重两人离别之感。   千岭岩听柳籍的话,进屋收拾一番。   千岭岩收拾完之后,重拾朝气。虽然只有两年的多的时间,但是千岭岩相貌气质和自已刚来的时候,已经全然不同。   千岭岩身子已经发育成青年,不止身形变得高大,因为修炼了《冰火诀》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此时的千岭岩重回卫道城,恐怕没几个人能认出来他就是昔日的千岭岩了。   千岭岩的相貌随杨依,人长得十分英气。柳籍看到千岭岩,忆起往事,感慨不已。   千岭岩准备妥当,告别师傅。   柳籍道:“岩儿你且慢走。”   千岭岩被柳籍叫住,只得停住,躬身听师傅训诫。   柳籍道:“徒儿出门,师傅没什么好送你的。我这里有一千两的银票,你拿去当路费吧。”   千岭岩大惊,他千家里虽然不缺钱财,可是自己当时年幼,从没见过这么大笔的银票。今日柳籍随手拿出一张给千岭岩做路费,千岭岩怎么能不心惊?   千岭岩呆住,没有去接银票,柳籍有些不太自在,怫然道:“怎么?嫌师傅给的少了?”   千岭岩哪里是嫌少啊,急忙接过银票道:“师傅,徒儿不敢。只是上次我回家时您给的一百两银票我还没用到呐。徒儿没有孝敬师傅,怎么敢领师傅赠银?”   柳籍闻言大喜,道:“你这孩子,我的钱花都花不完,哪里用得着你孝敬。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柳籍是大医师,医术高明,救人无数,别人所赠诊金自然也是无数了。   千岭岩看看师傅住的房子,心想:“原来师傅是个金主,只不过不喜欢排场,才住这样的小房子。”   柳籍道:“岩儿,你也别说师傅小气。只是这世上有很多人看不起病,我留着钱还有大用。”   千岭岩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对柳籍是肃然起敬。原来师傅所收的诊金都给穷人看病去了,怪不得还住着小房子。   千岭岩道:“师傅,您老人家保重身子。徒儿走了。”   柳籍颔首,道:“你一路小心。”   千岭岩拜别师傅,回卫道城去了。   千岭岩思乡心切,选的还是上次遭遇鬼火狐一族的那条近道。另外,千岭岩也还较着劲,上一次自己和父亲差点给这伙妖怪给整死,这一次鬼火狐碰不上千岭岩还好,要是碰上了,千岭岩肯定把它们大卸八块儿。   千岭岩疾驰在密林里,也不刻意隐匿行踪,是以弄出的动静不小,照这种情况怕是会引来什么妖怪。千岭岩却并不在意,心想:“不怕引来妖怪,就怕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引不来妖怪呐。”   千岭岩行路半日,不见一个妖怪的影子,却撞上了一伙人。   这伙人有十五六人,人数虽然说不上多,但千岭岩从他们的气质来看,知道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庸手。他们押着五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载着两口大箱子。看样子他们像是镖局的人。   众人听到有人来,急忙严阵以待。待得看到千岭岩只身一人,而且也没什么年纪,难免轻视。而且刚才千岭岩让众人虚惊一场,所以众人对千岭岩有些敌意。   千岭岩撞上这伙人心里也不痛快,他急着赶路,突然蹦出这么群人来,也吓了千岭岩一跳。   此时双方已经照面,那伙人中一名高大男子身形精悍,约么有二三十岁,看似是众人之首,开口道:“那小子,什么人?”这人看千岭岩像是没什么本事,所以言语十分无礼。   千岭岩心想:“这人也太无礼,定是看我年少觉得好欺负。哼!你惹到你千岭岩老爷的头上,可不是好玩的。待我耍他一耍。”   千岭岩森然道:“劫镖的。把货都给小爷撂下了,饶你们不死。”   那伙人听了千岭岩的话直接愣住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镖局的,既然不是镖局的,哪里来的镖可以劫呐?   那高大男子反应过来道:“我们就不是镖局的,你小子挑事儿吧。”   千岭岩看走眼了心里大囧,不过千岭岩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道:“不管你们是不是镖局的,你们车上装的东西我看中了,你留下就对了。”   千岭岩刚说完话,那人群里响起一阵笑声。千岭岩听声辩位,那笑声来自一个青年。这青年和千岭岩年纪相差不大,刚才他没有说话,所以千岭岩并没有在意。   千岭岩喝道:“你笑什么。”   那高大男子不悦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这么和我家少主讲话。”   原来那青年才是这伙人的头目。   那青年却不在意,一挥手示意那男子退下,道:“既然你说你看中了货物,不如请你说说这车上装的是什么?”   千岭岩看车辙很深,应该是什么重物。千岭岩猜测难不成这五大车装的都是金子?   那青年看千岭岩的样子,就知道千岭岩根本不知道马车载的是什么。他轻轻一笑道:“连我们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来抢东西。这位山贼大人,您老人家心还真大啊。”   这少主这么一说,他手下人一阵哄笑。千岭岩面子上挂不住,也不愿再留,打算来个脚底抹油。   哪里料到,他这假山贼还没走,真山贼这就来了。 第三十九章 金德其镇   正在千岭岩面子快挂不住的时候,有一伙人窜了出来。这伙人有三四十人之众,是押货的人两倍之多。   这伙人一窜出来,千岭岩大喜不已。一则这伙人打破了千岭岩的尴尬,二则这伙人释放出的气,让千岭岩热血沸腾,因为它们是鬼火狐一族。   千岭岩也不管鬼火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是复仇时刻,千岭岩脸上都笑开了花。   没想到千岭岩这一笑却让押货的众人给误会了。他们以为千岭岩是故意拖住他们,等鬼火狐前来接应。现下奸计得逞,千岭岩自然要大笑一番了。   那高大的青年脾气直,现在误会了千岭岩火气难抑,抽出他的直刀斜劈千岭岩。   那青年一刀劈来,快如电闪。眼看刀就要劈到千岭岩身上,千岭岩却还没有动作,众人心想这人只是嘴皮子厉害,原来没什么本事。   这一刀即将劈到千岭岩身上时,千岭岩抬起左臂去抵挡刀刃。众人以为这一刀定会将千岭岩手臂斩断,哪知众人只听得“叮”的一声,却没有看到预料中千岭岩手臂斩断的场景。   此时,千岭岩的左臂被坚冰覆盖,那青年一刀斩在坚冰之上,只是在冰上留下一道划痕。   那青年还欲出手,却被他家少主喝止:“金宝,回来。你不是对手。”   那名为金宝的少年听到少主招呼,不敢不从,急忙后撤到少爷的身旁。   千岭岩刚才一露手,鬼火狐一族和押货的一伙人都十分震惊。因为他们都没有看清千岭岩是什么时候让灵气化冰附在手臂之上。由此可见千岭岩对气的调动已经十分娴熟,绝不不输于在场任何一人。另外,金宝用的是金之气,灵气化形附在直刀之上,而且金主杀伐,更让直刀锐利无匹。但是这也只是在千岭岩灵气化作的坚冰之上留下一道划痕,可见千岭岩气的凝练程度绝非金宝可比。   鬼火狐一族见千岭岩和那押货的人动手,以为他们是冤家对头,而且千岭岩本事不俗,更让鬼火狐一族觉得此行必可马到功成。   鬼火狐一族有五位长老,这一次便是五长老带队。   五长老有意和千岭岩攀谈,道:“这位小兄弟好俊的身手。”   千岭岩和鬼火狐一族有仇,冷笑道:“还有更俊的你没看到呐,老狐狸。”   说罢,千岭岩左手一挥,使出冰诀中的气术冰霜旋风。只见一股冰刀霜剑所化的旋风向鬼火狐族人疾旋而去。   千岭岩的冰气之凛冽远不是平常鬼火狐族人能够抵挡的,而且刚才五长老正在和千岭岩攀谈,他们没有料到千岭岩会突然出手。是以有十名左右的鬼火狐被千岭岩的气诀所击中,非死即伤。   千岭岩突然出手,在场之人皆都惊异,不知千岭岩究竟是谁一伙的心想难不成这小子是个疯子,见人就打?   押货人的首领,也就是那和千岭岩年纪相仿的少年率先下令,他不管千岭岩是谁,他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货物而已。他满面威严,道:“保护好货物,靠近者格杀勿论!”   五长老见千岭岩无端向自己族人出手,心里恨极了千岭岩,可是鬼火狐一族受妖皇使者所托来截下这批货物,所以说五长老虽然恨极了千岭岩,但却不能公私颠倒。五长老只得先把千岭岩撂在一旁,下令道:“众人听令夺取货物,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此刻,千岭岩倒真是好奇这究竟是什么货物,竟然让两伙人生死相争。   两伙人正在进行殊死搏斗。他们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千岭岩,因为他们都拿不准千岭岩究竟是什么人,而且千岭岩的实力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们都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刻招惹千岭岩。   此时双方的头目交上了手,也就是五长老和那青年。   五长老是鬼火狐一族,用火之气,而且修炼的《炎焱诀》,品级不低。而那青年修炼金之气,虽说气诀的品级也不低。但是五行之中火之气克制金之气,而且鬼火狐五长老功力比这青年头目要强很多,所以五长老一直压着那青年打。   再过不多时,那青年就要落败。那青年知道这一次算是栽了,货物肯定是保不住了,只希望能保住性命,毕竟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在青年打算下令弃货而逃的时候,千岭岩出手相助了。   千岭岩使一招“冰剑凝指”,灵气化作一柄利剑向五长老射去。五长老一直在意着千岭岩,所以千岭岩的偷袭没有伤着五长老,可也替那青年解除了危机。   五长老道:“臭小子,你不知道多管闲事的人命短吗?”   “老狐狸,忘了告诉你了我可是斩妖士啊。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吗?”   千岭岩出来横叉一杠子,让五长老多少有些头疼。不过,这也并未让五长老太过在意,因为千岭岩表现出来的功力并不比自己强,而且火之气也克制冰之气。   五长老嘲笑道:“你们斩妖士不就是多管闲事的代名词吗?”   千岭岩活动活动筋骨,道:“多说无益,赶紧动手吧。我的手可痒得很呐。”   “既然你执意寻死,老夫就成全你。”   两人交手,闹出的动静比旁人可大的多了。这里马车碍事,两人都觉得施展不开手脚,所以二人有意转移,直到两人到了一处空地。   五长老掌心向上张开,凝气成火,喝道:“火气连图。”   只见五长老掌心的火气之中分出数个火球向千岭岩激射而来。千岭岩对《炎焱诀》十分熟悉,自然知道“火气连图”的厉害。这一招是“大火球术”的变体。虽然“火气连图”单发火球的威力比不过“大火球术”,但是胜在火球喷吐无穷无尽,更让人头疼。   火球瞬闪而来,千岭岩用《冰诀》气术“冰镜”抵御,无奈火之气克制冰之气,所以冰镜没有挡住火球。不过,火球受阻速度慢了下来,是以千岭岩从容躲过。   此时的千岭岩距离五长老有二十步远,在这个距离上,五长老自然是打算继续用“火气连图”来耗死千岭岩。   不过,千岭岩施展了“化鱼为影”。千岭岩修习了《冰火诀》,对“化鱼为影”的掌握更加娴熟。这不光是因为千岭岩拥有了更为凝练的气,也是因为冰火之气更能影响气的疏密。因为气遇热膨胀,会变得更疏,反之遇冷则更密。   在“化鱼为影”的影响之下,千岭岩身影分离,五长老瞄准了千岭岩的影子发射火球,而不是真身,岂有击中的道理?   五长老久不得手,心里已有些着急了,他爆喝一声,道:“大炎化天手!”   千岭岩知道这也是《炎焱诀》里的气术,不敢轻视。   只见五长老的右臂伸出一只火炎之手铺天盖地地冲着千岭岩来了。   千岭岩也没有料到五长老的功力如此了得,竟能将火之气化作如此巨大的手掌。千岭岩不敢怠慢,一个闪身避过。大炎化天手拍空,重重击在地上,引得山林震荡。   这一手拍空,并不代表已经结束。在五长老的操控之下,大炎化天手立刻立起向千岭岩横扫过去。这大炎化天手张开就像一面墙壁,千岭岩怎么躲得过去?五长老大手一挥,将千岭岩扫飞出去。   五长老一击得手,心里痛快,道:“臭小子,你再躲啊。”   这五长老太过得意,竟然没有注意到千岭岩虽然被扫飞出去,可是身形却没有乱。因为五长老收到化鱼为影的影响,出手的角度,力道的分布都是按照千岭岩的虚影来控制的。   千岭岩受击之后立刻准备反击,五长老却因一击得中而沾沾自得,这一刻高下立判。   “蹬炎腿。”千岭岩一声暴喝,足下生炎,箭也似的奔向五长老。   这五长老只顾着讥讽千岭岩,此时千岭岩冲了过来,他已抵御不及了。而且千岭岩的右臂竟然也施展了“大炎化天手”。   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不似五长老的那般巨大,只不过比自己的手臂大了一圈而已,因此千岭岩的动作还是十分灵活。   千岭岩贴近五长老,一爪上撩,把五长老挑飞。蹬炎腿势头太猛,千岭岩没有停住,冲过了五长老的身位。五长老被挑飞在空的时候,千岭岩已经冲了过去,两人背部相对。此时,千岭岩冲势不减,使出《兽形拳》中的“飞燕回撩”,以双足为支点反转身体,千岭岩立刻以相同的速度又杀向五长老。   千岭岩手掌一按把五长老拍在地上,千岭岩的速度还是很快,所以五长老被拍在地上滑行数丈这才停下。   五长老被千岭岩这一拍,五脏俱损,已然活不成了。五长老满面的惊疑和不甘,提着最后一口气道:“你怎...怎么会《炎焱诀》!”   话一说完,五长老就咽气身亡了。   五长老已死,千岭岩急忙赶回去支援。此时双方正打的热火朝天,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来。   可是,千岭岩一现身,而且众人连五长老的影子也没看见,都猜到五长老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五长老被这小子害死啦”,鬼火狐士气瞬间降到低谷,一哄而散。   押货人的首领向千岭岩一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相助。此刻,鬼火狐逃窜,恐怕不久就有追兵前来,咱们先离开此处,寻个僻静的地方,让在下好好感谢兄台的救命之恩。”   千岭岩应允,众人急忙赶路。好在鬼火狐没有追来,众人有惊无险的赶到了官道上。官道上行人往来,鬼火狐怕是不敢在大行盗事了。   众人脱离险境,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押货人的首领一拱手,道:“在下金德镇金聚财,兄台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千岭岩心里惊叹,没想到这青年竟是金德镇的人。这金德镇以精炼钢铁闻名,小到匕首暗器,大到铁甲战船,金德镇都有制造,而且所造之物必是铁器中的精品。而且人族大多数的气具也是由金德镇打造。   因为金德镇在铁器上有极高的造诣,世人无不叹服,所以世人称金德镇为“钢铁的脊梁”!   千岭岩肃然起敬,道:“久仰久仰,不料兄台竟然是金德镇的人。在下卫道城千岭岩。”   此时,金聚财的表情也很丰富,可能也是因为惊讶千岭岩的身份。金聚财道:“我道是,这世上还有谁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冰之气,原来是名门之后。卫道城七大家果然名不虚传!”   千岭岩自报是卫道城人士,金聚财见多识广,自然而然就猜到千岭岩是七大家千家的人了。   千岭岩道:“金兄谬赞了。有句话,小弟不知该不该问。”   金聚财哈哈一笑,道:“千公子莫不是想问我押的是什么货?”   千岭岩被识破心思,微微笑笑道:“金兄果然聪明。”   金聚财笑道:“千公子,我看咱们二人年纪相仿,而且志趣相投,你就叫我聚财,我叫你岭岩可好。”   “聚财,那我就不客气了。”   金聚财笑道:“岭岩,这马车装的什么货物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我就告诉你。这马车载的是玄铁矿,我运回去做铁器使得。”   千岭岩理解金聚财要玄铁矿的目的,可是鬼火狐要玄铁矿干嘛?千岭岩百思不解,便询问金聚财。   金聚财道:“这也不难解释。我要做的铁器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千岭岩摇头。   金聚财道:“长矛,战甲!”   看千岭岩疑惑的表情,金聚财就知道千岭岩没想通关节。金聚财继续说道:“这几年妖族蠢蠢欲动,再过不久怕就是要爆发一场大战。我现在四处收集铁矿,以备不时之需。这玄铁矿比较珍贵,我才亲自押运。若是妖族侵扰,我就把铁矿打造成战具,卖给官府,该是能赚一笔。这妖皇竟然如此小气,见不得别人发财,派人给我裹乱。”   这当然是金聚财的玩笑话,一代妖皇岂会见不得一个人类发财。妖皇怕的是金聚财给他裹乱,这才对他动手。   千岭岩微微皱眉,道:“聚财,你这可是发国难财啊!”   金聚财轻笑,显然对千岭岩的话不以为然,道:“就是发的国难财,那又如何?我料敌先机,救国于难,难道官府给我发一块‘高风亮节’的牌匾这就够了?再者说,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来相助我怕是凶多吉少,而且若是妖族不来侵袭,那我的铁矿就砸手里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我不应该赚一笔?”   千岭岩思索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可以把妖族的行动告诉官府啊,你可以和官府联手,共担风险,这样岂不是更好?”   此刻,金聚财的脸色也有些黯然,道:“唉!一则妖族行动隐秘,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妖族心怀不轨。二则我们人族安逸已久,自满自大,贪图享乐,危机已近而不自醒,仍然沉浸在这虚幻梦境之中!我在官府之中没有门路,若是贸然进言,一顶惑乱人心的帽子扣下来,我们金家可就完了。”   听金聚财这么说,千岭岩也觉得难办。千岭岩道:“聚财,这还真是难为你了。对了,你现在已经打造了多少战具了?”   金聚财道:“零。”   千岭岩瞪大了眼,道:“不会吧?”   金聚财道:“怎么不会?我若是随意打造战具,被有心人举报上去,你说他们是以为我要对抗妖族,还是以为我要...要造反呐?”   千岭岩沉思片刻,道:“是了,他们一定会以为你是要造反的。可是,妖族一直在准备入侵。到时候双方交战,妖族准备妥当,而我们却要慌乱应付,这可如何是好?”   金聚财道:“妖族要发动入侵战争,我们本来就处于被动。而且妖族的行动隐匿的十分到位,我们人族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可是你要知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道理,可能只有妖族把我们人族打得疼了,我们才能真正重视起来吧。这世间事本就是福祸相依,这次妖族若是真的入侵人族,刚好来惊醒我们这数千年来的虚幻的梦境,对我们而言未必就是坏事了。”   千岭岩沉疑一会儿,道:“照你的意思,妖族入侵我们,我们还要感谢它们了?”   金聚财白了千岭岩一眼,道:“你小子傻了吧。妖族大举入侵,不知有多少人类要惨遭毒手,那和我们是生死大仇,怎么会感谢他们呐?只不过事分两面,妖族入侵对我们来说确是祸事。可若是我们人族自立自强,反省自我,祸事也能变好事。”   千岭岩若有所思,一语不发。   金聚财继续说道:“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未必听得懂。再说这都没准的事儿,说不定妖族入侵只是我杞人忧天呐!”   谈罢此事,众人继续赶路。去金德镇的道路不算十分偏离卫道城,千岭岩便和金聚财一道,以护玄铁周全。   注:笔者必须承认的一件事,那就是笔下的“金德镇”是以闻名天下的“景德镇”为原型。   景德镇市,别名“瓷都”,为江西省地级市。   景德镇陶瓷享誉全世界,历史上是官窑之地。   十八世纪以前,欧洲人不会制造瓷器,因此中国特别是昌南镇(景德镇)的精美瓷器很受欢迎。在欧洲,昌南镇瓷器是十分受人珍爱的贵重物品。欧洲人就以“昌南”作为瓷器(china)和生产瓷器的“中国”(China)的代称,久而久之,欧洲人就把昌南的本意忘却了,只记得它是“瓷器”,即“中国”。   清乾隆之后,景瓷生产从巅峰走向下坡路,产量、器质、品种、造型等呈萎缩状态。鸦片战争之后,景瓷生产受到严重摧残。延续500多年之久的御器厂寿终正寝。   仅以笔者拙劣的文笔,向中华民族悠久精湛的制瓷工艺表达崇高的敬意以及对制瓷技艺的落寞表示叹惋! 第四十章 路遇故人   千岭岩护着玄铁和金聚财一道去金德镇。一路相安无事,也该到了道别的时候。   千岭岩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聚财咱们后会有期。”   “慢着,岭岩。你救我金家一众人的性命,我金家不能不有所表示。”   千岭岩却道:“我救人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你为人族甘冒奇险,我哪有受礼的道理?”   金聚财道:“诶。岭岩,我是个商人,商人就是唯利是图。咱们谈钱不伤感情。我有一把好剑,是真真的上等气具。咱们俩见了交情,一口价,一万两卖给你。”   说罢,金聚财从身侧抽出一柄长剑。这柄剑泛着淡蓝色的寒光,剑身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本来以为金聚财要给自己谢礼,让千岭岩好不愧疚,哪料这金聚财是把自己当客户了。   千岭岩很看好这柄剑,无奈没有钱,道:“一万两银子的剑我可买不起。”   金聚财撇撇嘴,道:“整天净想好事。气具都是用金子买的,我说的一万两是一万两真金啊!”   千岭岩道:“一万两白银我就买不起了,更何况是黄金啊!”   金聚财好像不太相信,道:“你是千家的少爷怎么连一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来?我去,你不会是嫌贵吧?一万两黄金买这柄剑,就跟捡的没什么两样了。”   千岭岩知道一万两黄金恐怕只够买这把剑的剑鞘,所以千岭岩心里感谢金聚财半卖半送的情谊,可他是真的没钱啊。   千岭岩道:“我是真的没钱啊。浪费你的好意了。”   金聚财无奈道:“罢了罢了。这柄剑就当我先给你用着,什么时候有了钱再给我送钱来!别和我推辞啊,小心我拿剑削你!”   千岭岩道:“不是我推辞。一来,我若是收了你的剑,就负上了债务,会让我觉得不自在。二来,我用拳法,这剑我根本用不着啊。”   金聚财是天生的商人,不管这东西你用不用的着,他想卖的东西还真没有卖不出去的。   金聚财道:“真是扯淡。你说我这放债的都没说什么,你这欠债的有什么好不自在的?还有你说你不用剑,这有可能。可是我就不信你认识的人就都不用剑?比如说,你就没什么相好儿的?”   千岭岩沉思片刻,心想:“确实千家的人基本都用剑。我把这剑送给我妹子千岭泠,也是桩美事。一来,表我爱妹之心。二来,希望可以消除大娘对我们娘俩的偏见。”   金聚财看千岭岩沉思,以为猜中千岭岩心事,道:“正所谓宝剑赠美人儿。这可是讨佳人欢心的好机会啊。”   千岭岩白了金聚财一眼,道:“胡扯什么呐,我打算把剑送给我妹子。至于欠你的钱,以后我会还上的。我千岭岩堂堂的斩妖士,就不信赚不齐区区一万两黄金。”   金聚财大笑道:“好!有志气。现在,咱们说说剑的事。这柄剑名为‘柔水’,剑长三尺七寸,剑宽三寸三分,是水之器具,特别适合你们使用冰之气的人使用。我相信以你的眼光,在我刚才取出剑来的时候,这些你已经看出来了。”   千岭岩点头,金聚财继续说道:“咱们做生意,讲究坦诚相待。你看出来的,咱们不必细说,现在我和你说点你看不出来的。”   听金聚财这么说,千岭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金聚财道:“这柄剑可以说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就是它的来路有点不太正当。”   千岭岩问道:“不会是不义之财吧?”   “去去去,我金聚财是这种人吗?这柄剑是圣女宗一名弟子的物品,圣女宗你听说过吧?”   虽说近几年千岭岩不问世事,可这圣女宗的名头千岭岩也有所耳闻。千岭岩道:“不就是一群尼姑组建的门派嘛。”   其实,千岭岩说的并不尽实,圣女宗的弟子不能婚嫁,但是并不剃度,也不必守寺庙的戒律,所以和尼姑是有区别的。   金聚财道:“什么尼姑,我跟你说她们简直是一群强盗啊。”   “此话怎讲?”千岭岩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这剑是圣女宗一名女弟子的物品吗。可是这名弟子动了凡心,而且应该是缺嫁妆,就把剑当在我这里了。”   千岭岩知道金聚财是在说笑,这柔水剑珍贵异常,那女弟子怎么会为了嫁妆而把剑给当了呐?那女子肯定是遭了什么难处,不然绝不会把如此珍贵的剑当给金聚财。   千岭岩问道:“你给人家姑娘多少钱?”   金聚财道:“告诉你可以,但是告诉了你,这剑你可非买不可。”   千岭岩道:“少不了你的钱,说吧。”   金聚财放了心,道:“给了她黄金一千两。”   千岭岩面色有些不悦,道:“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这“当”字,就是“上当”之“当”,可是明知是当,你也要上。金聚财是商人,自然唯利是图。   金聚财道:“一千两不少了。那女人身上穿着圣女宗的衣服。我早就猜到这剑来路怕是不正当,要不是那女人跪着向我哭诉,说这剑是她自己的东西,她急着用钱,我肯定是不会收这把剑的。你知道吗,若这剑真是圣女宗的物品,碍于圣女宗的情面,剑我肯定要还回去的,我这一千两金子啊可就打了水漂了。果不其然,过了不久,圣女宗就来人索剑了。”   千岭岩道:“那你怎么不把剑还回去啊!”   “你听我接着说啊。圣女宗派来的是她们年轻一代的弟子,这女人名叫谢芳,和你也差不多年纪。可他娘的这女人是个雏儿,不懂规矩。你说她来索剑,不说礼让三分也该好好说话啊。哪知道这女人一来就说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净发不义之财,让我赶快把剑奉上’。你说我多冤啊,我要是把剑给她我还亏了一千两黄金呐,哪里发财了?”   千岭岩说笑道:“卖给我,你就发了。”   金聚财也笑道:“我给你的可是亲情价啊。”   千岭岩道:“亲情价儿你赚我九千两黄金,还推给我这么大一个麻烦?”   千岭岩继续说道:“这么说,你是因为那女人出言无状,恼怒于她才把剑留下的?”   “我是这么没有肚量的人吗?我是心疼那一千两黄金,这才找了个借口,把剑落下。这几天那女人一直纠缠个没完,我跑出来一是押货,二来我也避避她。”   千岭岩算是真正看清金聚财的为人了,这金聚财简直是铁公鸡一只啊。只要是和钱有关,他绝对比任何人都精神。   千岭岩道:“我算是被你坑苦了,这剑让我怎么送人啊?”   金聚财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买下剑来了。岭岩,后会有期,下次再见面,别忘了我的一万两黄金啊。”   金聚财大笑而去,千岭岩也是摇头苦笑。   千岭岩已经有灵气化形的水准,所以把柔水剑化作灵气储存在体内。理论上来说,只有同种属性的气才能将带有属性的气具化作灵气。而冰水本就同宗,所以千岭岩也能将柔水剑化作灵气。   柔水剑已被化作灵气,千岭岩还是不放心,他怕别人认出来,于是就买了个斗笠,遮住面容以免别人认出他来。   此时正值初夏,天气比较炎热,千岭岩带着斗笠刚好还能遮蔽日光真是一举两得。   到了晌午,天气热的不行,千岭岩懒得赶路,便在路旁找了个茶棚,准备去喝几杯茶,解解暑气。   茶棚里还有两桌客人,你说巧也不巧,这两桌人,千岭岩竟然都认识。   不过,千岭岩的相貌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千岭岩还带着斗笠,所以他们见千岭岩进了茶棚,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认出千岭岩来。   其中一桌有三人,两女一男。男的是千岭岩同父异母,现在是异父异母的哥哥千岭锋。那两个女的一个是二人共同的妹妹千岭泠,而另一个正是黄莺。   此时千岭锋、千岭泠和黄莺正在说笑,看得出来他们三人关系很好。千岭岩心情复杂,暂时不打算自报身份,于是选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另一桌是一男一女,女的千岭岩认识,是曾经骗取徐飒玄阴剑的画柔。画柔是妖,两年来没什么大变化,仍旧美丽动人,只是在时间的打磨下更显成熟温存。而那男子千岭岩却不认识。这男人长相也很潇洒,谈吐风趣,对画柔甚是亲昵。   而这两桌人因为没有交集,所以互相是不认识的。   千岭岩心想:“妖怪的话果然不足为信。这画柔说是喜欢徐飒,这才两年多,她就变了心。”   千岭岩这人很奇怪,他既不想画柔和徐飒在一起,但是看到画柔和别人在一起他还不高兴。因为画柔和别人好,等于是说徐飒比不上画柔身旁的这个男人。千岭岩和徐飒感情深厚,千岭岩能高兴才怪了。   千岭岩不喜欢画柔,所以觉得一切都是画柔的过错,其实千岭岩心里也清楚这并不全是画柔的责任。徐飒太过死板,不懂得讨女孩儿欢心,而画柔对徐飒的感情因为千岭岩的阻挠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仔细算来,这事儿画柔、徐飒和千岭岩三人应该各但一部分责任。   千岭岩心思不在画柔和那男人身上,而是在另一桌的三人身上。   黄莺和千岭泠小时候就清新脱俗,现在她们都已经长成大姑娘,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千岭锋和她们说说笑笑,显然十分开心。千岭岩以前还以为千岭锋是个面瘫,不会说笑呐,原来以前他只是因为嫉妒自己,而对自己冷眼相对。   千岭泠道:“嫂子、哥哥你们好厉害啊。竟然能完成蓝色的卫道令,这下你们就能毕业了。”   卫道令按由高到低的顺序,分别是:黑、紫、蓝、绿、白。而想要在卫道书院毕业,其中一条出路就是完成卫道令。   没想到千岭锋和黄莺竟然能完成蓝色的卫道令,看来两年来成长的人不光是千岭岩自己啊。   黄莺羞红了脸,笑骂道:“臭丫头,谁是你嫂子,我和锋哥还没成...成亲呐。”   千岭泠笑道:“锋哥锋哥的,可真肉麻,我这做亲妹妹的都没这么叫过呐。”   黄莺斗嘴斗不过千岭泠,在一旁嘟着嘴不说话。   千岭锋道:“岭泠,别和你嫂子斗嘴。”   千岭泠道:“哥哥偏心,向着嫂子说话。”   黄莺道:“都说了还不是你嫂子呐。”   千岭锋握住黄莺的小手,道:“回去等咱们毕了业,就成亲。”   黄莺低下了头,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看得出来她很幸福。   这一次千岭泠很识趣的没有调侃黄莺,而是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嫂子。   千岭岩抿了一口茶,心里的滋味虽然很奇怪。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令人羡慕。”说话的是和画柔一桌的男子。他这话是对画柔说的,只不过茶棚里安静,大家都听到了这男子的话。   千岭锋、黄莺和千岭泠投去一个谢意的眼神,感谢那男子对二人的赞美。   千岭岩倒不是针对千岭锋和黄莺,但是因为画柔,所以对这男人没什么好感,便淡淡的哼了一声。   众人以为千岭岩有什么怪脾气,也不理会。   那男子道:“柔儿,回去咱们也成亲吧。”   画柔愣了一会儿,道:“这也不必急吧,咱们认识也没多久。”   “柔儿,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画柔道:“蜂哥,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我只是想再回卫道城见那个人一面,从今以后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唉。”   没想到这茶棚里竟然有两位feng哥,不过一个是锋利之锋,一个是黄蜂之蜂。   那蜂哥名为蜂鸣,他不想画柔再回卫道城见那个人,道:“那傻子你还见他干什么?”   画柔道:“你别这么说他。”   千岭岩自然知道蜂鸣口中的傻子说的是谁。千岭岩早就看蜂鸣不顺眼,而且现在他竟敢骂千岭岩最好的朋友徐飒,千岭岩登时发作,把茶杯摔在桌子上,喝道:“哪里来的苍蝇,嗡嗡唧唧的。”   千岭岩吵了别人清净,大家自然都不开心,尤其是被千岭岩骂苍蝇的蜂鸣。   蜂鸣气呼呼的说道:“你小子别找死。你吵着我倒没什么,可你别吵着我的柔儿。”   画柔不想生事,道:“蜂哥,算了。”   蜂鸣道:“柔儿,不能算。他打扰了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千岭锋、黄莺和千岭泠搞不清状况,所以先静观其变,若是双方只是为了一时意气之争,他们自然会劝阻的。   千岭岩道:“你想算了,我还不想呐。画柔,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你喜欢的男人可不是你身边的这个人啊。”   画柔和蜂鸣一阵错愕,千岭锋和黄莺是惊讶,而千岭泠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新欢碰上旧爱,这下有好戏看了。”旁人不知事情根底,自然而然的,千岭泠以为千岭岩是画柔的旧爱,千岭岩来寻这新欢的晦气呐。   不光千岭泠,千岭锋和黄莺也是以为千岭岩是画柔以前的相好儿,现在找上门来和蜂鸣对峙。   千岭锋道:“咱们走吧。”   千岭锋觉得这是别人私事,自己在旁边也没意思。黄莺反正无所谓,是去是留她都听千岭锋的。而千岭泠性情活泼,喜欢八卦,不想走,但硬还是被千岭锋给拖走了。   三人骑马而去,不一会儿,三人就走远了。   画柔道:“请问你是?”   千岭岩冷冷道:“我曾经对你说过‘离开卫道城,或者死’。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画柔大惊,道:“你是...”   千岭岩道:“不错,是我。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谁也别再想碰徐飒!”   蜂鸣问道:“柔儿,他是谁。”   画柔刚待开口,此时茶棚里又进来一人。   这人二十岁左右年纪,长得不算差。他一进茶棚就盯着画柔看,口中啧啧有声,道:“正点正点。”   画柔被这人当面评点,脸上怒色尽显。   蜂鸣也是十分不悦,大叫道:“你这小子,再敢乱看,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   那人面色十分不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四十一章 水与美酒   茶棚里,这突然窜出来的男子作风不雅,让人不齿。可是看到这人寻蜂鸣和画柔的晦气,千岭岩也很幸灾乐祸。   蜂鸣站立不动,但不知何时他的后面忽然出现了数百只黑漆漆的黄蜂,顿时茶棚里蜂鸣阵阵,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蜂鸣露出一个残忍的眼神,这群黄蜂不要命的冲向那男子。   那男子眼看黄蜂近前,但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只见他右臂一挥,一道火幕洒出,把那群黄蜂尽数烧杀了。   这男子一用气,在场之人皆知此人是妖。不过,千岭岩知道的更多一些,因为千岭岩和鬼火狐一族的五长老交过手,所以千岭岩从这人的用气方式分析出此人也必是鬼火狐一族。   鬼火狐的这男子烧杀了蜂鸣的黄蜂并不停手,一道火球射出,打在蜂鸣身上,差点打死了他。   画柔急忙上前,问道:“蜂哥,你没事吧。”   鬼火狐族的男子笑道:“女人,我是鬼火狐一族的少族长冥炙,你若是跟着我,不比跟着这声名不显的荒精野怪强上万倍?”   千岭岩在一旁看戏,也不搭理。   画柔道:“你仗着本事高欺负人,哪里比得上他了。”   冥炙被呛一口,心里不痛快,道:“今天我就欺负人了,我先杀了这野蜂精,再好好和你玩玩。”   毕竟画柔以前喜欢过徐飒,看在徐飒的面子上,千岭岩不想画柔吃亏,而且千岭岩和鬼火狐一族有仇,所以千岭岩不打算坐视不理了。   千岭岩还来不及动作,蜂鸣听到冥炙要杀自己,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喊道:“冥炙大爷,饶命啊。蜂鸣现在是替妖皇办事的人,咱们妖族同气连枝,你可不能残害同族啊。”   听了蜂鸣的话,冥炙停手,心想:“妖皇联合众妖族,意图覆灭人族,看来这人所言不假。只不过,这小娘皮儿长得太俏,让人看着心痒,我只好一错到底了。”   冥炙看了画柔一眼,对蜂鸣喝道:“你这奸贼,什么本事也没有,妖皇怎么会养你这样的废物?你定是人类派来的细作!”   蜂鸣看到冥炙看画柔的眼神,冥炙的心思他也猜个差不离。   蜂鸣哭喊道:“大人饶命。和大人相比,我确实本事低微,可是我混迹人族,也能替妖皇打探不少消息。这位画柔妹子,也是我们妖族之人。这几日我一直想要劝她为妖皇办事,绝没有不轨之心。现在大人到来,定是承妖皇鸿福,前来点化画柔妹子。现在我把画柔妹子交到大人手中,大人定可马到功成,小人心里也就放心了。”   蜂鸣的马屁拍的冥炙舒服,而且他已经把画柔双手奉上,冥炙心里高兴呵呵一笑,道:“蜂鸣兄弟,你为妖皇尽忠之心,果真令人佩服啊。”   蜂鸣听冥炙叫他兄弟,知道自己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陪着冥炙大笑。他性命已经保得周全,哪里还去管画柔。   画柔此刻心如刀割,原来蜂鸣之前的甜言蜜语都是骗她的。画柔蜷缩在一侧,泪流不止,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傻傻的,永远都是被人骗而不会骗人的男孩的身影。   千岭岩既然知道这蜂鸣和冥炙是妖皇的人,就起了杀心。   千岭岩拍手叫好,说道:“明哲保身,佩服佩服!”   蜂鸣听千岭岩出言讥讽,自然恼怒。蜂鸣对冥炙语道:“大人,这小子一直纠缠画柔妹子,怕是心怀不轨!”   “嗯?”冥炙道:“这人找死!”   冥炙刚欲动手,就被蜂鸣拦住。蜂鸣谗言献媚,道:“大人,这等小脚色还不烦大人动手,看我替您打发了他去。”   蜂鸣右手化作毒蜂尾刺,对千岭岩出手。蜂鸣动作狠厉,明摆着是要千岭岩的命。   蜂鸣这点微末本事,千岭岩自是不放在眼里。   千岭岩还不待动手,却见画柔陡然攻向蜂鸣。画柔大喊道:“千岭岩,你不会气,赶紧走。”   千岭岩暗骂徐飒这混小子,竟然把自己不会气的往事也告诉画柔了。   画柔手臂伸出藤蔓,缠住蜂鸣的腰部。蜂鸣本来就完全不是千岭岩的对手,现在画柔还帮着千岭岩,结果可想而知。千岭岩一伸手,轻而易举就扣住了蜂鸣的喉咙,千岭岩稍稍用力就拧断了蜂鸣的喉咙。   冥炙见画柔相助千岭岩,更是以为画柔和千岭岩有什么,心下大怒,喝道:“小子,找死!”   千岭岩却态度冷然,道:“不知道在你们族里,是你强呐,还是你们的五长老强呐?”   起先冥炙还在疑惑千岭岩说这话的意思,突然,冥炙想起族里人说,五长老在拦截金家人的时候,被一个多管闲事的斩妖士小子给杀了,难不成这小子就是杀死五长老的人?冥炙冷汗瞬间就留下来了,因为他和五长老的本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千岭岩真的是杀死五长老的人,他哪里敢招惹这个煞星?   从五长老身上的伤势可以看出,杀他的人使得是大炎化天手。所以说凶手会《炎焱诀》,鬼火狐一族十分重视,于是派出人手前来搜寻凶手。   冥炙在族里被众人看得紧,所以自告奋勇,想要借机出来想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在路上,他装作有事,摆脱了陪同的长老,来寻姑娘。本来他以为那凶手早就跑远了,而且他就不信邪,自己随便跑出来就能碰到那凶手?   可这一次冥炙真的得信邪了,因为千岭岩的身形相貌,和族人口中的凶手全无二致。他刚才心思一直都在画柔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千岭岩,自是大悔不已。   在弹指一瞬之间,冥炙想通关节,他冥炙定不会是杀死五长老凶手的敌手,所以冥炙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冥炙本事和千岭岩相比相差巨大,这冥炙打不过,跑也难办。   千岭岩一伸右臂,使出“大炎化天手”。大炎化天手迅速伸长,变大,一只火炎巨手瞬间就攥住了冥炙。   在千岭岩面前,冥炙毫无招架之力,冥炙知道自己生命就在千岭岩一念之间,急忙求饶。   从冥炙的话语之间,千岭岩知道鬼火狐一族为妖皇服务,而且双方的仇怨早就结下,所以千岭岩并不留情,心念控制大炎化天手用力一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冥炙关节尽断而亡。   画柔见千岭岩的气如此厉害,自己刚才竟然还让他先走,自嘲一笑。画柔眼神暗淡,因为千岭岩在杀死冥炙之后,并没有收起气势,大炎化天手也只是缩回手臂上,冷眼看着画柔。   千岭岩道:“画柔,你也是为妖皇办事吗?”   “不是。”画柔语气平淡,但坦诚之意尽显。   千岭岩继续问道:“若是人族与妖族大战,你会站在那一边?”   画柔哼笑一声,反问千岭岩:“千岭岩,我只不过是一只小妖,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你这是逼着我站队吗?若是,我不站在人类这一队,你待怎样?”   千岭岩道:“只要你不站在妖皇的队伍里,我就不会杀你,因为我答应过徐飒。不过我很好奇的是,这妖怪要伤害我时,你为什么要让我先走呐?你难道不知道,你如果留下来后果会是怎样?”   画柔道:“他们的目的只是我,我是肯定跑不了的。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现在居然这么强大,这才自不量力让你先走。”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千岭岩是徐飒最好的朋友,不过画柔却没有说出来。这两年多,千岭岩不在卫道城,徐飒受了很多的苦,就是画柔在一直在照顾徐飒。   千岭岩叹口气,道:“画柔,既然你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那就离卫道城远远的,这几年这里都不会太平的。”   千岭岩的话说的很明显,他希望画柔离开卫道城,离开徐飒。   画柔不知道千岭岩为什么就这么不喜欢自己,画柔心里不悦,道:“千岭岩,我承认我是被蜂鸣骗了,我以为他会真的待我好,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我想回到徐飒身边,难道因为我做错了一次选择,就丧失了再一次选择的权利吗?这一次,谁也不能把我从徐飒身边拉走了,你也不能!”   “画柔,你曾经欺骗了徐飒,是你让我尝到了失去徐飒的那种滋味。你知道吗,为了徐飒,身为斩妖士的我竟然给你曾经的主人,也就是妖怪下跪了,这都是你的错!而且你是妖,你从来都不曾拥有过和徐飒相爱的权利。你还有很多的选择,为什么就认准徐飒了呐?”   最后,千岭岩的语气缓和下来,循循善诱,不过画柔似乎不为所动。   刚才千岭岩和二妖大战,茶棚的主人害怕早就跑的没影了。千岭岩就自己到柜台,取出一坛好酒,然后在茶桌上摆出两只茶碗。   画柔不知千岭岩要干什么,便静静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在其中一只茶碗里倒入甘醇的美酒,而另一杯倒入的是平淡的白水。   千岭岩闻到酒香,赞了一声好酒。   千岭岩道:“你看这杯酒色泽如玉,十里飘香。而这杯白水却平淡无奇。这酒虽好,但有时候卖家坏了良心,往酒里掺水,如果运气不好就可能买到掺了水的好酒。”   画柔满面疑惑,不知千岭岩究竟意欲何为。   千岭岩继续说道:“你运气不好,买了一杯掺了水的酒。所以你觉得这杯白水才真正实在,因为这杯水永远都是水,永不会改变。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没有掺水的真正的好酒,你又何必为了一杯白水,放弃甘醇的美酒呐?”   千岭岩言及此处,画柔怎么会不明白千岭岩的意思?千岭岩的意思是说,蜂鸣是那掺了水的酒,而徐飒就是那杯白水。   画柔呵呵一笑,道:“这酒色香俱佳,不过喝了却伤身体。我以前迷于表象,受其所害,所幸今日得你指点,方知我所要的便是这杯白水,真是多谢你了!”   说罢,画柔将那杯白水一饮而尽。   千岭岩以美酒、白水比喻,一则是打算良言相劝,二来就是想卖弄一番。没成想弄巧成拙,画柔对酒本来就不喜欢,更坚定了她选择徐飒的意志。   千岭岩道:“人妖殊途,你会受苦的。”   画柔不肯退缩,道:“我不怕!”   千岭岩摇摇头,道:“那徐飒呐?你不怕受苦,徐飒可未必!”   画柔眼神黯淡下来,看得出来她很痛苦,画柔心道:“千岭岩说的对,我会连累徐飒的。”   画柔心灰意冷,泪水滑落,道:“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允许人和妖相爱呐?”   画柔并不死心,她跪在地上,向千岭岩哭诉:“岭岩,我求你了,你把徐飒给我,我们两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问世事。岭岩,我求你了。”   千岭岩此时也看到了画柔的真心,千岭岩也不再忍心伤害画柔,道:“画柔,你先起来吧。比起人妖相恋的禁忌,你还是先关心一下徐飒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吧。他心地纯良,对朋友都是真心相待。你若是把徐飒对你的好当成了爱,那么你们两人最后都会受伤的。至于你的请求,我要看徐飒的意思。如果徐飒也是这个意思,我会亲自为你们开辟出一条道路。”   画柔见千岭岩口风略松,心里感激,道:“你说的话可当真吗?”   千岭岩叹一口气,道:“当真!”   千岭岩心里其实乱的很,画柔有意让千岭岩独自静一会儿,便道声谢,默然离去了。   千岭岩独自坐在茶棚里,自酌自饮。   千岭岩正在饮酒,忽听得茶棚外有动静,千岭岩大喝一声“什么人?”   茶棚外的人被千岭岩一喝,吓了一跳。既然被人识破,那人也只得走进茶棚。   千岭岩看到来人,吃了一惊,竟然脱口而出,道:“岭泠,怎么是你?”   千岭泠也是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认识我?说,你是谁?”   千岭泠一进茶棚,看到地上蜂鸣和冥炙的尸体,早就暗暗戒备。而千岭岩直呼千岭泠的名字,更是让千岭泠心惊。   千岭岩见千岭泠没认出自己,童心大起,道:“千家的千金貌比仙子,我怎么会不认识?”   千岭泠心想,千家名声在外,外人认得自己也不奇怪,而且自己是青春无敌美少女,肯定更是惹人注目。   千岭泠越想越开心,道:“那这两个死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女孩子呐?”   千岭岩道:“这二人是妖皇的下属,我是斩妖士,自然要为人族除害了。至于那女子...她是人类,被妖怪迷惑,我救下了她,便让她回家了。”   千岭泠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忽然千岭泠坏笑,道:“你既然救了那女子的性命,就没要什么回报?那美娇娘,你就舍得这么让她走了?”   千岭岩无语,千岭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寻人开心了?   千岭岩不理会千岭泠的调笑,道:“千小姐,我看你和令兄、令...令嫂一起离开,怎么又去而复返呐?”   千岭泠笑笑,走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位子上,拿起一个香囊,冲千岭岩晃晃,道:“我把香囊忘在这里了,所以就让哥哥嫂子先家,自己回来取香囊。”   千岭岩笑道:“我看你不是把香囊落下了,而是想看热闹,故意把香囊留下的吧。不过,你来晚了一步啊,热闹你是看不成了。”   千岭泠被撞破了小心思,小脸刷的就红了,扭过头去,不理千岭岩。千岭泠本就好看,美人害羞,更增添魅力三分。   千岭泠哼道:“既然热闹看不成,本小姐也该走了。告辞!”   千岭岩却突然站起,拦住了千岭泠,“等等。有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   现在的千岭岩对气的造诣已经远超千岭泠,所以千岭岩感觉到茶棚外人的气息暴戾,而千岭泠却丝毫无感。   千岭泠半信半疑,凝视着千岭岩。而千岭岩戴着斗笠,千岭泠猜测这斗笠之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只过了一会儿,千岭泠也听到茶棚外的响动了。   这时,有四名老者进了茶棚,他们看到地上冥炙,大惊不已,失声大喊:“少族长?!”   四人急忙上前查看,却发现冥炙已经死了,而且冥炙的衣物、皮肤有些灼伤,联系到五长老的死,冥炙显然也是死于“大炎化天手”。   而这四人正是鬼火狐一族的四位长老。   现在少族长已死,虽说是他擅自离队咎由自取,可是这四位长老也是担着责任。   四位长老早就注意到一旁的千岭岩和千岭泠。大长老常年身居高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威严,喝问二人:“这人是谁杀死的,你们可知道?”   千岭岩心想杀死这人凶手就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大长老见茶棚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说冥炙在凶手面前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虽说冥炙的本事不高,但因为修习了《炎焱诀》,也不是泛泛之辈。能以绝对武力压制冥炙,让其毫无还手之力,他大长老自问,就算自己恐怕也难以做到。因此大长老认定以千岭岩和千岭泠的年纪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功力的,而且千岭岩身上沾着酒气,试问有谁在杀人之后,还会悠哉悠哉的喝酒呐?   千岭岩打个酒嗝,道:“我杀的。”   大长老眉头微皱,心道:“这人喝醉了,净胡说八道,我先弄死他,再问那个小妮子好了。”   大长老杀心一起,气势外露,千岭岩和千岭泠感受到妖气,微微心惊。   千岭岩心想若是只有大长老一人还不足为惧,可是对面有四位长老,我可就未必斗得过了。   千岭岩悄声对千岭泠说道:“这四人不好惹,等会儿我和他们打起来了,你要是看形势不好,就先走!”   此时情况危急,千岭岩暖心关切,千岭泠心里既觉温暖,但也有些不服气,“哼!你竟然敢小瞧本小姐。”   千岭泠被人小瞧,激起豪气,竟然二话不说,拔剑攻向大长老。   千岭岩没有料到千岭泠竟然不理会自己的话语,直接进攻。此时千岭泠还不知道鬼火狐使用的是克制冰之气的火之气,千岭泠不知敌人底细,贸然进攻,定要吃大亏。   千岭岩暗骂一声,只得冲上前去支援千岭泠。 第四十二章 吾名令千   千岭泠一剑快刺,剑身之上有寒冰加持,更显得剑芒寒气逼人。   大长老冷笑,双手施展大炎化天手,右手握住长剑,长剑上的寒冰登时破碎。   大长老右手握剑,左手攥拳,攻向千岭泠小腹。这一拳若是打实了,千岭泠性命危矣。   千岭泠暗恨自己大意,惊惧不已。正在此时,千岭泠突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只大手揽住,这只赤红色的大手护住了千岭泠的小腹,大长老一拳打在了这只大手之上。   正是千岭岩施展大炎化天手揽住了千岭泠,这才让千岭泠得救。   大长老这一拳力道不小,千岭岩从后面抱住千岭泠,二人向后滑行解去大长老这一拳的力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千岭泠反应不及,没有握紧长剑,剑被大长老夺去了。   大长老看千岭岩施展大炎化天手,方才知道千岭岩自认是凶手根本不是酒后胡言。大长老怒不可遏,右手用力把千岭泠的长剑给折断了。   此时,千岭泠倚在千岭岩的怀里,千岭岩比千岭泠高大,所以千岭泠抬头刚好看到千岭岩隐藏在斗笠的面容。   千岭泠心想这人长的还挺好看的,为什么带着个斗笠呐?而且他的长相好像似曾相识啊,难不成我们曾经见过?   千岭岩以前和千岭泠接触不多,千岭泠只觉得千岭岩样貌熟悉,没有认出他来也不足为奇,而且千岭岩不会用气,人所周知,所以千岭泠就没往千岭岩那边儿想。   千岭泠道:“多谢你了!”   千岭岩道:“不是和你说了,那四个老狐狸不好惹。”   “不好意思,嘿嘿。”   千岭岩道:“你小心,我先试试他本事。”   千岭岩和鬼火狐大长老同时施展大炎化天手,双方一交手,就把茶棚子给掀了顶子。   虽然不是有意,但把人家的茶棚给拆了,千岭岩还是很过意不去。   千岭岩修炼《阴阳生生决》,而且千岭岩是火炎之心,所以千岭岩的气品质远胜鬼火狐的大长老,再加上大长老有轻视之心,千岭岩这一击风头尽显,大长老不敌千岭岩,被千岭岩一掌打飞,翻了几个滚儿,跌在了地上。   鬼火狐的大长老从地上爬起来,道:“那小子不好惹,咱们一块儿收拾了他。”   四个鬼火狐的长老一起施展大炎化天手,和千岭岩交起手来。   千岭岩近战能力不俗,而四位长老也不是庸手,双方拳来脚去斗得好不热闹。千岭岩把握战局,引导四位长老的拳脚互相牵制,使他们的功夫不能完全施展。饶是如此,千岭岩在拳脚上也不能占尽便宜,双方身上都留下了许多伤势。   不过千岭岩身上的伤势比四位长老任何一位身上的伤势都要少!也就是说四位长老打千岭岩一下,礼尚往来,千岭岩至少要招呼他们四下,可见千岭岩在拳法上的造诣远胜四人!四位长老心惊不已,这么打下去还真不知道谁会先倒下去。不过,千岭岩却知道先倒下的人绝不会是自己,因为千岭岩还会用活之气,伤势回复能力鲜有人敌。   大长老见势不妙,喝令其余三位长老后退,避免和千岭岩近战。   四人后退有序,千岭岩不敢贸然追击,只得让四人安然后退。四人对千岭岩形成了合围之势。   大长老左手施展大炎化天手,右手凝出母火,是火气连图的起手。   其余三位长老不知道大长老用意,但都很默契的摆出了和大长老一样的架势。   千岭岩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大长老带领三人使出火气连图,顿时火球漫天。   千岭岩从容应对。四位长老火球不断,而千岭岩灵活闪避,或是用大炎化天手将火球反弹回去。此时,四位长老左臂的大炎化天手发挥了作用,将千岭岩反弹回来的火球又给弹开,丝毫不会影响四位长老火球的发射。   可是就算火球不断,千岭岩也能避过。但是四位长老还是不停手,千岭岩只得继续躲避。   千岭岩左闪右避,时间一久,千岭岩渐觉体力不支,一个疏忽,让火球击中了。千岭岩被击中,四位长老士气大振,火球来袭更加凶狠。   千岭岩暗骂老狐狸们狡猾至极,他们的气的质量比不过自己,拳法更是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只不过一点,他们修行已久,气的数量千岭岩是比不过的,更何况他们是四个人啊,所以他们打算用气远程消耗千岭岩的体力,直到千岭岩体力耗尽,就是千岭岩败北之时。   兽形拳变幻无常,威力无穷,但是消耗的体力也是非比寻常。千岭岩的体力已经消耗甚多,越来越多的火球向千岭岩身上招呼,千岭岩凭借着活之气的恢复能力,一时支撑不倒,但是千岭岩只是被动挨打,毫无反击的余地。   千岭岩喘着粗气,体力的极大消耗让千岭岩有些头晕,千岭岩此时的状态十分不佳。   千岭泠看到千岭岩情势危急,焦急难耐,可是她的长剑被大长老给折断了,难以援手千岭岩。千岭泠只得干着急,眼泪忍不住得打转。千岭泠急得直跺脚,一时千岭泠脚侧尘土飞扬。   千岭岩忙着应付四长老,不经意间千岭岩看到千岭泠焦急万分的样子,心道算你小妮子有良心,知道担心我。   千岭泠小腿跺地跺的尘土飞扬,千岭岩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翘,自言自语道:“岭泠,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呐!”   千岭岩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露出自信的微笑。   大长老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地狱炎爆!”千岭岩右臂聚集狂暴的能量,猛击脚下的地面。   地狱炎爆施展出来,爆裂的火之气击碎地表,迸溅出来。不过,地狱炎爆是近距离对战的气术,而四位长老离得太远,所以千岭岩弄出的动静不小,但却完全没有伤到四位长老。   千岭岩控制火之气,将岩土激起,形成掩蔽,抵御火球。   大长老喝道:“这里岩土松散,他不是土之气的使用者,所以岩土形成的掩蔽定然脆弱不堪。别停手,合力打破岩壁!”   大长老果然眼光毒辣,他见千岭岩激起岩土使用的是火之气,若是千岭岩能用土之气,绝不会使用火之气激起岩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法。   大长老在最短的时间下达了最正确的命令。此时,四位长老消耗的气也很巨大,支持他们的信念就是千岭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击破岩壁,千岭岩必会战败了,是以他们一鼓作气火力全开。   四位长老坚信下一刻岩壁就会破裂,可是他们坚持了已经一刻钟了,而千岭岩所化岩壁竟然还是屹立不破。   不错,千岭岩确实不是土之气的使用者,但是千岭岩却是真真的冰之气使用者。火之气克制冰之气,但是有了岩土相隔,寒冰不在直接接触火之气,所以受到的影响较小。而岩土松散,内部便是用寒冰连接,坚固异常。   四面岩壁将内部完全挡住,千岭岩采用“井”字形的支撑结构,让对立的岩壁通过两根冰柱连接,这样同时打在对立的岩壁上的火球的力道就会相互抵消。四位长老拼尽全力的进攻,大部分就这样相互抵消了。   千岭岩的灵感正是来源于千岭泠跺脚时激起的尘土。千岭岩考虑到岩土能抵御火炎,这才想出对付鬼火狐长老的办法。   千岭岩感受到鬼火狐长老们的攻势弱了下来,心想时候差不多了,千岭岩解除岩壁,看到四位长老气喘吁吁,心里一阵爽快。   千岭岩故意气那四只老狐狸,道:“怎么不打了?接着来啊!”   大长老眉头一皱,调整好呼吸,不知为何大长老忽然哈哈大笑:“混小子,你以为我们身位鬼火狐一族的长老,难道就这点本事?兄弟们,准备好听我号令!”   千岭岩惊疑不定,心道这四位长老难不成还能使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千岭岩不敢大意,严阵以待。   大长老满面威严,目光凝重,忽然一声大喝“兄弟们,跑啊!”   四位长老四散而逃,转眼就跑了个没影儿,简直就像早就彩排好了一样。   千岭岩被耍了,气恼至极,“你奶奶的!”   千岭岩体力消耗的也很厉害,而且身上还带着伤,也不愿深追。   千岭岩击退强敌,千岭泠心内大喜,但也十分担忧千岭岩的伤势。   千岭泠跑到千岭岩身侧,问道:“你伤的重吗?”   千岭岩轻笑示意千岭泠让她安心,道:“小伤而已,还奈何不了我。”   “谢谢你。”千岭泠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呐。”   千岭泠是正室之女,千岭岩是侧室之子,而两室不和已久,千岭岩为了避免尴尬,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道:“我姓严,名令千,你叫我令千就好了。”   “令千?没听说过。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看千岭岩支支吾吾,千岭泠玩笑道:“喂,你不会连我堂堂千家二小姐的名头都没听说过吧?”   千岭岩正打算编瞎话糊弄千岭泠,不料却是千岭泠给自己解了围。千岭岩急忙应道:“是的。外面人都说你千岭泠女侠侠肝义胆,美若天仙,我要是不认识你那才奇怪哩!”   千岭岩的话虽然夸张但也不算瞎说,千岭泠确实侠义,而且她从小就是美人坯子,现如今更是出落的水灵,楚楚动人。   千岭泠知道这自称严令千的男子是在故意夸大,但听了他的话,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舒服。千岭泠总觉得严令千似曾相识,可是在自己的记忆中却没有一个人能与眼前这个有些神秘的男子对的上号。至于严令千为什么会认识自己,既然他自己都说她千岭泠女侠美若天仙,千岭泠觉得严令千会特别在意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千二小姐,我怕那鬼火狐贼心不死,会回来寻我们的麻烦,咱们还是速速离去吧。”千岭岩道。   千岭泠心道“你对我们家的事倒是知道的清楚,竟然知道我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   千岭泠以为定是这严令千暗中留意自己,心里自得不已,玩笑道:“刚才岭泠岭泠的,现在怎么又改成千二小姐了?”   千岭岩大囧,看千岭岩无言以对,千岭泠俏皮一笑,声若银铃,道:“不和你开玩笑了,那咱们快走吧。”   千岭泠策马而来,也该当策马而去。千岭岩却是孤身一人。   千岭泠这匹马身形小巧,躯干却是健硕,马身雪白,无半丝杂色,马目浑圆,灵性闪烁,当真是一匹宝马良驹。   美人美马,相得益彰,千岭岩情不自禁,赞道:“好马!”   千岭岩这一赞倒是提醒了千岭泠,他们有二人,却只有一匹骑乘。   千岭泠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道:“来!你上我的马,咱们速速离去。”   千岭岩一愣,虽说千岭泠是自己的妹妹,但是二人共乘一骑,被别人看见了总归对千岭泠的名声不好。   千岭泠见千岭岩犹豫,语道:“怎么,难不成你还不好意思?咱们这是患难的交情,我总不能不顾江湖义气,撇下你,自己骑马跑了吧。你别婆婆妈妈的,快点儿上马吧。”   千岭泠一口一个江湖,一会儿一个义气,看来是真把自己当女侠了,千岭岩没忍住笑,道:“瞧你这一身的江湖土气,哪里还像千家的千金小姐?”   千岭泠一扭头,道:“少废话,你到底上不上马?”   适才千岭岩与鬼火狐一族的四位长老交战,体力消耗的厉害,而且看这架势,若是千岭岩不上马,俩人就不用走了。   “上。”千岭岩道,“不过,你先少等我一会儿。”   店家的茶棚因为双方交战而被拆毁,千岭岩过意不去,就在茶棚底下放了二两银子,等店家回来修复茶棚的时候,该是能看见这二两银子。   千岭岩所为,都被千岭泠看在眼里,千岭泠莫名的觉得开心,以致嘴角微翘。   二人上马,千岭泠坐在马前,千岭岩手握马缰坐于马后。此时正值酷暑,千岭岩御马行于林间,一来能少避暑气,二来大道人行众多,免得别人看见千岭泠和自己共乘一骑,惹来闲话。   虽说林间有荫,但也是暑气难当。千岭岩口吐热气,呼在千岭泠的耳侧。感受到千岭岩的男儿气息,千岭泠面颊滚烫。千岭泠热的难受,道:“令千,你找处泉水,让我洗把脸,这鬼天气,可热死人了。”   千岭岩道:“好,我看那鬼火狐也不敢追来,咱们先休息一下。”   千岭岩曾经在日照森林里,和自己的姥爷杨木通修炼过一段时间,所以寻找水源对千岭岩来说自是不在话下,不多时,千岭岩寻到一处水泉,和千岭泠一起坐在岩石上稍作休整,顺道也喝些泉水解渴。   泉水甘甜解暑,千岭泠饮了一口,舒服的呵了一口气,道:“跟你这用火之气的家伙在一块儿,可热死个人了。”   千岭岩用冰之气的时候,被岩壁挡住视线,是以千岭泠以为千岭岩是单纯的火之气使用者。千岭岩也不解释,只是轻笑。   “严令千,你是哪里人啊?”   “卫道城。”   “我就住在卫道城,怎么没听说过你啊?”   “卫道城大了去了,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是吗?”千岭泠不信,问道:“那你说你家是哪一巷,哪一户,是住在城东还是城南啊?”   这可把千岭岩给问倒了,千岭岩总不能说我也住在千家大院,而且和你一样都住在西侧院吧。   看千岭岩支支吾吾,千岭泠认定千岭岩在糊弄她,千岭泠心里不悦,但也不想深究,免得弄得千岭岩面子上过不去。千岭泠道:“算了算了,不愿意说拉倒,认识你算我倒霉。”   见千岭泠不在深究,千岭岩舒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这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你爱解释不解释,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千岭岩不打算再接这茬了,免得再惹得千岭泠生气。   千岭岩道:“岭泠,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千岭泠少有疑虑,目光之中却闪烁着一丝期待。   千岭岩伸展右手,碧蓝色的水之气凝结起来,这正是千岭岩从金聚财那里购来的柔水剑。   柔水剑通体湛蓝,轻巧灵动,千岭泠是欢喜的不得了。   千岭泠见识不浅,知道这柄剑是上等气具无疑,至少要值几十万两黄金,千岭泠不敢轻受,道:“这……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一个朋友半卖半送给我的,算不上贵重。”   “那也不行。我看这剑不是凡品,就是见了交情,也该值不少金银吧。”   千岭泠执意不受,千岭岩面露难色,道:“可是这柄剑就是为你而买的。我练拳法,又不用剑,若是你不肯要,岂不是浪费了这柄好剑么。”   千岭泠看向千岭岩,只见千岭岩是真在为难,而非故作姿态,千岭泠一声轻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千岭泠接过剑来,更觉得欢喜。这柄剑一经入手,千岭泠便觉水之气在四周涌动,千岭泠不禁拔剑挥舞,惹得四下蒙蒙雨落,在这夏日更添了一份清凉。   “好剑!”千岭泠道,“多谢你了,令千。”   千岭岩道:“你喜欢就好了。”   千岭岩赠剑,更使得千岭泠以为千岭岩于己有意,不然他怎会如此花费心思送自己一柄宝剑呐。   认定千岭岩对自己有意,千岭泠自得不已,心道:“我千岭泠之美貌果真是旷古绝今,不然怎会让这严令千追慕至此呐?”   千岭泠心里胡思,正在自得自笑之时,却听见自己的白马一声嘶鸣,似在示警,千岭泠回神过来,叫道:“小贝,怎么了?” 第四十三章 赤炎龙驹   千岭岩道:“我听说马儿极赋通灵,小贝这一声啼,似惊非惊,似警非警……”   “少废话,”千岭泠耐不住性子,问道“小贝到底怎么了,有话快说,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   “啊,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了,不过肯定有事儿。”   “我去,姑奶奶真恨不得咬死你!”   “不是,你别急啊。咱们俩人先藏起来,静观其变。”   “那,我的小贝不会有事吧?”   “咱们俩又不走远,不会有事的。”   千岭泠思之有理,便答应了。   小贝面向东南,二人就藏于东北一棵树后,小心察看,不多时只听得东南方向传来响动,千岭岩隐好身形,注目观看,只见从东南树林只见,越出一匹骏马。   这匹马,虽是马身,却具龙相,一身赤色,双目含光,灼焰缭身,鬃俊尾扬,这匹良驹,世间少有,真乃无双。   正如我等众人热爱香车美女一般,当世之众爱的是宝马美人,见得如此好马,千岭岩不禁浑身一颤,自是欣喜若狂。   千岭岩自幼对马有所钻研,识得此马唤为赤焰火龙驹。赤焰火龙驹身披炙炎,却能随欲而发,乃是少有的奇马。   千岭岩道:“原来是赤焰火龙驹。只是我听说这火龙驹不行于世,怎么会现身在森林外围呐?”   千岭泠道:“你懂什么?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赤焰火龙驹藏身森林外围正是出人意料。而且这龙驹通理明情,就算是它置身外林,我们想见它一面也难比登天哩。”   “有理,有理。这可真是我们的造化。”   千岭泠道:“笨蛋,你若是能收服此龙驹,那才是真正的造化哩。”   千岭岩恍然大悟,刚才千岭岩只顾得高兴,竟把这茬儿给忘了。   听闻这龙驹快如电闪,千岭岩不敢大意,深怕贸然出击,吓跑了龙驹。   赤焰火龙驹跃出林来,只看到千岭泠的坐骑小贝,并未看到千岭岩和千岭泠。赤焰火龙驹见小贝背上有鞍,知道小贝是有主之乘,似是不满,便激起灼浪,喝退小贝。   赤焰火龙驹突然发难,千岭岩以为自己暴露,暴起冲向龙驹。   赤焰火龙驹不愧是世间奇马,见千岭岩来袭毫不惊慌,从容应对,它一扬马尾,调转马头,跃入林间。   千岭岩喝道:“好伙计,别走啊,你!”   千岭岩深知马类体力绵长,更不必说这龙驹了,因此千岭岩若想追上龙驹必须爆发出绝对优势的速度,一举追上龙驹,否则一旦错失时机,千岭岩便于龙驹失之交臂了。   千岭岩足下生炎,使出蹬炎腿,疾驰而出,紧接着千岭岩伸出大炎化天手,握住一棵树干,然后手臂陡然用力一拉,如同弹簧一般,将千岭岩弹飞出去,千岭岩乘势飞跃,瞅准落点,一个翻身径直落在了马背之上。   赤焰火龙驹转过头来,注视千岭岩,目光之中透露着些许不屑。原来这龙驹是故意让千岭岩追上,好借此戏耍千岭岩一番。赤焰火龙驹突然提速,竟比之前又快了三分。千岭岩稳住身形,夹紧马腹,以免落马。   赤焰火龙驹终究不是千岭岩之前所骑过的凡马,只见它一个急停转身,背部用力一甩,千岭岩猝不及防,被甩下马背,狠狠摔在地上。   千岭岩起身,感觉被摔的骨肉分离了。这也正激起了千岭岩的志气,千岭岩道:“好,再来!”   赤焰火龙驹似乎也没玩儿够,一双马目熠熠闪光斗志十足。   千岭岩又是翻身上马,和赤焰火龙驹较上了劲。千岭岩马术不精,但仗着自己功夫底子厚,硬是和赤焰火龙驹纠缠起来。赤焰火龙驹意识到千岭岩也不是泛泛之辈,也使出浑身解数,和千岭岩争斗。   在这你争我斗的较量之间,千岭岩渐渐适应起来。千岭岩随时把握火龙驹的动态,做好应对,马往左行,千岭岩就跟着左摆,马往右走,千岭岩就跟着右摇。千岭岩双腿夹紧马腹,绝不让火龙驹再把自己摔下马来。饶是如此,千岭岩仍是不敢大意,千岭岩虽然掌握了技巧,但赤焰火龙驹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旗鼓相当,而且都不肯认输,接下来正是双方比拼耐力和体力的时刻,这注定是场苦战。   正在千岭岩和赤焰火龙驹战的不可开交、难分胜负的时候,千岭岩听到破风声起,原是有人暗中弹出石丸,目标是赤焰火龙驹的马颈。   若是石丸击中马颈,千岭岩自是能胜了龙驹。可赤焰火龙驹身含龙脉,乃是烈马,若是千岭岩借助外力,降服龙驹,怕是它宁死不从。而千岭岩若是为龙驹挡去石丸,石丸来势汹汹,必致使千岭岩在与龙驹的角逐之中失利,双方交战已在关键时刻,千岭岩若在此时失利,之前所做的努力必将付诸东流。   此刻,千岭岩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千岭岩心道:“无论如何,今天我是收服不了这龙驹了。相见即是有缘,既然有缘,我总不致让你受伤。”   想通前后,千岭岩出手替火龙驹挡去石丸,果然火龙驹抓住机会,一个急转把千岭岩摔了下来。   赤焰火龙驹不是凡马,它和千岭岩虽斗得起兴,但它也时时刻刻留意外界。赤焰火龙驹知道有人偷袭,不愿再于千岭岩较量,于是转身驰入密林。   此刻千岭岩也无心与龙驹再战,千岭岩转身察看究竟是谁胆敢给自己添乱,千岭岩看向石丸射来的方向,只见一个青年站立远处。   那青年身着华服,皮肤白皙,他面相不赖,只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邪气。这青年见千岭岩查看自己,竟然面露微笑,缓缓走向千岭岩。   那青年笑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刚才于龙驹较量的辛苦,便出手相助,可是你怎么将它给放走了?可惜,可惜啊。”   这青年故作姿态,做出替千岭岩可惜的样子,千岭岩心知肚明,这家伙是故意添乱,不让自己收服龙驹。   这来路不明之人坏了千岭岩的事,千岭岩岂有不怒之理,千岭岩喝问道:“你不必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是故意使坏,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你爷爷也是有脾气的主儿。”   那青年见被识破,也不继续假装,那青年哈哈大笑,道:“就是故意坏你的事,你待怎样?不过,你既然想动手,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这赤焰火龙驹乃是当世奇珍,从不露出行迹。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千难万难,这才引出此龙驹。我本想趁机收服于它,不料它机警异常,竟被它给溜走,这才被你给遇上。这龙驹本就该是我的。”   千岭岩道:“龙驹罕见,众所周知。若想收服龙驹,一看缘分,二凭本事。我偶遇龙驹,是我的缘分,若能收服龙驹那是我的本事。龙驹在你手上溜走,是你缘分浅薄,本事不济,怪得谁了?你暗箭伤人,看不得我本事比你高强,真是无理小气。”   那青年轻蔑一笑:“哼!我万宝楼万家看中的东西还从没失过手呐。这赤焰火龙驹岂能容你这小子染指?你说我本事不如你,那你就来试试吧。”   “万宝楼?”千岭岩沉吟片刻,忆起自己未来的二姥姥碧灵的父母便是死在万宝楼的手上,千岭岩冷笑道:“正好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你是万宝楼里哪一号人,快快报上名来,我看看打你该使几分的力气?”   “你,什么意思?”   “你若是万宝楼的仆役打手,我就少使几分力气,打你个鼻青脸肿,让你三五天下不来床也就算了。可你若是姓万,是万宝楼的主家儿,那我可就要下狠手,打你个筋断骨折,非要你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千岭岩见此人衣着不俗,定不是寻常打手,这才故意放话挤兑此人。   这青年也知道千岭岩是在故意寻他晦气,但因他从未把千岭岩放在眼里,所以他觉得千岭岩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利,青年道:“我便是万宝楼的少楼主万难敌,你若是想教训我,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万难敌伸出双手,但见灵气附着在万难敌双手之上,化作一副金刚手套,这手套十指尖利,寒光闪烁,显然是不俗的气具。   气具虽是不俗,但千岭岩却丝毫不惧。看这气具,不难知道万难敌是金之气的使用者。而火冶金,千岭岩是火之气使用者,面对万难敌,千岭岩正是处于优势。   “大火球术!”千岭岩聚起径直有三尺的火球,猛然掷向万难敌。   万难敌轻蔑一笑,竟然直面火球,只见他五指化爪,用力一划,火球立即一分为二,火球一分为二泄露了气息,不多时便在空中化为虚无了。   万难敌以金之气直面火之气,竟然不落下风,而且先不说万难敌,就连他的利爪气具也是丝毫无伤,真是让千岭岩惊奇不已。   万难敌嘲笑道:“你以为你是火之气的使用者就稳操胜券了?实话告诉你,我这气具名为吹息,是飓风鹰的利爪所做。这爪虽是金质,但却蕴含风息,火烧过来,被风吹散,便可保护金爪。”   千岭岩掏掏耳朵,装作听烦的样子。万难敌气恼,冷声道:“你找死!”   万难敌重心微降,左足稍向前探,只见灵气涌动,又附着在其双足之上,形成一双爪足,显然这又是一件气具,而且品级也绝对不低。   万难敌一人便持有两件上等的气具,千岭岩暗暗咋舌。普通的气具或许算不上少有,可上等的气具绝对称得上罕见。据千岭岩所知,偌大的一个千家,若是不算他送给千岭泠的柔水剑,千家上等的气具也就两件,而万难敌孤身一人,一出手就是两件上等的气具,可见万宝楼的势力绝不会比千家弱。   万难敌的足上气具名为疾电,是迅电隼之爪所做。万难敌足踏疾电,动作快如电闪。万难敌并未直接冲向千岭岩,而是左闪右跳,迷惑千岭岩的视线,等待给千岭岩致命一击。   万难敌的速度确实算快,对付一般的人,也确实能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但千岭岩自幼对气极其敏感,是以千岭岩能捕捉到万难敌的气息。若是仅仅如此,万难敌虽然不能迷惑千岭岩的视线,但却也能困扰到千岭岩,让千岭岩不敢大意。可是千岭岩的双目在碧灵的帮助下,犹如一双猫目,能够放慢敌人的动作。因此千岭岩能够完全看穿万难敌的动作。   万难敌不知千岭岩的本事,仍然小心翼翼,跳跃闪动,慢慢逼近千岭岩。   千岭岩就默默地看着万难敌围着自己转,只要万难敌他自己不嫌累,就让他自己转去吧。   千岭岩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万难敌好不气恼。万难敌心道:“你小子竟如此小瞧我,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万难敌着恼,也不在讲什么策略,直接杀向千岭岩。   万难敌疾驰而来,千岭岩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就待万难敌接近千岭岩,准备发难的这一刻,大炎化天手一瞬而发,好似一条长鞭,抽向万难敌。   千岭岩突然反击,万难敌仓皇应对,被千岭岩的手鞭抽飞,飞向一棵树干。万难敌身子一翻,四爪抓住树干,倒立在了树干之上,犹如一只壁虎。   万难敌出手失利,一时拿不准千岭岩是运气爆棚,误打误撞破了自己的招式,还是他早就看穿自己的动作,一击中的。此时双方交战胜负难料,而且就算他万难敌能击败千岭岩,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万难敌是个商人,现在看到千岭岩并不是个软柿子,他不愿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万难敌冷哼一声,不愿再与千岭岩交手,身形闪动,便离开此地了。   万难敌逃走,龙驹现在也不知藏身何处,千岭岩骂了声晦气,便回去寻千岭泠了。   千岭泠知道收服龙驹,绝不能有旁人帮手。千岭泠虽然替千岭岩心急,但却不敢追上去,免得千岭岩分神,反而坏了千岭岩的事,因此千岭泠不敢妄动,便一直在原处等待千岭岩。   千岭岩返回,看到千岭泠和千岭泠的宝马小贝那是自然,不料那赤焰火龙驹竟也在此处。   赤焰火龙驹和小贝首首想接,不时啼鸣,似是在互诉衷肠。   龙驹初识小贝之时,以炙炎喝退她去,乃是因为万难敌正在密林里。龙驹见小贝的主人不在林中,怕万难敌为难小贝,这才威慑她。正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此时两马正在交谈此事。   千岭岩和千岭泠虽然不知二马正在交谈什么,但也看得出二者神态亲昵。千岭岩心道:“小贝体色纯白,相必也是马中之美绝。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我欺啊。”   火龙驹见到千岭岩,目中含光,口喷炙炎,之前它和千岭岩没有分出胜负,显然是和千岭岩还较着劲。而千岭岩也是和火龙驹一样的心思,这一人一马打了个照面,竟然二话不说又进入了林间,继续他们之间没有完成的决斗。   千岭泠和她的爱马小贝,这一人一马,一主一骑注视着密林,翘首以盼,神态竟出奇的相似。   时间过了有接近两个时辰,千岭岩和龙驹还是迟迟未归。千岭泠的影子越拉越长,她的耐心却是越来越少,这赤焰火龙驹身怀龙脉,令千不会被它给摔残了吧?千岭泠越想越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道:“小贝,咱们去林子里看看。”   千岭泠正要翻身上马之时,只听得林间一声马鸣,有一人一骑跃出林间,正是千岭岩和赤焰火龙驹。   千岭岩坐立马上,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千岭泠笑的比千岭岩还要开心,道:“你怎么才来?”   千岭岩笑道:“我刚刚收服龙驹,心里高兴,便骑着它耍了一圈儿。”   千岭泠闻言,有些薄怒,道:“我在这里担心的要死,你竟然悠哉悠哉的出去玩儿。”   “这...”千岭岩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千岭泠会担心自己,千岭岩十分开心,毕竟他们正室侧室之间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若是借着他们二人的交情,化解两室之间的矛盾,也是一桩美事。   千岭泠道:“时候也不早了,怕再晚我家里人就要担心了,咱们赶路吧。”   “好。”千岭岩道,“既然这样,咱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千岭泠惊讶不已,“怎么你不回卫道城吗?”   “本来是要回卫道城,可你看我收服了龙驹,还缺鞍具、蹄铁哩。”   “卫道城里也有不少铁匠,你去城里打造一副不就完了?”   “那些打造锅碗瓢盆,锄头爬犁的手,怎么配给我的龙驹打造鞍具蹄铁?”   “你还真娇气!那你说什么样的手配给你的宝贝龙驹打造鞍具蹄铁呀?”   “这我也说不清,不过我想金德镇会有这样一双手,刚好我在金德镇有一个朋友。”   “金德镇?”千岭泠沉吟一声,“想不到你还挺吃得开,连金德镇都有熟人。”   “这算不了什么。”千岭岩呵呵一笑,“有话咱们以后再叙,告辞了。”   “等等。”千岭泠道,“你以后来卫道城,别忘了来看我。”   千岭岩一顿,道:“一定。后会有期。” 第四十四章 化身神棍   道别千岭泠,千岭岩驾着赤焰火龙驹绝尘而去。   赤焰火龙驹果然不是凡马,若说是日行千里,那还是说的少了。千岭岩与千岭泠分别是在傍晚,千岭岩策马疾驰约么有一个多时辰,便到了金德镇。夏日昼长夜短,千岭岩到达金德镇时已过戌时,此时天还没有全部黑下来,行人还没有绝迹,千岭岩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人问路,真是幸运。   金德镇被称为“钢铁的脊梁”,绝非是浪得虚名。戌时已过,天色将暗,镇里叮叮当当的敲铁打铁之声,仍是不绝于耳。   千岭岩问明了道路,知晓了金聚财住宅之所在。   千岭岩投了客栈,把龙驹安置好,去寻金聚财。   转过几条街巷,千岭岩老远就看到金聚财的府邸。千岭岩还不待走近金宅,就看到有个女子怒气冲冲的出了金宅。   这女子便是圣女宗派来,向金聚财讨要柔水剑的谢芳。   这几日金聚财外出押运玄铁矿,一直不曾在家,今日金聚财刚回来,谢芳便找上门来,索要柔水剑。不料,金聚财却说柔水剑早已被他高价卖了。谢芳愤怒不已,大骂金聚财小人、卑鄙。不过金聚财充耳不闻,最后来了个关门谢客,谢芳无计可施,生着闷气,出了金府。   谢芳心里咒骂金聚财无赖、混蛋、流氓,低着头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谢芳低着头,走的又急,竟没注意到前面有人,于他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谢芳急忙道歉,她抬头看清所撞男子之相貌,只见他仪表堂堂,眉宇俊郎,正在轻笑。   这人正是来寻金聚财的千岭岩,千岭岩联系金聚财所言,已经猜到了谢芳的身份,千岭岩知道谢芳是为柔水剑而来,所以正在思索如何打发了她去,让她别再打柔水剑的主意。   “我没事,”千岭岩道,“姑娘你没事吧。”   谢芳见到她所撞的是个男人,脸色也暗了下来,“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姑娘,且慢。”   “你还有什么事?”谢芳反问道。   “姑娘,我看你愁眉紧锁,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谢芳大起戒备,道:“与你何干?”   “哈哈,姑娘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实不相瞒,我家乃是玄师世家,精通卦玄之术,能言前世因果,能断旦夕祸福。家父道玄子乃是天下第一玄师,卦玄之术天下无人能及。我虽无家父之旷世能才,但自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些皮毛。我虽不能言前世因果,但也能叫人趋利避害呀。”   谢芳满脸的不耐烦,“去去去,姑奶奶不信鬼神。”   千岭岩继续劝说道:“姑娘,卦卜之术可不是鬼神之说啊。卦卜之术乃是观天地之动,察时势微变,极尽推衍之术,窥得一丝天机,怎么会是鬼神之说呐?”   谢芳狐疑的看着千岭岩,千岭岩趁热打铁,道:“我给你占上一卦,若是说的对了,是我家祖师爷荫福庇佑,若是说的不准,是我学艺不精,不是我家祖传之术不灵,您呐就当是看了场笑话。”   谢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吧。”   千岭岩道:“请姑娘赐个字,我好解读。”   谢芳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正好看到路旁的一株野草,便随手在路旁写下一个“草”字。   谢芳弯腰之时,露出了挂在腰间的圣女宗的铭牌,这铭牌背后刻的正是一个“芳”字。千岭岩看到铭牌,心里就更有底了。   千岭岩弯下腰,用食指慢慢触摸谢芳写下的“草”字,似乎是在仔细体味。   千岭岩道:“所谓芳草萋萋,这个‘草’字可写的好啊。”千岭岩虽是说“草”,但却是暗扣那个“芳”字。   谢芳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倒是有点儿意思。”   “多谢姑娘。”千岭岩接着说道:“草不过寸许之长,但却含坚韧之志。草朴素无华,其志却不在低,我看姑娘便有点这样的味道。”   “先生,玩笑了。我不过是一女子,哪里有什么大志啊。”   “哎,姑娘此言差矣。志有高低,却没有男女之别。昔有木兰替父,桂英挂帅,她们皆是大才大志之女啊。纵观这历朝历代,哪家哪户不是妇女来顶半边天啊?”   千岭岩想圣女宗的弟子都是女性,自己大赞女子之徳,正是投其所好。   “先生虽为男子,却毫无男人身上自狂自大的傲气,谢芳佩服。”   千岭岩微微一笑,轻轻摆手,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闲话少谈,我先来解字。”   谢芳点头,示意千岭岩继续。   “所谓水美草肥,水是草之因,草是水之果,依我看来,姑娘近日所烦之事,定是与水有关。”千岭岩知道谢芳是为柔水剑而来,便胡搬硬扯,把话题扯到柔水剑上来。   谢芳不知事情根底,而她近日心事又被千岭岩说中,心里又惊又奇,“先生,所言不错。近日,我正是为一柄柔水剑,而发愁哩。”   千岭岩频频点头,道:“嗯,这就对了。另外,姑娘所书‘草’字刚遒有力,暗含杀伐之气。五行之中,金主杀伐。若是我所料不错,与姑娘为难的,不是金姓之人,便是华贵之家。”   “不错,”谢芳拍掌惊呼,“先生所言真是丝毫不错。那泼皮无赖不仅姓金,而且家中珍宝无数,富甲一方。先生真乃神人呐!”   千岭岩微笑颔首,就算谢芳没有明言,千岭岩也知道谢芳口中的泼皮无赖就是金聚财。   “姑娘,真是折煞我了,我哪里敢称什么神人。”千岭岩笑语相对,心里却想,“我哪里是什么神人,顶多是个神棍罢了。”   千岭岩正在微笑,却忽的收敛笑容,拱手行礼,问谢芳道:“姑娘,说来惭愧,我虽身为玄师,但才疏学浅,有一事我是无论如何,也推演不明,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看千岭岩面部严肃,谢芳打起精神,道:“先生请讲。谢芳必定知无不言。”   “多谢姑娘了。”千岭岩道:“卦书上说,水乃灵动之气,携浩福而至,不知姑娘为何因这柔水剑而愁眉不展啊。”   谢芳不知千岭岩是有意套她的话,便毫无防备,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柔水剑本来是我宗门内的宝物,不料却被我师姐盗去,当给了恶人。我奉师命,三番五次向恶人讨要宗门宝物,那恶人处处刁难,不肯归还宝剑。前几日,这恶人出门,今日回府,我又去讨要,不料这恶人竟将宝剑转卖他人,我正为此而发愁呐。”   千岭岩道:“原来如此啊。不过姑娘且听我一言,水顺势而流,应势而动,其所到处乃是顺应天地大势,非人力可以阻拦。柔水剑乃是水之灵器,顺势而动,必能自访明主。姑娘刻意而为,去寻宝剑,反而不美呀!”   “我知道现在柔水剑去处不明,此时再寻柔水剑,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先生,我听人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若是我坚持不懈,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柔水剑的。”   “姑娘,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天定之命,人意不可违呀。”   “可是,人定胜天啊。”   “这...”   千岭岩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能打消谢芳继续寻找柔水剑的念头。千岭岩费劲了口舌、心思,想不到这谢芳是个死心眼儿,千岭岩真是白费了这一番功夫。   千岭岩劝说不动,只得缴械投降,“谢姑娘,既然你不听劝告,那你好自为之,在下告辞了。”   “先生且慢。”   “哦,姑娘还有何事?”   “柔水剑不知去处,我无处下手,望先生指条明路。”   千岭岩懒得再和这死心眼儿的谢芳纠缠,便婉言相拒。   谢芳道:“相遇即是有缘,请先生指条明路吧。若是先生不肯相帮,我...我就赖上您了,从今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千岭岩是又气又笑,心道:“你还好意思骂人家金聚财泼皮无赖,我看你谢芳就够无赖了。”   千岭岩心想我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最后全是白搭,也真是够气人的,既然你坚持让我指条明路,我不趁机戏弄你一番,岂不浪费了你的美意?   打定主意,千岭岩脸上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嘴上却道:“看你如此心诚,我便给你算上一卦。”   “多谢先生。”谢芳欣喜不已,“烦请先生帮我算算,我究竟该去何处去寻柔水剑。”   “哎,今日柔水剑的事,我说的太多,已经泄露了天机。我怕再说,上天降罪于我。今日,我和你说点儿别的。”   谢芳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既然今日不能说柔水剑的事,那么明天说也一样,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   “那不知先生打算说些什么?”   “男人问仕途,女人问姻缘。今日,我就和你说说你的姻缘吧。”   谢芳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是圣女宗的弟子,不能嫁人的。”   “哎,你这说的什么话。缘分一旦来了有如洪水决堤,万众不可阻拦,何况区区戒律门规。”   “这...好吧。”谢芳虽然敬畏门规,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让这位先生说说自己的姻缘,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谢芳拿起石子,准备写字,却被千岭岩制止。   千岭岩道:“这一次我来为你卜卦,不必解字了。”   解字的时候,要围绕着谢芳所书之字,瞎话难编,所以千岭岩就说要卜卦,来降低自己编瞎话的难度。   千岭岩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摇头晃脑,嘴中念念有词。十息过后,千岭岩将铜钱投于地上。   千岭岩手指拨弄铜钱,凝目深思,半晌不语。   谢芳等的有些急了,小心询问,“先生,卦象上怎么说?”   千岭岩呼一口气,沉吟道:“不是冤家不聚首,姻缘线牵是水柔。飞入金巢变凤凰,只是难以坐梢头。”   “先生,谢芳愚钝,请先生明讲。”   “这头一句‘不是冤家不聚首’是说你和你的有缘人开始可能有些不对付,这‘姻缘线牵是水柔’是说你们二人因为柔水剑结怨,但也因为柔水剑而结缘。‘飞入金巢变凤凰’是说你的有缘人乃是富贵之人,腰缠万贯。而这最后一句‘只是难以坐梢头’...”千岭岩沉吟半天,似是有难言之隐。   “还请先生明示。”   “哎,此句意思是说,你嫁于此人,不能做正妻,只能,做个侍妾。”   “什...什么?”谢芳听千岭岩解说,知道千岭岩所言的有缘人,便是金聚财。谢芳早就认定金聚财是泼皮无赖,自己对他是半分好感也没有,方才听千岭岩所言,她谢芳以后不仅要嫁给金聚财,还要做他的小妾,谢芳委屈至极,竟然当街痛哭。   谢芳突然当街哭泣,吓了千岭岩一跳。此时,天色已晚,谢芳哭的千岭岩有些心慌,千岭岩自知玩笑开的过分了,便劝说谢芳。   谢芳哭诉道:“我要是给那个无赖做小妾,还不如死了。”   千岭岩被吓了一跳,这谢芳是个死心眼儿,保不准儿她真会干什么傻事。   “谢姑娘,你先别哭,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那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千岭岩说的句句属实,可是谢芳以为是千岭岩有意宽慰自己,想起自己“悲惨”的命运,谢芳哭的更凶了。   千岭岩劝说无效,又无计可施,急得团团转,正在千岭岩急躁之时,听到远处一声暴喝,“奸贼,作甚!”   这声暴喝,虽是女声,但却铿锵有力。现身的是一名女子,看起来二三十岁年纪,她仪容威严,气度不凡,必不是平常的女子。   这女子二话不说,就对千岭岩出手,黑暗之中几支水箭形成,攻向千岭岩。   千岭岩双足点地,迅速后退,水箭射来,千岭岩身子灵转,避了过去。   千岭岩被逼退,那女子趁机站在谢芳一侧。   谢芳见到这女子,惊喜万分,“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原来这女子是谢芳的授业恩师,也是圣女宗的宗主,成媛,成媛已年逾四十,只是她自幼修炼水之气,水之气养人,因此成媛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   成媛问谢芳道:“怎么回事?”   谢芳想起千岭岩的话,又哭了起来。   成媛听的心里烦,喝道:“别哭了!”   谢芳哭声不止,成媛一扭头,狠狠的盯着千岭岩。   谢芳哭声不止,完全千岭岩的错。现下,谢芳又有她师父照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因此本着赖不了账就跑路的精神,千岭岩脚底抹油,溜了。 第四十五章 气傀之术   赶跑千岭岩之后,成媛不放心谢芳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去追千岭岩。   “好了,芳儿,到底怎么回事,跟为师说说。”   谢芳在师父面前不敢放肆,她收住哭声,把刚才千岭岩如何劝她放弃柔水剑,和千岭岩卜卦,她要嫁给金聚财做小妾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成媛。   成媛听完,脸都气青了,“真是一派胡言!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为师派你来取柔水剑,你迟迟不归,以为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便着急忙慌的赶来,不曾想你竟然被一个江湖骗子给唬住了,为师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谢芳满脸委屈,小心的说道:“师父,可是那位先生所言句句属实啊。而且他说他的父亲乃是天下第一玄师道玄子,我看他言之凿凿,不像有假。”   成媛都快被谢芳给气晕了,“什么先生,他就是个骗子、神棍,专骗你这入世不深,经验不足的小姑娘。为师混迹江湖数十载,从未听说过什么刀旋子,剑旋子,这天下第一玄师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此时的谢芳多半信了成媛的话,为了确信,谢芳又问成媛道:“师父,您没骗我吧?”   成媛这么解释,谢芳仍旧半信半疑,可把成媛给气坏了,“你这笨蛋,可气死我了,你要是有你师姐...”   成媛的话戛然而止,谢芳偷偷去瞧自己的师父,只见成媛眼眶里含着泪水,正在极力忍耐。   谢芳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你别生气了。”   “唉,芳儿,你虽然没有你师...没有什么聪明劲儿,但你好在肯听为师的话啊。”   千岭岩脚底抹油之后,见成媛没有追来,大起胆子,扣响了金聚财家的后门。   后门的仆人打开门,问道:“请问您是?”   千岭岩道:“请问金聚财可是住在这里?”   “那正是我家少爷。”   “如此,最好不过。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欠他一万两黄金的人最近又缺钱了,准备再来借些金子银子花花。”   那仆人站着没动,因为金聚财曾经说过:凡是欠了钱的,就赶紧请进来;凡是债主之类,到府上来要钱的,就赶紧给糊弄走。而千岭岩既是欠了钱的,又是来要钱的,所以仆人就不好处理了。   仆人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金聚财自己拿主意的好,便急忙禀报给了金聚财。   金聚财听仆人的描述,知道来人定是千岭岩无疑,道:“快请。”   金聚财正在纳闷儿千岭岩怎么会来,千岭岩已经跟着仆人来到客厅了。   “岭岩,你来了,快坐。”金聚财吩咐下人道:“快,上茶。”   千岭岩入座,金聚财道:“岭岩,怎么,这么快就凑足一万两黄金,着急忙慌的给我送来了?要不怎么说,你们卫道城七大家就是大气呐。”   “聚财,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还钱的。”   “那你是?”   “明知故问。你家的仆人没和你说吗?我是来借钱的。”   “你不是真的来借钱吧?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金聚财是一毛不拔啊。你来找我借钱,脑子没进水吧?”   “我实话和你说吧,就在今日,我得了一匹宝马,正在为没有配套的鞍具、蹄铁着急。突然,我想起你们金德镇以铁器闻名于世,便来你金府叨扰,打算借些银子花花,好给我的宝马打造一副鞍具。”   听明白千岭岩不是来借钱的,金聚财满面堆笑,道:“原来千少爷是来谈生意的。千少爷请放心,鞍具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你打造一副最好的,而且价格绝对实惠。”   “你给码个价儿吧。”   “打造马鞍、蹄铁最好的材料就是云铁,这云铁轻若鸿羽,不会影响马匹的速度和长力。只是云铁数量稀少,而且打造工艺复杂,所以说这价格上可能会有些昂贵。不过,我金聚财不是见利忘义之人,给你个友情价儿,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千岭岩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师父送别时赠送的一千两银子,拍在桌上,“明天,我把马牵来。”   金聚财收过银票来,笑声笑语,“我滴个乖乖,千少爷真是爽快。你放心,这活儿我肯定给你做漂亮了。不过,我很好奇,千少爷一掷千金,不知是为怎样的宝马良驹呀?”   千岭岩的脸上乐开了花儿,因为现在他可以趁机炫耀了,“哦,也不是什么好马。只一骑赤焰火龙驹尔。”   “什么?”金聚财吓了一跳,茶水差点烫伤了他的舌头,“我听说那玩意儿,可值老鼻子钱了,少说也得值个几十万两黄金啊。”   千岭岩对金聚财表现的态度十分满意,只是金聚财动不动就扯到了钱,所以千岭岩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   “哎呦,怪不得你舍得如此破费呐。”金聚财眼珠一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笑道“岭岩,你可不地道啊。”   千岭岩疑惑,问道:“我怎么不地道了?”   “这赤焰火龙驹,价值不菲。你欠我的那一万两黄金,跟这龙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呀。你既然有钱买龙驹,好朋友的钱,你也该还了吧。”   “这赤焰火龙驹是我在野外收服,并非购得。所以说,你这钱怕是三年五年内,没什么着落。”   金聚财听言,一脸失落。   “既然谈到我欠你的钱,那么有件事我得跟你说道说道。”千岭岩一脸严肃,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我碰到谢芳了,她跟我说柔水剑是她师姐盗出宗门的,你怎么能卖给我一件赃物啊?”   金聚财急忙解释,“岭岩,当时谢芳的师姐和我说的确实是柔水剑是她私有。他们各说各话,我也难辨真假呀。”   “你快拉倒吧,你肯定是见钱眼开,看人家姑娘着急用钱,还不知道是怎么把人家的剑给骗过来的。”   “这可真是你错怪我了。我承认,我金聚财是有那么一点点贪财,可是我从来没有发过不义之财啊。你不知道,当时,就在这件客厅里,那花晴,也就是谢芳的师姐,是跪在地上求我的。可当时圣女宗发出布告,追讨花晴和柔水剑。她就是把剑白送给我,我也不愿意接这烫手的山芋呀。只是不管我怎么拒绝,她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知道她那钱干什么吗?”   “她说是拿钱救命,我看她哭的动情之至,不像是骗人。不过,她想救谁的命,这我就不知道了。”金聚财说道,“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跪在我府上求我,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混?我看她不像恶人,而且重情重义,冒着宗门的通缉,到我府上求金救命,你说让我怎么拒绝呀。我金聚财,一生为财,可这一次,我真不是为了钱才收下柔水剑。我给了花晴一千两黄金,但我从来都没想过再把柔水剑转卖。只是后来,谢芳到我府上索剑,言辞激烈冲撞了我,我又气又烦,这才把剑卖给了你,省的那谢芳再来烦我,我好图个清净。”   “最后一个问题,金德镇这么多户人家,花晴为什么偏偏找上你?”   “哈哈,谁不知道金家金聚财少爷视财如命,这一点你应该有所体会。她可能是觉得我最有可能帮她吧。”   千岭岩也笑了,“你说的有理。”   “唉,可能这一次是我金聚财做的最亏本的一次生意。”金聚财叹了口气,道:“不过岭岩,我既然把剑卖给了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金家卖出去的东西,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金家自然会解决的。”   “嗯...”   柔水剑的话题告一段落,千岭岩和金聚财继续喝茶谈天。忽然,千岭岩和金聚财听到屋外吵嚷,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屋外是出了什么大事,两人急忙起身,冲出了屋外。   千岭岩和金聚财一前一后冲出屋外,二人这出来一看可吓傻了眼,原来是成媛带着她徒儿谢芳打进金宅了。   在赶跑千岭岩,成媛在谢芳面前拆穿了千岭岩的谎言之后,师徒二人便回了客栈,谢芳说起金聚财将柔水剑转卖的事,成媛恼怒不已。这金聚财不光无视圣女宗的布告,私助花晴,竟然还敢将柔水剑转卖,简直丝毫没有把圣女宗放在眼里。   成媛越想越气,拉着谢芳,就到了金聚财府上,打算和金聚财算账。   两人到了金聚财府上,着仆人通报。这仆人早就受了金聚财的吩咐,只要谢芳来,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把她给骗走。因此这仆人对成媛、谢芳二人是百般刁难。   成媛来的时候就是一肚子气,又碰上金聚财府上的奴才不开眼,一怒之下,就打进了金宅。   这一闹,金府看家的、护院的一股脑的都出来了。他们不会用气,打人全凭一股子力气,怎么会是成媛的对手。   成媛虽然没下死手,但下手也不容情,不一会儿金府的佣人就倒了一片,哭天喊地的。   听到动静的金聚财和千岭岩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住手!看看都把人打成什么样儿了?”金聚财大喊道,“不知道工伤都是算在我的账上吗?”   谢芳道,“三句不离钱,师父,他就是金聚财。”   千岭岩心道,这谢芳对金聚财的评价还真是中肯。   谢芳看金聚财的时候,正好也看到了千岭岩。顺理成章的,谢芳以为千岭岩是受雇于金聚财,来欺骗自己的。   谢芳道:“好你个金聚财,你竟然让这个骗子冒充玄师,来骗本姑娘。”   金聚财满头雾水,轻声问千岭岩道:“怎么回事?”   千岭岩有些尴尬,道:“说来话长,等以后再说。”   金聚财向成媛一拱手,道:“不知阁下是谁,竟敢大闹我金家。”   成媛冷哼一声,不屑答金聚财的话。谢芳道:“这位乃是我的恩师,也是我们圣女宗的宗主。”   “不知前辈为何闯我金府啊?”   成媛道:“你无视我圣女宗威严,几次三番与我圣女宗作对,今日,我便来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扬我宗门声名。”   “这,这,此事,从何说起啊。”金聚财一脸无辜。   成媛道:“从何说起?我来问你,数月之前圣女宗发出布告,追讨叛徒花晴和她盗走的柔水剑。那叛徒花晴把柔水剑当给你,你竟欣然接受,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当时,花晴找上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贵宗之叛徒。当时她说她有些小麻烦,急需用钱,愿意把剑当给我。我说既然是圣女宗的朋友,说什么见外话,需要多少钱就说,这剑我是绝不能要的。但花晴说我不收剑,就绝不收钱。我心想,这姑娘倔强的很,我若是执意不收,怕误了这位姑娘的事,便收下了。哪里知道,这花晴竟然是贵宗门的叛徒啊,后来,我得知真相也是追悔莫及呀。”   成媛道:“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喽?”   “当然。”   “那为什么我徒儿谢芳找你要剑的时候,你百般刁难,最后竟然将剑转手卖于他人。”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过错。当日,谢芳姑娘上门,也误会我是见钱眼开的小人,言辞有些激烈了。可是您想想,我也是受害者啊,当时我气不过,一怒之下,就趁出门的时候,把剑给卖了。”   “哼!花言巧语,信口雌黄。”   成媛是老江湖,金聚财的话骗骗谢芳还差不多,可是想骗成媛,那还不够看的。   “今日,不让你见点血,你不知道我们圣女宗的厉害。”   成媛举剑,攻向金聚财。   一来成媛本事高过金聚财太多,二来金聚财自知理亏也没打算怎么反抗,因此成媛一击得手,制住了金聚财。   成媛制服金聚财后,举剑刺向其胸口。   千岭岩喝道:“住手!”   千岭岩前来援手,成媛一剑飘转,改变方向,刺向千岭岩,把千岭岩逼退,然后左手抓住金聚财的左肩穴道,用力一扔,丢给了谢芳,“给我看好了他。”   谢芳拔剑,抵在了金聚财的喉咙上。   成媛用水之气,用冰之气应对会更有优势。   “大寒化天手!”   千岭岩模仿大炎化天手,施展大寒化天手,让坚冰覆盖在手臂之上。然而火主气,冰主形,大炎化天手伸缩自如,灵活柔韧,而大寒化天手就是一块大冰坨子。因此虽然具有属性优势,但兽形拳灵活多变的优势,就难以发挥。   “灵气化形!”成媛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有如此凝练的气。不过你小子不学好,净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   “洪瀑天来!”成媛举剑下劈,剑身上携带三千水瀑浩浩而来,千岭岩横臂抵挡,大寒化天手的寒气四泄,冰封了成媛剑上的三千水瀑。成媛用水之气,一旦水瀑结冰,成媛便无法再控制水瀑,后面的变招,成媛也无法施展。   但是,“洪瀑天来”蕴含崩天之势,成媛这一剑劈在千岭岩的手臂上,千岭岩只觉得右臂一阵发麻,千岭岩急忙后退,避开成媛的下一轮进攻。   千岭岩右臂着伤,控制不住地颤抖,一时半刻难以恢复,因此千岭岩不能用拳法和成媛对战了。   由于千岭岩高估了自己所具有的属性优势,因此使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千岭岩心道:“既然不能用拳法,那就用气术来分胜负。”   “冰霜旋风!”   一股蕴含强烈寒气的冰刃旋风拔地而起,迅猛扫向成媛。   成媛出招应对,“水龙盾!”   只见成媛身后,一条水之蛟龙闪出,盘踞成盾,挡在成媛身前,和旋风交战,这水蛟颇具灵性,竟然懂得避强就弱,不一会儿就将旋风消灭了。   千岭岩不服气,几道旋风连续发出,那水蛟从容应对,将千岭岩所发气术一一给破了。   千岭岩感叹,“品质超越属性,佩服。”   虽然说属性对于气术决斗的作用举足轻重,但是如果气的品质超越对手过甚,便能颠覆属性的克制关系,千岭岩这一次是碰上硬茬儿了。 第四十六章 柔水其事(一)   千岭岩感叹成媛水之气的品质超越了自己冰之气所具有的属性优势。   成媛却道:“也可以这么说。气的品质是一方面,但是使用者对于气的控制也至关重要。不知道,你听说过气傀吗?”   “气傀?”千家是斩妖士世家,千岭岩自然听说过气傀。气傀是用气者所化气之灵物,气傀多为兽形,具有施气者部分的灵智,是气术质变层次的进化,千岭岩万万没想到成媛召唤的水蛟竟然是气傀。   相比于普通的气术,气傀多了一丝灵性,而正是这一丝灵性使得气傀之术更具妙用,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学习气傀之术难之又难。这与气的品质无关,而是和悟性有关。若是少了这一分灵性,哪怕气的品质再高,也难以练成这气傀之术。   千岭岩听说过气傀之术的厉害,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千岭岩不信邪,倒要领教领教这气傀之术的厉害。   千岭岩身后凝结九把冰剑,“九剑归一!”,九把冰剑拍成一线,攻击一点,千岭岩不信就攻不破成媛的气傀。   “九剑归一”是冰诀中的大气术,大气术威力不俗,成媛不敢轻慢,喝道:“水龙蛟吐息盾!”   只见得,那水蛟张开巨口,口吐水柱,水柱凝结成盾,抵挡冰剑。   水盾坚实,冰剑击上瞬间破碎。但冰剑接连而至,不给水盾重新凝结的机会,当千岭岩的第八把冰剑破裂的时候,成媛的水盾也应声而破。第九把冰剑没有阻拦,径直飞向成媛。   就在冰剑靠近成媛之时,水蛟以身体硬撼千岭岩的冰剑,只听“啵”的一声,冰剑破裂,这一回合千岭岩还是没有伤到成媛分毫,但成媛的水蛟却受到了重创。   自从和成**手,千岭岩就没讨到过便宜,但千岭岩通过“九剑归一”,已经了解到了成媛的实力。若是千岭岩背水一战,这胜负还未可知。   此时,千岭岩的右臂已经回复知觉,千岭岩打算用冰之气术,右臂用大炎化天手施展拳法,冰火并用,千岭岩自信能有胜算。   千岭岩震碎右臂的大寒化天手,准备凝结大炎化天手,却听到金聚财喝道:“够了!”   金聚财见千岭岩处处受制,此刻又解除了大寒化天手,以为千岭岩已经黔驴技穷,金聚财怕再打下去,千岭岩会吃大亏,因此急忙制止。   千岭岩和成媛都住手,看向金聚财。   金聚财怒道:“你们今天大闹金府,纠缠不休,说破天,不就是为了钱吗?说,你们要多少钱,我金聚财绝不还价。拿了钱之后,赶紧他妈的给我滚蛋!”   成媛大闹金府,是为了出口恶气,还真不是为了钱。金聚财出言不逊,成媛大怒,“你小子,真是无药可救!”   金聚财道:“哼哼。你们说柔水剑是你们圣女宗的,这谁能证明?而且柔水剑已经被我卖了,从我金家出手的东西,我劝你们就别再追究了。”   “哦?”成媛一脸不屑,反问道“我要是非追究不可呐?”   “哈哈,非追究不可?这柔水剑说破天,也就值个五十万两黄金。我给你五十万两黄金,买个清净,不好吗?”   “那我要是不要这五十万两黄金,非得追究到底呐?”成媛道。   “那也好办。”金聚财道,“这五十万两黄金既然买不来金府的清净,我想,买你们圣女宗上上下下鸡犬不宁还富裕的很哩。”   成媛横眉冷对,“你敢威胁我?小子找死!”   成媛举剑刺向金聚财,千岭岩没想到成媛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他又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料,成媛这一剑刺来,竟然被她的爱徒谢芳给一剑格开了?   “你干什么?”成媛不知谢芳何意,喝问谢芳。   谢芳吓慌了神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敢阻拦师父,谢芳赶紧扔了剑,跪倒在地,“师父,徒儿知错。可是,您万万不可因为一时怒气,而伤及无辜啊,再说,如果您杀了这混蛋,他们金家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啊。”   听了谢芳的解释,成媛的脸色好了很多,但依然冷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成媛举剑,又刺向金聚财。   “且慢!”千岭岩道,“你不就是想要柔水剑吗?”   成媛停手,道:“听这意思,你知道柔水剑在哪?”   “柔水剑就在我手里,只是暂时不在我身上,你给我五天时间,我取来给你。”   成媛道:“看来,金聚财把剑卖给你了。”   金聚财道:“千岭岩,我就不信这女人敢杀我,你多什么嘴?”   “你给我闭嘴!”千岭岩也动了怒,“她是不敢杀你,可她在你身上戳七个八个窟窿,你觉得很好看吗?”   为了保护金聚财,千岭岩打算赶回卫道城,把自己送给千岭泠的柔水剑再给要回来。赠人之物,过了没几天再收回,千岭岩自己都觉着恶心,至于两室消除隔阂的事,千岭岩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   千岭岩道,“只要你保证金聚财无事,柔水剑我必将双手奉上。”   成媛道:“别和我讲条件,抓紧把柔水剑给我取来吧。”   “你...”千岭岩气愤,但金聚财在成媛手上,千岭岩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她不肯和你讲条件,我和你讲,只要你把柔水剑带来,我保这小子无事。”金府之外,一个面色黝黑,体格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面相凶煞,体格威猛,霸气十足。千岭岩不识此人,但成媛却好似认得。   这男子一进府里,成媛冷声道:“你这妖魔,受死!”   成媛使出“洪瀑天来”,铁剑携三千水瀑呼啸而至。千岭岩知道这“洪瀑天来”的厉害,出言提醒道“小心!”   那男子不屑一笑,扎一个铁马,稳住下盘,一拳打向击来的铁剑,只见这只铁拳击碎了铁剑,轰开了水瀑,然后化拳为爪,钳住了成媛的喉咙。   那男子道:“你敢和我动手真是自不量力!若不是之前我受了重伤,哪里轮得到你来耍威风?女人,去死吧!”   “住手!”这声“住手”竟然是四个人同时喊出,那汉子一愣,倒没急着动手。   谢芳和成媛师徒情深,其中一声“住手”自然是谢芳喊的。   除了谢芳,千岭岩和金聚财这两个局外人虽然讨厌成媛,但却不想她死,所以有两声“住手”是他们二人喊的。   还有一声“住手”来自金府之外,来人是个女子,这女子挽一个花髻,长相颇具秀气,此人正是昔日圣女宗之叛逆花晴。   花晴见恩师性命命悬一线,急忙喊道:“鬼四,你放下我师父。”   那名为鬼四的男子,回头斜视花晴一眼,道:“女人,你要是不嫌命长,说话最好给我客气点儿。”   鬼四掌力一吐,把成媛击出,但却没有伤她。   见鬼四松手,谢芳急忙赶来,扶住师父。花晴道:“师父,您没事吧。”   成媛冷哼一声,没有回话,花晴只得悻悻退下。   鬼四面朝千岭岩,道:“我今日来,只为了柔水剑。小子,你把剑拿来,我保这金府上下周全。”   “鬼四?”千岭岩目中怒火燃燃,“不知阁下可是撼山熊罴?”千岭岩的义兄常维其全家上下都死于撼山熊罴鬼四爷手里,刚才花晴叫他鬼四的时候,千岭岩就暗暗怀疑此人正是屠杀常家全族的妖怪。   鬼四放声大笑,“没想到你这毛头小子也曾听说过我撼山熊罴的名头。”   千岭岩心道:“我和成媛相比,顶多能和她打个平手。而这鬼四竟能一招制服成媛,说明他本事强过我太多,我绝不能和他硬拼。待我先稳住他,然后回千家去寻帮手,或许能擒住这妖怪。”   千岭岩道:“这位鬼四爷,在下久仰你的名声,今日一见在下更是佩服。我即刻就启程,为您把柔水剑取来。”   “哈哈,”鬼四笑道:“你这小娃娃奸诈的很。刚才我看你目中怒火冲天,恐怕你久仰我的名声是假,与我有什么冤仇才是真的。想我鬼四一生杀人无数,究竟杀了什么人,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来,你给我点儿提示,说不定运气好,我还能记起来。”   千岭岩被拆穿,自身安全便没了把握,面对鬼四这样的强敌,千岭岩要说不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千岭岩的鼻尖浸出冷汗,道:“桐谷常家...”   “常辞?”鬼四道,“你是他什么人?”   “他的独子常维其是我的义兄。”   “小子,你运气不错。常辞那家伙傻得天真,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现在想起那蠢货来,我还是忍不住想笑。那蠢货以为能和我较量,拼尽全力和我对战。他哪里知道当时我使出的本事连十分之一也没有。不过,我若是使出绝对实力一下破了他家里那招投桃报李,我怕他不服,二来我这么干也没甚意思,于是我就诱他上当,使用引地术,击败了他。不过,可能是当时我眼看要取胜,心里太激动,没有压制住力量,把他给打死了,唉,他也真够倒霉的。”   鬼四道:“废话说多了。你快给我取柔水剑来,最好别刷花招,不然我不保证任何人的安全。”   千岭岩冷笑道:“你这妖怪凶残无道,那桐谷常家的族人与你有什么冤仇,你竟然将他们全部杀死,竟然连在常家做工的人也难逃你的毒手,你让我怎么敢相信你?恐怕我把柔水剑取来,就是我们丧命的时候。”   “什么?”鬼四满脸疑惑,“桐谷常家的人全死了?”   千岭岩嘲讽道:“装模作样。”   “他们常家有几个弟子,不知轻重向我出手,我下手可能重了些,打死几个。后来,常辞看不下去了,和我动手,于是我又把他给打死了。可我杀了常辞之后,在他家里寻禅水珠未果,便离开了,怎么会没有留下活口呐?”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骗我,真当我千岭岩是三岁小孩吗?”   “等等,常家被灭满门的事先不急着说,”鬼四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千岭岩,怎么了?”千岭岩冷冷的说道。   “可是卫道城千家的千岭岩?”   千岭岩不知所以,道:“你要干嘛?”   鬼四哈哈大笑,“好你个千岭岩,若依着我以前的脾气,你不肯把柔水剑还来,我肯定是要杀你的。不过,你若是肯听我的话,我便饶你不死。”   千岭岩也是哈哈大笑,“鬼四,你想要千岭岩死,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难事,可你若是想让我与你沆瀣一气,我怕你是打错了算盘。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认识我?”   “小七妹子和我说,你算是救过她一命。”   “小七?燕小七!”千岭岩回想昔日,燕小七来卫道城觅得玄阴剑之后,想用“剑指寻路”之法寻他的主人,不知为何“剑指寻路”之法失灵,燕小七万念俱灰,欲寻短见,千岭岩也是发了善念,打消了燕小七要寻短见的念头。   想起燕小七,脑海浮现她的容颜,千岭岩就觉着一阵迷迷糊糊,千岭岩心道:“也只有这燕小七之容颜,堪称‘无双’二字。”   “鬼四,燕小七。”千岭岩沉吟道,“看来你们是为同一个人办事,而且他的手下还不止你们两个人。”   鬼四道:“和你说了也无妨,排的上名号的,一共七个。而我们七人无一不是当世绝顶之高手。”   千岭岩道:“不管你们真是高手,假是高手,我千岭岩绝不会和妖族为伍。”   “千岭岩,我不想杀你。”鬼四道,“你把柔水剑带来,我保证在场所有人的安全。”   鬼四逼宫,千岭岩却道:“今日,大家都是为了柔水剑才聚集金府。我想听听这柔水剑背后的故事,不知有谁愿意给我讲讲。”一来千岭岩是真的好奇,二来,千岭岩也是在争取时间,思考应对鬼四的办法。   “有必要吗?”鬼四问道。   千岭岩道:“必要不必要,反正柔水剑最后是要落在你的手里,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鬼四闭目思索了片刻,道:“花晴,你来说说吧。说实话,这其中有些事我也没有弄清楚。”   花晴心道,这其中夹杂着种种误会,现在当着师父的面,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明白,要是师父还是不肯见谅,那我也死心了。   “事情起因还得从我们圣女宗后山的一位婆婆说起。”花晴缓缓开口,时不时还偷瞟自己的师父成媛一眼,察看一下师父对自己的态度,“这位婆婆久居宗门后山,圣女宗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众人皆都好奇,这位隐居圣女宗的婆婆究竟是什人? 第四十七章 柔水其事(二)   在千岭岩的建议之下,花晴讲起了自己和柔水剑的渊源。   花晴道:“这位婆婆虽和我们圣女宗是近邻,但却不是我们圣女宗的人。因此宗门里有人提议,将她驱逐。”   千岭岩打抱不平,道:“人家一个老婆婆,你们怎么也忍心?”   成媛道:“圣女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外人说三道四了?”   “你们既然敢做,就别怕别人说。”金聚财道,“你们对付这老婆婆,是不是也是闹上府门,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让人家交借住费?”   金聚财是在暗讽成媛大闹金府,成媛气的脸都憋红了。   “千公子,金公子,你们误会我师父了。”花晴道,“当时宗门弟子见这位婆婆来历不明,怕是其他宗门的探子,这才有意驱逐。而我师父却说,圣女宗建宗之旨就是让天下女子都有去处,若是我们把她赶出门去,岂不是自砸我们圣女宗的招牌?因此,我师父力排众议,让我去后山请这位婆婆下山,住到我们宗门里,这样我们照顾她也方便不是。”   “哼,”金聚财道:“这是你师父打算问问那婆婆家里还有什么人,好多收些费用,你还当她有什么好心吗?”   “你...”金聚财处处针对,成媛自然恼怒,但方才鬼四掌力一吐虽然没有伤她,但却封住了她的穴道,成媛一时不能用气,只能怒目而视,却不能动手,金聚财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痛快。   “金公子说笑了。”花晴继续说道:“我到了后山,请那位婆婆下山。那位婆婆却一直躲在洞穴里,不肯与我会面。她只叫我下山去,别再来扰她清净。我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听她说话,比起山间的百灵鸟唱歌还要悦耳,当时我还纳闷儿,这婆婆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因为她不肯下山,我便日日给她送饭,顺便每日问她是否有意下山。如此坚持了数月,那位婆婆竟然唤我进山洞里和她说话。”   “我进了山洞,和那位婆婆见面,吃了一大惊。只见她一身素衣,一帘素纱遮住脸庞,但从她面部露出的肌肤来看,她哪里是个婆婆,简直就是一个正值华年的姑娘。只是她秀发全白,在林间活动时,似是腿脚不便,所以总是拄着一支竹杖。我们见她时,离得远看不清楚,这才误以为她是个年长的婆婆。”   “婆婆她一身全是白色,只是她的发簪却是一支二月新春的芽枝。这只芽枝绿意盎然,枝芽之上似乎还透着水珠,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   千岭岩注意到,在花晴提到芽枝的时候,一直面色冷淡的鬼四神情竟然稍有动容。   “见了婆婆真容,这婆婆叫的可不对,于是我赶忙赔罪。可她却说我这声婆婆叫的不亏,不管是按辈分论,还是按年纪论,叫她婆婆还把她叫小了呐。我虽然不知所以,但这位婆婆有一股无形的威严,因此我便一直听她的话,她说她名为亦木,我便一直称呼她为亦木婆婆。”   “亦木婆婆她念我数月送饭辛苦,感念我的孝心,跟我说要送我一件礼物。我帮助婆婆是出于道义,哪里有半点携恩图报的心思?只不过,亦木婆婆太过强势,这份礼我是非收不可。”   “这份礼若我所料不错,就是柔水剑吧。”金聚财道。   “金公子果然聪明。亦木婆婆说柔水剑是她昔日佩剑,只因她退出江湖,已经用不着剑了,因此便把柔水剑藏于薇涞山上。”   成媛冷哼一声,道:“一派胡言。根据我们圣女宗典籍记载,柔水剑乃是我圣女宗开派祖师亦昔初师祖的佩剑,怎么会是那个亦木婆婆的佩剑呐?”   千岭岩思索片刻,道:“难不成亦木婆婆是亦昔初前辈的后代?”   “千岭岩,你放肆!”成媛的震天吼,可吓坏了千岭岩,“我们圣女宗的人绝不嫁人,你怎敢侮辱我宗开派祖师的清白?”   千岭岩脑筋一转,道:“你着什么急呀?我的意思是说,亦木婆婆可能是你们师祖的侄女什么的,你看她们都姓亦,我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呀。”   成媛听了千岭岩的解释,舒服了许多,道:“不错,这亦木婆婆倒可能是师祖家的后人,只不过她绝不可能是师祖的侄女。我们圣女宗开派三百多年,若亦木婆婆真是师祖的侄女,那少说也得三百多岁了。”   金聚财道:“三百多年,也不知道亦木是你们师祖的几重孙了。”   鬼四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说事儿,想寻亲说完了再寻也不迟。”   花晴不悦的看了鬼四一眼,接着说道:“后来,亦木婆婆就带着我去了薇涞山。当时,我们走的太急,我忘记了向宗门禀报。等我给宗门飞鸽传书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半路上了。”   谢芳道:“不错,当时师姐放回来的信鸽还是我先发现的呐。”   成媛道:“当时芳儿把你传回来的信交给我,我看了之后欣喜不已。柔水剑本就是我圣女宗师祖之物,此番寻得柔水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本想若是我们圣女宗取得柔水剑,便让你做圣女宗的圣女...”   在圣女宗圣女就是宗门未来的接班人,没想到师父对自己寄予如此厚望,花晴感然至深,流下两行清泪。   成媛慨然忽而转为怒火,“不料,你竟然因为柔水剑和这妖怪联手,背叛宗门,我成媛真是瞎了眼。”   “师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花晴泣不成声,鬼四道:“女人,看你这样子也说不下去了,既然这样,那我来说一会儿吧。”   “一直以来,我都在搜寻水之灵宝。数月之前,我得到了消息,说是薇涞山上的水雾蟾四兄弟得到了一柄柔水剑。结合你这女人刚才所说,因该是水雾蟾四妖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亦木婆婆所藏的柔水剑,然后据为己有。”   “水雾蟾四兄弟?”千岭岩道:“我听说他们是七号黑色卫道令的通缉对象,出手狠辣,配合默契,没想到你敢打他们的主意。”   鬼四不屑一笑,“对于你们这些蝼蚁来说,或许他们很强。但对于我来说,他们在我眼里就像你在他们眼里一样,只不过是垃圾罢了。”   成媛嘲讽道:“我听说,你后来被你眼里的垃圾给打成重伤了。不知道被垃圾打成重伤的你,又是什么呐?”   鬼四怒目一扫,道:“那不是多亏了你的宝贝徒儿。那亦木婆婆不知道她的柔水剑已经让妖怪占去,竟然让你这徒弟独自上山取剑。”   千岭岩心道:“这亦木婆婆腿脚都不方便,就算她跟着花晴上山,不也是徒增负担吗?”   “有柔水剑在,水之气便更加浓郁。花晴这女人修炼水之气,对水之气自然敏感,于是就按照自己的感知去寻柔水剑。而当时水雾蟾四兄弟恐怕正在借助柔水剑修炼,他们感觉到有人靠近便隐藏起来。没想到你这女人蠢到了家,眼里只看到了柔水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花晴道:“当时你就在场,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鬼四道:“我也是为柔水剑而来,只是晚了你一步而已。当时,你已经走近柔水剑,对暗伏的危险却全然不知,水雾蟾四兄弟从四个方向同时出手,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只是当时我距离你有五十步远,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化解攻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身体替你挡下,这才让我受了些伤。”   鬼四话音刚落,千岭岩、金聚财、成媛还有谢芳百思不解,在他们心目中鬼四就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妖怪,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妖怪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掩护别人,更何况还是花晴这样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不光他们奇怪,就连花晴自己也是糊里糊涂,花晴曾经多次询问鬼四为什么救她,换来的只是鬼四一句冷冷的“闭嘴”。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疑惑,鬼四接着说道:“水雾蟾的攻击蕴含毒素,当时我受了伤,而且中了毒,可垃圾就是垃圾,有这样的优势,而且他们四人同时出手,也难逃死亡的厄运。不然,以我全盛的状态,他们想碰到我一下也难比登天。收拾了那四只癞蛤蟆之后,毒素开始发挥作用,我的气极力压制毒素,因此我不敢乱动。想我撼山熊罴竟然落到如此田地,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花晴委屈落泪,“既然你救了我之后又觉得后悔,当初为什么还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是更好?”   “哼!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吗?当时,我在山下看到你和亦木在一起,以为你和她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你竟然只是和她有几次送饭的情面,我要是早知道,你死个十次八次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那在你重伤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照顾你。后来师父和圣女宗的弟子们感到薇涞山的时候,因为你是妖,要杀你,我甚至为了保护你和抚养自己长大的宗门刀剑相对,结果宗门却以为我为了柔水剑私下和你勾结,如今我成了宗门叛徒,已无处可去,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来寻柔水剑?撼山熊罴从不欠情。我知道你用柔水剑换了钱买药,治好了我的伤。我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我的命,等我把柔水剑还给你,咱们互不相欠。”   “千岭岩,故事都讲完了,快去给我取柔水剑来吧。”   千岭岩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因为亦木婆婆而救下花姑娘?你告诉我,我马上回去,给你把剑取来。”   鬼四道:“和你说说也无妨。其实我也不认识那个什么亦木,只不过她头上的那支芽枝发簪,我却感觉十分熟悉。那种令人无法企及的气息,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气。而刚好我和那个人认识,所以我才救这个女人。”   为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因为这个人可能认识亦木婆婆,而亦木婆婆又和花晴在一起出现,所以鬼四救下了花晴,如果这都是真的,千岭岩是不是就可以相信鬼四所说的,只要他把柔水剑取来,鬼四就会保证所有人的安全的话呐?   可以看的出来鬼四的耐心已经不多了,千岭岩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正在千岭岩天人交战,准备做出决定的时候,金府之上又有客来。   这位客人她三千白丝,一身素衣,白纱遮面,一支发簪却是新春二月的翠绿芽枝。不必说,她就是花晴口中的亦木婆婆。   此时正值六月仲夏,二月折下的枝芽应该早就枯萎了。可是亦木婆婆的这只发簪,竟然比二月里的枝芽更加生气勃勃。   亦木手执竹杖缓缓走来,全无老态。秀倚兰竹,千岭岩只看到亦木的半张面孔,便知道她肯定是仙女下凡,不然她的身上怎么会有一股仙韵呐?   花晴道:“婆婆,你怎么来了?”   亦木没有理会花晴,而是走到鬼四面前,颤声道:“你说的你认识的那个人是谁?”   自从鬼四出现,一直都是傲慢无礼,但见到亦木,他却毕恭毕敬。鬼四道:“他住在木情谷,如果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我想名字就不必说了吧。”   听到鬼四之言,亦木显然十分激动,道:“你带我去见他。”   鬼四哈哈大笑:“你既然知道他在哪里,又何必让我带你去?你应该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打搅他,包括我。”   亦木显得很失落,道:“不错,他正是这样。”   鬼四道:“恕我冒昧,敢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原来这鬼四也会好好说话,不过这分人。   亦木道:“我曾经是他手下的一个花匠,和他接触了有三年多的时间,我便爱上了他。当年我日日思他,夜夜念他,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让我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只是一心想着他。终于有一天我鼓足了勇气,向他表白。然后,他就把我赶出了木情谷,当时我是多么的后悔,我恨我自己是多么愚蠢,因为我一时冲动,丧失了和他继续相处的机会。我头上这芽枝,就是他赶我走的时候,亲手折下送给我的。”   鬼四道:“不错,他心里只有他的花花草草,所以他人情很薄。不过,我很好奇,看样子你的容貌绝不会差,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呐?”   千岭岩心说:“听你这意思,那个人很丑喽。不过那人再丑,也不会比你这黑汉子丑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好看吗?”亦木边说边摘下面纱,“当年人们说我乃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可是天下人的话也信不得,不然他怎么也不多看我一眼呐?”   亦木摘下面纱,看呆了在场的众人,金聚财失声道:“仙女下凡,这绝不会错的。”   鬼四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容貌,这世上我只见过一个人的容貌能胜你半筹。”   金聚财道:“吹牛。”见到亦木真容,金聚财有些忘乎所以了,他大概忘了他自己的命还攥在鬼四手里。   千岭岩道:“倒也不是吹牛,鬼四说的这个人我也见过。不过,婆婆,不管当时还是今世,我敢说您仍然是天下第一美人。”   千岭岩和鬼四所说那个人自然是燕小七,不过燕小七是妖族,而非人族,千岭岩只是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鬼四心领神会,道:“不错,您的确是人间第一的美人儿。”   亦木道:“第一第二的,我根本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在他眼里还不够看。”   鬼四道:“这怪不得您,要是您一挺正直,开枝散叶,开花结果,和花草树木一般无二,他就觉得好看了。”   “是了,”亦木仿佛恍然大悟,“他以前愿意和我说话,是因为我做花匠尽心尽职,我养的花草是最好看的。你快带我去木情谷,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要继续给他做花匠,这样我又能日日见到他了。”   鬼四道:“要去也行,不过,您得宽限几天,等这小子把柔水剑给我取来才行。”   “不行,你一刻也不能耽误,马上和我走。柔水剑本来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是谁的,既然剑已经落到了这小娃娃手里,那说明剑和他有缘,我就送给他了。现在你先陪我到木情谷去,到时候你回来,是偷是抢都随你。”   花晴道:“鬼四,当初我是自愿把剑当给金公子的。这把剑就应是金公子的。我花晴还没有无耻到,要把自己当出去的东西再抢回来的地步。这柔水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要了,希望你不要为难金公子和千公子。”   鬼四心想既然你不要了,那我还费个什么劲儿?   “哼!这是你自己不要,可怪不得我。”   亦木道:“别废话了,赶紧走。谁再敢多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亦木散发身上的气息,就凭这股气息,亦木的实力绝不在鬼四之下,在场的人吓的都不敢多话,在一片无言里,亦木带走了鬼四。   戏剧性的,鬼四离开了。   鬼四一走,花晴跪伏在地,哭诉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原谅徒儿吧。”   谢芳道:“师父,师姐她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原谅她吧。”   成媛道:“你这孽徒,竟然为了那妖魔和宗门为敌,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可他救过我的命啊,师父,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受死呀。”   “混账,你说你知错,你哪里知错了?人妖殊途,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也看到了,他救你根本就不是出于本心。”   “可是,师父...”花晴还欲辩解,谢芳道:“师姐,你听师父的话吧,别再说了。”   “师父,”谢芳道:“不管怎么样师姐是我们宗门里的人,究竟要怎么处置咱们还是回宗门里再说,另外,这里还有外人呐。”   外人自然是说千岭岩和金聚财,成媛心想谢芳说的也有道理。此时的成媛被花晴扰乱了心,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考虑柔水剑的事了,于是成媛便带着谢芳和花晴离开了金府。   金聚财道:“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啊!”千岭岩道。   “你看都到了半夜了,你就别回客栈了,今晚就在我家休息,明天你把马牵来,我再找人给你做活。”   “好。”   千岭岩休息去了,鬼四的强大,让千岭岩十分的压抑,不知道鬼四口中的那个主人会有多么强大呐? 第四十八章 千玉家门   柔水剑的事情告一段落。翌日,千岭岩骑着赤焰火龙驹回卫道城去了。给金聚财的一千两银子没白花,有了鞍具蹄铁,千岭岩做的稳当,龙驹跑的也更稳健,速度比起来的时候又快上了一分。   策马奔腾几个时辰,刚好路过狐丘,千岭岩想既然到了千玉家,刚好过去打个招呼,要是千玉不在家,也顺便替她看望一下她奶奶也是好的。   到了狐丘,缘千玉奶奶家没关门。千岭岩走进门,只见院子里缘千玉的奶奶正在和一个青年男子说话。   千岭岩一进门,和那青年男子一照面,心里惊疑,因为这人正是昔日追杀自己的妖怪冰凝。想当初因为千岭岩,冰凝在他的未婚妻玉冰清面前失了面子,所以冰凝欲除千岭岩而后快,无奈当时千岭岩本事不济,而且寒气侵心,只得费尽心思逃跑。如今此一时彼一时,千岭岩见到冰凝,想到昔日之仇即将得报,千岭岩心里就一阵痛快。   此时,千岭岩的相貌气质大变,因此无论是冰凝还是缘千玉的奶奶都没有认出他来。   缘千玉的奶奶见家里来了客人,赶忙招呼,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千岭岩见二人没认出自己来,也没说破自己的身份,刚好千岭岩能趁机探听探听冰凝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千岭岩道:“奶奶,我是千玉的朋友。前两年我外出游历,如今回来了路过狐丘,顺道来看看您,怎么千玉没在家吗?”   “哦,千玉在卫道城里读书呐。你来的可不巧呐。”   “没事的,奶奶。我刚好也要回卫道城去。对了奶奶,这是我给您带的点心,您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点心。快坐。一路奔波,渴了吧你,奶奶给你倒杯水。”   “哎,谢谢奶奶。”   千岭岩在院子里找了块石头坐下,冰凝和千岭岩搭话,道:“小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呀。”   千岭岩道:“这位兄台,客气了。我姓严,不知兄台贵姓?”   冰凝心想既然你姓严,那肯定不是卫道城七大家的人物,看你如此年轻,谅你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冰凝心里有了底,笑道:“免贵姓冰。不知道小兄弟是怎么和缘千玉认识的?”   冰凝的意图很明显,他是冲着缘千玉来的,千岭岩起了警惕,道:“我在卫道书院读过几天书,所以认识,不知道冰公子和千玉的关系是?”   “哦,这事说来话长。十多年前,我家中失散了一个女婴,在几番调查印证之下,千玉和我那失散多年的侄女十分吻合,因此我特意来看看。”   千岭岩惊讶道:“哦?竟然还有这种事?”千岭岩心里却说:“你这妖怪信口雌黄,千玉身上无半分妖气,怎么会是你的侄女?”   不过,千岭岩的惊讶却不是假装的,结合冰凝所言,缘千玉十有八九不是她奶奶的亲孙女。   这时,缘千玉的奶奶端来了一碗水,“小伙子,刚打的井水,清凉的很,快喝一口解解渴。”   “谢谢奶奶。”千岭岩把水接了过来。   冰凝道:“奶奶,刚才咱们话还没有说完。您说,千玉有一个大表姑经常来看她,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冰凝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给缘千玉的奶奶辨认。   千岭岩端起碗,大口大口饮着井水,眼睛一撇看到了画像,那正是冰凝的未婚妻玉冰清的画像。   缘千玉的奶奶说道:“不错,就是她。你看她和千玉长得都是那么的俊,肯定是一家人,没跑儿。”   冰凝收起画像,脸色有些古怪,“奶奶,我还有急事,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缘千玉的奶奶还没来得及留客,冰凝就跑了个没影儿。   “你看看这人,好歹吃个饭再走啊。”   千岭岩见冰凝走了,打算跟上去看看。千岭岩道:“奶奶,我也告辞了。”   “等等,你可不能走。留下来,奶奶管你顿饭。另外,奶奶还有事让你办呐。”   “奶奶,吃饭就不必了。我是千玉的朋友,您有什么事让我办,尽管招呼就好了。”   “好,你这娃娃,奶奶看着顺眼。你不是说你要回卫道城去吗,麻烦你带上家里的芦花鸡,给千玉捎了去,你不知道,那孩子最喜欢吃家里的芦花鸡了。”   “好嘞,奶奶您放心,我保证送到。您屋里歇着吧,我走了。”   千岭岩把芦花鸡交给龙驹看着,自己偷偷跟上了冰凝。   冰凝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到了他和玉冰清落脚的地方。   玉冰清见冰凝回来,面色有些不悦。   “你去哪儿啦?怎么现在才回来?”   冰凝面无表情,道:“去狐丘转了转。”   “狐丘?”玉冰清有些慌乱,问道:“你去狐丘干什么?”   冰凝道:“我去看看你侄女不好吗?你这大表姑当的可够隐秘的。不过,据我所知,你可没有什么表弟呀,那么你这个侄女到底是怎么来的呐?”   冰凝已经掌握够多的信息了,因此玉冰清就是抵赖也没有用。   玉冰清道:“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冰凝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告诉我,那小女孩究竟是你什么人?”   玉冰清道:“一个朋友的孩子,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吧。”   “什么朋友?”冰凝紧追不舍。   “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不该问?我告诉你,我们冰玉狐狸一族已经打算和妖皇联合,共同颠覆人族。你现在和人族纠缠不清,还偷偷去见那个人类的女孩儿,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玉冰清有些惊奇,又有些恼怒,喝问道:“什么?族里打算和妖皇联手?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写密信回族里,族里已经同意了,你再怎么说也没用了。”   “你竟然不通过我私自和族里通信,你忘了我才是冰玉狐一族的代表吗?”   “你确实是族里的代表。可是你看不清形式,一直对人类心存幻想。就连前两天人族对我们的袭击也不能让你清醒,你已经无可救药了。冰玉狐一族,在你的带领之下只会走向灭亡。”   “你好大的胆,敢这么和我说话。”玉冰清道:“你究竟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妖皇心狠手辣,我们这些小妖只不过是他眼里用来牺牲的棋子,和妖皇合作我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们居住在人族腹地,而妖皇远居妖域,万一我们失败,妖皇也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支持。”   “就算我们不和妖皇联手,可人族会轻易放过我们吗?在前几天我们妖族的会面上,人族突袭,有很多我们妖族的同类被活捉,十多年前的惨剧又将重演,当时身为受害者的你,不会不知道这对于我们妖族是怎样悲惨的命运吧。”   “不错,袭击我们的是人类。可是,你考虑过人类是怎么知道我们集会的时间、地点的吗?集会是妖皇使者组织的,而参加集会的都是反对和妖皇合作或者态度摇摆不定的妖族,你不觉得这很凑巧吗?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妖皇为了排除异己,并且坚固众妖族与他联合的决心而故意安排的。”   “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根本没有证据。再说人族活捉妖族,想要通过血脉融合,来改变自身体质的事肯定是在暗中进行,这件事连我们都没有搞清谁是幕后黑手,妖皇远在妖域他怎么会知道的比我们还清楚,诱使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来捉我们呐?”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我们还是小看了妖皇吧。”   “够了,妖皇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你拒绝和妖皇而找的借口罢了。”   事实上,妖皇对这件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谁是背后的操控者妖皇也知道。两年多前,白面怪四兄弟奉妖皇命,前来卫道城察探人族实力,无意间发现了人族进行融合妖族血脉的事情。后来,白面怪四兄弟泄露了行藏,被曲悦和赵子语发现,双方大战,老大老二老三为了保护白面四战死,白面四逃出生天,这才把消息传递了出去。只是这件事十分隐秘,所以知情的人少之又少。   冰凝道:“人类完全没有给我们留下多余的选择,认清现实吧,冰清。”   “妖皇想要发动的这场战争,只是为了实现个人的野心,一旦战争爆发,真正获利的妖族少之又少。和人族的斗争,我自己会想办法,反正和妖皇联合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是这样啊。”冰凝脸上冰冷的笑容,让玉冰清很不舒服,“难道是因为那个你所谓的侄女,才让你一直对人族心存幻想吗?”   “冰凝,要是敢碰她,我要你的命!”   “谁?”玉冰清和冰凝同时喊道。   冰凝以缘千玉的性命威胁玉冰清,一直藏在暗处偷听的千岭岩听到之后,无意之间散发出杀气,惊扰到了玉冰清和冰凝。   千岭岩道:“对于将死之人,我是谁对于你们而言还重要吗?”   冰凝脸色不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   冰凝和千岭岩在缘千玉的奶奶家里见过一面,冰凝对千岭岩的印象就是一个黄毛小子,是以心里十分轻视。   千岭岩准备动手,却见站在对面的玉冰清忽然之间瘫软在地,面色潮红,身躯微颤。   冰凝邪魅的笑着,“多谢你了臭小子。这个女人聪明的很,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向她下手。因为你的出现,她的心神转移到了你身上,我的媚术才能奏效。要不了多久,媚术的作用就会完全发作,看来动作得快点了。”   千岭岩一个疾步冲到冰凝面前,不知何时千岭岩的手上已经聚起一个直径三尺有余的火球。千岭岩手持火球,从冰凝头顶砸下。冰凝赶忙凝出气具抵挡,火球接触剑刃的一刻,冰凝的气具应声而碎,冰凝被千岭岩的火球重重早在地上化作了肉泥焦炭。   看着地上冰凝的尸体,千岭岩开口道:“不知道我的动作算快吗,希望你还满意。”   千岭岩杀死冰凝只用了眨眼一瞬,两年之后,二人差距已如云泥。   千岭岩料理完了冰凝,转身察看玉冰清的情况。   此时,玉冰清瘫软的伏在地上,面色依然潮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都要滴出水来了。本身玉冰清容貌极美,兼具魅惑的气质,此时她又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不论那个男人都难免心生邪念。   按理来说,冰凝死了,他所发出的魅之气已是无主之物,而玉冰清又精通媚术,所以玉冰清是绝对不该出现这种状态的。   千岭岩摊开右手,冰之气迅速凝结,只一会儿一柄冰剑在千岭岩手中出现了。   千岭岩把冰剑架在了玉冰清的脖子上,道:“我有了防备,你的媚术不会成功的,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的好。”   这时玉冰清那种极具诱惑的姿态解除,面色如常,身体也不颤抖了,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   刚才,千岭岩以雷霆手段灭杀了冰凝,在那一瞬,玉冰清就已经清醒了。可是,千岭岩所表现出的强势,让玉冰清心惊。因此玉冰清假装深陷媚术,来引诱千岭岩上钩。不料,千岭岩机警异常,玉冰清的花招被千岭岩给看穿了。   “你是冰火两气的使用者?这怎么可能?”玉冰清脸上的惊讶不是假装,因为冰火属性相反,修炼冰火二气从来就没有过先例。   “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吗?”   “小帅哥儿,别这么冷嘛。你先把剑挪挪,你看我皮肤这么嫩,免得一不留神伤了我。”   “少废话,告诉我你和千玉什么关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提起缘千玉,玉冰清一转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得认真起来,“你是什么人?”   “我乃是堂堂千家的公子,千岭岩。妖精,在小爷面前,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要你好看。”   “你就是当年在狐丘,和千玉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儿?我记得你,你长大了,你看我都没认出你来。”   “喂,少套近乎,快说,你怎么认识千玉的。”   “唉。”玉冰清面色变得愁苦,缓缓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千玉她,是我的女儿呀。”   千岭岩仰天大笑,“喂,你扯谎也该有个限度吧。千玉她的气可是人类的气息,如果她是你的女儿,怎么她用气的时候不会散发出妖气呐?”   “因为她修炼你们人类的气诀,而且身上也流淌着你们人类的血液。”   听玉冰清的解释,是说缘千玉是人与妖的混血,千岭岩有些慌了,他是斩妖士,对妖存在着成见,他不知道那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儿如果真的含有妖族血脉,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妖精,你说千玉是你女儿,而且有一个人类的父亲,那你告诉我,她父亲是...”千岭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按照辈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婶娘呐。”   “卫道城里人人都知道我三叔恃才高傲,纵使你天分再高,也别打算找他举荐你进卫道书院。可他却举荐了一个人,就是千玉。那年除夕夜里,我和我父亲登门造访,可他却闭门不见。那是因为他的亲生女儿在他家里,他是怕我父亲看出端倪,惹来麻烦。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千玉知道这一切吗?”   “她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人与妖的混合血脉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不过,我有几次偷偷去看她,她好像有所发觉。”   “即使见了面又怎么样?你的出现只不过是为千玉现在的生活增添烦恼罢了,我只能说,你很多余啊,婶娘。”千岭岩露出了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玉冰清脸色暗淡,道:“岭岩,你要杀了我吗?”   “不。”千岭岩道:“只要你永远离开千玉的视线就好了。你把她丢在狐丘,既然你以前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那么现在你也没有理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你说的对,岭岩。不过,你有考虑过千玉的想法吗?你觉得你有资格替千玉做决定吗?岭岩,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狂躁和不安,你妄图凭借一己之力,来推动事态的进展,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这很可能伤害到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   听了玉冰清的话,千岭岩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莫名的急躁了,静下心来,千岭岩呼了一口气。   那一天,千岭岩亲眼目睹了鬼四压倒性的力量,千岭岩以为自己没有在意,其实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在意。另外,还有一个妖皇潜伏在暗处伺机出手,千岭岩心中的无力和不安一直在悄悄的侵蚀他,让他急于想要证明自己,来释放心中的压抑。若不是玉冰清即时点明,千岭岩以这种心境练功,事倍功半不说,还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千岭岩深呼吸,撤下了抵在玉冰清脖子上的冰剑,道:“对不起了。”   玉冰清笑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千玉着想,这才着急了。”   “有句话可能很无礼,希望你能见谅。我想问一下,我三叔怎么会撇下千玉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以我对三叔的认识,这真的让我很难理解。”   “你这臭小子,你这话什么可能很无礼啊,简直就是无礼,大大的无礼,无礼至极啊。你的意思是说你三叔丢下他女儿,你难以理解,那我丢下千玉,你就可以理解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三叔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千玉住在狐丘这么多年,怎么过了这么久,三叔才把她接到卫道城去呐?”   “唉,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因为,你三叔是最近才知道我和他还有个女儿的。”   “这里边有故事啊。”千岭岩坏笑,“我想听这一段儿,麻烦婶娘你好好给我讲讲。” 第四十九章 番外:明玉之缘(一)   最近这些日子里,有许多妖族莫名的失踪,搞的妖族上下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冰玉狐一族族内严令禁止族人私自外出,以免惹上祸事。但纵使族令再严,也难以令行禁止,尤其是对某些个别的人来说。   冰玉狐一族族长之女玉冰清自持在族内鲜有敌手,独自出门闯荡,她哪里晓得,她以为的鲜有敌手,是别人故意让她,更何况人族斩妖士人才济济,本事从出不穷,小小的冰玉狐一族就算是高手尽出,那也不够看的。   玉冰清初出茅庐,经验不足,刚离开不久,就被人族的斩妖士给盯上了。   这伙斩妖士动作敏捷,心细如发,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出手毒辣,衣物上是戾鹰图腾,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烁家“影队”的成员。“影队”是斩妖士家族耗尽心血所培养的斩妖士小队,作为卫道城八大家实力最强的烁家,烁家的影队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影队。   这一段时间里,烁家正在秘密进行妖族血脉与人族血脉融合的研究,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妖族,就是被烁家的影队给秘密抓捕了。现在烁家的影队盯上了玉冰清,那玉冰清也是凶多吉少。   玉冰清悠哉悠哉的进了一间小饭馆儿,对她身陷险境的境地浑然不觉。   玉冰清找了一张桌坐下,招呼小二点菜。   这时候外面进来三个人,就坐在玉冰清一旁的桌子上,这些人正是烁家的影队成员。   正在玉冰清点菜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一个烁家影队的队员,他跑到另外三个队友面前,轻声道:“千本大人有令,立即动手。”   另外三人点头,四人身形一闪,围住了玉冰清。这四人代号东、西、南、北,西喊到:“烁家捉妖,无关人等退下。”   玉冰清聚气在手中凝出一柄玉剑,笑道:“想捉你姑奶奶,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四人同时抽出自己的直刀,摆好架势准备迎敌,“流炎刀。”   烁家的“流炎刀”和千家的“雪藏剑”类似,就是让火之气萦绕在刀具之上,让自己的攻击兼具物理属性和气术属性,以增强威力。   “冥炎刀阵!”   烁家的四人结成刀阵,四把刀向一张网舞的密不透风,空中灼浪习习。玉冰清用玉之气,擅长操纵玉剑攻击敌人,适合中远距离作战。玉冰清一柄玉剑难当四刀,这么下去,她迟早落败。   玉冰清轻喝一声,只见空中忽然之间凝出数十把玉剑接连成环,正在飞速旋转,一下子就逼退了烁家的影队。   玉剑的威力主要依赖于玉剑的速度,而玉剑加速需要一段加速距离,在较远的距离上,玉剑才能够完成加速,因此玉冰清擅长中远距离作战。而这一次,玉冰清改变玉剑的加速路径,将直线加速改为环形加速,不仅保证了玉剑的速度,同时还攻击了四周的敌人,一举两得,不可谓不妙。   烁家的影队跳退,占据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仍然对玉冰清形成合围之势。   东说:“小娘皮儿,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看招,大火球术。”   东刚在手中聚起火球,西道:“住手!街上行人不绝,大火球术威力太大,你万一没打中,砸到街上,误伤了行人就不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这么和她耗着?”   “不会耗着的。”玉冰清说完,控制着玉剑同时杀向四人,每一个人都有十数把玉剑面对,那四人急了,喝道:“龙炎盾!”   玉剑击在龙炎盾上,砰砰作响,只是玉冰清功力强些,玉剑击破龙炎盾,那四人或闪避或抵御剩余来袭的玉剑,但都不同程度着了伤势。   东一脸怒气,道:“他娘的,臭娘们儿。”   南说:“可恶,顾不了那么多了,该用气术就用气术吧,误伤了人算他们倒霉。不然,咱们四个就先交代了。”   西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大家注意点儿。”   玉冰清道:“来,让姑奶奶好好看看你们有多少本事。”   影队的四人正准备动手,突然之间外面射进来一枚钢针,目标正是玉冰清。   玉冰清侧闪避过钢针,喝道:“什么人?”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这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汉。   这老者走进门来,影队的四人立即跪倒,同声道:“属下参加大人。”   这人正是烁家影队的总队长白千本。因为他白须白眉,江湖上人们也叫他白须眉。   白千本道:“你们很让我失望啊。”   那四人惊恐万分,道:“属下无能。”   “回去再和你们算账。”   玉冰清不用想也知道白千本肯定比刚才那四人要厉害的多,玉冰清不二话直接出剑,而白千本就只是用手里的一枚钢针抵挡。无论玉冰清是砍,是劈,是划,是刺,白千本完全只用钢针就能封锁。   玉冰清久攻不下,激起了火气,操纵几十把玉剑像洪水一般向白千本卷去。   白千本长袖一挥,无数飞针射出,和玉冰清发出的玉剑叮叮当当的撞了起来。白千本虽然是随意发招,但仍然胜了玉冰清一筹,玉剑没能挡住飞针,让飞针嗖嗖的射了过来。   玉冰清一个下腰,然后迅速起身,巧妙的避过了白千本的飞针。   白千本道:“你这妖怪,倒还有些本事。”   玉冰清呵呵笑道:“和您老爷子比,我还差的远呐。我一个娇弱的女子,既没杀人,也没放火,不知道你们抓我干嘛呢?”   玉冰清倚在桌旁,悄无声息的释放出魅之气,施展媚术,她深知正大光明的和白千本斗,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白千本手下的四人有些口干舌燥,魅之气偏火性,对使用火之气的人会更容易得手,这四人恰好就是火之气的使用者。而白千本是金之气使用者,而且功力之深,绝非玉冰清可以抗衡。   白千本嘴唇微张,一枚钢针从白千本口中以电闪之速射在玉冰清肩口的穴道上。玉冰清吃痛,散了媚术,白千本趁此时发出数枚钢针封住玉冰清的几处大穴,让她使不出气来。   “带走。”白千本道。   “是。”   白千本手下的两人架着玉冰清离去,正走在街上,而此时千家的三爷千道明和四爷千道义也走在街上。   此时的千道明十六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只是因他天生阴系经脉阻塞,学不会家传的气诀,被自己的父亲硬生生的给赶出了家门,因此千道明脸上总是挂着一分阴翳。   此时的千道义才七八岁,正是贪玩儿的年纪,可是和自己同辈儿的人差不多都长大了,而下一辈儿的还没长大,他夹在当中想找个伴儿都难。这不今天千道义闲着无聊,就来找他三哥了。   千道明虽然很疼爱他的四弟,可是陪小孩子玩儿这事儿,他是真的干不来。千道明打算到街上来,随便给千道义买点儿小玩意也就是了。   千道明和千道义走在街上,迎面就碰上了白千本带领的烁家影队,以及他们捉住的玉冰清。   玉冰清不能行动,白千本的两个手下架着她。这样的五男一女放在大街上太扎眼,千道明和千道义老早就看着了。   双方一走近,千道义道:“三哥你看,那个姐姐真好看。”   白千本的手下南呵斥道:“小孩儿别多嘴,快起开了。”   白千本一扭头,瞪了南一眼,然后转过身来向着千道明和千道义一拱手,道:“千本管教无方,还请千家的三少爷和四少爷见谅。”   千道明道:“我已经不是千家的三少爷了。”   “哥哥...”   “别说了,道义。”千道明又把脸转向了白千本,道:“这女人怎么回事?”   “烁家捉妖,不小心冲撞了二位,还请勿怪。”白千本用气吸引玉冰清身上的一枚钢针,钢针离体,被压抑的气突然流通,有一部分的气不受玉冰清控制的泄出体外,千道明感受到了妖气,明确了玉冰清是妖族。   千道明转头,和玉冰清对视了一眼。千道明道:“道义,我们走。”   千道明和千道义转过下一个街口,千道明道:“道义,你先回家去,哥哥有点儿事。”   “有任务?”看得出来,千道义有些不情愿。   千道明刮了下千道义的小鼻子,道:“就你小子机灵,快回去吧。”   “哥哥,那个白胡子老头儿不好对付,最好叫上大哥和二哥,这样胜算大些。”   千道明笑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嘿嘿,三哥小心。”   和千道明哥俩分开之后,白千本吩咐手下西,道:“你去找件儿大袍子,把这妖从头到脚的都给裹严实了。不然咱们带着一个女人实在太扎眼了。”   西心思细,而且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把袍子找来了。白千本道:“咱们先到前面的茶馆,喝口茶解解渴再赶路吧。”   白千本的话虽然客气,但是只要是他说的话,就算再客气也是命令,手下人自然唯命是从。   这六人到了茶馆儿,喝饱了茶。玉冰清被裹得严实,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白千本看了一眼道:“你们四个人走的太慢,我带着这妖怪先回基地,你们马上追来,不得有误。”   “是。”   白千本一手搂住玉冰清的腰,把她提在腰间,几个轻跃就消失在路旁的林间。   连续几个时辰,白千本一直在赶路,一刻也没有停歇,白千本在森林里越走越深,人迹是越来越少,不知他要把玉冰清带向何处去。   正在疾行的白千本忽然停下,他转过身来,冲着空荡荡的森林喊道:“千少爷,不知道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早和你说过,我已经不是千家的少爷了。”千道明从一棵树后显出身来,道:“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陪我转圈有意思吗?”   “我觉得很有意思,你觉得呐?”   “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反正提着妖怪到处跑的人又不是我。不过,我还真的佩服你啊,跑了这么久你都不觉得累。真不知道是那妖怪体重太轻了,还是你老人家体力太好了。”   白千本看向提在腰间的玉冰清,哈哈笑道:“你是说它吗?”   白千本腰间的鼓鼓大袍子渐渐萎缩,无数的钢针从袍子里钻了出来,千道明以为的玉冰清只不过是一件空空的袍子罢了,袍子里裹着的是白千本的气,而钢针是构架。   此刻千道明知道自己上当了,真正的玉冰清还在白千本的下属手中,刚才茶馆里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做戏给千道明看罢了。   “烁家影队的总队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下佩服。”   “哦,没想到千少爷竟然认得我。”   “白须眉白千本前辈,一手飞针功夫独步天下,谁不晓得。千道明改日再来领教您的功夫,告辞了。”千道明生了一肚子闷气,转瞬就离开了。   烁家影队的四个队员奉白千本的命令,秘密押送玉冰清回烁家的研究基地。玉冰清身上的大穴几乎被封,用气已十分困难。不过,白千本为了向千道明展示玉冰清是妖,亲手取下了玉冰清身上的一枚钢针,后来因为忙于应付千道明,二来白千本也根本没把玉冰清放在眼里,所以玉冰清身上有一处大穴是开放的。   玉冰清悄悄释放出魅之气,去影响其中架着她的右边的东。东受到影响,扭头去看玉冰清,此时玉冰清正妖媚的冲着他笑,东不由自主的抬起右手去摸玉冰清的脸。   东把手伸向玉冰清的脸颊,喃喃道:“这妖精还挺好看。”   东还没碰到玉冰清的脸,架着玉冰清的另一个人,西喝道:“你小子干什么?把你的手放下,要是让千本大人看见,咱们四个人都得遭殃。”   “你小子胆子也太小了吧。”东说道。   “不是我胆子小。千本大人不在,咱们再耽误时间,我怕夜长梦多。咱们抓紧赶路,等到了基地,你爱怎么胡来,我才懒得管你。”   “我可等不到到基地了。”   “你小子今天怎么了?他娘的,这骚狐狸不知道私配了多少奸夫,有什么好的。”西有些不耐烦了。   玉冰清可怜兮兮的开口:“这位哥哥说的哪里话,人家第一次出门就被几位哥哥给捉住了。人家是清白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辱我清白?”   东痴痴的笑道:“你这小妞儿,声音可真甜。”   玉冰清看着东,眨了个眼。   西道:“你这妖怪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东,你今天要是敢给我添乱,别怪我不客气。”   “西,你怎么反应这么激烈?”东戏谑一笑,道:“你小子,不会是不行吧?”   一听这话,西气的脸都紫了,一拳把东给撂倒了。   由于穴道被封,玉冰清的魅之气不能完全施展,所以东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这时候西一拳打来,东从媚术中解脱,但是却陷入了自己的怒火之中。   东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嘴角的血,“你小子找死那吧!”   “唰”的,东把刀抽了出来。   一看东打算动真格的,西也把刀抽了出来。至于玉冰清,她早在西打东那一拳的时候,就被丢在地上了,玉冰清正好趁着四人都不注意她,悄悄的取出身上的钢针。   南和北本来以为东和西只是拌几句嘴,也没搭理,可现在二人把刀都抽出来了,两人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北喝道:“干什么呐,把刀收起来。”   北这一喝,东和西清醒了许多,不过玉冰清可不情愿,现在局势可还不够乱。   南说道:“东,你确实太过分了,你看你说的那都叫什么话?西,你也是,都是自家兄弟,你怎么能动手呐?”   眼看双方火气要被南北压下来,玉冰清道:“这位哥哥说的对,东哥哥您看您说的那叫什么话,西哥哥刚才那么威猛,你怎么能说他不行呐。”   玉冰清说西威猛,自然是指西打了东一拳。东一听,刚要平息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流炎刀!”东怒目圆睁,挥舞着直刀向西冲来。   “东,你这混蛋,竟然来真的。”西也重燃怒火,和东战了起来。   南和北对视,狠狠道:“这俩混蛋!”   南和北切入战场,分割东和西,同时对二人进行劝解。四个人正忙的不可开交,玉冰清则悄悄地取出身上的钢针,每取出一枚钢针,玉冰清也就越安全。   等玉冰清取出身上所有的钢针,东西南北四人还在交手,趁四人没有注意,玉冰清悄悄溜走了。   也不知东西南北又打斗了多久,这才注意到玉冰清不见了。   北道:“都怪你们两个混蛋,这下咱们回去不死也得扒层皮。”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西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妖怪捉回来。她就算取出了千本大人的钢针,可是身体也不会立刻恢复,咱们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将功补过。唉,等回来扒层皮就扒层皮吧,总比命丢了强。”   玉冰清暂时脱离虎口,但她知道现在她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所以玉冰清一直不敢停下。   玉冰清跑了半日,见那四人没有追来,刚要放宽心喘口气,林间东西南北四人跃出,将玉冰清给围住了。玉冰清心脏骤停,此刻她的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知她如果落入四人之手,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西舒了一口气,道:“看来,命保住了。”   东怒气冲冲,道:“你这妖怪,敢算计你爷爷,找死!”   “大火球术!”四人同时向玉冰清抛出火球,一来是打算重伤玉冰清免得她再耍什么花招,二来也是为了发泄四人被她戏弄的怒火。   “可恶!”玉冰清功亏一篑,心里是何其不甘,这四人此时施展的气术,就算是她全盛之时也不能轻易阻挡,此时玉冰清已然绝望。   正在玉冰清万念俱灰之时,千道明从天而降了。   千道明被白千本戏耍,生了一肚子闷气,只得原路返回,回来的时候,千道明正碰上了逃亡的玉冰清。   千道明心道:“上天眷顾,白千本你白费了那么多功夫算计我了。”   “回钩金划!”   千道明铁剑环画,剑光一闪,四个大火球瞬间爆裂,东南西北也被剑气所伤。   东道:“可恶,他的金之气竟然胜的过我们四人的火之气,还有没有天理?”   北道:“品质超越属性。你别忘了千本大人也是用金之气的。面对大人,就是有四十个我们,又有什么用呐?”   千道明出其不意,确实占了突袭之利,但千道明的气的品质的确比四人要强。千道明不愧是千家三爷。 第五十一章 昔日故人   卫道城千家门前,有客来访。   千家的管家赵伯谦打开大门,只见来人鹤发童颜,气度不凡,赵伯谦不识得此人,拱手问礼,“敢问老先生何人,到千府有何贵干呐?”   那老先生拱手回礼,道:“在下柳籍,来寻我的徒儿千岭岩,不知道他在家吗?”   赵伯谦警惕起来,千岭岩已经有两三年没有音讯,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这老先生忽然出现,自称是千岭岩的师父,不知道他有什么图谋。   赵伯谦道:“敢问老先生是怎么和千岭岩少爷认识的?”   其实,赵伯谦很喜欢千岭岩这孩子,虽然有了千岭岩的音讯让赵伯谦心里一震,但是这究竟是真是假,他须得搞个明白。   看赵伯谦是在怀疑自己,柳籍寻思,岩儿已经给家里来过书信了,他们怎么会不知情呐?   正在柳籍寻思的时候,千家又出来一个人。   “赵伯,干嘛呐,家里来客人了?”来人正是千岭岩的母亲杨依。   “夫人,”赵伯谦轻声道,“此人自称是千岭岩少爷的师父,我不知真假,正在问话呐。”   杨依虽然已近中年,但是仍具昔日青春英气之风采,只是近几年,她日夜思念亲儿,思伤成疾,气色有些不好。   柳籍一眼就认出了千岭岩的母亲杨依,他身体微颤,跪倒在地,道:“柳籍,跪谢昔日杨夫人活命之恩。”   杨依是知道柳籍的,也知道他是自己孩儿的师父。千岭岩的信是写给杨依的,而关于千岭岩的消息,杨依谁都没有告诉。因为千岭岩当时正在学习气诀,几乎进入忘我的境界,她怕千岭岩的朋友知道千岭岩的消息去打扰他,坏了千岭岩的事,就连她自己,无论多么想念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有去找千岭岩的打算。因此在这两三年间,卫道城便绝了千岭岩的音讯。   杨依急忙扶柳籍起身,道:“柳大哥,都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走,到我屋里喝杯茶。”   杨依带柳籍去喝茶了。柳籍的身份得到证实,说明千岭岩的病已经好了,赵伯谦也替千岭岩感到高兴。   柳籍坐下喝茶的时候,发现千岭岩并不在,再联系杨依的气色,柳籍疑惑难道岩儿没回家?可是他明明比我先动身啊。   柳籍问道:“杨夫人,岩儿他没回家吗?”   杨依有些心惊,道:“没有。怎么了?”   “前几日岩儿已经启程回家了,按理来说,今日应该到家了呀。可能是岩儿他贪玩儿,路上耽搁了吧。”   听到千岭岩回家的消息,杨依很激动,连脸上的气血也旺盛了一些,只不过千岭岩迟迟不归,杨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夫人,急也没有用。我想过几天,岩儿就回来了。”   就在这时,千岭岩等不及叫门,从外面翻墙进来了。千岭岩进了杨依的屋子,喊道:“娘,我回来了。”   尽管千岭岩的模样气质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但是他们母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感应是不会错的。   杨依颤声道:“岩儿,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娘。”千岭岩看到师父柳籍也在,道,“师父,你怎么也在?”   柳籍森严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又疯玩去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想你?”   听了师父的话,千岭岩才意识到母亲的气色确实不太好,千岭岩道:“娘,岩儿错了。”   杨依笑道:“你这孩子,娘没事。倒是你,在外学艺,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啊,师傅很照顾我的。”   杨依道:“柳大哥,岩儿的事让你多费心了。”   “杨夫人,客气了。”   “对了,师父。你怎么会来卫道城呐?”千岭岩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柳籍道:“你走了之后,我整理你留下的冰火诀手稿,发现了些问题。”   “你这冰火诀,虽然是能同时修炼冰火两气,但你天生是火炎之心,无论你怎么样平衡冰火之气,火之气总是占据上风。现在你刚开始修炼,这种偏向可能还不明显,可等到你发觉的时候,恐怕为时已晚。到时候阴阳失调,不说你气的修炼难有寸进,恐怕你的身体也会受到损伤。”   杨依听到自己的孩子修炼的气诀有隐患,急切的问道:“柳大哥,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而当事人千岭岩反倒不着急,不光不急,他还在一旁嘻嘻傻笑。   杨依有些着恼,道:“你这傻孩子,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笑什么?”   “娘,这怎么不是好事?我师父他学贯古今,肯定有好办法,包你儿子平安无事,这怎么不是好事呐?”   柳籍道:“你小子不用给我戴高帽。办法我是有,不过,你得遭点儿罪。”   “你天生是火性体质,要想平衡冰火,要对你进行体质改造。”   “师父…”千岭岩有些肝颤,“你不会要给我开刀吧?”   “开刀倒是不用。”   千岭岩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瞧你那怂样儿。”柳籍接着说道,“开刀是免了。不过,你得出趟远门儿。你们母子才刚团聚,我来的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啊。”   “柳大哥说的哪里话,您这不是也是为了岩儿好嘛。”   柳籍道:“岩儿,你要想平衡冰火之气,就必须到极寒雪域的极寒泉水之中,用极寒泉水淬炼经脉,改变体质。不过,这极寒泉水寒气霸道的很,我得去给你配些药,让你能够抵御寒气。等我配好药,你要尽快启程,不然时间久了,我怕影响药效。”   “徒儿,谢过师父。”   “不用谢了,趁这段时间,你们母子好好说说话吧。”柳籍雷厉风行,说完话,立刻出门去了。   杨依抚摸千岭岩的脸庞,道:“岩儿,你出去看看你的朋友们吧,娘得给你准备一些抗寒的衣物。”   “娘,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还用得着劳烦您吗?”   “让下人去干,我不放心。再说,你的那些朋友也很在意你呀。唉,你不知道,徐飒一直觉得是他害了你,好好的孩子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怎么害我了?徐立风这小子脑子就是有毛病。”对于徐飒的情况,千岭岩既担忧,又因为他不知道给自己省心而气恼。   “你忘了?黄莺父亲的死,徐飒的爷爷是有责任的。你和徐飒走的太近,我想这也是黄莺她娘不愿意你们在一块儿的原因吧。”   “徐立风这混蛋,该他敏感的时候,他比谁都迟钝。该他迟钝的时候,敏感的我都觉得骇人。他是真会给我添麻烦。娘,既然这样,那我先去看看他。”   “不用了。徐飒他爹和他爷爷怕他继续这样下去,就真废了,于是他被他家里人不知道给带哪里去了。”   “这臭小子,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不知道能否再和徐飒相见,千岭岩眼眶中泪水闪动。   “好了。除了徐飒,你还有别的朋友不是吗?他们也很关心你的。你们都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变化,你要有心理准备,去吧。”   “哦。”千岭岩还是翻墙出去的,虽然出门他不着急,但他的龙驹还在墙外呐。千岭岩有些疑惑,母亲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缘千玉的奶奶交代自己给缘千玉带一只芦花鸡,千岭岩决定先去看看缘千玉。   千岭岩让龙驹自己出城去觅些草吃,自己则拎着鸡去找缘千玉。   六月的天变幻莫测。千岭岩走在街道上,刚才还晴空万里,忽的飘来一片乌云,雷声大做,大雨滂沱。   千岭岩没带伞,急忙在街上找了个屋檐避雨,在一看手里拎的芦花鸡已经变落汤鸡了。   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千岭岩左顾右盼,找着一家面馆,虽说现在吃午饭太早了,但也算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干,顺便也躲躲雨。   千岭岩进了面馆,面馆儿的主人是个老婆婆,老婆婆见千岭岩进了店门道:“小伙子,门旁有毛巾,先擦擦,别着了凉。”   “诶,谢谢婆婆。”千岭岩道。   这时候店里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位姑娘,看来也是避雨的。   得来全不费工夫,来人正是千岭岩要去找的缘千玉。   缘千玉从卫道书院出来,刚要回家去,结果大雨不招呼声就下起来了,和千岭岩的想法一样,缘千玉也进了这面馆里。   千岭岩一眼就认出了缘千玉,还是一如既往忽闪的瑞凤眼,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和以往不同的是,她长大了,身材更高挑了。   “哇!”缘千玉看到了千岭岩,“芦花鸡!”   千岭岩心说你怎么光看到鸡了,没看到我啊。   千岭岩清咳一声,来引起缘千玉的注意。   “这是你的鸡?”缘千玉问千岭岩道。   看来缘千玉没有认出自己来,千岭岩道:“先不说鸡的事,你先看看我是谁。”   缘千玉看了千岭岩一会儿,道:“看你是有些眼熟。不过,这都不重要。还是先说鸡的事,这鸡多少钱,你快开个价儿,我买了。”   千岭岩苦笑道:“看来,我没有芦花鸡好辨认啊。千玉,我是岭岩呀。”   缘千玉在一旁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惊呆了还是不敢相信。   “千玉,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家面馆儿里,那时候外面也是下着雨,我们一起吃的热汤面。”   “真的是你…”缘千玉满怀激动,冲上去抱住了千岭岩,目中闪烁,道:“我还以为你已经…”   “我的病好了。不过,你能不能先松松手儿,你看看我刚把身上的雨水擦干净,你这一抱,得,我刚才都白忙活了。”千岭岩玩笑道。   “去你的,讨厌。”缘千玉一把夺过千岭岩手里的毛巾,擦身上的雨水。   “你看看你,一进来光看见芦花鸡了。也不知道先擦洗擦洗,着了凉可怎么办?”千岭岩道。   “嘿嘿,嘴馋了。”   千岭岩心说,这也怪不得你,谁让你有一半狐族的血脉呐?   “这只鸡就是你奶奶让我带给你的,看把你馋的。”   “我奶奶?还是她最疼我。”   千岭岩道:“好了,别站着了。找地方坐,我请你吃面。”   二人挑了张桌子坐下,千岭岩问道:“我走了之后,你和心红姐怎么样?”   “岭岩,现在可不能叫心红姐了。你走之后不久,我们俩一起来了卫道城。心红她一心要做卫道城的媳妇,现在和你四叔关系亲密的很呐。要是他们俩真成了亲,按辈分,你还该叫她婶娘呐。”   听完,千岭岩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那是什么主儿啊?别人是坐怀不乱,他是不坐怀也乱的主儿啊,别人见了他跑还来不及,这萧心红倒好,自己往上送。   可千道义毕竟是千岭岩的四叔,千岭岩还能说什么?   “好吧,也算是心红姐…呃,也算是心红做了件好事,替我们千家除了这一害。”   “得了吧。你四叔花着呐,我看心红也管不住他。”   “他们大人的事,咱们就被掺和了,说点儿别的吧。”   “大人?你四叔也算大人!他是叔叔的辈分,侄子的年纪,整天就知道瞎玩儿。”   “毕竟是长辈嘛。”千岭岩道,“不说他了,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我们的小组还好吧。”   千岭岩在卫道书院时,曾经为了做课题方便,成立了一个小组,而小组的成员都是千岭岩的好朋友,千岭岩也借着机会,问问缘千玉他的朋友们,都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这队长一走,小组差不多就散了。”   “不至于吧,我走了,你们不还有六个人嘛。”   “你一走,徐飒课题也不做了,成天面壁思过,说是害苦了你。真不知道,他怎么害苦你的。”   “他神经病,你不用管他。可就算没有徐飒,你们还有五个人啊。”   “五个人,很多吗?”缘千玉问道。   “三人成众,五个人算是大众了吧。”千岭岩诡辩道。   缘千玉懒得和千岭岩卖弄口舌,道:“那你一走,队长谁来做不也是个问题吗?雷川,哦,他现在改名了,叫雷鸣。”   “啊,我知道。他们雷家最强之人的名号,就是雷鸣。”千岭岩震惊不已,雷川比千岭岩还要小半岁,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雷家的第一人了。   “不错。雷川自傲,以为应该由他来担任队长。而你哥哥常维其认为雷川没有大局意识,空有武力,应该由他来担任队长。而曲悦师姐,却说…”   “她说什么?”千岭岩问道。   缘千玉似乎下了老大的决心,道:“她说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本着对你负责的原则,队长应该由她担任,别人干她不放心。”   “我去。”千岭岩感觉被雷了,道:“师姐,真是条汉子!什么话也敢往外崩。”   “可不是,我们都以为你们真的有什么呐。”   “你不知道,师姐的国文课不好,用词不当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猜她不是想说‘红颜知己’,而是想说‘生死兄弟’。”   “你这么调侃师姐,要是让她知道了,她非揍死你不可。”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先不说这个了,最后是谁做了队长啊。”   “你的‘红颜知己’呗。她是女孩子,拳头又硬,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再争。”   “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师姐是女孩子。”   “少胡说,你不知道,师姐现在很伟岸啊。”   千岭岩笑道,“真的吗?”不自觉的,千岭岩在缘千玉胸前扫了一眼。   缘千玉有些羞怒,道:“臭流氓,你往哪儿看呐?我看你比你四叔也强不到哪儿去。”   “不好意思,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我的错,但是责任在你,因为是你把话题扯过来的。”   “懒得和你犟嘴。”   “你们过得都还好吧?”   “我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上进心,成天混日子,就是有时候千道明那家伙逼的紧了,就多学点儿东西,真不知道他瞎费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亲爹呐。”   千岭岩心说,他还真是你亲爹,不过你不知道。   “子语,也还是老样子。一直勤奋练功,做事一丝不苟。一直暗恋师姐,不敢吭声,我看着都替他着急。”   “至于师姐,刚才也说了,除了伟岸了,也还是老样子。”说到这儿,想起千岭岩刚才的无礼举动,缘千玉狠狠的瞪了千岭岩一眼。   “不过,雷鸣倒是有些变化。他最近和江艺走的很近。”   江艺是卫道城七大家江家的大小姐,自持天分、容貌远超常人,十分傲慢,简直和千岭岩的亲堂姐千岭雪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千岭岩不敢相信,雷鸣和江艺两个如此自傲的人怎么会走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都是高傲之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千岭岩冥思苦想,仍是十分不解。   “可能正是因为高傲吧。他们二人走的近,与其说是互相欣赏,不如说是为了相互满足自己的高傲。”   “俩神经病,真是服了。”   “自从他们二人走的近了,雷鸣就很少了很多和我们组里的人做课题的机会,不过,有时候江艺会加入进来,和我们组一起做课题。刚开始,她还不情愿,可是等见识了我们组里人的厉害,她还是很乐意和我们合作的。”   “算她江艺有点儿眼光,不至于眼界高的连人也看不见了。好了,说说我哥哥吧,维其怎么样?”   “他…”缘千玉吞吞吐吐地说道:“维其,他和你姐姐千岭雪走的很近。他已经离开我们组,加入千组了。”   “什么?”千岭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转念千岭岩就释怀了,常维其现在是千家的人,千岭岩不在,他加入千组也在情理之中。   “岭岩,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惊讶。”   “哦。好了,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这两年多,你过得怎么样?”   “我呀…”   千岭岩只把自己怎么遇到师父柳籍,和他怎么得救的事情大体一说,别的都被千岭岩隐去了,尤其是自己还有缘千玉的身世,千岭岩是肯定不能说的。   “真是多亏你师父了。”缘千玉道,“对了,岭岩。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千岭岩道:“长远的打算,我还没有。不过,最近我得出趟远门儿。”   “刚来,就要走?”缘千玉问道。   “有点儿事儿,挺急的。”千岭岩道。   “你有什么事?”缘千玉轻声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千岭岩道:“你又想逃课?这次,我可真不能带你,我劝你还是用功点儿吧,不然让千道明老师知道了,他可不能轻易饶了你。”   知道了缘千玉是三叔千道明的女儿,千岭岩就不敢私自把缘千玉带出去了,尤其还是极寒雪域那么远的地方。若是让千道明知道千岭岩拐走了他的女儿,千道明真的会一剑劈了千岭岩的。   “哼,小气!”   千岭岩心说,我不是小气,我是惜命啊。   “我去的地方不好玩儿,你跟着也没意思。”千岭岩解释道。   缘千玉嘟嘟囔囔的说道,“好玩儿不好玩儿的,谁在乎?”   “你说什么?”缘千玉声音太小,千岭岩没有听清。   “我说,你回卫道城不是没有打算吗?我给你做个打算。”   千岭岩有些兴趣,问道:“什么打算?”   “你,追我吧。”   “呃...这事儿我得问问我娘。”   “喜欢我就喜欢我呗,还老拿你娘打掩护。我跟你说,我很难追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知道了。”千岭岩笑道,“雨停了,鸡我也送到了,我该回家了。”   “我也该回家,准备准备,把芦花鸡给炖了。”   大雨初歇,空气清凉,街上空无一人。二人出了面馆,在街道上背道而行。缘千玉走了两步,转过身来,向千岭岩喊道:“岭岩,你早些回来,我等你来追我。”   千岭岩重病离家的时候,缘千玉相伴同行,自那时起,二人的关系也有些模糊起来。   千岭岩转过头来,看着缘千玉,道:“啊!” 第五十二章 雪域之行(一)   和缘千玉分开回到千府,千岭岩心想,我若是说明身份,家里人肯定盘问过来盘问过去,肯定耽误我去极寒雪域的行程,干脆我悄悄来,也悄悄走吧。   想清楚明白,千岭岩又是翻墙进了家里的院子,打算告别娘和师父,就偷偷离开。   柳籍早准备好了千岭岩要用的药,不过千岭岩迟迟未归,他现在正在和杨依喝茶聊天儿。   “娘,师父,我回来了。”   “回来了,没被雨淋着吧。”杨依道。   “娘,没事儿,我跑的快。”千岭岩说这话,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泡菜坛子,这坛子不大不小,正好千岭岩能抱在怀里。   千岭岩道:“娘,你最近在泡菜吗?搁哪买的泡菜坛子?”   杨依捂嘴轻笑,柳籍咳了声,道:“岩儿,这是师父给你准备的药膏。”   千岭岩眼睛瞪圆,道:“师父,这…这未免也太铺张了吧。”   “你这次修行究竟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完成体质改造,我也不太清楚,因此药膏要备的多些,这叫有备无患。另外,你记着这药膏要涂遍全身,它能使极寒泉水的寒气缓慢进入经脉,不然寒气暴烈,没有药膏的保护,早把你给冻死了。”   “还有,这个你拿着。”柳籍从一旁拿出一个竹筒,这竹筒有三尺长,碗口粗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师父,这又是?”   “这里面是沸血丹。纵使有为师的药膏保护,那极寒泉水的寒气未必就伤不了你。这时候,沸血丹就能助你一臂之力。记住,在你每次要下泉水的时候,吃一枚沸血丹,他能让你身体的每一丝血肉都充满活力,自行释放热量,来保证你能抵御严寒。服用沸血丹后,你的体能会被极大的消耗,因此为师建议你提前准备好充足的食物。”   “师父,您费心了。”千岭岩心说,要是您给我的沸血丹能吃,这么大的一竹筒,我连食物都不用准备了。   杨依也把给千岭岩准备的棉衣棉鞋拿了出来,而这棉衣棉鞋随便准备上两件,看着也有不少东西。包袱放在桌子上,就像个小山丘似的。   “岩儿,事不宜迟,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赶紧备好了,就出发吧。”   杨依走近千岭岩,仔细端详她的儿子。现在千岭岩已经比杨依高了,肩膀也比母亲的要宽阔许多,他再也不是那个母亲能够一把搂在怀里的小孩子了。   “岩儿,早去早回。”   “哎,娘,师父你们多保重,岩儿走了。”   道别娘亲和师父,千岭岩出了家门,只是杨依和柳籍给千岭岩准备的东西太多,让千岭岩看起来很滑稽。他腰里挎着个三尺长的竹筒子,大夏天的背着个山丘似的包袱,最好笑,千岭岩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泡菜坛子。走在街上,谁看着千岭岩也乐呵。   千岭岩很尴尬,赶忙加快脚步,出了卫道城。在城外,千岭岩吹了个口哨,就把在吃草的龙驹给招了来了,千岭岩骑上龙驹,把东西安置好,快马加鞭的往极寒雪域去了。   赤焰火龙驹日行千里,几日之内,千岭岩便到了极寒雪域的外围。即使是外围,这里也是寒风凛凛,千岭岩赶忙换上了母亲准备的棉衣棉鞋。   雪域中心常年风雪不停,龙驹不宜深入。千岭岩道:“好伙计,你在这外围等着我。我这一去,短则个把月,长则小半年,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把自己饿瘦了。等我回来,咱们回卫道城,我帮你把岭泠家里的小贝给拿下了,你说好不好。”   赤焰火龙驹极通人性,他兴奋的一扬马头,一声长嘶。   千岭岩道:“看把你高兴的。我走了。”   千岭岩顶着狂风,走入了极寒雪域,火龙驹默默注视,直至千岭岩消失在视线之中。   越往极寒雪域的深处,风愈狂,雪愈烈,棉衣的作用毕竟有限,千岭岩只得调动火之气在体内流转,以维持体温。可是这样,千岭岩的体力消耗也就更多,每走几个时辰,千岭岩就要歇一次。而且雪域深处,积雪太深,千岭岩一踩,整条腿都差点儿陷进去。千岭岩心说,早知道就带个狗拉雪橇,照这么下去,可就把我给折腾死了。   走了一日夜,千岭岩没有见到任何有生命存在的迹象。听柳籍说,极寒雪域虽然常年冰雪封天,但是大自然奇妙无穷,在这雪域里还有许多能够长久存活的生灵。这说明千岭岩还没有到极寒雪域的中心,也就是说千岭岩离极寒泉水还远的很。   千岭岩埋着头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千岭岩觉得累了,坐在雪地上,倚着身旁的一棵树休息。千岭岩一激灵,这里有树,说明千岭岩已经离极寒雪域的中心不远了。   千岭岩一抬头,只见远处零零星星的有许多树,越往远处看,树就越多。千岭岩精神大震,也不休息了。千岭岩手臂凝结冰刃,用螳螂臂斩切割树木,做出一副雪橇,这样千岭岩赶路的速度大大提高了。   千岭岩乘着雪橇飞跃在雪域里,千岭岩赶了半个时辰的路,四周已经全是树木了。   听师父柳籍说,极寒泉水就在极寒雪域的雪域峰峰顶上。而极寒雪域里就只有雪域峰这一座山峰,因此千岭岩隔得老远,就发现了目的地。   千岭岩到了雪域峰山脚下,看着雪域峰高耸入云,千岭岩头都大了。   千岭岩做了个柴架背在背上,一边儿爬山,一边儿砍柴,终于到了峰顶。   雪域峰上,极寒泉十分显眼。这泉水规模不算大,也就三十尺见方,看到泉水,千岭岩忘记了登山的疲惫,一路小跑,到了泉水旁边。   千岭岩跑到泉水旁,刚要兴奋的欢呼几声,却看见在泉水一旁侧卧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不着衣履,只在胸前和私处缠着几块真丝纱衣。纱是好纱,不经手摸,也知道这纱若是紧手而握,也必会顺手而滑。而千岭岩最佩服却是织匠的手艺,不只是何方高人竟能把丝衣织的薄如蝉翼。不知这女子把纱衣缠了几层,千岭岩离着大老远,硬是隔着纱衣看到了女子胸前的一颗痣。   那女子侧卧在雪地上,她的皮肤与地上的白雪相比竟然还要白上三分,她睫毛微翘,鼻唇精致,十分典雅。只是她双目禁闭,一动不动,看她鼻息若隐若无,应该是失去了知觉。   千岭岩心说,大冷天儿的穿成这样在雪地里,不给你冻晕了,简直没天理。   千岭岩急忙把身上的棉大衣脱下来,大衣一脱,寒风就像要吹到千岭岩的骨头里一样。千岭岩打了个冷噤,极致的寒冷让刚才千岭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扫而空。   千岭岩把棉衣披在那陌生女子身上,结果在披的时候,千岭岩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女子裸露的肩膀。千岭岩手指一阵刺痛,千岭岩赶忙把手缩了回来,低头一看,千岭岩的手指已经给冻伤了。   千岭岩吃了亏,加了小心。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棉衣把女子裹好,千岭岩环视四周,看到就在不远处有一个山洞。   抱着陌生女子进了山洞,千岭岩在山洞里扫视一周,发现在一个角落整齐堆叠着几件白狐裘衣,这应该就是那陌生女子的衣物。   千岭岩用冰之气凝出坚冰,把洞穴的入口封住,防止寒风吹进洞来。寒气已经侵入女子的身体,千岭岩的棉衣于她有害无益,因为棉衣只有保温的作用,却不具制暖的功效,棉衣披在女子身上,只会让她体内的寒气更难排出体外。   千岭岩取下裹在女子身上的棉衣,让女子身子平躺,平行的紧挨着山洞的墙壁。通常来说,地上凉,尤其是在这雪域峰上,地上的岩石比寒冰还要冰冷好几倍。可是,这女子的体温比地上的岩石温度只低不高,所以千岭岩把她放地上,让她赶紧靠着石头暖和暖和。   千岭岩取回了自己的棉衣,刚要顺手披在身上,结果却发现棉衣的里子已经因为包裹女子而被冻碎了。看着棉衣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千岭岩知道那是自己的母亲亲自给他改的衣服。   不得不说,女子身上那纱衣质量真好,竟然没给冻个稀巴烂。   女子平躺在地上,左侧是洞穴的墙壁,右侧一步远的地方,与她身体平行的,从她脚下一尺远到她头顶一尺远,千岭岩都码放了柴禾。   千岭岩点燃了柴堆,这样女子从头到脚都能得到热量。而且火焰的热光照到女子左侧的墙壁上会被反射回来,这样她就会得到更多的热量。   只是女子体内寒气厉害,千岭岩已经领教过,仅凭燃起柴堆,恐怕救不了女子的性命。   柳籍给千岭岩备了药膏和丹药,千岭岩心想药膏能阻碍寒气进入经脉,那么同样的道理,它也会阻碍经脉里的寒气排出体外,所以要想救这姑娘,还得看沸血丹的。   千岭岩拔开竹筒的塞子,倒出一枚沸血丹。别的丹药大多是枣核大小,再大一点儿有寻常珍珠大小,可柳籍给的沸血丹有鱼丸那么大。千岭岩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姑娘的嗓子眼儿有这么大么?”   千岭岩用冰之气做出冰杵、冰臼,把沸血丹捣碎,然后加入少量的水,把沸血丹做成药泥。千岭岩用冰汤匙把沸血丹的药泥送进女子的嘴里,为了避免在触碰女子时被再一次被冻伤,千岭岩调动体内的火之气来保护自己。   火光照在女子身上,透映出血色的红润,更让她显得动人。千岭岩在一旁,既要随时添柴,保持火势,又要防止火势蔓延烧到了女子,所以一刻也不敢懈怠。至于女子能否醒来,就要看天意了。   燃烧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千岭岩每隔一会儿就要察看一下女子的体温,女子的身体依旧冰冷,但不似之前一经触摸,千岭岩就会被冻伤,这说明千岭岩之前的努力起了作用。   洞穴里,火光跳动,照耀在千岭岩身上。千岭岩身上暖和,就觉得有些倦意。而且对女子长时间的看护,也让千岭岩身心俱疲,千岭岩迷迷糊糊的,打算在岩壁上靠一会儿,结果这么一靠,千岭岩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千岭岩醒过来,发现柴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千岭岩懊悔不已,叫道:“遭了,遭了。”   “什么遭了?”洞穴里响起了清脆的女子之音。   千岭岩寻着声音看去,那陌生女子已经穿好了衣服,端坐在石头上,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活了过来。说她活了过来,不仅仅是说她有了生命体征,在她昏迷的时候,千岭岩没能看到她的双眸,她一动不动更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而现在她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了狂野和灵性,她不再是一幅画卷,而是鲜活的生命。   千岭岩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陌生的女子,她穿的是连衣裙袄,在裙摆、袖口领口有雪白的狐毛。她没穿鞋子,裙摆到大腿根儿,大长胳膊大长腿,都露在外面,换句话说,比起刚才她身上并没有多遮盖多少。   “你没事了?”千岭岩问道。   “是你救了我?”女子问道。   “哈哈。”救人一命,尤其是救了美人一命,是十分让千岭岩开心的,“姑娘,你不必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谁说要谢你了?”女子道,“你亵渎本公主,本公主要你的命。不过,念在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在你临死前,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啊?”千岭岩道:“我怎么亵渎你了?”   “首先,你应该称呼我‘公主殿下’而不是‘你’,你如此不敬是亵渎王权,不过,我谅你这山野小妖也不懂礼数,我也不责怪你了。可你不经本公主首肯,偷偷来到雪域峰极寒泉,亵渎了我们极寒雪域妖族的圣地,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啊?”   听这女子的话,她显然是妖族之人,千岭岩心说没成想这么好看的个姑娘,竟然是妖族之人,而且还是个什么公主。   在没有确定这女妖是否伤害过人族之前,千岭岩不会伤及无辜。千岭岩答道:“我是外域来的,不知道你们的规矩,所谓不知者不罪。再说,我是外人,也不用守你们极寒雪域的规矩吧?”   “外域?那你说,你从哪里来的?”   “从日照森林来。”千岭岩来极寒雪域的时候,正好是穿过日照森林过来的,他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那你到我们雪域峰上干什么?”   “修行啊。”   女子思量了片刻,道:“我管你是干什么来的,你好好想想你的临终遗言吧。”   千岭岩急了,道:“你讲不讲理啊,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怎么还要杀我?”   “非得我把话说清楚吗?”女子有些气恼,“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可没穿这么多。”   “你现在穿的也不必之前多多少啊。”千岭岩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女子给噎死,“再说,你身上穿的少,又不是我给你脱成那样儿的。”   “那在我昏迷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我给你提个醒,你的药丸比丸子还大,你是怎么给我喂药的呐?你这登徒子嚼的还挺碎。”   用完冰杵、冰臼,千岭岩就让其重新化作气融于天地间了。女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嘴里有药渣,翻看了千岭岩的行李之后,女子误以为千岭岩是自己把药丸嚼碎了,再喂给她。   “你翻我的行李?亏你还是个公主。”   翻看别人的行李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女子有些尴尬,道:“你少转移话题。”   “什么嚼的挺碎,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千岭岩把自己怎么给女子喂的药一五一十的说明,为了显摆,千岭岩还顺手凝出一件冰杵。   千岭岩用了冰之气,露出人族的气息,女子叫喊道:“你是人类!”   千岭岩道:“瞧你惊的,我也没说过我不是人类啊。”   “既然,这样那你更得死了。”女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千岭岩生吃喽,不知道她和人族有什么样的仇恨,以至于让她知道了千岭岩是人族之后,她的面目也变得狰狞,也不在似之前那样的美丽。   “其实,我不是普通的人类。”千岭岩缓缓说道:“我是人族的斩妖士。我能感觉到你对人族的仇恨,今天死的人是你不是我。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一颗好丹药。”   女子五指伸出利爪,猛的冲过来。这个女子静止的时候和普通的女子无异,但在她行动时,你能清楚的体会到她身上的野性和力量。   洞穴空间狭小,很默契的,二人都没有施展气术。   千岭岩侧闪后退,避过女子的一抓,“比拳法,小爷还真没怕过谁。”悄悄的千岭岩补了一句,“除了我姥爷。”   女子紧追不舍,右爪袭来。千岭岩右臂有如鹰爪蛇身,使出毒蛇缠身,缠住了女子右臂。女子右臂被擒,左手化拳击向千岭岩面门。而千岭岩左手张开早就等着它来,女子一拳打来,被千岭岩左手截住。千岭岩右手缠住女子右臂,左手握住女子左拳。千岭岩往前一步,二人面面相觑,就差鼻尖儿碰着鼻尖儿了。千岭岩一昂头,又狠狠落下,二人天灵盖儿一相撞,千岭岩也松开了手,噔噔蹬蹬,女子后退了好几步。   二人的额头都留下了红印儿,女子吃了亏,怒道:“你这也算拳法?根本就是无赖泼皮打架的法子。”   “头发长见识短。这乃是我家祖传拳法兽形拳中的一招,名为仙鹤擒蛇,怎么会是泼皮无赖打架的法子?本来这一招,我的额头是要撞到你鼻子上的,不过我看你生的这么俊俏,而且又是女子,想来你必然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说到底,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族群。我也不必,要你塌着鼻子去另一个世界。只是,我需多费些功夫罢了。”   “哼!”女子道,“刚才只不过是我大意了,你受死吧。”   “砰!”女子借力于地,向千岭岩冲了过来,用力之猛,女子足下的岩石都碎裂了。   女子来的太快,出拳又猛,千岭岩交叉双臂,抵挡来拳。   女子一拳打在千岭岩交叠的双臂上,千岭岩被击退数步。千岭岩在后退的时候,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千岭岩调动活之气,修复自己手臂。   “妖怪,小看你了。”千岭岩收起轻视知心,道:“不过,你也别把我千岭岩当软柿子。”   千岭岩调整心态,准备下一轮二人的交锋。   “千岭岩?”女子神情语态有些激动,“你还记得我吗?” 第五十三章 雪域之行(二)   看女子的表情,她好似认识自己,千岭岩眉头紧皱,道:“你耍什么花招?”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女子道:“昔日日照森林的银娜你还能记起来吗,我们曾经交换了姓名。”   “银娜?”千岭岩是记得银娜的。昔日,在日照森林,他们二人被恶人吴有道逼入绝境。虽然二人互相不认识,不信任,但是为了活命二人只能联手对付吴有道。二人打败了吴有道,银娜却受了重伤,千岭岩算是感激银娜相助之恩,便一路护送她离开日照森林。就是在二人分别之际,二人告知了对方自己的姓名。只不过,当时银娜一直是冰原狼形态,现在她化作人形,千岭岩自然就认不出来了。   “千岭岩,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杀你?”   “如果,我不是千岭岩,难道你就该杀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命!需要我和你讲讲农夫和蛇的故事吗?”千岭岩显然很气愤。   “不必。我对你们人类的文化很了解,我连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也知道。可惜,我是狼,而你不姓东郭。”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看不出来我很生气吗?”   “你生气?千岭岩,你把战争带到了极寒雪域,和那日在日照森林里,企图猎杀我的斩妖士有什么不同?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生气?”   “战争?什么战争?”千岭岩摸不着头脑。   “怎么,敢做不敢认吗?你来雪域,不是为了猎杀雪域的妖族吗?”   “是会猎杀些妖族,可这不是目的,目的是修行,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通过猎杀妖族来修行,和专程来猎杀有什么区别吗?”   “猎杀妖族,是因为你们这里的妖族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他们冷不丁的跳出来,我刚好肚子饿了,打打牙祭也没什么吧。别忘了,你们冰原狼也是吃肉的。顺便问一句,你猎杀的妖族,不必我少吧?”   看千岭岩表情不似作伪,银娜放下和千岭岩交手的架势,道:“你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什么人?”千岭岩疑惑,道:“这次,我可是一个人来的。”   “真的吗?”银娜心里是愿意相信千岭岩的,不然她也不会发此疑问,而是直接动武了。   “当然。我千岭岩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骗你这姑娘家家的?”千岭岩大义凌然的说道。   “那我就相信你。”银娜语气缓和了,千岭岩也收起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当然得相信我了。我要是真想害你,干嘛还要费尽心思把你救活了?”千岭岩撇嘴,表示对银娜怀疑的不屑。   银娜思之有理,暗暗点头。   最开始银娜不知道千岭岩是人族的时候,虽然嘴上说要杀自己,但是却无丝毫想要杀人的样子,千岭岩心想,大概她是想吓唬一下自己,别让自己把银娜看光的事情给说出去。可是后来银娜得知自己是人族,态度大变,简直恨不得要生吃了自己。银娜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定然与她口中的那伙人有着必然的关系。   千岭岩道:“哎,刚才你说的那伙人,究竟是什么人?看起来,你很仇视他们啊。”   “仇视?”银娜冷笑道:“我恨不得剥它们的皮,抽他们的筋。那些人来极寒雪域也有几个年头了,他们四处捕捉雪域里血脉精纯的妖族,我们冰原狼一族身为雪域妖族之王,自然首当其冲。可恨,那些家伙本领高强,而且有备而来,前几日我的父亲就被他们捉走了,至今生死未卜。”   无论银娜表现的如何刚强狠厉,但当她谈及自己的父亲之时,千岭岩清楚的看到了银娜目中强忍的泪花。她是冰原之王,她是高高在上的冰原狼一族的公主,实际上,她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罢了。   “十多年前,你们人族的手就伸到了极寒雪域,当时我的母亲就死于你们人族之手。”银娜的冷笑里带着愁苦,继续说道,“现在,悲剧重演,你们又要让我失去父亲,你们人族究竟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啊!”   银娜的苦诉渐渐变为了嘶吼,仿佛是在质问千岭岩,与此同时,银娜的眼中的泪花也化为流水从脸颊滑落。   “对不起。”虽然事情不是千岭岩做的,但千岭岩还是道歉了。   泪水一旦失去控制,就犹如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银娜哭声不断,泪水不止,身子也摇摇欲坠。就在银娜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千岭岩冲过去扶住银娜,让她的额头伏在自己的肩头上。   有了依靠,银娜放松了身子,哭的更凶了。她母亲早逝,如今相依为命的父亲又生死不知。而最让银娜感到绝望的是,族里的长老们觊觎冰原狼王之位,不仅不出手救援银娜的父亲,反而逼迫银娜让位。此刻,四下只有千岭岩一人,银娜心里的委屈、仇恨、痛苦都卸下了枷锁,一股脑的都释放了出来。银娜在千岭岩怀里尽情的哭泣,因为情绪失控,银娜的右手利爪不自觉的伸出,嵌到了千岭岩的手臂里。   千岭岩的手臂鲜血直流,而千岭岩却似毫无感觉。   十多年前,让银娜失去母亲,就是昔日烁家所为。烁三平是烁家少主,而千岭岩是烁三平之子,或多或少,千岭岩觉着自己有愧于银娜。   也不知银娜哭了多久,千岭岩只觉得自己双腿站麻,左臂也因为流血过多而失去知觉了。   银娜哭声渐止,情绪渐复如常,她只觉右手指尖湿湿黏黏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待她一看,只见她的右手已被鲜血染红,而千岭岩左臂上多了五个窟窿。   “你...”银娜大惊,旋即冷静下来,从千岭岩的包袱里取出伤药给千岭岩敷上,给千岭岩包扎伤口,没有再言语一句。   千岭岩坐在洞内的一块石头上,方便银娜给自己包扎。千岭岩歪着头,静静看着给自己包扎伤口银娜,即使脸庞沾染泪渍,她还是依旧美艳。   “你怎么会晕倒在雪域峰上?”无言的氛围有些尴尬,千岭岩便打开话题,另外,这也正是千岭岩好奇的。   银娜低着头给千岭岩处理伤口,道:“我想到极寒泉里修炼,提升实力。不然,以我现在的实力,是绝对救不出我父亲的。我知道极寒泉的厉害,但却没有料到它竟然是这么厉害,我刚下水不久,不等修炼,寒气便已侵入我的经络。我自知身陷险境,拼尽力气出了泉水,却还是被体内肆虐的寒气给占据身体,失去了知觉。若不是你来,我恐怕就死在雪域峰上了。”   “哦。”千岭岩点点头。   “你为什么来雪域峰?”银娜问道。   “因为修炼气诀的关系,我也是到极寒泉里来修炼的。”   银娜笑笑摇头,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身为冰原狼,常年生活在这极寒之境,在极寒泉里也难以支持片刻,更何况你。”   千岭岩笑道:“没事啊,我有丹药和师父给的药膏,那丹药的奇效你刚才也试过了,对吧?”   “不管怎样,我劝你还是不要以身试险的好。”银娜还是对千岭岩带的药膏和丹药持怀疑态度。   “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试的,这和我修炼的气诀相关。再说,我相信我师父,他可是天下第一的医师。”   “哦?”银娜来了兴趣,道:“你真有这么厉害的师父?不会是吹牛吧?”   “我骗你干嘛,骗你也没钱赚。”千岭岩道。   “这么说的话,还有些意思。”银娜低头沉思片刻,对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你初来极寒雪域,对极寒泉水的事一无所知,贸然下水定然会有危险。不如这样,你先把药膏和丹药给我用一下试试,要是没有问题便罢了,若是有问题,大不了再麻烦你救我一次。”   听完银娜的话,千岭岩感动不已,不过只一瞬千岭岩便明白过来,千岭岩笑道:“好你个银娜,我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恩图报不说,现在又要来算计我的丹药。”   “哼,我堂堂的冰原狼公主,你以为我会贪图你的那点儿丹药吗?真是小人之心。”   千岭岩也不和银娜争辩,道:“既然是这样,那是我对不起您了,公主殿下。”   “好了,你少说废话,把你的药取出来,抓紧修炼吧。”   千岭岩却道:“沸血丹会消耗大量的体力,依我看咱们还是储备好食物。免得到时候没被泉水冻死,自己先饿死了。”   听千岭岩这么一说,银娜也确实觉得饿了,毕竟银娜已经吃了一颗沸血丹了。   “好,咱们先下山。”银娜道。   出了洞穴,千岭岩刚要打算按照自己上山的那条路线下山,却被银娜给拦住了。   银娜道:“跟我来。这儿有滑索。”   极寒泉是极寒雪域的圣地,为了方便下山,所以众妖族便修建了滑索,身为雪域霸主的银娜,自然知道滑索之所在。   有了滑索,下山自然方便百倍,只一会儿,千岭岩和银娜便下了山。   “说吧,想吃什么什么?”银娜问千岭岩道。   千岭岩笑笑,示意银娜自己无所谓。   极寒雪域是银娜的地盘,作为东道主的银娜自然对极寒雪域了如指掌,哪里有什么样的猎物,银娜自然知道的清楚。而千岭岩只需要跟着银娜就好了。   想当日在日照森林,银娜受了伤,捕猎不便,都是千岭岩替银娜代劳,而且千岭岩也会照顾银娜的口味,问她想要吃什么。   千岭岩对于食物倒不挑口儿。更何况,这一次千岭岩出门以修炼为主,所以只要能尽快捉到猎物就好了。   进入了狩猎区,千岭岩和银娜悉心捕猎,殊不知,在这片猎场他们也成为了猎人眼里的猎物。   千岭岩和银娜正小心翼翼的追寻着一只雪鹿的踪迹,四周风声阵阵,漫天雪舞,正是要预演一场狩猎的好戏。   追觅良久,千岭岩和银娜仍不见雪鹿的踪迹,二人对视,心里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正在二人对视之时,就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突然窜出来五个人,他们剑拔弩张,看来不是善者。   这五人有三男二女,年纪都不算长。其中一男子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余四人也就是十八九岁。这五人早在猎场,身着白衣趴地伏在雪地之上,一动不动静待猎物上门,这般伪装就是猎物走到他们跟前,也未必发现的了。   “趴了这么久,可算碰着个像样的了。”那五人中,一个精瘦的男子说道。   看架势,这五人就是来猎捕雪域妖族之人,银娜的父亲便是被他们身后的势力所擒。先不提这五人敢在雪域猎妖,有多大的勇气,就但说这一连数日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也需极大的耐心毅力,千岭岩知道这五人必不是弱手。   被人埋伏,千岭岩心气不顺,道:“小爷出门打猎,碰到猎物自然欢喜。只可惜小爷不吃狗肉,你们速速离去吧。”   那精瘦男子闻言大怒,道:“你小子找死。”   这男子刚要动手,却被那年纪较长的男子给拦住了,那男子道:“等等。在动手之前,咱们可得说个明白,若是这二妖被擒住,功劳算你们四人的,还是算我的?”极寒雪域少有人迹,自然而然那五人把千岭岩也当做妖族了。   千岭岩心说,看来这五人虽是一路,但心思不齐。那较年长的男子自己一帮,那一伙十八九岁的二男二女又是一帮,有趣,有趣。   千岭岩道:“哎,我看你们先别急着分功劳,还是先想想任务失败了该怎么推卸责任吧,告诉你,小爷可不是好惹的。”   对面五人默契的给了千岭岩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在他们眼中,千岭岩已经是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了。   那五人刚出来时,银娜心里既仇恨又害怕,可现在有千岭岩在一旁胡搅蛮缠,不知为何她心里觉得安然。   那五人没有理会千岭岩,千岭岩心说,既然你们不上道,小爷只好用拳头招呼了。   千岭岩暴起,冲向那精瘦男子,一拳挥出,那男子面露不屑,也不躲避,也是速出一拳,那男子一拳比千岭岩要快的多,千岭岩的拳还没到,那男子的拳已经打到了千岭岩的小腹。千岭岩被一拳打飞到银娜脚旁,也正是他们五人所围圈子的中心。在千岭岩落在雪地之时,强大的冲击力,激起了漫天雪花。   精瘦男子讽笑道:“怎么,没吃饭么?”   千岭岩捂着肚子,在雪地上哎呦哎呦的打滚儿。银娜暗惊,那精瘦男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而更令银娜不解的是,她曾经见识过千岭岩的拳法,就算千岭岩力道比不过男子,也绝不致一招落败啊。   千岭岩捂着肚子,满面痛苦的爬起身来,半跪在地,道:“好厉害!你们是什么人?”   精瘦男子沾沾自得,哈哈大笑道:“谅你这不入流的小妖,也不会知道我们烁家影队的名头。”   “东!”其中一女子呵斥道,“你给我住口!”   “烁家?”千岭岩站起身来,面部吃痛的表情也消失了,好像东刚才打到的人不是他一样。   若是比拳法,东根本不是千岭岩的对手,千岭岩的兽形拳已经达到由实转虚的层次。刚才的一拳,东虽然感觉打实了,其实早已被千岭岩转移了力道,等千岭岩落地的时候,千岭岩再把力道释放到雪地里,也因此在千岭岩倒地时,才激起雪花无数。这看似是东威猛无匹,实则不过是千岭岩为了麻痹敌人,套他们话而耍的一个花招罢了。   千岭岩从玉冰清口中得知,烁家确实有东、西、南、北四位影队成员,可按照玉冰清所述,这四人至少要有三四十岁年纪,而且都是男子,绝不会是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   “东西南北?”千岭岩面露疑惑,“可是年纪不对呀。”   东西南北四人面露惊讶,他们知道千岭岩口中的那四位正是他们的父亲,他们也正是继承了他们父辈的称谓和衣钵,唯一的区别是,西和北是女子。   刚才呵斥东的人正是西,隐隐之中四人以西为首。   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等父辈的代号?”   不等千岭岩答话,对方那较为年长的男子开了腔,“既然你们有话要说,你们就好好叙叙旧。这男的给你们四个,女的就让我代劳了吧。”   南讽刺道:“你倒是会挑。这女的乃是冰原狼王族,血脉精纯。而这男的名不见经传,怕是无名小妖,捉了回去也没什么功劳。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   来者五人果然是有备而来,竟然知晓银娜的身份。   男子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西道:“冰原狼一族威猛异常,我们若不联手,未必能稳操胜券。依我看,捉住了冰原狼咱们平分功劳,至于那男子,就当是个彩头,让给了我们吧。”   “哼,凭什么?”男子显然不情愿。   “你自己一人就占了一半功劳,可我们却是四个人。不管多大的功劳,四个人一分,也剩不了多少,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呐?”西道。   那男子嘿嘿一笑,道:“分功劳,凭的是个人本事,而不是人多人少。”   东性子急,和他爹如出一辙,喝道:“黄青树,你可别太过分了。”想来,黄青树就是那年长男子的名号。   “过不过分,谁的手段高,谁说了才算。”黄青树道。   闻言,东、南和北都有怒意,唯独西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这西的道行可深得很哩。   西一脸冷淡,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看谁能活捉这冰原狼。烁家影队东西南北至今还没有怕过谁呐。”   黄青树哈哈大笑,道:“好!有志气。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几个晚辈先动手,免得你们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冰原狼一族凶悍无匹,更何况银娜还是王族。在不知银娜本事究竟如何的情况下,贸然动手恐怕要吃大亏,黄青树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让四人先于自己动手。   南心思细腻,早就看破机关,讽刺道:“你是先让我们消耗冰原狼的体力,然后伺机出手吧?你以为我们会上你的当吗?”   一经点破,众人皆觉这黄青树算计太深,东更是破口大骂。   西依旧面色如常,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西开口道:“这个当,我们还就上了。有些人,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好。”   黄青树被南拆穿本就有些难堪了,又加上西的冷嘲热讽,黄青树的脸色已经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而西也不是盲目自大的女人,她相信他们四人齐心合力定能活捉了冰原狼。而且西的话已经撂下,四人都是骄傲之人,此番若是降不住冰原狼,他们势必颜面尽失。在自尊心的驱使之下,西坚信,他们四人背水一战,定能马到成功。   黄青树默声退下,东西南北四人进前,满是战意地盯着千岭岩和银娜。 第五十五章 救援狼王(一)   一连月余,千岭岩和银娜都潜心在极寒泉修行。在二人休息之时,也聊聊家常。   这一日,二人刚刚结束修行,便回到洞穴里准备吃些食物。   千岭岩撕下一只羊腿,大口嚼了起来。千岭岩道:“银娜,你修炼的如何了?”   银娜也撕下一只羊腿,道:“差不多了。我现在在寒泉里修行也不比平时快上许多,而且寒泉也不会对我的冰之气的品质带来更多的提高了,看来我的身体对寒泉的需求已经接近饱和了。”   千岭岩点点头,其实千岭岩对体内经络的改造也差不多都完成,现在千岭岩的冰之气已经能和自己的火之气比拟了。   银娜道:“千岭岩,多谢你的药膏和丹药了。你看,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千岭岩有些惊诧,道:“你突然这么客气,我有点儿受不了。”银娜是冰原狼的公主,自幼傲气。这几日,银娜虽没有对千岭岩呼来喝去,但却从没这么客气过。   银娜不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千岭岩道:“怎么了?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也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嘛,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要你帮忙呐。”   “来日方长吗?我怕没有来日了,这几日我就要下山,去救我父亲了。虽然,我也知道每晚去一天,我的父亲就危险一分,可我若是不能提升实力,贸然去救我父亲,只不过是去送死罢了。可恨,那族里的几位长老,觊觎我父亲狼王的位子,不肯出手。我这一去,怕也是凶多吉少。”   感念银娜救父心切,而且千岭岩和银娜这几日相处,关系也更亲密,而且千岭岩也想知道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主使究竟是何人,千岭岩决定帮银娜一把。   千岭岩道:“你哪一日下山?”   “应该就在这三五日里,等我能够完全融合寒泉本源,我便要下山去了。到时候我的实力将会发生质变的提升,我的把握也便多了一分。可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千岭岩道:“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救你的父亲。”   有千岭岩相助,银娜救出父亲的把握就更大了。本来,银娜是打算相求千岭岩帮助自己,可是银娜转念一想,千岭岩是人族,而且他又凭什么为自己赴险呐?因此,银娜便打消了向千岭岩求助的想法。此刻,听得千岭岩主动要求帮忙,银娜惊喜万分,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岭岩?”   银娜确实高兴的不得了,心情激动之下,就连她对千岭岩的称呼也变了。她不再对千岭岩直呼其名,而是称呼千岭岩为“岭岩”。   千岭岩正色道:“当然,我千岭岩一诺千金,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   银娜道:“岭岩,这一次我们前去解救我父亲,生死难料。事后若是银娜仍有命在,你旦有所求,我必殒身以报。”   “殒身以报倒是不必,可你若说是有所求,我倒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你但说无妨。”银娜道。   “你们冰原狼一族的吐息之术,不知能外传吗?”   原来,在那日银娜施展过冰原吐息之术后,千岭岩一直对这威力无匹的气术念念不忘。千岭岩日思夜想,要是自己习得这吐息之术那该有多威风!只是吐息术是冰原狼一族秘法,因此千岭岩不知该如何对银娜开口。拖到今日,银娜要去营救其父,千岭岩再不开口,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当然,你不教也没关系。”千岭岩解释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帮你救出你父亲。”   就算千岭岩不解释,银娜也知道千岭岩不是为了吐息术才帮助自己的,银娜道:“族里倒是没有不准将吐息术外传的规矩,另外,你如果也会了吐息术解救我父亲也便多了一分把握。我就把吐息术教给你吧,也算是感激你赠药之情。”   接下来的几天,银娜加紧了在寒泉里的修行,而千岭岩则苦练银娜传授的吐息之术。   吐息之术走手三阴经、手三阳经,气从胸腔游走至指端,再从指端走至口腔。其中,气在手三阴经和手三阳经中等九十一处穴道有序流转,繁杂异常,常人就算知道秘法,没个个把月的功夫,也休想练成吐息之术。但千岭岩修习阴阳生生决,对气之道深有体悟,而且其师柳籍也曾交给千岭岩活之气,而要学活之气就必须了解人体经络,因此千岭岩在运转灵气之时,不是死记硬背穴道,而是凭借着自己对气的了解,而完成气的运转。   五日之后,千岭岩已经较为熟练的掌握了吐息之术,剩下的便是需要在实战中积累更多的经验了,毕竟学会气术,和使用气术对敌是完全的两回事。因为,实战之中不可预测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如何灵活的使用气术,将关系到战斗的胜败。   千岭岩学会了吐息术,而银娜也在体内淬炼了寒泉的本源。   这一番修行,千岭岩和银娜的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刻不容缓的,二人急忙下山准备营救银娜的父亲去了。   下了山,千岭岩问银娜道:“你知道你父亲被他们带去哪里了吗?”   银娜摇摇头,道:“他们行踪诡异,我毫无头绪。”   千岭岩皱皱眉头,道:“这样的话,那可就要麻烦许多了。咱们先去清点一下,我们猎得的猎物还剩多少,我们得做好长时间作战的准备。”   “好,我听你的。”银娜说道。   千岭岩和银娜到他们藏猎物的地方,清点猎物,不等他们清点完毕,千岭岩听到远处有人言语,千岭岩道:“银娜,有人来了,咱们先躲一下。”   千岭岩和银娜躲在一个小山包后面,随后千岭岩用气控制冰雪抹平他们在雪地留下的脚印。   不多时,雪域峰山下,来了三个人。三人来临,千岭岩和银娜偷瞄了一眼,银娜神情有些变化,千岭岩知道银娜是认识这三个人。   千岭岩轻声道:“你认识他们?”   银娜答道:“他们是祖、父、孙,乃我族里之人。那爷爷是我族里大长老银释,父亲是我们族里骨干银空,孙子和我一样是族里后辈,名为银明。”   千岭岩心里暗笑:“这祖孙三人名为释、空、明,莫不成前世是和尚投的胎?不然,怎么会起这么佛性的名字。”   四下风声阵阵,那祖孙三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小山包后的窃窃私语。   三人四下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爷爷银释道:“刚才明明感觉有人,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孙子银明道:“爷爷,是不是你年纪大了,感觉错了。若是刚才这里有人,也该留下脚印才是啊。”   银释点点头,道:“可能确实是我感觉错了,唉,人老了不行了。”   银空道:“管他是不是有人,现在关键是找到银娜,逼她将王位让给我,她现在生死不知,我若是强行占据王位,恐有微言。”   银释道:“探子有报,说曾在雪域峰山脚见到过银娜的行藏。唉,我们早该想到,银娜虽然救父心切,可她却不是鲁莽之辈,她若想提升实力,一定会到这雪域峰山顶。雪域峰顶有极寒泉,极寒泉旁寒气浓郁,她若在寒泉一旁修行,必定事半功倍。”   银释所料不错,可他没有料到的是,银娜竟敢深入极寒泉水里修行。   银明对银空道:“父亲,你为何非得让银娜让位给你呐?依我看,不如让银娜嫁给我,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只得依靠我们爷仨,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银娜在冰原狼族里是公认第一的美人,银明对银娜的美色垂涎已久,这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银空早就看出儿子对那银娜有意,而且银娜无论容貌还是气术皆属上流,让银娜做儿媳,倒也不错。   银空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银明见父亲应允,嘿嘿傻笑。   银空、银明父子二人正在打如意算盘的时候,银释却一声爆喝:“放屁。你以为银娜能看上你这小子?”   银明不服气,道:“爷爷,你孙子哪里差了,你怎么这么说话?”   “哼!”银释哼一声,“就算银娜瞎了眼,看上你这小子。可她若是知道是你爹害的她爹被人族擒住,以银娜的性格,你小子还能有命在吗?”   银空显得有些慌张,道:“爹,你在说什么?是银啸自负,孤身狩猎,这才被擒,和我有什么关系?”   “哼,要不是你言语相激,那银啸能孤身外出吗?”   银空知道银啸的性情,当日,银空便以言语刺激,说银啸十多年前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现在仇人又寻上门来,他还是无所作为,难道是要把自己的女儿也葬送进去吗?最后,银啸果然中计,只身犯险,终致被擒。   银空道:“爹,你都知道了?”   亲耳听到银空设计谋害自己的父亲,银娜咬牙切齿,几欲质问银空为何如此心狠,为了王位而谋害自己的父亲。但一想到,如果此刻自己被擒,那么就无人能去解救自己的父亲了,银娜便忍住了怒火。   银释点点头,对银空说道:“当时,我正在一旁,恰好听到了。”   银空笑道:“爹,你既然听到了,却也没有制止银啸。可见,您也是希望我来代替银啸,这么多年,您终于承认我比他银啸更强了。”   银释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觉得你比银啸差。我总是说银啸好,只是希望你能发愤进取。想当年,我和银啸的父亲也是跟你和银啸一般,相互竞争,不过还是你老子我强一些,总是压银啸的父亲一头,可你这小子,也太不成器,却总被那银啸压一头。至于孙子,更不必说,那银娜比起明儿,更是优异许多。唉,真是鳄鱼投胎做了小壁虎,一代不如一代啊。”   银释喘口气,接着说道:“唉,那银啸不在族里,对我们冰原狼一族来说也不算坏事。银啸那小子,总想着替他的妻子报仇,竟然想要与妖皇联合。你想那妖皇远在妖域,凭什么会帮着我们?妖皇只不过是把我们当做棋子罢了。可是,银啸听不进老夫的劝,执意要远赴人族之域,为妻报仇。冰原狼一族若是由银啸带领,恐怕离灭族也就不远了。我儿你确实也是族里骨干之才,但胸怀却不免得小了一些。但好在你还能听为父的话,在我的辅佐下,应该不至于犯什么大错。唉,只可惜,我寿元将尽,也辅佐不了你几年了。”   确实,这几年银释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听银释这么一说,银空和银明父子都不禁有些悲凉。   银明道:“爷爷,你可别胡说,您一定能长命千岁的。”   银释轻笑,道:“能有千年的寿元,可不是随便什么妖族都能做到的。爷爷活了几百年了,也活够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爷俩,还有我们冰原狼族的未来啊。”   银空道:“父亲,你请放心,我必然带领冰原狼族走向繁盛。”   银释点点头,道:“空儿,你要记住为人君者必要宽怀大量,这样才能吸纳人才,让我们一族万世不衰啊。”   接着,银释对银明说道:“孙儿,你记着,你一定要发愤图强,等你成为一方霸主,什么样的女子不还是任你挑选?那银娜,依我看,就算了吧。毕竟银啸被捉,和我们有关系,银娜活着,终究是个隐患。既然已经灭了银啸,也只有一错到底,把银娜也给...唉,这孩子我看着她长大,真要是杀了她,我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忍啊。”   银明道:“爷爷,既然您舍不得,您就别杀她了,好不好。”   银空道:“你这孩子,真是被那银娜给迷住心窍了。双方的仇已经结下了,就算结了亲,以后的日子不也要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她吗?与其这样,还真不如杀了她干脆。”   “这是一方面。”银释道,“另外,若是银娜不死,只要她还在族里,定会秉承其父意志,与妖皇联手,讨伐人族。到时候,我们的族人离开多年生存的地界,去那完全陌生的人族之域,和送死又有什么两样?”   银明还想说些什么,银空道:“明儿,你不必说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到山上去,送银娜那小妮子了账吧。”   祖孙三人上了山,千岭岩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什么。   银娜轻声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千岭岩还是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银娜的话。   银娜苦笑一声,也好似是在嘲笑自己,银娜目中泪水滴落在雪地上,道:“我知道了。你是听他们说,我父亲要和妖皇联合对付人族,而不愿意解救我父亲了,对吧。”   千岭岩不语,因为银娜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若是千岭岩解救了银啸,银啸父女也未必就感怀他千岭岩的恩情,到时候冰原狼一族入侵人族,不知要有多少人类要无辜受害。而若是千岭岩不解救银啸,又成了背信弃义之人。千岭岩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千岭岩思绪很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甚至,千岭岩还想过杀死银娜,直接绝了冰原狼族会入侵人族的后患。可若是这么做,就违背了千岭岩做人的准则。   一时之间,在人族利益和个人道德准则之间,千岭岩难以取舍,陷入了沉思。   银娜见千岭岩没有动作,心灰意懒,道:“真是难为你了。好吧,我们各走各的路,后会有期。”   银娜转身欲走,千岭岩突然开口了,“等等,银娜。”   银娜留步,转过身来,看千岭岩有什么话要说。   “在日照森林,我们分开的时候,有狼呼号,唤你回家,那就是你的父亲吧。”   “嗯。”银娜回应道。   “我听得出那呼号里的急切和思念。他是个好父亲,一个好父亲不该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所以我会遵守承诺,帮你救出你的父亲。”   刚才一动不动,血脉有些不流通,千岭岩稍微活动一下,道:“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银娜问道。   “跟我来就好了,咱们边走边说。”   千岭岩步伐轻快,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来怎么处理银娜父亲的问题。 第五十六章 救援狼王(二)   对于是否要解救银娜的父亲银啸,千岭岩一度陷入两难之境。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千岭岩终于做好了打算。   银娜的父亲,千岭岩是一定要救的,这不光关乎千岭岩对银娜的承诺,也是因为千岭岩想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在幕后进行融合妖族血脉的研究。等把银娜的父亲解救出来,千岭岩再旁敲侧击地问问看银娜的父亲银啸是否还会和妖皇联合,进攻人族。若是,银啸有意为祸人族,千岭岩先是良言相劝,若银啸仍是一意孤行,千岭岩也只好履行他作为斩妖士的职责了。至于银娜,让她去陪自己的父亲,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痛苦的事吧。   唉,千岭岩终究不过是个少年,处世经验也不足,总爱把问题想的简单。先不说,他这一去究竟有如何凶险,能不能救出银娜的父亲。就算,千岭岩救出了银啸,若是银啸不听千岭岩良言相劝,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他千岭岩未必就是银娜父女二人的对手。   千岭岩做好打算,接下来要面对的难题就是如何才能知道银娜的父亲被囚禁在何地。   千岭岩心想,银娜的父亲被囚于何地,只有捉住他的人才知道。因此,千岭岩便带着银娜到了狩猎区。   那些捕猎妖族之人,会故意留下明显的猎物踪迹,以此来引诱前来觅食的妖族。正是利用这一点,千岭岩和银娜寻到一处猎物踪迹,经过仔细辨别,发现这确实是人为伪造的踪迹,如不是有意查探,这伪造的踪迹骗过银娜这样的丛林猎手完全不在话下。   千岭岩知道,在这踪迹的深处,就有一张猎网。千岭岩和银娜不敢再往前走,以免引起那伙人的警觉。   银娜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家伙要是不回老巢,我们找到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千岭岩笑道:“要是他们捉到了猎物,我就不信他们不回老巢。”   银释、银空、银明祖孙三人上山,只找到了千岭岩和银娜在山洞里居住修行的痕迹,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一番等待之后,仍然不见银娜回来,祖孙三人只得下了山去。   三人下了山,正准备回去,却见远处有一个人影,不是银娜又是何人?   银空惊声道:“银娜!”   见到银娜,银空二话不说,暴起直追,而银娜也注意到了这祖孙三人,转头就跑。   银释年老,体能渐衰,而银明年幼,功力不足,是以追了一会儿,只有银空一人仍在穷追不舍。   银释停下之后,大喘着气,银明急忙过来扶住自己的爷爷。银释停止追击,有了思考的时间,惊叫道:“不好!”   银明被爷爷这突然一叫,吓了一跳,“怎么了,爷爷?”   “那银娜见了我们,为什么要跑呐?我们要杀她,也不过是今日才打的主意,她又怎么会知道?按理来说,她想要救出银啸,还应该依仗我们,见了我们应该立刻迎上来才对,绝没有转身逃走的道理。这里面,恐怕有诈!”   银明道:“那我去帮父亲吧。”此时银空早追到深处,银明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半点儿父亲的影子?就算有意相帮,银明也未必能及时赶到了。   银释道:“别白费这功夫了。要是银娜真的有把握害你父亲,咱们两个老幼就是赶了过去,也没什么用。明儿,你赶紧回族里,召集族众,事不宜迟,赶快!”   “哎!”事关父亲安危,银明不敢马虎,立刻返回族里去了。   银空越追越深,等到了狩猎区,不知为何,银娜的踪迹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是千岭岩故技重施,用气替银娜抹平了足迹。   银空仔细搜索,没有找到银娜,却找到了那人族故意留下的猎物踪迹。   银空心想,银娜久居雪域峰,定然要出来捕猎,说不定银娜便是顺着踪迹前去捕猎了,我且去看看,就算找不着银娜,也能饱餐一顿,这上山、下山,又加上跑了这么远的路,我的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银空循着踪迹,走了许久,不等找到猎物,却被突然出现的四人给围住了,这四人正是曾经和千岭岩交过手的东南西北四人。   “什么人?”银空喝道。   西淡淡地说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今日又能进账一只冰原狼了。”   见这架势,银空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但作为冰原狼的骄傲,他不相信就凭这几个毛头小子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他冷笑道:“无知小辈,受死吧。”   银空化作狼身,在口中聚集狂暴的寒气。   “冥炎火球阵!”   “冰原吐息!”银空口喷冰焰,肆虐的寒气向西冲来。   寒焰来袭,西面色依旧如常。只见寒焰到西面前时,西的右手中的母火,喷吐火焰,形成一面龙炎盾,将西的身形完全挡住。   寒焰、炎盾交锋,不肯相让,但最终还是龙炎盾占据上风,勉强抵挡住了寒焰。虽然功力上,是银空强一些,但是银空是妖族,不似千岭岩一般能利用自然的冰雪,使用气术。因此在火之气面前,银空的冰之气是处于劣势的。另外,西施展的龙炎盾,是其手中母火所化,而东西南北四人手中母火,契机相连,所以这龙炎盾是合四人之力所化,是以能挡住银空的冰原吐息。   而银空却不知道,这龙炎盾是集合了四人之力,他见冰原吐息奈何不了西,便寻求其他的突破点,用冰原吐息攻击其余三人。可这正中了四人下怀,要是银空集中攻击一人,若是此人顶不住压力,败下阵来,那么冥炎火球阵就不能维持了。可银空四散攻击,正好让四人分担了银空攻势的压力。   冰原吐息虽然厉害,但却只能攻击一个方向,因此在银空使用冰原吐息进攻他们其中一人时,其余三人便发射火球进攻银空。这银空仗着自己身为妖族,体能强盛,竟任由火球招呼在身上,一时也不曾落败。   纵然冰原狼族天生体能强悍,但也招架不了没玩没了的火球打在身上。时间一久,银空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银空深知,若是此时他还不能打开局面,那么今日他将遭遇和那些被擒妖族同样的命运。   生死存亡之际,银空爆发潜力,猛地向北冲过去,因为在场只有西和北两个女人,但西透露领袖的气质,所以银空便把北选作了突破点。   银空杀来,北也没显得多么慌张。四人之中,北的年龄最小,但却是最为认真的一个人,她不善言辞,一直默默的为他们的小队付出。东火爆、西聪敏、南细腻,四人之中北的存在感是最弱的,但谁也不能否认她北是全心全力为这支小队付出的,她,是认真的孩子。   “蹬炎腿!”东西南北四人同时使出蹬炎腿来,和银空作出同样的移动,死死地咬住银空,让银空一直处于冥炎火球阵的正中。而若想在急速的移动之中,仍然维持阵型,就需要四人无可挑剔的同步。   银空杀向北,所以在这场角逐之中,东西南北四人便把主导权交给了北。四人每一次的移动,都由北通过连起契机的母火下达指令。这需要北能够预测出银空的下一步动作,进而发出正确的指令。   银空选择杀向北,让西充满了必胜之心。如果说,他们四人之中有人能下达绝不会失误的指令的话,这个人不是聪明机敏的西,而是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北。因为,如果让东、西、南三人主导,他们会自然地考虑他们自己如何行动会更加有利,而北却是会想她的哥哥姐姐们要怎么行动才会方便。西心里慨叹,“作为姐姐,却总是让你这做妹妹的照顾。真是抱歉啊,北。”   银空左挪右闪,向北杀来,却怎么也进不了北身前一步。北的认真细致,破灭了银空最后的希望。最终,银空承担不住火球的攻势,轰然倒地。   南上前在银空背上插了两把刀,锁住了他的琵琶骨。大功告成,西看着北,道:“北,干的漂亮。”   被西夸奖,北脸红了起来,细声细语的说道:“都是西姐姐,和两位哥哥的功劳,北不给哥哥姐姐拖后腿,就很开心了。”   北就是这样的性子,不争功不夺利,西深知这一点,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言语。   西道:“我开路,东拖着冰原狼,南警戒,北处理踪迹,撤!”   东撇撇嘴,因为这种体力活总是他来。   东西南北带着他们的战利品,早已离去。冰原狼族众人赶到双方曾经发生激战的地方,除了他们交战时留下的痕迹,这里什么也没有留下。东西南北四人离开的痕迹,早已经被北给处理掉了,冰原狼族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搜索。   银释痛失亲儿,胸口仿佛挨了一记重锤,身子不住颤抖。银释勉力支持,却仍是坚持不住,双膝跪在了地上。银释跪地,左右相扶,银释却一摆手,屏退左右,叹道:“报应啊。”银空谋害银啸生死不知,现在银空却因银娜所诱,落得个同样的下场,大概银释说的报应便是此事吧。   银空被擒,银释却是不打算相救了。尽管银空是银释的亲生儿子,可银释也是冰原狼族的大长老,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而让自己的族人深陷险境。好在银释还有个孙子,不算完全绝了冰原狼族的未来。   丧子之痛,痛彻入骨,银释老泪横撒,慨然道:“我冰原狼族连失两员栋梁,难不成真的是天要亡我冰原狼族血脉?我们冰原狼族的明天,究竟是在何方啊!”   银空被银娜诱引,让东西南北四人擒住,正是千岭岩的主意。若是银空做了冰原狼王,那么冰原狼一族便会偏安一隅,这对人族来说确是一件好事。但银空为了争夺狼王之位,谋害同族,也不是什么善类,因此千岭岩觉得让他做为诱饵,也没什么负疚感。   果不其然,东西南北得手之后,便立即返回他们的大本营去了。   一路上,千岭岩和银娜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四人极为小心,尤其是南,他心思细腻,若是二人一个不小心,被南发现了踪迹,那么千岭岩和银娜所做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此时,东西南北早已离开了极寒雪域,在日照森林里打转。   跟了一会儿,千岭岩察看东西南北的动静,却突然意识到四人之中的南不见了。   千岭岩吃惊,对银娜语道:“银娜,你看见那个负责警戒的人去哪了吗?”   经千岭岩一说,银娜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南已经不见了。   “两位是在找我吗?”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吓了千岭岩和银娜一跳,二人循声看去,只见在远处,南正用双脚勾住树杈,倒吊着凝视二人。   在极寒雪域,双方忙着交战,千岭岩没有仔细端详东西南北四人的样貌。此刻,南突然出现,千岭岩倒也不急着动手,先是仔细端详了南一番。南眼睛不大,相貌也不算出众,但他身材修长,倒是有些翩翩君子的样子。   千岭岩道:“不知你是东西南北的哪位?”   南笑道:“烁家影队四方位使——南,正是区区在下了。”   “南大哥,果然厉害,竟然能发现我们二人踪迹,佩服!”   千岭岩表示佩服,南面色却不见得怎么得意,南道:“我们四人自小混迹于山野密林之间,不曾料竟被你们两个追踪了这么久。等下回去,我免不了被西那婆娘一顿臭骂。”   千岭岩心说,你们虽然自小生活在山野密林,但银娜却祖祖辈辈生活在极寒雪域。因此在极寒雪域里,有银娜在旁,南自是难以发现二人踪迹。等出了极寒雪域,便是南的主场。二人被南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千岭岩道:“不能再唠了。我怕再唠,你的同伴就跑远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南笑道:“现在,我们可不是在极寒雪域,你的冰之气失去了自然属性的加持,我可不怕你了。你要是觉得自己有胜算,不妨攻过来试试。”   千岭岩也笑道:“试试就试试。”   “蹬炎腿!”   千岭岩爆发速度,冲了过去。   南不慌不忙地看着千岭岩向自己冲来,千岭岩觉得有些不对劲。千岭岩留意四周,却发现四处树木之上竟然布满了火爆符。   “可恶!”千岭岩中计,进入陷阱深处。这陷阱应该是在南发现二人踪迹之后,便让同伴在森林里打转继续牵制二人,然后由他悄悄布下的。   千岭岩施展“飞燕回返”,利用脚法,将前进的速度在一瞬之间转换为后退。这时火爆符被引爆,让密茂的森林里多出了一片空地。   幸亏千岭岩反应及时,在爆炸的一瞬千岭岩已经离开了火爆符密集的区域,至于爆炸的气浪,则被千岭岩用龙炎盾给挡住了。   南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小子!”   南无心恋战,道:“不陪你们玩了,告辞!”   倏的,南消失在森林之间。   南虽然离去,但他留下的陷阱却仍然能牵制二人,此时无论二人是拆除陷阱,还是绕过陷阱继续追击,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跟上四人了。   眼看就要成功,却在最后一环功亏一篑,真是可惜。尤其是对银娜而言,现在她完全失去了寻找父亲的线索,这让她如何能够平静?   银娜无计可施,泫然而泣。   “银娜,你先别哭。”千岭岩说道:“我们虽然追丢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相信我们寻上几日,找到他们的老巢也不是难事。”   “真的吗?”银娜问道,“你不是在安慰我?”   “当然不是!”其实,千岭岩真的把握不大,这么讲也的确是在安慰银娜,可是现在二人除了傻傻的找,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这世间事总不能都是一帆风顺的。   千岭岩和银娜只得漫无目的地四下寻找,寻思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找到了呐?   话说回来,南虽然心思细腻,但总不比张良、孔明,能够算无遗策。南布下陷阱,火爆符引爆,震颤山林。而就在附近,他们老巢的明哨暗哨遍布,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能不来察看呐?   果然,就在千岭岩和银娜准备寻找那些人留下的蛛丝马迹的时候,这里便有人来察看了。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千岭岩机警,见有人来,便和银娜躲藏起来。   “哥,这里怎么会有火爆符爆炸的痕迹?”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可能是有人在这里狩猎吧。这人还真是个富户,舍得这么多的火爆符,连这山林都平了。”   千岭岩和银娜对视一眼,都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因为刚才说话的声音,二人并不算陌生,那正是黄青树的声音。   黄青树道:“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去吧。”   “哦。”   听着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千岭岩悄悄的伸出头瞄了一眼,看到女子的身形背影,一番仔细回想,也认出那女子身份。千岭岩心道:“不曾想到他们二人竟然是兄妹。”   那女子正是曾经在日照森林里,意图围猎银娜的黄梅儿。 第五十七章 初遇生父   黄梅儿和她的哥哥黄青树走在返回老巢的路上,他们二人虽然也有警觉,但却不似南的细腻,因此浑然不觉他们后面正跟着两个人。   虽然有些惊奇会在这种场合,遇到黄梅儿,但仔细想来却在情理之中。   昔日,千岭岩的小组刚刚组建,雷川和常维其接的第一个课题,便是相助黄梅儿活捉崎角犀,看来在那时他们就已有所行动。而且他们黄家修炼《困缚明诀》,擅长五行困术,对于活捉妖族有着极大的优势。   听常维其说过,黄梅儿曾经想要让雷川加入卫道城丰家的小组,再联系黄、丰两家之人联系密切,这融合妖族血脉的幕后主使呼之欲出。   直觉上,千岭岩觉得黄梅儿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她自尊自立,知错必改。曾经她因为误会,冲突了千岭岩,而事后黄梅儿明白真相之后,她一直心里不安,还让雷川带话替她自己给千岭岩道歉。   可惜,千岭岩和黄梅儿立场不同,不知二人将何去何从。   东西南北四人因为被千岭岩和银娜牵制,不敢直接回到老巢,而是先转了一个大圈,确定没有尾巴,才返回老巢。   就在东西南北在回老巢的路上,正好碰见了黄青树和黄梅儿。   上次极寒雪域的事情发生之后,东西南北和黄青树便极不对付。   猎得了冰原狼,东极为得意,便讽言讽语地说道:“这一次,没人碍事可真是好,毫不费力的就捉住了一只冰原狼。”   黄青树自然知道东是在讥讽于他,怒气瞬间就布在了脸上。   黄青树刚要发作,黄梅儿却按住哥哥的手,小声说道:“哥哥,万事以和为贵。他们年纪又小,你有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呐?”   黄青树闻言,收敛怒气,黄梅儿笑道:“几位真是好本事。咱们是一道人,你们有所收获,我和哥哥也替你们高兴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东西南北也不是无理之人,更何况黄梅儿满面春风,容貌俊俏,东又怎么好再刁难她的哥哥。   这几人一时无话,便一起返回了老巢。最后一段路,就连向来细腻的南也放下了警惕,没有发现千岭岩和银娜正在跟着他们。   那几人一直走,到了一处绝路这才停下。他们面前是一座大山,而他们正在山脚下,面前是一块人立高的岩壁。西走到岩壁旁,按下一块石头,那岩壁竟然挪动,露出一条通道。几人进入通道,岩壁又缓缓掩上了。   没有料到,他们的老巢竟然隐藏在这座大山里面,要真是让千岭岩和银娜寻找,找个三五个月,也未必真能找得到。   千岭岩道:“银娜,等天色完全暗下来,我们处理了暗哨,在进入他们的老巢。他们不是乌合之众,白天行动太过危险。”   银娜点头,表示赞同。   日落月升,转眼午夜已至。大山腹部,虽然不见日月,只用火把照亮,但却有人通报时辰,因此里面人的生活却是有序。   清点完近日所猎的妖族,黄梅儿看看时辰,已经到了午夜。黄梅儿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石室,准备安歇了。   黄梅儿进了自己的石室,正准备宽衣解带,却有人抢门而入。这石室的门设置的也不多么精巧,门栓十分脆弱,因此那人夺门而入倒也没发出多少响动。   黄梅儿吓了一跳,喝道:“什么人?”   来人是一男一女,黄梅儿看着陌生,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这二人正是千岭岩和银娜。他们早就进入了大山腹部,只是这里面道路四通八达,而且巡逻卫队昼夜不停,千岭岩和银娜不敢乱动,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正巧,黄梅儿清点完近日所猎妖族,返回自己居住的石室,正好被千岭岩看见。反正千岭岩也没有对策,于是二人便大起胆子,冲进了黄梅儿的石室,看看能不能寻求黄梅儿的帮助。   二人进了黄梅儿的石室,立刻把门掩上。千岭岩见黄梅儿满怀戒备,急忙解释道:“黄梅儿姐姐别怕,我是千岭岩呀。”   “千岭岩?”听说千岭岩下落不明,黄梅儿看着这自称千岭岩的男子,满是狐疑。   千岭岩知道自己容貌气质大变,黄梅儿一时认不出自己,于是出言提醒,“黄梅儿姐姐,当年在日照森林,你和许伯伯、雷伯伯被那吴有道算计,身处险境。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最终能脱离险境,可还是承了小子的恩呐。”   “真的是你?!”黄梅儿惊叹道。外界传闻千岭岩身中寒毒,怕是死多活少。黄梅儿未能报答千岭岩的恩情,心存愧疚,今日得见千岭岩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十分欣喜。   这时,门外响起了卫队巡逻的脚步声,他们是被黄梅儿刚才的呼喊给引来的。   卫队长道:“黄梅儿大人,有什么事吗?”   黄梅儿道:“没事。我要休息了,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我听见您刚才在喊什么...”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黄梅儿的态度变得强硬,而且言辞之间有些许怒气,卫队长不敢触黄梅儿的霉头,便带着卫队离开了。   黄梅儿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千岭岩和银娜被卫队吓坏的样子,戏谑的笑:“好了,和姐姐说说,你旁边儿这好看的小妹妹是什么人啊?”   千岭岩道:“说起来,大家是熟人了。”黄梅儿心想,这女娃儿我从未见过,千岭岩怎么却说大家是熟人。   “她便是那日姐姐你在日照森林要围猎的那只冰原狼啊。”   银娜自然知道黄梅儿是那天围猎自己的猎手,所以银娜对黄梅儿怀着淡淡的敌意。而黄梅儿知道银娜的身份之后,也是有些不自在。   黄梅儿道:“千岭岩,你来这地方干什么?而且还带着一只妖。”   千岭岩道:“黄梅儿姐姐,实不相瞒,银娜的父亲在几个月前被你们给捉了,我们想把他给救出去。”   黄梅儿满脸的难以置信,“千岭岩,你一个人类,对妖族的事这么上心干什么?”   “黄梅儿姐姐,岭岩有自己评判是非的标准,我绝不会做对我们人族不利的事情,请姐姐帮我这个忙。”   其实,在千岭岩看到黄梅儿在此出现,猜测到幕后主使是卫道城丰家的时候,千岭岩的主要目的就已经达到了。现在千岭岩的行动完全是为了对银娜的承诺。如果,银娜的父亲银啸,执意要与人族为敌,那么千岭岩在救出银啸之后,还要亲手杀死他,真是这样的话,千岭岩也是真的会给自己找麻烦。   黄梅儿冷眼看了银娜一眼,对千岭岩说道:“这个忙我不能帮你,另外,我就是想帮你,我也无能为力。这里的大牢看守严密,凭你们两个人绝不可能带走任何的东西。”   银娜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这女人靠不住。”   银娜说完转身就走,千岭岩向黄梅儿倒了声谢,也要跟着出去。   黄梅儿喊住千岭岩,道:“千岭岩,她要救自己的父亲,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你先在我的屋子里躲上一夜,等第二天天亮,我给你换套卫队的衣服,保证把你带出去。千岭岩,我和你说,你若是跟着这妖怪出去,我保证你十死无生。”   银娜转过头,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你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因为这本来就和你无关。”   千岭岩向黄梅儿语道:“谢谢你了,黄梅儿姐姐。不过有些事,我是一定要做的。”   看着千岭岩不听自己好言相劝,跟着银娜出去,黄梅儿恨恨道:“这傻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出了黄梅儿的屋门,银娜对千岭岩说道:“我就说,去找这女人也没什么用。”   千岭岩道:“怎么没用?至少我们知道他们防守严密,看来我们想无声无息带走你父亲,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自从千岭岩和银娜离开,黄梅儿也没了心情休息,她只希望千岭岩别干傻事。可惜,事与愿违,千岭岩和银娜离开不久,黄梅儿就听到外面噪声大起,不用想,黄梅儿也知道是他们动手了。   千岭岩和银娜离开黄梅儿的房间之后,便顺着黄梅儿回石室的路,摸到了他们关押妖族的地方。千岭岩和银娜还不等救出银啸,就被卫队发现,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强行夺下看守的钥匙,放出了银啸,拔出了锁住银啸琵琶骨的匕首。   顺带着的,他们也把银空给救出来了。他们二人同是冰原狼,所以他们被关押在一起。银娜简明的向银啸说明了是银空害他被擒,但银啸却说冰原狼族需要银空,让银娜解救银空,银娜也只得谨遵父命。   千岭岩、银娜、银啸和银空四人和卫队交上了手,双方的气术威能太大,在大山腹部施展不开,因此卫队就把四人逼出大山,在大山外的一块空地,把四人团团围住。   银啸对银娜说道:“你这傻孩子,真是胡来。”眼下四人被围住,逃出生天的可能性接近于无。虽然银啸有意批评银娜鲁莽,但也是她爱父心切,才有这样的举动,另外此刻他们身陷死境,银啸也不好苛责银娜。   银娜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却是对千岭岩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不过,多亏有你。不然,仅凭我自己,我连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千岭岩不说话,想着如何才能突围。此刻的千岭岩若说是心里没有悔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千岭岩等四人被卫队围住,但卫队的人也知道千岭岩他们的厉害,因此没有贸然动手。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在此时黄梅儿从大山里突然出来,她好像没有看清形势,大喝一声:“何方宵小,胆敢作乱!”径直就冲向了千岭岩。   黄青树见识过千岭岩的厉害,急忙喝道:“妹妹,别去!”   黄梅儿充耳不闻,举着长剑,杀向千岭岩。千岭岩看着黄梅儿向自己杀来,她的嘴型说的却是“擒住我。”   千岭岩心领神会,用大炎化天手夺下黄梅儿的长剑,架在了黄梅儿的脖子上。黄梅儿嗔怒的看了千岭岩一眼,轻声说道:“你小子真是个疯子。今天,算是我报答你昔日在日照森林救我一命的恩情。”   千岭岩小声回应道:“多谢。”   看到自己的妹妹被擒,黄青树惊慌失措道:“那小子,你若是敢伤我妹妹一根毫毛,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黄梅儿表演出害怕的神情,道:“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梅儿,别怕,有哥哥在。”黄青树虽然说让黄梅儿别怕,他自己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哥哥,都怪你,你只说让我别过来,怎么不快点把我拦住啊?”表面上黄梅儿在问责黄青树,其实是想和自己的哥哥开个玩笑。   黄青树道:“梅儿,都是哥哥的错,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黄青树目中含泪,言语之间也带着哭腔,看哥哥这样,黄梅儿有些后悔开刚才的玩笑了。   黄青树道:“那小子,你把我妹妹放了。我做你的人质。”   千岭岩冷声道:“换过来换过去的,我嫌麻烦。快点儿,让你的人给小爷让出一条路来,不然的话别怪小爷剑利。”   这里的卫队都是他们黄家的人,他们的大小姐被擒了,他们那里还敢有什么动作,于是乖乖的让出了一条路。   绝处逢生,千岭岩等人精神大振,没料到这一次竟是有惊无险,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多亏了千岭岩和黄梅儿的交情,不然他们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就在千岭岩挟持着黄梅儿稳步后退的时候,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站住!”   本以为可以就此逃出生天,不料竟然有人不顾黄梅儿的安危,让四人站住。   千岭岩道:“什么人?你信不信我杀了她!”   “哈哈!想杀就杀吧,我根本就不在乎。”突然之间,从林间飞跃出一人,落到了空地之间。这男子有三四十岁年纪,身材魁梧,威武庄严,面色微红,下颌蓄着胡须,看此人面相,竟和千岭岩有些相似。   此人一现身,东西南北一齐下跪,道:“参见主人!”   这人不理四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千岭岩,惹得千岭岩有些发毛。   黄青树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撒野?”   男子冷眼看了黄青树一眼,突然从林间飞出一枚火球,打中了黄青树,黄青树中此一击竟然直接晕厥了。   黄梅儿惊呼,“哥哥!”   千岭岩轻声道:“你放心,你哥哥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黄梅儿闻言,心情才稍微平静一些。   千岭岩想,就算是自己的一记火球术,也未必能将黄青树击晕,不知是何方高人藏身于树林间。   就在此时从林间跃出一个火红的影子,他身上只在腰间系了快破布挡住私处。他裸露的皮肤,是火焰的鲜红,利爪尖牙,皮肤上有蜥蜴表皮的褶皱。他似人非人,似妖非妖,就连用的气虽然是人族之气,也有一丝妖族的气息。   这人跃到男子脚前,躬身下跪,“火元素使参见主人。方才此人对主人无礼,属下替主人教训,请主人勿怪。”   那男子笑道:“血脉融合成功了?”   火元素使道:“托主人鸿福,侥幸成功!”   那男子道:“既然如此,那么冰元素使的血脉融合,也该抓紧了。这冰原狼正是最佳的载体。十多年前,我也捉过一只母狼,可惜当时技艺不精,竟把这么好的血脉给浪费了。”   经这男子一说,银啸知道此人就是害他失去妻子,害银娜失去母亲的罪魁祸首。   那男子感慨完,看着千岭岩,眉中带笑,道:“我的孩子,十多年过去,我们父子终于相见了。”   这男子正是千岭岩生父烁三平。   在场之人皆都震惊的看着千岭岩,这突然出现的男子,竟然自称是千岭岩的父亲。而银娜更是不肯相信,千岭岩竟然是杀害她母亲凶手的儿子。   千岭岩苦笑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还真是...遗憾啊。”   听千岭岩的话,竟然不希望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活着,烁三平倒也不生气,道:“岩儿,你可能对我有些偏见,这肯定是千道玄那个恶贼还有杨依那贱人在你面前中伤我。”   “住口!”千岭岩怒目圆睁,道:“你胆敢辱我父亲母亲,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什么?”烁三平也有些动了怒,“在我面前,你敢称千道玄那混蛋为父亲?看来,我只有请家法,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了。火、东西南北,给我上,把他们都拿下了。”   西道:“主人,现在小公子手里有人质,若是交起手来,伤到人质怎么办?”   烁三平冷眼相对,道:“果然,垃圾就是垃圾,你们和你们的父亲一样,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你刚才没听我说,我根本不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吗?若不是,你们传来我儿子的消息,像你们这样的垃圾,我早就杀死了。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算了,我也懒得骂你们,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快滚出我烁家的影队吧。从此,我烁家再无方位使,只有元素使!”   东西南北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心里的感情也不知是痛苦、愤怒还是心寒。不管,他们心情如何,结果是他们被烁三平扫地出门了。   千岭岩见烁三平如此不念情分,对他更加憎恶,道:“烁三平,你还是人吗?你知道他们四个人对你有多忠心吗?他们四人深赴极寒雪域,为你披肝沥胆,就连作为对手的我,也不禁佩服他们的胆气和机敏。他们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这么无情的把他们赶走吗?”   千岭岩对东西南北四人了解甚少,东西南北这些年为烁三平走南闯北,他们所付出的岂止千岭岩说的这些?现在烁三平有了元素使,不再需要他们方位使了,便把他们四人给无情地抛弃,四人心里如何能不悲凉?   烁三平听完千岭岩的话,摇头叹息,道:“我的孩子,你的弱就在于对那些弱者无谓的感情,他们除了拖你的后腿,他们还能干什么?唉,我的孩子竟然被千道玄那混蛋培养成一个懦夫,真是可悲啊!孩子,你回头还为时未晚,到时候你我父子联手,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爷俩的,你可想好了吗?”   千岭岩冷哼一声,和烁三平他完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此时,西最先从打击里挣脱出来,她向千岭岩一拱手,道:“想不到,我等四人的知己却是我们的对手,公子,你多保重,后会有期。咱们走!”   西一声喝令,其余三人便和西一起离开了,现在他们四人无依无靠,前方的路注定崎岖坎坷。   “好了,烦人的苍蝇终于走了,我的孩子,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和为父一起,接管这个世界?”烁三平道。   千岭岩道:“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只有一个父亲,他是千家的二爷,而不是你这无情之人!”   “你这混账!”烁三平怒道:“火,把他们给我拿下!”   火桀桀冷笑,看向千岭岩众人,道:“得令!” 第五十八章 冰原之殇   千岭岩劫持了黄梅儿,本以为能有惊无险的救出银啸和银空,不料,却被突然出现的烁三平和他的火元素使破坏了千岭岩的计划。   火元素使得到烁三平的命令,要擒住千岭岩等人,他张开大口,吐出一枚爆炎火球。   这爆炎火球虽然不是吐息术,但却也是从口中发出,其威能不容小觑。   爆炎火球袭来,千岭岩怕黄梅儿受伤,便用力把她推出去。黄梅儿被千岭岩一推出来,她家的卫队急忙便把黄梅儿护住了。   千岭岩等人身子一闪,躲避火球,火元素使面露浅笑,这爆炎火球在眼看要与千岭岩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爆炸,千岭岩等四人一时防备不及,都被炸伤了。   烁三平叹息道:“我的孩子,竟然被千道玄和杨依那贱人给培养的如此羸弱,唉...”   千岭岩怒气上涌,恨不得此刻就和烁三平大战一场,看看究竟是谁羸弱,不过,这里形势太乱,千岭岩已萌生退意。   “火,别磨磨蹭蹭,快点儿动手吧。”烁三平喝令火动手,转身看着黄梅儿,道:“女娃子,这里的地盘儿由我接管了,把该交接的交接一下吧。”   烁三平气势外露,黄梅儿惊惧不已,不敢违逆,和烁三平进了大山腹部,完成交接事宜。此刻,黄梅儿只想快点儿完成交接,带着哥哥赶紧离开这里,离烁三平这恶神越远越好。   烁三平并未真正动手,仅凭一股气势就能震慑黄梅儿,可见他绝非泛泛之辈。   烁三平和黄梅儿去完成交接,黄家的卫队没有得到指令,并未动手,所以这里是火和千岭岩等四人的战场。只不过,银空被东西南北打伤,还未恢复,银啸久被囚禁,身体也有损伤,所以说他们真正的战力只有千岭岩和银娜两人。   对于这位火元素使,千岭岩有些忌惮,道:“别和他打,咱们走。”   其余三人也是和千岭岩一样的心思,不愿和火交手,于是转头就跑。火一声冷笑,“走?你们走得了么!”   这里是日照森林,不是极寒雪域,所以银娜、银啸还有银空不十分适应这里的环境,而且银啸、银空受了伤,所以他们根本摆不脱火的追捕。   千岭岩修习兽形拳,模仿百兽百形,在这林间猴攀猿跃,鹰闪羚渡,若不是银娜等三人动作慢,千岭岩早就摆脱火的追击了。   逃了许久,千岭岩见摆脱不了火,便道:“既然,跑不了,那就战吧!”   “冰原吐息!”银娜早就积攒着寒气,她突然反击,也着实让火吃了一惊。   火伸出右臂,一道火幕形成,抵挡住了银娜的冰原吐息,虽说火之气克制冰之气,但火如此风轻云淡的挡住了银娜的攻势,也太不可思议。   银娜反击不成,被火捉住机会追上,一拳打在小腹上,口吐一口血。   此时,银娜也受了伤,千岭岩有些烦躁,道:“银娜,你们冰原狼族除了冰原吐息,就不会点儿别的东西了吗?你没有准备好,突然使用冰原吐息这样的大气术,威力降了最起码一半!”   银娜反击不成受了伤,她心里也不痛快,而千岭岩不问自己的伤势,反而抱怨自己,让银娜心里更加的不舒服。银娜道:“你现在埋怨还有什么用?倒不如想想怎么退敌吧。”   这时候千岭岩哪里还有什么好办法?千岭岩只能硬碰硬的上了。   两只火炎大手在千岭岩手臂上生成,千岭岩左臂火手伸长抓地,和蹬炎腿一起用力,向火冲去,千岭岩在空中,右臂火手握拳,向火轰出,这一击来势太快,火反应不及,被千岭岩一拳正面击中,火被打出,撞断了好几棵搂怀粗的树木,落地时激起尘沙无数。   千岭岩正在猜测火是否已经死了,这时尘沙之间冲出一个火红的影子,不是火又是何人?只不过,此刻的火,他皮肤更加鲜红,而且他手足的尖爪伸长,双目变为竖瞳,生出长尾,皮肤的褶皱纹理更加清晰,脸上流露疯狂凶狠的笑容。   火飞跃出来,和千岭岩对了一拳。人族善气,妖族善体,融合了妖族血脉的火体能胜过千岭岩,而且火的一拳融合了他冲过来的势头,千岭岩不敌,被火一拳打飞。   千岭岩摔在地上,火道:“不愧是主人的公子,竟然能逼我使出血脉加身的秘法。不过,既然我有了火爆蜥血脉加身,你们就没有任何胜算,小公子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千岭岩擦擦嘴角的鲜血,二话不说冲上来和火交战。   火邪笑道:“既然如此,公子别怪属下得罪了。”   千岭岩与火交锋,虽然千岭岩的火之气更加精纯,但对于同样使用火之气的火来说,千岭岩在气的属性和品质上优势并不明显。而火之气克制冰之气,千岭岩不会使用冰之气对敌自是不必多提。   火融合了火爆蜥的血脉,他的火之气能够爆炸,这是千岭岩不能和火相比的地方。而且火融合了妖族血脉,体能胜过千岭岩。虽然千岭岩仗着拳法高强,能多在火的身上招呼几下,可火有火爆蜥外皮保护,他并不十分忌惮千岭岩的拳头,甚至有的时候火完全不顾千岭岩的进攻,不管不顾的进攻千岭岩。   千岭岩可没有火那样的身体,所以千岭岩处处受制,而银娜等三人一直看着千岭岩和火缠斗,并没有援手。倒不是他们三人不肯援手,这一来他们用冰之气,吃着属性上的亏,二来,正如千岭岩刚才随口一说的,他们冰原狼族真的就只会冰原吐息这一种气术。千岭岩和火缠斗在一起,贸然使用吐息之术,只不过是在添乱罢了。   千百年来,冰原狼族仗着身体凶悍,和族内掌握的吐息之术,称霸了极寒雪域。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冰原狼族专精吐息之术并没有什么不是。不过,冰原吐息威能太盛,释放之时要无所顾忌,而现在千岭岩正是他们的顾忌。   千岭岩正和火斗的火热,只不过千岭岩一直被压着打,而且千岭岩身上多处着伤,要不是有活之气的自愈能力支持,千岭岩怕是坚持不了这么久。   火元素使心想:“这小公子,也太厉害。我们六元素使办事,从来都是摧枯拉朽,就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而且,我已经完成了血脉融合,不该如此的费神啊!”   当下,在烁三平手下有六元素使,分别为地、水、火、冰、雷、风,地、水、火三人已经完成了血脉融合,实力更是今非昔比。只不过,火觉得千岭岩难缠,是因为火刚刚完成血脉融合,还不能完全控制血脉,不然千岭岩绝不能和火纠缠这么久。   眼看千岭岩不多时,就要落败,银空道:“这小子,坚持不了多久了,刚好趁现在那小子还能缠住那混蛋一会儿,咱们快些逃吧!”   银娜哪里肯丢下千岭岩,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早知道就不该救你。”   银啸道:“小娜,这一次你银空叔叔说的不错。”   “爹,怎么连你也...”   “小娜,你先听我说。这一来,若是那小子落败,大家一个都跑不了,还不如咱们趁现在赶快离去,也算不枉费他辛苦救我们一场。二来就是,他是那恶人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就算被擒,也不会怎么样,可若是我们被擒,我们还能有活路吗?”   银娜知道父亲说的有理,可她就是不愿意把千岭岩一个人留下,银啸喝道:“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罢,银啸硬拖着银娜离开了。   银娜等三人离去,若是让他们跑了,烁三平肯定不会饶了火,因此火心生惧意,这一分神,千岭岩瞅准机会反击,“巨熊撼山!”   两只火炎大手攥紧拳头,向火捶来,火架起双臂抵挡,双方这一碰撞,千岭岩接力后退飞出,身子一闪也跃入了林间。   刚才千岭岩一直在和火缠斗,突然之间发现冰原狼族的三人竟然不管自己,偷偷逃跑了,千岭岩胸中怒火中烧,心说:“好你们个冰原狼族,老子千辛万苦救你们,你们倒丢下老子自己跑路了。既然如此,老子也不管你们的破事了,是你们不仁在先,不是我千岭岩不义。”千岭岩跃入林间之后,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了。   火破口大骂,爷爷奶奶的都出了口,不过好在四人跑的不远,此刻火前去追击,还能追上。问题是,千岭岩和冰原狼族的三人逃跑方向不同,火究竟该去追谁。   火稍一迟疑,向冰原狼族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火选择追击冰原狼族三人是有道理的。首先,他们三人不熟悉日照森林的地势,火占据地利,追起来也更有把握。另外,他们是三个人,若是火得手,得三失一,他的罪责大减。最后,若是他把千岭岩带回去,以千岭岩表现出来的能力,再加上他是烁三平的儿子,以后烁三平肯定就会或多或少的疏远他们元素使,火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银啸和银空受伤,银娜心里有挂念着千岭岩的情况,只是一会儿,他们就被火给追上了。   虽然是得三失一,但火知道这一次他办事不利,回去肯定免不了受罚,因此他出手毫不留情,简直就好似要杀死三人泄愤。   冰原狼族三人陷入困境,三人正在负隅顽抗,银空却忽然面色凝重,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银空道:“银啸,你回去要听我爹的话,这样我们冰原狼族才有未来,你知道了吗?”   银啸心想,听不听你爹的话暂且不说,此时咱们三人哪里还有机会回到极寒雪域去?   不待银啸回话,只见银空大喝道:“剪扑术!”   银空化作狼身,飞跃而出,这并不是简单的一跃,这一跃银空练习已久,本来是他准备用来对付银啸的招数。   银空双爪灵气缠绕,对于敌人的任何应对,他都能作出最佳的反制措施。面对强如火元素使的强敌,不用火作出反应,银空就已经做好了最佳的反击计划,那就是,不做任何的反击。   银空满眼血丝,瞬间扑将过来,火元素使大喝:“天真!”   火元素使口吐一枚爆炎火球,银空狼头一侧,爆炎火球打在银空的左肩,冰原狼族身体虽然强悍,但银空吃了一记爆炎火球,强大的爆炸冲击,炸碎了银空的血肉,在他的左肩露出了森森白骨。   银空不顾性命,来势不减。强若火元素使,见到这般不要命的人物,他心里也有些害怕。   银空转眼扑到了火的面前,火喝道:“火蜥甲!看是你的爪利,还是我的甲坚!”   银空冷笑:“天真的人是你啊!”   银空的利爪根本没有和火的坚甲交锋,银空利用前冲之势,把火推到一棵三人环抱粗的巨树上,火后背抵在巨树上,抵消了银空的前冲之势。此时,银空两只利爪伸长,深深的嵌入了巨树里面,而火就夹在巨树和银空之间,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银空从来就没打算和火硬拼,只是打算用剪扑术困住火。火被银空算计,气急败坏,他抽出右手,握住银空左肩露出的白骨,用力一掰,硬生生的将银空肩骨掰断。   银空痛苦的撕号,等适应了这撕心裂肺的痛疼,银空转而疯狂的大笑,他大声喝道:“银啸,你快给老子滚!”   银啸和银空斗了近百年,在这一刻没想到居然是银空舍身救了银啸。   银啸泪水洒落,抓着银娜的手离开了。   眼看着银啸和银娜逃走,火盛怒不已,他右手燃起火焰炙烤银空左肩的血肉,银空狰狞的狂笑,抱紧火的双臂却是丝毫也不放松。   银啸和银娜父女撒着热泪,在林间逃窜,耳旁回响着银空最后的话语。   “爹,爹啊,你总是说我不如银啸,可是爹,您看到了吗,这一次是我赢了,我赢了银啸!而且,他这混蛋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哈哈...”   银空的父亲银释,是冰原狼族最德高望重之人,银空谋害银啸与其说是为了王位,不如说是他太急于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在最后,银空也不是为了救银啸而奋不顾身,他是为了证明他比银啸更强,是他银空打败了让银啸束手无策的敌人,是他银空救下了银啸和他的女儿。这一次是银空战胜银啸最后的机会,所以银空就是拼死也要干成这件事。   银空的笑声,在林间回荡,银啸泪水四撒,心道:“银空,这次真的是你赢了!剪扑术,是你准备用来对付我的吧。本来,我一直以为我们冰原狼族真的就只会冰原吐息这一种术呐。你为我们冰原狼族打开了一扇大门,我们一族将步入一个新的世界。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死的。人类,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的。”   极寒雪域,冰原狼族连失两员栋梁,因此压在银释这位大长老身上的担子更加繁重了。银释片刻也不得闲,他正在处理族内要务,不知为何他突然心口绞痛,眼前漆黑,晕倒在了地上...   日照森林里,火看着银空的尸体仍然保持着刚才死死钳住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火恨不能将银空的尸体烧成灰烬,可他不能这么干。现在,冰元素使的血脉融合是烁三平最关心的事,而火又放跑了银啸、银娜,所以只能用银空的身体进行血脉融合。   本来打算得三失一,现在是得一失三,火害怕承受不住烁三平的怒火,不敢回去,可火知道若是他逃走,只是死的更惨。现在,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无可奈何之下,火只能带着银空的尸体,回老巢里去了。   深山腹部,黄梅儿处理完和烁三平交接的事务,便带着黄青树回家了。   这时候,火进了烁三平办公的地方,他火气旺盛的皮肤本该是鲜艳的红色,可他一见到烁三平,脸上毫无血色,竟然有些发白。   烁三平问道:“人都捉到了?”   火跪倒在地,脑袋狠狠地压在地上,道:“属下无能,只捉到了一只冰原狼。”   “什么?”烁三平一拍桌子,含怒起身,喝道:“你这废物!”   烁三平散发气势,火被气浪震出撞到石壁上,又狠狠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火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甚至没有胆量晕过去,只能像在寒风中的鸡崽一样,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他机械地喊着:“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若不是正值用人之际,烁三平定不会饶过火,烁三平平抚胸中怒火,喝道:“给我滚!”   火如蒙大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应承道:“是是...”   火刚要走出房门,却听得烁三平道:“等等。”   这下火又紧张起来,轻声道:“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烁三平道:“把冰叫来,告诉他该进行血脉融合了。”   ...... 第五十九章 情仇杂缠   日照森林外围,银啸、银娜逃奔此间,见火没有追来,知晓他们已经逃出生天,便在林中稍歇权作修整。二人死中得生,全赖着银空不顾性命,拼死拦住了火,不管以前他们如何敌对,如何心怀怨恨不满,此时此刻这父女二人心中只剩下感激。   银娜自言自语道:“银空叔叔,感激你的救命之情,我...”银娜感念银空的恩情,想起银空死前的悲惨,悲情而泣,银啸把女儿揽在怀里,心中也是无尽悲凉。   正在父女二人相拥恸哭的时候,林中响起冷笑,“把别人抛弃,你就是这么感激别人对你的救命之情的吗?”   林中人现身,正是千岭岩。话说,千岭岩被冰原狼族的三人抛弃之后,一怒之下也不管不顾,自行离去了。在逃离途中,千岭岩想起他还不知银啸是否还要和妖皇合作意图覆灭人族。因此,在甩开火之后,千岭岩便赶到了日照森林的外围,银啸银娜若要返回极寒雪域,必然要经过此处,千岭岩便在此处等候,这便是千岭岩在此处现身的原因。   见千岭岩现身,银娜十分急切,问道:“岭岩,没事吧?”   千岭岩冷哼一声,也不回话。   知道千岭岩是在记恨自己丢下他,银娜满面苦涩,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千岭岩解释。   千岭岩冷声问道:“银啸,你这次回去,是打算继续和妖皇合作吗?”   本来,念在银娜的情面上,千岭岩打算对银啸好言相劝,可是在自己被他们丢下之后,千岭岩一直愤愤不平,也懒得和银啸好言好语,若是银啸嘴里蹦出一丝和妖皇合作的意图,千岭岩今日就要除去他们父女二人。   银啸不知千岭岩究竟意欲何为,但他看的出来千岭岩严阵以待,怕是不怀好意。想到,自己的爱妻正是死于千岭岩的父亲手上,银啸更是愤怒。   千岭岩蓄势而动,银啸看在眼里,道:“当然不会和妖皇合作。”   听到父亲的答案,银娜舒了一口气,她害怕自己的父亲要和人族死磕,更怕千岭岩会因此加罪于他们父女。   其实,千岭岩也舒了一口气,千岭岩不是嗜杀之人,更何况他和银娜的感情以前还很不错。回想起那些日子和银娜一起在山洞里修行的日子,他们一起修炼,闲暇时聊天解闷儿,让那段日子变得轻松愉快。虽说银娜丢下了千岭岩自己逃命了,这让千岭岩很生气,但千岭岩也不想和银娜刀兵相见。毕竟以前银娜和自己的感情那么好,千岭岩真的不忍心杀银娜。   听到银啸的答案,千岭岩放下架势,和二人道个别之后,就准备离开。就在此刻,形势陡变,银啸突然出手,一掌打在千岭岩胸前,千岭岩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口吐鲜血,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这时,银啸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才怪!”结合银啸刚才所答,对于千岭岩的问题,银啸的最终答案是“当然不会和妖皇合作,才怪!”   父亲突然对千岭岩使出杀手,银娜大惊道:“爹,你干什么?”   银娜冲到千岭岩身旁,查看千岭岩伤势。此时,千岭岩气若游丝,不省人事,半拉身子已经到了鬼门关。   “千岭岩,你醒醒,醒醒啊!”银娜无助的哭喊。   银啸见千岭岩竟然没有立刻死去,也有些惊讶。若在平常,千岭岩可能自己就带着三分警惕,可是银啸出手时,机会把握的十分精妙。那是在千岭岩听到银啸迷惑性的答案,刚刚放下戒备的时候,此时千岭岩的神经、肌肉都处在极度松懈状态,银啸出手又毫不留情,千岭岩怎么还能有口气在?   银啸心里感慨,看来自己被困已久,功力大减,竟然连个孩子也杀不死了。其实,千岭岩没有一命呜呼,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千岭岩掌控活之气,虽然千岭岩没有反应过来银啸的偷袭,但活之气会自行保护千岭岩的身体,因此千岭岩有一息尚存。   看到,女儿对待千岭岩样子,银啸叹息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千岭岩,果然不只是普通朋友的情分。   早在两三年前,千岭岩在日照森林里救下银娜的时候,银娜就已经对千岭岩种下了情丝。不然,她也不会再临别之时,告知千岭岩自己的名字。光阴似箭,两三年过去了,银娜和千岭岩都已经成长,但二人却再未相见,此时千岭岩在银娜的心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银娜打算忘记千岭岩的时候,千岭岩又出现在了银娜面前。千岭岩出现的时候,正是银娜刚刚失去父亲,又被银空逼迫让出王位,心里最委屈无助的时候,是千岭岩陪伴银娜度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千岭岩救了银娜的性命,把师傅给自己药膏和丹药给银娜用,陪伴她修行,甚至甘冒奇险,去帮助自己营救自己的父亲。如此这般,银娜对待千岭岩,怎么会只是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呐?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自己的父亲打的生死难料,银娜心里何其的苦痛,哭喊道:“爹,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银啸无奈叹息,道:“小娜,他是你杀母仇人的儿子,他死有余辜。”   “可他和他爹不一样,你别忘了,他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啊,爹!”   银啸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他有什么歪心思?他是人族的斩妖士,刚才如果我说我打算和妖皇合作,恐怕这小子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我们。哼!他们人族杀我爱妻,害我兄弟,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想让我放弃覆灭人族的想法,真是痴心妄想!”   “这就是你要杀他的原因?”银娜冷声问自己的父亲,“我宁肯我自己死了,也不要你杀死他。”   “你...”银啸气的眼睛都圆了,但他转念叹了一口气,道:“小娜,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人妖殊途,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你的杀母仇人,你喜欢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爹宁肯你恨爹,也不愿意你的一生毁在这小子手上。今天这小子,非死不可!”   银娜身子拦在千岭岩的身体前,道:“银娜向雪域之神起誓,今生只爱千岭岩一人,今日银啸若是再碰千岭岩一根毫毛,我便以一死向千岭岩表我爱意之坚。飞雪所至,皆为神迹,不敢负誓。”   极寒雪域妖族信奉雪域之神,他们认为但凡有飞雪的地方,都是雪域之神留下的痕迹,因此他们不敢违背誓言。   银啸气急无奈,长叹道:“你这冤家!你这么干值得吗?你喜欢他,可他喜欢你吗?说不定他已经有意中人了,甚至他已成亲了,也说不定。”   银娜道:“我不在乎!我只爱他一个人,他也应该只爱我。若是他有了意中人,我就杀了他的意中人,若他还是不肯回心转意,我就把他也杀了,然后再自杀。他就算死了,也是属于我的!”   银啸摇摇他头,他的女儿,堂堂冰原狼族的公主因为这个千岭岩已经完全疯了,银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银娜把千岭岩从地上扶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银娜轻轻抚摸千岭岩的面庞,轻声道:“你是我的,我不准你死,你就不准死。”   银娜咬破自己的食指,把食指上的鲜血,滴在千岭岩的额头上。   银啸看到自己女儿的动作,叫喊道:“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生命元气给这小子?你真是疯了!”   银娜把自己的生命元气给千岭岩后,千岭岩的呼吸强了一些,面色也有些好转,但反观银娜的气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上也浸出汗水。   银娜把千岭岩平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对银啸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银啸感觉要被银娜给活活气死,刚想骂银娜几句,却见林中突然出现一枚火球打向银娜,银啸急忙提醒道:“小娜,小心!”   银娜得到父亲的提醒,急忙闪避,惊险的避开了这枚火球。父女二人大惊,难不成银空没有拦住火,让火追来了?   只见林间一跃而出,是一匹身披炙焰的宝马良驹,不是千岭岩的赤焰火龙驹,这世间哪里还有如此威风的马儿?   紧跟着的,在龙驹身后又出现了四人,正是烁三平的弃若敝履的四方位使。   至于赤焰火龙驹和四方位使为何会再次出现,也没有什么稀奇。千岭岩初来极寒雪域的时候,正是从日照森林外围进入的极寒雪域,因此千岭岩和龙驹正是在这附近分开的。千岭岩离开后,龙驹就一直在此等候千岭岩归来。赤焰火龙驹机敏异常,而且嗅觉极其灵敏,千岭岩在日照森林出现后,赤焰火龙驹便循着气味来寻千岭岩。不料,龙驹发现千岭岩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主人的气息竟然如此微弱,似死还生,龙驹见主人身旁站有二人,以为正是他们伤害了自己的主人,因此勃然大怒,口吐一枚火球,攻向银娜。   至于四方位使东西南北四人,他们在被烁三平赶走之后,无路可去,便一直在森林外围游荡。正好这时,赤焰火龙驹发现千岭岩留下的气味,撒了欢地向千岭岩所在的地方冲去,引起了他们四人的注意,东西南北四人发现龙驹行为异常,不知缘由,便跟着龙驹前来一探究竟。   东西南北四人看到千岭岩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着实吃了一惊。北反应最为激烈,她冲过来,把千岭岩扶起来,检查千岭岩的伤势。   千岭岩的肋骨断了三根,心肺都被震伤,血液流失很多,但千岭岩的脉搏还比较有力,若是抓紧治疗还有的救。   银娜看着北一个女人在千岭岩身上摸摸碰碰的,醋意灌顶,喝道:“你这女人,把千岭岩给我放下,不然我杀了你!”   北看着银娜,她的眼眸中不知为何流下了泪水。北大声叫喊,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为什么?他救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害他?他是个好人啊...”   北泫然而泣。从来都没见过北如此明显的表达感情,东西南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北性格内向,在性格上的脆弱,使得北在感情上更加容易受到伤害。被自己的主人像垃圾一样丢掉,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尤其是对性格内向软弱的北而言。烁三平御下极严,因此在被烁三平抛弃之后,他们四人也不敢多加言语。是千岭岩替他们四人说了几句公道话,虽然只是几句话,但对北而言,这便是天大的恩情。   事实上,千岭岩替他们四个人说话,一方面是替他们四人不值,而更多的是,千岭岩讨厌烁三平,因此故意和他对着干。   看着千岭岩昏迷不醒,北心里急切,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东、西、南见北取出这个瓷瓶,震惊的面面相觑,南道:“北,你要把这天莲回血丹给这小子吗?这可是你爹倾尽资产才给你买的这一粒救命的丹药啊!”   西按住南的肩膀,示意他别讲话。北的性格太过软弱,西认为他们应该给北一个可以独立做决定的环境,这对北的成长是有利的。   北说道:“南哥哥,公子是我们的知己,小北不能因为吝惜一颗丹药,而不顾公子的性命。”   北表情坚决,其余三人也不再多说。   北从瓷瓶里倒出一枚珍珠大小的丹药,丹药倒出瓷瓶,即刻空中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给千岭岩喂下药,千岭岩的面上立刻就有了血色。这天莲回血丹不愧是给人救命的丹药。   千岭岩的血气被天莲回血丹补充,似要醒转,众人都急切的看着。   见千岭岩似欲醒转,北轻轻摇晃千岭岩,“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千岭岩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一张甜净的面孔正在呼唤自己。千岭岩心说这好看的姐姐是谁啊?千岭岩和东西南北交手多次,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四人,再加上他刚从昏迷中醒来,神志不十分清醒,没有认出北来,也十分正常。   千岭岩艰难开口,“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见千岭岩醒转,北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岭岩,你没事吧。”银娜问道。   千岭岩一抬头,看到银娜、银啸,还有东西南三人。东西南北四人齐聚一堂,千岭岩才意识到,那个搂着他的姐姐就是北。   看到银娜和银啸,忽想起自己被偷袭的瞬间,千岭岩情绪激动,牵动了伤势,他想要说话,却张不开口。   北见千岭岩情绪激动,伤势反扑,急忙说道:“公子,你别激动,也别说话,很危险的。”   千岭岩不理会北的劝告,他右手紧紧握住北的手臂,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北被千岭岩握住手臂面色有些红赤,千岭岩用力挤出自己嘴中的话,“他们要,要覆灭人族,杀,杀了他们...”   千岭岩说完之后,气力用完,又昏迷了。   银娜听到千岭岩亲口说出要东西南北四方位使杀死自己,心里仿佛被扎了一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银啸冷哼一声,硬拉着银娜往极寒雪域跑去。东西南北为了照顾千岭岩,便没有去追。   银啸拉着银娜,没好气的说:“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他恨不得咱们爷俩死呐!”   银娜也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的错。”   银娜心里说道:“千岭岩,你是我的。不管你现在怎么恨我,我都不怪你。如果你不肯原谅我,到时候不管是偷是抢,我也要把你得到手......” 第六十章 四方新主   日照森林里,东西南三人在前面探路,北背着昏迷的千岭岩,走在中间,最后面是千岭岩的龙驹。   背人属于体力活,本来这种耗费体力的活都是东来干的。只是,北觉得东和南是男人,不懂的照顾人。而北又不想麻烦她的西姐姐,所以她主动担负了背千岭岩回千家的任务。   东西南正在开路,突然听到北嘤咛一声,三人一齐转身,查探北的情况。   西道:“怎么了?”   北面色发红,慌里慌张的说:“没事,被石头绊着了。”   三人不疑有它,便转过身来继续开路。   北长舒一口气,把千岭岩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轻轻挪开。原来,千岭岩有了醒转的迹象,你说他醒就醒吧,偏偏人要醒了,手还不老实,到处乱动,按到了北的胸口上。   千岭岩就像睡了一觉,要醒过来一样,他的脑袋在北的背后蹭来蹭去,弄得北面红耳赤。   千岭岩蹭了几下,心说今天的枕头好舒服,而且好香啊。千岭岩蹭的舒服,心说,那我就再睡一会儿吧。千岭岩这混蛋,原来不是重伤昏迷,而是睡着了。   感觉到千岭岩在自己后背上的动作,北的脸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北轻声说道:“公子,你醒了么?”   听到有人叫自己,千岭岩一激灵,突然清醒。   千岭岩醒了,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查看千岭岩的情况。   千岭岩清醒过来,向四人道谢,“四位哥哥、姐姐,谢谢你们救命的恩情。”   西道:“主要是北做的,我们三个人基本没干什么,你要谢就谢北吧。”   千岭岩看着北的侧脸,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子,千岭岩还没见过像北这样腼腆的女孩儿呐。千岭岩道:“北姐姐,谢谢你了。”   “不...不客气。”   千岭岩看北不善言语,故意和她开玩笑,“北姐姐,你的丹药好香啊,还有多余的吗,再给我颗吧。”   不提丹药还没事,一提这茬,东这暴脾气,冲千岭岩喝道:“你还想要一颗?天莲回血丹千金难求,是北的父亲花了大代价才弄来这么一颗,给北救命的,你说要就要,当糖豆吃呐。”   千岭岩不知道北的丹药这么珍贵,也吃了一惊,“北姐姐,你...”   北嘿嘿笑笑,“没事的,只是一颗普通的丹药而已。东哥哥,你胡说什么呐。”   “我怎么胡说了...”东突然住了口,他不敢相信性格内向的北竟然在拿眼睛瞪他。   千岭岩又不是傻子,他知道北说的话,不过是在安慰自己,那颗丹药弥足珍贵,没想到北竟然舍得拿出来救自己的性命。   此时,千岭岩若说是一定会把丹药还给北,就显得太生分,而且也毫无道理。就算千岭岩给北准备一箩筐的天莲回血丹又有什么用?这一箩筐天莲回血丹人家北不一定用的着,可北的这一颗天莲回血丹可是救了千岭岩的命啊。   千岭岩道:“北姐姐,你以后不管想要什么,只要千岭岩有,就一定给你。”   “那就谢谢你了。”北轻轻一笑,其实她根本不图千岭岩任何的回报,她这么说,只是想千岭岩能安心罢了。   千岭岩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长途的奔波,不利于千岭岩伤势的恢复,因此千岭岩打算让东西南北四人先把自己带到自己的四叔千道义家里。   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因为经常流连于烟花柳巷,被赶到千府外面住着。因此,千道义就在卫道城外的林郊安家了。   这样,千岭岩到自己的四叔家,既不用进城,省下很长的一段路,而且在林郊环境也安静,有利于千岭岩疗养。   卫道城外的林郊,千道义的居所是一户简单的民居,围墙是简单的土墙,房屋也只是简单的砖瓦结构。   在千道义家的院子里,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摆着酒菜,千道义正坐在石凳上,怀里搂着萧心红,和萧心红喝酒呐。   自从千岭岩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黑石村,萧心红便和缘千玉一起来到了卫道城。   来到卫道城之后,萧心红偶遇了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千道义人称“风流公子”,人长得帅,嘴巴又甜,不需要费多少工夫,就把萧心红给拿下了。   萧心红偎在千道义怀里,感觉迷迷糊糊的,她是真的喜欢千道义,不敢指望千道义对自己一心一意,只要他能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千道义看着在自己怀里的萧心红,道:“心红,你真好看。”   萧心红脸上浮起了红晕,千道义也是真的喜欢萧心红。只不过他贪花好色,虽然对谁都是真心相待,但他未免也太滥情了些。   萧心红道:“道义,外面人说你怎么花心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回家对我好就足够了。”   千道义点点头,笑道:“我当然会对你好。因为如果你愿意,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萧心红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激动得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千道义笑道。   萧心红狠狠的在千道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两人幸福的笑了。   千道义风流成性,其实他并不急着成家,不过他的父亲千真一老爷子催得紧。更重要的是,他的侄子千岭锋要和黄家的黄莺成亲,可他们的婚期一直没有定下,也主要是因为他这个叔叔还没有成家,怕千道义这做叔叔的尴尬。其实,千道义还真不在乎这些,不过为了自己的侄子快点儿成家,别和他这做叔叔的一样成天瞎忙活,千道义决定和萧心红成亲。   千道义正在和萧心红喝酒,商量他们的婚事要怎么大操大办,说的正开心,突然有人击户。   萧心红兴致被打断,有些不悦,道:“谁这么讨厌?”   千道义摇头笑笑,道:“门开着,进来吧。”   大门打开,五人一马进了千道义的院子。   萧心红见五人面生,道:“你们是?”   千道义面色却激动,“岭岩?是你吗?”   千岭岩正伏在北的背上,听到四叔呼唤自己,千岭岩心里惊奇。因为他离开卫道城两年多,气质相貌都有变化,千岭岩以为四叔肯定认不出自己了,没想到两人只是打了一个照面,自己就被千道义给认出来了。   千岭岩笑道:“四叔,是我。心红姐,我是岭岩啊,你还记得我吗?”   “岭岩?真的是你!”萧心红见到千岭岩回来,也是激动万分,“你模样变了,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千岭岩笑笑,道:“看来,你不如我四叔了解我,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千道义道:“我可是你亲四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自然了解你了。”   千道义就算再了解千岭岩,可千岭岩模样气质大变,今时不同往日,千道义又怎么能够认出千岭岩呐?原来,千道义识人不止是通过人的面部,更多的是通过辨别人的耳廓。人会长大,但耳廓却不会发生大的变化。而且,人可以遮面易容,所以耳廓的辨识度比面目要高许多。   千岭岩道:“四叔,我受了伤,想在你这里修养几天。”   千道义关心问道:“怎么回事?伤的不重吧。”   众人先把千岭岩扶到屋里的床榻上,千岭岩仔细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让四方位使和自己叔叔相互介绍认识。   “就是这么回事。”千岭岩说道,“叔叔,你能到千府,看看我师父柳籍还在吗,他是医师。对了,我受伤的事,你可千万别和我娘说啊。”   “知道了,你好好修养。”千道义答应,便回千府找千岭岩的师父去了。   千道义离开,萧心红去厨房给众人弄些饭食,就只剩下东西南北四人在照看千岭岩。   见千岭岩安顿下来,西道:“千公子,现在你已脱离险境,又有你四叔照看,我等四人也该告辞了。”   “西姐姐且慢。岭岩受你们四人救命之情,尤其是北姐姐,连救命的丹药都给我用了,救命之恩不敢不报。”   西道:“我们四人救公子性命,乃为义气之举,不敢图报,千公子不必介怀。”   “话虽如此,但千岭岩心中终是难以放下。昔日,我与诸位交手的时候,见四位哥哥姐姐修炼的《炎焱诀》不是全本。今日,千岭岩奉上《炎焱诀》全本的气诀,聊表谢意,还请四位哥哥姐姐不要嫌弃。”   东西南北四人满面惊喜,这《炎焱诀》的全本,是火之气之大成气诀,正是他们四人梦寐以求的。   东西南北四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的点了下头,一齐跪在千岭岩床榻之前,道:“属下东西南北四人愿奉公子为主。”   千岭岩半卧在床榻之上,见四人突然跪下,不知所以,急忙道:“四位哥哥姐姐,千岭岩都说了,气诀是送给你们的。”   西开口道:“主人有所不知,我们的父辈只是寻常乡民,终日被妖族宵小侵扰,却无可奈何。父亲有意成为斩妖士,为民除害,奈何没有合适的气诀修炼,只得作罢。后来,昔日烁家家主烁鹰见家父根骨不错,便以《炎焱诀》作为礼聘,招我等四人之父加入烁家影队,得以了却心愿。今日,公子以《炎焱诀》全本相赠,于我等四人有再造之恩,不敢不奉公子为主。”   千岭岩道:“可是,四位也对我有救命之恩,于我赠诀之情也可抵了账了。我们几人做朋友不是更好。”   “做朋友不好呀,主人。”南开口说道,“我们奉你为主,为你干活可不是白干的,您可要给工钱啊。”   没想到四人的决心,被南用这样的玩笑话给表现出来,你想他们四人本事高强,又配合默契,岂会因为区区的几两月俸就草草的认千岭岩为主呐?   此时,千岭岩若是再不答应,也未免太不识趣了些。   “好,既然四位如此看得起小子,我再推辞就太做作了。不过,我现在没有现钱,这工钱我得拖一拖。”   言毕,众人哈哈大笑。   这里面,千岭岩最为高兴,笑的也最为开心。有东西南北四人的加盟,千岭岩觉得自己一定能干成一番大事,他如何能不开怀大笑呐?   将四人收入麾下,千岭岩正在和四人交谈,这时萧心红进来,道:“饭好了。”   奔劳半日,众人也都饿了,听萧心红说饭做好了,大家嘴里都有口水了。   南迟疑片刻,道:“北,你先别急着吃饭。主人受了伤,手脚不方便,你先帮主人进餐吧。”   千岭岩怎么好意思麻烦救了自己性命的北,急忙谢绝道:“北姐姐,你也饿了,快去吃饭吧,我现在还不饿。”   东也看不过去,向南说道:“南,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吗?让小北妹妹干活,自己去吃饭。小北,你去吃饭吧,我来给主人喂食。”   千岭岩苦笑,东说给自己喂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喂猪呐,果然还是南说的进餐文雅些,让人听了舒服。   南最看不惯东这火爆脾气,他东心疼小北妹子,难道自己就没有心肠?把小北当驴骡使唤?   南有些不悦,道:“东,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做事毛毛躁躁的样子,你要是能不把饭喂到主人鼻子里,我叫你声大爷!”   听南一说,千岭岩是死活也不敢让东给自己喂饭,急忙道:“大家,别为了我伤了和气。我真不饿。”刚说完,千岭岩的肚子咕噜一声响。   西说道:“好了,听我的。北留下,帮主人进餐,其余人跟我出去吃饭。”   说完,西扭头出了房门。千岭岩看在眼里,叹了声真帅啊。想当年,东西南北四人的父亲,他们自持本领,互不服气,若是遇到矛盾,定然难以解决。可东西南北四人,有西作为首领,而且其余三人唯命是从,所以这四人比起他们的父亲更加具有行动力。   千岭岩赞叹西天生具有的领导气质,心说我要想做好这个主人,可得向西多多的取些经。   东西南走出屋门之后,西转过身来,看着南,道:“好了,解释解释吧,为什么让北留下?”   南笑笑,道:“你们不会没看出来吧?北喜欢主人。你说,小北脸皮这么薄,我们要是不帮她一把,她得把肚子里的话压一辈子。”   在他们四人赶来千道义家的路上,千岭岩伏在北的背上,似醒非醒的时候,手掌不经意摸在了北的胸脯上。北嘤咛一声,引起了其余三人的注意,虽然事后北掩饰的很好,骗过了东和西,但她怎么能骗过心思细腻的南?当时,北脸上的慌张和羞涩,尽收南的眼底。只不过,北的脸上还有一抹欢喜,这种欢喜的感觉就连北自己都没有发觉,正是不自觉的情感外露,才更加真实的暴露了北的想法。话又说回来,要不是看到北面上的这一抹欢喜,南早就把千岭岩的爪子给一刀砍下来了。   听到南的说法,东和西也是吃了一惊。   东叫喊道:“你说北喜欢...”   南赶忙捂住东的嘴,道:“你说话就说话,嚷嚷什么?让里面的听见了,多不好。”   东掰开南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心里不服气,声音却小了下来,“听见又怎么了?”   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北脸皮儿薄,被你这么一喊,北以后在主人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   西道:“南说的对。只是小北有情,不知道主人他有意吗?”   东道:“他凭什么不喜欢小北妹子?别看他是我们的主人,要是他伤害了小北,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西撇撇嘴,道:“那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吃饭!”   屋子里,北正在给千岭岩喂饭,千岭岩看着北笑道:“北姐姐,你可真好看。”   北脸红了上来,道:“主人,你可别开小北的玩笑。”   千岭岩却说,“北姐姐,怎么是开玩笑,你就是好看嘛。对了,北姐姐,你别叫我主人,我听了别扭,叫我岭岩就好了。”   “这可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觉得你叫我岭岩,我觉得亲切。”   “主人,你就别为难小北了,真的不行的。”北心里虽然觉得亲切,但终究在烁三平手下久了,行为受到了很多限制。   见北为难,千岭岩也不在坚持。   千岭岩道:“对了,北姐姐,你们东西南北四人名字是什么,不会真的叫东西南北吧?”   “当然不是。东哥哥的名字是,展鹏。西姐姐的名字是,王媚儿。南哥哥的名字是,南离火。我的名字是,向明莹。”   说完之后,北笑的很开心,因为她亲口向千岭岩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第六十一章 病愈回城   千岭岩用完饭食,没事干,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这时,千岭岩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应该是四叔千道义把自己的师父柳籍请来了。   千岭岩赶忙坐起来,倚在床侧,等师父进来。   屋门一推开,进来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千岭岩的师父柳籍,而是千岭岩的娘杨依。   千岭岩早就嘱咐过四叔,让他不要把自己的事告诉娘,娘怎么还会来这里?   “岩儿,你没事吧?”杨依来至床头,招呼柳籍道:“柳大哥,你快看看岩儿没事吧。”   柳籍过来给千岭岩号脉,千岭岩道:“师父,麻烦您了。”   柳籍点点头,千岭岩接着说道:“娘,你怎么来了?”   杨依正欲答话,却听到门口有人喊道:“不知主母驾到,属下未能远迎,请主母赎罪!”   杨依正在和自己的儿子说话,冷不丁的有四个娃娃下跪请罪,可吓了杨依一跳,杨依看着千岭岩道:“怎么回事?”   千岭岩道:“娘,他们四个人认我为主。您当然是他们的主母了。”   杨依虽然不知道那四人怎么会认自己的儿子为主,但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千岭岩的伤势,因此不愿多问,便向千岭岩说道:“地下凉,快让这些孩子起来。”   千岭岩道:“大家,起来吧。我们千家不兴下跪这套。”   “谢主母!”东西南北四人齐声高喝,站在一旁。   这一喝又吓了杨依一跳。杨依心说,这四个孩子,整天都这么一惊一乍的么?   其实,东西南北只是想在杨依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给杨依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杨依喜欢什么,因此表现的有些过了。   千岭岩道:“对了,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杨依佯怒道:“好你个熊孩子,人长大了,学会骗人了?竟然让你四叔帮忙欺瞒你娘,看娘不打你的屁股。”   千岭岩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四叔千道义,心说,好你个千道义,你连你的亲侄子都出卖。   千道义一脸委屈,道:“岭岩,可不是四叔不地道。你只告诉我去找你师父,可你忘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师父啊。要不是你娘引见,我找不到你师父不说,就算我找到了柳籍师父,师父他也不能信我一个陌生人的话啊。”   杨依也说道:“这事确实不怪你四叔。错就在你小子。”   这时候,柳籍号完脉,杨依问道:“柳大哥,岩儿他怎么样?”   柳籍道:“夫人放心,岩儿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过你小子倒是好运气,竟然能有天莲回血丹这样救命的丹药。”   柳籍不愧精通医道,仅凭脉象就能知道千岭岩服用了天莲回血丹。   欠下了北的恩情,千岭岩心里在意,对师父说道:“师父,徒儿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那颗丹药是这位北姐姐的。”   西闪开,把北推到了杨依的面前。   杨依凝视北这女娃,弄得北面红耳赤,北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衣摆。   北长相甜净,是十分耐看的类型,更何况北救了自己儿子的命,杨依是越看北越觉得顺眼。   杨依看着北,笑道:“姑娘,是你的丹药救了岩儿的命?”   北结结巴巴的开口,“是主人他福大命大,小北的丹药怕是没起什么作用。”   柳籍道:“这话怎么说的?天莲回血丹是治疗外伤的奇药,但凡有一口气在,便能起死回生,怎么能说没起作用?”   柳籍是医师,对于药物有特殊的情感,由于急于给天莲回血丹正名,竟然没有听出北的话语,是因为不敢居功而说的。   听柳籍之言,杨依更觉得北这个小姑娘难能可贵。   杨依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坠,给北系上,道:“小姑娘,你救了我儿子的性命,我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块玉坠是我家传之物,今日就送给你了。”   听说玉器戴的时间越久,便更加温润,北见这玉坠如此温润,是主母的家传之物不假。   北如何敢受主母的家传之物,下跪道:“主母,小北不敢居功,能帮到主人是小北的荣耀,这玉坠小北是万万不敢要的。”   杨依拉着北的手,让北站起来,道:“刚才岩儿也说了,我们千家不兴下跪这一套,快起来。这玉坠啊,你就安心收着,我看你这孩子不错,喜欢你才把这玉坠给你,你要是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杨依给千岭岩使眼色,千岭岩道:“北姐姐,既然是我娘给的,你就收下吧。”   北道:“谢主母。”   杨依看着北把玉坠放在衣服里,点头轻笑,心说,虽然是把家传的玉坠给了你,但到最后说不定还是传回我们家里来了呐。   事情告一段落,千岭岩对师父柳籍说道:“师父,您看我的经脉经过寒泉洗礼,已经完成改造了吗?”   柳籍道:“我已经查看你的经脉了。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日后你对冰火两气的修炼,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千岭岩大喜,但想到自己此次受伤,差点殒命,又难免有些伤感,道:“师父,我的炼气基础已经打好,需要的只是以后的勤学苦练。可我此番遇到一个强敌,他的气倒是不胜过我,不过他的身体强硬,可是让我吃了大亏,不知道师父有什么炼体的法子吗?”   千岭岩所说强敌,自然是经过了妖族血脉加身的火元素使,火爆蜥强大表皮防御,可是让千岭岩好一阵头疼。   柳籍冥思苦想,道:“炼体方子,我倒是也有。不过,我觉得炼体这事总是要以身体的外部训练为主,药石不过是用来相佐的。至于该如何进行外部的训练,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千岭岩道:“师父,有方子就够了,至于怎么进行训练,我再另想办法。”   柳籍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这几天你先别急着炼体。等你伤势完全好了,你再炼不迟。这几天,你先炼气,好好感受一下寒泉对身体改造给你带来的好处。”   “好的师父。反正暂时我也找不到有谁能教我炼体的法子。”   千道义家的院子里,千岭岩正在药浴,这是柳籍调制的,以快速回复千岭岩的伤势。在药浴的同时,千岭岩也在炼气,修炼冰火诀。   果然经过寒气淬炼过得经脉,能够更多的保留体内的寒气,而千岭岩本来就是火炎之心,对于火之气的保留一直都是精纯而又庞大。   千岭岩在修炼,而东西南北也不闲着,也是正在修炼千岭岩给他们的炎焱诀。千岭岩的母亲杨依和萧心红负责做饭,还有商量一下千道义和萧心红的婚事该怎么办。而千岭岩的师父柳籍,则穿梭在林间悬崖,给千岭岩采药。   大家都有事干,而且有外人在场,千道义不能和萧心红亲热,因此这几日千道义觉得闲得慌。   看千岭岩正在修炼,千道义向千岭岩说道:“岭岩,你学家里的冰雪诀了吗?”   千岭岩道:“只学了冰诀,怎么了,四叔?”   千道义道:“你既然只会冰诀,刚好我又闲的慌,不如趁这段日子,我把雪诀也教给你吧。”   千岭岩心说冰诀雪诀虽然都是修炼冰之气一属,但是冰诀侧重气的霸道,而雪诀则侧重气的精巧,这其中大有不同,同时修炼冰诀、雪诀这难度可真是不小。   千岭岩道:“四叔,这冰诀、雪诀同时修炼,对我来说,会不会太难了?”   千道义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要求既能修炼气势磅礴的气,又能施展精妙灵巧的气而已,都简单。”   千道义是说的简单,他天赋超常,学习冰、雪两种气诀,对他而说可以说是一点难度没有,但对别人而言,这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也是千道义不理解,外人对于他能同时修炼冰诀、雪诀而深感惊讶的原因。   千岭岩可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但听了千道义的蛊惑,以为这的确没什么难的,便跟着千道义修炼雪诀。   可是,一经修炼,千岭岩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这雪诀和自己之前修炼的雪诀大不相同,自己修炼之时有诸多不解。但在为难的同时,千岭岩也了解到修炼雪诀的好处,不管千岭岩用火之气还是冰之气,对气精妙的控制,不仅能节省气的消耗,还能在对敌时,将自己的气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因此,虽然觉得困难,千岭岩并没有退缩,这雪诀他是非学会不可。   正在千岭岩积极的和千道义学习雪诀的时候,千道义家里又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千岭岩的父亲,千家的二爷千道玄。   看到千道玄,千岭岩惊喜万分,道:“爹,你怎么来了?”   杨依也过来,接过千道玄手里的东西,给千道玄擦汗,道:“玄哥,你来了。”   千道玄道:“啊,我接到四弟的传信,听说岩儿受了伤,就赶过来了。怎么样,岩儿,你身体好些了吗?”   千岭岩道:“爹,你放心,我身体可好着呐。”   “那就好。”千道玄把手里的东西给杨依后,说道:“这是柳籍师傅让我为岩儿炼体而准备的些草药,时间太紧,也没准备多少,你收起来。”   千岭岩道:“爹,你最近还是这么忙吗?我上次回家,看你都没在家。”   千道玄玩笑道:“要是你四叔肯帮忙,我也不会这么忙碌了。”   千道义不好意思的笑笑,“二哥,你看我也没闲着。我正在教岩儿雪诀呐。”   千道玄道:“正好,我也是修炼的雪诀,咱们两个人一块儿教,刚好咱们兄弟二人也切磋一番。”   千岭岩自然高兴,他们两个人切磋心得,自己在一旁学习,却是受益最多的。   一个多月过去,千岭岩伤势恢复,雪诀也学的像模像样,只是对于炼体的事,还一直还没有着落。   千岭岩伤势一恢复,就想要出去逛逛,这几天一直在千道义家里修炼雪诀,可把千岭岩给憋坏了。   千岭岩摸着火龙驹,道:“好伙计,咱们出去耍。”   千岭岩翻身上马,策马出门,千道玄在后面喊,“岩儿,你伤势好了,得空去家里,拜访你大伯。”   “哎。”千岭岩策马奔驰,他玩的开心了,哪里还记着回家拜访他大伯的事。   四方位使东西南北则悄悄跟着千岭岩,潜伏在暗处,保护千岭岩周全。   千岭岩到了卫道城,不知不觉的向缘千玉家里策马而去。不知道为什么,千岭岩心里总是会想起缘千玉。脑海里浮现出缘千玉的甜美的容貌,千岭岩就一阵陶醉。   千岭岩迷迷糊糊的到了城南,自言自语道:“怎么到城南来了?刚好,我记得千玉就住在城南,我顺便去看看她吧。”   千岭岩策马到了缘千玉的家里,只见大门紧锁,看来缘千玉不在家。千岭岩心里有些失落,只得策马离去。   千岭岩刚调转马头,隔着老远看见缘千玉回家来了。只不过,看缘千玉面色有些不愉快,不知所为何事。   过了一会儿,千岭岩算是看清楚了,原来缘千玉后面还跟着一位。这人一直缠着缘千玉,看来是缘千玉的追求者。千岭岩仔细一瞧,这不是齐士吗。   缘千玉转过头来,冲齐士喝道:“齐士,你能别跟着姑奶奶吗?姑奶奶,很忙的。”   齐士道:“千玉,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   “好了,我到家了,你该回去了。”缘千玉一脸的不耐烦。   “千玉,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清楚吗?”齐士还是赖着缘千玉不肯走。   “唉,齐士,这无关心意,关键是你长得不够帅啊!”   齐士差点儿把血喷出来,缘千玉道:“好了,别缠着姑奶奶了,我要回家了。”   “千玉,你听我说啊,我觉得,我这人仔细看,还是挺帅的...”   齐士死皮赖脸的又跟上了,千岭岩都看在眼里,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本来,千岭岩和齐士的交集不算多,但齐士曾经拿徐飒的母亲的事来刺激徐飒,这让千岭岩对齐士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他又缠着缘千玉,千岭岩就对齐士更不爽了。   “驾!”千岭岩驱马来到缘千玉跟前,缘千玉抬头一看,和千岭岩四目相对。   两人眼睛一经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千玉,我回来了。”千岭岩和缘千玉打招呼。   “你回来了。”缘千玉满面春风,显得更加明艳。   齐士心里嫉妒,缘千玉见到他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齐士没有认出千岭岩来,问缘千玉道:“千玉,这位是?”   缘千玉撇撇嘴道:“和你一样,来追求我的。看到了吗?想追姑奶奶,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最起码也得他这样。”   千岭岩心说你这是夸我呐,还是损我呐。   齐士一听千岭岩也是来追求缘千玉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追求千玉?”   千岭岩心说我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再加上本来就不喜欢齐士,千岭岩也没甩给齐士个好脸子。   千岭岩道:“我没资格?别的不说,你看看我这一骑赤焰火龙驹,少说也值个几十万两黄金,你拿得出来吗?”   齐士一阵语塞,转而沉思片刻后,说道:“哼,你仗着祖辈积攒的财富,得来这一骑龙驹,有什么好炫耀的?是男人,就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一片天地来,靠父母,靠祖先,算什么好汉!”   这骑赤焰火龙驹,是千岭岩凭着自己的真实本事,自己收服的,和父母祖先有个毛关系,不过,千岭岩也懒得和齐士说,因为就算说了,齐士也不会相信。   千岭岩道:“懒得和你说道。可是,我长得比你帅,你又有什么办法?”   齐士变成了苦瓜脸,缘千玉在旁捂嘴偷笑。   “谁说你长得比我帅?”齐士当然不肯承认,面前的这小子比自己帅。   缘千玉举手,就像在回答老师的问题,“我说的。”   这下,齐士被将了一军,不过,齐士这人倒有些鬼才。齐士道:“千玉,这男人关键要看本事,而不是长相。你看这小子,就是个小白脸儿,肯定没什么本事。”   千岭岩被齐士骂小白脸儿,脸色立刻就不好了。千岭岩心说,要不是千玉在这儿,怕她看了害怕,老子不把你胳膊给卸下来。   看到千岭岩变得铁青,缘千玉知道千岭岩生气了,因此,缘千玉心里可把齐士给恨死了。缘千玉心说,要不是怕岭岩以为我是个暴力的女孩,姑奶奶非把你的胳膊给卸下来不可。   缘千玉回道:“我就喜欢长得帅,又有钱的,你能怎么着?”   说完,缘千玉直接跳上千岭岩的龙驹,躺在了千岭岩怀里。千岭岩看着怀里的缘千玉,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缘千玉。现在千岭岩连缘千玉眼睛上的睫毛也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美是这么的极致,哪怕是一根头发,一根睫毛也是如此完美。   千岭岩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千岭岩看着缘千玉渐渐看的痴了。   看着千岭岩和缘千玉的样子,齐士脑袋都要气炸了。齐士恶狠狠的说道:“缘千玉,老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去搞这小白脸儿,你他娘就是个骚狐狸。”   缘千玉听了,在千岭岩怀里,气的直哆嗦。   这齐士追求不成,就恶言相加,真不是大丈夫所为。千岭岩感受到缘千玉的愤怒,他心里的怒火更燃起三分。   千岭岩冷声道:“齐士,我今天不把你打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你,老子跟你姓。”   此刻的齐士也正在气头上,他竟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齐士不屑冷笑:“怎么你想要动手吗?就你一个小白脸儿,有种和老子动手?”   千岭岩冷笑道:“老子让你一只手。”   齐士道:“你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小瞧老子。”   “哈哈,小瞧你?我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让你一只手,是因为小爷的这只手得搂着千玉。怎么,你眼瞎,没看到?”   齐士一看,果然千岭岩的一只手正揽着缘千玉。齐士恼怒不已,喝道:“你作死。”   齐士举起拳头,向千岭岩冲来,还不等他冲到千岭岩马前,不知从哪里,东西南北四人出现,一人一把刀,抵在了齐士的身子上。   四方位使从天而降,千岭岩惊道:“四位,你们怎么来了?”   西道:“属下担心主人安危,一直跟随左右。”   “辛苦你们了。”千岭岩眼睛一扫看到北的眼睛有些红肿,便问道:“北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北喘口气,道:“主人,属下迷着眼睛了。”   “哦。”千岭岩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询问。   西看了北一眼,偷着叹了口气,刚才千岭岩和缘千玉的所作所为,他们四人全都收在眼底,北一看到千岭岩见到缘千玉的表情,她的泪水就难以止住了。   缘千玉看着北,心里寻思这位姐姐怎么老是偷偷的看我,还有岭岩?   齐士的身上被抵了四把刀,色厉内荏的说道:“小子,你先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卫道城可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够横行霸道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把我给放了。”   千岭岩冷哼一声,道:“方位使听令,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一定打得他连他妈也认不出来。”   “是!”   千岭岩在后,缘千玉在前,二人乘着火龙驹离开巷子,背后回响着拳头打在身上的砰砰声,还有齐士痛苦的哀嚎。 第六十二章 重返书院   千岭岩双臂环着缘千玉,双手握住马缰,和缘千玉在卫道城的郊外游玩。   千岭岩正玩得开心,缘千玉看看太阳,算算时间,对千岭岩说道:“岭岩,时候不早了,下午的课要开始了,送我回书院吧。”   千岭岩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卫道书院,老师已经在讲课了。这堂课老师讲的热烈,同学们听得认真,竟然都没注意到从后面偷偷进来的迟到的缘千玉还有千岭岩。   千岭岩和缘千玉偷偷在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开始听课。   千岭岩一抬头看着这正在讲课的老师,吃了一大惊,这人竟然是曾经和自己同窗的流影   想起以前,千岭岩和流影还闹过许多不愉快的事,千岭岩对流影也没有什么好感。千岭岩心说,流影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在卫道书院任教?   流影整理一下衣服,接着讲道:“刚才,我给大家说了一下,我们在对敌的基本模式,大家采取的大多是以强攻强,以硬打硬的模式。即使不是这种模式,也逃不出这个圈子,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灵活的对战模式。今天,向大家介绍一种见招拆招的打法,我给它命名为拆招术。”   千岭岩心说:“什么,拆招术?好你个流影,抄袭我的东西,竟然连个名字也不改。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打法叫拆招术的?”   千岭岩索性就好好听听流影的这堂课,看看他能抄袭到什么程度。   流影开始介绍他的拆招术,千岭岩自己曾经研究过拆招术,所以他是内行,能看到门道。流影介绍的拆招术里有许多高超的见解,千岭岩深以为然。千岭岩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流影所讲怎么如此的精辟入里,比我的理论还要严谨。流影讲的越多,千岭岩的眉头皱的就越深,流影的拆招术不仅讲授对敌的理论,其中还杂糅了打穴、格斗还有擒拿,让这拆招术更加具有活力。千岭岩都忍不住,要听个仔细。   流影讲完一篇,做结语,道:“这拆招术终究是对战技巧,理论做的再足,不如在实战中磨炼。拆招术就像是一种写字画画的功夫,等你自己熟练了,自然能写出好字、画出好画。可要是别人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新的对战模式,除了对千岭岩而言,对其他人都太新颖,因此大家也没问出什么有高度的问题。   这时候,江艺,卫道城的两大女神之一,站起来,问道:“流影,你是怎么创造出拆招术这种打法的,和我们说说呗。”   江艺和流影是同一个小组的领袖,因此江艺和流影说话,就像是两个好友在对话,而不是学生问老师问题。   千岭岩在最后面,看着江艺婀娜的背影,心道:“我以前以为江艺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女人,没想到她倒是也有些小聪明,自己来提问,好让流影臭显摆。”   以千岭岩对流影的了解,让流影来说他是如何创造出拆招术的,流影肯定要大大的吹嘘一番,这可多亏了江艺的提问,给流影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   可事情竟然出乎千岭岩的意料,流影却十分谦虚。流影道:“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家里的一些长辈一说,而我们流家擅长阵法,心思严谨,是我们流家上下几十人一起努力,才完成这较为系统的拆招术。”   江艺笑笑,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没有你流老师的想法,这拆招术也完成不了啊。”   经江艺这么一说,在座之人不自觉的都高看了流影一眼。谁都没有注意到,雷鸣也就是以前的雷川,轻轻嗤了一下鼻,因为他是亲身领教过千岭岩的拆招术的,而千岭岩使用拆招术的时候,这流影连拆招术是什么都不清楚吧。   流影摇摇头轻笑,“江艺,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这拆招术的想法最先也不是我提出的。这是我和一个人交手的时候,从他的打法里,体会到。”   此语一出,底下一片哗然。本来以为拆招术是流影独家的打法,如果这种打法流影只在卫道书院教授,那么他们卫道书院的学子比起外人来,就多出一项技能。不曾想到,这拆招术竟然不是他们流家所独有的,因此大家的优越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江艺也不曾想到拆招术竟然不是流家独创,除了流影的同胞弟弟流形,就数她江艺和流影的关系最为亲密,在江艺的印象里,她不记得流影认识一个会用拆招术的人。   江艺问道:“那个人是什么人?是你的朋友?”   流影沉疑片刻,摇摇头道:“不算是朋友。”   江艺皱了皱眉,道:“是敌人?”   流影果断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敌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用‘对手’来表述更加合适。”   千岭岩坐在后面,盯着流影。没想到千岭岩一直讨厌的流影,竟然把自己当做对手。以前的时候,千岭岩不会用气,拳法也不会,流影一直都瞧不着千岭岩。千岭岩也正是因此而讨厌流影,可其实在流影第一次败在千岭岩手上的时候,流影就已经对千岭岩刮目相看了,尤其是在千岭岩第二次以拆招术击败流影的时候,流影更是打算把千岭岩作为一生的对手,他苦心钻研拆招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败千岭岩。可惜,不久之后,千岭岩销声匿迹,大家都传言千岭岩已死,这也是流影内心深处一直的遗憾。   江艺道:“他是谁?介意透露一下吗?”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再人世了。”流影苦叹一声,道:“不知道,我把这种打法称作拆招术,他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英雄所见略同,你说的那个人也是把这种打法命名为拆招术。”   千岭岩突然开口,众人都转过身去看着千岭岩。   千岭泠见到千岭岩,惊喜道:“令千,你怎么来了?”当日为了避免尴尬,千岭岩在千岭泠面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化名严令千。由于千岭岩一直没有机会说破,所以千岭泠还不知道千岭岩的真实身份。   缘千玉疑惑的看着千岭岩,不知道千岭泠为什么叫他令千。   千岭岩见大家都没有认出自己来,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就暴露身份,因为黄莺和千岭锋在场,对于黄莺的事,千岭岩并没有完全放下。   千岭岩示意缘千玉不要说破自己的身份,对千岭泠说道:“我来看看你。”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千岭泠和千岭岩,弄得千岭泠这般平时大大咧咧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流影看着千岭岩道:“不知阁下何人,怎么会知道我和那个人的事?他现在还好吗?”   千岭岩笑笑,道:“在下严令千,是那家伙的朋友,我想他不久就会回来,和你见面的。”   流影哈哈大笑,道:“好!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和他比试比试,看是他的拆招术厉害,还是我的高明。”   正如流影想和千岭岩交手一般,千岭岩也正想和流影分个高低,千岭岩道:“流影,若说是拆招术,那家伙也教给了我,不如咱们二人比划比划?”   流影道:“好!让我看看,比起以往,他到底有没有长进。”   一听二人要较量,众人立刻来了激情,大家一股脑的都出了屋子,到卫道书院的演武场里,看看这场拆招术的对决。   流影道:“咱们不用气,单纯就比试武斗,看看谁的拆招术高明!”以前,千岭岩不会气,流影这么说,是因为以后他和千岭岩交手的时候,也要这样比试,不占千岭岩气上的便宜。不过,流影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千岭岩,而且现在在气上,他流影已经占不到千岭岩的任何便宜了。   流影所言也正合千岭岩的意思,千岭岩道:“好!你进招吧。”   流影架起拳,一个直拳打向千岭岩面门。   这直拳速度不快,招式上也没有什么精妙,千岭岩右手化爪,去扣流影手腕上的穴道。流影手腕陡然向外一弯,避过千岭岩的爪击,同时右拳化蛇拳状,反攻千岭岩手腕上的穴道。千岭岩手爪化螳勾,牵制流影蛇拳,左腿迅速出击,用灵蛇伏动的招式,踢向流影的小腹。这灵蛇伏动本是拳招,讲究蓄势待发,动若闪电。而千岭岩对拳法已经融会贯通,用左腿施展拳招也是得心用手。   流影也不是庸手,一个跳退避开千岭岩的腿击。流影跳退,双足刚落地,立刻又冲了上来,千岭岩没有料到流影的反击竟然如此之快,有些大意,便赶忙后退。而流影就像知道千岭岩要做的反应一般,这一次流影的进攻方式是飞踢。面对飞踢,进比退更能占据优势,如果进的够快,完全能够在对手的腿还来不及展开的时候,进行反击。   可惜,千岭岩已经退了,只能直面流影的飞踢。千岭岩一个疾隼穿林,身子一侧避过这一次踢击。流影看这自称严令千的男子,施展千岭岩的疾隼穿林竟然如此得心用手,也有些惊奇。流影仔细研究过千岭岩的拆招术,在千岭岩面对强力进攻,诸如猛拳、飞腿之类的时候,千岭岩便会使出疾隼穿林这一招。因为对方进攻猛烈,必然攻击间歇会比较长,而疾隼穿林则是在方寸之地,身子突然侧闪,在避开进攻的时候,敌人后招也来不及跟上,这正是千岭岩反击的最佳时刻。   流影知道疾隼穿林的套路,因此这一踢就没有出全力,而是在这一踢之后,又连续踢击,施展连环踢。   自己的招数被看穿,千岭岩反而更加振奋,喝道:“好!”   不过,流影还是太小看千岭岩,此时千岭岩的拳法已臻上乘,已经今非昔比。千岭岩连续使用疾隼穿林,流影的每一踢都落在了空处。   此刻,千岭岩只等待流影踢击用完,身体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便能给流影致命的一击。   果然,流影毫无办法,踢击用完,就要落到地上,千岭岩趁机进攻,不料,流影落地之前,早就准备好一拳,只等千岭岩过来,便能和千岭岩分个高下。   千岭岩没有料到流影准备好的一拳,而流影也低估了千岭岩进攻的速度,两人同时出拳,同时停在了对方的面门之前。   众人没有料到这场对决竟然是平局,沉寂片刻后,众人齐声为二人叫好。   千岭岩和流影相视而笑,千岭岩道:“你赢了。”   流影摇摇头,道:“不,是我输了。”   千岭岩道:“我能和你打成平局,是因为我的拳法比你高强。而不是赢在拆招术上,咱们说好了,比试拆招术,因此是我输了。”   流影道:“不,拆招术必须依赖于足够的武斗技巧才能存在,因此拳法也属于拆招术不可缺少的一环。”   千岭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是平局,你怎么会输呐?”   “因为,你的拆招术是千岭岩教的,如果是千岭岩亲自施展拆招术,我就没有胜算了。”   千岭岩哈哈大笑,悄悄的伏在流影耳朵边上,轻声道:“我就是千岭岩。”   流影目瞪口呆,千岭岩笑道:“好了,你们继续上课吧,我出去耍了。”   千岭岩和缘千玉还有千岭泠道了别,就离开卫道书院了。   千岭泠看千岭岩和缘千玉道别,心里有些不悦,不过想到严令千送给自己的柔水剑,千岭泠就沾沾自喜,千岭泠心说,令千肯定不会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果然他还是在乎我多一些。   其实,千岭泠并不了解千岭岩。千岭岩是务实派,他送别人礼物,都是因为自己有所求。千岭岩曾经送给曲悦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武道师曲流殇一块宝玉,那是因为千岭岩希望得到曲流殇在武道上更多的指导;千岭岩曾经还送给曲悦一柄嵌有真紫宝石的匕首,那是千岭岩想要让师姐曲悦到自己家里玩,然后千岭岩就可以趁机把赵子语套住,让赵子语加入自己的小组;至于千岭岩送给千岭泠柔水剑,则是为了能够消除他们侧室和正室隔阂,希望自己的母亲有一个愉快的生活环境。千岭岩很少因为喜欢一个人而赠送礼物,就连千岭岩的母亲也没有收到千岭岩的任何一份礼物,这也正是千岭岩这个人不可爱的地方。   千岭岩离开之后,田家的两兄弟田青、田欣正在窃窃私语。   虽然田家也是卫道城七大家之一,但是他们这两个兄弟整天就知道溜须拍马,跟着丰家的丰年久耀武扬威,因此,他们二人基本上就没有人注意。   弟弟田欣问哥哥田青道:“哥哥,你说这拆招术怎么样?”   田青道:“确实有些意思,不过在碾压性的气术面前,这些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田欣笑道:“我也是这么看。”   田青道:“老弟,比起这个,更让我不放心的是,他们千家和黄家要联姻了。若是他们两家联合,阻碍我们称霸卫道城,倒有些头疼,你就不能想个办法拆散了千岭锋和黄莺?”   田欣狡诈一笑,道:“老哥,只是拆散了他们,也不代表他们日后就不会联合,不会和我们为敌。我们要做就要做到让他们两家互相仇恨,甚至恨之入骨。”   田青一听,双目放光,道:“老弟,和老哥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田欣道:“老哥,包括你在内,咱们卫道城的人都遗忘了一个人。”   “是谁?”田青问道。   田欣恶狠狠的说道:“千,岭,岩!” 第六十三章 真假岭岩   千岭岩离开卫道书院之后,又在外面瞎逛个大半天儿,看天色不早该回去吃晚饭了,便回四叔家了。   千岭岩进了四叔的家门,是父亲千道玄在院子里。   千道玄问道:“岩儿,回来了。见到你大伯了?”   经千道玄这么一说,千岭岩才记起他忘记这茬了。   看千岭岩一声不吭的样子,千道玄就知道千岭岩把这茬给忘了,千道玄无奈的说道:“忘了,就算了,等下吃了晚饭,再去吧。”   “哎。”   千岭岩进了屋,看到母亲杨依和萧心红正在说说笑笑。   “娘,我回来了。”千岭岩道:“心红姐,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杨依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孩子,乱说话。什么心红姐,这是你未来的婶娘,再过一个月心红就要和你四叔成亲了。”   千岭岩喜笑颜开,道:“好事啊。”   这时候,千道玄进屋来,笑道:“好事可不知这一桩,一个月后,同一天你哥哥锋儿也要和黄家的黄莺成亲了。”   听到父亲的话,千岭岩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以前那段日子,千道玄忙着从鬼火狐一族里巧夺炎焱诀,帮助千岭岩炼气,因此他不知道千岭岩和黄莺的曾经,便在千岭岩毫无准备的时候,把千岭锋和黄莺成亲的消息告诉千岭岩了。   千岭岩打起精神,玩笑道:“什么时候,大伯这么会过日子了。办一场婚典,收两份份子钱。”   千道玄笑道:“你这孩子。”   杨依插言道:“岩儿,收拾一下桌子,该吃饭了。”   “哦。”   千岭岩放好碗筷,大家入座,正准备开饭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人正是雷鸣。   千岭岩心说雷鸣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可是,雷鸣一进来,瞅了千岭岩一眼,就没再理他。雷鸣走到杨依面前,道:“娘。”   杨依笑道:“鸣儿来了。岩儿,再去取副碗筷。”   千岭岩愣了,道:“等会儿,娘,雷鸣怎么叫你娘啊?”   雷鸣看着千岭岩,惊疑道:“千岭岩?这千岭岩,严令千的,你还挺会玩儿。”   杨依道:“你们说什么呐。岩儿,这两年你不是不在家吗,你的朋友们念着和你的情分,就经常来看望我。你不在的时候,鸣儿经常来照顾我,一来二去,他就认我做了干娘。”   自己的娘,让别人来照顾,千岭岩眼睛里泪光闪烁,道:“娘,对不起,我...”   杨依笑笑,“你这傻孩子,自己的娘,还说什么对不起。”   “雷鸣,谢谢你。”   雷鸣道:“你不用谢我。其实,我每次来看娘,都是娘在照顾我。你想我独自一人在卫道城求学,家人都不在身边,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娘?我的娘亲走的早,是娘让我在卫道城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千岭岩笑道:“既然,你认我娘做干娘,那我就是你哥哥了,以后我罩着你。”   雷鸣摇摇头,道:“我只认娘,不认哥哥。”   千岭岩被呛了一口,大伙儿哄堂大笑。   千岭岩心说,你不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也是一个样。而雷鸣脾气拗,千岭岩也不和他较这个真儿,让他非得认自己当哥哥不可。   千岭岩取来碗筷,这雷鸣也不认生,坐下就吃。   杨依笑道:“吃慢点儿。鸣儿,跟娘说说,你怎么知道,娘在这里的。”   雷鸣嘴里塞满了饭,说道:“唔,是府上的管家跟我说的。”   吃完了饭,千岭岩去拜访自己的大伯千道宗,而余下众人则在讨论千道义和萧心红的婚典该怎么办。   千岭岩驾着龙驹,一会儿就到了千府。   千岭岩正打算叫门,看到千岭泠正骑马赶回了千府。   千岭泠看到千岭岩在自己家门口,笑道:“你来找我?”   千岭岩道:“算是吧。”这次,千岭岩回来,主要是拜访大伯千道宗,顺便看看千岭泠也无妨。   千岭岩问道:“你刚才出去玩了?”   千岭泠道:“算是吧。”千岭泠此番出去,主要是想在城里瞎逛逛,看看能不能偶遇千岭岩,哪知千岭泠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在自己家门口碰到千岭岩了。   千岭泠道:“别傻站着了,快进去吧。”   “哦。”   千岭岩被千岭泠领到了西侧院,看来拜访他大伯的事还要再晚一会儿。   虽然千岭岩也是住在西侧院,但是却从来没有来过千岭泠住的院子。千岭泠和她的母亲还有哥哥住的院子,与自己住的院子相较,规格和环境倒也差不多。   千岭泠把千岭岩领到院子里的石凳上,道:“你坐好,我去泡茶。”   千岭岩坐在石凳上,四处打量,千岭泠进里屋泡茶,正好撞到她的生母郦秀秀。   郦秀秀和蔼可亲,面容慈祥,看着千岭泠,笑道:“泠儿,院子里的小伙子是谁啊?”   千岭泠道:“娘,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啊?”   “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们很聊得来,而且他还救过我,感觉他人还不错。对了,娘,我的柔水剑就是他送给我的。”   郦秀秀道:“那你对他感觉还不错?”   千岭泠笑笑:“还行,就是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你说他小子看上了你女儿,也不坦诚点儿,让我一个女孩子问他的家世,多不好意思啊。”   郦秀秀刮了一下千岭泠的小鼻子,道:“你这个小妮子,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算了,还是娘来替你问吧。”   “嘿嘿,谢谢娘。”   千岭岩正在院子里闲坐,郦秀秀缓步走来,仪态庄严,面露微笑。   千岭岩急忙站起来,道:“大娘...”   郦秀秀是千岭岩的长辈,千岭岩不敢像瞒千岭泠那样,瞒郦秀秀,因此千岭岩上来就叫了郦秀秀一声大娘。   郦秀秀装着不愉快,道:“坐。你这孩子,怎么能叫我大娘呐?显得我很老似的,叫我阿姨就好了。”   千岭岩心说,我是侧室之子,不叫你大娘,叫你阿姨,我怕我爹揍我啊。   “大娘,你听我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郦秀秀看起来好像真有些生气,千岭岩只得闭口不言。   “来,先叫声阿姨听听。”   “阿...阿姨。”千岭岩好不容易,开了口。   “哎,这就对了。来,和阿姨说说你从哪里来的啊?”这是郦秀秀准备查户口来了。   千岭岩道:“卫道城郊外,四叔家里来的。”   “哦,卫道城可是个好地方啊。孩子,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过了生日,就十七岁了。大...不是,阿姨你听我说...”   郦秀秀打断千岭岩,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就凭你送我闺女柔水剑,你的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郦秀秀心说,你不就是相中我家姑娘了吗,还说什么呀。   千岭岩却是吓了一跳,心说,她怎么知道我送岭泠柔水剑的目的?完了完了,她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千岭岩的?   千岭岩不知道郦秀秀对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满意,战战兢兢的问道:“您,都知道了?”   “废话,真当我们母女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懒得和你绕圈子,说说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那个,我打算继承爹的衣钵,做个斩妖士。咱们大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您看怎么样?”   郦秀秀心想,这孩子看来也是出自斩妖士家族,和我们千家倒是门当户对。   郦秀秀点点头,笑道:“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待我,怎么待岭泠呐?”   千岭岩一拍胸脯,道:“这您放心。以后您就是我亲娘,岭泠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郦秀秀心说,这前一句把我当亲娘待,还中听,不过,什么叫把岭泠当亲妹妹?难不成是时下的俏皮话,管女朋友叫亲妹妹?   郦秀秀道:“我倒无所谓,你只要对岭泠好就行了。”   看郦秀秀不像生气的样子,千岭岩趁热打铁,道:“娘,你放心,我肯定对你们好,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郦秀秀笑笑,心说,这小子倒是心急,现在就叫上娘了。   “好了,你和岭泠说会话吧,我回去休息了。别回家太晚,不然你爹该担心了。”   千岭岩更吃惊了,郦秀秀竟然连千道玄在四叔千道义家里都知道了,看来是爹千道玄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大娘,不过结果还不错,大娘并没有责怪自己,这让千岭岩还很欣慰。   千岭泠出来,和千岭岩喝茶,千岭岩喝了几杯道:“岭泠,我得去拜访一下大伯,你先回去吧。”   千岭泠心说,令千去拜访我大伯,也是他作为晚辈的心意,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大伯又不认识你。”   千岭岩笑道:“他现在是不认识我,我把自己的身份一说,他不就认识我了吗?”   千岭岩的意思是说,自己现在样子变了,大伯可能认不出自己,可只要自己把千岭岩的身份一亮出来,千道宗自然就认得自己了。而千岭泠却以为千岭岩要跟大伯千道宗坦白,他严令千是自己的追求者。   千岭泠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这严令千也太心急了。千岭泠道:“你也真好意思的。”   千岭岩叹口气,道:“你说的对,我早该来拜访大伯的。唉,我光顾着玩,竟然给忘了。”   早该来?千岭泠心说,我以为你心急,你还以为自己心宽呐。不过,误以为这是严令千在意自己的表现,千岭泠心里却开心的很。   千岭泠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好意思。”   千岭岩摸不着头脑,岭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转念一想,千岭岩心说,是了,肯定是岭泠在暗指我脸皮太厚,自己作为晚辈,因为贪玩延误了拜访大伯。   千岭岩的脸也一红,道:“嘿嘿,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去!”   千岭岩拜访自己的大伯,意料之中的,千道宗先是觉得惊讶,但后来见千岭岩身体无碍,也是深感欣慰。二人交谈许久,千岭岩便起身告辞,拜别千岭泠母女之后,千岭岩便离开了千府。   千岭岩心想,现在只有三叔千道明还不知道我已经回家了,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我再去拜访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千岭岩则用师父柳籍给自己调制的药浴淬炼身体,虽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炼体的法子,但千岭岩身体本来的底子就不错,所以这药浴对千岭岩有着很大的帮助。在这期间,千岭岩也去拜访了自己的三叔千道明。   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逝去,卫道城紧锣密鼓,红花漫天,只因为在这里要办一场盛大的婚典。   四叔千道义家里,千岭岩的母亲还有缘千玉两个人正在帮着萧心红忙活。萧心红换上嫁衣,带上凤冠,印上唇红,更加光彩动人。萧心红肤色白,有着嫁衣的红光映衬,正所谓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缘千玉看着萧心红换上嫁衣,心里特别欢喜,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穿上这一身衣服?   婚典有条不紊的进行,千岭岩则和自己的四方位使在千府的一桌宴席上坐着,准备祝贺新人。   千岭泠看到千岭岩,跑过来打招呼,“令千,你来了。”   千岭岩心说,不就是骗了你一次吗,竟然拿我开玩笑。   千岭岩道:“岭泠,别笑话我了,你还是叫我哥吧。”   千岭泠不解,自己怎么笑话他了?哦,他肯定是想和嫂子叫哥哥锋哥那样,让自己也叫他哥,显得亲昵。   千岭泠笑笑道:“千哥,你来了。”   “岭泠,我觉得你叫我岩哥更好一些。”   “真是毛病。好,听你的,严哥,行了吧。”   “嗯。岭泠,有人招呼你,快去忙活吧。”   “啊,要拜天地了,我赶紧去看看。”   两对新人,跪在千家的祖宗祠堂,千家的主家长辈都在祠堂里坐着,至于小辈则在一旁侧立,千岭岩也站在了一旁。   仪官高喊:“吉时已到,拜天地喽。”   众人高声喝彩,道:“好!”   正在喝彩声刚落下,两对新人准备拜堂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叫喊传来。   一个面色阴寒的少年,从千家大门走进来,喝道:“且慢!”   搅扰婚典,最让人着恼,千家的老爷子,千真一喝道:“什么人?敢在千家撒野!”   那少年笑笑道:“爷爷,您消消气。我是您不肖的孙子,千岭岩啊。” 第六十四章 大闹婚典   在千家的婚典上,一个自称千岭岩的少年,喝止了婚典的进程。   在场的,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千岭岩的人,看看站在一旁的千岭岩,千岭岩一摊手,意思是说他自己也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千真一,道:“快进来,找地方坐。别耽误了吉时。”   千道宗走到千真一面前,轻声道:“爹,他不是千岭岩,是假冒的。”   千真一皱皱眉头,旋即舒展,轻声对千道宗道:“且不管他,先让玄儿和锋儿拜堂,等这幢事完了,再做计较。”   千真一打算先办婚事,可那冒充千岭岩的少年却不算完。他叫喊道:“四叔的婚礼我自是要真心祝贺,可是千岭锋和黄莺的婚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   这少年在婚典上公然反对千岭锋和黄莺的婚事,在场宾客哗然大惊。正在众人惊讶的时候,一个少年飞扑上来,抱着假的千岭岩痛哭流涕,把鼻涕和眼泪都摸在了假的千岭岩的衣服上。   这痛哭流涕的少年,边哭边喊,道:“千岭岩,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一旁真正的千岭岩,看着这少年,嘴角上翘,眼睛却里充满了泪水,千岭岩喃喃自语,“飒,你没事,也真是太好了。”   冒充的千岭岩一把推开徐飒,冷声道:“滚开,没看到我在办正事吗?”   徐飒被假的千岭岩推开,颤声道:“千岭岩,你在怪我对不对?是我害得你...”   千岭岩看着这假的千岭岩冒充自己还不算,竟然敢对徐飒大声说话,千岭岩怒火上燃,冲着假的千岭岩喝道:“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出千府,不然你小命难保!”   假冒的千岭岩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本来就是千府之人,要滚也是你滚。”   徐飒冷眼看着千岭岩道:“你什么人,胆敢威胁千岭岩?在卫道城,由我徐飒在,谁也别想欺负到千岭岩的头上来。”   千岭岩又喜又气,心说,徐飒,你的智商什么时候能上上线,别总是给我添麻烦,好不好?   千岭泠过来拉住千岭岩,道:“严哥,这是我们千家的家事,是让爷爷来处理吧。”   千岭岩心说,也是,爷爷在场,叔叔伯伯们也在,现在还轮不到自己一个小辈发话。   千岭岩退下,千真一对那假冒的千岭岩说道:“你说你是千岭岩,可你现在长大了,模样大变,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千岭岩吗?”   假冒的千岭岩笑道:“爷爷,我就是千岭岩,还需要证明吗?要证明也是来证明我不是千岭岩。”   千真一心说,要不是知道你是假的,就凭你说话这硬气的样儿,还真把我给唬了。   千真一说道:“既然如此,你说说为什么反对你哥哥的婚事吧。”   假冒的千岭岩说道:“众所周知,以前黄莺是和我好的。可是,在我重伤的时候,黄莺她果断的抛弃了我,选择和千岭锋在一起。这女人水性杨花,而且故意接近我们千家,恐怕是图谋不轨。今日,千岭岩就算冒着被家法处置的风险,也要大闹这场婚典。”   假冒的千岭岩大义凌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田青和田欣两兄弟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相视而笑。这场闹剧正是他们二人策划,在千黄两家的婚典上,千家的子嗣千岭岩大骂自己的嫂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场婚事还办得成吗?别说婚事办不成,此番之后,千、黄两家恐怕要反目成仇了。   黄莺盖着盖头,听到假冒的千岭岩如此辱骂自己,浑身不住颤抖,千岭锋在旁清楚的听到黄莺极力压制的轻微的啜泣声。   千岭锋握住黄莺的手腕,希望能给黄莺一些安慰。千岭锋扭头对千岭泠说道:“岭泠,把我的衣服和剑取来。”   假冒的千岭岩听千岭锋让千岭泠取剑,冷笑道:“怎么?哥哥,你是恼羞成怒了吗?你取黄莺这水性杨花的贱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千岭锋平静开口道:“我要动剑,这无关其他的任何事。只是因为你伤害了黄莺。在她心里,你才是那个最完美的人,我们两个人最希望得到的,是来自你的祝福。你,真是太令我们失望了。尤其,你不该让黄莺失望。”   千岭岩心里感慨,“千岭锋,怪不得黄莺会喜欢你。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先考虑黄莺的感受,而我千岭岩只不过是一个只为自己考虑的混蛋罢了。”   此时千岭岩,再也忍耐不住,冷眼看着那个假冒自己的混蛋,喝道:“混蛋,你冒我的名头,搅扰我哥哥的婚典,我怎么能饶你?”   假冒的千岭岩惊疑,道:“你是?”   “哼,你假冒我的名头,竟然不认识正主!我就是你爷爷,千岭岩!”   这时,千岭泠把千岭锋的衣服和剑取来,正好听到千岭岩自认身份,呆立一侧。   田青、田欣兄弟两人错愕的对视,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真正的千岭岩竟然没有死,而且还会来参加他哥哥的婚典。   假冒的千岭岩被正主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在此刻,他已经下不来台了,只得继续硬撑,道:“真是一派胡言,你说你是千岭岩,可有什么证据?”   徐飒先入为主,以为那假冒的千岭岩是正牌儿货,也跟着瞎起哄,道:“对,你有证据吗?”   这世上,千岭岩什么也不服,就服徐飒的智商。千岭岩高喝道:“徐立风,你给我滚过来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整天就知道添乱。”   这一声“徐立风”一喊,凡是和千岭岩一起在卫道书院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千岭岩。因为,在卫道书院,只有千岭岩才敢叫徐飒的这个诨号,或者说只有千岭岩才有资格称呼徐飒为徐立风。   此时徐飒也辨出真假,傻笑个不停,“嘿嘿,你是真的!”   徐飒回头,冷眼看着假的千岭岩,恶狠狠的说道:“你敢骗我?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徐飒有中二特性,不管怎么表现凶狠的样子,别人看在眼里,也不会放在心上。冒牌的千岭岩被揭穿,本来挺紧张害怕的,被徐飒这么一弄,他倒放松了不少。   千岭岩道:“行了,徐立风,别耍宝了,过来,给我待好了。这小子,让我来好好调教调教。敢在千府闹事,真不知道他脑子放哪里了。”   千岭岩挽起袖子,就要教训这冒充自己的家伙。千岭锋却道:“岭岩,真的是你。”   “是我,哥哥。”   千岭锋淡淡一笑,道:“这家伙在我的婚礼上捣乱,岭岩,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千岭岩少思片刻,笑道:“本该如此。”   千岭锋换下婚服,拿起宝剑,向冒牌儿的千岭岩走去。   千岭锋走至祠堂门口,千岭岩道:“等等,哥哥。你刚才说最想得到的东西就是我的祝福。今天,我把它带来了,祝福你们幸福。你小心。”   千岭岩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在祠堂里的所有人听到,包括黄莺。   “谢谢你,岭岩。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什么都要和你争。就连这冒充你的家伙,我也没给你教训他的机会。”   “我相信你以后,会是一个好哥哥,好丈夫的。”   千岭锋一点头,跳到院子里,道:“我不管你今天究竟有何目的,可你敢搅扰我的婚礼,我就饶不了你!”   冒牌儿的千岭岩,冷笑道:“新郎官儿,就凭你自己一个人也敢来对付我?你不是想新婚第一天,就让你媳妇儿做寡妇吧。”   千岭锋懒得和这浑人费嘴皮子上的功夫,直接出剑。   千家有一本剑谱,名曰《至寒剑》,是专门配合家传冰雪诀的剑法。千岭岩以前不会用气,因此也没有学家里的剑法,这是千岭岩第一次见人施展至寒剑法。至寒剑是大家之作,玄妙异常。千岭锋施展剑法颇具大家之风,千岭岩啧啧称奇。   千岭锋一招“风雪归人”,反身刺出一剑,冒牌货反应不及,左臂上被划了一道,挂了彩。   千岭岩喝道:“好!”   黄莺听到院子里自己的夫君和冒牌千岭岩交手的声音,担心千岭锋的安危,便偷偷的掀开盖头,看二人交手的情况。   千岭锋剑法卓绝,这无名的宵小一直被压着打,毫无还手的机会。   冒牌的千岭岩,知道今日自己怕是难得善终,竟然动起狠性,不管千岭锋的一剑来击,一拳打向千岭锋,想要玉石俱焚。   冒牌儿的千岭岩一拳来击,倒也不是毫无防备,在他的身上凝出一副冰甲,以对千岭锋的长剑稍作抵挡。   千岭锋心道,就你这副冰甲也想挡住我的长剑?不等你的拳头碰到我的身体,我这一剑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千岭锋正要和冒牌的千岭岩分个高低的时候,千岭岩却喊道:“哥哥,快退!”   虽然不知为何,但千岭锋本能的选择了相信千岭岩,放弃了这一次进攻的机会,选择了后退。   见千岭锋后退,千岭岩舒了一口气。刚才那冒牌货凝出冰甲的时候,千岭岩察觉到一丝妖气,正是和融合妖族血脉的火元素使如出一辙。用冰之气的妖族自身防御也往往胜过其它妖族,就算千岭锋的这一剑能刺穿冒牌货的冰甲,也未必能破得了他妖族血脉加身之后的自身防御,到时候肯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那冒牌货融合的是冰甲龟的血脉,单论自身防御在场之人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他。甚至为了迷惑千岭锋,冒牌货还故意放下防御,让千岭锋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前戏做足,眼看就能诱千岭锋上钩,没想到却被千岭岩制止。千岭岩屡次三番坏他的事,冒牌货真恨不得将千岭岩刨心挖腑。   千岭岩知道融合妖族血脉的事,卫道城的丰家肯定逃不了关系。自然的,千岭岩往丰家的席位上看了一眼,只见他们丰家的人表现如常,千岭岩心说难道此事和丰家没有关系?   千岭岩提醒千岭锋道:“哥哥,这人的自身防御可能远超常人,尽量攻击他身上的薄弱环节。”   千岭岩三番五次的捣乱,冒牌货再也无法压制对千岭岩的怒火,此刻他最想要的就是千岭岩的性命。   冒牌货虚招一晃,绕过千岭锋,攻向千岭岩。千岭锋反应迅速,一剑倒刺,刺向冒牌货的后心。只听“叮”的一声响,千岭锋的这一剑竟然只刺进冒牌货身体半寸就被反震而出。   冒牌货向千岭岩冲来,千岭岩一个侧身避过冒牌货的一拳,同时右拳出击,打向冒牌货的鼻梁。   冒牌货的鼻梁被打断,飞落到院子的中心,他刚想起身,千岭锋的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千岭锋道:“说!谁派你来的?”   冒牌货冷冷的一笑,随即竟然口角流出鲜血,就一命呜呼了。   千岭锋道:“他服毒自杀了。”   千真一老爷子,走到院落,向在座宾客喊道:“诸位,我千家向来秉公执义,与奸邪小人从来是势不两立。今日,我千家与书香世家黄家结为姻亲,正是天作之合,不料竟有这邪佞之人,妄图违背天意民心,拆散这一幢好姻缘,真是罪无可恕!现在,邪佞已经伏诛,大家不要被这等小人扫了兴致。现在,婚典继续。锋儿,快换下衣服拜堂,别耽误了吉时。”   婚典继续进行,田青和田欣两哥俩兴致缺缺,过不多时,二人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田府一处院落里,田青田欣两兄弟正在谈话。   田青道:“老弟,没想到千岭岩那小子竟然回来了,坏了我们的事。”   “坏我们的事?就凭千岭岩那废柴?”田欣不屑道:“老哥,就算他们千黄两家真的联合又怎么样?我们只不过是需要多费些功夫罢了。”   田青道:“不错,我们要做的事,岂是区区千黄两家的人能够阻挡的?不过,今日功亏一篑,总让我心里不舒服。”   田欣道:“这倒也是。老哥,我们还有许多要事需要处理,不可能把心思全放到这件事上。若是,你心里觉得不舒服放不下,不如请个外援帮忙。”   “你说的是?”   “对付男人,果然还是让女人来更合适,尤其是混迹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的女人。”   千府的婚典从早上一直忙活到晚上,最后宾客差不多散尽,只剩下千家本家的人。   除了千家本家的人,还有一个人没走,正是徐飒。   徐飒道:“千岭岩,咱们许久不见,出去喝酒吧!”   “婚宴上,喜酒没喝够吗?”千岭岩问道。   “那是为别人喝的酒,不是为我们自己喝的。”   “你可拉倒吧,我哥哥、叔叔今日大婚,我能和你出去吗?”   “他们都忙着哩,谁还管得着我们?快走吧,人家结个婚,咱们操什么心?”   千岭岩心说,也是,反正也没自己啥事了,不如出去和徐飒喝酒。   千岭岩答应,便和徐飒出去喝酒了。   千府西侧院,千岭泠的屋子里,千岭泠独坐空房,正在自饮自酌,知道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千岭泠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想咽下这一杯苦酒。   千岭泠的房门被敲响,千岭泠心想这时候大家都忙着哥哥和叔叔的婚事,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   千岭泠问道:“谁?”   “岭泠,是我。”   是哥哥千岭锋的声音,千岭泠整理好酒具,收拾好情绪,打开屋门,冲千岭锋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大喜的日子,不配新娘子吗?”   千岭锋闻到千岭泠身上的酒气,道:“喝酒了?”   千岭泠理理头发,道:“哥哥大婚,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   千岭锋宠溺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这严令千,就是千岭岩呐。”   千岭锋突然提到千岭岩,让千岭泠有些猝不及防。千岭泠平复心情,道:“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骗我,哎,我真傻。”   千岭泠喜欢严令千的事,她的母亲和哥哥都知道,这让千岭泠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千岭锋看自己的妹妹不好受,道:“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千岭泠好奇的看着千岭锋,不知道千岭锋要和她说什么事?   千岭锋道:“千岭岩离开卫道城之前,听说是得了重病。那天,我听到莫远医师和大伯谈话。我也没听的太清楚,只听到莫远医师说,千岭岩是火炎之心,才会得此怪疾。”   千岭泠不解,这千岭岩是火炎之心,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呐?   千岭锋接着说道:“我们千家的人世代修炼冰之气,血脉也受到影响,因此我们千家的人是不会孕育出火之血脉如此精纯的后代的。”   千岭泠大惊,道:“哥哥,你什么意思?”   千岭锋道:“你还不明白?千岭岩,他不是我们千家的子嗣啊。据我猜测,他应该是父亲和杨姨抱养的孩子。也许,是父亲想减轻一下,杨姨进入我们千家的阻力,才这么做的吧。”   千岭锋看得出来,千岭泠此刻的心绪很乱,也不在忍心打扰她。千岭锋道:“岭泠,你早些休息吧。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哥哥都会陪在你身边。”   千岭泠抱住了自己的哥哥,撒娇道:“哥哥,你真好!”   千岭锋笑道:“好了。我该走了,你嫂子都该等急了。”   千岭泠冲千岭锋做了个鬼脸儿,伸出她的小舌头,道:“哥哥有了嫂子,不要妹妹了。”   “不用你笑话我,等你有了情郎,我这哥哥你也肯定说丢也就丢了。”   “就算这样,那也是跟你学的。”   ...... 第六十五章 新的学途   清晨,天气微凉,千岭岩在被窝里打了个滚儿,起来,穿衣洗漱。这些年千岭岩风餐露宿,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过了。千岭岩起来伸了个懒腰,自语道:“还是,自己家的床舒服啊。”   千岭岩打开房门,去向母亲问安。   “娘,早安。”   “岩儿,来,一起吃早餐吧。”   “维其哥哥呐?我去叫他。”   杨依道:“不用了,他应该是在正院,和你大伯还有你雪儿姐姐一起呐。”   千岭岩道:“怎么个情况?”   “现在,维其搬到正院去住了,看来,你大伯是打算把他当上门女婿了。”   千岭岩生气,大喊:“常维其,他怎么回事?有了女人,娘都不要了?我去叫他过来。”   杨依喊道:“你给我坐下。”   千岭岩生平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师父柳籍,另一个就是他娘杨依。听到娘的命令,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的千岭岩,立刻蔫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饭桌旁。   杨依训斥千岭岩,道:“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   “娘,这不怪我,是常维其做的太过分。他竟然不陪您吃早饭,真是太过分了。”   “你小子两年多不到家,比他强很多吗?”   “娘,您别生气。是岩儿的错,您放心,以后我天天陪您吃早饭。”   杨依道:“岩儿,娘不是怪你。你两年多不回家,娘体谅你,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是,你想想维其,他就没有难处吗?他一个外姓人,想要在千家立足,这谈何容易?”   “那他也不能,说搬到正院就搬到正院啊,他经过您同意了吗?”   “当然是我答应的。那天,维其和我谈了很久,一直在为难怎么办。我看这孩子真是为难,生怕作出对不起你的事。当时我看了心疼,就和他说,‘不管你怎么抉择,一时之间,岩儿他可能会生你的气,但他不会抛弃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岩儿,你也体谅体谅维其,别光总考虑自己的事。”   千岭岩沉思片刻,道:“唉,娘,你说的对,我不该总是为自己做打算。维其哥哥,他有家仇未报,而且他的仇人实力太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和千岭雪在一块儿,他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可以掌握一支千家的影队,到时候,他得报家仇也更有把握。”   “嗯?你和维其家的仇敌交过手了?”杨依问道。   千岭岩面目萧然,道:“不错。只是敌人太强,我竟不是那人一合之敌。整个千家恐怕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杨依惊诧,“那贼人竟强若至此?岩儿,此事你万不可和维其说,我怕他一时冲动,以卵击石,你知道了吗?”   “娘放心,岩儿自有分寸。”   “嗯。岩儿,你在书院的的学籍已经恢复,早吃完饭,去学院里和你的同窗好友打个招呼。”   “知道了,娘。”   卫道书院,今日上的是实践课,千岭岩招呼徐飒、缘千玉、雷鸣、曲悦还有赵子语一起,准备商量一下,大家要选怎样的课题。   千岭岩招呼众人,见曲悦师姐果然和千玉所说一般,胸怀伟岸,今非昔比。而赵子语不喜言辞,一身素衣,颇具青涩之感。   曲悦冲千岭岩走来,二话不说,朝着千岭岩面门就是一记侧拳。千岭岩本能的竖起左臂抵御,可是曲悦这一拳颇重,千岭岩没挡住,被曲悦一拳撂倒在地上。   千岭岩倒在地上,冲曲悦喊道:“师姐,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干什么?”曲悦一掐腰,瞪着千岭岩,道:“好你个千岭岩,你这一走两年有余,音讯全无。师姐以为你小子...”   本以为师姐是铁打的汉子,可言及自己的时候,没想到曲悦竟然说话困难,有些呜咽。本来,千岭岩平白无故的受曲悦这一拳,心里委屈,可见师姐如此担心自己,千岭岩自觉对不住师姐,道:“师姐,是我的错...”   见千岭岩道歉,曲悦也有些懊悔自己这一拳会不会打的太重了。曲悦整理情绪,道:“岭岩,师姐打疼你了吗?”   千岭岩笑笑,站起来,把身上的灰尘掸去,道:“不疼,师姐。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再来一拳也没事。”   “哼,油嘴滑舌。”   看来,师姐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千岭岩道:“对不住大家,让大家挂记了。千岭岩,给大家赔罪。”   众人对千岭岩所为虽然心里不悦,但毕竟是因为关心千岭岩,所以并没有生千岭岩的气,现在千岭岩道歉,大家也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唯独雷鸣嘴硬,道:“也没什么对不住,反正我也没挂记过你。”   千岭岩心说,雷鸣,我上辈子欠你小子的,这么拆我的台。千岭岩嘴上说:“哈哈,雷鸣你可真会说笑。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家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课题,抓点儿紧,可别让别人给抢走了。”   千岭岩、徐飒、缘千玉、雷鸣、曲悦还有赵子语六人一齐到发布课题的地方物色课题。千岭岩多年未回书院,心里念怀,也不急着选择课题,而是看看其他人要怎么选。   千岭岩不急着选择课题,缘千玉好奇,问道:“岭岩,不选个课题吗?”   千岭岩道:“不着急,先看看你们选什么样的。到时候,你们选好了,我加进去,打个酱油就好了。”   “你打算和谁一组?”   千岭岩挠挠头,道:“和你一组吧。毕竟你年龄最小,而且还是女孩子,身为组长,我总得多照顾照顾你吧。”   “哼。”缘千玉自得的笑笑,道:“你是想追本姑娘吧?你可要做好觉悟,要是惹本姑娘一个不开心,直接把你淘汰掉,喜欢本姑娘的人可海了去了。”   “知道了。”千岭岩和缘千玉说话间,目光一撇,看到雷鸣并没有在选择课题,千岭岩疑惑,问雷鸣道:“雷鸣,不选一个课题吗?”   雷鸣懒懒的开口,道:“没难度,没兴趣。”   “那你还来?要是觉得难度不够,你可以直接去卫道盟的分会,接悬赏啊,甚至接卫道令也可以。”   “这点事,我能不知道吗?还用得着你提醒我?是你傻,还是我傻啊?”   千岭岩已经完全确认,自己上辈子绝对是欠雷鸣的,不然,他怎么会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雷川继续说道:“我来这儿,是在等江艺。她得到消息,说是天泉山上好像藏有水之气诀。我刚好无事,陪她去看看。”   水之气诀?千岭岩记得师傅柳籍曾经说过,木之气和水之气对活之气具有增幅作用,能将活之气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学习木之气,千岭岩倒是不敢奢望。因为当世之人,无一人通晓木之气,就算自己研习阴阳生生决,拥有阴阳之气,也不能让阴阳之气化为木之气。   这木之气据说能增加人类的寿元,难以修炼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因为无人能习,这番话也无从考证。木之气不能学,千岭岩便一直想要寻求一部水之气诀以增幅自己的活之气。   千岭岩道:“江艺的消息可靠的住?”   雷鸣道:“怎么,你有兴趣?要不要,一起去。”   千岭岩看看一旁的缘千玉,思考片刻后,道:“算了。还是先帮千玉做做课题,练练手吧。”   “哦。”   有些话可能不好说出来,但千岭岩还是忍不住要说。千岭岩对雷鸣说道:“雷鸣,你最近和江艺走的很近吗?”   雷鸣点点头,道:“怎么了?”   “你喜欢她吗?”千岭岩问道。   “喜不喜欢的,有什么所谓。我只觉得,整个卫道城也就你堂姐千岭雪和江艺两个人能配的上我。而我又没有做你姐夫的打算,所以江艺是不二之选。”   千岭岩摇摇头,道:“雷鸣,感情这事不是说谁配得上谁。虽然我们这些家族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可是并不是说家里没有势力的女子就配不上你,她们只不过是不符合家族的利益罢了。感情的事,从来就没有配不配这一说。”   “再卑微的人也拥有爱的权利,对吗?”雷鸣问道。   千岭岩见雷鸣开窍,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雷鸣道:“可是卑微的人不拥有爱我的权利。江艺来了,你去和那些卑微的人讨论爱的问题吧,我该走了。”   雷鸣头也不回的向江艺走去,千岭岩无奈的摇摇头。千岭岩了解雷鸣,雷鸣是一个只相信铁拳的人。不知道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目前为止雷鸣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可以凭他一双铁拳毫不费力的瓦解。也正是这样,才造就了雷鸣孤僻的性格。   千岭岩叹了一口气,缘千玉对千岭岩说道:“雷鸣,就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千岭岩点点头,道:“千玉,咱们去选个课题吧。”   千岭岩随便看了几个课题,既不觉得好也不觉得不好,便一直寻找,希望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课题。   正在千岭岩找寻的时候,一旁响起一个高贵的女子之音,“维其,这个调查冰玉狐族的课题不错。岭锋和黄莺已经毕业了,我们也要多多的和这些颇具势力的妖族交手,尽快攒满学分,到时候再接一个层次较高的卫道令,风风光光的毕业,可不能让他们给比下去了。”   千岭岩顺着声音看去,女子一身白衣,肤白貌美,身材高挑,气质高贵,不是千岭岩的堂姐千岭雪又是何人?   千岭雪一旁,英俊潇洒的男子正是千岭岩的义兄常维其。常维其对千岭雪说道:“好,听你的。”   冰玉狐族不是缘千玉的母族所在的妖族吗?千岭岩心里一惊,急忙冲到千岭雪的面前,道:“岭雪姐姐,不知道你能把这个课题让给我吗?”   千岭岩突然出现,常维其惊喜万分,道:“岭岩,有时间咱们好好喝一杯,叙叙旧。”   千岭岩笑道:“好好。”   不似常维其一般欢喜,见到千岭岩,千岭雪却是十分不悦。这一来是因为,千岭雪还以为千岭岩还是和以前一样连气都不会用的废柴,除了拖千家的后腿一无是处,昨日千岭锋的婚典被搞得一塌糊涂,正是拜千岭岩所赐。这二来就是千岭雪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常维其只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只能陪她一个人。   千岭雪面色冰冷,配合着她那高高在上的气质还有绝美的容颜,真的就像仙子一般。千岭雪道:“千岭岩,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把课题让给你?”   千岭雪还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自己,千岭岩心里不悦,言语上却没有失了恭敬,这多半也是见了常维其的面子。千岭岩道:“岭雪姐姐,这课题对我真的意义非凡,就看在我们同为一族的面子上,你就把课题让给我吧。”   千岭雪嘲弄的一笑,道:“把课题给了你,你的面子有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放?要面子凭的是实力,而不是靠别人给!想要课题,就和别人一般,通过武斗,自己夺过去!”   千岭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千岭雪咄咄逼人,千岭岩心说,你千岭雪也太给脸不要脸了,真当我千岭岩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了?   空气中火药味十足,常维其赶忙打圆场,道:“岭岩,这个课题本来就是你姐姐先看中的,你又何必如此坚持呐?大家都是一家人,动手总是不好的。”   常维其所言确实在理,本来这个课题就是人家千岭雪先看中的,千岭岩的确不该如此。可是,事关缘千玉,千岭岩不愿别人插手此事,尤其是他们千家的人,因此,千岭岩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维其哥哥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千岭雪,你打算怎么比,划下道来吧。”   千岭雪道:“听闻你小子善用拳法,不如咱们就比试比试拳脚。”   千岭雪一伸手,示意千岭岩进招。虽然千岭雪保养的很好,但是千岭岩仍然能看到千岭雪的玉手上留下的淡淡的常年手握刀剑的印痕。千岭岩心说你千岭雪善用刀剑,却用我最擅长的拳脚和我比斗,多半也是念着我们同是千家之人的情面。不过,事关缘千玉的安危,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姐姐。   千岭雪的确善用刀剑,但她和千岭岩比试拳脚不是故意相让千岭岩,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把千岭岩放在眼里。千岭岩过意不去,实是大可不必。   千岭岩的拳脚远胜千岭雪,若不是千岭岩顾及千岭雪的情面,一直有意相让,千岭雪十招之内必然落败。   千岭岩没有使出全力,在和千岭雪交手到了三十多招。千岭岩心说时候差不多了,千岭岩使一招“毒蛇出洞”的“险招”,惊险的突破千岭雪的防守进攻,取得了胜利。   千岭雪心性高傲,怎么能容忍自己输给千岭岩这废柴?千岭雪气的浑身颤抖,恶狠狠的对千岭岩道:“哼,好你个千岭岩,拳脚上确实有些本事,这课题给你了。可你别忘了,我们千家不留废物,你若是学不会冰雪诀,趁早收拾好铺盖滚蛋吧!”   千岭雪丢下课题的文书,气呼呼的离开,常维其赶紧追赶。   千岭岩捡起文书,寻思这千岭雪最后是在好心提醒自己吗?可她恶狠狠的样子,怎么就像要生吞了自己一样?千岭岩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手头上的这件事。   缘千玉接过,看看关于调查冰玉狐族的课题,问千岭岩道:“我们要做这个课题吗?”   千岭岩点点头。   缘千玉看看文书里对冰玉狐族的描述,眉头微皱,道:“这冰玉狐族擅长魅术,而且族内的女妖更是天生的尤物,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抢这个课题的吧?”   千岭岩差点儿把血吐出来,自己忙活了半天,却得到了缘千玉这样的评价,千岭岩心里不服,道:“千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缘千玉一扭头,假装生气,道:“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是敢多看那冰玉狐族的女妖精一眼,你追我的事就再也别提了。”   眼下千岭岩不好解释,只能唯唯称是。 第六十六章 狐族之变   卫道书院,曲悦和赵子语是老搭档了,因此二人选完课题,就立即动身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千岭岩、徐飒和缘千玉三人,而千岭岩和缘千玉也已经选好课题,准备离开。   见大家要把自己丢下,徐飒可不干了,他找到千岭岩,道:“千岭岩,你们做什么课题啊,带上我呗。”   千岭岩心说,我自己带着千玉出去,要你这电灯泡跟着干嘛?千岭岩道:“不带你。”   “为什么不带我玩儿?你总得给个理由吧。”徐飒道。   千岭岩道:“我不想带你,怎么样,理由充分吗?”   徐飒想了一会儿,道:“挺充分的。”   这时,千岭岩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千岭岩把小册子交给徐飒,道:“这册子里有一招龙翔天际,一项吐息术。给你一个月时间学会了,回来我检查。”   徐飒拿到小册子,笑道:“这样我也算有点儿事干,不错不错。”   大道上,千岭岩和缘千玉正在赶路,去完成课题。   一路上,千岭岩面色有些阴翳,因为课题上介绍,冰玉狐族最近活动频繁,而且已经有人族被冰玉狐的妖族吸取精元而死了。千岭岩心说:“玉冰清,你最后还是和妖皇合作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完全和我们卫道城对立,三叔他怎么能饶了你?唉,可怜千玉,只能夹在你们中间,你让千玉该如何抉择呐?”   千岭岩一路上不说话,缘千玉见氛围太干,问千岭岩道。“岭岩,这文书上说,冰玉狐族上一次出现是在小山村,你为什么要带我去狐鸣山啊?”   千岭岩道:“我对这冰玉狐族有些了解,知道它们经常在狐鸣山出没。”   缘千玉疑惑千岭岩对冰玉狐族的了解,但自己多次询问之后,千岭岩也没有多说,似乎有什么隐情,因此缘千玉也不在多问,就和千岭岩说一些闲话,只是千岭岩心思似乎不在此处。   千岭岩对冰玉狐族的了解,自然是来自于缘千玉的母亲玉冰清。那日,千岭岩和玉冰清分开的时候,为了以后方便联络,玉冰清便告知千岭岩,若是有急事,就到狐鸣山上留下记号,她若是看到,自然会现身相会。   到狐鸣山脚下不远的一处小山村里,千岭岩和缘千玉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时候时间还早,千岭岩便以搜山为名,和缘千玉上了狐鸣山。随后千岭岩偷偷留下记号,又搜了半天,仍不见冰玉狐半点儿消息,便和缘千玉下了山去。   回到了客栈里,缘千玉抱怨道:“哼,你把我带到这鬼地方,结果连根狐狸毛都没看到。”   千岭岩笑道:“找不到,就当是出来玩呗。”   “这穷山僻壤的,有什么好玩儿的?”   “出来玩儿,关键不是看玩什么,而是看和谁一起玩儿。”   “和你一块儿,还不如自己出来自在。”   千岭岩道:“好了,千玉,你别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情报有误啊,咱们在这里先住上几日,若是真的没有消息,再回去不迟。”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不过这里这么偏远,真的能找到冰玉狐吗?”   千岭岩道:“找不找得到,得找过了才知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休息,明日再找。”   “好。”   夜半,缘千玉睡的正香,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起身悄悄出去查看。   缘千玉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向门外看去,只见有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出了客栈。此时,四下既无灯火,也无月光,但缘千玉具有狐族血脉,因此夜能视物,她看的清楚那个黑影正是千岭岩。   千岭岩留下的记号,是约玉冰清丑时相会,因此千岭岩才半夜出门。   等千岭岩到了约会地点,还未到丑时,却早有一窈窕淑影正在默默等候,此人正是千岭岩的婶娘,缘千玉的母亲玉冰清。   千岭岩现身,玉冰清道:“你来了?”   “嗯。”   伴着静悄悄的夜,二人一阵沉默。   玉冰清不问自己为何而来,说明她已经知道自己此来所为何事,千岭岩开门见山,道:“为什么要与人族为敌?你们小小的冰玉狐一族,根本不够一盘菜,若不是看你和千玉的关系,我一个人就把你们的冰玉狐族灭个七七八八。”   “我的父亲虽然是族长,但我们族里分冰狐和玉狐两支,我的父亲也不是完全说了算。族内有人禁不住妖皇的诱惑,借着冰凝之死大做文章,将罪过全部归咎到你们人族身上。这时候,妖皇使者软硬兼施,若是我们不肯合作,也难逃灭族的厄运,你让我怎么做?”   “你求助过...三叔吗?”   玉冰清洒下两行苦泪,道:“求他?他最恨的人就是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求他?说句心里话,这几天我已看透了族人的嘴脸,他们为了争权夺利,什么也做的出来。若是你三叔肯要我,冰玉狐一族是死是活,我才懒得管,我只求能跟他在一起,和我们的女儿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唉,三叔他心性高傲,而且最重感情,你欺骗了他,他怎么会轻易的原谅你?不过,三叔他不是无情之人,你多费些心思,我相信他会接受你的。”   “岩儿,婶娘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婶娘怕等不到那一天了。妖皇使者给我父母施压,而且许以重利,逼迫我嫁给他。要不是我心里还记着你三叔,抵死不从,不然婶娘恐怕...”   玉冰清回忆昔日和千道明的种种,痛悔自己一念之差,错怪了千道明,不然她今日何以沦落至此。   玉冰清苦泪越流越多,瘫坐在地上。不管怎么说,玉冰清也是自己的婶娘,千岭岩赶忙过去扶玉冰清一把。   这时山林里,突然响起一声哭喊。   “千岭岩!”女子之音突然响起,吓了千岭岩和玉冰清一跳。   来人正是跟着千岭岩出门的缘千玉,她见千岭岩鬼鬼祟祟,便悄悄的跟上,看千岭岩耍什么鬼名堂。   跟千岭岩到山林里,缘千玉看到千岭岩竟然私会一名女子,缘千玉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她真想立刻冲上前去,质问千岭岩和他约会的女人究竟是谁。可是,缘千玉不敢,她害怕知道真相。缘千玉自己欺骗自己,说这个女人和千岭岩肯定只是普通的朋友。可是哪有普通朋友,要偷偷摸摸,而且还是在半夜相会呐?   缘千玉不敢离的太近,因此她并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可缘千玉看的出来那个女人在哭。等玉冰清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千岭岩正打算过去扶她,缘千玉看在眼里,以为千岭岩要去抱那个女人,缘千玉再也忍耐不住,从林子蹿了出来。   缘千玉也在哭,她冲千岭岩喊道:“千岭岩,你这混蛋,追我的时候,竟然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给你判死刑,你以后再也别想见我了。”   缘千玉突然出现,千岭岩和玉冰清都慌了。   玉冰清质问千岭岩,“她怎么会来?”   千岭岩道:“我不知道啊。”   这时候,缘千玉看了玉冰清一眼,似乎感觉有些面熟,突然缘千玉记起,在狐丘,自己还和这女人见过。当时,缘千玉不认识这女人,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后来,千岭岩突然出现,道破这女人的身份乃是妖族,千岭岩为了回护自己,还和这个女人大打出手。   缘千玉看着玉冰清,怒气冲冲,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狐狸精勾引千岭岩,说你有什么企图。”   千岭岩道:“千玉,你听我说,不是她勾引我...”   缘千玉刚想了个借口骗自己说,这不是千岭岩的错,可没想到千岭岩竟然会维护这个妖精,说自己不是被勾引的,缘千玉更生气,泫然道:“千岭岩,我不美吗?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自己的女儿对千岭岩的态度,玉冰清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已经爱这千岭岩爱到骨子里了。   看到女儿的样子,玉冰清气愤之极,牙齿咬的咯咯响,什么也不在乎了,冲千岭岩喊道:“千岭岩,你这黑心烂肠的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女儿?她可是你亲堂妹啊,我今天杀了你!”   玉冰清心里不好受,嘴上发狠,可此时千岭岩也是一团乱,他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千岭岩心里烦闷,喊道:“行,我千岭岩是混蛋。我千岭岩自问,没做过一点对不起你们娘俩的事,可既然你们说我是混蛋,那我就是混蛋,行了吧!”   千岭岩把话说出来,自己是好受了,可是此刻,最难受的人不应该是他千岭岩,而是缘千玉。   缘千玉何其聪慧,只听二人几言,再联系自己,她已然知晓,自己的父亲正是千岭岩的三叔千道明。   本来,以为自己父母双亡,没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还在人世,为什么他们要抛弃自己,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人的父母一样,陪伴自己,为什么十多年了,他们不来找自己,不把自己搂在怀里让自己感受到父亲和母亲的温暖?缘千玉不知所以,就像失了魂一样,站在原地。   千岭岩看着缘千玉的样子,心里多么难受,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大声了。千岭岩语气软了下来,轻声对缘千玉说道:“千玉,你还好吧。”   缘千玉看着千岭岩,表情怪异,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苦笑,“堂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可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千岭岩,我恨你!”   缘千玉扭头,边哭边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此刻她只想离开这里,离这些欺骗自己的人越远越好。   千岭岩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玉冰清,道:“咱们快追,天色太晚,千玉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玉冰清对千岭岩余怒未消,喝道:“乌鸦嘴,你这种混蛋才会遇到危险,缘儿才不会。都是你的错,来的时候,不把看看有没有尾巴,让千玉跟来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   这的确是自己的错,千岭岩不好辩驳,道:“谁知道她会跟着我啊?行了,快追千玉去吧,不然她该跑远了。”   “哼...”玉冰清正打算再损千岭岩几句,这时候,山林里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尖叫,不是缘千玉的声音还能是何人?   千岭岩和玉冰清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千岭岩和玉冰清赶到现场,看到有一个面色阴翳的汉子正掐着缘千玉的纤弱的脖子。   这汉子面部粗糙,肤色较深,口中喷吐臭气,面相可是糟糕极了。   千岭岩喝道:“你什么人?赶紧把千玉放了,小爷饶你不死。”   那汉子阴冷的怪笑,玉冰清道:“妖皇使者,你要干什么?”   “本以为你这女人还是个黄花闺女,没想到你居然连女儿也有了,真是有趣。不过,看你这女儿是个黄花闺女,应该不假了吧。跟你出来这一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哈哈...”   原来,这妖皇使者一直悉心留意玉冰清的一举一动,打算来一场风花雪月,正好碰到玉冰清赴千岭岩之邀,才发生这一切。   妖皇使者满目邪淫的注视着缘千玉,千岭岩怒气横冲,叫骂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今天让千玉安全无事的离开,我保你周全,可你若是敢做什么蠢事,别怪我千岭岩心狠手辣,到时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千岭岩发狠的样子,妖皇使者有些发毛,但转瞬不屑大笑,道:“现在,人在我的手上,轮得着你耍威风吗?”   妖皇使者不吃这一套,千岭岩忍不住把气发在了玉冰清身上,道:“玉冰清,你还好意思说我尾巴没清理干净?你看看,你自己的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玉冰清早就追悔莫及,又听到千岭岩的呵斥,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   但此刻难过、后悔也已于事无补,玉冰清道:“妖皇使者,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的女儿?”   妖皇使者**的笑道:“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要救你的女儿,要看你这当娘的怎么做了。”   玉冰清早就料到,这妖皇使者会如此说。玉冰清叹一口气,泪水全咽在肚子里,道:“我听你的,回去我就和父母讲,我愿意嫁给你。”   缘千玉不愿玉冰清任由这所谓的妖皇使者摆布,对玉冰清道:“妖怪,你十多年都没有管我,不用你来假惺惺的,我用不着你管我。”缘千玉说话时,声音微颤,任谁也看的出来,她很害怕。   妖皇使者道:“住嘴!你个小丫头片子,瞎咋呼什么?”   妖皇使者取出一枚红丸,给缘千玉强行喂下,对玉冰清道:“这乃是六腑断机丹,若是六日之内得不到解药,她就会六腑尽穿而死。只要你乖乖配合,解药自然不是问题。这小女娃怕毛都没长齐,玩起来也不过瘾,你放心,你只要乖乖配合,你的女儿我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看着妖皇使者的样子,玉冰清心里一阵恶心,但无奈自己的女儿在他手上,只能曲意逢迎。   妖皇使者给缘千玉喂了毒药,但他握在缘千玉脖子上的手掌却丝毫没有放松,玉冰清道:“我女儿已经吃了你的毒药,你为何还不放开她?”   妖皇使者呵呵冷笑,道:“我们的婚礼我可不想有外人参加。”妖皇使者冷眼看了千岭岩一眼,道:“小伙子,不知道你有多爱我手里的这个女娃子,不知道你愿意为了她去死吗?”   “千岭岩,你别干傻事!”缘千玉喊道。   千岭岩面部狰狞,拳头攥紧微颤,片刻即又舒展,千岭岩哈哈大笑,道:“大丈夫行于天地间,何惧一死!”   千岭岩转身背对着妖皇使者,向玉冰清抱拳行礼,右手的拇指却不自然的指在自己心脏右侧半寸的地方。千岭岩道:“还请婶娘,帮个手。”   千岭岩转过身来,面向缘千玉和妖皇使者。千岭岩跪在地上,便于以便于玉冰清动手。千岭岩道:“来,动手吧!”   缘千玉哭喊道:“千岭岩,你快起来!你要是死了,我就下去陪你。”   此刻,千岭岩却笑了,道:“千玉,你若是我喜欢的千玉,你就绝对不会来陪我。我喜欢心里怀着过去,但却坚定的向前的女孩儿。你的路还很长,我只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鬼,我配不上你...”   突然,千岭岩少一侧首,面色刚毅的对玉冰清说道:“好了,婶娘,该动手了,想想千玉,她还这么年轻,她不能毁在这混蛋手里,动手吧。”   “妖怪,你要是敢碰千岭岩一根汗毛,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娘!”   妖皇使者眼看自己的威胁就要成功,怎能容忍缘千玉捣乱?妖皇使者一掌将缘千玉击晕,把她扔到了地上。   玉冰清道:“岩儿,你为我们娘俩做的一切,我们这辈子还不起了。若有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说罢,玉冰清凝出一柄玉剑,一剑刺入千岭岩心口右侧半寸的地方。顿时,鲜血喷溅而出,千岭岩缓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妖皇使者冷笑,千岭岩心脉被切断,必因失血过多,不治而亡。妖皇使者道:“带着你的女儿,走吧。”   妖皇使者一脸淫笑,穿梭林间,玉冰清满面愁苦,抱着自己的女儿紧随其后。   寂静无人的夜,千岭岩倒在一片冰冷的血泊里,一动也不动。 第六十七章 岭岩重生   冰玉狐族老巢,玉冰清的房间里,缘千玉正安静的躺在她的床上。玉冰清轻轻抚摸自己女儿的脸庞,苦叹一口气。   床上的缘千玉忽然冷汗直流,不住颤抖,看样子是遭了梦魇。   “千岭岩!”缘千玉惊醒,她梦见玉冰清举剑杀死了千岭岩,最后千岭岩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缘千玉起来,以为一切只是个梦,却偏偏听到玉冰清正在呼唤她。   “缘儿,你醒了。”玉冰清道。   缘千玉看着玉冰清,心里有些害怕,却忍不住不问,“千岭岩,他?”   “缘儿,对不起,我...”想起千岭岩倒在自己剑下,玉冰清也十分苦痛。   缘千玉哭着质问玉冰清,“为什么?我的命是命,千岭岩的命就不是命吗?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缘儿,是娘对不起他。可这是岩儿自己的选择,我没有资格杀他,同样也没有资格剥夺他选择的资格。”   “千岭岩,你真傻,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为我的活而选择死,让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玉冰清怕缘千玉做蠢事,急忙坐到床头,宽慰缘千玉,道:“缘儿,岩儿心甘情愿为你,你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啊。”   缘千玉抱紧玉冰清,把她的小脑袋埋在玉冰清的怀里,缘千玉道:“娘,我想哭。”   “缘儿,你一直在哭...”   缘千玉伤心过度,竟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目中的眼泪从未间断过。   “娘,我会活下去。因为岭岩他喜欢我向前走的样子。我会连他的份也带上,一起加油,我要做他喜欢的女孩儿。”   “嗯...”   缘千玉哭的累了,和玉冰清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玉冰清和缘千玉醒来,二人相视,叹口气。哭完、睡完,糟糕的一天依然如期而至,今日玉冰清就要委身于妖皇使者。   玉冰清向来干净,每日清晨光是梳妆打扮就要大半个时辰,可是今日她却不愿打扮,只盼得拖得一时是一时。   玉冰清想要拖,妖皇使者却不答应。妖皇使者到玉冰清的房间,见她们母女二人脸上泪渍,冷哼道:“玉冰清,不想你女儿死的凄惨,就抓紧时间梳洗!”   妖皇使者说罢,转身离去督办婚事。   不多时,下人送来凤冠霞帔,玉冰清梳洗完成,身着婚装,何其明艳。   缘千玉看娘满面伤怀,心里难受,道:“娘,你不要委屈了自己。缘儿,能活六日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些天能和娘在一起,缘儿死也值了。”   玉冰清摇摇头,道:“缘儿,你知道吗?自从你爹不要我的那天起,娘的心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娘一直心怀希冀,才浑噩度日至今。今日,娘已无希冀,而且大局已定,娘已不能回头。娘只盼你能好好活下去...”   玉冰清轻轻啜泣,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玉冰清擦干眼泪,怫然道:“敲什么敲,都准备好了,这么急,着急投胎吗?”   “开门。”   冷淡的男子之音,玉冰清听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玉冰清打开门,看到来人心里又惊又喜,也有些淡淡的埋怨和情怯,来人正是缘千玉之父千道明。   “道明,你怎么会来?”玉冰清问道。   千道明打量了玉冰清一眼,看到玉冰清身上的嫁衣,千道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千道明没有理会玉冰清,径直走到屋里,急切的问缘千玉是否受伤。   “师父,我没事。”缘千玉称千道明师父,而非父亲,好似对千道明有怨念。   千道明道:“缘儿,你怪爹吗?”   缘千玉面色阴沉,道:“你为什么不要娘?”   千道明躲在门外,早就听到她们母女谈话,玉冰清话未说完,因此缘千玉以为是千道明抛弃了自己的母亲。   千道明看了玉冰清一眼,又转过头来,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缘儿,是爹的错。昔日,爹因为你娘是妖,心里介怀,是爹懦弱,不敢与你娘厮守,这才辜负了你们娘俩。”   缘千玉闻言大怒,“千道明,你不负责任,你不是男人!”   事实明明是玉冰清自己误会千道明,想取千道明的性命,这才让千道明一怒离去。玉冰清不知千道明为何替自己开脱,对缘千玉语道:“缘儿,不是...”   “住口!”千道明喝道。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娘说话?”缘千玉质问道。   千道明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对玉冰清道:“对不起,玉。你照顾千玉很好,我不是个好父亲,我照顾不好她。”   玉冰清闻言,也有些理解千道明的做法了。这时候,明显是玉冰清和缘千玉的关系亲密,千道明不忍心破坏自己女儿心目中玉冰清母亲的形象,于是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他们二人的事,两人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千道明又何必斤斤计较,非要分出是谁错的更多呐?与其这样,不如千道明自己独自承担。   大概猜测到千道明的意图,玉冰清得寸进尺,扑到千道明的怀里,轻声哭泣,道:“明,我从没怪过你,我一直都盼着你能接受我们娘俩。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缘千玉在旁正注视着千道明的一举一动,千道明反手也抱着玉冰清,道:“好,我带你们娘俩回卫道城去,把你们的名字写在千家的族谱上。”   千道明同意接纳自己,玉冰清高兴不已,但她突然想起缘千玉服下六腑断机丹,自己不能离开,不能转喜为悲,喜悲相衬,更增悲凉之感。   玉冰清道:“明,对不起,我不能走,缘儿她...”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我既然能来,也想好了退路。”   不说,玉冰清都忘记问了,千道明怎么会、怎么能找到冰玉狐族的老巢的?她打开房门,见到千道明,大脑一片空白,好似在云里梦里,怎么还能想起问千道明是怎么来的?   玉冰清反应过来,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危险,你快点儿离开。”   “危险?”千道明一脸的不屑,道:“就凭你们冰玉狐族那百八十号妖怪,能给我带来危险?今日,幸亏缘儿无事,要是她少一根头发,我要你整个冰玉狐族陪葬!”   “至于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还多亏了我那侄子千岭岩。”   “千岭岩?”玉冰清和缘千玉母女一齐惊呼。   玉冰清道:“岩儿,他是给你托梦了吗?”   千道明皱了皱眉,不解道:“活生生的人,托哪门子梦?”   缘千玉惊喜不已,道:“爹,岭岩他没事吗?”   千道明动容,道:“缘儿,你叫我爹...”   “对,就是叫你爹。”缘千玉急切的说,“快说,岭岩他还好吗?”   千道明仔细回想千岭岩和自己见面时候的样子,道:“啊,经你这么一说,他的气色好像确实不好,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缘千玉道:“那他在哪?”   千道明道:“他在外面放风呐。”   “你快叫他进来。”缘千玉道,“我想见他。”   “不用叫,我来了。”千岭岩推门而入。   千岭岩面色有些苍白,胸口缠着绷带,上半身身只批了一件外衣,千岭岩身体有些虚弱,因此北站在一旁,照顾千岭岩。   缘千玉喜中带泪,道:“千岭岩,你没死...”   “嘿嘿,祸害遗千年,我少说要活千年哩。”千岭岩玩笑道。   看到千岭岩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玉冰清惊诧万分,道:“怎么会?我那一剑明明刺到你的心脉了,你怎么还会活着?”   不等千岭岩回话,千道明语调突然提高,道:“怎么回事?岩儿受伤,是你干的?”   玉冰清吓坏了,道:“明,你听我解释...”   千岭岩笑笑,道:“三叔莫急,是我让婶娘刺的。”   千道明更加不解,上下打量千岭岩,心说难不成我这侄儿有什么奇怪癖好,喜欢让别人拿剑刺自己?   千岭岩被千道明看的发毛,说道:“三叔,咱们来的急,很多事都没来得及说。当时,是这么回事。昨夜里,妖皇使者怕我泄露消息,便以千玉的性命要挟,让我即刻自裁。我不想千玉受到伤害,便耍了一个小把戏。我向婶娘示意,让她刺我心脉。妖怪见我心脉被刺穿,必然认定我必死无疑。可我修习活之气,不等婶娘伤到我,我的活之气已经做好准备修复心脉。婶娘一剑刺穿我心脉,看似能置我死地,实则有惊无险。等妖皇使者离去,我便偷偷潜回客栈,写好书信置于龙驹身上,放龙驹回城报信。而我则悄悄跟着你们,到了你们狐族的老巢。届时,龙驹载着三叔,循着我的气味,也跟了上来。”   玉冰清得知千岭岩无事,心里欢喜,但缘千玉未脱险境,玉冰清只得苦叹道:“岩儿,你确实聪明。可是缘儿她服下了六腑断机丹,非妖皇使者无人能解,你所做一切终究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千岭岩笑道:“婶娘,千玉服下六腑断机丹确是实情,但若说此毒只妖皇使者一人能解,可不尽然。”   玉冰清听出弦外之音,惊喜道:“难不成还有人能解此毒?”   千岭岩道:“婶娘,我中你一剑不死,全凭活之气相助,不知你以前可曾听说过活之气?”   玉冰清摇摇头,道:“那倒是闻所未闻。”   千岭岩笑道:“这便是了。活之气能救人性命,是世上不二的活命之气。如此精妙玄奇之气,若非有人传授,我自己那能凭空而得?”   玉冰清惊喜连连,道:“你是说,你师父...也是修习活之气的?”   “哈!我师父的活之气之强,我那是远远不及。与师父相比,我的活之气,如同星星水滴面见江海。别说六腑断机,就算六腑不存,我师父也能救人活命。”   虽说千岭岩言词之间不乏夸张之语,但玉冰清知道千岭岩的这个师父定然本事通天,救自己小女一命,应该不在话下。   玉冰清道:“岩儿,不知你师父现在何处?”   千岭岩道:“师父正在门外,和我的方位使为我等望风。”   原来,千岭岩写书信回去,不仅招来了千道明,连师父和自己的四方位使也叫来了。这一次,千岭岩想的确实周到。   听闻柳籍正在望风,玉冰清训诫千岭岩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尊师在外久候,快请师父进来。”   千岭岩称是,请师父柳籍进来。   柳籍进门来,千道明和玉冰清一起向柳籍跪伏,乞求救命。   柳籍为人温和,只是有时会对千岭岩严厉一些,见二人下跪,柳籍不敢当,急忙扶起二人,道:“两位,无须多礼,救人才是关键。”   话不多说,柳籍立刻为缘千玉把脉,千岭岩问道:“师父,千玉她怎么样?”   柳籍道:“不碍事。六腑断机丹虽然霸道,但此刻药效被抑制,只得盘踞在千玉六腑之间。我以活之气保护千玉六腑,在加猛药逼迫六腑断机丹离体,如此方可无碍。”   说做便做,柳籍用活之气护好缘千玉六腑之后,给缘千玉喂下丹药,这股药气十分猛烈,进入缘千玉六腑后,四处肆虐,奈何缘千玉六腑有柳籍活之气保护,只能朝六腑断机丹的药气下手,最终两股药气斗得两败俱伤,柳籍便用气牵引,将两股药气从缘千玉体内逼出。   缘千玉吐出一口黑血,正是两股药气所化。柳籍长舒一口气,道:“已经不碍事了。”   如此,万事具备,只差众人悄然离开,便可大功告成。   千岭岩道:“事不宜迟,咱们速速离去!”   “好!”众人回应。   千岭岩刚走至门口,东西南三方位使来报,“主人,有一恶汉向这边来了。”   玉冰清惊呼道:“不好,是妖皇使者!”   千岭岩面色变得狠厉,道:“没什么不好,依我看是好到了极点。不杀此妖,我心恨难消。敢碰千玉,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第六十八章 岩玉裂纹   妖皇使者安排好婚典事宜,心里瘙痒难耐,迫不及待的要和玉冰清亲热亲热,妖皇使者淫笑连连,“玉冰清,最终你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   妖皇使者来到玉冰清的卧房,敲门道:“小玉,开门啊。”   里面无人应声,妖皇使者径直把门推开。门一经推开,玉冰清的影子没见着,而是早已久候的千岭岩。   妖皇使者错愕不已,不待他动作,千岭岩一拳打到妖皇使者面部,妖皇使者倒飞撞破了过道的墙壁,跌落在一处院落里。   妖皇使者吃痛,地上尽是红红洒洒的鼻血。妖皇使者大怒不已,喝道:“来人!”   这时千岭岩等人追到小院,妖皇使者的手下还有冰玉狐族众人也一齐赶到。   妖皇使者鼻子被打歪,怒道:“玉冰清,你勾结外人,为祸族里,该当何罪!”   玉冰清刚要解释,千岭岩突然说道:“今日,我只欲诛杀妖皇使者,与他人无干。方位使听令!”   东西南北四人跪地听令。   千岭岩朗声道:“凡欲相助妖皇使者者,杀!”   妖皇使者见千岭岩有此魄力敢于自己叫板,心想这人定有些本事,才敢如此猖狂,自己单独与他交手恐怕不好。   妖皇使者怂恿冰玉狐族众人,道:“诸位,我们妖族同气连枝。这人肆无忌惮闯入狐族腹地,显然图谋不轨。今日,若我被此子诛杀,他怎么可能放过尔等。恐怕我被诛杀之时,就是诸公亡族之日。”   西站到千岭岩身后,悄声说道:“妖皇使者蛊惑人心还真有些本事,今日一场大战恐怕在所难免。”   千岭岩轻声回应:“无妨。我叫你们四人来,本就是准备要进行一场屠杀。冰玉狐族与人族为敌,吸取人类精元,不杀杀他们威风,真以为人族是软柿子了。如此,正和我意。”   果然冰玉狐族收到妖皇使者蛊惑,议论纷纷。妖皇使者见冰玉狐族有所意动,趁热打铁,道:“诸位,凡相助本使者杀敌者,妖皇重重有赏!”   这时候冰玉狐族里已经有人禁不住诱惑,跃跃欲试了。   千岭岩根本没把冰玉狐族放在眼里,他对自己的方位使极其有信心。   虽然对族人感情不深,但玉冰清终归是冰玉狐族族人,她不忍族人无谓送死,提醒道:“诸位族人,不要听妖人蛊惑,他只不过是想让我等替他送死罢了。”   玉冰清是女流,族里有许多人不服她为冰玉狐族的少族长,因此玉冰清在族里不乏政敌。这时,有几位政敌攻击玉冰清,道:“玉冰清,你勾结外人,卖族求荣,我等怎能受你挑拨。”   千岭岩不理会冰玉狐族的口舌之争,凝结大炎化天手,慢慢向妖皇使者走去。   千岭岩如此无视,冰玉狐族怒气冉升。冰玉狐族大长老,乃是冰玉狐族第一高手,素来心高气傲,岂能忍受千岭岩如此无视?   冰玉狐族大长老擅长冰之气,族内少有人能接他三招,其气之强可见一斑。   大长老凝气攻来,一拳杀向千岭岩。千岭岩视若不见,仍旧向妖皇使者走去。   大长老冷笑连连,心说竖子找死,看今日我将你一拳轰烂。   冰玉狐族大长老攻来眼见就要得手,却戛然止步。一瞬之间,冰玉狐族大长老跪伏在地,双目、喉头、心口各中一刀,连叫喊的时间都没有余出,冰玉狐族的第一高手就已经死去,而方位使四人已经收起长刀,护立在千岭岩一侧。   经此一幕,冰玉狐族跃跃欲试想要相助妖皇使者的念头,已经偃旗息鼓,众人低头颔首,不敢多言。   妖皇使者看冰玉狐族模样,心里鄙夷,“哼,一帮乌合之众,果然还得靠自己。”   妖皇使者自己也带了十多个帮手,相较冰玉狐族的族人,他们才是妖皇使者真正相信的力量。   妖皇使者下令,“诸侍卫,与我杀敌。”   “浮光掠影!”   妖皇使者话刚讲完,只见在他周围闪动无数金光,金光闪动,瞬间妖皇使者所有侍卫轰然倒下,金光随之消亡。   千岭岩侧首而笑,“三叔真是好手段!”   千道明冷然道:“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死之前,得稍微给他一些忏悔的空间。”   这时候,妖皇使者完全陷入恐惧的深渊,他浑身乱颤,冷汗直流。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怎么会如此强悍?这些年里,他一直在人族腹地,作威作福,认为人族不过如此。他曾经心里感激妖皇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差事,让他捞了不少油水,他哪里知道,在妖皇眼里,那些自己的使者也只不过是弃子罢了。   妖皇使者被千岭岩等人的雷霆手段吓得魂不附体,他正在恐惧之时,不经意间看到缘千玉,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妖皇使者疯狂大笑:“哈哈,你们想杀我?来啊,杀了我,让这个女娃娃给我陪葬!”   妖皇使者正自疯狂大笑,突然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伸长,握住妖皇使者的左臂,硬生生的将其捏烂。   妖皇使者痛不欲生,叫骂道:“小子,你不顾这女人的性命了?”   千岭岩不理会,左右手大炎化天手分别握住妖皇使者右腿左腿,也将其捏烂。   妖皇使者此时趴在地上,抬着头,恶狠狠的说道:“等这女人穿肠烂肚,我看你怎么办!”   妖皇使者一提这茬,千岭岩就怒火难消。千岭岩眼眶欲裂,目中沾满血丝,冲上前去,攥住妖皇使者的衣领,背摔道自己身后,然后又一个背摔摔回去。如此反复数十次,千岭岩摔得累了,用脚碾压妖皇使者被自己捏烂的四肢。   妖皇使者痛不欲生,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狠劲儿,他一个劲儿的恳求千岭岩,道:“爷爷,祖宗,求你了,别打了,我把解药给你,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千岭岩动起了狠心,道:“我说过你敢碰千玉,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千岭岩乃是面善心狠之人,今日你想死了痛快,我偏偏就是不答应!”   千岭岩继续蹂躏妖皇使者的身体,妖皇使者惨绝人寰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千岭岩的师父柳籍素来良善,实在看不下去千岭岩作为,道:“岩儿,他有错,你杀了他也就是了,又何必折磨与他?如此,你以私刑泄愤,与那些滚马强盗有何区别?”   听得出柳籍的不悦,千岭岩道:“徒儿谨遵师命。”   妖皇使者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随即被千岭岩捏断了喉咙。   事情结束,千岭岩等人离开冰玉狐族的老巢。玉冰清把千岭岩这等狠脚色带到族里,自忖日后自己在族里恐怕难以立身,也随千岭岩一起离开了。千岭岩一走,冰玉狐族欢天喜地,把准备好的喜酒拿出来,大庆三日,庆贺千岭岩这尊恶神离去。自此,冰玉狐族安安稳稳度日,再不想什么联合妖皇,共图大事什么的了。   千岭岩等一行人,出了狐山,即欲返程。这时,柳籍道:“岩儿,你已完成体质改造,你的筋络已经能容纳更多更精纯的冰之气,为师已无挂念,也该继续云游了。”   千岭岩道:“师父,您要走?”   柳籍点点头,千岭岩何其伤怀。   千岭岩跪倒在地,向柳籍行师礼,道:“师父,岩儿知错。今日岩儿,手段狠辣,不符我门宽仁行事的门规,望师父饶了徒儿这一次,能继续留下指导徒儿。徒儿以后不敢了。”   柳籍道:“岩儿,你有悔过之心,师父深感慰藉。但我要离开,却不完全是因为此事。”   缘千玉见千岭岩极力挽留柳籍,想要帮千岭岩一把,更何况此事也是因为自己而起。   缘千玉道:“柳师父,千岭岩他是因为爱护我,才行事过度,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柳籍摆摆手,道:“岩儿,我虽然是你师父,但你我二人走的路却不同。你走的是武道,而为师走的却是医道。我本来想要把自己的一身医术传授与你,但你心不在医道上,因此为师意欲出游,为你寻个师弟,好把为师这一身医学传于后世。”   “岩儿,你起来吧。为师心意已决。我在千家留下一只白尾羽鸽,以后若有要事,放飞鸽子,为师自来。上高水长,后会有期,各位告辞。”柳籍向众人拜别,就此离去了。   柳籍离去,千岭岩心里多有不舍,缘千玉看的出来,对千岭岩多加宽慰。   柳籍离去,千岭岩也不算外人,千道明打算和众人商议一下,他们一家三口该何去何从。   缘千玉道:“我觉得,你把娘接回家去,然后把我认作义女,只要咱们一家三口能在一块儿,就好了。”   千道明道:“你明明是我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要认作义女?我不同意!”   “哼,你把我丢下十多年不管,现在想起来我是你亲生女儿了。”   “缘儿,你别生气,是爹不对。”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叔千道明,也有认怂的时候,千岭岩偷偷发笑。   缘千玉扭头,不理千道明。   千岭岩道:“千玉,你别怪三叔了。三叔,他可疼你了。”   “千岭岩,用不着你替他说好话,他疼我,早就该疼了。”缘千玉对千道明怨念颇深,一时之间很难改变缘千玉对千道明抛妻弃女的坏印象。   千道明心想,其实缘儿说的也对,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足够了,何必奢求更多?千道明本就不是拘泥迂阔之人,现在想明白,当即拍板,道:“好!就听缘儿的。”   缘千玉道:“你立刻回去,跟娘把婚事办了,你要给她一个名分。”   缘千玉所说,正是玉冰清多年多想的,玉冰清满怀希冀的望着千道明,希望他能接受自己。   千道明对玉冰清仍然心怀芥蒂,但碍于缘千玉在场,千道明只得答应,道:“好,爹听你的。事不宜迟,我们先赶回卫道城去吧。”   缘千玉道:“你和娘先回去,我和岭岩一起做的课题,我不能扔下他。”   千道明不大愿意丢下缘千玉,但玉冰清看得出女儿是和千岭岩有话说,便和千道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先回去也无妨。”   千道明不好再多言,便和玉冰清骑马离去。   千道明和玉冰清也离开,现在就只剩下千岭岩、缘千玉和四方位使。   六人骑马慢行,惬意的很。   缘千玉问道:“岭岩,咱们回卫道城去吗?”   “我想去天泉山看看,你要是想回去,我自己去也无妨。”听雷鸣说天泉山上有水之气诀现世,千岭岩早有打算去凑个热闹。   缘千玉笑笑,道:“我不急着回去,反正我也没事,跟你去玩玩也无妨。”   “好。”   二人不知再谈何事,一阵语默。   缘千玉偷瞥千岭岩一眼,紧张的攥紧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千岭岩一直没往自己这边看,缘千玉实在忍不住了,她吐一口气,给自己打劲儿,道:“岭岩,我回去认千道明做义父。大家不明实情,你若是继续...追我,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千岭岩一直不语,也是在想这件事。千岭岩道:“可三叔呐?他那里怎么交代?”   “我自有法子对付他。”缘千玉道。   西轻声对千岭岩道:“主人,你本就不是千家子嗣,而且缘姑娘对你痴心一片,您又何必纠结他人之见?”   缘千玉看西和千岭岩说悄悄话,心里有些不痛快。缘千玉笑道:“西姐姐,和岭岩说什么悄悄话,不能和小妹说吗?”   千岭岩不忍继续瞒着缘千玉,便说道:“千玉,实话和你说,我虽然是千家子嗣,但我体内流的不是千家的血。我的生父是一个恶人,原谅我不想和你说他的名字。”   本来担心血缘的问题,现在千岭岩说出自己并非是千家血脉,缘千玉已无后顾之忧,哪里还管千岭岩的生父是谁,缘千玉也不多问,道:“真是好极!”   看千岭岩面色不愉,缘千玉自知说错了话,歉然道:“对不起...岭岩,我...”   千岭岩摆摆手,道:“千玉,没事。这些天发生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若是我和你一起,三叔定然反对,而我若是和三叔如实相告,我怕三叔把不住口风,把我的身世泄露。我真的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一丁点儿关系,千玉,我们的事,你能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吗?”   缘千玉听千岭岩所言,委屈至极,向千岭岩哭诉道:“千岭岩,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再追我了吗?”   千岭岩摇摇头,道:“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想考虑考虑。”   “你是没有这么说,可你却是这么想的。即使知道你是我堂兄,我心里虽然有诸多难处,可我仍然没有退缩,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直到刚才你说你不是千家血脉,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义无反顾的在一起了。可你呐,你仅仅因为一个身份,就要抛弃我,千岭岩,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我对你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身份吗?”   “千玉,这二者没有可比性。你对我很重要,可千家子嗣的身份,对我同样重要。我父千道玄养我育我十多载,我怎能弃父忘恩?”   “狡辩!尊父爱父在心不在形,爱父之心根本不是由你的身份家世衡量。千岭岩,你就是个自私鬼。你一心想要保全自己千家子嗣的身份,根本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你能和那恶人父亲摆脱关系,让你不在卫道城留下骂名。”   千岭岩无言以对,因为缘千玉说的正是千岭岩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这种想法,千岭岩一直埋于心底,隐藏的如此之深,竟连自己也难以察觉。千岭岩被缘千玉戳穿,也有些恼羞成怒,道:“缘千玉,你够了!”   缘千玉泪水流的更盛,“千岭岩,你吼我。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你从未替我考虑过。”   缘千玉洒泪纵马离去,北替缘千玉伤心,轻声泣道:“主人,真是太过分了。”   北虽然声音小,但她离千岭岩太近,千岭岩还是听到了。千岭岩叹口气,道:“南,你去看看千玉,别让她又出了什么意外。”   南得令离去,千岭岩心烦意乱,喝道:“走,我们去天泉山!” 第六十九章 岩顽易伤   缘千玉不在,千道明对玉冰清的态度冷淡了不少。玉冰清心里不快,却不知如何开口。   千道明道:“到了卫道城,别用气,免得让别人知道你是妖,把小命丢了。”   玉冰清点点头,道:“知道了。”   “若不是为了缘儿,你休想进我家的门。”   玉冰清道:“跟一个想杀你的女人睡在一起,你不做噩梦吗?”   千道明冷声道:“就怕你有这个心,没这个本事。”   “明,你说既然我想杀你,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走,做你的妻子?”玉冰清问道。   “哼,你在冰玉狐族已经难以立身。走投无路,不来找我,你还有去处吗?”   玉冰清目中泪水涡旋,“没想到,我玉冰清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女人。那一天夜里,我是对你起了杀心,可你问过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妖族杀人,在你眼里不是天经地义吗?”千道明的回答依旧没有温度。   “明,那日你我二人面对白千本,你可是躲在我身后,让我独自面对白千本的杀招?”   千道明含怒道:“一派胡言,我千道明岂是这种小人?当时白千本的杀招是‘撒空针’,正从你身后袭来。若不是我用身体替你抵挡,你早被扎成刺猬了!”   “这就是了。当日,我并不知实情。只以为你没有担当,让我替你挡针。我对你失望透顶,担心你早晚会屈服于白千本,将我抛弃。我一个女流之辈,害怕极了,当时只想自保,这才对你起了杀心,事后我已经悔过,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玉冰清泫然而泣,千道明自忖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可千道明又转念一想,道:“不对。当时你根本没有询问我的任何情况,就要对我痛下杀手。难道我对你的好,还不足以让你有任何的怀疑,我千道明根本就不是那种卖友自保的人吗?你起了杀心,根本就是不相信我,枉我对你千般万般的好,都被你丢在了臭水沟里!”   千道明说的不错,当时玉冰清没有询问千道明的任何情况,就要动杀手,确实是因为千道明是人类,而不相信千道明。可是,玉冰清了解千道明,若是此刻玉冰清认了错,千道明也不会原谅她。若想让千道明接纳自己,玉冰清知道,唯有把错都推到千道明身上这一条出路。   玉冰清装出硬气的样子,反问道:“我不相信你?那你相信我了吗,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竟然一个字也不对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玉冰清硬气的表现,确实起了作用,千道明轻声道:“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在你面前示弱?我没有脸面让你看到我负伤啊。”   “这还不是不相信我?我看到你为我负伤,只会觉得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敢说你弱,我就和他拼命!可你什么都没和我说,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身上的针点时,我的整个心都软了。当时,我有多么懊悔对你起了杀心。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我这么愚蠢,竟然一点儿也不了解你。我懊悔自己的愚蠢,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报答你的恩情。我一无所有,只能把我自己给了你...”   “玉,我...”   “后来,我有了缘儿,可我怕缘儿遇到危险,也怕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便独自悄悄的抚养缘儿成人,其中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这一切虽然都是我的错,可我也付出了这么多,明,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这时候,玉冰清以退为进,看似是在自承错误,实则诉苦。果然,千道明内心对玉冰清余情未消,听到玉冰清所受苦难,内心是何其煎熬。   “不,玉,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你今日若不是和我说明,我不知道还要错到什么地步,是你该原谅我才对。”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玉冰清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玉冰清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明,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提了,好吗?我们带着缘儿,过一段全新生活。”   玉冰清对千道明多说的话虽然不全是真的,但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她是真的爱千道明。   千道明点头,玉冰清笑的开心,从自己的马上飞跃到千道明怀里,“明,你真好。”   千道明看着怀里的玉冰清,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脸色微红,道:“玉,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虽然,千道明已经不算年轻,毕竟他的女儿也已经十多岁了,可这时,才算千道明和玉冰清两人真正的恋爱吧。   玉冰清笑道:“我是你的人,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还问什么?”   千道明骑在马上,怀里搂着玉冰清,嘴唇慢慢向玉冰清的脸颊靠过去。玉冰清脸颊感受到千道明口鼻喷吐的热气,也是一阵面红心跳。   就在千道明就要亲上的时候,玉冰清骑的那匹马因为失去了玉冰清的驾驭,自己跑了。   千道明不等亲上,见马跑了,也顾不上亲嘴,道:“马跑了。”   玉冰清面色不愉,道:“一匹破马而已,敢坏我们的好事,不知天高地厚。”   “玉,我们先把马追回来吧。”   “不是说老马识途吗?不用管它,它可能是回家找母马了。你还有正事要干,哪里有闲暇去管那匹死马?”   “什么正事...唔...”   玉冰清出其不意的印上了千道明的唇,口吐香风,道:“这就是正事。”   一阵疯狂的唇舌纠缠,千道明听到马蹄声,道:“有马蹄声。”   玉冰清道:“肯定是那匹死马回来了,不管它。”   玉冰清又要往千道明怀里扑,却被千道明拦住了。千道明道:“好像是有人来了。”   千道明和玉冰清回头查看来人,不多时人影闪出,正是二人之女缘千玉。   缘千玉自从被千岭岩伤了心后,就顺着道路,来找自己的父母。   缘千玉策马而来,哭声不止,千道明心疼女儿,问道:“缘儿,你怎么了?”   缘千玉受了千岭岩的气,就把气撒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只想着自己的自私鬼,我不用你管。”   千道明正打算解释几句,玉冰清插言道:“明,马丢了,你去找马。”   千道明心领神会,给她们娘俩独处的空间。   玉冰清和缘千玉下了马,玉冰清把缘千玉搂在怀里,道:“被千岭岩那小子欺负了?”   缘千玉哭诉道:“千岭岩,是,是混蛋。他不要我了。”   “怎么回事,和娘说说。”   缘千玉把千岭岩事情大概一说,玉冰清惊讶千岭岩竟然不是千家血脉,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而千岭岩既然不是千家血脉,本就不该辜负自己的女儿,可是千岭岩碍于私念,竟然作出这种事。   玉冰清道:“千岭岩确实过分。”   “娘,你也觉得他过分吧。千岭岩,这混蛋,我最讨厌他了。”   玉冰清笑笑,道:“对,你最讨厌的人是他,可你最爱的人也是他。”   “娘,你说什么呐?我才不爱他。”   “不爱他,那你的眼泪为谁而流呐?”   缘千玉泪水再也止不住,“他负了我,呜...”   “唉,缘儿,千岭岩他的名字真的没起错。他就像一块岩石,顽强、固执而又自我,如果没有一个女人来照顾他,他就会到处乱磕乱碰,最终受伤的人还是他自己啊。”   “他受伤就受伤,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缘千玉赌气道。   “缘儿,你记住,如果你真的喜欢岩儿,就要接受这个事实,和他在一起,永远是你付出的更多。现在问题是,知道了岩儿是一个这样自我的人,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娘,我...我不知道。”   “其实,岩儿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可是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当他一心想着自己所求,难免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你也要体谅他,毕竟如果他的身份曝光,你想想他的父亲和母亲在卫道城还怎么做人啊?”   听玉冰清一席话,缘千玉犹如醍醐灌顶,“对,岭岩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他是在乎我的,他还和以前一样的想要追求我!”   “小妮子,自恋,人家千岭岩看中了你什么,来追求你。顶多,你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也轮不着人家千岭岩来追你。”   得到玉冰清开解,缘千玉知道千岭岩是爱自己的,转悲为喜,“娘,你欺负我。我哪里差了,就不兴他千岭岩来追我?”   “好了,想好了,就快去找千岭岩吧。这时候,可别让别人趁虚而入了。”   得到玉冰清提点,缘千玉急了,道:“娘,你说的对,我立刻就走。你路上多保重。”   看着缘千玉骑马离去的背影,玉冰清面露微笑。千道明从路旁出来,玉冰清道:“你都听到了?”   “嗯,想不到岩儿竟然不是二哥的亲子。”   “你能猜到岩儿是谁的儿子吗?”   “回去,一查便知,要是实在没有线索,我就直接去问二哥。”   “不。二哥的家事,我们不便多问。比起这个,我们还是打算一下,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我们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办桌喜宴,也就是了。”   “请什么人?”   “千家把我扫地出门,所以千家的人我一个也不请,只请几个好友足矣。”   “你有多少好友?”玉冰清问道。   千道明仔细一想,道:“好像一个也没有。”   千道明为人恃才放旷,十分孤傲,玉冰清早猜到他少有知己亲朋,玉冰清摇头轻笑,道:“早知道你朋友少,没想到这么少。你可真是的,这下婚宴直接变家宴了。”   “玉,对不起,我...”   “明,缘儿说的对,只要我们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再说,我毕竟是妖族,要是在宾客面前,露出狐狸尾巴,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夜,天泉山上。   天泉山以温泉闻名于世,天泉山由天泉山庄打理,每日宾客络绎不绝。近日传出山上有水之气诀出世,往来宾客比昔日更盛。   天泉山露天温泉,水汽蒸腾,火光摇曳,月光普照,恍若人间仙境。   温泉一角,千岭岩身享泉水温适,心中却烦躁异常。   千岭岩看向自己的身躯,这副身子刚强健硕,朝气蓬勃,但也是伤痕斑驳。不提小伤无数,身上伤疤交错。银啸一拳在千岭岩胸膛留下伤疤未旧,玉冰清所留剑口新增猩红触目,仅这两处伤足证千岭岩时常身陷险境。   身上之伤尚有药可医,不知心里之痛是否有方可治?   千岭岩看向一旁也正在泡泉的东,叹一口气,道:“东,你说是我错了吗?”   东倚在泉水旁的岩石上假寐,千岭岩发问他也没有睁眼。东说道:“我是个粗人,不知道对错。可是,你让爱你的女孩儿伤心哭泣,你也没有脸说自己是对的吧。”   东说完,继续假寐,没再和千岭岩多言语。可自东说完,千岭岩则片刻也静不下心来。   千岭岩终于坐不住了,从泉水里站起来,身上的泉水淅淅沥沥的流下。   千岭岩出了泉水,东突然开口,“去哪?”   千岭岩一顿,“我去找她。”   千岭岩离开,他背对着东,没有看到东此刻嘴角浮现的笑意。   东自语道:“这样,才像个样子。”   千岭岩换完衣服,正准备去找缘千玉,却见到南了。   南道:“参见主人。”   “南?不是让你跟着千玉吗?”   “主人,缘姑娘来了。”   千岭岩心情激荡,道:“她到这里可是来寻我?”   “正是。”   “哈哈。南大哥辛苦,去泡泡温泉休息一下吧。”   南低头浅笑,道:“谢主人。” 第七十章 水元素使   缘千玉上了天泉山,向掌事询问了千岭岩所在。缘千玉心里矛盾,她现在立刻就想见到千岭岩,可是她不知道见到千岭岩该说什么,因此又害怕见到千岭岩。   缘千玉满怀忐忑,上山去寻千岭岩,走得一步算一步吧。   千岭岩也是怀着相同的心情,下山去寻缘千玉。   月光漫撒,山间小道,二人相见。千岭岩和缘千玉四目相对,二人走近,之前的担忧忐忑此刻尽然消逝,独留相顾无言。   月光映照的缘千玉是那么美丽动人,千岭岩犹豫再三,最终把缘千玉拥入怀中。   “千玉,你和婶娘说的对,我是个混蛋,我真的是个混蛋。”   “岭岩。”缘千玉抬起头看着千岭岩,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千玉,这一次就算你想离开,我也不会答应了。”   “你,不在意你的身世了?”缘千玉静静看着千岭岩的脸庞。   “去他娘的身世...”说完,千岭岩就强吻缘千玉,起初缘千玉有些猝不及防,稍加抵抗了一番。但千岭岩态度如此坚决,缘千玉最后放弃抵御,迎合千岭岩炽烈的狂吻。   享受缘千玉温香软腻的唇舌,千岭岩一刻也不愿松口。可这是千岭岩第一次和女孩接吻,没有经验,而且千岭岩太紧张兴奋,一直没有换气。而千岭岩又舍不得和缘千玉唇舌分离,因此千岭岩一直憋着一口气,最后差点憋晕过去,才不得已和缘千玉分开。   千岭岩大口喘着气,休息好了,道:“再来。”   缘千玉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举动,脸上羞红难消,道:“让人看见了多不好,等...等没人的时候,我们...”   千岭岩嘿嘿傻笑,道:“好。”   男汤,千岭岩闭目微笑,回味口中的香软。   女汤,缘千玉脸上腮红未消,正在安静的泡着温泉。   看到缘千玉幸福的笑容,北心里既替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感到开心,也有些难过和失落。   西拍拍北的肩膀,道:“看来,这小妹妹将来十有八九要做我们的女主人了。”   北点点头,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可能这两方面都有些吧。   缘千玉看西和北说话,打岔道:“西姐姐,你和北姐姐说什么呐?”   西笑道:“没什么,说会儿闲话。”   “那带上我一个呗。”   缘千玉笑嘻嘻的小脸蛋上沾着水珠,如此清纯动人,北心说,千玉妹妹这么好看,怪不得主人会喜欢他。   缘千玉问道:“西姐姐,北姐姐,你们和岭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一说起和千岭岩认识的过程,北回想起自己背千岭岩回卫道城的时候,千岭岩在自己背上的动作,尤其是千岭岩睡着的时候手不老实,还摸了自己的胸脯。   北本来就是个十分害羞的女孩子,想起这些事,她的脸色红的夸张。所以这场谈话,主要是由西和缘千玉进行,北只负责脸红。   不是北故意,而是她太容易脸红,这样缘千玉想不注意都难。一提起千岭岩,北的脸就像熟透了一样,缘千玉本来心思就细,如何能不放在眼里?   三个女孩儿,说说笑笑,关系亲密了不少。   正在三女说笑的时候,男汤传来响动,好像是有人交手。   三女反应迅速,惊呼道:“岭岩(主人)!”   三女赶到男汤,只见千岭岩等人正在和一个男子对峙。   这男子皮肤水蓝,身形高大,身上若有若无散发一丝妖气。   西和北惊讶对视,西叹道:“元素使?”   除了气上的区别,这男子和火元素使气质相差无几,西才发出如此惊叹疑问。   “小公子。”那男子称呼千岭岩为“小公子”,看来是元素使无疑。   “我乃是烁家影队水元素使,今日水之气诀现世,属下也想一睹宝物风采。”   果然,在男汤上方,水汽蒸腾,其中若隐若无的闪烁文字,看来就是众人所言的水之气诀。   水元素使笑道:“小公子,您修炼火之气,水之气诀对您无用,不如就便宜属下了吧。”   千岭岩冷哼一声,这水元素使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小公子,可千岭岩已经看到他目光中的轻蔑和不屑。他以为千岭岩只会用火之气,以为自己吃定千岭岩了。   见千岭岩没有动作,水元素使以为千岭岩已经被自己镇住,便朗声高喝道:“剩下的人,不想死就快滚吧。耽误了老子研习气诀,都别想善终。”   宾客们知道这人不好惹,一哄而散。水元素使看在眼里,放肆大笑。   虽然人已走了十之八九,可还有几个没走的。自然是千岭岩,缘千玉,四方位使,还有早就在准备水之气诀现世的江艺和雷鸣。   水元素使见别人都转眼跑了个没影,唯独这几人没有动作,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如何不怒?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找死吗?”   江艺冷笑,“赶人走,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江艺开口,水元素使向剩下的这几个人一看,留下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美艳,馋的他直流口水。水元素使口水连连,淫笑道:“原来你们这几个小妮子是怕大爷寂寞,来陪大爷的。好!既然不想走,就不要走了。”   水元素使此言一出,千岭岩、雷鸣、东还有南这四个大男人可怎么能受的了?那四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挚友就是所爱,岂能容水元素使如此出言侮辱?而且这四个男子皆是高傲之人,哪里能容忍水元素使将自己四人视若无物,如此肆意妄为!   东、南跪地,“属下请命,除此恶人。”   千岭岩道:“你们用火之气,对付他太吃亏,让我来。”   东、南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千岭岩喝止,“退下!”   “是。”   千岭岩扭扭头,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江艺见千岭岩要出手,满怀的不屑,因为她还以为千岭岩是昔日那个不会用气的废柴。   虽然一点儿也不在乎千岭岩,但毕竟和千岭岩同是同乡,因此江艺也不愿看到千岭岩白白送死。身为女神的江艺,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她不想表现的像自己在乎千岭岩的生死一样,是以她出言十分刻薄。   “千岭岩,你这废柴也有胆量动手?你不怕送死,我还怕你坏了我们卫道城斩妖士的名头呐。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这怪人还是让我来对付。”   江艺自始至终都懒得看千岭岩一眼,说话的语气也是高高在上,让人不爽极了。   不等千岭岩动怒,东的火气先燃了上来,“女人找死!竟敢如此对我主人讲话。”   江艺眼神一冷,在卫道城还没人敢跟她如此讲话。   “千岭岩,管好你的狗。”   “你说什么?”东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江艺如此傲慢,千岭岩本来就对她没有好感,如今甚至对她有些厌恶。千岭岩按住东,怫然道:“既然江姑娘想试试水,就让她去。不过江艺,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水太深,我怕你溺死。”   “哼,姑奶奶还用得着你提醒?另外,姑奶奶我就是玩水儿的,溺死谁也轮不到我江艺头上。”   东揶揄道:“溺死的都是会玩水的。”   江艺就像没听到东的嘲弄,和水元素使交手。   “激流勇进!”   江艺随手一挥,三道水刺迅猛攻向水元素使。   水元素使右臂横格,胸前形成一道水幕,那三道水刺刺入水幕,水幕剧烈活动一阵后,便偃旗息鼓了。   水元素使不屑道:“雕虫小技。”   水元素使右臂伸直,五指微张对向江艺,这时水元素使胸前的水幕凝结成团在其右手之前。水元素使五指全部张开,水团化作一支暴洪冲向江艺。   暴洪袭来,江艺前冲侧闪,暴洪刚好和江艺擦肩而过,同时江艺手里一挥,一条水蓝长鞭呼啸而来抽向水元素使。   “气具?!”水元素使到不曾料到江艺竟然有如此高品质的气具,因此少有错愕。   长鞭是为软物,似龙似蛟,比寻常的钢铁之器更具灵性,威力却不逊于钢铁之器,但长鞭极难驾驭,用的不好还不如赤手空拳来的自在。江艺能选择长鞭作为武器,确实有些本事。   江艺避过水元素使进攻的同时,用长鞭气具对水元素使进行反击。水元素使轻敌大意,反应稍慢,但长鞭眨眼而至,水元素使只能举起手臂,准备硬撼江艺的长鞭。   长鞭劈下,水元素使右臂横格。可长鞭劈下来,即将碰到水元素使手臂的时候,长鞭接触水元素使手臂的部分竟然化作水流,穿过了水元素使的手臂,而在穿过其手臂之后,长鞭重新凝结实形而且威势不减,狠狠的抽打在水元素使的肩膀上。   “啊...”水元素使痛苦的撕号,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水元素使狠笑道:“有形无状,果然是用水之气的行家。”   江艺嘲弄道:“吃了这一下,疼吗?在这种疼痛之下,你的左臂已经不能动了吧。”   水元素使邪笑,嘲弄似的转了转他的左臂,道:“小妮子,你这是给我挠痒痒呐?等下,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疼痛。”   “哼,嘴硬!”江艺将水之气充满长鞭,就好像鞭子浸了水,变得更加沉重,威力更强。   呼啸风声,长鞭四舞。水元素使知道江艺挥舞的鞭子,抵挡无用,因此他灵转闪避,只能被动挨打,静待时机反击。   飒飒风声,江艺甩出一鞭,水元素使身子一侧,避过之后,伸手去抓江艺的长鞭。   “天真!”江艺的长鞭化水重凝,避开水元素使这一抓。只要水元素使抓不住江艺的长鞭,江艺就能稳居上风。   不料,水元素使方才一抓只是迷惑江艺,待江艺的长鞭重新凝实以后,水元素使才真正的出手抓取江艺的长鞭。   “啪!”江艺中计,水元素使抓住空隙,握住了江艺长鞭,用力一扯,把江艺拉向自己身边。   在江艺飞向自己的途中,水元素使冲向江艺进行反击,“结束了,小妮子!”   水元素使狞笑着冲向江艺,而当水元素使接近江艺时,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此刻江艺周围聚集剧烈的水之气,可笑水元素使一直被江艺压制,竟然没有注意到江艺的气息。   江艺根本不是被水元素使拉扯过来,而是她借助了水元素使的拉扯之力,自己冲过来的。   “水瀑流葬!”   江艺周围被水流团团围住,如同发生了一次小型海啸,海啸摧墙倒瓦,江艺的水瀑流葬威力比起海啸也不逊色,水元素使被水流拍到远处的岩壁上,岩壁破裂,水元素使被岩石压住了。   “流葬术”和“吐息术”一样,是大气术的一种,江艺能施展威力如此的流葬术,她的高傲也是有道理的。   江艺淡淡道:“你还有些本事,怪不得如此猖狂。”   正在江艺自得取胜之时,岩堆下面的水元素使突然暴起,和之前不同,此时水元素使的皮肤更蓝,身上生出皮甲、长尾,脑袋也变得长扁,口中利齿错立。   水元素使水蛮鳄血脉加身,实力数倍于前,一眨眼间,就冲到江艺身前,江艺毫无防备,任由水蛮鳄血脉加身的水元素使冲到自己的面前。此刻江艺已经无能为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正在水蛮鳄要一拳轰杀江艺的时候,雷鸣喝道:“退开!”   水元素使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来不及进攻,赶忙退开。他退开之后,雷电、冰锥、火球、玉剑交错闪过。若不是雷鸣呼喝点醒了水元素使,水元素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雷鸣呼喝,一是担心江艺安危,二就是,雷鸣觉得他们突然帮助江艺,有些背后偷袭的样子,而雷鸣不屑做这种背后偷袭的事,这样水元素使才侥幸躲过一劫。   江艺死里逃生,娇躯微颤,浑身被冷汗打透,哪里还有点儿女神的样子?   雷鸣道:“江艺,本来我觉得在卫道城,我觉得也就你能配的上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此刻江艺惊魂未定,雷鸣不说好言安慰,反而恶语相加,江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雷鸣,你真不是个玩意儿。”江艺冷淡的说道。   雷鸣道:“我是不是个玩意儿,等我灭了这人不人、妖不妖的家伙,咱们再说!”   雷鸣说动手不含糊,一道雷链划过,水元素使惊险避过,如临大敌的看着雷鸣。   雷鸣的气比江艺强一些,出手也更迅猛,但最致命的是雷川用的是雷之气,极致的压制水元素使的水之气。   水元素使看着雷鸣,凶残的笑道:“小子,你确实有些能耐。可是我有水蛮鳄血脉加身,就算你用雷之气,也得死!”   水元素使有了水蛮鳄血脉加身,速度、力量皆都强于和江艺交战的时候,他放弃使用水之气,而是完全用强悍的肉体对战雷鸣。   雷鸣手中雷团闪烁,发出无数雷链,这与千岭岩的“火气连图”倒有些异曲同工。   水元素使左闪右避,要是实在避不过,就用水蛮鳄背甲硬接雷鸣的雷链。水元素使身上吃了几条雷链,终于近了雷鸣的身,水元素使喝道:“去死!”   水元素使一甩长尾,击中雷鸣小腹,不过,两人都发出了痛苦的呼喊。   “雷华炼体?!”千岭岩轻声叹道。原来雷鸣有一招雷华炼体的气术,雷鸣用身体承受对手的物理攻击,而对手也必须承受雷华的攻击,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水元素使深感雷鸣难缠,不过他倒是不惧,因为他已经有了准备,即使是两败俱伤,他用尾部坚甲进攻雷鸣身体的薄弱,也是他自损八百,雷鸣折损一千。而且水元素使融合了妖族血脉,身体远比雷鸣强横,他稳赢不输。   雷鸣吃了一记尾鞭,战意盎然,“怪物,再来!”   水元素使冷笑,这正合他的意思。水元素使不等动手,千岭岩插言道:“行了,雷鸣,和这家伙硬拼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他的身体远比我们任何一人强悍。让我来对付他。”   “你来?”雷鸣反问,显然是信不过千岭岩。   千岭岩笑道:“怎么,不相信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要是我实在打不过他,你再上也不迟。”   水元素使听火元素使说,这小公子也是用火之气,有乃父之风。而水元素使用水之气,可是稳稳的压制千岭岩。水元素使笑道:“小公子,您若是非要动手,可别怪属下无礼了。”   千岭岩也笑道:“希望待会儿你还笑得出来,来吧!” 第七十一章 天泉水诀   天泉山顶,千岭岩和水元素使对峙,正要一决雌雄。   千岭岩冲向水元素使。水元素使面露不屑,张开鳄口,“水鳄炮!”   水元素使口中喷出一道水柱,其威能比起江艺的水瀑流葬也不遑多让。   水柱喷出不等碰到千岭岩的身体,竟然全部结冰,水柱变成了冰柱。水之气凝冰,水元素使失去了水柱的控制权,而千岭岩是冰之气的使用者,他用气震碎冰柱,瞬间瓦解了水元素使的攻势。   千岭岩伸出大炎化天手,向水元素使面门冲去。   这时候,水元素使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千岭岩为什么能用冰火两气,他只能在身前形成水幕,抵御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好在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是由火之气凝结,水幕抵挡它不在话下。   水元素使确实仓皇了,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千岭岩伸出的大炎化天手是左手,而千岭岩是右撇子,怎么可能用左手发动攻势?   千岭岩左手大炎化天手不曾碰到水元素使水幕一丝一毫,而是陡然向下抓到了地上,这时候大炎化天手突然收缩,把千岭岩拉到了水元素使身前。   千岭岩右手凝结大寒化天手。大寒化天手虽然硬实,但不能自由伸长收缩,有利有弊。   千岭岩冰拳接近水元素使的水幕,水幕立刻结冰,水元素使的防御顿时瓦解。   千岭岩喝道:“破!”   水幕化作冰渣,千岭岩一拳打在水元素使胸膛。冰拳带刺,水元素使被打飞,冰拳上血肉淋漓。   水元素使捂住胸口伤势,惊呼道:“冰火两气?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今日我就送你上路。”   “哼!想杀我?就算你的气压制我,我只凭身体强横,也足以要你的命!”   “那你试试吧!”   水元素使向千岭岩冲来,打算以近身战了断千岭岩。   千岭岩凝出冰刀,冰刀宽寸许,长十尺,是窄长直刀。水元素使冲过来,千岭岩将冰刀环腰横扫,水元素使若不想被冰刀扫中,就只能后退。虽然,水元素使也可以跃起或者低身避过横扫,但这样他就难以应对千岭岩的后招了。   千岭岩凝出百十把冰剑,“千剑迹舞!”   缘千玉拍手叫好,向千岭岩笑道:“这是我的气术!”   千岭岩笑着向缘千玉眨了个眼。“千剑迹舞”要求施术者心思剔透,能同时驾驭数把飞剑,驾驭的飞剑越多,千剑迹舞的威力也就越大。而这也是千家雪诀所需要的,千岭岩自从学会雪诀,千剑迹舞的气术,他也自然通晓了。   百十把飞剑攻向水元素使,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规整有序,每柄飞剑都各司其职,有的扰敌,有的逼赶,有的明攻,有的隐伏,把水元素使逼向绝境。   “极致天寒!”   千岭岩一挥手,把自己在极寒泉里汲取的寒泉本源释放,瞬间天寒地冻,众人冻得浑身发颤,尤其是水元素使和江艺这种用水之气的,所受影响更为剧烈。   天气骤寒,对人的行动产生极大的影响,水元素使速度慢了一个层次,有几柄飞剑上已经见血了。   自从水元素使加入烁家影队,他从未遭过如此重挫。水元素使目中恨光迸发,一咬牙,向千岭岩冲来。   千岭岩道:“你还真是不吸取教训!”   冰刀环腰横扫,不料这一次千岭岩的冰刀竟然被挡住,而且水元素使攻向自己的速度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千岭岩抬头一看,自己的冰刀被一只水鳄咬紧,难进分毫。就这一瞬,水元素使已经跟进。   “冰镜!”   “太慢了!”千岭岩冰镜没有完全凝实,水元素使一拳打破冰镜,给千岭岩一记重创。   “怎么可能?”千岭岩挣扎起身,疑惑道:“我的冰刀上包含浓烈的寒气,你的水鳄怎么可能不被冻结?”   水元素使道:“你只知道冰之气克制水之气,却不知道气离开你的身体已是死物,而我的水鳄乃是活物,懂得趋利避害,自动规避你的寒气。”   “气傀之术?!”千岭岩道。   “正是!气傀拥有施术者的部分意志,你的寒气虽然厉害,但我让气傀稍微牵制一下你的行动,还是绰绰有余。只要我有机会接近你,你就必败!”   千岭岩仔细观察水元素使的水鳄,突然千岭岩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差点惊呼出来。   水元素使自得的笑道:“怎么,才发现吗?”   刚才千岭岩没发现,水鳄的尾巴一直都浸在天泉山的温泉里,千岭岩的寒气有一部分早已经被引到温泉,给抵消了。也就是说,水元素使的水鳄,还游刃有余。   水元素使趁机蛊惑千岭岩,“小公子,你毫无胜算,还是投降吧。”   千岭岩眉头紧皱,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破解水元素使的气傀之术。千岭岩心烦意乱,毫无对策,只能在心里碎念,“气傀,气傀,气傀...”   可能是千岭岩念的次数太多,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只要他一挥手,就能施展他从未研习过的气傀之术。   千岭岩觉得他是被水元素使逼疯了,或者是他太想要掌握气傀之术,才产生此种错觉。然而这种感觉在千岭岩心里越来越强烈,竟然一点也没有要消散的意向。   千岭岩鬼使神差的一挥手,喝道:“气傀之术!”   千岭岩体内寒气喷涌而出,在他身旁凝结,一只由寒冰之气凝结的气傀应声而出,气傀形态乃是冰原狼。   千岭岩大惑不解,自己怎么可能召唤冰原狼气傀?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学过气傀之术啊。   极寒雪域,银娜看向远方,目中怀情,“千岭岩,你现在在想我吗?”   原来,那一日千岭岩被银娜之父所伤,危在旦夕。银娜为救千岭岩千岭岩性命,将一滴精血滴在千岭岩额头上。这滴精血包含银娜一半的生命,身体机能,还有银娜的一丝意识。   千岭岩那次死里逃生,北的天莲回血丹确实功不可没,但银娜的这一滴精血同样劳苦功高。而且最近千岭岩体能更盛,能够一拳打伤水元素使,千岭岩以为是师父柳籍药浴之功,其实这也是银娜精血之劳。而千岭岩习不得气傀之术,也不是因为千岭岩的气不够精纯、数量不够庞大,而是因为千岭岩的气少了一丝灵性。而这一丝灵性恰好能由银娜的一丝意识替代,如此千岭岩施展气傀之术水到渠成。   气傀冰原狼扭头,注视千岭岩。千岭岩看着冰原狼的眼睛,心里有些慌乱,自语道:“这家伙满怀情意的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岭岩召唤气傀,水元素使大吃一惊,不过他不相信千岭岩能够施展和他对等的气傀之术,水元素使喝道:“你的气傀不过是个花架子,别太得意了。”   冰原狼听到水元素使的不屑话语,人性化的勃然大怒,它一转狼头,爆裂寒气喷吐,直接把水元素使的水鳄冻成了冰渣。可怜水鳄根本没有时间把寒气转移到温泉里,就命丧黄泉了。   水元素使见自己的气傀瞬间被灭,心道,我再打下去也没什么便宜可赚,而且这雾气里的水之气诀已经快消散了,还是走为上计。   水元素使一个后跃翻身,退后一大块距离。水元素使斜眼看了江艺一眼,嘲弄道:“让你见识一下,水瀑流葬是怎么用的!”   水元素使一拍地,自己的水之气狂卷天泉温泉之水向千岭岩等人袭来,威势简直不是江艺的气术所能相较。   “冰原吐息!”   千岭岩和冰原狼一起施展冰原吐息,虽然水元素使的水瀑流葬拥有温泉热量,但在千岭岩和其气傀共同施展的吐息术下,水浪瞬间被冻结。但这还是给水元素使拖延了时间,水元素使趁机逃走了。   水元素使还有手段尚未施展,但千岭岩等人也未全部动手,因此水元素使自忖久战无益,这才离去。   江艺惊魂渐定,问道:“千岭岩,那怪人为何称呼你为小公子?”   千岭岩目光一瞥,道:“江艺,不该你问的别问。”   江艺轻哼一声,也不多言语,此时的千岭岩已经足以让高傲的江艺高看一眼了。   这时雷鸣一声不吭,淡然向山下走去。   千岭岩道:“雷鸣,你去哪里?”   雷鸣停下脚步,头却没有回转,“修炼。”说完,雷鸣毅然下山,因为在雷鸣心里,他才是最强之人,今日的千岭岩给了他太多震撼,他必需加紧脚步了。   雷鸣离去,水雾之上本就若隐若无的气诀变得更加模糊,江艺索然无趣,也要离开。   不等江艺离去,千岭岩道:“江艺,你先等一下。”   江艺转过头来,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千岭岩道:“虽然很讨厌你,但看在你是雷鸣女友的份上,今天送你一样东西。”   江艺不悦,心说,你千岭岩也有资格讨厌我?   江艺道:“哼,既然不是真心所赠,这东西我不要也罢。我江艺好歹也是江家的大小姐,也不差你这点儿东西。”   “江艺,虽然我说要送你件东西,但这东西却不是我所拥有。”   “借花献佛?就这样你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说你有礼相赠?告辞了!”   “等等,江艺。你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了吗?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   “你什么意思?”江艺听出弦外之音,兴趣被提起来。   “天泉山上的水之气诀,我已知晓所在。”千岭岩朗声道。   此刻,水雾之上气诀浮影已尽数消失,江艺对千岭岩的话半信半疑。   千岭岩接着说道:“你稍等片刻,我就能替你把气诀取来。”   江艺颇具疑虑,道:“千岭岩,如果你所言非虚,你为何要与我共享这水之气诀呐?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雷鸣的女友?”   “也不尽是如此。这一来,我千岭岩不是偏好独享之人。二来,你江家世代修炼水之气诀,对水之气颇具造诣,我以后若有疑惑,也希望你能不吝指教。”   江艺笑道:“这第二点,才是你真正要送我气诀的真正原因吧。”   千岭岩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千岭岩,你已经有了冰火两气了,确定还要修习这第三种,水之气吗?”   “实不相瞒,如果我能掌握这水之气,它将是我的第四种气!”   江艺震惊不已,而其他人早知千岭岩掌握活之气,已不似初知时那般惊讶。   江艺好言提醒,“千岭岩,贪多嚼不烂,我劝你…”   千岭岩笑道:“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分寸。水之气我只稍习,做辅助之用,并不会深究。”   “你有分寸最好。”   天泉山绝壁,千岭岩腰上缠着绳子,说是气诀就刻在岩壁下的石台上。   众人疑惑,绝壁高耸入云,水雾环绕,视线不清,千岭岩怎么会这么肯定绝壁之下会有石台?   缘千玉担心千岭岩安危,道:“岭岩,这石台真的有么?你…”   “千玉,你不信我吗?放心,我说有就肯定有。”   “岭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天色太暗,我怕你有危险,不如等天明再去。”   “月白如昼,和白日无异,不必担心我。你们的绳子抓紧就好了。”   千岭岩纵身跃下绝壁,“龙翔天际”施展,以火之气产生上升气流,回旋滑翔,稳稳的落在绝壁之下的石台上。   这石台所在的高度位置与千岭岩所料丝毫不差,千岭岩这才能平稳落在石台上。在石壁上,龙飞凤舞的气诀真言映入眼帘,其中水意灵现的三个大字最惹人注目,原来这气诀名为养身诀!   千岭岩能预测绝壁上藏有石台、气诀,不是因为千岭岩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因为千岭岩懂得“化鱼为影”的幻术。温泉水雾之上显现气诀,乃是因为温泉气热,绝壁气冷,二处空气稀薄不一,月光普照映于石壁,光线偏折,形成蜃影。而千岭岩深谙“化鱼为影”,刚好精通此道,由影反演,方能得知真正气诀所在。   山上常有文人骚客结伴而游,纸墨倒不难寻。千岭岩取出所借卷纸、墨壶,把养身诀拓了下来。   千岭岩拉了拉绳子,上面的人得到信号,把千岭岩拉了上去。   千岭岩上来,缘千玉关怀道:“没受伤吧。”   “嘿嘿,一切顺利!”   江艺问道:“气诀得手了?”   “不得手,我这一趟干嘛来的,你当跳崖好玩儿吗?”   几日无事,千岭岩等人就在天泉山泡泉耍玩。时不时,千岭岩也和江艺探讨一下这养身诀的要法。   养身诀乃是前辈高人,感悟温泉养身宁神之功效,采灵感于天地间,所做修养身心的气诀。气诀以水为引,有祛困乏,复伤势,宁心神的作用,乃是一门辅助修行,疗养身心的绝顶气诀。而千岭岩本就欲寻水之气气诀辅佐自身活之气,这养身诀简直即使为千岭岩量体而裁。   养身诀功效非凡,但若想练成绝非一日之功可就。因此,千岭岩也不强求,修习气诀,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对于养身诀,江艺虽然也不急于一时,但她在千岭岩身边倍感压力,因此要比千岭岩勤奋,而且对于水之气江艺比千岭岩的道行深,所以江艺的进展比千岭岩要大。   千岭岩修习气诀,有江艺答疑解惑,自然是顺风顺水,而两人时常交流,发现对方也不想自己原先以为的那样讨厌。 第七十二章 柔术炼体   转眼,众人在天泉山逗留半月,千岭岩等人耍够,返回卫道城。   回到家里,千岭岩多次想去找缘千玉玩儿,可缘千玉总是推脱自己忙着修炼,不和千岭岩出去,千岭岩心说以前千玉也这么用功吗?   千道明和玉冰清回城,办完婚事,缘千玉回来就认了二人做义父义母,随后缘千玉就一直跟着千道明住,自此以后缘千玉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缠着千道明,让千道明给她特训。   顺口一提,缘千玉的在狐丘的奶奶也被接到了卫道城,名义上是玉冰清的母亲。这下缘千玉得改口叫“奶奶”为“外婆”了。这是千道明和玉冰清为了感谢这位婆婆照顾缘千玉十数载,而共同决定为老人家颐养天年。缘千玉起先不知,回到家见到奶奶,那个惊喜劲儿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这一日,千岭岩又来到三叔家里找缘千玉。   此时千道明正在指导缘千玉练剑,见千岭岩来了,千道明道:“缘儿,休息一下吧。”   “哎。”缘千玉放下长剑休息,千道明则进了屋里,院子里只留千岭岩和缘千玉二人。   此时已入秋季,天气转凉,千岭岩看着缘千玉脸上满是汗珠,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累。   千岭岩取了一块毛巾,递给缘千玉擦汗,缘千玉笑着接过毛巾,道:“今天又来了?”   “怎么听你这话,就好像不希望我来一样?”   缘千玉笑靥如花,道:“不是不希望你来,而是你来多少次也一样,我是不会和你出去玩儿的。”   看来缘千玉心意已决,千岭岩也不好多求。但是千岭岩还是有一点疑惑,千岭岩问道:“千玉,你这次回来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就算三叔追着赶着,你也不带修炼的啊。”   缘千玉看着千岭岩,目中含情,把纤细的小手放在千岭岩心口被玉冰清刺伤的地方,“岭岩,我不想你再为了我而受伤了。我不想再拖累你,我要保护你!”   千岭岩道:“千玉,你说什么呐?这次只是个意外,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被妖皇使者捉住了,我中这一剑是我活该没保护好你,你放心,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是,我也想保护你。”缘千玉态度依然坚决,“妖皇使者肆虐人族腹地,我有不好的感觉,以后我们遇到的危险只会比今日更甚!”   经缘千玉这么一说,千岭岩自觉自己这几天确实松懈了。虽然早就有金聚财揭示妖皇图谋不轨,但千岭岩不见妖皇有什么大动作,派来的使者也没什么本事,因此也不太放在心上。   而这正是妖皇的高明之处,雷声大雨点儿小的事妖皇是绝不会干,要干他就要搅得这世间天翻地覆,让人族不得安宁!   多亏缘千玉提点,千岭岩把这件事重新拾在心上。千岭岩道:“千玉,你说得对,妖皇所图非小,我们还太弱了。”   缘千玉道:“正是如此,你若是无事,就快离去吧,我还要练剑呐。”   千岭岩玩笑道:“你倒是放心我,你就不怕我出去找别的女孩子?”   “你敢!”缘千玉恫吓道。   千岭岩笑笑,缘千玉看千岭岩这欠揍的样儿,道:“哼,你每天早中晚到我这里,来点个卯,省的你整天瞎出去跑。”   “啊?”千岭岩自掘陷阱,也只能自咽苦果。   “怎么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千岭岩急忙否认,缘千玉得意的昂头看着千岭岩。   “对了,千玉,晚上我来找你,教你点儿东西。”   缘千玉好奇,“你教我什么呀?”   “《阴阳生生诀》!”   千家院落,千岭岩正在用药浴淬炼身体。这几日,千岭岩都是白天练拳、炼气、炼体,晚上指点缘千玉阴阳生生诀。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千岭岩稳扎稳打,提升自己的实力。   柳籍设计的药浴,主要起刺激肌肉活性的作用,让千岭岩的力量更强,不过,药用有限,眼下千岭岩的身体已经吸收了足够的药力,外物再也难以提升千岭岩身体的强度,千岭岩若还想炼体,只能另寻他法。   千岭岩出了药桶,擦干身上,换了一件衣服,在自家的院子里练拳。   虎豹龙蛇,万兽万形,一套兽形拳千岭岩打的虎虎生风,有一派宗师的气度。   “好!”   千岭岩拳法演完,院门外叫好声响起。   千岭岩看向院门,笑道:“赵爷爷,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   来者原是千家的管家赵伯谦。   赵伯谦笑道:“少爷,老夫已来多时,只是不忍打扰你演习拳法,才在院门外边静候。”   千岭岩把赵伯谦引到院子里石凳上入座,道:“赵爷爷稍等,我去泡茶。”   片刻,千岭岩端着茶盘过来,给赵伯谦倒茶,道:“爷爷,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么?”   赵伯谦道:“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好奇少爷近日时常药浴,可是在炼体吗?”   千岭岩道:“正是。只不过我听师父说,炼体之道在内不在外,药浴终是外道,不足提尔。可我没有炼体之法,只能先搁置着。”   赵伯谦深以为然,“不错。不过,少爷你自幼勤奋练功,而炼体之术,不外如此。”   千岭岩若有所思,道:“话虽如此,可是爷爷,我等人族勤奋练功,为何却终不如妖族身体强横呐?”   赵伯谦大笑,道:“这是长期生存的环境所决定。他们妖族常年血斗,身体不结实能行吗?只有挨揍的家伙,才需要身体结实哩。”   千岭岩也笑道:“原来妖族身体结实,是被揍出来的。”   “不错。妖族善体,人族善气,这是环境使然,若想改变,恐非易事。人族虽不乏炼体之士,身体强横令人骇然,但比起那些大妖,我们人族炼体之士终究差的远了。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乃非良策,扬长避短,方为上选。”   “哦?”千岭岩道:“请教爷爷,如何扬长避短?”   赵伯谦轻捋白须,笑道:“我赵家也是世代炼体,炼体之法与世人之法有所不同。”   千岭岩情切意恳,道:“愿闻其详。”   “常人炼体之术,炼刚,而我赵家,炼柔。”   “不知,炼刚炼柔有何不同?”   “炼刚,身体坚愈铁石,能抵刀刃;炼柔,身体柔若无物,能御钝击。”   “若此说来,两种方法,各有利弊。”   “正是如此。不过,炼柔之术需以气为基,更加适合我们人族。而且刀剑虽以锋刃伤人,但其中也含震击,炼刚之术,难抵震击,久而久之,便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损伤。”   “不错,铁石硬物易传震荡,震荡能量剧烈,会伤及肺腑。人之血肉柔软,正是为了缓冲震荡,以保护肺腑。”   “我赵家炼柔之术,乃是以气养肌。钝击袭来,气为缓冲,来袭之力,十仅存一,乃为炼柔。”   千岭岩躬身下摆,“小子无礼,敢请爷爷传我这炼柔之术。”   赵伯谦毕竟是千府管家,不敢受少爷大礼,急忙起身还礼,道:“少爷,万不可如此,真是折煞老仆了。实不相瞒,我见少爷近日勤于炼体,深恐少爷不得其法,老仆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爷爷如此关爱,千岭岩感怀,请爷爷受我一拜。”   赵伯谦传授千岭岩家传炼柔之术,这一拜他还是受的起的。千岭岩行完礼,赵伯谦道:“赵家破落,承蒙主家恩怀,让我等无家之人寄住,方得生存,此乃我赵家先祖阴德庇佑,更是主家之人宅心仁厚啊。自我入驻千府以来,感念主家恩怀无以为报,常常寝食难安。今日少爷遇困,老仆有力相助,岂能坐视不理?”   “千赵两家,素来交好。赵家有难,千家岂能坐视不理?爷爷切勿介怀。”   赵伯谦道:“若说千赵二家素来交好,却有些过了。实情乃是,家父赵怀情与令祖千真一老爷子乃是忘年之交。家父放浪豪情,不拘俗礼,好游交友。从年龄着眼,家父高令祖一辈,当为长辈。偏偏家父将令祖引为知己,以同辈论交。若按他们的交情来算,你只叫我一声伯伯也便是了。唉,可叹家门不幸,后来家父暴毙,赵家遭恶人谋祸,家破人亡。承蒙令祖不嫌败家之人,接济我等,更与我引为兄弟。两家之人,素来交好,依我来看,仍不比二人引为知己良朋啊。”   千岭岩沉思赵伯谦之言,深以为然。   赵伯谦回忆家败故事,满是伤怀。看千岭岩情绪也受到自己影响,赵伯谦笑声解围,道:“唉,人老了,总爱谈些旧事。这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少爷,家传炼体之法我已整理在册。”赵伯谦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置于千岭岩手中,“少爷,你若有疑惑,老仆自当为之解惑。”   “多谢爷爷。”   “少爷,这炼柔之术与我家传柔之气最为契合,奈何赵家有训,不得将柔之气传于外姓之人,请恕老仆...”   千岭岩拜谢,“此乃情理之中。岭岩得炼柔之术已心满意足,不敢奢求更多,请爷爷不必介意。”   “既然,如此老仆告退。”   送赵伯谦出了院落,千岭岩仔细研习炼柔之术,虽然千岭岩没有柔之气,但他学得养身诀,水为柔物,以此为基修习炼柔之术,也不会落了下乘。   每每夜至,都是千岭岩最兴奋的时候。因为他要到三叔家里去教缘千玉阴阳生生诀,而千岭岩总是借着教习的名义,能够一亲芳泽。若是让千岭岩的师父知道,千岭岩把阴阳门的气决传给缘千玉,是为了更好的撩妹儿,千岭岩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千岭岩说是来教缘千玉阴阳生生诀,完全就是胡扯。阴阳生生诀玄奥广杂,千岭岩自己都学不明白,怎么能教人?他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来和缘千玉见面。   缘千玉聚精会神的研习阴阳生生诀,时而眉头微皱,时而樱唇轻嘟,如此惹人怜见,千岭岩心怀动荡,身子悄悄的向缘千玉身旁挪过去。   渐渐地,千岭岩的身子已经挨着了缘千玉,千岭岩悄悄的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揽住缘千玉的肩膀。   缘千玉突然一扭头,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干什么,耍流氓么?”   “哪有?院子里冷,我过来揽着你,是怕你着凉。”   “信你才有鬼。”缘千玉却是任由千岭岩揽着,不露痕迹的露出笑容。   千岭岩环视一下周围,说道:“千玉,眼下没有人在,咱们亲个嘴吧。”   缘千玉乐了,“千岭岩,你究竟是来传授气诀的,还是来亲嘴的?”   “两下不耽误啊。”   “天呐千岭岩,你还真有脸说,你来了有小半月了吧,可你除了给我气诀,你还教我什么了?我问你问题,你是一问三不知啊。还恬不知耻的和我说,这气诀要靠自己感悟,既然要我自悟,还要你有什么用啊。”   “千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学气诀的时候,我师父就是什么也不管,让我自己瞎折腾。”   “那你能不能也让我自己瞎折腾,别来折腾我,这样我得学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好吧,你让我亲一下,我就不折腾你了,让你好好的学气诀。”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八次说这句话了...”   千岭岩道:“是吗?嘿嘿,不记得了。”   千岭岩装傻充愣,缘千玉真的是没有办法,道:“行了,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千岭岩欢呼雀跃,“好。”   千岭岩郑重其事地,准备亲吻缘千玉。正要唇唇相接的时候,大门外进来一个人,看到这香艳的一幕,惊声道:“这...什么情况?”   被徐飒看到,自己正在和千岭岩亲嘴,缘千玉多么不好意思。缘千玉羞愤的剜了千岭岩一眼,收起气诀回屋子里了。   千岭岩的好戏,被人撞破,也有些尴尬。千岭岩转过头来,看见来人,没有好气儿的说道:“徐立风,你这混蛋!到这里来干什么?”   徐飒道:“你娘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啊。话说,你们刚才干嘛呐?”   千岭岩道:“搞对象,亲嘴,没见过啊。”   “哎?你们在交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啊。”   “是你太迟钝,现在卫道城谁不知道我和千玉是一对儿啊。”   “啊,怪不得城里人一说到你和千玉,都说什么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我还以为他们在骂你,我还差点儿和人家动手呐。”   千岭岩无奈道:“徐立风大哥,他们就是在骂我啊。不过,能拱到好白菜,当猪我也认,气死他们!”   “好了,说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啊?”千岭岩道。   “你教我的两种气术,我已经都学会了,咱们...出去玩吧。”   徐飒脸色有些不对,根本不是要出去玩的样子。   “飒,你怎么了?”   徐飒抬起头来,一瞬之间徐飒竟然泪水满面,说不出话来。   千岭岩拳头捏的咯吧响,道:“飒,难道在卫道城还有人敢欺侮你?是谁,和我说,我去教教他做人的道理。这种人,不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万万惹不起的,他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不是,是我...我...”   徐飒哭声难止,千岭岩道:“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我给你顶着!”   “千...千岭岩,我...得到...我娘的消息了...”   徐飒十多年不见他的母亲,此刻得到母亲的消息,他如何能够抑制情感?   千岭岩替徐飒开心,柔声道:“你小子是路痴,得到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去找你娘,所以你是来找我领路的,对吧?”   徐飒使劲儿点头,千岭岩道:“你放心。你娘就是我娘。咱们一起,去把咱娘带回来...” 第七十四章 丰家发难   丰年长亲自为兰玉完成了血脉的融合。麻药的药效过去,躺在石台上的兰玉缓缓醒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但从外表上看来,她还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丰年长道:“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会有人送你离开的。”   丰年长出了屋子,丰家影队一人来报,“少主,有不速之客。”   “几人?”   “三人,两伙。”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吗?”   “不知道。”   “放进来,我亲自会会他们。”丰年长转身离开,自语道:“今天注定是个忙碌的日子。”   千岭岩和徐飒已经在丰家的府外,潜伏了半日,可是丰家的巡逻队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留任何缝隙,二人根本没有机会潜进去。   徐飒道:“实在不行,就硬闯吧。”   千岭岩道:“再等半刻,不行咱们就去敲门,假装来访。”   徐飒点头。正在这时,丰家的戒备突然漏出空子,千岭岩叫上徐飒,赶紧跟上,潜入了丰家。而徐飒之父徐天涯也趁这个机会溜进丰家。   丰家议事厅,一名蓝衣女子正站立等待,这女子而立之年,却好似只是二十多岁的花季姑娘,她皮肤水嫩,是水乡的姑娘无疑。此人正是徐飒之母蓝天芯。   丰年长进了议事厅,坐在主事的位子上,看着蓝天芯,道:“刚才有些急事,没顾得上你。现在说说吧,你来丰家干什么?”   蓝天芯道:“我想复仇,需要你们丰家的力量。”   丰年长道:“那你有什么利用的价值,让我们丰家伸出援手呐?”   “我是天肌体,这点你也应该知道。只要你肯提供帮助,我后半辈子,就替你们丰家卖命。”   有一个拥有天肌体的帮手,还是很让丰年长心动的。   丰年长道:“我可以安排你进行妖族血脉融合,让你身具妖族血脉,自己报仇。到时候,你的实力更强,也能更多的为我们丰家提供服务,你觉得怎么样?”   蓝天芯有些犹豫,“融合妖族血脉有什么副作用吗?”   “没有,不过你的身体会妖化,就像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但你会因此获得无可匹及的力量。”   蓝天芯见丰年长没有一点怪物的样子,道:“那你为什么不进行妖族血脉的融合呐?”   丰年长笑道:“如果让我亲手进行妖族血脉融合,那么不仅能获得更多更精纯的妖族血脉,而且还能保持人族的身体外貌。”   蓝天芯不敢相信,但丰年长的话里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你给自己进行血脉的融合?”   丰年长一笑表示默认。   自己给自己融合妖族血脉,这需要何等的技艺、勇气、毅力、自信还有...疯狂。   蓝天芯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疯子,道:“你不能为我进行妖族血脉的融合吗?”   丰年长的拇指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略显疲态的说道:“我整天在忙碌,能抽出时间见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更何况,今日发生了特殊情况,我刚给一个人完成血脉融合,今天的公务已经压下,以后我只会更加忙碌,哪有闲工夫给你融合血脉?”   “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你抛下手头上的事务,为他进行血脉融合呐?”蓝天芯颇有不爽的说的道。   丰年长长舌抿唇,似是回味,道:“她让我见识到了一种别样的力量。”   看到丰年长痴邪的样子,蓝天芯有些发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丰年长道:“你不需要知道。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走是留。”   蓝天芯思虑良久,丰年长继续劝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报仇,就离不开这份力量。虽然没有我亲自出手,这份力量会有所折扣,但用来支持你复仇却还是绰绰有余。而得到力量,你所要付出的仅仅是你的容貌而已。力量即是正义,为了正义,容貌好坏又何足挂齿?”   不像丰家一般痴狂的执着于正义,蓝天芯心里只想着为父报仇,正义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只是作为一个女子,让她放弃自己的容颜这谈何容易?   蓝天芯依旧犹豫,丰年长耐心已竭,喝道:“在正义面前,你竟然如此瞻前顾后,真是让人憎恶!既然你下不定决心,就让我帮你一把吧。”   丰年长目光狠厉,缓步向蓝天芯走去,蓝天芯深感恐慌,惊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丰年长狞笑道:“等你得到妖族那令人着迷的力量,你会感激我的。”   丰年长打算强行为蓝天芯进行妖族血脉的融合,是以向蓝天芯出手。   蓝天芯本能的反击,二人一拳相对,各后退一步。   丰年长看看自己的拳头,然后头也不抬的,只是眼珠上翻瞥了蓝天芯一眼,嘲弄道:“这便是天肌体的力量吗?真是弱爆了!”   “你…”蓝天芯没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丝毫没有伤到丰年长。   蓝天芯一个失神,丰年长已经欺身,一拳打向蓝天芯的小腹。   “天芯,小心!”蛰伏的徐天涯突然现身,推开蓝天芯,替她挨了丰年长这一拳。   徐天涯中此一拳,口吐血丝,倒飞出去。丰年长一拳得手,立即拳臂横扫,此时蓝天芯被徐天涯推出不多远,被丰年长拳臂扫中,和徐天涯一般倒飞出去。   “爹!娘!你们没事吧。”徐飒现身察看爹娘的伤势,而千岭岩则和丰年长对峙,防备他突然出手。   徐天涯诧异的看着徐飒,道:“飒儿,你怎么来了?”   千岭岩道:“徐叔叔,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容后再议。”   丰年长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没有丝毫诧异,因为这三人就是他故意给放进来的。   蓝天芯见徐天涯、徐飒现身,心内百味杂陈,她一狠心,对丰年长说道:“丰年长,你帮我杀了徐天涯和徐明启父子,我蓝天芯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娘,你不要…”徐飒哭声道。   蓝天芯也止不住泪流,但故作凶狠的说道:“我不是你娘。”   丰年长看着蓝天芯,冷淡的说道:“不融合妖族的血脉,你连当牛做马的资格也没有!”   徐天涯凄然道:“天芯,你若真想取我性命,何必假借他人之手?徐天涯的性命就在这里,任你去取。我只盼你能宽宥我父亲,徐天涯死之足矣。”   徐天涯脖子一伸,静待蓝天芯动手。   蓝天芯冷声道:“徐天涯,不用你虚情假意。你为了得到我,以我的父亲性命做要挟,我父亲为了我的自由,自缢而亡。不杀你徐氏父子,蓝天芯枉为人女!”   蓝天芯所言虽不是徐天涯所为,但却是徐天涯的父亲徐明启所做。父债子偿,徐天涯也不欲辩解,道:“天芯,你的父亲为你的自由而死,可你这些年真的自由吗?”   “徐天涯,你什么意思?”   “天芯,你被仇恨俘获,这么多年你一直陷于仇恨的痛苦,你真的自由吗?今日,徐天涯来,不是为了对你虚情假意,而是我要给你真正的自由。杀了我,从此你与徐家再无关系。徐家不会追究我的死,但也请你放下仇恨。”   徐飒哭喊道:“爹,你在说什么呐?娘,你不能杀爹!”   千岭岩实在难以继续忍耐,徐天涯和蓝天芯这两个人真是太过分了,“你们够了!你们两个人要死要活的,有没有考虑过徐飒的感受,他可是你们的孩子啊!我不管什么‘自由’,也不管什么‘仇恨’,今天,谁要是让徐飒脸上再多添一道泪痕,别怪小爷不客气!”   徐天涯和蓝天芯一时语默,他们一个神经大条,一个执迷复仇,都没尽到做父母的职责,这让他们十分羞愧。   见两人不吱声,千岭岩道:“好了,你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咱们快走吧,别在别人的家里打扰了。”   千岭岩也没跟丰年长招呼一声,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关。丰年长哈哈大笑:“你们几个人不打招呼就来,现在要走,也不打算打个招呼吗?”   千岭岩回头歉意的笑笑,道:“丰兄,你就不用留我们了。我们不请自来,你不留我们吃完饭,也不算失礼,告辞,告辞...”   丰年长眼神变得冷厉,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走!”千岭岩一喝,招呼众人离开。   千岭岩等人来到大院儿,丰年长已经追出来了。千岭岩殿后,走的最慢,被丰年长一个扫腿扫中,撞到院墙上。   “千岭岩,没事吧。”徐飒关怀道。   千岭岩站起来,嘴角流出鲜血,一摆手示意自己还好。千岭岩心惊,因为他修习炼柔之术,虽然还没到最高境界,能让敌人的力量十仅存一,但也至少能抵消敌人大半的力量,可千岭岩还是被丰年长踢伤了,丰年长之强势由此可见一斑。   千岭岩调匀气息反击,“大火球术!”   直径三尺有余的硕大火球飞向丰年长,丰年长正面迎击,一拳打在千岭岩的火球之上,火球摇摇晃晃,时隐时现,与丰年长的铁拳僵持了极短的时间,最终化作虚无。   千岭岩心道,丰年长一拳打乱我火球的气息,让火球消失,确实高明。但可惜,你丰年长不能以雷霆之势,破灭我的火球,说明你的气力有限。我增强火球之威,看你如何应付!   “大火球术!”千岭岩再次凝出直径十尺的大火球,猛地向丰年长掷去。   丰年长依旧正面应对,只是出拳比上一次更迅猛了一些,千岭岩直径十尺的大火球,居然遭遇了与先前火球同样的命运。   丰年长嘲弄道:“力之气的修炼,不仅在于对力量的提升,而更在于对力道的控制。我对力道的控制已经精于微毫,无论你的火球多大,我都能以不多费一丝气力的力道击破。”丰年长并非自吹自擂,精于控制,这也是丰年长能将妖族血脉注入人的身体而不溢出,以保全其人类原貌的秘诀。   徐飒见丰年长太过难缠,道:“千岭岩,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二人一起上,就不信打不过他!”   千岭岩一点头,这正和他的意思,千岭岩暴起和徐飒一起迎敌。   丰年长看着来袭的千岭岩、徐飒二人,疯狂地狞笑,“说的对,双拳难敌四手,来吧!”   千岭岩和徐飒刚刚接近丰年长,丰年长的上衣突然爆裂,从他的后背伸出八只漆黑的铁拳,加上他本身的两臂,丰年长总共有十只手。   十拳同出,千岭岩和徐飒各中五拳。这五拳力道沉重,拳拳要命。幸亏徐飒退得快,千岭岩则修习炼柔之术,二人只是受了重伤,而不致身死。   丰年长后背八只黑拳严阵以待,身上萦绕着实质的黑色妖气,其肤色也变得黝黑。丰年长实力之强,千岭岩此生所见,唯有撼山熊罴鬼四爷能与之抗衡。   丰年长戏谑道:“这八手蛛的拳头,可还够劲儿?”   徐天涯和蓝天芯关心儿子,意欲对丰年长动手,却被千岭岩及时喝止,“别冲动,你们不是对手!”   千岭岩所言不错,论实力,千岭岩和徐飒已经是超越他们父辈的人了。千岭岩和徐飒二人联手都不是丰年长之敌手,徐天涯和蓝天芯贸然动手,不过是自己送死罢了。   千岭岩一张嘴,对徐飒道:“飒,用这个。”   徐飒心领神会,一点头。   “火(风)原吐息!”   千岭岩、徐飒口中聚气,丰年长冷眼旁观,道:“看气息,这招倒还有些意思。”   吐息术威力强势无匹,但对于出招的时机却需精准把握,丰年长想要见识二人高招,便给了千岭岩、徐飒二人时机。   暴烈的风火之气从徐飒、千岭岩二人口中喷吐而出,风刃火炎搅动天地,让在场之人感觉到十分压抑,不敢擅动!此时,丰年长十分后悔给了二人施展的机会,但此刻他已无退路,“力之壁!”   十拳同时轰出,一道壁垒建立,挡住千岭岩和徐飒的吐息之术,风火壁垒交锋,谁也不肯相让。   千岭岩、徐飒倾尽全力,施展吐息之术,丰年长也不敢藏私,十只手臂也震的不住发抖!最终,还是千岭岩与徐飒的风火吐息之术略胜一筹,力之壁垒击破,风刃火炎击在身上,丰年长遍体鳞伤!   “赢了?”徐天涯问道。   “快走!”千岭岩一喝,四人不遗余力立即逃走。因为丰年长虽然输了一招,但依赖着妖族强横的身体,丰年长并不会失去战力。得了便宜还不快走,他们必会尽数败在丰年长手上。   千岭岩等人已走,丰年长爆喝一声,发泄胸中的愤怒,他从未吃过如此的败仗,这让他的战绩蒙羞,也让他的尊严蒙耻。   “千岭岩、徐飒,你们必死!”   丰家影队队长现身,“少主,追吗?”   丰年长以为千岭岩等人是笼中之鸟,所以嘱咐过,无论主事厅有什么动静,影队都不要过来,但风火吐息的动静是在太大了,所以影队违命前来。   丰年长一摆手,道:“眼下乡亲们正在摆庆收酒宴,不要打扰了乡亲们的兴致,他们的人头我会亲自去取!”   影队退下,丰年长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单纯一种吐息之术,我可以毫不费力的挡下。可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这两种吐息术结合在一起威能竟然提升了数倍不止,这一次算你们厉害,但下一次你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七十五章 黄家之行   丰年长之强悍令人难以置信,但千岭岩等四人凭着实力还有一份幸运,总算逃出生天。但问题远不会如此了结,不必提丰家蛰伏暗藏有何图谋,单是眼下蓝天芯和徐天涯的事情就够人头疼的了。   离开丰源乡,蓝天芯问责徐天涯道:“徐天涯,你为了得到我,以我父亲的性命逼迫我,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徐天涯惭愧地低下头,蓝天芯目中含着血丝,抬起右拳便欲动手。   “且慢。”千岭岩右臂一伸,分开徐天涯和蓝天芯。   蓝天芯斜视千岭岩一眼,道:“你小子是要阻止我报仇吗?”   “那倒不是。”千岭岩摇摇头,道:“只不过我不相信徐叔叔会是这种人。在我很小的时候,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还能回想起,在我去找黄莺玩儿的时候,徐叔叔和黄卷叔叔他们也总会陪我们一起玩儿。在我的印象里,徐叔叔和黄叔叔都是好人,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   儿时模糊的记忆已经远去,千岭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对徐天涯和黄卷的感觉。思前想后,千岭岩道:“就好像是我和徐飒。对,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现在的我和徐飒这样!徐叔叔傻傻纯纯的,他一定不会干这种事的,蓝阿姨!”   “哼!他徐天涯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可不是凭你这小子三言两语来决定的。”   千岭岩道:“蓝阿姨所言不错,但如何评判徐叔叔为人,也不能凭您主观臆断啊。”   “小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么样?”蓝天芯问道。   “欲知当年真相,找当年的当事人说说实情,岂不是更加可信?”   蓝天芯淡哼一声,道:“找徐明启那老头子吗?他们父子沆瀣一气,他们的话我可信不过。”   千岭岩笑笑摇头,“我说的人可不是徐明启爷爷。”   “谁?”   千岭岩道:“郦珍阿姨。她的丈夫黄卷叔叔,因为徐明启爷爷的...疏忽,而死于非命。郦珍阿姨,是绝对没有道理会替徐叔叔说好话的。我想她的话,您还是信得过吧,蓝阿姨。”   蓝天芯道:“哼,这不过是你多此一举罢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我杀徐氏父子的决心的。”   千岭岩叹口气,道:“至少也请您陪我们走一趟,让我们这些后辈们知道您要杀的徐氏父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吧。”   黄府,自从黄莺出嫁,郦珍就觉得整个黄府空荡荡的,好像整个黄府都被搬空了一样。   郦珍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卧房,看着墙上她和黄卷大婚时的画像,像个小女孩一样痴痴地笑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郦珍回过神来,恢复那一副冰冷的面孔,她依旧是黄家的铁娘子。   “什么事?”郦珍问道。   仆人隔门应答,“夫人,有客来。”   蓝天芯不相信千岭岩等人,她便让千岭岩、徐天涯和徐飒在郦珍的卧房外等候,而她自己跟进了郦珍的房间。   郦珍也听明白他们一行四人究竟为何而来。郦珍招待蓝天芯,道:“你习惯喝什么茶?”   蓝天芯没心思喝茶,道:“我不喝茶,今天来是想...”   “花茶怎么样?都说男人品茶,女人饮花。正巧那三个男人都没过来,咱们姐俩就喝点儿花茶吧。”   ...“好...”   郦珍泡好茶,给蓝天芯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蓝天芯趁机发问:“你觉得徐天涯是个什么样的人?”   郦珍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茶具,端庄的坐下,笑道:“你觉得是黄卷更好,还是徐天涯更好?”   “你什么意思?”蓝天芯不解郦珍为何有此一问,道:“他们谁更好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玉手托香腮,郦珍看着墙上黄卷的画像,道:“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黄卷。他是最帅、最聪明、最天才、最有才情的人,他是完美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蓝天芯静静看着郦珍发呆,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蓝天芯知道打扰别人的回忆是不礼貌的,十分不礼貌。   郦珍从回忆中脱离,道:“他在我的心里是完美的,可是他自己不这么认为。至少有一件事他不能放下,这件事让寝食难安,多少次他责备自己,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蓝天芯端起茶杯,礼貌性的宽慰郦珍,“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稍有缺憾,更显真实,大可不必如此。不过,我倒是好奇这是一件什么事。”   “他害死了你的父亲。”   郦珍淡淡的一句话,让蓝天芯花容失色,端在手里的茶杯也打翻在地上,“你说什么?”   看着蓝天芯激动的情绪,郦珍情绪却没有什么波动,她仿佛是在说一个故事。   “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不需多说,肯定是毒箭蛙。但这第二个需要负责的人,黄卷说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当日斩杀毒箭蛙的时候,有我、黄卷还有徐天涯的父亲徐明启三人在场。而徐明启是不知道你父亲中了毒箭蛙的毒,命在旦夕。而我和黄卷却知道这一点,而且我们也知道杀死毒箭蛙,你父亲必死。黄卷他...”   蓝天芯泪流满面,冷笑道:“他为了斩草除根,杀死毒箭蛙,因此不顾我父亲死活,对吗?”   郦珍点点头,道:“不错。毒箭蛙狡猾阴毒,若是给了他一丝机会让他逃出生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类和斩妖士遭殃。所以在徐明启斩杀毒箭蛙时,黄卷选择了沉默,任由毒箭蛙被杀死。作为代价,黄卷受到毒箭蛙死前的诅咒,最终生机尽逝而亡。我们夫妇有错,这都是报应。”   蓝天芯反讽道:“尊夫妇大义,斩妖卫道,何错之有?”   似乎是没有听出蓝天芯话里讽刺的意味,郦珍道:“错就是错,不因任何的行事理由而改变。我们夫妇身为斩妖士,不能保护好你的父亲,使他受到了妖族的伤害,这就是我们的错。话说回来,当时我也没有制止徐明启,按理来说,我和黄卷应是同罪哩。”   蓝天芯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她道:“你没有黄卷心思通明,当时你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你和黄卷不一样。”   郦珍道:“我一心只想着黄卷,只要是他的决定,即使是错的,我也只会当做是对的。就算当时我能想到,如果黄卷他不说话,我也不会说的。”   蓝天芯道:“唉,黄卷他已经去了,我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呐?更何况他已有悔过之心,相信我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原宥他的。可我父亲的死他们徐氏父子也有责任,而且他们毫无悔过之心,我定然不能饶过他们。”   郦珍道:“他们父子不是没有悔过之心,而是他们根本就没以为自己是错的。”   “哼,错而不知,其过更甚。”   郦珍看着被仇恨牢牢捉住的蓝天芯,慢慢地解释说:“你总觉得徐明启有错,可徐明启却不这么认为。你认为是徐明启以你父亲的生命要挟,让你嫁给徐天涯。可在徐明启眼里,他只不过是和你在做一个交易,他并没有逼迫你,因为选择权是在你的手里。当然,我也很不齿徐明启的作为,乘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至于徐天涯,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那是因为他真的没有错。你父亲的死,所有人都该负责,而唯独他徐天涯是没有错的。当时,他既不知道你是天肌体,想和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喜欢你。”郦珍做了个俏皮的笑容,道:“说不定,也不是因为喜欢你,以他的脑袋是不是知道什么是喜欢,还真的有待商榷呐。”   “而且,当时徐天涯去救你去了,他根本没有机会阻止他的父亲杀死毒箭蛙,他只不过是夹在我们中间一直被我们的行动而左右的那个人。黄卷总说徐天涯是傻人有傻福,而在我眼里徐天涯只不过是傻而已。”   蓝天芯似是不信,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郦珍道:“我只负责说事,至于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   郦珍的房门没有关严,蓝天芯透过门缝看到石桌旁的徐天涯。蓝天芯看不清徐天涯的表情。蓝天芯问自己,他是在难过吗,还是在仇恨我?   蓝天芯道:“既然这样,那徐天涯就该让他父亲正大光明的向我爹提亲啊,为什么徐明启要以我父亲的性命做威胁?明明我...”   郦珍笑了,道:“这就回到了我最初问你的问题,你是喜欢黄卷,还是更喜欢徐天涯呐?黄卷是卫道城最受欢迎的男子,当年喜欢他的姑娘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去,而徐天涯呐?他什么也不是,但因为他和黄卷关系好,姑娘们才会声东击西的和徐天涯说几句话,不然谁会愿意多和徐天涯这吊儿郎当的傻子多说一句话。不论是谁,根本没有理由会更喜欢徐天涯的,对吧?”   “才不是...”郦珍出言诋毁徐天涯,蓝天芯下意识的出言反驳,话一出口,蓝天芯又立刻沉默下来。   “你怎么想的,徐明启可不知道。他自作聪明,以为黄卷会是你心仪的对象,而且...你确实比我漂亮,也比我温柔,可是卫道城里大多数的姑娘都比我漂亮温柔,我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徐明启认为黄卷不喜欢我,一定是喜欢你这样的。该死的徐明启,瞎了他的狗眼,他害怕你和黄卷凑成一对,竟然对黄卷的生死不管不顾,任由毒箭蛙的咒术夺走黄卷的生命。黄卷他一直都是爱我的,徐明启聪明一世,竟然连这点儿事都看不透,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郦珍也不禁有些情绪激动,她渐渐平复情绪,道:“为了确保你和徐天涯的婚事,徐明启才以你的父亲为要挟,这下你都知道了吧。要是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我现在是黄家的主母,这黄家上上下下都还需要我打理呐。”   事情说明白,蓝天芯才知道她一直错怪了徐天涯,而且徐天涯之父徐明启乘人之危虽然令人不齿,但他真的是倾尽全力保全自己父亲的生命,这些年徐家为蓝天芯的父亲而付出的人力、财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转念一想,她蓝天芯若不是嫁给徐天涯为妻,徐家有什么道理要替她的父亲续命呐?   蓝天芯道:“郦珍姐姐,妹妹还有最后一件事求你。”   “你说。”   蓝天芯哭声道:“求求姐姐给我指条明路。”   蓝天芯有此一问,郦珍知道她是想从这里找个台阶下,迈过这道坎儿去。郦珍道:“既然你已经打算放下仇恨,那就放下吧。为了那些离我们而去的人,我们也该如此。”   蓝天芯随着郦珍的动作,一起扭头看墙壁上黄卷的画像,无论是黄卷还是蓝天芯的父亲,都不希望这场仇恨再继续行进下去吧。   蓝天芯道:“郦珍姐姐,谢谢你。我走了。”   “去哪里?”蓝天芯还不等走,郦珍就问道。   “哪里也行,只要能离开卫道城。这座城,我本就不该来。”   “你走了,徐天涯和徐飒怎么办?尤其是徐飒,你已经丢下他十多年了,现在还要一走了之吗?”   蓝天芯颇感自责,道:“郦珍姐姐,以前我恨这个,很那个,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才知道我最该恨的人是我自己,我才是最可恨的那个人。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一个母亲了,希望天涯他能找一个更适合做妻子、做母亲的人吧。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在面对他们父子了...”   郦珍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有谁会傻到给徐天涯做妻子,给徐飒当后妈呐?就算有人愿意,徐飒被他后妈给整死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呐。”   蓝天芯一阵心悸,心说,郦珍所言,虽然话粗,但是字字真言啊。若是徐天涯有了后妻,能有飒儿的好日子过吗?而且从心底,蓝天芯也不愿意别人把徐天涯占有。   蓝天芯道:“姐姐,我是真的没有脸面在继续在卫道城待下去了。但为了飒儿,无论有多难,我也愿意试一试。”   ......   郦珍满面春风地打开屋门,蓝天芯则跟在郦珍后面,她不敢直面徐天涯和徐飒。   千岭岩看到郦珍脸上的笑容,心上的石头落了地。千岭岩嘿嘿一笑,冲郦珍竖了个大拇指。原来,在千岭岩和徐飒找到丰源乡之前,千岭岩却是先来拜访了郦珍,虽然事情一波三折,但结果与千岭岩所料却也相差无几。 第七十六章 家族之规   解决完徐飒的家事之后,千岭岩闲着就去骚扰缘千玉,只是最近徐飒和他娘蓝天芯也总是会去找缘千玉,而且他们娘俩停留的时间可比千岭岩还要长。   “得,今天又没机会和千玉亲嘴了。”千岭岩嘴里嘟哝着,暗骂徐飒娘俩讨厌。   千岭岩有所不知,缘千玉也是天肌体。在这方面,徐飒希望自己和缘千玉能得到蓝天芯的指导,毕竟蓝天芯她在外多年,对这种力量也最为了解,有了蓝天芯的指导,徐飒和缘千玉二人也能少走些弯路。   从缘千玉家出了门,千岭岩心里就一直不爽,在外边儿游荡了一会儿,千岭岩就回千府了。   到了千府门口,千岭岩迎头撞见一名美妇。这妇人虽说不上天姿国色,但也是倾城之姿,比起徐飒他娘蓝天芯也差不了多少,关键是这妇人身上有一股贵族的高贵和自信。少有的明黄色衣裙,色彩虽不明艳但却是价值连城的珠饰,举手投足间的高贵之气,都证明了这个妇人绝不是出身于寻常人家。   看样子这妇人也要到千府上来,千岭岩从后面打量了妇人一眼,心说,“不是只有皇室之人才能穿明黄色的衣服吗?难不成这女人是皇族?”   千岭岩有些紧张,追上妇人,道:“这位阿姨,不知道您是要到千府去吗?”   妇人停下,打量了千岭岩一眼,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道:“你干什么?”   “啊,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我刚好是千家之人,若您是客,我千家之人自当以礼相待。”   “哦?”妇人看了千岭岩一眼,冷声说道:“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是你们千家的货色!刚好,既然你在,那你去告诉千道宗,就说我来了,让他来见我吧。”   千岭岩眉头皱成八字,明显这妇人对他们千家不是有什么偏见,就是有什么仇怨。千岭岩心说,就算你是皇室之人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我们堂堂千家凭本事吃饭,也不必迎合你们皇族之人。最不能忍的就是你竟然说小爷贼眉鼠眼,小爷明明是浓眉大眼!   “哼,千家只迎客人,像你这种大放厥词的泼妇,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千家家主亲自相迎?您请回吧!”   千岭岩甩手就走,把妇人落在了后面,妇人道:“哼!千家在千道宗手里,竟然连一条狗都教不好。”   明显妇人是把千岭岩当做千府的佣人了,千岭岩不屑和妇人绊舌,争这一时意气,他叫开千府大门,对仆从说道:“把门关严实了,省的猫啊、狗啊的不叫门就进来了。”   千岭岩声音不小,妇人听见了,气的花枝乱颤,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和她讲话,就是当今的圣上也没有这个胆量!   千岭岩进了千府,一边往自家的院落走去,一边暗骂晦气碰上个泼妇。   转过一条小道,千岭岩看到千岭泠正在自家的院门前徘徊,不知道在干嘛。   千岭岩上前和千岭泠打招呼,道:“岭泠,来找我吗?”   千岭泠紧忙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   千岭岩被千岭泠搞糊涂了,无奈笑笑,道:“既然来了,就到屋里坐会儿,喝杯茶。”   千岭泠摇头,道:“不用了,哥...哥哥。”   “岭泠,你叫我哥哥吗?”千岭岩开心的笑了。   千岭泠点点头,道:“哥哥,我来找你说点儿事,说完我就走。哥哥,你也知道我们千家家规,若是族人在十六岁之前,不能达到灵气化形的水准,就要被驱逐出千家去,三叔当年就是这么走的。哥哥...”   千岭泠舍不得千岭岩离家,忍不住落泪,声音哽咽,道:“你修炼火之气...你还是早做打算,找好退路,就算被驱逐出户,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千岭泠只见过千岭岩用火之气的样子,自然而然以为千岭岩肯定不能修炼冰之气。千岭岩替千岭泠拭去她脸庞上的泪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千岭岩的拇指在抚摸自己的面庞,千岭泠抬起头,正好看到千岭岩宽慰自己的笑容,千岭泠冲上去抱紧了千岭岩,道:“令千,你不要走。”   千岭泠多少次幻想千岭岩真的是那个和千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严令千该多好啊,可是千岭泠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千岭岩笑道:“放心,我不会走的。到时候,会有惊喜哦。”   千岭泠松开抱紧千岭岩的手臂,面色略显尴尬。在看到千岭岩的笑容的时候,千岭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冲动大胆,鬼使神差的抱住了千岭岩。   千岭泠道:“反正,你有准备就好了。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是爹交代下来让我和你说的,可是你总是不在家,让我扑空了不知多少次。”   千岭泠嘟起小嘴,还挺可爱。千岭岩心里过意不去,因为他是找缘千玉亲去了。千岭岩歉意一笑,道:“抱歉了。”   “哼。爹让我和你说,这几天大伯母要回家来,让我们躲着点儿,听说这大伯母脾气可不好。”   “是吗?”千岭岩确实不太清楚大伯母的事,因为他没有那些八卦的心思,也不关心千岭雪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就算千岭雪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千岭岩也不会在意。   千岭泠道:“可不是,你不知道这大伯母名为张涵莲,可是皇室之人。而且她是皇族主脉,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   “我...”当着千岭泠,千岭岩刚要冒出口的脏字硬是又给咽下去了。   千岭岩心说,不会这么倒霉,刚才得罪的人就是大伯母吧?   千岭泠还以为千岭岩被大伯母的身份给吓着了,道:“怎么样,这身份,吓人吧?”   “吓人,吓人。”千岭岩心说,更吓人的我还没和你说呐。   “这大伯母少说也有个七八年不在千家了,你说这不年不节的,她回来干嘛?”   “这我哪里知道?”千岭岩依旧惊魂未定,道:“对了,岭泠,你知道大伯母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在千家吗?”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隐秘。”   “好岭泠,哥哥笨,你和哥哥说说呗。”   千岭泠俏皮一笑,她很喜欢千岭岩的态度,以及两人现在的状态。   “大伯母干预千家在卫道盟的事务,她总想着让我们千家脱离卫道盟,为皇室效力。为皇室效力,难测祸福,大伯他当然不愿意动摇咱们千家祖上的根基,于是断然拒绝。他们二人一个是千家家主,一个是皇家的公主,两个人都是久居高位的人,一时谈不拢,肯定是要爆发的。那时候,大伯一时控住不住怒火就把大伯母撵出千家去了,而大伯母也赌气走了。你说,他们两人都不肯放下身段认个错,大伯母能回来吗?不过,这次大伯母回来,是打算放下了吗?”   千岭岩不说话,心里却说,看那泼妇的架子,肯定不是单纯地想要回千家来,谁知道她又憋出什么坏招来了?   千岭岩在心里说大伯母的坏话,没有回千岭泠的话。千岭泠以为千岭岩聊够了,而且她也得给千岭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若是他被赶出千家,后面的路他该怎么走。   千岭泠道:“好了哥哥,我该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将来的道路吧,即使离开了千家,你也能一飞冲天的。”   千岭岩笑道:“岭泠,放心,哥哥一定不会让你的失望的。”   千岭泠点点头,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哥哥,我听别人说你和缘千玉...”   千岭岩笑了笑,“嗯”一声表示承认。   “哦。”千岭泠简单的回应了一下,转过身落寞的走了,千岭岩并没有看见。   千家议事厅,千道宗端坐在主位上,而他昔日的妻子张涵莲就坐在他右手下第一个座位上。   母亲来了,千岭雪今日特别的高兴,她得到消息就急忙赶到了议事厅。   母女相见,二人激动的不行。张涵莲站起来端详自己的女儿,笑道:“雪儿,你长高了,也漂亮了。”   千岭雪笑的合不拢嘴,千岭雪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常维其奉上茶来,给千道宗和张涵莲各端一杯,道:“家主,夫人,请用茶。”   千道宗点点头,接过常维其端过来的茶水。而常维其给张涵莲奉茶的时候,张涵莲却是一眼也没看常维其,她心思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放那儿吧。”   千道宗端起茶水,道:“公主大人,不知道您这一次来有何贵干呐?”   千道宗冷言冷语,千岭雪心情转*****爹,你别这样。”   张涵莲道:“千道宗,这么多年,你的臭脾气可是一点儿也没改啊。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儿吗?”   “夫妻?”千道宗道:“你若真的还当自己是千家的媳妇,就把你身上这件皇族的衣服脱下来扔掉,就算你穿的是粗布麻衣,我也觉得比你身上这件衣服好看百倍。”   张涵莲道:“千道宗,我是皇族之人,穿皇族的衣物这不算什么过错吧?”   “这么说你今天是以皇族公主的身份来和我见面的,对吗?”   “哈哈...”张涵莲的大笑也带着皇室霸者的风度,“千道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今日来不是见你,而是为了雪儿的终身大事来的。”   千道宗道:“雪儿是千家之人,她的事由不得你来做主。”   虽然一直在和千道宗斗嘴,但张涵莲并没有真正的生气,但千道宗的这句话真的让张涵莲生气了。   “千道宗,雪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事我怎么做不得主?难道,你要我们的女儿嫁给这些乡下之人,做一个山野村姑吗?雪儿她有皇室的血脉,她理应嫁到帝城去。”   听到张涵莲的话语,常维其不安的看了千岭雪一眼,正巧千岭雪也看向了常维其。   千岭雪急忙说道:“娘,我不嫁。”   “你这孩子,娘是为了你好,怎么还不听话?”   “为了雪儿好?你为你奶奶个嘴儿!”千道宗一掌拍碎了茶几,他从未如此的愤怒,修养极佳的他也从未这样的骂过人。   “张涵莲,你为了让我们千家为你们皇室效力真的是什么也舍得啊。正如你所说,你以皇室之尊,下嫁我这乡野之人,这也真是委屈你了。现在你更变本加厉,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利用?”   千家没有必须男子才能当家的规矩,因此千家下一任家主的重任,多半要交到千岭雪身上,而千岭雪精明强干,也是众望所归。   千道宗之怒骇人,张涵莲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此刻她也是惊出了一身的汗。张涵莲的心思里,不能说没有千道宗所说的意思,但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千岭雪的未来着想。   张涵莲平抚自己的心神,道:“千道宗,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雪儿的未来着想。帝城繁荣昌盛,雪儿到了帝城所享用的是她现在所有的百倍、千倍!”   “娘,我不在乎这些。”   张涵莲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雪儿,就算你不在乎这些,可是在这山野乡村里,还有谁能配的上你?”   常维其知道这时候他该站出来了。   常维其进前一步,跪在张涵莲面前,道:“伯母,小子不敢说配的上岭雪,但此生绝不会负她!”   看到千岭雪和千道宗看常维其的眼神,张涵莲问责千道宗,“千道宗,你疯了?这就是你给雪儿找的夫婿?一个倒茶水的小厮?”   千道宗道:“英雄不问出身,我看这孩子前途无限,远不是帝城的那些花花公子可比。”   张涵莲气的笑出了声,“千道宗,你什么时候改相面了?你说这小子前途无量,我看他将来还是个乞丐呐!”   “你不要欺人太甚!”千道宗道。   “反正雪儿的这桩事我绝对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雪儿姓千,她是我千家之人,我既是千家家主,也是她的父亲,这桩事我说了算。”   “千道宗,你霸道、蛮横、不讲理!”   眼看千道宗和张涵莲就要展开骂战,而千岭雪和常维其都不知所措,只能让事态自然发展。   这时候千岭岩突然进了议事厅,千道宗和张涵莲也消停了。毕竟千岭岩算是外人,千道宗和张涵莲都是要面儿的人。   千岭岩躬身行礼,千道宗道:“岩儿,你怎么来了?”   千岭岩行完礼抬起头,张涵莲看清了千岭岩的容貌,认出了他来。   “好啊,是你这无礼的小子,竟敢骂我是猫狗!”   千岭岩也不情愿碰上张涵莲,心说,既然撞上了,那就道个歉吧。毕竟人家是长辈,只要你老人家识敬,我千岭岩这歉就算没白道。   千道宗知道自己这个夫人的脾气,肯定是她冲撞了千岭岩,不然千岭岩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骂她。   不等千岭岩赔礼,千道宗先开口了,“岩儿,骂的好!”看来千道宗对张涵莲依然余怒未消,借千岭岩之事发泄自己的怒气。   这下千道宗是痛快了,可千岭岩却难办了,他若是继续赔礼,那就是不给千道宗的面子,若是不赔礼,又得罪了张涵莲。   千岭岩只得装着没听到千道宗的叫好,道:“大伯,咱们家族之人十六岁之前,冰之气必须达到灵气化形的水准。这两年我不在家,耽误了考校,我来问问什么时候补上。”   张涵莲一来,千道宗可烦着呐,哪有心思管千岭岩这闲事?千道宗一挥手,正打算让千岭岩退下,不料,这时候千岭雪却说话了。   “千岭岩,你既然这样着急,那就让姐姐来试试你的功力吧!” 第七十七章 气之考校   千岭岩到千家议事厅请求考校自己的冰之气,正好打断了千道宗和张涵莲的骂战。可巧,千岭岩刚刚得罪的贵妇人正是和千道宗展开骂战的张涵莲。千岭雪得知自己的母亲被千岭岩辱骂之后,心怀怨愤,因此主动请缨考校千岭岩的冰之气。   千家考校后辈的冰之气,多是由先辈们试招。说是试招,其实不过是走走形式,只要后辈的气的品质能够灵气化形,也就了事。不过,看千岭雪的架势,千岭岩可不认为她只是走走形式。   果然,千岭雪走到千岭岩身旁,悄悄的恫吓道:“千岭岩,你死定了!”   千岭岩心道:“碰到你们娘俩,算我倒霉。”   到了演武场,千岭岩和千岭雪站在场上,千岭雪道:“开始吧!”   “等等。”千岭岩把手掌向前一推,示意暂停。   千岭雪道:“千岭岩,你耍什么花招?”   千岭岩道:“维其哥哥,麻烦你去把岭泠找来。”   说好了要给千岭泠一个惊喜的,千岭岩可不想食言。   千岭岩道:“等岭泠来了,咱们再打不迟。”   “让岭泠来看你挨揍吗?既然你愿意自取其辱,我也懒得管。”   不多时,常维其领着千岭泠来了。   自丰源乡丰家,千岭岩与丰年长一役之后,兰玉也对千岭岩多加留心。而常维其去请千岭泠的时候,说是千岭岩相请,兰玉因为好奇也悄悄跟在了后面。   千岭岩见千岭泠来了,冲千岭泠一笑,然后向千岭雪说道:“好了,开始吧。”   千岭雪左手一伸一握,一把冰质的柳叶刀就握在了她的手上。   这柄柳叶刀通体雪白,长三尺六寸,宽寸许,乃是一柄上等的气具。   千岭雪拔刀出鞘,刀光一闪,阳光之下,这宝刀闪烁光泽,漂亮极了。千岭岩道:“没想到千家的传家气具‘冰刀’竟然在你的手里。”   千家的传家气具为“冰刀雪剑”,千道宗把冰刀给千岭雪,不排除父女回护之情,但若是千岭雪没有点儿本事,下人们也不会服气千岭雪执掌宝器。   千岭雪道:“开始吧。”   千岭岩一点头,道:“来吧。”   “天下皆雪!”   空气温度瞬间下降了,无数的雪片刀浮在空中,千岭岩若是贸然进退,必然会被空气中的雪刀划伤。而千岭雪的气术远不仅如此。雪刀细微通透,千岭雪利用无数雪片的反光,将太阳的光线汇聚加强直射到千岭岩的眼睛上。在天下皆雪的气术里,千岭岩不仅身体移动受限,就连眼睛也难以睁开。   千岭岩闭上眼,心道:“这‘天下皆雪’的气术我没在《雪诀》上见过,看来这是千岭雪自创的气术。千岭雪,你果然有些本事!”   千岭岩站立不动,闭上眼眸。张涵莲感慨自己女儿的本事,道:“雪儿,不愧是我的女儿,她对雪气的控制如此娴熟,竟然连光线也能控制的如此精妙。”   听到张涵莲吹嘘自己女儿的本事,千岭岩心里编排道:“哼,若是比起对光线的控制,千岭雪在我面前还是小学生呐。今日是考校我的冰之气,不然我使出‘化鱼为影’的气术,哪里还有你女儿显摆的。”   千岭岩静待不动,准备应付千岭雪的攻势。而在旁人眼里,千岭岩是束手待毙,千岭泠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千岭雪执刀燕冲而至,到千岭岩跟前,举刀便劈。   “千岭岩,觉悟吧!”   精纯浓郁的寒气突然从千岭岩体内迸发,千岭岩横臂挡住了千岭雪的柳叶刀。   千岭雪一刀斩在千岭岩手臂大寒化天手的坚冰之上,叮的一声,千岭雪被反震而出。   千岭雪轻跃退开,稳稳的落在地上,刚才她以为千岭岩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手下留情了,看到千岭岩所释放的冰之气不比自己的差,千岭雪意识到千岭岩一直在卖拙。   千岭雪冷哼一声,“臭小子,你敢戏弄我。”   刚才千岭雪劈千岭岩一刀的时候,千岭泠吓得想闭上眼睛,但又不敢闭,待到千岭岩以冰之气化解千岭雪的攻势的时候,千岭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可能会冰火两种气...”   千岭岩闭上眼睛,明晃晃的光斑打在千岭岩的眼皮上。千岭雪再一次发起攻势,一刀直刺千岭岩的胸膛。“刺击”和“劈击”不同,“刺击”动作幅度小,即使千岭雪这一击没有得手,也能从容的施展后招。   千岭岩听到风声,脸上露出笑容,侧身避过千岭雪的刺击。   千岭雪早已料到,千岭岩不能视物,定会侧身避过,而不会招架,千岭雪早已准备好后手。待千岭岩避过,千岭雪正要施展后招,却看到千岭岩闪身避过刺击之后,不知何时千岭岩身后多出了一只冰原狼的气傀...   千道宗摇摇头,他的女儿还是太嫩。千岭岩在反击千岭雪一劈的时候迸发大量的冰之气,而凝结大寒化天手是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冰之气的...   千岭岩一闪身,气傀冰原狼立即猛扑反击,千岭雪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施展给千岭岩准备的后招?   冰原狼气傀一爪斜拍,千岭雪持刀格挡,却被冰原狼气傀强壮的爪子拍飞。   千岭雪被拍飞之后,在空中稳住身形,将冰刀插到地上,自己围着冰刀飞转一周缓冲掉冰原狼拍在自己身上的力道。   千岭雪刚稳住身子,还不等喘口气,千岭雪就感受到巨大的危机,千岭雪一个燕子闪身,惊险的避过千岭岩的吐息术。   毕竟是自己家人动手,千岭岩手下也留了情,所以这吐息术只不过是小型的冰焰,准备起来方便但威力却不足。   千岭岩头部跟着千岭雪的移动而转动,千岭雪几个翻滚之后,完全稳住了阵脚,这时候她已经有了多余的心思再次用光线封住千岭岩的视线。千岭岩看不到自己,他的气术自然也就破了。   正当千岭雪准备调整光线的时候,千岭雪突然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千岭雪一闪头,惊讶地看到千岭岩的气傀冰原狼把冰焰吐到了空中,浓郁的冰焰云将太阳光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吐息术喷不中千岭雪,千岭岩便放弃了使用吐息术。像吐息术此类的大气术,太耗费气力,因此千岭岩只得另寻对敌之策。   千岭岩停了吐息术,千岭雪得了机会立即反击,刚才一直被千岭岩压着打,千岭雪心里一直压抑着怒火,此刻瞬间迸发。   千岭雪跃到空中,冰刀一划,喝道:“千雪刀!”   空中的无数的雪刀汇合,形成一把把冰刀,共计有数百把。   “三重冰镜!”   千岭岩凝结出三座相互支持的冰镜直面千岭雪的千雪刀,千岭雪的冰刀撞到千岭岩的冰镜之上一把把的破碎,但千岭岩的冰镜也受到重创。千岭雪的“千雪刀”数目太多,千岭岩冰镜不支破碎,千岭岩只能躲避。千岭岩几个转身,有几柄冰刀撞到地上破碎。   这种程度的进攻,千岭岩闪躲起来还游刃有余呐,千岭岩轻松惬意向千岭雪一笑,却看到千岭雪也正在冲着他笑。   下一刻千岭岩的笑容凝固,千岭岩背后被无数雪刀刺中,鲜血四撒。千岭岩始料未及,千岭雪的攻势竟然能从自己的身后发动。   但凡上等的气具皆有自带的属性,称为本属。江艺“流鞭”的本属为“闪格”,长鞭化水能够闪过对手的格挡。而千岭雪的“冰刀”本属为“殒命”,千岭雪的千雪刀撞到地上破碎,气息破坏应该失去控制,但因为本属“殒命”,冰刀撞地破碎化为雪刀,进而反冲对千岭岩发起了第二波攻势。   千岭岩受伤不轻,难抑火气,“千岭雪,你玩儿真的!”   千岭雪眼神一瞥,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希冀的看着自己,千岭雪眼神一冷,道:“千岭岩,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千岭岩冷笑道:“千岭雪,我不和你玩儿真的,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冰原狼,上!”   气傀冰原狼以强壮的身躯撞开千岭雪布置在空中的雪刀,而千岭岩紧随其后,因此并没有受到雪刀的影响。   千岭岩发起攻势,千岭雪静待。等到冰原狼气傀冲到身前时,千岭雪目中光芒一闪,喝道:“破!”   千岭雪一刀猛劈,冰原狼身子登时分为两半,千岭岩身子急忙一侧避过千岭雪的刀气。   但,千岭岩已经近身。   千岭岩以大寒化天手硬撼千岭雪的冰刀,千岭岩一拳直袭,千岭雪身子一侧避过,正欲反击,千岭岩冰拳化爪,侧抓过来。千岭雪急忙侧退一步,爪又变指,配合坚冰之利,刺向千岭雪肩头。千岭岩紧追不舍,千岭雪心中郁闷,打算和千岭岩硬碰。千岭雪持刀一挥攻向千岭岩的小腹。千岭岩冷哼一声,冰指化掌刀,向着千岭雪的冰刀猛地一劈,千岭雪虎口震麻,冰刀脱手。   千岭岩前踏,踩住了千岭雪的冰刀。   千岭雪不敢相信,道:“冰为硬物,你的冰手怎么可能如此灵活?”   不止千岭雪有此一问,在场修炼冰之气的千道宗、千岭泠和常维其同样大惑不解,为何千岭岩的冰手或拳、或爪、或指、或掌。   前面也曾说过,大寒化天手虽然刚猛,但缺点是不能自由变换手型,但这都是之前的事了。   千岭岩道:“这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呐,千岭雪,这可是你教的我啊。”   千岭雪摸不着头脑,道:“千岭岩,你在嘲笑我无知吗?”   “千岭雪,你太敏感了。我说是你教的就是你教的,只不过你不自知罢了。”   这下众人更加不解,千岭雪和千岭岩很少有交集,千岭雪又是什么时候教会了千岭岩这自由转换冰之形态的法门呐?   千岭岩说道:“你的千雪刀,看似是一柄长刀,实则是有无数的雪刀凝结出来的,而我正是从中得到了启发...”   千道宗最先想通关节,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   别人都没听明白,张涵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涵莲所问,也正是千岭雪、千岭泠和常维其想要问的。千道宗解释道:“如果是一整块的坚冰自然不能自由转换形态,但如果岩儿的冰手和雪儿的冰刀一样,也是由无数的雪刀组合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岩儿冰手的关节是由无数的小冰块联结,模拟了人手的关节活动,因此冰手能与人手无异。”   千岭雪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么说,这家伙不仅学了《冰诀》,就连《雪诀》他也学会了?”   千岭岩道:“不错。”   眼看千岭岩、千岭雪两个人再打就打出仇来了,千道宗做个和事佬,道:“好了,岩儿你通过考校了,回去吧。”   千道宗不想二人继续交手,千岭岩和千岭雪可不这么想,二人还没分出胜负呐。   千岭雪道:“考校过了,但胜负还未分,接着打。”   千岭岩道:“这正和我的意思,千岭雪,来吧!”   千岭雪失了冰刀,不能在和千岭岩近身搏击了,因此千岭雪闪退,和千岭岩拉开距离。   冰原狼气傀被千岭雪一刀斩破,没了冰原狼开路,千岭岩也不敢在天下皆雪的领域里冒进,因此千岭岩便任由千岭雪后退。千岭岩心想,“你的冰刀在我脚下,施展不出千雪刀的气术,我也没什么怕你的。”   千岭雪退得特别远,倒不是她怕了千岭岩,而是她害怕接下来的气术会要了千岭岩的命。不管怎样,千岭岩是千家子嗣,千岭雪想要千家在她手里能够更加强大,就不能肆意伤害千家之人,而且千岭岩表现出来的实力,千岭雪觉得千岭岩必将成为自己的一大助臂。   千岭雪道:“千岭岩,接下来的气术你可要小心了。若是你稍不留意,说不定你会丧命的。”   千岭岩心说:“奶奶的,要命的气术你也用,不把我的命当命吗?”   “千岭雪,别磨磨唧唧的,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吧!”千岭岩怒气哄哄的说道。   “记得下次见到我娘好好行礼!”千岭雪一喝,把气势凝结施展气术。   千岭岩心说:“下次?你们娘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了。”   “千雪·雪瀑流葬!”   千岭雪所爆发的气势,完全震惊了千岭岩。   秘术加大气术?千岭岩整个人都不好了。“千雪”的秘术能的透支身体储存的气以增幅气术,而“流葬术”本身就是大气术自是不用提。   千岭岩叫骂道:“千岭雪,你是不是疯...”   不用问了,千岭雪肯定是疯了。因为千岭岩看到千岭雪脚下冰之气流动,交错相织,竟然是在形成阵纹!   秘术加大气术加阵法!   这种威能的气术,千岭岩要想正面应对,只能用火原吐息的大气术,以属性的优势与其交锋,再配合有养身诀加持的活之气保护自己,可能千岭岩能扛过这一招。只要千岭岩不败,千岭雪因为使用秘术耗尽了气力,千岭岩不战自胜。   但是,是可能扛过这一招啊,万一要是抗不过呐?千岭岩心里早把千岭雪骂的狗血喷头了。   千道宗看不下去了,道:“雪儿,住手!”   常维其和千岭泠同样都很关心千岭岩,也是劝阻千岭雪停手,唯有张涵莲和躲在远处的兰玉幸灾乐祸,因为她们都不喜欢千岭岩,恨不得千岭岩死了才痛快。   千岭岩知道要想让千岭雪停手,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   “好了千岭雪!我认输。”千岭岩愤愤道。   千岭雪缓缓收了气术,冰气散尽,尽管没有施展气术,她脚下的场地已经冻裂了。   没有心情和千岭雪这疯子多待片刻,千岭岩向千道宗一拱手道:“大伯,丰家正在进行妖族血脉的融合,而且他们好像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技艺了。若没有什么事,岩儿告退了。”   千岭岩此来,一是为了冰之气的考校,二来就是为了向千道宗汇报一下丰家的情况。   千岭岩所言若是属实,这卫道城便要变天了。千道宗不敢怠慢道:“岩儿,先别走,你说说清楚。”   千岭岩冷淡的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在丰源乡丰家的府邸和日照森林里有据点,不过现在应该转移了。你若想知道更多,自己派斥候去查吧。”   “你可有证据?”千道宗仔细的问道。   “其实我在日照森林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了。但苦于我孤身一人,空口无凭,而且我已经打草惊蛇,大家贸然去查也查不到什么。但此次不同,这一次不仅是我,还有徐飒、徐天涯叔叔也在场,丰源乡是丰家大本营,他们也是不会轻易转移的。”   千岭岩因为此刻还在生千岭雪的气,这等机密的事千岭岩既没有私下告知千道宗,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躲在院外的兰玉听了个清楚。   千道宗道:“唉,不料丰家自诩正义,竟然也以活人实验,融合妖族血脉,真是让人慨叹啊。看来,我们千家难免要与丰家一战了。”   兰玉离开,悄悄到了丰源乡,告知了丰年长一切。其实,在千岭岩等人离开之后,丰家的人早就知道纸里的火已经包不住了,因此早就做好了防备。但,兰玉此来并非没有意义。   因为融合妖族血脉的事,丰家不以为邪,他们自以为是在为人类对抗妖族而奋斗。丰家不是想依靠妖族的力量称霸卫道城,而是想要联合卫道城更多的家族,一起进行妖族血脉的融合。若是其他家族也肯顺应丰家的意愿,丰家自然不会为难。   得到兰玉的消息,丰年长知道了千家对此事的态度,丰年长冷笑道:“哼,逆我者亡!你们千家找死!” 第七十八章 风影豹妖   丰家融合妖族血脉之事在卫道城的大家族之间迅速传播开来,而丰家既不出面辟谣,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看来是默认了。   各大家族纷纷派出斥候调查丰家的动作,丰家视若无睹。唯有一家的斥候受到了区别对待,便是千家。因为兰玉的告密,丰家已经确认千家是敌非友,因此给千家一些教训。短短两天,千家派去调查丰家的斥候,已有十多人失联了。   各大家族之间表面平静,实际上大家都在暗中调动力量,以备不测。炸药已经埋好,只要有一个导火索,便能让整个卫道城天翻地覆。   这些事也只是家族高层在准备,底层的人只是感觉到些许异样,但还是照常过日子。   以千岭岩的身份还不到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程度,因此,千岭岩的生活还和以前无异。   千岭岩照常到卫道书院修学。等到了书院,千岭岩才发现书院里的人少的可怜,而且自凡是家族嫡传的子弟,竟然一个也没有来的。   千岭岩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一群胆小鬼。”虽然没有接触到核心的机密,但千岭岩猜也猜得出来。丰家实力在卫道城居魁,在不知道丰家的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家族之人要先把后代保护起来。   千岭岩也得到了家族的警告,闲着没事尽量不要外出,但千岭岩闲着没事才要出来逛,不然要在家里闷死吗?   因为学员人数不足,因此今日书院休学。千岭岩看了书院的告示,知道今日又要休学,就准备回家了。   “千岭岩。”千岭岩不等走,江艺过来打招呼。   和江艺算不上熟络,但千岭岩已经不再像之前一般讨厌江艺,千岭岩热情的回应:“江艺女神,找我有事?”   江艺跑过来,站在千岭岩面前,右手把自己的秀发绕到耳后,道:“嗯,有事。”   “丰家的事,你都知道了?”江艺问道。   “嗯。”千岭岩一点头,心说:“我知道的可你们早的多了。”   “这事还是要仔细的应对才好,因此最近家里会比较忙,我恐怕出不来门,有件事还请你和雷鸣说说。”   千岭岩心说“你们之间这传情的事,非得让我做信使?我闲着也想出去玩儿,好吧。”   虽然不太情愿,但千岭岩也没什么事,便道:“放心,我肯定给你传达清楚。”   “麻烦你了。”江艺道。   “乐意之至,没什么麻烦。”千岭岩做好准备要听听江艺想和雷鸣说什么,是情话,还是要约会?   江艺面色偏阴,手掐着腰,道:“你和雷鸣说,让他去找个配得上他的女人做他的女友吧,姑奶奶不伺候了。”   在天泉山上,因为江艺败给了水元素使,雷鸣竟然说自己配不上他,江艺回来越想越气,便决定和雷鸣各走各路。只是雷鸣回来之后先是修炼了一阵子,然后又出了丰家的事,所以江艺一直没找到雷鸣,便想起让千岭岩跑个腿。   本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因为一个滑稽的理由,现在他们要分开,千岭岩也不觉得可惜,但千岭岩还是想挽回一下。   “江艺,雷鸣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但你仔细想想,其实他还很不错的。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   “雷鸣这个人,典型的自以为是,傲慢无礼,不用考虑了。”   千岭岩心说,你江大小姐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江艺,雷鸣只是太沉迷于力量了,如果你有耐心的话,你会看到他的蜕变的。”   江艺道:“其实我也知道雷鸣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我不是那个能耐心等待他蜕变的人。千岭岩,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把我的话带到吧。”   ...“知道了。”   千岭岩到了雷鸣的家里,刚好雷鸣正在整理行装,准备出门。   千岭岩进了门,不知道怎么和雷鸣开口才好。   “雷鸣,你要出门吗?”   雷鸣点点头,没有回千岭岩的话。   千岭岩道:“雷鸣,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雷鸣打起包裹,就要走。雷鸣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什么事这么急?”千岭岩问道。   雷鸣停下,道:“十一号黑色卫道令出世。风影豹在无尽雷域出没,已经有不下十名斩妖士命丧他手,更不必说死在他手上的平民百姓有多少了。”   “风影豹什么时候出世的?”   “昨天。你不知道吗?这可是黑色卫道令啊。”雷鸣道。   千岭岩听明白之后,对雷鸣道:“雷鸣,你不要命了,黑色卫道令是你能接的吗?”   “嘿,千岭岩,你变了呐。”   雷鸣看着千岭岩的眼神仿佛一把刀要插到千岭岩的骨头里,千岭岩打了一个冷战,道:“雷鸣,你别这么看我。”   “千岭岩,当年在日照森林,我们还是孩子,吴有道的朴刀那么硬,你明知出来救我们是九死一生,可你却还是站出来了。当日,若不是那冰原狼相助,到了今年我们的坟头草比我们的墓碑都要高了。千岭岩你是人越大,胆子越小吗?”   千岭岩嘿嘿一笑:“雷鸣,你未免把我千岭岩看小了。我说的是你不要命了,而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雷鸣问道。   千岭岩道:“唉,雷鸣,斩妖卫道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千岭岩?不过我要提醒你,最近卫道城不太平,大家都在忙着别的一些事,所以很有可能等我们到了之后,一个帮手也不会出现。”   雷鸣听出千岭岩话语间的关心,但是这也代表了千岭岩不相信自己能对付风影豹。雷鸣不爽道:“你有这闲工夫说废话,还不如快去准备吧。我马上就走,可不会等你。”   雷鸣果然没有等候千岭岩,等他收拾好之后,立即走了。千岭岩要先回家,又要准备些衣食,便耽误了小半日,但千岭岩有赤焰火龙驹,一日千里,后来居上,只半日就追上了雷鸣。   雷鸣看着火龙驹目光炽烈,像他这般豪烈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宝马了。   雷鸣道:“千岭岩,好运气啊,这马卖吗?”   千岭岩道:“雷鸣,你想多了。”   知道千岭岩十有八九也舍不得龙驹,因此雷鸣也不太失落。   雷鸣道:“千岭岩你有龙驹跑得快,先去探个路,等找到风影豹的老巢就给我留个记号,我自会支援你的。”   千岭岩十分赞同,道:“好!”   无尽雷域里,若是乘着龙驹,太过招摇,不适合做侦查,所以千岭岩是徒步进入无尽雷域的。   无尽雷域在地域上虽然是人族的地盘,但由于无尽雷域常年雷暴,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所以这里多是雷系的妖族活动。而且无尽雷域常年雷云密布,白天也是阴阴沉沉的,不见一丝日光,时不时还会有雷弧划过天际。   风影豹是黑色卫道令的通缉对象,而但凡是被黑色卫道令通缉的妖族,已经对人类的生存产生极大的威胁了。因此千岭岩对于风影豹十分忌惮,在来之前他做足了功课,对风影豹有所了解。   风影豹之所以会出现在无尽雷域,是因为风影豹和雷影豹一族乃是宿敌。风影豹得知有雷影豹成长起来,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因此风影豹前来无尽雷域消除隐患。   豹族擅长隐匿,千岭岩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若是他想侦查风影豹的踪迹,简直就是去给风影豹送口食。因此,千岭岩打算以静制动,不管是风影豹还是雷影豹,他们都要吃饭,都要喝水。千岭岩只要守住逐水而居的电跳羚群,不怕风影豹不来。   千岭岩吃干粮,不必像他们食肉动物一样捕食,所以千岭岩能静伏在雷域的草丛里。   千岭岩从白天等到黑夜,仍不见任何食肉妖族的身影,电跳羚群都围成个圈儿,准备睡觉了。虽然千岭岩夜能视物,但千岭岩毕竟适应人类昼出夜伏的习性,千岭岩昏昏沉沉,就要睡着。   千岭岩打了个哈欠,心说要是雷鸣在的话,我和他轮着盯,我盯晚上,他盯白天,我也不会这么累了。算了,看来今天不会有人来了,我先睡会儿吧。   正当千岭岩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时候,突然电光一闪,电跳羚群立刻慌乱起来,千岭岩也被惊醒。   是一只电青色的豹子袭击了电跳羚群,它身形敏捷,两只眼睛在黑夜之中就像两个雷源,闪闪放着电光。   从外貌来看,这只豹子是雷影豹无疑。不过,千岭岩刚才贪睡,雷影豹动作又太快,一瞬之间,雷影豹已完成捕食,从容退去。   千岭岩暗骂了自己一声,这电跳羚至少也够雷影豹七八天的口食,谁知道它下一次捕食是什么时候。   正在千岭岩懊悔自己偷懒贪睡的时候,又一道豹影闪出,这豹子是风绿色皮毛,看起来可比刚才的雷影豹壮实多了。   千岭岩看的清楚,这豹子是正是十一号黑色卫道令的通缉对象,风影豹。而它也选择了和千岭岩一样的方式,就是蹲守雷影豹。   风影豹冲上前去和雷影豹缠斗,给了千岭岩追上去的机会,千岭岩小心跟进,生怕被这二豹发现。   千岭岩小心观察,这雷影豹的实力比起自己恐怕还有不及,面对凶名在外的风影豹,雷影豹基本没有还手的力气,双方几个交锋,雷影豹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雷影豹知道不可力敌,急忙逃走。虽然脚力上,雷影豹比不上风影豹,但雷影豹常年生活在无尽雷域,熟悉地形,因此风影豹一时也追不上雷影豹。   千岭岩边追,便留下记号引雷鸣来。见识到了风影豹的实力,千岭岩可不认为自己能单挑了风影豹。   雷影豹奋力逃跑往无尽雷域中心跑去,越往雷域中心跑去,雷闪越频繁。雷光不停,和白天也没有两样。   雷影豹不敢停步,最后竟然到了山崖顶上。前面是万丈高崖,后面是风影豹,雷影豹陷入了绝境。   风影豹见雷影豹自己跑到了绝路上,嘲讽道:“慌不择路了?要不你自己跳下去?省的我动手了。”   雷影豹淡淡地说道:“这是整个雷域离天最近的地方。”   “原来是给自己找了条去天堂的近道啊,你还真是仔细呐。”   不理会风影豹的嘲讽,雷影豹不信风影豹不知道它的意图。这里是整个雷域雷气最浓郁的地方,借助自然之力,或许雷影豹能有一线生机。   雷影豹向天一啸,引动天空雷声大躁,电光频闪。   一道天降之雷劈下,正劈在雷影豹身上,雷影豹身上雷光乱跳,就好像刚才的雷电给它充入了能量一般。   雷影豹口吐雷弧,风影豹一闪避过,刚才风影豹待过的地方炸出一个直径三尺的大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泥土的气味。   雷影豹道:“只要在这无尽雷域,我根本不需要耗费自己的气,咱们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才懒得和你耗下去。”风影豹冰冷的眼神似乎已经给雷影豹判下了死刑,“风切!”   风影豹身影一闪,却不是冲雷影豹冲去,而是在雷影豹的身前横划一道。   “什么?”雷影豹不知道风影豹在干嘛,突然,雷影豹听到了岩石碎裂的声音。   风切切断了雷影豹立足的山崖。   雷影豹脚下踩空,落入了山崖,它死前的呼喊在绝壁之间久久回荡。   风影豹走向山崖,准备查看一下雷影豹的情况,可刚等他走到悬崖边,情况突变。   风影豹身后突然窜出两个人影。   “冰(雷)切!”   千岭岩和雷鸣打算以风影豹对付雷影豹的法子,来对付风影豹,结果千岭岩和雷鸣的招数打在山崖上,山崖却纹丝未动。   风影豹看着突然窜出来的千岭岩和雷鸣,戏谑道:“几十尺厚的岩壁,要靠利刃来切,而不是像锤子一样砸在上面。你们俩是来搞笑的吗?”   看风影豹的一切似乎毫不费力,千岭岩和雷鸣以为自己也能切断悬崖,让风影豹去和雷影豹做个伴儿。哪料,他们二人用错了方法,傻不拉几的冲上来不但没有给风影豹造成困扰,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   “去死。”风影豹简单迅捷的吐出两个字,立刻消失不见,下一刻它已经出现在千岭岩和雷鸣面前。   千岭岩和雷鸣震惊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了风影豹,风影豹的速度太快,千岭岩和雷鸣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防御...   风影豹给千岭岩和雷鸣一人一爪,千岭岩、雷鸣二人胸前多出三条血道子,被拍的老远去了。   风影豹施展完攻击,身形停下,现在正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天降青雷,水桶粗的青雷紫电如同天神的怒锤砸向风影豹。风影豹向后一跃,道:“你出手太慢了。”   雷电砸到地上,一个直径十尺的巨坑形成。   风影豹后跃还不等落到地上,在他身后雷影豹已经在等待了,而风影豹也在等待他。   “雷牙撕裂!”   雷影豹口中含雷,冲上去撕咬风影豹。   “旋风切!”风影豹在空中横旋,风刃从风影豹身上发出,雷影豹不等近身就被风影豹的风刃切中,腹部一侧被切开,侧飞而出。   雷影豹身受重伤,满怀不甘而又愤恨的看着风影豹。   风影豹道:“你引来天雷逼我后退,然后再趁机偷袭我,确实是不错的计划。可若是我早就知道你并没有掉下悬崖,你的计划只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罢了。”   雷影豹道:“不错,我根本就没有摔下去,而是一直在悬崖边上隐伏,准备偷袭与你,可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掉下悬崖的呐?”   “如果你真的掉下悬崖了,你死前的呼喊会渐行渐远,而不会长时间的在峭壁间回荡....”   雷影豹已无反击之力,此刻他已经认命,风影豹道:“你不老老实实的藏在悬崖底下,非出来自己送死干嘛。若是我没有发现你还活着,你只要继续隐藏下去,就能捡一条命了。”   “就像你想要我死的心情一样,我也想让你死啊!我们两族之间的仇恨世代积累,是流淌在血液里,铭刻在骨头里的。你让我怎么能放弃这次杀死你的机会?另外,那两个家伙既然对你出手,就是你的敌人。是你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朋友。无尽雷域,没有让朋友送死,自己藏起来保命的做法。”   雷影豹自知死期将至,话语间透露着悲凉和不甘。   “那我就送你和你的新朋友们上路吧。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除了你新认识的两个朋友,我杀死的你的同族也是不计其数呐!”   风影豹目光流露狠厉,手爪一挥,风刃凝结斩向雷影豹的喉咙。   风刃卷杂着风声,呼啸而至,风刃正要斩杀雷影豹的时候,拔地而起一面冰墙。风刃在冰墙上刻了道划痕,便失去了威胁。雷影豹捡了一条命。   千岭岩施展完气术,嘲弄似的露出微笑,看着风影豹。   风影豹冷冷的看着千岭岩,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只不过是个自己前来送死的蠢货罢了!”   千岭岩哂笑,“那就来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蠢货吧。”   “斗兽场!”   无数的冰墙拔地而起围成一周。直径十丈的环形区域,四周都是冰墙,千岭岩和风影豹皆被围在其间。 第七十九章 雷鸣之死   冰墙围困,风影豹看着千岭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小子,你这是自绝退路。”   “极致天寒!”   千岭岩把自己在极寒泉汲取的本源释放出来,空气的温度瞬间降低。对付像风影豹这种速度型的敌人,极致的寒冷往往是非常有效的。温度越低,身体的反应、气的调动都会变慢,而这种微小的变化对于速度型的敌人通常都是致命的。   温度迅速下降,地面上也结了厚厚的冰层,只是千岭岩脚下还是岩土。   风影豹看看自己脚下的冰层,心情稍微有些凝重。虽然他脚下有肉垫利爪,能够抓牢冰层,但这也会对它的速度产生极大的影响。   只有尽快杀死这个小子了,风影豹眼中的杀气喷向千岭岩,“风...啊...”   风影豹打算以风切迅速解决掉千岭岩,但不等他施展气术,寒冰之上传来电击,风影豹受创,发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哀嚎。   雷鸣站在冰墙之上,手握雷鸣戟,雷光照耀下,雷鸣这雷之气使用者的身影格外的高大。   风影豹受了伤,怨毒地看了雷鸣一眼,他会受伤自然是雷鸣使的手段。   冰质的斗兽场,加上雷鸣霸道的雷之气,纵使风影豹这等厉害的脚色,也要忌惮三分。   风影豹不是飞行类的妖族,因此他要想离开“斗兽场”的围困,就必须借力于冰墙,可是只要他借力冰墙,雷鸣一定会再次释放雷之气阻止自己,因此风影豹不能退,只能战!   只要解决掉千岭岩或者雷鸣任何一人,余下一人都不足为惧。   “降雷术!”   雷鸣攥紧雷鸣戟,引动气势,天空中雷云聚集,巨大的雷漩雷弧乱跳。   站在地上的千岭岩感受到雷电的威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利用自然之力,雷鸣的降雷术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不光千岭岩,风影豹也是炸了毛。   千岭岩道:“雷鸣,别冲动。雷电的力量如果太强,我的冰墙会撑不住的,要是我的冰墙碎了,而又没有击败这妖怪,就得不偿失了。”   “知道了。”   雷鸣应声,施展降雷术,无数手臂粗细的雷束顺序降落,免得一股脑的下来把千岭岩的冰墙炸碎了。   风影豹速度奇快,竟然能够利用雷束落下的间隔时间跃起,等到雷电击在冰墙上能量耗尽的时候,他再落下。千岭岩和雷鸣也不禁叹服,这风影豹的手段,果然黑色卫道令的通缉对象,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风影豹逐渐适应雷鸣雷电攻势的节奏,准备反击。   千岭岩在低处,因此风影豹选取千岭岩为主要目标。而且千岭岩维持冰墙的存在,肯定耗费了不少的气,而雷鸣却利用自然之力施展气术,气、体都还充沛,只有傻子才会舍弃千岭岩而去进攻雷鸣呐。   风影豹跃起闪过雷鸣的雷击,同时向千岭岩扑去。而千岭岩被圈在一块三尺见方的岩土上,不敢擅动。因为只要他一离开岩土,身体接触到寒冰,雷鸣的雷击可分不开谁是千岭岩谁是风影豹。   风影豹飞扑过来,千岭岩心道:“雷鸣,拜托了。”   “雷戟招雷!”   雷鸣从天而降,沉重的雷鸣戟劈山似的下来。雷鸣戟发动攻势的同时,同时天上的雷电也会落下,刚好落在雷鸣戟的戟头上,闪烁紫光。   风影豹被雷鸣的进攻逼退,放弃了这一次进攻的机会。   “火原吐息!”   风影豹刚刚避过雷鸣的进攻,根本没有料到此时千岭岩还能发动如此攻势的进攻,风影豹闪躲不及,被火焰撩中了小腹。   确实如风影豹所料,千岭岩要维持冰墙,他的冰之气确实不多了。但千岭岩还有火之气,而且千岭岩的火原吐息把握的十分到位,在火焰即将碰到冰墙的时候便会消失,不会对冰墙造成损伤。   风影豹小腹被灼伤,剧烈的疼痛让他面目狰狞。而千岭岩和雷鸣的攻势却不会因为风影豹的受伤而停止,他们想要的,是风影豹的命。   火焰雷电,红光紫光,在冰墙的映射反射之下,简直就是一场绚烂的烟火表演,而风影豹一直疲于闪避,却是没有心思欣赏。   火焰和雷电同时撞向风影豹,风影豹一个巧妙的闪身,与火焰雷电擦身而过。火焰和雷电碰撞在一起,竟然爆发出剧烈的爆炸,所有人都有受到波及,而风影豹距离最近首当其冲,因此受伤也最重。   冰墙受到爆炸的波及,完全破碎,而冰墙在破碎之前也反弹了爆炸的气浪,让这场爆炸更加的可怖。   千岭岩和雷鸣受到波及,被气浪震飞。等二人爬起身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火雷爆!”   二人都忘了火之气和雷之气都是狂躁紊乱之气,这两种气一旦碰撞,便会失去控制产生火雷爆。   直径十丈的环形冰墙碎成了冰渣,千岭岩和雷鸣此刻还能有命在,多亏了千岭岩眼疾手快用最后的冰之气在二人面前凝出冰镜,不然,二人就和这冰墙一样变成碎片了。   “这种规模的爆炸,风影豹该是死了吧?”千岭岩问道。   雷鸣道:“应该是的。”   “小心!”在一旁失去战力,但却没有受到爆炸波及的雷影豹呼喊道。   千岭岩和雷鸣紧忙戒备,一个黑色影子闪过,千岭岩和雷鸣身上没看清楚的就多出了数条血痕。   黑色的影子停下,此刻的风影豹身上的绿色皮毛完全变得焦黑,有的地方已经露出血肉,上面沾着污血、挂着碎肉,皮下血管的脉动也能看的清楚。没想到风影豹的身体如此强悍,威力如此的火雷爆竟然也没有干掉他。   风影豹野兽的本能完全释放,他一句没有多言,发起了攻势。   千岭岩的冰之气耗尽,风影豹的速度完全没了限制,而且风影豹此刻的愤怒也激发了他身体的潜能。   这样的风影豹,这样的速度,简直就是千岭岩、雷鸣二人的噩梦。   雷鸣挥动雷鸣戟,千岭岩凝结大炎化天手,但对于风影豹的速度他们二人完全跟不上,他们只能拼命护住要害,不让风影豹一击毙命。   雷鸣有雷华炼体,借助着自然的雷电,和风影豹换伤。而千岭岩拳法精妙,风影豹在千岭岩身上留下的伤势比雷鸣要少的多。   千岭岩拳法舞的密不透风,而且千岭岩的眼睛像是一双猫目,能够勉强跟上风影豹的速度,而且经过多番的交战,风影豹感觉到千岭岩已经渐渐地适应他的速度,因为风影豹在千岭岩身上留下的伤势越来越少了。   风影豹不能找到一个给千岭岩致命一击的机会,因此他必须向雷鸣动手了。   “风刺!”风影豹化作一道风影,径直向雷鸣冲去,他是要硬抗着雷华炼体的巨大伤害,也要斩杀雷鸣。   千岭岩急了,伸长大炎化天手支援雷鸣。   然而,雷鸣只不过是个诱饵,风影豹一直的目标都是千岭岩。试想,此刻的风影豹已经身受重伤,他怎么可能会硬抗雷鸣的雷华炼体呐?千岭岩已经渐渐适应风影豹的速度,千岭岩才是风影豹最大的威胁,因此风影豹一开始就是冲千岭岩来的。   因为早就做好准备,风影豹化作的风影一瞬就转向了千岭岩。   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已经伸出去,回防已经来不及,而风影豹速度又太快,千岭岩也躲不开,这是千岭岩的死局。   风影豹贴近千岭岩跟前,千岭岩看到风影豹脸上阴险的笑容,后颈上已经感受到死神镰刀的冰冷了。   突然,风影豹脸上的笑容收敛,竟然没有进攻千岭岩,而是突然避开,而在风影豹避开之后,在千岭岩身前一道雷链划过。   千岭岩劫后余生,欣喜不已,“雷鸣,干的漂亮!”   在被风影豹完全压制的情况下,雷鸣疲于用雷华炼体保护自己,竟让有多余的心思、时间凝出雷链来支援自己,千岭岩情不自禁的要为雷鸣喝彩。   千岭岩惊喜之余,向雷鸣瞥去,千岭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雷鸣身上雷华炼体的雷电紫光消失。风影豹太快,雷鸣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重新凝结雷之气来支援千岭岩,雷川所发的雷链是他用已经凝结好的雷华炼体的雷之气而生成的。   没有雷华炼体的雷鸣,在风影豹面前就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重新施展雷华炼体需要一段时间,而风影豹是绝对绝对不会给雷鸣这个机会的。   雷鸣能支援千岭岩,但这一次千岭岩却是没有机会支援雷鸣了。在风影豹突袭千岭岩的时候,千岭岩本能的把大炎化天手收回,这一收若想再伸,可要费太多的时间了。   风影豹没有干掉千岭岩,但却得到了干掉雷鸣的机会。机会一闪即逝,风影豹片刻不耽搁向雷鸣杀去,雷鸣知道已经没有时间施展雷华炼体了,于是横挥雷鸣戟,希望能挡住风影豹的进攻。   风影豹的利爪从后腰插进了雷鸣的身体,风影豹很从容的避开了雷鸣的战戟,从他的背后发起了攻势。   雷鸣以男子汉自诩,他的膝盖没有弯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风影豹阴邪的舔了舔自己前爪上的鲜血,千岭岩看着倒在地上的雷鸣,他心里的痛苦,悲伤一起涌了上来,最终这些情绪都被无尽的愤怒席卷。   “啊...”千岭岩痛苦愤怒的撕号,目眦欲裂。   此刻风影豹杀死了雷鸣,也已是强弩之末。千岭岩此刻情绪不稳,正是斩杀他的最佳时机。   风影豹冲向千岭岩,千岭岩此刻只想和风影豹决一死战,不闪不避,正面碰撞风影豹。   千岭岩双手一甩,大炎化天手伸长三尺,“六合狱锁!”   六合狱锁是吴有道的刀招,千岭岩以拳法变通,封住风影豹的前后左右上下,让其无所遁形。即使风影豹的速度再快,也休想逃离六合狱锁的封锁。   六合狱锁是与敌人死斗的不二神技,但同样的,如此精妙的招数,对于施展的时机要求太过严苛。千岭岩确实厉害,时机把握的十分精妙,但风影豹也不是庸手,他见自己陷于千岭岩的招数里面,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竟然丧心病狂的加快了脚步,像只疯兽一般向千岭岩冲来。   风影豹速度太快,六合狱锁没有闭锁,千岭岩的小腹就被风影豹的双爪贯穿了。   千岭岩的腹部、口腔如流水一般流出鲜血。千岭岩想嘲笑风影豹,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出表情了,他只是说了一句,“你果然上当了呐。”   风影豹意识到不好,但此刻他已经牢牢的被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钳住,再快的速度,如果不能行动,就只是个笑话。   “火原...”   狂暴的火之气在千岭岩口中聚集,虽然千岭岩的身体已经收到重创,难以调动庞大的火之气,但是这种面对面施展的大气术,已经足以让风影豹毛骨悚然了。   “不要,我错了,不要。”风影豹无力的呼喊...   “...吐息!”   风影豹的脑袋变成了焦炭...   千岭岩躺在地上,他有养身诀,还有活之气,所以他没有死,但雷鸣没有。此时千岭岩的伤势已经在活之气的运作之下渐渐恢复,而雷鸣却躺在地上。   千岭岩挣扎着起身,向雷鸣走去,雷鸣此刻还没有死,但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千岭岩不懂医术,雷鸣的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雷影豹目睹了一切,他眼神挣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风影豹已死,千岭岩的愤怒有化作的失去朋友的苦痛,千岭岩躺在雷鸣的身旁,无力的哭泣。   “喂,你把我扛过去,说不定他还有救。”   千岭岩听到雷影豹的呼喊,千岭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千岭岩赶忙站起来,牵动了伤势,千岭岩抽搐的撇撇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岭岩把雷影豹扛到雷鸣身旁,雷影豹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不过至少能给他一个说遗言的机会。”   雷影豹咬开自己的前爪,将上面的精血抹在雷鸣的额头上,而精血接触到雷鸣的额头便渗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千岭岩问道:“这是什么?”   雷影豹道:“这是古兽的秘术,能将自己生命力、气、意识甚至寿元也能给予自己认同的人。我的精血竟然渗入了他的额头,天啊,这秘术是不是搞错了,我堂堂的雷影豹会认同一个人类?”   千岭岩不理会雷影豹后面说话时的傲娇,他在乎的是,这雷影豹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力来拯救雷鸣。   千岭岩道:“豹兄,你救了雷鸣的命,就是我的兄弟,日后你但有驱驰,千岭岩必定赴汤蹈火。”   雷影豹道:“没有你们,我也得死在风影豹的手上。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死吧。另外,这家伙,还不一定能活下来。”   雷影豹所言不假,此时雷鸣的呼吸和心跳虽然加强了一些,但还是很细微,而且雷鸣也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无论如何,雷鸣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千岭岩满怀希冀,希望雷鸣能够活下来。   无尽雷域里环境太差,不适合人类久居,千岭岩扛着雷鸣离开,而雷影豹千岭岩也给带走了。以此刻雷影豹的伤情,随便什么妖兽就能要了他的命,千岭岩不可能不管不顾。   雷影豹伤势虽重,但他身为妖族,身体恢复能力较强,而且无尽雷域不是人族聚集区,有很多的野生草药。雷影豹嚼烂一株止血草,抹在伤口上,道:“人类,我的伤势止住,已经能够行动了,可你的朋友还没有脱离危险,快带着他走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千岭岩道:“好,后会有期。”   无尽雷域,千岭岩、雷鸣与风影豹交战的地方,风影豹破败的残体静静的躺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中。   山崖地名面上的岩土突然拱起,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挖掘隧道移动到风影豹尸首的一旁。   拱起的岩土到了风影豹尸身旁停下,从地底钻出一个肤色土黄,身高七尺的壮汉,地上风影豹瘦小的尸身与他相比就好像一只鸡崽儿一般。   肤色土黄的汉子自言自语道:“风影豹既然已经死了,也省的我亲自动手,风元素使你还真是好福气。不过,是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将黑色卫道令的风影豹斩杀,可真是让人好奇呐。” 第八十章 飞电雷泽   出了无尽雷域,千岭岩唤来了赤焰火龙驹,和雷鸣共乘。   雷鸣伏在马背上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千岭岩心里急切而又担忧,轻声对赤焰火龙驹道:“好伙计,你轻点颠簸。”   赤焰火龙驹口鼻喷气,示意自己明白了千岭岩的意思,平稳而又飞快的奔驰。   千岭岩到距离无尽雷域最近的镇子上,寻了一家客栈,安置好雷鸣之后,写好一封书信让赤炎龙驹回去带到家里。   千岭岩暗暗祈祷,师父你可要快点儿来啊。   柳籍给千岭岩留下了一只白尾羽鸽,方便千岭岩日后相寻。千岭岩书信正是所言此事,让母亲放飞羽鸽。   雷鸣静静地躺在客栈的卧房里,千岭岩已经找了郎中给雷鸣喂下汤药,而且伤口也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处理,但郎中们说,雷鸣失血过多,而且内脏受损,怕是医不活了。   千岭岩给了银钱,打发走郎中们,他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救活雷鸣,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给雷鸣处理好伤情,尽最大的努力让雷鸣能挺到千岭岩的师父柳籍赶来。除了柳籍,千岭岩信不过这世上任何的医师。   雷鸣昏迷了一日夜,千岭岩担心雷鸣腹中空空,会损害他的身体,便把雷鸣扶起,给雷鸣灌下热汤。   喂了几口,雷鸣突然张口喘气,把雷鸣给呛着了。   雷鸣不住的咳嗽,千岭岩拍拍雷鸣的后背,帮助雷鸣把口腔的汤水吐出来。   雷鸣止住咳嗽,大口的喘气,千岭岩惊喜交加,道:“雷鸣。你醒了。”   雷鸣点点头,示意千岭岩扶自己躺下。   雷鸣躺在床上,调整好呼吸,艰难的开口:“呼...该...该说遗...遗言了...”   雷鸣憋了半天,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句话。千岭岩急了,道:“雷鸣,你胡说什么!”   “我能感觉到,我不行了。”雷鸣躺下调整好了气息,说话虽然还很费力,但却流畅了许多。   千岭岩在一旁流泪,道:“雷鸣,我师父就要来了,你挺住,他会救你的。”   雷鸣不相信千岭岩口中的师父真的能救自己,便没有理会。雷鸣道:“千岭岩,我雷鸣一辈子只在乎自己,所以在我最后的时刻,我只想说,千岭岩你在日照森林救我的恩情,我还给你了。我,雷鸣,不欠你。这样,我也能闭上眼了。”   说完,雷鸣竟然真的闭上眼了,千岭岩且怒急且怒,声音颇大,道:“雷鸣,你放屁!你老子的命也是我救的,这条命你还没还给我,你不准死。”   雷鸣闭着眼,道:“他的命让他自己去还吧,我没机会了。”   “千岭岩,开门!”千岭岩刚要说话,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千岭岩听到这个声音,激动都要跳起来。   千岭岩满面掩饰不住的欢喜,“雷鸣,我师父来了,这次就是你想死也死不成了。”   千岭岩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的人正是他的师父柳籍。   柳籍面色有些不悦,轻声但却十分严厉的教训千岭岩,“千岭岩,你不知道大喊大叫会影响病人的病情吗?你到底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   柳籍刚进客栈正要询问店家千岭岩在那间客房,就听到千岭岩喊叫的声音。柳籍身为医师,无时无刻不挂念病人的病情,纵使千岭岩是自己的爱徒,柳籍也要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千岭岩经师父一提点,也自知自己太较真,他跟雷鸣一个垂死之人较这个真干嘛。   “师父,徒儿错了。”   “稍后再教训你。”柳籍要先检查雷鸣的病情。   “师父,”雷鸣不知道怎么称呼千岭岩的师父,便跟着千岭岩叫师父,“您别费力气,没用的。”   柳籍不说话,继续给雷鸣号脉。号完脉,柳籍又在雷鸣的后腰小腹摸来摸去,不知道他在检查什么。   柳籍面色凝重,千岭岩心里发慌,问道:“师父,怎么样?”   柳籍道:“命大概能保住。”   千岭岩喜出望外,道:“命能保住就好了...”   “但是,他的腿可能废了...”   千岭岩知道以雷鸣的心性,若是腿废了,还不如让他死了。千岭岩道:“师父,求您想想办法,您的活之气不是能修复人体的任何部分吗?”   “岩儿,活之气也不是万能的。他的脊椎骨被捣碎,骨头的碎片又刺伤了他的内脏。而我能做的就是整理他内脏的骨片,重新为他凝成脊骨,然后为他修复内脏。修复内脏、脊骨不仅依靠活之气,还需要足够的药草。好在他伤到的脏器不算关键,药草我都随身带着,这不算难题。难题是脊骨是人体联通上肢和下肢的重要部分,脊骨内的神经错综复杂,活之气难以修复神经。若想修复神经,非得靠外物不可。”   “师父,什么外物?我去寻来。”   柳籍摇摇头,道:“这倒也不急于一时,容我先给他开刀,保住性命,再提此事不迟。”   柳籍从药箱里取出两枚丹药,道:“岩儿,这两枚丹药是补充气血的,你这小子也受了不轻的伤。接下来,你要给我打下手,热水毛巾要随时准备好。”   柳籍只看千岭岩面色,就知道他受了伤,只不过他一直在替雷鸣检查伤势,无暇提及。千岭岩接过丹药,立即咽下,身体感受到一股暖流,道:“师父,还是你疼我。”   说完,千岭岩下去准备热水毛巾,柳籍和好麻沸散,给雷鸣喂下,然后给雷鸣开刀。   千岭岩和柳籍师徒俩一日夜没有合眼,神经高度紧绷的他们,竟然也没有觉得困。   柳籍为雷鸣缝合好最后一道刀口,立即晕倒在床边了。柳籍一路奔波而来,还没有休息就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手术,再加上他年事已高不似千岭岩这般身强力壮,在完成手术后,他胸中的一口气送下,岂有不晕的道理。   等柳籍醒来,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柳籍起来一看,千岭岩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柳籍知道千岭岩累,就没有打扰他。   柳籍起身下床,弄出动静,惊醒了千岭岩。   千岭岩抬起头来,道:“师父,你醒了。”   惊醒了千岭岩,柳籍有些故意不去,道:“嗯,岩儿,雷鸣怎么样了?”   千岭岩道:“他已经醒了。”   “那就好,我过去看看。”   “我陪您。”千岭岩站起来,要和柳籍同行。   柳籍道:“不,你好好休息。你不懂医术,去了也没用。另外,要医好雷鸣的腿,需要雷霆源果。雷霆源果生在飞电雷泽,而飞电雷泽危险异常。你休息好跑一趟,要小心。”   千岭岩点头,去休息了。   飞电雷泽,白飞花在雷泽上轻盈的跃动。对于气的使用者,有气做气垫,在沼泽上移动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无论人族还是妖族。   白飞花是白银狐貂一族一个普通的侍卫长,但白飞花的容貌身材可不普通。她拥有雪白的肌肤,高挑的身姿,双目柔情,鼻梁高挺,是族里公认的美人儿,每天围着她转的族中男子不计其数,甚至有不少还是从外族来的。   整天都有垂涎她的美貌的男子围着转,白飞花不胜其烦,因此独自一人悄悄出来,名为警戒外敌,实则散心。在白飞花心里,只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配的上她,至少她心目中的男子汉要比她强,而不是族里的那些花花公子的样子。   白飞花正在在飞电雷泽乱转,陡然情况突变,白飞花脚下的沼泽的泥沼突然动了。腐臭软烂的沼泥突然暴动,缠住了白飞花的左足,这一摊烂泥渐渐形成一个瘫软的人形。   “可恶,是泥沼怪。”   白飞花没有料到在沼泽的外围竟然会有泥沼怪出没,因此被泥沼怪缠住了左足。   通常泥沼怪都是伪装为沼泽烂泥的样子,隐藏于沼泽深处,而不会在外围出没。泥沼怪以捕食往来的妖族为生,它们虽然灵智不高,但在这飞电雷泽一方土地上,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一旦被泥沼怪缠住,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白飞花是白银狐貂一族,擅长雷之气和速度,虽然惹不起泥沼怪,但是只要小心仔细,还不至于被泥沼怪擒住,可是她太过大意,进了泥沼怪的埋伏范围竟然浑然不知。   因为大意,白飞花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生命,这姣好的容颜最终只不过是填充了一滩烂泥的胃囊罢了。   泥沼怪张开大口,淤泥从泥沼怪的巨口中滴落,像口水一般的恶心。眼不见为净,白飞花闭上眼,死之前白飞花不想被泥沼怪恶心到。   就在白飞花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听到一阵破风声。   “破!”   等到白飞花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泥沼怪的身子****型的斩击斩断,泥沼怪已经不必再伪装,因为它真的变成了一堆烂泥。   泥沼怪被斩断,在它的胸口出现了一颗淤泥黑的珠子,白飞花目光炽烈,显然很想要得到这颗珠子。这颗珠子名为“息珠”,息珠是泥沼怪气息的源泉,而泥沼怪之间正是通过气息相互识别。息珠对于别人而言可能没什么用,但对于在飞电雷泽的生存的众妖族而言,息珠简直就是神物。因为有了息珠,就可以模仿泥沼怪的气息,进而避免被泥沼怪袭击,在飞电雷泽行动便再无禁忌。   白飞花能死里逃生,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又有息珠这等宝物出现,白飞花没有被泥沼怪杀死,也要自己乐死。   息珠从泥沼怪的身体里剥离,还没有落地,白飞花想要去接住息珠,却看到有一只手已经把息珠握在手里了。   这只手是一个男子的手,一个英俊的男子。男子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他手里把玩着息珠,正笑盈盈的看着白飞花。   白飞花被这个男子看的羞红了脸,故作强势,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从刚才男子斩杀泥沼怪的气来看,白飞花已经知晓男子是人类,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什么要到飞电雷泽里来,还有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男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和白飞花开玩笑,“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男子的笑容太俊朗,太迷人,白飞花不好意思看,但又忍耐不住想要看个仔细。   白飞花借着回男子话的机会,多看男子一眼脸上的笑容。   “我又没让你救,是你自己来救我的。”   男子哈哈大笑,似乎是很喜欢白飞花嘴硬的样子。   “小女子,真是有趣啊你。”   “什么叫有趣啊?还有,我有名字,我叫白飞花,别叫我小女子,我听了别扭。”   “白飞花?”男子收敛了些笑容,像是在品味白飞花的名字,“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好名字!”   听到男子念自己的名字,白飞花心里有一种抹蜜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以前她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男子凝视白飞花的眼睛,淡然一笑,白飞花的身体就像被电击了一般,她把头扭过去不和男子双眸对视。   白飞花脸红难控,“你看我干嘛,快和我说你的名字。”   男子淡淡道:“我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名字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白飞花刚要反驳男子几句,男子竟然趁她扭头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男子靠近白飞花,左手展开白飞花的葱葱玉指,把自己右手里的息珠,放到白飞花白玉般的手心里,“初次见面,没有准备礼物,这个就送给你。”   白飞花心里若得若失,道:“你要走了吗?”   男子道:“啊,我来可是有目标的,只不过我不熟悉飞电雷泽,来了之后我就迷路了。我被困了好几天,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白飞花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说不能定我能帮你。”   男子怀疑的打量了白飞花一眼,转瞬淡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连泥沼怪都对付不了,能帮我什么?”   白飞花不服气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男子犹豫再三,道:“好了,真是服了你了。我是来找雷霆源果的...”   “雷霆源果?”   白飞花惊呼出声,男子赶忙捂住白飞花的嘴,道:“你别喊啊。我听说雷霆源果是白银狐貂一族的圣物,你乱喊乱叫把白银狐貂的族人招来,可就麻烦了。”   男子松开捂住白飞花的嘴,白飞花心说,眼前就有一个白银狐貂的族人,你不知道呐。   “我知道,白银狐貂一族有两大圣物,一是雷源之珠,二就是,雷霆源树。不过,你要雷霆源果干什么?”白飞花问道。   既然男子不知道自己正是白银狐貂一族的族人,白飞花将错就错,套套男子的话。   男子神情变得黯淡一些,道:“是救命用的。我不敢奢求,只要有一颗雷霆源果就够了,但到现在我连雷霆源树的影子都没见着呐。”   白飞花心道:“若是被你这么简单就找到了雷霆源树,我们白银狐貂一族可就白混了。”   男子问道:“飞花,你知道雷霆源树在什么地方吗?”   白飞花不说话,心里正在纠结该不该帮助这个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   最终,白飞花下定决心,道:“或许,我可以给你找到一枚雷霆源果。”   “真的吗?”男子太过激动,竟然握住了白飞花的手。   白飞花不讨厌男子握住自己的手,但她还是把手抽回来了,“你干嘛那。”   男子尴尬的挠头傻笑,“嘿,太激动了。”   “你等我,我去给你取来。”白飞花道。   男子拦住白飞花道:“你一个小女子,连只泥沼怪都对付不了,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去?我和你一起。”   雷霆源树所在是白银狐貂一族的机密,白飞花终究还是不想男子过多的介入,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男子没有闪开,道:“雷霆源树所在肯定险象环生,你不让我跟着你,那雷霆源果我宁可不要。”   白飞花心里喜滋滋的,道:“好,那你跟紧我。”   雷霆源树乃是天生地长,本不是白银狐貂一族独有之物。但白银狐貂一族仗着自身实力高于当地众妖族,而霸占了雷霆源树。因此,雷霆源树并不在白银狐貂的老巢里,而是在飞电雷泽大沼泽的中心,只是在大沼泽周围有白银狐貂一族布下的迷阵,非他们本族之人不得入内。而且迷阵之中还有无数的泥沼怪,若是没有息珠也不能入内,而息珠之珍贵,整个白银狐貂一族也只有三颗。   白飞花怀揣着息珠,对男子说道:“你跟紧我,若是被泥沼怪发现,有息珠也没用了。”   男子点头,但还是离得白飞花较远。白飞花感受到男子的君子之风,对他的好感更增,白飞花轻笑,主动靠近男子,免得他泄露了气息,给泥沼怪发现。   飞电雷泽大沼泽中央,雷霆源树有几十尺高,十几人环抱的粗细。古树上十几枚雷青色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雷压。   白飞花一指那雷青色的果子,道:“这便是雷霆源果。”   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难以自制,他正要上去采摘果子,却被白飞花拦住。   白飞花调笑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没什么要谢我的?”   男子被白飞花拦住,脸上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笑道:“你想要什么?”   白飞花玉指轻点下颌,思索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该要点儿什么好呐?不如...”   白飞花大喘气,显然是想戏弄男子一番,“不如,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白飞花俏皮的一笑,如同风中的百合摇曳分外迷人,男子轻笑道:“这有何难?对了,飞花,出去和进来沼泽的路是一样的吗?”   白飞花点点头,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呐。”   听到这句话,白飞花一脸的不知所措。男子阴邪一笑,右手袖间顺出一把金色匕首,男子反手握住匕首,将其捅进了白飞花的小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飞花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小腹就已经被金色匕首刺穿了。   白飞花满面的难以置信,男子道:“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没白费我好几个月设局的功夫。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是,万,难。敌!” 第八十一章 雷泽死地   万难敌取走白飞花怀里的息珠,在白飞花怨毒痛恨的眼神下摘取了所有的雷霆源果。   万难敌没有杀死白飞花,因为在万难敌眼中,杀人是一件很劳累的事情。白飞花没有了息珠,根本不能离开大沼泽,万难敌摘完雷霆源果,立即离开,任由白飞花困死在大沼泽里。万难敌离开的时候,头也没有回一下。   白飞花心里充满了怨恨,她被万难敌欺骗了,一切都是万难敌设的骗局。在被无数泥沼怪包围的大沼泽里,白飞花毫无生还的可能,她心如死灰,真想一死了之,但是因为她对万难敌的恨,她不想死,她想要报仇,想要亲手杀死万难敌。   白飞花握紧被万难敌插在小腹的金色匕首,用力一拔。匕首离体,白飞花的小腹鲜血喷溅,剧烈痛疼冲击着白飞花的身躯,白飞花没有站稳,半跪在地上,待白飞花适应了这种痛楚,她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   过了几日,待伤势稳定了,白飞花下定决心冒死离开这片大沼泽。   虽然明知进入泥沼怪的埋伏区是去送死,但如果不试一试,白飞花死也不会甘心。   白飞花小心翼翼,仔细识别泥沼怪的伪装。泥沼怪虽然伪装的极为巧妙,但是如果和真正的沼泽对比,还是会发现其中的区别。白飞花在飞电雷泽生存,深谙此道,她小心规避,已经避过了不少泥沼怪的伏击。   白飞花的精神高度集中,因为稍一疏忽就是生死的差别。白飞花走的路程还不到离开这片死地的十分之一,但此刻,白飞花紧绷的神经已经要崩溃了。   白飞花心道,只能先休息一下了。   看好一小块区域,白飞花心说这片区域里色调很和谐,不会有泥沼怪的。   白飞花打定主意,瞬间移动到她看好的区域,可等她一到这片区域,她立刻就傻了眼。因为这样的一块区域色调和谐,不是因为没有泥沼怪,而是因为这里全部都是泥沼怪。   数十只泥沼怪一块动手,打算分食白飞花。但白飞花这块肉太小,他们都不够分的,所以泥沼怪们你争我夺,白飞花得幸一时不死。但等待死亡降临的那种煎熬,让白飞花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痛快。   几只身形庞大的泥沼怪挤进距离白飞花更近的圈子,白飞花被团团围住,眼看就要被泥沼怪分食。   就在白飞花要被分食的时候,一个男子的身影从天而降,男子两只火炎的大手长约三尺,格外显眼。   男子从天而降,左臂揽住白飞花,右臂聚集爆裂的火之气,喝道:“地狱炎爆!”   爆裂的火之气像炮弹落地一般爆破,围在白飞花周围的泥沼怪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残。   这片区域泥沼怪太多,男子不敢久留,带着女子飞速离开。男子虽然带着女子,但速度还是比泥沼怪快上一些,不多时,男子把白飞花带到一片算是安全的区域,因为这片区域的几只泥沼怪刚刚被男子清理了。   这男子和万难敌不是一个类型。万难敌是帅气俊朗的类型,而这男子是英姿飒爽的样子,此人正是到飞电雷泽寻求雷霆源果的千岭岩。   千岭岩看着白飞花,道:“你没事吧。”   有了万难敌的前车之鉴,现在的白飞花根本信不过任何人类,听到千岭岩的问话,白飞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见白飞花不答话,千岭岩以为她是吓坏了。千岭岩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这一片的怪物我都清除了,你不用害怕。”   能从容的在数十只泥沼怪嘴下救出自己,白飞花知道在这个男子面前,她白飞花毫无还手的机会,更何况白飞花还受着伤。   “公子,多谢你救了我。”白飞花不知道千岭岩是个怎么样的人,因此她打算假意逢迎,探听一下千岭岩此来的目的。   千岭岩道:“谢倒不用。我看你是本地的妖族,不知道你知道雷霆源果在什么地方吗?我在这破地方转了大半天,雷霆源果的痕迹一点儿没有发现,倒发现了你。”   千岭岩最后一句是说笑的口气,希望能缓解一下白飞花内心对刚才死里逃生的恐惧。   而千岭岩的说笑在白飞花的眼里,是多么的虚伪可恨,万难敌那混蛋就是用这样的手段骗了自己。现在,白飞花已经认定千岭岩和几天前的万难敌是同样的货色,先是等泥沼怪伏击自己,然后他们再挺身而出,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便趁机和自己说笑,以赢得自己的好感。等戏都做足,赢得自己的信任之后,他们便能骗自己帮他们取得雷霆源果。   白飞花心里已经把千岭岩和万难敌看作同一类人,因此对千岭岩说不出的厌恶。   千岭岩看白飞花面色有些失常,心说看来她真的是吓坏了。   千岭岩道:“既然,你这么害怕那就算了,反正我这一路也是打听着来的,我再找别人打听也是一样。”   这倒不是千岭岩安慰白飞花,他真的是打听着过来的。不过,千岭岩遇到当地妖族,是先打再听,面对这娇滴滴的女妖,千岭岩还真是下不去手,千岭岩只能去找别人打听了。   千岭岩要走,白飞花却把他拦下了。   “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刚好我知道雷霆源果所在,我这就带你去。”   千岭岩喜出望外,道:“真的?”   “真的!”   地上有千岭岩杀死的泥沼怪的尸体。白飞花借口要整理衣服,让千岭岩背过身去,取走了泥沼怪体内的息珠。   白飞花自知不是千岭岩的对手,但在这片沼泽里,任你是怎样的高手,也有能要你命的东西。   其他的妖族指引千岭岩到此,白飞花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在大沼泽里,有这样一片死地。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也不管你的本领如何通天,只要你到了这片死地,必然是有来无回!   千岭岩跟着白飞花在大沼泽里疾走,千岭岩不知道泥沼怪体内还有种叫做息珠的东西,他只知道在他跟着白飞花走的时候,竟然没有遇到一只泥沼怪的伏击。   千岭岩心道:“看来,这女妖真的靠谱,要是我自己走,走不上两步就要碰到泥沼怪了。”   千岭岩哪里知道,白飞花正在把他引向一条必死之路。   白飞花算计好了,等自己把千岭岩死地的附近,她就假装有事,骗千岭岩自行进入死地。千岭岩只要进入这片死地,是必死无疑。   白飞花算计的不错,但还是发生了意外。   白飞花引千岭岩进入死地,不料路上却遇到了泥沼王的袭击。   因为有息珠,白飞花和千岭岩能模仿泥沼怪的气息,所以二人能够避过泥沼怪的伏击。但是,正因为二人模仿了泥沼怪的气息,却被泥沼王盯上了。因为泥沼王相当于泥沼怪的一方皇者,对于领地看守的十分严密,决不允许其他的泥沼怪进入。白飞花有了息珠,警戒变得松懈,而且她的戒备全都在千岭岩身上,怎么能够发现他们已经进入的泥沼王的地盘儿。   突然出现的泥沼王,可是惊着了千岭岩。泥沼王身躯巨大,就像一座小山丘,千岭岩和白飞花在他眼里,就像两只兔子。   仅从泥沼王身上的气势,千岭岩断定泥沼王非同小可,自己未必就是它的对手,更何况他还带着白飞花,白飞花连泥沼怪都敌不过,面对泥沼王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是拖后腿罢了。   “快跑!”千岭岩喝道,结果他转身一看,白飞花根本不用自己提醒,她早就跑了。   千岭岩心说,你不会是兔子精吧,跑的这么快?   心里能开玩笑,但行动上可不能可玩笑,面对泥沼王,千岭岩稍有疏忽就要把命给撂下。   白飞花跑的早,但她毕竟受了伤,速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多时,千岭岩就从后面追上来,拉着她一起跑。但因为千岭岩被白飞花牵制了速度,泥沼王的速度已经比他们快了。   千岭岩在前拉着白飞花脚下不敢停步,但泥沼王却是越追越近。正在千岭岩心慌意乱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一凉,剧烈的痛疼突如其来,千岭岩松开了拉着白飞花的手。   白飞花抽出插在千岭岩后腰的匕首,这柄匕首正是万难敌插在白飞花小腹的那一柄。   感受到后腰上有一股温热流淌下来,千岭岩一转头看到白飞花已经向一侧逃离,手上金色的匕首一摇一溅,甩出鲜红。   此刻的千岭岩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背后捅刀子的人了。他们这些常年累战的斩妖士,面对敌人的攻击会本能的保护重要的脏器,但背后偷袭,是在人毫无警觉的时候,只能任由对方下手。   白飞花这一下,刺破了肝,划伤了胆,千岭岩真正的体验了一把肝胆俱裂的感觉。   两大脏器的损伤,让千岭岩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疼痛,现在的千岭岩只能感觉到疼痛,连谴责白飞花的心思也没有。   但有一件事,能让千岭岩忘记疼痛,那就是生死。此刻,千岭岩逃跑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现在的速度连白飞花的一半儿也没有,更不用和泥沼王相比了。   白飞花安算千岭岩正是让千岭岩替自己去死,而后白飞花便可逃脱泥沼王的追击,得一条生路。   虽然速度远不及泥沼王,千岭岩基本没有逃生的可能,但受到来自于内心深处求生本能的刺激,千岭岩还是没有停,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咬着牙忍住痛苦,拼命的跑...   千岭岩一直没敢停,跑了不知道有多久,但仍不见泥沼王追来。按照泥沼王的速度,此刻它应该早追来了啊,千岭岩想不通,也不再想,反正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万幸。   事实上,泥沼王灵智已开,它见千岭岩进入死地,便停止了追击,乐呵呵的离开了。因为在泥沼王的心里,千岭岩已经死了。   死里逃生的紧张感一瞬撤去,那肝胆俱裂的疼痛感又涌了上来,千岭岩咬着牙,躺在沼泽地上,用活之气修复肝胆。   然而,肝胆是如此重要的脏器,没有药物佐助,活之气根本不能修复。活之气的用处,只是能保证千岭岩的伤情不在继续恶化,让千岭岩不至于丧命。   千岭岩现在一时不死,但还没有脱离危险。千岭岩嘲笑自己,“千岭岩,你还真是不长记性,上次被银娜的父亲银啸偷袭,就差点儿送了命。这一次又被那女妖偷袭,若不是学会了养身诀,增幅了活之气,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死了吧。”   千岭岩想念他的北,她细心体贴,温柔善良,上一次被银啸偷袭,若不是因为北拿出救命的丹药,自己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受了伤很痛苦,但受了伤之后,有北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千岭岩宁愿伤的更重一些,最好小半年都下不来床。   而这片死地,一片寂寥,连只蚂蚁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千岭岩想念的北,不过是他在痴人说梦。   被泥沼王吓破了胆,也有可能是因为胆真的破了,千岭岩不敢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什么食物,要是能找到什么药物,医治自己的伤势那就更好了。   可随着千岭岩继续的深入,千岭岩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千岭岩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眼前一望无际的,都是人族或是妖族的...尸体,这些尸体统统的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烂,有的新鲜,有的已经腐烂,有的甚至已经化成了碎渣。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存留千年屠宰场,是地狱...   千岭岩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心里既感到恐惧,也感到上天的不公,“神啊!难道你仅仅因为我偷看过千玉洗澡,你就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吗?除了这件事,我千岭岩可从没干过任何坏事啊。”   千岭岩心情低落,本以为自己逃过了泥沼王的追击,能够捡一条命,却没有想到其实自己已经死了,而且还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千岭岩胡乱猜想,自己是死在泥沼王的口下,填饱了他的肚子?还是死在了白飞花的匕首下呐?希望不是最悲惨的结局,先死在白飞花的匕首下,然后又去填饱了泥沼王的肚子...   千岭岩第一次下地狱,他想在地狱里好好转转,因此脚下一直没有停,因为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连那种肝胆俱裂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千岭岩一直走,一直走,一打眼,竟然看到在前面有一根石柱,而且在石柱上,好像还有...人...   一看到有人作伴,千岭岩先是感到兴奋,突然他又感到愤怒,这个人在地狱出现,千岭岩把他当做了阎罗,千岭岩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偷看自己女友洗澡,至于把自己打下十八层地狱吗?   直径一尺一,高六尺六的石柱上,一个男子正像个浪子一般的坐在上面。   这男子看起来只是少年年纪,约么有十七八岁,和千岭岩一般的年纪。他身上是破烂的肮脏的衣物,脸上也满是污垢,但他的眼睛就像星星一般闪亮,匀称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千岭岩赞叹,原来想当阎罗,至少帅气的等级也要和自己不相上下呐。   男子居高临下,笑嘻嘻的看着千岭岩。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千岭岩见男子冲着自己笑的开心,满腔的愤怒,也压了下去。但,千岭岩仍然感到委屈,这么点儿事,至于让人下地狱吗,而且还是十八层。   而在千岭岩刚刚进入这片死地的时候,男子就注意到他了,这片死地因为他而存在,而也是因为他,这里才成为了死地。   男子见多了到这片死地的人,他们愚蠢而又固执的认为这里有什么宝物,而事实上,这里除了自己和这根石柱什么都没有。   这里只是一个用来困住男子的困阵罢了。可是,那些愚蠢固执的寻宝者,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进来死地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危险,以为只是外界夸大其词,便四处探索,直到他们找到男子,威逼他交出宝物。而他们也没有猜错,在这里确实没有任何危险,除了这个男子。   千年过去,这里就变成了地狱,只要还有利欲熏心的寻宝者,地狱的尸体就会一直积累下去。   千岭岩抬头看着男子,问话:“请问您是阎罗吗?”   男子有些错愕,因为他见过的寻宝者,都是一群粗鲁的亡命之徒。他们见到自己之后的第一句话,虽然说的方言不同,说法也各异,但大致都是一个意思,“喂,小子!这里有宝物吗?快给大爷交出来!”   没想到千岭岩把自己当成了阎罗,男子心说有意思。   男子一笑,“算是吧。”   男子承认,千岭岩心里的不悦重新聚起,“阎罗王大人,您有点儿不地道吧,我不就是偷...”偷看人家洗澡这事不光彩,当着别人千岭岩还真说不出口,但千岭岩忽然记起,人生前所做的善恶,地府之人皆都知晓,就张开了嘴,“我偷看人家洗澡是我不对,可是那人是我的女友啊。就算我做的不对,你们也不至于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吧。”   “哎,你有女友?看你这样子,不像能找到女朋友的样子啊。”男子调笑道。   千岭岩在沼泽地里逃命,连滚带爬的,身上污秽不堪,确实不像能找到女朋友的样子,但男子质疑千岭岩的样貌,千岭岩还是很不开心的,“就你长得好看。”   突然,千岭岩感到好奇,“对了,阎罗王大人,你是神仙,你有女友吗?”   男子脸上挂着的笑容,从没有放下,“你的女朋友会喜欢你,她长得一定很丑吧。我喜欢的女孩子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呐,她不喜欢我也很正常。”   唯有此时,男子脸上挂着的笑容才放了下来。   自己心爱女友的容貌受到质疑,千岭岩不悦道:“哼!你喜欢的女孩子才丑呐,千玉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和千岭岩同样的原因,男子也很生气,“胡说,小七才是最好看的。”   “什么小...”千岭岩不屑的表情转为惊愕,“小七?燕小七?”   “你认识她?”男子刚才的微笑没有力量,而现在他面部的肌肉都收紧了,千岭岩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开心。“她过的好吗?”   “我和她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燕小七美的极致,千岭岩也不得不承认,仅仅比容貌的话,她才是这世间最美的。   “话说,你根本不是什么阎罗王大人,而是燕小七口中她的那个主人吧。”   原来我还没有死,千岭岩激动的要跳高了。 第八十二章 阴阳天阵   飞电雷泽的死地,千岭岩遇到了燕小七口中那个主人,就是那个神秘的男子。   千岭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星。”男子也问道,“你呐,你叫什么名字?”   “千岭岩。”   “千岭岩,到了这里来,就不用打算出去了。一千多年了,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阎罗大人?哈哈...你在这里和我做个伴吧。”   刚才闹的笑话,让千岭岩面红耳赤,千岭岩道:“我可不能留下,千玉还等我回去呐...”   男子的眼神黯淡下来,“如果能离开,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鬼地方?这是阴阳门的祖师创下的阴阳天阵,是天地间最强的困阵。在这里面虽然没有危险,但你若是想要离开,简直难比登天。”   阴阳门?阴阳天阵?千岭岩修炼阴阳生生诀,拜在柳籍门下,正是阴阳门的门徒啊。   “你说这阵是我们阴阳门的祖师创下的,可不是骗人吧?”如此巧合的事,千岭岩不敢相信。   “我骗你干嘛...”星的神情变得激动,“你说‘你们阴阳门’?你是阴阳门门徒?你知道这阵怎么破吗?”   千岭岩从未听师父说过阴阳天阵的事情,因此也说不准。千岭岩道:“我从没听说过阴阳天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瞎试试呗。不过,这创派祖师,为何要在此处施下阴阳天阵呐?真是想不明白。”   星眼神一凝,千年前,他挑起人族与妖族争斗,在人族、妖族尸横遍野,元气大伤的时候,他想要一统人族妖界,做这世间的共主。星手段狠辣,本领高强,世上无一人能够阻止他,但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愿,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是,世间事总有例外。阴阳门的创派祖师不仅要阻止星的野心霸业,而且他的本领并不输于星。千年以前,阴阳门的创派祖师与星在飞电雷泽大战,双方各施手段,最终还是阴阳门的祖师技高一筹,击败了星。   阴阳门的创派祖师乃是良善之人,他并没有杀死星,而是结下阴阳天阵,困住了星。他觉得星强大的力量应该用来造福世间,而不是用于称霸。因此他每年都来劝说星能够行善,可惜他一直没有成功,直到他寿元耗尽,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星的体内有妖族的血脉,他的寿元远比阴阳门创派祖师的要强大,因此星怀揣着他的野心,一直存活到现在,直到千岭岩的到来。   以星对阴阳门的了解,他们都愚蠢地执着于良善,对于千岭岩的问题,星嘿嘿一笑,“谁知道你们祖师发什么疯,创下这个阵,可害苦我了。”   千岭岩心说,可能有能耐的人都要施展一下吧,不然满身的本事得不到施展,那不把人都憋坏了吗?   “星,你在这里这么久,对阴阳天阵就没有什么了解吗?”   “怎么没有?”星一拍屁股下面的石柱,道:“这就是阴阳天阵的阵心,阴阳天阵的能源就是来自这石柱,只要能破坏石柱,我们就能出去了。”   千岭岩走近石柱,只见石柱上遍刻着奇异的花纹,道:“这是阵纹?”   “嘿,你小子有点儿见识,这确是阵纹。而且这还不是一种阵纹,而是三种阵纹组合在一起。”   “组合阵纹?”千岭岩惊异,能将三种阵纹组合在一起,不仅要对原始的三种阵纹极为了解,而且对阵法之道也要有极高的造诣。   星跳下石柱,点点头,道:“这三种阵纹,分别是阴阳气阵,产生阴阳之气为大阵提供能源;金汤坚阵,为石柱提供防御,让人不能破坏石柱;万象广阵,能极大增幅刚才的两个阵法,以及阴阳气阵所产生的阴阳之气。这老家伙,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不许骂我们阴阳门的开派祖师。”千岭岩应了一句,继续观察石柱。   千岭岩身心沉浸,星在一侧一脸冷淡的看着,而他心里却急切的希望千岭岩能够破阵,让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千岭岩时而蹙眉,时而摇头,时而拍手,时而踱步,如此过了三个时辰,千岭岩终于停住了踱步。   千岭岩停下,星问道:“有眉目了吗?”   千岭岩一点头,道:“我虽然不懂阵法,但我想既然是阵定有破法。石柱不能被破坏,是因为有金汤坚阵保护,而金汤坚阵的能源则是来自阴阳气阵产生的阴阳之气...”   “说了半天,原来全是废话,这些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千岭岩却笑道:“星,你别着急啊。我们总想着通过破坏石柱来破解阴阳天阵,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我们完全可以让阴阳天阵失去能源支持来破阵呀。”   “可是要让阵法失去能源,需要破坏阴阳气阵,要破坏阴阳气阵,还是得破坏石柱。转了一圈,我们还是要破坏石柱才能破阵。而石柱由金汤坚阵保护,我们根本就破坏不了石柱。”   千岭岩摆摆手,道:“不错,外力是难以怕坏祖师设的阵法,但如果是内力呐?”   星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你的什么意思?”   “金汤坚阵是以阴阳之气为动力源,而我也会一些阴阳之气啊。”   星的表情变得精彩,道:“你小子有些聪明,金汤坚阵能够抵御外力,但却不抵御阴阳之气,用阴阳之气攻阵果然是好办法!”   千岭岩一挥手,示意星闪开。星后退十多步,昔日阴阳门祖师的威能骇人,星至今记忆犹新,本能的忌惮,让他离开千岭岩很远,这让他觉得安全。   千岭岩调动全身的阴阳之气,集于右掌间。   感受到千岭岩的阴阳之气,星眉头紧皱,道:“千岭岩,你认真的吗?这种程度的阴阳之气连纸都打不破,你就用这个来破阵?”   对于阴阳之气的掌握,千岭岩本来就是个半吊子,更何况他现在还身受重伤。   被星质疑,千岭岩很尴尬,但还是故作强势的说道:“你看着就行了,你行你来呀!”   星闭上了嘴,毕竟他对阴阳之气一窍不通,千岭岩再差劲,也比他强多了。   “啊!”千岭岩认真拼命的表情浮现在脸上,把右掌间的阴阳之气打在石柱上。   石柱上阵纹一闪光,千岭岩的阴阳之气融于了石柱,对石柱丝毫无损。   星感觉石柱不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气息变得更强了一些,星质疑道:“千岭岩,你干了什么?”   千岭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不小心把阴阳之气输入了石柱,给它补充了一点儿能源...”   “千岭岩,你到底行不行啊?”星完全要被千岭岩气死。   “你看看你急什么。说的就像我不给石柱输入阴阳之气,你能打破石柱一样。再说,我的阴阳之气又不强,就算给它输进去了,也没什么大影响。”   以为千岭岩能帮自己脱离这鬼地方,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在星看来,千岭岩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千岭岩摸着石柱,流露出思索的表情,道:“星,你也别心急,我也想出去啊,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星表情冷淡,他已经完全信不过千岭岩了。   千岭岩突发奇想,道:“星,你说这石柱能吸收我的阴阳之气,那我们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让我来吸收它的阴阳之气呐?”   本来懒得听千岭岩说话,但千岭岩此言一出,星也觉得可行,道:“你是说通过吸收阴阳之气,来削弱阵法?”   千岭岩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刚才试过了,我确实能够吸收石柱里的阴阳之气。”   计划一经提出,二人开始讨论计划的可行性。   星道:“阴阳气阵时时刻刻在产生阴阳之气,你吸收的速度能有它产生的快吗?”   “没有认真试过,还不清楚。”   “认真试过,我看也够呛。阴阳气阵有万象广阵的增幅,而你只不过是个半吊子的阴阳之气的使用者。”   “万象广阵不足为惧,我也是阴阳气的使用者,因此万象广阵同样能增幅我吸收的速度。”   二人越说越觉得可行,千岭岩便开始动手。   千岭岩盘坐在地上,把右手放在石柱上,吸收阴阳之气。千岭岩双目紧闭,从他面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星心里暗暗心焦。   过了有一个时辰,千岭岩停下了吸收阴阳之气,摇了摇头。   星悬高的心一下跌落到了谷底,满是悲伤,道:“果然不行吗?”   千岭岩又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是个半吊子阴阳气的使用者,但我毕竟是个活人,比起阵法我还是有许多优势,因此我吸收阴阳之气的速度确实比阴阳气阵产生的要快。”   “那你要什么头啊?耍我吗?”星不悦道。   千岭岩道:“不是。只是这阴阳气阵内储存太多的阴阳之气了,我若是昼夜不停地吸收,恐怕至少要三个月内才能动摇阵法的根基。”   星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千岭岩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三个月就三个月,我都被困了千年了,还差这几个月?”   “你说的容易,三个月啊。我现在受了重伤,根本挺不了三个月了。”   “这有什么?”星一伸手取出一个瓷瓶,道:“这里就不缺死人,有死人就有我们的丹药。”   千岭岩心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里积攒了千年间的寻宝者,他们前来探险,怎么能不备好疗伤救命的丹药呐?   千岭岩燃起希望,道:“你的丹药不会过期了吧?”   “前几天刚来的,保证新鲜。”   丹药只是普通的补充血气的药品,这还不足以让千岭岩治好伤势,但却足以让千岭岩保证生存了。   千岭岩服下丹药,道:“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危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呐?”   星一摊手,道:“贪心呗。这些人一进来,没找到宝物,然后就打算发死人财,捡人家的遗物,因为分赃不均,他们就互相暗算,最后他们也变成了尸体,再引起后来的人发生血战。”   “唉。”千岭岩叹口气,这个话题太沉重,他不打算继续和星探讨了。   千岭岩抓紧吸收阴阳之气。期间里,星给千岭岩喂药,喂水,找到的苔藓也是先给千岭岩吃。   星从来没伺候过人,他笨手笨脚,说星会把水喂到千岭岩的鼻子里,千岭岩也毫不怀疑。星和北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以前千岭岩是个半吊子阴阳气使用者,但现在他吸收了大量的阴阳之气,而且在于阴阳气阵的交锋中,千岭岩对阴阳之气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在这场交锋中斗争升华,千岭岩收获颇丰。   千岭岩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休息了,因为如果千岭岩停止吸收阴阳之气,阴阳气阵又会把阴阳之气补充起来,千岭岩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在这些探险者的尸身上,有许多刺激人体潜能的药物,就像所谓的兴奋剂一样。在千岭岩实在顶不住的时候,他就吃一剂这样的药物,虽然这不利于千岭岩伤势的恢复,甚至会对千岭岩的身体造成损伤,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个月过去,千岭岩身体羸弱不堪,而且因为伤势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千岭岩肝胆的伤势更加严重,已经开始恶化。   千岭岩挺不住了,但所幸在这一个月里,千岭岩从一个半吊子阴阳气使用者,变成了半个阴阳气的大师,所以比预期的吸收阴阳之气的进程,提前了两个月。   此刻,阴阳天阵的根基已经被动摇,但千岭岩面色十分难看,“星,看你的了。”   千岭岩的任务完成,他送了一口气,进入他向往已久的梦乡。   “辛苦了,千岭岩。”星简单的一掌拍在石柱上,慢慢地裂纹爬满了石柱,石柱碎成了一地的石块。   星看着倒在地上酣睡的千岭岩,转身离去,因为此刻千岭岩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被星抛弃的千岭岩,身受致命的伤势,孤身一人在大沼泽里,只有死路一条。   星背着千岭岩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住了。   这一个月里,为了不让千岭岩睡着,星和他说笑,给他讲笑话,掐他的大腿,抽他的耳刮子。无论星的笑话多么不好笑,千岭岩也会笑的掉出眼泪,星在千岭岩身上加肉刑,千岭岩疼的掉出眼泪,也要挤出一个笑容,给星和自己鼓起信心...   这家伙虽然说也是为了自己,可是如果没有千岭岩,他星再过千年万年也休想离开这个该死的阵法。   星发现自己竟然放弃不了千岭岩,骂了一声,“可恶!”   星转头又走了回来,和往常一样给沉睡的千岭岩喂药、喂水还有苔藓,也和往常一样把水喂到了千岭岩的鼻子里。   千岭岩睡了三天三夜,等他醒过来,看到星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感动哭了。   千岭岩哭道:“星,你真是...真是太笨了,你怎么不把我带出这片沼泽地啊,你不知道睡地上有多么不舒服吗?”   星满脸的黑线,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千岭岩丢在这破地方。   “我千年不曾出世,若是离开我上哪去找这么多带着丹药的尸体啊?”   得到充足的修养,千岭岩的伤势虽然依旧严峻,但好在没有继续恶化。   千岭岩的身体差不多恢复活动的能力,对星说道:“星,你帮我个忙呗。”   千岭岩没有忘记此来的目的,他是来给雷鸣寻找雷霆源果的,但此刻千岭岩受伤,星的助力是必不可少的。   星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拒绝千岭岩。本来,星能留下来照看千岭岩,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现在他又要陪着千岭岩去找雷霆源果。   千岭岩和星离开阴阳天阵原来存在的区域,进入了大沼泽。   一进入大沼泽,千岭岩就碰上了他的对头,泥沼王。   泥沼王意外的发现千岭岩竟然没有死,他感觉自己的威严收到了挑衅,发了疯的向千岭岩和星冲来。   看着泥沼王发疯似的冲过来,星露出一个愉悦而又凶残的笑容,“死。”   这个“死”字,星说的如此轻松惬意,就好像爱撒娇的女友对男友说“死鬼”、“去死吧”那样的轻松惬意,但在泥沼王身上,这个“死”,是“死亡”的“死”。   黑色的漩涡在泥沼王的身躯中央形成,撕扯着泥沼王庞大的身躯,泥沼王无力痛苦的挣扎,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即使是在全盛的状态,千岭岩也十分忌惮的泥沼王,就这样被星轻描淡写的消灭了。   千岭岩看着泥沼王的尸体,除了吃惊星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还有就是惊恐,千岭岩记得阴阳天阵的尸体都是这样被撕裂的死状。   星活动一下筋骨,道:“太弱了,真没劲!”   “星,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啊?”千岭岩心里问自己。 第八十三章 风云色变   雷霆源果已经被万难敌悉数摘下,因此千岭岩和星扑了空,二人只能离开飞电雷泽。没有雷霆源果,千岭岩真的没有脸面面对雷川,但千岭岩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认命。   离开飞电雷泽之后,千岭岩和星便分开,各奔东西。   虽然没有得到雷霆源果,而且千岭岩自己也受了重伤,但千岭岩拥有了磅礴的阴阳之气,以及提升了对阴阳之气的理解力和控制力,千岭岩有了更多潜能,更多的可能性。   一个月已经过去,千岭岩心说,师父和雷鸣已经回卫道城了吧。   千岭岩的伤情已经刻不容缓,因此他骑着赤焰火龙驹极速赶回卫道城,片刻也不耽搁。   到了卫道城附近的小道上,千岭岩已经嗅到家的感觉,露出微笑。   可就在千岭岩享受返乡喜悦的时候,赤焰火龙驹突然失去了千岭岩的控制,往一片林郊冲去。   “好伙计,你干嘛?快回去,你要去哪儿啊?”千岭岩竭力呼唤龙驹,但龙驹却充耳不闻,还是拼命的冲向林子里。   龙驹不停指挥冲向密林深处,千岭岩正要教训龙驹一通,却听到了密林里传来的打斗声。   龙驹一跃而起,向天马一般,飞跃进入打斗双方的交战的中央。   千岭岩和赤焰火龙驹的忽然登场,惊艳到了正在打斗的双方,双方暂时罢手,但依然保持着戒备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看看这两伙人,一伙有二十多人,衣服上是拳头的图腾,是丰家影队的人。另一伙不足十人,而且都是女子,她们衣服上是雪花的图腾,是他们千家的影队。   丰家的领队是个身穿武者服四十多岁的汉子。而千家的领队,是身着淡蓝色武者服的千岭岩的妹妹千岭泠。   千岭岩和赤焰火龙驹突然出现,千岭泠和她胯下的小贝惊喜万分。赤炎龙驹和小贝鼻中喷气,互相致意。龙驹正是嗅到了小贝和千岭泠的气息,这才像是失控了一样,驮着千岭岩前来支援。   此刻的千岭泠身上沾满血渍,这些血渍既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千岭岩从未见过千岭泠如此狼狈的样子。千岭泠看着千岭岩来了,乐呵呵的笑了,她似乎忘记她正身陷险境,这让千岭岩更加心疼他的这个妹妹。可恶的丰家趁自己不在,已经动手了吗?   丰家影队的领队,冷眼看着千岭岩,道:“小子,丰家办事,长眼的快走!”   见到千岭岩高兴过了头,千岭泠差点儿忘了,千岭岩此来只不过是多留下一条性命罢了。   趁丰家的领队没认出千岭岩,千岭泠道:“千家办事,也请这位兄台离去,不要打扰。”   千岭泠希望千岭岩不要犯傻,赶紧离开,因为心里太急切,千岭泠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千岭岩眼中的杀机丝毫没有掩饰,他死盯着丰家的领队,道:“是你害岭泠受伤的吗?”   丰家的领队已经四十多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此刻的他竟然被千岭岩的眼神给吓住了。   丰家领队惊恐的下令,“给我上,杀了这个男人!”   丰家影队二十多人一起向千岭岩动手,千岭泠急忙命令自己的手下,“保护好他!”   “龙怒火·流炎雨!”   无数的火球浮在空中,就像千岭岩心中的怒火一般无休无止,而且如此可怖。   “坠!”火球从天而降,简直就是对丰家影队的屠杀,二十多号人一瞬就消减了一半。丰家的领队见势不好,道:“撤!”   千岭岩深受重伤,又勉力施展龙怒火·流炎雨这样强大的气术,透支了身体元气,千岭岩勉强维持意识,想要问问千岭泠伤的重吗。   千家的影队死里得生,欢天喜地。   “岭泠,你没事吧。”   千岭泠目中流泪,愤怒的哭喊:“千岭岩,你死哪里去了?你一闪一个月不见人影,不知道爹还有杨姨多么担心你吗?爹怕你出现意外,出门找你,被丰家的人袭击,呜呜...”   “爹,他怎么样了?岭泠。”千岭岩急切的询问。   “爹受了重伤,在家里休养,不能出门。”   “岭泠,你出门,是为了...为了来找我吗?”千岭岩小心的问道。如果千岭泠是为了寻找自已而受了伤,千岭岩怎么能够安心?   千岭泠一扭头,赌气的说道:“不是。”   “你真好,岭泠。”千岭岩轻声说,他还想和千岭泠说更多的话,但是破败的身体封锁了千岭岩勉力支持的意识。千岭岩失去意识,跌落马下。   千岭岩跌落马下,千岭泠慌了,她赶忙下马查看千岭岩的情况。千岭岩后腰上的伤口恶化流着腥臭的浓水,千岭泠也受了重伤,身体使不上力气,但她还是咬着牙要把千岭岩拖上自己的马背。   这支影队是千岭泠自己组建的,成员都是千岭泠的心腹。影队的队员见千岭泠体力不支,道:“小姐,我们帮你。”   千岭泠却喝退了自己的心腹,“这个男人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等千岭岩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千府自己的床上了。   因为千岭泠不认识千岭岩的师父柳籍,所以千岭岩的伤势是由千家的医师莫远查看的。   千岭岩醒过来,看到母亲杨依眼眶发红明显是哭过,而父亲千道玄面色浮白,伤势未愈却依然坚持在千岭岩的床榻一侧。还有就是千岭岩的师父柳籍,医师莫远,他们时刻等待着千岭岩醒来,给他进一步检查伤情。   千岭泠也留下来了,她虽然伤势颇重,但和伤及肝胆的千岭岩相较,千岭泠受的伤也不算重了。   莫远给千岭岩号脉,道:“脉象已经平稳了。我开几幅补气血的药,再配合着药浴,半年内就会痊愈了。”   由于一开始是莫远给千岭岩主治,所以柳籍并没有插手。不同的医师有不同的用药习惯,随意更换主治的医师可能会对伤情造成不好的影响。   千岭岩没事,大家也都放了心。   千道玄道:“岩儿,这次可多亏了你妹妹岭泠,要是没有她赶回来的早,莫远医师说你可就危险了呐。这几天,我受了伤,都是她在外面找你。”   千岭岩看着千岭泠,道:“岭泠,谢谢你了。”   “你没事就好。”千岭泠道。   大家的样子很疲惫,千岭岩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没有合眼。千岭岩心里过意不去,道:“我想休息一下,大家都散了吧。”   千岭岩重伤未愈,休息对他的伤势是有好处的,大家听千岭岩所言便各自散去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千岭岩一直都在养伤,喝药汤、泡药浴,如愿以偿的,是千岭岩的四方位使中的北在照顾他。   被北照顾的千岭岩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到了吃饭的时候,北会把饭菜盛上,到了喝药的时间,北会把药碗端上,到了泡药浴的时候,药盆早已经备好,而且水温也正合适。   因为泡药浴的时候要保持一定的水温,所以药盆需要被加热,一直维持温度,而照看火炉,随时准备添柴的正是北。   北认真的看着炉火,而千岭岩从高高的药盆里探出头,看着北。   千岭岩和北聊天,道:“北姐姐,你可真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有柴火的火焰映照,本就脸红的北脸色更红了。   “主人,只要你没事,小北干什么也愿意。”   “北姐姐,我偷偷的给你涨工钱,你别和东、西、南说。”   千岭岩没钱,但是他娘有,因此方位使的工钱就发下来了。   北摇摇头,道:“主人,你不能这样,东、西、南三位哥哥姐姐做的事比小北多多了,你怎么能只给小北一个人涨工钱啊。”   千岭岩嘻嘻一笑,道:“可我就是只想给你一个人涨,这可怎么办啊?”   千岭岩在和北玩笑,而北却当了真,面红耳赤的左右为难。   这时候千岭岩的师父柳籍过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千岭岩,你这混小子又欺负小北,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不等千岭岩狡辩,北先护起千岭岩来了,“柳师父,主人他没有欺负小北,他是想给小北涨工钱,您别错怪他。”   北太惯着千岭岩了,柳籍摇摇头,道:“算了,说正事。伤好的怎么样了?”   千岭岩药浴七天,是一个疗程,柳籍此来是查看千岭岩的伤情的。   不说这个,千岭岩还不来气。千岭岩道:“师父,我和你说,那莫远就是个庸医,我有活之气,又有养身诀扶持,按理来说我的伤势恢复应该一日千里啊。可您看现在我这恢复的速度,‘七日一里’也没有啊。”   “不至于吧。”怎么说莫远也是千家的第一医师,不该一点儿本事也没有,柳籍不信千岭岩所言,道:“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试试脉。”   千岭岩把手递过来,柳籍一搭脉,发现千岭岩所言不错,皱眉道:“这不该啊。”   千岭岩道:“师父,我没骗你吧。早知道,就该让您来看,莫远这庸医可坑死我了。”   “你别说话,把莫远开的药方拿给我看。”   北从桌子上取来莫远开的药方,柳籍接过来,一打眼儿,就看出来了药方的弊端。   “莫远医师,开的方子很对症,不过他太保守用药太浅,所以药效弱,你伤势恢复的也慢。”   这几天千家的人忙前忙后对付丰家。而千岭岩却在养伤,只能看着干着急,他心里能好受吗。   “师父,您看看能把药量加一加吗?”   柳籍点点头,突然惊“咦”一声,“为什么要用去嗅草入药呐?”   “师父,去嗅草是什么?”   “去嗅草顾名思义,能够去除药物一些比较深重的药味。你的这服药的味道很重,可能莫远医师是怕你受不了药味的刺激,才加入的这味药的吧。不过,去嗅草要去除药物的味道,不可避免的,也会削减药物一部分的药力。”   “什么?”本来莫远加的药就轻,还加入了去嗅草,千岭岩怀疑莫远是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养好伤,“莫远也太小看我了。师父,这药量该加就加,去嗅草也不要用了,我千岭岩又不是什么公子哥,没那么金贵,连点儿药味也不敢闻。”   柳籍道:“人家莫远医师又没有恶意,你急什么?”   一个疗程过去,莫远也前来查看千岭岩的伤情。莫远听到柳籍谈到自己的名字,道:“两位在说什么呐?”   柳籍打算打个哈哈,道:“没什...”   千岭岩却不想这么放过莫远,千岭岩问道:“莫远,你的药方药的剂量太少,而且你还加了去嗅草,你到底想让我好吗?”   莫远眉头皱起来,药方是医师的骄傲,作为医师,莫远很不悦千岭岩质疑自己的药方。   柳籍道:“莫远医师,你看这药的剂量是不是能加一加?”   莫远看着柳籍,道:“这么说,您柳医师的意思是要加喽?”   “从药理的角度上讲,确实应该加,这对病人的伤情恢复是有好处的。”   “柳籍先生,您是医师,您这么讲,我不能说错,但我却不能这么做。”莫远道。   “莫远,你什么意思?”千岭岩问道。   莫远淡然道:“我先是千家的幕宾,而后的身份才是医师。千岭岩,若是你用药的剂量太大,或者不用去嗅草,药浴的时间一长,你的身体就会永久的留下药味。而妖族嗅觉灵敏,说不定这简简单单的一点儿气味,就能引起妖物的警觉,而让你丧命。作为千家的幕宾,我必须对千家的利益以及你的生命负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药的剂量不能加,而且去嗅草也不能不用。”   听莫远这么一说,千岭岩和柳籍皆敢惊奇,而且对误解莫远也有些许的歉意。原来莫远所为既不是医术不精,也不是有意刁难千岭岩,而是另有深意。   “莫远医师,千岭岩无礼了。”千岭岩道歉,道:“先生,您用心良苦,千岭岩现已知晓。但此刻千家正值危难,我又如何能够安心养伤呐?”   莫远道:“不能安心,也要安下心来。另外,虽然现在千家收到丰家打压,但目前还不是爆发全面战争的时候。”   “千岭岩多日不曾出门,不清楚形势,请莫医师指点。”   “现在,丰家和我们千家虽然冲突不断,但主要心思却不在争斗,而是要寻找盟友。”莫远道,“现在七大家中,丰家已经和田家联合。而我们千家因为和黄家结姻,有黄家的支持。徐、江、流三家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从他们的态度来看,他们也不爽快丰家所为。我们七家都是斩妖士世家,与妖族是生死仇敌,但融合妖族血脉要屠杀无数无辜的妖族,太不人道,这也是丰家立不住脚的原因。”   “这么说,我们还是很有优势的。”千岭岩问道。   莫远摇摇头,道:“先不说,丰家实力太盛,只是和田家联合就足以抗衡我们五家。就单说我们五家心思不齐,如果不能攥成一个拳头,很容易被丰家逐个击破。你可不要盲目的乐观。”   千岭岩面色凝重,道:“如果不是您今日提醒,我还不知道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奈何我身体受损,不能出一份力。”   莫远道:“严峻的确严峻,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伤,到时候就算你派不上用场,也不至于拖后腿。”   莫远话不好听,但说的确是实情,千岭岩受教,请莫远检查完自己的伤情之后,便急切的筹划在自己养伤期间的修行。 第八十四章 杀机暗伏   为了方便雷鸣在卫道城求学,雷家给他在卫道城租了一间小院子。现在雷鸣就住在这间小院子里。   千岭岩没有取得雷霆源果的消息,雷鸣已经知道了。没有雷霆源果,雷鸣的腿就没有治好的可能,昔日雷鸣高傲的心灵跌落到了谷底,他心灰意冷,痛不欲生。   心情糟透了的雷鸣,没有心思去见千岭岩。而千岭岩受了重伤,也没有来看雷鸣。   自雷鸣十六岁成年以后,他就辞退了照顾他的仆从,这些年来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现在他的腿废了,他自己很难、或者说他已经照顾不了自己了。   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坐在轮椅上的雷鸣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确实已经是个废人了。   雷鸣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口的灌着苦酒,竟然连家里来了客人都没有察觉到。   雷鸣迷迷糊糊,酒精的麻痹作用让他睁不开眼睛,似梦似醒之间,雷鸣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进入了他的房间,然后雷鸣就醉过去了。   等雷鸣醒了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酒劲儿过去,雷鸣觉得头疼愈烈,他使劲儿按着自己的额头,来减轻头疼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你醒了!”好听的女声响起来,“喝碗热水吧。”   雷鸣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乱糟糟的屋子已经收拾的整洁,一个女孩子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女孩儿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裙子本应该很干净,但因为给雷鸣打扫屋子,长裙有些脏兮兮的。女孩儿很朴素、很耐看,但相貌却不算出众,尤其是和江艺这样的女神相比,面对江艺她的朴素面就像是星星下的沙子。   女孩头发很长,笑起来有脸上有两个很好看的酒窝。   雷鸣撑起身子,看着女孩儿,面色有些尴尬,“你好,请问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雷鸣没有认出她来,女孩苦笑,道:“雷鸣,我们一起从丰源城来卫道城求学,你忘了吗?”   “你是许悠悠?”雷鸣记起来了,许悠悠应该就是女孩儿这个样子。   女孩儿点点头,“雷鸣,你还是真是没有在意我呐。我和你做邻居两年多,你竟然连我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许悠悠和雷鸣一起来的卫道城,两人租的院子就只有一墙之隔,那天雷鸣被抬回家的时候,许悠悠都看到了,所以今天她来看看雷鸣的情况。   不是针对许悠悠,雷鸣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是对许悠悠下了逐客令,“许悠悠,谢谢你替我收拾屋子,你走吧。”   雷鸣语气生硬,一点儿也没有感谢人的样子。许悠悠也不在意,道:“雷鸣,你现在腿不方便,我可以照顾你...”   雷鸣最忌讳别人提他的腿,雷鸣愤怒的把许悠悠递给自己的水碗摔碎,“许悠悠,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吗?你是来看我雷鸣的笑话吗?”   许悠悠被雷鸣突如其来的愤怒吓的魂不附体,“雷鸣,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许悠悠眼眸中含着泪水,雷鸣就是再混蛋,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许悠悠是好心来帮自己的,自己不该这么对她。   雷鸣的语气缓和下来,“许悠悠,你走吧,我雷鸣虽然废了,但我还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可怜我。”   不像雷鸣对许悠悠一无所知,许悠悠对雷鸣还算有所了解,对付雷鸣这样的人,千万不能顺着他,一定要以毒攻毒,只要重新激发他骨子里的傲气,雷鸣是战无不胜的。   “雷鸣,你还记得吗?当年在日照森林里,吴有道要拿朴刀劈我。当时我吓坏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一动都不敢动,是你冲过来推开了我,让我在吴有道的朴刀下捡了一条命。那时候的你还不是雷家的最强者,你的名字还是雷川呐。”   雷鸣苦笑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叫雷鸣了,我的名字又变回雷川了。”   许悠悠摇摇头,严厉地说道:“不,你根本没有资格叫雷川。在我的心里,雷川才是最强大的那个人。当年的雷川明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吴有道的对手,可他还是硬生生的撞到了吴有道的朴刀上。我一直想变得和雷川一样,而不是变成现在的雷鸣这样,一副软弱无能的样子。这点小小的困难是打不倒雷川的。”   雷鸣有所意动,但仍不能重拾信心,“许悠悠,这不一样。我收到的伤害,不是仅凭信心、勇气就能治愈的。”   “信心和勇气确实不能治好你的伤势,但这不是你失去它们的理由。”   雷鸣被许悠悠逼问的不知所措,他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这无关信心或者勇气。行动力对斩妖士而言就是生命,没有了双腿,就失去了作为斩妖士的能力。”   “可是失去了信心和勇气,就是去了作为斩妖士的资格。”许悠悠和雷鸣争论,“我们人族本来就是以气术取胜,只要你的气术够强,敌人不等靠近你,就已经死在你的气术之下了。”   “我知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你知道仅凭气术来击败敌人这有多难吗?行动力不足,释放气术的方位和时机都会受到影响,就算找到好的时机和方位,敌人也可能躲过。一旦气术失利,没有击中敌人,我就是个活靶子...”   “好了,雷鸣,你是在说你做不到吗?”许悠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雷鸣的眼眸,道:“现在,雷鸣你只要说,‘许悠悠,你刚才所说的,我雷鸣做不到。’我向你保证,我马上就离开这里,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烦你。”   以雷鸣的心性,“我做不到”这种话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要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雷鸣嘴唇蠕动了许久,最终他缴械投降,道:“许悠悠,你赢了。”   许悠悠虽然故作强硬,其实心里也紧张的不行,她真的害怕雷鸣真的把那句“我做不到”说出口。   许悠悠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笑了,“有志者,事竟成。我会帮你的。”   雷鸣点点头,道:“谢谢。”   “没事儿。”许悠悠道:“再说,这世上良医无数,灵丹妙药也不可胜计,说不定就有药能治好你的腿呐。”   这样的话雷鸣听也从千岭岩的师父柳籍哪里听说过,医道一途包罗万象,若要祛除病痛,往往不止一条途径。除了雷霆源果,还有千雷针草能够治疗雷鸣的伤。但千雷针草已经多年不曾出世,若要寻千雷针草难比登天。但,在渺小的希望,也比绝望要强上百倍。   田家田青、田欣兄弟正在房间里密谋着什么。   田青面色有些惊异,道:“你说江家和流家也要联姻?”   弟弟田欣点点头,道:“我们田家和丰家的实力太强,他们这些弱者就爱耍这些无用的手段。”   “两家的联姻的人是...”   “江艺、流影。”田欣道:“不过老哥,这也没什么好怕的,千家和黄家也联姻了,不照样被我们打的窝在家里都不敢出门?”   田青摇摇头,道:“老弟,你想的太简单了。江、流两家自然不足为惧,但若是他们与千、黄两家联合呐?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和我们作对了。”   田欣有些疑惑,道:“老哥,他们就算联姻也不代表是要和我们作对啊。”   “老弟啊,你小聪明很多,但却没有大局的意识。丰家和我们做的事,从世俗人的眼光看来太不人道,首先在理上我们就处于劣势。说完理,然后说利。我们和丰家同盟,实力已经堪比其他五家合力了。你想一想我们和千、黄两家冲突不断,到时候如果我们真的灭了千、黄两家,剩下的江、流、徐三家能不岌岌自危吗?依我看,不止江、流两家要和我们作对,徐家也不会无动于衷。”   田欣若有深思的点点头,道:“老哥说的有理。可是我们就任由江、流两家结合吗?”   田青道:“不然,你还能怎样?当时不想千、黄两家联姻,咱们可是挖空了心思,结果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娘的,添这点儿小忙小乱,还不够我们的功夫钱。”   “既然哥哥这么说,江、流两家的事就让他们折腾去。不过,千、黄两家的事是我亲自设的局,不恶心恶心他们,我这心里的气实在难消。”   “千、黄两家的事,不是已经找蚀五娘了吗?她是从男人堆儿里爬出来的。男女情事,让她处理准没毛病。”   田欣点头称是,田青道:“老弟,我们是志在天下的人,千万不要被这些小事绊住了。”   “老哥,知道了。”   “好!”田青道:“眼下我们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千、黄两家上,徐、江、流三家既然没有明确表态,就还有回旋的余地。虽然他们给我们留有的余地并不多。”   “田青大哥,果然慧眼如炬啊!”   声音从房外响起,男子的声音陌生,田青和田欣大惊,兄弟二人警戒起来,喝道:“什么人?”   “流家来的客人。”   田青和田欣搞不清来者有什么意图,正在思量进退。   半晌不见动静,门外的男子笑道:“有客不迎,这便是田家的待客之道吗?”   男子话语中透露着嘲讽的语态,田青思量清楚,道:“进来!”   房门打开,田青和田欣有些惊讶,这个人竟然是流家的仆人李安,因为和李安没有交集,所以兄弟二人没有听出李安的声音。   田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兄。我们田家待客,从来都是客来礼至。不过,我们迎的是正大光明之客,而非不请自来之客。”   田青暗讽李安不请自来,偷听墙角。   李安不以为意,依旧谈笑风生,“可是田家侍卫密密麻麻,可一点儿也没有要迎客的意思啊。”   因为是在战期,田家的侍卫确实增加了数倍,田欣怒道:“李兄,是在嘲笑我们田家的侍卫无能吗?”   李安赶忙摇摇头,道:“田欣兄弟这可是冤枉我了。”   “那你潜入我们田家,究竟有何目的?”田欣喝道。   李安道:“自然是有要事。”   田欣冷笑道:“既然有要事,为何不正大光明的进来,而要做这鸡鸣狗盗之徒做的事?”   李安丝毫没有生气,道:“两位请听我解释。这一来,我所言事情极为机密,若是正大光明的进来,恐怕会被其他人知晓,泄露了机关。这二来嘛...李安名不见经传,若是不施展些手段,二位连见在下的兴趣也不会有吧。”   的确,李安在卫道城就是流影的仆人,说的不好听一点儿,李安就是流家的一条狗,田家兄弟事务繁忙,哪里有心思去会见一条狗呐。   能通过田家层层的护卫巡逻,如入无人之境的到自己的房间,田青、田欣兄弟不禁对李安高看一眼。   “没想到李安兄弟还是个隐藏的高人啊。”田青的态度把握的很微妙,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在欣赏李安,还是在嘲讽他。   李安笑笑,“高人不敢当。卫道城高手云集,鄙人只是不敢张扬罢了。”   “闲话少说。”田青打断李安的话,道:“李安兄弟在卫道城隐藏的如此之深,今日来见我兄弟,不会只是来跟我们聊天儿吧?”   “田青大哥,痛快!既然如此,我李安也不藏着掖着了。今日此来,我是要向二位送上一份大礼。”   “哦?”李安确实有些本事,但这在田青眼里还看不过去,而且李安没有背景,所以李安所说的这份大礼,让田青有些不屑,一个奴才能拿出什么大礼?   李安看的出来田家兄弟的不屑,但他有信心,自己送上的大礼绝对能让兄弟二人大吃一惊。   “卫道城最近不太安宁,战局复杂难测。我若是能让流家唯田家马首是瞻,不知道这可算是大礼吗?”   李安得意的露出笑容,田青难以置信李安有这样的能量,能够左右流家的选择。   田欣嘲讽道:“什么时候流家轮到一个下人说了算了。”   “为什么就不能是下人说了算呐?”李安道。   田欣还要嘲讽几句,却被田青打断,“李安,说说你的价码吧。若是你真的能让流家投靠,我们田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李安得意的笑了,这正是李安此来的目的。   “我要的也不多,只要此事一了,流家要由我接管。”李安道。   “你要的还不多?”田欣道,“这可是一个家族啊。而且流家可不是普通的家族!”   田青一摆手,示意田欣不要多言,“好,就听你的。如果你真的能让流家投靠,你就是流家之主。”   田青应允李安的要求,李安喜出望外,急忙给田青跪下,道:“日后,李安愿为公子当牛做马。”   田青一挥手,道:“事情干的漂亮,才有当牛做马的资格。你下去吧。”   李安露出一个小人得志的笑容,道:“属下告退。”   李安离去,田欣对田青道:“老哥,我听说这李安是个弃儿,亏得流家收养他才捡了一条命。这小子忘恩负义,背主求荣,咱们能信他吗?”   “信他?”田青一脸的厌恶,道:“他就是条疯狗,只要能有肉吃,他谁也会咬。不过,现在我们正需要一条咬人的狗,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合作。”   “原来是这样。”田欣知会了哥哥的意思,道:“不过,流家可是块肥肉啊,他娘的,便宜这条疯狗了。”   田青的目光飘向远方,“舍不得肥肉,换不来好狗。” 第八十五章 流家之变   本来江艺是雷鸣的女友,现在却突然嫁给了流影,难免让人指指点点,大家都说雷鸣的腿废了,江艺心狠势利,抛弃旧爱。   但事实是早在雷鸣双腿还健全的时候,江艺就已经托千岭岩带话和雷鸣一拍两散了。   江艺嫁入流家的第二天清早,她穿着红衣红鞋,静坐在流家的小亭子里,看池塘里的游鱼。   江艺不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觉得红色太过张扬,没有含蓄的美,但新婚的人都要穿红色的衣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总是要作出一些并不适合自己的选择。就像张扬的雷鸣,也是这样的一个选择。   “不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可以换一件。”流影看江艺坐在小亭子里,过来和她说话。   江艺见流影过来,打了个哈欠,道:“嫁给你,可真是别扭。咱们两个人之间太熟悉了,一点儿新鲜感也没有。”   流影淡然一笑,道:“是啊。的确别扭,你这么熟悉我,我连情妇都不敢找。”   “流影,你找死。”江艺不再看鱼,而是斜眼看着流影,威胁他道。   “我错了,老婆大人。”流影急忙认错。   “哼,懒得和你说话。鱼食呐?拿来我喂喂鱼。”   流影问道:“鱼还要吃食吗?”   “多新鲜,不吃食,神活吗?”江艺怀疑流影是不是在消遣他。   “我知道你喜欢鱼,这才让人建的鱼塘。事先,也没人和我说鱼还要吃食啊。”   江艺无语的瞅了流影一眼,道:“算了,我自己出去买。”   其实,鱼塘的鱼不用刻意喂食,因为鱼塘里会有浮藻飞虫,并不会影响游鱼的生长,但江艺就是喜欢看游鱼窜来窜去争食的样子。   江艺要出去,流影急忙说道:“这些小事,让下人去不久行了,还用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不让我去,就不让我去呗,你急什么?”江艺道。   流影故作淡然,道:“急?我有吗?”   江艺叹了口气,道:“外面有很多我的流言吧,说我江艺是势利小人,见雷鸣腿废,就抛弃旧爱另寻新欢。”   “我不在乎。”流影说道,对他而言,得到江艺就是一切。   江艺长叹一口气,“其实,早在雷鸣腿受伤之前,我就已经让千岭岩带话给雷鸣,说我们一拍两散吧。可是,外面的人他们并没有说错,我江艺就是个势利小人,就算当时没有拜托千岭岩,雷鸣回来我依旧要和他一拍两散。流影,你说我是不是个小人。”   “小人?”流影坐到江艺的身旁,握紧江艺的手,“我才是小人。因为雷鸣经历了这么悲惨的命运,而我却是暗自庆幸的那一个。”   千家,千岭岩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细绳的一端,细绳的另一端系着一只喜鹊的右腿。每当喜鹊想要飞离,就会被细绳拽住,喜鹊奋力地扑棱几下翅膀,最终又无奈的落回石桌上。   千岭岩逗玩喜鹊,左手握紧细绳,右手却在描描画画,描摹喜鹊的翅膀。   徐飒在一旁,坐不住了,道:“千岭岩,一只破鸟有什么好玩儿的?你都玩了一个时辰了。”   千岭岩目光不离喜鹊,道:“我受了伤,不能出去,不玩鸟儿,你想闷死我啊。”   徐飒道:“那也是,你不能出去,我和谁玩儿啊。唉,要是我有个女友就好了。”   千岭岩手中的毛笔一滞,道:“卫道城,有你中意的女孩子吗?”   “呃...好像都挺中意的。”徐飒道。   “不在卫道城的也行,就没有一个让你感觉和其它女孩子不一样的吗?”   “这个嘛...”徐飒仰望苍穹,奋力思索。一会儿徐飒低头,看着千岭岩,道:“感觉大家长得都挺好看的,随便娶一个,我也不亏啊,哈哈,哈哈哈...”   千岭岩看着徐飒傻笑的样子,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像他这傻样,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啊。   夜,流家。   流影、流形之父,也正是流家的家主流项乾的房间里,李安正在流项乾的面前站着。   流项乾问道:“李安,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李安行礼,道:“启禀家主,确有要事。”   “什么要事,你说吧。”   李安道:“家主,最近卫道城中丰、田两家与千、黄两家交战,形势复杂多变,因此眼下大多数家族正在观望。而依小人看来,丰、田两家实力强盛,远非千、黄两家所能抗衡。因此,小人斗胆请家主与丰、田两家联合,成就霸业。此事宜早不宜迟,拖得越晚对我们越是不利。若是让其他家族占了先机,或者等丰、田两家稳住了局面,家主您悔之晚矣。”   流项乾眼神一凝,怒责道:“混账!李安,主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我谅你年少无知,不知轻重,不责罚与你,快退下吧!”   流家选择与江家联姻,李安也早已猜到流项乾会是这样的态度,他面露狞笑,道:“家主,您真的不肯听小人的话吗?”   流项乾面色已经十分不悦,“你怎么还不退下?滚!”   “八卦印掌!”   毫无征兆地,李安突然出手,一掌轰出,流项乾身子四周浮现八卦印记,八卦印记骤然收紧,印在了流项乾的身上,切断了流项乾的生机。   流项乾一直以为李安只是一个平庸的奴才,他没有想到李安竟然隐藏了如此的实力。流项乾遭了暗算,固然是他没有防备的缘故,但李安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就算流项乾面对面的和李安交手,他也未必会是李安的对手。   流项乾死不瞑目,“你...”   李安冷眼看着流项乾倒下,“老不死的,你要是肯听我的话,不就不用死了吗。”   ......   流影正在和江艺说话和其它,却突然有下人传话,说老爹传召自己。   流影心道:“这么晚了,老头儿找我干嘛?”   虽然不解,但既然是老爹传唤,说不定是什么要事,因此流影不敢停留,立即赶到流项乾的房间。   流影敲门,“爹,我来了。”   没人应声,流影又敲了几下,屋内屋外依然寂静。   老爹传唤,定没有不在屋里的理由,流影心里发慌,一推房门,流项乾的房门竟然开了。   流影进了流项乾的房门,却发现自己的父亲躺在地上。流影慌了神,急忙去呼唤自己的父亲,可任凭他怎么呼唤,流项乾还是没有动。   流项乾已经断气,但他还有体温,说明凶手还没有走远,流影眼中不满血丝,牙齿咬的咯咯响。   正在流影因痛苦、悲愤而失神的时候,门外“啪”的一声响,是流项乾的心腹丫鬟小泽看到这一幕,惊吓之下,打翻了茶盘。   小泽看到流影抱着流项乾的尸身,转身跑出屋外,大声惊呼,道:“杀人了,杀人了!”   小泽乱喊乱叫,流影追出来,道:“小泽,别怕。”   不多时,家中的仆人、影队以及长老们一齐涌到流项乾的院子里。   流家大长老流项坤是流家旁系,他五十多岁年纪,瘦削的脸庞,雪白的长须,颇具长者之风。   大长老流项坤站到小泽身前,道:“小泽,怎么回事?别慌,慢慢说。”   小泽仍然惊魂未定,她喘了好久的气,才勉强稳住心神,道:“大....大少爷把老爷杀死了。”   流影喝道:“小泽,你胡说什么?”   “爹!”流形,流影之弟,听闻爹的死讯,急忙冲进了流项乾的房间,不多时房间里传出来流形撕心裂肺的哭声。   流项坤威严满面,道:“小泽,你可要实话实说,你若是敢有半句虚言,老夫可不饶你!”   小泽畏惧的偷瞧流影一眼,颤颤巍巍的说道:“我不敢说。”   流项坤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替你撑腰。”   李安在一旁,用眼神示意小泽。   小泽整理好情绪,道:“今日,老爷找大少爷到房里问话,二人一起商讨今后流家将何去何从。”   “你胡说!”摆明了小泽在胡说八道,流影便打断了小泽的话语。   流项坤道:“小泽,说的是真是假,自有我等辨识,大少爷你急于辩解,莫不是心虚了?”   流项坤这么一说,流影也闭了口,任由小泽说下去。   小泽继续说道:“我记得老爷说,他想要和丰家、田家联合,成就霸业。而大少爷却不同意,想要和千、黄两家联合。他们两个人意见不合,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突然,我听到老爷惨呼一声,急忙进门查看,却发现老爷已经...”   提起流项乾的死,小泽呜呜的痛哭起来,流影知道小泽是在做戏,父亲的死这个女人绝对逃不了关系。不过,小泽只是个羸弱女子,她的背后定然还有黑手。   流影冲上前去,想要揪住小泽的衣领,质问她为什么要信口雌黄污蔑自己,却被流项坤一掌挡下。   流项坤冷笑道:“怎么?你想杀人灭口吗?好你个流影,你爹把你养这么大,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丧尽天良的白眼儿狼,你杀了自己的父亲还不算,现在还要杀人吗?”   流项坤咄咄逼人,李安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奸诈笑容。李安偷偷给流项坤竖了个大拇指,流项坤不露痕迹的奸笑回应。流家的大长老流项坤,竟然也是李安一伙,与他同流合污。   “不是我。”流影嘶吼着。   这时候检查流项乾尸体的影队队员传讯,言明家主流项乾死于八卦印掌。   流项坤逼迫道:“还说不是你?这八卦印掌除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就你流影会用,而我们几个长老一齐在议事厅议事,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好了,现在认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执法队给我把叛逆流影拿下!”   流影毕竟是流家的少主,而且此时事实不清,执法队虽然得到命令,但却没人出手。   身为大长老的流项坤怒喝道:“执法队,你们是要造反吗?快把流影这叛逆拿下!”   李安眼珠一转,面色沉重的说道:“流影,老爷对我有再造之恩,你狼心狗肺,杀了老爷,今日我就要替老爷报仇!”   李安出手就是杀招,流影本能的反击,一掌打在了李安的小腹。李安狂吐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李安被一掌打飞,流项坤看向李安,这时李安给流项坤使眼色。流项坤会意,道:“你这孽畜还敢伤人,执法队,你们在干什么?”   流影伤了人,执法队只能出手,四个人一齐向流影出手,而流影不想再伤了自己人,就不打算还手。   四人逼近,正要对流影出手,突然一条长鞭甩过缠住了流影的腰腹,长鞭一收,流影被拖出了执法队四人的包围。   流影惊呼道:“江艺?”   “快走!”江艺道。   流影面色犹豫,此刻他还不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一走了之。   江艺急了,道:“今天的事摆明是有人设计你,你若是不走,落入执法队手里,正中了奸贼的下怀,你若是死了,谁来替你的父亲报仇?”   流影突然惊醒,若不是江艺提醒,流影险些就中了敌人的奸计。   流影和江艺一齐离去,李安暗骂,“倒是没有算计到江艺这个娘们儿,让他们给跑了。”   虽然放跑了江艺、流影,但李安的目的已经达到。流影现在是畏罪潜逃,任他有多少张嘴他也别想说清。而流影不在,流家自然就落到了他李安和流家大长老流项坤的手里,最终这流家还是他李安说了算。   翌日一早,流影弑父潜逃的消息传遍了卫道城,同时,在李安的操作下,流家对外宣称,流家将顺应所谓的前代家主流项乾的意志,与丰家、田家同进同退,荣辱与共。   江、流两家本来说好要联合起来,共同抵御丰家、田家。而现在流家归附丰、田两家,弃江家于不顾,江家之人震怒,立即切断了与流家的一切业务往来。而且江家发出通告,命令和流影在一起潜逃的江艺与流影断绝关系,立即返回江家,否则江艺的生死江家一概不顾。   父亲被奸人所害,而自己却被认作凶手,流影悲痛难抑,躲藏在阴暗的墙角哭干了眼泪。   流影哭声渐止,江艺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别伤了身体。”   流影泪已流干,面目狰狞:“究竟是谁害死我爹?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会帮你的。”江艺轻声道。   流影已经知晓了江家发出的通告,道:“江艺,你回家吧。跟着我,只会给你带来危险。”   “回家?”江艺反问,“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流影激烈地反驳,“没有安全保障,都是狗屁,谈什么家?江艺,现在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走吧,回江家去。”   “那你以前能给我什么?你能给的,我江艺也不缺。”江艺说道,“流影,流叔叔是你的父亲,可是咱们从小就在一起,流叔叔对我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你以为我江艺就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为了自保就放弃给他报仇吗?”   “可是这毕竟太危险...”   “哼,我们身为斩妖士,做的哪一件事不危险?流影,你少给我婆婆妈妈的,我江艺想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见江艺的意志难以动摇,流影让步,道:“江艺,多谢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江艺道,“眼下,我们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江家、流家我们都回不去,眼下我们还能去哪儿?”   江艺叹气,道:“唉,我平时自满自大,任谁也不放在眼里,所以没有知心的朋友,现在我们无路可走,竟连个能投靠的人也没有。这都怪我爹,人家常说‘水满则溢’,我爹非给我起名叫‘江溢’,一条江的水都溢出来了,你说我得有多自满?”   江艺发现自己这里没有出路,便自然的看向流影。流影一脸的无奈,“你看我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你的情况也强不了多少。”   二人堂堂卫道城七大家的少主,此刻竟然走投无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心里何其悲凉。   忽然二人灵机一闪,有个人和他们的关系虽然说不上熟络,但通过和他的交往,二人都觉得此人可以相信,说不定这个人能够帮他们。   “我想到一个人。”两个人一起说道。   “你先说(你先说)。”   “一起说(一起说)。”   “千岭岩(千岭岩)。”   默契的二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第八十六章 江流寻援   这几天,千岭岩的嘴里都快淡出水来了。   肝解酒,胆解脂。按照莫远的医嘱,千岭岩肝胆俱损,既吃不得油腻,也喝不得酒。   先前千岭岩质疑莫远的药方,冲撞了莫远,莫远不让千岭岩沾酒肉不排除挟私报复的缘由。而负责照顾千岭岩的北,因为太在乎千岭岩,所以她完全按照莫远的医嘱,千岭岩的饭菜是一点儿油花儿也没有,甚至北连酱油都不愿意放。千岭岩欲哭无泪,“我亲爱的北姐姐,酱油不是油啊。”   千岭岩的晚餐是两个鸡蛋,一碗米饭,还有一盘水煮白菜。这是真正的水煮白菜,除了水、白菜还有盐就什么也没有了。   因为害怕千岭岩嘴馋,北吃的饭菜完全是和千岭岩一样的,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做,毕竟北的肝胆有没有受伤。   可是这样的饭菜让千岭岩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千岭岩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了。   北见千岭岩吃的太少,关怀道:“主人,您要想伤势快点儿痊愈,就得多吃饭。不然,伤势不好,您以后可要一直吃这样的饭菜。”   道理千岭岩懂,可是道理好懂,饭菜不好吃啊。   “北姐姐,您就正儿八经给我做顿饭吧,这饭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北静静的替千岭岩剥开一个鸡蛋,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就像妈妈在哄自己淘气挑食的儿子吃饭一样。   北手里托着一个白白亮亮的鸡蛋,而她的手比鸡蛋还要白皙水嫩。北把鸡蛋递给千岭岩,道:“主人,来把鸡蛋吃了。”   鸡蛋还算能吃,千岭岩接过鸡蛋来,两口把它咽下肚去。   “好了,鸡蛋吃完,该吃米饭了。”北笑眯眯地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挤出笑容,道:“北姐姐,我吃饱了,米饭就算了。”   “吃不完也得吃。”北一鼓嘴,假装生气。千岭岩看着,心神一荡,北精致的脸蛋儿,调皮的表情,真是太好看了。   千岭岩收回心神,道:“干吃米饭谁吃的下啊。”   “不是还有水煮白菜吗?”北说道。   千岭岩心说:“配上水煮白菜,还不如干吃呐。”   千岭岩以无言对抗,北无奈,道:“主人,既然您这么坚决,可别怪小北无礼了。”   千岭岩有些慌神儿,道:“北姐姐,你...要干嘛?”   北站起来,绕到千岭岩的身后,双臂绕过千岭岩拿起饭碗,要把饭给千岭岩硬灌进去。   北的左手捏住千岭岩的下颌,把千岭岩的嘴巴捏开,右手拿着饭碗把碗沿儿塞在千岭岩齿间,把饭强行倒在千岭岩的嘴里,不知道,还以为北在给千岭岩灌毒药呐。   千岭岩被箍住,本能的反抗。千岭岩晃肩摇头,后脑勺在北的胸口前蹭来蹭去,而北精神集中,和千岭岩对抗,没有在意到千岭岩的动作。   千岭岩也是没有注意,继续反抗拒食。北箍千岭岩箍的紧,千岭岩反抗的又剧烈,千岭岩挣来挣去,把北的衣襟扯开。千岭岩的后脑勺在北的裹胸上蹭挤,硬硬的发茬儿刺进了北的裹胸。   北突然觉得胸脯刺刺痒痒,身子一软,尖叫一声。北后退一步,手里的饭碗也掉了。   千岭岩眼疾手快接住饭碗。北突然尖叫,千岭岩以为自己反抗的太剧烈,不注意间伤到了北,千岭岩急忙转头查看北的情况,“北姐姐。你没...事...”   因为强行给千岭岩灌饭,北的裹胸布都松动了。千岭岩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北衣襟斜敞,裹胸半脱,丰软玉润,若隐若现。   千岭岩被突如其来的福利砸蒙了,被砸蒙的千岭岩还傻了吧唧的往北的胸脯上看。   “啊!”感受到千岭岩的眼神,北急忙捂住的自己的衣襟。   北尖锐的叫声刺激千岭岩的耳膜,千岭岩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转过头去,把头埋在饭碗里,“北姐姐,我吃饭。”   香艳的一幕在千岭岩眼前久久不能消散,千岭岩吃完饭,都没有尝到饭味儿。   夜里未时,差不多该到了睡觉的时间,千岭岩收起桌子上一张画满花纹的脏兮兮的宣纸,打了个哈欠,准备休息。   千岭岩刚要吹灭火烛,他的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半夜门响,千岭岩也不觉得惊讶。因为这两天儿千岭岩吃的饭一点儿油水也没有,所以千岭岩就悄悄的让徐飒晚上偷偷的给自己带些好吃的。   千岭岩心说,这徐飒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了,今日怎么心血来潮,又来了?   徐飒能来,千岭岩还是很开心的,这样他又能吃好吃的了。   千岭岩兴高采烈的开门,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徐飒,而是无处可去的流影与江艺。   这几天徐飒不来是有原因的。徐飒神经大条,偷偷给千岭岩送过两次吃食之后,就被北给抓了现行。   北看着徐飒带来的酒食,伤心千岭岩竟然欺骗自己,泪眼朦胧,而且她也很愤怒,千岭岩竟然不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但千岭岩是北的主人,在北心里,千岭岩就是天。虽然北心里难受,但她怕说出来之后,会让千岭岩没有面子。于是,北把怒气都撒在了徐飒身上。要不是徐飒跑的快,徐飒就被北砍成八块了。北见到徐飒就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而徐飒又不是胆肥的人,徐飒还敢来找千岭岩吗?   话归正传,千岭岩看到流影和江艺忽然出现,暗暗戒备,卫道城里关于二人的留言已经传进千岭岩的耳朵里了。   千岭岩疑惑他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道:“你们来干嘛?”   流影和江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片刻后,江艺道:“千岭岩,能让我们到你屋里说话吗?”   流影和江艺是偷偷潜进千家的,他们不想让千家的影队发现,因此希望能到千岭岩屋里说话。   千岭岩稍加思索,一闪身,道:“你们进来吧。”   江艺、流影进了千岭岩的屋子,千岭岩把门反锁。千岭岩倒要看看二人此来意欲何为,如果必要的话,千岭岩会把二人留下。   千岭岩后背倚在房门上,道:“流影,我听说你杀了你父亲?你可真有本事。”   对于这种弑父无情之人,千岭岩说话便很不客气。   念及父亲之死,流影且悲且痛,泪水涡旋,道:“千岭岩,我流影虽然狂傲自负,但却不是丧尽天良之人,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此毒手?我父亲是被小人所害,栽赃嫁祸于我。”   “那么是谁嫁祸你,嫁祸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千岭岩问道。   “这...”流影要是知道,早就去给父亲报仇了,还要来找千岭岩干什么。   江艺向千岭岩解释说:“我们正是不知道贼人是谁,所以才来找你。千岭岩,希望你能帮我们。”   “呵,”千岭岩一笑,有一点儿嘲讽的意思,“江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我跟你们可不熟啊。”   江艺、流影相视苦笑。江艺道:“确实不熟。但在卫道城,除了家人,我们夫妻就和你最熟悉了。”   千岭岩没想到,在江艺、流影穷途末路之时,竟然会想到自己。这让千岭岩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感动归感动,千岭岩还是要理智的对待江艺、流影二人。   “流影,如果你所言非虚,你真是被小人陷害,我千岭岩没有理由不帮你们。可是...”   千岭岩话头止住,流影岂能不知道千岭岩的意思,“千岭岩,你不相信我们?”   千岭岩无言默认,流影说道:“千岭岩,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你不帮助我,我在卫道城难以立足,何谈报仇?”   流影言辞激烈,情真意肯,千岭岩却还是不语。江艺知道如果没有证据,仅凭情感是不能打动千岭岩的。   “千岭岩,既然你不肯相信流影,那你倒说说流影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杀人尚且需要动机,更何况杀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流影这么做对自己有何好处?”   江艺所言的确有理,千岭岩道:“我听说流影与其父发生口角,情绪失控这才杀人。”   “流影平素最敬重自己父亲,怎么会和自己的父亲发生口角?”   “流影想要支持千、黄两家,而流叔叔想要拥护丰、田二宗。家族利重,父子不论,何谈敬重?”千岭岩说道。   江艺略带嘲讽,笑千岭岩听信谣传,“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江、流两家联姻,是为合力对抗丰、田两家,以求自保。而此事正是由流影之父,亲自主持,若是他真的支持丰、田两家,为什么还要和我们江家联姻,做这等出力招人恨的事?现在,江家和流家闹僵就是证明。”   经江艺一说,千岭岩思量再三,觉得江艺所言并非臆造,看来二人之言确实可信。   江艺见千岭岩意动,继续说道:“依我看来,外面谣传,是真正的凶手为了蒙骗大众而使的手段。而且,幕后黑手还可以趁机操纵流家,让流家顺理成章地依附与丰、田两家,还能美其名曰是继承前任家主遗志,一举两得。这种蒙骗无知大众的谎言,亏你千岭岩也信!”   江艺最后一句话,有些冒犯的意味,千岭岩听了也不生气,轻轻一笑,“江艺,这就是你们没有朋友的原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挖苦我。”   江艺尴尬的脸红,道:“可我说的是实话啊。”   “实话好说,但不好听。”千岭岩道,“不过,照你所说,流叔叔遇刺,确实疑点颇多。”   流影恳切地说道:“千岭岩,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让我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调查杀死我父亲的凶手。”   千岭岩食指轻点门板,计划安排。   江艺道:“千岭岩,我们根本没有理由骗你,你说说看,骗你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千岭岩自问,自己要财没有,要色不给,确实没什么好骗的。   千岭岩向前一步,离开门板,道:“好。流叔叔无辜被害,我心里也替他不平,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们一把。”   流影和江艺满面喜悦感激,“千岭岩,太谢谢你了。”   “先别急着谢。”千岭岩一摆手,道:“眼下千家正值多难之际,我不能调用千家的力量来帮助你们,所以我能帮你们的有限,不过给你们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还是不在话下。”   流影道:“如此足够了。”   “对了,流影。”千岭岩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正好,你也帮我个忙。”   在江艺、流影的目睹之下,千岭岩把他刚才所观的那张布满花纹的宣纸展开,道:“你们流家不是擅长阵法吗?你帮我看看这个阵纹。”   这个阵纹正是在飞电雷泽里,阴阳天阵里面石柱刻画的阵纹,在千岭岩准备破阵之前,千岭岩就把它给刻画在宣纸上了。   江艺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千岭岩,流影哈哈大笑,“千岭岩,我们流家擅长的是排兵布阵的兵阵,而你这个却是增幅气术的法阵,兵阵、法阵,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门路啊。”   掩饰不住一脸的失落,千岭岩道:“既然这样,那算了。”   这个阵纹包含阴阳气阵、金汤坚阵和万象广阵三种大阵,千岭岩若是习得,实力便会得到极大飞跃。可惜,千岭岩不通阵法,若没有名家指点,千岭岩只能望洋兴叹。   “千岭岩,法阵我确实不懂。不过,我倒可以为你推荐一人。”流影道。   柳暗花明,千岭岩急忙问道:“是谁?”   江艺看不下去了,道:“千岭岩,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法阵的事,你找黄莺啊。他们黄家擅长制符,而符箓之上刻画的正是法阵。你说你以前和黄莺那么好,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流影对江艺说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   千岭岩道:“我知道了。你们稍等片刻,我出去安排一下你们的事。”   流影和江艺点头,千岭岩转身出了房门。   北已经睡下,这时千岭岩敲响北的房门。   千岭岩半夜敲门,北以为千岭岩有什么急事,她急忙穿好衣物,打开房门。   千岭岩站在北的门前,北看着千岭岩,想起今天晚饭的事她脸上的腮红难消。   “主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跟我来。”千岭岩说道。   北跟在千岭岩身后,发现千岭岩正把她引向千岭岩自己的屋子里。   三更半夜,北跟在千岭岩身后,往千岭岩的房间走去。北心情忐忑,她自然的以为,千岭岩想要要了她。   北拉扯自己的衣襟,****的她难免紧张害怕,紧张害怕之余,北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情动。   千岭岩进了屋门,发现北却没有跟进来。千岭岩又出了屋门,道:“北姐姐,你怎么不跟进来?”   北的面庞娇艳欲滴,她的玉手不住的摆弄自己的衣襟,“主人,小北...小北害怕。”   看来女孩都是怕黑的,千岭岩道:“北姐姐,别怕。岭岩会保护好你的。”   看着千岭岩的英俊的笑容,北使劲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下定决心。北上前拉住千岭岩的手,和千岭岩进了他的房间。   进了房间,北才发现千岭岩的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这时候北才知道千岭岩把自己叫到房间里是有任务。   北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失落,她紧忙松开拉着千岭岩的手,北在心里骂自己,“向明莹,你真下贱,你怎么能对主人有那种想法。主人,可不是你配的上的。”   千岭岩给他的四方位使在卫道城购置了一套院子,北为了照顾千岭岩方便才在千府住着,而东西南都在千岭岩给的院子里住着。   千岭岩道:“北,你把他们二位带到西姐姐哪里去,让他们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注意不要让别人知道。”   北点点头,千岭岩靠近北的耳侧,悄悄说道:“你带着他们走,我会悄悄跟上保护你的。”   千岭岩说完,冲北眨眼笑。北感受到千岭岩在耳畔吹过的风久久不散,她抑制不住不对千岭岩动情,急忙带着流影和江艺离开了千岭岩的房间。   千岭岩送走了江艺、流影,安排北留在院子里,而且千岭岩伤情已经好转,也不需要北一直寸步不离的照料了,所以千岭岩让北回归本职,以后不用来照顾自己了。   千岭岩不愿意一直麻烦北,这下北不在身边,千岭岩心里还怪不舍的。   千岭岩披着夜色返回千家,等到了府上,恰好是子时刚过,是一天最寒冷最黑暗的时候。   出去返回,千岭岩都是小心翼翼,万一让自家的影队发现,流影、江艺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千岭岩蹑手蹑脚的回自己家,就像个小贼一样。千岭岩到了自家院子,隔着院墙,巧也不巧,听到正有人在说话。   院墙那边,正是千岭锋和黄莺住的院子。院子里传出两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计划可行吗?”其中一名女子说道。   “师父放心。人,都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千岭岩那家伙也不例外。”   千岭岩突然越过院墙,却发现刚才正在对话的两个女子已经被千家的巡逻影队惊走了。 第八十七章 千家穷途   千岭岩在院子里踱步,手里拿着宣纸,上面刻画的是阴阳天阵石柱上的三大阵法。   千岭岩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见黄莺,现在黄莺是自己的嫂子,两人再见面会不会很尴尬?可是,千岭岩真的迫切希望自己能学会这三种阵法,这样千岭岩的实力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千岭岩在院子里踱来踱去,隔着院墙,听到千岭锋和黄莺的院子里有女人呼喊的声音。   千岭岩急忙赶到千岭锋和黄莺住的院子。离得较远,千岭岩看到千岭锋正在追逐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显然不是千岭岩的嫂子黄莺,   虽然离得远,但千岭岩仍然能感受到女子的惊慌,她求救般的呼喊:“啊,不要,不要过来。”   千岭锋充耳不闻,仍然追逐着女子。千岭锋竟然背着黄莺,骚扰良家女子,千岭岩气极,追了上去。   等千岭岩追上去的时候,千岭锋追逐着女子,正好碰上了黄莺闻声赶来。   女子惊慌哭泣,黄莺关切地问道:“兰玉,你怎么了?”   原来这女人正是黄莺的贴身婢女兰玉,千岭岩多年不见兰玉,没有一眼认出她来。   兰玉哭哭啼啼,道:“小姐,兰玉没脸见你了。”   说完,兰玉把脑袋一探,奋力向路旁的假山石撞去。兰玉体力绵柔,跑的太慢。黄莺看穿了她的意图,一把拉住兰玉的胳膊,道:“兰玉姐姐,你别做傻事。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千万不要这样。”   千岭锋不明白兰玉为什么要寻死,这点儿事也至于寻死觅活的吗?   “小...小姐,兰玉对不起你。姑爷...姑爷他要...兰玉虽然是个婢子,但也是个清白的姑娘,兰玉不能...”   兰玉呜呜的哭声不止。   看着黄莺愤怒,但更多的还是伤心的眼神,千岭锋才发现自己刚才所做,就好像在调戏兰玉一般。   千岭锋急忙解释,“莺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兰玉在院子里的时候,有无数的飞蝇缠着她,还是她请我帮她驱赶飞蝇的。你看...”   千岭锋的冷汗流淌下来,这时候周围哪里有半点飞蝇的影子?   黄莺对千岭锋失望透顶,秋冬的季节哪里来的飞蝇,千岭锋竟然如此没有担当,被人撞破丑事,还要说如此滑稽的谎言。   兰玉插言,不让千岭锋接着解释,“姑爷,你的意思是兰玉冤枉你吗?这种季节怎么会有飞蝇?而且这事,千岭岩少爷也看到了。小姐,你要是不相信兰玉的话,可以问问千岭岩少爷。”   千岭岩呆立在后面,黄莺眼里的泪水止不住,道:“岭岩,这件事你一定不能瞒我,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在内心的深处,黄莺对千岭岩仍然十分信赖。   千岭岩点点头,淡然的往前走了一步。   千岭岩没有回黄莺的话,而是看着兰玉,“我究竟看到了什么,先不急着说。在此之前,兰玉姐姐,我想问一下‘人,都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千岭岩那家伙也不例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千岭岩听到了兰玉的声音,发现昨天夜里说这句话的那个女人的声音竟然一模一样,千岭岩感觉他们似乎被兰玉算计了。   变戏法一样的,兰玉停住了哭声,她很震惊,千岭岩竟然听到了她和师父的谈话。   其实,千岭岩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但兰玉却以为千岭岩完全听到了她的计划,所以兰玉便撕下了伪装。   兰玉之所以选择千岭岩,是因为千岭岩对黄莺有情,所以千岭岩最容易误会千岭锋。而且千岭岩的话,也最能让黄莺信服。   兰玉嘲讽地笑着,道:“千岭岩,我这可是在帮你啊,拆散了千岭锋和黄莺,你不就又有机会了吗?”   现在千岭岩的心里对黄莺只有作为亲密朋友的关心,千岭岩不解兰玉的作为,道:“兰玉,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误会澄清,黄莺和千岭锋都感喜悦无暇抽身,千岭岩便担当起问责兰玉的角色。   “千岭岩,你还真是大度,自己的女人被抢走了,你竟然也能忍的下。佩服,佩服。”   兰玉计划失败,但她还要做最后的努力,就是引起千岭岩和千岭锋的矛盾。   “千岭岩,你还不知道吧。当年你来黄家托我给黄莺传话,而我根本就没有替你传话。站在黄莺身边的人一直都应该是你啊。”   “是吗?这样的话还真的要多谢你,兰玉。”千岭岩道,“郦珍阿姨说的对,黄莺根本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有黄卷叔叔的影子,所以黄莺才会依赖我。除了这一点,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值的黄莺留恋的地方。”   千岭岩最痛恨兰玉这种背后耍阴招的小人,千岭岩阴测测的说道:“兰玉,为了好好的感谢你,千家的刑具会让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受谁指使。”   兰玉见千岭岩面色阴沉的骇人,突然向千岭岩口吐一张蛛网,然后转身就跑。千岭岩没有料到兰玉竟然有如此手段,手发一枚火球应对。火球烧破蛛网,打在兰玉的背上。兰玉背上着伤,但千岭岩反击慌忙,还是让她逃走了。   千岭锋对兰玉恨之入骨,她可是差点儿害惨了自己。若是失去了黄莺,千岭锋宁愿去死。   千岭锋召集影队,却被千岭岩制止了。千岭岩道:“秋冬飞虫,来者不善。”   千岭锋面色也变得和千岭岩一眼沉重,“你的意思是说,敌人是虫类的妖族?”   千岭岩点点头,道:“肯定有一个能够操纵飞蝇的人来帮她,虫类的妖族善于隐藏,而且行动灵活,继续追击肯定要折损不少人手。”   千岭锋愤愤然,但千岭岩所言有理,他只能不情愿的放弃追击兰玉。   “千岭岩,这次谢谢你了。不然,我可真被兰玉那贱人给坑惨了。”千岭锋向千岭岩道谢。   兰玉跟随黄莺十数年,黄莺对兰玉还是有感情的,她真的不敢相信兰玉竟然是这样的人。   黄莺道:“真没想到兰玉是这样的人,可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呐?”   “对她自己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千岭岩思索片刻,道:“但如果你们二人心里有了嫌隙,势必会对千、黄两家的关系有所影响。”   “你的意思是,兰玉是丰家或者田家的奸细?”千岭锋道。   千岭岩点点头,“十有八九就是。听闻丰家以正义作为行事的不二法旨,竟然也玩这些手段。”   黄莺差点儿上了兰玉的当,她心里过意不去,对千岭锋道:“锋哥,是我错怪你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莺儿,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些发现兰玉的意图,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千岭锋和黄莺在秀恩爱,千岭岩发现自己在这里有些尴尬,千岭岩低下头,发现他来的时候急切,手里的宣纸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兰玉潜伏在千家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兰玉作为黄莺的贴身婢女十数年,黄莺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黄莺还欠缺磨炼和成长。   千岭岩把画有阵纹的宣纸交给黄莺,淡笑道:“黄莺,可不要拖后腿呦。”   千岭岩淡笑离开,黄莺看着千岭岩离开的背影,回忆往昔。黄莺小的时候和千岭岩一起玩沙堆,她笨手笨脚,总是把二人辛辛苦苦堆砌的沙堆给弄塌了。当时,黄莺的父亲黄卷也是露出这样淡淡的笑容,和她说道:“黄莺,可不要拖后腿呦。”   丰源乡丰家,兰玉的后背被千岭岩的火球击中,受了些伤势。   丰家大少爷丰年长正在给兰玉擦药,兰玉道:“公子,兰玉让你失望了。”   “正义本来就不是如此容易就能获得的,一次两次的失败也很正常。”丰年长说道,“我已经另派人手去伸张正义了。千岭岩伤了你,我会让他用命来偿。”   阴阳气阵、金汤坚阵和万象广阵三大阵法的结合,以黄莺的能力还不能分离这三种阵法。但集合黄家所有优秀的阵法大师,终于在三日之后,分离了阵法。   千岭岩给了黄莺一掌宣纸,黄莺还给千岭岩三张,附带着一本阵法入门的小册子。   千岭岩看着这三种阵法图样,复杂的阵纹排布让他眼花缭乱,这种复杂程度的阵法,足以让千岭岩头疼。但黄莺给千岭岩的图纸上做了标识,指导千岭岩如何用气构建阵纹,阵纹生成的先后也用数字做出了标记。   纵然有黄莺细致的标识,但这样的大阵,千岭岩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他要给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潜心研习。   最终,千岭岩也搬去了方位使居住的院落,在那里,千岭岩静心修习阵法,除了吃饭睡觉,不理外事。   莫远让千岭岩不要心急千家的形势,潜心修养,养好伤势,提升实力。而千岭岩竟然真的听话,修炼起阵法,真的不管不顾了。   千岭岩出关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千岭岩返回千家,闻到千府里散发的血腥味,千岭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千岭岩急忙去寻千道宗,询问情况。到了议事厅门口,千岭岩却被影队拦住,影队说家主正有要事,不准外人进入。   千岭岩急了,道:“我千岭岩是主家的人,你敢说我是外人?”   千岭岩在外面吵嚷,千道宗听到之后,声音沉重地说道:“让他进来。”   千岭岩进了议事厅,发现主家和千道宗一辈的人竟然全部都在议事厅里,就连被赶出家门的三叔千道明也在这里。这样千家“宗玄明义”四人聚齐,看来千家真的陷入危难了。   除此兄弟四人,议事厅里还有一人,正是千道宗的发妻张涵莲。张涵莲为千岭雪的亲事而来,想要让千岭雪嫁入帝都富贵之家,但千道宗态度强硬,丝毫不肯让步,张涵莲只能愤愤离去。现在千家处于危难之时,张涵莲再次造访,千岭岩可不信她是单纯地来帮千家度过难关的。   张涵莲态度倨傲,看来是吃定了千家。而此时,千家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流家投靠丰、田两家,原本想要对抗丰、田两家的江家和徐家已经偃旗息鼓,保持观望态度。   千家参战已久,已经很难脱身,所以千家遭受到丰、田、流三家的联手打压。千家的斩妖士疲于应战,因此没有精力去接悬赏,出任务,千家的财物被削减了很大一块,已经难以支撑日后的发展了。   不仅如此,在千岭岩不在的一个多月里,竟然还有人来千府偷袭。此人只孤身一人,却本领高强,千家影队已经有数十人死伤其手。而据受伤的影队队员回忆,此人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但手段却硬的骇人,十几人的影队,根本挡他不住,任他杀进杀出。   这事说起来,还要怪千岭岩。因为此少年,正是丰年长派来刺杀千岭岩的,而千岭岩不在府上,千家的影队才遭了殃。   不管怎么说,此刻千家内忧外患,正是张涵莲逼迫千家的好时候,她已经接连数天造访千家,但一直没有和千道宗谈妥,今日她是来给千道宗下最后通牒的。   张涵莲态度极其高冷,“千道宗,若是没有我们皇室的帮助,千家已是死鱼一条,你们只不过是在负隅顽抗而已。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我是看在你是我丈夫的面子上,才和你谈了这么久,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几日之间,千道宗发迹又增新白。千道宗语气沉重,道:“张涵莲,千家可以为皇室效力,而且无论你的其它条件有多么苛刻,我也可以答应,但,雪儿的婚事应该让她自己做主。”   三叔千道明既看不惯张涵莲的做派,也看不惯大哥千道宗的低声下气,道:“千道宗,千家不是你和你女儿的,千家从来都是自己做主,怎么能去做他们皇族的狗?”   “千道明!”千道宗气的直拍桌子,“你以为我不想千家好吗?可是现在千家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依赖皇族的帮助,千家才有一线生机。”   千道宗火气迸发,情绪却又突然平息下来,因为现在不是兄弟内斗的时候。千道宗愁苦的叹气,道:“三弟,你没有女儿,不会理解。若是你有女儿,你会忍心让她做家族利益的筹码吗?”   千道明想想自己的女儿缘千玉,瞬间理解了千道宗的做法,“大哥,对不起。”   千道明的硬气是出了名的。千道明是那种宁肯挨上十刀,也不会道一声歉的人。听到千道明口中的“对不起”,千道宗错愕的点点头。   张涵莲已经稳操胜券,淡然的笑道:“你们两兄弟不必为这点儿小事,伤了和气。千家既要为皇室效力,而雪儿嘛,也要嫁入帝都,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你...”千道宗强忍下怒气,尽力心平气和的和张涵莲说话,“涵莲,雪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吗?”   “正是因为雪儿是我的女儿,我才要这么做。雪儿被那个倒茶的小厮迷住了心智,你这个当爹的不但不竭力制止,反而任其发展。千道宗,我对你失望透了。好了,现在千家是存是亡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快做决定吧。”   千道宗长叹一口气,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三位弟弟,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千岭岩之父千道玄道:“道玄,唯大哥马首是瞻。”千道玄性情忠厚,不擅长定计决断,但千道宗如有所命,千道玄必会倾尽全力。   千岭岩三叔千道明冷哼一声,道:“那就让千家亡了吧,怎么说,雪儿也是我侄女,我这个当三叔的总不能让她吃亏。”千道明太情绪化,千道宗根本就没打算听取他的意见,但形势上还是得让他发表意见。   最后是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说话,虽然千道义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千道义却是兄弟四人之中最聪明的,千道义的话将直接影响千道宗的决定。   千道义掏了掏耳朵,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对这件事有多放在心上。   “依我看,迁到帝都也没什么不好。而至于雪儿的婚事,我想大嫂肯定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吧。而且,就目前看来,常维其那小子,的确配不上雪儿。”   千道明脾气直,道:“老四,以前哥哥们都白疼你了。你怎么净向着外人说话?”   张涵莲却道:“四叔是向理不向亲,你们千家总算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千道义嘿嘿一笑,“三哥,想娶我们千家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行,至少...”千道义的拇指擦着下巴,突然看向千岭岩,道:“至少也得像这小子这个样子。”   张涵莲对千岭岩没什么好印象,嘲笑道:“这小子?你们千家的要求还真低,我给雪儿找到夫婿至少要比这小子强上千倍。”   千岭岩一句话没说,就中了枪,千岭岩给了千道义一个拜你所赐的眼神,千道义装傻充愣地视而不见。   千岭岩是小辈,本不该由他发言,但他既然来了,千道宗也想听一听千岭岩的看法。   “岩儿,依你看,这帝都我们千家是迁,还是不迁?”   千岭岩咬唇沉思,下定决心,道:“迁!卫道城已经没有我们千家立足的地方了,迁!”   千道宗点点头,道:“知道了。只要雪儿同意,我们就离开卫道城。可如果雪儿不同意,大家也别怪我不尊重大家的意愿,这毕竟雪儿一辈子的事。到时候,若是千家亡了,千道宗会以死谢罪。”   千岭雪其人虽然让千岭岩不喜,但她为了千家什么都愿意牺牲,这一点,千岭岩都不得不服她。因此千岭岩根本就不担心千道宗会以死谢罪,因为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最终,千家在众人的沉痛和千岭雪、常维其的眼泪之下,准备迁往帝都。 第八十八章 大闹丰家   千岭岩静坐在院子里,面对着秋风,吃一壶清酒。   千家的影队损失惨重,财力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因此千岭岩吃酒,都没舍得叫个小菜。   丰、田、流三家的联合,已经足以横扫卫道城,千家处于完全的劣势,甚至连和谈的资格都没有。无奈之下,千家只能举家迁离。说的好听点儿叫迁离,其实就是逃亡。   这一仗不需要打,千家就已经注定要败了。但是非对错,千岭岩必须要分个清楚。千岭岩把酒杯拍在石桌上,迎着秋风出门去了。   千家之人尽数踏上远迁之路,却唯独少了千岭岩一个。   卫道城丰家的门外,千岭岩面对着赤焰火龙驹的马首,轻轻拍打马背,道:“好伙计,去找小贝吧。”   赤焰火龙驹预感千岭岩要做什么危险的事,便咬住千岭岩的衣服,不让他走。   千岭岩抚摸龙驹的额头,道:“走吧,我现在还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话。”   龙驹遵循千岭岩的命令,恋恋不舍的松开千岭岩的衣服,离开了。   龙驹远走,千岭岩转身面对丰家的大门,脸色异常严峻。   千岭岩敲响丰家的大门,一支丰家的影队赶来。   这支影队的队长是个男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影队的小队长,这样的人难免有些傲气,他见千岭岩一个毛头小子,言辞不敬,道:“小子,什么人?到丰家干什么?”   千岭岩道:“千家千岭岩,来见丰家的家主丰盛。”   “千家?”那队长露出个奸邪的笑容,道:“你小子竟敢只身一人,擅闯丰家,当我丰家无人吗?今天,我就擒下你这猖狂小子,交由家主发落。”   丰家影队无礼刁难,千岭岩怒斥道:“我敲门而入,怎么能是擅闯?”   “敲门而入?我怎么没听到。”小队长装傻充楞,“兄弟们,你们听到有人敲门了吗?”   “没有。”丰家影队的成员七嘴八舌的说着,“他是闯门而入,还辱骂家主。队长擒住他,发了赏钱可别忘了请兄弟们喝酒啊。”   “兄弟们放心。”小队长阴险的一笑,“小子,现在你还说你不是擅闯吗?”   这时千岭岩也笑了,道:“擅闯就擅闯。但就凭你这样的脚色,你有命拿赏钱吗?”   “好小子,你好大的口气,看招!”   小队长伸手去擒千岭岩,不等他的手碰到千岭岩,千岭岩已经出了一拳,那小队长鼻子青了,被千岭岩一拳打飞。   千岭岩一拳打飞小队长后,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丰家。为难千岭岩的那支影队将千岭岩围住,但却面露惊惧,没人敢动手。   影队的小队长,发现自己的鼻子被千岭岩打歪,气急败坏,道:“都闪开,这小子由我来对付。”   小队长面色一变,喝道:“血脉加身!”   小队长背后伸出一双黑色羽翼,双手化爪,鼻嘴成喙,身上遍布黑色的羽毛。   飞羽黑鸦血脉加身,小队长御风而起,在空中瞄准千岭岩,“黑羽千刺!”   黑色羽翼一挥,无数的黑羽像利箭一般,往千岭岩的所在的位置刺来。   “龙炎盾!”   黑色的羽毛碰到龙炎盾,立即化作飞灰,待黑羽耗尽,龙炎盾化作火球,轰向小队长。   那小队长反应迅速,一个侧飞避过火球。   一招失利,小队长又发一招,“黑羽回旋镖!”   无数的黑色羽毛画着圈子,在空中旋转向前,有的进攻千岭岩前面,有的进攻千岭岩身后,还有的从两侧夹击。   千岭岩看准黑羽的进攻路线,有的侧闪避过,有的用火炎烧毁,那小队长的进攻竟然一次也没有击中千岭岩。   那小队长狞笑道:“小子,有本事你就继续躲,我就不信你不会失误。你在地上,就是我的活靶子,而我在空中,你根本进攻不到我,哈哈...”   “啪!”拥有飞羽黑鸦血脉的小队长被千岭岩背后的翅膀一下扇落到地上,“轰”的一声,地下砸了个大坑,那小队长直接昏死过去。   千岭岩背后之翼是寒冰的骨架,流炎的羽翼。晶莹的寒冰闪烁火焰的殷红,光彩照人。   千岭岩玩喜鹊,别人以为是千岭岩在家养伤,闲着闷得慌。其实,千岭岩是在观察鸟类的翅膀,为自己打造一副寒火之翼。   翼骨坚实,千岭岩以寒冰构成,而翼羽软韧,千岭岩便以流炎为材。不能像千岭岩同时掌握硬、柔的两种气,其他人就算能用气凝成翅膀,也不能像千岭岩这样,真正的像鸟类一样飞行。   至于冰火的对抗属性,在千岭岩习得阴阳之气后,这个难题便得到了解决。千岭岩以阴阳之气间隔,不让两种气的寒热属性碰撞。有了阴阳之气辅助,千岭岩才真正的能够同时使用冰火之气。   千岭岩展开翼展十尺的寒火之翼,飞闪俯冲,巨翼旋扫,把剩下的十多名丰家影队队员一口气解决。   千岭岩大闹丰家,丰家的影队倾巢出动,将千岭岩团团围住,而丰家的家主丰盛,和丰盛的次子,也是和千岭岩同窗的丰年久同时现身。   丰年久道:“千岭岩,你今日为何到我丰家寻衅?”   “我千岭岩听闻丰家以正义为行事之不二法旨,今日特来请教!”   丰盛和千岭岩从未见过面,今日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丰盛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千家出了你这样有胆气的后辈,好!”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千岭岩,丰盛词穷地只说了个“好”字。丰盛道:“既然,你说请教,我暂且不追究你打伤我丰家之人的罪责,你说说你要请教什么?”   千岭岩向丰盛一拱手,道:“这位想来便是丰盛前辈,千岭岩有礼了。”   丰盛点头,算是回礼。千岭岩接着说道:“丰家以正义标榜,敢问前辈丰家为何要行融合妖族血脉此等背逆人道之事?”   “哼,世俗之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乃是异族,对他们有何人道可言?”   千岭岩据理力争,“可据小子所知,融合妖族血脉,有失败的风险。而且丰家以活人实验,这又作何解释。”   “最开始的时候,技艺不精,确实要多加实验,损失了不少人族。但现在,技艺已臻成熟,致死之人百不存一。而先前损失的人族,也是贼盗匪类,社稷蛀虫,死不足惜。这种渣滓用来做活人实验,也算为人族进步做点贡献,岂不妙哉?你若不信,我可以出具人员名单,让你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该死?”   千岭岩笑道:“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前辈的。不过,千家...”   “千家的事,是你们自作自受。”丰盛打断千岭岩,道:“我们丰家根本无意称雄,而你们千家庸人自扰,非得和我们丰家作对,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据我所知,是你们丰家先对我们千家的斥候出手的吧。”   丰盛反问,“就算不对你们千家的斥候出手,你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不和我们丰家作对了吗?对敌人毫不留情,这也是正义。”   “敌人?我们千家只不过是想阻止你们丰家融合妖族血脉,这就成了你们的敌人?”千岭岩怒吼道。   “阻碍人族前进,就是我们丰家的敌人。”   千岭岩哈哈大笑,丰盛不知所以,道:“你笑什么?”   “你以为融合妖族血脉,对人族是什么好事吗?妖族遍布人族聚居的区域,你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激化人族和妖族的矛盾,将人族陷于险境。”   “危言耸听。妖族势力微弱,能有什么能力,让人族陷于险境?”   “只凭在人族聚居的妖族确实不能,可如果在算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妖域之妖呐?”   千岭岩此言一出,丰盛面色一变。千岭岩道:“若是,妖皇带领众妖族,大举进攻人族。同时,人族腹地有众妖族与妖皇里应外合,到时候,人族危矣。”   丰盛冷汗不自觉的留下,他辩驳道:“既然这样,就更应该加快清缴人族腹地妖族的步伐,趁妖皇还没兴起进攻人族的想法,将腹地的妖族全部剪除,人族方可高枕无忧。”   “丰前辈,还真是天真啊。”   丰盛面色不快,道:“你什么意思?”   “先不说,人族腹地妖族,盘根错节,根基牢固。剪除人族腹地的妖族,无异于痴人说梦。就说他妖皇野心勃勃,早就在谋划覆灭人族。而您的作为,已经让不少的妖族都投靠妖皇。若是此时妖皇进攻人族,人族就离覆灭不远了!前辈,趁现在还没有让矛盾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请您赶快收手吧。不然,到时候就晚了。”   丰盛静心沉思,觉得千岭岩只不过是在危言耸听。丰盛道:“好你个千岭岩,你为了阻止我们丰家的大计,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诓骗我,我差点儿就信了你的鬼话。”   “前辈!”丰盛不相信自己的实话,让千岭岩既憋屈又无奈,他只能奋力嘶吼辩解,希望丰盛能相信自己,“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   “千岭岩,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也休想瞒过我。你真当我丰盛是三岁的娃娃吗?”丰盛对千岭岩完全的不信任,“你这小子擅自伤我丰家,今日你休想安然离开丰家!来人!”   “在!”几百号的影队成员喊声震天,在丰家的大院里久久回响。   “把千岭岩给我拿下!”   丰盛极具威严地下达拿下千岭岩的命令,千岭岩却没显得怎么惊慌失措,一开始他就没有指望能够只凭和谈达到让丰家放弃融合妖族血脉。   几百人的丰家影队,密密麻麻的一片,在他们眼里,千岭岩就是肥肉一块,谁能捉到千岭岩,升官发财都不再是梦。   几百名斩妖士喊声震天,向千岭岩冲来。千岭岩一展寒火之翼,转回旋扫。禽翼骨架结构坚实,丰家的影队队员一被羽翼扫中,重伤呼号,瞬间丧失战力。千岭岩飞旋两圈,就已经有几十名影队队员躺在地上,爬不起身来了。   “不要和他近战,用气术!”丰盛提醒自家的影队。   影队的队员得到命令,立即止住前冲的脚步,施展气术。地、水、火、冰、风、雷各种各样属性的气术漫天遍地,千岭岩被淹没在五光十色的气术海洋里。   “寒火之铠!”   千岭岩用冰火之气凝结成寒火之铠,铠甲是寒冰构造,但寒冰之上却跳跃着火焰。寒火之铠能自行选择优势的属性对抗敌人的气术,影队的气术打在千岭岩的铠甲之上,对千岭岩没有丝毫的影响。   只有雷电系的气术,冰火之气不能硬抗,千岭岩需要小心规避,但丰家之中会雷电气术的人少之又少,千岭岩基本没有压力。   千岭岩硬抗丰家影队的气术,飞旋他的寒火之翼,又有好几十名丰家影队队员被千岭岩清理。   丰年久见千岭岩势不可挡,道:“他的铠甲怎么会这么牢固?这种数量和强度的气术打在他的气铠上,他的气铠早该气息紊乱而破灭了。”   丰年久的父亲丰盛也是同样的不解,直到千岭岩旋扫寒火之翼停下的那一瞬间,丰盛看到千岭岩的寒火之铠上,闪烁着花纹。   丰盛惊呼道:“是法阵。千岭岩这家伙,竟然会用增幅气术的法阵!”   经父亲提醒,丰年久震惊不已。就在父子二人说话震惊的工夫,又有几十人被千岭岩清扫,前前后后千岭岩已经击溃丰家影队不下百人了。   千岭岩继续旋转身体,带动寒火之翼的旋转,来清理丰家的影队。正在千岭岩飞旋的时候,突然在千岭岩眼前闪出一个人影,正是丰家的丰年久。   千岭岩的惊讶不下于丰年久父子二人惊讶自己寒火之铠的强度,千岭岩的身体飞速的旋转,一个眨眼之间,可能千岭岩都转了不止一圈。但即使这样,丰年久还是突破寒火之翼的封锁,切到了自己的身前。   丰年久狠厉霸道的一拳打在千岭岩腹部的铠甲之上,千岭岩有寒火之铠保护,还有柔术护体,却仍然受了伤势。   势不可挡的千岭岩被丰年久一拳打飞,丰家的影队胸中的闷气一吐欢呼高喝。   千岭岩被击飞还不等落地,轻语道:“寒火化天手!”   寒火化天手,和之前的寒火之翼和寒火之铠不同,它是实质的红炎为主体,上面跳动气态火焰状的寒气。以实质的红炎为主体,可以保证寒火化天手能自由伸缩的优势,而且有寒气的佐助,寒火化天手也像大寒化天手一般的刚猛。   千岭岩浮在空中,用寒火化天手伸长反击,丰年久的腮帮中了一拳,翻倒在地。   受制反击!要不是被反击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丰盛心里压抑的那声叫好就喊出来了。   千岭岩和丰年久各中一拳,嘴角都流出鲜血。两人起身半跪,目中怀着炽烈的战意,死盯着对方。   千岭岩和丰年久同时暴起,杀向对方。   “寒火化天手!”   “叠浪!”   千岭岩打算以寒火化天手能够伸长的特性,打丰年久一个措手不及。千岭岩找准时机,伸长寒火化天手,打在丰年久的胸膛。   而丰年久竟然如此刚猛,他硬受千岭岩这一拳,嘴角再次流出鲜血,但他的进攻却没有被千岭岩的一拳打断,“叠浪”一拳打在了千岭岩的寒火铠甲之上。   “叠浪”一击,如同浪袭,一浪叠着一浪,丰年久一击暗藏五浪叠击。千岭岩只觉得自己的胸膛仿佛被连捶五记。   千岭岩口中喷涂一口鲜血,重伤难支半跪在地上,连寒火之铠也散了。   千岭岩没有重新凝结寒火之铠。因为这是千岭岩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寒火技,而且一次就施展了三种寒火技,千岭岩的心神气体都被极大的消耗。   千岭岩受伤,而丰年久的情况也不必千岭岩强,他硬抗了千岭岩一拳,同样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大口的穿着粗气。丰年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丰年久善用力之气,千岭岩本不该和他硬拼。但千岭岩只身一人,不仅要面对丰年久,还要面对丰家几百人的影队,千岭岩不能和丰年久纠缠,浪费自己的气力和体力,冒险和丰年久硬碰也是无奈之选。   千岭岩气体消耗极大,而且身体已经受到重创,留给千岭岩的选择不多了。   千岭岩挥动寒火之翼,飞到空中,“龙怒火·流炎雨!”   千岭岩浮在空中,背后火球漫天,耀眼的火球让人根本不敢直视千岭岩,而由于是在空中施展的龙怒火·流炎雨,火球的高度更加远离地面,因此下降的威能也会更大。   漫天的火球,让人不寒而栗。而丰盛却没有一点儿的惧意,这样的火光照耀下来,甚至让丰盛觉得温暖,因为龙怒火是他昔日好友烁三平的秘术。   虽然因为丰盛反对烁三平要称霸卫道城的野心,从而和烁三平反目成仇,但二人的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十数年不见,丰盛总是在想烁三平过得怎么样,他还好吗?   今日,见到龙怒火的秘术,丰盛倍感亲切,他向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侄儿且慢动手,敢问你这龙怒火的秘术是如何学会的?”   龙怒火的秘术能以气的极少消耗,施展出威力不逊大气术的气术,而且龙怒火的秘术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但却有一个硬性的要求,那就是施术者必须有一颗火炎之心。据丰盛所知,这世上只有烁三平他们烁家的人才拥有火炎之心的血脉。   千岭岩不言语,但他面色的犹豫挣扎,让丰盛已经猜测到什么。   丰盛轻声问道:“你是故人之子?”   千岭岩最终点头承认。丰家之人无不疑惑,千岭岩是千道玄之子,不早就知道了吗?   丰盛叹口气,道:“既然是故人之子,我作为长辈不该为难你。你收了气术,到屋里来。叔叔陪你喝茶,给你道歉。”   千岭岩飞落到地上,散了寒火之翼,在丰家影队和丰年久的完全蒙圈的表情中,和丰盛进屋喝茶了。 第八十九章 丰家之行   丰家的茶不算讲究,他们是农户出身,不敢忘本。虽然丰家已经是卫道城的第一大家,但对于衣食的享用他们十分节制。   丰家的茶是中等的茉莉花茶,丰盛下的茶很浓,喝到嘴里特别的杀口。   杯中茶颜色深浓,千岭岩饮了一口,苦的挤眉眨眼。   看到千岭岩的表情,丰盛笑了,道:“不合你的口味?”   千岭岩把茶杯放下,笑着摇摇头,道:“没有。”   “丰家喝惯了浓茶。这样的茶够劲儿,解渴!以前家里祖辈干农活的时候,喝上这样的一口浓茶,任何疲惫都被一扫而空了。”   丰盛道:“长大以后,你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了吗?”   千岭岩点点头,丰盛问道:“他怎么样,现在他过得还好吗?”   “他过得可好着呐!”千岭岩冷声道:“他利用你们丰家在日照森林里的据点,为自己的手下融合妖族血脉,谁知道他在搞什么?”   “什么?”丰盛大惊,道:“这怎么可能?”   “我亲眼所见,还能骗你吗?”千岭岩道。   丰盛倚坐在座椅上,叹气道:“烁三平,他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竟然懂得隐藏了。他利用我们丰家,为自己的手下融合妖族血脉,竟然藏得这么深,我一点儿也不知情。”   千岭岩道:“丰盛叔叔,我看的出来您不是烁三平那样的狼子野心之人,融合妖族血脉对于我们人族是祸非福,还请您赶快停手吧!”   丰盛闭目沉思,这些年他们丰家确实太执迷于力量了,为了力量他们甚至重启了烁三平当年主张的计划,丰盛不禁自问,这么干真的值得吗?   丰盛睁开眼,思量清楚,对千岭岩道:“千岭岩,我信你的话,丰家会停止进行融合妖族的血脉。”   千岭岩此来的目的正是希望丰家能够放弃融合妖族血脉的做法,丰盛作为一家之主答应千岭岩,千岭岩激动万分,道:“丰叔叔果然深明大义。”   丰盛笑道:“你小子不用给我戴高帽,你擅闯丰家的账,我还没有好好跟你算算呐。”   一提这茬,千岭岩想起丰家影队之人的刁难,也来了气。千岭岩哂笑道:“丰叔叔,我到底是不是擅闯丰家,你好好找你的手下问问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见千岭岩面色不愉,丰盛感觉这里面有猫腻,问道:“这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   千岭岩把自己进门来,如何受到丰家影队的刁难,又是如何和他们动手的事实一说,丰盛大怒,一掌把茶桌都拍碎了,“这群混账!”   千岭岩道:“丰叔叔,别动怒。为这等小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丰盛叹气,道:“贤侄,你不知道,这几年丰家选拔影队队员,只注重实力,却忽略了素质,是我作为家主的失职啊。”   “丰叔叔知错能改,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千岭岩一说丰家选拔影队之事,也暗指丰家融合妖族血脉的作为。   “嗯。不说这个了。贤侄,你现在本领高强,已经让千家有了和我等和谈的资格,你们千家为何还要迁离卫道城呐?”   “唉,丰叔叔您愿意和我说话,甚至能够相信我的话,多半还是因为我是烁三平的子嗣吧。”   丰盛不语,千岭岩从他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千岭岩猜对了。   “我没有想到,烁三平在您心里有这么重的地位。万一您不肯相信我的话,那么千家危矣,我又怎么能拿千家的存亡来赌这一把?”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心里能不重吗?只可惜,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丰盛哀叹道。   “丰叔叔不必哀伤,烁三平所行,只是为了一己私利,您不与他同流合污,千岭岩敬佩的很。”   丰盛道:“你能懂我,我很开心。”   “丰叔叔,可是今日,您所做的事和烁三平又有何不同呐?虽说烁三平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您是为了所谓人族的利益,但结果又怎么样呐?卫道城的几大家族内斗,最终折损的不还是我们人族斩妖士的力量吗?到时候妖族大举入侵,而我们却在内斗,岂不让妖族笑掉了大牙!我建议大伯离开卫道城,也是想让我们大家能够停息内斗,保存我们人族斩妖士的力量啊!”   因为丰家犯的错误,却让千家举家迁离,丰盛心里惭愧万分,急忙道:“贤侄,叔叔知道你的苦心了,请你让千家之人迁回卫道城吧。丰盛保证丰家绝不会为难千家。”   千岭岩愤而起身,道:“千家毫无尊严的离开卫道城,绝不会毫无尊严的回来。不在帝都混出个名堂,千家绝不返回卫道城!丰叔叔,您能放弃融合妖族血脉,千岭岩感佩您能识大体。但千家之事,千岭岩仍然对您有怨。千岭岩,告辞了。”   丰盛以敬贤者礼,敬送千岭岩,“千家日后归家,丰盛必定登门,负荆请罪。”   四方位使东西南北四人外出探听消息归家。千岭岩所在千家举家迁离卫道城,而千岭岩却没有给他们一点儿消息,这让他们四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快。   四人一起进了客厅,东道:“主人这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吭,丢下我们就走了?”   南道:“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别胡说。”   西坐到首位,发现在自己的右手旁有张折起的信纸。他们离开家里的时候,可没有这张信纸。西拿起信纸,其余三人也看到信纸,正欲相问,西道:“是主人留下的。”   “写的什么?”东问道。   西打开折起的信纸,道:“千家不存,四位珍重。”   本来心怀希望,现在看来千岭岩是真的不要他们了。没有了千岭岩,北伤心的嘤嘤而泣。   “小北,你哭什么。他千岭岩不识相丢下我们,咱们也不必继续跟着他。”东心有不悦的说道。   听东这么一说,北哭的更加伤心,她心里自责,“主人是小北做的不够好,拖了大家的后腿吗?主人你不要丢下小北...”   西对待北,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北对千岭岩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西呵斥东,道:“东,你少说几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东嗫嚅半天,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他脾气火爆,谁也不放在眼里,就算是他亲爹,惹得他不开心,他也是张口就骂,唯独对西怕的不行。   南开口道:“我倒觉得,不是主人不要我们了。现在千家危难,财力大损,恐怕主人他拿不出佣金,没有颜面再让我们为他效力了吧。”   东道:“若真是这样,千岭岩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咱们四人本就是因为他为人仗义,和他脾气相投,才甘愿奉他为主,可不是为他那点儿散碎银子。”   西摇头,道:“主人这人我了解。对于外人,他是要面子。但对于自己人,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他才不管什么脸面。就算他拿不出佣金,他也会死皮赖脸的,拖欠工钱,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的。”   “那他留下这封信是什么意思?”南问道。   西摇头叹息,道:“我最怕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你们不觉得这‘四位珍重’四个字,有点儿临别遗言的意思吗?”   听西这么一说,众人皆有些心慌,尤其是北,她生怕千岭岩出什么意外,“西姐姐,咱们赶紧去找主人吧,万一...”   北想都不敢想千岭岩出意外的样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西也想去找千岭岩,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千岭岩身在何方,就算想帮忙也使不上力啊。   西起身安慰北,说千岭岩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正这么说着,刚从丰家离开的千岭岩就从议事厅进来了。   千岭岩看到北正在哭泣,心里爱怜紧接着升起一股火气,“北姐姐,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揍他!”   千岭岩安然无事的出现,北喜出望外,破涕为笑,又喜极而泣,冲上去抱住了千岭岩,“主人你没事,正是太好了。”   北紧抱着千岭岩,千岭岩心里胡思乱想,但行动上确实是克己守礼。千岭岩的双手自然的下垂,脑袋也稍稍的向后仰,“北姐姐,我能有什么事啊?话说,你能不能松开我先?”   北羞怯的脸红,刚才她太着急千岭岩,竟然当着其他三人的面儿,就抱紧了千岭岩。   见千岭岩没事,西也松了口气,“千岭岩,说说干嘛去了吧,还有这封信怎么回事?”   千岭岩尴尬地笑笑,把自己丰家一行简单地说了说,千岭岩能活着回来,还亏得他那野心勃勃的亲爹和丰盛的交情。   千岭岩笑道:“几位哥哥姐姐,这封信作废。现在千家正是用人的时候,可少不了你们的帮忙啊。还有就是千家迁居帝都,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所以这工钱嘛,可能发的不及时。不过,各位放心,只要等千家周转过来,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工钱。”   真让西给说着了,千岭岩真的是一点儿脸都不要,拖欠工资还说的振振有词。   西道:“千岭岩,你这个主人当的一点儿也不称职。”   “西姐姐,你别这么说。”   北替千岭岩说话,西却说道:“北,你别插嘴。”   北悻悻地闭嘴,西接着说道:“千岭岩,既然你什么事都想自己动手,还要我们方位使干嘛?既然拿了你的钱,我们方位使就是你的人。只要是你的命令,我们方位使就算是死,也会有所觉悟,希望你能尊重我们。”   千岭岩没想到西竟然如此忠烈,歉然道:“对不起,西姐姐,下一次我不会...”   “千岭岩,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样的话。”西打断千岭岩。   千岭岩一愣神,然后收拾好情绪,道:“东西南北,听令!收拾好东西,跟我去帝都。”   西淡淡一笑,道:“是!主人。”   “西,流影和江艺去哪儿了?”千岭岩问道。   “启禀主人,他们二人白日出去探听消息到晚上才回来。”   千岭岩道:“咱们时间紧,看样子不能和他们亲自道别了。这样你给他们留封信就是了。”   “是!”   千岭岩道:“你们收拾东西去吧。”   东西南北四人收拾好东西,和千岭岩一起离开卫道城。   千岭岩的性命多亏方位使们相救,千岭岩不忍心对他们呼来喝去的。千岭岩道:“西姐姐,其实咱们就像朋友一样,不用把主仆的关系分得这么清楚。”   “主人,你心思单纯待人以诚。可是这样的你,到了帝都是生存不下去的。帝都之人趋炎附势,欺善怕恶,你这样的人他们不但不觉得你好,反而人人都想踩你一脚。”   千岭岩笑道:“西姐姐,多虑了。千岭岩从来就是个恶人,哪怕只是一言不合,千岭岩也是会打人的。”   西道:“主人,等到了帝都,您就知道什么人才是真正的恶人了。至于咱们之间,心里的感情自己知道就好了,至于嘴上的称谓,不还是做给外人看的?”   千岭岩点点头,心里深以为然,西确实比他千岭岩看的透彻许多。   西凑到千岭岩跟前,轻声道:“主人,你对小北可以不用这样。我怕你对她态度太冷了,她受不了。”   “好啊。”四方位使里,千岭岩最喜欢的就是内向可人的北了,所以满心欢喜的答应。   帝都,千家的新居在偏远的远行巷。巷子的名字真是一点不错,因为若想到此间来,你真的需要远行一番。能找到这样的破地方,张涵莲恐怕也费了不少工夫。   现在千家的府邸比起先前的,小了何止一圈儿。这样千岭岩的娘杨依和千岭锋、千岭泠的娘郦秀秀就挤在了一个院儿,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杨依正在替千岭岩收拾他住的屋子,反正这活无论千岭岩在或不在,都要落到她这当娘的身上。因此,千岭岩就算在这儿,杨依身上的负担也不会少多少。   杨依正忙得起劲儿,千岭泠却忽然进来了。   杨依见到千岭泠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两室多年不相往来,不知道千岭泠来这儿干嘛。杨依擦擦额头上的汗,礼貌的笑笑,“岭泠来了,找地方坐。”   千岭泠道:“二娘,我是来找千岭岩的,他在吗?”   “你找岩儿啊,他和我说他要和卫道城的几个朋友好好道个别,会晚来几天,要不你过几天再来找他吧。”   千岭泠面色变得失常,道:“可是二娘,千岭岩的龙驹已经回来了,他人怎么可能不在?”   “你说什么?”杨依此刻也有些慌了,她回忆起千岭岩和她道别的时候那么依依不舍,自己还笑骂他,这么大的孩子还这么粘着娘。   杨依心说,千岭岩这混小子,不会瞒着自己干什么傻事去了吧。   千岭泠见杨依面色有异,暗悔自己多嘴,白害的千岭岩的母亲担忧。千岭泠道:“二娘,不用担心。千岭岩这家伙就是贪玩儿,说不定他看帝都热闹,一时迷了路途,找不到家了,我出去寻寻他。”   “谢谢你了,岭泠。找到他,你一定让岩儿立刻回家。”   “二娘,谢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千岭泠道:“二娘,你也别替千岭岩收拾屋子了,这事应该让他自己来。他多大的人了,还要麻烦您。等我把他叫回来,非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不可。”   杨依笑骂道:“指望那臭小子收拾屋子,我怕他把屋子给拆了。”   千岭泠也笑了,“二娘您说的还真是。”   杨依说完,又要接着替千岭岩打扫屋子。千岭泠道:“二娘,您歇着。等我把千岭岩找回来,我...我替他收拾吧,您别太累了。”   杨依有些错愕,千岭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又来替自己找儿子,又要帮自己收拾屋子的。   杨依礼貌的说道:“岭泠,怎么好麻烦你呀,你也挺忙的...”   “二娘,一点儿也不忙。我哥哥有了嫂子,家里多了个劳动力,那边的屋子早就收拾好了。您给千岭岩收拾屋子,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吧。正好等千岭岩回来,我和他先给您收拾房间。”   千岭泠如此热情,杨依看着千岭泠越看越顺眼,“好,岭泠。我自己先慢慢收拾着,等你们回来帮我。”   “好嘞,二娘,我去找千岭岩了。”   杨依热情地和千岭泠道别,千岭泠便出去寻千岭岩了。 第九十章 远迁帝都   千岭岩和四方位使风尘仆仆的来到帝都。不得不说,这帝都确实繁华,主街道两侧连琅满目的商铺建筑比起卫道城的一些家族建筑竟然还要气派许多。   千岭岩初来乍到,完全迷失了路途。在大道上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千岭岩上前打招呼,“老伯,知道远行巷怎么走吗?”   老伯上下打量千岭岩。千岭岩风尘仆仆,身上既没有华服,也没有名贵的挂饰,尤其是千岭岩问话的态度太过亲和。凡是在帝都,有头有脸儿的爷,问路的时候不揣你两脚算你运气,而且他踹你这两脚你不“谢踹”,他爷们还不算完呐。   老汉断定千岭岩一点儿背景也没有,冷声道:“没看到老爷我忙着吗?给老爷滚开。”   老汉骂完千岭岩,立刻离去。千岭岩和西说道:“一个破老头,他神气什么?还自称老爷,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西道:“主人,在这帝都里,是个人不是个人的就能称老爷。你别看他一个糟老头,说不定就是什么公什么侯,府里的老人,这种人狗仗人势,更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奶奶的,一条狗就敢咬小爷?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我非打掉他的门牙不可。”   “主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千岭岩道:“跟我来。”   千岭岩带着方位使到了一家酒馆。千岭岩心想你开酒馆的是服务行业,我照顾你生意,我问个路你总该告诉我吧。   千岭岩一进酒馆,小二看到千岭岩的样子,就没有了相迎的热情。千岭岩见没有人相迎,就自己找了个位置。   千岭岩等人坐下许久,招呼小二,他这才懒洋洋的过来。小二问道:“几位,吃点儿什么?”   千岭岩把菜单递给西和北一人一份,让她们两个点菜。   千岭岩擦着一个茶杯,道:“小哥,问一下,远行巷怎么走?”   小二不屑一笑,远行巷那破地方,他都不稀的住。   “问路啊。”小二眼睛斜视千岭岩,右手拇指频繁摩擦食指和中指。   千岭岩心说,你什么意思,我来你这吃饭,问个路你还要钱?千岭岩道:“小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小二心说我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跟我装什么傻?   “你不上道,我就是知道也是不知道啊。”小二道。   千岭岩真想把这小二按在桌子底下。但你不给钱,人家就不答话,只能说这小二不地道,除此之外,小二也没有什么错。   千岭岩懒得再问,他不信不给钱,今天就问不到路了。千岭岩摆摆手,示意小二下去。小二摆着张臭脸退下了。   千岭岩这边正点着菜,这时候门外进来三个大汉。这三个大汉各个都比千岭岩高上半个头,而且体格格外的健壮。   这三个大汉一进门来,喝道:“大爷们来了,怎么没人候着?”   小二眼尖,看这三个人这横样,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打手。这样的爷,可不是好惹的,小二急忙迎上,笑盈盈的说道:“三位爷里边儿请。”   自己一行人来的时候,这小二爱答不理。可这三个汉子进来,小二就像见了亲爹一样。千岭岩心里有气,一拍桌子,冲西和北说道:“把单子放下,不吃了。”   西和北听千岭岩的话,放下菜单,和千岭岩一起离去。   千岭岩一走,那小二却不愿意了,道:“喂,你们几个,在这儿做了半天,一分钱不留下,就想走人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们什么也没要,你也收钱,明抢吗?”千岭岩道。   小二强词夺理,道:“你既然坐了,就该交休息费,不然都像你这样来了就走,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千岭岩早就看这小二欠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你想收多少银子的休息费?”千岭岩心里想好了,你每要一文,我给你一拳,每凑够十文,我送你一脚,童叟无欺,保你稳赚不亏。   小二奸滑的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你留下五十两银子,这事就算完了。”   五十两?千岭岩差点儿惊掉了下巴。本来摩拳擦掌,想要教训一下小二的千岭岩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一两银子是一千文,五十两就是五万文,按照千岭岩心里的算法,千岭岩要打小二五万拳,还得附赠他五千脚。这一套打下来,千岭岩就累死了。   千岭岩心说,“看来帝都的物价太贵,我也得跟着涨涨价了,要不一两银子一拳,满十两送一脚?不行不行,我就算手下留情,这小二也经不住我十拳八脚的。照这么算,我得给他五十拳零五脚,早把他给打死了。干脆一口价,十两银子一拳,小爷也不搞活动,满多少就送一脚了。”   千岭岩正在重新安排价码,心说一到帝都来我的身价直接涨了一万倍,真是太开心了。可不是嘛,本来打算一文钱一拳的,现在涨到十两一万文一拳,身价确实涨了一万倍。   千岭岩迟迟没有说话,小二以为千岭岩打算赖账,威胁千岭岩道:“小子,我劝你识相点儿。敢在帝都开铺子的,都不是寻常的人家。我也不是吓唬你,这馆子是帝都蔡三爷罩着的,蔡三爷是谁你小子知道吗?那可是在当今太师庞左文面前都能说的上话。庞太师什么人?那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打个喷嚏都能喷死你。”   千岭岩频繁点头,假笑道:“庞太师嘛,知道知道。可是小哥,您看您的这休息费也太贵了,您看能不能给我打个折?”千岭岩初来乍到,哪里认识什么庞左文,庞右文的,千岭岩是好心让这小二降降价,不然千岭岩五拳打在这小厮身上,他就算不死,黄泉土也得埋到他的脖子根。   千岭岩的四方位使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可不信以千岭岩的性子,真的会给这小二一分钱。   小二见自己的恐吓有了效果,奸滑的一笑。五十两银子,是他狮子大开口,本来他就是打算和千岭岩还价的。而就算还价,这小二也打算让千岭岩吐点儿血。不过,千岭岩是打算让小二真的吐血。   “你小子,还算上道。我给你个实诚的价,三十两,怎么样?”   千岭岩心说:“我给你一拳,就够你躺个十天半月的,还是争取一下,别让你躺的太久了。”   千岭岩道:“小哥,我是真没带这么多钱呀。”   “那你小子带了多少钱?”小二不悦的问道。   “不瞒小哥您说,我出门急,就带了点儿饭钱。”   千岭岩嘿嘿一笑,小二不耐烦了,道:“行。最少,你最少也得拿出十两银子来。不然,你今天就别想站着出这个门。”   “好!”千岭岩满口答应,这正是他心里预期的价格,“小哥,我出门急,没备得这么多现钱。不过,我是个专门的打手,一拳就值十两银子。现在,我就把这十两银子给你!”   千岭岩兴奋而又凶狠的目光,盯得小二浑身发毛。   “你...你干什么...啊...”   小二吃了一拳,被打飞之后撞翻了不少桌椅,惊扰到不少食客。其中就有最初来的那三名汉子。   这三名汉子对小二挨打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甚至还当成了一场好戏。只不过他们看到千岭岩身边的西和北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西成熟妩媚,北清纯动人,这三个汉子看的嘴里的酒菜都含不住了。   这三人跟着他们的少主子,没少干那强霸良家女子的勾当,只不过他们是仆,从来都是只喝汤没肉吃。今日,见到西和北这样的极品货色,这三个混蛋流氓心里都想到一块去了。   千岭岩一拳干翻那势利贪财的小二,而店家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在蔡三爷罩着的馆子里打人,因此酒馆里没有打手。店里的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千岭岩发狠,却没人敢替小二出头。   千岭岩站了一会儿,见没人出头,道:“咱们走。”   千岭岩要走,那两个美娇娘也跟着要走,那三个恶仆怎么还坐的住。   “站住!”   三个恶汉喝住千岭岩等人,千岭岩眉头微皱,“三位,是想替这小二出头吗?”   “出头?”那三个汉子哈哈大笑,“这等低贱之人,也配让我们爷们儿替他出头!”   千岭岩道:“那三位为何叫住我等。”   “你们扫了大爷喝酒的兴致,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中间的汉子淫笑道:“你们三个男人想走也就罢了,这两个美娇娘必须得留下来给我们三个喝酒解闷儿。”   这汉子说完,其余两名汉子附和着哈哈大笑。早就见他们眼色轻浮地盯着西和北两人,果然他们来者不善。   西和北两个女子在外闯荡多年,这样的事也见得多了。西面色倒没有什么异样,北的面色却难看的厉害。   本来,这种事北也见得多了,但是和千岭岩一起碰到却是第一次。在千岭岩面前,北受到戏侮,心里特别难受,她害怕千岭岩对自己的印象会变差。若是在千岭岩的心里,自己的形象受到影响,那么这三个人就算死一万次,北心里的气也难消。   东看不下去了,道:“你们三个蠢猪找死吧。”   东捋起袖子就要动手,西冷喝道:“东,主人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   西说话确实好使,东的气焰立刻就被压下。千岭岩心说,东啊,真不知道,是我是你的主人,还是西是呀。   千岭岩道:“东,你想动手,我当然得给你这个机会。刚好我也看看你们方位使的战力。”   那三个汉子听闻千岭岩等人要准备动手,皆是不屑冷笑。而且千岭岩这边派出的,竟然是东这样瘦瘦的家伙,他们真的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吹口气,把东给吹飞了。   千岭岩说要看看方位使的本事,东自然不能丢了方位使的脸面。东走到西身旁的时候,西轻声提醒,“别弄出人命,会给主人添麻烦的。”   东点头,这点儿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见东走过来,那三个大汉轻松惬然。突然,东箭步向前,拳突、肘击、膝撞,三名大汉立即倒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千岭岩轻笑拍手,算是为东喝彩,道:“可以。”   千岭岩说可以,却不叫好,显然他对东的表现,只是可以接受,却不算完全满意。东懊悔自己留手太多,可惜这三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不能请他们起来配合一下,让东重新表现一次。   东骂了声娘,目光阴翳的扫了这三人一眼,在东心里,今天他丢人丢大了。   那三个汉子在地上翻滚了片刻,有人挨过痛劲儿,威胁千岭岩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敢打我们。我们是帝都卫尉李通显大人公子手下的军官。你现在给老子磕头道歉,再留下这俩娘们给大爷们赔礼,不然你狗命难保。”   千岭岩本来都打算走了,这三个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东,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现在对你有些失望了,他们侮辱了西姐姐和北姐姐,你给他们留口气就算了,怎么还能继续给他们嘴里放屁的机会?”   千岭岩眼神一冷,其实是冲倒在地上的那三名军官去的,而不是针对东。但千岭岩此刻的眼神,却让东联想到了他的旧主烁三平。烁三平凶残狠辣,给东留下的阴影一辈子都磨灭不去。   冷汗瞬间流下,东跪伏在地,“主人饶命!”   千岭岩心说,我也没说要你的命呀,难道是我太严厉了吗?   “东,你起来。”千岭岩道。   东看千岭岩的眼神不似之前冰冷,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一些,但却仍是心有余悸,惶惶起身。   千岭岩面对着那三个汉子,那汉子继续威胁着千岭岩,千岭岩充耳不闻,扭扭脖子,作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千岭岩!”   千岭岩和方位使同时转身,看到酒馆外面,千岭泠骑着白马,正喜笑盈盈的看着千岭岩。   千岭泠的旁边是千岭岩的龙驹,正是龙驹循着千岭岩的气味带千岭泠过来的。   千岭泠下了马,看到千岭岩面前躺着三个人,问道:“千岭岩,你这混蛋在欺负人吗?”   千岭泠的出现,让那三个汉子感觉身上的疼轻了不少。千岭泠活泼可人,尤其是她佯怒训斥千岭岩的样子,那么可爱动人,让人的骨头都要酥了。   “小子,你真是个福星。这个女人也得留下,刚好大爷们也是三个人,就不用抽签猜拳了。”   这军官旁边的一人,轻声道:“你先少说两句,你看那女人骑的马肯本不是普通人家的坐骑。而且她旁边的那匹马更不是凡品,依我看来,没有几万两黄金根本拿不下。”   刚才说话的军官才发觉自己被女色迷了眼,竟然没注意道这女人的坐骑。那军官思量片刻,色胆又提了起来,“她就是再有本事,还能比得上我们公子爷?怕什么,你们。”   千岭泠问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干什么打人啊?咱们千家刚来帝都,你怎么净添乱子?”   千岭泠一透底,那三个军官胆子更壮起来了。什么千家,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还是初来卫道城,也敢在他们面前撒野!   千岭岩道:“岭泠,不是我添乱子。这三个人调戏我手下的方位使,我教训教训他们。”   千岭泠看向千岭岩手下的西和北,心里颇有不悦。千岭泠撇撇嘴,轻声嘀咕道:“你身边倒是不缺好看的女子。”   千岭泠知道倒在地上那三个人是什么货色,也不再同情他们,她甚至还嫌千岭岩揍得不够狠!   “小子,快让那女人下马过来伺候大爷,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名军官疼的说话都费劲,身子也站不起来,心里却还想着怎么快活,真是没得救了。不过,也是帝都卫尉的旗号太好用了,这三个恶仆才敢如此横行无忌。   “我妹妹你也敢动歪心思,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千岭岩怒喝道。   千岭泠眼里冒星星,心说,千岭岩你为我动怒的样子好帅啊,快揍他们!   “袋羚跳影!”   袋羚跳影,是兽形拳里的踢技。千岭岩模仿袋鼠、羚羊强有力的腿部力量,影子一闪给了那三名军官一人一踢,又瞬间返回。   千岭岩的一踢力道之强就算是头牛也会被踢飞,但那三人受到踢击,身子却是一点也没动。因为身子被踢飞,会有一部分的力道被卸除。而这三人却是承受了踢击全部的力量,踢击的力量在他们的身体里震荡,一点儿也没有外泄。他们腑脏受创,眼珠翻白,失去意识,但身子的位置却是一动未动。   千岭岩的速度、力量以及对拳技的掌握,远不是方位使和千岭泠所能相比的。千岭岩小露一手,他们皆都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千岭岩特别享受别人惊叹的眼光,大笑道:“哈哈,岭泠,走!哥哥请你吃饭。”   “吃你个头!”千岭泠斥责道:“二娘还等你回家呐,快跟我走。”   千岭岩等人出了酒馆,一起去远行巷千家的新居。   店家见千岭岩这煞神走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真怕千岭岩不依不饶。   店家面色阴沉,吩咐手下人道:“你跟着这些小子,看看他们在那离落脚。我就不信,在帝都还有敢和蔡三爷作对的人!” 第九十一章 小妹舍身   千岭岩和千岭泠来到千家新居,千岭岩的娘杨依还在给千岭岩收拾屋子。因为担心千岭岩,杨依收拾屋子也没什么心情。   杨依见到岭岩回来,一通数落,“千岭岩,我看你是屁股痒痒了,敢和娘扯谎!快说,你留在卫道城都干什么了?”   “娘,我真的就是和朋友们到了个别,不信你问小北。”   千岭岩把北推到杨依面前,杨依道:“好啊千岭岩,你现在能耐了,竟然串通明莹,一起来骗我。”   北急忙道:“主母,是主人扯谎。明莹不敢骗您。”   千岭岩本来以为北会帮自己打掩护,没想到娘只说了一句话,北就把自己卖了。   杨依瞪圆了双眼,看着千岭岩。千岭岩怯怯地说道:“娘,我就是去了趟丰家,和丰盛叔叔喝了杯茶,谈了谈心。其他也没啥。”   “这还没啥?你敢去丰家,不要命了?”杨依若是有一天死了,不是因为担忧千岭岩的安危忧怀而死,就是被千岭岩给活活气死的。   “娘,丰盛叔叔人很好的。虽然他家的茶不怎么样,但总算能喝,我就是喝了两杯茶,能有什么危险啊?”   “真的?”   “必须真真的啊!”   杨依虽然不信千岭岩的话,但既然千岭岩没事,杨依就谢天谢地了,她作为母亲,只要儿子平安,她还敢奢求什么呐。   杨依宠溺的看着千岭岩,道:“你这孩子,以后让人省点儿心吧。你不知道,岭泠来说你人不见了,我心里可吓坏了。”   “娘,以后不会了。”   看到千岭岩嬉嬉笑笑的表情,杨依知道千岭岩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拾在心里,杨依只能无奈摇头。   千岭岩回来,杨依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长时间的紧张不安,让杨依有些疲惫。杨依打了个哈欠,千岭泠看出杨依的疲态,道:“二娘,你先去我的屋子里休息一下,等我和岭岩哥哥,给你收拾好了屋子,再叫你。”   杨依确实累了,因此也没推辞。杨依白了千岭岩一眼,道:“你看看你这个儿子,还不如人家岭泠疼我。”   千岭岩尴尬的笑笑,杨依给了千岭岩一个爆栗,就去千岭泠的房间休息了。   听说要给杨依收拾屋子,北自告奋勇,“主人,我帮你吧。”   “北姐姐,你真是太棒了!”千岭岩乐的蹦高,他懒得出奇,才不愿意做家务,有北帮忙真是太好了。   千岭泠把千岭岩拽过来,悄悄和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你还真有脸。千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们住,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不快点儿安排他们的住处,怎么还好意思让人家替你收拾屋子?”   千岭泠不说,千岭岩倒还真没想到。   千岭岩虽然不想做家务,但也不好让方位使们晚上没处落脚。   “北姐姐,算了。这点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赶紧到城里找个住处。不过这个住宿费用嘛,我...你们也知道的。”   西笑道:“我们自己先垫上,不过,您可别忘了还啊。”   “放心,千岭岩有债必偿。”   送走了四方位使,千岭泠内心得意,这个在杨依面前表现的机会还不是要落到她千岭泠的手里。   接下来收拾屋子,千岭岩和千岭泠扮演的角色根本就不一样。千岭泠是监工,而千岭岩完全就是个苦力。   “千岭岩,那个桌子你搬一下。椅子,往那边儿挪。屏风你摆好了吗?你怎么不把二娘的被褥都叠整齐啊?快点儿,地扫干净了没。记住,拖地要用力...”   终于,杨依和千岭岩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千岭岩的屋子里,千岭岩累的气喘吁吁。千岭泠把千岭岩的被褥卷起来,倚在上面,舒服的喘口气,道:“哎呦,可累死我了今天。”   千岭岩心说,我这被吩咐的人都没喊累,你这吩咐人的倒先喊上了。   千岭岩坐在桌凳上,倚在桌子上休息。千岭泠看着千岭岩,道:“哥哥,倚着这软软的被褥才是真的舒服,要不你也过来试试?”   “我的被褥都被你强占了,你也好意思说。”千岭岩撇撇嘴。   千岭泠乐的哈哈笑,然后把自己的娇臀一挪,道:“我给你让个地方,过来一起靠着呗。”   千岭岩道:“算了吧,靠着桌子也一样。”   杨依在千岭泠的房间休息好,回到自己的屋子,对自己的新居十分满意,她溜达着到千岭岩的屋子过来看看。   “你们兄妹聊什么呐?”   杨依进来,千岭泠急忙从千岭岩的床上起来。   “娘(二娘)。”   杨依看着千岭泠,道:“岭泠,你累坏了吧。快坐下休息。今天可麻烦你了,二娘的房间是你收拾的吧,可真干净。”   “哎。”千岭泠笑着走到千岭岩身旁的桌凳上坐下。   “娘,你的房间是我收拾的。”千岭岩声明道。   “你什么能耐我还不清楚?不用说,肯定是岭泠收拾的,你装什么孝子啊。”   千岭岩再怎么争辩,杨依也不信他,千岭泠调皮的看着千岭岩,一摊手,意思是说,你娘不信你我也没有办法啊。千岭岩好不容易做回家务,功劳却还被千岭泠给占了,千岭岩都要被气炸了。   千岭泠乖巧能干,杨依对千岭泠欢喜的不行,道:“岭泠,今天留下来,二娘给你做好饭吃。”   “嘻嘻,谢谢二娘。”   杨依笑道:“这孩子。”   “对了,岩儿,你去把你师父请来一起吃个饭。前些日子,咱们千家的人和丰家那些人打斗,不少人都受了伤。可是多亏了你师父协助医疗。你说咱们千家也没给柳师父什么好处,请人家吃顿饭也算聊表谢意。”   “哎,娘,我这就去。”   千岭岩去请师父柳籍,柳籍应邀而来。   最初,柳籍是来帮雷鸣医伤,但在他和雷鸣来到卫道城的时候,正巧碰到千、丰两家的混战,为了给千家的影队疗伤,才逗留至今。现在,千家远迁帝都,远离纷争,柳籍想着也该和千岭岩和杨依道别了。   柳籍来至,杨依已在厨房忙碌,而千岭泠则给杨依打下手,房间里只留千岭岩和柳籍二人。   千岭岩奉上茶,道:“师父,这些天,辛苦您了。”   “医者之道,救死扶伤本是天职,以后别说这等浑话。你们千家能舍家远迁,减免杀戮,才是辛苦。唉,这何止辛苦二字,说是苦辛也不为过。”柳籍叹道。   “师父,千家远迁其实也属无奈。你说谁愿意丢下百年的家业,远迁他方啊。不过,既然来了,千家就要混出个样子,绝不能让卫道城的那些家族看我们的笑话。”   “岩儿,你好强,这一点没什么错。但你记住,君子登大道,正气坦坦然,万不可行奸邪之事。不然,阴阳门可容不下你。”   千岭岩笑道:“师父,有你在身旁教导我,我怎么可能做坏事?”   “君子要自律自强,你不能只靠我来约束。更何况,我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旁?这么和你说吧,明日我就要远游了。”   柳籍次日就要远游,千岭岩有些吃惊,却不算感到意外,“师父,不能再留几天吗?”   柳籍道:“我已做好打算,今日此来,就是和你们母子道别的。”   柳籍心意已定,千岭岩不在多加相劝。千岭岩能做的,只是在饭桌上,多敬师父几杯酒罢了。   千岭岩正在伤怀师父远离,却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千岭岩奔至院落,见有一十三四岁的少年迎风而立。千岭岩道:“什么人?”   千岭岩一喝,正在厨房的千岭泠和杨依也前来查看。   那少年死盯着千岭岩,面露凶光,眼神狂热而又凶残,“千岭岩,我可算找到你了。”   此人正是丰年长派来刺杀千岭岩的杀手,也正是他杀死或打伤了千家几十名影队的成员。   这少年看千岭岩的样子,简直就像要把千岭岩生吞活剥了一般。   千岭岩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什么人,来找我干什么?”   少年面色狂怒而又哀情,泪光闪烁,道:“千岭岩,你杀我母亲,今日我就要替她报仇!”   千岭岩完全懵掉,他年纪不到十八,做为斩妖士,杀的妖族屈指可数。至于人命,千岭岩手上一条也没有,而且千岭岩从未杀过女子,无论人、妖,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少年的杀母仇人。可看这少年,丧母之痛之仇刻在脸上,却又真真切切。   千岭岩感觉这可能有什么误会,急忙道:“小兄弟,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何谈杀母之仇呐?”   “素不相识?”少年冷笑,“你忘了仙林村的吴令琪了吗?你不仅追杀他的父亲,竟然连他的母亲也给害死了!”   “仙林村?吴有道?”千岭岩回忆起吴有道,面色立即冷了下来。吴有道阴险小人,当日若不是看在他的发妻,也就是吴令琪的母亲替他求情的份上,千岭岩手里就要多一条人命了。   千岭岩道:“你是吴令琪?”   “你终于记起来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吴令琪,我根本没有理由杀你娘。她是个好母亲,我很敬重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杀了你的娘,但我今天告诉你,这不是我干的。”   吴令琪嘶吼道:“狡辩。我娘出去采摘野菜,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被毒蛇咬到了?这都是你这恶徒设下的圈套,受死吧!”   吴令琪回忆起母亲死时的惨状,怒火迸发,向千岭岩出手。   “白虎啸风破!”   白虎的皮毛利爪加身,吴令琪人形虎状,俨然也是融合了妖族血脉。吴令琪虎口大开,吐出一颗浓白爆裂的气冲炮。   “龙炎盾!”   对于吴令琪的手段,千岭岩始料未及,反应有些慌乱。吴令琪和他的父亲一样,用冲之气,善用气冲炮,而气冲炮为风属,能吹散烈焰。龙炎盾难当白虎啸风破,瞬间破裂,千岭岩吃了一记气冲炮,肩膀被击伤,流出鲜红。   千岭岩向母亲、师父和千岭泠示意自己伤的不重,然后看着吴令琪,道:“我再说一遍,你娘不是我杀的,你要是再敢动手,可别怪我无情了。”   杨依急忙帮腔道:“小兄弟,岩儿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他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的。你要是错杀了岭岩,岂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你们母子,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不觉得恶心吗?”   吴令琪根本听不进千岭岩和杨依的劝告,今日他一定要取千岭岩的性命。   “白虎啸风破!”   千岭岩迎着吴令琪的气冲炮疾冲,竟然也能从容的避过吴令琪的气冲炮。千岭岩突然近身,吴令琪急忙应付,“虎爪拳!”   猛虎尖锐的利爪浮影闪动,千岭岩灵闪避过,一拳击停在吴令琪的面门。   千岭岩这一拳若是没有停,吴令琪就脑浆迸溅而亡了。吴令琪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千岭岩道:“都说了,不是我。我体谅你是个孝子,今天我不杀你,若是你再敢来千家捣乱,下次我可不会轻饶你了。滚!”   千岭岩冷哼一声,放下拳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吴令琪面色疯狂,没想到自己融合了妖族中最强的虎族血脉,竟然在千岭岩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怎么还能报杀母之仇?   “千岭岩!既然杀不了你,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母亲的滋味!”   “不!”气冲炮冲着千岭岩的母亲杨依直射而去,千岭岩已经来不及反应,千岭岩撕裂的呼喊,可惜他的呼喊丝毫不能影响吴令琪的气冲炮。   杨依眼睁睁地看着气冲炮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她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所幸气冲炮威势迅猛,等待的时刻并不煎熬。   突然杨依觉得眼前一花,撞倒在地上。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她的呼吸还很有力。时间仿佛凝结一般,杨依看到千岭泠仿佛在空中舞蹈,周围还有鲜红的丝线和斑块与她共舞。   停滞的时间重新流动,好像是千岭泠的舞蹈失败了,她像凋零的花朵被碾压进泥土,摔落在地面上,鲜红的丝线和斑块溅落在地上,与泥土粘合在了一起。   千岭泠静静地躺在泥土里,是她把杨依推开,才救了杨依一条命。千岭泠从来自诩侠义,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千岭泠也会挺身而出,何况杨依是千岭岩的娘啊。   吴令琪没有杀死杨依,不甘地啐了一口,立即逃离。千岭岩因为担忧千岭泠,也任由他离去了。   可怜的千岭泠,在千岭岩把她抱在怀里,痛哭呼唤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千岭岩哭声道:“师父,求你救救岭泠吧。”   柳籍无力的摇头,但他似乎有话要说。   千岭泠是为救自己而变成这样,杨依拭泪,道:“柳大哥,你要是有办法,求你一定救救岭泠。”   “唉。”柳籍叹道:“岭泠她受此一击,内脏尽皆受到重创,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   “师父,请您务必直言,我真的不能失去岭泠啊。”   柳籍继续说道:“但是世界之大,偏偏却就有这种能够修复全部脏器的药草。只是这种药草,不仅极难取得,而且会有危险。”   只要能救活千岭泠,危险又算什么。千岭岩道:“师父,我不怕危险。”   杨依也道:“柳大哥,我虽然心疼岩儿,不情愿他涉险。可岭泠是为救我而命在旦夕,我就是再不情愿,也得让岩儿走这一遭,不然我们母子于心何安啊。”   “好。”既然杨依也这么说,柳籍就不藏着掖着了,“岩儿,世上有种药草名为噬心草,这种药草虽是植物,但行动能力极强,而且专门以捕猎血食为生,极其凶狠可怖。你若是能寻得一株噬心草,岭泠说不定能够有救。”   千岭岩看到希望,喜出望外,道:“师父,你知道这噬心草哪里可寻吗?”   千岭岩所问,正是柳籍不愿意说的。柳籍道:“岩儿,你只知道噬心草凶残,却不知道它的所在才更加凶险。在这世上,噬心草几乎绝迹,但有一个地方,却包罗世上所有的植物。”   柳籍此言,让千岭岩既感到惊奇,也感到恐惧。因为一个能包罗所有植物的地方,一定是人族的死地。这个地方比起困住星的阴阳天阵,恐怕也犹有过之。   看千岭岩已经有所觉悟,柳籍道:“这个地方,就是木情谷。岩儿,雷鸣的腿需要的药草,肯定在木情谷也能找到,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吗?木情谷,这个地方太过神秘,进去的人不少,但能出来的人却是百不存一。而且能出来的人里,有强有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毫无规律可言。但正是因为有人能够出来,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前赴后继地闯谷,但能够出谷的却寥寥无几,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木情谷?”千岭岩听这个名字熟悉的很,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但正是这种朦胧的熟悉感,让千岭岩充满了信心。   千岭岩在千岭泠耳畔轻声道:“岭泠,你等我回来。”   “岩儿,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现在,岭泠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我只能用活之气勉强维持她的生机。七天,最多你有七天的时间。”   时间紧迫,千岭岩趁着夜色,急忙启程了。 第九十二章 木情之谷   木情谷,是一个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同样也是无数人的埋骨地。   在木情谷里,可能你会运气爆棚,得到一枚价值万金的果子,从而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则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座山谷里。   千岭岩运气不算好的,在木情谷里他已经整整一日一夜没合眼,他没见到半点儿噬心草的影子。但他也不算运气不好的,因为现在他还活着。   千岭岩没找到噬心草,却眼睛一瞥扫到了千雷针草。木情谷里各种珍贵的草药不能说像野草一般漫荒遍野的,但却不算稀有,千岭岩发现千雷针草也不算是人品爆发。但千雷针草能够让雷鸣的腿伤复原,发现千雷针草,这对千岭岩而言是一个好兆头。   千岭岩正欲采摘千雷针草,却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千雷针草,这次发达了。”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呼喝道。   这汉子面色黝黑,脸上有各种的刀疤剑痕,肩上扛着一把虎口大刀,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狠辣角色。   这汉子离着较远,他出言明显是在警示千岭岩,这株千雷针草是属于他的。千岭岩看出这汉子的意图,若搁在平时他肯定不算完,但现在找到噬心草,救活千岭泠才是第一要务。   千岭岩冷哼一声,心想以后可别让小爷碰上你。千岭岩转身欲走,那汉子却不答应,“小子,你在木情谷也混了不少天吧,乖乖的把身上的草药交出来,老子饶你不死!”   “别耽误小爷的时间,不然小爷要你的命!”时间耽搁越多一分,千岭泠就越危险一分。这汉子要是真的不识趣,千岭岩就要痛下杀手了。   千岭岩发狠,汉子不屑一笑,“小子,在虎口刀虎豹面前,你也敢说这样的狠话?”   “虎豹?!”   千岭岩这辈子最恨的,一是杀人取食的妖族,二就是杀人取货的贼盗。而这虎豹就是凶名赫赫的人族恶盗,听闻他曾经以一人之力斩杀追击他的精兵一百三十二人,而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商户更是不计其数。   千岭岩对这种人恨之入骨,但同样也有些发憷。这种人杀人如麻,凶残嗜血,和他杠上绝没什么好处。   千岭岩心道,有账咱们以后再算,岭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千岭岩要走,虎豹岂能让他这么就溜走,这简直是在侮辱他虎口刀的名头。   脑后生风,千岭岩暗叫不好,侧身翻滚。而虎口刀威猛刚重,却被虎豹使得巧妙,虎口刀犹如跗骨之蛆,紧跟着千岭岩,千岭岩翻腾滚闪,竟然还是被虎口刀切到左臂。   千岭岩捂住受伤的左臂,面露杀机。虎豹面色变得认真,却不显得怎么凝重,“你小子,竟然能接我一招,看来你有些本事。”   千岭岩和虎豹拉开架势,要决一死战。不知何时,在千雷针草一旁竟然出现一个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千岭岩和虎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在何地出现的。   千岭岩和虎豹目光一转,看着这个青年,不禁骇然。这青年面部有一块猩红触目的胎斑,只要看一眼胎斑,就让人浑身就瘆得起鸡皮疙瘩,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他本来的面貌是美是丑。   胎斑青年站在千雷针草一侧,虎豹冷喝道:“丑八怪,你敢在虎口里抢食,不要命了?离千雷针草远远的,不然老子要你的命!”   胎斑青年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说道:“可是这千雷针草是我的呀。”   “丑八怪,你找死!”   虎豹抬腿杀向胎斑青年,千岭岩却用拳法把他绊住,道:“兄台,别说胡话,你快走,这人是个大盗,他真的会杀人的。”   “可是,这千雷针草真的是我的。”胎斑青年认真的说道。   千岭岩的好心那少年完全没有理解,虎豹哈哈大笑,目露凶光,道:“好,是你的。可是,我杀了你,这千雷针草不就是我的了吗?”   “你是打算武斗吗?”虎豹扬言要杀了青年,胎斑少年却依旧表情如常,这说明他不是真有本事,就是真有病。   “我劝你还是不要武斗的好。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在我的木情谷里,给我当五十年的花匠,这株千雷针草我可以送给你。”   “你的木情谷?”虎豹差点儿笑岔了气。这个人肯定是个傻子,偌大的木情谷,无数的珍稀药草,怎么可能是个人所有?   “你想的怎么样?”胎斑青年问道。   虎豹戏谑道:“老子选择武斗。杀了你,老子直接接管了你的木情谷。哈哈...”   胎斑青年道:“好吧。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都要选择武斗,害的我连个花匠都找不到。”   “既然你选择武斗,那我就和你说说规矩。如果你能碰到我,或者在我杀死你之前,你能让我的腿挪动一步,这株千雷针草就是你的。”   胎斑青年太过神秘,虎豹对他不能说一点儿忌惮也没有。但胎斑青年竟然定下如此苛刻的武斗规矩,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虎豹狞笑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你说开始吧。”   世上能和虎豹交手的人就没有几个,而这个不知死活的胎斑青年竟然定下这样的武斗规矩,虎豹若是不杀他,这件事传出去,他虎口刀还怎么混?   虎豹跃起,大辟一刀。虎豹卑鄙无耻,他的一刀劈下,他嘴里才蹦出“开始”那两个字。   ......   胎斑青年仍然若无其事的站着,而虎豹此刻已经不知所踪。寂静的四周,响动躁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的瘆人。   千岭岩冷汗直流,他只是模糊的看到虎豹影子一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到树丛里了,他甚至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消失了。   “不做花匠,那就做花肥吧。”胎斑青年淡淡地说,然后他一转头,看向千岭岩,道:“你呐?是武斗,还是打算做花匠?”   “那个...”千岭岩惊的舌头打结,道:“那个千雷针草我不要了行吗?”   “行。”胎斑青年转身欲走。   “等一下。”   千岭岩留住胎斑青年,胎斑青年留步,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噬心草在哪吗?”   胎斑青年点头,千岭岩既感喜悦,心里又有些忐忑。千岭岩试探的开口,道:“那你能给我一株噬心草吗?”   胎斑青年摇摇头,道:“武斗或者做花匠,你只能二选一。”   凶名在外的虎豹虽然让千岭岩忌惮,但千岭岩却不怕和他一斗。可是面对这名不见经传的胎斑青年,千岭岩提不起任何和他争斗的兴致。武斗?别开玩笑了,虎豹死的时候,青年如何出手的,千岭岩都没有看清,可见二人的实力差距太过巨大。千岭岩选择武斗,只能落得和虎豹一样的下场,那就是做花肥。   千岭岩选择武斗,就是送死。但千岭岩若是选择做花匠,过了五十年,千岭泠早就没命了。千岭岩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我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千岭岩打算先套套近乎。   胎斑青年是个好说话的人,他道:“我叫韦木情。”   “你对木情谷很熟悉啊。”   韦木情得意的露出笑容,但因为他脸上的胎斑太骇人,他的笑容也被掩盖了。   “我是木情谷的主人,当然熟悉了。”   很难想象,方圆千里,而且珍草奇药遍地的木情谷,竟然为眼前的青年所有。   “木情谷珍草遍地,你能送我一株噬心草吗?千岭岩知恩图报,日后你若有差遣,我必当任你差使。”   “不行。”   “那你能先把噬心草交给我,让我带回去医治我妹妹吗?”千岭岩回想千岭泠,泪水溅落,“她时间不多了。等治好了她,千岭岩决不食言,甘心为你做五十年的花匠。”   “不行。”   韦木情连续的两个“不行”,彻底粉碎了医治千岭泠的希望。千岭岩拭去脸庞上的泪水,道:“知道了。我,选择武斗,来吧!”   千岭岩要做最后的挣扎,也许他能赢呐,只要能赢,岭泠就有救了。   “说开始吧。”   千岭岩驾着龙驹奔来木情谷两日夜没有合眼没有进食。来到木情谷之后,千岭岩疲于寻找噬心草,又是一日夜没有合眼、进食。千岭岩状态极差,想要赢实力高深莫测的韦木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千岭岩已经毫无退路,他做好战斗准备,道:“开...”   “千岭岩!等一下。”   “始”字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响亮的女声打断。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千岭岩的嘴里吐出那个“始”字,他立即就会落得和虎豹一样的下场。   千岭岩循声望去,惊声道:“画柔?!”   一席蓝裳裹身,半年不见,画柔依然明媚动人。   画柔紧忙赶来,在画柔身后还有一女子。这女子一席白衣,嫩绿的枝芽发钗格外显眼,而她的美貌更是人间难寻。这种令人窒息的美貌,让人见过一次,就再也难以忘怀,千岭岩也不例外。她正是和千岭岩有过一面之缘的亦木婆婆。   此时的亦木比起千岭岩第一次与她相见时,更加的令人痴迷。先前亦木虽然仍是少女的容颜,但她身上却残留着一丝暮气,而现在她身上的暮气一扫而空,完全是仙女的气息。   亦木跟着赶来,目光全部留给了韦木情。看到亦木,千岭岩终于知道,为何他听到木情谷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有些熟悉了。   当日,千岭岩在金聚财府上,被鬼四逼宫,交出柔水剑,正是亦木突然出现,硬把鬼四拖走,解了千岭岩的围。而亦木拖走鬼四,根本不是为了千岭岩,而是因为鬼四认识那个让亦木痴心忘我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是住在,木情谷。   而现在,千岭岩也理解了鬼四那句“你的容貌如此,为什么会喜欢他”那句话了。单论容貌,亦木是天上仙娥,而韦木情就是一堆烂泥。   言归正传,画柔急忙赶到,救了千岭岩一命。画柔向千岭岩语道:“千岭岩,别做傻事你不是他的对手。”   千岭岩感激的看着画柔,自己曾经硬把画柔赶出卫道城,让她不能和徐飒相聚,而画柔仍然挺身而出,这让千岭岩着实感动。但是事关千岭泠的性命,千岭岩又怎么能临阵退缩?   “画柔,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岭泠她命悬一线,需要噬心草救命,就算把这条命拼上,我也不能退缩。”   “把命拼上,就能救岭泠吗?”   画柔的喝问,把千岭岩那种想要拼命的热火浇灭。英雄末路般的表情浮于脸上,千岭岩道:“画柔,岭泠她是为了救我的母亲,才遭此厄祸,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啊。”   “岭岩,你别急,我自有办法。”   画柔的话语让千岭岩精神一震,千岭岩相信画柔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画柔看着韦木情,道:“我给你做花匠,你把噬心草交出来,怎么样?”   韦木情一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植物。而你的本体是紫藤萝,你肯留下真是太好了。你只需要给我做一年的花匠,我就可以把噬心草给你。”   “不是给我,是给他。”画柔伸出葱葱玉指,点了千岭岩一下。   “可以,只要你留下就好了。”韦木情道。   亦木在一旁,见画柔要留下做一年的花匠,心里有些芥蒂。韦木情最喜欢的就是植物,而画柔正是植物系的妖族。亦木担心韦木情对画柔日久生情,急忙开口,对画柔道:“画柔,虽然咱们仅仅相识二日,但我见你就像妹子一样亲。你若是认我这个姐姐,这做花匠的事,就让我代你做吧。”   仅仅和亦木相识两日,亦木竟如此真心以待,画柔感动不已,道:“姐姐!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我,你,你真好...”   亦木的笑容正如春风轻抚,“好妹妹,在这儿做花匠对姐姐来说不是苦事。画柔,你还有什么想要的药草,我求求大人赏赐,最好让我永远都在这里做花匠才好呐。”   “没有了。”画柔摇摇头,脑袋突然转向千岭岩,道:“千岭岩,你还有什么想要的药草吗?”   雷鸣双腿瘫痪,正是需要千雷针草才能医治。千岭岩道:“我需要千雷针草,帮雷鸣医治腿伤。”   韦木情却道:“千雷针草不行。”   “为什么?”千岭岩脱口而出,“噬心草比千雷针草要珍贵百倍吧,为什么噬心草可以,千雷针草就不可以?”   “珍贵?在我眼里,木情谷所有的植物,它们都是我的朋友、家人,它们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珍贵。给你噬心草,是为了让留在木情谷的家人们,得到更好的照顾,我想噬心草它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你取走了噬心草,在没有培育出新的噬心草之前,你不能带走任何的植物。”   “千岭岩,无礼了。”韦木情对于木情谷的植物那种激烈的情感,让千岭岩油然而生一种敬佩,因此向韦木情致歉。   “你懂我,很好。”韦木情点头向千岭岩致意,“虽然你不能带走任何药草,但你可以拿走任何你想要的果子。果子里面包含种子,我想让我的家人们的子嗣,遍布大陆的任何角落。任何到木情谷的人,带走果子都是受欢迎的。”   千岭岩终于懂木情谷的规则了。如果千岭岩所料不错,那些能从木情谷活着出去的人,拿走的都是谷里的果实。而进来采摘药草的人,就要选择和韦木情武斗或者做花匠。试想来木情谷的人大多都是想要一夜暴富的赌徒,谁会心甘情愿的为韦木情做五十年的花匠?而选择武斗,跟选择做花肥毫无区别。而且那些赌徒,就算摘到了珍贵的果子,贪欲也远远不会得到满足。他们一定会继续采摘,直到他们想要采摘药草。药草根系离地,就会死去。想要取走韦木情家人的生命,不想做花匠,就必须死。   “能给我一枚雷霆源果吗?千岭岩,感激不尽。”   “我也感激不尽。”韦木情笑道。 第九十三章 岭泠新生   身长三尺有余的噬心草,正缠在千岭岩的左臂上。噬心草虽然是植物,但它的行动力并不输于任何的动物。噬心草顶端是五瓣花,这五瓣花遍布利齿,正是噬心草用来进食的。   噬心草把自己的嘴巴对准千岭岩的脖子,千岭岩一阵不寒而栗。要不是韦木情交代噬心草要听千岭岩的话,千岭岩恐怕早就被噬心草吞进肚子了。   这株噬心草虽然只是幼株,但它的力量和强大却不容小觑。要不是韦木情交代好了噬心草,千岭岩就算能得到噬心草,也会破坏噬心草的身体,而不能起到医治千岭泠的作用。   而千岭岩能得到噬心草,最大的功臣就是自己身旁的画柔。想起自己以前对画柔的刁难,千岭岩满怀歉意。   千岭岩和画柔还在木情谷里,一起向谷外跑离。   千岭岩道:“画柔,谢谢你。”   “没什么。”画柔道。   “对了,画柔,你怎么会出现在木情谷?”千岭岩早就想问,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闲着没事,来转转。”画柔笑道。   “唉,是为了徐飒吧。”千岭岩叹道,“果然,你还想着徐飒。你们人妖殊途,你到木情谷来,是想为你们寻一处世外桃源。”   “什么都瞒不过你呐。”既然已经被千岭岩看破,画柔也不在隐藏,“你还要阻碍我喜欢徐飒吗,千岭岩?”   千岭岩摇摇头,道:“只要你能让徐飒喜欢你,我不会阻碍你。”   “千岭岩,你凭什么说徐飒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干嘛对我那么好?”   千岭岩笑道:“画柔,你不了解徐飒。徐飒,他喜欢所有的女孩子。而都喜欢的另一个意思就是都不喜欢,你如果不能让徐飒对你有区别于其他女孩子的感觉,怎么能算徐飒喜欢你呐?”   这时画柔的心纠缠起来,千岭岩的话不无道理。   “出谷了。”千岭岩道。画柔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让徐飒爱上自己,就没理会千岭岩的话。   千岭岩看画柔沉思的样子,也是无奈一笑。徐飒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鬼才知道怎么让他喜欢上画柔。   千岭岩出谷,赤焰火龙驹奔来相迎。千岭岩抱住龙驹的马首,道:“好伙计,等急了吧。”   龙驹啼鸣回应,千岭岩笑道:“好了,现在我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木情谷神秘莫测,千岭岩初来摸不着门道,便让龙驹在谷外静候。万一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龙驹也能返回千家,给家人报个死讯。千岭岩若是死了,赤焰火龙驹还要把他的死讯带回千家,这么痛苦折磨人的差事,真是难为火龙驹了。   噬心草已经得手,千岭岩心想,龙驹驮着自己势必影响速度,不如让他先把噬心草带回去。   “好伙计,你把噬心草带回千家,随后再来接我吧。”   千岭岩把噬心草往前一递,噬心草凶性大发,张开花口就要去咬赤焰火龙驹。   千岭岩和火龙驹被吓了一跳,千岭岩握紧噬心草的藤蔓,防止它再次行凶。看来,千岭岩只能亲自跑一趟了,不然,千岭岩真的不放心噬心草。   “画柔,我得先走一趟了。你别忘了到帝都来找我啊。”   画柔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了,你快走吧。”   徐飒的事,一度让画柔患得患失,她才懒得管千岭岩要去哪。千岭岩道别,便驾着龙驹绝尘而去。   帝都,千府。   千岭泠已经躺在床上六日,离柳籍所言的七日之期仅剩一日了。柳籍不停的为千岭泠输送活之气,已经是在勉力支持。柳籍毕竟已经有六十多岁,已进入暮年,能坚持六日恐怕就是他的极限了。   千岭泠躺在床上六日,她的母亲郦秀秀就整整哭了六日。郦秀秀寸步不离千岭泠,整个人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   除了郦秀秀,千道玄、杨依、千岭锋还有黄莺也在一旁,帮着照顾千岭泠。当然,千家的大医师莫远也在一侧。   莫远摇头苦叹,向千道玄语道:“二爷,你别怪莫远说话难听。小姐她已经毫无生命体征,她...已经死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医术?”   千岭泠的呼吸、脉搏全部已经消失,莫远所言,无疑是在千道玄等人的心上来了一记重锤。   郦秀秀眼睛哭的肿痛,听到莫远的话,泪水就像河水决堤,现在她每流出一滴眼泪,眼睛就像有一千枚针扎一样,但,她止不住。   “杨依,你这个贱人。你抢了我的丈夫还不算,现在又要夺走我的女儿,我恨你...”   郦秀秀怨毒的话语,杨依只能默默承受,因为失去孩子的痛苦,作为母亲的她不难理解。   “姐姐,对不起...”杨依道。   “大家,听我一言。”活之气的巨大消耗。让柳籍开口说话,变得艰难,“只要岩儿,能在明日之内把噬心草带来,我保证千小姐安然无恙。”   柳籍的活之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千岭泠挺到明日了,柳籍心道:“最后,还是要走这一步吗?”活之气不够用了,柳籍只能以自己的生命元力来维持千岭泠的生机。如果千岭岩今日不能回来,等过了明日,千岭岩来或者不来,柳籍都会因生命元力耗尽而亡。   柳籍所言,千道玄等人皆都难以置信,因此把目光投向莫远,希望看到莫远肯定的答复。   莫远根本不信柳籍能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医术,他刚欲出口反驳,却看到众人希冀的目光。莫远咽下嗓子眼的话,冲着众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莫远心说,若是千岭岩明天之前回来,千岭泠还是不能得救,他们恐怕会更加伤心吧。只希望千岭岩你别回来,方能瞒得一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远刚刚祈祷千岭岩不要回来,千岭岩就在院子里哭喊道:“师父,我回来了,你快救岭泠...”   千岭岩是被仆人扶着进入房间的,杨依关心道:“岩儿,你...受伤了...”   “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千岭岩简单一说,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千岭泠。“师父,岭泠,她还好吧。”   千岭岩及时赶来,柳籍松了一口气,道:“幸亏你小子来的快,不然师父这条老命也得搭上。”   柳籍一看千岭岩的气色,道:“六天你都没合眼?”   千岭岩强露出笑容,柳籍惊声道:“不会连饭也没吃吧。”   试想,要不是六日夜没有休息、进食,千岭岩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   “师父,只要能救活岭泠,这都不算什么。”   千岭岩为了自己的女儿吃尽了苦头,先前对于千岭岩母子的种种怨恨也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之情。郦秀秀难以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她激动地看着千岭岩,道:“好孩子,岭泠,没有看错你。”   千岭岩目光深沉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千岭泠,柔声道:“岭泠,她才是好孩子,没有岭泠,我娘她恐怕...”   “岩儿,闲话后叙。现在,你先去休息,我要给岭泠做手术了。”柳籍道。   千岭岩道:“师父,我给你帮手。”   柳籍摇摇头,道:“你现在身心俱疲,根本不能给我当帮手,你还是好好休息,等岭泠恢复过来,她还需要人来照顾。”   千岭岩一回来,莫远心里就在打鼓,害怕谎言被拆穿。可是看柳籍的表现,他似乎真的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医术。莫远身为医师,对于医术也有着狂热的追求,不管是真是假,他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奇迹。   莫远跪地,道:“请柳医师留下莫远做您的帮手。”   越是高等的医术或者药方,往往医师本人都不愿意外泄,因此莫远行此大礼,希望柳籍不吝赐教。而柳籍不是藏私之人,他急忙扶起莫远,道:“莫医师屈尊为老夫帮手,老夫愧不敢当,岂敢受您如此大礼?”   千岭岩把臂上缠着的噬心草取下,道:“小家伙,你听话,可要把岭泠救活了。”   柳籍从千岭岩手里接过噬心草,把其他人都赶出屋去,只留下莫远一人。为千岭泠手术所需要的其它药材和工具,柳籍已经让千道玄备好,现在只需要进行手术就好了。   噬心草本体是植物,拥有植物系强大的生命力。另外,它又以吸食血食为生,拥有动物血肉的精气。柳籍把噬心草的根系切开,融合到千岭泠的脉络里,让噬心草的生命元力倒灌入千岭泠的体内,方能让千岭泠觅得一丝生机。   可是这说起来简单,若是做起来,可是难上加难。   人体脉络错综复杂,噬心草根系庞大繁杂,将两者紧密的结合,可不是件易事。柳籍用刀稳健,迅速,准确,看的莫远目瞪口呆、啧啧称奇。不管柳籍是否真的能让千岭泠起死回生,但仅凭他对人体脉络的熟悉,和对药理的把握,就已经足以让莫远惊叹了。   整整一个日夜,柳籍和莫远终于把噬心草的根系植于千岭泠的脉络里。柳籍擦擦额头上浸出的汗水,长舒一口气,道:“现在只需要把噬心草的生命力,灌输入患者的体内,在辅佐治疗就算大功告成了。”   莫远惊叹柳籍的奇思妙想,竟然能用这种方法让千岭泠重获生机,这让莫远对柳籍佩服的五体投地。   为了不让噬心草乱动,柳籍事先麻醉了噬心草,可是柳籍忘了噬心草是植物系,对于麻醉剂比动物具有更高的抗性。柳籍用的麻醉剂剂量不足,导致噬心草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竟然醒了过来。   噬心草醒过来,柳籍和莫远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儿,这时候噬心草若是乱动,之前二人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将白费。甚至,噬心草乱动还会扯断千岭泠的脉络,直接让千岭泠殒命。   莫远慌了神,道:“柳医师,怎么办?”   “先别轻举妄动,以免惊到噬心草。你马上让外面的人准备血食和麻醉剂,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莫远刚要出去,柳籍却把莫远叫住了,“等等。”   “柳医师,怎么了?”   柳籍的面色上掩饰不住的诧异,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看,噬心草好像在自行把生命力,灌输进患者的体内。”   莫远一看,和柳籍一样的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噬心草把自己的生命元力完全注入了千岭泠的体内,而它原本的身体渐渐枯萎,化作了干枝...   这看似不可思议,其实也容易理解。因为韦木情让噬心草听千岭岩的话,它就一定会听千岭岩的话,把千岭泠救活。   千岭泠恢复了呼吸和脉搏,但仍然没有醒转。郦秀秀见千岭泠有了生命的迹象,也不敢奢求太多。她静静地陪着千岭泠,祈祷她早日醒来。   作为医师的柳籍和莫远二人却知道千岭泠只要不醒,就不算脱离危险期,因此他们二人也是寸步不离,一起守护在千岭泠床榻一侧。   千岭岩休息了有一日,急忙来查看千岭泠的状况。   “大娘,岭泠她好些了。”   “好些了。”看的出来,郦秀秀心里仍有隐忧。   “师父,莫医师,谢谢你们了。”千岭岩道。   柳籍点头,他和千岭岩情同父子,二人根本需要太多的客气话。   “莫远身为千家的大医师,自当竭尽全力。更何况,这全靠柳医师妙手回春,我只不过是打打下手。”   柳籍谦虚,道:“莫医师说的哪里话。柳籍医术平平,只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莫远已经完全被柳籍的医术折服,不管柳籍怎么谦虚,莫远对柳籍的医术水平,他心里还是有底的。   莫远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少爷,你好福气,竟然能找到如此医术高超的师父。”言语之间,莫远透露着无限的景仰,以及淡淡的遗憾和嫉妒。   千岭岩一笑回应,莫远话题一转,道:“对了,千岭岩少爷。您的龙驹我已经安置好了。”   “啊!这事我听母亲说了,我竟然忘了和您道谢,真是罪过。火龙驹的事,真的是太感谢您了,莫远医师。”   赤焰火龙驹载着千岭岩,马不停蹄,昼夜不停,若不是它身怀龙脉,耐力远非凡马所能相比,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奔徙,恐怕它早已身死了。也正是因为龙驹体力不支,轰然倒地,千岭岩这才摔落马下。   赤焰火龙驹曾多次为千岭岩奔波,现在千岭岩已经把它当做家人。在莫远忙完千岭泠的事之后,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即为千岭岩的龙驹诊治,赤焰火龙驹才捡回了一条命。   “千岭岩少爷的龙驹,为千岭泠小姐奔波,莫远身为千家的医师,绝无袖手旁观的道理。岭岩少爷,你无需言谢。”   千岭岩和莫远、柳籍的谈话,全部传入了郦秀秀的耳朵里。虽说岭泠是为了杨依而差点儿殒命,但千岭岩对岭泠是真心的好,这一点郦秀秀还是看的清楚。   郦秀秀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起昔日千岭泠为了化名严令千的千岭岩,如痴如醉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郦秀秀正在伤怀自己女儿的命运,突然她看到千岭泠动了一下,失声惊呼道:“岭泠,岭泠,你醒了?”   千岭岩、柳籍还有莫远闻声赶来。   千岭岩眼睛电转,他看到千岭泠身上的被褥里有什么东西忽然跃起袭击郦秀秀。千岭岩喝道:“大娘,小心!”   千岭岩推开郦秀秀,那东西咬住了千岭岩的手臂,这时候千岭岩看清袭击郦秀秀的东西,惊呼道:“噬心草?!”   噬心草咬住了千岭岩的手臂,吸食千岭岩的血气。千岭岩抬手欲劈,却被柳籍喝止。   “岩儿,住手!现在噬心草和岭泠同为一体,伤了噬心草,恐怕岭泠也会受到伤害。”   “啊?”千岭岩惊傻了,道:“可是,师父,它在吸食我的血气啊。”   “你有活之气,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你急什么?”   千岭岩哭丧着脸,道:“师父,您是我亲师父吗?”   柳籍懒得和千岭岩说笑,道:“岩儿,你看岭泠的脸色。”   因为噬心草吸食了千岭岩的血气,千岭泠的气色明显的好转起来,千岭岩看着,一时也忘怀了噬心草正在吸食自己血气的事。   “你有活之气,因此血气的质量比寻常的人要高的多,这有利于岭泠的恢复。”柳籍道。   千岭岩道:“好吧,让它吸!可是师父,岭泠的身体里怎么会有噬心草呐?”   柳籍和莫远对视一眼,噬心草自行把生命元力灌输进千岭泠体内的事,太过诡异,别人不问,他们自然也没有提。而千岭泠和噬心草同为一体,正是噬心草所施的手段。   噬心草灵智非凡,它听千岭岩的话,要救活千岭泠,但它自己也不想死。因此,它把自己的生命元力、意识全部注入千岭泠的体内,它借用千岭泠的身体还有气,使自己以另一种姿态生存。而对于噬心草而言,吸食血气是必要的,这就是它袭击郦秀秀的原因。   对于噬心草寄居千岭泠体内的事,柳籍和莫远也不完全了解。柳籍道:“岩儿,此事说来话长,咱们以后再说。”   虽然千岭岩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看着他的手臂上骇人的噬心草,郦秀秀也心疼啊。   “柳师父,你快把这噬心草从岩儿的手臂上弄开吧,要是伤了岩儿的身体,岭泠也会过意不去的。”   柳籍道:“夫人不必担心。岩儿,他修炼活之气,不会那么容易就伤到身体的。而且,活之气的修炼异常艰难,噬心草吸食千岭岩的血气,能让活之气流动起来,有利于岩儿的修炼。只要噬心草吸食的血气不过量,岩儿是不会有危险的。”   听柳籍之言,大家心也就放下了,千岭岩心道,就知道师父不会坑我,原来是为了我好。   过了一会儿,柳籍感觉火候到了,便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千岭岩道:“这里面有麻醉剂,你涂在噬心草的嘴旁,它会松口的。”   千岭岩接过瓷瓶,不等涂药,噬心草竟然自己松口了。   千岭岩惊呆了,道:“什么鬼?”   噬心草张开两条如同手臂的藤蔓,跳舞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是在嘲笑千岭岩。   千岭岩爆了句粗口,道:“你这臭草也敢笑我?”   “就笑你,嘻嘻。”   时间仿佛凝结,四处静寂无声,如果千岭岩没听错的话,刚才噬心草竟然说话了。 第九十四章 千家道义   “你...你你你你,会说话?”千岭岩惊慌地看着噬心草道。   噬心草的舞蹈跳的更起劲儿,道:“融合了这女人的身体,我就会说话了。嘻嘻。”   “那岭泠呐?她怎么了?”千岭岩质问噬心草。   噬心草道:“生活上大家各活各的,但是我们两个人共用生命,只要有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呦。嘻嘻。”   “你这混蛋,吸人血气,岭泠一定不会喜欢你的。你给我赶紧离开岭泠的身体。”千岭岩喝道。   “我们两个已经完全融合,分不开的。嘻嘻。”   “既然分不开,就不准你吸食血气。”千岭岩命令道。   “既然韦木情大人让我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吸,我不吸就是了,嘻嘻。”   千岭岩露出一个胜利、得意的笑容,噬心草却继续说道:“可是,我以吸食血气为生,不吸食血气,我可是会死的哦。嘻嘻。”   千岭岩被反将一军,噬心草死了,千岭泠也难以独活,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千岭泠的母亲郦秀秀差点儿就命丧噬心草之口,为了不让噬心草继续任意伤人,千岭岩道:“为了岭泠,你可以吸食血气。但是,你只能吸食我的血气。”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请允许我跳段舞。”噬心草疯狂的扭动它的藤蔓,道:“吸食过您的血气,我才发现我以前吃的都是猪食!您肯为我献身,我真是受宠若惊呐,嘻嘻。”   “别自作多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岭泠。”千岭岩爱怜地看着床榻上的千岭泠,道:“噬心草,你要多久吸食一次血气,才能维持生机?”   “最长我只能坚持七天哦。不过,我劝您还是勤快些,因为如果我的身体状况不好,这个女人也会受到影响哦。嘻嘻。”   “三天。三天一次。”千岭岩道。   “好幸福哦,如此美味的血食,竟然只需要三天就能品尝到,请允许我再跳一支舞。嘻嘻。”   噬心草继续它那令人尴尬的舞蹈,千岭岩问道:“噬心草,岭泠她知道你的存在吗?”   “她的意识没有恢复,当然不知道了,嘻嘻。”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让岭泠知道你的存在,岭泠醒着的时候,你最好别出现。”   “为什么?你看我的舞蹈多么美妙,嘻嘻。”   “因为血是又脏又臭的东西啊!”千岭岩目光简直就像要吃了噬心草,“岭泠,如果知道她要靠吸食别人的血气才能存活,她一定不会答应的。噬心草,你最好听我的话。”   “好...的。可是...您要经常给我提供血气,怎么可能完全瞒过这个女人呐。嘻...嘻。”被千岭岩吓坏了,噬心草的“嘻嘻”也说不溜了。   “到了晚上,等岭泠睡熟,你悄悄从窗子里溜出来。先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吧。”   噬心草点点头,突然它变得紧张,道:“这女人要醒了,我先闪。嘻嘻。”   噬心草钻入千岭泠的身体之后,千岭泠的身体开始翻动,郦秀秀知道这是千岭泠睡醒前的习惯动作。   郦秀秀走到千岭岩的身旁,轻声道:“岩儿,岭泠劳你费心了。”   “大娘,岭泠她也是我的妹妹啊。”   千岭泠睡醒前的动作确实不雅观,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使劲儿往被子上蹭,就像小鸡舍不得离开巢穴一样。   郦秀秀试探地呼唤千岭泠,道:“岭泠,你醒了吗?”   “娘,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千岭泠赖床天真的话语,让众人放下心来,柳籍道:“没事了,她安全了。”   听到柳籍的话,千岭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别人在。千岭泠惊起,脸色微红,道:“娘,我的房间里有人来,你怎么不早叫我起来。”   “岭泠,你受了伤,别大呼小叫的。柳医师和莫医师都是来给你治伤的。”   “受伤?”千岭泠疑惑,她身上全是纱布,但她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势,“我受什么伤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岭泠,你忘了,为了救我娘,你被吴令琪那个混蛋,打成重伤。岭泠,你放心,吴令琪那混蛋,我一定亲手杀了他,给你报仇。”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被他的气冲炮给打晕了,不过,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多谢你们照顾喽。”   因为噬心草吸食了千岭岩的血气,千岭泠伤势恢复奇快,现在她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势了。   千岭泠被吴令琪的气冲炮打中,意识立即消散,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因此她并不知道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千岭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千岭岩打算继续瞒下去,道:“岭泠,谢谢你救了我娘。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可把我给急坏了。我可是守了你整整六天,可把你给等醒了。”   千岭岩寸步不离的守护,让千岭泠心里像吃了蜜糖,但千岭泠嘴上却和千岭岩较真儿,道:“我可不信你千岭岩会守着我整整六天。娘,千岭岩不会是说谎吧。”   郦秀秀体会到千岭岩的苦心,心说,岩儿他做的可比守着你还要多呐。   “嗯,娘和他一块儿,他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娘都看着呐。”千岭岩的谎言,郦秀秀自然要帮着圆,因为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哈哈。”千岭泠开怀大笑,她没有什么心眼儿,而且不懂得女子的矜持,千岭岩肯守在她的身旁,这让千岭泠笑的嘴都合不上。   千岭泠一边笑,一边看着千岭岩,忽然千岭泠看到千岭岩手臂上鲜血淋漓,那正是噬心草咬过的伤口。   “千岭岩,你被狗咬了?”千岭泠笑的更加停不下来了:“可笑死我了,你堂堂一个斩妖士,竟然会被狗咬,哈哈哈哈。”   千岭岩也笑了,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千岭泠完全康复,可真是太好了,千岭岩心说。   笑归笑,其实千岭泠心里是担心千岭岩。千岭泠道:“千岭岩,看在你照顾本小姐的份上,本小姐大发善心。你过来,我亲自给你包扎伤口。”   千岭岩递给千岭泠一块纱布,道:“辛苦你了,我的大小姐。”   “哈哈,你放心,本小姐的技术那是没得说。”   千岭泠给千岭岩包扎完毕,千岭岩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胡搅蛮缠”。纱布缠过来绕过去,千岭岩的手臂粗了一圈儿,千岭泠打了八个死结,总算是把纱布缠紧了。千岭岩心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再让噬心草咬上一口呐。   千岭泠性命无忧,而且伤势也好的差不多,这多亏了木情谷一行,千岭岩所得的噬心草。除了噬心草,韦木情还送给千岭岩一枚雷霆源果,这正是用来医治雷鸣的腿伤的。   雷鸣的腿伤,莫远也知道些。在他看来,雷鸣腰部脊椎神经受到严重损伤,他的腿伤是完全不可能治好。但有了千岭泠的事之后,莫远相信在柳籍手下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因此,在柳籍带着雷霆源果去卫道城给雷鸣治疗腿伤的时候,莫远向家主千道宗请辞,和柳籍同行,要外出研习医术。   千道宗自然舍不得莫远,但莫远是千道宗的挚友,千道宗不忍阻挡莫远追寻医道的步伐,忍痛应允了。   莫远与柳籍二人一同出游,起初莫远愿认柳籍为师,但却被柳籍拒绝了。因为莫远身为大医师,本身已十分精通药理,柳籍于他相较只不过是多活几载,经验经历更加丰富一些。因此,柳籍与莫远结为异性兄弟,两人共同钻研医道,互补不足。   师父和莫远去卫道城给雷鸣治疗腿伤,千岭岩信心满满,自语道:“这下雷鸣有救了。”   忙活完这一阵儿,千岭岩觉得有些劳累,心说:“我好久都没找千玉亲嘴了呐。”   千岭岩满怀激动,到三叔住的院子去寻缘千玉。   “千玉,你在吗?”千岭岩在院子里叫道。   缘千玉的母亲玉冰清从屋子里出来,玉冰清见千岭岩来了,笑道:“岩儿,来找千玉啊。千玉她出去了。”   “啊?”千岭岩一脸的失落,道:“她去哪里了,婶娘?”   玉冰清道:“和她爹一起去斩妖卫道了。真是的,千道明那家伙整天出去,都不知道陪老婆。”   “嘻嘻,三叔是男人嘛,应当以事业为重,婶娘,你也别生气。”   “我倒是没生气。”玉冰清道:“他出去也不是为了事业,而是为了...钱,你知道的,千家刚迁新居,这上上下下都需要钱。而你三叔他太倔,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我怕他累坏了身子呀。你说他这么拼也就算了,竟然让自己的闺女也跟着去折腾。”   千岭岩倒是觉得,不是三叔让千玉跟着自己,而是千玉主动请缨。自从缘千玉被妖皇使者捉住,差点儿让千岭岩搭上了性命,她就发奋修炼,她是励志要保护千岭岩的那个女人。   “婶娘,你别担心,三叔那边我会去劝的。”千岭岩道,“对了婶娘,新居住的还习惯吗?三叔他既然都住进千家了,也该把你的名字写在我们千家的族谱上了吧。”   “你三叔死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住进千家,却不承认是千家的人。他斩妖赚的赏金,全当房租交给了你大伯...”   “三叔,真是的。”   “没事,我是妖族,根本不在乎你们人族的虚礼,只要能和你三叔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玉冰清的脸色忽然变得紧张,千岭岩转过头来,看到他的四叔千道义不知何时也进了院子。   玉冰清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放松了警惕,竟然承认了自己是妖族的事实,而这时候千道义正好进了院子,不知道千道义究竟听没听到玉冰清的话。   不管千道义听没听到,玉冰清是吓破了胆,以后她再也不敢如此放松警惕了,如果她还有以后的话。   玉冰清平复心情,试探着问道:“四叔啊,你来找道明吗?”   千道义春风满面,脸色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是。我是来找岭岩的。”   “找我?”千岭岩疑惑,道:“找我干嘛?”   “岩儿,走,四叔带你出去玩儿。”千道义道。   “四叔,现在千家上上下下都出去接悬赏,周转千家的资金。你看就连千玉都出去了,你怎么就知道玩儿啊?”   “臭小子,长本事了,敢教训你四叔。该干什么,我自己不知道吗?快点,跟我来!”   千道义领着千岭岩到一所茶堂品茶。   “四叔,你都听到了?”千道义虽然脸上没有异样,但千岭岩感觉得到千道义听到玉冰清自认是妖族的事了。   “我不是故意吓唬三嫂,这种事以后她还是要注意的好。其实,就算她不说,这事我也知道。”千道义品一口茶,忧怀的脸色浮于脸上。   千道义头脑和眼光的厉害让人觉得可怕,他说他早就知道玉冰清是妖族,千岭岩深信不疑。   “千玉,是三哥和三嫂的亲生女儿吧。”千道义问道。   千岭岩手中的举起的茶杯一滞,一句话也没有说。千道义叹道:“看来,我猜对了。”   “四叔,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三嫂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有时候未免太大意。我相信经此一事,她处理好自己的家事的。”   “四叔,你找我出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和我谈三叔的家事吧?”千岭岩问道。   千道义的手指在茶桌上敲打节拍,道:“岩儿,你来帝都也有几日了。对于帝都,你作何评价?”   想起初来帝都的恶心事,连问个路都要受到刁难,千岭岩就一阵来气。   千岭岩没好气地说道:“驴粪蛋子外面光。”   “哈哈。”千道义笑道:“十分贴切。”   千岭岩把自己初来帝都遇到的事和千道义简单一说,千道义叹道:“皇权大于天。在帝都行事,不论对错,只论是否符合皇室之利益。因此帝都逢迎之风盛行,人人趋炎附势、阳奉阴违。”   千岭岩抿一口茶,道:“四叔,说的不错。不过,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千家在卫道城受尽排挤,到了帝都来,也要任人欺凌吗?”千道义向来面和心善,此时语气突然冷厉下来,千岭岩颇觉骇人。   “有人不长眼,打心红的主意吗?”   现在萧心红是千道义的妻子,能让自己的四叔如此阴冷,千岭岩想一定是有人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婶娘。   “帝都卫尉,掌管帝都屯兵、卫队,你打了李通显的人,他们能善罢甘休?”   千岭岩事情处理的不够妥当,道:“四叔,岩儿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千道义道:“首先,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而且四叔虽然讨厌麻烦,但却不怕麻烦。最关键的是,那混蛋打岭泠的主意,你不就觉得恶心吗?千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话说到这,千岭岩窝了一肚子的火,茶也咽不下去,道:“四叔,我知道你眼光长远,胸怀经纬,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干吧。”   千道义笑道:“他们不是喜欢迎合皇权嘛...”   千岭岩且惊且喜,身上浸出汗水,但又激动的微颤。千岭岩压低了声音,道:“千家该让帝都之人认清楚谁才是帝都的皇帝,四叔,你是这个意思吗?”   千道义摇摇头,千岭岩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千道义还没有这么疯狂,但千岭岩心里又难以抑制的失落。   千道义开口,道:“千家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帝都的,神!” 第九十五章 入世修行   千道义的院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对于千道义来说,除了女人,他对于其它的任何事物都没什么兴趣。   千道义对千岭岩说道:“穿上试试吧。”   千岭岩从千道义手里接过一件似铁非铁,似石非石的黑色内衫,将它披在身上。   “这是特意为你定做的,穿在衣服里面会更合身的。”   隔着衣服穿,这件内衫确实太小。千岭岩点头,道:“四叔,这就是纳气铁做的衣衫吗?既然是铁器,怎么会如此轻盈?”   “那你把气注入纳气铁试一试。”千道义说道。   千岭岩听话,稍稍把气注入纳气铁,却发现纳气铁吸收了千岭岩的气,而纳气铁也变得沉重一些。   看千岭岩的表情变得丰富,千道义道:“怎么样,很神奇吧?”   “神奇是神奇,只是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千道义看千岭岩就像看一个傻子,“修炼啊,这可是修炼神器。”   “怎么就是神器了?”千岭岩问道。   “你把气注入纳气铁,纳气铁就会变重,你时刻穿在身上,可以锻炼肉体。而纳气铁能吸收你的气只是一种属性,却不代表纳气铁是容器。因此你注入纳气铁的气会渐渐消散,你若想长时间保持纳气铁的质量,就要源源不断的向纳气铁中注入你的气。”   “啊!”千岭岩眼睛一亮,道:“这样可以让我的气流动起来,提升我的气。”   “正是如此。”   “可是,这样修炼也太麻烦了吧。我潜心修炼一个月,气、体得到的提高可是飞跃性的。”   “真是小孩子想法。”千道义道:“突击修炼确实对提升实力有很大的好处,但是更关键的是无时无刻的修炼,对你的身体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样的修炼,就像吃饭饮食一般,你感觉不到它给你带来的好处,但其实它已经默默的化作了你的血肉。”   千道义分析的鞭辟入里,千岭岩由衷敬佩,道:“四叔,千岭岩领教了。”   “受教就好。你觉得现在你能承受多大的重量。”   “这得试试才知道。”   千岭岩释放气势,除了注入纳气铁的气,还有大量的气外泄,吹动院落尘土飞扬。   千道义抬起衣袖,挡住风尘,道:“千岭岩,别在我面前臭显摆,你的气有多厉害我知道,不然我也不能单找你小子,帮助你修炼。”   千岭岩尴尬的笑笑,收敛了气势。   “气的使用,数量很重要,但更关键的在于对气的控制。千岭岩,《雪诀》你都白学了吗?”千道义没好气的说道,“你把气控制起来,既要保证纳气铁的质量不变,也不要让自己的气外泄出来。”   在千岭岩的控制之下,外放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千岭岩的气息完全消失。   千道义满意的点点头,道:“现在,纳气铁有多重?”   “差不多有一百斤吧。在这样的重量下,我的行动还很自如。”千岭岩说着,活动一下手脚,向千道义稍作展示。   “好,一开始不习惯,也不要把重量加的太大。等习惯这种感觉,在慢慢加不迟。”   “然后呐?这就完了。”千岭岩问道。   千道义略作思考,道:“当然还有别的修炼,不过,你现在还没有熟悉纳气铁的重量,咱们先不急。”   千岭岩点头,千道义接着说道:“岩儿,我记得你说你会气傀之术?”   “啊。”   “你为什么不写一封书信,把徐飒叫来帝都?他们徐家的风影分身术所化的分身,正是气傀。而厉害的是,分身气傀拥有施术者全部的意识。风影分身术是这世上当之无愧的第一气傀之术。你向徐飒讨教一番,就算学不会风影分身术,对你气傀之术的提高也会是大有裨益。”   “这不太好吧...毕竟风影分身术是他们徐家的精华气术啊。”   “人家徐飒都没说什么,你自己瞎操什么心?就算徐飒不愿意教,你把他叫来帝都玩儿玩儿,也挺好不是?”   “这倒是。”千岭岩嘻嘻哈哈,正好他也很想徐飒了。   “四叔,那平时我需要做什么训练吗?”千岭岩问道。   “平时...平时你就和千玉一起出去玩儿,胡天海地的瞎玩就行了。不过,尽量不要在城里。千玉青春貌美,比起三嫂犹有过之。就算是三嫂,在帝都里乱转也会搅得帝都不安生,更别说千玉了...”千道义无语地瞪了千岭岩一眼,调笑道:“你看看你小子笑的这贱样儿。”   “哈哈...”被千道义说,千岭岩还是要笑,谁让缘千玉是他千岭岩的女友呐。   “四叔,可是我和千玉一块儿出去玩儿,那李通显的事谁来处理?”   “这点儿事,还用的着咱们爷们儿出手?交给你大伯处理就好了,你安心去玩吧。你好好想想,你带千玉出去玩过几次?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好,人家千玉竟然会喜欢你。”   好像自己一次也没有带千玉出去玩过,千岭岩突然紧张起来,道:“四叔你忙,我有急事,闪人了!”   “等一下。”千道义笑了,也不知道他是好笑还是坏笑,“来,四叔教你点儿讨千玉欢心的法子...”   千岭岩留步,九十度鞠躬行礼,虚心求教,“四叔,麻烦了!”   夜,千岭泠到院子里,正好碰上千岭岩的娘亲杨依。   千岭泠极其热情地打招呼,道:“二娘,岭岩哥哥在吗?”   “是岭泠啊。”杨依笑着回应,道:“岩儿他和千玉出去了,昨晚都没回家。”   “什么?”千岭泠惊呼出声,目中喷吐怒火,心里怒吼:“啊啊啊啊啊,可恶的缘千玉,你下手也太快了。夜...不...归...宿,天啊!”   千岭泠脑海浮现出,缘千玉怀搂千岭岩,挤眉弄眼嘲笑自己的画面,让千岭泠恨得牙痒痒。   “岭泠,岭泠...”   “啊?”千岭泠失神了,以至于杨依呼唤了半天她都没有听到。   “你...没事吧。”杨依问道。   千岭泠小嘴一嘟,道:“二娘,岭岩哥哥他夜不归宿,多么影响风化,你怎么也不管管他。”   千岭泠心直口快,心里不痛快,就直接说了出来。杨依被千岭泠的天真给逗乐了,道:“岭泠,你真会说笑。岩儿,只不过是和千玉出去玩儿,怎么就有伤风化了?再说,岩儿他有分寸,不会胡来的。”   “可是...”   千岭泠继续和杨依争论着,她算是了解千岭岩的人,大便宜千岭岩不敢赚,但搂、抱、亲这样的事他是不会少干的,因此千岭泠“据理力争”。   千岭锋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偷偷叹了口气,敲响了郦秀秀的房门。   郦秀秀打开房间门,调笑道:“锋儿,这么晚了不陪你媳妇,到娘这里干嘛?”   千岭锋笑笑道:“有了媳妇,也不敢忘了娘啊。”   “你这孩子。”郦秀秀突然发现千岭锋笑的并不开心,道:“有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千岭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跟娘有什么不能说的?”郦秀秀道。   “...是岭泠的事。我看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千岭岩了。”说到此处,千岭锋不禁苦叹,“而且因为噬心草,小妹她还怎么嫁人啊?”   千岭锋一说,郦秀秀也是一阵头痛,谁会接受自己的枕边人体内寄生着一株食人血食的噬心草呐?   “唉,岭泠她命苦啊。”郦秀秀苦叹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您先别急。”千岭锋道,“我听您说,那噬心草对千岭岩唯命是从,我想千岭岩他肯定不会在意噬心草的事情。而且小妹对千岭岩也有意,不如...”   郦秀秀打断千岭锋,道:“千岭岩和岭泠的事,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在明面上,千岭岩毕竟是岭泠的亲哥哥。而岭岩若是和岭泠两情相悦的话,这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让他们俩出去住,不要让别人知道也就是了。可关键是,你也看到了,千岭岩他喜欢的是缘千玉啊。”   “唉,这也正是让我为难的地方。”千岭锋道,“可是娘,小妹她这样不太可怜了吗?”   泪水滑落脸庞,郦秀秀道:“我苦命的女儿...”   “娘,虽然很不地道,但为了岭泠,我们只能对不起千玉和岭岩了。”   “你想怎么办?”郦秀秀问道。   “娘,二娘她在你的孕期嫁入了我们千家。无论是二娘还是父亲,他们对你都有愧意,如果你肯出面,定下千岭岩和岭泠的婚事,他们肯定也会同意的。而且岭泠是为了二娘舍身,才变成这个样子,千岭岩他是个孝子,没理由不对岭泠百般爱护的。”   说实话,郦秀秀有些心动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忧。郦秀秀道:“可是,千岭岩喜欢的是缘千玉啊。”   “喜欢千玉是不假,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岭泠啊。岭泠这么好,若不是顶着一顶‘妹妹’的帽子,千岭岩肯定也会动心的。岭泠救了二娘,这都是她应得的。”   郦秀秀被千岭锋说动了,正要下定决心,她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千岭泠站在屋外,郦秀秀惊呼道:“岭泠,你怎么来了?”   千岭泠刚才在杨依哪里听到千岭岩和缘千玉的事,心里很不平衡,打算到母亲这里诉苦,正好听到哥哥和母亲的对话。只不过她来的晚一些,只听到了哥哥和母亲谈论自己和千岭岩的事,却没有听到千岭锋所言噬心草的事。   千岭泠道:“娘,我为二娘舍身,的确是因为喜欢千岭岩才这么做的。但是我从没想过携恩图报,更不想因此逼迫千岭岩做什么。哥哥,你怎么能撺掇娘干这种事?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了,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   如果可以的话,千岭锋又怎么愿意做这样的事?千岭泠不知道噬心草的事,她怎么能够体会到千岭锋的苦衷呐。   但既然千岭泠不愿意,千岭锋只好就此罢手。“岭泠,是哥哥错了。”   千岭泠板着的脸,露出笑容,“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嘻嘻。”   郦秀秀道:“岭泠,你也别怪你哥哥,他是关心你,才这么做的。”   千岭泠淘气的一扭头,道:“千岭锋他瞎操心。千岭岩他跟缘千玉在一块儿,是因为缘千玉她下手早,让那小妮子占了先机。等时间一长,千岭岩自然会知道还是我千岭泠大人更加优秀,哈哈...”   次日,帝都城郊,千岭岩和缘千玉正在外面游乐。   此时,时节已近晚秋,草木凋零,唯有一片野秋菊群傲然盛开,才让千岭岩和缘千玉此来,称得上不虚此行。   野秋菊多为黄白两色,颜色不算艳丽,却别有风情。千岭岩携手缘千玉,又耍玩半日。千岭岩看了看时辰,觉得该回家去了,便和缘千玉说道:“千玉,咱们回城吧。”   “哎?好不容易碰到你脑子发烧,肯带我出来玩儿,这才玩了两天就要回去,你也太扫兴了。”   “出来玩儿以后不有的是时间?咱们就是回家看看,你要是没玩儿够,我再带你出来就是了。”千岭岩说回家看看不假,但实情是,今天是千岭岩和缘千玉出来的第三天,千岭岩要回去给寄居在千岭泠身上的噬心草喂食血气。   “你说的是真的?”缘千玉怀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千岭岩认真的说道。   “好吧。”缘千玉有些意犹未尽,道:“那你再给我玩一遍你的小把戏,我还没看够呐。”   千岭岩笑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说着,千岭岩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支淡黄色的秋菊,将它折下。   千岭岩左臂揽住缘千玉的腰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千岭岩故意靠近缘千玉,两人的鼻尖若即若离。呼吸着缘千玉身上的香气,千岭岩道:“千玉,你看清楚了。”   “臭流氓,你快点儿吧。”缘千玉撒娇似的,在千岭岩的胸口锤了一下。   千岭岩的右臂伸直,轻轻一晃,他两指间的那朵秋菊,竟然在千岭岩这一晃的时候,变成了两朵,而且那两朵花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同。   缘千玉探着脑袋,想要离近了看的更清楚一些,但她的腰在千岭岩的左臂里环着,因此缘千玉只能稍微探探头,而不能离得更近去看千岭岩的把戏。   千岭岩把缘千玉往回拉了拉,道:“不能再往前了,不然会有破绽的。”   缘千玉道:“千岭岩,真是太神奇了,快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岭岩坏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和你说。”   “我才不信你,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   “我上次说的是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和你说,不一样。”   “你这个臭流氓,上次我没让你亲吗?你还不是什么都没说嘛。”   “呃...我不是没亲够嘛。而且你答应的太爽快,我总觉得是自己亏了。”   明明是千岭岩死皮赖脸要亲自己,什么自己答应的太爽快,缘千玉心说千岭岩你也太不要脸了。   缘千玉道:“既然你嫌我答应的爽快,那这一次我就不亲你了,你爱说不说。”   “别啊,千玉。”千岭岩乞求到。   缘千玉把头一摆,不和千岭岩对视。   看样子,缘千玉是铁了心了。千岭岩正在苦恼,怎么能让缘千玉听话,骗得她乖乖地亲自己一口,缘千玉却忽然转头,在千岭岩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道:“混蛋,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耍的手段。”   幸福突如其来,千岭岩耍赖,“哈哈,千玉你又上当了。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千岭岩,你流氓。”   缘千玉和千岭岩嬉笑打闹,追着千岭岩要揍他。   千岭岩耍赖不说的秘密,其实只不过是千岭岩施展的化鱼为影的气术。这个主意,正是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给他出的。对于化鱼为影这门幻术的修炼,是千岭岩所有修行中进步最快的。能在一条手臂间的距离形成蜃影,而且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千岭岩对此门幻术的造诣说是登峰造极也不为过。而千岭岩能有如此神速的进步,多亏了千道义给千岭岩选对了修炼的动力,那就是缘千玉。   而缘千玉不仅继承发扬了她母亲的美貌,也继承了她母亲作为狐族的聪明机敏。对于千岭岩的幻术,缘千玉只要愿意,不用千岭岩说,她自己想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缘千玉为什么要这么干呐?出力不讨好的事,缘千玉才不会干。她现在和千岭岩一起嬉嬉闹闹不是挺好的吗? 第九十六章 地下拳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千岭岩没事干,不是频频骚扰缘千玉,就是和他的四叔千道义鬼混。   眼下千家正值用人之际,家里是人不是人的都出去赚钱了,如果可以的话,千道宗恨不能连自家看门护院的看门狗都派出去赚钱。   千岭岩可倒好,他自己不出去也就罢了,还骚扰缘千玉,让缘千玉也出不去。   事实上,不是千岭岩不出去,只是他还没有完全熟悉纳气铁给自己的身体带来的影响。时时控制气的输出,还要承受纳气铁给身体带来的压力,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易事,千岭岩也不例外。   好在将尽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千岭岩差不多已经熟悉纳气铁给自己的身体带来的影响。   千道义修炼不用功,但气术却是他们四兄弟中最强的一个。这和天分有关,但更关键的是,千道义很聪明,他懂得正确的修炼方法,或者说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   千道义和千岭岩整天在一块儿,自然会传授千岭岩一些更加有效的修炼法门。   千岭岩已经能差不多掌控纳气铁带来的负担,他找到千道义道:“四叔,我的身体差不多习惯纳气铁了,咱们一块出去接悬赏吧,家里的资金可是很紧的。”   千道义整天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出去玩乐,因此千岭岩打算拉着千道义一起出去干点儿正事。   千道义伸了个懒腰,道:“现在千家给皇室打工,他们皇室一点儿活都不敢,就要抽我们千家五成的好处,咱们派出去的人越多,亏得就越多,我才不干这蠢事。”   “可是不出去的话,是一点儿进账也没有啊。”   “不是有别人出去了吗,咱们若是让皇室的人牵着鼻子走,一辈子都得为生计奔波,千家永无出头之日。”   千道义的话细思极恐,千岭岩表情凝重,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没什么好机会,你先提升实力要紧。哎,对了,你给徐飒去信了吗?怎么都快两个月了,徐飒还没来。”   “他说他家里有事,可能要年后才能回来。”   “徐明启这个老狐狸,咱们又不会吃了他的孙子,真不知道他怕个什么劲儿。”   徐飒整天瞎混,他来信说家里有事,千岭岩就觉得奇怪。听千道义这么一说,千岭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徐明启在其中作祟。   千道义道:“算了,他不来就不来,又不是非得求着他们徐家。岩儿,你晚上跟我出去。”   “出去干嘛?”千岭岩问道。   千道义邪魅的伸出舌头,故意吓唬千岭岩,“咱们去打黑拳。”   夜,帝都的繁华地段依旧灯火通明,笙歌不停。帝都光彩耀人,绽放极致的光彩。而越是光芒照人的地方,也是滋生最深的黑暗的地方。   远行巷,这个穷户流民聚居的地方,正是滋生黑暗之地。   在远行巷千家居住的地段还算可以,因此看不出来什么。但就在千道义带着千岭岩转过几个街口之后,脏乱、腥臭、污秽迎面扑来。   寒冬子时,深彻的夜,刺骨的风,让千岭岩不自觉的把自己身上的黑袍裹得更紧。   被黑夜层层包裹的巷子,深不见底,千岭岩在寒风中发问,“四叔,这里真的有打黑拳的地方?”   “当然。”千道义脚下的步伐没有变慢,因为他也觉得这寒风确实挺冷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打黑拳的场子。”千岭岩问道。   “我什么不知道?”千道义自得的抛出一个微笑,但夜太深,千岭岩没有看到。   “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打黑拳的场子,命很好玩儿吗?”   “可能真的很好玩吧。”千道义的声音比寒风还要冷,“帝都的人既不缺钱,也不缺女色,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也许只有暴力、血腥,轻贱他人的生命,才能让他们得到令他们满足的快感。而在帝都不乏走投无路之人,如果不打黑拳,可能他们就要饿死。地下拳场既然存在那么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又跟着千道义转过几个街口,地方越来越偏僻寂静,千道义要是个陌生人,千岭岩都怀疑千道义是不是要拐卖自己。   漆黑的门楣,脏乱的环境,千岭岩已经听到了隐隐的疯狂的呼喊声,即使是在寒风中,千岭岩还是嗅到了一丝酒腥血臭。   “到了。”千道义带着千岭岩进了这家打黑拳的拳场。   转过几条幽暗的巷道,千道义带着千岭岩到了黑拳场登记载名的场所。   千道义和千岭岩身着黑袍,黑色的兜帽挡住二人的眉眼,以免被别人认出了容貌。   负责登记的人是个市侩的精瘦男子,他也懒得抬头看这叔侄两人。   “你们两个人都要打拳吗?”   千道义道:“我不打,是这家伙打。”   千岭岩向前一步,精瘦男子眼皮也没抬,道:“留下名字,或者随便起个诨号也可以,这是你的拳牌。”   千岭岩接过拳牌,上边写着“四十四”三个字。拳牌上的血迹还很新鲜,看来上一任拳牌的主人刚刚倒下没多久,甚至死了也不一定。千岭岩心说“四十四”这个数字未免太不吉利了。   千岭岩问千道义道:“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   “千门。”千道义道,看来在来之前他早就想好了。   精瘦男子在登记簿上写下“四十四号,千门”的字样,道:“出门从右边的通道走,会有人领你们入场的。”   千道义道:“你给个面具,我们不想让别人认出来。”   打黑拳的人不乏不想被别人认出的人,因此拳场允许拳手带着面具上场。   精瘦男子找出一个面具,丢给千岭岩,然后对千道义说道:“你不是拳手,想要面具自己去找。”   千岭岩手里的面具很新,左侧的脸颊上写着千岭岩的编号。面具的材质是胶质的,而且很薄,这样就不会影响对手打在脸上的攻击。   千道义没有回话,带着千岭岩出去了。   千岭岩和千道义到了后场,千岭岩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拳场的内部的富丽堂皇,吃惊不少。谁能想到破陋的门楣之下隐藏着如此高端的看台和如此宽敞的擂台。   琉璃盏、酒香杯,看台之上的众人衣着华美,面具也是色彩缤纷,非金即银,比千岭岩手里的烂胶面具不知高档了多少倍。青花石板、大理石柱,擂台上的拳手打斗拳拳到肉,拳手口鼻鲜血喷溅,惹得看台上呼声阵阵。   擂台之上,拳手们拳来脚去打的热闹,但在千岭岩看来,就是一群泼皮无赖的缠斗,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更何况,千岭岩做为斩妖士,主要使用气术,因此千岭岩对这些打黑拳的有些不放在眼里。   千岭岩道:“四叔,这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打架的场子,咱们来干嘛?”   “现在只是热热场子,上场的都是你这样新报名的拳手,真正的高手都是藏在后面的,你急什么?”   千岭岩不以为意,道:“这地方还有高手?我一个大火球术一出,秒他们一片。”   “那你不用气术不就完了?让你来是为了提升你的炼柔之术,提高你的抗击打能力。这里的人有力气够狠劲儿,但实力不强,还不至于伤了你,这才是我让你来的目的。”   千岭岩心说,敢情是让我挨揍来了。   千道玄道:“我也不跟你废话。等这一场结束,下一场你就上。”   “这个是想上就上吗?”   “这里的黑拳采用的是奖池制度。奖池里有一定的赏金,获胜者可以选择立即带走赏金,或者继续挑战。连胜越多,奖池的奖励也就越高,具体的规则很复杂,我懒得和你说。说白了就是赢了拿钱,输了滚蛋。你听懂了吗?”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千岭岩话音刚落,擂台之上就传来十三号倒地落败的声音,以及看众们疯狂的呼喊。   这场的胜者是七十六号的豺狼,豺狼正聚起双拳,大声呼喊,向看台的观众们致意。   “七十六号选手豺狼获胜。现在奖池里的奖金有纹银五百两!”主持的声音落下,看众们又是一阵疯狂的欢呼。   “因为豺狼选手已经获得了三场连胜,下一场奖池的赏金将变为八百两,豺狼选手你还要继续挑战吗?”   主持人诱惑的话语,看众们疯狂的呼喊,使这场拳赛变得炽热。豺狼迟迟没有回应,他很懂得如何活跃拳场的氛围。   “豺狼选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里,看众们给的赏银已经让奖池里的赏金变为一千两了,如果您选择退出,这些赏银可就要流入下一场的奖池里了,这么大好的机会,请您千万不要错过呀!”   豺狼还是在等,又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见奖池的赏金没有再次提升,终于缓缓开口,“我...继续!”   “啊!豺狼!豺狼...”看台呼声高涨,豺狼邪魅一笑,前几个对手都太弱,他还远远没到该退场的时候呐。   “豺狼选手,选择继续应战。有人敢来应战,争夺奖池这一千两雪花花的白银吗?”   话音刚落,千岭岩箭步冲到擂台旁边,一个空翻跃进擂台,臭显摆的扬起他的头发。   千岭岩的面具上写着“四十四”的字样,主持者道:“是四十四号千门选手!他作为新晋拳手,竟然敢于挑战我们久经战场的豺狼选手,究竟他是自大狂妄,还是深藏的黑马,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啊!!豺狼!豺狼...”   豺狼狠厉地看着千岭岩,道:“你个生瓜蛋子,我劝你最好投降,不然别怪老子弄死你!”   千岭岩心说,要是三言两语被你吓回去,我还上来干嘛?   其实,豺狼也知道千岭岩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吓回去,但是他是在给千岭岩的心里施加压力,只要千岭岩的战况不佳,就有可能使千岭岩提早投降认输,这样豺狼就能保存更多的体力,为继续挑战做好准备。但是,豺狼想多了。   “铛!”战锣敲响,拳赛开始!   千岭岩箭步俯冲,即使有一百斤的纳气铁加身,豺狼仍是被千岭岩一拳打在小腹之上,毫无还手的余地。豺狼倒飞到擂台边缘,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四周一片沉寂,千岭岩的动作太快,他们肯本没有看到什么的,豺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呼喊声震得擂台摇晃,他们疯狂的喊着“千门”的名字。千岭岩接管了奖池里所有的赏金,得意的甩他的头发。   主持者也是刚刚反应过来,“获胜者是四十四号千门选手。”   千岭岩学着豺狼刚才的样子,四处致意,他得意的向四叔千道义看去,却发现千道义样子有些异样。   “千门选手,果然不是寻常之人,竟然能一击打败豺狼选手,让我们再次为他欢呼。”   好像四叔不太满意自己的表现,因此主持者的吹捧,和看众们的欢呼,千岭岩都没听进去。   千岭岩道:“把赏金给我,我有些事,今天不想打了。”   “啊?”主持者刚活跃起气氛来,正想怎么忽悠千岭岩继续打下去,没想到千岭岩一句“不打了”就把他给封死了。   在看众们的意犹未尽之中,千岭岩退场了,同时带走了奖池里的九百两白银兑换的银票。按照规矩,奖池的一成要留下作为下一场拳赛奖池的赏金。   千岭岩结算了九百两白银,去找千道义。   “四叔,你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吗?”千岭岩小心的问道。   “我亲爱的大侄子,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是来挨揍的嘛。你一拳把人家给撂倒了,让我来揍你啊。”千道义无奈的说道。   “可是他实在是太弱了,我一动不动让他打总感觉怪怪的。”千岭岩强行解释。   “那你可以增加纳气铁的重量啊,让你们两个人的实力匹配,这很难想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就是想臭显摆。”   “哈哈,四叔,我有什么好显摆的。”千岭岩装谦虚,道:“四叔,要是你不满意,待会儿我再打一场不就完了。”   “拿走赏金的拳手同天不得参加拳赛。今天就算了。”   “还有这样的规矩?”千岭岩拍拍手里的银票,道:“这样也有道理。不然这银子来的也太快了。你说我们做斩妖士,拼死拼活才赚多少银子?他娘的,这些无赖在这随便打一场拳,就能拿近千两银子,真是让人恶心。”   “那是你赢了才这么说。你要是输了呐?不但一分钱没有,连医药费都要自己掏腰包。咱们斩妖士是拿命换钱,他们这些拳手也是。”   “好了,我懒得和你讨论这些问题,接下来,咱们干嘛?”   千道义道:“你又不能接着打拳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千岭岩和千道义收拾东西,这时候下一场拳赛也紧锣密鼓的开始。   主持者的声音传到千岭岩所在的后台,“拳赛继续。二十一号选手‘狂魔’对战七号选手‘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   “噗嗤!”正准备要走的千岭岩和千道义听到第七号选手的诨号,都笑喷了。   “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谁这么有才,可笑死我了,哈哈...”千岭岩笑的喘不动气,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有趣,有趣。岩儿,咱们先不走,看看这位‘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究竟是何方神圣。”千道义笑的比千岭岩雅观一些,但仍然是合不上嘴。   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和千岭岩带着同样材质的面具,只是不同的是,他的面具上是“七”的字样。   这位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选手,名字滑稽,出手却毫不含糊。他出手如电,动作迅捷,虽然不像千岭岩那样一击制敌,但也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对手狂魔。   这身手动作好像似曾相识,千岭岩转头去看千道义,而此时千道义也正看着千岭岩。   二人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异口同声道:“徐飒?!” 第九十七章 立风造访   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千岭岩道:“早该想到,起这种笑死人不偿命的诨号,除了徐立风那二货,别人也没这本事。”   “可是,他怎么会来这里打黑拳呐?”千道义道。   “他脑子有洞,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徐飒到了卫道城却没有立即去找千岭岩,让千岭岩颇感不爽,“这小子皮痒痒,不来找我竟然跑到这里打黑拳。”   千道义道:“先别急着下结论,对方是不是徐飒还两说着呐。”   “四叔,肯定是他。那笨蛋,他刚出来我就闻到他的傻味了。”千岭岩对徐飒实在是太了解了,因此他越看那位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就越确定他是徐飒。   千道义相信千岭岩不会看错,但徐飒在这里出现太过蹊跷。千道义很小心,道:“岩儿,你别急着露面,咱们先观察一番。”   “知道了,四叔。”   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战无败绩,不到一个时辰,奖池的赏金已经达到了一千七百两白银。   参战超过三场的选手在以后每一场拳赛的间隔,拥有休息一刻钟的权利。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连战四场,没有放弃继续挑战,而是选择了去后台休息,看来他要接着挑战第五场拳赛。   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到了后台,千道义给了千岭岩一个眼色,千岭岩会意,和千道义悄悄跟了过去。   后台,一阵风来吹遍四海八荒摘掉面具,那张脸不是徐飒又是何人?   徐飒摘下面具,旁边一个小妹给徐飒递过来毛巾和水壶。   这个小妹衣衫破陋,皮肤有些污垢,但却掩饰不住她姣好的容颜。两条麻花辫长至腰间,甜美一笑,两个小酒窝出现在她清纯可人的脸颊上。   “徐飒哥哥,你擦汗。”   “小彩,谢谢你。”徐飒笑着接过毛巾,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   徐飒喝完水,起身道:“打完这一场,咱们就回家。”   “徐飒哥哥,再喝一口。”小彩把水壶又递到了徐飒的手上。   徐飒笑的开心,接过水壶,又猛灌了几口。徐飒用袖子擦干嘴角的清水,道:“我该上场了。”   徐飒带上面具上场,藏在房梁上的千道义和千岭岩叔侄正在窃窃私语。   “四叔,徐飒这小子也能交桃花运,真是没天理。”   破衣烂衫之下,不掩小彩身躯的曼丽。小彩背对着千岭岩和千道义,光是她的背影就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小彩打开徐飒刚才喝水的水壶,把水壶的水倒在地上。水流喷溅,溅起泥渍,拍打在小彩的麻鞋上。   “桃花运?”千道义轻声说道:“桃花不假,只是是劫非运吧。”   千道义话音刚落,主持者的声音传来,“十八号选手铁拳王胜!”   徐飒败了?千岭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里徐飒没有使用气术,但是就凭这里的人的水平,徐飒就算不用气术也不可能失败。退一万步说,就算徐飒大意失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落败,徐飒才刚刚出去不久啊。   小彩倒完水壶里的水,转身看向看台,她露出的那个阴险的笑容,让千岭岩一阵不寒而栗。   就在主持者宣布铁拳王胜利之后,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进了徐飒休息的屋子。看黑袍男子的衣服,应该是地下拳场的打手。黑袍男子找到小彩,递给她一张票子,道:“干的不错。”   千岭岩心里有了猜测,但他还是问了一下千道义,“四叔,这是?”   “这个女人被收买了,徐飒刚才喝的水里有毒。”   千道义说完,急忙按住千岭岩的手,千岭岩眼睛腥红,一副要血洗拳场的样子。拳场里,生死自负。这个女人给徐飒下毒,徐飒完全可能会死在这里,千岭岩岂能让她活着。   “岩儿,你先去把徐飒接到家里,确保他安然无恙。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对付。”   千岭岩渐渐抑制住杀气,对千道义道:“四叔,你看好这个女人,她的命我会亲自来取!”   徐飒上台之后就觉得身子摇摇晃晃,不受自己控制。徐飒毫无还手之力的被铁拳王撂倒,然后就被打扫擂台的人像拖牲口一样地拖到拳场外面了。   徐飒的伤并不重,但他的意识却一直很模糊。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他,有人把他扛在肩上拼命的跑,好像那个人在哭...   徐飒咬着牙,拼尽全力地睁开眼,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徐飒开心的闭上眼笑了,“原来是梦啊,我想千岭岩都想疯了...”   师父走了,千府的大医师莫远也跟着走了,千岭岩根本就不放心千家剩下的医师。他们说徐飒只是中了软筋散,外伤也只是轻伤,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徐飒怎么现在还不醒?”千岭岩冲着前来诊治的医师大喊道。   那医师被千岭岩吃人的样子吓坏了,战战兢兢。那医师一句话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不管他怎么解释,千岭岩都不听,要不是有其他人拦着,他这把老骨头就要被千岭岩给拆了。   这时候响起了徐飒的呼噜声,及时给老医师解了围。   原来是睡着了。千岭岩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大好。千岭岩大笑道:“老先生,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医师,不是外面那些欺世盗名的混子。来,这里有九百两的银票,是少爷我赏你的。”   那老医师心里暗骂千岭岩是个狗脸,咬人的是他,舔人的还是他。老医师推辞道:“少爷,这么多银子,老仆不敢收。”   “少爷的钱你有什么不敢收的?你救了我最好的朋友的性命,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老仆不敢。”   “嗯?你的意思是说我朋友的命还不值九百两银子吗?”千岭岩语调忽然提高,又惊着了老医师。   “不是不是,是这位小兄弟福大命大,老仆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老医师心说,他娘的,你还真是个狗脸。   千岭岩把银子硬塞在老医师的怀里,道:“算你会说话,拿着银子,下去吧。”   “老仆告退。”   医师下去之后,其他人说了千岭岩几句,一是安慰他徐飒吉人天相,二就是他对那老医师太不客气,毕竟人家在千家也是老人了。千岭岩虚心受教,其他人也就下去了。   临走之前,千道义给千岭岩竖了个大拇指,千岭岩眨眼回应。   千岭岩给老医师那九百两银子是他真心所为,也是千道义授意的。那九百两银子是千岭岩打黑拳得来的,而千岭岩是千道义带去地下拳场的,千岭岩不可能不经过千道义同意就把银子赏给下人。   而千道义让千岭岩赏银也是另有深意。自从千家被丰家等赶出卫道城之后,就有人传言说是千家已经式微,为此已经有不少人离开千家。但这些人走了,千道义并不觉得可惜,这些人只看重一时得失,鼠目寸光,走了也就走了。但在来到帝都之后,千家一直被皇室压着,看似没有出头之日,但这些老伙计仍然为千家劳累奔波,毫无怨言。   千道义不想让这些人寒了心,若是等到他们也有人要离开千家的时候,千家才是真的垮了。千岭岩把银子赏给老医师,一来是给这些伙计们打一剂强心剂,告诉他们千家并没有式微;二来,就是让下人们传开,只要尽心尽为千家办事,千家是绝对不会亏待的。   而贸然就赏给下人这么多的银钱,可能会引人猜疑,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因此,千岭岩上来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先把那老医师镇住,让他觉得怕,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其它。最后,千岭岩把银子塞在老医师的怀里的时候,那老医师依旧惊魂未定,还管什么其它哩。   “徐立风!别睡了,给我起来!”别人都走了,千岭岩准备好好调教一下徐飒。   “嗯...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睡?我让你睡!”千岭岩揪住徐飒的衣领,直接把徐飒从床上揪起来,一个过肩摔给摔在地上。   “啊啊...地震了!”徐飒惊慌的呼喊,发现并没有地震,徐飒抬头正看到千岭岩站在他面前。   徐飒惊喜万分,道:“千岭岩?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家,你说我为什么在这?”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徐飒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道:“难道是我梦游到你家来了?”徐飒哈哈地傻笑,“我真是太厉害了,哈哈!”   “梦游你个头!”千岭岩没好气的说道,“那个小彩,是个什么玩意儿?”   徐飒没有听出千岭岩口气中的不善之意,语气十分惊喜,道:“千岭岩,你知道小彩?我和你说,小彩可是个好人...”   徐飒夸夸其谈,他越说千岭岩的眉头皱的就越深,照徐飒的说法,这个小彩简直就是感动帝都十大人物。   徐飒一接到千岭岩的来信,就想到帝都来找千岭岩。但他爷爷却有些顾虑,不想徐飒来帝都,便让人替徐飒回信,说是徐飒家中有事,一时不能前来。但是,徐飒是个什么人物?在徐家,徐飒是嫡系独苗,他才是徐家的皇帝。徐飒想干什么,就没有不被通过的时候。就算不通过,徐飒也会自己让它通过,所以,徐飒自己偷偷跑到帝都来了。   徐飒没什么心机,也分不清楚人性善恶,最让人绝望的是,他还是个路痴。这样的徐飒到了帝都,别说找到千家的大门,他自己先别走丢了,就谢天谢地了。   果不其然,徐飒到了帝都,不光盘缠被骗得差不多,还被人莫名其妙的踹了两脚。也多亏是徐飒脾气好,帝都那些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人才免了一顿打,不然在帝都谁有本事能是卫道城七大家徐家少主徐飒的对手?   徐飒盘缠被骗,又被人打。转悠半天之后,碰到几个人竟然愿意给徐飒带路,徐飒大喜过望,心说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否极泰来?那几个人也的确把徐飒带到了远行巷,但不是因为远行巷是千家所在,而是因为远行巷地处偏远,他们要打劫徐飒。   徐飒先前被人踹没有还手,那是因为他初来帝都,不通乡俗,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别人才出手教训他,不然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打自己呐?而那些混蛋打徐飒,真没什么理由,他们就是看徐飒是外乡人,想要踩他。然而,他们这种无聊而又丑陋的想法,徐飒是不会理解的。   但是徐飒天真归天真,善恶摆在眼前,他还是能分得清。这几个人光天化日打劫自己,摆明了是强盗贼匪,徐飒岂能容下他们。徐飒来到帝都一肚子的气,正好找到宣泄口,把那几个盗匪一顿胖揍。要不是不认识路,徐飒一定要拉他们去见官。   打完盗匪之后,徐飒又累又饿又渴,心里一阵的空虚。正是这个时候,小彩出现了,她收留徐飒,让徐飒在自己的家里休息,给徐飒水、食。在小彩听说徐飒来帝都寻人之后,不顾自己的重病,要为徐飒去找千岭岩。   徐飒他怎么可能让小彩带病去帮自己找千岭岩呐?徐飒决定,只要小彩的病不好,他就不会去找千岭岩。可是,小彩是个穷苦人,没钱买药,徐飒就把剩下的所有的盘缠全给了小彩,甚至为了小彩去打黑拳...   “停!”千岭岩打断徐飒对小彩的赞美,道:“徐飒,小彩的事,待会儿我好好和你说说,你现在抓紧写封信回家,你都出门都要一个月了。”   千岭岩交代完徐飒,去找四叔千道义。   千岭岩把徐飒所说,转述给千道义,道:“四叔,照徐飒的说法,这个小彩真是个大大的好人。跟她一比,我都觉得我不是个玩意儿。”   “徐飒天真,你也跟着傻?”千道义眉毛一挑,道:“那个小彩看徐飒不是本地人,肯定是想骗他点儿盘缠。但是以徐飒的性格,小彩要只是骗他点儿盘缠,那么这个小彩的脑子比猪也强不到哪里去。她见徐飒性情纯善,便以重病为由拖住徐飒,让徐飒去打黑拳。而徐飒打黑拳赚来的钱,小彩便以治病为由,全部骗入了自己的腰包。”   “我@#%,这个贱女人。”千岭岩问候小彩的祖宗八代,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哎,不对啊四叔。既然,徐飒是替小彩打黑拳,为什么她还要给徐飒下毒呐?”   “这正是这个女人高明的地方。”千道义语气中竟然有一点儿佩服的意思,“既然是谎言,就终有被拆穿的一天,即使是在徐飒这样的人面前。有徐飒替自己赚钱,对小彩而言自然是件好事,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小彩这个女人早在计划如何把徐飒踢开,但她既舍不得徐飒这个摇钱树,也没有适合的机会。直到地下拳场的人给了她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地下拳场的每一场拳赛都会增设赌局。以徐飒作为斩妖士的身手,在地下拳场根本找不到对手...”   “爆冷门?!”   “正是这个意思。徐飒在地下拳场虽然是个新手,但是半个多月里,他未有一败,因此买他胜的人是非常多的。地下拳场的找到徐飒,让徐飒打假拳。但是徐飒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   千岭岩点点头,这种弄虚作假的事,他是不会干的,地下拳场的人肯定是被徐飒严词拒绝了。   “徐飒的拒绝,正是给了小彩机会。小彩自己联系了地下拳场的人,可以保证徐飒战败,而作为交换条件,小彩要地下拳场给徐飒作假的好处。你想想地下拳场的人正在头疼,小彩此来是雪中送炭,地下拳场的人岂有拒绝的道理?而这个女人有智计也有手段,她把弄来软筋散兑到水里,让徐飒喝下。这样她不仅能够得到地下拳场给的好处,甚至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可能徐飒会死在擂台上,这样她就可以永远摆脱徐飒这个麻烦...”   ......   千岭岩青筋暴起,道:“这个女人太恶毒...”   “岩儿,四叔已对她略作小惩,而且也知道了她的住处,你随时可以找她的麻烦。”千道义道。   千道义玩味的一笑,千岭岩好奇,道:“四叔,你干了什么?”   “她不是喜欢钱嘛,四叔就把她从徐飒哪里骗来的钱全部给偷了。”   千道义此举真是大快人心,千岭岩大声赞道:“漂亮!”   “哎,四叔,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梁上君子的勾当了?”千岭岩问道。   “那你也不问问你四婶以前是干嘛的。”   千道义之妻萧心红是个飞贼惯偷,千道义墙上来屋里去的本事正是跟萧心红学的。   “怪不得你带我上房梁偷听的动作那么娴熟。可四叔,你学这玩意儿干嘛?”偷盗违法不仁,千岭岩不解千道义学这本事干嘛。   “技多不压身嘛。再说我又不指着这个吃饭,你就别瞎操心了。”   千岭岩不再多言千道义做飞贼的事,现在他更关心千道义得手了多少银钱。“四叔,那个小彩骗了徐飒多少银子。”   “整整四千三百多两。”   这还不是徐飒每天都去,就有四千多两的进账。千岭岩大喜,道:“这活计还真赚钱。”   “废话,你一晚不就九百两吗?”   千岭岩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银锭,“发财了...”   “哎,四叔,你怎么不在拳场赌上两把,别人不敢说,你侄子我可是绝对不会输的。”   “你这臭小子,在钱这一点上,你还不如小彩那个女人。你忘了我让你去拳场的目的了?你是去修炼的,而不是为了钱。要是我下了赌注,你这小子完全可能因为赌彩而放弃修炼。你看看人家小彩,那么穷,也知道取舍的道理。唉,你说她那个小模样也不差,怎么这个人品就...唉...”   千岭岩翻了个白眼,这个千道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整天就知道想女人,有了老婆也不知道消停。   “岩儿,四叔出去趟,白天你就别来找我了,去和千玉玩吧,啊。”   看千道义打扮的人模狗样,千岭岩无奈叹气,不知道帝都哪家的小姑娘又要倒霉喽。 第九十八章 帝都王将   千岭岩的房间,缘千玉也在其中。   “今天,咱们干嘛?”缘千玉问道。   “出去吧。”   “...出去...那你关什么门啊?”   千岭岩迫不及待的抱住缘千玉,道:“出去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啊。”   初冬时节,缘千玉换上了冬装,虽然抱着缘千玉的手感差了些,但依旧让千岭岩热血沸腾。   千岭岩抱紧了缘千玉,凑上去亲吻她。缘千玉面色微红,但是并不抗拒的说道:“千岭岩,你讨厌。”   “梆梆”的敲门声响起,徐飒道:“千岭岩,开门啊。”   千岭岩不情愿的松开抱着缘千玉的胳膊,隔着门板指向门外,道:“千玉,现在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讨厌了吧?”   “少废话,你快去开门吧。”被徐飒撞到,可真够丢人的,缘千玉心说。   千岭岩打开门,徐飒看到了缘千玉也在千岭岩的房间里,惊呼道:“千玉也在,真是太巧了。”   敢情徐飒没多想,白让缘千玉不好意思了半天。   徐飒道:“刚好,咱们三个人一块去帝都转转吧。”   “好呀,我和岭岩也是这么打算的呐。”缘千玉附和道。   说实话,千岭岩不太情愿。帝都卫尉李通显的儿子,李才人手下的军官被千岭岩打了之后,李才人岂有息事宁人的道理?尤其是听他手下的那三个军官说,千岭岩身边的那三个小娘皮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李才人身体的火就退不下去。   碍于千家毕竟和张涵莲有些关系,李才人不敢到府上拿人,因此他就派人蹲守,寻找时机出手。可是千家之人全都出门工作,李才人的手下没有得到机会。就萧心红她不是斩妖士,也不会和杨依、郦秀秀一般安稳的待在家里,她出去了一次就被李才人的手下堵了一次。不过萧心红是个飞贼,论逃跑的本事,整个帝都根本没人比的过她。萧心红有惊无险的回家,但还是把千道义狠狠的恶心了一把。正是因为此事,千道义才去找千岭岩,不然千家真的被人当做软柿子了。   千岭岩知道,和缘千玉、徐飒一起出去,肯定会碰到李才人的手下发难。千岭岩倒不是怕那几个小虾皮,只是他不想恶心到缘千玉和徐飒。开开心心的出去,碰上这样的人,你说该有多恶心。   不过,既然缘千玉和徐飒都想要出去,千岭岩要是不通情理的反对,恶心的家伙就是自己了。千岭岩心说,也好。这帮家伙太过嚣张,是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三票通过,千岭岩、徐飒还有缘千玉一起出去了。   千岭岩在缘千玉身后半步很少说话,就连缘千玉和徐飒的说笑,千岭岩也没有加入。千岭岩的那种防护缘千玉背后的动作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千岭岩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这让缘千玉觉得很奇怪,她可不信千岭岩会因为徐飒在一旁而变得老实。   缘千玉感觉到千岭岩的防备姿态,道:“岭岩,你怎么了?”   “有人盯上我们了。”虽然不愿意,但敌人跟上来了,千岭岩只能如实相告。   “什么人?”缘千玉问道。   “坏人。”千岭岩道。   “坏人?”徐飒最讨厌坏人,道:“在哪儿,我去教训他们!”   徐飒四处张望,千岭岩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坏人自己就会出来了。”   徐飒摸不着头脑,道:“千岭岩,坏人是喜欢僻静的地方吗?为什么到了僻静的地方,他们就会自己出来?”   懒得理徐飒耍活宝,千岭岩对缘千玉说道:“千玉,你要小心。”   “千岭岩,你放心,我会保护千玉的。”徐飒拍着胸脯保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了,徐飒。”缘千玉也露出了笑容,道:“岭岩,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个人,可是最强阵容啊。”   缘千玉自信的笑容,说明缘千玉的确变强了。   缘千玉走在前面,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想千岭岩展示一下她的实力了。缘千玉没日没夜的修炼,不就是为了千岭岩吗?她怎么能够放过这次在千岭岩面前展示的机会。   缘千玉的心意,千岭岩知道。千岭岩心道,千玉,对不起,这次没有你出手的机会呐。   千岭岩把徐飒拽到自己的身边,悄悄说道:“徐立风,那些坏人只要出现,你就把他们撂倒,不要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徐飒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做,但徐飒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为什么?”徐飒问道。   千岭岩见识过那些人的嘴脸,千岭岩冷冷的说道:“因为他们的污言秽语会恶心到千玉的。”   千岭岩等三人走向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突然之间,就跳出几个混混样子的人。   他们有五个人,准确的说一共有六个,还有有一个人正在望风,千岭岩等人看不到他。   这五个人一现身,缘千玉兴奋不已,准备要挑个人下手。缘千玉还没有挑好,那五个人就倒下了。比速度,徐飒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缘千玉心里有些失落,暗暗责备徐飒出手太快。但转念一想,这些人实力太弱,打倒他们,也不够她在千岭岩面前显摆的,于是缘千玉又释怀了。   望风的那个人,本来还在抱怨,因为他实力最弱,总是被其他的五人欺负。碰到缘千玉这样美丽的女子,那五个人立即拍板儿,先不上报,而他却只能去望风。可是现在,看到那五个人倒地不醒的样子,他却庆幸自己是被派来望风的那一个。他连滚带爬,赶忙去报告他的主子。   千岭岩和缘千玉、徐飒一起又到了大街上。千岭岩以为已经没人会来捣乱,因此也放开了。千岭岩不是拉着缘千玉的手,就是搂着缘千玉的腰,缘千玉心说,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千岭岩啊。   千岭岩和缘千玉玩的开心。至于徐飒,千岭岩都后悔带着他出来,这个家伙总是捣乱,不能让千岭岩得以一亲芳泽。   千岭岩正在想法子怎么把徐飒支走,却忽然听到一阵吵嚷。等千岭岩反应过来,一名男子驱马而来,带着十几人的卫队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骑马的男子身着白衣,面相不算差,却透露着一股邪淫之气。   白衣男子马下有一个混混打扮的家伙,他轻声在男子旁边说道:“公子,就是他们。”   白衣男子正是帝都卫尉之子,李才人。   李才人的眼里只有缘千玉,他邪魅的舔着嘴唇,像缘千玉这样的美丽女子,他还从未见过。   李才人盯着缘千玉的眼神,太让人恶心,千岭岩冷喝道:“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千岭岩一说话,李才人才注意到千岭岩,而且千岭岩正扣着缘千玉的手。   李才人勃然大怒,“好你个小子,竟敢如此和我讲话。你可知我是何人?”   “我管你是谁?赶紧把道路给小爷让开,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才人阴狠的说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乃是帝都卫尉之子李才人,我想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就凭你?”千岭岩不以为意的嘲弄道。   不等李才人动怒,刚才那个望风的人急忙拍马屁,道:“小子,我们李大人可是帝都的十王将之一,杀你就是吹口气的事。”   十王将,千岭岩听千道义说过。十王将的含金量很高,至少在明面上,十王将是帝都武力排名的前十。   千岭岩懒懒的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这个十王将,好像是排在第十吧。垫底的家伙,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吹嘘的。”   李才人最忌讳别人提他是十王将里垫底的。凤尾再好听,也是个尾啊。   李才人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找死!”   那个望风的人也附和他的主子,道:“就你这小子也有资格说我们家公子?”   那个望风的家伙,衣服都没来的急换,千岭岩一看他就是骚扰千家的那伙人里,千岭岩邪邪的一笑,他想到个好主意。   大炎化天手伸长钳住那个混子打扮的家伙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拽,那个家伙已经到了千岭岩的跟前。而李才人根本没有跟上千岭岩的动作,任由千岭岩把那个下人从自己的身边擒住。   那人的脖子还钳在千岭岩的手里,只要千岭岩稍稍用力,那个人就要去见阎王了。那个人拼命呼喊,“公子,救命啊,公子。”   “大胆!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   “原来这家伙是您李大人的手下啊。”   “你眼瞎吗,没看到他一直在我身边?”李才人喊道。   “这家伙我们千家可是盯了很久了。他无故骚扰我们千家女眷,本以为他是个普通的混子,没想到还有人指使啊。”千岭岩邪邪的一笑。   李才人有种不好的感觉,缄口不言。   见李才人不说话,千岭岩继续说道:“好你个李才人,竟敢指使下人戏侮千家女眷。是不把皇姑张涵莲大人放在眼里吗?若是皇姑大人和千雪公主也在千家住着,你是不是也要对她们出手了?”   顺带一提,张涵莲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千岭雪住在远行巷环境这么差的地方,而是让千岭雪搬到皇家别苑和自己住在一起。当今天子十分喜爱他的这个表妹,便封千岭雪为千雪公主。而常维其因为千岭雪不在千家,也已离开千家。千岭岩也理解常维其,现在的常维其最需要的是一条能够接近千岭雪的道路,不知道现在常维其过的还好吗。   话题回来,李才人被千岭岩将了一军。戏侮皇室女眷这样的罪名,就是他老子帝都卫尉的帽子也盖不住啊,千岭岩要是把这事捅到了张涵莲那里,他们李家可就要满门抄斩了。   李才人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说道:“你小子血口喷人,你手里的家伙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对皇姑和千雪公主敬若神明,怎么可能指使别人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可是刚才是你还说他是你的手下,为了这个你还说我眼瞎呐。”千岭岩幽怨的说道。   “放屁!我看你小子不是眼瞎,而是耳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来你问问看,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李才人慌乱的样子让千岭岩很满意,看来拉张涵莲这张大旗是对的。虽然张涵莲才不会管他们千家混的好坏,但是在她的身份之下,帝都的人对千家也得客气三分。   千岭岩道:“既然你说这人和你没有关系,那么我就信了。他戏侮千家女眷,我要教训他,你不会妨碍我吧?”   李才人还能说什么?“这个人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你问我干嘛?”李才人道。   李才人无情的抛弃,以及千岭岩冷酷的眼神,让那个下人如坠冰窖。他心道,我们就碰到了一次萧心红,而且还让她给跑了。再说,我只是个望风的好不好。   千岭岩拳脚的力度把握的很好,那个家伙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但是还有意识去感受痛疼。   “公子,公子救我啊!”那个人被千岭岩打的太惨,只能向李才人求救。   千岭岩每打一拳,那个下人就要喊一声“公子”。   李才人心里极乱,这种情况下这个狗奴才还敢向自己求救,不是把他们李家往火坑里推吗?   李才人再也忍受不了那个奴才“公子,公子”的乱喊,他夺过卫士的长矛,掷向了那个奴才的后心。   那奴才后心被长矛贯穿,他嘴里含着血泡,含混道:“公子...”便咽了气。   “大胆贼人,竟敢戏侮皇室。”李才人大义凛然地说道,“来啊,把这个贼人的尸体拖到菜市上曝尸三日!”   经此一事,李才人惊魂未定,好事他也不想了,带着手下卫士悻悻而归。而千岭岩等人也没了继续耍玩的兴致,也打道回府。   但是千岭岩知道,他和李才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他们任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一百章 帝香秋月   “千岭岩?”听黄衫女子说出千岭岩的名字,千道义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千道义转念一想,千家的人除了自己,其他的人都很传统,而千岭岩介于他和其他人之间,而且千岭岩是千家外出最多的人,他结识风尘女子,也在情理之中。   千道义笑道:“千岭岩这小子,能认识姑娘,还真是他的福气。”   看到千道义的笑容,黄衫女子就知道千道义把她和千岭岩想歪了。黄衫女子道:“我和千岭岩公子相识之事,不知四爷可愿意听听?”   千道义点点头,黄衫女子娓娓道来。   这个女子就是风基镇的妓子香香。昔日,千岭岩、缘千玉跟随萧心红到风基镇黑石村里,为黑石村的除妖。风基镇小霸王王正阳贪恋萧心红美色上门去找萧心红的麻烦,却被在场的千岭岩和缘千玉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王正阳虽然是个地痞无赖,但却有些本事,他知道自己想要抱得美人归就必须除掉千岭岩。因此王正阳使出奸计派香香化名霍香和他的奴才霍武去离间千岭岩和缘千玉、萧心红。   而香香也是受重利所诱就答应了王正阳。香香善于智计而且演技高超,她让缘千玉和萧心红误以为千岭岩贪图美色想要非礼自己,在加上霍武在旁以武力相逼,终于把千岭岩给逼走了。   事成之后,香香看到了缘千玉对千岭岩的真心,也后悔自己的作为,但错已铸成,香香也无力回天。   香香回到妓馆,领了王正阳的赏金之后,回房休息。而千岭岩其实早就盯上了香香,他闯到香香的房间,质问香香为什么要陷害他,顺便要教训香香一顿。   香香向千岭岩吐诉苦水,表现出悔过之意,而且香香害怕千岭岩动手打人,说话的语气激烈了些。阴差阳错的,千岭岩误以为香香是个英雄豪气之人,竟为之前言语侮辱香香的事向她鞠躬道歉。正是这时,香香对千岭岩的感激达到了不可言喻的地步,作为一个妓子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尊重。香香向千岭岩磕头道歉,甚至额头都磕出了血。   千岭岩离开之后,香香便收拾好行李,偷偷地逃离了妓馆,离开了风基镇。香香打算好了,她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帝都是片土地最繁华的地方,香香满怀希望的踏上了去帝都的道路。可到了帝都,她才发现帝都之人人情冷淡、自私刻薄,和她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样的。香香在帝都无依无靠,无路可走的香香只好重操旧业,到了帝香楼来。   “我一个女子到了帝都,无依无靠的,您说我能怎么办呐?”香香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愤懑与无奈。   “是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吧。你还挺挑剔的。”千道义目光如炬,儒雅一笑。   香香虽然流落风尘,但对于夫婿的选择她却有着自己的坚持,她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找个男人就嫁了。   香香淡笑默认,千道义动作一滞,然后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道:“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香香好奇的问道。   “我决定...娶你为妻。”   香香起身给千道义的酒杯斟满酒,笑笑不说话。   这时候,千道义的笑容值的玩味,三分的失落之中带着七分的难以置信,“不是吧,你看不上我?”   “香香可没有这么说。”   “你是没说,可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千道义自嘲道:“我千道义号称风流公子,对于女人,我还从没失过手,没想到今天却被你这个妓子给甩了。”   千道义不服气,道:“那你说说,我千道义哪里差了,还有你究竟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   香香理了理发梢,道:“您倒是不差。只是我觉得,像你侄子那样的男人才算不错。”   “千岭岩?”千道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臭小子哪里比得上他四叔我?他的相貌嘛...嗯,还算看得过去,但跟我比,怎么算都是我要帅气一些吧。”   “真俗,男人是要看本事的,女人才看脸。”   香香是在和千道义说笑,但由于千道义的尊严受到挑战,他竟然没有听出来。   “千岭岩...”千道义支吾半天,道:“好吧,我承认那小子确实有点儿本事,可是我也不差啊,我只不过就是...懒了点...”   “呵呵...”香香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四爷,香香和您开玩笑呐,我一个妓子能让您看中那是我的福气,我哪有资格资格挑三拣四的。”   “什么妓子。在我眼里女人就是女人,我只在乎美丑善恶,皮相很重要,但关键还是看心相。你虽流落风尘,但却能识大义,知错能改,而且有意相助我们千家,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四爷,谢谢你。”香香真诚的感谢千道义。   “叫什么四爷,叫我道义吧。”   “您泡妞的手段,还真是无孔不呐。”   香香和千道义相视而笑。千道义笑道:“我去先替你赎身,以后你就是我千道义的女人了。”   “可是,我们认识才几天,你是不是太着急一些了。”   “香香,我们二人都是能识人的人,几日相识,足以印证心意。香香,你若是觉得我千道义值得你托付一生,就请你跟我走吧。”   千道义伸出自己的右手,期待香香肯定的答复。   经千道义这么一点拨,香香想明白了,含笑握住了千道义的右手。   千道义和香香携手出了房间。隔着帝香楼三层的护栏,千道义往中央楼台下的坐席上一扫,看到有四个身着黑袍的小子坐在席位后排的角落。   千道义自语道:“这个小子怎么来了?”   中央楼台的坐席间那四个身着黑袍的小子,正是千岭岩、徐飒、缘千玉和画柔四人。缘千玉和画柔扮了男装,身着黑袍正是为了遮盖二女玲珑的身材,千岭岩和徐飒为了让四人的衣着相搭一些,因此也穿了黑袍。现在正值冬时,寒风凛冽,四人皆都身着黑袍,别人看见也不会觉得奇怪。   千岭岩坐在席间,却不敢往台子上观瞧,生怕缘千玉生气。缘千玉虽然目光在舞台之上,心思却一直留意千岭岩,看他有何表现。千岭岩一直都在看着缘千玉,偶尔才往舞台上瞥两眼,这让缘千玉还算满意。画柔和缘千玉一样,目光在舞台上,心思却在自己喜欢的男人徐飒心上。可是,徐飒不是千岭岩,他是正儿八经来看歌舞的。徐飒目光、心思全都在舞台上,时不时还欢呼叫好。   此时中央楼台上,舞乐声势渐弱,显是到了尾声。不知为何,舞乐将尽,席间的老爷们却都躁动起来了。   前排的那些爷们窃窃私语,整理衣装翘首以盼,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三层楼台。   “这是?”千道义同样好奇,问香香道。   “是帝香楼的花魁秋月儿要出场了。”香香解释道:“这个秋月儿天姿国色,她在帝香楼居百花之首绝对的实至名归。”   千道义面露浅笑,显然是对这位花魁来了兴趣。   香香道:“这位秋月儿姑娘,在每月的十五出来迎客,只为宾客舞曲唱诗,却不事风月。饶是如此,仍是来客不绝呐。”   “有趣。”千道义沉吟道。   歌舞暂罢,帝香楼的妈妈上了舞台,朗声道:“各位爷,恰逢今月十五...”   妈妈不等把话说完,台下就已经沸腾了。   那些爷们拼了命挤破头的往前挤,妈妈笑道:“看来各位爷,已经等不及了,那就快请我们的秋月儿姑娘出来吧。”   “哦...!”   伴随着激烈的欢呼声,帝香楼的花魁秋月儿从后台转入幕前,缓缓而行,映入眼帘。   肤如脂玉,目若浩辰,秀发三千,体香暗浮。一身紫衣的秋月儿高贵典雅,十五六岁鲜花蓓蕾初绽的年纪,清纯不失娇艳。   如此的美人儿,纵使千岭岩也不能免俗的多看了两眼,然后他的大腿就被拧青了。   不知何时,坐席上只剩寥寥数人。原来在席间的各位爷们都挤到了台前,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舞台中央的秋月儿围住,争嗅秋月儿身上那一缕清香。   千岭岩等人坐在最后排的席位,本就看不清台上,现在又有一众傻迷挡住视线,根本就看不到秋月儿的歌舞。不过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足令人销魂蚀骨。   “既然什么也看不到,那咱们就走吧。”千岭岩倒不是真的想走,关键是再不走,他的大腿就要被缘千玉给拧废了。谁让千岭岩刚才享受的听秋月儿的歌声呐,千岭岩算是自作自受。   “不能走。”画柔说道:“徐飒,跑到台前了。”   千岭岩一转头,才发现这个徐立风早已没了踪影。仔细探寻一番,千岭岩才在台前一个较为靠前的位置看到了徐飒的身影。   徐飒跟着那些傻迷呼喊秋月儿的名字,自在自得的观赏秋月儿的歌舞。   千岭岩不经意流露出一个羡慕嫉妒徐飒的神色,大腿上又被旋了个青窝窝。   “嘶...”千岭岩疼的流出泪水,硬是咬着牙不出声。   “哼。”缘千玉生气了,千岭岩也无暇观赏歌舞,一直在哄着缘千玉,向她表明忠心。而画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徐飒的身影,泪水闪烁难抑。徐飒心思全在舞台上的秋月儿身上,从未把一丝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三层楼台,香香看着舞台上秋月儿这个同行,心里颇有感慨。   “道义,这个秋月儿你觉得如何?”香香问道。   舞台上秋月儿舞姿动人,笑容满面,极尽妩媚。千道义淡然道:“笼子里的金丝雀,世人只看到它的高贵优雅,却看不到她目中的死气。”   一曲歌舞暂罢,客人们意犹未尽,争呼再请秋月儿赏赐一曲。   秋月儿欠身行礼,仪态优雅,道:“感谢各位捧月儿的场,月儿在此谢过诸位了。”   等舞台下声势渐渐弱小,秋月儿一探手,道:“请各位客人入座。”   客多座少,不少的客人为争一座大吵大闹,甚至有不少人为此大打出手。好在千岭岩等人所做的位置偏远,无人相争,而且千岭岩等人从未离开坐席,这坐席一直都被占着,其余的客人也不好明强。而徐飒速度奇快,秋月儿话音刚落,他已稳坐在自己的坐席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前排中央五六个坐席上所坐之人,无人敢来争抢,看来来者势力不小。   千岭岩打眼一瞧,中间的坐席上偏左、偏右的位置上的两名男子,右边的那位仪态不凡,有龙虎之气。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目光却颇怀深邃,绝不是寻常的浪荡公子哥。   相较之下,左边的那位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血气虚浮,说他不是浪荡公子哥,任谁也不会信。   千岭岩看着这个浪荡公子哥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千岭岩随口一问,却听得画柔道:“是陈显。”   “陈显?”   经画柔一说,千岭岩也想起来了。昔日,画柔为寻玄阴剑化作歌姬在望凤楼卖唱。这个陈显贪图画柔美色,多次欲对画柔行不轨之事,却被千岭岩、徐飒撞破,于是双方的仇怨也就结下。   对于陈显,画柔很厌恶他,却谈不上仇恨。毕竟,也是因为他,画柔才能认识徐飒。回忆往昔,徐飒的正直、善良,让画柔心头猛跳,面色微醺。   “他不是卫道城的人吗,怎么会在帝都出现?”千岭岩不解。   千岭岩不知道,别人自然也不知道,但此事说起来却并不复杂。先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亲,为了分裂卫道盟,把自己的亲妹子张涵莲嫁入了千家,怎么可能不派人手照应自己的妹子?   陈家本就是帝都的大家族,现下千家已经归顺,陈显自然回到帝都。千家归顺皇室,陈显虽然没有什么功劳,却依然是加官进爵,每日流连风月。对于那些真正有功劳的人,因为身份低微,封赏却少的可怜。   这其中秘辛,千岭岩自是不知。   第一排的坐席被陈显,还有那个不知名的贵公子占据。第一排有十几个坐席,除二人占据的坐席,剩下的坐席皆被他的卫士们占去了。   只是在那名贵公子的右手边,最边角位置的那个席位,却没有被他的卫士占据,而是被一名四十余岁的满身酒气的壮年汉子占去。   壮年汉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满身酒气的他,仍旧大口灌着香酒,不理旁人。   此时,贵公子手下那个没有占据席位的卫士尴尬异常,又气又怒。他一个不留神,坐席就被人抢占,关键的是他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抢他们公子的坐席。   卫士冲着那个壮年男子低声轻喝,“死酒鬼,快给老子闪开,不然有你好看!”   男子依旧灌酒,好像酒醉没有听到。   卫士的声音小,却仍然被他的主子听到。贵公子右侧转首,喝道:“废物,你给我到旁边站好!”   那个卫士不敢冲撞主子,悻悻退下。陈显斜眼,看到这一幕,不屑一笑,心说,连个坐席都看不住,你这小子也敢和你陈显大爷共坐前排?要不是今日是为月儿姑娘而来,我非得把你从这个席位上赶出去。   坐席上客人坐满,没座的客人也已找好地方站好。秋月儿道:“今日感谢诸位到来,月儿不胜感激。”   陈显目放淫光,道:“月儿姑娘,你要是真的感激,咱们二人单开一间,你给我弹弹琴,唱唱曲可好?”   秋月儿礼貌的微笑,道:“公子,单开一间,却也不是难事,只是月儿怎好偏私您一人呐?”   “是啊,有理!”其余的客人也替秋月儿帮腔。   “都住嘴!”陈显喝道:“你们不服,那就竞价,我看看谁比本少爷还要财大气粗!”   秋月儿礼貌的微笑从未消去,“公子,月儿诚心相交知己蓝颜,谈钱未免太俗了。”   客人之间,不少人知道陈显的背景。他曾经在卫道城待过多年,陈家借此机会,培养了不少斩妖士,可是狠狠赚了一笔。比财力,他们许多人可不是陈显的对手。因此听到秋月儿不想以金银论高低,他们皆都欢呼雀跃。   既然秋月儿不想谈钱,客人们脱口而问,“月儿姑娘,敢问我等以何方式论出高低,得以独享姑娘歌舞呐?”   秋月儿示意两侧的丫鬟,二丫鬟向前站在秋月儿两侧,展开二人手中的两条书幅。   书幅分左右,左写:一汪天上泉;右书:入世惹尘埃。   字迹隽秀,落落大方却不粗犷,显是出自闺阁之手。若是所料不错,正是秋月儿手笔。   “好字!”台下有人惊呼,不知是真心赞美,还是为了拍秋月儿的马匹。   “月儿字丑,献拙了。”秋月儿礼貌而不失谦逊地说道,“敢请在做诸位引出下句,孰能与月儿心意相合,月儿便请把酒谈心。” 第一百零一章 引句争风   一汪天上泉,入世惹尘埃。   秋月儿抛出上句,请客人们引出下句,结交知己蓝颜,顿时客人之间窃窃私语,瞑目深思,互探口风,深恐自己的下句不及旁人。   秋月儿上句所指十分简单明了,她自比天上泉水,无奈流入红尘。但凡读过几本书的人,皆能明白秋月儿句中的意思,饶是千岭岩这等不爱读书的人,也能听个明白。   意思简明是为了照顾大众,让大家都有句可应。可是正是因为大家都有句可应,反而大家因为害怕自己被别人比下去,而无话可说。   台下窃语不停,就是无一人敢于先言。   陈显见众人都不发言,以为他们无句可对,便抢先发言。   陈显示意,秋月儿伸手,道:“请这位公子赐句。”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陈显,陈显高昂头颅,深情的望着秋月儿,道:“月儿姑娘美,让我真是爱。”   “噗嗤!”   陈显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还什么“让我真是爱”,真是太奇葩了。其它的客人们忍不住笑意,哄堂大笑。   秋月儿也没能忍住,掩嘴轻笑,道:“公子,意思简明直白,多谢公子赐句。”   陈显见秋月儿笑了,以为自己已经俘获芳心,道:“月儿姑娘,咱们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公子,还有其他客人没有赐句呐。”秋月儿道。   “他们再怎么说,还能比得过我?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三层,女声响起。   “月儿妹妹,姐姐也想玩玩儿,不知道妹妹可否赏个脸?”香香如是说道。   众人目光移至楼上,香香和千道义共倚栏栅,好似一双璧人。   千岭岩看到四叔千道义,急忙拉着众人低头。千岭岩心道,被四叔看到自己混迹风月场所,回去他和自己父亲、母亲一说,自己哪里还有好呀。千岭岩不知,其实千道义早已看到他了,千岭岩躲得晚了。   秋月儿看向楼上的香香,心里狐疑香香此举意图,面色上却无异常。   秋月儿和香香不相识,礼敬道:“姐姐请赐句。”   香香稍一沉吟,落落大方的说道:“千家好男儿,让我真是爱。”   香香此句陋俗堪比陈显之句,但引起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字面上,香香是以一个妓子的角色,声言千家万户的男儿让她喜爱。在风月场所,这种露骨低俗的话语最能引起共鸣。果不其然,香香此言一出,不少客人放声而笑,少有的假装高雅之人也被淹没在一片笑声之中,无人问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带动起来。   而实际上,香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千道义。这番话在千道义的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意思。千家好男儿,说的不是千道义还会是谁?   香香露俗,更显秋月儿清纯难得,这让秋月儿也很快意。香香一句让满座皆喜,着实令人佩服。   香香引用陈显后句,半侃陈显,让此句更显诙谐。秋月儿笑语盈盈,道:“姐姐大胆敢言,让人称奇。”   香香点头回礼,美目流转看向千道义。   秋月儿趁着此时气氛正浓,玉手轻抬,邀请千道义道:“可否请公子赏赐金句。”   秋月儿的确貌美,但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重担,让她目含死气。千道义在秋月儿身上没有感觉到女人的气息,所以千道义对秋月儿没什么感觉。   但既然秋月儿盛情相邀,千道义应付了事,却不能不答。   千道义看向香香,邪魅一笑,道:“娇妻左右卧,只嫌床太窄。”   “这位公子有趣。”秋月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赞美千道义,只能说个有趣便草草了事。秋月儿看千道义仪表堂堂,以为他能有什么不同,看来是自己高估他了。   千道义一语在人群之中没有激起风浪,却让千岭岩久久不能平息。千岭岩心道:“四叔又要娶妻了?这个千道义,让他成亲的时候,他不着急。等成了亲之后,却不肯停了。没事干,成亲玩儿吗?”   有了陈显、香香和千道义三人抛砖,气氛活跃了不少,又有不少人抛出金句。   客人们一句紧接一句,或雅或俗,不一而足。   大家玩儿的热闹,徐飒想要上凑,站了起来。千岭岩急忙把徐飒按下,道:“你小子别给我丢人现眼。”   千岭岩按住徐飒其实是怕楼上的四叔看到他们,但徐飒起身已经被秋月儿看到。秋月儿礼貌相邀,道:“这位公子请。”   徐飒被秋月儿点名,千岭岩不好再拦,任由徐飒起身。千岭岩偷瞄千道义,却看到千道义正看着他们,露出玩味的笑容。   徐飒和千岭岩同年,今年正是十八岁的年纪。一表人才的徐飒散发着少年的朝气,不似那些偷花窃玉的客人们粗老下流,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徐飒站起身来,道:“漂走尘埃去,泽民我自在。”   千岭岩后悔没有把徐飒按住,什么“漂走”的都出来了,这是洗衣服漂洗脏污,还是喝茶漂茶叶沫子呐?   “漂走尘埃去”应该是说要替秋月儿赎身的意思,而“自在”就是“自在”的意思呗。   徐飒此言是想要把这个美人儿抱回家去,“自在”一番?千岭岩转头,看到徐飒清澈的眸子,没有一丝邪念,这才明白过来。徐飒他根本就没有听出秋月儿上句的自比。   徐飒按照字面的意思,以为是天上的泉水落到尘世,沾染尘埃。徐飒古道热肠,希望能漂去秽物,还泉水清洁,泽被万民,这样他便开心了。   徐飒此意除去在场熟知他的人无人能知,多被在场之人曲解,是以场中多起谩骂侮辱,说徐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连秋月儿对徐飒也颇怀轻视之意。   席间骂声不止,徐飒不知所以,委屈落泪,他不知道自己好心的一句话,怎么就招来了骂声。   画柔握住徐飒的手,心疼的看着徐飒,轻声安慰,“飒,他们都不懂你。你别放在心上。”   “他娘的,都找死吗?”千岭岩站起身来,无尽的寒气从他身体里迸发,帝香楼的火炉都灭了好几个。“我看谁敢在多说一句?”   在帝都,有本事就是爷。在场之人,有许多人表达了曲解之后的徐飒的意图,但是他们在帝都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因此没人敢于找茬。徐飒是个生面孔,在帝都没有势力,这才成为众矢之的。   千岭岩拍案而起,冷目横扫,凡是与千岭岩对上眼的家伙,都不自觉的打个冷颤。   “敢在月儿姑娘这里捣乱,你是在找死吧!”陈显不能放过这个在秋月儿面前讨好的机会,急忙起身。   千岭岩、徐飒虽和陈显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比起以往二人相貌有所不同,陈显没有认出二人,而画柔此刻扮作男装,陈显更是认不出来。   “大头,给我拿下这小子。”陈显口中的大头,正是他的贴身护卫管明,陈显不把手下当人,是以对于手下的名字都懒得记。   陈显是个草包,想要拿下千岭岩讨好秋月儿。可是管明经年累战,十分清楚,别看千岭岩年纪轻轻,却不是好惹的,单凭他那释放出来的寒气,在场之人就没几个能比得上他。   主家有令,管明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千岭岩、徐飒和管明交过手,千岭岩敬佩管明是条汉子,可惜他却跟错了主人。   管明不欲多言,抬手聚气。不料,管明不待动手,他的右手就已被按住。   醉醺醺的大叔握住管明的手,他的动作奇快,绝不是寻常的醉汉。   醉汉道:“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月儿姑娘,这是你的场子,你给讲个和吧。”   醉汉语言客气,却有些命令的意思,秋月儿不愿意生事,便道:“大家今日是来开心的,请勿伤了和气。”   陈显道:“既然月儿姑娘说了,就饶你小子一命,大头你退下!”   醉汉松开管明的手,大家各自入座。千岭岩抬头刚好看到千道义,千道义闭目,示意千岭岩忍耐一时,千岭岩便也入座。   千岭岩入座之时,发觉有几个壮汉盯上了自己。千岭岩不屑嗤鼻,就凭这帝香楼的几个打手也想找自己的麻烦?   醉汉和秋月儿都不愿意生事,他们的心思似乎不再这场词句游戏上,千道义倒要看看他们想要唱什么戏。   游戏继续,众人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沉浸在词争句斗之间。   这场争斗已经接近尾声,众人几乎尽皆都发言,硬是让这场词斗从落日拖到了深夜。   千岭岩等人除去徐飒都未发言,秋月儿出于礼节请位居徐飒左侧的画柔赐句。   画柔扮作男装,妥妥的英俊小生。画柔起身,目光瞥掠徐飒,道:“尘埃非秽物,自洁风涤怀。”   画柔意指只要自尊自爱,流落红尘也不见得不干净。句中所言的风涤怀,自是指明遇到徐飒这样的贵人更是幸运,只是外人却不知其中的幸福和幸运。   画柔也曾流落风月,她出此言,正是替妓子说话,能够引起秋月儿和香香的共鸣。   “好!好一个自洁风涤怀。”秋月儿赞叹道。   秋月儿多看画柔一眼,玉手轻挪指向千岭岩,道:“请这位公子赐句可好?”   千岭岩大气起身,道:“执剑携卿手,斩妖卫道来!”   “携卿手...”秋月儿眼眶微红,她知道千岭岩口中的“卿”肯定不是自己,因为千岭岩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秋月儿心里苦怨,自语道:“那个人要是也这般想,该多么好。”   秋月儿吞下苦水,收拾情绪,道:“这位公子是斩妖士?真是令人佩服。”   千岭岩笑笑坐下,陈显暗骂道:“奶奶的,老子最讨厌斩妖士。”   千岭岩坐下,紧接着缘千玉站起。   缘千玉扮作男装,仍是惊艳四座。由于震惊缘千玉的美貌,气氛一下子静谧不少,缘千玉淡然道:“任它风尘起,惟愿伴君怀。”   秋月儿刚忍下的泪水,抑制不住喷涌而出,她多么希望能够像缘千玉所说的这样不管不顾,只要能陪在那个人左右,不就好了...   秋月儿的情绪有些失控,醉汉起身道:“不由姑娘请,田六我自己起来了。”   那个名为田六的醉汉给了秋月儿一些缓冲的时间,让秋月儿重新伪装起自己。   田六醉态显现,半慨半叹,道:“天上不开眼,泉散将才埋。”   田六此言一出,他身旁的那位贵公子目光一凝,颇有不悦之情。   田六暗讽当道权贵甚至是说当今圣上有眼无珠,埋没将才,怀才不遇之感慨然而生。   不等秋月儿回言,那名贵公子站起身来,道:“哼!若才真将显,天上自安排!”   贵公子矛头直指醉酒的田六,若是真正有才能的干将,自然会显露头角,天上自会安排,怎会埋没?贵公子暗讽田六没有真才实学,才遭埋没,说什么“天上不开眼”哩!   田六淡哼一声,轻声道:“青瓜!”   田六声音不大,到贵公子的耳里却如此刺耳,摆明了田六是在嘲讽贵公子年纪轻轻不谙世事。   双方先有争座之仇,现又生口角之隙,皆生火气。秋月儿及时开口,打断双方,道:“至此,词会结束。月儿相邀两位公子共饮,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秋月儿所言二位,正是争执的那名贵公子和醉汉田六。秋月儿伸手遥指,道:“这四位黑袍的公子,也请赏脸。”   “赞!”徐飒欢呼道。   千岭岩心道,秋月儿相邀的六人,偏偏是在词会上不安分的几位,看来秋月儿挑客,根本和词会无关。她察言观行,所选的几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才是她选人的要旨。   秋月儿离场,到房间准备。陈显没被叫到,心里不爽,而此时秋月儿已经离去,他便把火气全发到了他身边的贵公子身上。   陈显掐腰,看着那个贵公子,道:“你这家伙在你爷爷面前也不知道夹起尾巴来,大头,给我教训他一顿。”   “你敢!”贵公子的卫士们一齐呼喝。   管明得命一掌打向那贵公子,而此时这名公子一转,动作干净利落的绕过管明。   管明动作僵滞,额头冒出冷汗。这个公子不像他主人一样是个草包,若是那公子对他出手,此刻他管明就不能好好地站着了。   管明没有受到那公子的进攻,心里却一点儿高兴的想法也没有,因为在他身后就是他的主子陈显。贵公子没有向他出手,一定是向他的主人出手了。   贵公子右手提着陈显的衣襟,陈显色厉内荏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陈家的少爷,我姐姐是十王将之一,你要是敢碰我,我姐姐不会饶了你的。”   贵公子贴近陈显的耳侧轻声说了什么,嚣张的陈显立即软了下来,浑身不住哆嗦,气不敢喘,冷汗湿透全身。   贵公子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姐姐最近要成亲了,这可是件喜事。我记得...你姐姐今年有二十八岁,也不是小姑娘了,你就别再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她添乱了,行吗?”   贵公子松开陈显的衣领,陈显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贵公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贵公子已然离去,陈显却仍然在磕头,因为他根本不敢抬头,那公子离去他也不知。   管明赶忙扶起陈显,陈显腿已经站不稳,完全给吓丢了魂儿,不管管明怎么呼唤,陈显都不回话。   管明带陈显回到家中,陈显的姐姐陈霞见到弟弟落魄的样子,眉头皱起,问管明道:“怎么回事?”   在女性之中,陈霞体格偏壮,长相偏向粗犷,却也五官端正。陈霞虽是女流,但身为十王将的陈霞气势却不输于任何男子,她开口询问其弟状况,就让管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管明一五一十把在帝香楼发生的事告诉陈霞,不敢有半点儿隐瞒。   管明言毕,陈霞怒气燃起,一巴掌呼在陈显脸上,喝道:“真是废物,竟然被人一句话吓成这幅样子,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管明扶住陈显解释道:“大小姐,那人恐怕来头不小。他小漏身手,恐怕...恐怕有王将的本事。”   陈霞闻言,平息怒气,问陈显道:“臭小子,那个人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话,把你吓成这样?”   陈显被陈霞一巴掌呼的清醒了不少,他躲闪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断断续续的的说道:“他说...他姓‘张’。”   “姓张?”仿佛晴空霹雳,纵是作为十王将的陈霞也被惊出一身冷汗。张乃是大姓,别的地方,姓张之人满街皆是,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是在帝都,“张”是国姓。在帝都姓张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谁敢招惹?   陈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显,道:“好你个陈显,陈家早晚要败在你这个败家玩意儿手里!皇室的人,你也敢惹?”   “姐,我不知道他姓张啊,若是我早就知道,我哪里还敢招惹他呀。”陈显委屈的说道。   “你...”陈霞懒得和陈显在多嘴了,“现在关键是弄清楚这位皇亲究竟是哪方高人,不然赔罪都没处去。”   “管明,你说他有王将的身手,可没有看错?”陈霞问道。   管明仔细回忆一番,肯定的说道:“他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多余的动作,有王将的身手确实不假。”   “那就没有错了。”陈霞道:“此人应该就是七王爷,他是第五王将,而且也是个色鬼。”   陈显抬头看着陈霞,喉头蠕动,陈霞看着陈显,冷声道:“有话就说,真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姐,那个七王爷我见过一面,两人虽然很像,却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   陈霞的眼睛喷出火焰,陈显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陈霞一脚踹在陈显的胸膛,陈显撞到院墙上,登时晕厥。   不怪陈霞发火。帝都之中,张姓皇亲,有王将实力,除了七王爷张龙麒,就只剩下一人,他就是当今的圣上张龙羽。 第一百零二章 饵诱帝王   帝香楼,陈显惨淡离场,千岭岩等人心里着实痛快。   千岭岩等人离席,跟着丫鬟指引,去秋月儿的闺房共饮。四人刚刚离席,却被帝香楼的十几个打手围住了。   千岭岩心说,这个秋月儿真是个妓子,表面上邀请他们四人,但却让人试探他们的本事,若是不撂倒这十几个打手,恐怕喝酒就没什么指望了。   “四位,你们先前搅乱帝香楼的场子,可没这么容易离开。”不愧是帝都第一妓馆的打手,说话中气十足,身手定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千岭岩淡淡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十几个打手稍显惊愕,千岭岩等人面对这种阵仗竟然没有一丝惶恐的表情,恐怕是真的有本事。   那十几个人摆好架势,道:“今日你若想吃酒,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我们兄弟手下走个几招!”   缘千玉、徐飒还有画柔上前,挡在千岭岩前面。缘千玉是立志要做保护千岭岩的女人,徐飒以前就是千岭岩的御用打手,自然不能站在千岭岩的后面,而画柔则是为了护着徐飒才上前的。   千岭岩被挤在后面,想动手都没机会。   “兄弟们,上!”   缘千玉玉剑在手,指在冲在为首一人的喉头上,戏谑道:“上?你要上哪去?”   为首之人鼻尖浸出冷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喂,你们都住手。”秋月儿从楼上呼喝道:“四位公子都是我请的客人,你们不得无礼。”   那十几个打手本想试试千岭岩等人的本事,过个几手,却不料被缘千玉一招制住,正不知如何进退,亏得秋月儿解围,赶忙退下。   那十几个打手正是秋月儿派来试探四人身手的,除了徐飒,其他三人也能猜到。   缘千玉道:“这个女人不是诚心请咱们喝酒,我看不去也罢。”   和缘千玉一样的心思,画柔也不想自己喜欢的男人和秋月儿有太多的接触,便随声附和缘千玉。   徐飒不解,道:“月儿姑娘,怎么就不诚心了?”   “管她诚心不诚心,喝她几坛子好酒,肯定没有亏损,为什么不去?”千岭岩说道,“走,上楼!”   千岭岩等人到楼上的时候,那贵公子和田六早已入席。那位贵公子正是当今天子,张龙羽。   秋月儿的闺房宽敞,粉帘横隔挡住秋月儿的卧榻,去挡不住屋中的淡淡幽香。   千岭岩入席,看到桌子上的一坛好酒,也不分长幼尊卑,独占了这一坛好酒。千岭岩扯开酒塞,鼻子不等凑上去,就喝道:“好酒!”   千岭岩手没拿稳,一坛好酒坠地,摔了个稀巴碎。   千岭岩失手别人也没在意,千岭岩自己却摇头叹道:“手滑了!”   千岭岩探手去取桌上的另一坛酒,千岭岩回手太猛,没抓住,这一坛酒竟也摔在了地上。   “唉,你看我还没喝呐,就醉了,连坛子酒都拿不住。”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千岭岩是故意的,当然除了徐飒。千岭岩的拙劣演技,也就骗骗徐飒了。   桌上的四坛酒,被千岭岩摔的只剩下两坛了。   千岭岩又是探手,按住了田六跟前的酒坛,田六眼疾手快,按住了千岭岩的右手,不让他拿起酒坛。千岭岩右手使出劲道,把酒坛按碎,田六急忙避闪,才不致酒水沾身。   千岭岩笑道:“田大叔,你嗜酒如命,怎么把这么好的一坛酒给拍碎了?”   千岭岩恶人告状,明明是他自己使出劲道才把酒坛拍碎的,却反过来诬陷田六。而从表面上看,确实是田六在按千岭岩右手时,一掌把酒坛拍碎,田六也不好多做解释。   田六脾气倒是好,既不生气,也不争辩,道:“哈。你这后生抢我的酒,我一心急,手劲儿使大了。唉,白浪费这么一坛好酒。”   千岭岩打了个哈哈,目光又转向张龙羽面前的最后一坛酒。千岭岩出手如电,但张龙羽毕竟占着距离的便宜,他一伸手,就把这坛酒抓在了手上。   千岭岩趁张龙羽的手掌还未握紧酒坛之时,掌气一吐,把张龙羽手中酒坛打掉,只听到“夸嚓”一声,最后一坛酒也如此“香消玉殒”了。   千岭岩摇摇头,道:“这位公子,你不想让我喝酒,也不至于把酒坛给打碎了吧?你好歹给田大叔留点儿啊。”   “哼!”张龙羽身为天子,吃了瘪,却能忍耐下来,只是淡哼一声,再无其他。棋差一招,死皮赖脸反而落了下乘。   四坛美酒尽数摔碎,千岭岩一摊手,假装无奈,道:“月儿姑娘,这美酒都已入土,不知可还另有库存?”   秋月儿淡淡一笑,道:“再多的库存,也禁不住公子摔啊。月儿先前冲撞了公子,在这里给公子赔罪,请公子不要和我一个女流一般见识。”   千岭岩为之前秋月儿的刁难而刁难,既然秋月儿认错,千岭岩也想好好喝酒,这么香的酒,早就把千岭岩的馋虫给引出来了。   “废话少说,上酒吧。”千岭岩坐下,丫鬟又上了四坛美酒,这次千岭岩却老实了很多。   秋月儿为六人抚弦唱曲助兴,千岭岩四人小圈子不理其余二人,自玩儿自己的。   千岭岩又饮一杯,缘千玉轻声劝道:“岭岩,你有肝胆旧伤,不要喝了。”   这酒确实香甜,千岭岩在千家,无论庆宴、寿宴都没喝过这么可口的美酒。但是再好的酒,缘千玉不让喝,千岭岩也就停了杯。这世上,能管得住千岭岩的女人除了千岭岩的母亲,也就缘千玉一人了。   千岭岩撤下酒杯,缘千玉道:“肉你也少吃。”缘千玉招呼丫鬟,道:“姐姐,烦请你去弄一碟青菜、萝卜来。”   刚才田六、张龙羽都吃了千岭岩的暗亏,现在看到千岭岩吃瘪,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他们大口饮酒,大口吃肉,故意挑逗千岭岩。   千岭岩被缘千玉管住,田六、张龙羽却也没有奇怪,凭他们的眼光,早就看出缘千玉和画柔的女儿身,这个缘千玉多半是千岭岩的妻子,就算现在不是,也不远了。   张龙羽饮酒取食,儒雅大方。张龙羽端起酒杯,目光瞥向田六,道:“田大哥今日晚间所说的将才埋,可是在说自己?”   田六哈哈大笑,道:“我一个酒鬼,谈什么将才?”   “今日田大哥的身手,我也看在眼里,你可不是寻常的酒鬼。”   田六瞳孔一缩,又忽然舒展,道:“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兄弟贵姓,是何方人士。”   张龙羽淡笑,道:“小弟姓路,名为路人。”   “既然兄弟不肯以实言相告,那么怎敢指望在我这里听到真话呐?”   “今日田兄与我争执,我虽不悦,却也佩服。田兄若是真的将才,却又这般小家子气,连句实话也不敢讲,岂不让人笑话?”   “哼!若说将才,是我自吹自擂。可在这帝都,随便做个王将,可不和玩耍一般无异?”   “田兄,可不要空口说大话,这王将之名,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哼!别人不敢说,十王将里垫底的,李才人那家伙,我打他就跟玩儿似的,若不是我在他爹李通显手下做个卫队长,你以为王将的桂冠会落到那个饭桶手里吗?”   听到李才人的名字,千岭岩心里在意,面色却还如常。   张龙羽问道:“不知道田大哥用什么气?”   “土之气。”   “哈哈。”张龙羽笑道:“田大哥可知道李才人他用什么气?”   “刺之气。”田六道。   “这就对了。李才人用刺之气,拳脚皆能化作剑刃刺击。刺之气偏金之属性。金属对土属少有克制,我可不信您能扭转属性劣势,战败李才人。”   “我懒得和你说。”田六不耐烦的喝了一杯酒,道:“我空口白牙,说了你也不信,等我逮到机会,把李才人那家伙的牙打下来,你就知道田六爷不是说大话的人了。”   吃饱喝足,千岭岩觉得无趣,便携众人归家。   秋月儿出门送客,千岭岩回礼道:“月儿姑娘,外面天凉,不用送了。”   秋月儿道:“四位公子,相逢即是有缘,月儿虽流落风尘,却还有些力量。日后,几位若是有什么难处,月儿欢迎叨扰。”   千岭岩淡淡一笑,心说,礼尚往来,你不可能白帮我们的忙的。   “多谢月儿姑娘的好意,我等记下了。”   千岭岩拱手告辞,离开帝香楼。千岭岩带着三人出了帝香楼,左转右拐,甩掉后面的尾巴,虽说千岭岩的身份不难查出,但被人跟踪还是很不舒服的。   千岭岩走后不久,田六和张龙羽也先后离去。秋月儿和田六说的话和对千岭岩等人说的大同小异,对张龙羽的态度却很不相同。   张龙羽临走之际,秋月儿目光若即若离。秋月儿献上自己的裘袄,道:“公子,外面天寒,请披上月儿的衣服吧。”   裘袄幽香入鼻,张龙羽淡淡一笑道:“在下行无定踪,若是取走姑娘衣物,归还之日遥遥无期。姑娘心意在下心领,告辞。”   张龙羽说走便走,没有给秋月儿留下任何挽留的机会。   秋月儿呆立在地,半喜半忧。   秋月儿转身回房,在她的闺阁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这青年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不是帅才也是虎将。   秋月儿看到青年,喜上眉梢,眉目之间显露情意。   “大哥,你来了。”   “嗯。计划成功了吗?”   “他对我好像没什么兴趣。我送给他外衣他也没要。”秋月儿目露忧虑,却没有任何的失落。   “不应该呀,父亲对张龙羽的喜好可是一清二楚...”青年目光凝重深思。   秋月儿口中的“他”正是张龙羽。千岭岩上来就让张龙羽吃了瘪,田六也没给张龙羽什么好脸色,张龙羽是个好强之人,对于千、田二人,张龙羽心里憋着一口气,因此秋月儿为他做的功课,张龙羽看一半漏一半,也没拾在心上。   若不是千岭岩和田六这两个变数,秋月儿可能真的就能钓到当今的天子张龙羽了。但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张龙羽自持自重,他是天上金龙,秋月儿不过是尘世游雀,二人根本就不是同路之人。张龙羽不能说不对秋月儿不动心,但既然张龙羽认定二人是陌路之人,就不会祸害秋月儿,即使她只是个妓子。   相较秋月儿,张龙羽更感兴趣的却是千岭岩和那个田六。千岭岩身手不俗,田六深藏不露,让张龙羽对二人兴趣颇丰。   青年瞑目深思,秋月儿目含深情,试探问道:“大哥,既然张龙羽对月儿无意,我能回去了吗?”   “这个我要问一下父亲。”青年站起身,道:“月儿,我走了。在父亲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一切如常,知道了吗?”   “大哥,月儿知道了。月儿送你。”   “你别送。帝都不少人都认识我,我不能显露行迹。”   青年语气颇冷,挥袖欲走。秋月儿却难以抑制深情,她冲上前去从背后紧紧抱住青年的后腰,泪水打透了青年的衣背。   “大哥,求你和父亲说,月儿不喜欢张龙羽,月儿只喜欢大哥一个人。大哥,你求父亲让月儿回去,求他成全我们。”   “好月儿。”青年轻轻拍打秋月儿的手背,道:“放心,我会和父亲说的。”   秋月儿不肯放手,青年只能轻轻掰开秋月儿交错的手指,道:“放心吧。”   青年离去,秋月儿望穿窗口,目中孤凉,惹人爱怜。   太师府,庞家,太师庞左文正坐在大堂之上。   太师庞左文权倾朝野,是除去天子的帝都第一权贵,其它的那些皇室宗亲,也得恭敬的叫他一声“太师”。庞左文年逾四十,也正是胸怀宏图、成熟稳重的年纪,一身大红金袍,一缕尺许长须,更显大权大贵,深谋远智。   庞左文端坐正堂,那个出现在秋月儿房间的男子也出现在了这里。   “骁勇,你来了。”庞左文道。   “爹。”庞骁勇向父行礼。   原来那青年正是太师庞左文的亲生儿子。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身为当朝太师的儿子,庞骁勇可不是个草包。庞骁勇乃是帝都十王将之首,人称“百破将军”的帝都第一战力。   “事成了吗?”庞左文问道。   “没,月儿说张龙羽对她没有兴趣。”   “哼。”庞左文淡哼一声,道:“女人就知道耍小聪明,她是没尽全力吧。我最厌恶不听话的人,这种人...该死。”   “爹,可能真的是张龙羽不喜欢月儿呐?”庞骁勇道。   “不喜欢?你知道张龙羽为什么要出宫吗?”   “孩儿不知,请父亲明示。”   “凭心而论,张龙羽确实值得让人佩服。他出宫去,一是为了探查帝都近况,二就是挖掘人才。”   庞骁勇点点头,略有疑虑的问道:“可是,这和月儿毫无关系呀。”   “孩儿,你目光未免太浅。”庞左文略带训诫的说道:“挖掘人才,有如沙里淘金,若能淘得真金,那种喜悦之情,自是不必多说。可这其中的难处,也是难以言喻。张龙羽他碰不到人才,心中难免失落,而月儿的出现正好能弥补他的这种失落。风月红尘之间,竟有清莲盛开,而且对他还有情有意...”   “正符合了张龙羽想要沙里淘金的心境。”庞骁勇豁然开朗。   “你还不算太愚。”庞左文继续说道:“秋月儿这个女人不听话的地方就在于,她没有与张龙羽独处,而是还请了别的人。这样她对张龙羽的情意也不好表现了。这个女人竟然敢钻我的空子,虽然我没有明说要她和张龙羽独处,但她不该不懂我的意思。”   “爹,那我们还有机会吗?”   “机会?张龙羽可不是个寻常的家伙,三番两次的安排秋月儿和他见面,不保证张龙羽不会生疑。秋月儿这枚棋我宁愿废了它,也不想弄巧成拙。”说道此间,庞左文已经微微动怒,“本想让那个秋月儿攀上这高枝儿,为我们父子吹吹枕风,再不济,她给我们通报一下张龙羽的动向也是好的。不料她这么大胆,竟敢跟我耍花枪,白白浪费我近十年的心血。”   张龙羽出宫觅贤已有不少时日,因此庞左文早就着手培养暗棋,一番精挑细选之后,秋月儿的才、智、貌、忠皆都符合庞左文的要求,庞左文在她身上花费了无数心血,却功亏一篑,让庞左文岂能不怒。   庞左文最了解的人就是张龙羽,他了解张龙羽甚至比了解自己都多。正是因为如此,庞左文算准了张龙羽,却没有算准秋月儿。他不是不知道秋月儿喜欢庞骁勇,但他没有料到的是秋月儿会违抗他的命令,本来庞左文是想通过秋月儿对庞骁勇的感情进一步操控她,不料这反而成了庞左文计划的绊索。   “我的手下不需要不听话的人,骁勇,你去...除了她。”   “父亲,这个秋月儿可是费了您不少的心血,就算她不能钓到张龙羽,也能有别的用处啊。”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吗?”庞左文眉头一挑,道:“秋月儿确实有本事,不枉我培育她近十年。她若能为我所用必是一大助力。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在张龙羽面前露了脸,你若是再与她纠缠不清,恐怕会给我们庞家招来灾祸。”   “爹,不至于吧。”庞骁勇道。   “秋月儿没有拿下张龙羽,她就非死不可。秋月儿那个女人喜欢你,我是知道的,而且这份喜欢还很深。你若是和她在一起,咱们父子又经常面见张龙羽,秋月儿难免不在张龙羽面前露脸,就算张龙羽不对秋月儿的身份起疑,可是秋月儿曾经向他表露情意,张龙羽看到你和秋月儿在一起,他很有可能对你心怀不满。而若是你不和秋月儿在一起,那个女人又爱你入骨,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因爱生恨。这个女人掌握我们父子太多的秘密,她不听话,就必须死!”   庞骁勇沉思其父之言,深觉有理,没有什么是比他们父子的荣华富贵更加重要的。   庞骁勇默然片刻,庞左文忽然问道:“骁勇,你下不去手吗?”   “嘿嘿,爹,你未免太小看我,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庞骁勇邪魅一笑,道:“不过,爹,说句老实话,那女人模样还挺可人的,这么死了真是有点儿可惜。”   “哼。”本来要夸奖庞骁勇的话也被庞左文咽下了肚子,庞左文懒得再多费口舌,转身离去。庞左文走至门前,陡然停下,背对着庞骁勇,道:“玩玩儿可以,但别忘了擦干净屁股。” 第一百零三章 告别拳场   深夜,千岭岩和千道义戴着面具,身披黑袍,在地下拳场现身。   “差不多该你上场了。”千道义道。   千岭岩点点头,刚脱下黑袍,地下拳场却有人来访。   来者三人,一人居首,另外二位站于后侧,显是护卫打手之类,不足道也。   居首之人有三十多岁,肤色偏黑,有狠厉之气。   此人面上堆笑,道:“千门选手你好,我是这拳场的负责人,兄弟们都称我豹哥。”   “豹哥,久仰。”千岭岩抱拳行礼,道:“不知豹哥此来有何贵干。”   “哈哈,千门兄弟拳脚本事,我可是佩服的紧。自从千门兄弟到拳场来,未有败绩,今日特来一睹兄弟尊荣。”   “豹哥客气,有事请说便是。”客套话,千岭岩不愿多听。   “好,爽快!”豹哥一伸手,豹哥的手下递给他一张五千两的金票。   豹哥手执金票,道:“千门兄弟,不瞒你说,我们这地下拳场全指着开设赌局盈利。几个月来,您都未有败绩,客人们清一色的都买你赢,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您说我们也得吃饭不是?请千门兄弟,给条活路。”   原来这几个人是来找千岭岩打假拳的。   千岭岩不愿打假拳,就想赶走这几人。不等千岭岩说话,千道义却开口了。   “生意嘛,大家都有赚头,才能做得长久。”千道义道。   “这位兄弟明理。”豹哥道。   “可是五千两金票是不是寒碜了点儿?”   “哈哈,这五千两金票只是定金,等事成之后,另有五千两金票赠上。”   “说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吧。”   “好。首先,我需要千门兄弟达到九连胜,然后在第十场的时候失败,就是这么简单。”   “到了第十场的时候,我记得银奖池会升级为金奖池,那时候光是固定的赏金就有一万两黄金,再加上看众们给的赏金,至少不得有个一万零几百两的黄金?跟你们合作,我们反而亏啊。”   豹哥笑道:“可是我记得千门兄弟,最高也就七连胜啊。先不说千门兄弟能不能打到第十场,就是能打到第十场也没有多少体力了吧。实不相瞒,第十场上出场的将是我们的狙击拳手,他的存在就是要破灭任何人拿走金奖池的希望,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两位好啊。”   “一万五千两黄金,不能再少了。”千道义道。   豹哥眉头一皱,道:“两位,坐地起价,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   “一万五千两黄金,不多。”千道义道:“这样你们不仅可以回收奖池的奖金,而且开设的赌局才是你们赢的大头。舍不得五千两黄金,赌局的钱,你们就赚不到了。”   “豹哥!”豹哥的手下道:“就算不打假拳,我也有把握把这小子拿下,到了第十场,我会让他后悔的。”   “住口!”豹哥道,“好,就一万五千两,可是我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豹哥等三人离去,他答应千道义的条件,不是因为他信不过手下的实力,而是他担心千岭岩不到第十场就会退出,这样就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了。   “四叔,为什么要打假拳?我要是想打到第十场,谁也别想拦住我!”   千岭岩上擂台,就是为了挨揍的,每天的训练效果只要达到,千岭岩就会退出擂台,而不会选择继续。不然,这个地下拳场,根本就没人能挡得住千岭岩。   千道义道:“你以后要是还想来这里磨炼炼柔之术,就要答应他们的要求,不然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你赶走的。这里是人家的场子,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给踢了。再说,打假拳我们又不损失什么,而且还有钱拿,我们何乐而不为呐?而且,我们还可以告诉那些看众一个道理,那就是,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千岭岩身上有四百斤的纳气铁阻碍行动,这样的千岭岩,他的速度、出拳的力量甚至比起一些寻常的拳手都不如。但是,千岭岩却从未有过败绩。   千岭岩的眼睛能捕捉对手的动作,不管对手的动作有多么快,千岭岩都能捕捉到。千岭岩在速度、力量迅于对手的情况下,必须捕捉对手进攻的空档,进而反击。甚至有时候,千岭岩为了得到一个绝妙的进攻机会,要硬挺对方的好几次进攻。   千岭岩的每场对决,都是十分激烈,好像每一场的胜负都是未知的。而且千岭岩的对决之间,拳脚往来是最为密切的,这让看众们大呼过瘾。但是,不管对决怎么激烈,千岭岩从未败过,看众们才会放心的把赌资押在千岭岩身上。   拳来脚往,千岭岩打到了第十场拳赛。今天的训练效果已经达到,要不是为了那一万五千两的金票,千岭岩早就退场了。   伴随着银奖池升为金奖池,赏金一瞬升为十倍,场中的呼喝声震耳欲聋。   千岭岩第十场的对手,正是那个豹哥的手下,假名铁牛。   看众们已经迫不及待,主持者急忙把舞台交还给了千岭岩和铁牛。   铁牛道:“小子,我会告诉你,一万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好赚的!”   铁牛说罢动手,动作算快,但在千岭岩眼里,就和没动没什么区别。不过,千岭岩的速度、力量受到压制,即使看清了铁牛的动作,也无法立即反击。   千岭岩胸口受了两记重锤,逮到机会,一拳打在铁牛脸侧。   千岭岩力量受制,但仍是打的铁牛眼冒金星。千岭岩道:“我劝你还是用全力吧,至于比赛的效果,我会来把握的。”   看到千岭岩游刃有余的笑容,铁牛燃起怒火,喝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喝!”铁牛一声爆喝,释放出了灵气,场中看众有眼力高的,惊呼道:“是气!铁牛会用气!”   千岭岩是斩妖士,对气最为了解。铁牛用的是武之气,武之气没有属性,是单纯为了增强威力而存在。但这并不说明,武之气不厉害。力之气、武之气、冲之气是三种最为普遍的无属性气,正因为没有属性,便不会处于属性的劣势,当然也不会有属性优势,也正是这样才能体现用气者的水平。   力、武、冲用的人不少,但真正用的出水平来的人却不多。这个铁牛可不能算武之气的高手,论武之气,千岭岩只服一人,那就是他的二姥爷杨木通。   见识过杨木通的武之气,铁牛的气也不算气了,在千岭岩眼里,铁牛只不过是比寻常拳手更加健壮罢了。   铁牛听到场中的惊呼,自得道:“小子,这是气,听过吗?见过吗?我想揍飞你,不过只在抬手之间。”   “那你来试试吧。”   “小子看拳!”   铁牛出手确实比起最初要快,但是在千岭岩眼里,只不过是蜗牛动起来了。   千岭岩挨上铁牛四五次攻击,就会反击一次。铁牛的气太弱,打在拥有炼柔之术的千岭岩身上,几乎没什么效果。而千岭岩的拳头虽然力道弱,但对铁牛造成的却是实打实的伤害。   铁牛的拳法已经施展了好几遍,千岭岩挨揍不少,可就是没有倒下。渐渐的,铁牛的武之气要将耗尽,豹哥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不成千岭岩要临阵反悔?   铁牛自知武之气即将耗尽,只能做最后一搏。   “哈!!铁牛拱天!”   铁牛两拳如同蛮牛双角,轰向千岭岩。   千岭岩暗笑,心道:“看来这是你最后的招式了,不能再陪我练下去了。”   千岭岩双臂抵挡铁牛的进攻,好似大意脚下一闪,跌落擂台,铁牛累瘫在擂台之上,心道:“终于,把这个小子给弄下去了。”   铁牛获胜之后的事,千岭岩根本没心情搭理。千岭岩赶到后台,和千道义回合。   千岭岩找到豹哥,道:“豹哥,一万两金票该给我们了。”   “金票?”豹哥冷笑道:“好你个千门,要不是铁牛最后的猛击,你小子可就真的要拿走奖池的赏金了!你小子敢耍我,还有脸跟我说什么金票。”   千岭岩笑道:“我不是为了拳赛的效果,才演了场戏吗?你看,连你豹哥都没看出破绽,更不必说那些门外汉了。”   “演戏?”豹哥哈哈大笑,道:“好,铁虎,你去试试千门兄弟是不是真的在演戏!”   铁虎是豹哥的另一个手下,其实力和铁牛应该在伯仲之间。   “灵气归还!”纳气铁中的气尽数归还千岭岩的身体,千岭岩恢复最佳的状态。   千岭岩累了,懒得多费功夫,直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铁虎。   “豹哥,现在相信千门是在演戏了吗?”   豹哥也算是个小高手,可是他却完全没有看清千岭岩的动作,自己的得力手下,铁虎就被千岭岩拎了起来。这个千门岂止是在这一场拳赛演戏,每一场的拳赛他都在演戏呀。   “爷!我错了,您有这样的手段,不是断我们拳场的财路吗?”豹哥唯唯诺诺,道:“爷,您这手段,在帝都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吧,我们拳场可养不起您这样的主儿啊。”   “你要撵我走?”千岭岩问道。   “不敢,不敢。只是这小小的拳场,怎么能让您一展宏图呐?”   “我愿意待在这儿,你管的着?”   千岭岩死皮赖脸,豹哥的脸色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看。千道义插言道:“豹哥,想我们走也不是不行。”   豹哥上道儿,道:“我有额外五千两金票送给两位爷,请两位爷务必笑纳。”   “才五千两?”千岭岩道。   豹哥哭丧着脸,道:“爷,我们也得吃饭啊,真没多少钱孝敬两位了。”   千岭岩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想真的多要。千岭岩收下金票,和千道义离去。   千岭岩走出两步,又突然停下,道:“哎,你们跟踪人的水平很拙劣,要是还有下次,回来的可未必还是活人!”   “知...知道了。”豹哥先前为了调查千门的身份,确实让人跟踪调查。那几个人跟丢了,豹哥还骂他们草包。现在一想,豹哥浑身全是冷汗,要是那几个手下,真的知道了千门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消息,他们还能有命吗?   在地下拳场的修炼,效果已经不再明显,千岭岩早就想要离开,临走之时,还能赚上这么一票,千岭岩自然开心。   千岭岩和千道义返回千家,这次豹哥很聪明的没有派人跟着。   “四叔,这几个月我打黑拳,有多少进账?”千岭岩问道。   千道义道:“不算今天的两万两金票,差不多有黄金一万两吧。”   “啊?这么少,早知道就多打几场十连胜了。”   “行了吧,钱不重要,修炼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四叔,你说这么多钱,咱们用来干什么好?”   “钱要流动起来,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可是,我没有理财的天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这也是我们卫道城家族的通有弊病,空有金山,却不知道如何让钱生钱。”   “四叔,你这么聪明,试试不就完了?反正这钱来的也容易,亏了也不心疼。”   “岩儿,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千道义笑道:“我早就想把帝都的帝香楼给盘下来,只是苦于没有门道。”   “四叔,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偷着去帝香楼就罢了,现在还想把帝香楼给盘下来?”   “你懂什么,酒楼茶肆,青楼妓馆,可是打探消息的不二选地,咱们在帝都要想吃的开,就必须拓宽消息渠道。你以为四叔去帝香楼,是和你一样去玩乐吗?”   “四叔,我不就去那么一次吗,还让你给撞见了。”千岭岩不好意思的说道。   千岭岩转移话题,道:“四叔,你说帝香楼这么大,盘下来得费不少银子吧?”   “我也没有数啊。不过,我想最多几十万两黄金,也就够了。我做斩妖士这么多年,也有些积蓄,就是没有门路啊,你说人家凭什么把帝香楼盘给我们呐?”   “四叔,你别看我,有话直说就是。”千岭岩道。   “你和秋月儿有过一面之缘,她应该会有门路。”   “我和她不熟,她没有理由帮我们啊。”   “那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千道义道,“那个女人不简单,你绝对不能相信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有数。”   “知道了四叔,明天,我就去拜会她。”   “好,记住不要让人看见。” 第一百零五章 庞家杀手   不知名的,山林。   身形九尺,体宽五尺的巨凶暴虐黑熊疯狂的追击着一个瘦小的人影。暴虐黑熊尽管身形庞大,动作却是丝毫不逊任何人族,而且他身上散发狂暴滔天的妖气,在妖族之中他绝对是个狠脚色。   被暴虐黑熊追击的那个人类处于完全的劣势,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被动的挨打。   暴虐黑熊修炼力之气,怀搂粗的树木也能一掌拍断,可是他在这个人类身上拍了几十掌,那个人族只是稍稍被拍退,却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   暴虐黑熊作为这片山林的霸主,面对一个瘦小的人类竟然久攻不下,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暴虐黑熊含怒出掌,铁锅大的熊掌呼啸风来,那交手的人类正中一击,被拍在树干之上。   “夸嚓!”树干应声而断,那人类也不知道被拍飞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树林之间又闪出一人。此人面色焦急,呼喝道:“岩儿,没事吧?”   ...半晌无言。千道义心道不好。   “四叔,没事。”千岭岩被拍飞的远,千道义的呼喊传过去,千岭岩的答话再传回来要花费不少时间。   千岭岩箭跃而至,没心没肺的笑,“四叔,这畜生力道倒是不小,可要想伤我,那还差个几百年的功夫。”   “看来你的炼柔之术进步不小,没白打那几个月的黑拳。”   “啊,只是那些拳手太弱,已经达不到修炼的目的了,要想继续修炼,最起码也得有这畜生这样的力道。”   千岭岩看向暴虐黑熊,暴虐黑熊看到了千岭岩目中挑衅的意味,而且他还悠哉悠哉的和千道义说话,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暴虐黑熊驱动他如山庞大的身体,向千岭岩冲撞而来。   千道义道:“今天的修炼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把他拿下,去换赏金吧。”   “小菜一碟。”千岭岩自信地笑了。   “冰雕!”浓郁的寒气聚集在暴虐黑熊的周围,暴虐黑熊感受到不妙,想要掉头逃窜,但已经晚了。   巨大如山的冰雕在反射阳光的光彩,就像一件巨大的艺术品。千岭岩取下暴虐黑熊的首级,作为领取赏金的证物。   千岭岩和千道义接受悬赏任务,正是为了盘下帝香楼而筹措资金。千岭岩和千道义两个人出来,特意避过帝都皇室,他们叔侄二人的行动,就像是不做上司派下来的任务,而是自己出去接私活,因此不用把一半的赏金上交给皇室。   这只暴虐黑熊称霸山林十数载,吞食过旺商队不下百人。他的悬赏虽早已公布,而且赏金也有上万两黄金,但因他强大无匹,没人敢来招惹,就算有斩妖士冒死前来,若是本事不够,也只是成了他口食罢了,因此此妖称霸一方,成为山林皇帝,直到千岭岩的到来,让他为惨死于他腹中的几百条人族冤魂了账。   千道义为了盘下帝香楼而积极筹措资金,本来千岭岩对这件事是不上心的,可是千岭岩与秋月儿有了肌肤之亲,若是帝香楼能变成他们千家的产业,千岭岩也能为秋月儿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庇身之所。   换取了赏金,千道义乐的哼着小曲,一点儿也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四叔,有件事和你说一下。”千岭岩道。   “说吧。”千道义无所谓的说道。   千岭岩面露难色,他和秋月儿的事千岭岩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可是若想让秋月儿继续在帝香楼安身,就势必瞒不过千道义,另外千岭岩也想让千道义帮忙拿拿主意。   千岭岩把前天夜里,自己和秋月儿发生的事情和千道义说明,希望千道义给出个主意。   “什么?你把秋月儿给睡了?”千道义先是震惊,然后坏笑,“有些本事啊,大侄子。”   早知道千道义这么不靠谱,千岭岩就不和他说了。   “怎么了,大侄子?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哭丧着脸?”   “四叔,你别拿我开涮了,这算哪门子好事啊?这要是让千玉知道,她还不得杀了我啊。”   “杀了你还不至于。”千道义安慰,千岭岩这口气还不等松下,千道义接着说道:“千玉她顶多...阉了你。”   千岭岩一阵发凉,颤声道:“四叔,这件事我可就和你一个人说,你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千玉知道。”   “行了行了,看你那怂包的样。千玉那边我肯定帮你瞒着,可是你祸害了人家秋月儿一个好好的姑娘,你打算怎么办啊?”   “呸!四叔,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叫祸害啊,那是个误会好不好。”千岭岩撇嘴道:“还有你说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要问你干嘛?”   “那你就没想过和你四叔一样,左拥右抱?”千道义问道。   要说没想过,千岭岩那是自欺欺人,但是千岭岩悄悄喜欢的是四方位使的小北,而不是发生误会的秋月儿。要是能把缘千玉和小北都娶回家去,千岭岩做梦都要笑醒了。   “四叔,秋月儿对我无意,我对她也无情。你最好给我点儿靠谱的办法。”   “要说怎么办,我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千道义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小子赶紧去保护秋月儿,庞家可是个大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秋月儿的。”   “四叔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帝都城外林郊,秋月儿孤身一人在林间游荡,好像是在散步。   秋月儿身后,有两名黑衣男子正在悄悄跟踪。   此二人是庞骁勇手下精英斥候,铁拳阿三和滑狐胡留。这二人不仅精通追踪寻迹,拳脚也是硬的很。   铁拳阿三问道:“胡兄弟,你说这林郊里空无一人,她为什么要到这林郊里来?”   胡留阴测测的嘴角上翘,道“大概是发现我们在跟踪她,想要取走我二人的性命吧。”   “胡大哥果然不愧滑狐之名。”二人身后响起秋月儿赞许之音。   秋月儿以前为庞家卖命,庞骁勇的手下秋月儿自然认得。   “得闻花香,却不见花容。月儿妹妹也不愧隐香花的名头啊。”滑狐笑道:“能无声无息到我二人身后,这世上恐只有月儿妹妹一人能够办到了。”   秋月儿道:“滑狐哥哥虽然精明,今日却也有事料错了。”   “怎讲?”胡留道。   “月儿确实看穿了二位行踪,但却不是为了取走二位的性命。”   铁拳阿三冷声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这个本事。”   秋月儿不争辩,道:“月儿只是想请二位给大哥带个话,并无恶意。”   “什么话?”胡留道。   “月儿心已死,绝不会做有碍于大哥的事,请大哥放月儿一条生路。”   阿三看向胡留,让他拿主意。胡留也看向阿三,思索不足一息,道:“动手!”   胡留用短匕,攻左,阿三用铁拳,攻右。二人出手毫不留情,显是要致秋月儿死地。   秋月儿袖出双刺,忽然双刺在秋月儿手中消失,如同戏法一般。   胡留提醒道:“兄弟小心,秋月儿用隐之气,能隐藏袖刺。袖刺一尺六寸,务必小心!”   “知道。”大家相互都很了解,不消胡留说,阿三也知道秋月儿的能力,只是秋月儿袖刺的长度阿三知道的却不清楚。   秋月儿是个刺客,擅长隐匿暗杀,这极其稀有而且令人防不胜防的隐之气更让秋月儿如虎添翼。   胡留用金之气,匕首之利倍增,阿三用力之气,铁拳可怖。这二人面对棘手的隐之气,也能斗个旗鼓相当。   隐之气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能出其不意的发起进攻。但胡留、阿三二人对秋月儿的能力了若指掌,秋月儿便讨不到任何便宜了。   秋月儿放弃使用隐之气,胡留、阿三二人看清袖刺,动手更加肆无忌惮,秋月儿因此处处受制。   阿三拳头刚硬,强攻一拳。秋月儿举起袖刺迎敌。袖刺来迎,阿三铁拳蛇动,避过刺尖,长驱直入。   阿三看准刺尖,算计巧妙,不料,阿三铁拳还是被袖刺刺中。阿三惨叫一声,思之不解。自己明明看清了秋月儿袖刺踪迹,为何还会中招?   其实,秋月儿只是散了一部分的隐之气,却并没有完全放弃使用隐之气,隐之气隐去的只是袖刺的刺尖一寸,用以迷惑阿三。   阿三中招,拳招陡然溃散,秋月儿一刺趁机刺出,正中阿三肩头肩前穴。   阿三肩头大穴中刺,铁拳被废,只剩下胡留一人独木难支。秋月儿娇躯速旋,带动手臂,掷出袖刺。胡留举匕抵御,却发现空中无物,他以为这是秋月儿的虚招,急忙放下匕首,等他想起秋月儿是隐之气的使用者的时候,为时已晚,胡留中刺倒地。   胡留虽然了解秋月儿的能力,但却从未和秋月儿交过手,这才没有料到秋月儿的最后一手。胡留也不知道,秋月儿的离手刺竟然也能隐形。   离手刺虽能隐形,但时间却很短。在胡留倒地之前,秋月儿的袖刺就已现形。   秋月儿制住二人,道:“现在两位哥哥,愿意给妹妹带话了吗?”   “哈哈,”胡留笑道:“月儿妹妹,你知道大哥给我们下的命令是什么吗?”   秋月儿面色不是很好看,因为她隐隐有所感觉。胡留道:“大哥,他让我们寻找机会,随时动手,不必上报。你的一颗人头,可是值三十万两雪花白银,和一个三等公的爵位呀。”   秋月儿眼眶微红,声音哽咽,语气却是冷厉。秋月儿道:“滑狐大哥,我看你也是徒有其名。你们二人生命皆在我手,为了你们自己的性命,你也该假意答应我的要求。”   胡留冷笑,道:“月儿妹妹,杀人,你从未失手过,可滑狐哥哥我也未有过败绩。这一次,你说我们二人究竟是谁技高一筹呐?”   秋月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想要夺取胡留身上的袖刺。秋月儿刚向前一步,林间闪出一人,手执四尺七寸纹花钢鞭。钢鞭一挥,秋月儿小腹吃痛,甩飞出去。   秋月儿口吐鲜红,挣扎着却再难站起,只好瘫坐在地上,“神鞭王刘尉先?!”   “怎么样?”胡留嘲讽道:“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假意答应你的要求吗?你擅长隐匿刺杀,我们的跟踪肯定会被你看破,而且仅凭我们二人想拿下你确实有难度,甚至是不可能。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和阿三兄弟的确败在你手上,可是,秋月儿,今天的胜者是我们!”   胡留起身拔出身上的袖刺,然后替阿三解开肩上穴道,继续说道:“明知道跟踪会被看穿,交手不是对手,我和阿三兄弟为什么还要和你交手呐?因为杀你的凶器根本不是我们,而是神鞭王!”   “高明!”虽然心里难受,秋月儿还是由衷的赞叹。   神鞭王的厉害,秋月儿虽然没有亲自见识过,但也知道他的厉害。面对神鞭王,秋月儿可不认为自己有一敌之力。如果秋月儿早知道神鞭王会出现,她肯定会老老实实的躲好,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之心。   无奈秋月儿中了胡三的诱敌之计,落到神鞭王刘尉先手里,秋月儿毫无逃走的可能,二人实力差距太大了。   刘尉先是庞骁勇手下的得力干将,一杆钢鞭碎金破石,无人能挡。钢鞭迎头劈下,秋月儿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道:“千岭岩,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你别怪我。”   “大火球术!”   刘尉先忽觉背后风起,下意识回鞭横扫击溃火球,因此无暇劈死秋月儿。   刘尉先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一明媚红衣女子正伸着右手,刚刚的火球气息庞大,攻势迅猛,如此强大的气术,刘尉先不敢相信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施展的。   而更令刘尉先难以置信的是,不知何时阿三和胡留的身后出现了两名男子,阿三、胡留被捂住口鼻,明晃晃的刀刃挑着血滴,从他们左胸突兀的出现。   阿三身后的男子略带嘲讽的对身旁的伙伴说道:“南,是我先得手的,你输了。”   “东,要是你来对付这只狡猾的狐狸,我怕他从你手里跑了。”   “真难看啊,南,竟然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东嘲讽道。   “等杀了眼前这位,你们爱怎么吵我不管,现在,都给我住嘴!”红衣女子杀气凛凛,正是方位使的领袖西。   眼前的二男一女凭空出现,让刘尉先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刘尉先汗毛发直,不愿与这三人动手,他只想快点干掉秋月儿,回去领他的赏钱和爵位。   刘尉先迅速转身,想要杀死秋月儿。可是等他回头看到的确是个明秀清纯的女子,但却不是秋月儿,而是身着黄袄的,千岭岩最喜欢、最疼爱的方位使小北,向明莹。   北直刀一扫,刘尉先钢鞭竖格,却给震得虎口发麻,噔噔噔大退三步。   刘尉先用力之气,正是以力取胜,他万万不曾想到在力气上自己竟然在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面前吃了亏。   “漂亮!”东喝彩道。   刘尉先对忽然出现的方位使十分忌惮,急忙道:“四位,今日是太师府清理门户,请四位行个方便,太师自会有赏。若是四位无礼,太师他老人家的怒火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   东直接无视了刘尉先,道:“北,你是我们方位使里最弱的,这个家伙就给你练练手,检验一下你修行的成果。你要是不行了,别忘了大叫一声‘东哥哥’,你的东哥哥就会把这家伙的毛给烧干净,给你出气,知道了吗?”   “嗯,东哥哥,谢谢你。”即使是面对相处这么久的东,北道谢的时候依旧会脸红。   北的长刀已经出鞘,她看向刘尉先的眼神如此冰冷,完全不是在千岭岩面前的那个温柔可人的小姐姐。   “你们敢坏太师的事,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刘尉先恫吓道。   “主人说让我们保护这位妹妹。我不管什么太师,也不惧生死,只要你阻碍了主人,就必须死!”   北的脑袋稍稍向后回转,看着重伤倒地的秋月儿,目中含有一股酸意,但却无比的坚定,只要是千岭岩的话,北就会毫无保留的执行,尽管这位妹妹和千岭岩的关系值得猜疑。   “我不管你口中的主人是谁,得罪了太师,你们都不得好死,看招!”   北和刘尉先交起手来,二人实力相差无几,战的难舍难分。秋月儿死里逃生,惊奇的看着这四个救下她性命的青年男女,心里疑惑,“按照他们四人的说法,四人中最弱的都能和神鞭王打个对手,他们究竟有多强?手下如此,这个黄袄姐姐的主人又该有多么强大呐?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自己呐?”   秋月儿脑海一闪,浮现千岭岩的身影。秋月儿使劲儿摇摇头,把千岭岩的身影摇散,心道:“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得力的干将做下属。就算是庞骁勇,也没有几个这样本事的手下吧。”   北和刘尉先二人实力相差无几,但还是北稍强一线,二人交手,北出刀狠厉、稳健、迅猛,还有流炎刀的气术相佐,刘尉先挡得住刀刃,挡不住流炎。   不多时,刘尉先身上处处着伤,衣衫也被烧焦。仅是北一人,就足以战败刘尉先,更何况还有东西南三人虎视眈眈,尚未出手。刘尉先深知今日之事,已不可为,必须急忙逃走,禀报太师,让他们后悔和太师作对。   刘尉先为了活命,动生恨性,和北以命相搏。北只是比刘尉先强上一些,面对刘尉先的拼死进攻,北有些难以支持。   北直出一刀,刺中刘尉先肩头。刘尉先激发潜能,喝道:“震碎山河!”   力之气包裹钢鞭,以碎地之势袭来,北持刀回格,挡住钢鞭。钢鞭被北挡住,但北却被气浪震伤,北被震退丈许,喉头一甜。   刘尉先企图逃走,北不顾伤势又来缠斗。刘尉先又被缠住,像疯了一般的向北进攻,北为了防止刘尉先再次逃脱,出招也不向之前中规中矩,而是和刘尉先换伤。   北身上多处着伤,东大怒不已,再也站不住了,道:“恶贼找死!”   西却按住东的肩头,制止了他。西冲着北喊道:“小北,这是主人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   西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这是千岭岩交代的第一个任务,北绝对绝对不会失败的。   “主人...”想起千岭岩的面容、身影,北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从未受过伤的样子,“小北,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天火凤凰!”刀展火翼,如同一只高贵的凤凰。直刀劈下,如同凤凰降临大地。   一直拼命的刘尉先感觉到危机,不敢再拼命下去,急忙举鞭格挡。   刀鞭相撞,鞭断人亡,北收刀回鞘。 第一百零六章 地下龙头   帝香楼,秋月儿闺阁。   “再次感谢四位救命之情,秋月儿谢过诸位了。”   西道:“我们四人是奉主人之命,月儿姑娘,不需言谢。”   “敢问,姐姐口中的主人究竟何人?”秋月儿问道。   千岭岩无意让西保密,西边开口直言,道:“实不相瞒,我等主人乃是千岭岩大人。”   “千岭岩?”秋月儿实在是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信,除了千岭岩,谁还犯得着为了她和帝都最大的权贵庞左文作对呐?   “真的是他。”秋月儿慨叹道:“有你们这样的下属,那个家伙肯定也很强吧。”   方位使们和千岭岩第一次交手是在极寒雪域,那时千岭岩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在那以后,他们再未见过千岭岩出手。可是,千岭岩有勇气独自面对丰家数百精英斩妖士,西可不相信这样的千岭岩会一点儿本事也没有。   西直觉现在的千岭岩可能强的离谱,但这也只是猜测。西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他或许很强,或许还不如我们强。”   秋月儿心道:“还以为那家伙能带来什么惊喜,原来他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也没什么区别,全是靠下属撑门面,自己却稀松平常。庞骁勇他可是帝都第一王将,手下人也没人是他的对手。”   不自觉的,秋月儿总是拿千岭岩和庞骁勇比较。在秋月儿心里,虽然千岭岩的才、智、气、武都比不过庞骁勇,但是秋月儿心里的天平却一点儿一点儿向千岭岩倾斜。   “除了你们,千岭岩他还有其他的下属吗?”秋月儿问道。   “只有我们四人。”西道。   不说庞骁勇自身的实力,就是他们庞家的下属也是多如牛毛,虽说像方位使这样的高手不多,但也不在少数。实在不行,就是用人压,也能压死千岭岩。   秋月儿心里有些担忧。这不是因为千岭岩的实力太弱,让她自身的安全难以保证,而是因为她害怕千岭岩鸡蛋碰石头白白地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   “姐姐,你能给千岭岩传个信吗,我有话想和他说。”   “有人叫我?”千岭岩推门而入。在北斩杀刘尉先的时候,西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千岭岩。千岭岩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赶来了帝香楼。   千岭岩放下手里提着的食盒,道:“大家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东,你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好,正好我也没吃饭。月儿姑娘,你这里还有酒...算了,今天不喝酒了。”中了一次春柳散,秋月儿这里的酒,千岭岩以后都不敢喝了。   趁着东收拾饭菜的功夫,千岭岩悄悄的挡在北的身前,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道:“北姐姐,这是我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槐花糕,你快偷偷藏起来,别让他们知道。西姐姐都和我说了,这次你的功劳最大,这是给你的奖励。”   北脸红心跳,慌乱的收起千岭岩给的布包。   千岭岩开心的一笑,转身入座,道:“月儿姑娘,刚才你找我吗?”   “正是。”秋月儿不无担忧的说道:“千岭岩公子,可能您真的是不知道庞家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庞家有亲兵上千,幕下宾客更是不计其数。就是像您的下属这般的高手,也不在少数。月儿和您萍水相逢,不忍心您惨死庞家之手。希望以后,我和庞家的事,您不要再插手了。”   东摆好了饭菜,千岭岩又稍加整理,自觉不自觉的把北喜欢吃的饭菜推到她的面前。   “月儿姑娘,我想做的事,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你也饿了吧,赶紧吃饭,别在浪费口舌了。”   秋月儿暗暗责备千岭岩不识好人心,道:“千岭岩,我真的是为你好。就凭你的实力,简直不够他们庞家塞牙缝的。”   “那你呐?我要是真的不管你,你早就被庞骁勇的手下给杀了吧?”千岭岩语气有些不耐烦了,道:“女人闭上嘴乖乖吃饭就好了,我想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很冒犯,千岭岩解释道:“西姐姐,北姐姐,我没说你们,嘿嘿。”   秋月儿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了。千岭岩的演技不精,也可能是自己见惯了男人欺骗的语言。千岭岩冒犯的语言,只是想让自己生他的气,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接受千岭岩的庇护。   秋月儿叹道:“千岭岩,你何必呐?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个错误。”   千岭岩瞪了秋月儿一眼,他可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的事被方位使们知道,尤其是不想让北知道。   “好了,先吃饭吧。”千岭岩道:“吃完饭,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秋月儿无奈,也端起了饭碗。   用饭期间,千岭岩忽然问道:“对了,月儿姑娘,你知道这帝香楼是何人所有吗?我四叔想把帝香楼给盘下来。”   秋月儿笑道:“你们千家真的是斩妖士家族吗?怎么会对妓馆生意感兴趣?”   千岭岩道:“我也不知道千道义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把帝香楼盘下来,我也能更好的保护你。不然我才懒得跟千道义做这种无聊的事。”   “帝香楼的老板年事已高,早已不想经营,你若是真的有意,确实能以一个合适的价钱拿下帝香楼。不过,我劝你先别着急。”   千岭岩道:“这是为何?”   秋月儿道:“帝香楼看似辉煌其实真的赚不了几个钱。”知道千岭岩不信,秋月儿解释道:“若是算利润,帝香楼确实进账不少。可是这钱的大头,全给蔡三爷给抽去了。”   “蔡三爷?怎么这么耳熟?”千岭岩问道。   西道:“主人,我们初来帝都,为难我们的那家酒馆就是蔡三爷开的。”   西一提醒,千岭岩就记起来了。秋月儿道:“其实,那个酒馆并不是蔡三爷开的。蔡三爷是收保护费的,可能是店家见你们初来乍到,借蔡三爷的名头想要敲诈你们。”   “这个蔡三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在帝都收保护费?”千岭岩颇感惊奇的问道。   秋月儿道:“这个蔡三爷明面上是帝都的地下龙头,其实是庞家的敛财工具。不管你信不信,庞家就是有这样的势力,在整个帝都没人敢惹他们庞家。”   “那是我没来。”千岭岩就不信这个邪,别人怕他们庞家,他千岭岩可不怕。   千岭岩一拍桌子,道:“蔡三爷在什么地方,告诉我。”   “你要找蔡三爷的麻烦?”秋月儿见千岭岩的表情决绝,知不可再劝,只得说道:“也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你若是失败了,就不许再和庞家作对,我的事也不用你来管。”   秋月儿想要千岭岩知难而退,便告诉了千岭岩蔡三爷的所在。   千岭岩吩咐西道:“西,你通知我四叔,让他赶紧和帝香楼的老板接洽,蔡三爷我会亲自料理了他。”   千岭岩欲走,西道:“主人,让东跟着你,做个照应。”   毕竟不知道千岭岩的功夫究竟如何,西便让东跟着千岭岩,保护千岭岩周全。   千岭岩和东离去,秋月儿叹道:“希望他们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东哥哥他可是我们方位使中最强的,我跟他可是完全没法相比呐。”   北自信的笑容也给了秋月儿安慰。有些事,秋月儿想不清楚就问了出来,“那个千岭岩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么为他卖命。”   西和南放声大笑,北也抑制不住掩嘴轻笑。   秋月儿很尴尬,她不知道这三人在笑什么,难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愚蠢吗?   “钱?”南笑道:“千岭岩这小子,不知道欠了我们多少月钱了。这一次,他最好真的把蔡三爷给摆平了,盘下帝香楼来,给我们发月钱。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秋月儿怀疑这四个方位使是不是傻子,千岭岩拖欠月钱,他们竟然还这么卖力的给千岭岩干活。   西笑道:“千岭岩他确实不给月钱,但不代表我们真的是白给他干活。”   “此话怎讲?”秋月儿问道。   “我知道秋姑娘不是寻常的女子,”西笑道:“不知你可愿意把你追踪、反追踪、隐匿、刺杀的本事教给我们?”   蔡三爷稳坐总堂,有人来报,“三爷,有二人拜会。”   “何人?”蔡三爷道。   “来人自称是千家公子千岭岩,另一人是他的下属。”   蔡三爷手眼通天,千岭岩打了他庇护的酒馆的伙计这事他早就知道。蔡三爷心里狐疑,“这个千岭岩来干什么?他打了我的人,我给皇姑的面子,没找他的麻烦,难道他还敢来兴师问罪?”   蔡三爷怎么也猜不透,千岭岩的来意,道:“让他进来。”   蔡三爷居位高座,俯视站在下面的千岭岩。   千岭岩拱手,行礼道:“三爷,久仰。”   “千公子,久仰。”蔡三爷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皇姑张涵莲根本不在意千家,因此蔡三爷根本没把千岭岩放在眼里。   蔡三爷高高在上,东冷声道:“竟敢对我主无礼,找死!”   “竟敢冲撞三爷!”堂下蔡三爷几十名手下剑拔弩张。   千岭岩心里冷笑,却伸手示意东退下。   蔡三爷以为手下镇住了千岭岩,自得道:“千公子此来,有何贵干呐?”   “三爷,帝香楼即将易主,千岭岩特来知会你一声。”   “哦?好!好小子!上道!”蔡三爷以为千岭岩此次拜会,是敬畏他蔡三爷,不敢不对自己知会一声。   蔡三爷心情畅快,道:“好,看在皇姑的面子上,你们帝香楼第一个月的分红,我少收一成。”   蔡三爷说明白了,他是看在张涵莲的面子上,才在第一个月少要这一成。千岭岩冷笑,道:“三爷,你误会了。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你,帝香楼的场子我们千家自己就能看好,不需要让您费心保护。我希望您三爷的人,能够...滚出帝香楼。”   “小子,你当你是什么人,敢和我这么说话?”蔡三爷发现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豹子,你给这小子见点儿彩,让他下次上道点儿。”   千岭岩一瞥,蔡三爷手下的豹子是个熟人,他正是地下拳场的老大,豹哥。   豹哥是个小高手,能用风之气,配合家传豹拳,攻势迅速,寻常敌人连豹哥的拳迹都看不到。   “豹哥,加油!”   “豹哥,整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   豹哥扭扭脖子,眼神像猎豹一般锁定猎物。可在千岭岩的眼里,豹哥的眼神,就像是小猫咪要喵喵叫那样的好笑。   “豹神拳!”豹哥爆发全部的速度,想要一拳轰杀千岭岩。   千岭岩还未动,东早已抢先,“火拳!”   豹哥撞到墙壁上,满面尘土血渍的昏了过去。   “小子,你敢伤人?”蔡三爷大怒道:“弟兄们,给我上!”   几十人摆好架势,有的还手握刀棒,对千岭岩和东怒目而视。   千岭岩悠然地坐在堂下的一张木椅之上,懒懒的说道:“东,摆平他们。”   “得令,主人!”   蔡三爷手下不是酒囊饭袋,其中真的不乏好手,甚至还有几个向神鞭王那样厉害的脚色。可是这些人的本事在东的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东抽出直刀,喝道:“火怒斩!”   斩击携火幕而至,一刀横扫十几个敌人应声倒飞而出。   孤单的掌声响起,千岭岩道:“不错。”   东眼神极其疯狂可怖,蔡三爷的手下根本不想和这只野**手,他们纷纷绕过东,想要进攻东身后的看起来悠哉无害的千岭岩。那几个像神鞭王一般的厉害脚色虽然战不过东,但却能拖住他的步伐,给其他人创造进攻千岭岩的机会。   有五个人突破东的封锁,杀向千岭岩,看来他们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眨眼五个人杀到千岭岩跟前,围成一圈,有人举刀,有人出拳一起向千岭岩出手。而此时千岭岩还悠哉的坐在木椅之上。   “冰雕。”   千岭岩左手一挥,五人毫无还手之力地瞬间被冻成冰雕。   “东,你不用管我,见人砍了便是。就凭他们,我连站起来的想法都没有。”   东一扫千岭岩周围的五座人形冰雕,心中惊惧。他知道千岭岩是冰火两气的使用者,冰之气强悍如斯,再加上狂暴的火之气,千岭岩究竟有多强,东想都不敢想。   东心道:“再磨磨蹭蹭的,该被主人小看了。”   “大火鹏举!”   大鹏的气傀之术,翼展三十尺,在大堂里横行无忌,一眨眼大堂内所有的家伙事儿全部被毁,大风火焰席卷,就像发生了天灾一般。   “冰镜!”强悍的大火鹏举气术,就是千岭岩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使出防御气术。千岭岩怒喝道:“东,你要把我也给杀了吗?”   东的气术席卷大堂,差点儿把大堂给拆了。唯一完好无损的是千岭岩座下木椅,和蔡三爷的高座。不同的是,千岭岩游刃有余,蔡三爷却是勉力支持,看来为了挡下东的大火鹏举,蔡三爷费了不少的气力。   大鹏停息,千岭岩撤去冰镜,道:“好你个东,差点儿把我也给带走了,回去我和西说,让她罚你半个月的月钱。”   “主人,你也太抠了吧。”东无奈的说道:“你游刃有余,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为了省点儿银子,这种借口你也想得出来?”   蔡三爷以为他们主仆为了月钱闹了矛盾,心内大喜,对东说道:“壮士,你的主人吝惜钱财,不识你的本事,你何不投靠太师麾下。太师求贤若渴,像壮士一般,何愁荣华富贵?”   东道:“千岭岩,这月钱可不能在拖了,你看看都有人策反我了。”   “等盘下帝香楼,盈了利,钱不就来了吗?到时候,我请你喝花酒!”   “自己家开的青楼,请我喝花酒,你能不能再抠一点儿?”东嘲讽千岭岩的抠门儿。   千岭岩嘿嘿的傻笑。蔡三爷也看明白了他们主仆感情深厚,不是重利能够打动的。   蔡三爷心道:“今天若只是我一个人,肯定毫无胜算。多亏庞太师谨慎,给我派来一个幕宾。有这位大人在,你们都去死吧。”   蔡三爷喝道:“白大人,请您救命。这些人敢和太师作对,让他们承受您和太师的怒火吧。”   忽然,从堂外出现一名白眉白须的老者,老者身着白袍,眉目健朗,淡淡的威压释放出来,千岭岩心惊,此人定是个高人。   东看着老者,惊惧的浑身颤抖,难以置信而又发自内心的敬畏,“白千本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乃是前烁家影队总队长,白千本! 第一百零七章 白眉认主   白发白眉的老者,乃是人称白须眉的烁家前影队总队长白千本。白千本一手飞针功夫独步天下,鲜有人敌。   白千本目光移向东,道:“是小东子啊。几年不见,你小子本事又厉害了许多。”   “大人,夸奖了。”东道。   作为影队总队长,而且还是烁家的影队,白千本绝不是徒有虚名。千岭岩早从三婶玉冰清的口中知道了这位白须眉,对他也颇怀敬畏。   “白爷爷,后生千岭岩,有礼了。”千岭岩鞠躬道。   “有礼。”白千本拱手行礼,道:“东,这位是?”   “大人,这位乃是我们方位使现在的主人,千岭岩大人。”   “千岭岩?卫道城七大家千家的后人?”   “正是。晚辈三叔千道明曾与前辈有缘交手,晚辈对前辈的拳脚可是佩服的紧。”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老了,不行了。”白千本捋顺白须,言语谦虚却颇感得意地说道。   蔡三爷见千岭岩对白千本的态度,喜忧参半。喜的是看千岭岩恭敬的态度,这白千本还真有可能能降得住千岭岩;忧的是,千岭岩好像和白千本有旧识,他害怕白千本反水。   “白千本大人!”蔡三爷大喊道:“您是太师手下的幕宾,我劝您最好心里有数,太师可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够招惹的。”   白千本眼神一冷,昔日他担任烁家影队总队长的时候,家主烁鹰对他也得以上宾之礼,这个庞太师算什么东西!   “哼!”白千本不屑道:“我要做什么,可不是他庞太师能管得着的。我只是年纪大了,不愿意继续奔波,才隐居在那个庞太师手下,你真的以为就凭他能够指使的了我?”   千岭岩闻白千本所言,大喜过望。千岭岩急忙躬身,道:“白爷爷,千岭岩诚心相邀,请您加入千家影队,您若有所求,千岭岩必会答应。”   “是啊,白大人。我们方位使自小受您教导,这样我们又能在您手下办事了。”东附和道。   “哈哈。”白千本笑目看向千岭岩,道:“你这娃娃,倒是好算计。居然,想把老夫给拉上船。”   “求爷爷成全。”千岭岩再次行礼,白千本这样的人才,千岭岩迫切的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力量。   “娃娃。你也应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要想老夫效力,就拿出你的本事吧。老夫倒要看看,东这小子找的新主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千岭岩右足后退,左手前伸,道:“请白爷爷赐教!”   蔡三爷心道:“白千本,你个臭老头子,竟敢背叛太师,你不得好死。”见今日无论如何都讨不着便宜,蔡三爷趁千岭岩等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急忙逃走。   “灵气归还!”千岭岩吸收纳气铁中的灵气,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对付白千本,千岭岩可不敢大意。   “你是后辈,让你先进招。”白千本道。   “好,晚辈就不客气了。”千岭岩大喝:“大炎化天手!”   “炎焱诀?”白千本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你们千家不是修炼冰雪诀吗?”   东笑道:“千本大人,您可要小心了。主人,他可是冰火两气的使用者。”   白千本喝道:“东,小子屁股痒痒,敢说这样的谎话欺骗老夫。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用两种属性完全相反的气。”   “是不是说谎,您会亲眼验证的,千本大人。”   千岭岩一笑,冲锋迎敌。白千本从容应对,喝道:“撒空针!”   空中无数钢针来袭,千岭岩或避过,或用火拳弹开。千岭岩知道,这撒空针的厉害在于,所有的钢针皆为气具,白千本气息强大,即使钢针被弹开,或者被敌人闪过,白千本仍然能够操纵钢针,发起攻势。   “冰镜!”除去正面,千岭岩左、右、后三侧皆有冰镜守护,让白千本后手没有机会施展。   千岭岩一拳轰出,白千本急忙闪避。千岭岩笑道:“白爷爷,你忘了,你和我三叔交过手,这撒空针的厉害我可是知道。”   “你果然是冰火二气的使用者。”白千本赞叹道:“好小子,后生可畏。可是,你也别太小看我!”   “大锥刺!”   隔着冰镜,千岭岩听到左、右、后三侧飒飒风声,心里一阵不安惶恐。   “叮叮叮叮...”白千本的钢针气具组合成长七尺,有拇指粗细的几十柄大钢锥,钢锥刺上冰镜,冰镜不堪一击,应声而碎。   “溶沸盾!”火之气凝成岩浆状的喷冒气泡的巨型炎盾,阻挡钢锥。   火冶金,可是气具比起施术者的气更能抵御属性克制的气。钢锥刺穿溶沸盾,千岭岩身上留下几个不足一寸的刺痕,而白千本的大部分气具,也被千岭岩破坏了。   千岭岩吃了个小亏,激起斗志,笑道:“爷爷,再来!”   千岭岩跳起,又要上来,白千本喝道:“停。你当我的气具都是大风刮来的?这可是我半辈子的积蓄呀。我的气具被你小子毁去大半,你还有脸说再来?”   “这个...”   白千本看着千岭岩道:“我看你这小子《炎焱诀》修炼的怎么好像比东还要强?”   千岭岩表情有些怪异,道:“白爷爷,实不相瞒,我有火炎之心,正是烁三平的亲子。”   “什么?”白千本惊愕不已,叹道:“怪不得,你的火之气会如此强大。拥有火炎之心,无疑会是火之气的皇者。”   千岭岩没有隐瞒,对白千本如实相告。   烁家对白千本有知遇之恩,白千本心里对烁家是有感情的。可是,烁三平他刚愎自用,凶残暴戾,白千本才辞去总队长的职务,想要隐居。   现在,白千本遇到了千岭岩,使他对烁家的思念和感情重新燃烧起来。千岭岩不像烁三平那般自我,目中无人,他对自己十分敬重。而且千岭岩称呼他为爷爷,让无儿无女的白千本感到亲切和温暖。   白千本老泪纵横,跪伏在地,“老仆白千本,叩见少主!”   千岭岩急忙扶起白千本,道:“白爷爷,我只是一介小子。不能给您千家影队总队长的位置。可是,我也在组建自己的影队,只要您不嫌弃,在我的影队,总队长的位置永远都是给您的。”   通过刚才的交手,千岭岩是真心敬佩白千本的本事。千岭岩若不是占着火之气属性的优势,以及他是火炎之心,他要想赢白千本,恐怕得使出浑身解数。有白千本相助,千岭岩就多了一个超级打手。   白千本起身,道:“主人,老仆年迈,恐难堪重任,堕了主人声名啊。”   东笑道:“千本大人,您的本事我是清楚的,您要是难堪重任的话,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而且,现在主人的影队只有我们方位使,由您来领导是最合适不过。西那个娘们儿,我早就受够她了。”   白千本也玩笑的说道:“也就是西不知道,你才敢说她的坏话。”   东嘿嘿一笑,无言以对。   摆平了蔡三爷,千岭岩带着东和白千本返回帝香楼秋月儿的闺阁。   看到白千本,西、南、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起身,惊声道:“千本大人?”   白千本慈祥的笑笑,道:“你们三个小娃娃,越长越精神了。”   秋月儿见千岭岩还是活蹦乱跳的,松了一口气。秋月儿起身道:“我去泡茶。”   千岭岩道:“谢谢了。”   秋月儿和千岭岩的目光短暂一接,就去泡茶了。   千岭岩坐在首座,伸手让白千本入座,方位使四人也依次入座。   秋月儿端上茶来,见千岭岩身上的刺洞,眼眶竟有些湿润。   秋月儿强硬的说道:“千岭岩,你现在知道厉害了?蔡三爷只是庞家的一只手,都能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要是你真和庞家较上了劲,你还不得给扎成刺猬啊。”   秋月儿说完,白千本倒是不好意思了,因为千岭岩身上的伤势正是他给留下的。   白千本低头请罪,“主人,老仆下手不知轻重,伤了您,请主人责罚。”   “哎,白爷爷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切磋,是千岭岩本事不济,才受了伤势,岂能怪您?”   秋月儿听糊涂了,道:“这怎么回事啊?”   千岭岩耐心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秋月儿说明,秋月儿也颇感惊奇,千岭岩不仅把蔡三爷的总堂端了,还翘来了庞家的一个幕宾,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千岭岩道:“现在,帝香楼已经是我的了。这个五层还算清净,东西南北你们挑几件房间住下,一来是为了方便保护月儿姑娘,二来还能省下租房子的钱,一举两得。”   “白爷爷,这里晚上可能不太安静,我给您另找住处。”千岭岩对白千本说道。   白千本一笑,道:“主人,老仆倒觉得这里不错。您不必为我多费工夫了。”   “也好,有您在,月儿姑娘也更安全。”   “天色不早,老仆和方位使们下去收拾房间,主人,您若有吩咐,我等随时待命。”   “好。”   白千本和方位使们退下,留下千岭岩和秋月儿独处。   秋月儿皮肤水嫩,五官精致,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千岭岩眼睛一瞥,和秋月儿明眸相撞,竟有些不好意思。   “呃...那个...月儿姑娘,我...”千岭岩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月儿捂嘴一笑,妩媚动人,千岭岩看的心神荡漾。   “唉,我没想到庞骁勇竟然如此无情,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千岭岩公子,月儿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我就好。”千岭岩颇有自责的说道。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秋月儿真诚的说道:“月儿连累了你,你若是觉得苦累,尽管放手便是,月儿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怨言不满。”   “可是,月儿姑娘,我怎么忍心看你落入庞骁勇的毒手?你就当我千岭岩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你就给我这个管闲事的机会吧。”   “千岭岩,你真好。我从小是个孤儿,虽然被庞家收养,可是他们只是在利用我,利用完我,就无情的把我抛弃。只有在你身上,我才能感受到被关怀的温暖。”   “嘿,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我只不过是比那些庞家的混蛋,多点儿人性罢了。”   说起庞家,秋月儿自然地想起庞骁勇,心里苦痛心酸,泪水盈眶。   千岭岩心里叹息,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忘不了庞骁勇那个人渣呐?   千岭岩强行转移话题,道:“对了,月儿姑娘。帝香楼被我盘下来,我就是你的老板了。”   秋月儿收拾起泪水,挤出笑容,和千岭岩玩笑道:“老板,你好。”   “我听西姐姐说,你擅长刺杀。我以老板的身份,让你把你学的本事教给我的方位使们,你能同意吗?”千岭岩试探着问道。   “我已经和西姐姐他们说好了,我学了多少,就教他们多少,绝不藏私。”   “好!”千岭岩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教方位使们刺杀,我让白千本爷爷教你飞针。你用隐之气,这飞针是最适合你不过了。”   “你真是,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秋月儿道。   千岭岩奸猾一笑,道:“嘿嘿,让你学飞针,是为了提升你自身的实力,让你能够自保,这样我也能轻快一些。”   秋月儿笑靥如花,笑声银铃,有些撒娇的说道:“还以为你真这么好心呐。”   千岭岩起身穿上大衣,笑道:“你看看,你多笑笑多么好看?”   秋月儿面颊微红,道:“你要走了?”   “嗯,天不早了,娘还等我回去吃晚饭呐。”   “哦。”   “再见了。”   千岭岩转身,走至房门,秋月儿道:“千...千岭岩,明天你能来陪我吗?”   千岭岩停步,心道明日无事,不好拂她相邀。   “好。”   秋月儿遭庞家背弃,孤独一人,尤其是在她看清庞家想要杀的决心之后,秋月儿求生的炽烈,让她孑然一身的冰冷更加深刻入骨。此刻秋月儿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千岭岩了。   “谢谢...”千岭岩已走了。   翌日,阳光明媚,风也不算猖狂,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千岭岩应约,收拾干净,去往帝香楼看看秋月儿。   千岭岩不等出门,却被四叔千道义堵了个正着。   “哎,千岭岩,你过来一下。”千道义道。   “四叔,有事?”   “你小子一大清早就出去,不是会是背着千玉,和别的姑娘偷偷约会吧?”   千岭岩心一突,道:“四叔,哪有的事。”   “不是就好。”千道义道:“你出去替我办点事。”   “啊?”   千岭岩正要想办法推辞,千道义道:“这里有张白色的卫道令,你去接了这活。大哥整天以为我是个闲人,尽给我派活,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千岭岩心说,“你忙个头!”   “四叔,你忙啥啊?”千岭岩无奈的说道。   “我刚把你香香婶娘娶回家,你说能不忙吗?算了,说了你小子也不懂。等你把千玉娶进门,这其中的道理你自然就懂了。现在,抓紧干活去吧。”   千道义把白色卫道令硬塞到千岭岩的手里,转身就走。千岭岩握着这张白色框边的布帛卫道令,独自凌乱在风中。   “臭千道义,有你这样的叔叔可真够我倒霉的。”   千岭岩嘴上不留情,心里也有些不情愿,但卫道令他是不能不接的。卫道令不是捉妖悬赏,悬赏可能是人族为了衣、食、药等方面的需要才发出的,但卫道令却不同。只要是卫道令,哪怕是级别最低的卫道令,通缉的妖物都是对人族的安全造成威胁的,千岭岩不可能置之不理。   可是,千岭岩还约着秋月儿,难道自己要爽约?   千岭岩心道,“不就是个白色的卫道令吗?最高级别的黑色卫道令我都接过,更何况这个最低级别的。不如,我带上秋月儿一起去,就当带她出去散心了,要是她同意的话。” 第一百零八章 困金衔蝉(一)   帝都城外,千岭岩、秋月儿和赤焰火龙驹。   “千公子,虽说我已小心隐藏了行迹,可是难保不被庞家的眼线看到,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秋月儿面露隐忧,千岭岩却没心没肺,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   “月儿姑娘放心,想追踪我千岭岩,长着八只眼也没用,你就放心吧。”   事实确实如此,千岭岩掌握化鱼为影的幻术,想追踪他们的人,就算真的看到了二人的身影,也只不过是千岭岩制造的蜃影,而非真身。   秋月儿不知道千岭岩手段,心道,你还真是自信的让人无奈。   千岭岩上马,向秋月儿伸手,“上马!”   “你就备了一匹马?”秋月儿道。   不是千岭岩没想到,也不是千岭岩故意占秋月儿的便宜,而是寻常的马跟不上龙驹的速度,只能邀秋月儿共乘一骑。   “没办法,别的马儿没有龙驹的速度。”火龙驹骄傲地昂起马首、嘶鸣,千岭岩道:“你上来坐我身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月儿脸一红,心道:“也是,两人床都一块儿上过了,一块儿上个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月儿拉住千岭岩的手,千岭岩手臂用力,把秋月儿拉上马。   千岭岩脸稍往后侧,帅气地露出微笑,又有些使坏的味道,“抱紧了,龙驹的速度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驾!”   千岭岩的龙驹快果然不是说的,距帝都约三百里远的天金镇,龙驹驮着两人用了一个半时辰多一点儿就赶到了,此时午时稍过,投店吃个午饭还不晚。   秋月儿身着蓝纹花袄,却不掩她曼妙的躯体,明眸皓齿,暗浮兰香,秋月儿一如店里,就引得众人注目而视。   秋月儿端坐,轻倚桌案,兰指托腮,秀目容情,妩媚动人。   “小妹妹,自己一个人么?”一个一身痞气的光头,看着秋月儿口水连连。   秋月儿一侧身,巧妙的避过光头想要占便宜的手掌,心道:“千岭岩就去栓个马的空,就有人找麻烦,真是恶心。”   秋月儿伸出袖刺,并用隐之气隐去,这个光头要是再不知好歹,在别人眼里,他会毫无征兆的死去。   秋月儿巧妙地躲过了自己的手掌,但光头色心大起,就也没怎么在意,他贪婪的一笑,道:“呵呵,小妞有点儿味道。”   说罢,光头又要伸手,秋月儿袖刺举起未出,之见光头的手已被钳住。   钳住光头手腕的乃是一个女子。女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身着素纹袄,扎一束马尾,干净利落,五官也很清秀。   光头的手腕骨已经发出咯吱声来,光头面庞抽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光头色厉内荏,道:“女人,快把大爷放开!”   “嗯?”女子眼睛一瞪,手劲儿又加了三分。   “哎呦...奶...奶奶,饶命!”   女子手一推,松开光头,喝道:“给老娘滚!”   光头屁滚尿流地离开。女子看着秋月儿,笑道:“妹妹。你没事吧。”   “多谢姐姐出手相救。”秋月儿笑着收起袖刺,道:“姐姐请坐。不知姐姐姓名?”   “我姓贾,叫贾文静。你叫我文静姐,或者静姐也可以。你呐,你叫什么名字?”   贾文静十分爽朗,秋月儿心说你还真是个假文静。   “我叫秋月儿,你叫我月儿就好了。”   千岭岩拴马回来,看秋月儿旁边多了个女人,疑惑道:“月儿,这位是?”   秋月儿介绍道:“这位姐姐,名为贾文静。静姐姐,这是千岭岩公...”   秋月儿还不等介绍完,贾文静直接暴起,“臭小子,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就不知道看着点儿?刚才若不是我出来的早,你女朋友可就危险了。”   千岭岩担心秋月儿的情况,也没在乎贾文静乱点鸳鸯谱。   千岭岩关怀而又询问目光看向秋月儿,秋月儿解释道:“刚才有个流氓,被静姐给打跑了。”   千岭岩还以为是秋月儿是被庞骁勇的人给盯上了呐,吓了千岭岩一跳。不过,贾文静也提醒了千岭岩不能大意,千岭岩还是很感谢贾文静仗义出手的。   “静姐,多谢你保护月儿,千岭岩谢过了。”   “我救了你的女朋友,你光谢一声就完了?”   千岭岩心说,不然还要我以身相许吗?   “刚好我今中午出来还没吃法,你请我吃饭。”   贾文静豪爽实在,千岭岩十分喜欢贾文静的性子,道:“好!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随便点。小二,上菜!”   贾文静嘻嘻一笑,“还像个男人。”   贾文静点菜轻车熟路,不看菜单,她也能点出店里的招牌菜来,看来应该是本地人。   贾文静点完菜,吩咐小二下去,对秋月儿道:“妹妹,我看你们是生面孔,不是天金镇人吧。”   “不错,我二人是帝都之人。”秋月儿道。   “帝都之人?”贾文静调笑道:“你们是到我们天金镇来度蜜月吗?”   秋月儿看向千岭岩,千岭岩解释道:“静姐误会了。我和月儿姑娘只是好朋友,并非你想的那样。”   贾文江不信,道:“啊?就算不是,你小子也是这个心思吧。月儿妹妹这么漂亮,我就不信你小子会不动什么歪心思?”   贾文静玩笑道:“月儿妹妹,你可要小心,别被这家伙给骗了。”   千岭岩心道,这个贾文静倒是有趣。   “静姐,实不相瞒。我以前是卫道城人士,乃是名斩妖士。今日我和月儿姑娘到镇上来,乃是为了斩妖卫道。”   “嗯?”贾文静眉头深皱,似乎有些不悦。千岭岩摸不着头脑,作为斩妖士不说被万众推崇,也不至于令人生厌吧。   “斩妖?你们战什么妖?”贾文静目光骇人,逼问千岭岩。   千岭岩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贾文静,润润喉咙,道:“奉卫道盟白色卫道令,前来天金镇,斩杀困金衔蝉一族。”   贾文静一惊,心道,果然是冲小白来的,亏我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呐。   贾文静面色不愉,就像要生吃了千岭岩一般。千岭岩心里委屈,他接到卫道令,连“衔蝉”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了贾文静呐?   “衔蝉?”秋月儿道。   “啊,”千岭岩道:“月儿姑娘,你知道什么是衔蝉吗?”   “就是猫。”   千岭岩撇撇嘴,道:“我去,直接就说猫不就完了。白害我担忧一场,还以为这衔蝉是什么厉害的妖族呐。”   “不能大意。衔蝉是对猫的古称,这困金衔蝉可能不是凡物。”秋月儿好心提醒道。   千岭岩心道,猫再厉害,还能比得过老虎?   听千岭岩和秋月儿所言,贾文静心里沉痛,“爹,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小白的家人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斩妖士来!”   贾文静知道千岭岩此来的意图,对他十分厌恶。贾文静冷眼看着千岭岩,道:“斩妖士大人,你来一次,卫道盟给你多少赏钱?”   千岭岩道:“三千两银子,怎么了?”   贾文静含怒拿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道:“这里有一万两银子,你拿上银子赶紧给我滚蛋,我不想在天金镇再看到你!”   贾文静拍出银票,千岭岩也动了怒,“贾文静,你这什么意思?”   “你们斩妖士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你拿了钱,可以滚蛋了!”   “你当小爷差你这一万两银子?”贾文静简直不可理喻,千岭岩说话也不客气,“卫道令是为了人族的安危而发出的通缉令。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要赶我走,反正不剿灭困金衔蝉一族,千岭岩死也不退!”   “什么为了人族的安危,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跟你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你要是敢伤害小白的家人,别怪我无情!”   贾文静转至柜台,声音大放,“小二,结账!我不用这样可恶的家伙,请我吃饭。”   “你...”   秋月儿按住千岭岩的胳膊,道:“可能其中有什么隐情,别冲动。”   千岭岩平息情绪,道:“好了,你吃饭吧。”   秋月儿道:“你没心情吃,我也没心情。”   “唉。”千岭岩端起碗筷,道:“吃点儿吧,吃完咱们休息一会儿,就去镇上贾家。他们贾家请求卫道盟发出的卫道令,可能那里会有有价值的信息。”   “贾家?”秋月儿道:“会不会静姐就是这个贾家的人?”   “怎么会?如果她真的贾家的人,怎么会赶我走呐?那可是他们自己家里请求发出的卫道令啊。她也姓贾,可能只是个巧合。”   “是吗?”秋月儿不和千岭岩争论,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算了,不说这个了,赶紧吃饭吧。”   贾府,这座规模异常雄伟的府邸,就连台阶都是玉刻镶金,容易看出但却难以想象,这个贾家究竟是怎样的富贵之家。   贾府一个偏远角落的小房间,和整个贾府金砖碧瓦的格调十分不符。   接近黄昏,小房间里,烛火昏暗。贾文静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她半蹲在地上,给一个浑身绑住锁链的面目俊朗的男子喂饭。   男子看着贾文静,面露微笑,却有些担忧。   “静静,我哥哥和父母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贾文静摇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男子轻易的就相信了贾文静的谎言,他的哥哥还有父母可是恨不得他们贾家的人都命丧黄泉。   “哥哥、父亲、母亲,他们认为我在这里受尽了苦楚,总是想让我回家,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一辈子被这铁索锁住,我也心甘情愿。这其中的苦乐,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们是不会清楚的。”   “小白,你别这么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获自由。到时候,我们两人浪迹天涯,让那些阻碍我们的人都见鬼去吧。”   “嘻嘻。”名为小白的男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吞下贾文静喂来的一口香喷喷的米饭。   “小白,你知道吗,我父亲请了卫道城的斩妖士来降服你的哥哥还有父母。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会有危险。”   小白没心没肺的一笑,“没事,他们的本事可厉害着哩。寻常的斩妖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该担心的是那些斩妖士的安危。再说,我哥哥他们差点儿伤了你,让他们吃点儿苦头也活该。嘿嘿。”   “别人说,你们猫族没心没肺,看来是真的。”贾文静笑道。   小白也笑,“我只对你有心有肺,别人我才不管。”   烛火跳动,匙来口张,笑语声声,可能这其中的苦乐真的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贾府正堂,千岭岩秋月儿到访。   主座一人,衣着华美,乃是家主贾正气。   贾正气道:“两位请坐。”   千岭岩和秋月儿入座,见家主下手还有一身着道袍之人,皆感惊异。   贾正气道:“这是胞弟贾正道。”   贾正道起身,行道人礼,道:“贫道有礼。”   千岭岩、秋月儿回礼。   贾正气道:“两位,困金衔蝉一族常来侵袭我府,搞得我府上鸡犬不宁。只要二位能够斩妖除魔,谢礼我是不会少了二位的。”   千岭岩道:“斩妖士斩妖卫道是分内之事,谢礼就不必了。”   贾正道堆笑道:“小兄弟真侠义!”对贾正气而言,能省钱,是最好不过了。   千岭岩等人喝茶闲聊,时候不晚,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   屋外院子风声阵阵,千岭岩心道,来了吗?   千岭岩抢出屋门,秋月儿紧跟其后。   院子里,三人站立,贾正道道:“小兄弟,就是他们。快!杀了他们。”   那三人是二男一女,居首一人比其余二人更加青春健壮,正是小白的哥哥,姑且称作大白。   “贾正道,你以为找了两个黄毛小子就能救你?今天,你不交出我弟弟来,我血洗了你们贾家!”   千岭岩冷声道:“妖怪,在你千岭岩爷爷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撒野,看拳!”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大白是猫族,极善灵巧,千岭岩身上有四百斤纳气铁,略显笨拙。   千岭岩未出全力,想要先试试手。   大白贴近千岭岩,千岭岩看准时机,轰出一拳。   千岭岩这一拳打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不能动作。大白冷笑,趁机一拳,千岭岩眼睁睁地看着大白一拳打向自己的面门,却毫无反击的余地。   千岭岩面门正中大白一拳,鼻青脸肿,仰卧在地,千岭岩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无论如何也动不起来。   “灵气归还!”千岭岩吸收纳气铁里的灵气,但是情况依旧没有改变,千岭岩还是仰卧在地上,无论怎么想要起来,仍然是白费力气。千岭岩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千岭岩心道:“难道困金衔蝉一族是怪物吗?明明没有感觉到他用气,为什么身体会动不了?”   大白伸出猫爪,寒光闪烁,狞笑道:“去死!”   大白猫爪刺向千岭岩的喉咙,秋月儿闪身而至,挡在千岭岩身前,秋月儿肩膀却被大白刺伤,秀发散落风中。   秋月儿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挡在了千岭岩的身前。鲜红从秋月儿的肩膀甩落。   鲜红的血滴飘落在千岭岩的脸颊上,千岭岩攥紧拳头,眼睛布满血丝,“可恶!给我站起来!”   千岭岩拼进全身的力量,终于支起了右手的胳膊。   大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还能动弹的千岭岩,心内惊叹道:“这家伙是怪物吗?怎么可能突破我的能力。”   大白转过头,冲自己的父母喊道:“你们两个人看戏吗?还不过来帮忙!”   大白的父母,我们姑且称为老白头和老白婆。老白头和老白婆二人听到儿子呼唤,急忙前来支援。   大白的父母支援,刚刚支起身体的千岭岩,忽然感觉到身体又被锁住,不能再动分毫。   秋月儿捂住肩头伤势,道:“千岭岩别浪费力气。他们的能力是能将金属锁住。虽然金属本身的重量不会改变,可是金属存在的空间就像被锁住了一样。你要想动,只有把身上的金属尽数解下。”   千岭岩见秋月儿头发散落,原来她的发钗已经摘下。秋月儿的耳环、手镯、袖刺全都丢在了地上,这才能够活动。   可是千岭岩穿着纳气铁做的衣物,而且这衣物是穿在里面的。不说千岭岩身子完全被锁住,没有机会脱衣服。就算千岭岩能够做到,他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啊。   “月儿,你的伤...”千岭岩道。   秋月儿宽慰千岭岩,露出笑容,道:“没事,只是划破了皮。现在你还是想想要怎么破敌吧。”   大白、老白夫妻虎视眈眈,千岭岩怒道:“他娘的,这几只小猫,小爷没来真的,他们还长脸了!”   “小子,去死!”   趁千岭岩不能动,大白要趁机了结了千岭岩。   “啪!”   前来进攻的大白被巨大的狼爪拍出,冰雪造就的冰原狼气傀,仰天长啸,威风凛凛。   徐飒可不是白来帝都一趟,千岭岩的气傀之术在徐飒的帮助之下,已经今非昔比。现在的冰原狼气傀拥有千岭岩全部的意识,因此能够施展千岭岩所有的冰雪气术。   理论上冰原狼气傀拥有千岭岩的全部意识,而且只能拥有千岭岩的意识,可是千岭岩总觉得冰原狼气傀里还有其它的一丝意识在左右冰原狼的行动,千岭岩百思不解。   冰原狼气傀对阵困金衔蝉三妖。千岭岩坐地不能移动,但却不妨碍他装逼,千岭岩道:“小猫咪们,我要把你们冻成冰渣!” 第一百零九章 困金衔蝉(二)   因为困金衔蝉的特殊能力,千岭岩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千岭岩从未如此的憋屈过,今天他可把困金衔蝉一族给恨上了。   “奶奶的,你敢打小爷?”千岭岩恶狠狠的说道,“看小爷的冰原狼怎么把你们撕成碎片,冰原狼给我上!”   冰原狼因为拥有千岭岩的全部意识,情绪上也被千岭岩的愤怒感染,出手毫不留情。它以妖兽身形施展兽形拳,比千岭岩的更有妖兽的味道,别有妙处。   狼口猛吞,狼爪撕裂,凶悍的冰原狼步步紧逼,困金衔蝉节节败退。   千岭岩冷笑一声,这困金衔蝉的特殊能力确实令人惊奇,可是比真本事,千岭岩甩他们好几条街。   “月儿,你伸手。”千岭岩道。   秋月儿不知所以,但还是听千岭岩的话,伸开了双手。   秋月儿玉手展开,两只冰刺就出现在她的手上。   千岭岩道:“这两只冰刺,你先用来防身。”   冰刺在手,秋月儿瞧了一眼,然后直接把冰刺丢到了地上,道:“你不能保护我吗?这玩意儿太凉,冻伤了我这可爱的小手可怎么办?”   千岭岩被逗乐了,“哈哈,好。这几只小猫,我还没放在眼里。月儿,我怀里有伤药,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大白被冰原狼逼入绝境,他见千岭岩和秋月儿还在说笑。大白心道老子都要被这死狼给拍死了,你们还在调情,好歹我也是传说中的妖族,你们就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   大白差点给气的背过去,心神不稳,被冰原狼拍飞。   冰原狼趁胜追击,狼爪一挥逼退老白夫妇,再用冰镜封住老白夫妇的进路,然后跃起,就要斩下大白的头颅。   “不要!”贾文静不知何时出现,挡在了大白的身前。   冰原狼和千岭岩心意相通,贾文静忽然出现,冰原狼的狼爪没有拍下去。   大白看着眼前的贾文静,怒气难抑,“贱女人,我弟弟就是受了你的勾引,才被你们贾家囚禁了整整十三年,你给我去死!”   大白伸出利爪含怒挥击,爪击震击风声,凶狠至极,贾文静背后多出五道血痕,倒在血泊之中。   “混账!”   不用千岭岩命令,冰原狼已经感受到了千岭岩的怒气,冰原吐息之术横扫院落。大白急忙躲闪,他虽然没有被冰原吐息扫中,但冰原吐息蕴含的浓郁寒气侵入了他的身体,依旧给他造成的很重的伤势。   冰原狼完全像疯了一般,准确的说,是千岭岩要疯了。在千岭岩面前,困金衔蝉还敢伤人,千岭岩作为斩妖士的尊严受到挑战,他要将这三只猫妖当场斩杀。   困金衔蝉意识到情况不妙,只好暂时先撤。而千岭岩不能动作,只能任由他们逃走。千岭岩心道:“等你们下次再来,我已经换下了纳气铁的衣物,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想跑。”   困金衔蝉逃走,千岭岩便恢复活动能力。贾文静伤势颇重,被下人抬下去及时救治,并无生命之忧,千岭岩替她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为何贾文静要救下那妖怪呐?   次日清晨,贾府。   昨夜,贾正气留客千岭岩和秋月儿,千岭岩和秋月儿也没有推辞。   千岭岩刚起床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   千岭岩打开屋门,有些惊讶,“月儿姑娘,早啊。”   昨夜,秋月儿替千岭岩挡住大白一爪的时候,千岭岩称呼她为月儿。才过了一夜,她又变成了月儿姑娘。秋月儿心道,用完了就丢掉,千岭岩你这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   “请进。”千岭岩把秋月儿领进屋里,道:“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千岭岩赔笑道:“不是,我不就这么一问嘛。”   “算了,不和你玩笑了。”秋月儿道:“我问你,你觉得贾文静为什么要替大白挡住你的攻击?”   千岭岩道:“我怎么会知道。可能这女人有病。”   秋月儿不理千岭岩胡言,道:“那你觉得这个贾家的人怎么样?”   “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月儿叹气,道:“千岭岩,你不知道。昨天夜里,贾正气到我房间里,给我一箱金子,要我当他的第七房姨太太。你说他女儿重伤昏迷,怎么还会有心思让我做他的姨太太?”   千岭岩面色忽然转阴,有些问责的说:“昨夜的事,你怎么今天才和我说?”千岭岩态度忽然缓和下来,道:“他没欺负你吧。”   “我没事。”秋月儿心里有些害怕千岭岩斥责人的样子但又很甜蜜,“要不是怕给你添麻烦,我一袖刺就让他的六房老婆去守寡。”   “昨天我看你挺累的,我自己既然能解决,就不想打扰你休息。”   “...谢谢。”千岭岩道,“不过你这么一说,这里的事,恐怕真的有什么隐情。月儿姑娘,如果真的别有隐情,那么现在我真的得相信‘钱能通天’这句话了。真的难以想象,卫道令竟然也会成为财富者利用的工具。”   看得出千岭岩的忧伤,秋月儿安慰道:“我会帮你的。”   时至正午,贾文静才缓缓醒来,她忽然起身,牵动伤口,痛的叫出声来。   丫鬟见小姐醒来,急忙扶住她,道:“小姐,你醒了,我去给你拿吃的。”   “不用。”贾文静虽然很饿,但她却没有心情吃饭。不出意料的,父亲没有来看望自己,果然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控制小白的工具。深知这一点的贾文静,反而释怀,这样她就可以毫无牵挂的和小白离开了。   “你知道千岭岩在哪里吗?”贾文静问丫鬟道。   “千岭岩?”   “就是昨天来家里的那个斩妖士,他身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哦,老爷昨天把他留下了,他现在正在家里的偏房休息。”   贾文静翻身下了床榻,披上衣服就往外冲,丫鬟拦不住,焦急的喊着:“小姐,你去哪啊。”   “咣当。”房门忽然被撞开,给千岭岩吓了一跳。   贾文静面色浮白地站在千岭岩的房门外。千岭岩关心贾文静的伤势,道:“静姐,你大伤未愈,怎么能随便下床走动?”   “千岭岩,小白的家人呐?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和你没完。”   什么大白、小白的,千岭岩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静姐,你先坐下,别生气。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吗?”   闻声赶来的秋月儿也劝道:“静姐,你别着急,小心伤到身子。”   秋月儿扶着贾文静坐下,贾文静余怒未消,道:“昨晚,你没有伤害困金衔蝉一族吧。”忽然,贾文静声音哽咽,道:“要是小白的家人受到伤害,我还怎么去见他啊。”   千岭岩道:“他们跑了。”   贾文静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静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千岭岩追问道:“你为什么会关心那些猫妖,那家伙可是差点儿杀了你。”   “这...”贾文静信不过千岭岩,道:“这不是你该管的。”   “我不该管?”千岭岩道:“我可是斩妖士,只要是威胁到人族安危的妖族,我就一定要杀了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回头。如果,你不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只能宁杀错不放过,那困金衔蝉一族都得死。别怀疑我的能力,静姐。消灭他们,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三五个气术的事。”   “千岭岩,他们招你惹你了,你非得赶尽杀绝?”贾文静道。   “只要威胁到人族的安危,我就要管。昨天,你被那猫妖所伤。伤及人族,他已经犯了死罪,我非杀他不可。”   “可是,我又不怪他。”   “你不怪他我怪他。谁能保证他不会伤害其他人?”   “千岭岩,你不讲理。”   “斩妖士斩妖,只需妖族无端伤人一个理由就够了,讲什么理?”   贾文静无言以对,秋月儿帮腔道:“静姐,你还是把实情告诉千岭岩吧。他虽然有时候很让人讨厌,可他不是坏人,这一点我最清楚了。”   贾文静和秋月儿同仇敌忾,“这家伙岂止讨厌,简直是可恶。月儿妹妹,以后你若是找夫家,可千万不能找这个样子的。”   千岭岩心说,我招谁惹谁了?   贾文静只能暂时放下对千岭岩的戒备,吐露实情,不然真的不能保证千岭岩会伤害小白的家人。   “十三年前,那时候我才七...我还是个小女孩儿。”对于年龄,贾文静还不想透露给千岭岩这让她信不过的人,因此那个七说到一半就咽下去了。   “那时候家里穷,我们还住在乡下。我小时候贪玩儿,总爱出去耍玩。有一天,我出去玩儿,正巧看到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猫被一条斑斓的毒蛇追赶。”   “不是猫抓蛇吗,怎么会被蛇追?”千岭岩问道。   贾文静白了千岭岩一眼,道:“你到底想不想听?”   “抱歉,你继续。”   “哼!我不是说了吗,那是只小猫。当时他比巴掌也长不了多少,怎么会是那条三尺多长的毒蛇的对手。小猫被那毒蛇咬伤,倒在地上,疼苦的翻腾。我见那小猫可爱,起了怜悯之心,就帮他把毒蛇赶跑了。”   “你一个小姑娘,敢斗毒蛇,还真有胆量!”   贾文静瞪了千岭岩一眼,千岭岩急忙说道:“我错了,你继续。”   “我是乡下孩子,从小胆就大。这毒蛇猛禽之类,也不少见,因此没什么好怕的。小猫中了蛇毒,我知道解蛇毒的药草,便去寻来,给他敷上。等他伤势好了,化作人形,便黏上了我。”   “他就是困金衔蝉?”千岭岩问道。   “不错。”贾文静点点头,道:“我见他通体雪白,就给他起名叫小白。我想要把他带到家里去,他却怎么也不肯。我朋友不多,因此我总是和他偷偷相见,怎么说我也是个孩子,没过多久,小白就被我家里人给发现了。”   “我叔叔贾正道外出学道归来,正好认得小白的本体。困金衔蝉一族除了能够禁锢金属,还有一种属性就是招财。只要能把困金衔蝉锁在家里,施展道术,家里就会招来财运。”   “所以...”千岭岩看看这贾家的家业,也有所猜测。   “不错,我叔叔捉了小白,把他用铁链锁住,施展道术,才成就了今天的贾家。”贾文静哭喊道:“我们贾家的一切,都是牺牲小白的自由换来的。这样的财富让我觉得恶心,我不愿意待在这样的地方,可是我又不能走。我走了,小白怎么办?”   “所以说你们锁了那只名为小白的妖族整整十三年?你们贾家可比我让人讨厌多了。”千岭岩作为斩妖士都看不惯贾家的作为了,“那你为什么不偷偷的放走那个小白呐?”   “千岭岩你真是傻。”秋月儿替贾文静说道:“贾正气和贾正道这兄弟俩能不知道静姐的心思?他们防静姐肯定比防贼更严。你知道静姐心里有多苦吗?”   秋月儿懂自己,贾文静扑在秋月儿怀里哭泣。   千岭岩道:“不过,这能带来财运的道术,还真是令人惊奇呐。”   贾文静陡然从秋月儿怀里出来,威胁千岭岩,“千岭岩,你要是敢打小白的主意,别怪老娘弄死你。”   “行行行,你消消火,我不就随口一说嘛。首先,我不懂你说的那个什么道术。其次,我千岭岩还不至于为了钱财,像个变态似的,把别人用铁链子拴住。”   “哼,你最好别骗我。好了,现在你知道实情了,你可以走了。”   “实情我是知道了,可是事情却没有解决。我一走,不说小白的家人你没有办法安抚,而且小白你也救不出来。另外,就算我走了,卫道令却还在,还会有别的斩妖士前来。别的斩妖士,可未必就有我这么通情达理了。”   “说了这半天,你究竟什么意思?”   秋月儿笑道:“静姐,你听不出来吗?千岭岩,他是想帮你啊。”   夜幕悄然降临,大白还有老白夫妻潜伏在贾府之外,准备再次营救小白。   老白头道:“昨天那个斩妖士小子太厉害了,不知道今天他还在不在。”   大白道:“管他在不在,今天一定要把弟弟他给救出来。”   “你这么冲动,不等救下你弟弟,你自己就先搭进去了。”   远处声音传来,大白立即转首,看到千岭岩正倚在墙边,立即摆出防备姿态。   千岭岩笑道:“你还是省省吧。你的本事在我眼里还不够看的。”   千岭岩所言非虚,大白道:“你想干嘛?”   “你要想救你弟弟,就听我的安排。”   大白一家面面相觑,决定听听千岭岩的说法,不然,在千岭岩面前,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千岭岩与三人窃窃私语,商定计策。   贾府正堂,千岭岩借口出去巡逻,不在堂内。贾正气对秋月儿道:“小姑娘,你看我贾府基业巨硕,花几辈子也花不完。跟着那个小子,你只是有吃不尽的苦,哪里有跟着我吃香喝辣来的快活?”   千岭岩突然回来,秋月儿立即上前给千岭岩擦汗,道:“你回来了。”   秋月儿忽然对自己这么热情,让千岭岩有些摸不着头脑。   贾正气尴尬的干咳两声,道:“小兄弟,发现那些妖族的踪迹了吗?”   千岭岩摇摇头,道:“没见着。可能是被我吓怕了,今天不敢来了吧。”   “哈哈,小兄弟本事高强,宵小鼠辈怎敢与你争锋?只是,那一伙妖族不除,我这心里难安呀。”   “这你放心,这事情若是不处理好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如此,多谢小兄弟了。”   正在千岭岩和贾正气进行交谈的时候,后院的丫鬟着急忙慌地跑来正堂,喘着粗气说道:“老...老爷,不好了,小...小姐被妖怪捉走了。”   “孽障!”千岭岩愤然起身,道:“快!带我去看看!”   千岭岩追至后院,其余人也都跟上,只见大白钳住贾文静的喉咙,声色俱厉,“贾正气,今夜子时之前,你若是不把我弟弟送到镇外的柳下坡,你就给你的女儿收尸吧。”   言毕,大白提着贾文静,翻墙逃离。   “小兄弟,你快去追啊!”贾正气焦急万分,倒不是他关心贾文静的安危,而是如果没有了贾文静,小白可能会做傻事,没有小白他的财运也就断了。   千岭岩道:“那孽障手里有人质,不能深追。为今之计,只有先按照他的要求,等到了柳下坡再做安排。对了,他说的弟弟,是怎么回事?”   贾正气摇摆不定,难以定计。贾正道悄悄和贾正气说道:“哥哥,文静这枚棋不能少。一旦失去了那困金衔蝉,我们就完了。我们现在只能听从那妖怪的安排,把他弟弟带到柳下坡。到时候,我安排好人手,你再许以那斩妖士重利,咱们双管齐下,务必一举歼灭困金衔蝉的家人。”   “可是,这又要破费了,我...唉!”   “哥哥,这点儿钱算什么?只要有困金衔蝉在手,多少钱我们赚不来?再说,等我们斩杀了困金衔蝉的亲人,咱们还可以把罪名都推到那小子的头上,自己全然不用担当罪责,岂不美哉?”   贾正气点点头,定下计策,对千岭岩说道:“小兄弟,实不相瞒。那妖怪所说的弟弟,正在我府上。他到我府上作乱,家弟懂些道术,就把他擒住了,所以他哥哥才来府上要人。小兄弟,只要你帮我除去这一伙妖族,这里有一万两银子,你先收下。”   “斩妖卫道是我辈天职,不能如此,这银子你快收回去。”千岭岩心道:“凭这么点银子就想打发小爷吗?”   贾正气心里嘲讽道:“这小子是个死心眼儿,给钱还不要。”   “小兄弟,侠肝义胆,令人钦佩。待此间事一了,我为小兄弟修建祠堂,歌功颂德。”   “闲话少说,准备好了,咱们去柳下坡。” 第一百一十章 困金衔蝉(三)   深夜,柳下坡,寒风如刀,月隐不现,伸手不见五指。   大白和老白夫妻挟持贾文静,千岭岩、秋月儿和贾正气兄弟带着浑身绑着锁链的小白,还有贾正道暗中埋伏的手下若干在此相会。   猫族夜能视物,小白在黑夜里一眼就看到了被自己哥哥挟持的贾文静。   “静静,你没事吧。”小白道。   “小白,我没事。”贾文静回应小白。   “哥哥,我是心甘情愿待在贾家的,你快放开静静。”   小白说话,贾文静的脖子上大白的手反而握的更紧,“蠢弟弟,你别说话!喂,贾家的家伙,快把我弟弟身上的锁链解开!”   贾正气犹豫,千岭岩轻声道:“先解开。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谁都跑不了。”   贾正道也同意千岭岩的办法,贾正气便解开了小白身上的锁链。   贾正气道:“现在你可以放了我的女儿了吧。”   “好!”大白爽快的答应,“我数一、二、三,咱们同时放人。我们猫族夜间能视物,你们最好别耍花样。”   “好!”贾正气道。   “一...二...三!”   两边同时放人,可是贾文静跑来没有去找自己的父亲,小白跑去也没去找自己的哥哥,两人一起跑到中间,然后...抱在了一起。   贾正道对千岭岩说道:“小兄弟,动手吧!杀了那边的三个妖物!”   “好嘞。”千岭岩潇洒的挥展右臂,圆弧的寒气射出。大白、老白夫妇急忙闪避,寒气继续向后,却把贾正道的暗伏的手下给冻住了。千岭岩把握气的数量,只是让那些暗子不能动作,却不至于要他们的命。   千岭岩动起手来,贾文静对小白说道:“小白,我们走,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贾正道突然拦住二人,他早就盯着二人,岂能让他们溜走?   贾正道拦在二人身前,忽然千岭岩也来凑热闹。   千岭岩举起手中冰剑,朝着小白假劈。贾正道吓出冷汗,前来阻拦,道:“混账!你怎么能杀他?”   “嗯?你敢骂我?”千岭岩佯怒,冰剑一挥,斩断贾正道的道袍。   千岭岩下死手,其实千岭岩是做样子,不然贾正道哪里会是千岭岩的对手。千岭岩冰剑攻势不停,贾正道眼睁睁的看着小白和贾文静逃走,他想骂千岭岩,却也不敢,只能服软。   “小兄弟,我错了。你快去追吧,别让那妖怪跑了。”   “去你奶奶的,你敢骂小爷,小爷今天就是不抓那妖怪了,也非得劈死你不可。”   贾正道心道,这混账小子这是什么脾气?   贾正道也就心里过过瘾,嘴上却尊敬的很,“小兄弟,我错了,我才是混账!求你帮帮忙,千万不能放走了那妖怪啊。以后你若是需要帮忙,我们贾家也必定全力相助。”   “嗯?”千岭岩道:“你这是认罪服软吗?”   贾正道心说,我认你奶奶个嘴!   “当然,小兄弟,是我错了。”   “好既然你认错,而且有意赔礼,我也不怪你了。”贾正道心里松了一口气,千岭岩目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刚才你说,为了赔礼,什么忙也愿意帮?”   贾正道感觉不好,但迫于形势,只得说道:“是...是啊。”   “好!刚好,我欠一个朋友一万两黄金,你替我还上了吧。”为了给千岭泠购来柔水剑,千岭岩欠了金聚财一万两黄金,至今未还。   此时,小白、贾文静还有大白三人早已跑的没影,就连秋月儿都不知跑到了哪里。贾正道恨透了千岭岩乘人之危,但还和贾正气凑了凑,凑出一万两的金票给千岭岩。对他们贾家而言,一万两金票不算多,光他们二人带在身上的,就不止一万两。   千岭岩揣下金票,笑道:“多谢了。”   贾正道极力露出笑颜,道:“小兄弟,现在你可以去追那妖怪了吧。你记住,和贾文静在一起的那个妖怪一定要捉活的。”   “我为什么要去追?这一万两金票不是说好了,是因为你骂我而给我赔礼的吗?要追你自己去追。”   “你说什么?”贾正道鼻子都要气歪了,喝道:“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嘿,贾老道,我劝你收敛收敛怒气,要是你再骂我,别怪小爷翻脸无情。现在,你还有机会自己去追。我收了你的钱,不会阻碍你,可是你若是再骂我,指不定我又做出什么事来。”   “你...哼!”贾正道是真想骂,但是真不敢骂,真能冷哼一声。   贾正道脚力不行,夜里难以视物,而小白等人又走的远了,他是无论如何都追不到的。   千岭岩虽然在贾府住着,但他的龙驹和行李却在客栈里。千岭岩返回客栈,收拾好一切,驾着龙驹寻找秋月儿。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昨夜秋月儿悄然消失,其实是去保护小白和贾文静周全。   秋月儿给千岭岩留下了记号,千岭岩追踪并不麻烦,而且龙驹日行千里,不足一个时辰,千岭岩就追上了他们。   千岭岩追来,正赶上小白和大白对峙、争吵。   “臭小子,你跟我回家去!”大白喝道。   小白道:“臭哥哥,我才不会去,我要和静静在一起。”   “你做梦!以前什么事我都依着你,这一次你想都别想。”大白无奈的呵斥小白,“你这小子身为猫族,竟然拜了打洞鼠一族为师。也是我脑子抽风,没制止你,才让你这小子打洞打到了蛇穴去,被毒蛇咬伤。不是这样,你也碰不到这个女人!”   “嘿嘿,那不是技艺不娴熟嘛。”小白笑的没心没肺,“哥哥,你最好了,你就让我和静静在一起吧。”   小白的母亲,老白婆苦口婆心地说道:“儿子,人妖殊途。人族与妖族结怨日深,若是让其它人族知道你与人族结亲,你会被打死的。”   小白的父亲,老白头也意味深长地劝说小白,“你们二人不谙世事,就算你们在一起。你们无依无靠的,又被人族、妖族唾弃,连个安身之所也不会有的。”   小白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乐观,哀求自己的双亲,“爹,娘,我和静静就不能回族里吗?”   老白头道:“孩子,咱们一族之人因为能够招来财运,被人族捕猎的不在少数。我们一族对人族怨念颇深,而且我们一脉聚居密集,常来走动,她藏不住的。若是让其他的同类知道这个女娃是人族,她是什么下场,你想不到吗?”   贾文静站出来,道:“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找不到我们的安身之所。”   贾文静和小白扣着的手,就没有分开过。   贾文静和小白好不容易一起逃离贾家,无论如何,他们是不愿意分开的。   大白心里早就气炸了,可是对于他这个弟弟却是宠溺弟弟不行,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秋月儿已经乘上龙驹,坐在千岭岩身后。秋月儿口吐兰香,在千岭岩耳侧道:“千岭岩,你不能帮帮他们吗?刚好你在组建影队,困金衔蝉的能力奇异,可能会有奇效,对你可是十分有利呀。”   小白能够禁锢金属的能力确实让千岭岩十分动心,而且他们的这种能力不需要用气,更能出其不意,更重要的是,只要小白不用气,别人也看不出来他是妖族。   “诸位,听我一言!”   千岭岩驱马向前,贾文静在路上,已经把一切都告诉的小白,所以小白对千岭岩十分感激。   小白能够得救,确实千岭岩功不可没,因此大白等人对千岭岩也不反感。   千岭岩道:“小白、静姐,我在组建影队,正缺人手。若是你们肯加入我的影队,我会给你们提供一切日常所需,为你们提供庇护。但是作为交换,你们要为我做事。帝都事务纷杂,人人只在意自己,只要小白你不用气,就没人知道你是妖族。”   “真的吗?”小白仿佛看到了曙光,大喜道:“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静静,你觉得怎么样?”   除去千岭岩,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贾文静能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可以。”贾文静道。   “人类!”大白不能完全相信千岭岩,“你是斩妖士,以斩杀妖族换取赏金为生,而且人性贪婪,你又怎么保证你不是另一个贾正气呐?我信不过你!”   “我相信他!”小白坚定的说道。   千岭岩笑道:“小白哥哥,谢谢你的信任。我千岭岩是斩妖士不假,而且我一直都因为作为斩妖士而感到骄傲。但是作为斩妖士的我,是为了守护人族的安宁而存在,绝不会伤害无辜的妖族。”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大白依旧不肯相信千岭岩。   千岭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说道:“静姐,小白哥,希望你们相信我。”   小白和贾文静相视,下定决心,道:“千岭岩,我们相信你。”   千岭岩开怀一笑。大白对小白说道:“臭小子,你今天非得跟我回族里不可!”   老白头按住大白的肩头,大白回头看自己的父亲,老白头摇摇头,叹息道:“让他去吧。那个叫千岭岩的小伙子,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知道你爱护弟弟,不想他离开你,可是你把他带回族里,他会开心吗?”   大白眼泪滴落,他不想小白和贾文静走,是因为他真的舍不得小白呀。大白一甩身,道:“我们走!”   大白离去,没有留下让小白告别的机会。他害怕自己会因为舍不得小白,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哥哥,爹,娘,再见...”小白哭的像个孩子,贾文静目怀柔情,抱着安慰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贪血猛狼   白千本和四方位使都暂住在帝香楼,为了方便联系,千岭岩干脆把小白和贾文静也安排在了帝香楼。这样正好能让贾文静和秋月儿一起,跟白千本学点儿本事。   上下都打点好,千岭岩和秋月儿话别。   秋月儿对千岭岩了解越多,对他就愈发不舍,愈发的依赖。   “千岭岩,明天你还来吗?”秋月儿问道。   与秋月儿接触久了,千岭岩真心觉得秋月儿人不错,千岭岩害怕和秋月儿继续接触下去,两个人的关系真的会不清不楚。   千岭岩编了个借口,“那个,这几天我会忙一些,可能很久一段日子都不会来。再说,你还要跟着白爷爷修炼,我不能总是来打扰你。”   “是吗?好吧。”秋月儿幽幽地说道。   “你多加小心,不要因为有我的人在,你就放松了警惕。庞家究竟有多少力量,你比我清楚。我走了。”   千岭岩就此离去,而且真的如他所说,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   寒冬岁末,不用半月,年夜又将来至。   徐飒离家数月,又逢年至,也该回家了。   “千岭岩,等过了年,我再来找你玩儿。”徐飒颇有不舍的说道。   “徐立风,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想着玩儿。有玩儿的工夫,多花点儿心思想点儿正事,多想想怎么交个女朋友。你是徐家嫡系独苗,你不急,你爹、你娘也急呀。”   “你说的就像我不想找一样,关键不是没人看得上我吗?”徐飒吐槽道。   画柔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视徐飒,千岭岩心道,徐飒你真是迟钝的可以。   “行了徐立风,我懒得和你废话,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就主动点儿,别总是和个傻子似的。”   “知道了。”徐飒嘻嘻一笑,“我走了。”   “飒,你等等。”画柔叫住徐飒。   “怎么了?”   千岭岩不忍心打扰徐飒这个白痴,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画柔楚楚可怜地说道:“飒,我无依无靠,也没有家人,不知道这个年该到哪里去过。”   “啊!你看我真是,这都没想到。画柔,你到我家去吧。”   “这...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可是好朋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过年呐?哦,对了,到了家里,你可千万不能用气,你知道吗?你是妖族,被我爹他们知道就不好了。”   “嗯嗯,”画柔开心的频频点头,“飒,你真好。”   “哈哈。”徐飒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千岭岩在房间里目送徐飒和画柔离开,自语道,“徐飒你可千万要争点气啊。”   距离年底还有不足半月,趁着这段时间,千岭岩打算再接个悬赏之类的。   护都府,功用和卫道盟差不多,是整理收集和发放悬赏的地方,只不过护都府是官府的一个部门,而卫道盟是民间组织。   千家效力皇室,因此千岭岩接护都府的悬赏,要上交皇室一半的赏金,但千岭岩在其他渠道上没有悬赏可接,只能选择护都府。   护都府,千岭岩到了接悬赏的专用区域,一名官员见千岭岩来,问道:“小兄弟,你是哪家的人?”   “千家。”   “哦。”千岭岩自报身份,官员兴趣缺缺,道:“所有的悬赏都在西面的墙上,你自己去看看吧。”   正在此时,外面来了八个人,看样子也是斩妖士,他们嘻嘻哈哈,各自吹嘘自己本事。   负责招待的官员,笑脸相迎,道:“几位爷,一切顺利?”   “一只不成器的蛇精,杀他不跟玩儿似的?”   “几位爷,能耐!”   “哈哈...”那八个汉子开怀大笑。   不知道是谁不经意看到正在挑选悬赏的千岭岩,上前询问负责招待的官员,道:“那是谁家的小子?”   官员轻声道:“千家的。”   那斩妖士轻蔑的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千家的傻子。”千岭岩离得较远,而且心思全在悬赏之上,没有听到这汉子侮辱的话语。   另一名斩妖士,道:“行了,管他们干什么,走!咱们吃酒去。”   正在,门外又进来一人。此人和千岭岩一般年纪,年纪轻轻却也英姿勃发,算是个美男。   “你们去哪?”男子语气严厉,嗓门儿也不小。   千岭岩听到动静,也往这边儿看。看到男子,千岭岩有些惊异,心道,这个男子怎么如此面熟?   那伙斩妖士道:“你是什么人?敢挡大爷们的路?”   男子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喝道:“我是新上任的护都府府长,魏天德。本府长没有资格管你们吗?”   魏天德?千岭岩心说,“怪不得我看他这么熟悉,原来是卫道城的同窗。”   魏天德在帝都出现的原因和陈显一般无二,只不过他和陈显不同,魏天德是真的有本事的人。魏天德在卫道书院求学的时候,作为外乡人的他,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七大家的子嗣的排挤,和齐士一起组成了对抗七大家子嗣的本土势力,魏天德和齐士正是这势力的首领。   齐士这个人趋炎附势,还总爱恃强凌弱,千岭岩对他没什么好感。魏天德和齐士并称,千岭岩猜测这个魏天德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心里对他有点儿戒备。   魏天德自报身份,那八个斩妖士立即行礼,道:“见过大人。”   “我刚才听你们说要出去喝酒?你们没看到墙上还有这么多的悬赏吗?”   “可是,我们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中一名斩妖士顶撞道:“我们出去喝酒怎么了?你懂规矩吗?”   魏天德初来乍到,没有人脉,而且他年纪轻轻,不见得有什么本事,因此难以服众。   “什么规矩?”魏天德声色俱厉,道:“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我担任府长,我就是规矩。我告诉你们,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你们、所有人一个也不许走,全都给我出任务去!”   “凭什...”那斩妖士还要继续冲撞魏天德,却被他左手边的人拦住。那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陪笑道:“既然大人有令,咱们八个人再接一个悬赏不就完了?”   魏天德还是不满意,又道:“寻常难度的悬赏,只允许你们最多四人组队。”   “什么?”那个想要息事宁人的斩妖士也不干了,大喊道:“老子不愿意生事,这才给你点儿脸。你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给脸还不要脸了!今天,老子一个悬赏也不接了,我看你能怎么办?”   “既然你不愿意干,那你就滚蛋吧!”魏天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哼哼,小子我告诉你,赶我走容易,可要想我再回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哦?”魏天德不懂这话的意思,道:“此话怎讲?”   那斩妖士三分自得七分戏谑地说道:“小子,我哥哥乃是帝都第九王将,人称千手飞刀的钱寿飞。得罪了我哥哥,我看你在这帝都还怎么混?”   魏天德没有理会这个王将之弟的威胁,而是看着其它七人,道:“你们七个也要和他一样选择离开吗?”   魏天德完全没有理会自己,那斩妖士气急败坏,道:“兄弟们,你们要和千家的那群傻子一样,两三个人接一个悬赏吗?你们要是跟我走,我让这个狗屁魏天德跪着来求我们回去。”   王将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其余那七个斩妖士毫不犹豫的辱骂魏天德不知死活,就要离开。   魏天德不说话,千岭岩却开腔了,“等等,我还没有让你们离开呐。”   那八人停步,转过身来看着千岭岩,戏谑道:“怎么了?千家的傻子!”   那人话音刚落,就被千岭岩一拳撂倒。千岭岩和那名出言不逊的斩妖士有十多步距离,千岭岩却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能完成进攻让众人惊叹不已。   被撂倒的斩妖士,捂着腮帮子,疼的哭喊:“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都听到了。你听好了,千家千岭岩,欢迎你那个狗屁王将哥哥来找我的麻烦。千家的威严可不是你这样的蠢货能够冒犯的,你那个狗屁哥哥也是。”   “你们...你们等着!”   八人仓皇离场,魏天德和千岭岩打招呼,道:“千岭岩,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碰到。”   “确实没想到。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之间的矛盾怎么扯上我们千家了?”   魏天德叹道:“唉,护都府的工作机制,是只要完成每天的工作份额,就算完成任务。而接的额外悬赏,奖励却少的可怜。因此护都府的斩妖士大多消极怠工,他们七八个人,甚至十个人一起接足够的悬赏,但是这样也算是他们都完成了任务量。也只有你们千家的人,还是三五个人一起出悬赏,这在他们眼里不就是傻吗?”   “这都什么机制?”千岭岩感觉到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你们护都府是怎么开下来的!”   “这就要靠官府的力量了。官府通过征收斩妖税来维持各地护都府的开支,是一种变相的强制民间选择护都府的行为。”   “你们护都府可真不要脸。”千岭岩鄙视道。   魏天德呵呵一笑,道:“什么你们护都府。别忘了,你们千家现在不属于卫道盟了,而是为皇室效力,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魏天德说完,忽然有些情绪低落,道:“唉,我在卫道城待过,还是你们卫道盟好,护都府确实比不过卫道盟。”   “不就是个奖励机制的事嘛。”千岭岩不以为意的说道,“现在,你是帝都护都府的府长,你把制度改了不就完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护都府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整改制度的事,还是上面那些大人物说了算。你想想,要是斩妖士们拿的多了,那些大人物就拿的少,他们会开开心心的让你改变机制?”   “...我去,”千岭岩忽然反应过来,“我跟你说这个干嘛,我还得赶紧接悬赏呐。白让你浪费了我这么多工夫。”   “等等。千岭岩,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个悬赏?”   “你?”千岭岩上下打量着魏天德,道:“你能行吗?”   “什么话!”魏天德道:“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坐上护都府府长的位子?倒是你,你以前不能用气,起步比我们都晚,不会让我们这些同窗越落越远了吧。”   “什么话!不服,比比试试!”   “好!”魏天德呵呵一笑,道:“刚好这个贪血猛狼的悬赏我一个人没有把握,而且我的手下刚刚又被我给解雇了,多谢你帮忙了。”   敢情,千岭岩是被魏天德给诓了。   和魏天德一路同行,千岭岩与他交谈,对魏天德也了解了一些。   魏天德初回帝都的时候,声名不显,但仗着父亲的威望,还是在帝都担任了个闲职。正巧,天子张龙羽出宫觅贤,正碰上担任闲职的魏天德。张龙羽对魏天德几番考察,对魏天德的才能、志向十分欣赏,在知道魏天德有意整改护都府的情况下,张龙羽破格提升魏天德为护都府府长,总领护都府一切事务。   魏天德心怀壮志,得遇张龙羽知遇之恩,一腔热情激发,大刀阔斧,凡是护都府消极怠工的斩妖士,魏天德毫不留情,对他们进行了极为严厉的惩罚。也因此,魏天德得罪了不少人,在护都府不被待见,连出门接个悬赏都没人愿意和他一起。魏天德只好耍些小手段,诓千岭岩跟他一起来。   城郊密林,魏天德警戒起来,道:“千岭岩,这里就是贪血猛狼出没之地。这畜生常年侵袭村庄,却从未被擒,手段之硬可见一斑,你可不能大意。”   “我知道,你快点儿抓紧时间,寻找猛狼的踪迹吧。”   “狼族多是群居,寻起来不难。只是贪血猛狼一族有三十多匹猛狼,个个残忍凶悍,我们得想好对敌的计策。”   千岭岩道:“那就捉单,先削弱他们的力量,最后一举拿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小心一点儿,别被贪血猛狼给发现了。”魏天德提醒道。   千岭岩答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狼族分工明确,有专门负责放哨的成员。   相距大约二十步的两只贪血猛狼正在警戒,千岭岩和魏天德分别盯上自己的目标,同时出手,以免他们呼应。   魏天德所用之气,是少见的“刚之气”。魏天德把气布于体表,能让皮肤像钢铁一般坚硬。   魏天德从树上跃下,左手钳住狼口,刚之气布于左手,让魏天德左手拥有金属的光泽和质地。贪血猛狼的狼口被死死钳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也呼不出声。魏天德右手剑指成钢,刺入贪血猛狼的喉咙,了结了他的生命。   同一时间,千岭岩也出手,不过千岭岩却没有从树上跃下。无数的飞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入贪血猛狼的口中,切断了他的声带和喉咙。   千岭岩和魏天德对视,目光里相互给了对方一个赞。   千岭岩和魏天德暗待时机,接连出手,又有四只贪血猛狼毙命。   正在二人继续隐伏的时候,千岭岩忽然发现魏天德所在的树木被贪血猛狼给层层围住了。   贪血猛狼嗅觉极其灵敏,同伴死亡散发出的血气,远在数里之外的族群骨干也能嗅到。要不是是在冬时,天气寒冷,气味传播的慢,千岭岩和魏天德在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就会被狼群包围了。   至于为什么狼群包围的是魏天德,也于血气有关。魏天德用刚之气,必须近身杀敌,而千岭岩用雪之气杀敌,身上不沾血气,贪血猛狼便无法发现千岭岩的踪迹。   魏天德十分机警,但贪血猛狼狡猾万分。等魏天德注意到四周之时,贪血猛狼全族三十余匹猛狼已经团团围住魏天德,把魏天德包了粽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剿灭狼族   贪血猛狼群团团围住藏在树上的魏天德,残忍地发出低啸,摩擦牙齿。   三只冲在最前的贪血猛狼一跃丈许,向树上的魏天德扑去。   魏天德双臂化钢横挥,击退三狼。贪血猛狼果然凶悍,三狼受到魏天德的猛击,竟然还能站起,勉强充当战力。   魏天德身陷死地,他唯一的指望就只有千岭岩了。   趁所有的贪血猛狼的注意力都在魏天德身上,千岭岩趁机偷袭,“火原吐息!”   千岭岩酝酿气息,张开大口,口前火纹流动形成图案,正是万象广阵的阵纹。   可怖的吐息气术,加上阴阳门创派祖师的万象广阵,这火原吐息之术以毁天灭地的威能,从狼群后面切入战场,十匹左右直接被火原吐息击中的猛狼直接殒命,另有十匹左右的猛狼被余焰扫中,伤势或重或轻。   千岭岩偷袭一击,直接让贪血猛狼族群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战力,魏天德欢呼雀跃,“你这变态,干的漂亮!”   忽然杀出的千岭岩让狼群遭受重创,剩下的猛狼被吓破了胆,慌乱的嚎叫,阵型大乱。   趁狼群大乱,魏天德从树上跃下,左右开弓,又毙命几只猛狼,狼群更乱。   正在狼群大乱之时,远处出来一声狼嚎,狼群立即恢复秩序。远处,有一只体型硕大的贪血猛狼现身,这只忽然出现猛狼体型有寻常猛狼的两倍,身上的血煞之气更是浓郁,料是狼王不假。   剩余的还能行动的猛狼只有十余匹,但在他们听到狼嚎之后,立即分散,扩大包围圈。这样不仅能够千岭岩和魏天德同时包围,还能让狼群分散,千岭岩的火原吐息就不能灭杀大量的猛狼了。   千岭岩见狼王出现,竟然笑了,“魏天德,你拖住小的。狼王交给我!”   不等魏天德回话,千岭岩便冲上前去和狼王交手。   千岭岩吸收纳气铁中的灵气,让纳气铁的重量保持在两百斤左右,先试试深浅。   千岭岩一跃上前,不等出手,被狼王一爪子拍回来,狠狠摔在地上。   “千岭岩,行吗,你?”魏天德问道。   “魏天德,操心好你自己吧!你真以为我打不过它?笑话!”千岭岩从地上爬起,拍拍屁股,笑道:“这狼王有点儿蛮力,用来练手刚好。”   千岭岩继续和狼王交手,但因为纳气铁的限制,千岭岩处处受制。魏天德心道,千岭岩气术厉害,拳脚弱一些也很正常。   狼王进攻千岭岩,并非没有目的。他步步紧逼,把千岭岩和魏天德逼往一处,收缩包围圈,待千岭岩和魏天德被挤到一起,狼王和狼群骨干一起出手,千岭岩和魏天德就危险了。   “千岭岩,你到底行不行啊!狼王在收缩包围圈,到时候咱们就是想跑都不成啦。要是你顶不住,就给个准话,趁包围圈还没形成,咱们抓紧闪!”   贪血猛狼群灵智奇高,听到魏天德的话语,狼群攻势加紧,也更加拼命。   狼王听到魏天德的话,长啸一声,那些死去的贪血猛狼,还有身受重伤而丧失战力的猛狼的血气从其体内奔涌而出,忽然之间,这一方天地血气翻涌,被狼王吸入体内。   狼王吸收血气之后,浑身披上血色光泽,双目猩红,齿露爪突,气息骇人。   千岭岩惊异狼王的手段,一时失神,而且千岭岩自持本领高强,也就没把纳气铁中的其余灵气收还体内,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   狼王陡然冲到千岭岩身前,举起巨爪,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千岭岩交叉双臂抵御狼王巨爪,不料狼王一爪并未拍下。狼王身形虚幻,竟然化作两只狼王!   此乃狼王施展自身气傀之术,即将自身化为气傀的气术。这狼王一左一右,难分真假。   左狼左爪,右狼右爪,左右同出,从千岭岩身体两侧进攻。狼王两爪拍碎风声,将千岭岩拍在爪心。   “咔嚓”声起,不知千岭岩的肋骨被拍断几根。千岭岩噗嗤吐出鲜血,若不是有炼柔之术和活之气支持,千岭岩怕是命丧此间了。   “千岭岩!”魏天德见千岭岩中招,大声呼唤,失神间他也被贪血猛狼抓伤。   千岭岩在狼爪之中,大口喘气,气力不足的说道:“灵...灵气归还!”   得到灵气补充的千岭岩,因为身受重伤,已无法达到最佳状态,但千岭岩有信心,击溃眼前的贪血猛狼王。   两只狼王各有一爪拍在千岭岩身上,千岭岩双臂用力,将狼王两爪推开。   狼王目露惊愕,他不知,千岭岩没有使用秘术,怎么会拥有这令他都无法反抗的力量?   “龙怒火·流炎雨!”   无数火球浮于空中。因为千岭岩修炼雪诀,心思剔透,对于这不计其数的火球,千岭岩都能精确控制,锁定合适的敌人!   “坠!”   火球溅落,犹如陨石撞地,无数贪血猛狼凄厉惨嚎。狼王身形巨大,却闪避灵活,速度奇快,火球雨竟打他不中。千岭岩脚下动作,刷的一声,千岭岩出现在狼王狼首上空,“巨熊撼山!”   千岭岩施展兽形拳中,巨熊撼山的拳招。拳如流星,势毁巨山,狼王狼首中拳,身形虚幻,化作灵气,飘散风中。   狼王运气好,千岭岩打中的是他的气傀,让他躲过这一劫。千岭岩施展真本领,狼王真身且奇且惧,不敢和千岭岩正面交手,只能躲避。   狼王四肢用力,斜后跳跃,避过千岭岩追击。为了避免和千岭岩交手,狼王硬扛着火球雨的攻击,也要跳走。   “你,跑的掉吗?”   蜓影浮掠,在空中的千岭岩如同蜻蜓一般,迅速转向、发起进攻,出现在狼王背后。   千岭岩一记重拳打在狼王腰间,狼王哀嚎一声,滚翻在地。   狼狈的狼王挣扎起身,人性化凶厉的目光浮于狼首之上。狼王一声凄厉呼嚎,其余贪血猛狼狼族跟着呼嚎,凄厉的狼嚎声震彻山林,震得千岭岩和魏天德心中惶惶。   狼王仰首,爆喝一声,张开巨口,把死去的族人血气吸入体内。而还有生命的猛狼纷纷自发的献出自身生命血气,供狼王提升力量,以求杀敌。狼族团结、凶狠,自发献出血气的猛狼,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有决绝。   狼王吸收了数量可怖的血气之后,身体膨胀一圈,气势大变,目中却滴落一滴清泪。   千岭岩感觉情况不妙,立即动手。而狼王在吸收血气之后,不仅速度更快,而且自身的防御能力得到极大提升。千岭岩一拳打在狼王身上,狼王身子抽搐一瞬,继续大口吸收族人献上的血气。   魏天德见千岭岩陷入苦战,急忙帮手。魏天德步若脱兔,击杀正在给狼王献上血气的猛狼。猛狼死后,血气质量将会大大降低,而且在猛狼死后,需要狼王自行去吸收血气,这样他的心神必定大分。   先前,千岭岩自大受到狼王重创,若是再拖下去,情况就不妙了。   魏天德行动极快,而给狼王奉献血气的狼族抵抗能力几乎接近于无,不一会儿,魏天德就消灭了所有贪血猛狼。魏天德消灭猛狼之后,立刻助拳千岭岩,共战狼王。   狼王见族人全部惨死,凄厉的嚎叫,发狂地向千岭岩和魏天德挥舞狼爪。   狼王心里悲痛、苦恨,狠厉地开口:“无尽血·血海翻涌爆!”   血浪滔天,翻涌而至。千岭岩眼见不好,提醒道:“魏天德,快闪!”   “无限钢铁!”魏天德全身遍布刚之气,化作钢铁,抵挡狼王的秘法气术。   “寒火壁!”   千岭岩凝结刻有“金汤坚阵”的寒火壁,挡在自己和魏天德身前,保护二人。   血浪有摧山倒地之能,血浪拍来,巨大的能量让千岭岩难以抵挡。千岭岩喝道:“退!”   寒火壁顺应血浪的攻势后退,解去血浪一部分的力道。寒火壁挡住了血浪,可血浪在被寒火壁挡住之后,又发生了毁天灭地的爆炸。   爆炸的轰鸣响彻云霄,气浪席卷,使得此处山林尽毁。   狼王用尽力气,施展秘术,见远处二人没有动静,心里大喜。大喜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失去族人无尽的悲痛和空虚。   常年流血的狼王,横撒热泪,无力的倒在地上。施展秘术的他,灵气、血气已经耗尽,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千岭岩,千岭岩...”   千岭岩睁开眼睛,看到魏天德正在呼唤自己。   虽然没有性命的危险,但千岭岩感觉身体沉重,应该是受了重伤。   千岭岩起来,魏天德笑道:“你没事了?”   千岭岩摇摇头。千岭岩记得在血浪爆炸炸碎寒火壁的时候,魏天德挡在了自己身前。千岭岩问道:“你怎么没事?”   魏天德道:“钢铁之躯,没那么容易死的。”   千岭岩一低头,看到从魏天德后背滴落的鲜血,千岭岩猜测魏天德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虽然寒火壁抵挡了大量的气浪进攻,但魏天德的气化钢铁也抵挡不了爆炸的余浪,魏天德的伤势也不轻。   “狼王呐?”千岭岩道。   “死了。”   “哦。”   千岭岩使劲儿,却没有站起来,魏天德便把千岭岩扶起。千岭岩受伤颇重,比魏天德的伤势重多了。   千岭岩道:“我们走吧。”   魏天德点头,扶着千岭岩返回帝都。   路上,千岭岩一直没有说话。忽然,千岭岩开口了,“天德,加入我的影队吧。”   魏天德一愣神,旋即摇头轻笑,道:“我是皇家的人,这辈子都要为皇家的人效力,甚至付出生命。我一辈子都是陛下的人!”   “哦。”千岭岩淡淡地应了一声,二人又踏上了无言的归家路途。   重伤之后,千岭岩老实了很多,便待在家里静养。   医师来访,千岭岩半坐榻上,问道:“老医师,我重伤难愈请你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医师行礼,给千岭岩诊脉,道:“公子,你血气不足,元气难以供养身体,因此伤势难愈。我给你开个补充气血的方子,静养几月便见成效。”   千岭岩问道:“老医师,你可有什么快速补充血气的法子?”   老医师摇摇头,道:“血气确实可以快速补充,只是这类的药物罕见、昂贵,怕是寻不来。公子不必心急,只要安心静养,效果不比使用那些补充气血的罕见药物差,只是这几天您得好好休息,不能出去了。”   “唉。”千岭岩叹气,挥手示意老医师退下。千岭岩的气血要给千岭泠体内的噬心草吞食,而噬心草也不跟千岭岩客气,能吃多少是多少。以前,千岭岩有活之气,让噬心草吸收气血,千岭岩游刃有余。可是现在,千岭岩身受重伤,血气要用来恢复伤势。可是千岭岩并没有停下给噬心草提供血气,因此千岭岩重伤难愈。   千岭岩修炼活之气,没想到自己也会因为血气不足而唉声叹气。   “岭岩,你没事吧。”   缘千玉来访,千岭岩愁眉稍展,笑道:“千玉,你来了。”   缘千玉坐在千岭岩榻前,察看千岭岩的病情。缘千玉玉手软滑,轻抚千岭岩的额头,千岭岩忽然握住缘千玉的小手,“千玉...”   说着,千岭岩的嘴就往缘千玉的脸上凑,缘千玉无语的说道:“岭岩,你看你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了,就不能正经儿点?”   “嘿嘿,说不定亲你一口,我就好了。”   缘千玉对千岭岩的无赖是又喜又气,只得任他亲吻自己。   唇舌纠缠之后,缘千玉轻轻推开千岭岩,道:“差不多行了,来人了怎么办?”   千岭岩不舍的和缘千玉分开,心里颇有些失落。缘千玉的面庞粉雕玉砌,眉浓目明,她的美丽是极致、是完美。   每次千岭岩看着缘千玉,心脏都会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每次。   “千玉,你真美。”   看着千岭岩痴痴傻傻样子,缘千玉心里抹了蜜,道:“岭岩,过了年,我也有十七岁了。杨姨她像我这样大的时候,已经在照顾你了...”   “千玉...”千岭岩听出缘千玉话里的意思,傻傻地笑道:“千玉,那...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去,你说什么呐。”   缘千玉娇羞的低下头,千岭岩把缘千玉搂在怀里,笑的合不上嘴。   “我的好千玉。等过了年,我就让爹去找三叔提亲。”   “这是你说的,你要是忘了,我可饶不了你。”   “这你放心,我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会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就好。”缘千玉开心的说道。   “岭岩,你抓紧恢复伤势。要是伤情迟迟不好,咱们的...的婚事,不得往后延嘛。”   “千玉,不是我不急,关键是我着急也没用啊。伤势得慢慢恢复,你说是不是?”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缘千玉略带怒意的说道:“你把血气给了岭泠,这才迟迟难以痊愈。不然的话,你用活之气,伤势早就好了。”   “千玉,你既然知道,就该理解我。若是我不给岭泠提供血气,岭泠体内的噬心草就要吞食其他人的血气,不然她就会死去。而岭泠你是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活而去杀人的。唯有我用活之气,被噬心草吞食一部分的血气也不会死去。岭泠是为了救我娘才变成这样,我怎么能够不管她?”   “岭岩,我不是针对岭泠。你忘了,岭泠她可是我的亲堂姐,你说我能不关心她吗?”缘千玉叹息,道:“我是担心你啊。你说你受了重伤,我怕你真的会顶不住啊。”   千岭岩露出笑容,道:“千玉,没事的。我已经拜托四叔去找能够快速回复血气的药材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嗯。”缘千玉温柔的依偎在千岭岩的怀里,轻声说道:“岭岩,你快些好。到时候,你一定要精神百倍的来操办我们的婚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卫尉闯门   清早,缘千玉吃完早饭,对千道明说道:“爹,我出去趟。”   千道明道:“去哪?”   玉冰清捅了千道明一下,调笑道:“还能去哪?肯定是去找千岭岩呀。”   “娘,你讨厌。”缘千玉羞红了脸。   “千岭岩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的?”千道明说道,“他能配的上我千道明的女儿?”   “别瞎说,岩儿怎么说也是你侄子。”玉冰清道。   缘千玉的奶奶也来帮腔,“冰清说的对,岩儿那小伙很不错的,不光人长的精神,还很有礼貌。”   “自己家的女儿,还是自己舍不得。”千道明这话说的就好像缘千玉不是玉冰清的女儿一样。   缘千玉赌气,嘟着嘴。千道明道:“好了,缘儿,爹又不是不让你出去,早点儿回来啊。”   “嗯!”缘千玉说完,飞快的跑出了房间。   千道义摇摇头,叹道:“唉,女大不中留啊。”   缘千玉跑出来,整理一下发梢,检查检查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整洁,然后向千岭岩的屋子走去。   缘千玉刚出院门,就看到千道义从院落出来,看来是要出门。   “四叔,出门吗?”缘千玉上前和千道义打招呼。   “啊。去给千岭岩寻些补气血的药草来。”   这时候,千道义的二妻萧心红和香香出来,送一下千道义。   “心红姐,香香。”缘千玉向二人招手,打招呼。   “千玉,这都什么辈?你该叫婶娘。”千道义道。   “我就喜欢千玉这么叫,你少多话。”萧心红说道。   千道义不是俗礼之人,笑道:“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才不管。”   香香眼眶稍稍有些红肿,好像没有休息好。香香打了个哈欠,道:“道义,你路上小心点儿,快去快回。”   千道义关怀香香,道:“香香,这几日辛苦你了。你快去休息吧。”   香香笑笑,道:“好,我把药取回来就休息。”   “药?”缘千玉坏笑,“四叔,不会是心红姐有喜了吧。”   萧心红脸红了,啐道:“臭丫头,再胡说,我打你了。”   “猜错了?那是香香有喜了?”   “都不是。”萧心红道。   “那怎么了?看你们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千道义道:“是给千岭岩买的药,他不是托我给他找一些补充血气的药材嘛。刚好你香香婶娘现在管理帝香楼,接触的人多,我让她多加留意。前几日药圣堂要运一批补充血气的药草,我早就订下。今日来货,让你香香婶娘去取。唉,香香她这几日四处奔波,真是辛苦她了。”   香香以前构害过千岭岩,因此缘千玉对香香有些芥蒂。今日见香香为了千岭岩辛苦奔波,缘千玉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便放下了心中对香香的芥蒂。   “香香姐,辛苦你了。”   香香笑道:“我没事,只是这几天落枕了,没睡好而已。”   “四叔,既然你把香香姐娶回家来了,怎么还让她回帝香楼呐?”   千道义道:“千玉,千岭岩没和你说吗?现在,帝香楼是我的产业,我没有经营的头脑,才让香香帮忙管理的。”   “什么?”缘千玉鼓起嘴,道:“哼!好个千岭岩,竟然敢瞒着我。四叔,你可看好了千岭岩,要是他敢往你的帝香楼跑,我就把他阉了,然后一把火烧了你的帝香楼。”   千道义被缘千玉的气势震撼,频频点头。   “那个,我先走了,你们聊。”千道义说道。   “等等。”香香叫住千道义,转身和萧心红说道:“姐姐,你和道义一起去吧。你身手灵活,采草药也方便。而且若是药草被别人登了先,你也可以妙手空空啊。”   香香贴近萧心红的耳侧,轻声道:“姐姐,关键是你看着道义一些,别让他在外面胡来。”   萧心红点点头,和千道义一起去给千岭岩采摘草药了。   千道义、萧心红二人离去,缘千玉道:“香香姐,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千岭岩的药,我去给他取就好了。刚好,我取回药来去看他。”   香香笑道:“千玉,你真是个好女孩儿,千岭岩能认识你,是他的福气。”   药圣堂,一个年轻的伙计在前堂招呼门外来人。   来者是个青年,十分横气,冲伙计喝道:“你这里有补血气的药吗?给我最好的。”   “这...”伙计为难,因为新到的一批补气血的药草被千道义订去了,欲言又止。   伙计毕竟年轻,既然药材已经被订走了,你怕得罪人,说没有不就完了。实在不行,就给这人抓些寻常的补气血的药草,他也不知道你这药圣堂里最好的补气血的药草是什么呀。   这伙计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来人。来人见伙计不说话,给气笑了,“小子,怎么个意思,有药不卖给我?你奶奶的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知道。”伙计惊恐的摇头。   来人笑道:“好,今天我就让你认识认识我!”   来人伸手攥住伙计衣领,隔着柜台把伙计硬拖出来,一耳光把伙计打出老远。   掌柜五十多岁,精神矍铄,听到动静,从后面出来。   掌柜见柜台被打破,伙计躺在地上吐着血,再看青年一副吃人的样子,掌柜额头冷汗冒出来了。   掌柜拱手行礼道:“这位大人,这家店是蔡三爷照拂的。不管伙计做错了什么,我在这里给您赔礼,请您看在蔡三爷的面子上,别动怒。”   来人冷冷的笑道:“既然是蔡三爷的场子,那请蔡三爷出来说话吧。”   掌柜是明白人,这人连蔡三爷都不怕,肯定也是个权势通天的主儿。掌柜暗骂今年犯太岁,怎么把这位爷给惹上了。   “不知大爷贵姓?”掌柜试探着问道。   来人冷哼一声,道:“我乃是帝都卫尉之子,李才人。我到你这小店里买些补血气的药材,你这伙计竟敢不卖给我,找死吗?”   来人原是千岭岩的对头李才人。李才人纳小彩为妾,小彩懂得逢迎,又有姿色,所以李才人对小彩十分宠爱。近日,小彩身体不适,医师说是小彩血气不足,需要补充血气。因此李才人出门来,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良家妇女,来打打野食,顺便买个药。   李才人出门没有碰到美人儿,心气本就不顺。可怜伙计实诚,李才人以为他有药不卖给自己,挨了这顿打。   掌柜察言观色,心思剔透,旋即便明白事情前后。掌柜猜测,定是这李才人看中了千道义早就预订的药材,伙计回绝,这才引发冲突。   掌柜心道,李才人不好惹,今日只能把药草给他,先送走了这尊大神再说。至于千道义那边,只能找个借口搪塞了。   掌柜道:“李大人,咱们之间还说什么卖不卖的。我这有上好的补气血的药材,请大人务必笑纳。”   李才人冷哼道:“算你老家伙上道。”   “哎。”掌柜唯唯诺诺,陪着笑脸儿,去取药来。   缘千玉告别香香,到药圣堂来,正赶上掌柜从药房把药材取来。   柜台破乱,伙计倒地。缘千玉见李才人站在一侧,便猜到这是他的杰作。缘千玉十分厌恶李才人,若不是要给千岭岩取药,她才不会进店里,自己找恶心。   缘千玉只想取药就走,便对掌柜说道:“掌柜,我叔叔千道义在您这儿订的药材,都是补气血的,您能给我取来吗?”   掌柜暗骂倒霉,心道,正好给人碰上了,这可怎么办?   “小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掌柜把缘千玉领到一侧,把事情前因后果大体一说,道:“姑娘,这个李才人你可惹不起,我也惹不起。我看这药材的事就算了吧。您付的订金我会双倍奉还,我在送你几副补气血的寻常药材,你先用着。唉,咱们先保平安才最重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掌柜乃是个药商,他做药材生意,讲究就是个诚信,毕竟是救命的东西,掌柜从不敢造假,这才有了今日药圣堂的名气。今日,掌柜屈于权贵,失信于缘千玉,心里惭愧万分,却又别无他法,实是可恨可叹。   缘千玉瞅李才人一眼,见李才人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咽口水。缘千玉十分气恼,对掌柜说道:“这帝都,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王法?”掌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姑娘,李才人他老子是帝都的卫尉,执掌帝都的执法卫队,他们父子在帝都就是王法。”   缘千玉不是冲动之人,她深知李才人不是个好惹的家伙。但是唯有千岭岩,是缘千玉绝对不能让步的。若是敢和自己抢药材,这李才人就算是皇上,缘千玉今日也要把他的门牙给打掉了。   缘千玉夺过掌柜手中包好的药材,朗声道:“掌柜,药材我取走了。这药材是我预定的,我看谁敢跟我抢?”   “小姑娘,你别冲动。”掌柜关怀道。   缘千玉不理,往外面走去。   李才人身手拦住缘千玉,淫笑道:“小娘子,留步。”   缘千玉没甩给李才人好脸子,冷声冷语的说道:“李才人,你要抢我的药材吗?”   “小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李才人是谦谦君子,怎么会干这种欺负人的事。这药材你要是想要,取走便是。”   “既然如此,告辞了。”   “且慢,不知小娘子芳名?在下家中还有许多这样补充气血的药材,恳请姑娘同往府中,我赠与姑娘。”   缘千玉心道,你说谎的水平比三岁的孩子还不如,若是家里有药,又何必出门?   “不必了,这些足矣。”   缘千玉一甩衣袖,硬要出药房。李才人怎能轻易放过缘千玉这等的绝色,他心里着急,竟然出手要强行留下缘千玉。   李才人的手刚伸到一半,离着缘千玉缘千玉还有大半步的距离,忽然寒光一闪,李才人意识到危机,陡然回抽手臂。   缘千玉左手药材,右手玉剑斜下指地。   “下次,手再不老实,我保证它会和你的身体分开。”缘千玉冷声说道。   缘千玉凝气出剑,只在顷刻。李才人额头浸出冷汗,但却不足以浇灭他的色心。   李才人淫笑连连,道:“小娘子,公子我最喜欢烈性的,不要走,跟我回家去,我让你体验一下天堂的感觉。”   缘千玉把左手的药材轻轻放在一侧,在左手也凝出玉剑,道:“看来,不打倒你,千岭岩今天就喝不上药了。”   “小娘子,帝都王将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李才人对于自己王将的实力拥有十足的信心,他调戏缘千玉道:“小娘子,我劝你不要反抗,不然一不小心伤了你,我可是会伤心的。”   玉剑交叉胸前,缘千玉重心降低,明显的进攻姿态。   缘千玉如此不识趣,李才人动了火气,道:“女人,你真是不识好歹,受了伤也是你自找的。等我捉住你,我一定好好让你尝尝天堂地狱的滋味。”   “十字花钉!”   斜十字剑光一闪,李才人的胸前激射X型的血弧,倒在血泊里。李才人没来得及动作,甚至没来及看,没来及想,就倒下了。   缘千玉拎起药材,淡然离去,手上、衣上、剑上不染丝血。   “岭岩,起来喝药了。”   千岭岩从榻上起来,缘千玉道:“坐好,我喂你。”   “哎。”千岭岩开心的答应,如果缘千玉给自己喂药,那么自己就可以解放双手,搂着缘千玉细软的腰肢。   缘千玉替千岭岩吹凉药汤,道:“小心烫。”   “嗯。”   千岭岩喝完药,明显脸色好了许多,缘千玉看着千岭岩面色好转,心里比千岭岩都开心。   千岭岩用完药,感觉到血气上涌,开心地说道:“四叔他可算靠谱了一回。”   “行了,别吐槽四叔了,四叔他为你可是费了不少工夫,就连香香姐都没休息好呐。”   “真的?”   “我骗你干嘛。我今天出门,正好碰到四叔和心红姐出门替你去寻药,还有香香姐...”   缘千玉的话,忽然被外面的吵嚷声打断,千岭岩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你别动,在床上躺好,我出去看看。”   千家大院,李通显带着六七十人的卫队,闯进千家,而李通显的儿子李才人正躺在担架上,身上缠着绷带,向他老子哭诉道:“爹,你一定要给我抓到那个小娘们儿,把千家拆了,给我报仇啊。”   李通显爱子心切,听说儿子受伤,立马放下手头的公务,调集卫队杀到千家,不用李才人说,李通显也要把这个千家给拆成废渣。   “谁在我千家撒野?”   千道宗身为家主,一直坐镇家中,从未外出。今日有敌来犯,正是该他出面。   千道宗气若洪钟,威风凛凛,质问来人。   李通显立于马上,长枪一指,喝道:“老儿,你就是千家家主?”   “正是千家家主千道宗,你是何人?”   “我乃是帝都卫尉李通显,你府上有一恶女,无端伤我爱子,今日我便来擒她。”   千道宗心道,我们千家之人素来宽厚,就岭泠这娃娃好动,莫不是岭泠又闯祸了?   “岭泠。”千道宗唤道:“是你干的?”   千岭泠一鼓嘴,道:“大伯,在你心里,难道我就只会闯祸?”   “大伯不是这个意思。”千道宗没心情和千岭泠玩闹,说话有些不耐烦,千岭泠气鼓鼓的退下。   千道宗心道,除了岭泠,还会是谁呐?   正在这时,缘千玉从千岭岩的院子里出来,正好被李才人看到。李才人喝道:“爹,就是这个娘们儿,你快擒了她。我好好调教调教她,给你当儿媳妇。”   李才人话音刚落,只见金光划过,杀向李才人。李通显目光一凝,长枪一挥劈向金光,这金光来势霸道,李通显的长枪登时折断。   金光不停,李通显眼疾手快,把身边卫士一推,挡上金光,救下他儿子的性命。卫士却身首异处。   李通显怒目而视,看向挥剑辟出金光之人,喝道:“你是何人?”   “你为儿子出头,我为女儿出气,今日,我看谁敢动我千道明的女儿。”   千道明手中剑光闪寒,杀气四溢,人称无极剑的千道明,一手无极剑出神入化,极为护短,今日谁敢碰他的女儿缘千玉,必成他剑下亡魂。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阻退铁军   千道明剑术卓绝,气息威猛,只一剑就斩断了李通显的长枪,还差点儿取走了李通显之子李才人的性命。   千道明强悍如斯,李通显不知千家底细,有些心慌。李才人夺下身边一卫士长枪,道:“你带我的调令,就近去调集卫队,越多越好。今日,我要血洗了千家。”   卫士得令,出门调兵。帝都门户,城门卫队数百人,得令调往千家,城中不知何时,具皆惊慌。   慌乱人群之中,有黑衣二人,袍帽遮首,不知容貌。   黑袍一人,耐人寻味的露出笑容,道:“有趣。早知道今日有这样的运气,帝都会门户大开,你说我们带兵来多好?”   千家之人正与李通显等人对峙,不知李通显有援兵将来。   李通显担忧自己六十多人不是千家之众的对手,便拖延时间,只待大军一到,他便一声令下,血洗了千家。   李通显喝道:“千家的人听着,这个女人伤了我儿子,我只是带她去官府伏法。天理昭昭,伤人抵罪,你们千家之人若是胡搅蛮缠,搅扰公务,一律法办!”   “今日谁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要他的命!”千道明握紧长剑,令人胆寒。   府内吵嚷,恰好从外面赶来的千道玄着急忙慌的跑进府内。   千道玄身体好似有些虚弱,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倒。   “小心!”   众人惊呼,提醒千道玄小心。千道玄稳住身子,只是一绊,却没有摔倒。   家中有数十铁骑,来势汹汹。千道玄喘着粗气,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李通显见千道玄气息不稳,而且背对自己,心道,先下手为强,我先料理这人再说,立个下马威。   李通显目露狠光,举起长枪,千道宗急声惊呼,“二弟,小心。”   千道玄忽觉脑后生风,虽然身体疲倦,但在生死危机之下,千道玄拼力侧身,避过一击。   一刺不中,李通显持枪回扫,千道玄竭力躲避,仍然被枪刃划中脖子左侧,血丝流出。   千道玄急忙转身面对李通显,而此时李通显下一枪已经刺来,千道玄左肩被刺血洞。千道玄惊声痛呼,跪在地上,已无力还手。   李通显狞笑一声,抽出长枪,朝千道玄面门直刺,取他首级。   “叮!”   剑刃碰撞枪身,李通显只觉得虎口震麻,长枪难握,不住颤抖。千道玄被千道明抢下,生死之后,急忙调理气息。   千道明道:“二哥,你没事吧,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   “三弟,我没事。”千道玄捂住左肩血洞,道:“岭泠,给我传书,说岩儿血气亏损,需要药草,问我能不能在外面寻到。我寻到药草之后,日夜不停的赶回,马跑死了,我只能自己跑。因此,身体有些劳累。”   “唉,我们千家迁居帝都,正是家族用人之时。岩儿他受了重伤,我身为父亲却不能常伴左右,真是失职啊。我对不起他...”   说到此处,千道玄热泪洒落,疼心哭泣。千道明叹道:“千岭岩这混小子,真是坑爹的好手啊。二哥,这不怪你,你别难过了。”   千岭岩因为不放心缘千玉,带伤下床,来到大院,正好听到父亲之言。   幼时,千道玄为替千岭岩寻得炎焱诀,花费数年光景,不在千岭岩身边。现在,千家用人,千道玄还是不在千岭岩身旁。千岭岩心中对千道玄不能说没有怨言。   常言父爱如山,青山不语,却最为厚重,正如父爱。   千岭岩来至院中,拜泣道:“爹,岩儿让你操心了。”   “岩儿。”千道玄看到千岭岩,忘却身上伤痛,露出微笑,道:“你伤势怎么样?”   “服了药,好多了。”   千岭岩语色温和,忽见千道玄肩上血流不止,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爹,你受伤了?”   “爹没事。”   千岭岩眼神冰冷,一扫而过,见李才人躺在担架上,道:“李才人,是你来捣乱?”   缘千玉没和千岭岩说和李才人和自己在药圣堂内发生冲突的事情,因此千岭岩以为李才人是带人找茬,伤了自己的父亲,千岭岩内心的怒火更加凶猛。   “龙怒火...”   “岭岩,你大伤未愈,别动手。”缘千玉拦住千岭岩,怕扰到千岭岩的伤势,让伤情恶化。   “千玉,你别拦我。”   千岭岩心情极其不好,对缘千玉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千道玄摇摇头,对千岭岩说道:“岩儿,是爹没教好你。对喜欢的女孩儿,怎么能大吼大叫呐?你该关心她,爱护她才是。听千玉的话,退下。千家这么多人,还轮不到你出手。”   “爹,可是...”   “爹的话也不听了?”   “知道了,爹。”随后千岭岩看着缘千玉,道:“千玉,对不起,我刚才心急了。”   “死千岭岩,下次再敢吼我,看我不打你。”   千道玄和千道明相视一笑,笑的是,他们兄弟变亲家。   千道明扶着千道玄,抽不开身。千道明只能和千道宗说话,“大哥,我照顾二哥,是时候你该出手了。”   千道宗道:“照顾好你二哥,不用你插手。”   千道宗身子一闪,手中凝出冰剑,出现在李通显身侧。   冰剑一指,李通显慌忙侧身避过,而千道宗这一招并非实招,只是虚招而已。待李通显侧身之时,他在马上坐立不稳。千道宗挥舞冰剑,剑花乱舞,让人眼花缭乱。   如同乱花纷舞的冰剑之舞,让李通显躲闪不及,中剑落马,跌落地上。   千道宗出手如电,待李通显负伤,跌落马下,他的卫士才来应援。卫士护住李通显之时,千道宗早已跳退数步。   千道宗执剑而立,笑声问千道明道:“三弟,你是剑术大家,刚才大哥的剑法,你还看得过眼?”   “大哥,家里的至寒剑法,你使的倒是有模有样。你刚才冰剑一指,使的乃是‘冰棱向天’,剑刃乱舞,乃是‘幻影冰刃’。这两招虚实结合,倒是妙用。只是对付这等宵小,你还用虚招佐助,当真不怕堕了我们千家的名头?”   “哦?你的意思是大哥功力尚浅?”   “不是功力尚浅,而是你太高看这苍蝇了。大哥!你来扶住二哥,看我出剑!”   千道宗扶住千道玄,看看千道明如何出手。   “冰棱向天!”   一剑平刺,看似无奇,却包含无数变化。千道明一剑,不仅避开卫士数人,还刺破了李通显防御,直挺挺的刺进了李通显的肩头。   千道明抽剑,带出血肉,道:“大哥,看到了吗?对付他,一招足矣。”   千道宗出手的时候,李通显坐于马上,身居高位,让千道宗更难得手。而千道明出手的时候,李通显有卫士保护,得手难度比千道宗出手的时候也不少多少。因此,千道明所说对付李通显只需一招的话,完全是靠的住的。   千道宗笑着叹道:“三弟,比剑术是你略胜一筹,大哥服你。”   千道明也笑,“大哥不实在,若是单论剑术,我比你可不止胜上一筹。”   千道宗笑着摇头,“三弟,何必这么较真?好歹我也是千家的家主,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千道玄叹道:“唉,我受了伤,不然我也试试手,看你们两个人动手我都手痒了。”   李通显恨得牙痒痒,自己好歹也是帝都卫尉,是让你们当靶子来比试剑招的吗?   千家府外,踏声阵阵,李通显见援军来了,狞笑道:“我让你们狂,今日我要血洗了你们千家,给我杀!”   几百人把千家围住,喊杀震天,让千家之人难免心慌。   千岭岩心道,我若是身体无伤,丰家有几百精英斩妖士,都任我来去自如。就是现在,我身体负伤,但就凭这几百人的卫队想捉我简直痴人说梦。只是我伤势未愈,恐怕难以相助他人,这可怎么办?   “阴阳阵·千剑迹舞!”   数百把玉质飞剑盘旋在千家府门,外面的卫队刚想进入千家,就被缘千玉的剑阵杀倒一片。   千岭岩修炼阴阳生生决,感悟的是同时使用冰火二气的法门,而缘千玉感悟出的则是剑法和剑阵。   阴阳剑阵之中,玉剑飞舞,看似轨迹明确,但只要有人进入,玉剑便好似毫无规律的飞舞,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会飞出飞剑。而且,千府大门虽然宽敞,但几百人也不可能一齐进入,他们进一波,剑阵就杀倒一波,不多时卫队已损伤近百人了。   李通显喝骂道:“你们傻吗?一波一波的,葫芦娃救爷爷呐!正门进不来,不会走后门、找偏门、爬院墙吗?真是一群蠢猪!”   千岭岩悄悄给缘千玉竖了个拇指,道:“千玉,厉害!”   “少拍马屁,现在他们要从别门进来,怎么办?”   “大伯和你爹可不是吃素的,你守住正门。大伯和三叔守住旁门、后门。我护住我爹,让岭泠解决从院墙翻进来的敌人,多简单。”   千道宗听到千岭岩的话,大感认同,便下令道:“听千岭岩的,大家赶紧!”   各人占据位置,抵御外面的卫队,可问题是,李通显带的六十多人的卫队正在府内,此时千家的影队多不在家,谁来挡住他们呐?   缘千玉道:“千岭岩你把二叔放到我这里,我能保护好二叔,那六十多人的卫队,还得看你的。”   “好!”   千岭岩把千道玄交给缘千玉,千道玄看着千岭岩,道:“岩儿,小心。不要勉强,打不过就跑。”   “放心吧,爹。我伤的不重,用三五个大气术,不是什么事儿。”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了,还说笑。就是没有受伤的人,寻常人也用不出三五次大气术啊,大气术多耗气、体,你不知道吗?”   “嘿嘿,爹,你看好了。你该担心的不是我是否有足够的气、体,施展三五次大气术,而是他们能不能顶住我的三个大气术。”   纳气铁对千岭岩的气、体的锻炼是无时无刻、潜移默化的,千岭岩不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但这种进步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先来个小气术,试试你们深浅。”千岭岩自言自语道。   “冰雕!”   寒气喷涌,前排的十几个卫士瞬间变成了冰雕艺术品,而千岭岩却哀声叹气,好像有什么不满意。   卫士们心里暗骂,你一出手十几个人就挂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唉。”千岭岩叹息道:“看你们的水平,你们连我的一个大气术都挡不住,你说让我怎么显摆,啊?”   千岭岩此言一出,卫士们心里骂娘,却呆立着不敢动作。   李通显喝道:“都站着干嘛给老子上!他一个人,咱们人多压也压死他!谁干掉他,加官封爵!”   卫士们收到李通显蛊惑,大声呼喝给自己壮胆,“杀啊!”而这时李通显却带着自己的儿子,偷偷翻墙跑了。   四五十人也是乌压压的一片,有他们挡住千岭岩的视线,因此李通显和李才人跳墙逃走,千岭岩没有注意到。   四五十人喊杀起来,杀向千岭岩,千岭岩目光一凝,右手拍地,喝道:“雪瀑流葬!”   狂暴的雪瀑从千岭岩手下的土地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所有卫士,千岭岩淡淡地说道:“早说了,就凭你们连我的一个大气术也挡不住的。”   李通显带着李才人逃跑在路上,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千家,我这就调兵,一百不行两百,两百不行一千,就不信灭不了你们千家!”   李通显和李才人父子弃阵而逃,不知是谁发现李家父子不见了踪影,喊了出来,卫队军心溃散,无心再战,只能暂退。   数百人的卫队退去,千家之人人心暂定,但不知李通显何时再来相犯,皆都心怀惴惴。   李家父子无有气度,仗势欺人,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千岭岩深知其中关节,未雨绸缪,派人去帝香楼把小白叫来,对于铁甲军队,小白出手堪比千人、万人,极具奇效。   果不其然,李通显走后不久,便集结队伍,带领近千铁骑来犯千家。   那数百卫队攻千家不下,是因为准备仓促,而千家之人个个身怀本领,才不能得手。这一次李通显做足准备,不说溜墙索、破门椎这些专用的工具,甚至连攻城器械都用上了。   近千名全副武装、器械精良的铁甲卫队,步伐威严、浩浩荡荡开赴千家。李通显坐立马上,仗着军队威风,倒还少有些威严。   铁甲卫队正迈着整齐威严的步伐,稳健开赴千家。忽然,前几排卫队毫无征兆的停下,让后面的卫士一闪,撞了个满怀。   叮叮当当,铁甲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卫队一团大乱,而前几排的卫士竟还是一动不动。   “乱什么!肃静!”   李通显一声令下,卫士们急忙重新调整队形。   “前排卫队为何停下?若再不行军,按违抗军命,军法论处!”   “大人,小人动不了啊。”前排的卫士叫苦连天,任由他们怎么用劲儿,就是难动分毫。   “大胆!当本尉是三岁小孩吗?”   “大人,我们是真的动不了啊。”李通显不信,前排的卫士们真是欲哭无泪。   “来人!去给查看一下。若是他们敢戏弄本尉,直接斩首!”李通显道。   “大人明鉴,我等真的动...哎?”忽然前排的卫士们又忽然能动了,人人喜不自胜。   “尔等大胆!竟敢那这种谎话欺骗本尉。来啊!刀斧手把前排的卫士给我当街问斩!”   因为急于向千家进发,李通显竟如此心急心狠,自己的手下竟说杀就给杀了。   “大人,大人饶命啊!”   李通显急于向千家复仇,他不管实情如何,不理前排卫士求饶,不顾他人劝阻,一意孤行。   “谁再敢替这些人求情,一律同罪!”李通显冷目一扫,四下安静,“斩!”   咔嚓、噗呲,头滚血流,染红当街。   街道的拐口,小白和贾文静看着这一幕,阵阵作呕。   那些卫士不能动作是自然小白作为困金衔蝉的能力,只是小白能力尚浅,禁锢金属空间的距离和数量都有限制,只能控制住李通显前排的卫队。   在李通显派人去察看那些不能动作的卫士的时候,贾文静出主意,又叫小白让那些卫士能够动作,戏弄一下他们。不料,正是贾文静心血来潮的一个想法,竟让几十名卫士命归黄泉,贾文静心里极其自责。   贾文静情绪低落,小白心疼不已,劝慰她道:“静静,这不怪你。是李通显心狠手辣,暴戾专行,才让这些人惨遭厄祸。这卫士丧命,都是那屠夫的错,怎能怪到你头上?”   小白这么讲,贾文静心里好受了一些。贾文静收起忧怀,神情严肃,道:“小白,李通显心狠手辣,你千万不能让他去千家。千岭岩给了我们两个人安身之所,让我们能在一起,我们千万不能让千岭岩死在这种人的手里。”   “嗯。”小白坚定的点点头。   几十人的尸体横七竖八,人头遍地,空气中血腥弥漫,气氛异常严肃。   李通显冷血无情,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道:“进军!”   ......   没人动,没人言语。   “我说进军,你们都聋了?”李通显喝问道。   中排的卫士,轻声提醒道:“你们快走啊,再不走,那恶神又要杀人了。”   前排的卫士们冷汗打湿了铁甲,因为他们也动不了了。有那几十人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出言,又不能动作,只能呆立无言。   李通显见无人动作,气急而笑,道:“好,好!你们竟敢违抗军命,给我死来!”   李通显策马向前,举枪刺杀军士,不料当他冲到前排之时,小白能力发动。快马前冲之势骤然受阻,李通显滚落马下,竟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战龙骑   小白的能力也不是无限发动,这能力需要消耗小白的体力、心神,所以小白不能一直和李通显的军队耗着。   小白时不时解除能力,只要李通显还是向前,小白的能力便再次发动。李通显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心道,今天撞鬼了,待明日我再收拾千家。   “撤!”   李通显撤军,小白和贾文静对视,松了一口气。   皇宫书房,张龙羽正在处理政事,门外侍卫来报。   “皇上,大事不好!”   张龙羽眉头一挑,道:“慢慢说,别慌。”   “是。启奏陛下,军机处遭人袭击...”   “什么?!”张龙羽龙颜大变,喝道:“什么人干的?”   “...未知。”侍卫硬着头皮说道。   “贼犯几人?”   “...未知。”   “那匪首的样貌可看清楚了?”   “未知。”   “年龄呐?”   “未知。”   “性别?”   “未知。”   “哈哈...”张龙羽的笑容令人胆寒,“也就是说,除了军机处遭袭,什么都是未知喽。”   侍卫急忙磕头,道:“属下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废物!饭桶!蠢货!”张龙羽龙颜大怒,气息四泄,那侍卫被张龙羽气息冲撞,撞倒在地口吐鲜血。   “李通显呐?他不是帝都卫尉吗?军机处受袭,城门卫队没有抓到人吗?”   “皇上,城门无人,贼人恐怕已经逃走了。”   张龙羽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怒火,他身为国君,若是被愤怒左右,国事必乱。   然而,无论张龙羽怎么抑制,他胸中的怒火就是难以平息。城门无人,帝都门户大开,就好像张龙羽自己把脖子伸出去,让人来砍一般。   “传李通显进宫。”张龙羽瞳孔一缩,已动了杀心。   帝都城外,两名黑袍悠然远离帝都。二人摘下袍帽,乃是一男一女。   这二人容貌之美,在此世间称绝、称最,绝不为过。这女子乃是世间最美之人,燕小七。而男子正是燕小七的主人,星。   星春风满面,对燕小七说道:“小七,想不到这么简单就洗劫了人族的军机处。这人族的兵力、军备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看来,不光妖皇有进攻人族的打算,这人族也有覆灭妖族的想法。嘿嘿,等他们交战力疲,实力大减,就是我们统一人族、妖族的时候。”   燕小七道:“主人,你大福大运,必可统一天下。”   “那是当然。小七,等我成为天下共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主人,小七只想永远在主人身边,服侍主人,别无所求。”   “你的要求还真是低。”星嘻嘻笑笑,“不过,这次运气可真是好呐。要不是帝都的城门的卫队着急忙慌的自己就跑了,我也不会去袭击人族的军机处。不然的话,虽然我们也能得手,但被一群苍蝇追,也挺麻烦的,你说是不?”   “是主人福运庇佑,咱们才能轻易得手啊。”   “嗯。哎,小七,你说那卫队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去远行巷了。”   “远行巷?哎,我记得那个叫千岭岩的小子是不是就住在远行巷啊。”   “主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千岭岩就是住在远行巷。”   想起千岭岩,星笑的特别开心:“小七,这个千岭岩真是不消停。在帝都只要哪里有骚乱,十有八九就和这小子有关。我看这一次,还是这小子的杰作。”   星道:“这个千岭岩,可真是我的福星。不是他,我现在还被困在阴阳天阵里呐。而且,我听鬼四说,他还救过你一命,是吗?”   “嗯。”   “这个千岭岩,真有趣,以后有时间要再见他一面。最好,能把他收入麾下。好了,小七,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现在人族、妖族都做好了准备,我想大战不远了,咱们也得抓紧,做好准备应对。”   李通显被张龙羽叫到宫中,知道事情不妙,心里忐忑,也不知来之前庞左文教他的说法究竟好不好使。   “李通显,我听侍卫说,城门无人把守,可是你把卫队调走了?”张龙羽面色平静,语调不高不低,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   李通显调足中气,说话底气十足,道:“启奏陛下,正是臣调走的。”   “哦?你不知擅调城门卫队,可是死罪么?”   张龙羽拍案喝问,惊的李通显心头一突。李通显喘了四五口气才把气息调匀,道:“回陛下的话,臣知道。但为了家国大事,臣虽死不避。”   张龙羽眉头一挑,不知李通显有什么说法。   “那你说说吧,你是怎么为了家国,又是怎么虽死不避的?”   “启奏陛下。军机处受袭,臣一得消息,立即着手查办。贼犯手段高明,本领高强,没有留下丝毫线索。但没有线索,正是他们留下的最大的线索。”   “此话怎讲?”张龙羽身子稍往前倾,来了兴趣。   “陛下,贼人进犯军机处,能够不留线索,可见贼人本领之高。而他们能够如此轻易得手、逃离,说明他们对帝都极为了解,甚至是帝都之人也说不定。而今日并无奇异之处,这些人早不动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臣猜测他们并不是帝都原在居民,而是刚迁来帝都不久。这贼人刚刚站稳脚跟,就行如此恶事,实乃大奸大恶之徒。”   “你说的是?”   “我想陛下自有评判。他们就是卫道城千家之人。他们千家世代都是斩妖士,有这个本事,而且他们迁来不久,但却足以让他们摸清帝都情势。”   “这只不过是空口而言,你可有什么证据?”   “启禀陛下,本来我也没有证据,只能带着卫队前去请求千家配合调查。不料,千家贼众做贼心虚,我带人前去,他们竟然二话不说,就与臣下交起手来。千家贼众数目众多,臣不敌他们,只能就近求援,这才调遣卫队。若千家真的问心无愧,何以公然拘捕?”   张龙羽沉思片刻,心道,我手下密探来报,千家与卫队交手确为实情。不论事出何因,千家竟敢公然对抗卫队,便于谋反无异,这个千家当真胆大包天!   “传我令来。调集五百龙骑卫兵,把千家一众给我悉数擒来。千家之人若有抗命,就地斩首。”   张龙羽下令缉拿千家之人,李通显心道,看来张龙羽已经被自己蒙骗过去。   李通显添油加醋,道:“陛下,千家之人不仅顽抗,还斩杀我卫队数十人。千家之人心狠手辣,我的手下皆被斩首,可悲可恨啊!”   这句话可不是庞左文教李通显说的,而是李通显为了让张龙羽对千家生恶,便把死在自己手上的下属的性命推到千家头上。   李通显太小看张龙羽,他真以为张龙羽高坐庙堂,不闻世事。就是庞左文要对张龙羽说谎,也得掂量清楚了,李通显竟敢不经大脑就对张龙羽说谎,真是自讨苦吃。   千家该查,李通显也该办,张龙羽早就做好了打算。这时候李通显对张龙羽说谎,正是犯了欺君之罪。   张龙羽心道,千家看似名家,终究只是草莽之辈,李通显欺上虐下,冒犯千家,千家的莽夫才会抗拒。李通显口中之言,看来并不可信。   “李通显,你待在宫里,我去千家带人和你对峙。”   “陛下,何劳您亲自带兵,这种事交给臣去办不久行了?”   张龙羽喝道:“朕要怎么做要你来教吗?”   李通显急忙应道:“臣不敢。”   张龙羽冷哼一声,龙袍一扫出门去了。   张龙羽换上战袍,对左右说道:“看好李通显,别让他和任何人接触。”   “是。”   “对了,去找皇姑。我们一起去千家。”   张龙羽清点五百龙骑卫兵,亲自带队开赴千家,之所以带上自己的姑姑张涵莲,是因为若是千家自清,有张涵莲出面,便可不费刀刃。   龙骑卫兵是张龙羽的亲兵,就像卫道城家族的影队一般,个个都不是庸手,李通显的卫队是万万不能与之相比的。   张龙羽带着十几个卫兵,闯入千家,其余卫兵在外随时待命。   张龙羽和张涵莲来势汹汹,千道明悄悄和千道宗说道:“瞧你娶的好老婆!”   千道宗轻声回言道:“三弟,行了。你要拿这句话压我半辈子吗?”   跟着张涵莲,千岭雪也来了千家。   千岭雪和张涵莲住在一起,张涵莲三天两头就给千岭雪介绍帝都的贵少,可千岭雪心有所属,兴趣缺缺,但为了迎合母亲,只能逢场作戏,千家她也有数月未回,父亲也许久不见了。   父女相见,二人竟如阔别之交一般,感激涕零,相拥一起。   “爹。”   “雪儿。”   天子大驾,千府上下全部跪地出迎。   张龙羽身着战袍,来者不善。千岭岩跪地,心道,你今天若是来拿人的,别怪小爷让这朝堂易姓。   张龙羽道:“姑父,小侄有礼了。”   千道宗回礼,道:“圣上大驾光临,千家招待不周,请陛下恕罪。”   “哈哈...”张龙羽笑道:“姑父,不必这么死板,大家都起来。您搬来帝都也有几月光景了吧,我政事繁忙,没来看您,您可别见怪啊。”   “草民不敢。”千道宗伸手迎客,道:“陛下,请上座。”   千岭岩笑道:“陛下,您政事繁忙,都繁忙到帝香楼去了,也没空来看看您姑父?”   张龙羽转过头去,看千岭岩站在一侧,记起自己曾和他在帝香楼有一面之缘。   千岭岩出言无状,张涵莲本就对千岭岩十分不喜,呵斥道:“千岭岩,敢如此对陛下说话,不要脑袋了吗?”   张龙羽抬起右手,示意张涵莲不要插话。   “那今天我不是来了吗?”张龙羽笑笑,对千道宗说道:“姑父,我今日到府上认亲,不知道府里的人可全在这大堂里?”   “正是。除去出悬赏的人,都在这里了。”   千岭岩右手攥拳藏于腰后,心道,张龙羽清点人员,难不成要将我们千家一网打尽?   张龙羽给卫兵一个眼神,卫兵得令,下去传令派手下去搜查千家。   卫兵刚转身,千岭岩喝道:“你去哪?”   卫兵转过身来,道:“我去厕所。”   千岭岩心道,该不是张龙羽打算动手,去叫人手了吧。   “厕所在哪,你知道吗?”千岭岩问道。   “这...”卫兵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龙羽喝道:“混账玩意儿,连个厕所都找不着,要你有什么用。你去和二队的人换岗,别在这儿让我心烦,快滚!”   “哎...”千岭岩还不等说什么的,那卫兵早一溜烟儿的跑了。   张龙羽道:“姑父,我听说今天你们和卫队发生了冲突,这是怎么回事啊?”   千道宗道:“这事是因我一个干侄女而起,千玉你来说说吧。”   缘千玉上前一步,张龙羽眼前一亮,笑的有些痴了,道:“姑父,你这个侄女可真漂亮。”   千岭岩向前,挡在缘千玉前面,道:“陛下谬赞,贱内只是略有些姿色,可称不上漂亮。”   张龙羽心道,这个千岭岩,我堂堂一国之君,还能抢你的媳妇不成?不过,这妹妹如此好看,千岭岩这小子无才无德,艳福却不浅。   缘千玉向张龙羽行礼,落落大方,向张龙羽禀明事情来龙去脉。   张龙羽听完,眉头深皱,心道,难道千家真的和袭击军机处的事件没有关系。   张龙羽眼下没有证据,只能拖延时间。   “可是姑父,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不能和卫队动手啊。卫队是帝都的脸面,是我的部队,这让我的颜面往哪里放啊。”   千岭岩冷哼一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李通显捉的是你老婆,你不还手?”   “放肆!”张龙羽动了怒,喝道:“千岭岩,你怎敢如此与朕讲话?”   正在张龙羽动怒之时,卫兵进来,悄声对张龙羽道:“陛下,在后堂,发现军机处军机要函。”   李通显既然要陷害千家,就不可能一点工作也不做。   张龙羽轻声吩咐卫兵传令,带兵杀入千家。   张龙羽吩咐卫兵之后,忽然暴起,喝道:“大胆千家,竟敢袭击军机处,我劝你们束手就擒,方能保你们性命无忧。”   千道宗不知所以,道:“这从何说起?”   “哼,你们千家后堂藏有军机处要函,你们还要抵赖吗?”   “这不可能!”千道宗喝道。   千岭岩冷笑连连,道:“大伯,你真的以为那个卫兵是去上厕所吗?他是去栽赃我们千家去了,让张龙羽有剿灭我们千家的理由。有李通显这样欺男霸女的奴才,就有张龙羽这栽赃嫁祸的主子。”   “唉,”千道宗苦叹一声,道:“涵莲,我千道宗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啊。”   “大伯,多说无益,今日唯有擒下张龙羽和张涵莲,我们千家才有一线生机。”   张龙羽作出战斗姿态,道:“动手!”   外面龙骑喊杀破门,冲进大院,离正堂近在咫尺。   千岭岩喝道:“千玉结成剑阵,抵挡外援。岭泠,你缠住张龙羽的贴身卫兵。大伯、三叔我们三人一起拿下张龙羽!其余人回避!”   千岭岩话一说完,各人各司其职,交起手来。   缘千玉剑阵奇妙,可张龙羽的卫兵却不是乌合之众,龙骑卫兵百里挑一,个个都是好手,他们攻防有秩,互相照应,显然是懂得兵阵,虽然这兵阵不比缘千玉的阴阳阵高明,但仗着人数众多,却能压缘千玉一筹,龙骑破阵只是时间问题。   而千岭泠这边的情况更不容乐观,张龙羽的护卫龙骑更加难缠,千岭泠毕竟差着火候,别说她缠不住龙骑卫兵,就连自保都是问题。   千岭岩不光低估了张龙羽的龙骑,也低估了张龙羽。   “冰雕!”   冰雕气术是千岭岩自创的气术,这气术没有任何的巧妙,只是凭借自身强大的冰之气压制敌人,若是自己的气远远胜于对手,便可让对手成为冰雕,毫无抵抗之力。千岭岩自创这气术,一来是为了装逼,二来就是在不想杀人的时候使用,只让对方丧失行动力。   千岭岩庞大的气息,让在场之人皆都震惊,尤其是千道宗、千道玄和千岭泠他们这些同样使用冰之气的人。   张龙羽被数量骇人的冰之气包围,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之情。   张龙羽释放灵气,气息化龙,震破了千岭岩的寒气。   “龙之气?”   千岭岩能感觉到张龙羽的气有水之气的气息,冰之气克制水之气,张龙羽的气本身就不能和千岭岩的气抗衡,更何况还有属性劣势。张龙羽能破千岭岩的气术,完全是因为其中的龙之气。   帝都皇宫有龙池,是上古妖神龙神的残余气息所化。人在龙池浸泡,便可获得上古妖族之神龙神的血脉庇佑,习得龙之气。   张龙羽的龙之气能够击破千岭岩的冰之气,绝对不容小觑。   张龙羽遇袭,千岭泠拦不住卫兵,卫兵急忙赶来援手,被千道明一剑斩断长斧、斩破盔甲,倒在血泊里。   “三叔抱歉,我没用。”千岭泠自责道。   “岭泠,你已经尽力了。”千道明道。   “千岭岩,你们快点儿,我快顶不住了。”缘千玉说道。   千岭岩咬牙攥拳,道:“看来,今天想要毫无无损的捉到你,是不可能了。张龙羽,若你受了伤,可是你自找的。”   极寒泉中的寒气之源融于千岭岩的冰之气,这股寒气只要接触到身体,甚至只要蹭到皮,便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损伤。   千道宗道:“岩儿,我来助你!”   千道宗也释放出寒气,融于千岭岩的寒气,交由千岭岩主导。   张龙羽目光凝重,喝道:“龙来!”   金色水龙浮于空中,千家大堂高有数丈,却被金色水龙占满,威势不俗。   金色水龙与寒气争锋,不分胜负,千道明上前强攻,却被张龙羽的卫兵缠住,暂时难进。   有一半多的卫兵缠住了千道明,千岭泠面对的卫兵只有四五个人,压力大减。千岭泠能战胜这四五个卫兵,但却需要时间,千岭泠本来是打算缠住这几个人的,不料却被他们缠住了。   缘千玉抵挡外援,千岭泠、千道明被卫兵缠住,无暇相助,千岭岩和千道宗因为想要活捉张龙羽,不敢使出全力,和张龙羽僵持。不知是哪一方能够先行打开局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家退兵   因为军机处遭袭,和李通显的谗言、栽赃,张龙羽带兵围了千家,正和千家战的难舍难分,胶着万分。   外援卫兵数百人,个个都不输于卫道城大家的影队,缘千玉虽然已经有十分的本事,终究不敌对手人数众多,被人破阵,让卫兵攻进了大堂。   缘千玉含恨叹息,外援卫兵杀入大堂,齐声高呼,“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张龙羽喝道:“快把千家贼众擒下,敢有抵抗者,一律格杀。”   形势瞬间恶化,众人就都惊慌,就连千岭岩与张龙羽的对峙,也因为分神,而让张龙羽占据了一些上风。   千岭泠心道,都是我没用,才没让岭岩哥哥得手。我犯的错,我自己会弥补的。   千岭泠手中柔水剑一挥,剑身破碎化作无数条水屑长绳,袭向张龙羽。   张龙羽见水屑的绳索袭来,不屑一笑,心道,我是水之气的使用者,你用水物对抗我,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张龙羽心神少分,对抗千岭泠的水索,却不料这水索是柔水剑本属“就缚”,并不受张龙羽的限制,直接把张龙羽身子缠住一拖,绑在了正堂的柱子上。   张龙羽受袭,金色水龙被千岭岩击破,寒气把张龙羽裹住,让他不能动作。   在千岭泠袭击张龙羽的时候,在她身后的卫兵发现空隙,同时刺向千岭泠的后心。   千岭泠不是不知,只是唯有舍生,方能为千家夺得一线生机。在张龙羽被擒之后,千岭泠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忽然,千岭泠觉得自己的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自己的衣服一样。   刷的影子一闪,千岭泠身后的卫兵惨叫一声,面目模糊,已经被撕烂,气绝而亡。   噬心草藏于千岭泠体内,感受到危机,它与千岭泠同生共死,千岭泠生死悬于一线,噬心草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噬心草动作如电,没几人看清它的动作,更别说背对噬心草的千岭泠了。   千岭泠转头,看到背后卫兵的尸体面目如此骇人,此事如此诡异,让千岭泠心里惊惧万分。但千岭泠因此得救,又心中窃喜。   千岭岩手出冰剑,指在张龙羽的喉尖,喝退龙骑卫兵。   “所有卫兵放下武器,不然,你们的主子可就没命了。”   龙骑卫兵看向张龙羽,张龙羽闭目,意思是说,听他的。   龙骑们正弯腰放下武器的时候,他们的防备意识最薄弱,而且不便动作,更料不到千岭岩会在这时候动手。   “极致天寒·大冰雕之术!”   融合寒泉本源的大冰雕之术,不逊于任何的大气术,张龙羽的所有龙骑全部化为了冰雕。近五百人的人形冰雕群,有的正把武器放在地上,有的正在弯腰,有的已经放下武器,正要站起来,百人百形,着实壮观。   张龙羽见卫兵一动不动,以为千岭岩杀了他们,喝道:“你干什么?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啊,你!他们只是听我的命令而已。”   张龙羽和他的卫兵同吃同住,一起训练,正如兄弟一般亲密,几百人一瞬化作冰雕,身为一国之君的张龙羽流下了泪水。   有寒泉本源的冰雕之术,虽然不会杀死人,但中术之人,苦头是不会少吃的。   千岭岩不屑道:“李通显轻贱属下性命,你身为他的主子,也和他是一丘之貉,跟我装什么明主?我不是嗜杀之人,我只是让他们不能动作而已,你也不用假惺惺的。”   听到属下性命无忧,张龙羽心里不在沉重,道:“你们要怎样?”   “不是我要怎样,是你,张龙羽!你要怎么样?”   张涵莲见侄子被擒,挺身出来,道:“千道宗,你快放了龙羽,不然我和你没完!”   千岭岩左手也伸出冰剑,指在了张涵莲的喉尖,喝道:“张涵莲,如果不是你,我们千家何苦于此?你给我闭嘴!”   千岭雪怒道:“千岭岩,你把剑放下!伤了我娘,我要你好看,!”   “千岭雪,你也是千家之人!你娘带着人,打进我们千家了,你要做她的帮凶吗?”   千岭雪左右为难,低下了头。   千道宗叹道:“好了,岩儿。张涵莲她不会用气,武功也平平,咱们这么多人,她造不成威胁,你把剑放下吧。”   千岭岩不太情愿的把剑放下,对千道宗说道:“大伯,我知道你对张涵莲还有旧情,咱们千家向来宽厚爱人,这我不怪你。可是你是千家的家主,先公后私的道理,你应该、必须是懂的。”   “岩儿,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的。”千道宗道。   “涵莲,咱们好歹夫妻一场,咱们还有了雪儿,你当真一点儿旧情也不念,非要致我们于死地吗?就算你不待见我,可你也该为了雪儿想想吧?”   “千道宗,你们千家袭击军机处,我身为皇室之女,这么做,难道不该吗?”   “张涵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用这种谎话做幌子!我们千家袭击军机处,有什么好处?张涵莲,我真是搞不清楚,你来卫道城的时候,卫道城还是八大家,你为什么单单要来祸害我们千家?”   千岭岩叹道:“大伯,可能是因为我们千家之人宽厚老实,他们觉得好欺负吧。哼哼,别家不说,要是今天的事发生在昔日的烁家里,你想想张龙羽和张涵莲他们还有命?”   “果然,人善被人欺吗?”千道宗叹息道。   张涵莲急了眼,道:“千道宗,你他妈的混蛋!”身在规矩森严的皇家的张涵莲,爆粗骂人,可见她是真的怒了。   “千岭岩这个混小子说出这样的话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说?我若是不爱你,不想嫁给你,谁逼我也没用!明明是你没有回应我的心意,才让我们越走越远的。”   “当年,我哥哥让我去卫道城,让我嫁入卫道盟八大家的势力,以此来达到分裂卫道盟的目的。起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直到遇到你的那一天,我是多么感激我哥哥,我在想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道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会脸红,会不好意思,说话还会结巴...”   “涵莲,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千道宗心里动容,语言却冰冷的让人生寒。   “好,那我就说点有用的。”张涵莲气呼呼的说道:“我嫁入你们家,多亏我的哥哥。他想要你们千家脱离卫道盟,为我们皇室效力,你娶了张家的女人,难道不该对我们张家有所回应吗?为什么你要一意孤行,就是不肯早点儿到帝都来呐?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该到帝都来的。你不听我的话,还把我赶出了千家,这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千岭岩心道,没想到我伯母都要四十岁的人了,说话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唉,公主病晚期,没救了。哦,对了,她还真是个公主。   “涵莲,千家家规,虽然不禁止女眷干预千家公事,但却不准任何人以公谋私。我曾经劝过你无数次,可你就是不听。在我爹赶你走之前,我想还不如我亲自赶你走。卫道盟是民间重要的斩妖组织,你哥哥分裂卫道盟是以牺牲百姓的安全,来换取自己对权利、武力的控制。再说,我们千家世代都是斩妖士,我们怎么可能抛弃祖业?”   “那你为了我,就不能让步吗?”张涵莲楚楚可怜的说道。   看着张涵莲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她昔日高高在上的样子一对比,千岭岩都以为这个张涵莲是妖精变的,不是正牌儿货。   这个问题,若是千道宗真的回答,不过是在伤张涵莲的心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千道宗又何必用过去的事,来伤害张涵莲呐?   “好了,涵莲,这一切都过去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商量一下,眼前的事该怎么解决吧。”   张涵莲看了一眼千岭岩,千岭岩的手很稳,冰剑指在张龙羽的喉头上,分毫未进,也未退分毫。   张涵莲道:“只要你们放了龙羽,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千道明道:“真当我们傻吗?要是放了张龙羽,你们说话就像个屁一样。”   张涵莲也急了,道:“那你想怎么样?关我们一辈子吗?”   千岭岩道:“现在我们真的骑虎难下了。可是既然他们以袭击军机处为借口,肯定是要剿灭我们千家,这袭击官府,与谋反无异,可是要诛九族的。”   张涵莲道:“可是军机处真的遭袭了,不信你们可以亲自去看看。”   “然后,你们就来查抄我们千家?”千岭岩冷嘲热讽,道:“张龙羽,你可真个明君,军机处有多少机密要函你不去追查,反倒以此为借口,来找我们千家的麻烦?”   此刻,张龙羽命都在千岭岩手上,千家已经没有理由说谎。张龙羽心道,看来确是我错怪了千家,走错一步,今日生死难料啊。   “千岭岩,李通显和我举报你们是袭击军机处的贼人。也是我太心急,没有查清情况。若真是你们袭击了军机处,怎么会把要函放在后堂这么显眼的地方?我们之间恐怕有误会。可是,千岭岩,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就算你们千家是真的被冤枉的,你们怎么能拘捕呐?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千岭岩怒目而视,毫无征兆的把冰剑向前一刺,“砰”的炸裂一声。   张涵莲惊喝道:“住手!”   冰剑刺在张龙羽颈侧不足一寸的柱子上,千岭岩怒目而视,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我的母亲、婶娘、妻子还有妹妹交给李通显这样的人渣吗?”   “李通显只是卫尉,只拥有卫队的兵权,负责审查的是法尉。不一样的。”   “对我而言,没什么不一样。”千岭岩道:“张龙羽,就是你,我也信不过。只要有我千岭岩在,没有人能从千家带走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就算你身为天子也没用!”   张龙羽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千道明道:“这皇室的人,放了不能保证他们不报复,不放,咱们也不能关他们一辈子吧。依我看,直接抹了脖子干净,咱们全家离开帝都这破地方。”   千道玄说道:“我不同意。咱们千家从不滥杀无辜,我看咱们和皇家有些误会,大家说开了,就把他们放了吧。”   千道明太激进,千道玄却太轻信皇家,二人的意见皆不可取,千道宗最想听的就是老四千道义的意见,千道义脑子好,总有奇思妙想。   眼下千道义去给千岭岩寻药,不在家中,千道宗只能询问千岭岩,他心道,千岭岩和千道义混了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好主意。   千道宗道:“岩儿,你过来。”   千岭岩放下手中冰剑,走近千道宗,和他私语,旁人只见二人口张,却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岩儿,你说这张龙羽放还是不放?”   “张龙羽杀不得,因此一定要放。”   “哦,为何杀不得?”   “张龙羽就算有错,顶多算是失察之罪,并没对我们千家造成巨大损伤,咱们杀他,未免太过不讲道理了。另外,妖族蠢蠢欲动,若此时张龙羽身死,必引起人族动荡。妖族若趁此时大举进攻,人族危矣,我们千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那依你之言,咱们就放。”   “大伯且慢。”千岭岩拦住千道宗,说道:“放归放,可我对张龙羽这个人仍然是信不过的。若是放了他,他以国家公器报复我们千家,那我们千家岂不是太倒霉了。”   “依我之见,咱们把大伯母留下,做个人质,谅张龙羽不敢轻举妄动。”   “这...”   千道宗沉吟良久,不见回话,千岭岩道:“大伯,你还在犹豫什么?”   “唉,岩儿,如果这样,我和你伯母的夫妻情分,真的就走到头儿。”   千岭岩坏笑,道:“大伯,那这就要看你的了。她人既然在我们家里,怎么哄,怎么骗,不都是任由你来?”   “臭小子,敢开大伯的玩笑。”   “大伯,这样最起码可以让雪儿姐姐回家,你也不想父女分离的,对吧?”   “好!就听你的。”   千道宗和千岭岩的密语接近尾声,旁人也看了出来,不知道他们二人最后是怎样的决定。   千道宗道:“陛下,我看咱们两家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千道宗无礼了。岩儿,你还不快把陛下放下来。”   “是。”   千岭岩一挥手,困缚张龙羽的寒冰尽数破碎,融于空中。   张龙羽活动活动关节,道:“还请姑父,把我的卫兵们也放了吧。”   “那是自然。岩儿。”   “知道了,大伯。”   千岭岩摧毁所有寒冰,张龙羽的龙骑卫兵重新获得行动能力。但因为卫兵长时间被有寒泉本源的寒冰禁锢,受到寒气侵袭,都发挥不出战力来了。   张龙羽轻哼一声,有恨有叹,道:“姑父,龙羽打扰了,告辞。姑姑,我们走。”   “且慢。”千道宗道:“侄儿,当年我将你姑姑赶出千家,心里追悔莫及。我们夫妻十数年分居,今日相逢,我想重圆旧好,你让涵莲留在千家吧。”   张龙羽眼神一凝,他早知道千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走。   张涵莲也不傻,怒声道:“千道宗,你是让我留下做人质吗?”   “涵莲,你这是怎么说话?我只是把你赶出了千家,却并未休你,你还是我的妻子。只要你还是我的妻子,就应该待在千家,不是吗?千家虽比不上皇室金软玉褥,但你身为家主之妻,千家自然会给你最好的。”   千岭岩也劝道:“伯母,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大伯,难道就不想和我大伯还有雪儿姐姐一起团聚?”   张涵莲动容了,心道,我留在千家,确实没有坏处,而且我若不留下,龙羽今天他也走不了。   “好,我留下。”   “不行!”张龙羽道:“姑姑,你不能留下,谁知道他们会怎么虐待你。”   “龙羽,听话。姑姑不会有事的。”   千岭岩道:“陛下,您要是担心伯母她受委屈,可以留下几个人嘛。”   “千岭岩,你不放心把你的家人交给我,咱们将心比心,我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的亲姑姑交给你呐?”   千岭岩心道,张龙羽不肯让步,岂不又僵持住了?   千岭岩沉思片刻,笑道:“这样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宫什么样,不如你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千岭岩的意思是互换人质,其他人自然也听得出来。缘千玉道:“事情是我惹的,我去。”   “胡扯。你是我老婆,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伺候你公公、婆婆。”千岭岩转头看着张龙羽,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张龙羽看得清形势,道:“好!表弟,既然这样,我就带你去皇宫转转。姑姑,你多保重。我们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宫之行   晚间千家,千道宗的房间,饭桌上,一家三口在吃饭,而千道宗和张涵莲继续冷战,谁也不理谁。   千岭雪夹在二人之间,心里极其难受,筷子挑着饭,不知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涵莲看到女儿的泪水,斥责千道宗,道:“千道宗,都是你的错,不然咱们怎么会到这样的境地。”   千道宗同样有气,道:“张涵莲,你只知道说别人不好,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错吗?”   千道宗和张涵莲争吵,千岭雪哭的更加凶了。张涵莲心里哀苦,收敛了要和千道宗拼命的气势,搂着千岭雪的腰,道:“雪儿,你不要哭,都是娘不好。”   张涵莲主动认错,虽然是看在千岭雪的份儿上,但也十分难能可贵。千道宗身为男人,要是不依不饶,和老婆计较,未免也太难看了。   千道宗坐下,给千岭雪的碗里夹菜。在给千岭雪夹完菜后,千道宗把筷子收了回来,停滞片刻之后,千道宗呼口气,伸出筷子夹起一片油烹青油菜,放在张涵莲的碗里,道:“吃饭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   张涵莲看着碗里的青菜,惊、奇、慨、喜,默默地端起碗筷,和自己的女儿丈夫共进晚餐。   晚餐之后,时候也不早了,千岭雪回房休息,而张涵莲则留在了千道宗的房间,和他谈谈。   “涵莲,你说咱们这样多好?”   “千道宗,你这混蛋,竟敢把我留下当人质,你以为给我夹两根青菜,我就会原谅你?”   “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我的妻子,本来就该住在千家。”   “哼,亏你还把我当你的妻子。”   “涵莲,我是千家的家主,不能对家族不管不顾。我留下你,真的不是用你来威胁张龙羽,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们有雪儿啊,雪儿也不想看我们夫妻相残吧。”   “不管你怎么说,你把我做人质,岂不让我寒心?”   “那岩儿呐?他不也被张龙羽带走了吗?岩儿他有什么错,我们千家又有什么错?你就不在乎,岩儿他会寒心?不在乎我,也不在乎雪儿?涵莲,因为我们两个人,有太多的人受伤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对彼此的伤害吗?”   “我...”   “涵莲,你作为我的妻子住在千家,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可是岩儿呐?他在皇宫,没有一个熟人,地方也不熟悉,你让他怎么办?”   皇宫,千岭岩嘴里塞满了各种食物,口齿不清的说道:“嗯嗯,这皇宫里这么多好吃的,赚大了。嗯...那个汤,给我端过来,快点!”   张涵莲叹道:“唉,你说的对。有太多人因为我们而受到伤害了,雪儿也是。如果我们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也太让那些被我们伤害的人心寒了。”   千道宗露出微笑,伸手过去拉住张涵莲的手。张涵莲已经年近四张,小手却如少女一般滑润。千道宗望着张涵莲,道:“涵莲,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好看,一点儿都没变。”   “你干什么?”张涵莲把手抽回来,羞红了脸。这么多年,张涵莲和千道宗都是在开战,互相没给过好脸色。千道宗忽然来这么一手,着实让张涵莲有些惊慌失措。   张涵莲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的站起来,道:“千道宗,你给我准备的房间是哪一间?”   “远行巷这破地方这么小,哪有闲地方供你住啊。你今晚就睡我这儿吧。”   千道宗无奈的摊摊手,身为一家之主的千道宗从来都是威严满面,竟然也会有这么好玩儿、无赖的时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涵莲心跳加速,道:“那你睡地下。”   “双人床,你让我睡地下,太不人道了吧。再说,我也要四十岁了,火力不像年轻时那么旺了,睡地下,着了凉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   千道宗强行把张涵莲抱起来,走向床榻,道:“你说我想怎么样?”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公主大人,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不犯法吧?”   “你...唔...”   皇宫里,千岭岩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人质,要真是有人质的话,也是千岭岩把皇宫里的其他人当人质。   张龙羽也没为难千岭岩,和千岭岩定下规矩,不准千岭岩乱跑,可是千岭岩要是能听话就怪了。   千岭岩瞎跑乱转,跑到皇宫一处偏僻院落,千岭岩刚接近院落,就听到屋子里春风淫雨,千岭岩心道,怪不得张龙羽不让我随便出来,原来是怕我撞上好事。   千岭岩又转念一想,这地方偏僻,可不像是张龙羽住的地方,难不成张龙羽还有打野食的癖好?   正在千岭岩瞎想的时候,那边好像完事儿了,屋子里走出一男一女。   女子是宫娥打扮,男子穿黄色衣物,颜色比张龙羽的明黄色要浅一些,应该也是皇室之人穿着的衣物。   这个男子正是张龙羽的弟弟,七王爷张龙麒。   张龙麒贪花好色,今夜张龙羽从千家回来,找他进宫夜话。张龙麒见一个宫娥姿色绝佳,先不顾张龙羽传召,竟引那宫娥到偏院来,来场好事。   张龙麒做完好事,便去皇宫正殿参见张龙羽,千岭岩闲着无事,便跟着张龙麒,看他又去哪里。   千岭岩身手矫健,耳目聪明,夜能视物,纵使是在皇宫内院,也如入无人之境。   张龙麒到正殿去,正殿早有侍卫等待。   侍卫道:“七王爷,圣上正在龙池。请七王爷龙池见驾。”   龙池只允许皇室之人进入,因此张龙麒到了龙池之时,方圆数十丈的龙池就他们二人,当然还有不请自来,偷藏起来的千岭岩。   本来千岭岩跟着张龙麒前来,是闲的没事干,可他一听到侍卫说到龙池,立即提起兴趣来了。龙池蕴含龙息,能使人掌控龙之气,可是大大的好东西啊。   张龙羽正在龙池修炼,听到张龙麒前来的声音,张龙羽停下灵气运转,道:“来了?”   “来了。”张龙麒道:“不知大哥深夜叫我,所为何事?”   “我记得李通显的一个远房的表妹,是你的小妾?”   张龙麒不知张龙羽的意思,但还是如实相告,道:“却有此事。”   “过了年,等时机成熟,我可能会对李通显动手,你要有准备。”   “我当什么事,一个小妾而已,大哥要是不放心,今天我就把她的人头送来。”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省的到时候你不好受。一人犯法,不能牵涉家人。”   “懂了。大哥这等小事,你让人告我一声不久完了,还让我跑一趟?”   “李通显在朝里势力不小,我虽身为天子,可要是想动他,也得费些功夫。让你亲自跑一趟,是怕消息外泄,你知道吗?”张龙羽从龙池出来,披上衣服,道:“不会让你白跑,宫里刚来的时鲜,今天请你吃大餐。”   张龙羽和张龙麒离开,去吃大餐。千岭岩心道,好你个张龙羽,宫里有时鲜,也不知道给小爷来点儿,你可真够抠门的。不过,嘿嘿,有了龙池,鬼才稀罕你那什么时鲜哩。   千岭岩靠近龙池,才知道这龙池乃是天然泉水,联通地下暗河,四时皆暖。   千岭岩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跳进龙池。龙池蕴含龙息,千岭岩运转气诀,发现自己修炼产生的气经过龙池之后,便能化为特有的龙之气。   千岭岩发现炎焱诀竟然和龙息有如此高的契合度,转化龙息竟是其它气诀的十倍之多。当世之人,甚至是烁家之人也不知道,烁家有龙神血脉,才凝成火炎之心。烁家传家的秘术,之所以名为龙怒火,就是因为其中的龙神血脉。只是年代久远,而且烁家之人的龙神血脉已经十分稀释,所以当世之人皆不知这龙怒火秘术名称的由来了。   千岭岩不敢久留,深恐别人撞破,在修炼完一个周天之后,千岭岩就悄悄离开了。但千岭岩尝到了甜头,所以每夜他都到龙池里偷偷修炼两个时辰,而他艺高胆大,千岭岩连续几天偷偷修炼,也没被人识破。   修炼几日之后,千岭岩大致能够摸清龙之气了。千岭岩心道,这龙之气虽然强横霸道,但终究是妖族之气,我们人族用来作为辅助之用最好,若是当做主用之气,便会夺去本源之气的属性和妙处,本末倒置了。   明白之后,千岭岩便极少造访龙池。平时千岭岩除了修炼,就在皇宫里四处乱逛,把皇宫当成了自己家里。   张龙羽整日忙于国事,最近还要忙着想办法处理李通显,因此十分忙碌,也无暇去管千岭岩。   张龙羽处理政事,有些累了,便告一段落。   宫娥奉茶,张龙羽道:“去给我取件外衣来,我去花园里走走。”   “是。”   因为疲于政事,张龙羽肩颈酸痛。张龙羽边走,边活动筋骨,缓解疲劳。   “呼...”张龙羽走到花园荷花池,忽然觉得有些别扭,却一时想不起是哪里别扭。   张龙羽眉头一挑,喝道:“来人!”   四个金家卫兵现身跪伏,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锦鲤呐?怎么一条也没见着?”   四个卫兵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说!”   “启奏陛下,锦鲤...被那个叫千岭岩的人给钓走了。”   “千岭岩?不是说不准他乱走吗?他怎么跑到朕的花园里来了?”   “那个千岭岩说,他就是随便转转。属下没有收到陛下的禁足令,因此他要出去,属下也不敢阻拦啊。”   “随便转转?”张龙羽大声喝道:“千岭岩他住的院子离着朕的花园十里地,中间还有二十多个院子隔着,他随便转转能转到朕的花园来?”   “陛下息怒。他真的不是针对陛下,不光您的花园,这中间的院子千岭岩都去过。他所到之处,是一条鱼也没有啊。”   张龙羽要被气蒙过去。张龙羽道:“那千岭岩没事钓鱼干嘛?”   “启奏陛下,他钓鱼,是用来...吃。”   “奶奶的千岭岩,我的锦鲤是观赏鱼,根本不好吃,他怎么全给我钓走了?”   “启奏陛下,千岭岩他把您的锦鲤钓走,发现不好吃,就把鱼喂给了御厨的野味。他说,野味喂肥了,才有味道。”   “我...唉,他还干什么了?”   “启奏陛下,千岭岩把暂放在偏院的进贡给贵妃娘娘的鹦鹉和鸽子都给吃了。这个千岭岩所到之处,只要是能吃的,全部不留。现如今,皇宫内院,寸草不生啊,陛下。”   张龙羽心道,这个大神,我这不该请他来。他奶奶的,让他再逛两天,他该逛到我的后宫去了。   “走,跟我去见见千岭岩。”   张龙羽到了千岭岩暂住的院子,隔着院墙,张龙羽就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心里一阵无语。   张龙羽进门来,千岭岩正在烧烤鱼肉,千岭岩见到张龙羽来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呵呵地看着张龙羽。   “表哥,你来了?刚好,我刚烤好的鱼,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样的千岭岩,张龙羽是一刻也不想在见到他。张龙羽保持语气平和,道:“那个,千岭岩表弟呀,你看,你来皇宫也不少时日了,你父母肯定都想你了,你也该回去了。”   卫士来报,张涵莲在千家情况很好,张龙羽也便放心让千岭岩回去。关键是千岭岩在皇宫里不老实,张龙羽是真的不想留他了。   千岭岩道:“皇上表哥,这个吧,家里没这么多好吃的。我最近血气不足,不补点儿好的,怕是身体顶不住啊。”   千岭岩这么一说,张龙羽怎能不知其意。张龙羽吩咐左右,道:“你们给表弟称十斤补气血的上好药材,让他带回去。”   千岭岩心道,当皇上就是霸气,这稀缺的药材外面都是按钱抓,他却按斤论,厉害、厉害!   千岭岩笑道:“多谢皇上表哥了,那这样我就回去了。以后有空我还来啊。”   “那是自然。”张龙羽心道,我要是再让你来皇宫,我是脑子有洞。   千岭岩欢欢喜喜,拎着药材回家,这一次不仅补气血的药材有了着落,还学会了龙之气,真的大赚啊。   千岭岩今日返家,千家早就得了消息。千岭岩回家之时,有门童答道:“少爷,请到待客厅去。”   千岭岩起先不解,待他到了待客厅才知道,原来是千道宗因为自己回来,竟然准备了家宴。   千岭岩心道,我去,这不是爷爷回家才有的待遇么,什么时候我在家里这么有地位了?   千家的诸人皆以入席,千岭岩晚来,大家见他来了皆都问候。   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问道:“岩儿,在皇宫没吃苦吧?”   “父亲,皇上表哥人可好了。我要回来,他舍不得,非得送我十斤补气血的药材,我不要就不准我走。”   “哦,还有这样的事?”   对千岭岩所言,千道玄颇感惊奇。也就千道玄这样老实厚道的人,会信千岭岩的鬼话。   千岭岩笑笑,对大伯千道宗说道:“大伯,你为我准备了家宴?受宠若惊啊,大伯。”   千道宗一阵无语,道:“你小子脸皮厚的可以。本来你爷爷说好今天返家,结果在黄昏时候,却派人报信说,今天来不了了,明天才能来。咱们千家反对浪费铺张,这家宴都做好了,总不能祸害了。你是运气好,赶上了。”   “啊?还以为给我做的呐,好伤心...”   千岭岩那小模样,就真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四叔千道义道:“行了,千岭岩,别演戏了。我还有账没跟你算呐,你说说你,我就出去给你采药的空,你就闯这么大的祸,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和皇室动手呐?”   张涵莲在一旁,千道义说话就受到许多的限制。   千道义道:“你说我在外边儿,忙着给你采药,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萧心红淡淡哼一声,轻声道:“你是忙着泡姑娘吧。”   香香也是一阵无语,她让萧心红跟着千道义,就是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谁知道千道义仍是贼心不改。   千道义尴尬的咳咳,道:“那个,岩儿啊,咱们和皇家好歹是亲家不是。两家闹僵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是?下次不要搞不清楚状况就动手了,不然谁受了伤,都不好,你说是不?”   千道义的话是对千岭岩说的,其实是让张涵莲来听,千岭岩心领神会的一笑,道:“四叔,知道了。”   千道宗道:“行了,赶紧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一家人围坐一堂,碗筷齐响,喜笑盈盈,人生一大快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宫之行   晚间千家,千道宗的房间,饭桌上,一家三口在吃饭,而千道宗和张涵莲继续冷战,谁也不理谁。   千岭雪夹在二人之间,心里极其难受,筷子挑着饭,不知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涵莲看到女儿的泪水,斥责千道宗,道:“千道宗,都是你的错,不然咱们怎么会到这样的境地。”   千道宗同样有气,道:“张涵莲,你只知道说别人不好,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错吗?”   千道宗和张涵莲争吵,千岭雪哭的更加凶了。张涵莲心里哀苦,收敛了要和千道宗拼命的气势,搂着千岭雪的腰,道:“雪儿,你不要哭,都是娘不好。”   张涵莲主动认错,虽然是看在千岭雪的份儿上,但也十分难能可贵。千道宗身为男人,要是不依不饶,和老婆计较,未免也太难看了。   千道宗坐下,给千岭雪的碗里夹菜。在给千岭雪夹完菜后,千道宗把筷子收了回来,停滞片刻之后,千道宗呼口气,伸出筷子夹起一片油烹青油菜,放在张涵莲的碗里,道:“吃饭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   张涵莲看着碗里的青菜,惊、奇、慨、喜,默默地端起碗筷,和自己的女儿丈夫共进晚餐。   晚餐之后,时候也不早了,千岭雪回房休息,而张涵莲则留在了千道宗的房间,想要和他谈谈。   千道宗道:“涵莲,你说咱们这样多好?”   “千道宗,你这混蛋,竟敢把我留下当人质,你以为给我夹两根青菜,我就会原谅你?”   “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我的妻子,本来就该住在千家。”   “哼,亏你还把我当你的妻子。”   “涵莲,我是千家的家主,不能对家族不管不顾。我留下你,真的不是用你来威胁张龙羽,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们有雪儿啊,雪儿也不想看我们夫妻相残吧。”   “不管你怎么说,你把我做人质,岂不让我寒心?”   “你寒心,那岩儿呐?他不也被张龙羽带走了吗?岩儿他有什么错,我们千家又有什么错?你就不在乎,岩儿他会寒心?不在乎我,也不在乎雪儿?涵莲,因为我们两个人,有太多的人受伤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对彼此的伤害吗?”   “我...”   “涵莲,你作为我的妻子住在千家,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可是岩儿呐?他在皇宫,没有一个熟人,地方也不熟悉,你让他怎么办?”   皇宫,千岭岩嘴里塞满了各种食物,口齿不清的说道:“嗯嗯,这皇宫里这么多好吃的,赚大了。嗯...那个汤,给我端过来,快点!”   张涵莲叹道:“唉,你说的对。有太多人因为我们而受到伤害了,雪儿也是。如果我们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也太让那些被我们伤害的人心寒了。”   千道宗露出微笑,伸手过去拉住张涵莲的手。张涵莲已经年近四张,小手却如少女一般滑润。千道宗望着张涵莲,道:“涵莲,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好看,一点儿都没变。”   “你干什么?”张涵莲把手抽回来,羞红了脸。这么多年,张涵莲和千道宗都是在开战,互相没给过好脸色。千道宗忽然来这么一手,着实让张涵莲有些惊慌失措。   张涵莲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的站起来,道:“千道宗,你给我准备的房间是哪一间?”   “远行巷这破地方这么小,哪有闲地方供你住啊。你今晚就睡我这儿吧。”   千道宗无奈的摊摊手,身为一家之主的千道宗从来都是威严满面,竟然也会有这么好玩儿、无赖的时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涵莲心跳加速,道:“那你睡地下。”   “双人床,你让我睡地下,太不人道了吧。再说,我也要四十岁了,火力不像年轻时那么旺了,睡地下,着了凉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   千道宗强行把张涵莲抱起来,走向床榻,道:“你说我想怎么样?”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公主大人,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不犯法吧?”   “你...唔...”   皇宫里,千岭岩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人质,要真是有人质的话,也是千岭岩把皇宫里的其他人当人质。   张龙羽也没为难千岭岩,只是和千岭岩定下规矩,不准千岭岩乱跑,可是千岭岩要是能听话就怪了。   千岭岩瞎跑乱转,不知不觉跑到皇宫一处偏僻院落,千岭岩刚接近院落,就听到屋子里春风淫雨。千岭岩心道,怪不得张龙羽不让我随便出来,原来是怕我撞上好事。   千岭岩又转念一想,这地方偏僻,可不像是张龙羽住的地方,难不成张龙羽还有打野食的癖好?   正在千岭岩瞎想的时候,那边好像完事儿了,屋子里走出一男一女。   女子是宫娥打扮,男子穿黄色衣物,颜色比张龙羽的明黄色要浅一些,应该也是皇室之人穿着的衣物。   这个男子正是张龙羽的弟弟,七王爷张龙麒。   张龙麒贪花好色,今夜张龙羽从千家回来,找他进宫夜话。张龙麒见一个宫娥姿色绝佳,先不顾张龙羽传召,竟引那宫娥到偏院来,来场好事。   张龙麒做完好事,便去皇宫正殿参见张龙羽,千岭岩闲着无事,便跟着张龙麒,看他又去哪里。   千岭岩身手矫健,耳目聪明,夜能视物,纵使是在皇宫内院,也如入无人之境。   张龙麒到正殿去,正殿早有侍卫等待。   侍卫道:“七王爷,圣上正在龙池。请七王爷龙池见驾。”   龙池只允许皇室之人进入,因此张龙麒到了龙池之时,方圆数十丈的龙池就他们二人,当然还有不请自来,偷藏起来的千岭岩。   本来千岭岩跟着张龙麒前来,是闲的没事干,可他一听到侍卫说到龙池,立即提起兴趣来了。龙池蕴含龙息,能使人掌控龙之气,可是大大的好东西。   张龙羽正在龙池修炼,听到张龙麒前来的声音,张龙羽停下灵气运转,道:“来了?”   “来了。”张龙麒道:“不知大哥深夜叫我,所为何事?”   “我记得李通显的一个远房的表妹,是你的小妾?”   张龙麒不知张龙羽的意思,但还是如实相告,道:“却有此事。”   “过了年,等时机成熟,我可能会对李通显动手,你要有准备。”   “我当什么事,一个小妾而已,大哥要是不放心,今天我就把她的人头送来。”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省的到时候你不好受。一人犯法,不能牵涉家人。”   “懂了。大哥这等小事,你让人告我一声不久完了,还让我跑一趟?”   “李通显在朝里势力不小,我虽身为天子,可要是想动他,也得费些功夫。让你亲自跑一趟,是怕消息外泄,你知道吗?”张龙羽从龙池出来,披上衣服,道:“不会让你白跑,宫里刚来的时鲜,今天请你吃大餐。”   张龙羽和张龙麒离开,去吃大餐。千岭岩心道,好你个张龙羽,宫里有时鲜,也不知道给小爷来点儿,你可真够抠门的。不过,嘿嘿,有了龙池,鬼才稀罕你那什么时鲜哩。   千岭岩靠近龙池,才知道这龙池乃是天然泉水,联通地下暗河,四时皆暖。   千岭岩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跳进龙池。龙池蕴含龙息,千岭岩运转气诀,发现自己修炼产生的气经过龙池之后,便能化为特有的龙之气。   千岭岩发现炎焱诀竟然和龙息有如此高的契合度,转化龙息竟是其它气诀的十倍之多。当世之人,甚至是烁家之人也不知道,烁家有龙神血脉,才凝成火炎之心。   烁家传家的秘术,之所以名为龙怒火,就是因为其中的龙神血脉。只是年代久远,而且烁家之人的龙神血脉已经十分稀释,所以当世之人皆不知这龙怒火秘术名称的由来了。   千岭岩不敢久留,深恐别人撞破,在修炼完一个周天之后,千岭岩就悄悄离开了。但千岭岩尝到了甜头,所以每夜他都到龙池里偷偷修炼两个时辰,而他艺高胆大,千岭岩连续几天偷偷修炼,也没被人识破。   修炼几日之后,千岭岩大致能够摸清龙之气了。千岭岩心道,这龙之气虽然强横霸道,但终究是妖族之气,我们人族用来作为辅助之用最好,若是当做主用之气,便会夺去本源之气的属性和妙处,本末倒置了。   明白之后,千岭岩便极少造访龙池。平时千岭岩除了修炼,就在皇宫里四处乱逛,把皇宫当成了自己家里。   张龙羽整日忙于国事,最近还要忙着想办法处理李通显,因此十分忙碌,也无暇去管千岭岩。   张龙羽处理政事,有些累了,便告一段落。   宫娥奉茶,张龙羽道:“去给我取件外衣来,我去花园里走走。”   “是。”   因为疲于政事,张龙羽肩颈酸痛。张龙羽边走,边活动筋骨,缓解疲劳。   “呼...”张龙羽走到花园荷花池,忽然觉得有些别扭,却一时想不起是哪里别扭。   张龙羽眉头一挑,喝道:“来人!”   四个金甲卫兵现身跪伏,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锦鲤呐?怎么一条也没见着?”   四个卫兵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说!”   “启奏陛下,锦鲤...被那个叫千岭岩的人给钓走了。”   “千岭岩?不是说不准他乱走吗?他怎么跑到朕的花园里来了?”   “那个千岭岩说,他就是随便转转。属下没有收到陛下的禁足令,因此他要出去,属下不敢阻拦。”   “随便转转?”张龙羽大声喝道:“千岭岩他住的院子离着朕的花园十里地,中间还有二十多个院子隔着,他随便转转能转到朕的花园来?”   “陛下息怒。他真的不是针对陛下,不光您的花园,这中间的院子千岭岩都去过。他所到之处,是一条鱼也没有啊。”   张龙羽要被气蒙过去。张龙羽无语地问道:“那千岭岩没事钓鱼干嘛?”   “启奏陛下,他钓鱼,是用来...吃。”   “奶奶的千岭岩,我的锦鲤是观赏鱼,根本不好吃,他怎么全给我钓走了?”   “启奏陛下,千岭岩他把您的锦鲤钓走,发现不好吃,就把鱼喂给了御厨的野味。他说,野味喂肥了,才有味道。”   “我...唉,他还干什么了?”   “启奏陛下,千岭岩把暂放在偏院的进贡给贵妃娘娘的鹦鹉和鸽子都给吃了。这个千岭岩所到之处,只要是能吃的,全部不留。现如今,皇宫内院,寸草不生啊,陛下。”   张龙羽心道,这个大神,我就不该请他来。他奶奶的,让他再逛两天,他该逛到我的后宫去了。   “走,跟我去见见千岭岩。”   张龙羽到了千岭岩暂住的院子,隔着院墙,张龙羽就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心里一阵无语。   张龙羽进门来,千岭岩正在烧烤鱼肉,千岭岩见到张龙羽来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呵呵地看着张龙羽。   “皇上表哥,你来了?刚好,我刚烤好的鱼,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样的千岭岩,张龙羽是一刻也不想在见到他。张龙羽保持语气平和,道:“那个,千岭岩表弟呀,你看,你来皇宫也不少时日了,你父母肯定都想你了,你也该回去了。”   卫士来报,张涵莲在千家情况很好,张龙羽也便放心让千岭岩回去。关键是千岭岩在皇宫里不老实,张龙羽是真的不想留他了。   千岭岩道:“皇上表哥,这个吧,家里没这么多好吃的。我最近血气不足,不补点儿好的,怕是身体顶不住啊。”   千岭岩这么一说,张龙羽怎能不知其意。张龙羽吩咐左右,道:“你们给表弟称十斤补气血的上好药材,让他带回去。”   千岭岩心道,当皇上就是霸气,这稀缺的药材外面都是按钱抓,他却按斤论,厉害、厉害!   千岭岩笑道:“多谢皇上表哥了,那这样我就回去了。以后有空我还来啊。”   “那是自然。”张龙羽心道,我要是再让你来皇宫,我是脑子有洞。   千岭岩欢欢喜喜,拎着药材回家,这一次不仅补气血的药材有了着落,还学会了龙之气,真的大赚啊。   千岭岩今日返家,千家早就得了消息。千岭岩回家之时,有门童答道:“少爷,请到待客厅去。”   千岭岩起先不解,待他到了待客厅才知道,原来是千道宗因为自己回来,竟然准备了家宴。   千岭岩心道,我去,这不是爷爷回家才有的待遇么,什么时候我在家里这么有地位了?   千家的诸人皆以入席,千岭岩晚来,大家见他来了皆都问候。   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问道:“岩儿,在皇宫没吃苦吧?”   “父亲,皇上表哥人可好了。我要回来,他舍不得,非得送我十斤补气血的药材,我不要就不准我走。”   “哦,还有这样的事?”   对千岭岩所言,千道玄颇感惊奇。也就千道玄这样老实厚道的人,会信千岭岩的鬼话。   千岭岩笑笑,对大伯千道宗说道:“大伯,你为我准备了家宴?受宠若惊啊,大伯。”   千道宗一阵无语,道:“你小子脸皮厚的可以。本来你爷爷说好今天返家,结果在黄昏时候,却派人报信说,今天来不了了,明天才能来。咱们千家反对浪费铺张,这家宴都做好了,总不能祸害了。你是运气好,赶上了。”   “啊?还以为给我做的呐,好伤心...”   千岭岩那小模样,就真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四叔千道义道:“行了,千岭岩,别演戏了。我还有账没跟你算呐,你说说你,我就出去给你采药的空,你就闯这么大的祸,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和皇室动手呐?”   张涵莲在一旁,千道义总不能指责张家,因此说话就受到许多的限制。   千道义道:“你说我在外边儿,忙着给你采药,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萧心红淡淡哼一声,轻声道:“你是忙着泡姑娘吧。”   香香也是一阵无语,她让萧心红跟着千道义,就是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谁知道千道义仍是贼心不改。   千道义尴尬的咳咳,道:“那个,岩儿啊,咱们和皇家好歹是亲家不是。两家闹僵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是?下次不要搞不清楚状况就动手了,不然谁受了伤,都不好,你说是不?”   千道义的话是对千岭岩说的,其实是让张涵莲来听,千岭岩心领神会的一笑,道:“四叔,知道了。”   千道宗道:“行了,赶紧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一家人围坐一堂,碗筷齐响,喜笑盈盈,人生一大快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故敌又现   转眼,年夜又至,家家鞭炮齐响,笑语欢声。   半夜,千岭岩在门口,看到千家那副“千家齐心卫道”、“万户合力除魔”万年不改的门对,暗暗发笑。   帝香楼上,秋月儿独坐闺阁。火炉很旺,却暖不了她心里的孤凉。   一天都是十二个时辰,都有白天黑夜,每天都应该是一样的,不该有什么不同。可是节日,尤其是年这样的特殊日子,会赋予一天特殊的意义。   节日带来气氛,融于人的血肉,会改变人的心境。在这样的日子,身为杀手的秋月儿,也会让心境有所改变。以秋月儿对庞左文的了解,庞左文不会放弃今天这样的好机会,他一定会派杀手来的。   虽说有千岭岩的影队在,秋月儿这次想要自己解决,她有了一个绝对不能随便死去的理由。   门外响动,秋月儿条件反射的,伸出袖刺,吹灭火烛。   “月儿,你要休息了么?”   是千岭岩的声音,秋月儿收起袖刺,整理妆容,笑道:“没呐,风大,火烛才灭的。”   秋月儿重掌火烛,千岭岩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岭岩,今日是年,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   “不是。只是,今日庞左文一定会再派杀手来,你要小心。”   “没事的。我进来之前,碰到白爷爷了,杀手已经都被他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秋月儿惊讶道:“我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   “白爷爷太强,你太弱,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千岭岩打开食盒,道:“月儿姑娘,我给你带的饺子,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秋月儿开心的举起筷子,当她走近食盒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道:“这食盒有女人的脂粉味。”   千岭岩笑笑,道:“你鼻子真尖,这是我娘的食盒。”   “奥,原来是这样。”秋月儿不自知的呼了口气,夹起一个水饺,咬下一口,道:“真香!”   “可不,我娘亲手包的。”千岭岩笑着,自寻了一副筷子,道:“月儿姑娘,还有酒吗?”   千岭岩和秋月儿的关系,因为酒才发生变化。千岭岩一提酒,秋月儿有些脸红。   “你身上有酒气,一定是在家里喝了,怎么还喝?”秋月儿问道。   “路上冷,我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   “冷的话,我把火炉挑旺了,不就行了。”秋月儿起身,去把火炉挑旺,道:“你肝胆有旧伤,酒还是少喝的好。”   “少喝点儿,没什么的。”   秋月儿挑旺火炉,坐回千岭岩身旁,道:“岭岩,我不想闻酒味,你就当为了我,今晚不喝了,行吗?”   秋月儿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千岭岩只好让步,道:“那...好吧。”   千岭岩吃了几个饺子,便觉兴趣索然,道:“月儿姑娘,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家了。”   “岭岩。”   秋月儿站起来,叫住千岭岩。千岭岩回道:“还有事吗?”   “算了,没事,你路上小心。”   “嗯。”千岭岩披上外衣,回家去了。   次日,初一,千岭岩昨夜偷偷去找秋月儿,睡的晚些,今早睡过了头,竟然错过了去给爷爷磕头的时辰。   千岭泠狠敲千岭岩的房门,道:“千岭岩,快起来,给爷爷磕头去!”   千岭岩迷迷糊糊的睁眼,忽然发现自己错过了时辰,立刻精神,换上衣服,打开房门。   千岭泠气呼呼地站在千岭岩房门前,道:“你这家伙,自己误了时辰,还害我跑一趟腿,真不是个好东西。”   “昨天睡晚了,抱歉。”   “你昨天不是最早离席的,说回来睡觉吗?怎么还睡晚了?”   “啊...没什么,”千岭岩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急忙转移话题,道:“那个,爷爷该等急了,咱们快走吧。”   千岭岩急匆匆的走了,千岭泠看着千岭岩的背影,自语道:“古怪。”   千岭岩到了大堂,给爷爷磕头,爷爷千真一笑笑,给了千岭岩一个大大的红包。   千岭岩笑嘻嘻的接过红包,站退一侧。千岭岩左顾右盼,没看到缘千玉,脱口而出问道:“三叔他们呐?”   众人急忙那眼睛剜千岭岩,千岭岩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三叔千道明虽然住在千家,而且为千家出了不少力气,但这并不代表千道明已经原谅了千真一把自己赶出家门,千道明对这件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   千岭岩赶忙闭了嘴,尴尬的站在一旁。   千真一叹了口气,千道宗插言道:“父亲,不如我去让三弟过来?”   千真一摇摇头,略带怒意,却多含无奈地说道:“他爱来不来。他不来,难道还要我这个做老子的去求他吗?”   千真一道:“既然岩儿也来了,你们都散了吧。我们老头子、老婆子喜欢清静。”   “是。父亲(爷爷)。”   大家出了大堂,千岭岩去找千道玄,道:“父亲,三叔他们去哪了?”   “说是出去郊游了,大冬天的还郊游,谁信呐。都知道他是跟老爷子闹别扭。”   千道玄递给千岭岩红包,道:“你要想找千玉,今天就别打算了。”   “嘿嘿,什么也瞒不过你,爹。”   “岭锋他们要和岭雪一起出去,你不跟着转转?”   千岭岩转头一看,见千岭雪、千岭锋、黄莺还有千岭泠一起向自己走来。   千岭锋笑道:“岭岩,一块儿出去玩吧。要不然就我一个男人,这三位大小姐买的东西可够压死人了。”   “行,等我洗漱一下。今早急着来给爷爷磕头,连脸都没来的急洗呐。”   千岭泠玩笑道:“你是急着来拿红包吧。”   众人哈哈大笑,千岭岩也赔笑,道:“可不是,不然别的事,我也不这么上心啊。”   按照往年的情况,爷爷给的红包里有一百两银子,父亲给的有五十两,千岭岩打开红包发现今年照旧。   千岭雪、黄莺还有千岭泠三人都是女孩子,喜欢衣服、饰品、脂粉,她们三人有一股恨不得花光所有红包里银子的势头,让千岭岩直冒冷汗。   从早上逛到下午,千岭岩偷偷向千岭锋吐苦水,道:“还没完吗?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   千岭锋笑道:“这就坚持不了了?和你说,这才刚开始呐。”   “唉,哥哥,你说她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头啊?”   “在咱们千家,女子从来都是当男人拿来使唤,平时不是出任务就是接悬赏,根本没有机会出来玩儿。她们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来,就不准人家发泄发泄?”   听千岭锋这么一说,千岭岩深觉有理,也不再埋怨。   千岭岩看着那三个女孩儿开心挑选发钗的样子,自己也替她们开心。   这时候,千岭锋喊了千岭岩一声,“哎,岭岩,那个穿黑袍的男人怎么总往这边儿看?”   顺着千岭锋的眼神看去,千岭岩见在街道角落一旁有一个黑袍男子确实鬼鬼祟祟的。   黑袍遮住男子面容,千岭岩看不清他什么样子,千岭岩心道,若是你不开眼,敢找我们千家女眷的麻烦,你什么模样也不重要了,反正你最后一定变猪头。   千岭岩这么想,不料那黑袍男子真的不开眼的向千岭雪她们走去了。   千岭岩心道,大庭广众,我们千家的两个大老爷们儿都还在这儿站着,你就如此明目张胆,拿我们千家的爷们不当人,是不是?   千岭岩恶狠狠地和千岭锋说道:“哥哥,你看那混蛋过来了。他要是真的敢惹我们千家的姑娘,你可千万别留手,不把他打成猪头,咱们可不算完。他奶奶的,这混蛋,当咱们俩是摆设呐。”   “嗯。”千岭锋道:“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黑袍窜过来,千岭雪见到黑袍面色有异,千岭锋便聪明的没有动手,他刚想拦着千岭岩,千岭岩就窜上去了,拦都拦不住。   千岭岩冲过去,一把拉住黑袍的袍子,用力一拽。黑袍后翻,解去千岭岩一拉的力道。   千岭岩嘲讽道:“哦,你小子还是个练家子!”   不等黑袍落地,千岭岩出手又快又狠,自上而下,一拳打在黑袍脸侧,把他轰在地上。黑袍撞到地上,千岭岩紧接着一脚踢在黑袍小腹,黑袍滑行数丈,滚在地上。   千岭岩得意的甩甩头发,却听到千岭雪骂道:“千岭岩,你疯了!”   千岭岩转身,看到千岭雪恨不得要杀了自己的样子,一阵心惊肉条。   千岭雪恨恨地向黑袍走去,把黑袍扶起来,关怀道:“维其,你没事吧。”   常维其哎呦哎呦地挤出笑容,道:“千岭岩,你小子手劲真大。”   千岭岩一看黑袍是自己的义兄常维其,也傻了眼,道:“维其,怎么是你?我还以为你是流氓呐。”   千岭雪骂道:“千岭岩,你这个混小子,能不能看准点儿?长你这样,才像流氓,好不好?”   千岭岩满腹的委屈,向千岭锋说道:“哥,不是说好的一起上吗?你咋不上呐?”   千岭锋道:“你没看到岭雪姐姐看到维其的眼神吗?明显是个熟人啊。”   “我被岭泠挡住视线了,没看到啊。”   千岭泠道:“明明是自己眼神不好,怪别人算什么本事。”   “好吧,是我的错。可是哥,你咋不拦住我呐?”   千岭锋道:“你窜的比兔子还快,我咋拦啊?”   千岭雪不理千岭岩耍宝,和常维其说道:“维其,你怎么来了?”   常维其道:“我来看看你。”   常维其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道:“雪儿,这是我给你买的簪子,你看看喜欢吗?”   常维其送的簪子金纹翠珠,大气又不失雅致,千岭雪是真心喜欢。   千岭雪道:“维其,我很喜欢,谢谢你。”   常维其笑笑,“你喜欢就好。”   “维其,你来了,就不走了吧?”千岭雪患得患失的问道。   常维其不语,千岭岩插言道:“维其,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常维其道:“我在外面发展自己的势力,主要是走镖,还有接斩妖士的悬赏,如今我手下已有近百人了。”   “短短几月时光,就有近百人的势力,可以啊。”千岭岩赞道。   常维其道:“说来惭愧,这多亏了你大伯财力和人脉的支持,不然我也做不成的。”   千岭岩道:“那也得益于你有这个本事,若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大伯就是再怎么帮你,也没用不是?”   千岭雪道:“维其,你回来不好吗?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千岭雪的这句话,常维其很难回应。   千岭岩道:“岭雪姐姐,我觉得还是让维其走比较好。伯母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觉得天下的男人,都没有一个配你的。维其要是没有什么什么能打动伯母的地方,她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千岭雪既想要和常维其在一起,又害怕母亲反对,一时陷入两难。   常维其思索片刻,道:“岭岩说的对,雪儿,目前我不能留下。”   千岭雪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千岭锋道:“不如你们两个去走走,散散心。许久不见,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和对方说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千岭雪和常维其觉得有理,欣然接受千岭锋的意见。   在二人离去之前,千岭岩把常维其拉到一边,道:“维其哥哥,你不要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打动大伯母,这完全不切实际。你只要建造一个能给雪儿姐姐遮风挡雨,不让她吃苦的地方就好了。”   常维其点点头,和千岭雪一起离去。   不出意料的,最终,常维其还是离去了。   千岭雪走后,黄莺和千岭泠兴趣缺缺,也不想继续逛街,便和千岭锋和千岭岩到酒楼吃过晚饭,回家去了。   吃完晚餐,天已经黑了。千岭岩等四人闲走在回千家的巷道,消化腹中的食物。   暗夜之中,千岭岩听到有动静,轻声提醒道:“大家小心。”   刚转过年来,夜晚又黑又静,千岭岩夜间视力极好,他一眼看到巷道拐角有一个小子。   这小子个头还没长全,十三四岁的样子,他身上脏污,模样狼狈,在夜色之中回首一望,让千岭岩看清了他的脸。   千岭岩一看到这小子,杀气蹭的就窜上来了。   千岭岩怒目而视,喝道:“吴令琪,你还敢来千家,找死!”   千岭岩一闪,便站在了吴令琪身侧,吴令琪想跑,却被千岭岩提起衣领,拎了起来。   吴令琪被千岭岩拎起来,虚弱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咳出口血来。   千岭岩嘲讽道:“好小子,你负了伤,还敢来千家找麻烦?你也别怪我心狠,你冲我娘出手,还差点儿害死了岭泠,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千岭岩抬起左掌,火焰缠于掌上正对准了吴令琪的脑袋。   “岭岩哥哥,住手!”   千岭泠喝止,千岭岩没有急于动手,却也没散去掌上的火焰。   吴令琪虚弱的喘着气,身上的血滴答滴答滴落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岭泠,你为什么阻止我?”千岭岩问道。   “岭岩哥哥,我能听得出来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不要杀他了。”   “岭泠,他可是差点儿害死你啊。”   千岭泠笑笑,道:“岭岩哥哥,你也太敏感了。当时我只是昏迷了几天,醒过来,不是一点儿事也没有吗。既然我没有事,你就不要杀人了,他还是个孩子。”   千岭泠转过头来,看着千岭锋道:“哥哥,你也帮着说几句话啊。”   千岭锋稍微侧首,和黄莺相视,二人目中皆都流露出无奈的神色。千岭泠昏迷的时候,没有意识,可千岭锋和黄莺却是什么都知道的。当时,说千岭泠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也不为过,若不是千岭岩六个日夜不眠不休,寻来噬心草,千岭泠哪里还有命在?   千岭锋不说话,黄莺目光躲闪,千岭泠心道,大家怎么都怪怪的?   “岭岩哥哥,你们就不能把误会说开吗?”   “岭泠,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是他死活不信我的话,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他娘,还对我娘出手,我今日一定要杀死他。”   吴令琪被千岭岩拎在手间,虚弱的开口,道:“千岭岩,现在我相信你不是杀我娘的凶手了。”   吴令琪绝望地苦笑,千岭岩眉头一皱,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了吗?”   对千岭岩的话,吴令琪没有任何的回应,似乎是不在乎千岭岩是否会杀他。   千岭泠道:“岭岩哥哥,既然他已经相信你不是杀他母亲的凶手,他也是因为爱他的母亲才犯下错事,而且我和二娘都平安无事,你就放过他吧。”   “岭泠,你错了。他犯下错事,不是因为他爱他的母亲,他完全只是想要报复而已。”只有这时候,吴令琪的目中才有了一丝波动,千岭岩继续说道:“这小子的母亲,我见过。她淳朴、善良,毫无保留地爱着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果他心里还有对母亲一丝的印象,一丝的挂念,他就不会对我娘出手,因为我娘也是这样的母亲啊。他会犯下错事,只是因为他想看我痛苦,为了报复。他已经完全忘记他的母亲了,忘记他母亲曾经为他做过什么,忘记了他母亲教他的仁厚善念,甚至他连他娘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吧。”   没有哭声,泪水却从吴令琪的目中滴落。因为吴令琪发现正如千岭岩所说,不知从何时,他已经完全忘记母亲的模样了,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噬心进阶   吴令琪默然流泪。千岭岩心道,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千岭岩又转念一想,吴令琪差点儿害死岭泠,这才哪到哪啊。   “吴令琪,你为什么到千家来?就凭你这重伤的身子,也想要来找麻烦吗?”   吴令琪惨淡而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可能是我欠你的吧,千岭岩。”   “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吴令琪面色很差,说话很费力。吴令琪想要说话,因为气息没有调匀,伤势反涌,一口浓血喷出。   这口浓血正喷向千岭泠,千岭泠毫无防备,任由浓血喷在自己的项颈上。   千岭泠项颈白皙,血滴鲜红,白红相照,交相辉映。   千岭泠觉得脖子痒痒的,取出手帕,擦拭项颈上的血渍。手帕秀白,千岭泠用手帕擦拭项颈之后,不经意发现,手帕竟然还是一片白秀,不染丝红。   千岭泠惊骇不已,而千岭岩等人的惊骇更甚,他们看到了吴令琪吐出的浓血丝丝深入千岭泠项颈。   千岭泠的项颈之上陡然出现树木藤蔓的斑驳,嚓啦声响,噬心草窜出了千岭泠的体内。   噬心草张口尖牙,血腥可怖,千岭泠从未见过噬心草,她见自己身体里忽然出现这样的怪物,惶恐、恶心,惨烈地惊呼一声,震得整个远行巷震了三震。   千岭泠取出柔水剑,举剑便砍。此刻,千岭岩无暇去顾吴令琪。千岭岩丢下吴令琪,挡住千岭泠手中长剑,道:“岭泠,等一下!”   千岭泠扑在千岭锋的怀里,恐惧地哭泣,道:“哥哥,这是个什么怪物,哥哥你快救我。”   千岭锋安抚着千岭泠,和她轻声解释。   千岭岩看着千岭泠恐惧的样子,火冒三丈。   千岭岩攥紧噬心草的藤蔓,把它拉到身旁质问道:“混账,不是跟你说不要出来吗?”   噬心草挣扎着,但却挣不开千岭岩的手掌。噬心草发现挣扎是徒劳无功的,便气急败坏地说道:“千岭岩,快给姑奶奶放开,本小姐在木情谷的时候,还没受过这种气呐。”   “嗯?植物,还分雌雄吗?”出于绅士的礼节,千岭岩手上的力道少了一些,但却因为怀疑,而没有完全松开手。   “千岭岩,说你读书少,你还拉个长脸。植物也是分雄株和雌株的,知道吗?”   千岭岩不耐烦地松开手,道:“我不管你说的这些,咱们不是说好了,岭泠醒着的时候,你不能出来吗。”   “这还不都是怪你?”   因为韦木情有令,噬心草以前和千岭岩说话特别客气,可是最近,不知道是噬心草长大了关系,还是因为受到千岭泠性格影响的缘故,噬心草和千岭岩说话十分的不客气。明明是噬心草吸食自己的血气,却好像是千岭岩欠它的似的。   “怎么就怪我了?”千岭岩疑惑不解。   “千岭岩,你最近用的是什么药啊?我吸食你的血气之后,血气中有药力残余,让我提前接近了成熟期。我们噬心草要步入成熟期是需要大量的血气的,你知道吗?”   “你不跟我说,我去哪里知道啊?”千岭岩没好气地说道:“那就算你要进入成熟期,你就不能在等等,非得这时候出来?”   “首先,我已经抑制的很辛苦了。本来我打算到了晚上告诉你,可是你奶奶的,你居然用血液来诱惑我。嗯,这血气还挺浓郁的,味道还可以。”   千岭岩心道,这次又被吴令琪给坑了。   “那个,噬心草,你能说一说,你怎么才能进入到成熟期吗?”   “这个简单,你只要给我提供充足的血气就好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成长到成熟期需要的血气,可不是平时能比的。你未必顶得住。不过,等我成长到成熟期,我便不需要再靠吸食血气为生,对你而言,并非不是好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不早说,也好让我有点儿准备啊。”千岭岩埋怨道。   “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我现在已经进入突破成熟期的阶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不能再拖了。若是血气不足,导致我突破失败,我的生命便会遭到极大损伤,甚至会死也说不定。我若是死了,后果是什么,你也清楚的。”   千岭岩偷偷瞥了千岭泠一眼,下定决心,道:“那就开始吧。”   噬心草转头,将口齿对着地上半昏半醒的吴令琪,道:“千岭岩,我怕你顶不住,不如我先把这个小子的血气吞食,这样你的压力就小很多了。”   千岭岩犹豫,千岭泠听千岭锋给自己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自己亏欠千岭岩,道:“岭岩哥哥,岭泠不要你再为我提供血气了,我也不想为了自己的活,而去伤害别人...”   “岭泠,你别这么说,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岭泠,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娘,你也不会这样。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意外的。噬心草,开始吧。你先吸收我的血气,若是我真的不行了,你再吞食那小子的血气吧。”   “岭岩哥哥...”   千岭泠哭的惹人心怜,千岭岩看着,心里想,就是为了她去死也心甘。   噬心草因为寄居在千岭泠体内,受到千岭泠意识的影响,对千岭岩竟也十分在意。   噬心草犹犹豫豫地,终于下定决心,道:“千岭岩,我要来了。”   “别婆婆妈妈的,快点儿!”   噬心草张开口齿,平时它都是咬住千岭岩的手臂,这一次却咬住千岭岩肩颈交接的地方,此处接近千岭岩的口喉、心脏,血气充足,却又不至于对千岭岩造成太过的伤势。   噬心草口齿咬合,仅在一瞬吸收的血气,就让千岭岩面色浮白大半,千岭岩猝不及防,直接半跪在地上。   千岭泠赶过来扶住千岭岩,急切的说道:“岭岩哥哥,算了,你看看你都这样子了,你让我怎么忍心?”   千岭岩虚汗挥洒,挤出苍白的笑容,道:“没事。这才哪到哪儿。”   千岭岩极力运转活之气,补充血气,聊胜于无。   千岭锋对黄莺道:“莺,你去把岭岩从皇宫带来的药材煎了。”   黄莺点点头,千岭岩道:“麻烦了。”   噬心草吸收血气的十分迅速,而且毫无停下的征兆,看来它说的怕千岭岩顶不住的话,真的不是危言耸听。   千岭岩的血气被源源不断地抽取,千岭岩呼吸变得沉重,虚汗已经打透了寒冬的袄衣,千岭岩勉力支持,但噬心草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最终千岭岩的最后一丝意识失去,昏死了过去。   千岭岩晕倒,千岭泠把千岭岩搂在怀里,看着他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情不自禁的抚摸他,替他心疼。   噬心草的口齿依然咬合在千岭岩的肩颈之上,千岭泠急了,道:“臭草,千岭岩都晕了,你怎么还不松口?”   噬心草不是兽族,并不靠张口、闭口发声,而是通过鼓动藤蔓内的空气发声。因此它的口齿虽然咬合,却仍能说话。   “小妮子,放心吧,他只是晕过去了,却还不会致死,我马上就好了。真想不到这小子的血气竟然这么浓郁,若是此事一了,日后他恢复伤势的速度将是寻常人的百倍、千倍。不过,你小妮子这么着急,是在担心情郎吗?”   听噬心草说千岭岩没事,只是晕过去,千岭泠心里好受了许多,但被噬心草调侃自己是担心情郎,千岭泠大大咧咧,却也有些害羞。   “你胡说什么,什么情郎啊?”   噬心草调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晚上说梦话,什么岭岩哥哥的,什么亲亲的,真不害臊。”   千岭泠说梦话是真的,有时候也会叫到千岭岩的名字,但“亲亲”什么的,就是噬心草添油加醋了。不过,千岭泠却不知道自己梦话说的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梦到过千岭岩的,因此千岭泠对噬心草的话是不怀疑的。   千岭泠的脸红到耳根,默然不语。   千岭岩昏死,已快到极限了,这时候噬心草的幽绿藤蔓之上血纹缠绕,在红光大方之中,噬心草的藤蔓外皮渐渐干枯,砰地一声炸成碎灰,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翠绿的藤蔓,和点点鲜红点缀。   噬心草张开口齿,开心地又开始它那令人尴尬的舞蹈,喜悦之情无需多言,看来它已成功进阶成熟期了。   等千岭岩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千岭岩尝到口中的苦涩,看来已经有人给在昏迷中的自己喂过药了,不然自己也不会醒的这么快。   千岭岩醒过来,父亲、母亲、大娘、哥哥、嫂子、妹妹都过来了。   缘千玉没来,看来她被三叔带去“郊游”,还没回来。   千岭岩昏迷的事,千道玄没跟大哥和四弟说,因此只有这一家子人在守着千岭岩。   千岭岩醒转,杨依和郦秀秀最先看到,急忙过来询问千岭岩的情况,并吩咐下人去煎药。   杨依拉着千岭岩的左手,郦秀秀拉着千岭岩的右手,询问千岭岩的状况。   千岭岩道:“娘、大娘,我没事了。现在就是身子虚,使不上劲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千岭岩没事,大家的心也就放下了。   千岭岩为了岭泠做到这种地步,郦秀秀看着千岭岩,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顺眼。   郦秀秀开口说道:“岭锋、莺儿、岭泠你们先出去。”   虽然不知道郦秀秀为什么让自己出去,但身为儿女、儿媳,千岭锋、黄莺还有千岭泠都乖乖听话。   那三人出去,千道玄、杨依还有千岭岩不知郦秀秀是何意思,静待郦秀秀开口。   郦秀秀看着杨依,语气绵柔,道:“妹妹,你进门十几年,姐姐对你太严肃,是姐姐不对,你可不要怪姐姐呀。”   杨依急忙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是妹妹不好,姐姐别怪我才是。”   郦秀秀叹道:“岩儿这孩子,为岭泠吃尽了苦头,我这心里总有亏欠。”   千岭岩插言道:“大娘,岭泠她是我妹妹,我这么做不是应该吗?”   “你说应该确实不假。可我心里亏欠,也是真的。唉,实不相瞒妹妹,今日我还有一桩事求你。”   “姐姐但说就是,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郦秀秀面露迟疑,终于下定决心,“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   “姐姐,但说无妨。”   “我想让岩儿和岭泠成亲。”   郦秀秀此言一出,无论是千道玄、杨依还是千岭岩,都懵掉了。   杨依面色有些怪异,道:“姐姐,岩儿和岭泠可是亲兄妹呀,这怎么能行?”   郦秀秀道:“我知道岩儿是火炎之心...”   杨依和千道玄相识一眼,知道千岭岩是烁家之后的事实没有瞒过郦秀秀。   千道玄颇是苦恼,道:“秀秀,看来你都知道了。”   郦秀秀点点头,道:“玄哥,我自从嫁给你,从未求过你一件事。今日,秀秀求你了,你就让岩儿和岭泠成亲吧。”   郦秀秀这么一说,千道玄更加苦恼,“秀秀,若是岩儿和岭泠成亲,在别人看来就是亲兄妹成亲,这不合纲常伦理啊。”   “可以让他们离开千家啊,让他们换个地方生活,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不就好了?”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秀秀,你为什么非得让岩儿和岭泠成亲呐?”   “玄哥,现在岭泠体内有噬心草,那噬心草状丑凶狠,日后岭泠可怎么找的到夫家啊?我知道岩儿他与这噬心草关系甚是不错,而且对噬心草极为了解,他该是不惧。最重要的是,岭泠她暗地里一直心系着岩儿,我这做母亲的,知道的最清楚。”   千道玄不知道千岭泠竟然一直都喜欢千岭岩,所以千道玄闻言后,心里有些吃惊。   千道玄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让千岭岩自己做主,道:“秀秀,咱们千家是推崇自由婚姻的。既然岭泠对岩儿有意,那么只要岩儿同意,他们的婚事我没意见。”   杨依同样同意千道玄的意见,眼下关键就是千岭岩的意见了。   千岭岩一直都不知道千岭泠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在郦秀秀道破实情之时,千岭岩是最懵逼的。   郦秀秀恳求千岭岩,“岩儿,岭泠她有时候是调皮了一些,可她是真的喜欢你啊。”   郦秀秀目中含泪,看了让人着实不忍。不忍归不忍,千岭岩还是要就事说事,“可是大娘,我喜欢的人是千玉,这点您应该清楚啊。”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千玉,可...”   千岭岩左右为难,郦秀秀也不忍心拆散千岭岩和缘千玉,但又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苦,场面一度沉默压抑。   杨依见此事实难定下,便道:“姐姐,依我看此事您没有必要心急。说不定,交给他们小辈们自己解决反而更好,我们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   郦秀秀思索片刻,知道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只得暂且搁下,便道:“是我心急了。这样,岩儿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郦秀秀走后,这事情让千岭岩也头疼了好一阵。不过,千岭岩这家伙和徐飒一块儿待得久了,也沾些没心没肺的脾性,时间一长,他就把这件事给埋下了。   噬心草进阶之后,千岭岩无须再为它消耗血气,因此可以安心养气,再加上千岭岩从皇宫里带来的极品补气血的药材,没几天千岭岩的血气便已恢复大半。   千岭泠在知道噬心草的事情之后,起先有些抗拒,但噬心草受到千岭泠性格的影响,噬心草和千岭泠意气相投,都是大大咧咧,极其自恋的性子。因此千岭泠反倒喜欢起噬心草来,这一人一草相处融洽,让千家众人放心了不少。   尤其是噬心草进阶之后,它强大了不止数倍。千岭岩见进阶之后的噬心草有些熟悉。噬心草极其罕见,如果说千岭岩真的在哪里见过噬心草的话,那么一定是在木情谷。   千岭岩仔细回忆,忽然灵光一闪,让千岭岩震骇不已。千岭岩依稀记得,自己去木情谷那一次,人族恶徒虎口刀虎豹可是千岭岩都忌惮的脚色,可他在向韦木情发起挑战的时候,竟然在一招之内落败,被不知什么样的影子给拖进了密林,然后血腥味就从密林里传了出来。   千岭岩现在仔细一想,发现那影子的样子就和现在进阶之后的噬心草极为相似。   若千岭岩想的不假,难以想象现在的噬心草会拥有怎样的实力。 第一百二十章 父杀之人   在噬心草进阶的小半月之后,吴令琪的伤势差不多恢复。千岭泠觉得吴令琪可怜,便不准千岭岩伤害吴令琪,但总归吴令琪伤害过千岭泠,因此在他伤势养好之后,千岭岩不放心留他住在千府。   暮色刚至,千岭岩说要给吴令琪重新安排地方,吴令琪便跟着千岭岩出了千府。   在千岭岩因为给噬心草供给海量的血气而昏迷的时候,吴令琪向千岭泠说起了他的遭遇,后来经过千岭泠转述,千岭岩也知道了。   吴令琪和其父吴有道因为是镜心人,对于用气极具天赋,受到了卫道城丰家大少爷丰年长的赏识。因此,丰年长为他们父子融合了啸风白虎的血脉,说来也巧,这被捉的啸风白虎也是父子一对,正配他们父子二人。   龙族、虎族是妖族中最强两支,融合啸风白虎血脉之后的吴有道、吴令琪父子,实力大增,成为了丰年长手下、妖族血脉融合最成功的十妖兵之一。   后来,因为千岭岩伤了兰玉,丰年长对千岭岩起了杀心,便派杀手来斩杀千岭岩。吴令琪听闻消息之后,便主动请缨,为母报仇。   丰年长应允吴令琪,让吴家父子去取千岭岩的项上人头。吴令琪骚扰过千家一段时间,但始终不见千岭岩身影,直到后来千家被迫迁到帝都。   千家迁到帝都之后,吴有道和吴令琪自然也跟着来了。只是来骚扰千家的只有吴令琪一人,因为吴有道知道千家的厉害,因此他不想涉险。   吴有道不想涉险,便终日在帝都游荡。那一日,吴有道在街上,遇到一帝都女贵。二人因为争道,发生些摩擦,到后来竟然动起手来。   那女子身为女流,却好有手段,和吴有道斗了个旗鼓相当。后来吴有道以血脉加身,才胜了女子。   那权贵女子十分好武,对寻常男子都不放在眼里,因此年近三十还未婚嫁。今日,女子见吴有道如此武力,便有心结为鸳鸯,问吴有道是否婚配。   吴有道看的出来女子身上的贵气,贪恋权贵,便称自己游侠,无意儿女情长,让人以为他无有妻室。   女子听闻吴有道之言,心内大喜,将其引到府上,说明心意。吴有道早有算计,一番做戏之后,终于和女子定下婚事,也相当于背叛了丰年长。   吴有道附凤登天,心内大喜,却也有隐忧,便是吴令琪。在帝都,只有吴令琪知晓其身份,因此吴有道便动了杀心。   初一傍晚,吴有道引吴令琪到偏僻角落,趁机偷袭。吴令琪功力尚浅,本就不是吴有道敌手,再加上吴有道偷袭,吴令琪便身受重伤。   吴令琪有妖族血脉加身,虽然斗不过吴有道,但吴有道不想引来他人,撞破自己的灭子计划,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在父子的对峙期间,吴有道坦言是自己杀死发妻,想要引起吴令琪心绪不稳,一击制敌。   然而吴令琪受吴有道指导多年,心硬心狠受吴有道影响,因此吴有道之言只让吴令琪一时悲痛,却不能丧失斗志。   吴令琪苦苦支持,边打边退,退到远行巷,吴令琪几个折回,躲藏起来。吴有道寻不到吴令琪,只能恨恨而归。   后来,就是千岭岩等人撞到吴令琪,发生的事情。   听过千岭泠的转述,千岭岩才知道在远行巷碰到吴令琪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吴令琪想要刺杀自己,所以他在远行巷一定摸索了许多日子。而当吴令琪面对吴有道追杀的时候,他会无意识地向远行巷逃跑,因为在帝都吴令琪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远行巷,在远行巷会让吴令琪有安全感。   吴令琪熟悉远行巷,而相反的吴有道因为要回避千家,便对远行巷丝毫不熟悉。身受重伤的吴令琪能够死里逃生,看似意外,其实是在情理之中。   不管怎么样,千岭岩对吴令琪始终信不过,因此借着给吴令琪安排其它住处,把吴令琪给打发走。   到了一个街口,千岭岩带着吴令琪转进去,转过身来,看着吴令琪,道:“小子,我对你没什么好印象,你在千家我始终不放心。我希望以后你和我们千家不相往来,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用。”   吴令琪接过银票,面无表情地说道:“谢谢。”   吴令琪说完,向巷道深处走去。吴令琪走过千岭岩身后,千岭岩自语道:“真是个冷淡的小子。”   千岭岩感慨完,向街上走去,与吴令琪背道而行。   千岭岩上了街,向帝香楼走去。这半月,秋月儿听北说起千岭岩的事,心里惦记,总是派人去问千岭岩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千岭岩为了让秋月儿放心,打算今天去见她一次。   到了帝香楼,千岭岩见秋月儿正在中央楼台歌舞。算算日子,千岭岩才记起今日是十五,是秋月儿该登台的日子。   秋月儿歌声绕梁,舞姿曼妙,引来宾客无数,座已占满,千岭岩便站在一处角落,等候秋月儿。   看秋月儿的歌舞,是一种享受,因此千岭岩不觉得时间有多长,秋月儿的歌舞便告结束。   秋月儿落落大方,笑语谢客,道:“感谢诸位捧场,月儿今日累了,不能陪客,望诸位见谅。”   每次,秋月儿表演完歌舞,都会选定客人陪酒唱曲,直到在遇到千岭岩之后。   秋月儿屡次都不陪客,自然引起许多客人的不满。秋月儿正要下台,却被一个痞子气息的人给叫住了。   “月儿姑娘,你说走就走,岂不让客人们寒心?”   此人一言,众人皆都附和,厅内噪声四起。   秋月儿停步,道:“月儿真的累了,有不到之处,恳请大家见谅。”   “你一个婊/子,不把大爷们伺候高兴了,还有资格叫苦?”   秋月儿面色很不好看,这个人一身的痞气,不像是什么权贵。帝香楼好歹也是帝都最大的妓馆,一般的痞子不会不开眼的找不自在,千岭岩猜测此人是受人指使。   千家接手帝香楼,对蔡三爷的利益造成了冲突,再就是为秋月儿提供了庇护所,得罪了太师庞左文。而蔡三爷是庞左文的地下势力,因此此人十有八九是庞左文派来的。   此人痞气十足,下盘却不稳当,想来不是高手,千岭岩打眼一扫,见宾客之间却有几人眉目冷峻,心里有了算计。原来是这痞子只是引人注目,真正的杀手却藏在人群之中,看来庞左文还没有打消除去秋月儿的念头。   那痞子不依不饶,轻贱秋月儿道:“臭婊/子,大爷这里有一坛酒,不喝你今天就别想下这个台来。”   秋月儿冷哼一声,道:“月儿已经戒酒了,这位客官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兄弟们,上,把这个婊/子,给我拖下来,这坛酒,我就是硬灌,也要让她喝下去!”   宾客之中,还有几个痞子摩拳擦掌,那几个暗伏的杀手也在伺机而动。   痞子们要动手,东和南不能置之不理,便挺身教训这些痞子,堂堂的方位使充当看门护院的打手,教训痞子,让东和南心里憋屈,出手不自觉的就重了些。   那几个痞子岂是东和南的对手,被打的哭爹喊娘,这些痞子喊得越越大声,东出手就越狠,“他娘的,你再叫个试试?老子打你,你还敢叫,不要命了?”   “大爷,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为首的痞子求饶,东充耳不闻,喝道:“让你别叫,你还敢说话,看来是没打疼你!”   “不是啊...”痞子刚要解释几句,看到东吓人的眼神,什么话都咽到了肚子里,而且东打他,他还不敢出声,那叫一个憋屈。   场面混乱,暗伏的杀手蠢蠢欲动,正是这样,千岭岩也确定了杀手有三人。千岭岩呵呵冷笑,挤进人群里,假装被挤过来,撞推杀手。   那三个杀手正准备袭击秋月儿,不知怎么地,却被撞到东、南打人的圈子里,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东和南向人群里看去,千岭岩使了个眼色。南会意大笑,道:“好啊,原来你们还藏了三个人,东把这三个人拿下!”   南的戏演的很好,那三个杀手不能被识破身份,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痞子不说,被东和南打还不能还手,然后被擒住。   痞子们同样被擒住,众人见识了在帝香楼惹事的后果,心里都有了数。   痞子们擒住,哭爹喊娘,被东踹了两脚就给放了。那三个杀手见那些痞子都被放了,学着那些痞子求饶道:“大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南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道:“放了你们?我是想放了你们,可是阎王爷不答应!”   下面的事一了,千岭岩便跟着秋月儿到了高楼上秋月儿的房间。   秋月儿给千岭岩泡茶,道:“你身子好多了?”   “嗯,好多了。”   千岭岩端起茶杯,看着茶水雾气,和秋月儿开玩笑,“月儿姑娘,你说你戒酒了,不是真的吧。”   秋月儿点点头,千岭岩就是随口一说,不料却还真给说中了。   千岭岩心道,看来我们那一夜里喝了有迷情药的酒,给她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   想起那一夜的香艳,千岭岩急忙喝了一口茶水,冲淡自己的胡思。   “对了,月儿姑娘,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帝都有哪家的女子要出嫁吗?”   “怎么了,干嘛问这个?”秋月儿问道。   “有些事。”   千岭岩没有明说什么事,秋月儿识趣的没有多问。   “十王将中双七花之一的陈霞这个月十八成亲。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个砸场的陈显吗?陈霞就是那个陈显的姐姐。”   秋月儿一提醒,千岭岩也想起来了。千岭岩问道:“那这个陈霞的夫家是个什么人?”   秋月儿道:“听说是个游侠,很有功夫。和陈霞是斗武结缘,遂成鸳鸯。”   “哦,是这样。”千岭岩道:“那游侠什么名号,你可知道?”   “这我却是没有在意。若你有心留意,我替你打听便是。”   “不必了。”   千岭岩心道,那人料是吴有道不假,大可不必再劳烦秋月儿。   “月儿姑娘,今日庞左文暗伏杀手,虽无惊险,却也令人担忧,以后你可不必登台了。”   秋月儿托腮,看着千岭岩,甜美地露出笑颜,道:“那我不干活,你白养着我啊?”   千岭岩道:“我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抛头露面的,毕竟有危险,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行,既然你不喜欢,我听你的。不过,我总得找点儿事干吧。要是整天吃白饭,被你养懒了,你忽然又不要我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可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苦恼的,你进我的影队,一切不就解决了?”   “这个办法好。可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家了,你不会欺负我吧?”   千岭岩笑道:“你看四方位使他们,不也是我的影队?可是他们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敢欺负他们?”   秋月儿坏笑,调侃千岭岩道:“那小北姐姐呐?她那么听你的话,你没少欺负她吧?”   千岭岩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怎么欺负她了?”   “哼,看看你看小北姐姐那色眯眯的样子,肯定就没安什么好心!”   秋月儿撇嘴的样子让她显得更加俏皮,而千岭岩被说中心事,无暇欣赏,尴尬地端起茶杯,喝口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怎么就色眯眯的了?”千岭岩嘴硬,道:“你可别胡说。我对小北姐姐敬爱的紧,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哼,敢想不敢认,孬种。”   秋月儿声音不大,淡淡地语气却有这十足的挑衅意味。   千岭岩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看穿,我就跟你说实话,小北姐姐她对我言听计从,为了我她什么也肯干、什么也肯放弃,这让我怎么能不动心?要是能同时娶到千玉和小北姐姐,他奶奶的,让我折寿十年我也干。”   “为了这点儿事就折寿十年,你可真有出息!”   “我就这样,你管得着吗?”千岭岩不知道怎么辩驳,便直接耍无赖,我爱咋咋着,你能咋样?   “千岭岩,你就是个无赖。”   千岭岩的心思,秋月儿现在知道了。秋月儿心道,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秋月儿想要直接找千岭岩问个清楚,却又害怕千岭岩不喜欢自己,患得患失,想问而又不敢问。   现在的秋月儿孤苦无依,只有千岭岩能给她庇护,给她安全的感觉。有些话,秋月儿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岭岩,你,有喜欢过我吗?”   “什么?”秋月儿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千岭岩惊慌失措。千岭岩道:“月儿姑娘,你为什么这么问?”   秋月儿眉目传情,深情的凝视千岭岩,道:“岭岩,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和你在一起,总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千岭岩同样看着秋月儿,千岭岩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不是喜欢秋月儿。   秋月儿站起身来,绕到千岭岩的身后,把娇躯压在千岭岩的后背上,从后面抱住千岭岩的胸口。秋月儿凑到千岭岩的耳侧,轻声道:“岭岩,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就甘愿为你付出所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名分,我不做妻,也不做妾,只要做你的情人就够了。”   秋月儿身上的暗香涌进千岭岩的鼻孔,让千岭岩心神不稳,想入非非。秋月儿说道:“岭岩,你以后要是累了,心里有不痛快,就和我说,到我这里‘喝酒’,好吗?”   喝酒?想起那一天的香艳,千岭岩的鼻血差点儿喷出来。   对于秋月儿的渴望,和对伦理的坚持,千岭岩在其间苦苦挣扎,终于做出了决定。不喜欢就拉到,喜欢就娶回家,让人家做情人像什么样子!   “月儿姑娘,这对你不公平。”千岭岩从秋月儿的背抱中解脱出来,道:“月儿姑娘,有些事,我没有想清楚,你能容我些时日,让我想清楚了,再回应你吗?”   没有得到千岭岩明确的回应,秋月儿心有伤怀,但又不想逼千岭岩太紧,只能应允。   千岭岩和秋月儿达成共识,便即分离。秋月儿送千岭岩到门口,秋月儿多希望千岭岩不要走,能留下来陪自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婚典争雄(一)   今日十八,帝都之内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只因今日陈家要嫁女儿。   陈家的这个出嫁的女儿名为陈霞,是帝都“双七花”之一。   所谓“双七花”,是因为帝都十王将中有两名女子本领难分伯仲,皆都排在第七位,遂称“双七花”。   而陈霞要嫁的夫君,也就是那个所谓的游侠,正是吴令琪的生父吴有道。   王将嫁娶,贵为天子的张龙羽总会临场,赏赐新人大礼。就是张龙羽不赐大礼,单单天子登门,就足以让陈家蓬荜生辉了。   婚典礼成,众人入座宴饮,歌起舞动,宾客谈笑,倒是好一派喜庆。   席间,千岭岩也来凑了个热闹。   本来,因为陈显的缘故,千岭岩和陈家只有仇,没有情谊,千岭岩是不该来的。   可是张涵莲是皇姑,跟着张龙羽也来参加婚典。张涵莲知道这场婚典之上会有不少帝都的贵公子登门,因此张涵莲就叫着千岭雪一起来,借着婚典的热闹气氛,说不定千岭雪就相中哪个小伙了呐?   千岭雪不肯来,但架不住张涵莲软磨硬泡,还是跟着来了。不过,千岭雪看起来像个女神一样,其实高贵冷眼的外表之下,却藏着花花肠子。   千岭雪确实来了,但却把千岭泠叫上了。席间,千岭雪和千岭泠坐在一起,不管张涵莲怎么给千岭雪使眼色,千岭雪假装看不见,一直和千岭泠说笑,不理外人。   千岭泠听千岭雪的话,确实来了,但她害怕自己无聊,而哥嫂出任务去了,便把千岭岩给叫上了。千岭岩怕自己无聊,就把缘千玉叫上了。   千家除了这几个小辈,千道义不请自来,还带了个女人。   这个女子身着素衣,却不是裙袄,而是侠客一类的衣物。她眉清目秀,和四叔千道义有说有笑,倒真有些英雄豪情的意思。   千道义和那女子说笑,千岭岩心道,原来四叔不喜欢寡言矜持的女子,而是这样热情奔放的女子。   缘千玉偷瞧千道义那边一眼,偷偷和千岭岩说道:“千岭岩,四叔真是的,到哪里也勾搭姑娘。”   “那天家宴你没来,不知道。这个姑娘好像是四叔去给我采药的时候勾搭上的。”   似乎是千道义和那个姑娘听到了千岭岩正在议论他们,他们一起往这边看,千岭岩和缘千玉急忙闭了嘴。   千道义带着那个姑娘走到千岭岩身旁,道:“傲霜,他就是千岭岩。”   千岭岩心道,他们来找我干嘛?这姑娘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婶娘,千岭岩不敢怠慢急忙起来,道:“四叔,...阿姨,你好。”   这姑娘也就二十二三岁,比千岭岩大不了几岁。但是她和千道义在一块儿,千岭岩只能硬着头皮叫阿姨。   那女子打量千岭岩一眼,眼神激动。大庭广众之下,那姑娘竟然直接跪在了千岭岩的面前,给千岭岩磕头,“大恩大德柳傲霜无以为报,请恩人受我一拜。”   “柳傲霜?”千岭岩心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个人,哪里来的恩情?   婚典之上,柳傲霜行跪拜礼,大家都往这边看,让千岭岩十分尴尬。千岭岩急忙扶起柳傲霜,道:“阿姨,快起来。你我素不相识,我也不记得对你有恩,你可不是认错人了?”   柳傲霜站起身来,笑道:“不会认错的,就是你。你还记得五年前,林郊雪地,和枯鬼的血战吗?”   “记得是记得。可是那一战,我没能救下任何人,反倒是我受了重伤,被过路的商贩们送回家,受了别人的恩情。”   言及此处,千岭岩不禁想起那个被枯鬼杀死的商贩,心里替他悲痛。   柳傲霜语气沉重地说道:“那个被枯鬼杀死的商贩就是我的父亲。当时我想要到外乡亲戚家学医,没有路费,父亲想要多赚些银钱供我读书,便冒险早行,不料正遭了枯鬼的毒手...”   柳傲霜念及父亲爱己贪早,遭了枯鬼毒手,让父女二人天人永隔,苦痛不已流下泪来。   缘千玉感怀柳傲霜丧父之痛,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柳傲霜。   “柳姨,对不起。当时我去的晚了,没能...”   “这怎么能怪你。我真的感谢你,因为你赶跑了枯鬼,让我找到了父亲的尸身让他能够下葬。其它被枯鬼捉去的人,听说都尸骨无存,相比之下,我是多么幸运。而且我父亲下葬的钱都是你们千家出的,你们还出资供我去外乡读书,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我们千家出的钱?我怎么不知道?”   千道义道:“你个小屁孩,而且千家的财务又不归你管,你能知道什么?”   柳傲霜道:“岭岩,我曾经到千府去找过你多次,结果你总是不在家里,却让我碰到了你四叔。”   说到千道义的时候,柳傲霜是明显的小女孩姿态,看来两人的关系早就不正常。   千岭岩道:“是吗?柳姨你什么时候去找的我,我以前经常不在家吗?”   柳傲霜记不太清了,需要好好想一下。不等柳傲霜想清楚,千道义打岔,道:“你们说这个干嘛,浪费时间。现在你们见面了,多好!”   柳傲霜笑道:“是啊,说这个干嘛。”   千道义松了口气,心道,总算给糊弄过去。   事实是,那天柳傲霜去找千岭岩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千道义。千道义见柳傲霜秀而不媚,落落大方,动了色心,便假称千岭岩不在家,和柳傲霜交谈。   千道义眉目俊朗,谈吐风趣,又对柳傲霜关怀备至,柳傲霜早就对千道义芳心暗许。只是若是柳傲霜嫁于千道义,难免惹来风言风语,说柳傲霜是贪图富贵才嫁给千道义的。柳傲霜家里贫寒,但却不想让人看轻了,便决定先去学医,待小有所成,再回来找千道义。   柳傲霜曾几次去找千岭岩道别,或真或假地千岭岩都不在家,每次柳傲霜都是和千道义见面了,最终,柳傲霜怕耽误路途,只能暂时放弃和千岭岩见面,去外乡学医去了。   千道义就是这种,为了泡姑娘,把侄子扔河里都不眨眼的叔叔。   柳傲霜道:“对了,岭岩,你叫我柳姨可不对。”   千岭岩笑道:“是我的错,把你叫老了,以后我叫你傲霜姐,行吗?”   柳傲霜俏皮地笑了,道:“叫姐,也不对哦。”   千岭岩心道,叫姐姐也不行,那该叫什么?千岭岩问道:“我总不能叫你妹妹吧?”   “嘿嘿,不能叫妹妹,但也差不多。”   千岭岩完全摸不清头脑了,柳傲霜笑道:“我学医有些天赋,刚刚拜在柳籍师傅和莫远师傅门下哦。”   “啊!”千岭岩大惊大喜,惊呼出声:“师妹!”   “正是。师傅和我说过你,知道你是我师兄,我可激动了好一阵儿呐。”   自己有了师妹,千岭岩自然欢喜,只是这个师妹八九不离十地要做自己的婶娘,这个关系还真是让千岭岩头疼。   宴饮之间,张龙羽坐在主席位,新人作陪。   张龙羽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困乏了。张龙羽道:“这席间的歌舞,太没有力道了,无趣无趣。”   陈霞道:“陛下若是觉得这歌舞,没有力道,可换下她们,唤人来舞剑便是。”   张龙羽道:“舞女舞剑力道再大,却也比不过真正的比试。大婚之际,大家来个以武会友,龙腾虎跃,更添喜庆不是?”   “陛下说的是。”陈霞陪声道。   张龙羽道:“今天,朕看帝都的王将都来齐了。想借你的婚典,搭个台子,看看你们王将的本事,你说怎么样?”   能在张龙羽面前表现,这可是做梦都等不来的机会,陈霞怎能拒绝?而且陈霞知道自己的夫君本领不必自己差,她正想不到怎么在张龙羽面前推举自己的夫君,不料张龙羽自己就把这个机会送到自己的面前了。   陈霞喜不自胜,给了吴有道一个眼色,吴有道心领神会,笑道:“但凭陛下安排。”   张龙羽道:“我看时间紧张,要是十王将全部登台,岂不是耽误了你们办正事的时辰?依我看,只让王将的后五名出台,可好?当然今天你们是主角,陈霞你若是不想上台,我就让龙麒替你。”   陈霞诚惶诚恐,道:“陛下,臣怎敢劳七王爷大驾,臣但听陛下吩咐。”   “好,吩咐下去,搭起擂台。让王将的后五名依次登台,席间宾客皆可挑战。赢了,朕有重赏。可若是输了,朕不罚,但是王将的名号,可是要易主了!”   陈霞自然知道,想在张龙羽面前表现,必然会有风险,但是陈霞对自己和自己的夫君有信心。   天子下令,擂台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搭了起来。   擂台搭起来,千岭岩等人都来凑凑热闹。   千岭岩和千道义带着缘千玉、千岭雪、千岭泠和柳傲霜四个明艳的姑娘,贪花好色的张龙麒一眼就看到了这边。   张龙麒在远处看到千岭岩和缘千玉这个绝色的女子勾肩搭背,心里暗暗把他给恨上了,千岭岩心思都在占缘千玉的便宜和擂台上,张龙麒的恨意,千岭岩却没有感受到。   第一个登上擂台的是十王将的第十名李才人,他家里的药材看来档次还不低,不然怎么能这么快从缘千玉给他留下的伤势中恢复过来?   李才人向张龙羽行君臣礼,张龙羽点点头,道:“好!谁来挑战李才人啊?”   “我来,我来...”   看来想在张龙羽面前表现的人不在少数,千岭岩也伸出了胳膊。千岭岩对李才人十分厌恶,正想找个机会教训他。   张龙羽高坐一侧,目光和千岭岩撞上,张龙羽只是一笑了之,却没有叫他上来。张龙羽随手一指,道:“那个大叔,你来试试!”   擂台下面,跳出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这汉子身着武服,威风凛凛,向张龙羽扣首。   “平身吧。”   汉子抬起头来,千岭岩看清汉子的脸,心道,这不是那个曾经和张龙羽起过争执的田六吗?他现在这样子,可真看不出他以前是个醉汉。   昔日,田六慨叹天上无眼,埋没他的将才,因此和张龙羽有些争执。田六曾和张龙羽明说,李才人远不是自己的对手,张龙羽当时不说什么,却一直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张龙羽后来见过田六几次,也告诉了田六自己的身份,田六得知张龙羽的身份之后,自知冒犯圣颜,诚惶诚恐。而张龙羽却非心胸狭隘之辈,他对田六十分赏识,坦言会给田六升官进爵的机会。现在,张龙羽想要动李通显,正是田六出场的时机。   李才人对家里的卫兵并不都能记得,但唯独这个田六,他是认识的。田六官职不高,却很有本事,自己曾经和他在王将之争中较量过。但田六究竟有多厉害,李才人却不知道。   因为田六在自己的父亲手下任职,李才人逼迫田六要输给自己,田六再强又有什么用呐?后来,李才人赢得了第十王将的称号,又嫉妒田六的才能,所以田六一直都没能升职。   看到上台的人是田六,李才人只顾着高兴,心想这次又能毫不费力地取胜,都没有心思去想想,田六身为一个下等官兵,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王将的婚典上。   战锣敲响,李才人和田六交起手来。二人最初都没施展真本事,而是相互试探,田六出手密麻,李才人渐感压力,小声和田六说道:“田六,你这老家伙怎敢和我交手?若是你今日输给我,回去我让父亲给你升官进爵!”   田六嘲笑道:“李才人,你现在还当现在是以前吗?蠢货!你们李家自身都难保了,拿什么给我加官进爵?想赢我的话,拿出真本事来!”   李才人勃然大怒,低声喝道:“好你个老不死的,竟敢诅咒我们李家,你是不想在卫队混了!受死!”   李才人用刺之气,一拳打来,有铁锤威势,却也有剑锋之利。田六不敢硬接,只能侧闪避过,李才人趁机扫腿,同样有剑锋之利。   田六急忙跳退,避过李才人腿扫。田六避过此招,却已近被李才人逼到了擂台边缘。   李才人露出阴狠的笑容,像是吃定了田六。   “刺剑穿心!”   李才人离着田六有五步多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李才人出拳根本打不中田六。可是李才人每出一拳,就会激射四至五道刺气,如同利剑一般。   李才人疯狂出拳,刺剑源源不断地向着田六袭来。   “土岩壁!”   擂台是铁质、木质,田六能在擂台上形成如此凝实的、有数丈高的岩土壁垒,功力之深可见一斑。   岩土虽然凝实,但刺之气偏金之属性,克制土属,李才人的刺剑刺穿岩壁,竟然费不了多少的气力。   李才人凶残疯狂地出拳,想象岩壁之后的田六死去的惨状,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李才人心道,让你不听话,敢和本公子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   李才人不住的挥拳,刺剑穿透岩壁,但却不见岩壁消失。按理来说,现在的田六已经被刺剑串成了刺猬,失去田六的控制,岩壁应该消散了才对。   李才人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风声,只见一块巨石从斜前方向自己袭来。   “巨石坠!”   田六站在岩壁顶端,注视着巨石将李才人砸的筋断骨折,滚出擂台。   岩壁高有数丈,田六如果仅仅是为了让岩壁遮挡住自己的身形,何必把岩壁垒的有将尽自己三个身长呐?田六的目的正是到达岩壁顶端,增加巨石坠的威能,可怜李才人没有看穿,还朝着岩壁使劲儿呐。   田六取胜,场中叫好。张龙羽赞道:“好!那位汉子,今后帝都第十王将的名号就是你的了。”   张龙羽把第十王将的名号给了田六,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在帝都王将拥有领兵权,李才人第十王将的名号被剥夺,他手下的卫兵自然而然交到了田六手里,这样李家的势力就被张龙羽削弱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婚典争雄(二)   李才人和田六的争擂刚刚结束,第二场打擂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帝都的第九王将,人称千手飞刀的钱寿飞。   千岭岩去护都府接悬赏的时候,曾被钱寿飞的弟弟出言侮辱,千岭岩气恼,就把钱寿飞的弟弟给打了。说起来,千岭岩和钱寿飞还有些仇隙。   挑战钱寿飞的呼声同样很高,千岭岩看看张龙羽的表情,就没了上台的兴趣。   张龙羽含笑不语,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的样子,看来这一次他同样早就准备好上台挑战的人了。   钱寿飞和李通显走的很近,而且钱寿飞拥有武力,却不知为国效力,只知欺负软弱,回护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张龙羽有想要换下钱寿飞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来!”   张龙羽一指,千岭岩看到上台是自己昔日同窗魏天德。   魏天德对张龙羽忠心耿耿,魏天德上台,正印证了先前千岭岩认定张龙羽早有打算的想法。   魏天德和钱寿飞相互抱拳行礼,但二人对对方却皆有敌意。因为魏天德统领护都府,钱寿飞的弟弟不务实事,被魏天德给辞退了,钱寿飞正想找个机会教训魏天德。   魏天德和钱寿飞一对眼儿,废话不多说,直接动手。   钱寿飞善用飞刀,适合中远距离作战。因此不等魏天德追来,钱寿飞率先跳退,同时掷出四柄飞刀。   魏天德用刚之气,将刚之气附着于手臂之上,魏天德的手臂坚愈钢铁,挡下了钱寿飞的四柄飞刀。   魏天德心道,钱寿飞善用飞刀,若想胜他,必须近身。   魏天德制定战略,向钱寿飞冲去。而此时钱寿飞早已退到一个合适的距离,魏天德刚发起冲锋,钱寿飞已经做好了准备。   “千手飞刀!”   钱寿飞身上装满了飞刀,他出手如电,每次出手都掷出数柄飞刀,而他出手之快留下残影,就仿佛他真有千手一般。   “全身钢铁!”   魏天德硬着飞刀猛冲,将自己的前面全部用钢铁般的刚之气武装起来,任由钱寿飞飞刀叮叮当当地撞来弹飞,自己却不伤毫分。   魏天德正在猛冲,忽然感受到危机,急忙停下,将铁臂向后一扫。   当啷,从魏天德背后袭来的两柄飞刀被魏天德格飞,钱寿飞淡然一笑,道:“被看穿了呐。”   钱寿飞的笑容里透露着得意,毕竟这种能从人背后发起攻势的招式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千岭岩却对钱寿飞嗤之以鼻,千岭岩见识过白千本的撒空针,和白千本的招式相比,钱寿飞的飞刀简直比小孩子都不如。   看场上情况,钱寿飞是风之气使用者,他掷出飞刀时,控制气流,让飞刀飞行回旋镖的轨迹,因而能从魏天德身后发起攻势,待飞刀被魏天德格挡,飞刀便脱离了钱寿飞的控制。而白千本的撒空针,不管是被敌人避过还是格挡,都能再次发起攻势。气息如此强大的白千本都不见他如何自大,这个钱寿飞自得个什么劲儿,真是不知天地宽广。   钱寿飞的小把戏差点儿让魏天德吃了亏,魏天德不在轻视,道:“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全身钢铁吧!”   刚之气遍布全身,现在的魏天德浑身上下皆都布满刚之气,再无薄弱的环节。   刚之气能让魏天德的身体像真正的钢铁一般坚硬,但却不是真正的钢铁。就像是魏天德穿着了全身盔甲,而这副盔甲却没重量,而且也不会影响魏天德身体的协调性和灵活性。   魏天德再次发起猛冲,威势不减,钱寿飞跳退,但退比进慢,一个眨眼,魏天德已经近身。   魏天德欺身近前,和钱寿飞有不到两步的距离,此时钱寿飞后跳还未落地。   钱寿飞和魏天德面面相觑,只差一步,魏天德就能抓住钱寿飞。而此时钱寿飞却露出了奸笑。   钱寿飞右手虚握,喝道:“陀螺刀!”   钱寿飞手上,凭空而现一柄绿纹飞刀。飞刀长有尺许,比起寻常长不足尺的飞刀,这柄飞刀长的有些过分了。   飞刀蕴含浓郁风息,虽达不到上等,但也是品级不低的气具。   “陀螺杀!”   超近距离之下,几乎是脸贴着脸,钱寿飞将陀螺刀掷出,陀螺刀拥着强烈的风之气,以自身刀身为轴飞速旋转,激射而出。   魏天德大叫不好,急忙闪身,仍是被陀螺刀击中左肩。魏天德惨叫一声,被击出数丈,向擂台外面飞去。   魏天德被击飞,在空中看到张龙羽皱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魏天德一咬牙,在与擂台边缘擦肩而过的时候,魏天德伸出右手抓住擂台边缘,右臂使劲把自己拖上擂台。   “好!”众人为魏天德重新站在擂台上而欢呼。   魏天德左肩重伤,螺旋状的伤口,喷溅血液,魏天德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耷拉在身体一侧,情况并不乐观。   钱寿飞不像李才人,靠老子的权势才当上王将,钱寿飞的王将名号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他是真有些本事。   钱寿飞见魏天德狼狈的样子,嘲讽道:“你说你乖乖地认输多好,非得上来找虐有什么意思?”   魏天德眼神冷厉,道:“这句话是我该对你说的。”   “你找死!”   “弹力钢铁!”   刚之气能够让魏天德的身体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却不会改变自身身体的弹性。身体肌肉的弹性,加上钢铁一般的韧性,就能让人的身体像强力的弹簧一般,爆发惊人的力量。   双腿用力,弹射,魏天德像弹球一般忽然出现在钱寿飞的面前,钱寿飞惊愕的表情不等做完,弹簧炮弹般的拳头已经打在了钱寿飞的腹部上。   这一击让钱寿飞完全丧失抵抗,至此,第九王将易主,场中形势的变化之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魏天德谢过皇上,走下台来,正好和千岭岩打了个照面。   千岭岩道:“伤没事吧?你一上来就用真本事多好?”   魏天德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魏天德是在玩笑,当日千岭岩因为卖拙,差点儿被贪血猛狼王干掉的事,千岭岩自知,只能苦笑回应。   第三场,擂台上迟迟无人。   帝都没有第八王将,却有第七王将两人。张龙羽说依次上台,双七花二人都是自傲之女,互相不服气,自然都不会先登台。   千岭岩只知道双七花之一是陈霞,却不知另一朵花是何人。   张龙羽见无人登台,转瞬相通关节,笑道:“沙雁,今日是陈霞的婚典,朕特许她最后一个登台,现在该轮到你了。”   君命难违,双七花的另一朵终于登台了。   登台的女子身着淡色的武者服,玲珑的身材展露无遗。肤如雪、唇如血,眉目清明,英姿飒飒,同样是花,这朵花可比陈霞好看多了。   千岭岩正在感慨之时,听到身旁有两个男子说笑议论。   “许久不见,小妹又漂亮了呐。”   “漂亮倒是不假,就是她这性子,真担心她找不到婆家。”   千岭岩转过头去,看到说笑的男子是两个威武的男子,三十岁左右。这二人身上有风沙气、大将风,不知是哪家的将军。   千岭岩对这二人颇有好感,多看几眼,正被对面的男子看着。   既然被看到,而且千岭岩早就有结交之心,千岭岩一笑上前于二人攀谈。   “在下千岭岩,相与二位交个朋友,不知二位可否赏个脸。”   千岭岩礼数周到,那二人相识一眼之后,站在左侧的男子回礼,道:“在下杨沙龙,这是我弟弟杨沙虎。”   千岭岩随意地往擂台上一看,杨沙龙一笑道:“那是舍妹杨沙雁。”   “哎,杨大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上台和沙雁姐交手呐?其他人可都是抢着上来啊。难不成是因为沙雁姐长得好看,大家都舍不得动手?”   杨沙龙和杨沙虎相识一笑,道:“小兄弟,你若是只看到沙雁的美貌,可就被她给骗了。小妹她极其尚武,最爱与人切磋较量,只是她出手没轻没重,不少人都被她狠狠地修理了,轻则大半月下不来床,重则差点让我们杨家摊上官司,一来二去谁还敢跟她较量啊。”   “哦,原来如此。”   千岭岩见冷了场,打算看张龙羽的笑话。千岭岩笑着看向张龙羽,却看到张龙羽也正笑着看着自己。   张龙羽笑的让千岭岩一阵发毛。皇上也是人,自然也记仇。千岭岩在皇宫里,差点把皇宫给翻了,张龙羽当时不说什么,但仇却已经记下了。   这样的场面,张龙羽早就想到。张龙羽笑道:“千岭岩表弟,我看你笑的开心,是不是想上台试试?既然想来,那就上擂台吧。”   杨沙龙和杨沙虎皆感惊愕,不料这个千岭岩竟然是当今圣上的表弟,真是看走眼了。   千岭岩被点名儿,正在犹豫要不要上。杨沙雁却道:“快来!婆婆妈妈的,是个男人吗?”   我去,我这个暴脾气,千岭岩气呼呼地说道:“两位大哥,我若是伤了你们小妹,你们可别怪我。”   杨沙龙和杨沙虎面面相觑,然后转向千岭岩,尴尬地说道:“到时候,是你别怪我们才是。”   千岭岩登台,杨沙龙和杨沙虎已经在替千岭岩祈祷了。   战锣敲响,杨沙雁不俗套,直接动手。千岭岩见了钱寿飞出手,心道,我用两百斤纳气铁拿你练练手,应该差不多。   千岭岩刚想完,杨沙雁美艳的面容已经在自己的面前了。   “哎呦!”千岭岩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杨沙雁打倒在地。   杨沙雁嘲讽道:“没想到你小子个儿不高,还挺重的。”   千岭岩揉着肚子,站起身来,心道:“有纳气铁可不是重吗。若是小爷轻下来,怕你受不了。”   千岭岩没有想到杨沙雁和钱寿飞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千岭岩只得把纳气铁减少到一百斤,继续和杨沙雁交手。   杨沙雁只是动武,却没有用气,千岭岩不悦,道:“女人,为什么不用气,瞧不起我吗?”   杨沙雁回道:“确实是看不起你,但这却不是我不用气的理由。”   “那是为什么?”   “我用的气名为杀之气,你可知道?”   “心之气?”   “正是。心之气的使用,来源于情绪的转变。若是我对你起了杀心,便可触发杀之气。”   千岭岩感慨道:“心之气一旦触发,会使用气者的实力提升数倍。想不到,你竟然是心之气的使用者,真是让人羡慕。”   千岭岩得知真相,之前不快一扫而空,转而笑道:“好!既然你不用气,那我也不用,来吧!”   台下,杨沙龙和杨沙虎傻了眼,心道,小妹她就是不用杀之气,实力绝对是站在第七王将上,比起陈霞也不遑多让。若是让杨沙雁用杀之气,就是她的两个哥哥也未必是她的敌手。顺带一提,杨沙雁的哥哥杨沙龙和杨沙虎分别是帝都第二和第三王将。   千岭岩处处受制,还有胆气说出不用气的话,杨沙雁笑道:“你这小家伙,有些意思。不过,如果你的拳头没有你的嘴硬,我劝你还是用气吧!”   杨沙雁出拳狠辣、刁钻,对拳法颇具造诣。但千岭岩习得兽形拳,又有拳术大师杨木通的教导,拳法不在杨沙雁之下。   灵蛇伏动,蛇拳飘忽,杨沙雁猜不透千岭岩的攻击何时、何地而来,只能反击制敌。   千岭岩早已料到,杨沙雁会发起反击,暗藏左拳,毒蛇出洞,打向杨沙雁的小腹。   千岭岩左拳来的快,但杨沙雁也不是毫无防备的进攻,杨沙雁进攻同时侧身避过千岭岩一拳。一击不中,千岭岩再出一招,右手灵蛇出击,近身化爪,用苍鹰捕兔,稳健狠厉抓向杨沙雁肩头。   杨沙雁不曾想到千岭岩变招如此娴熟准确,但杨沙雁身经百战,并不慌乱。   杨沙雁赞道:“好拳法,只是太慢了!”   杨沙雁放弃进攻,退而防守,挡下千岭岩的爪击之后,趁机缠住千岭岩的右手,向后一拉,然后把千岭岩一脚踹飞。   杨沙虎叹道:“这小子拳法不错,只是功力太浅,力道、速度都比不上小妹。不然刚才那一抓,应是他先得手,也不会让小妹后发先至先至了。”   千岭岩被踹了一脚,输了一手,却没有什么伤势,立即还手。   杨沙雁占了先机,没有趁胜追击,而且戒备皆有所懈怠,正给了千岭岩反击的机会。武斗场上,不管是谁,只要占得先机,第一反应竟都是先自得一番,而不是防备对手反击。遇到寻常的敌手,这么做也无不可。因为敌手要么受创,无暇组织反击,或者就根本没有受制反击的思维。但是杨沙雁的对手是千岭岩,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千岭岩被踹飞,却没有被踹倒,他稳落对面,矮身俯冲。杨沙雁没料到千岭岩竟能如此快速地组织反击,大意地被千岭岩抱住了腰肢。   千岭岩腰腿用力,喝道:“护住脸!”一个抱腰背摔,把杨沙雁摔倒擂台之上。   千岭岩知道杨沙雁的厉害,因此并未留手,心道,这下结束了。   不料,杨沙雁却还是从擂台上站了起来,兴奋地笑了。   千岭岩苦笑,暗道,果然背负一百斤的纳气铁对付王将有些勉强了。   杨沙虎道:“唉,这小子让小妹认真起来了,他要吃苦头了。”   “是吗?”千道义不知从哪里出来,笑着插言,道:“我指导出来的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输了。”   杨沙虎看着千道义,问道:“不知阁下是?”   “我是上面那小子的四叔,名为千道义,有礼了。”   四叔给自己打气,千岭岩更来了兴致,道:“来吧,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千岭岩拳法精妙,但有一百斤的纳气铁阻滞,总是讨不着便宜。千岭岩身上多处中拳中脚,偶尔反击,却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千岭岩干脆就不反击,和杨沙雁拼体力。   和千岭岩打的越久,杨沙雁就越没底,杨沙雁不时向台下偷瞄,却看千道义正风轻云淡的看着台上,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杨沙雁总是往台下看,千岭岩也注意到了。千岭岩也偷瞄台下,看千道义笑嘻嘻的样子。千岭岩想明白了,暗骂道,还以为你是好心来给我助威,没想到你是为了泡姑娘,别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杨沙雁怎么打千岭岩都打不倒,心道,不知道这台下的男子是怎么训练这小子的,等比完了,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   心里想着,杨沙雁的拳头更加密集,如雨点儿一般,千岭岩存心要坏千道义的好事,装着不敌,跳下了擂台。   千岭岩下了擂台,补千道义的刀,道:“沙雁姐,你的拳法是谁指导的?好厉害!”   杨沙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我爹教的。”杨沙雁心道:“看来我爹不比台下的那个男子教的差,我也不必向他请教了。”   千道义计划泡汤,暗暗咒骂千岭岩,心道,你个坑叔的侄子,一肚子坏心眼儿,真不是个好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婚典争雄(三)   张龙羽为了照顾场面,不让杨沙雁和陈霞因出场的顺序起争执,特许陈霞最后出场。所以在千岭岩和杨沙雁的比试之后,便是第六王将出场。   第六王将,千岭岩也是不曾见过的。此人名为赵武明,有四十多岁,人称力霸,凶猛霸道,无人能比,乃是名悍将。   赵武明登台,张龙羽不等选人,吴有道主动请缨,道:“陛下,臣下也想登台,请陛下应允。”   张龙羽没有意见,便准了吴有道所求。   吴有道换上武服,登上擂台。赵武明朗声笑道:“新郎官儿,你亲自登台,若是伤了你,我可怕新娘子饶不了我。”   吴有道笑道:“赵兄不必留情,请了!”   吴有道伸手请赵武明进招。赵武明也不客气,聚起力之气,毫无花哨的一拳打向吴有道面门,吴有道举拳相迎,拳拳相对,比力气还是力霸赵武明更胜一筹,吴有道被震出内伤,口吐鲜血,噔噔噔,退出好几步去。   吴有道善用朴刀,而赵武明善用拳脚,不通兵刃,但凭他一双铁拳,却不输给任何的刀刃,所以在拳脚上,吴有道是吃着亏的。   吴有道用冲之气,不想和赵武明近身交战,便用气冲炮和赵武明周旋。吴有道是镜心人,气的数量比寻常之人要强上接近两倍,所以他的气冲炮源源不断,让赵武明叫苦不迭。   赵武明见吴有道连发气冲炮,威能也不俗,可吴有道就是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他的气永远用不完似的。   赵武明躲闪气冲炮,躲着躲着就躲出了火气,他乃一名悍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赵武明爆喝一声,冲上前来,硬着吴有道的气冲炮便是一拳,以绝对的力量打破气冲炮的气息,让气冲炮消散空中。   赵武明打破大部分的气冲炮,有小部分硬抗,和吴有道交手换伤。只是赵武明力道颇重,换伤还是对赵武明划算。   赵武明力拔山河,铁拳横扫,吴有道被铁拳扫中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赵武明扭转局势,心情大快,喝道:“吃了你这么多记气冲炮,你也吃我一记!”   “巨浪翻山!”   双拳撼地,因为赵武明强大的力道,掀起一股猛烈的风浪,吴有道顶着风浪,无路可走只能跃起。吴有道浮空,赵武明欺身,对准了空中活靶子一般的吴有道。   吴有道在空中,已料到情况不妙,所以他早已做好了打算。   “血脉加身!”   吴有道释放啸风白虎的血脉,在空中出招。   “白虎啸风破!”   乳白色的,能量爆裂的气冲炮冲吴有道口中喷出。白虎啸风破虽不是吐息之术,却也是口中吐气而发的气术。   口中气术,气息浓郁,远不是寻常的气术能比。赵武明被反将一军,只能硬着头皮硬接。   赵武明一拳打在白虎啸风破的气冲炮上,不能完全摧毁其气息,被白虎啸风破炸伤。   赵武明不愧悍将,中了白虎啸风破的气术,竟然还能战斗。只是有了啸风虎血脉加身的吴有道,速度力量都得到提升,而且气冲炮的威能也提升了一个档次,赵武明最终不敌落败是在意料之中。   赵武明失去第六王将的名号,若他想重拾王将的名号,只能等下次王将之战,或者张龙羽再次心血来潮,搭起擂台的时候了。   吴有道得胜归来,和陈霞笑语。张龙羽笑笑,看似无意地问道:“有道,你刚才身体化作虎状,是怎么回事?”   吴有道早知道血脉加身可能会瞒不过,因此早就想好了理由。   “启奏陛下,臣年少时,曾救下一只白虎,它感念臣的恩情,与臣定下契约,将血脉融于臣身体。”   “原来如此。有道,你倒是员福将。”   “谢陛下。”   总算是先将张龙羽糊弄过去,吴有道心里的石头暂时放下。千岭岩看着吴有道和张龙羽有说有笑,心说,真是小人得志。   作为新郎官儿的吴有道露了一手,众人才知道吴有道真不是个小角色。竟然连第六王将都能斗得过!   新郎官下台,便轮到新娘子上台了。   陈霞换下凤冠霞帔,换上武服,立于擂台之上,陈霞虽不如杨沙雁好看,但依旧冷艳地漂亮。   双七花是霸王花,杨沙雁和陈霞这两个女人能够当上王将,手段十分地强硬,因此陈霞上台,下面挑战之人呼声也不算高。   陈霞轻蔑看着台下的寂静,自得自满之情油然而生。   正在陈霞自得自满之际,台下一人不待张龙羽首肯,径自上了台去。   此人身形还未发育完全,十三四岁年纪,还是个少年。他一上台,吴有道便心慌地攥紧了拳头,此人正是吴有道之子吴令琪。   吴令琪上台,张龙羽问道:“台上何人?朕怎么没见过你。”   吴令琪向张龙羽行礼,道:“启奏陛下,草民吴令琪。”   “你父母何人,哪里人士,为何到帝都来?”   “草民是仙林村人士,父母双亡,孤独流浪到帝都来。”   千岭岩心道,吴令琪为什么不坦言他是吴有道之子呐?千岭岩正在深思,千道义看出千岭岩心事,过来轻声和千岭岩解释道:“吴令琪无凭无据,若自报身份,恐怕会被人以为是捣乱砸场的混子。再说,吴有道阴狠狡诈,他明知自己没有处理了吴令琪,会没有准备吗?”   同时,张龙羽提醒吴令琪道:“那你可知这擂台是干嘛的?你小小年纪,可不要不自量力。”   “陛下,您也以貌取人吗?”   吴令琪反问自己,大出张龙羽的意料。张龙羽笑道:“好!那就让朕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吧。”   吴令琪冲着张龙羽在的方向,露出一个奸猾的笑容,正好被吴有道看到。吴有道心里暗恨,若不能让人以为吴令琪是个砸场的混子,他的后招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吴令琪一直在纠结,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登场,可多亏了张龙羽心血来潮,给了他出场的机会。   陈霞见吴令琪只是个孩子,颇有轻视之心。吴令琪轻蔑一笑,做好了准备。   战锣敲响,陈霞用武之气,适合中近距离作战,上来便向吴令琪冲去。   吴令琪毕竟年幼,功力尚浅,面对陈霞,吴令琪直接拿出了最佳状态。   “血脉加身!”   啸风白虎的血脉融合于吴令琪的身体,吴令琪的模样和之前的吴有道一般无二,说吴令琪是小一号的吴有道一点儿也不过分。   陈霞来势汹汹,见吴令琪的表现,心有疑虑,来势减弱。吴令琪抓住机会,口吐气冲炮,正是白虎啸风破的气术。   吴令琪的气冲炮威能虽不比吴有道,但也足以令人震惊。陈霞被白虎啸风破擦中,震散了头发,肩膀被炸裂血肉,狼狈不堪。   陈霞分神中招,怒气爆棚,冲上来和吴令琪交手。吴令琪有白虎血脉,并不逊于陈霞。   陈霞身体成年,拳脚的长度比吴令琪的长,因此助力的距离长,出拳出脚的速度、力量更盛。   陈霞对战经验丰富,利用自身优势,让吴令琪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这样自己能攻击到吴令琪,吴令琪却很难打到自己,就算打到,其威势也少了不少。   “铁拳、钩爪!”   铁拳逼退,钩爪追击,陈霞一抓撕裂吴令琪的胸膛。   吴令琪胸前撒血,着伤受力,下盘不稳,陈霞用扫堂腿,勾住吴令琪的脚踝,令其浮于空中,迅速起身,喝道:“冲钻!”   肘击击怀,吴令琪吃招,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狼狈地飞出擂台,重伤而走。   张龙羽本想问吴令琪几句话,不料,吴令琪竟然在一片嘈杂中,悄悄走了。   吴令琪受了重伤,又有吴有道虎视眈眈,自是不敢久留。   张龙羽问吴有道,“爱卿,那个少年怎么会和你用一样的招式?”   吴有道额头有汗,回应道:“启奏陛下,臣不知,可能是巧合吧。”   “哦。”张龙羽点点头,心里却是不能相信。   吴令琪现身、逃走,让张龙羽怀疑吴有道和吴令琪的关系,这招不可谓不阴险。只是,这阴险狡猾,却让千岭岩觉得大快人心,而吴令琪的阴险狡猾正是跟着吴有道学的。   看着吴有道担惊受怕的样子,千岭岩心里特别地舒坦。这善和恨,得分对谁。   陈霞下台,问了吴有道和张龙羽相同的问题。好在陈霞比张龙羽好糊弄,吴有道几句花言巧语,就把陈霞瞒过了。   至此,王将之争应该已经结束,却不料张龙麒忽然上台了。   张龙麒对张龙羽道:“皇兄,你看时间还早,不如再玩儿一会儿。”   张龙羽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道:“玩玩儿可以,但也别总是你们王将登台。”   “好嘞。”张龙麒应允,转过身来,看着千岭岩阴狠地笑了。   千岭岩被张龙麒看的不舒服,心道,我没惹他吧,他这是什么眼神?   张龙麒笑的有些疯狂,对千岭岩说道:“小子,敢上来玩玩儿吗?”   千岭岩看不惯张龙麒的表现,上了台。这个张龙麒不知道抽什么风,千岭岩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   千岭岩上台之后,张龙麒贴近千岭岩悄悄说道:“小子,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废物能够享用的。她是我的。”   “享用?”千岭岩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张龙麒他把缘千玉当什么了,玩具吗?   “你会后悔你所说的话的!”千岭岩不擅长放狠话,因为他更擅长用行动解释。   张龙麒痴狂地回应,“小子,那个女人是我的,我会送你去死的。”   “金龙气傀!”   数丈宽大的金龙,压倒性的体型让人望而生畏,金龙翻滚、挥爪,震得大地颤动。   “灵气归还!”   最佳状态,千岭岩一跃而起,飞起数丈,右臂缠上龙火,后拉蓄力,喝道:“龙炎拳!”   火焰化作龙首,在千岭岩拳前蓄势待发,金龙张牙舞爪,和千岭岩的龙炎拳相撞。   龙炎拳势不可挡,金龙不肯相让,二龙龙首相撞,僵持不下。气浪翻天,千岭岩咬牙大喝,为龙炎拳刻画金汤坚阵的阵纹,顿时龙炎拳的稳固属性提升数个档次,势如破竹地穿破金龙,然后龙炎一吐,张龙麒便被扫于台下,狼狈不堪。   这就完了?众人皆都不敢相信,千岭岩一招就打败了帝都的第五王将,七王爷张龙麒。他们都怀疑张龙麒的金龙气傀是不是个摆设。   清风拂袖,千岭岩臭显摆,故作姿态地说道:“龙之气霸道不假,但若是太侧重,就会丧失气本身的属性优势,不然你的水之气也不会输给我的火之气了。”   千岭岩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跳下擂台。   张龙麒身为七王爷,又是王将,何时受过此等的侮辱。张龙麒气急败坏,嘶吼道:“我不服,再比来!”   张龙麒情绪失控,恨不能当场斩杀了千岭岩,以泄他心头之恨。张龙羽看在眼里,心里怨恨。张龙羽一是恨张龙麒,输不肯认,失了皇家的风度,二是恨千岭岩,出手无情,丢了皇家的面子。   张龙羽看不下去张龙麒无理取闹的样子,喝道:“龙麒,给我回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张龙麒心有怨念不甘,但却不敢违逆张龙羽,只得悻悻退下。   张龙麒败于千岭岩之后,张龙羽心情不快,道:“今日比擂,就到这儿吧。”   张龙麒怨恨地看了千岭岩一眼,攥紧了拳头。   张涵莲看出张龙羽和张龙麒的不悦,姑姑都是疼侄子的,张涵莲怒气冲冲地向千岭岩冲来,骂了千岭岩几句。   千岭岩不和张涵莲顶撞,默默挨骂,心里却说,是张龙麒找茬,我才教训他的,怪我喽。   张涵莲骂累了,气呼呼地带着千岭雪回千家。   千岭岩等人也要跟着回去,却见杨沙雁来找千道义攀谈。   杨沙雁战败了千岭岩,以为指导千岭岩的千道义也没什么厉害,直到千岭岩一招把张龙麒干倒,杨沙雁才知道千岭岩是在藏拙。杨沙雁极其尚武,见识到千岭岩的实力之后,她迫切地希望能得到千道义的指导,变得和千岭岩一样强大。   千岭岩在远处,看到杨沙雁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千道义满面春风。千岭岩自责,这个杨沙雁看来也难逃千道义的魔掌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迫岩离都   皇宫,御书房,张龙羽正和太师庞左文较量棋艺。   张龙羽摆车,捉庞左文的马。庞左文跳马求生,张龙羽早已看破,把车压到底线,迫使庞左文的老将挪窝。   庞左文看到张龙羽五步之内,会抽走自己一车一马,已无胜算,当即认负。   庞左文捋着胡须,叹道:“唉,老眼昏花,错走一步,不然胜负未知啊。”   庞左文叹息,似有不服之意。若按照寻常天子的脾性,肯定会想,你输给朕,还敢不服吗?对庞左文不说大怒,也会不喜。   然而,张龙羽却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欢喜。张龙羽不喜欢听别人说“圣上高明”之类拍马屁的话,就是喜欢真正于人较量。庞左文不服气,至少在张龙羽看来,庞左文是下了真功夫和自己较量的。   张龙羽笑道:“老太师,你舍不得好马,最后亏的可不只是一匹良驹了。”   “皇上,想要好马?”   话题忽然从棋局中出来,张龙羽眉头一提。张龙羽寻觅良驹的事在朝野中已不是密事,张龙羽也无意隐瞒,道:“太师,可有良驹?”   庞左文的拇指摩擦着手里的黑马棋子,心道,马为战具,再联系最近军备,看来张龙羽是要征讨妖族不假了。   庞左文摇摇头,道:“皇上乃人中之龙,寻常良驹难配陛下。”   张龙羽觉得有理,问道:“太师可知道有什么绝佳的马种?”   “臣听闻世间有绝世良马,唤作赤焰火龙驹。此马马身龙相,乃是马中帝王,正是帝王坐骑。”   “赤焰火龙驹?”张龙羽陷入沉思,他曾派人密切监视千家,得知千岭岩正有一匹赤焰火龙驹,只是赤焰火龙驹终生只奉一主,他是得不到了。   “太师,可知世间何处可寻赤焰火龙驹吗?”   庞左文摇头,道:“赤焰火龙驹藏于世间,如传闻一般,极其少见。非大气运者不可得。”   皇家最忌威胁,张龙羽心道,这个千岭岩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留在帝都是个绝大的祸害,朕得想个办法把他给弄走了。   庞左文看着张龙羽皱眉深思的样子,得意而隐晦地笑了。   庞左文几次三番地派人去处理掉秋月儿,却总是被千岭岩的影队搅黄。庞左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挫折,因此极其愤怒,一直没有放弃对秋月儿的刺杀。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来临,庞左文才意识到这个千家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在知道张龙羽和千家的矛盾之后,庞左文暗骂自己的愚蠢,能够借别人的手来解决的事,何必浪费自己的力量呐?   千家,张龙羽传来调令。   西山兵力不足,为防妖族侵扰人族,特派千家千岭岩任职西山军卫队副队长,协助军事。   西山兵力不足,确是实情,可是西山地势险要,居高临下,根本不适合大军作战。张龙羽说是让千岭岩去协助军事,实际上是把千岭岩给流放了。而且,千岭岩只是个副队长,若是正队长不鸟你,副队长就是个屁。   千岭岩接过调令,心道:“你奶奶的张龙羽,公报私仇!”   千道宗作为家主,自然是不想千岭岩这样的家族骨干远调他乡,但现在千家正是皇家的附庸,不得不遵命。   千道宗道:“岩儿,这次远调西山,你多带几个人去。西山是人族妖族的交界,妖族横行,且数目众多,可千万小心了。”   “放心吧,大伯。”   千道宗对千岭岩轻声说道:“我看张龙羽让你担任军卫队副队长,根本就不想把权力放给你,也不指望你能干什么事。可能是因为你得罪了张龙羽,张龙羽只是想让你离他远点儿。既然这样,那你也不用给他干什么活。岩儿,咱们千家在西山有分家,到那里你多上上心,那里妖族不少,但是收益却很不乐观。我猜是咱们人手太少,实力太差,导致竞争力不足,你去了,好好改善一下现状,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伯。”   千道宗提醒道:“哦,你去卫道城,把子语也带上。子语的父亲正是在西山,这样也能让他们父子团聚。”   千家虽然被迫离开卫道城,但却时刻关注着卫道城的动静,这正是由赵子语负责的,所以赵子语一直都在卫道城待着。   千岭岩正在纠结该带谁去西山,缘千玉和千岭泠手拉着手,过来和千道宗、千岭岩说话。   缘千玉和千岭泠来意明显,她们打算陪同千岭岩一起去西山。   千道宗道:“西山可不是好玩儿的地方。再说,你们都是女孩子,你们要去西山,家里人同意吗?”   千岭泠道:“同意不同意的,不就那么回事吗?”   缘千玉道:“我爹多半不同意,可是他说了不算。”   这两个人在家里都是大小姐,基本上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千岭岩道:“你们先商量着,我到街上,看看有什么需要采购的。”   千岭岩上街,转过街口来就去了帝香楼。   千岭岩集结自己的影队,有白千本、四方位使东西南北、秋月儿、小白、贾文静八人。   千岭岩跟他们说自己要去西山,白千本道:“主人,西山艰险,须多带些人手,以防不测。”   千岭岩道:“西山可能艰苦一些,但却不至于有什么凶险吧。”   “小心无大错,依老仆的意见,您务必带上东西南北四人。”   千岭岩眼神和秋月儿相交,秋月儿笑道:“我和千本爷爷学艺已久,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比起我,我还是更担心你的情况。”   千岭岩点点头,道:“好。千本爷爷,小白,文静,你们保护好月儿。我走了。”   尽管千道明反对缘千玉跟着千岭岩去西山这种荒凉的地界,但还是败给了缘千玉的撒娇、求情。相比之下,千岭泠的压力就许多,因为郦秀秀是希望千岭泠和千岭岩多走近一些的。   这样,千岭岩带着缘千玉、千岭泠,以及四方位使踏上西山之路,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顺道去卫道城一趟。   自从千家搬离,以丰家和千家为首的家族斗争自然而然的告一段落,卫道城便平静了许多,或者说冷清也不为过。   以前有徐飒这个活宝,还有处处生事的千岭岩,他们两人在一块儿,就足以燃起卫道城一半的热度,现在千、徐分离,卫道城真的没有以前热闹了。   徐家,徐飒有些忧愁地坐在院子里。徐飒没心没肺,忧愁的表情会在他脸上出现,真是少见。   徐飒正在哀思,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喊,“徐立风!”   徐飒转过身来,看到千岭岩正在他面前,大喜过望,却又忽然转忧。徐飒的表情先喜后忧,有喜有忧,简直精彩极了。   千岭岩看着徐飒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徐立风?我来了,你不开心吗?”   “不是,不是。”徐飒急忙摇头,却不多言。   “怎么回事啊,你。有心事就说,把心事藏起来可不像你的性子。”   “我怕说出来,咱们就没朋友做了。”   千岭岩眉毛拧起来,看的徐飒心慌。千岭岩心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能让徐立风怀疑我和他的感情。   不光徐飒不敢说,现在千岭岩也不太敢问了。千岭岩的眉毛越拧越弯,极其地煎熬。   千岭岩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煎熬,道:“飒,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徐飒小心翼翼,却仍是不太敢说。   “你说啊,什么事。”   “千岭岩,”徐飒眼神躲闪,道:“那个...我...我好像喜欢上画柔了。”   ...千岭岩沉默一会儿,问道:“完了?”   “完了。”   “我去。”千岭岩把徐飒提溜过来,在他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道:“我当什么事!我当什么事!吓我一跳!”   徐飒捂着红肿的额头,道:“千岭岩,这没关系吗?”   “画柔,既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老婆,你喜欢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是妖族,我们是斩妖士啊。而且,你不是一直都讨厌她吗?”   “谁说我讨厌她了?画柔人很好,我挺喜欢她的。”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还吵着嚷着要杀她来着。”   千岭岩尴尬地咳咳,道:“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真的吗?你不讨厌画柔,真的太好了。”   千岭岩对于是妖族的画柔没什么意见,徐飒开心地笑了,这样他既可以和画柔在一起,也不用和千岭岩闹矛盾。   徐飒笑道:“好了,现在事情解决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怎么才能把画柔讨回家做老婆。千岭岩,你也知道的,我在卫道城的女孩子心里就没什么人气,为了我的终生大事,你可得给我出谋划策。”   千岭岩心道,徐立风你真是迟钝的可以,要是画柔不喜欢你,会和你一起,到你家来过年?   不过千岭岩没有打击徐飒的热情,道:“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帮你的。”   千岭岩道:“对了,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徐飒道:“最近,只是担心你会讨厌画柔,哪有心思忙事情?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我就没正事。”   “那好,我要去西山。你收拾一下,叫上画柔,和我去西山一趟。”   “行啊,我去叫画柔。”   画柔最近住在徐家,徐飒否父母对画柔十分中意,就是徐飒的爷爷徐明启老爷子因为画柔来历不明,对她一直十分戒备。   徐飒的娘亲蓝天芯给画柔添置了许多的衣物、装饰,一直把画柔当儿媳妇养。   蓝天芯正和画柔品茶的时候,徐飒进来,道:“娘,千岭岩来了,要我和他去西山走一趟。画柔,你也跟着一起吧。”   千岭岩对蓝天芯有些恩情,但千岭岩随随便便就拐走自己的儿子,让蓝天芯有些不喜,心道,这个千岭岩总和飒儿混在一起,飒儿什么时候给我弄个媳妇回来?   “不准去!”蓝天芯反对道。   “为什么啊,娘?”   蓝天芯道:“娘说不准就不准。”   “啊?”徐飒在千岭岩和蓝天芯两边挣扎,画柔看着徐飒为难的样子,暗暗好笑。   画柔道:“阿姨,不如就让我和徐飒跟千岭岩走一趟吧。”   “这...”画柔帮腔,蓝天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徐飒一直苦苦哀求,蓝天芯转念一想,让画柔和飒儿出去多磨砺磨砺感情未尝不是件好事。   蓝天芯道:“好吧,就让你出去。”   “嘿嘿,娘,我知道你最好了。”   “嘴滑。出去记着照看好画柔,她一个女孩子家,你得多照看着点儿她。”   “知道了。”   徐飒去收拾东西,千岭岩和画柔在外面等她。   不得不说,徐飒的娘亲眼光不错,画柔换上蓝天芯给她置办的衣裳,真如出尘的仙子一般。   千岭岩道:“画柔,可以啊你,能让徐飒这木头喜欢上你。”   画柔开心的笑笑道:“这也费了我不少工夫呐。”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秘诀吗?”   “当然。你最了解飒,他是那种为别人比为自己着想还要多的人,对吧?”   千岭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画柔道:“所以,想让徐飒喜欢上我,就必须让他周围的人先喜欢上我,尤其是对他而言重要的人。”   因此在徐飒的父母中意画柔之后,徐飒也喜欢上了画柔。   千岭岩道:“可不是,刚才他还担心,我会因为你是妖族而讨厌你,自个儿在那儿愁眉苦脸呐。”   画柔有些小脾气地鼓着嘴,道:“哼!徐飒真是的,我那么喜欢他,他就不能因为自己还有我的原因而喜欢我吗?现在,是他想追我,角色互换了,我也让他尝尝喜欢一个人,心里备受煎熬的滋味。”   “你也太傲娇了吧。”   “你别管。反正,你记着在徐飒面前说我的好话,他最信你的话。要是你肯帮忙,徐飒肯定会跟喜欢我的。”   千岭岩思考了一会,画柔问道:“你不肯帮忙吗?”   千岭岩摇摇头,画柔笑道:“多谢你了。”   经历了小彩的事情,千岭岩更加想撮合画柔和徐飒。除了画柔,天下再难找出一个会喜欢徐飒,而且又不会伤害他的女孩儿了。   千岭岩心道,画柔,是我该谢谢你。   千岭岩、徐飒和画柔赶到千岭岩之前和缘千玉他们约好的地点,发现他们人已经到了。   千岭岩和赵子语打招呼,发现师姐曲悦也来了。   曲悦以前一直是喜欢千岭岩的,只是千岭岩只是把她当姐姐,对她没有任何的心思,曲悦也便死了心。   赵子语不善言辞,也不算活泼,本不是曲悦喜欢的类型。但二人总是一起出任务,赵子语对曲悦倾心已久,对她十分关怀,二人日久生情,也就走在了一起。   千岭岩惊声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吗?”   “没有没有。”千岭岩还是很害怕曲悦的铁拳的,因此急忙摇头表态。   曲悦笑道:“不和你开玩笑了。子语这小子人太老实,你把他弄走,我能放心吗?我得看着点儿你,免得他吃了亏。”   千岭岩走过去,搭着赵子语的肩膀,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把师姐勾搭上的,胆儿挺肥啊,不怕师姐吃了你啊。”   曲悦听到千岭岩的话语,喝道:“千岭岩,你真是皮痒痒了。”   千岭岩摸摸脑袋上的三个大包,心道,师姐还是师姐,这拳头真是硬的没谁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西山之行   西山,地势崎岖,远不如帝都或者卫道城等人族腹地的区域繁华。此处是人族边界,越过几十里的混沌区,便是妖族的地界。   所谓混沌区,就是为了缓冲人族、妖族的地域冲突而存在的区域。混沌区既不是人族的领地,也不归妖族管辖,是真正无法无天的地域。   西山接近混沌区,无论是治安,还是安全问题都很令人操心,这里既有妖族侵扰,又有许多人族的恶徒,着实混乱的很。   到了西山,千岭岩自己去军卫队报道,让其他人先到千家的分家去。   到了军营,千岭岩找正队长报道。   西山军卫队的正队长是个粗壮的汉子,名为王朗。王朗冷淡地看了千岭岩一眼,道:“陛下已经跟我打了招呼,你在这儿就是个闲职,虽然身为副队长,但我不会给你派遣手下,平时你愿意报道就来,不愿意报道就不用来了。”   千岭岩心道,我正好懒得来。   不出千岭岩意料的,军卫队的人都很蔑视自己。千岭岩以为是张龙羽给他们打过了招呼,其实并不是。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些常年镇守边疆的将士佩服的是真正的勇士,而不是千岭岩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   千岭岩懒得理会这些将士,便回千家分家去了。   分家相当于千家的在外的分会,做的同样是斩妖卫道赚取佣金的工作。   千岭岩到了千家的分家议事厅,除了自己带来的人,还有五人在场。   座上二人一男一女,态度倨傲,是千家在分家的主事,也是千家的旁系血亲。   男的名为千岭英,女的名为千岭丽,二人是血缘很近的堂兄妹。千岭英和千岭丽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和千岭岩的四叔差不多年纪。   千岭丽见千岭岩来,不屑不满,道:“大哥,主家就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主事嘛?”   千岭英也和千岭丽一样的心思,对千岭岩十分看不惯。   千岭英道:“喂,小子,你有何本事坐这分家的主事?”   二话不说,千岭英率先挑衅,不等千岭岩回应,东挺身而出,喝道:“什么东西,敢和吾主如此说话?”   千岭岩早知道,西机敏,南细腻,北认真,各有各的用处。只是千岭岩一直不知道的是,东性子火爆,有什么用处。今天,千岭岩知道了,东实力超强,而且一点就炸,最适合在陌生的地方打开局面,尤其是有人不开眼,敢来招惹的时候。   千岭英见千岭岩的一个手下就敢如此与他讲话,怒火中烧,喝道:“小子,找死!”   千岭英抽出长剑,东也亮出直刀。   赵子语劝阻道:“大家不要动手。”   这时在赵子语身后的汉子却拉住了赵子语,示意赵子语不要出声。赵子语身后三人,风尘仆仆、满面刚毅的一人,也是那名拉住赵子语的汉子正是赵子语的父亲,赵牧涯。衣着朴素、淑丽温雅的女子是赵牧涯的妻子,也是赵子语的母亲,薛花花。薛花花五官精致,可她常年跟着夫君在外打拼,风沙扑面显得有些苍老,但薛花花从无怨言,这正是所谓的患难夫妻。最后一人,也是男子,此人温文尔雅,是赵牧涯的好友兼得力手下,常赋。   赵牧涯拉住赵子语,也是想看看千岭岩究竟有何本事,能做分家主事。   赵子语出言,又被其父拉回,一言入海,并未激起波浪。   千岭英出手了。   “暴雪还春!”   长剑夹杂暴风、暴雪,如同雪瀑,千岭英占据高位,跃起猛劈向东。   千岭英的雪之气狂暴、威猛,不能小觑。而暴雪还春的气术,正是千岭英自创,以狂暴雪之气碾压对手。千岭英为其命名暴雪还春,正是说,暴雪威能,即使春天来临,也能将春天还回。   东双手握紧刀柄,做刺击状,待千岭英长剑劈来,东蓄势待发,喝道:“炎枪!”   直刀流炎猛刺,刺穿雪瀑,千岭英的发髻散乱,楞在当场。若是东直接把炎枪对准千岭英的脑袋,千岭英今日就归西了。   东收起直刀,退于千岭岩身后。   千岭岩笑笑,不离狼狈的千岭英,径直向高座处的千岭丽走去。   千岭岩越走越近,千岭丽慌了,只是个手下就这么厉害,更别说千岭岩了。   千岭丽慌张地说道:“你...你要干嘛?”   千岭岩人畜无害地笑了,道:“这位堂姐,这高处本就是我该做的位子,对吗?”   千岭丽明白了,急忙跑到下首的位置。千岭岩坐在主座上,宣布道:“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主事,大家当同心同德,壮大我们千家。”   “是!”千家的属下们异口同声道。   千岭岩对赵牧涯说道:“赵叔叔,你把最近分家接的悬赏明细,以及账本拿来给我看看。”   赵牧涯道:“是。”   千岭岩看了看悬赏明细,眉头紧皱,道:“怎么才接了这么点儿悬赏?平均一个月接两个悬赏都没有,就算人手不够,也不至于这么少,你们确定有好好干活?”   千岭岩语气有些怒意,赵牧涯解释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西山有一小月行会,他们抢了我们的生意。”   “那人家小月行,我们千家就不行吗?别给我找借口。”   千岭英见识了东的厉害,态度好了很多,急忙解释道:“真不是我们找借口。不知怎么的,西山的人都委托他们小月行会的人,而不来我们千家分会。”   “竟还有这种事?”千岭岩心道,这个小月行会名不见经传,怎么会比我们这个斩妖士大家族更受人欢迎?   千岭岩问道:“那知道这个小月行会的会长是什么人吗?”   下座之人皆都摇头,千岭岩心道,这可奇了,看来这个小月行会的会长还是个高人。   千岭岩不知道为何小月行会会比千家分会更受人推崇,心里难受的很。   本来以为是人手的问题,现在才知道不是,真够人头疼的。不过,千岭岩既然来了,就要尝试着打开局面。   千岭岩吩咐下去,让负责接收任务的人员,不要猫在家里,要出去拉生意,接收委托,然后回来及时发布给千家的斩妖士。接收委托越多的人,得到的赏金也越多。   负责接收任务的人员正是由赵子语的父亲赵牧涯,赵牧涯得令,雷厉风行,立即去办。   几日之后千岭岩询问赵牧涯情况,道:“赵叔,怎么样?”   “唉。”   赵牧涯眉头一皱,千岭岩就知道情况并不乐观。赵牧涯道:“我们的人上门去了,可是人家要么不是不愿意给我们委托,就是已经交给小月行会委托了。而且,在知道我们的做法之后,小月行会也模仿我们的做法,他们上门接收委托接到手软。可不像我们,总吃闭门羹。”   千岭岩知道上门接收委托的手法会被小月行会学去,因为这既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被人学去自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千岭岩想不到的是,小月行会竟然学的这么快,而且效果比自己的还好。让小月行会用自家的方法,教训了自家一通,千岭岩真是憋屈死了。   本来,千岭岩是打算利用上门推销的手法,及时把自家推销出去,打开千家分家的口碑,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千岭岩让赵牧涯退下,心里烦躁,心道,可恶的张龙羽,把我调到这鬼地方,让我做什么军卫队的副队长,不然我也不能碰到这恶心事。   “嗯?军卫队?”   千岭岩总不去军卫队报道,都差点儿忘了自己是军卫队的副队长。虽然这个副队长只是个虚职,但总归有这么个头衔。   军卫队不仅负责边塞防护,还有负责西山治安的责任,只是军卫队人手不足,心思又都放在边防上,因此对于治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西山接近混沌区,十分地混乱,因此有不少人族的通缉犯逃到此处,骚扰居民,而军卫队无暇顾及他们,正给了他们猖狂的机会。   千岭岩心道:“我们千家斩妖士靠斩妖为生,而这些通缉要犯,也是妖魔鬼怪,同样斩得!”   千岭岩这样想,顿时畅快了许多,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就去找王朗了。   久不露面的千岭岩突然现身,王朗有些惊异。   王朗道:“你来干什么?”   千岭岩道:“王朗大哥,我来随便看看。”   王朗是战将,对千岭岩这种连刀枪都没摸过的小子有些看不起。王朗没好气地说道:“军营可不是乱看的地方。”   千岭岩今日有正事,不愿与王朗口舌,便开门见山,道:“王队长,你这里可有那些犯下大案的恶徒的通缉令么?”   “嗯?你要这个干什么?”   “军卫队,不也负责西山的治安吗,我身为副队长,也该做点儿贡献。”   王朗闻言,审视地看向千岭岩。千岭岩脸面干净,看不出有什么伤痕,看来是没有参加过大战,甚至连架都不会打也说不定。双手白皙,一看就没握过刀剑,这样的人别说捉那些恶徒,别撞到他们的刀口上就是谢天谢地了。   王朗质疑道:“小子,你握过刀剑吗?”   千岭岩用拳,不用刀剑,坦言相告道:“没。”   “那你捣什么乱啊!”王朗拍案而起,喝道:“这些案犯,有些我都不敢招惹,必须带着卫队,才敢与其较量。你一个连刀剑都没握过的小子,去送死吗?”   “那这样吧,你先把通缉令给我,我认认脸。要是碰到这些人,我躲着点儿走。”   王朗道:“这还像话。”   说着王朗就把通缉令拿出来了。王朗是个武将,心思坦直,千岭岩说话的时候那么敷衍,他竟也信以为真了。   千岭岩接过通缉令来,道:“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我还有正事要忙。”   千岭岩走出两步,看似随意地回首一问,“对了,队长,要是我捉到这些通缉犯,官府会把通缉赏金给我吗?”   “这是当然。”   “哦。”   等千岭岩走远了,王朗才反应过来,原来千岭岩还是要去捉这些凶神恶煞的通缉犯,根本不是为了认脸躲着走。   千岭岩带回的通缉令有几十张,赏银在百两到万两不等。因为人族与妖族之间是族间之仇,而那些通缉犯只是族内之仇,所以通缉犯的赏银会比妖族的要低一些。   不过低些就低些,千岭岩打算通过捕捉这些通缉犯,为民除害,既能保一方百姓平安,也能趁机向西山的百姓推销自家。   千岭岩翻翻通缉令,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   西山街区,穷山四霸横行街里。这四个恶霸,是异性兄弟,三四十岁年纪,各个本领高强,无恶不作。   这四人本在穷山占山为王,横行霸道。只因四人太过张扬、不知收敛,劫了官府某个大官的货车,仍然若无其事,不知隐匿,被那大官带兵剿了寨子,四人凭着本事死里逃生,逃到西山。   只是到了西山,这四人仍旧张扬横行,抢掠财货。街里人早就对其恨之入骨,只因众人无有武力,不是四人对手,只得忍气吞声。   今日,穷山四霸又到街上,看到想要的货物直接抢走,无人敢多言半句。   穷山四霸正在抢掠,大声谈笑。   老三道:“哈哈,大哥,今日又是丰收啊。你看看那些那些孬种,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吓得就像小鸡一样,哈哈...”   老大笑道:“见到我们穷山四霸,这些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敢说话?”   四人粗鄙地大笑,继续搜刮财物。   脑后一声爆喝响来,穷山四霸的大哥转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年轻气盛,受不了四霸言语刺激,举刀向自己劈来。   那举刀的少年背后出招偷袭,还要大喊一声,老大大笑一声,一伸手就捉住了少年的手腕,用力一攥,少年惨叫一声,尖刀咣当落地。   老大嘲弄青年,道:“小子,就这点斤两,也敢在爷爷面前造次?”   老大嘲弄完,见少年恨悔的表情哈哈大笑。老大取出大刀,狞笑道:“小子,现在我就送你见阎王。”   少年的父母是杂货摊主,见儿子有性命之危,急忙跪下磕头,请求饶命。   老大笑道:“你们舍不得儿子么?”   那夫妻二人急忙点头,老大痴狂地笑了,道:“老二、老三,今日我们也做回好事。既然他们舍不得儿子,你们帮个忙,送他们一家在阴曹地府相聚吧!”   老二、老三同时抽出大刀,举到空中,正欲落下,却听到远处一声暴喝:“住手!”   四霸停刀,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老大狞笑道:“今天,这愤青可真多。看来,我们刀下又要多一条亡魂了。”   赶来的青年正是千岭岩。千岭岩选定的第一个目标正是穷山四霸。穷山四霸张扬霸道,而且在街区闹事,正是能让千家扬名的对象。   可千岭岩刚带人赶到西山街区,就看到四霸举刀杀人的场景,因此急忙喝止。   千岭岩带了四方位使来,心道,我现在是千家分会主事,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随便动手。   千岭岩吩咐四方位使,道:“你们去擒住那四人。别太轻松了,不然大家看不到我们千家的辛苦,还当我们是和四霸演戏呐。”   四方位使得令,带刀上前,四霸嘲弄道:“这年头,不怕死的小子真是越来越多了。”   四方位使和四霸走到一起,周围的人自觉地闪出空地。   南对方位使众人说道:“主人,见了东这家伙的大火鹏举,也见了小北妹妹的天火凤凰。就是没见我和西的气傀气术,这次就让我和西先出手好不好?”   西冷淡地说道:“气傀气术威力太大,会毁了街区的。想要表现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只准用刀。”   东幸灾乐祸的笑道:“南,今天没机会,可惜。”   南笑道:“东,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刀法。”   说罢,南抽刀向前,“离巽刀!”   空中浮现离卦、巽卦的虚影,南手执直刀冲破两卦的虚影,直刀携上风火气息,回扫横斩。   穷山四霸见势大慌,急忙抵御,风火呼啸,撞上四霸,瞬间炸裂,四霸炸飞,皆都着伤,街区之人高声大喝,为南喝彩。   “一刀四人?”东瞪大了双眼,道:“这不可能!”   西道:“这是用了卦术,既能增强威力,还能对气进行精妙的控制,将气的威能全部局限在四霸所在的空间,没什么好奇怪的。”   “卦术?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西说道。   “哼,南这家伙偷学卦术,等这事一了,我非逼他教我不可。”   西半嘲半讽地笑了,道:“就凭你,也能学会?我们都不会分之气,南是用刀术硬生生地从自然灵气中分离风、火之气,形成卦象。这种技巧,不说对刀术要求有多高,就是心思的细腻精妙也够你喝一壶的。”   “他奶奶的,南这家伙真是变态。”   北站在后面,不善说话的她,一直默默地留意周围的动静,听到东不甘心、不服气的话,掩嘴笑了。   正在方位使说话的空档,四霸发起反击,“元素乱流!”   地、水、火、风四种属性的元素螺旋缠绕,向南杀来。   “溶沸盾!”   岩浆状的溶沸盾挡在南身前,溶沸盾对气的质量和数量要求都很高,南能用出状态如此之好的溶沸盾,千岭岩赞道:“可以!”   不过,千岭岩也没料到的是,四霸一起施展的元素乱流,竟能击穿南的溶沸盾。南被元素乱流击中,受了些伤势。   东道:“让你显摆,吃亏了吧!”   南受了伤,本来心情就不好,没好气地说道:“东,有嘲笑我的功夫,你他娘的来帮我,早把他们拿下了!”   北调解道:“东哥哥,南哥哥你们别吵架。”   西道:“你看他们的站位。”   穷山四霸各站一方,分别用地水火风四气,其出招也带着阵法,这四人张扬跋扈,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   西道:“大家一起上,可别大意。输了的话,咱们四个谁都不好看。”   东和南就是嘴上不对付,却没有恶意,听到西的话登时认真起来,严阵以待。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手登门   西山街区,穷山四霸着实有些本事,让四方位使不得不认真对待。   四方位使围住四霸,每人脚下各成阵纹,四人齐喝,“四象·火焚天阵!”   四方位使攻上前去,互助攻防,刀光浓密,配合默契,阵法严密。   各自法阵之间,融合着四人兵阵,千岭岩知道这四人会用法阵,却不知他们何时还会用兵阵了。   千岭岩问道:“西,你们什么时候磨合的兵阵?看这样子,你们学会此阵已不是一两天了。”   西道:“在卫道城时,让流影教的。”   千岭岩记得,自己曾给流影提供庇护,那时流影正和四方位使住在同一个院子,原来正是那时四方位使向流影求教的兵阵。   四象·火焚天阵确实厉害,只是四人不想伤及无辜,因此行动受到限制,真正有威力的气术不敢随意施展,只能用刀法、兵阵迎敌。   相比之下,四霸却全无顾忌,肆意出手,四元素结合其法阵,威能无匹,倒是让他们四霸占了上风。   老大道:“他们都用火之气,我和老二用地、水克制,老三老四用风火反击!”   三人同声地,“是,老大!”   “元素暴乱!”   元素之气仿佛失控一般,爆发出来,生成无数窜动的乱流,来回撞击,再加上老大的正确指导,这股元素之力以冲天之势,在街区肆虐。   这四霸正是依赖属性的多样,总能找到克制对手的气,才能横行。四方位使终于感到吃力,没能控制住元素进攻,让其冲到了战场之外的街区上。   元素之力强大无匹,远不是街区的商贩们能够抵御的。   元素乱流射向街区,西暗道:“不好!”只见元素乱流正要毁灭街区的时候,再其之前出现了冰镜。   元素撞到冰镜之上旋即消弭,不能在冰镜上引起一丝波动。   千岭岩道:“你们四个放开手脚,他们的攻击不论有多少,我都能接下。”   一般来说,距离越远气术的威能越差,尤其是对防御气术而言。千岭岩距离战场不算近,竟能用防御气术挡下让四方位使颇觉吃力的元素乱流,让四方位使觉得不可思议。   战场周围随时出现冰镜挡住失控的元素乱流,果然不论冰镜距离千岭岩远近,都能挡住乱流。东低声道:“变态。”   有了千岭岩援手,四方位使也不必顾忌,只管放开手脚。没有了限制的四方位使与穷山四霸之间的战斗,已经不能称为战斗,而是屠杀。   刀光一闪,必有血光,穷山四霸身上处处刀伤,气息耗尽,束手就缚。   穷山四霸就缚,西山街区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对千岭岩等人感恩戴德。   西山街区的百姓,争相请千岭岩等人做客,千岭岩一一谢绝,道:“诸位,我们是千家的斩妖士,为民除害是我们应该做的。若是有妖族为祸,我们千家必当倾尽全力保西山周全。”   千岭岩说完,有一个婆婆和千岭岩搭腔,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可是你们千家店大欺客,对前来委托的人态度极其恶劣,一来二去的,大家都不愿到千家去,而是到小月行会去了。”   “还有这种事?”千岭岩恼怒不已,这些百姓受了妖族祸害,本就悲惨,若是千家的招待态度不好岂不让人寒心?这样,千家一直没什么生意,也是应当,甚至说活该也不过分。   “大娘,请你相信千家的人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个别现象,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而且从今以后,千家议事厅将会对大家开放,只要有招待态度不好,一经查证,我直接让他奶奶的卷铺盖走人!”   “好!”街区的百姓为千岭岩叫好。   千岭岩道:“请大家不要对千家失去信心,我是新来的千家主事,我会让大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千家。”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大娘信你。”   “谢谢,大娘。”   千家议事厅,千岭岩把赵牧涯叫来,脸色很不好看。   “大人,怎么了?”   “赵叔,我听街上的人说我们千家的招待态度恶劣,这事你知道吗?”   赵牧涯惊讶,道:“这不可能吧。”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今天我去招待处了,他娘的那几个招待一个个比我还牛逼。赵叔,招待处一直都是你负责,这都快一年了,你就没发现这个情况?”   赵牧涯急忙认罪,道:“大人,虽然招待处是我负责的,但我一直在外面跑任务,我一定整治。”   “不用整治了,那几个人都被我开了,你另找人吧。”   “...是。”没想到千岭岩如此雷厉风行,赵牧涯颇感惊讶。   “行了,赵叔,你下去吧。”   “是,大人。”   千岭岩道:“赵叔,你叫我岭岩就好了。我和子语是同窗,又是好友,你不必这么拘谨。”   赵牧涯笑了,道:“好,那我下去了。”   夜,千岭岩和徐飒带着缘千玉、画柔、千岭泠和曲悦出来继续捉拿通缉案犯。   四方位使被千岭岩派出去,有事未回,而赵子语在其父手下,也很忙,千岭岩不得已,才找徐飒这个不靠谱的搭档。   徐飒心思都在画柔身上,他悄悄靠近画柔,道:“画柔,你冷吗?”   徐飒说着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来,道:“你先穿着我的吧。”   画柔心里乐开了花,但她有意让徐飒心里焦急,故意装作冷淡,接过了徐飒的衣服。   徐飒看好像没什么效果,用目光向千岭岩求助,千岭岩没理,心道,她故意让你心焦,我有什么办法。   晚上出来的匪徒,不是劫财的,就是劫色的。千岭岩心道,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哪个劫匪敢出来?   千岭岩道:“咱们下个套吧。不然这么多人,就是有坏人也给我们吓跑了。”   “好呀好呀。”千岭泠得意的扬起她的长发,道:“哈哈,本小姐这么漂亮,我来做诱饵。”   千岭泠毛遂自荐,曲悦道:“我也和岭泠一起,照应她一下。”   曲悦身材一级棒,前凸后翘,在晚上看不清脸,身材才是王道。而且曲悦是大姐头,和她在一起总是特别能让人安心。   千岭岩道:“好,就这么定了。什么地方偏,你们就走哪儿,多转转。我们藏起来,偷偷跟着你们。”   “嗯。”   千岭岩等人跟在千岭泠和曲悦后面,徐飒这个不靠谱的,总和画柔搭讪,千岭岩都后悔带他出来,他自己不干活也就罢了,还打扰画柔,让画柔也没空跟进千岭泠和曲悦。   千岭泠和曲悦在黑暗的街道里逛来逛去,总不见人来,冻得手脚都冰凉了。   千岭泠和曲悦两人相互依偎着取暖,因为无聊,二人说些女孩子的话题解闷。   千岭泠瞄了一眼曲悦高耸的胸脯,轻声道:“曲悦师姐,你说你这里怎么就这么大,而我的却这么小啊。”   “岭泠,你都问些什么呀。哼,肯定是千岭岩那小子教坏你了,回去看我不教训他。”   “师姐...”千岭泠撒娇,拖了个长音,道:“不怪岭岩哥哥,我是真的想知道。”   曲悦也不太清楚,道:“可能是遗传我娘吧,谁知道。这玩意儿大了有什么好?打架不顶用,竟添麻烦,累赘死了。”   “姐,我敬你是条汉子。”   “哈哈,是吧。”千岭泠说曲悦是条汉子,曲悦竟开心的笑了。   曲悦道:“不说这个了,岭泠。你说怎么没人出来劫财劫色的,难不成是咱们俩不漂亮?”   “不漂亮?”千岭泠急的跳脚,“师姐,要说咱们俩不漂亮,那贼肯定是个瞎子。”   “那为什么没人来?”   千岭泠也不理解,猜测道:“可能是我们俩不懂卖弄风情吧,师姐你屁股大,你把屁股扭起来,说不定就来人了呐。”   “我不扭,傻里傻气的,要扭你扭。”   “师姐...”   正在二女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巷子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千岭岩这边听到声音,急忙赶过去。   幽暗的巷子深处,十分寂静,唯有摩擦衣物和低闷的呼吸声。   一采花大盗刚捉来一名良家女子,因为一时兴奋,手松了,让女子喊了出来。采花大盗急忙再次捂紧女子的嘴道:“臭娘们儿,闭嘴。”   女子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采花大盗邪淫地伸出舌头,道:“小娘们儿,别反抗了,没用的。”   “磅!”那采花大盗刚伸出舌头,还不等一亲芳泽,就被铁拳轰出。   这一拳正是赶来的曲悦所发,采花大盗的身体刚与曲悦的拳头分开不到一寸,曲悦的拳头伸长张开握紧了采花大盗的衣服,用力拽起后摔,摔到地上。   采花大盗摔到地上,口吐白水,巨大的撞击让他摔到地面上的时候又弹起来了。采花大盗反弹到空中,曲悦又补上一脚,把他踹飞,骂道:“你奶奶的,懒贼!老娘等你,手都冻麻了,刚好打你两拳暖和暖和手脚。”   采花大盗被曲悦踹飞,正好到了千岭泠面前,千岭泠恼怒的把采花贼像踢球一样把采花贼踹回到曲悦跟前,道:“你眼瞎吗,臭贼!本小姐这么漂亮,半天也没等着你。”   采花大盗滚到曲悦身前,看到曲悦的样子,采花大盗吓得发抖,“饶...”   曲悦不理,抬起脚来,千岭岩急忙道:“师姐,别!这家伙就剩一口气了,咱们还得用他去换赏银呐。”   采花大盗被千岭岩救了一命,感激地留下了泪水。   别说那采花大盗害怕,就是千岭岩看到曲悦刚才的出手,都一身冷汗。一拳把人打出去,还能立即拽回来,这样的敏捷、速度、力量简直令人发指。亏得曲悦是个女人,而且还有俩大肉球牵累她,不然就是千岭岩这样的家伙和她交手,恐怕都没什么机会。   因为曲悦的强势,千岭岩他们就是跟着出来打了个酱油,此事就此收场了。   接下来的几天,千岭岩他们捉的通缉犯比斩杀的妖族还要多,就像要从斩妖士转行到赏金猎人一般。   不过,因为千岭岩他们的努力,千家也在坊间打开了口碑,找千家委托的人越来越多。   千岭岩源源不断地向官府送去案犯,领取赏金,就连王朗对他也有些看不透了。   千岭岩他们追捕案犯,有人歌功颂德,又有赏金拿,可谓名利双收,但所谓树大招风,千岭岩这样做同样也惹来了麻烦。别的不说,就是那些在逃的案犯,见到他们千家的人,哪个不是恨得牙痒痒。   千岭岩坐在议事厅,看着分家的业绩蒸蒸日上,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赵牧涯带着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进来,道:“千岭岩大人,此人找你。”   这汉子满面尘土,像是农户。千岭岩礼貌问道:“大叔,有何贵干?”   那汉子面色不太好,道:“我听说你们千家的议事厅对外开放,可以投诉态度不好的招待?”   “不错。”千岭岩心道,我刚刚三令五申,不准对客人无礼,难道有人敢顶风犯案?   千岭岩急忙问道:“大叔,可是有人冲撞了你?”   那汉子冷哼一声,道:“你不会自己去看吗?”   千岭岩起来赔礼,道:“大叔,您别生气,我去看看。若是查证,我绝不姑息。”   千岭岩下了高座,到汉子跟前,伸手引路,道:“大叔,请。”   汉子陡然抬头,目露凶光,千岭岩暗叫不好,想要跳退,只是汉子四指伸直,缠布风息,如同钢刀一般已插向千岭岩小腹。   千岭岩见已退不开,便在腹前凝结部分的寒火之铠。尽管时间太紧,千岭岩没有时间在寒火之铠上刻画金汤坚阵的阵纹,但寒火之铠融合阴阳冰火,仍旧拥有远胜寻常气术的防御力。   这汉子只在方寸之间,忽然施展的偷袭竟也能和千岭岩的寒火之铠斗个不相上下,定也不是无名宵小。   汉子的手刀正和寒火之铠争斗,千岭岩出手去抓汉子的手刀,想要活捉此贼。   那贼人看出千岭岩心思,急忙抽手,速度之快,让千岭岩惊叹。贼人见千岭岩本事不俗,自己突施杀手,竟不能伤千岭岩分毫,急忙逃走。   贼人落荒而走,赵牧涯正来援手,与贼人交了一手,竟没占上风。但贼人被赵牧涯缠住一瞬,足够千岭岩出手。千岭岩奔来,从后面补上一拳,贼人撞翻到院子,散落伪装,露出眼角的一道伤疤。   贼人负伤败走,千岭岩遣人去追,也没什么结果,疑惑地自言自语:“他究竟是什么人?”   正好赵牧涯前来请罪,对千岭岩道:“大人,是我没有识破他的伪装,若不是您本领高强,今日的后果不堪设想。”   千岭岩摆摆手,道:“不怪你,他是有备而来,若是随便让人看穿,岂不是笑话?不过,我真的好奇,这人能从你我二人的手里脱身,绝对称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杀我呐?”   赵牧涯道:“大人,这并不难解释。若我没猜错,此人正是通缉案犯。”   千岭岩拍手,恍然大悟,惊呼道:“不错,我怎么没想到!最近我们千家风头太盛,遭人暗恨实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位。”   赵牧涯道:“他眼角有疤,在联系到他的身手,他应该是恶人榜的廉割。”   “恶人榜?”   “就是和黑色卫道令差不多的,最高级别的恶人通缉。只是恶人榜是针对人族的,而卫道令是针对妖族的。”   “那么虎口刀虎豹是恶人榜上的吗?”   “正是,虎豹在恶人榜上算中上水平,廉割的武力比他略次。”   一方面千岭岩暗叹恶人榜的层次如此之高,令自己忌惮的虎豹只是排在中上,另一方面韦木情一招、甚至只是半招就秒了虎豹,韦木情之强大,难以揣摩。   赵牧涯接着说道:“廉割诨号镰风鼬,用风之气,速度奇快。此人只为钱活,只要给钱,他是什么事也都做的,因此廉割除了是恶人榜的恶人,他也是个杀手。他曾经与人密谋,劫夺官银。事成之后,廉割想要独吞官银,便将与他密谋的一百多条恶汉尽数杀害,只是恶汉凶狠,杀死那些恶汉之后,他的眼角也留下了伤疤。”   “只留下了一道伤疤?”   “只留下一道伤疤。”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幕前夕   吃过晚饭,千岭岩正在查看近日千家接受委托的明细,和一些新送来的委托。   虽然得罪了不少的通缉犯、亡命徒,但千家在西山的名气总算传开,进账也明显多了起来。   千岭岩正在处理公务,抬头见南来了,道:“来了。”   “主人,您派我们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怎么样?”   南贴近千岭岩的耳侧,耳语几句,千岭岩似是不肯相信的样子,道:“你们确定弄清楚了?”   南沉默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千岭岩叹息,道:“你回去,仔细确认清楚。我手头还有些事,等我处理完了,再和你说。”   “是。”   南退下,千岭岩换上衣物,出门去了。   千岭岩新接了一个悬赏,说在村落里晚上有妖族偷禽食畜,千岭岩便去降妖。   因为南带来的消息,千岭岩心事重重,正在千岭岩愣神的时候,忽然有黑影闪过,向牛棚摸过去。   这妖怪是个小妖,没什么本事。千岭岩毫不费力就站在他身后,而他却浑然不知。   那小妖看着牛棚,正流口水,忽然就被千岭岩提了起来,惊慌地手脚乱踢,就像个孩子一样。   千岭岩冷哼一声,“啪”,把小妖摔到地上。   小妖被摔倒,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千岭岩夜能视物,看到小妖怀里的东西,眉头紧皱。   响箭、画石、信袋、伪装,寻常偷食的妖族可不会带这些东西。响箭是为了方便向同伙传信,请求撤离或求援,画石是为了给人留下记号,信袋是为了给人传信,又能保护书信不受水、风的破坏,而伪装则是为了保护自己。怎么看,这个小妖也是个细作。   千岭岩提起小妖,喝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小妖也不是个硬骨头,千岭岩吓唬他几句,还不等用刑,他就全招了。   这小妖是妖皇手下,派来西山侦查敌情的。这小妖刚刚将汇总的西山军防交给他的上级,只要小妖的上级将军防图带出,蛰伏在西山外侧妖域的妖族大军便会立即发起进攻。   西山和妖域之间的混沌区只有几十里,妖族大军杀来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情势刻不容缓。   若是西山军防被妖族看破,这整个西山将彻底覆灭。   千岭岩怒目而视,喝道:“你什么时候将军防图交给上级的?”   “就刚刚。你不知道,妖皇不准我们伤人食畜,免得增添麻烦,坏了大计。可我忍不住口腹之欲,因此一办完正事,我就赶忙来偷牛吃。动作要是不快儿点,下一个任务紧接着就来了。”   千岭岩心道,妖皇的苦心经营竟差点儿被一头牛给搅乱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就算该笑,千岭岩也已没有闲心看妖皇的笑话,因为西山是人族的门户,若是西山的军防图被送出去,整个西山,甚至整个人族都将危矣。   千岭岩将小妖绑在柱子上,交由村里的老乡照看,自己则去城门阻截小妖的上级。   “寒火之翼!”   夜空中,千岭岩的寒火之翼闪耀,飞划空中,好似一红尾流星,西山百姓见此景观,尽皆惊呼赞叹。   千岭岩飞至城门,见城门前五百步外有一布衣,正向城门疾走,千岭岩急忙追上,喝道:“什么人,站住!”   黑布麻衣的汉子转头,看着千岭岩,和千岭岩同时惊呼,“怎么是你?!”   这黑衣的汉子正是军卫队的队长王朗。   “王朗?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千岭岩问道。   王朗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呐,大半夜你不睡觉,出门干嘛?”   千岭岩想起正事,说道:“队长,西山有妖族的细作,军防图已经被妖族的细作得到,今夜就要送出城去。你赶紧派人守住城门,排查一切可疑人员,另外改变布放,以防不测。”   王朗眉头皱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可不是小事,开不得玩笑,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我捉到一个妖族的细作,都是他告诉我的,不信你亲自去审问他。”   这时,王朗的表情终于认真起来,道:“这件事你还告诉别人了吗?”   “没。”   “那就好。这件事,你记住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以免泄露了风声。我马上去军营安排,处理完就去找你。你把那个妖族细作关好,亲自看押他,尽量不要和任何人接触,知道了吗?”   “知道了,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王朗满面沉重地先去城门,吩咐手下军士。千岭岩则按照王朗的要求,将那个小妖关押在自己的房间,不准别人打扰。   千岭岩一夜未睡,心里焦急,想不到妖皇入侵人族走的不是边塞城大门,而是走西山这样的小门。要知道西山路窄崎岖,大军根本施展不开,鬼能想到妖皇竟会选择西山作为入侵人族的跳板。   不过,话又说回来,兵不厌诈,妖皇变不可能为可能,已经占了先机了。   千岭岩看押小妖,整整一夜,却始终不见王朗来。千岭岩倚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正在夤夜,夜将尽未尽,天将明未明之时,外面的声响把千岭岩吵醒了。   这声响不是王朗前来提审小妖闹出的动静,而是一片喊杀、哭喊、刀兵相接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有人仓皇来报,“大人,妖军来袭,西山城门失守。妖军正向城内杀来。”   千岭岩攥紧拳头,暗恨自己没能早些撞破妖族的细作,遗失了战机。   千岭岩问道:“有多少妖军?”   “不太清楚,只是看着阵仗至少过万!”   千岭岩心道,西山军防只有几千,但仗着地利能够以一敌十,可恨军防图被细作送出,不然西山也不会这么快沦陷。   千岭岩道:“我去军营一趟,你让大家组织乡亲们撤退。”   下人道:“是!”   千岭岩说是去军营,现在军营的人都去打仗了,哪里还有人?千岭岩是去找军卫队去了。   妖军大举来袭,军卫队被冲地溃散,已无心思应战。战场中喊杀不停,都是在瞎打,千岭岩不懂兵法,只能仗着武力,毙命几名妖军,但对大局却没什么影响,战场仍是一片混乱。   正在千岭岩与妖军交战的时候,徐飒、缘千玉、画柔、千岭泠、曲悦、赵子语和四方位使来了。   千岭岩见到这些和自己亲近的人,焦急的心情减轻了不少,惊喜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缘千玉看到千岭岩,既开心又生气,道:“千岭岩,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吗?你以后不管干什么,一定要带上我。”   赵子语平时不爱说话,此刻突然插言道:“秀恩爱,也得等我们击退妖军再秀。”   千岭岩道:“妖军杀进城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子语道:“一部分人守住主干道,争取时间,一部分人疏散乡民,到西山后五十里断魂岭布防。”   千岭岩道:“能行吗?”   “西山路窄,大军不能一齐开过,只要占据好位置,可以一战。只是若想在断魂岭布防,至少需要半日光景,而妖军过万,就凭我们几个人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   千岭岩道:“不行也得行,就这么干了。千玉、四方位使,你们懂得阵法,能够以少胜多,便由你们来守住主干道。徐飒你用风之气,速度快,去疏散乡民。剩下的大家,我们去帮助军士们脱战,送他们及时去断魂岭布防。大家记住,敌人太多,就凭我们是杀不过来的,不要纠结于杀敌,现在保持有生力量才是关键。”   赵子语补充道:“千岭岩说得对,大家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一定要及时回来协助千玉和四方位使,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分工完成之后,众人切入战场。   千岭岩是名义上的军卫队副队长,在军卫队露过几次脸,不少军士都认识他,因此千岭岩高喝一声,不少军士听到便乖乖听话,有序撤离。   徐飒负责疏散乡民,他速度极快,还会用风影分身,不一会儿,徐飒就去千岭岩身旁报道,加入战场。   千岭泠自身的实力不强,可是有了噬心草,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噬心草已经成长到成熟期,那些妖军在成熟期的噬心草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噬心草如此强悍,千岭泠目瞪口呆。千岭泠记起噬心草也是妖族,试探着问道:“小草,你也是妖族,让你进攻妖族,你不会不开心吧?”   噬心草无所谓地摇摇头,道:“在我心里,没有人族、妖族的区别,只有植物和动物的不同。只要不是植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杀死,然后吃掉、消化、吸收。”   噬心草的本性就是嗜血,千岭泠听到噬心草的答语有些心惊,乖乖地闭上了嘴。   在千岭岩等人的协助之下,军卫队大部分撤离,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挡住妖族过万大军,争取充足的时间让乡民逃离,以及让军士们在断魂岭建立防线。   千岭岩召集众人,道:“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嗯。”   千岭岩道:“我先用冰墙抵挡一波,大家趁机会休息一下,补充气、体。”   “极致天寒·大冰镜之术!”   融合寒泉本源,三丈多厚七丈多高的冰镜封住整个干道,而两侧是崇山峻岭,妖族大军若是绕道,最少要耗费一天的时间。   妖军主帅看到高耸的冰镜,心道,人族的斩妖士吗?有点儿小聪明!   妖军主帅威风不俗,举剑发号施令,“投火猿准备,集中冰墙下端,进攻!”   投火猿用火之气,双臂力道极大,能在几百步外将火球投到城池上,西山失守,正是投火猿立了奇功!   当当当,数百投火猿将火球源源不断地投掷在冰墙上,力道极强,而且时机、准确度都相当之高,数百发火球几乎是同时击在冰墙下面的一部分区域,冰墙受损严重。   妖军主帅想的不错,用火之气来对付千岭岩的冰之气,只是千岭岩的冰之气融合了寒泉本源,乃是天下最寒之冰,寻常的火之气对千岭岩的冰之气的克制实在是太不明显了。   千岭岩源源不断地向冰镜提供冰之气,而千岭泠同样用冰之气,也来帮千岭岩的忙,冰镜屹立不倒,妖军主帅只能干着急。   投火猿有几百,轮番上阵,而千岭岩和千岭泠却一刻也不能休息,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千岭岩和千岭泠的冰之气,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千岭岩已不再能修复冰镜,而此时冰镜只有不足一丈厚了。   妖军主帅见冰墙不再修复,猜到千岭岩等人的气已用尽,发布命令,道:“投火猿停止进攻。攻城犀,准备!”   攻城犀有千斤重,头顶尖角锋利硕大,几十只攻城犀有序排开,三只一排地,震地出场。   地狭路窄,攻城犀体型宽大,即使是干道也只能让三只攻城犀并排而行。   主帅一声令下,第一排攻城犀冲向冰镜,咔擦,冰镜上满是裂纹,第一排攻城犀从两侧向最后一排走去,而与此同时第二排的攻城犀已经冲过来了。   攻城犀有序而猛烈的进攻,效率极高,千岭岩的冰镜终于在第五波进攻下,全然碎裂。   冰镜碎裂,主帅喝令,“攻城犀全体,冲锋!”   几十只攻城犀攻势威猛,而且皮糙肉厚,若没有良策,就是成百上千的军队都不敢轻易与之正面交战。   正在千岭岩等人心慌的时候,画柔出手了。   “紫藤萝网!”   绿色的藤蔓在地上蔓延,缠住攻城犀的铁蹄,攻城犀冲力受阻,皆都摔倒,而且攻城犀摔倒在地,庞大的体型占据干道,反而成了妖族进军的阻碍。   攻城犀体格庞大,攻防兼备,只是缺乏敏捷,敌军人少,便没什么效力。妖军主帅早已料到,便撤下攻城犀,让普通妖兵进攻。   普通的妖兵像是古书上青面獠牙的妖怪,身形比成年的人族要矮上一头,但却极其灵活、有力。   妖军主帅打算使用人海战术,累死千岭岩等人。   妖兵挥舞弯刀,撕扯着沙哑的喉咙,冲了过来。   紫藤萝网藤蔓密布,每有妖兵冲来,藤蔓就会缠紧,让妖兵难进分毫。   藤蔓坚韧,妖兵的弯刀斩不破,前面的妖兵被死死缠住,又挣脱不开,后面的妖兵无奈地被挡住了路途,呜呜呀呀地让被缠住的妖兵不要动,想要踩着他们过来。   被缠住的妖兵会意,降低重心,尽量不动,可是就算是妖,被踩着也疼啊,因此总是控制不住地乱动。   上面的妖兵因为脚下晃动,总是跌倒,而且跌倒之后,脚下柔软不平,又很难爬起,妖兵们挤作一团。   妖兵们乱作一团,妖军主帅一时没有良策,焦急万分,愁眉不展。   妖兵主帅眼神一冷,下令道:“背刺獾,放箭!”   背刺獾就是大刺猬,他们背上的尖刺如同羽箭一般,唰唰地向千岭岩他们射来。   漫天的尖刺密密麻麻,仿佛要把天空遮起,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气海阻滞!”   赵子语用柔之气,除了能够修炼家传的炼体之术,还能增加空中灵气的密度,形成能够自由变换形状、位置的护盾,是超级好用的防御之气。   尖刺密布,赵子语不能用盾将它们全部挡下,当然赵子语也不会傻到这么干。他只需要增加灵气的浓度,让尖刺受阻,在飞到己方周围之前,更快地落到地上。这样一来,在千岭岩他们没事,而众人身前的那些被缠住的妖兵却遭了秧。   尖刺没有伤到千岭岩他们,却杀死了对方的妖兵。千岭岩以为妖军主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却不料正中了妖军主帅的下怀。   背刺獾的背刺攻击是覆盖式攻击,即使赵子语不用气术,那些被缠住的妖兵也会被尖刺杀死。   活人怕疼,死人却不怕。踩在死尸上,后面的妖兵前进的脚步就会更稳定、可靠。   紫藤萝网上覆盖几百妖兵死尸,藤萝网完全被死尸埋没,很难在发挥威力。这是妖军主帅大剑一挥,喝道:“冲啊!”   “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断魂之战(一)   妖军主帅以牺牲数百名妖兵的代价,打开了局面。数百名妖兵的尸体覆盖了紫藤萝网,铺就了道路,在妖军主帅的喝令声中,妖兵们冲锋陷阵。   画柔道:“千岭岩,快把藤蔓烧掉。”   千岭岩闻言,急忙口中吐火,紫藤萝燃起熊熊烈火,空气中飘散来血肉的糊腥气。   无论人、妖,都是畏惧火焰的,紫藤萝网的熊熊烈火,再次阻挡了妖兵前进的步伐。只是,紫藤萝与画柔气息相连,紫藤萝的灼烧,同样给画柔造成了巨大损伤。   画柔胸前起伏,喘着重气,徐飒关怀,扶着画柔,关切问道:“画柔,你没事吧。”   千岭岩先前不知画柔与紫藤萝气息的联系,如今后悔不已。   紫藤萝缠绕着妖兵,燃起大火,妖军主帅握紧长剑,聚集灵气,只见剑芒数丈,怒力一劈,藤火散落,妖尸漫天,燃起火焰的紫藤萝和妖兵的尸体全都被冲向两侧。妖军主帅用剑气硬生生地为军队劈出了一条血路。   道路打通,妖兵重整旗鼓,画柔又要聚气,施展紫藤萝网。千岭岩看出画柔快到极限,便道:“画柔,你不要出手,你的气对付攻城犀最有效果。若是你的气耗尽,敌人的攻城犀便肆无忌惮了。”   徐飒心疼画柔,便帮着千岭岩说话。画柔觉得有理,自己有气,能使对方忌惮,远比耗尽更有价值,因而退向一侧。   画柔退后,赵子语道:“我用气海阻滞,增加灵气的浓度,以此限制妖兵的行动,大家用远程气术攻击妖兵。”   话音刚落,冲锋的妖兵们速度忽然就减了一半,龇牙咧嘴地向前冲,却就是提不起速度。   赵子语已经出手,四方位使主动请战。他们四人自幼磨合,精习组合阵法冥炎阵。冥炎阵由四人起阵,四人气息相连,共构气术。如同产品批量生产一般,大大节省了气的消耗。只是此阵极为严苛,需四人十分默契,故只此方位使四人能用得此阵。   四方位使脚下闪亮阵纹,交互错连,启动大阵。四人手中聚气,母火燃起,喷射火球。四人手中母火每次发出四枚火球,却只消耗一枚火球的气,冥炎阵着实精妙,而四人之默契更令人惊叹。   母火火球威能不强,也是方位使们刻意为之。一来火球威能弱,消耗的气就少,二来,火球势弱,打在妖兵身上,只令其重伤,而不致于殒命。战场之上,伤员往往比烈士更是拖累,如此便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主帅令道:“妖兵听令,结成方阵。前兵受伤,后方支援撤离,再后方的妖兵补上,持续进攻!”   所谓方阵,就是整整齐齐一块四方,是最简单的阵型。阵型简单,但却最为齐整,前方的妖兵挡住火球,受伤之后,后方的妖兵将其脱离战场,再后面的马上跟上。一方面千岭岩这边人手不够,火力不足,不能全面压制妖兵,只能任由妖兵带离伤员,另一方面妖兵有力,却不沉重,带离伤员的速度极其之快。如此妖兵来袭,源源不断。千岭岩他们只有十一人,比消耗战,如何会是几万妖兵的敌手?   赵子语、四方位使灵气有限,妖兵却是源源不断,如此下去情况不妙。   正在气氛异常紧张的时候,噬心草从千岭泠体内出来,看众人的热闹。   噬心草道:“岭泠,看样子你们没什么机会呀。”   千岭泠气道:“臭草,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嘻嘻,你放心,我舍得你,也舍不得自己呀。咱们去和他们玩儿玩儿怎么样?”   千岭泠情绪低落,道:“我的气刚刚耗尽了,现在又没有恢复过来,要是能上的话,我早就上了。”   “没有气,拿剑砍呀。”   千岭泠白噬心草一眼,道:“气、体相连,气耗尽了,我的体能也消耗很大,笨草。”   噬心草嘻嘻笑道:“我们噬心草吸食血气,不仅能增强自身实力,还能帮助恢复体能哦。”   “真的?”千岭泠惊呼道。   “那是!”噬心草骄傲地昂起她的花头,道:“现在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   “既然这样,那我们上!”千岭泠像打了鸡血一样,对赵子语说道:“子语,你放过一波妖兵来!”   赵子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仍旧依言照办。   最前排的十个左右的妖兵感觉浓密的灵气恢复如常,将其他妖兵落在后面,冲了过来。   四方位使有意的让火球避开冲在前排的妖兵,交给千岭泠施展。   噬心草影子一闪,那十多名妖兵全部被噬心草翠绿还有红点点缀的藤蔓缠住,噬心草张开花口,尖牙林密,可怖骇人。   噬心草花口咬住一名妖兵,吸食血气,那妖兵身体渐渐萎靡,在不足三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变为一具干尸。   噬心草吸食完第一个妖兵的血气之后,猛烈地咳嗽,好像是有些恶心的样子。   “奶奶的,这血真臭,一点儿也不好喝。什么时候能再喝上那小子的血,嘻嘻。”   噬心草看着千岭岩流口水,让千岭岩一阵发毛。   千岭泠恫吓噬心草,道:“你敢动他,我咬死你!”   噬心草道:“我不就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对了,你现在感觉体力恢复一些了么?”   “嗯!”千岭泠频频点头,噬心草道:“这妖兵血气太差,看来得多吃几个,才能让你完全恢复。”   噬心草说完,只见她藤蔓抖动,千岭岩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正要查看的时候,噬心草的气息陡然增强数倍,伸出几十支花头,露出密布的尖牙,贪婪地颤动。   噬心草发出贪婪的声音,“现在,让我好好大吃一顿吧!”   地上多出十几具妖兵的干尸,噬心草的强势登场,让妖兵们惊恐万分。   千岭泠体力恢复一些,提剑迎敌。   千岭泠占据中央,四方位使移向两侧发射火球,以免伤到千岭泠,赵子语则控制气海,时不时收起柔之气放进一波妖兵让千岭泠解决,而赵子语也能趁这个时候稍微轻松一下。   千岭泠面对妖兵,一半斩杀,另一半交由噬心草吞噬恢复体能,但万物皆有局限,千岭泠越战到后面,即使吸食血气,能够恢复的体能也很少了。   妖兵前赴后继,主帅坐镇后方,观测局势。   妖军主帅令道:“取我弓箭来!”   弯弓满月,箭矢直指,妖军主帅凝目聚神,正对准了控制气海的赵子语。   赵子语控制气海,阻滞妖兵,使妖兵不能冲锋,不然妖兵敏捷迅速,冥炎阵和千岭泠必会被妖兵冲散。   妖军主帅暗箭有力,瞬间就到赵子语面前,众人都来不及反应,除了徐飒。   徐飒挡在赵子语身前,暗箭正中徐飒左胸。   “飒!”画柔想要跑到徐飒身边,却被绊倒,泪水已洒出眼眶。   画柔被绊倒,还不等倒地,徐飒就已经扶住了画柔,他是被画柔的哭喊吸引过来的。   徐飒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画柔破涕而笑,“飒,你没事太好了!”   徐飒晃晃手里的折扇,道:“折扇的扇面是索福特钢做的。索福特钢如丝绸一般柔软,但只要有气注入,便如钢铁一般。暗箭射向我的时候,我已撑开折扇,挡下暗箭,当然没事。”   赵子语死里逃生,感激徐飒,道:“徐飒,谢了。”   “谢什么。”徐飒嘻嘻哈哈,忽然眼神一冷,看向妖军主帅,冷声道:“我最讨厌暗箭偷袭的人了!”   妖军主帅也看向这边,恨恨地将弓箭放下,偷袭不成,敌人已有防备,便再难成功。   徐飒欲擒敌帅,千岭岩拦住,道:“徐立风,没机会的。不说敌人有千军万马,你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是那主帅一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徐飒冷哼,道:“暗箭偷袭的,都不是好人,便宜那个混蛋了。”   千岭岩道:“以前咱们俩整人的时候,也没少干暗箭偷袭的事吧。”   徐飒狡辩道:“我们那是战略进攻,怎么能叫暗箭偷袭呐?没文化。”   千岭岩笑了,道:“你小子,脑子也有这么活的时候,真是少见。”   徐飒收起折扇,自得一笑。   千岭岩看到徐飒的折扇,不禁问道:“飒,这新年刚过,天气还冷得很,你怎么总把这折扇带着。再说你又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带着折扇,不觉累赘吗?”   徐飒道:“我也不想带呀。可是这是我爷爷给我的,总要我带着。其实这折扇乃是利器,虽然不常用,但用到的时候可是特别方便呐。比如说刚才,可是那折扇替我挡下了箭矢啊。”   “原来是这样。”   妖军主帅偷袭不成,只得坐镇后方,静待时机。   时间流逝,过了将近两个时辰,赵子语、四方位使和千岭泠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尤其是赵子语,他所在的位置最为关键,一直都不敢稍有松懈。   因为赵子语灵气不足,妖兵冲锋的劲头明显更加凶猛、迅速,妖军主帅冷笑,心道,终于到极限了吗?   “妖兵退下,停止进攻。”   妖兵撤下,赵子语他们紧绷的弦忽然一松,就如同剧烈运动的人一旦停下休息,便很难在短时间内重整旗鼓。赵子语灵气已经枯竭,在妖军主帅下令妖兵撤退的一瞬间,就累到在地上。   赵子语四肢已经无力,但仍然想要站起来,他知道师姐不会喜欢软弱的男人,可是事实是令人遗憾的,赵子语已经拼尽全力了,可是这没有任何用。   赵子语发泄似的攥紧拳头捶向地面,曲悦走来,道:“子语,你做的很好,不要勉强自己,好好休息吧。”   赵子语努力露出笑脸,然后趴在地上睡着了。   妖兵进、退,皆能克敌,妖军主帅确善伐谋,让人佩服。   四方位使气息消耗也是十分惨烈,但仍有活动能力。而千岭泠因为噬心草的缘故,虽然已经十分劳累,但仍有残余的体力。   千岭岩计算一下时辰,自己拖延了一个时辰多一些,画柔争取了半个时辰多一些、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赵子语、四方位使和千岭泠的联手同样争取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这样他们一共争取了四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让西山的乡民撤离,以及让军卫队在断魂岭设防。算算时间,他们只需要再争取两个时辰,便可大功告成。   现在赵子语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四方位使有行动能力却已无太多战力,千岭泠虽有战力,但已接近于无,千岭岩想是时候让他们撤离了。   千岭岩道:“岭泠,你带着子语还有四方位使向断魂岭撤离,我们马上追上。”   千岭泠平时任性,关键时刻却不含糊,他们六人此时留下就是拖累,千岭泠立即背上赵子语,转身看着千岭岩,道:“岭岩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千岭岩一笑,让千岭泠舒心,“放心吧。”   千岭泠等人离去,妖军主帅暗笑,心道,让妖兵下来,本来是想换上枪兵,一举击溃你们,不料你们自己就先撤了,看来你们果真到极限了。   “枪兵上阵,冲!”   枪兵手执长枪,全副武装,步入战场。   缘千玉修习阴阳生生诀,习得阴阳剑阵,正适合对付枪兵之类近距离、近远距离作战的敌人,而且枪兵身有重甲,活动远不如妖兵敏捷,正是缘千玉剑阵的活靶子。   千剑乱舞,切入战场,围绕枪兵。缘千玉剑阵玄妙,组成困阵,采取防御阵型,只与枪兵兵刃相接,却不伤人。这样做的目的同样是为了拖延时间、保存体能。   防御远比进攻要节省体能,而且前排的枪兵不能破阵,后排的枪兵同样施展不出,总而言之,千岭岩等人的优势就是来源于地势狭窄,妖军的兵力铺不开,人再多也没用。   前排的枪兵与飞剑争锋,难进分毫,而一旦有枪兵想要硬闯,便被飞剑斩首,难进半步。   前排的妖兵拼命挥舞长枪,只能极其缓慢地逼退缘千玉的剑阵,比蜗牛还不如,而且时间一长,前排的妖兵已经气喘吁吁了。   妖军主帅见前排的妖兵体能将尽,下令道:“每排枪兵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谁能击破剑阵,升为百夫长,赏人肉十肥!”   所谓人肉十肥,就是十个人的意思。妖族认为人肉肥美,便以“肥”为量词,计算人数。   枪兵听言,各个欢呼雀跃,跃跃欲试,纷纷在这一刻钟内拼进气力,意图得到升官赏肉。   枪兵各个像拼了命的一般,缘千玉承受的压力忽然变大,只能将剑阵后移,缓冲压力。   千岭岩看出缘千玉压力颇大,便道:“千玉,你留下生门,放枪兵过来,我和徐飒能替你分担一部分压力。”   缘千玉点点头,照千岭岩的话办。   千岭岩对画柔、曲悦说道:“画柔、曲悦师姐,我们也该要撤退了,你们去找好退路,准备接应我们。”   “好!”画柔和曲悦一起离去。   缘千玉留下了生门,放一部分枪兵进来,让千岭岩和徐飒解决,自己便不需要抵挡全部的枪兵,压力减小,但妖兵各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缘千玉仍不轻松。   大半个时辰之后,枪兵们仍旧干劲满满,因为他们人多,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轮换了七波,还有许多枪兵都没动手,正在摩拳擦掌呐。而对于缘千玉来说,情况则大不相同,大半个时辰,缘千玉一直维持剑阵,此刻缘千玉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裙袄滴落到地上了。   千岭岩看缘千玉痛苦的样子,知道缘千玉已经到了极限,便对徐飒说道:“徐立风,该跑路了!”   千岭岩蹭的窜到缘千玉身前,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扛起缘千玉,一溜烟儿地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断魂之战(二)   缘千玉力竭,被千岭岩抗在肩上。时机差不多了,千岭岩带着缘千玉和徐飒立即撤退。   妖军主帅见千岭岩等人要走,冷哼道:“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想走就能走吗?大剑山猪,给我冲!”   大剑山猪是背上遍布大剑般尖刺的野山猪。大剑山猪虽不如攻城犀威猛,但腿短灵活,更加适合追击。   几百只大剑山猪踩踏的震地声回荡起来,十分震撼。   这野山猪的速度明显快于扛着缘千玉的千岭岩,千岭岩眼见大剑山猪要追上来,一狠心,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千岭岩转头对徐飒说道:“徐立风,还记得咱们对付丰年长用的招数吗?”   徐飒点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来!”   “火原吐息(风原吐息)!”   漫天火幕、无数风刃互相增威,在狭道这种地形,吐息术这种方向性极强的大气术,简直就是毁灭武器。   火幕、风刃席卷天地而来,大剑山猪迎头撞上,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各个哀嚎死于风火吐息之术。   风火吐息的威能之大,就连坐镇后方的妖军主帅都受到了影响,在其前方的妖兵更是非死即伤。   火影重重,照亮天地,阻隔了妖军的去路。和千岭岩一样,妖军主帅同样没想到,风刃切开大剑山猪的皮肤,流出大量的皮下脂肪,火幕点燃脂肪,形成火墙,挡住了妖军的步伐。   妖军主帅大骂一声,不甘地攥紧拳头。清理燃烧的山猪尸体也许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但是想捉到千岭岩他们,已经几乎是不可能了。   “攻城犀,推平道路。”   妖军主帅不甘、气愤地下令,想要捉住千岭岩他们已经没什么希望,现在妖军主帅只想火速赶到断魂岭,这才是重中之重。妖军主帅算算时间,只要行军速度够快,一切还来得及。   “全军全速前进,火速赶到断魂岭!”   “是!!”喊声震天。   全速前进的妖兵忽然放慢,妖军主帅喝问:“为何停下?”   前方传讯过来,一妖兵道:“启禀主帅,前方两侧高崖,不知被谁打碎,落石阻挡住了去路。”   “打碎山崖?”   要知道这山崖有两百多步的距离,把这两百多步的山崖两侧打碎,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本领?   妖军主帅不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妖军主帅知道这定是千岭岩那些人干的好事。   千岭岩、缘千玉还有徐飒和画柔、曲悦已经汇合。千岭岩看向曲悦血肉模糊的双拳,十分地心疼。   曲悦双臂已经耗尽全部气力,耷拉在身体两侧,抬不起来,千岭岩还从未见过曲悦师姐这副惨烈的样子,眼眶竟湿润了。   曲悦双臂双拳受损,丧失了战力,恐怕十天半月恢复不过来了。曲悦无力参战,心里十分难受,对千岭岩道:“千岭岩,师姐不能参战了,要看你们的了。”   千岭岩坚定地回应曲悦,道:“放心吧,师姐。”   千岭岩和曲悦等人赶到断魂岭的时候,军卫队正在加紧建造防御工事,还有西山的一些男丁也在帮忙。   断魂岭上有旧城,防御城墙居高临下,军卫队建造的工事正是在旧城上。   王朗身为军卫队队长,站在城墙上,观测敌情,正看到千岭岩他们来了,王朗赶忙派人请千岭岩他们到城墙上来。   王朗相请,千岭岩等人便上了城墙。   千岭岩来到,王朗对千岭岩已不在像之前那样轻视,若不是千岭岩为他们争取时间,不说他们军卫队兄弟都要死在妖兵手里,妖族的大军打进人族的门户,也绝不是问题。   王朗是个战将,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的话,只是拍着千岭岩的肩膀,忍住泪水,不停地说好。   本来,千岭岩对王朗还有些不满,要数落他几句,但看到一个大汉子要哭的样子,千岭岩也不忍心了。不过,王朗也太大意,有千岭岩报信,他不但没有捉住送军防图出城的细作,还让妖军如此轻易破城,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千岭岩抬头看王朗,却看到城墙上还有一人,正是赵子语的父亲赵牧涯。   千岭岩正看向赵牧涯,王朗道:“千岭岩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王队长,不必介绍,我和千岭岩兄弟是老相识了。”   赵牧涯笑的有些奇怪,徐飒他们不解,赵牧涯不是千岭岩的属下吗,怎么对千岭岩说话这样不敬。   “赵叔,你在。”千岭岩的表情同样怪异。   赵牧涯哈哈一笑,道:“千少爷,你不该叫我赵叔。咱们在办公事,你该叫我...”   “赵会长。”千岭岩苦笑道:“毕竟您是小月行会的会长,我作为晚辈,也该尊敬一些。”   赵牧涯忽然收敛了自得的笑容,他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料还是被千岭岩发现了。赵牧涯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千岭岩道:“我一直派手下的方位使留意小月行会的动静。昨夜,我手下的方位使告诉我看到你出入小月行会。虽然你易了容,但还是被我的手下给看穿了。”   “原来如此。”   曲悦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千岭岩道:“千岭岩,这是怎么回事?”   千岭岩面色难看,道:“嘿,我先前以为千家分会的收益差,是因为小月行会有多厉害,而实情却并不是这样。其实是赵会长他利用自己在千家的职务,将千家接受的委托,悄悄地转移到了小月行会。而且赵会长故意招收一些脾气极差的招待,这样千家店大欺客的名声自然也就传出去了,因此来找我们千家委托的人也就更少。而赵会长便借小月行会的崛起,在西山招徕有能力的斩妖士,却能进一步发展小月行会的势力。”   “而且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派招待上门去接受委托,小月行会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现在也有了解释,因为你赵牧涯就是小月行会的会长。”   赵牧涯拍手,嘲讽却多于赞赏,“一点不错,不过,你是不是知道的太晚了点儿?”   千岭岩自嘲苦笑,道:“是啊。小月行就是个‘趙’字,我早该想到的。”   赵牧涯自得的样子,让曲悦特别不爽。   赵牧涯背叛千家,要知道千家对赵家可是有恩的,而赵牧涯却恩将仇报,这让曲悦气恼不已。   “混蛋!”   曲悦双拳已废,飞起直踢,赵牧涯右臂格挡,赵家的炼柔之术,正是克制拳脚。   赵牧涯接住曲悦飞踢,右臂用力将曲悦震飞,曲悦在空中翻身,落到地上,站的有些不稳,向后退去,被千岭岩扶住。而曲悦力道之大,赵牧涯也不是一点压力没有,在曲悦落地之后,赵牧涯也退后了两步。   赵牧涯反击曲悦,千岭岩一时气恼,就要动手。   这时,王朗做和事佬,道:“大家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王朗走到千岭岩跟前,轻声道:“小月行会正在协助建筑工事,和我们共同抵御妖军。千岭岩兄弟,你也是军卫队的副队长,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千岭岩冷哼一声,松开攥紧的拳头,道:“我们走。”   千岭岩转身带着众人离去,走出散步后,千岭岩回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瞥向赵牧涯,“等退了妖兵,咱们再好好算账!”   工事建造完毕,武器、战甲也都检查妥当,妖族大军姗姗来迟。   妖军大举来犯,还隔着老远,断魂岭上的军士、西山的乡亲都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妖军主帅看向断魂岭,叹道:“唉,还是被他们逃到断魂岭去了。不过,幸好妖皇早有打算,断魂岭就是你们的埋骨地!”   到了断魂岭,妖军疲敝,而人族以逸待劳,不宜开战。妖军主帅下令撤军,安营扎寨,修养生息,待明日决战!   妖军撤退,王朗更喜,因为他已上报请求调兵,妖军此时不犯,待援军到来,这攻防的角色就要互换了。   到了夜晚,双方休息皆不敢完全放松,在紧张的状态下,双方相安无事的度过一夜。太阳照亮大地,在妖族战号吹响的那一刻,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了。   此次入侵人族,妖军主帅率兵三万,在西山攻城失战力七千左右,后来又遇到千岭岩等人阻击,丧失的战力有八百左右,因此妖军战力并未受到重挫,仍有两万两千左右的兵力。   反观人族军士,本就只有五千的将士,却在西山之战中折损大半,余下有两千人左右,加上后来的西山百姓支持总共也就两千五百人左右,只是妖族的零头。   断魂岭虽然地势极佳,能够居高临下,但这里坡地宽广,妖军能够铺开,远不如在西山时地狭路窄的地形好。   在西山能够以一当十不算问题,可若是在断魂岭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妖军排好阵型,在战号声中发起了冲锋,王朗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   赵子语经过一夜的休息,灵气得到补充,和其父联手用气海阻滞阻拦妖兵,妖兵本就是在上坡,又有气海阻拦,根本动不了。这时赵牧涯再让自己会里的手下放远程气术灭敌。   因为小月行会都是精英斩妖士,人数众多,而且还有赵牧涯父子极其好用的柔之气,小月行会杀敌的人数是最多的。   妖兵铺开,赵牧涯父子不能全部阻拦,只能挡住面前一部分的妖兵,其余地方的压力就很大。   妖兵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被击退,妖兵主帅有些急了,道:“投火猿,出战,火力压制!”   投火猿出战,漫天的火球投向城墙上的军士,军士受创,就不能压制冲锋的妖兵,妖兵趁机冲了上来。   断魂岭居高临下,投火猿他们处在地势低的一面,要想把火球掷到城墙上,就必须进入守城军士的攻击范围。   王朗下令道:“弓箭手,射杀投火猿!”   妖军主帅早就想到对策,道:“披甲兽,保护投火猿。”   披甲兽身披钢甲,护在投火猿前面,为投火猿抵挡箭矢。   箭矢撞到钢甲之上,箭头折断,也不能伤披甲兽分毫,王朗焦急万分,就在王朗焦虑的这一瞬,火球砸到城上,又有不少将士死伤。   千岭岩看到情势不妙,道:“徐飒,帮我!”   千岭岩的火原吐息可能吹不到投火猿的位置,但有徐飒的风原吐息佐助,便能办到。   火浪袭来,投火猿是火属性对火浪的畏惧还差一些,可是披甲兽就不同了。披甲兽的钢甲虽硬但却极易传热,火浪一来,披甲兽四散而逃,否则将变为烤肉。   王朗看准时机,立即让弓箭手放箭,投火猿没有掩护,活靶子一般被射成了刺猬。   在投火猿掩护的这段时间,妖兵已经冲到城下,王朗令道:“滚石!”   城墙巨石砸下,借着地势,还能滚落阻滞妖兵,城墙军士拼死力战,终于惊险地抵御了这一波进攻,若是千岭岩和徐飒动手稍微晚些,后果不堪设想。   妖军主帅见妖兵的进攻被抵挡,心道,是时候了。   妖军主帅道:“吹令号!”   令号一响,所有妖兵再次发起冲锋,还有背刺獾、攻城犀、大剑山猪都发起了进攻,就连妖军主帅也策马上阵。   妖兵的冲锋没有任何的套路章法,只是一昧猛冲,王朗见妖军布阵毫无章法,心内大喜,喝令众将迎敌。   就在王朗大喜之时,城墙背后飞来气冲炮,将士们都在专心迎敌,哪有心思去管背后,一个巨大的气冲炮有三丈多宽,炸飞数十将士。   后院起火,正是兵家大忌。城墙上的人正拼死应对妖兵,不料后方还有敌人,真是措手不及。   身后偷袭的巨型气冲炮爆裂,震得王朗耳晕目眩,王朗嘶喊道:“卫兵,去看看后面怎么回事,他奶奶的,竟然有人敢背后偷袭。”   卫兵得令离去,前脚刚走,传信兵疾走而来,“报...援军受妖军拦道,命守城将士抵御三个时辰,不得有违!”   屋漏偏逢连夜雨,后方的问题还未解决,援军又受到阻拦,王朗喊道:“他妈了把子,我们后面有人偷袭,人族腹地还有妖军,这妖军都是从天而降的吗?就现在的情况,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千岭岩被后面的气冲炮吸引,正好跑来,听到王朗之言。千岭岩道:“王朗,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没用的话。就是一个时辰,你也得顶着,我会给你争取时间的。”   王朗道:“怎么争取?”   千岭岩道:“这后方的气冲炮,乃是组合气阵所发。说明是有用气者操纵阵法,我带人去清理后敌,然后去协助援军脱困,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好!我坐镇前方,后方交给你,抓紧时间!”   事不宜迟,千岭岩叫上徐飒、四方位使,一起杀向后方的敌人。这气冲炮的气息,明显人族之气,千岭岩所料不错的话,相助妖军攻城的敌人,正是投靠妖军的人族奸细。   数百丈外,千岭岩等人看到巨大的组合气阵的阵纹,以及闪烁的光影,还有许多的人族正在开动大阵。   组合气阵威力确实巨大,能够将气冲炮打到数百丈之外,但其消耗的气也是十分巨大,所以此阵有一百多人开动,千岭岩等六人在他们面前,人手就显得少的可怜了。   千岭岩冲来,见迎首一人,乃是人族细作的头目,正是曾经刺杀千岭岩的镰风鼬廉割。   廉割也看到了千岭岩,嘲讽道:“当初没杀了你,真是可惜。不过,现在你自己来送死,正合我意。”   千岭岩打眼一看,廉割的手下大多是通缉令上的案犯,千岭岩看过通缉令,认得他们的脸。   千岭岩道:“怪不得你要刺杀我,我捉的人有许多都是你的手下吧。”   “不错,你差不多捉了有我三分之一的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去刺杀你。好在军防图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而且及时地送出,不然让你继续捉拿我的手下,还真是让人头疼呐。”   有人族的细作内应,确实比妖族的细作更容易得手,因此千岭岩对这些人渣恨之入骨。   “哼,棋差一招!让你们把军防图送了出去。”   “哈哈...”廉割捧腹大笑,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喂,小子,若是西山的将士知道军防图流出,怎么还会如此轻易的被我们攻破,你是不是傻啊?”   “不可能,我明明把此事是告诉了王朗...”   “那么,那个王朗叫你的名字了吗,他表现的对你很熟悉吗?”   千岭岩忽然回忆起来,那天的王朗穿的是寻常百姓的衣物,但千岭岩以前每次见到王朗,他都是穿着盔甲的。   那夜千岭岩见到王朗,两人看似异口同声地说“怎么是你”,其实是千岭岩先开的口,那个假王朗后开口,但在看清千岭岩的表情之后,假王朗加快语速,和千岭岩同时说完,造成了异口同声的假象。   在此之后,假王朗让千岭岩不要声张,也是为了封锁军防图流出的消息,待妖军打来的时候,西山军士还一无所知,因此损伤惨重,西山失守。   千岭岩确信自己是被骗了,但仍然很难相信,“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哈哈,你还真是无知呐。你知道白面怪吗?他们是能够幻化任意人形的妖族。那个名为白面四的男人,是我见过最出色的间谍,他实力很差,但想起他的机智,让我都忍不住地发抖。”   “白面四?”千岭岩听赵子语说过,赵子语和曲悦曾经和白面怪四兄弟大战,灭杀其三兄弟,只是让白面四逃跑了。可是听赵子语的描述,这个白面四应该是个自负自大,毫无头脑的妖啊。   然而事实如此,是千岭岩败了。那个白面四在经历了丧兄之痛之后,悔不该当初,多次以身试险,似乎是天堂的哥哥们保佑,白面四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其间谍能力已经今非昔比。   那夜廉割护送白面四出城,千岭岩寒火之翼显眼,被白面四看到,白面四见火光冲城门飞去,猜测不好,便让廉割躲藏,自己则立即变为王朗。   白面四不识千岭岩,但凭借头脑,终将千岭岩混过去。待千岭岩离开,白面四又变换模样,出城去了。   想清一切,千岭岩输的服气,是自己太嫩了。   千岭岩道:“好了,廉割,我们也该动手了,别忘了咱们还有仇呐。”   “啊,我也得快点儿解决你了。没有我,这组合气冲阵也发动不起来。”   十几道风刃向千岭岩袭来,千岭岩凝目,严阵以待,不等千岭岩动手,徐飒却闪到千岭岩身前,替千岭岩挡下风刃。   “徐飒?”   徐飒道:“千岭岩,你去支援援军,这些家伙交给我和方位使解决。”   千岭岩心道,我有赤焰火龙驹确实适合远途支援。   千岭岩道:“交给你们了!” 第一百三十章 支援援军   千岭岩吹了个口哨,唤来赤焰火龙驹,骑马而走。   廉割见千岭岩要走,喝道:“想走?”又发出几道风刃阻拦。   徐飒同样发出风刃,却后发先至,对廉割道:“只要我在,你休想碰那个家伙一根毫毛。”   廉割冷笑道:“好呀,那我就先杀了你!”   廉割和徐飒的战斗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天、忽而地,位置变化之快,旁人根本插不上手。这二人棋逢对手,闪影无人,只闻风声,十分精彩。   徐飒对付廉割,四方位使对付其余的百余人通缉犯,也不轻松,四方位使用四象·火焚天阵,也只是能和那百余通缉恶徒打个对手,占不到便宜。   人族的援军已经开赴道断魂岭三十里外,就在眼前,却在官道遭到埋伏,阻滞不前。   人族的援军有五万多人,但官道有许多水系、冰系的妖兽埋伏,将官道冰封,使援军很难支援。   那些冰系的妖兽正适合在寒冰之地作战,而且此时新年刚过,仍是天寒地冻,更令冰系妖兽如鱼得水。   阻击人族援军的妖兽数量不多,但却不与人族援军正面交战,只是游击骚扰,企图拖延时间。   人族援军带来了投火车,将火油弹弹射到冰路上竟然效果甚微,让人难以置信。   因为挡道的寒冰同样融合了寒泉本源。除了千岭岩,能够用融合了寒泉本源的冰之气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冰原狼族的公主——银娜。   不仅银娜,此次作战,银娜的父亲银啸也来了。此次正是银啸带队,带领族内骨干,伏击人族的援军。   谈及银啸,以及他为何会出现在人族的官道上,阻击人族,就不得不提银啸与银空之间的矛盾。   许久之前,银啸、银空皆被丰家,其实是烁三平暗中操作的融合妖族血脉的组织擒拿。后来,千岭岩出现,和银娜一起,为二人打开了局面,但由于烁三平手下的元素使太强,银空无奈舍身才让银啸和银娜逃出生天。   银啸、银娜逃走之后,千岭岩追问银啸是否有意与人族为敌。银啸因为妻子死于人族之手,对人族恨之入骨。银啸先是假意否认,然后出手偷袭千岭岩,恩将仇报,欲致千岭岩于死地,幸亏四方位使及时赶来,才保下千岭岩的性命,同时逼退了银啸。   银啸、银娜因为千岭岩的问题,闹出矛盾,二人一路无言,回到族里。   银啸、银娜回族,银空的父亲银释,以及其子银明见银空未归,便已有不好的预感。   银释是冰原狼族大长老,一心为公,曾为了稳定族内,意图杀死银娜。现在银娜回来,银释不想族**耗,便不反抗,认罪就缚。   银啸之命全仗银空所救,而且银空死前让银啸听取银释的意见,因此银啸赦免银释无罪,仍旧让银释担任冰原狼族的大长老。   银啸爱妻死于人族之手,银空也是亡于人族,银啸对人族之恨更深,决意联合妖皇,征讨人族。   前面说过,银释极力反对银啸为一己之仇,置全族利益于不顾。妖皇无情,只想征伐天下,冰原狼族若是迁离雪域,外场作战,灭族也不是全无可能。   因此银释的计划遭到银释的极力反对,但银释对人族恨之入骨,不听银释劝阻,一意孤行。   正在银释和银啸争论之时,祸事又起。银明认定是银啸杀死了自己的父亲银空,要为父报仇。可银明功力浅薄,被银啸打伤。   银释了解银啸,他刚愎自用,却不会说谎,他说银空是救他父女而死,就不会有假。银释痛斥爱孙,银明心内悲凉,一怒之下,反出族里。   痛失爱子,爱孙离家,银啸固执,不听人劝,银释年迈,纵有千般本事,也不得不服老暮。   银释看不到狼族未来,双眼一黑,口吐一口浓血,死在了冰原狼族的大殿上。   可怜一生为冰原狼族奉献的大长老银释,竟落得哀愤而死的地步。与其说银释是败给了时间,不如说他是败给了冰原狼族这些不争气的后代。银啸是这样,他自己的子孙也是这样。   话题回来,银释死后,银啸便再无阻碍地与妖皇联手征讨人族,今日他就是奉妖皇的命令,前来阻击人族的援军。   人族援军不能打破坚冰,急的团团转,看得银啸大喜。   正在银啸自得之际,空中寒火翼划过,千岭岩从天而降,手中聚起一个十丈多宽的大火球,狠狠地砸在坚冰之上。虽然银娜有寒泉本源支持,但千岭岩是火炎之心,其火之气也是火中王者,因此坚冰应声而碎。   千岭岩突然救场,人族的援军欢呼雀跃,妖族的人则个个咬牙切齿,银娜却除外。   银娜看着千岭岩,满目都是疯狂的爱意,她被父亲看的紧,一直想见千岭岩却没有机会,现在银娜终于见到了千岭岩,激动地泪水都洒落出来。   千岭岩也正好一瞥,看到银娜。银娜依旧是那么美丽,丰满的胸脯,圆润的翘臀,火辣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而且她那裸露的项颈、小腹、大腿还有纤纤细足,白花花一片,诱惑至极。   和银娜的眼神不同,千岭岩的目中对银娜全是恨意。银娜父女带领妖兽,伏击人族援军,便是和千岭岩不共戴天的仇恨。   人族的五万援军也不是摆设,坚冰碎裂,人族援军冲上高地,和妖兽作战。   千岭岩对人族的主帅说道:“前方已经顶不住了,你们快去支援,这些妖兽我来顶住。”   “好,你小心!”   人族主帅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留下一支千余人的小队应援千岭岩。   千岭岩出其不意,以强悍无匹的火之气,打破妖皇的计划。银啸知道,只有解决千岭岩,让霸道的火之气消失,他们才有机会去阻碍人族援军,来拖延时间。   唰唰,冰刃卷风袭向千岭岩,千岭岩感知冰刃,冰刃竟是从两个方向而来,说明有两个人同时对自己出手了。   千岭岩轻松地一笑,有了寒火之翼,对于躲闪远程气术就更加得心应手。   千岭岩向斜后飞去,从容避开冰刃之后,千岭岩也看到了攻击他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就是银娜之父银啸,而另一男子千岭岩不认识,但却能猜出他的身份。   此人同样用冰之气,人身狼状,肤色雪白,四肢健壮。若是千岭岩所料不错,此人正是融合了银空血脉的、烁三平手下的冰元素使。   此人用气虽有妖族气息,却是真真的人族之气,此时战况复杂,银啸无暇多想为何会有人族相助,只以为是妖皇的安排,也没注意到此人的人身狼状。   而千岭岩想不明白的是,冰元素使是烁三平手下,他为何会相助妖皇。   千岭岩正在思索,冰元素使和银啸的下一波进攻就来了,千岭岩又巧妙的躲过。这时冰元素使和银啸默契地,同时使用了气傀之术。   冰元素使的气傀是冰原狼,银啸是自身气傀,也是冰原狼。对付在空中的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多方攻击,封锁退路。   两只冰原狼气傀口吐冰刃,冰元素使和银啸也出手不停,千岭岩难以闪避,心道,你们真当我好欺负?   “火龙气傀!”   火龙腾空而起,愤啸一声,震颤人心。   千岭岩掌握龙之气之后,除了火之气的强度得到增强之外,得到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习得了火龙气傀之术。   火龙气傀之术,以妖族最强的妖兽之一龙为本体,其威猛霸道绝非一般的气傀能够相比。   火龙气傀去与二冰原狼气傀交战,千岭岩独战冰元素使和银啸两人。千岭岩实力超强,而且火之气对冰之气的绝对压制,因此以一敌二,千岭岩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占有优势。   不光冰元素使和银啸打不过千岭岩,就是他们的气傀也不是火龙气傀的对手。千岭岩的气傀之术是跟着徐飒修炼过一段时间的,因此千岭岩的气傀具有千岭岩的全部意识,可不像冰元素使和银啸的气傀那样只有施术者部分的意识。   千岭岩飞在空中,居高临下,火球术瞄准冰元素使和银啸一个接一个,冰元素使和银啸叫苦不迭。   冰元素使侧闪避过千岭岩的火球,然后口中聚集气息,千岭岩认得这个动作,正是冰原吐息之术。   千岭岩心道,终于要来真的了吗?   千岭岩本来很轻松,直到他看到银啸和二人的冰原狼气傀同样在口中聚集寒气,准备冰原吐息之术。   四个方向将同时向千岭岩施展大气术,千岭岩不能反击,只能选择防御。攻击路线有四条,但他们的进攻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千岭岩自己,所以防御更加对千岭岩有利。   千岭岩心念一动,召回火龙气傀,火龙盘旋成盾,挡在千岭岩身前,正如龙炎盾一般。与龙炎盾不同的是,此乃气傀之术下施展的龙炎盾,防御力超越龙炎盾十倍之多。   火龙气傀盘旋,口中吐火,在火龙身前吐出溶沸盾,以更强的属性优势防御冰原吐息。   冰原吐息之术冲上天空,直指千岭岩,千岭岩有火龙气傀防御,与冰元素使和银啸拼力交锋。   双方皆都施展全力,难分胜负。而其余妖兽被一千多人的人族大军拖住,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支援银啸他们了。   银啸他们用的是进攻气术,而千岭岩是防御气术。防御气术更能节省灵气,因此千岭岩显得更加轻松。   银啸心里焦急,正看到银娜目不转睛地看着千岭岩,在发花痴。   银啸用冰原吐息之术,不能说话,便发出怪声,吸引银娜注意。银娜转头瞥了银啸一眼,没理他,又继续去看千岭岩。   银啸差点被气死,继续发出怪声,银娜不耐烦地又转头看银啸,银啸拿眼睛剜银娜,是想让银娜帮忙对付千岭岩。别忘了,银娜同样拥有寒泉本源,若是银娜插手,千岭岩是万万不可能赢的。   银娜被银啸的眼神剜的不舒服,没好气地说道:“死老头儿,看什么看。你欺负我夫君,我没帮着我夫君揍你就不错了,你还敢瞪我,找揍呐!”   在银娜心里,千岭岩已经是她的所有物,是她的夫君了。银娜此言一出,银啸气的气息没有调匀,自己破了冰原吐息之术,他这气息一破,冰原狼气傀也消失了。   银啸看着自己的女儿,既气急又无奈,只能下令撤退。   银娜道:“你急什么,让我多看我夫君一会儿。”   银啸心道,要让你多看一会儿,你夫君不把我们全杀了才怪。银啸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银娜撤退了。   银啸料的不错,他一败阵,仅凭冰元素使一个人完全就挡不住千岭岩。   银啸等人撤离,只留下冰元素使和他的气傀,冰元素使差点儿哭了出来。   千岭岩眼神一冷,恫吓道:“冰元素使,你不会觉得只凭你自己一个人能赢我吧?”   冰元素使心说,是啊,我和银啸那个老不死的两个人都打不过他,更何况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冰元素使急忙停住冰原吐息,散了气傀,吓得掉头就窜,因为心慌害怕,冰元素使在地上绊了个圈,都没敢停,爬起来接着跑。   千岭岩舞于空中,火龙气傀浮空紧追不舍。冰元素使见过千岭岩的画像,知道千岭岩是烁三平的亲子,急忙告饶,道:“少主,属下一时糊涂,就饶了小的吧。”   千岭岩道:“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告诉我,烁三平为什么派你来阻碍人族援军?”   “少主,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冰元素使生死之危,不似说谎。   千岭岩道:“这么说,你没用喽?”   不等冰元素使告饶,千岭岩的大火球之术就炸在了冰元素使后背。   冰元素使被炸出数丈远,千岭岩急于支援断魂岭,也没检查冰元素使是不是真的死了。千岭岩以为冰元素使死了,但冰元素使融合了狼中之王冰原狼族的血脉,身体防御力极强。大火球术并没有杀死冰元素使,而是给他留了一口气。   千岭岩离开后,冰元素使死里逃生,惊喜万分,回去向烁三平复命。   所谓乐极生悲,冰元素使还不等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脱离出来,就听到烁三平问责道:“照这么说,是你失败了?”   冰元素使冷汗下来,磕头求饶,“主人,都是少主太强,火之气之强,当是天下无双。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少主有您的血脉,我怎么会是对手。”   烁三平哈哈大笑:“这是自然,我烁三平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孬种呐?”   冰元素使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谄媚道:“主人威武。”   烁三平话锋一转,道:“我烁三平的儿子厉害是真的,可是我烁三平手下不留废物也不假!”   “刚好,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烁三平看向自己左侧,有一个面色阴翳的男子,烁三平问道:“刀师,人能融合妖族血脉,你说妖,能融合人族的血脉吗?”   烁三平左侧的男子,乃是烁三平的左使,专门负责融合妖族血脉。刀师道:“主人,应该没有问题。”   冰元素使又不好的预感,苦苦哀求烁三平。烁三平冷哼一声,道:“刀师,干活吧!”   刀师面色本就阴翳,再加上眼神一冷,更加骇人。   冰元素使还要告饶,却在眨眼的瞬间,被刀师割断了他的喉咙。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击退妖军   徐飒、四方位使和廉割手下的通缉案犯交手,暂时废了廉割等人的组合气冲阵,减轻了前方军队的压力。   镰风鼬廉割的风之气比起徐飒丝毫不差,正和徐飒斗个旗鼓相当。   “镰鼬之舞!”   空中有十多只镰鼬手执长镰,挥舞而来。这是多重气傀之术,能将多只气傀同时召唤,这世上除了徐家,懂得多重气傀之术的人还真的不多。另外,就算懂得多重气傀之术,没有足够的气支持也难以施展,因为每多召唤一只气傀,就要多消耗一只的灵气。   廉割登名恶人榜,果然有些手段。镰鼬飞速,将徐飒包围。徐飒奋力一跃,跃至空中,“龙翔天际!”   徐飒跃至空中,竟能御风而行,飞舞起来。廉割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风之气虽能让人短暂浮空,却不能让人飞行,修炼风之气的廉割更是知道这点。可是徐飒舞于空中,是廉割亲眼见到,骗不了人。   徐飒飞舞空中,不光廉割惊讶,其余人也是不敢相信。这全靠了千岭岩教给徐飒的“龙翔天际”。   龙翔天际是舞空用气之法,千岭岩不通气术的时候,就能用龙翔天际滑翔,而徐飒本就用轻灵的风之气,再习得这龙翔天际的方法,能够在空中飞舞自是不在话下。   震惊归震惊,廉割还是要打起精神,和徐飒交手。   “会飞有什么用,我的镰鼬同样会飞。”   镰鼬气傀体轻,又是用的风之气,确实能飞。徐飒见镰鼬追来,施展气术,“风影分身!”   徐飒的风影分身加上本体,虽然只有四个,但徐家的气傀之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而且徐飒的分身有自己的全部意识,就是另一个自己,廉割的气傀完全就不是对手。   徐飒分身击破镰鼬,迅速围住廉割。   廉割看看四方,被四个一模一样的徐飒包围,心里有些忌惮。   徐飒及其分身一起出手,有的动拳,有的飞踢,廉割被围,只能被动防御。   廉割此时相当于以一敌四,十分的被动,忽然廉割看向徐飒,暗自笑了。   廉割忽然抢攻一个徐飒,徐飒急忙回避,躲过一拳,大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真身?”   廉割笑道:“就你这点儿功夫,还敢在我面前显摆,受死吧!”   徐飒真身被看破,廉割追着真身打,压力减轻不少。   “疾风舞!”   徐飒的真身、分身乱舞,留下虚影,混淆廉割视线,徐飒速度之快,寻常人的眼睛绝对跟不上。   徐飒重新在分身中隐藏,向廉割出手,廉割转身风刃,还是割伤了徐飒真身。   徐飒不管施展多少次疾风舞,都能被廉割看出真身,徐飒因为用风影分身,消耗了太多的气,若是真身被看破,风影分身的效果就会差很多。   “疾风舞!”   徐飒再一次施展疾风舞,廉割嘲笑道:“来吧,来吧!你浪费的气越多,对我就越有利。”   徐飒这一次用完疾风舞却没有抢攻,而是选择后退,四人各占一角,立在距廉割十几步的地方。   “大风歌!”   大风歌吹动天地的巨型风刃从四方同时斩向廉割,廉割反应迅速,立即跃于空中,大风歌风刃相撞,产生暴风,将廉割吹向天空。   地上的徐飒早已瞄准,“疾风穿刺!”   四徐飒风速冲向空中的廉割,廉割冷笑:“没用的,我早就看透你的真身了。”   “镰鼬风刀!”   巨大的风刀举起,对准徐飒猛劈而下,徐飒被风刀劈成两半,廉割正要得意,却见徐飒分离的身体,化作气之虚影,他腰间的折扇掉落到了地上。   因为徐飒真身并未受到进攻,而且廉割选错目标,无暇再来防御,徐飒和他的另外两个分身,用疾风穿刺手刀刺穿了廉割的身体。   廉割瞪大了双眼,口中流出鲜红,愤怒、不甘,道:“被耍了吗?”   廉割咽气,徐飒散了风影分身,走到折扇落地的地方,捡起折扇。   徐飒的爷爷在徐明启教徐飒风影分身的时候,就告诉徐飒复制分身的时候,不要复制折扇。若是敌人总能看穿徐飒的分身,徐明启就告诉徐飒让他在使用疾风舞的时候,偷偷将折扇交给分身带着。   徐飒觉得换来换去的太麻烦,但在最后的关头,还是照了爷爷的话做。徐飒笑道:“嘿嘿,爷爷说的不错。换个分身拿折扇,也换换运气,这家伙运气不如我了,果然就死了。”   廉割死都不知,他不是死在徐飒手里,而是死在徐飒的爷爷、徐明启的老谋深算手里。   徐飒解决了廉割,四方位使和百余名通缉案犯的交锋也接近尾声。   “大火鹏举!”   “怒火青莲!”   “神火游狸!”   “天火凤凰!”   东西南北四人的气傀气术,华丽、强大,席卷全场,火光交错,敌军中招,胳膊腿的都飞了出来。   廉割战死,剩下的通缉案犯被四方位使的气傀气术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后方敌患解决,徐飒和四方位使急忙又赶去前线支援。   前线,妖军不顾一切的猛冲,而守城的军士也因为后方的骚乱打乱了章法,双方都拼上性命,混战在一起。   妖军人多势众,虽然解决了后方的骚扰,但王朗的军卫队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倍感吃力了。   王朗身上已多处着伤,骂道:“他娘的,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   眼见大家就要不行了,缘千玉一咬牙,飞跃翻滚跳到城墙下面。   “大玉阙剑!”   玉质的大玉阙剑,宽丈许,长有十多丈,仅是剑柄也有两丈。站在城墙上,大玉阙剑看看清清楚楚,缘千玉却是十分模糊。   缘千玉咬紧牙关,双手握紧大玉阙剑,“啊!”   大玉阙剑横扫、回扫、旋扫,城墙下的妖兵被大玉阙剑击中顿时砸成肉泥。   缘千玉切入战场,让战争的局势少有扭转。城墙上的人又振奋起来,这时候城墙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们看那姑娘,能举起如此实质的玉剑,但却好像没有用力之气的气息。”   哗,城墙上的斩妖士立即炸开了锅,他们都已经猜到了,缘千玉是天肌体。   拥有天肌体,就如同天生拥有力之气,这是多么令人嫉恨的天赋。而天肌体的女人第一胎孩子也必是天肌体,导致了拥有天肌体的女人将被视作货物一般的疯抢。   城墙上的斩妖士将贪婪的眼神投向缘千玉,似乎都忘了,此刻,他们正在与妖族交战。   缘千玉拼死力战,拥有天肌体的她,挥舞玉剑,虎虎生风。城墙上的曲悦看着眼红,若不是她的双拳已经血肉模糊,她也想试试挥舞玉剑的感觉。   缘千玉正在拼命,忽然身边闪出一人,吓了缘千玉一跳。   “千玉。”   缘千玉一看是徐飒,道:“怎么是你,吓我一跳。”   徐飒道:“后方都解决了。千玉你怎么能用天肌体的力量呐,你在嫁人生子之前,暴露你是天肌体的事实,只会惹来麻烦。”   缘千玉无奈地说道:“我知道。可是,抵御妖族,这是千岭岩想做的事,我只是想帮他。”   徐飒无奈道:“好吧...”   “千玉,你把玉剑给我。”   “给你?”   徐飒笑道:“你忘了,我也是天肌体啊。既然我来了,就让我替你吧。你去旁边维持着玉剑的状态,顺便也休息一下。”   缘千玉道:“好,等你累了就还给我。咱们两人轮换着,毕竟不知道援军什么能来。”   徐飒笑笑,接过大玉阙剑,没有说话。徐飒不想让更多的人注意到缘千玉是天肌体,因此,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徐飒是不会把玉剑还给缘千玉的。徐飒暗暗祈祷,希望在自己用尽气力之前,援军快点儿来。   徐飒挥舞大玉阙剑,同样没有力之气的气息,城墙上的斩妖士们都惊呆了,难道这世上的天肌体已经和大白菜一样满地都是了吗?   那些斩妖士虽然惊叹徐飒同样是天肌体,但对他却兴趣缺缺,远没有对缘千玉渴求的炽烈。因为,天肌体的男子孕育天肌体后代的可能性比起寻常夫妇也高不到哪儿去,都是万不存一。   徐飒握紧大玉阙剑,调集天肌体的力量,若在以前徐飒是不会动用天肌体的力量的,因为天肌体总是让他想起他的娘亲,这总让徐飒特别的悲伤。不过,现在母亲回家了,徐飒渐渐接受了自己天肌体的力量,另一方面,缘千玉是千岭岩在乎的人,也是自己的朋友,徐飒必然会竭力相助。   玉剑横挥出去,一片妖兵飞天震地而亡,徐飒把握节奏,控制时机,这样会比胡乱挥舞更节省气力。徐飒想要替缘千玉抗下这场战斗,虽然已经晚了,但徐飒仍旧不想让更多的人注意到缘千玉是天肌体的事实,他知道,拥有天肌体对一个女孩儿而言是怎样悲惨的命运。   但,事与愿违,徐飒之前与廉割缠斗,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气力,还负了伤势。直到徐飒用尽最后的气力,援军仍旧迟迟未来,徐飒咬破牙龈,青筋暴起,就是不能再次舞动大玉阙剑一次。   缘千玉接过徐飒手中的大玉阙剑,道:“徐飒,够了。该我来了。”   徐飒不甘心,缘千玉轻声安慰道:“徐飒,千岭岩一定会来的,无论是这些妖军,还是我是天肌体的事,他都会解决的。我们要相信他,不是吗?”   徐飒终于放手,瘫躺在战场上,没心没肺地说道:“好吧。不过,我动不了,你得小心点儿我,不要让玉剑砍了我的头。”   缘千玉玩笑道:“放心,我不砍头,只砍你除去头以外的部分。”   缘千玉以天肌体之力,舞动大玉阙剑,着实为妖军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但双方兵力上的巨大差距确实难以弥补,缘千玉守住主门,妖军难犯,但以缘千玉的气力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缘千玉正在坚守正门,妖兵们则故意避开缘千玉,从两侧的城墙上攀梯进攻。   缘千玉见左侧的妖兵就要攻上城墙,急忙旋扫向左,斩断墙梯,扫飞妖兵。   正在缘千玉支援左方的时候,暗伏的攻城犀陡然向正门发起了进攻,几十只攻城犀以雷电之迅攻破城门,缘千玉想要救援,已经太晚了。   城门大破,缘千玉挥舞玉剑的身体停下,苦痛万分。   缘千玉悲痛看着大破的城门,眼睁睁地看着攻城犀冲进了城门。   攻城犀攻进城门,妖兵们进攻的更加凶猛,但位于城门前的妖兵,看到久攻不下的城门被攻破,却不见怎么兴奋,反而有些...恐惧。   就在攻城犀攻入城门之后的三五个呼吸之后,一声龙吟响起,一条活龙盘舞从城门杀出,将攻城犀全部扫杀,冲出城来,舞于空中。   火龙之上,乃是千岭岩张开寒火之翼,浮于空中。   缘千玉在远处,看着千岭岩,默默流下了眼泪。   “杀啊!”   断魂岭的旧城里,人族援军像泄洪一般,冲出了城门,妖军主帅见大势已去,喝令撤军。   妖军丢盔弃甲,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千岭岩舞于空中正要和火龙气傀追上去,却见有许多斩妖士冲出城门不去杀敌立功,倒向城门一侧跑去。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去抢什么东西一般,生怕去晚了抢不到了一样。   千岭岩好奇转头一看。在援军到来的一刻,缘千玉早已散了大玉阙剑。上百名的斩妖士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缘千玉。缘千玉看到这些斩妖士贪婪的目光,害怕甚至恐惧的发抖,她凝气手执三尺玉剑,希望减轻一下心里的恐惧,但缘千玉与妖军厮杀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这根本于事无补。   千岭岩看向缘千玉,正看到缘千玉惊惧的眼神,怒火爆燃。千岭岩睚眦欲裂,心道,这些混蛋,不知清退妖军,倒来调戏我的媳妇,真是荒唐!   千岭岩携火龙气傀而至,千岭岩落于缘千玉身侧,抱住她给她温暖,减轻她的恐惧,火龙从天而降,龙尾一扫,威严万分,围起的斩妖士皆都大退三步。   千岭岩和缘千玉相视,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宣布主权。   这时徐飒从外围飞空、落地,到千岭岩身旁,道:“千岭岩,千玉是天肌体,被人盯上了。”   千岭岩一抬头,看着这些斩妖士贪婪的目光终于理解了他们为什么不去杀敌立功了。对斩妖士等用气者而言,加官进爵远不如得到一个天肌体的女人划算。   千岭岩抱着缘千玉的胳膊更紧了,有些问责的语气向缘千玉说道:“千玉,你是天肌体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缘千玉委屈地说道:“是徐飒不让我说的。”   千岭岩疑惑、不善的看向徐飒,徐飒道:“我去,千玉咱们可不带这样的,怎么说卖我就把我给卖了呀。”   千岭岩道:“徐飒,到底怎么回事?”   徐飒解释道:“我知道千玉是天肌体的时候,你们还没在一块儿。当时我确实是叮嘱千玉,不要把自己是天肌体告诉你。千岭岩,你敢说你要知道千玉是天肌体,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徐立风,你小子小人之心,我千岭岩堂堂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因为千玉是天肌体,而下黑手呐?”   千岭岩说的义正言辞,就要和徐飒拼命的架势。千岭岩贪心而又有些自我,当时若是千岭岩知道缘千玉是天肌体,会不会目的不纯地接近缘千玉,真的难说。   徐飒吐吐舌头,道:“好了,千岭岩,你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咱们不急着说。现在,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才是关键。”   千岭岩一扫包围的斩妖士,知道情况严峻,对徐飒的话深以为然。   千岭岩朗声道:“诸位,请大家让个道,贱内倦了,想回去休息。”   那些斩妖士正是为缘千玉而来,岂能随便让缘千玉溜走。   斩妖士吵吵嚷嚷,道:“你小子可以走,那个小娘皮得留下!”   “这是我老婆,我带老婆走,轮得着你们指指点点?”   “嘿嘿,你说她是你老婆,我们还说不是呐。看你小子贼眉鼠眼,不知拐了哪家的良家女子,我们身为斩妖士正是要为民除害。”   那些斩妖士都是一样的心思,既然千岭岩是这天肌体女子的夫家,就要先弄死千岭岩,之后谁能得到缘千玉再各凭本事。   斩妖士们已经被贪婪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听出千岭岩言语中的怒意,当然,就算听出来了他们也不会在乎。   千岭岩攥紧拳头,目露杀机,今日不杀出一条血路来,千岭岩他们是真的走不了了。   徐飒虽然天真,也能看清形势,深知今日之事不能善终。徐飒道:“千岭岩,我的气力已经耗尽,怕帮不上了。”   千岭岩语气冷厉,道:“今天,不用你出手。四方位使何在!”   砰砰升起,仿佛天降神兵,四方位使翻空出现,跪伏在千岭岩身旁,齐声喝道:“属下在!”   千岭岩语气很轻,但却充满的冷酷,“一个不留。”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立功还都   因为缘千玉是天肌体,被贪婪的斩妖士围住。贪婪已经让这些斩妖士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和道德的底线。   千岭岩难抑愤怒,对四方位使下令,要求斩尽杀绝。   四方位使得令,施展气傀气术。   大火鹏举,席卷天地;怒火青莲,万火绽放;神火游狸,闪影难辨;天火凤凰,毁天灭地。四人气傀气术分别在范围、数量、速度、力量四个方向着手,数百名的斩妖士虽也是各怀本事,但在有气阵相佐的四方位使面前尽皆不是对手。   释放完气术,四方位使联合兵阵,外扩、内合,进退有秩,刀法紧密,互为支持,无人能敌。   几百名斩妖士够四方位使杀上一阵儿的,千岭岩想要快些结束战斗,便出手相助四方位使。   火龙飞天,张开巨口。   “龙怒火·毁灭火瀑!”   龙怒火的秘术能数倍增强火之气的威能,用寻常数量的气便能发挥大气术的威力。   而此气术又是千岭岩以火龙气傀为载体,融合吐息之术,威能之强可像而知。   火龙张开巨口,凝聚无比恐怖的能量,高浓度的火之气凝结在一起,有如流体,竟真的像火之瀑布一般。   火瀑喷吐,火龙转首,对准四周的敌人。火瀑冲到地上,如同水流一般,向后翻涌,中此术者非死即残。   火瀑一过,哀声遍野,那些围在缘千玉身边的斩妖士,全都躺在战场上,而其中一部分人是要永远地躺下。   千岭岩带着缘千玉,踏着这些斩妖士的尸体,离开战场,无人再敢阻拦。   数日之后,人族大军重夺西山,剿灭全部入侵的妖族,欢呼庆功,并上报天听,张龙羽大喜论功行赏。   此番,千岭岩等人屡建奇功,千岭岩却不贪功,上书张龙羽,不要封赏,只求张龙羽恩典,让自己返回千家。   张龙羽好不容易将千岭岩调走,自是不愿调回千岭岩。可是张涵莲受千家众人所托,几次向张龙羽求情。张龙羽便借着这个机会,免了千岭岩的军功,允许千岭岩回到千家。   千岭岩对于军功并不在意,张龙羽准千岭岩回千家,才是最让千岭岩开心的。   除去给张龙羽请调回都的上表,千岭岩还给家里传去书信一封。此封信件传给千家家主千道宗,除去说明千家众人皆都安然,更重要的是说明赵牧涯之变。   赵牧涯背离千家,自立门户,带领小月行会杀敌无数,立下奇功。千岭岩等人辗转奔波,制造战机,而且小月行会人数众多,因此千岭岩等人远不如小月行会的人杀敌之多。   张龙羽对赵牧涯极为赞赏,命赵牧涯携小月行会众人火速赶往帝都,对小月行会之人论功行赏,给赵牧涯封赏官爵。   赵牧涯奉命进都,其子赵子语跟随左右。赵子语受教极严,纲常伦理不敢有违。忠孝节义,赵子语与千岭岩是义,而对父亲赵牧涯却是孝,孝在义前,赵子语随父进都。   赵子语走前曾求曲悦见面,曲悦急公好义,一身正气,因看不惯赵子语之父所为,不等赵子语开口,一拳差点儿把赵子语下巴打掉,并称,以后永不相见。   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良朋、所爱,赵子语夹在其间,心中之痛,能与何人诉说?赵子语咽泪,失魂落魄,随其父离去了。   千岭岩得到张龙羽首肯,和大家一起回帝都去。   在去帝都之前,大家要回卫道城一趟,向徐飒家里报声平安。   春风得意马蹄疾,转眼的时间,众人已经回到了卫道城。   卫道城人声嘈杂,大出千岭岩等人的意料。本以为千岭岩和徐飒不在,卫道城会更冷清,没想到事实正好相反,卫道城此时竟比千岭岩和徐飒不在的时候,更加嘈杂。   徐飒和画柔回徐家去,曲悦也回家一趟,千岭岩就带着缘千玉、千岭泠和四方位使在城里转转。   千岭岩等人正在街道上闲逛,忽然听到,有一女子之音呼唤千岭岩。   “千岭岩!”   千岭岩循声望去,看到身着淡黄色裙袄的许悠悠正挥舞双臂,和自己打招呼。   千岭岩曾经救过许悠悠的性命,因此许悠悠见到千岭岩,格外亲切。千岭岩笑脸相迎,道:“悠悠,好久不见。”   许悠悠走近,和缘千玉、千岭泠这些昔日同窗打招呼。   千岭岩和许悠悠说了些家常,忽然问道:“悠悠,这卫道城怎么这样嘈杂,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悠悠大惊,道:“你们不知吗?妖族率领大军,进犯人族,形势危急,卫道城是斩妖士云集之地,妖族入侵,大家自然不会没有动作。”   千岭岩心道,妖军在西山的入侵,早已被他们瓦解,而且大获全胜,只是消息传得太慢,卫道城的人还未知晓。   千岭岩笑道:“悠悠,妖军已经败退了。”   “是吗?”许悠悠有些难以相信的样子,说道:“可是,刚刚传来消息,一日之间边塞城有五城失守,妖军这么快就退了吗?”   “什么?!”   千岭岩以为许悠悠说的是西山之战,不曾想到,许悠悠说的是边塞城。   人族有边塞十城,一日之内就连失五座城池,让千岭岩如何能够相信。   千岭岩心道,妖皇不是把西山作为入侵人族的跳板吗,怎么在边塞城还会有妖军入侵?   妖皇是在西山入侵不假,但用的却是声东击西的计谋。妖皇做戏全套,派去细作调查西山军防、拉拢通缉案犯、调集人族腹地的妖兽阻挡人族援军,而且做诱饵的妖军也不是随随便便,真的就像以西山为主要目标一般。而事实上,入侵西山的妖军看似攻势猛烈,但却没有后援兵力,就像送到人族口里,让人族吃掉一样。   人族主要的注意力都在边塞城,而妖皇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人族的注意力向西山转移。果然在妖军大破西山之时,人族调动了五万的援军,而且在此之后,人族的军备、后勤补给都向西山有所转移,正是趁此时机,妖族吹响了进攻边塞城、全面进攻人族的号角。   千岭岩他们以为他们剿灭了入侵西山的妖族,大获全胜。其实,在妖军打破西山大门的时候,人族就已经注定败局,对人族而言,只是大败和小败的差距。   若想清缴入侵西山的妖族,就必须派来援军,这正中妖皇下怀,而若是不管不顾,让这支万人的大军进入人族之地,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西山军防图的流出,是人族最大的败笔。本来凭借地势的优势,西山军士能够以一敌十,以五千兵力对抗妖军三万大军,应该不在话下。而军防图流出,妖军便可在开战之前,先用投火猿偷袭兵力密集的地方,大大消减人族的兵力并进行火力压制,然后让妖兵从薄弱的地方攻进西山。最终,妖军以七千的战损,一夜之内拿下西山,让镇守西山的军士折损大半,并且差一点儿攻进断魂岭,这才是真正的大获全胜。   人族的大败,别人不知根底,千岭岩自己却知道。若不是千岭岩被妖族细作白面四耍的团团转,人族也不会蒙受如此大的损失。   千岭岩发泄道:“可恶!”   许悠悠对千岭岩道:“如今形势危急,我哥哥许况已经参军。我是女子想要参军,就必须成为凰卫,我正要到帝都去报名。”   千岭岩有些惊叹,道:“你们兄妹都要上战场吗?”   “嗯。”许悠悠回答的很简单。   千岭岩道:“悠悠,既然你想参军,不如我们一起吧,大家都是斩妖士,又是同窗,咱们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许悠悠果断答应,道:“好呀。”   正在许悠悠和千岭岩说话的时候,雷鸣出现了。   雷鸣的腿伤已经被柳籍和莫远医治好了,雷鸣双腿痊愈,又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雷鸣过来,根本就没看千岭岩那些人,直接向许悠悠走去。   “悠悠,你在这儿。”   许悠悠看到雷鸣来,好像有些不开心,道:“雷鸣,你腿都好了,能不能别总缠着我?”   雷鸣语气生冷,道:“悠悠,我下定决心的事没人能够改变,你必须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千岭岩心道,这是什么情况,雷鸣这小子也学地痞恶霸,要逼婚吗?   此事千岭岩不知根底,所以胡乱猜测。而实情究竟如何,要从雷鸣腿伤未愈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雷鸣双腿已废,万念俱灰,正是许悠悠给了雷鸣信心和勇气,并和雷鸣一起修炼,让雷鸣学会不动雷术之法,即自身不动,也能依赖强大的雷术锁杀,从而消灭敌人的几乎不可能的气术。   雷鸣和许悠悠朝夕相处,共同修炼。雷鸣面冷心热,许悠悠无数日夜的陪伴,让雷鸣心里多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许悠悠同样不是石人,而且因为雷鸣曾经救过她的性命,许悠悠对雷鸣一直都有感情,不然她也不会来帮雷鸣修炼。雷鸣木讷,什么也不说,但许悠悠心里是甜的。   后来,千岭岩的师父柳籍和莫远带着雷霆源果前来,治好了雷鸣的腿伤,雷鸣重新站起他高大的身躯,许悠悠替雷鸣开心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治好腿伤之后,雷鸣向许悠悠开门见山,说出积压在这些日子里的情感,只是雷鸣不善交谈,说话的意思有些不对。   雷鸣道:“悠悠,我们成亲吧。”   雷鸣如此直接,许悠悠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道:“你瞎说什么呐?”   雷鸣以为许悠悠的娇羞是拒绝。极为自我的雷鸣有些怒气的说道:“悠悠,我的腿已经好了,和我成亲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时候,许悠悠的表情也变了,她变得愤怒而又哀伤,她觉得雷鸣简直不可理喻。   “雷鸣,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对吗?如果你觉得娶我是对我的施舍,我许悠悠宁可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   许悠悠掩面而泣,夺门而出。许悠悠走了,而且她是伤心、气愤的离去,雷鸣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他将最引以为傲的自己都送给了许悠悠,许悠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雷鸣和许悠悠说话,总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样子,这并不是雷鸣有意,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是无意为之,可这样却让许悠悠十分不满。   回到现在,雷鸣出现,但他盛气凌人的态度仍然没有改变,许悠悠不想和这样的雷鸣多呆,便对千岭岩道:“千岭岩,明天一早咱们在城门口汇合,我还要回家收拾一下,告辞。”   许悠悠甩头走了,千岭岩看的出来,许悠悠对雷鸣的不满,便问雷鸣怎么回事。   雷鸣把许悠悠对自己的态度忽然转变那天的事情,和千岭岩一说,雷鸣就像在转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丝毫不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雷鸣说的千岭岩等人眉头都皱弯了,他自己却和个没事人一样。   千岭岩心道,要我是许悠悠早就打死你了。   雷鸣道:“我想不到许悠悠有任何的理由拒绝我。”   “有啊,当然有。”   雷鸣看向千岭岩,千岭岩缓缓开口,“你配不上她。”   雷鸣目光中透露着疑惑,问千岭岩道:“我怎么配不上她?”   千岭岩看着不争气的雷鸣,道:“悠悠她在你最低谷的时候,仍旧对你不离不弃,为你付出一切,可你呐?你在爬出低谷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凌驾于这样为你付出的女孩儿之上,你自己觉得你配得上这样的女孩子吗?”   “我...”雷鸣傻傻地说道:“可是,千岭岩你说过,感情的事没有配不配。”   “确实。可是,你配不上她。”千岭岩道。   “我配不上她吗?”雷鸣自语道。   千岭岩训斥道:“你不该拿自己的高傲去伤害一个爱你的女孩儿。”   雷鸣道:“可我不是有心的。”   “有心无心,是你用来伤害悠悠的理由吗?”   ...雷鸣道:“千岭岩,你教我,我该怎么做。”   “雷鸣,这不是求人的态度。你要求人,就要学会低头,要懂得谦卑。也许当你不在让人仰视的时候,悠悠对你的态度会有所改观吧。”   雷鸣愣住,不知在想什么,千岭岩叹息,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去投店住宿。   次日清晨,千岭岩等人在卫道城集合,曲悦师姐也来了,说是要和许悠悠一起加入凰卫,抵御妖族。   千岭岩在城门口拖了半日,还没动身。许悠悠问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在等人吗?”   千岭岩回首相望,不见雷鸣来,心内叹息道:“唉,果然让雷鸣低头,太为难他了。”   千岭岩重整思绪,调转马头,对许悠悠道:“没等人,我们走吧。”   “千岭岩,等等我。”   是雷鸣的声音。千岭岩心里大喜,急忙调转马头,等他看到姗姗来迟的雷鸣的时候,完全震惊了。   雷鸣坐着他的木轮椅,双手推着车轮,缓缓而来,千岭岩等人策马向前,去查看雷鸣的情况。   千岭岩问道:“雷鸣...你的旧伤复发了吗?”   雷鸣摇摇头,道:“昨天我听了你的话,想了很久。我想你说的对,也许当我不在让别人仰视的时候,悠悠对我的态度会不一样的。”   “所以,你...”   雷鸣面色冷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我用雷锁阻滞了腿部的神经。现在我的双腿已废,只能坐在木椅上,别人再也不用仰视我了。”   雷鸣好不容易恢复了双腿的伤势,又自己废了自己的双腿,千岭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悠悠听到雷鸣的话,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这么重要。许悠悠下马,哭倒在雷鸣宽广的胸怀里,“呜呜...雷鸣,你傻不傻啊。”   千岭岩叹息道:“雷鸣,你真是傻,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千岭岩,我知道你的意思。”雷鸣看着怀里的许悠悠,特别开心,“只是我犯了错,就必须付出代价。悠悠,我的高傲伤害了你,请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以后...会改的。”   “雷鸣...”   许悠悠眼泪汪汪,满怀深情地看着雷鸣,让雷鸣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千岭岩也没想到雷鸣会做到这种地步,无奈道:“雷鸣,你的腿还能治好吗?”   “雷锁以我的雷之气为能源,自行运转。除非有人能以比我更强大的雷之气,破坏雷锁,才能恢复我的腿部神经。可是千岭岩,你该有这种觉悟,我雷鸣的雷之气是全天下最强大的,所以没有任何机会。”   “釜底抽薪,真是个混蛋。”   “千岭岩,你不用吐槽我,我怎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滚蛋!我吐槽你?我是心疼我千辛万苦找来的雷霆源果,就这么给你祸害了,奶奶的!”   “现在木已成舟,你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你不要忘了教我怎么和悠悠相处,才是正事。”   “早跟你说了,这不是求人的态度。不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不需要向我请教了。”   “还有,雷鸣,你以后说话对我客气点儿,我可是你哥哥。”   “什么哥哥,少给自己长脸。”   千岭岩无情地被雷鸣打了脸,道:“你不是认我娘做干娘吗,难道不是我弟弟?以后见了我,乖乖的叫我一声哥哥,不然不让悠悠跟你。”   许悠悠是女孩子,听到千岭岩的话,只是脸红,却不说话。雷鸣有些心慌,只得不情愿的开口,“哥...哥哥。”   千岭岩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哈哈大笑,道:“哎,好弟弟。哥哥给你找辆马车,咱们,一块儿到帝都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骨散血离   帝都,千家,老爷子千真一返家,正碰上赵牧涯来千家接他的父亲赵伯谦,场面极其冰冷,气压低的骇人。   千真一已经上了年纪,对千家之事都不上心,只想和他的老婆子隐居山林。就是当时千家受丰家逼迫,被迫迁离卫道城,也不见千真一出面。   可千真一收到千道宗的信件,说明西山千家分会赵牧涯背离主家,千真一且怒且悲,立时赶回千家,看看事情究竟如何。   千岭岩正是当事者,千真一返家的时候,千岭岩前日就已经返家,正出门相迎祖父。   千真一进了千家大院,面色有异。赵伯谦不知西山之事,仍相迎千真一,“大哥,你回来了。”   千真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喝令道:“众人随我到议事厅来。”   千真一对待赵伯谦,从未当过外人,不知今日态度变化为何如此之大。赵伯谦从未见过千真一如此不悦的样子,心怀惴惴。   赵牧涯对赵伯谦道:“父亲,我们赵家也是斩妖士大家,何必对他们千家卑躬屈膝。”   “你放肆!”赵伯谦低喝赵牧涯,音量低,威严却足,“没有千家,我们赵家早就流落街头。君子受人一饭之恩,当以生死相报,我们赵家书香望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你不懂吗?”   赵牧涯住口,赵伯谦道:“以后少说混账话。走,跟我到议事厅去。”   千真一平时十分谦和,今日却和往日完全不同。千真一高座上位,满面威严,就是当今威风满面的千家家主千道宗,在父亲面前,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一侧,不敢多说一句话。   千真一目光冷视,看着赵伯谦道:“伯谦。”   赵伯谦急忙应道:“老仆在。”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赵伯谦不知千真一话里的意思,直言道:“不知老爷让我说什么。”   千真一冷声道:“既然你没有想说的,那岩儿你来说说吧。”   千岭岩能看出赵牧涯所谋划的事是他一人所为,和赵伯谦无关。千岭岩的炼柔之术,正是赵伯谦亲手所教,千岭岩对赵伯谦就像对亲爷爷一般,千岭岩真不想看到千、赵两家关系的破灭。但千真一有令,千岭岩只能遵从,把实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千岭岩向千真一行礼,道:“是,爷爷...”   千真一一拍桌子,喝道:“今日不是家事,叫我太上长老!”   千岭岩吓了一跳,急忙改口道:“是,太上长老。”   “前几日,我赴任西山千家分家,担任主事,撞破千家招待主事赵牧涯,背离主家,以权谋私,私自组建势力,成立小月行会。属下知此事情节严重,不敢擅自处置,特奏请主家,请太上长老决断。”   千岭岩此言一出,赵伯谦大惊不已,道:“岩儿,这不可能,你可不是别人误导了?”   千岭岩叹息道:“爷爷,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不会假的。”   赵伯谦颤颤发抖,老态尽显,看着赵牧涯,道:“牧涯,这...是真的?”   赵牧涯昂首而言,道:“大丈夫敢做敢当,不错,正是如此。”   “逆子!”赵伯谦气的乱颤,喝道:“我自小让你熟读经书,你如此忘恩负义,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给我跪下!”   赵牧涯不觉自己有错,大声道:“爹!千家把我们当奴隶使唤,若是甘心在千家脚底下做事,我们赵家何时有出头之日?现如今,我组建小月行会,在西山立下赫赫战功,因军功升为三等公,赵家恢复昔日辉煌指日可待。”   赵牧涯此言极为无礼,千真一曾与赵伯谦之父赵怀情乃是忘年之交,二人情同手足,赵家遭难,千真一挺身而出,接济赵家,把赵家之人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几时把他们当过奴隶?   千真一大怒起身,寒气随怒释放,寒气之寒难以言表,只见议事厅里花瓶茶杯等诸类瓷器皆都碎裂。   千真一的寒气没有寒泉本源,只是随怒而放,并非有意而发的寒气就能有如此威力,让千岭岩大惊不已。   议事厅里几个功力浅薄的影队队员,已经因为千真一随怒而放的寒气而难以支撑了,千家血亲皆都劝道:“太上长老,息怒。”   千真一渐渐收住气息,千道宗对父亲说道:“父亲,是孩儿的错,考虑不周,将赵牧涯调到西山荒凉之地,引起赵家不满,才引起祸事。”   其实,千道宗并没有什么错。交情是千真一和赵怀情的交情,和千道宗无关。千道宗只是做了作为家主该做的事,赵家吃千家的饭,为千家干活是理所应当的。   千岭岩道:“大伯,错不在你,错在赵牧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   赵牧涯冷哼一声,道:“我为自家谋划蓝图,何错之有!”   千岭岩同样冷哼,道:“你身为赵家之人,为赵家谋划,自是没有过错。可你为自家私利,却损害了千家的利益。不说千家对赵家的恩情,就算千家是与赵家丝毫无关的家族,你如此损人利己的行径,足以令人不齿!”   千岭岩句句在理,赵牧涯无言以对,赵伯谦羞愤的抬不起头来。   千真一见千岭岩侃侃而谈,心道,我多年不理公务,现如今恐怕已不如这娃娃看的清楚了。   千真一道:“岩儿,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千岭岩道:“依我看,将赵伯谦、赵牧涯、赵子语逐出千家,永不再用。”   千真一皱眉,心道,本来赵家之人你不驱逐,他们也要离开自立门户,你如此处置和没有处置有什么区别?   千真一追问道:“只是如此?”   千岭岩道:“人,聚在一起不容易,可要想好好散开,才最是难办。好在此次,千家并未有什么大的损失,依我看,就这样算了吧。”   千真一对故去的赵怀情十分追念,也不愿为难他的子嗣。千真一知道,千岭岩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想让自己难做。千真一心道,这小家伙有趣。   千真一点点头,道:“好吧,岩儿。就照你说的办。”   千岭岩上前,对赵伯谦、赵牧涯说道:“两位,千家自认待你们不薄,念及往日情面,千家不愿再生是非,两位请吧!”   千岭岩伸手逐客。千岭岩心里还是有气,说道:“赵牧涯会长,我再最后叫你一声赵叔,你回去问问赵爷爷、子语,我们主家几时拿你们当过奴隶,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赵牧涯无言以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千岭岩言辞激烈,赵伯谦老脸丢尽,羞愤难当,大喝一声,向厅柱撞去。   赵伯谦无颜面对千家,竟想要自杀谢罪,众人大惊,千岭岩眼疾手快,燕子抄水,滑到赵伯谦身前,拦住赵伯谦道:“赵爷爷,不可。”   赵牧涯也急了,急忙赶来,握紧父亲手臂以免他做错事,道:“父亲,不要!”   “逆子,你放开我!”   千岭岩道:“赵爷爷,你可知背离主家,为己谋私,按七大家规矩,该当如何处置吗?”   赵伯谦沉首,道:“抽筋挫骨!”   “赵爷爷,我不想追究,一来是念及往日恩情,不想与你们赵家相残,二来就是,赵牧涯在西山杀妖有功。现在妖族入侵人族,你们赵家若有杀妖之志,我们千家愿不予追究。可你若想寻死,我按家族规矩,就能将你抽筋挫骨,岂会容你自裁谢罪?赵爷爷,从此千、赵两家恩义两绝,你若想死就死在与妖族血战的战场上,不要死在我们千家,脏了我们千家的地!”   千岭岩此时还想着与妖族之战,赵伯谦更是无地自容。赵伯谦知情通心,拱手道:“千少爷,老仆罪过。日后老仆不能再服侍您了,您务必保重,告辞。”   千岭岩与赵伯谦感情颇深,赵伯谦离去时留下浊泪,千岭岩也湿润了眼眶。   赵家之事暂告一段落。千岭岩归家未久,保护秋月儿的白千本便得知消息,派人送来信笺。   信笺折起,千岭岩打开,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字,“请见主人”。   字迹顿挫,写字之人不能一气呵成,证明心有郁结。千岭岩感觉不妙,急忙赶到帝香楼上。   千岭岩见于白千本,白千本满面愁容,自责之色浮于脸上。   “主人,老仆无能,让您失望了。”   白千本跪伏地上,千岭岩急忙扶起,道:“白爷爷有事请讲,万不可如此。”   白千本悔恨、自责,道:“属下无能,没能护得月儿姑娘周全...”   “你说什么!”千岭岩心里一紧,也不知何时千岭岩对秋月儿竟也变得如此在意。   千岭岩瘫坐在座椅上,泪流满面,道:“你是说,月儿她...死了?”   白千本道:“主人恕罪,是老仆没有说清楚。月儿姑娘安然无恙。只是...”   “月儿没事?”千岭岩大喜,道:“月儿没事,就谢天谢地了,白爷爷多谢你照顾月儿。”   “此乃老仆分内之事,主人这么说,真折煞老仆了。”   千岭岩闻说秋月儿安然无恙,便放心了。千岭岩问道:“白爷爷,你刚才说只是,只是什么?”   白千本道:“主人,那日有杀手来袭,老仆动身完了,虽救下月儿姑娘的性命,但却没能保住您的...血脉。”   “血脉?什么血脉?”   “主人,您不知吗,在您离开之前,月儿姑娘她已有身孕了。”   千岭岩忽然记起,秋月儿在自己离开之前,毫无征兆的戒酒了,千岭岩觉得奇怪,却没放在心上,现在回忆起来,原来那时秋月儿已经有身孕了。   “主人,您没事吧。”   见千岭岩不说话,白千本关心,问千岭岩话。   千岭岩回过神来,道:“没事,千本爷爷,你带我去看看月儿。”   “是。”   秋月儿怀胎的前几个月,正是胎气不稳,需要安心养胎的时候,这时候庞左文派来的杀手惊扰,导致秋月儿流产。秋月儿感受到自己的骨血消失,痛苦万分,终日以泪洗面。   秋月儿因为骨血流逝,血气亏损,只能躺在榻上。昔日明艳的秋月儿,此刻面色浮白,让人心怜。   秋月儿闭着眼,摸着自己的肚子,泪水默默划过。这时候,一只宽厚的手掌抚摸秋月儿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秋月儿惊慌的睁开眼,看到千岭岩熟悉的面孔,笑了。   千岭岩捧着秋月儿的脸庞,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   秋月儿笑的很勉强,千岭岩看的出来。   “为什么不和我说?”   秋月儿苦笑道:“告诉你,然后用这个孩子拴住你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就是把你留下,又有什么用?”   秋月儿又想到自己还未出世就已经逝去的孩子,泪水涌出。   千岭岩道:“月儿,对不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秋月儿从床榻上坐起,望着千岭岩,痴痴地说道:“岭岩,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交代。只要你爱我,我愿意做你的情人。你有心事,我给你说话解闷。你饿了渴了,我给你做饭吃,陪你喝酒。”   说到喝酒,秋月儿脸红了。喝酒对千岭岩和秋月儿来说,有特殊的意思,二人心照不宣。   千岭岩揽着秋月儿,道:“好,等你身体好了,我就来找你喝酒。到时候,你可别叫苦。”   秋月儿幸福的笑了,顺势偎在千岭岩怀里。   千岭岩在帝香楼陪着秋月儿,直到深夜来至。   千岭岩搂着秋月儿,吻她,秋月儿回应千岭岩,疯狂地吸允千岭岩的唇舌。   “岭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走的一天,对我而言,就有一年那么长,我真的害怕你会丢下我,再也不回来了。”   “月儿,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秋月儿喘着重气,动情的看着千岭岩,道:“岭岩,不如今晚我们就‘喝酒’吧,我的身体受的了的。”   “你刚刚失了胎儿,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不行。”   千岭岩有色心,但为了秋月儿的身体,还是选择了忍耐。   千岭岩正搂着秋月儿,忽然叹息一声,秋月儿问道:“岭岩,你有心事吗?”   千岭岩点点头,道:“如今妖族大举入侵人族,边塞十城已失五城,让我怎能心安啊。”   秋月儿摇摇头,道:“岭岩,不是五城,是七城。”   “什么?”千岭岩难以相信,短短几日之间,人族又失两城。先前丢的五城,可以说是人族大意,没有防备,可后丢的两城该怎么解释?   想不到人族又失两城的事,不先闻于朝堂,却在妓馆流传,成为老爷们和妓子调情的谈资,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千家是皇家附庸,没有调令,不得统兵出战。   因为千岭岩有赤焰火龙驹,张龙羽又听庞左文说赤焰火龙驹非大气运者不可得,张龙羽忌惮千家,因此不敢让千家统兵,即使千家的请战表上了一次又一次,张龙羽依旧无动于衷。   人族的形势危急,离前线越近,越有深切的感触。而帝都在人族腹地,与烽火前线有千里之遥,是以此刻帝都仍是夜夜笙歌,不觉前方吃紧,形势紧迫。   千岭岩站起,道:“月儿,我不能陪你了。我要早作准备,随时准备出战。”   战场上,刀枪无眼,秋月儿担心千岭岩安危,道:“岭岩,你不能不去吗?”   “月儿,国之不存,何以成家?若是国无战事,我自愿与你醉卧榻上,可是现在不行。”   “好!岭岩,我听你的,但你要上战场,一定带上我。”   千岭岩看着秋月儿坚定的目光,笑道:“好,一定带上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督造战甲   帝都,太师府。   庞左文刚从宫里回家,面色似是有些不悦。   庞左文之子,同时也是帝都的第一王将的庞骁勇,见父亲似有不快,问道:“父亲,你可有什么心事?”   庞左文坐于上首,道:“今日进宫,见张龙羽那小子。他先前说好和他一起处理了李通显,就让你做帝都的卫尉。不料,咱们却被张龙羽给耍了。”   “什么?”庞骁勇大惊,道:“张龙羽出尔反尔了?”   庞左文道:“那倒没有。只是你这帝都卫尉,只有一半的卫队领兵权,另一半他交给了自己的亲信,田六。”   庞骁勇道:“爹,咱们庞家本就权倾朝野,张龙羽不肯放兵权给我们,也能理解。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一半的卫队领兵权嘛。”   “道理我能不懂吗?”庞左文道:“我就是被张龙羽耍了,心里不痛快而已。”   庞左文道:“不说这个了,说起来都是气。我问你,秋月儿的事,办的怎么样?”   庞骁勇道:“差一点儿就成了。以前派去的人,都没回来过,这一次派出去四个,还回来一个。”   “一群饭桶!杀个人就这么难吗?”   “父亲,秋月儿曾在我们的杀手组织工作,对我们的行动极其熟悉,因此想要杀她,确实有难度。”   “可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杀她的原因!”庞左文道:“这个秋月儿我还真是小看了她,短短几天,她就找了千家这个靠山,真是不简单啊。”   “爹,千家虽然没什么势力,但他们家的斩妖士可各个都是好手,确实有些麻烦。”   庞左文一笑,道:“秋月儿能够在我们的追杀下生存,主要得益于一个叫千岭岩的人。上一次千岭岩被调离出帝都,你们不是差点儿成功了吗?这一次,我给张龙羽出了个好主意,千岭岩仍旧会被调走,你可要把握好时机。”   庞骁勇阴险地一笑,道:“父亲,放心,这次绝不会失手了。”   庞左文想到什么,道:“我听说千岭岩的女人好像是叫什么缘千玉,这女人是天肌体,你去查一查,最好把她给弄来。”   张龙羽因为忌惮千岭岩,不愿给千家统兵的权力,但千家的请战表一封接着一封,让张龙羽十分头疼。正好庞左文想要调走千岭岩,便给张龙羽献策,让千家之人去做些与战事有关,却没有兵权的事。   就这样,千家的人凡是有些战力的,差不多都被派出去做些与妖军正面交战无关的事,比如督运粮草、校检军备之类的事。   千家只留下了千道宗坐镇,其余人被四散派出。千岭岩正和三叔千道明分到一起,去监督玄铁战甲的打造。   千岭岩等人回到帝都之时,缘千玉是天肌体的事已经不是秘密,帝都之中有不少人都在觊觎缘千玉。千岭岩不想缘千玉过多的抛头露面,便将缘千玉藏在了帝香楼,交给自己的影队保卫。   千岭岩刚刚知道缘千玉是天肌体的时候,情况危急,没有来得及多想。现在想起来,缘千玉是天肌体,那么是不是三婶也是天肌体呐。毕竟天肌体的血脉是和母亲的血脉密切联系的。   千岭岩和三叔千道明坐在院子里,三婶玉冰清在给千道明收拾东西,还要些时候。   千岭岩趁机问道:“三叔,三婶是不是天肌体啊。”   千道明轻声道:“天肌体是人族血脉,你三婶怎么会是天肌体。”   “那千玉她...”   “天肌体的血脉对纯度要求极高,若想成为天肌体,那么遗传自母亲的血脉一定不能混杂,否则将导致天肌体的血脉不纯。你三婶是妖,没有天肌体的血脉,虽不能遗传下天肌体的血脉,但也不会让天肌体的血脉混杂。而更幸运的是,我刚好把含有天肌体的血脉遗传给千玉,所以千玉才会是天肌体。”   “哦。”   正好玉冰清收拾完行李出来,道:“你们叔侄在说什么呐?”   千岭岩笑笑,道:“没啥。”   收拾好行装,千岭岩和千道明就要出发了。这一次,千岭岩不能带上自己的影队了,因为上次带走四方位使,就差点儿让秋月儿丧命,更何况这一次自己的影队还要保护缘千玉。   去督造玄铁战甲,不保证不会有妖族来扰,千岭岩还是希望能有人一起,多做照应。   千岭岩正这么想着,刚好杨沙雁来千家,送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出门去。   杨沙雁因为被千岭岩的强大震撼,便请教曾经指导过千岭岩的千道义,希望千道义也能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千道义自然当仁不让,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下杨沙雁。千道义极其聪明,懂得杨沙雁的心思,蜜语甜言,还借着指导总占杨沙雁的便宜,杨沙雁虽然刚猛霸道,但终究也是女人,还是折服在风流公子的手上。   杨沙雁和千道义在一起的时候,柳傲霜也总跟着千道义。同样的道理,柳傲霜和千道义在一起的时候,杨沙雁也总跟着千道义。这二女因为争风吃醋,互相都看不顺眼,只要在一起肯定掐架。   这一次千道义远调,萧心红、香香还有柳傲霜他都要带上,不然有负他风流公子的名声,只是杨沙雁掌管凰卫,不能和千道义一起,十分的可惜。   杨沙雁心系千道义,便来送他,还带上了自己新招的三个得力的凰卫。好巧不巧,这三个凰卫,千岭岩还都认识。   其中二人,正是奔着凰卫来和千岭岩一起来帝都的曲悦和许悠悠,这不需多说,而另一个人乃是许悠悠的同乡兼闺阁蜜友黄梅儿。   黄梅儿同样是为了抵御妖族而参加凰卫,恰好和许悠悠遇到。   千岭岩看到黄梅儿,便让三叔等一下,自己过去和黄梅儿打个招呼。   “黄梅儿姐姐。”千岭岩招呼道。   黄梅儿回应,道:“好久不见啊,千岭岩。”   杨沙雁对千岭岩道:“你和梅儿认识?”   千岭岩道:“嗯。”   杨沙雁道:“你要去督造玄铁战甲?”   “是,和三叔一起去。”   杨沙雁道:“有人向朝里反应,打造玄铁战甲的地方,有人行贿索贿。金德镇以造铁为生,民风想必刁悍,你带上梅儿一起,她习困缚明诀,缚表法制,讨个好彩头。”   千岭岩笑道:“沙雁姐,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多谢了。”   杨沙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嘿嘿,其实玄铁战甲是为我两个哥哥的龙军和虎军打造的。我自然希望你能圆满完成任务。”   柳傲霜插言道:“我说嘛,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心呐。”   杨沙雁和柳傲霜的日常,就是话说不两句便掐架,一旦有个导火索,两人就拿出誓不罢休的劲头。千岭岩看这架势,四叔的行程非给耽误不可,千岭岩赶忙带着黄梅儿和三叔千道明悄悄走了。   千道明是千岭岩的三叔,是长辈,更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千岭岩和他一起出来,倍感压力,凡是打尖住店、问路牵马的活都是千岭岩抢着干,只要能有表现的机会,千岭岩就绝不放过。   黄梅儿不光人美,心肠也好。在千岭岩忙着干活的时候,黄梅儿总是帮千岭岩的忙。   千岭岩找了个客栈落脚,之后自告奋勇,承担了喂马的工作,黄梅儿也来帮忙。   千岭岩轧好马草,黄梅儿把马草抱进马槽,忙活起来。   黄梅儿一边干活,一边和千岭岩说话,“千岭岩,你说这活儿你出点儿钱,交给小二干不就好了,非得自己干。你不会是舍不得赏钱吧。”   “黄梅儿姐姐,我千岭岩财大气粗,像是舍不得那三文五文的人吗。”千岭岩忽然压低了声音,对黄梅儿轻声说道:“我是不想和我三叔一块儿。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太压抑了,我出来躲躲。”   “你很怕你三叔吗?”   “那可是我未来的岳父,能不怕吗?”   “等等,三叔?岳父?”   要是如实说,说来话长,太麻烦。因此,千岭岩随便解释,道:“我三叔有个义女,你现在懂了吧。”   黄梅儿坏笑,道:“哈,懂,怎么不懂。”   “所以说嘛。而且我三叔特别严格,又有些高傲自负,跟他相处特别的困难,这事儿搁谁,谁也怕啊。”   黄梅儿刚要说话,抬头一看,看到千道明正向这边走过来,赶忙踢了千岭岩一脚。   千岭岩一回头,千道明已经走到千岭岩身边了,千岭岩赶忙招呼,道:“三叔,你来了。”   “嗯,”千道明冷淡的点点头,和千岭岩说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这么热闹。我听到什么‘高傲自负’,这是说谁呐。”   千岭岩暗骂自己嘴快,让千道明听到了自己的话,千岭岩转头去看黄梅儿,向她求助。黄梅儿果断抛弃千岭岩,把头扭向一侧,不和千岭岩有眼神交流。   这下千岭岩只能靠自己了,不过在扯谎这方面,千岭岩脑子很活。千岭岩眼珠一转,和千道明说道:“三叔,我和黄梅儿姐姐说,我在金德镇有个朋友,名为金聚财。金聚财他处世为人可圈可点,就是十分贪财,而且仗着有些财富,便有些高傲自负。”   千道明点点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再说高傲自负也不见得是坏毛病嘛,只要大事不犯错,这样的朋友还是值得交的。”   千岭岩见糊弄过去,急忙应承道:“三叔说的有理。”   千道明道:“行了,你也别轧马草了,进屋来陪我喝茶,我吃不了你。”   “哎,三叔,我收拾一下。”   千道明转身离去,黄梅儿看着千岭岩,戏弄道:“千岭岩,看不出来你小子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是个说谎高手。”   千岭岩嘿嘿一笑,无可辩驳。   金德镇,这座富有“钢铁的脊梁”之盛名的城镇,千岭岩再次踏入的时候,那熟悉的不绝于耳的敲铁打铁之声萦绕耳畔。   千岭岩到了金德镇,想要先去拜访一下金聚财,千道明答应,便自己下去交接公务,让千岭岩去镇上金聚财家。   黄梅儿和千岭岩熟悉一些,便和千岭岩去见见这位朋友。   金府,金聚财坐在议事厅上,下手站着一个年轻的军官,正和金聚财说话。   那军官见金聚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感觉金聚财十分不靠谱,道:“金聚财,玄铁战甲,你什么时候能够打造完成?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见你交工?”   因为玄铁战甲,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金聚财也有不快,军官出言无礼,金聚财态度便也不好,道:“我问你,是我打造玄铁战甲,还是你打造?”   军官道:“当然是你。”   “既然是我,那就请你把嘴闭上,玄铁战甲我会如期交工的,你不用一天来催三遍,我也很忙的!”   “你...”   军官气的脸都憋紫了,金聚财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千岭岩和黄梅儿来到金家的大厅,千岭岩和黄梅儿竟然同时开口,“聚财(哥哥)。”   千岭岩和金聚财说话,黄梅儿快跑到那个军官身旁,那军官正是黄梅儿的亲哥哥黄青树。   黄梅儿见到哥哥,笑容满面,美艳至极。千岭岩和金聚财说话,金聚财都不理,看着黄梅儿都看傻了。   千岭岩使劲捅了金聚财两下,金聚财才反应过来。   黄青树见到小妹,惊喜万分道:“梅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梅儿道:“有公事,你呐?”   黄青树道:“和你一样。我加入了杨沙虎将军的虎军,因为是新人所以被派来督促打造玄铁战甲。”   说到此处,黄青树愤怒的看着金聚财,道:“结果打造玄铁战甲的竟是这么个玩意儿,我前来督促,想要早些完工,提早上战场杀敌。不料他却百般戏弄,当真可恶至极!”   听黄青树一说,黄梅儿也满怀敌意地看向金聚财,正撞上了金聚财痴痴的看向自己的目光。   黄青树爆发对自己的不满,金聚财急忙和黄青树解释,“大舅哥...不是,黄大哥,不是这么回事,你听我解释。这玄铁战甲由玄铁打造,而玄铁坚硬,极难打造,所以要多费些功夫。而且千锤百炼才出好铁,若是粗制滥造,坑害的可是将士们的生命,我金聚财怎么能干此等无德之事呐?”   金聚财的目光总是飘向黄梅儿,黄青树看的出来,而且金聚财态度前后转变之大恐怕也是因为黄梅儿的关系。   黄青树对金聚财十分没有好感,于是拎起金聚财的领口,恫吓道:“小子,你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小心我弄死你!”   千岭岩看着黄青树要和金聚财干架的架势,急忙过来缓和气氛,道:“黄大哥,别这样,动手可就不好了。”   黄梅儿也劝自己的哥哥放手,道:“哥哥,别。”   黄梅儿相劝,黄青树才松开手。   金聚财整理一下被黄青树弄皱的衣领,也不生气,道:“几位远道而来,不如在我家里吃个便饭吧。”   黄青树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梅儿,我们走。”   黄梅儿要走,金聚财急了。金聚财以为“梅儿”是黄梅儿的乳名,急忙趁黄梅儿还未走远,问道:“姑娘,能否告知芳名。”   黄梅儿转身,淡淡一笑,金聚财陶醉地差点儿坐到地上。   黄梅儿道:“我喜欢顶天立地的男人,像你这样的商人,可没什么机会。咱们后会有期。”   黄梅儿已经走远,金聚财还未从黄梅儿的笑容中摆脱出来,自我陶醉的说道:“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千岭岩本想和金聚财叙叙旧,但看目前的情况,应该是没什么机会。   千岭岩叹声道:“唉,聚财,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还有,她名为黄梅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腐化之金   千道明和千岭岩的到来,督造玄铁战甲的事情被提上日程,而且有人举报金德镇有人行贿受贿的事也紧锣密鼓的展开了调查。   人族要对付妖族的大军,对于战甲、战车、兵器等极为的依赖,因此铁器的督办极为重要。   因此,每当战时,制铁之人,都能大发一笔横财。甚至又不少制铁之人,为了得到官府的订货,便贿赂官府官员。而给官员的好处,自然不能会是商家自己掏腰包,他们会将好料换作次料,将其中的差价贿赂给官员。   在战场上,武器的质量就是将士们的生命,无论是黑心烂肠的官府人员还是以次充好的武器商,他们为了钱财,如此轻贱将士们的生命,当真是猪狗不如。   千岭岩作为副督办使,调查取证亲力亲为,力图消灭这些人族的蛀虫。   金德镇有铁品商会,是金德镇一些较大的铁器商的同盟,主要负责调控铁器价格,以免各家产生恶性竞争,导致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铁品商会的会长,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汉子,名为铁为天。铁为天肤色偏黑,脸上有点点星疤,是年少打铁时,铁浆溅落脸上所致。   铁为天早已不在火炉、铁锤间与铁器打交道,但他的一身铁肌,依然健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未放下过铁锤呐。   千岭岩前来铁品商会调查,摆明了是对铁品商会的不信任。铁为天对自家的铁器极为自傲,岂容千岭岩随便猜疑。   铁为天身材高大,高千岭岩大半个头。铁为天略微低首,对千岭岩喝道:“娃娃,我铁家的铁器,个个足金足两,坚韧不催,你查来查去,信不过我家的铁器,简直欺人太甚!”   千岭岩道:“我来只是例行公事。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让查,难不成心里有鬼?”   铁为天最不能忍受别人质疑他家的铁器,大怒道:“我们铁品商会一十七家铁商,做的不光是铁器,也是我们金德镇的脸面,要是怕你查,我们就不是铁品商会了。反正你再怎么查,也是在白费功夫。”   千岭岩道:“大叔,你有信心,说明你问心无愧,这很好。可是,你能保证自家铁器的质量,能保证其他一十六家铁商不弄虚作假吗?”   “哼,我们十七家铁商,是真正的打铁人,做铁器的人,以次充好的事我们是不会做的,你该查的是金家那样唯利是图的商家。”   千岭岩知道金聚财贪财,但对他的人品却信得过,以次充好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千岭岩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话。事实如何,我自会调查。”   “事实都明摆着,还要什么证据。他们金家接受的订单最多,而且还有玄铁战甲的订单,你觉得要是金家没走后门,钱多富凭什么这么照顾他?”   钱多富是负责采办铁器的官员,正督办使千道明正在查办他。若是钱多富真有猫腻,千岭岩相信三叔自有手段。   不过铁为天这么一说,千岭岩心里却真的有些打鼓了,难道金聚财真的行贿,来让钱多富为他打开方便之门,才拿到玄铁战甲的订单。   千岭岩心情极乱,这时有信兵来报。   “督办使大人,千道明大人有令,请您到督办处大院去。”   “知道了。”   督办处的大院,千岭岩到达之时,大院里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接有铁器订单的铁商,金聚财赫然也在其中。   千岭岩到达之后,铁为天后脚跟来,至此所有的铁器商来齐。   千道明喝令肃静,道:“诸位,今日找大家来,是为办造铁器之事。金德镇是‘钢铁的脊梁’,你们靠打铁的手艺吃饭,我相信你们有许多人不光把打铁、造铁当做吃饭的手艺,更把它看成脸面。”   千道明此言,得到许多金德镇人的共鸣。金德镇人正是以自家打的铁器自傲,千道明此言一出,那些真正打铁的人个个热血沸腾,激动地挺起了胸膛。   忽然千道明话锋一转,道:“可是,你们有些人却丢尽了金德镇的脸面,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为自己的一己私利,置前线将士的安危于不顾,当真罪无可恕!”   千道明一拍桌案,震撼众人。下面的铁商有的问心无愧,有的义愤填膺,有人羞愧难当,还有人做贼心虚。   千道明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是主动认罪的人,我会从轻发落,减免一半的刑罚。否则,休怪律法无情!我劝你们,还是如实认罪,钱多富的账本,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了。你们之中凡是行过贿的,一个也别想跑。”   千道明说完,场下已有不少人面色铁青,但却因为害怕和侥幸心理,没一人敢于先站出来。   千岭岩向金聚财看去,金聚财正瞑目养神,忽然呼出口气,第一个站出来,跪伏在地,道:“草民金聚财认罪。求大人从轻发落。”   千道明看了千岭岩一眼,只见千岭岩呆立一侧,震惊、愤怒、悲痛的神色浮于千岭岩的脸上。   千岭岩交友不慎,千道明为千岭岩叹息一声,继续审问金聚财。   “金聚财,说说你所犯何罪。”   “是,大人。草民贿赂采办官员钱多富,拿到了玄铁战甲的订单。”   “那你给了钱多富多少藏银?”   “金票一百万两。”   金聚财淡然的一句话,引起场中一片哗然,金聚财说道:“钱多富不知玄铁行情,而且贪心不足,草民一心想要接手玄铁战甲订单,便答应了他的索贿...”   金聚财话未说完,铁品商会的会长铁为天满面青筋,怒骂金聚财:“金聚财,你个狗杂种。玄铁战甲一套的成本就要一千两黄金,打造两千件光成本就要两百万两黄金,而官府给的酬金差不多两百万两多一点,我们根本就没有赚头。只是因为批量生产,两百万两的成本差不多压下一成到两成,而我们赚的就是这一两成被压下的成本。你光给钱多富的,就一百两黄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样偷工减料才能省出这一百万两黄金的费用,金德镇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铁为天这样解释,千岭岩他们这些外行明白之后,皆都怒火冲天,就是千岭岩也咬紧了牙,攥紧了拳头。   黄青树怒道:“猪狗不如的东西!”   黄梅儿本来对金聚财没有好感,但也说不上讨厌,如此一来,黄梅儿简直对金聚财是极其厌恶。   千道明抑制怒气,道:“来人啊,把从金家抽查的玄铁战甲带上来。”   玄铁战甲不仅包括战甲,还有配套的马具、长矛、刀剑、盾牌等等,千道明想看看这个金聚财到底能偷工减量到什么地步。   “宣布玄铁战甲的评估结果。”   “是。”兵士取出一张纸卷,宣布结果,道:“铁器,玄铁战甲。制造铁商,金家商会。铁器韧性:极优。硬度:极优。战甲实际穿戴效果:十人试穿,九人评定极优,一人评定优等。综合评定:极优。宣布完毕。”   哗...   场上人的震惊比起最初金聚财说自己贿赂钱多富一百万两黄金的时候,还要震惊百倍。   铁为天不敢相信,道:“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怎么可能用这么低的成本,就造出如此高质量的玄铁铁器,这绝不可能!”   金家打造的玄铁战甲就在大院一侧,铁为天冲到跟前,仔细检查这些铁器。   铁为天是铁器的大行家,把金家打造的铁器一摸,甚至不用摸,只看看色泽,就能知道铁器的品质。   铁为天摸索战甲,举起长矛,又接过刀剑、盾牌...铁为天就像疯了一样,道:“不可能,绝不可能,这等质量的玄铁战甲,至少增加了三成玄铁,玄铁太重,为了达到穿戴效果,还加入了价格不逊于玄铁的轻铁。这一套玄铁战甲的造价一千两黄金根本拿不下。金聚财,你怎么可能只用不到一半的成本,就打造出如此的战甲?”   金聚财道:“敢问铁叔打造这样的一套战甲,你觉得至少要多少黄金?”   铁为天仔细想想,道:“要让我铁家商会来做,每套至少要一千五百两黄金。”   “看来,打铁的手艺,还是你们铁家高超。”金聚财苦笑摇摇头,道:“这每一套玄铁战甲,我们金家花费的成本是——一千七百两黄金。”   谁能想得到,金聚财行贿,索得玄铁战甲的订单,竟然是亏本打造。金家不仅亏本,还要倒贴钱多富一百万两的贿赂。   铁为天不肯相信,道:“你这么做图什么?”   “我能图什么。玄铁战甲对人族极为重要,而钱多富这混蛋,认定了我们打造玄铁战甲用不了多少本钱,非得要我一百万两的贿赂。要是交给你们,你们谁有我们金家财大气粗,敢亏本接下这单生意?就是你们接下了,也是胡乱交工,不知作出什么玩意来。”   铁为天不服,道:“金聚财,你也太小瞧我们金德镇人了。我们就是不接生意,也不会粗制滥造,打自家的脸面,你们说是不是!”   铁为天问在场的铁商,有许多人低下了头,就是他们铁品商会也有不少人没脸抬头,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铁为天不曾想到偌大的金德镇,竟没人回应他,难道钢铁的脊梁真的要倒下了?   铁为天有些站立不稳,道:“你们,你们...”   金聚财道:“铁叔,金德镇不是每个人都是钢铁的脊梁。就算真的是钢铁的脊梁,那么只怕是一文钱的重量也足以把这样的脊梁压折。唯有我们金家,这种把金钱踩在脚下的人才能挺直脊梁、接下这单生意。被金钱压折脊梁的人是做不出玄铁战甲的,他们只能做出白白葬送将士生命的...棺材。”   千道明料到,会有坚持清白、不肯与钱多富同流合污的,会有屈于金钱、贿赂钱多富而粗制滥造的,就是怎么也料不到会有金聚财这样行贿之后,还要亏本制造的铁商。   如此,千道明都不知该如何判决。   法令如山,金聚财行贿数目巨大,按律应当杖毙于街市,以儆效尤。而千道明先前有言,凡自行认罪者,可减轻一半刑罚,可是打个半死,执行起来,确实有难度。   千道明左思右想,道:“金聚财,你的玄铁战甲造的确实不错,可你行贿也是事实,按律应当杖毙。但我有言在先,减轻责罚,处罚你当街杖刑一百,你可有异议?”   金聚财磕头,道:“草民没有异议,谢大人开恩。”   千道明继续说道:“你父亲是商会主事,又是你的父亲,对你的行为听之任之,理应同罪。”   金聚财道:“大人,家父年老,经不起杖刑,请大人开恩,准我为父受刑。”   千道明感念金聚财孝心,道:“准。”   金聚财为父受刑,这样金聚财要受两百杖刑,两个半死加起来就是个死,千岭岩在知道玄铁战甲的质量之后,暗悔自己错怪金聚财,怎能让他如此悲惨的死掉。   “三叔...督办使大人,金聚财是行贿不假,可他这么做是一心为民。我们惩办行贿的目的是为惩恶扬善,而不是单单的为了惩办行贿。你处罚金聚财,与我们的初衷不符啊。”   千道明不是囿于常规之人,懂得千岭岩话里的道理,正在思考。金聚财道:“千岭岩...副督办使,若以我为特例,大开方便之门,逃脱制裁,那么法将不法,其他有罪之人,也可借此开脱。法令只说行贿有罪,却没说为民犯法,可以抵消罪行。法不容情,若有特赦,则众犯皆可特赦。”   千岭岩道:“放屁,是不是特例,我还分不清楚吗?”   千道明听金聚财一席话,却懂得了一些道理,为此甚至留下泪水。   千道明悄无声息地拭去泪水,对千岭岩道:“岩儿,他...是对的。”   “三叔,你也这样说?”   “岩儿,你还记的我为何被你爷爷赶出家门吗?”   “当然记得,三叔你年满十六,却习不得家传的冰雪诀,因此被爷爷赶出家门。”   “不错。千家家规,是为了让千家子弟刻苦修炼,不要懈怠。而我经脉受损,也是应是特例。可你爷爷若是为我容情,开此先河,又有何资格去督责千家众人?到时千家没落,也不是全无可能。可恨我年少气盛,不知你爷爷的心里的痛苦,还处处与他顶撞,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金聚财道:“不错,千岭岩。若是今日我逃脱刑罚,日后会有更多的行贿者打擦边球,到时候金德镇乌烟瘴气,这钢铁的脊梁才是真的倒下了。”   千岭岩哭红了眼眶,说话时泪水喷溅,“可是打两百杖,你他娘的会死啊!两百杖...两百杖我他娘的都受不了,就凭你这幅样子,一百多杖,就能送你去见阎王!”   “千岭岩,我心意已决。能不能扛过两百杖是我的事,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千岭岩攥紧了拳头,“好...好!我不操心,你他娘的去死吧,老子才不管!”   千岭岩当众发怒,拂袖而去。   千道明摇头叹息,心道,岩儿,还是太年轻啊。   “金聚财,因行贿数目巨大,于三日后街市,杖刑二百!”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救援圣女   三日后,金德镇街市,众多在打造铁器中犯有罪责的铁商在此受刑,其中也包括金聚财。   千道明下令行刑,刑杖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黄梅儿在千道明一侧,悄悄问道:“大人,千岭岩没来吗?”   千道明叹道:“唉,那小子一气之下,驾着赤焰火龙驹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这孩子真是的,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黄梅儿叹息,看向刑台上的金聚财。金聚财跪在地上,刑杖猛击在金聚财的腰背上,金聚财因为痛苦,而面目狰狞,千岭岩是不想看到这一幕而选择逃避吧。   金聚财行贿最多,受刑也最多,在其他人受刑完了的时候,金聚财的刑罚进行到还不到一半儿。   街市上,刑杖落在金聚财皮肉上的声音孤响,单薄却震撼。金聚财挺直腰背,任由铁杖招呼,不折分毫,金德镇人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钢铁的脊梁。   两百杖打完,金聚财的腰背已经被拍烂成泥,露出森森白骨,口鼻喷血。   金家的人,急忙对金聚财进行医治,带回府上。   金家富贵,请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生肌膏、疗伤药,终于吊住金聚财一口气,令其不死。只是这口气气若游丝,没有根基,金聚财死,只是时间问题。   金聚财躺在床上,其父陪伴。千道明、黄梅儿和黄青树,前来探望金聚财。   千道明对金父语道:“大哥,聚财他怎么样?”   金父早已哭干了泪水,悲痛的摇头,苦叹一声。   躺在床上的金聚财,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但不哭,反而笑了。   “爹,早和你说了,不要白忙活,请这些医师、用这些药的,多麻烦?有请医师的钱,你直接给我买副棺材,连药钱都省下了。”   “聚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你人都要没了,爹就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金聚财贪财,但不是不懂得道理。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金聚财同样地痛苦。   “爹,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了。我想早点儿走,你也能早点儿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娘走的早,金家就我这一根独苗,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要是有力气,就再娶一房。你要是有心无力,就收个义子,别让咱们爷俩打拼下来的家财四散一空。”   金聚财时常和金父说笑,到了这时候,金聚财还能继续说笑实属不易。   金父笑了,但笑中更多的是泪水,“臭小子,还有客人在,就敢开爹的玩笑,找打吧你。”   金聚财笑道:“对了,爹。你要想收义子,我给你推荐个人选。就是千岭岩那小子。”   金聚财四下打量一番,不见千岭岩的声音,笑容苦涩,心道:“唉,千岭岩,我金聚财一生爱财,交友不多,好容易交了你这个朋友,在我生命的最后一程,你不来送我吗?”   金聚财正这么想着,门外响起了千岭岩的声音。   “金聚财,想让小爷当你干弟弟,可没那么容易。”   千岭岩进门来,后面还有一素衣的美人儿。这美人正是千岭岩未来的四婶娘,也是自己的师妹柳傲霜。   金聚财见千岭岩还带来了客人,出于礼节,问道:“千岭岩,这位是?”   “柳傲霜。是我请来的医师。她也是我的师妹。”   本来金聚财对柳傲霜还是有些期望的,但千岭岩一说柳傲霜是他的师妹,金聚财觉得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呐。   金聚财问道:“千岭岩,你学过医?”   千岭岩道:“我学武,师妹学的医。”   柳籍和莫远出游,不知所踪,千岭岩找不到他们,只能去找柳傲霜。柳傲霜和四叔在一起,千岭岩知道千道义远调的地方,找到柳傲霜不算难事。   柳傲霜看金聚财气色,为其把脉。   柳傲霜道:“没什么大问题。”   柳傲霜取出一枚生肌丹,喂金聚财服下,道:“岭岩,我的活之气可能不太够,你为我灌输一些。”   “好。”   柳傲霜为金聚财灌输活之气,金聚财觉得后背痒痒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金聚财后背上一些重要的肌肉已经再生了,可见柳傲霜果然是得到了柳籍和莫远的真传。   柳傲霜运完活之气,调理气息,道:“我给开几幅方子,这几天我再用活之气辅助治疗,剩下的只需要静心疗养就好了。”   金父询问金聚财情况,金聚财感受到生命元力的恢复,笑道:“千岭岩,你这师妹可比你能耐啊。”   金父大喜,对千岭岩和柳傲霜感恩不尽。   金聚财知道自己又有命在,色心也跟着复燃,道:“那个,大家今晚别走,我做东。黄梅儿姑娘,多谢你来探望我,小子感激不尽。爹,在我桌上有一副耳坠,快给黄梅儿姑娘拿来。”   千岭岩道:“我去。我来看你,也不见你给我礼物啊。”   金聚财气死人补偿命的说道:“你要是能戴上,耳坠,我也送你一副。”   千岭岩气道:“要不是看你是个病号,今天我非揍你不可。”   黄梅儿从金父手中接过耳坠,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耳坠是莹绿色,水滴形,不知是什么宝石,十分晶莹。这耳坠不光价值不菲,金聚财挑选它也是用了心的。   金聚财不知黄梅儿的心意,试探着问道:“黄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黄梅儿笑着,戴上金聚财送的耳坠,道:“我觉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经过柳傲霜几日的调理,金聚财的生命已经得到了保证,只需静养就好了。   千道明在千岭岩回来之后,便把公务统统交给千岭岩处置,他自己则去找父亲千真一谢罪。这么多年,千道明终于了解了父亲的苦衷,后悔不已。   千岭岩想要到前线去,张龙羽却因猜忌,远调千家众人,让千岭岩有一种无从施展的感觉。   今日,千岭岩来找金聚财抱怨,说张龙羽怎样怎样。   金聚财大伤未愈,还不能大动,却已能静坐。金聚财静坐一侧,道:“千岭岩,玄铁战甲已经送往前线,应能解决一时之急,你先不必心急。”   “可是我一身武艺,无用武之地,怎能不急啊我?”   千岭岩又自吹自擂,金聚财嫌弃的撇撇嘴,道:“你空有武力,却不懂兵法,上了战场也只是个卒子。你纵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可我听说妖军有百万、千万大军,你就算侥幸真的杀敌万人,于大局又有何作用?”   千岭岩道:“可这总比一敌不杀要强的多吧?”   “目光短浅!你实力高强,远胜寻常的卒子,你可以作为翘板,为人族增添更多的优势。”   “比如说?”   “比如说,妖皇手下有四大妖王,你要是能拔除妖王,甚至干掉妖皇,那么妖族必定自乱阵脚,这一战我们便更有胜算。”   千岭岩道:“可是别说妖皇,就是四大妖王也在千军万马之中,我怎么能取他们的首级呐?”   “卧槽,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还当真了。你现在先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人族腹地有许多妖族的暗棋,你现在先剪除这些暗棋,养精蓄锐,自会有出场的时候。”   近日,千岭岩无事,便在大院练拳。   黄梅儿来,道:“千岭岩,杨沙雁大人有事找你。”   “杨沙雁?什么风把她给吹来了?我马上去。”   议事厅,杨沙雁来回走动,像有急事的样子。千岭岩从大院赶来,道:“沙雁。”   “千岭岩,你可来了。”   “有事?”   “妖军攻城,有大批投火猿。火球从天而降,源源不断,我方损失惨重,却没有良策。后圣女宗宗主成媛得悉,传信来道,她们宗内女子多习水之气,正能克制火猿,愿为人族出力。”   千岭岩道:“我与成媛见过,她们圣女宗的水之气确实有些道行,克制火猿该是没有问题,这是好事啊,你为何愁眉不展?”   杨沙雁道:“是好事不假。可是人族腹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数百妖族,常常骚扰官道、粮道。圣女宗的弟子到前线支援,却被妖兽们阻拦道路,而人族兵力大多被派往前线,分身乏术,无法救援,我这才着急。”   这些妖族从哪出来,别人不知,千岭岩却知道。妖皇密谋入侵人族日久,早在几年前,他就在人族腹地组建势力,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而杨沙雁找到自己,千岭岩自然知道她是向自己求助。   千岭岩道:“沙雁,你把许悠悠借给我,我能帮你。”   “许悠悠?给你没问题,可是你叫她来做什么?那些妖兽有数百之多,而且个个是用冰之气和土之气的高手,悠悠虽然身手不错,但对付这样的妖兽未免还差些火候。”   冰之气和土之气专门克制水之气,证明这些妖兽正是冲着圣女宗的弟子来的。   千岭岩道:“我有个不听话的弟弟,今天到货。我得让悠悠管着他点儿。”   许悠悠驾着马车,马车里是千岭岩不听话的弟弟雷鸣和他的木轮椅。   千岭岩在一旁,驾着赤焰火龙驹,许悠悠和千岭岩攀谈,道:“岭岩,你说就我们三个人,能是那些妖族的对手吗?我听说他们可有上百号的人手啊。”   千岭岩不等答话,雷鸣在马车里冷淡的说道:“管他几百上千,在我眼里只不过是蝼蚁。”   千岭岩道:“雷鸣,你不知道打断人说话很不礼貌吗?”   雷鸣刚要顶撞,想起许悠悠在一旁,可能许悠悠会不喜欢,雷鸣便住口不语。   千岭岩捂嘴偷笑,许悠悠道:“千岭岩,你真是的,干嘛总欺负雷鸣。”   千岭岩笑道:“你们小两口,两个人联起手来对付我,我认输总行了吧。”   “千岭岩,你还说...”   许悠悠有些不好意思了,千岭岩干咳一声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到了之后,别忘了按计划行事。”   圣女宗的女弟子们三日前奉师命支援前线,不料却被妖兽偷袭。妖兽用冰、土之气,正好克制圣女宗的弟子,众人无奈,只能败退,逃到深山里来。   圣女宗的弟子们逃到深山里来,并不代表安全,反而更加危险。深山周围已被妖兽们包围,而山里没什么吃的,圣女宗的弟子们自带的干粮也快吃完,若是再没有人来救她们,她们就危险了。   圣女宗的弟子被围困深山,有四个女弟子奉命下山,调查敌情。   这四个女弟子灰头土脸,样子极为狼狈。其中较小的一个女弟子,有些害怕,道:“师姐,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另外的三个师姐都知道情况不妙,但却不忍吐露实情。一人道:“小师妹,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另一人道:“师姐说的对,我们还要到前线去支援,怎么能倒在这种地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儿,仿佛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一样了。   四人互相加油鼓气,忽然林中窜出来几十个妖族,为首一人乃是沙郎怪的首领。   四女被妖族团团围住,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的抽出宝剑,准备迎敌。   沙郎怪首领嘲笑道:“四位小妹妹,劝你们还是把手里的玩具收起来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你说你们四个有说有笑的,要不是看你们快跑出山林了,我都不忍心叫住你们。”   圣女宗的四名弟子四下一看,才发现这里树木稀少,已经深山的外围了,她们当时只顾着说话,竟没注意到,后悔不跌。   沙郎怪面目冷酷,道:“杀死她们!”   四女聚气,虽知不敌,也要做最后一搏。   妖兽凶狠,张牙舞爪向四女扑来,只见远处电光一闪,扑向四女的妖兽便化为了焦炭。   众人向远处电光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女孩儿推着木质的轮椅缓缓向前,轮椅上一个大男孩儿面目冷酷无情,浑身布满了可怖的雷电。   沙郎怪首领见雷鸣用雷之气便有些轻视,因为他们沙郎怪极为擅长的土之气正是克制雷之气。   和沙郎怪一族合作的是用冰之气的冰原狼族,冰原狼族体型彪悍,实力出众,因此总是压着沙郎怪一族。沙郎怪首领忌惮冰原狼族强大的实力,只能缄口不言,自认倒霉。   现在出现了用雷之气的人,极为克制冰之气的雷之气却被土之气克制,沙郎怪感觉来了翻身的机会,嘲弄道:“你们这些用冰之气的狼崽子们,看到用雷之气的,是不是要夹起尾巴做狗啊?”   冰原狼族十分高傲,沙郎怪首领出言挑衅,冰原狼们个个露出尖牙,一副要撕碎沙郎怪首领的模样。   沙郎怪首领慌了,道:“你们凶有本事朝那个用雷之气的家伙凶,朝我凶,算什么本事?”   冰原狼族以族令为先,便打算先对付雷鸣,随后再找沙郎怪首领算账。   冰原狼族现出狼形,口中含气,喷出冰刀。   十几把冰刀向雷鸣袭来,雷鸣不屑冷哼,“雷网!”   雷鸣在许悠悠的帮助下,学会不动雷术,身体不动,便能挡住敌人的气术进攻,还能反击灭敌。   雷之气十分克制冰之气,雷鸣若是连这种程度的冰之气术都挡不住,那么他的不动雷术就真的白学了。   雷网拉起,冰刃一碰即碎,对雷鸣丝毫无损。   冰原狼族见没有效果,道:“再来!”   雷鸣喝道:“老子不出手,你们长脸了!雷链!”   雷网的网线拆开,化为雷链。冰原狼族凝聚冰刃,周围会有冰晶生成,雷链得到冰晶引导,迅速锁定目标,反应慢的冰原狼受到强烈的雷电攻击,顿时化为焦糊。   沙郎怪一吐胸中恶气,冷嘲热讽道:“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们来!”   冰原狼族骨干冷哼一声,喝道:“大家,不要用气,冲上去撕碎他!”   雷鸣高冷的自语道:“天真!”   许悠悠感受到雷鸣正在调集恐怖的雷之气,笑道:“雷鸣,我也想试试手,这一次让我来。”   “好。”   冰原狼族前冲、分散,包围住雷鸣、许悠悠,然后一起猛扑,许悠悠扎下铁马。喝道:“玲珑心破!”   许悠悠陪雷鸣练习不动雷术,不光自身的实力、速度有所提升,还能几乎同时从雷鸣的八面对他发起进攻,来磨练雷鸣的不动雷术。   所谓八面玲珑,玲珑心破正是许悠悠自创的能从八面同时向敌人发起进攻的拳法。   许悠悠身影闪烁,八只掌印打向来犯的冰原狼的心脏,冰原狼族凶悍,反应迅速,急忙弯曲身体,护住心脏。   冰原狼族身体强悍,若是打不到心脏,许悠悠的掌气对冰原狼造成的伤害便极为有限。但冰原狼被许悠悠击中,身形一滞,雷鸣趁机发出雷链。冰原狼极为恐惧雷气,雷链及身,当即重伤或是身死。   冰原狼败退,道:“快叫援军,有人突围!”   冰原狼发出嚎叫,请求援军。   沙郎怪首领自得一笑,道:“刚好,把人叫来看看我们是怎么收拾这小子的。”   沙郎怪首领喝道:“兄弟们,结成沙盾,给我弄死这个小子,涨涨我们沙郎怪一族的威风。”   沙郎怪一族凝结沙盾,喝道:“杀啊!”   雷鸣面不改色,道:“你会看清,他们叫援军是对的。”   “雷枪!”   沙土不能导电才克制雷之气,但沙土柔软,会被利器克制。雷鸣的雷之气极为凝练,能够凝结雷枪,雷枪锋利刚猛,闪烁雷光,刺穿沙盾毫不费力,沙郎怪被雷枪刺中,直接炸成粉末,比冰原狼族的死法更惨烈十倍。   雷鸣道:“气的差距,不是仅仅靠属性就能逆转的,蠢货!”   沙郎怪首领见雷鸣的强势、凶狠,且惧且怒,气急败坏的呼喝道:“援军呐?援军怎么还不来!”   现在沙郎怪首领终于看清了形势,开始依赖援军。   不多时,援军到来,有上百人,顿时被雷鸣吓破胆的妖族们又嚣张起来。   沙郎怪首领深知他们此行的目的,道:“先把这四个女人杀了。”   雷鸣用雷链掩护,道:“你们先走,不然我施展不开。”   “小弟弟,我们帮你吧。”   雷鸣气道:“你们要是有本事帮我,就不会被这些家伙给困住了!”   雷鸣话不好听,却是实话,四女心里有小脾气,但却只得顾全大局,立刻远遁。   沙郎怪首领道:“她们要跑,快追!”   雷鸣双掌虚握,掌心向上,聚集雷气。   “聚雷·天引雷之术!”   聚雷的秘术,能让雷鸣在一方天地间形成雷云,利用自然之力。有自然之力的雷鸣,便是掌控一方天地的杀神,无人可挡。   悄悄潜入深山的千岭岩,看风云色变。千岭岩离得很远,仍能感受到空气中浓密的雷气让自己汗毛竖起。   千岭岩微笑,自语道:“真是让人意外的觉得可靠呐,我的好弟弟。”   说完,千岭岩又急忙向山林深处跑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世家   千岭岩到之前和雷鸣、许悠悠约定的地点,见二人已经离去,便和银娜启程回金德镇去。   初春晌午,艳阳高照,稍减料峭。千岭岩、银娜二人行至半路,都有些饿了。   二人寻觅客栈,准备投店点些吃食。   千岭岩贪近,走的不是官道,因此地处偏僻,店家难寻。不过,上天眷顾,千岭岩寻到一处店家,而且从门脸看来,这家店还不错。   店名春来客,门前还有两个大汉把门。千岭岩心道,何时客栈还有如此高的规格,请人把门了?   千岭岩想不通的摇头,携银娜进店。   千岭岩、银娜走至店门,门前的二大汉,伸手阻拦,辱骂道:“这里我家小姐包场了,快滚!”   千岭岩心道:你包场就包场,横什么?   千岭岩晚来一步,是运气不济,就是肚子忍饥,也无可奈何。可你好话好说,骂人却是什么道理?真拿千岭岩当那些好相与的人了?   千岭岩冷笑道:“要滚,也是你们滚。”   “嗯?”   那两个汉子皱眉对视,旋即哈哈大笑。千岭岩看起来毫无力气,竟敢冲撞二人,简直不知死活。   这二人见千岭岩狂妄,各出一拳,向千岭岩面门砸来。二人没有留手,在他们眼里千岭岩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死就死了。   二拳迎面,千岭岩左右鹰爪,迅闪钳住二人手腕。二人全力一拳,被千岭岩轻描淡写的钳住,进不得一分,也退不得一分。   二汉用尽气力,憋得满脸通红,也抽不出自己的拳头。千岭岩压制二汉手腕,用力一压,二人手腕吃痛,不得已跪在地上。   这二人受制,不知告饶,反而威胁千岭岩。   “小子,我们是第一世家韩家的人,里面的是我们韩家的大小姐,你得罪我们,韩家必将杀你全家!”   “韩家?”   千岭岩看向银娜,银娜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个韩家。千岭岩心道,什么韩家,只不过是这汉子自壮门面。   千岭岩嘲笑道:“什么韩家,狗屁!你们家小姐今天要是不滚出这春来客,我让她当真正的小姐。”   守门的汉子以千家威胁,千岭岩怒气之下,语言污秽辱人,正被门内来人听到。   来人四五十岁年纪,身体健硕,地盘极稳,是个高手。   “小子,大胆!竟敢出言侮辱韩家,你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给我死来!”   这后来的汉子,本事明显比守门的二人高出许多。只见他飞跃出门,一拳之间,隐藏多重变招,极为有力。   千岭岩避也不避,迎头直上。   毒蛇出洞,静若巍峨,动若电闪,千岭岩蛇拳如毒蛇突袭猎物,电闪之间,后来的汉子腹部中拳,口吐白水,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时那守门的汉子,才真正明白了,千岭岩根本就不是他表面那样的弱不禁风,而是真正的狠角色。   门外的动静闹大了,客栈里那些所谓韩家的人,意识到有事发生,便全部出来,其中也包括那位韩家的大小姐。   韩家的大小姐身着素锦,白纱遮面。丹凤眼、柳叶眉,皮肤细致如同白玉,这韩家的大小姐,竟如此的美丽。仅半面的精致,韩家小姐便以让千岭岩迷醉,不知她摘下面纱之后回事怎样的绝世容颜。   韩家大小姐出来,周围拥簇着八个人。千岭岩久在外面闯荡,一眼就认出韩家大小姐周围护卫,个个都是好手,尤其是在她左右两侧的两个目光犀利的汉子。   韩家的那个大小姐,一露面也不问是非,冷然道:“男的杀死,女的还有些姿色,给我带回去。”   千岭岩心道,你一个女的,也重女轻男?不会是有什么取向问题吧。   韩家大小姐话音刚落,其手下人立即出手。   韩家的侍卫个个都是好手,有的用远程气术,有的近战拳脚,还有人竟也懂得阵法,令人头疼。而最让千岭岩的头疼的是,就是韩家大小姐左右二人。   这二人乃江湖早已成名之辈,是器武宗的正副宗主,开山棍易恒和九节飞龙齐开龙。易恒用棍,抡、劈、戳、撩,出棍迅速压制千岭岩动作。齐开龙用九节鞭,抡、扫、缠、挂,如暗藏毒蛇,攻势迅速,处处死手。   易、齐二人配合默契,还精通兵阵,千岭岩不用些真本事,今日怕是难以脱身。   长棍直劈,千岭岩右臂格挡。易恒冷笑,心道,我这一棍有开山裂石之力,岂是你的骨头能够阻挡的。   千岭岩自然不会傻到用肉体去接易恒的开山棍,千岭岩凝结寒火之铠,易恒的开山棍只是打在千岭岩的臂铠之上。千岭岩从赵伯谦那里学会了炼柔之术,开山棍的震击,也被千岭岩化解,不能给千岭岩造成伤势。   易恒一棍劈下,却见千岭岩无碍,心下骇然,出棍更密。   不光易恒,齐开龙也十分震惊千岭岩竟会丝毫无伤,易恒一棍有多大的力道,齐开龙可是十分清楚。   九节鞭画圆,积满威势,劈头直下。千岭岩龙爪,握住直捣而来的开山棍,用力一抽。   啪!九节鞭缠住开山棍,千岭岩一扯,想要把齐开龙扯到身边,不料齐开龙竟然顺势将九节鞭掷出,千岭岩看九节鞭扫来,势要将自己缠住,千岭岩只得松开龙爪,翻空避过九节鞭。   九节鞭扫空,易恒用开山棍一扫,九节鞭飞落,正又落在齐开龙手里。   这一番交手,千岭岩和易恒、齐开龙都没讨到便宜。但千岭岩是以一敌众,所以还是千岭岩更强一些。   在开战之前千岭岩让银娜退下,只因她是妖族,千岭岩不想引人猜忌。   银娜见千岭岩没赚到便宜,道:“夫君,我来帮你。”   千岭岩有寒火之铠,火光流溢,寒冰闪烁,煞是好看,银娜双目紧盯,陶醉不已。   “不用。”千岭岩笑道:“我正玩儿的开心,这韩家之人不过如此。”   韩家座下个个精英,皆是成名之人。千岭岩年纪轻轻,也无名声,竟敢如此轻视韩家之人,尤其器武宗的正副两位宗主名声赫赫,更是着恼。   “呔!小子狂妄,看棍!”   “巨浪狂袭!”   密密麻麻的棍影如同浪潮一般袭来,千岭岩喝道:“不来真的,老不死的,你们还真给自己长脸了,寒火化天手!”   千岭岩自习得阴阳之气后,融合冰火,自创三大寒火气术,分别是寒火之翼、寒火之铠以及寒火化天手。寒火之翼飞空,寒火之铠主防,寒火化天手主攻。这三大气术各有侧重,让千岭岩的武力真正的登堂入室。   只是,千岭岩阴阳之气不算充裕,因此千岭岩极少使用这三大寒火气术。器武宗的二人,让千岭岩使出两种寒火气术,可见实力超群。   寒火化天手既有寒冰之坚,又有烈火之灵,向前硬接巨浪狂袭。   苍鹰捕兔,寒火化天手竟抓住了开山棍。易恒老脸一红,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如此功力竟让个娃娃捉住了兵器,只恨这里没个地缝。   易恒兵器被接,齐开龙急忙支援,九节鞭如苍龙出游,灵幻抖动,暗伏杀机。   千岭岩见钢鞭来犯,避也不避,用寒火之铠硬撼齐开龙的钢鞭。齐开龙的钢鞭锋锐,能碎石裂金,撞到千岭岩的寒火之铠之上,如同碎石入海,不起丝毫波澜。   齐开龙得意一招,竟不能让千岭岩脚下移动分毫,震惊骇然,也同样和易恒一般羞愧难当。   易恒还在和千岭岩争夺开山棍,千岭岩戏谑一笑,道:“你想要棍子?好,给你!”   千岭岩话音刚落,火之气凝成烈火,密绕棍上,烧到易恒之手。易恒手掌灼伤,哎呦一声,松开握棍之手。千岭岩不知何时已松开手,开山棍失去支持咣当落地,燃烧起来。   易恒退后,齐开龙一甩九节鞭,“苍龙冲天!”   九节鞭拉直,就像一柄长枪一般直刺千岭岩面门。   “冰镜!”   九节鞭袭来,撞上冰镜,鞭枪刺入冰镜,不等齐开龙来拔,千岭岩在冰镜之后,猛力一拍冰镜,凛冽的冰之气顺着九节鞭流向齐开龙。   千岭岩的冰气之寒,齐开龙隔着老远就打了个冷颤。齐开龙知道厉害,急忙脱手,九节鞭全部冻结,灵转多变的九节鞭就这样被千岭岩冻成了死气沉沉的冰柱,咣当也掉落到了地上。   易恒兵器被毁,齐开龙兵器成为冰坨,他二人今日失手,武器都没保住,可算丢尽了脸面。二人心内记准千岭岩的样貌,心里宽慰自己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得到机会,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怎样两位?还要继续吗?”   千岭岩说话神气气人至极,易恒撤到韩家的大小姐身旁,轻语道:“小姐,这小子极为古怪,竟能同用冰火,定是邪异。我兄弟二人没摸清这小子的底,一时大意,丢了武器。今日,唯有暂避一时,待摸清这小子的底细之后,咱们再将他剁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   易恒倒是会说,明明是他兄弟二人本事不济才落到兵器散落的下场。结果易恒两片肉唇这么碰上几下,就成了千岭岩异端邪怪,二人不知根底,这才大意失手。   韩家的大小姐身为韩家之后,不料竟有人敢如此冲撞于她,其心内之恨,更盛于易、齐二人。   千岭岩太过强势,易、齐二人不敌,韩家大小姐只能选择暂避锋芒,有仇有恨也只能来日再报。以半面之容,便惊艳世人的韩家大小姐,也不得暂时向千岭岩和银娜屈服。   “那边的小子,你竟敢得罪我们韩家,日后有你好受。今日我还有要事,饶你一命,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日子吧。”   千岭岩心道,你韩家就是厉害出天去,我也不可能伸着脖子,任你们宰割。   “那边的小姐,你要是真有本事,今天就让我好受好受啊,拖到日后,算什么本事?”   “你...”   韩家小姐被气得面色又红又青,易恒不愿再于千岭岩交手,对小姐耳语道:“小姐,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帝都,找到那个天肌体的女人。听闻此女,容颜绝世,又是天肌体,若是把她献给少主,少主不知道该有多么欢喜。”   韩家小姐点头称是,对千岭岩说道:“我不和你这乡下小子计较,日后我会让你后悔和我们韩家作对的,我们走!”   千岭岩肚子早就饿了,也懒得和什么韩家纠缠,就放任韩家之众离去,自己则和银娜去春来客享用美食。   金德镇,金府。   金聚财坐在桌案旁,因为大伤未愈,行动不便,黄梅儿正端着饭碗,给金聚财嘴里添饭。   金聚财年少多金,又常年在外闯荡,见识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就没有一个让他能够心里一颤的。直到那一天,千岭岩带黄梅儿来时,黄梅儿见到哥哥黄青树,露出那种美丽的发自内心欢喜的笑容,金聚财的心被触动了。   金聚财游走于商场、官场,见惯了逢场作戏,曲意逢迎。一个人是不是真笑,金聚财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黄梅儿面美喜笑,正是金聚财喜欢的类型,是以金聚财对黄梅儿一见倾心,每每思念黄梅儿之时,金聚财都激动的难以自制。   而黄梅儿一心想找的夫婿,正是那种顶天立地的铁血男儿,本来金聚财是不在黄梅儿考虑的范畴之中的。直到金聚财为民获罪,在街市杖刑的那一天,金聚财身受铁杖,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金聚财咬着牙,坚挺过来,没有哭喊一声,这正是黄梅儿中意的人选。   千岭岩不在的这几天,黄梅儿和金聚财的关系更加亲密。   金聚财和黄梅儿正在谈笑,千岭岩带着银娜就到了金聚财的府上。   一年四季,银娜着衣极少,而且从不穿鞋袜,即使是在寒冷的初春时节。   银娜出现,金聚财和黄梅儿不约而同的同时皱了皱眉毛。   金聚财招招手,把千岭岩引到身旁,在其耳侧轻声语道:“千岭岩,你看到我有了梅儿,着急找女友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拐卖人口,是犯法的啊。”   “你奶奶的!”   千岭岩以为金聚财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过来是有什么正事要说,没想到金聚财竟怀疑自己拐卖妇女,还说什么自己着急找女友。千岭岩心道,我搞对象的时候,你还不知黄梅儿是个什么人呐。   千岭岩没好气的对金聚财说道:“你还真敢说。我正直不阿,侠肝义胆,能干这坏事儿?”   金聚财道:“可你看这小妹妹连鞋袜都没穿,衣服也没穿全,难道不是你硬把人家从被窝里抢出来的?”   “金聚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娜就喜欢这样穿衣服,你别跟着瞎操心。”   “这样啊。”   金聚财和黄梅儿依旧有些不相信,还是用看人贩子的眼光看千岭岩。   千岭岩懒得解释,问黄梅儿道:“梅儿姐,最近公务不忙吧。”   “督办使这活儿就是个杂务,你也知道,能有什么忙的。”   千岭岩又问了黄梅儿一些公务上的事,在其位谋其政,千岭岩既然担任了督办使的职务,就要尽心办事。   黄梅儿处事极为有效,各项公务黄梅儿都已安排妥帖,比千岭岩自己来干都好的多。   千岭岩问来问去,没什么好问的,就聊起了家常。   千岭岩说着,忽然想起自己和银娜与一个什么韩家的矛盾,就问金聚财,“聚财,你出外闯荡,可知道什么韩家,什么第一世家的?”   千岭岩此言一出,金聚财和黄梅儿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千岭岩。   金聚财道:“千岭岩大哥,你竟然不知道第一世家韩家的?!我服你。”   金聚财这么一说,千岭岩也有些紧张了,道:“那这个第一世家,厉害吗?”   “嘿,你也真会问。”金聚财对千岭岩彻底无语了,道“不厉害,能称得上第一世家?”   黄梅儿接着说道:“这第一世家,不仅家里无数的能人侠士甘做打手,还有极强的人脉关系网络。他们势力极大,逍遥自在,真如神仙一般,就是皇帝也比不了呐。” 第一百四十章 断粮妖患   因为韩家仆从猖狂,千岭岩和银娜与第一世家韩家大打出手。千岭岩本以为这个韩家也没什么能耐,不料却是千岭岩自己孤陋寡闻,竟不知势力通天的第一世家。   见识到千岭岩的孤陋寡闻,金聚财半嘲半笑道:“千岭岩,你是不是做斩妖士做傻了,只和妖族打交道,所以不通人世俗务了?”   千岭岩不服气,道:“哼,什么第一世家,我连听都没听过,能厉害到哪儿去?”   “岭岩,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黄梅儿插言道:“他们第一世家的人往往隐居幕后,极少出来,就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你只知其深不可测,却不知它究竟有多深。其势力也是如此。”   听黄梅儿一说,千岭岩也有些紧张了。毕竟韩家大小姐左右二人就极为的难缠,千岭岩可不相信堂堂的第一世家,只有这两个打手。   金聚财道:“千岭岩,你小子见识太少,出门怕你吃亏,今日我就给你说一说这第一世家。”   “所谓第一世家就是在某些方面得到全人族公认最优,大家认同,也便有了第一世家。你所说的韩家只不过是三大第一世家之一。”   “哦?我以为第一世家就韩家一家呐。”   金聚财已经习惯了的千岭岩的没见识,继续道:“韩家之人重颜,不是世上绝美之姿,不能与韩家血亲结姻。韩家历时千余年,上千年的美貌沉淀,今日之韩家血亲,无论男女无一不是倾城倾国之姿。”   见过韩家大小姐的绝美,这一点,千岭岩深有感触。   “因此,韩家是第一美颜世家。韩家在世上搜罗美女、俊男,收在笑俏阁中,为家族之人孕育美颜后世,或是被作为筹码,招徕能人为韩家服务。”   “混账!”千岭岩拍案而起,怒道:“我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世家,竟把人当做货物买卖。还有那韩家的大小姐看小娜好看,要带她走,原来是如此恶心的勾当,早知如此,我定不能轻饶了她。更可恨,小爷我俊朗无双,她小妮子竟如此不识货,要弄死我,真是暴殄天物。”   “你和韩家有冲突?”   千岭岩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金聚财叹道:“唉,这下可麻烦了,他们韩家手眼通天,又极为自负自私,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韩家就不讲道理?”   “你见过有几个看脸的人,还爱讲道理的?”   千岭岩无语,道:“什么韩家,还不是被我打的屁滚尿流,小爷才不怕。”   金聚财一盆冷水泼下,“行了千岭岩,别说大话。你就算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可你能够以一敌千吗?”   千岭岩道:“那又怎样,是他们韩家不讲道理,我有什么办法?行了,你别和我说什么韩家,我听了恶心,你和我说说另外的两大世家吧。”   金聚财摇摇头,道:“除去坐拥笑俏阁的韩家,还有第一宝具世家万宝楼万家...”   “万家?”   千岭岩失声惊呼,金聚财问道:“怎么了你又?”   千岭岩道:“沃日,这万宝楼和我有仇啊,早晚有一天我得弄垮了它。”   金聚财眉头深皱,道:“千岭岩你说你和谁结仇不好,为什么非得和这些大家伙结仇?”   千岭岩的二姥姥碧灵的父母就死于万宝楼之手,而且因为赤焰火龙驹,千岭岩和万宝楼的少楼主万难敌结下难解的仇怨。   “这说来话长,日后我在和你慢慢说,现在你说说第三个世家吧。”   “这第三个世家就是第一财富世家,宝通会桂家。”   千岭岩发言:“这个好,我和它没仇。”   金聚财笑道:“你和它没仇,我和它可有大仇。”   “这怎么回事?”   “我金聚财要做世上最大的商会,这桂家揽下的财路多,我的自然就少了,你说这是不是大仇?”   “哈哈,说起来我们和三大世家都有仇啊。”   金聚财没好气地说道:“你少拉我上船,你的仇和我的可不一样。”   千岭岩一想既然他们世家有各自的势力,为什么自己不能建立自己的势力呐?   “哎,聚财,你说他们第一世家这么霸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组建自己的势力和他们抗衡呐?”   “你可真会说笑...”金聚财见千岭岩认真的表情,神色也凝重起来,“千岭岩,你不是认真的吧?”   “不然,你觉得呐?”   “组建势力可不是小孩过家家,别的不说,要想招徕人才,就必须有钱,你有钱吗?”   千岭岩笑道:“钱?你不就有钱吗?”   整了半天,千岭岩是在打自己的主意,金聚财无语地笑道:“千岭岩,我有钱不假,可是这钱我也不能乱花。别的不说,就是我给钱多富的那一百万两金票,已经充公作为军费,打造玄铁战甲我又亏了大约一百三四十万两,现在金家的经费确实紧张。现在正是战时,有大量的铁器订单,才让我们金家能喘息一口,你可别想我能出钱帮你。”   “聚财,可是你说你想做最大的商会,你还能想到比和我合作更好的方法吗?”   金聚财有野心,但也很谨慎。   金聚财道:“千岭岩,你要是真想干,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真的?聚财,你愿意帮我了?”   “帮你可以,但为了确认你不是心血来潮,还有确认一下你的能力,我要考验考验你。”   “嘿,聚财。”千岭岩自信满满的笑了,道:“什么考验,你说。”   “首先,你得找个组建势力的地方吧。没钱没地,谁跟你呀?”   “不错不错,确实是要挑个好地方。”   “挑地方,就要按照建宗立派的原则挑。地段不需要繁华,但要够大,显得气派。最好选在悬崖和山峰之类易守难攻的地方,势力大了,总会招人觊觎,要早做打算。”   千岭岩道:“这些地方人迹罕至,无人聚居,该是好得吧。”   “天真。山峰、峭壁多是宗派和贼寇落脚之地,哪那么容易让你得到?山头之争,是抢夺老巢,非拼尽最后一滴鲜血,方得罢休,往往也是最为惨烈的。”   千岭岩道:“我手下影队,有许多能人,另外我还有许多斩妖士朋友,请他们帮忙,不会有问题的。”   千岭岩信心满满,不是没有原因,别的不敢说,但若论武力,千岭岩一干人在世上少有人敌,就是三大世家的人想动千岭岩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我不管你的信心是从何而来,只要你能找到一个组建势力的好地方,我就愿意加入你的势力。”   千岭岩严肃的站起来,立起手来,道:“一言为定。”   看样子,千岭岩不是开玩笑,金聚财也站起来,和千岭岩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金聚财作为商人,目光向远,此时虽不知千岭岩是否真能成功,但金聚财已经在筹划了。   “哎,千岭岩,我想要打开商路,需要几个懂商的女子,你有推荐吗?”   “经商就经商,要女人干嘛?”千岭岩不解的问道。   “我是男人,而且经常出没商场,别人认得我,所以会经常对我有戒备。有时候,女人更能打开局面。其次,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来两个人帮帮我也好。”   “可是你们商人不应该以优质的货物来吸引顾客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要怎么引起客人的注意,不同样重要吗?”   “好吧,我给你留意着。”   千岭岩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就是自己的四婶娘香香。香香聪明伶俐,也替千家的帝香楼经营过一段时间,而且香香能察言观色,这一点最是难得。只是千岭岩不知香香和四叔的想法,便没有和金聚财说破。   千岭岩已和金聚财说好,这几日除了公务,便是留意合适的组建势力的地方。   建立山门可不能马马虎虎,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现在正值妖族入侵人族,千岭岩先公后私,所以也没多少时间留意山门的建立。   这日,千岭岩正在校验金德镇上交的铁器,驿站有人传信来了。   从信封上看,这是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所书。   千岭岩打开信封,轻扫两眼,便知事情来龙去脉。   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负责押运粮草,而人族腹地有妖皇的暗棋,屡次袭击运粮队伍,导致前方将士的粮草往往得不到及时的供应。千道义一心想要剪除这伙占据粮道的妖族,只是人手不足,是以向千岭岩求援。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若是粮草跟不上,后方不稳,人族的军队打起仗瞻前顾后,能有什么战斗力?唯有稳定后方,让人族的大军毫无后顾之忧,此战人族方有胜算。   千岭岩的职务是个真正的闲职,随便一个有良心的稍微有些能力的人就能做好。因此千岭岩又把职务甩给黄梅儿,做自己的甩手掌柜去了。   此次,千道义是要真的与这一伙侵扰粮道的妖族一较高低,千岭岩自然不能懈怠。千岭岩身边的战力有银娜、雷鸣、许悠悠,他们三个一个也没跑了,统统被千岭岩给拉走。   运粮办,千道义办公务的地方。   千道义聪明、能干,是能真正办实事的人。在经历了几次粮道被断的情况下,千道义雷厉风行,立即把千岭岩叫来,意欲剪除妖族祸患,而千岭岩也争气,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三个帮手。   雷鸣和许悠悠是千道义认识的,而银娜和千道义是第一次见面,千道义却是不识。   当下公务要紧,千道义倒也没怎么在意银娜的身份。   “四叔,你有什么计划吗?”   千道义做事仔细,计划早就定好。   千道义点头,道:“我已查明截断粮道的妖族藏匿于黑石村后山之上...”   “黑石村?那不是心红姐的家乡吗?”千岭岩道。   “不错。上一次运输粮草时,我捉了一只小妖,中途假装疏忽放走了他。心红善于尾随,而且身手灵活,我就让她暗中跟踪小妖,不想那小妖竟跑到了心红的家乡,可真是巧了。”   千岭岩道:“那四叔,我们该怎么办?”   雷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道:“既然知道了老巢,直接就打上去,还用什么计划?”   “不可。”千道义不假思索,直接否定了雷鸣的计划。   “我已查明,黑石村后山有上千妖族,而且黑石村后山林石杂乱,极为的易守难攻,占山的妖族也本领高强,据可靠消息其中有许多紫色卫道令的通缉妖族,绝对不能小觑。”   千道义此言一出,千岭岩等人面色各异。许悠悠面露忧容,深知此事难办,雷鸣一脸不屑,不信妖族能挡得住自己的雷电,而千岭岩则是喜悦,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千岭岩组建山门的地方就这样敲定,千岭岩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这后山来!   “四叔,你快说怎么办吧,我都等不及了!”   千岭岩的斗志满满,让千道义深感诧异,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千道义让众人聚集,轻声道出自己的计划。   黑石村在风基镇的地界,而风基镇是小霸王王正阳的地盘。   风基镇,王正阳高坐大堂,对手下的狗腿子道:“给太师东西,都准备好了?”   王正阳口中的太师正是当今朝上权倾朝野的庞左文,王正阳觉得风基镇地方太小,托无数关系,费无数的钱财,才搭上了庞左文这条线。王正阳把握机会,搜罗无数奇珍异宝,进献太师,以求升官进爵。   那狗腿子点头哈腰,道:“大人,都按您的吩咐,东西都已备好装车。”   “嗯,不错。你多带人手,这些宝贝千万不能有闪失,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王正阳手下人唯唯诺诺,做好检查,立即上路。   王正阳手下恶仆百余人,化作商旅,押送进献太师的宝物赶马上路,却不知千岭岩和千道义已经盯上了他们。   王正阳手下的恶仆带着货物,出风基镇之后,行至夜间。他们人多,难以投宿,只能安营。   夜色寂寂,千道义见时机已到,令众人动手。   王正阳的手下人正在安营,忽见黑夜之中,近百青面獠牙的怪物涌出,挡在道路之前。这些怪物正是千道义的手下人戴上装扮所化。   领队喝道:“什么人?”   “嘿嘿,我们是黑石村后山的妖族,这几日无肉,嘴里淡出鸟来,找你们解馋来的。”   领队本以为是截货的,能依仗太师的威名,让敌人知难而退,可对方是妖族,管你什么太师,就是皇上来了,妖族还是要吃人。   千道义站于最前,喝令道:“大家先别动手,让我们先玩玩。”   千道义没有兵权,手下人多是文员,没什么武力,只能装装样子,真动起手来,却是不行。   千道义旁边是千岭岩装扮的妖兽,千道义伸手抚摸千岭岩的脑袋,道:“好儿子,你看中哪个,不用客气,没人跟你抢。”   千道义意图很明显,他是想让千岭岩先出手,把对面的恶仆吓破胆,就不用多费功夫了。   和千道义手下的文员不同,以千岭岩的实力,分秒之间全灭王正阳手下恶仆也不再话下。   千岭岩阴测测地笑了,切近对面之后,手上戴着的利爪手套一划,登时寒光闪烁,血光四溅。   王正阳手下的恶仆狗仗人势,欺男霸女的勾当也没少干,因此千岭岩下手也重了一些。   千岭岩飞来划去,利爪一挥,几十人倒下,血水四洒。   那剩下的不足百人已经吓破了胆,千道义继续给他们心理压力,对千岭岩道:“好孩儿,别弄死,活捉了来,一片片把肉割下,当着他们的面儿烤着吃。”   王正阳的手下人一听,这伙妖兽简直不是人,皆都惊惧万分,惊慌大呼,四散而逃。   终于吓跑王正阳的手下,千道义让手下人把受伤的王正阳的手下绑了,以免他们泄露风声。   千道义走到千岭岩身旁,道:“岩儿,干的不错,接下来看我的了。”   千岭岩笑道:“你让我演你儿子,也该让你去演别人的儿子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定计除妖(一)   王正阳进献给庞左文的宝物全部被劫,听手下人说还是被黑石村后山的妖族给劫的,王正阳欲哭无泪。   王正阳已经和庞左文打好招呼,说是最近有一批“货物”给庞左文送去,如今“货物”被妖族劫掠,王正阳正在为难怎么向庞左文交代。   王正阳有苦难言,但却毫无办法,只得苦中作乐,到风基镇妓馆春香楼上先快活快活。   王正阳到春香楼上,妈妈笑脸相迎,王正阳却是一副苦瓜脸。   妈妈招待王正阳,道:“哎呦,这不是王大人吗,楼里的姑娘可都想着您来。”   王正阳心情不快,冷声道:“你他娘的,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给我叫姑娘,少给老子添麻烦。”   王正阳不快,妈妈也看出来了,可是她们干的活就是卖皮卖笑,别说是骂,就是打,也得陪着笑,不然哪有银子买米?   “哎哎,王大人是我话多,您别生气,我马上给你叫姑娘。”   “他娘的,你快点儿,还废话!”   妈妈不敢多言,点头哈腰,找姑娘去了。   给王正阳安排完姑娘,妈妈一肚子的怨气,你说她招谁惹谁了?   这妈妈正在生着闷气,楼里又来了客人。   妈妈整理情绪,正要相迎,一见来人,脸立刻拉了下来。   “香香,你这个贱皮子,还敢回来?”   香香是春香楼卖身的姑娘,她偷偷逃走,妈妈见香香还敢回来,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也是妈妈现在一肚子怒气的时候,她拉住香香的手就要把她扭送到柴房,用柴棍好好修理香香一番。   香香冷哼,一把甩开妈妈的手,道:“老不死的,敢碰你奶奶的手,不要命了?”   “香香,你这贱人,竟敢骂我?”   妈妈说完,听到冷哼一声,却不是出自香香之口,而是香香身后的白衣男子,此人正是香香的夫君、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   千道义一身白衣,穿着打扮极为讲究,一身的贵气。   千道义面目冷酷,道:“贵人、贱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说了算,我说你贵你就贵,我说你贱你就是贱,我说你要死,谁也救不了你!”   千道义收起折扇,扇端点在妈妈的喉咙上,妈妈虽然不懂用气,但折扇上的寒冷她可是感受的真真切切。   香香缠上千道义的左臂,撒娇道:“大人,这老不死的骂人家,你杀了她,给人家解气嘛。”   千道义冷冷一笑,道:“好,就杀了她。”   千道义和香香一唱一和,妈妈信以为真,呼通跪地上了,哭道:“大人...大人饶命,我是贱命一条,杀了就杀了。可官府有法制,众目睽睽之下,您杀了我也给自己添麻烦不是。”   杀人偿命,妈妈这是在威胁千道义,却硬话软说,妈妈有些道行啊。千道义有些惊讶的看看香香,香香偷偷吐舌,她们这种人就是活在皮上、嘴上,不会说话,客人都懒得理你。   妈妈有道行,千道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会说,千道义也会演!   “哈哈...”千道义忽然放声大笑,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法制?你和我说法制?我今天杀了你,你看看谁敢报官,就是报了官,我看看谁敢惹我庞骁勇!我庞骁勇今天把话撂这儿,若是谁敢去报官,通通送你们去见阎王!”   千道义冒充庞骁勇,是因为他在打探黑石村后山妖族时,正巧撞上王正阳要向庞左文输送“货物”,那时千道义便在心里生成计划了。   此次,千道义的目标是王正阳,所以庞骁勇三个字千道义说的特别大声。对春香楼的人来说,庞骁勇是天上之人,他们可能不认识,可是对于想要巴结庞家的王正阳来说,庞骁勇绝对是个能令他爆炸的名字。   果不其然,王正阳听到庞骁勇的名字,急忙穿上裤子出来,千道义风采不凡,王正阳一眼就认出“庞骁勇”来了。   庞骁勇是庞左文独子,在庞左文心里是举足轻重的。“庞骁勇”来到风基镇,王正阳有喜有惧,心里波涛汹涌,不疑有假,再说,有谁这么大胆敢冒充庞左文之子呐?   千道义笑的冷酷、无情,用折扇指在妈妈的喉咙上,王正阳冲出来,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千道义刚才说要杀人的话,他可是听到了。   王正阳急忙献媚,跪在千道义身旁,道:“庞大人,这妈妈是个贱人,杀她会脏了您的手。”   妈妈听王正阳为他说情,且奇且喜。不料王正阳这一句话说完,后面的一句话让妈妈彻底掉入了冰窖。   “大人,这种脏活还是我来。在风基镇,我王正阳杀个把人,还不算什么。”   在风基镇,庞骁勇的名头确实还不如王正阳的好用。王正阳都在“庞骁勇”面前像狗一样谗言献媚,妈妈知道自己的命是真真的攥在那个自称庞骁勇的人手里了。   妈妈磕头求饶,“大人...不要杀我。”   千道义视而不见,妈妈见“庞骁勇”对香香极为顺从,便改向香香求饶:“香香,是妈妈错了,以前妈妈最疼的就是你,你就求求庞大人,饶妈妈这一次,好不好?”   香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想活命?好啊,那你先和我说说咱们俩谁是贱人?”   “我是,我是,香香饶命啊。”   “这还差不多。”   香香说完就向千道义求情,本来二人就是做戏,千道义顺水推舟,便答应饶妈妈一命。   千道义饶了妈妈的命,王正阳冲妈妈喝道:“你这贱人,大人饶了你,还不快滚?”   “哎,哎...”   妈妈急忙告退,王正阳也看出香香的地位不一般,急忙献媚道:“香香大人,咱们是同乡,您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招待您呀。”   香香是王正阳的熟人,千道义自己却是生人。有熟人混场,可以减轻王正阳的疑虑,也可以让王正阳安心受骗,千道义不得不说高明。   香香笑而不语,千道义问责地说道:“王正阳,你好在自啊,我去你府上找你,不料你却在这里自在。”   王正阳干笑两声,道:“大人,小人就是闲着无事,来耍耍。不过您能到我府上找我,真是令小人受宠若惊啊。”   “行了,少说漂亮话,我问你你给我爹的货怎么样了?”   “啊?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正阳支支吾吾,千道义冷目一凝,道:“我听你的人说我爹的货被人劫了,可有此事?”   王正阳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明鉴,是被妖族的人劫了,属下一定想办法。”   “就会说空话!你和我出来喝杯茶,给我好好说说这货是如何被劫的!”   王正阳唯唯诺诺,跟着千道义出春香楼来,到一处茶摊。   王正阳献媚道:“大人,我府上有上好的香茗,何必到这茶摊来?”   千道义眼皮一抬,看向茶摊对面的屠宰场,冷淡的说道:“你家里的茶能有我家的好?”   “那自然是没有。”   “既然都是烂茶,我为什么要跑大老远,到你家去喝?”   “是是...大人说的有理。”   “哼,说说吧,货的事。”   王正阳瞎编胡扯,说劫掠的妖族有多么多么厉害,千道义知道实情,坐看王正阳胡诌八扯。   在此期间,对面屠宰场的戏也在上演。   黑石村后山妖族众多,但猎物却是有限。妖族们又不能竭泽而渔,只能定期下山,采购大量的猪牛鱼肉,来填饱食肉妖族的肚子。   妖族之人扮作人族,到屠宰场里,购好肉食,装车而走。   押车的有六个妖族,千岭岩早就盯好他们了。   为首赶车一妖扮作中年汉子,络腮胡须,像极了乡土人族。   汉子赶车,扬鞭抽牛,不知何时千岭岩忽然出现在一侧,那汉子收不住鞭,向千岭岩抽去。   千岭岩假装无意之下,急忙反应,抬手握拳,正把皮鞭握在掌心。千岭岩怒喝道:“你干什么?”   络腮胡不知是千岭岩的计策,道:“小兄弟,抱歉了,赶车的时候没看到你。”   “没看到?我这么大个人你说没看到?给老子滚下来。”   千岭岩握住皮鞭的手用力一拽,络腮胡顺势跃下牛车,千岭岩心道,这妖有些本事。   “这位小兄弟,大叔我的确是无心之失,你就让我们过去吧。”   “哼,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千岭岩“得理”不饶人,络腮胡和其余五妖也有些火大,问道:“那你想怎样?”   千岭岩道:“我看你这拉车的黄牛不错,我家里正缺一头拉犁的牛,你把这黄牛赔给我,今天这事我就不再计较。”   千岭岩抢了牛去,要他们几人拉车回后山吗?络腮胡不同意,道:“小兄弟你这可欺人太甚了。”   千岭岩一副无赖的样子,道:“我就欺负你们了,怎样!”   千岭岩的表情极为轻蔑,就好像在说,来啊,你来揍我啊。   这时,络腮胡身后的一妖忍不住,喝道:“大哥和他费什么话,看我打死他!”   说着那妖一拳向千岭岩打来,千岭岩身着二百斤纳气铁,仍觉那妖太慢,千岭岩立即反击,一拳打在那妖心口。   进犯千岭岩的妖族心脏骤停,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络腮胡惊叹千岭岩的身手,问道:“你是什么人?”   千岭岩道:“你管我什么人,既然你们动手,老子也不客气了!”   千岭岩砰砰两拳又撂倒两个,络腮胡身为领队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络腮胡释放气息,这股气息极为强大,此妖绝非寻常。   妖气四放,吹天地暗,千岭岩也不曾料到这来押运肉食的妖族竟不是寻常的小妖,而是实力超群的干将。   千岭岩不敢大意,立即用灵气归还,将自己至于最佳的状态!   络腮胡杀心已动,怜悯蝼蚁一般的对千岭岩说道:“小子,我乃是黑色卫道令第十号火鬃狮,是你们整个人族都惧怕三分的妖王,你胆敢触犯王之威严,受死吧!”   黑色卫道令的通缉者都是一方皇者,妖皇竟能笼络黑色卫道令的通缉对象,千岭岩更是始料未及。   不过,火鬃狮若因为自己是黑色卫道令的通缉对象,就吃定了千岭岩,那真是大错特错,甚至是,愚蠢。   千岭岩已经吸收了纳气铁中的灵气,火鬃狮不知,还以为千岭岩刚才进攻同伴的力道就是千岭岩的全部实力。   铁拳缠火,火鬃狮斗大的铁拳砸向千岭岩。   疾隼穿林,千岭岩身子一侧,如疾隼迅巧。千岭岩爆发如此速度,火鬃狮大吃一惊,但应对倒是及时。   “火流爆!”   千岭岩避开火鬃狮火拳,但距离胸前距火拳却不足两拳距离。火鬃狮施展火流爆,以狂暴火之气爆发火流,侧面进击千岭岩。   火鬃狮反应快,千岭岩的反应更快。   “龙炎盾。”千岭岩以属性效果更强的火之气,凝结龙炎盾,挡下火流,与此同时,千岭岩迅速切近火鬃狮,喝道:“狂犀顶天!”   千岭岩弯曲手肘,手肘之上坚冰成刃,如同犀角一般锐利,冰角顶天,正中火鬃狮胸口。   “啊...”火鬃狮飞出三丈多远,“库嗤”喷出浓血。   “喂,你说的不错,王之威严确实是不容冒犯的,可在此之前,你最起码要把谁才是王搞清楚吧?”   火鬃狮从地上爬起,满面震惊、不可思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早说了,你管我什么人?”千岭岩轻蔑一笑,然后目光一瞥,悄悄给茶摊上的千道义一个眼色。   千道义会意,假装在意,一指和千岭岩对峙的火鬃狮,大声喝道:“王正阳,那就是妖族。这众妖族在人族横行无忌,如今送上门来,该是你扬名立万的机会,不枉你对这些妖族恨之入骨的心意。”   千道义喊得极其大声,正是为了让那些妖族听清楚。妖族之人受妖皇指使,行事谨慎,所以对风基镇调查的极为仔细。千道义一喊出王正阳的名字,妖族之人就知晓了要对付他们的人是风基镇的老大、霸王、地头蛇——王正阳。   王正阳虽然稀里糊涂的,但他也知道这是在“庞骁勇”面前表现的机会,喝道:“大人放心,我早已做好准备!”   王正阳立即发出响箭,召集人马。   火鬃狮等人深入人族之地,如今行踪暴露,不可恋战。火鬃狮喝道:“撤!”   “想走?没门!”   千岭岩以龙翔天际飞空,蓄力飞踢踹向火鬃狮后背。火鬃狮却也厉害,回身出拳,挡下千岭岩的飞踢,但他也因此停住脚步,不能逃走。   回去报信的,只要有嘴会说,随便什么小妖都行,可火鬃狮是黑色卫道令的通缉者,他威胁太大,千岭岩绝不可能放“狮”归山。   火鬃狮被拦,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对正在逃跑的二妖,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这时千道义随手冰刃,斩杀一妖,给剩余还能逃走的最后一妖以快速逃跑的动力。   “混蛋!”   火鬃狮大怒,激发自己全部的火之气。烈焰遍身,火鬃狮现出原形,愤怒咆哮。   现出原形的火鬃狮,有四五个成年人的身形,千岭岩站在狮首面前,就像个小孩儿一样。而且火鬃狮浑身上下缠布火焰,气息极为可怖。   千岭岩严阵以待,千道义前来助阵,“冰山雪舞!”   千道义是千家的气术天才,年仅二十有五,便已精习家传的冰诀、雪诀,冰山雪舞的气术,正是冰之气和雪之气的完美结合。   地面突起冰刺,冰刺缠雪,雪刃飞舞,煞是好看。   冰刺带雪,向火鬃狮延伸而去,火鬃狮翻跃,避过冰刺,然而冰刺有如跗骨之蛆,一直紧缠火鬃狮。   火鬃狮气急,张开狮口,喝道:“滔天火掌!”   狮拳裹着三尺火球,猛拍向冰刺,冰刺气息被破,火鬃狮正要得意,却不知千道义早已让冰刺之上的雪刃飞离远离火气。雪刃回飞,斩向火鬃狮粗壮的前臂。   雪舞血流,火鬃狮仰天疼苦地怒吼。   千道义自语道:“不错的火之气,不然就能切断动脉了。”   火鬃狮前左臂受创,愤怒的狮目紧盯千道义,怒吼道:“去...”   “死”字,还没出口,千岭岩飞起,从侧面对准火鬃狮的侧脸,一记毒蛇出洞拳法,正中火鬃狮左侧狮脸,火鬃狮庞大的身躯,应声倒下。   千岭岩落地,卖弄的甩甩头发,道:“喂,臭狮子,在我面前还敢东张西望的,找死吗?”   火鬃狮已经受了重伤,却还想挣扎起身,但千岭岩却不会给他机会。   “极致天寒·冰雕!”   身受重伤的火鬃狮是绝对不能战胜有寒泉本源的冰之气的,因此火鬃狮被老老实实的冻成了冰雕。   千岭岩没杀死火鬃狮,是因为千道义交代过捉活的可能更有效果。而火鬃狮实力如此之强,想必更有利用的价值。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计除妖(二)   在千岭岩生擒火鬃狮之后,千道义假装不识千岭岩,近前攀谈,道:“小兄弟,好俊的身手!”   千岭岩拱手,道:“兄台过奖。”   这时,王正阳过来献媚,吹捧千道义如何如何厉害,什么大人一出手,小妖屁滚流的,在千岭岩看来,小妖再屁滚流,都没王正阳的马屁六。   其实,千岭岩因为萧心红、缘千玉与王正阳发生矛盾,和王正阳算是老相识了。可千岭岩当时年幼,此时的千岭岩脱去稚气,容貌大变,昔日亲近之人都难以辨识,更别说只有一面之缘的王正阳了。   千道义和千岭岩交谈甚欢,假装和千岭岩一见如故,与千岭岩引为知己好友。   千道义以“庞骁勇”之名,命令王正阳严查包括风基镇在内的附近几座城镇的牲畜贸易,凡是贸易数量超过百斤的,必须提前向官府报告,否则重刑论处。   常言道,功高莫过救主,计毒莫过绝粮。明面上,王正阳断妖族之众口食,妖族之人莫不对王正阳恨得咬牙切齿。   黑石村后山之上,统领众妖的乃是黑色卫道令五号,铁臂虎王。   铁臂虎王乃是黑肤大汉,身高七尺,浑身肌肉爆裂,高座王椅,威风不俗。   铁臂虎王是最早一批被人族斩妖士通缉的妖族,几百年间,虎王生活在人族腹地,杀人食肉,仍旧逍遥,可见他实力之强。   火鬃狮被擒,铁臂虎王心慌,有些乱了方寸,立即召集众妖,商讨对策。   众妖聚集一堂,嘁嘁喳喳,谈论火鬃狮被擒之事,有人心惊,有人恐惧,场面一度混乱。   堂内嘈杂,铁臂虎王听了心烦,喝道:“都闭嘴!”   虎王威严,众妖噤声。   虎王道:“大家都知道了吧,火鬃狮被擒,你们可有什么对策?”   这时,堂内又议论起来,虎王高坐俯视众妖,同时自己也在深思。   紫色卫道令,仅次于黑色卫道令的第二级别卫道令的通缉对象,虎头毒刺蜂六兄弟中的大哥黄纹大,言道:“虎王,我听人说,火鬃狮大哥被擒,却未被处刑,这其中定有蹊跷。”   虎王道:“哦,有什么蹊跷?”   虎头毒刺蜂大哥黄纹大道:“依我看来,这人族不处刑火鬃狮大哥,一是为了从火鬃狮大哥那里得到我们山上的情报,而来就是作为诱饵,引我们上门送死。”   黄纹大说完,一侧有一汉子冷言道:“黄纹大,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按兵不动,坐等火鬃狮被处决吗?”   黄纹大确有此意,但被人如此刺耳的说出来意图,他心里极为的不快。   黄纹大恼怒,冷声道:“银啸,我只是说明利害,如何决定自然是要由虎王决断。”   出言针对黄纹大的汉子,竟是银娜的父亲银啸。此处是妖皇座下妖族的大本营,妖皇在人族腹地收罗的上千妖族,大多都聚集在此,银啸自也不是例外。   银啸听得出黄纹大的弦外之音,讽刺道:“哼,话倒说得好听。”   “你...”   银啸一点儿面子不给,黄纹大无言以对。见大哥吃瘪,黄纹二插言,嘲讽银啸道:“银啸,你先是在西山败北,又放走了圣女宗的弟子,两次任务全都失败,而且女儿都被你丢下,生死未知,你有什么脸面来说我们大哥?”   银娜下落不明,正是银啸心中的伤痕。黄纹二以银娜反击银啸,银啸怒道:“你们找死!”   “我们兄弟怕你不成!”   说着银啸和六兄弟都开始聚气,铁臂虎王再也看不下去,喝道:“我看看今天谁敢动手?”   虎王以百兽之王威严震慑银啸和虎头毒刺蜂六兄弟,迫于虎王威严,双方含恨罢手。   虎王道:“毒刺蜂兄弟们说的的确有道理。”   黄纹大众兄弟向银啸挑衅一笑,银啸愤然低头,却听虎王又言,“但火鬃狮却也不能不救。火鬃狮善用火之气,正是有他我们在劫拦粮道时,可以放火就走。没有火鬃狮,我们的任务将会更加难做,甚至会因此折损不少的人手。”   虎王道:“既然决定营救火鬃狮兄弟,那么宜早不宜迟。银啸,今晚你就带领族众,我再给你七十人手,务必救下火鬃狮。”   “是,虎王。”   银啸的妻子、兄弟银空皆是死于人族之手,因此银啸对于人族恨之入骨。此次银啸加盟妖皇,带来冰原狼族全部骨干共六十余人。只是在截杀圣女宗的时候,雷鸣的雷之气对冰原狼族的冰之气极为的克制,冰原狼族有近二十骨干命陨深山,有的尸骨无存。   如此一来,银啸对人族之恨更深,此次银啸带自己族众四十余名骨干,还有虎王点兵七十,下山进入风基镇,正要搅风基镇一个天翻地覆!   银啸问心腹道:“都查明白了吗?”   心腹道:“狼王放心,火鬃狮就在这王正阳府上。”   银啸道:“有多少人把守?”   “大约有两百名左右兵丁,不过都是些不会用气的卫兵,没什么厉害。”   银啸心道,只有两百名兵丁,就是正面冲突,我们一百多号精英妖族,也游刃有余。   “好,传令众妖,悄悄潜入,先救下火鬃狮,然后杀光王正阳府上之人。”   “是。”   银啸带领妖族潜入王正阳府上,远处房上,千岭岩对千道义道:“来了。”   虎王让银啸领队,而且点的兵都是食肉猛兽,他们夜能视物,在夜晚行动,极为有利。只是虎王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身为人族的千岭岩也能在夜间视物,因此银啸等人刚进王宅,千岭岩就以看穿他们的行动。   王正阳的府邸极为宽敞,银啸带一百多人进入,竟只占了大院不到一半的面积。   银啸带人贴墙而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银啸问道:“怎么这么大的府邸,连一个护院没有,而且一点灯火也不见?”   银啸想着,惊叫道:“不好,有埋伏,快走!”   千岭岩见府中妖族有人掉头,喝道:“不要放走他们!”   哗,呼,四周院墙瞬间照亮火把,五百多人的卫兵手持强弓火箭,对准了府中的妖族。   银啸急忙下令:“冰原狼族,用冰气扑灭火把!”   银啸想要消灭火光,在混乱黑暗之中脱身,只是银啸能想到的事情,聪明绝顶的千道义能想不到吗?   千道义道:“放!”   围墙卫兵得令,有人丢置火把,有人射出火箭,还有人往院子里摔坛子。   坛子摔破,有液体流溅出。狼族嗅觉灵敏,银啸喝道:“不好,是火油!”   呼呼,火油在地上,妖族的身上燃烧,冰原狼族灭火却也来不及了,只能应战。   火箭漫天,划亮夜空,如同万家灯火坠落,落地燃起火油,火光烁烁,黑夜隐退。   这些妖族都是精英,寻常情况下,对付这些不懂用气的卫兵,就是以一敌十也不再话下。只是妖族中了埋伏,在心理上就已处于劣势,导致阵型大乱,抵御不住火箭,被射伤射死的妖族不在少数。而且卫兵高居墙上,四面围困,无论妖族众人往哪个方向突围,自己的后背,侧翼都会暴露给卫兵,成为活靶子。   情况危急,银啸不愧为王,临危不乱,喝道:“众人围起,抵御火箭,东侧突围。”   银啸说完,众妖收拢在一起,以气术、拳脚挡下密麻的箭矢,掩护东侧之人突围。   火箭密布,极难全部挡下,银啸道:“冰原狼族用吐息之术压制射箭卫兵,一起突围!”   “是!”   银啸暗道,卫兵不懂用气,以强大的吐息之术便能压制,有门!   银啸正自信之时,东南、西北对角传来的动静,立即让银啸心如死灰。   东南,天青阴紫,雷云密布,电光闪烁。西北,天赤烁红,火龙空舞,炎光灼灼。   雷鸣和千岭岩的雷、火之气正是冰之气的克星,银啸在穷途末路之时,愤恨道:“老天无眼,竟要我冰原狼一族,尽数折在这里么?”   夸嚓,天降青雷,是雷鸣出手了。   雷之气在世上乃是极为霸道的一种气,世间唯有土之气和木之气能稍稍克制雷气。而修炼木之气的人少之又少,几乎于无,木系的妖族同样也是少的可怜,更让雷之气横行无忌。   使用雷之气的雷鸣,更是各中好手,他引一道青雷降下,在院中炸出一个大坑,又有十多妖族非死即伤。   千岭岩是第一次在雷鸣习得不动雷术之后,近距离看雷鸣用气。千岭岩心道,雷鸣这小子竟然这么强了,一定、必须要让他加入我的势力。   雷鸣双腿已废,由许悠悠扶着,蔑视着府中的妖族,聚集更加浓密的雷气。   空气中电弧忽闪,发出刺耳的呲呲声,府中的妖族汗毛都炸起来了。   被围困的妖族见雷气聚集,已心如死灰,这时忽然从围墙上跃下一女子,拦在银啸身前。此女正是银啸之女,银娜。   银娜面对着千岭岩,哭声道:“夫君,不要。”   银啸正在愤恨苍天不公之时,忽见亲女丝毫无损,从天而降,心道,苍天啊,是银啸愚鲁,您果然开眼了。   “娜儿,你没事,太好了。”   银娜道:“父亲,我没事,让你操心了。”   父亲?   银娜在千岭岩身边时,都未用气,因此千道义、雷鸣、许悠悠自然以为银娜是人。可银娜在众人面前,称银啸父亲,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是妖族的事实。   雷鸣心里惊奇,却收住了暴躁的雷气。现在雷鸣知道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因此他决定不插手千岭岩的事,就算千岭岩真的喜欢上一个妖族,他也不会去像那些常人一样去反对千岭岩和银娜。雷鸣表面对千岭岩冷淡,而实际上雷鸣面冷心热,他早已把千岭岩当做了亲人,当做亲哥哥。   千岭岩高站墙头,在他心里,因为银娜的关系,他是不愿伤害冰原狼族的。可银啸一意要报复人族,确实让千岭岩进退两难。   千道义靠近千岭岩,在他耳侧道:“怎么回事?”   “四叔,这...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明白。”   千道义无奈的喷口气,道:“不让人省心的小子。整天和你睡一个屋子的女子是妖族之人,你竟也不和四叔说?”   “四叔...对不起。”   “行了,现在还不是道歉的时候。”   千道义急于稳定形势,喝道:“所有人停手!”   这时无论人族、妖族皆都住手,千道义继续说道:“妖族的兄弟们,你们已经毫无胜算,我劝你们乖乖的束手就擒,投降吧。”   银啸喝道:“冰原狼族,宁死不降。”   千道义深深地皱了下眉头,看向千岭岩,意思是说,你这老丈人怎么这么不识趣,若不是为了他,我早把他们都全灭了。   千岭岩知道冰原狼族的死脾气,道:“妖族的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妖皇而战。妖皇可能许给了你们各种各样的好处,可是妖皇远在妖域,他拿你们只是当棋子,只是在蛊惑你们。你们好好想一想,妖皇让你们为他而战,可曾给过你们一点好处,可曾给过你们一点儿援助?你们在这里被困住,妖皇他老人家在干嘛?他有关心过你们,在乎过你们吗?我们让大家放弃抵抗,不是让你们投降,而是希望你们不要被妖皇骗了,不要再继续为利用你们的人而卖命了。”   千道义偷笑一声,心道,岩儿这小子真是会说,放弃抵抗不就是投降嘛,竟让他说的就像真的是为了妖族好一样。   千岭岩所言非虚,妖皇确实是在利用这些妖族,被困妖族之中不乏聪明人,千岭岩一经点破,许多妖族已经动摇了。   千岭岩见气氛不错,继续说道:“你们为妖皇卖命,妖皇却丝毫不在乎你们,你们觉得公平吗?现在你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到妖域去,我希望你们不要错过了。”   银啸道:“我们狼族生活在极寒雪域,绝不迁到妖域。”   银啸说完,不是冰原狼族的妖族急忙道:“我们不是冰原狼族的,活在哪里都一样,我们愿意投降。”   银啸骂道:“混蛋。”   千道义见情况大好,笑道:“好,今夜我就派人将你们送去妖域。现在人族正与妖族大战,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回人族的地界了,小心被人族发现,当做妖族捉起来就不好了。”   有一个人投降,最后所有人都降了,只剩下冰原狼族的妖。   千道义吩咐下去,在流放投降妖族的同时,要在人族内放出妖皇利用同为妖族的同伴、轻贱妖族生命的消息,从内部瓦解妖皇在人族组建的势力。   其余的妖族都被押下去,只有冰原狼族形单影只。   千岭岩道:“小娜,我可以答应让冰原狼族回到极寒雪域,好好劝劝你父亲吧,冰原狼族的存亡就在他一念之间。”   “哼,臭小子,你是在威胁我吗?”   银啸硬气,千岭岩也来了火,道:“你奶奶的都打上家门了,还要让老子求你退兵吗?实话和你说,要不是看在小娜的面子上,你们冰原狼族早就被我连根拔了。在断魂岭,你真当是自己运气好,能带族众逃离?我能杀了冰元素使,你以为我就杀不了你吗?”   银啸冷汗直流,心道,难道千岭岩这小子真的手下留情了吗?   银啸此刻拿不定主意,银娜劝道:“父亲,您就听岭岩的,带着族人会极寒雪域去吧。我...我已经是岭岩的人了,你也不想和你的女婿闹僵的,对吧?”   “什么?”银啸不悦道:“你怎么可以和一个人类...你别忘了,他的亲爹可是杀死你娘和你银空叔叔的仇人!”   银娜骄纵惯了,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爱他,爹,你现在回家,我还认你这个爹。你要是一意孤行,让冰原狼族灭族,我看你怎么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还有银空叔叔、银释爷爷。”   银啸已经没有选择,无论是族人还是女儿,他都不能失去。   “好了,我听你的。”   银娜笑了,“爹,早这样不就完了吗。”   “唉。”银啸无奈的叹息,对千岭岩道:“千岭岩,我不知道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为你神魂颠倒。现在我把女儿交到你手上,她要是受了一点儿委屈,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银娜道:“爹,你说什么,夫君对我可好了。”   千岭岩道:“你放心,我对小娜是真心的。”   银啸道:“好,我们走。”   银啸带队而归,走至半路,忽然回头,道:“千岭岩,我还是不会放弃对人族的恨,尤其是对你那个老爹的恨。”   千道义心道,这银啸和二哥有仇吗?   千道义敌意的看着银啸,千岭岩道:“你对人族的恨,其实不就是集中在那家伙和狩猎冰原狼的猎人身上吗?不要把你的仇恨引到无辜的人族身上,这是懦夫才会做的事。”   千岭岩称那家伙,千道义也猜到银啸口中千岭岩的老爹就是那个烁三平,千道义稍稍放松心情。   银啸低头沉思,半晌后道:“你...说的对。”   “对了,还要提醒你一句,你想杀的那个人,很可怕。正面交锋,你的胜率是零。”   “我知道,好好待我女儿。”   冰原狼族众人离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夺风基   银啸离去,千道义忙活一夜,处理好一切之后,把千岭岩叫来。   千道义有些疲惫,右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疲劳。   香香在给千道义按摩肩膀,她曾是妓子,对按摩懂一些,能给千道义缓解一些疲劳。   柳傲霜懂的药理,给千道义泡了安神祛乏的茶水。   萧心红是大飞贼,除了偷东西,什么也不会。但王正阳认识萧心红,千道义怕王正阳起疑,就不让王正阳见到萧心红。这时萧心红的本事就有了作用,她潜入王宅如入无人之境,也能和千道义在一块“胡作非为”。   萧心红虽然除了偷东西什么也不会,但能陪着千道义,也让千道义的心神轻松了不少。   千道义潇洒惬意,他的生活,正是千岭岩向往的。   “四叔,你很快活啊。”   “少和我转移话题。那个银娜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可以啊,妖族的女子也能勾搭过来?”   “嘿嘿,四叔,都是跟你学的,我差的还远。”   “我去,你当我和你说着玩呐?我跟你说,我们千家门风严谨,也就是我这样没皮没脸的是个例外。可你小子更厉害,妖族的女子也敢娶进家门,不要命了?”   千岭岩悄悄说道:“那个,四叔,三叔不也是这样吗?”   “不一样!你三叔不在家门,不算千家之人,而且你三嫂虽然有时大意了些,但总体上是心细小心的。那个银娜可不一样,她大大咧咧,眼里除了你就没别人,肯定会露馅的。”   “那四叔,我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千道义不愿意理千岭岩,千岭岩就向他的三位婶娘求救。   算上杨沙雁,千岭岩有四位四婶,而且千道义能娶到这四女,或多或少,都是千岭岩在其中牵线。   千岭岩善良正直,萧心红初识千岭岩,觉得卫道城人都是好人,而且又有钱,因此在萧心红就是带着打算嫁过去的心思,去卫道城的。   千岭岩和徐飒呆的久了,交人以心,有时候也有些傻里傻气,对身为妓子的香香不存轻视,在认为自己有错之后,还给香香鞠躬道歉。香香从此重燃对生活的热情,到帝都去寻找新人生。虽然后来无奈,还是到了帝香楼去做了妓子,但一前一后,香香心态已经不同,也正是在帝香楼,香香与千道义结缘。   千岭岩出身斩妖士大家,尤其是门风极严的千家,千岭岩自小把斩妖卫道的观念植在心里。在面对枯鬼的时候,千岭岩明知危险,也要拼死斩妖卫道。千岭岩虽未能在枯鬼手下救出柳傲霜的父亲,但其心意天地可鉴,柳傲霜感念心意,登门道谢。正巧碰上千道义,遂成鸳鸯。   千岭岩习武、习气极为天赋,说是天下少有,也不为过。杨沙雁最崇武力,千岭岩技压群雄,以一招大败帝都的第五王将,当今皇上的七弟张龙麒,让杨沙雁极为崇拜。杨沙雁听闻千岭岩受千道义教导,不知是千道义下的套儿,钻进套里,被千道义俘获。   千岭岩也是今天才注意到,千道义完全是靠自己才讨到这么好的婶娘们呀。   “嘻嘻,四叔,你别生气,你看看婶娘们,不是多亏了我帮你嘛。”   千道义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妻子都是千岭岩牵线搭桥的。   “嘿,你小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是你四叔我魅力无双,才讨到这么好的老婆的。”   “是,四叔最帅了。四叔你这么帅,好歹帮帮你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嘛,银娜的事该怎么办,我是真没头绪,你就帮帮忙嘛。”   萧心红、香香和柳傲霜自从当了千岭岩的婶娘,对千岭岩更加的疼爱,也一起帮千岭岩在千道义面前说话。   千道义什么都不怕,就怕女人求他,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何况这三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妻子。   “岩儿,不是四叔不帮你,只是这事情确实麻烦,如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你肯定是在家里待不下去的。”   “这...”   “不过,你也不必心急。”   千岭岩惊喜道:“四叔,你有对策?”   “现如今,只有做最坏的打算,你要建立势力,到时候就算家里容不下你,你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你有了势力,就是有人不满意你与妖族结姻,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千岭岩大喜道:“四叔,不瞒你说我最近正在组建势力啊。”   “哦?”千道义有了些兴趣,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前几天。”   千道义心说,原来八字没一撇的事啊。   “地方选好了吗?”   “嘿嘿,也是刚刚选好。”   “选在哪?”   “黑石村后山。”   千岭岩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黑石村后山现在还不是自己的地方。   千道义倒是觉得千岭岩敢想,道:“你小子可以!黑石村后山这块儿地方很不错,不然我们能费尽心机,引起妖族对王正阳的矛盾,引他们下山来吗?要是这后山地方不好,我们也不必费这么多心思。”   “我也就是瞎想,现在妖族还盘踞山上,到底怎么样还不好说呐。”   “敢想才敢做,”千道义道:“你小子有武力,也够聪明,还有胆量,可以试试。”   萧心红眼睛一亮,道:“道义,我支持千岭岩。黑石村就因为背靠这后山,总有妖物来袭,岭岩来了,自此黑石村就再无妖物。黑石村其实是富硕之地,只因有妖族和王正阳为首的恶霸为祸,不光黑石村,就是整个风基镇都发展不起来。”   香香也插言道:“心红姐说的不错,风基镇曾是富贵之镇,富商风家正是在此起家,风基镇以风家崛起,故名风基镇。只是后来风家没落,又有王正阳这类做官的为祸,风基镇才变成这副模样。”   大家都在给千岭岩打气,千岭岩忽然觉得干劲儿慢慢,道:“四叔,婶娘们,我会加油的。”   千岭岩充分发挥他不要脸的特性,对千道义道:“四叔,你看婶娘们热情这么高,你不如来帮我吧。”   千道义道:“你小子我还不知道?我要是帮你,你一点儿也不动脑子,就光想着吃现成的。”   “四叔,哪有?”   “没有?好,那我问你,你就算占下了后山,清理了妖族,你觉得风基镇能很好的发展起来吗?”   “应该能...”看了看千道义的脸色,千岭岩急忙改口,道:“不能,应该不能。”   千道义摇摇头,道:“你看看,你香香婶娘刚才不是说了吗,风基镇除了妖族为祸,还有什么是祸害。”   “啊!”千岭岩恍然大悟地样子,“是王正阳。”   “对啊,王正阳在,风基镇还是乌烟瘴气的,所以风基镇的镇长一定要换!”   “可是咱们千家在官府没有势力,想换也换不了他啊。更何况,就算把王正阳换走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个王正阳。”   “你说的不错,可是王正阳是一定要换的。新来的官员根基不稳,要是他也和王正阳一副样子,那就再想办法把他也办了!”   言外之意,千道义是有办法办了王正阳,千岭岩惊喜道:“四叔,你能把王正阳给办了?”   “千岭岩,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说你笨吧,你还能想到找黑石后山这么个地方,说你聪明吧,你竟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   “啊!四叔你现在是庞骁勇,他王正阳还以为那批财宝被劫的事庞左文父子已经知道了。其实庞左文父子什么也不知道,等庞左文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财宝的时候,就会以为他们父子被王正阳耍了。到时候,不用我们活动,庞左文盛怒之下,一定会把王正阳给撸下来!”   千道义笑道:“你还不算笨到家,不过,你只看到了表面,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你还没看到。”   “什么?”千岭岩不知道自己没想到什么,便问道。   “庞左文,这个人我虽然和他没有交过手,但我能感觉到他很聪明。聪明的人,可是最会做坏事的。”   千岭岩不解了,“他做坏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那你以为,要是庞左文不会做坏事,那咱们爷们儿是被风吹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   千岭岩疑惑、略有怒意,道:“四叔,你是说咱们千家被调到七零八落,都是庞左文在搞鬼?”   “张龙羽对我们千家不满,但他心思都在抵御妖族上,没闲心想这坏主意折腾我们千家,所以定是有人给张龙羽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他奶奶个球,这庞左文和张龙羽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所以说,只要我悄悄在城里放出口风,我在风基镇过得多么多么不好,多么多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想要调回帝都,你觉得庞左文会如我所愿吗?”   “对啊,庞左文想要把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调离帝都,说不定他听了你的埋怨,直接就让你当风基镇的镇长了。”   千道义点点头,道:“只要庞左文知道风基镇不好,就一定会调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过来,当然这个人还不一定就是我。不过只要是他庞左文不喜欢的人,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挺遭我们喜欢的。”   千岭岩奸诈的笑了,道:“四叔,你可比庞左文坏啊。”   “去,有这么说你四叔的吗?”   和千岭岩说了这么一阵儿,工作的劳累也放松了不少,经千岭岩这么一说笑,千道义、千岭岩和众婶娘们笑作一团。   千道义笑完,继续道:“反正,不管谁来,应该都不会太差,当然如果是我就最好了。到时候,王正阳走了,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还留在我们手上,那时我们找个商会,把风基镇的道路开通,再把民居、商户大修一番,用之于民。”   “四叔,商会的话,我有推荐。”   “金家商会?”   千岭岩和千道义说起过金聚财的事,千道义对金聚财的印象还是很不错,千道义也果真聪明,看千岭岩的表情,就知道千岭岩说的是金家商会。   千岭岩点点头,千道义疑问道:“金家商会不是做铁器的吗?他们能开路、能大修?”   “金聚财想要打开商路,而且我有意把他拉进我的势力,这样大家互相帮助嘛。”   千道义点点头,道:“很不错,这样势力有了可靠的经济来源,会更加稳固。”   “四叔,还有件事我没和你说。金聚财说他想让我留意些心思玲珑的女子,帮他去洽谈生意。”   “好啊,男女各有优势、侧重,这很难理解吗,为什么要和我说?”   千岭岩是想让香香婶娘帮忙,因此有些难以启齿了。   千道义当局者迷,正在给千道义放松肩膀的香香俯首贴近千道义耳侧,道:“道义,看来你这小侄子是在打你妻子的主意呐。”   香香一说,千道义也明白了千岭岩心里的人选是谁。千道义轻声问道:“香香,你怎么想?”   香香道:“我也总不能在家里闲着吧?出去走走,就当是玩儿了,我可以试试。”   千道义点点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千岭岩,暗暗好笑。   “岩儿,我知道你心里的人选是谁了。”   千岭岩抬头,看香香正在冲自己笑,便知道千道义是真的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四叔,怎么样?”   “我问过香香了,她没有意见。”   “谢谢四叔,谢谢香香婶娘。”   “你先别急着道谢。”千道义给千岭岩泼一盆冷水,道:“香香同意了,我可还没同意。”   “四叔,不是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千道义目光认真起来,道:“你小子就爱惹是生非,你要是建立势力,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你想想香香不会用气,要是她有什么意外,你赔我个老婆?”   这一点千岭岩倒是没想到,千岭岩对香香道:“婶娘,对不起啊,我...”   看着千岭岩歉意的样子,香香心疼道:“岩儿,没事的。”   香香看着千道义,佯装生气,也不给他揉肩了,推搡千道义一下,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吓唬岩儿。我就是去谈谈生意,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你们这做斩妖士的,哪个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老娘说什么了。”   “香香,你先别生气,我不都是为你好吗。”   “哼,那你让我去。”   “好。千岭岩,我可以让香香出去谈生意,不过我有个条件。”   “四叔,咱们叔侄还谈条件?太见外了吧。”   千道义笑了,还是硬装正经地说道:“你少跟我嘻嘻哈哈的,我跟你说正事。你把秋月儿带来,让她保护香香的安全。最近她跟白千本修炼,水平应该不会差,而且她脑子很活,既能保护香香,也能帮着谈生意。还有,你总不能让一个女人一辈子都待在妓馆里吧。”   这是对千岭岩和千道义都好的,千岭岩自然欣然答应,的确千岭岩也该给秋月儿安排条道路。   “好,四叔,等咱们先剿灭了妖族,我就去办。”   “嗯。”千道义道:“这件事这样就算解决了,现在再回到你和银娜的问题上。银娜毕竟是妖,今晚你得带她离开。”   “四叔,你要赶我走?”   千岭岩难以置信,有有些哀情。   千道义摇摇头,道:“傻侄儿,我们和黑石村后山上的妖族战争还没结束,银娜身为妖族,会让军心不稳。再说,剿灭妖族,你的力量不可缺少,我能舍得赶你走吗?”   千岭岩舒展愁眉,笑道:“原来是这样。”   千道义道:“你呀,别太敏感。就是你真的和妖族结合,家里人也不会反对,只是你不能在家里待了,这是一定的,所以我才让你支持你在外安家立业。”   “四叔,知道了。”   “好了,带银娜走吧。我估计妖族可能会孤注一掷,所以早已疏散居民,你们离去可能没有投宿的地方,要吃些苦头。”   “苦头我千岭岩可没少吃,这点苦算什么?”   千道义点头一笑,他对千岭岩是极为满意的,他有时闲坐无事的时候,就会暗自羡慕二哥有这样一个儿子。   “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快走吧。”   “嗯!”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基争锋   千岭岩和银娜出了风基镇,在野外找些食物,然后稍微休息一番,可谓风餐露宿。好在千岭岩经常在外,银娜是妖兽,所以这对二人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千岭岩稍微打个盹儿,就醒过来。   千岭岩体内有银娜的精血,所以特别的愿意与银娜亲近,千岭岩醒过来的时候,银娜正在自己怀里,千岭岩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银娜此时也醒过来,抬头看着千岭岩,笑道:“夫君,咱们到这野外来干嘛?”   千岭岩看着银娜的笑,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当然是有正事。”   “嘻嘻,我就知道。”   银娜说着,立即抱紧了千岭岩,去索吻。   千岭岩被银娜搞了个措手不及,道:“小娜,干嘛呐?”   银娜停止动作,一脸无辜的说道:“夫君,不是你说的嘛,有正事啊。难道你不是带我出来打野食的?”   敢情打野食在银娜眼里才是正事,千岭岩无语地说道:“小娜别闹,我在等人,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啊?”银娜失落地说道:“真扫兴。”   千岭岩拍拍银娜的肩膀,道:“小娜,别生气,等以后我把黑石村的后山拿下来,要想那啥,咱们不有的是机会?”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银娜立即欢呼雀跃,道:“那夫君,咱们快把后山拿下来吧,我去过那地方,知道那里的情况,走,我带你去。”   银娜拉起千岭岩就要去黑石村后山,千岭岩哭笑不得,道:“小娜,我们二人单薄了些。我有两个朋友,马上到,你先别急。”   “哦。”   银娜坐下,又偎在千岭岩怀里,静静等待。   过了半个时辰,千岭岩听到动静,对怀里的银娜说道:“来了!”   一男一女策马而来,千岭岩招呼道:“小白,文静姐,这边。”   小白和贾文静策马而来。小白不通世务,倒也没在意。可贾文静一见银娜不着鞋袜,衣不蔽体,便和金聚财一样的反应。贾文静对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可不能拐卖良家女子啊。”   “滚蛋!”   千岭岩道:“我千岭岩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拐卖女子的人贩子?”   贾文静道:“难道不是吗?帝香楼里的秋月儿,还有后来来的那个叫缘千玉的小妹妹...”   银娜不疑有它,只是好奇,问千岭岩道:“夫君,她刚才说的那些人都是谁啊?”   “呃...那个说来话长,改天我再跟你解释。”   千岭岩干咳一声,道:“小白,文静,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有正事,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贾文静“切”一声,自语道:“还说不是拐卖女孩子呐,脸皮真厚。”   前去营救火鬃狮的妖族们中了埋伏,全部被擒,剩余的妖族也开始慌了起来,尤其是一夜之间就传布的,妖皇只是在利用人族腹地妖族的传言,更让黑石妖族上下人心惶惶。   铁臂虎王威严极强,才得以让座下众人没有四散而逃。   铁臂虎王见大势有些混乱,只能雷霆出击,否则日久,座下妖族恐怕人心涣散,再无战斗意志。   说干便干,铁臂虎王带领千人队伍下山,意欲强占风基镇,夺回火鬃狮。   临走之前,铁臂虎王留下二百人马交由虎头毒刺蜂六兄弟,镇守山门,以防敌人釜底抽薪。妖族若是山门被夺,就真的再无容身之处了。   一千多名妖族的精英,在黑色卫道令五号通缉犯铁臂虎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开赴风基镇。   风基镇的居民已经被千道义疏散到邻近的城镇,所以风基镇上冷冷清清,静的有些骇人。   虎王心道,早有准备吗?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招都是毫无意义的。   昨夜探子已经打探清楚,火鬃狮已经被押送到风基镇与后面城镇之间的望风坡上。   望风坡虽然也能居高临下,但坡毕竟是坡,而不是山,地势并不险要,这一千多名妖族若是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山坡,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传我军令,全军开赴望风坡。”   望风坡上,妖族浩浩荡荡而来,这时还是下午刚到未时,天明大亮,千道义早已看到妖族来犯。   铁臂虎王带领妖军赶至望风坡下,喝令道:“全军冲锋!”   “啊!!冲啊!!!”   铁臂虎王带头在前,妖军紧随其后,风一般的冲上坡来,铁臂虎王抬头一看,火鬃狮浑身遍布铁索,正在望风坡坡顶,脚步更快了一分。   千道义在坡顶冷目相对,轻声吩咐道:“滚石,横木!”   坡上的滚石、横木是在昨夜准备好的,百余滚石、百余横木顺坡而下,正对准了冲锋的妖军。   望风坡坡缓,滚石和横木的力道不足,只能有抵挡作用,却很难杀敌。   滚石下坡,铁臂虎王迎头直上,几拳打出,被击中的滚石成为石屑,四散风中。   横木来扫,不待虎王出手,一侧精瘦青年飞身而出,喝道:“虎王,我来助你!”   “好,双镰镰鼬,交给你了!”   “碎木屑!”   双镰镰鼬双手化镰,只见寒光闪闪,怀搂粗的横木就变为了木屑,撞到妖军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双镰镰鼬碎木,铁臂虎王碎石,全力冲锋。   千道义也未料到黑石妖族竟会如此难缠,只好自己出手。   千道义道:“滚石、横木继续。”   “是!”   “九剑归一!”   九剑归一,指向一点,遇石破石,遇金碎金,攻击力极强,乃是千家冰诀的大气术。   九冰剑,排成一线,直指虎王。   嗖嗖,九剑全是超凝聚的冰之气所化,重逾百斤,气势威猛。   虎王惊讶人族竟有如此好手,全力应对。   虎王爆喝,双臂肌肉暴涨一圈,铁拳紧握,“破空拳!”   铁拳一出,碰撞冰剑,冰剑应声而碎。破空拳拳力霸道,拳气一出,正如水柱喷射,凝实有力,其余八柄冰剑接触拳气,登时破碎。   “虎王万岁!”   虎王一击击破千道义的大气术,座下妖兵斗志大涨,更加拼死冲锋。   同为黑色卫道令的通缉者,铁臂虎王可比火鬃狮强上太多了。   千道义道:“雷鸣,你帮我。”   雷鸣简单的点头,道:“好!”   “九剑归一!”   虎王大喝道:“没用的!”   嗖嗖,九剑射去,雷鸣凝聚雷气,道:“密雷!”   雷气依附,冰剑的嗖嗖声,夹杂着雷气电离空气的滋滋声,虎王暗叫不好,但拳已发出,此时若是收拳,必被冰剑刺死,只能硬上!   “破!”   九剑碎裂,但雷鸣的密雷,却已经触到虎王。雷电洗礼,“啊!”虎王痛苦的抽搐、哀嚎。   虎王不愧强悍,在中了雷鸣的电击之后,竟只是浑身略微焦黑,伤势却轻得很。   虎王瞅准一块滚石,双臂抱住,猛然掷出,喝道:“你们也吃我一击,去!”   雷鸣不能移动,虎王正是调雷鸣动手。   “三重冰镜!”   滚石接连击穿两面冰镜,第三面少停一息时间,冰镜仍碎。砰、砰...砰!   巨石袭来,许悠悠如幻影一般出现,“碎心掌!”   许悠悠出力,巨石反震,已无威胁,但许悠悠的右掌稍有些颤动。   铁臂虎王自语道:“竟然被接住了,有些本事。”   千道义道:“出全力吧,虎王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付的。”   “冰雪融萃·地冰刺乱舞!”   冰雪融萃乃是像千道义这样完全贯通冰诀、雪诀的人才能掌握的秘术,在冰雪融萃的秘术之下,施展的气术,冰碎成雪,雪合成冰,一气两用。   地上突显冰刺,虎王一拳撼地,震碎冰刺,冰碎成雪,雪刃飞舞,伤及不少妖军。   “聚雷·天引雷之术!”   雷云密布,青雷降地,与冰气组合,威力更盛。青雷冰雪,捣毁天地,千名妖族苦苦支持。   虎王气恼,“浮空撼地!”   双臂铁拳,重撼大地,地动山摇。只见滚石、横木浮空,虎王动作迅猛,一一将滚石、横木打回了坡上来!   千道义喝令:“卧倒!”   千道义扑倒雷鸣,只见滚石、横木嗖嗖地从二人头上飞过,数丈不落,可见其力道之强,有些倒的慢的兵士,被虎王掷来的滚石砸中直接就成了肉泥。   “可恶,竟然用浮起的滚石、横木抵挡雷鸣的雷电,还能借机反制,不愧是虎王!”   看来虎王的强大,千道义也是始料未及,才发此感慨。   坡上的人族全部卧倒,滚石和横木已无人投掷,但千道义和雷鸣的气术依旧维持,阻碍着妖军前进的脚步。   虎王喝道:“双镰镰鼬何在!”   双镰镰鼬飞影现身,喝道:“属下在。”   “我来掩护,你冲上坡去,解决使用冰、雷气术的斩妖士。”   “属下得令。”   虎王肩抗一根横木,道:“双镰镰鼬,本王送你一程。”   “多谢虎王。”   双镰镰鼬跃上横木,虎王掌力一推,送横木飞上高坡,双镰镰鼬立于横木之上,搭顺风车。   雷鸣和千道义正在全力压制虎王,无力牵制双镰镰鼬。虎王最善近战,若是虎王近身,才是真正的噩梦。   而双镰镰鼬虽不是千道义和雷鸣的对手,只是他若是前来搅局,分了千道义和雷鸣的心神,虎王趁机冲上坡地,可就大事不妙了。   横木飞冲,距离坡顶不足五丈,横木之上的双镰镰鼬就已经笑出了声。   不过,双镰镰鼬笑的太早了。嗖,一块滚石飞来,正对准了横木上的双镰镰鼬。   双镰镰鼬本能反应,后跃翻空,避过滚石。同时坡上的许悠悠跃起借力横木,翻空落地,右掌前推,挡在双镰镰鼬前面。   双镰镰鼬目光阴冷、邪狂,道:“女娃娃,我可是紫色卫道令的通缉者,实力比于黑色卫道令的通缉者只弱上一线,我劝你乖乖让开,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许悠悠目光凝重,死死盯着双镰镰鼬,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样子。   双镰镰鼬见威胁无用,双臂化作锐利的镰刀,道:“看来只能杀死你了呐。”   ...“去死!”   一阵无言之后,双镰镰鼬忽然发起攻势。双镰镰鼬乃是紫色卫道令中的佼佼者,实力已经逼近黑色卫道令的通缉者,他双臂狂镰挥舞,像个鬼影一般逼近许悠悠,许悠悠的灵敏已经提高许多,仍是退的晚了,被双镰镰鼬划伤了左臂。   坡上雷鸣,“可恶!”   千道义道:“雷鸣,别分神,我们的目标是虎王。”   双镰镰鼬右手镰刀滴落许悠悠的鲜血,双镰镰鼬伸出长舌,在镰刀上品味的一舔,“嘶...美味!”   许悠悠封住左臂的穴道,为自己止血,然后认真的投入战斗。   双镰镰鼬再次进攻,左手镰刀佯攻下劈许悠悠的头颅,而双镰镰鼬早已弯下腰身,右手镰刀挥划,斩向许悠悠双足。   双镰镰鼬难缠,退,许悠悠必败。许悠悠咬牙,蹭的,竟迎面之上,伸出一掌,要和双镰镰鼬硬拼。   双镰镰鼬的斩击若在极近距离,镰刃挥舞不开,是发挥不出威力的。而许悠悠掌力刚猛,正朝着双镰镰鼬的心脏出手,这样换伤,双镰镰鼬会吃大亏。   双镰镰鼬灵敏比许悠悠要高上一些,在许悠悠冲来的时候,双镰镰鼬同时变招。双镰镰鼬停止前冲,双臂回收,左手镰刀抵御许悠悠肉掌,右手镰刀待机反攻。   左手镰刀一划,斩向许悠悠右臂,许悠悠掌力一吐,印向双镰镰鼬胸膛,双镰镰鼬狠狠一笑,硬抗掌力,右手镰刀反手一刺,刺进了许悠悠小腹。   掌力一吐,许悠悠和双镰镰鼬各自反冲推开,口吐鲜血。双镰镰鼬冷笑道:“女娃娃,想换伤,我就成全你。不过,好像你的伤势更重一些啊。”   许悠悠捂住腹部血洞,鲜血阻挡不住的,从许悠悠的五指间流出。   “悠悠...”雷鸣牙齿紧咬,牙龈要出了血来,愤怒地看着双镰镰鼬,“你这混蛋!”   雷鸣愤怒了,滚他娘的什么双镰镰鼬,雷鸣怒气爆满,夸嚓!电闪雷鸣来配合他的愤怒。   雷电成索,水桶粗细,天降而来。双镰镰鼬感受到雷气的密度,立即惊的汗毛炸起,疯了一般的逃命。   双镰镰鼬敏捷,左前逃命。轰隆一声,只见双镰镰鼬刚才所在的地方已经炸出了一个大坑,坑底基本都和山坡的坡底齐平了。   双镰镰鼬劫后余生,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你在想什么呐?”   “不好!”双镰镰鼬一分神,已经被许悠悠近身了。   “摧心掌!”   双镰镰鼬胸前正中一掌,口吐一口鲜血,浮空。许悠悠前冲,膝撞将双镰镰鼬顶到天上。   双镰镰鼬被顶到天上,看到满天的雷云,已经猜到自己的下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雷枪!”   雷枪贯体,数十把雷枪将双镰镰鼬杀的死死的,雷鸣还是不愿意饶了他,直到双镰镰鼬被雷枪刺成碎渣的那一刻。   雷鸣泄愤,却给了虎王机会,虎王爆发全部速度,将身后的妖军远远的甩在身后,向许悠悠冲来。   千道义急忙丢出冰之锁链,支援许悠悠。冰之锁链缠住许悠悠的腰身,千道义将许悠悠拉过来,对雷鸣道:“雷鸣,掩护!”   雷电降临,虎王脚下一滞,在雷电落地的同时,又立即向前冲锋,其对战机的把握简直难以言表。   千道义站于高地,轻声道:“还是让他上来了。”   雷鸣见千道义一股成竹在胸的样子,问道:“千叔,你有对策?”   千道义道:“开玩笑!我千道义什么时候会没有对策?”   “什么对策?”   千道义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然后忽然换了一副惊慌的样子,大喊道:“所有人,快跑!”   敢情千道义的对策,就是逃跑啊。   千道义扛起雷鸣,立即远遁,人族的兵士也紧随其后。   雷鸣道:“千叔,虎王再厉害,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千道义道:“为什么要战呐?反正他们已经输了,何必要白费功夫?”   “他们输了?可是火鬃狮被他们救走了。”   “救走了,又怎么样?悠悠受了伤,咱们撤退,先替她处理伤势,我稍后给你解释。”   雷鸣道:“对,先给悠悠处理伤情要紧。”   千道义一笑,心道:“千岭岩,接下来看你的了。”   人族败退,虎王攻占坡地,见火鬃狮正在铁笼之内,急忙冲上去。   虎王冲到近前,刚接近火鬃狮周围,还来不及笑,就狠狠骂道:“可恶,爆破符!”   轰隆,千道义听到身后的爆炸声,笑着自语道:“岭锋可是找了个好媳妇呐,这种感应性的爆破符,可是他们黄家的拿手符箓。”   铁臂虎王和火鬃狮卧倒在地上,身上都受了些伤势。若不是铁臂虎王在最后一刻,以超强臂力撕裂铁笼,把火鬃狮按倒,火鬃狮早就炸成肉泥了。   铁臂虎王冷哼道:“狡猾的人族,偷鸡不成蚀把米。接下来,你们就等着哭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攻占山门   黑石村后山,千岭岩、银娜、白衔蝉和贾文静同时现身。   千岭岩笑道:“看来妖族已经沉不住气了,这么多人,是倾巢出动了吧。”   银娜知道这里妖族的情况,道:“应该还有守山的没出动。山势险要,强攻得费不少时候。”   千岭岩道:“我又不傻,我才不强攻呐。”   银娜道:“那怎么办?”   千岭岩笑道:“小白,看你的了。”   小白笑道:“嘿嘿,交给我了。”   小白是困金衔蝉一族,乃是猫妖,可小白生性顽劣,竟然瞒着家人私自拜了打洞鼠一族为师,成为了一个挖土打洞的高手。   山上多是岩石,所以小白的能力会受到限制。千岭岩便让小白只在有岗哨的时候,才打通地道,有时候山上岩石太多,小白打不通地道,千岭岩只能解决岗哨才能继续向前。   千岭岩虽然不懂什么暗杀,但凭借自身强大的气术和敏捷的身手,千岭岩杀死暗哨,并不费多少力气。   千岭岩因为不懂暗杀,所以尸体处理的不好,千岭岩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却无计可施,只能加快前进的步伐。   后山妖族的临时聚居地,简陋但却警备森严。千岭岩等人邻近大寨,隔老远就看到大寨的巡逻队伍。   千岭岩道:“小白,还得看你的,挖地洞送我们进山寨去。”   小白自信满满的说道:“没问题,居住的地方一般都是泥土松软之地,正是我大显身手的地方,哈哈。”   小白顽皮,不通俗物,倒是可爱的紧。   小白干劲儿满满,不一会儿,一条地道挖好,将千岭岩等人送进了妖族的大寨。   大寨内,虎头毒刺蜂六兄弟稳坐大堂,堂下有人来报,“报,大人,山下的岗哨被人拔了。”   “敌袭吗?”黄纹大惊起,大叫道:“敌军多少人?”   信兵道:“启禀大人,并未发现敌军?”   “没发现敌军?难不成敌人还能隐身遁地不成?”   黄纹二道:“大哥,不管敌人究竟在哪,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拔除岗哨又不被发现的,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敌袭,应该立即集结部下,准备迎敌。”   黄纹大立即反应过来,道:“二弟说的对,传令下去,集合!”   内堂外的空地,妖军集合,人数不多,只有二百,但都是精兵。   虎头毒刺蜂六兄弟站在堂前,点齐兵马,黄纹大道:“大家,都听好了,山下的岗哨被人拔了,但却并未发现敌人。可能敌人已经混进了大寨来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给我找到他们!”   黄纹大话音刚落,大堂屋檐上,千岭岩右腿耷拉在屋檐下,左手托腮,半嘲半讽地笑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千岭岩凭空而现,堂下众妖皆都震惊,毒刺蜂兄弟也不例外。   黄纹大惊讶过后,嘲笑道:“小子,你众目睽睽之下就敢现身,也太自信了吧。”   “哈哈,处理掉你们,很难吗?”   “小子,,别光会说大话,有本事来试试呀!”   千岭岩收起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认真起来,道:“试试就试试。”   “大火球术!”   千岭岩跃下屋檐,手执直径三丈的火球,向地上的妖军砸去,妖军大慌,四散避开,闪的慢的直接被火球砸成肉泥,闪的快的,也别想走。   火球裂地,在空地上的妖族脚下一空,跌落到四五丈深的深坑里。小白早已将地下挖空,千岭岩火球一掷打破支撑,妖族皆都掉落深坑。   深坑之下,是爆破符、风刃符,爆炸四起,风刃乱射,一半儿多的妖兵直接见阎王去了。   “冰晶雨!”   刚好能握于掌心的冰晶无数布于空中,千岭岩大声一喝,冰晶落雨一般砸向深坑,消灭另一小半的妖族。   千岭岩伸展寒火之翼,飞于空中,嘲讽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消灭你们,需要费很多的功夫吗?”   毒刺蜂兄弟立于堂前,并没站在空地上,所以他们并未掉到深坑里。另一方面,他们是蜂妖,能像千岭岩一样舞于空中,所以他们是不会掉落深坑被杀的。   千岭岩之强,远出虎头毒刺蜂兄弟的意料,黄纹大目光凝重,因为他们知道论真实实力,他们远不是千岭岩的对手。   黄纹大道:“兄弟们,用那个,上!”   六蜂飞天,将千岭岩包围,千岭岩不知这六兄弟根底,便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先伺机而动。   “六角蜂房!”   荧光的黄色蜂墙将千岭岩围住,千岭岩眉头一皱,用寒火之翼撞击蜂墙,自己的寒火之翼竟被撞回来了,不能伤害蜂墙分毫。   黄纹大笑道:“小子,你确实厉害,可你知道为何虎王让我们兄弟把守大寨?那是因为我们擅长防守和困阵。我们兄弟没有登上黑色卫道令,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因为防守气术和困阵的破坏力不足,而你们的卫道令是以破坏能力和威胁指数来为妖族划分级别的,不然以气的能力,我们兄弟是妥妥的黑色卫道令通缉者。这困阵,就是虎王也打不破的,哈哈。”   “你废话太多了,九剑归一!”   冰剑认准一点猛刺,黄纹大差点因为大意让蜂房破碎,黄纹大急忙回过神来,加固蜂房。   千岭岩道:“什么狗屁困阵,看我破了它!”   “九剑归一!”   千岭岩认准一点,毒刺蜂兄弟看出了千岭岩意图,黄纹大道:“变阵!”   六角蜂房飞速旋转,左右、上下翻腾,毫无规律,千岭岩不能认准一点,只能任意出剑,千岭岩倒要看看是谁先倒下。   论实力,是千岭岩强,千岭岩破掉困阵是早晚的事。   “大哥,这小子太横,蜂房怕困不住他。”   黄纹大道:“大家别放弃,只要坚持到虎王回来的一刻,这小子就必死无疑!”   黄纹大给弟兄们加油打气,其余的五兄弟提起干劲儿,和千岭岩较上了劲。   千岭岩出手不停,虎头毒刺蜂兄弟坚持不懈,双方正较上了劲。   正在双方斗得难舍难分的时候,银娜化作狼形,一跃现身,冲虎头毒刺蜂兄弟喝道:“臭蜂子们,这地方是我和夫君要来打野食的,你们敢挡道,通通给本公主去死吧,冰原吐息!”   敢情银娜是为了和自己打野食,才出来帮自己的,被困在蜂房里的千岭岩哭笑不得,心道,小娜咱们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露骨,我很尴尬好吧。   有了银娜的相助,千岭岩和银娜内外夹击,六角蜂房再厉害,也难以抵挡,登时破碎。   蜂房被破,千岭岩重获自由,冷笑道:“都去死吧!”   黄纹大喝道:“兄弟们,和他拼了,毒刺雨!”   虎头毒刺蜂兄弟现出真身,露出腹下毒刺,毒刺连珠射向千岭岩。   “太弱了,大炎化天手!”   大炎化天手伸长一扫,所有毒刺化成飞灰,手爪一挥,毒刺蜂兄弟皆都腹部撕裂而亡。   清理完所有的妖族,就只剩下虎王他们了。   千岭岩对贾文静道:“文静,爆破符和风刃符玩的不错嘛,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了。”   贾文静道:“要叫我文静姐,小屁孩。”   “你可是我手下啊,你不叫我老大就算了,还敢叫我小屁孩,不怕我扣你工钱啊。”   “切,小气。”   贾文静不再和千岭岩开玩笑,去和小白布置陷阱里。   贾文静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很细,而且她喜欢整蛊,小时候生活在乡下,懂得一些简单的陷阱制作,在加入千岭岩麾下之后,贾文静闲着没事,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下套子。   虎王截下火鬃狮,本以为这会是场硬仗,没想到才折损了二百不到的人数,可谓是大胜而归。   虎王大摇大摆,返回山门。林中寂寂,虎王在前,走在山道上,忽然虎王觉得脚下一阻,踢开丝线一般的东西,嗡的,发出弹弦声。   虎王听到两侧风声,一侧首,只见两侧发来无数的木桩,木桩前段削尖,不光虎王这边,前后各处皆有木桩射出,是覆盖式的陷阱。   虎王身手好,而且是他踩在陷阱的触发机关上,因此反应最快,可是其他人无论是在身手还是在反应上,都远不如虎王,虎王铁臂震开木桩,可是他手下的妖军就没这么好运了。   木桩射来,八百多妖族密密麻麻,瞎射都穿一片。   木桩射穿近百名妖族的身体,妖族们惊慌失措,有人在慌乱之中,看到木桩之上,竟还带着爆破符。   山道狭窄,妖族的大军挤在一起,根本就不能及时卧地,躲避爆破符。本来是用来抵御外敌的险要地势,竟成了自己人的棺材板,众妖被压的死死的。   “冰晶雨!”   千岭岩从正面突击,冰晶雨带着爆破符切入战场,在狭窄的地形,爆破符的效果甚至比小型气术还要好。   前一波的爆炸余息未消,冰晶雨携带爆破符又席卷而至,妖族的大军直接撞死的心都有了。   又一波爆破符爆破,妖族折算大半,已只剩不足三百人了。虎王暗恨自己沾沾自喜,导致大意,竟中了埋伏。   虎王不知究竟有多少人攻上了山门,急忙喝道:“大家快撤,我来殿后。”   结果林中闪出,只有千岭岩一人。   虎王看着千岭岩这少年,道:“小子,你是何人?”   “千家,千岭岩。”   虎王轻蔑一笑,道:“哦?是那个被人赶出卫道城,连屁都不敢放个的千家么?”   千岭岩同样轻蔑的一笑,道:“败家之犬,也有资格议论胜者?”   “嘿,小子狂妄!爷爷被人族通缉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毛还没长全呐。”   “你现在毛长全了,又有什么用?不还是要让我拔个干净?”   “老虎头上拔毛,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千岭岩嘿嘿笑了,道:“是啊,如果可以的话,老虎的屁股我也想摸摸呐。”   “小子,说了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虎王说了这半天,就是想给自己的部下拖延逃跑时间,可是这么一会儿,怎么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还有三个朋友认生,不愿意出来?”   虎王眉头一挑,不敢相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只四个人就挑了我的山门,毒刺蜂兄弟吃屎的吗?”   千岭岩自信高傲地说道:“马上你就会知道,你,也是吃屎的!”   虎王冷哼道:“小子,本来我是打算拖住你们,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自大,告诉我你们只有四人。哼,看我杀了你们,重夺山门。破空拳!”   “大寒化天手!”   千岭岩、虎王跃起对拳。   千岭岩是个流氓,他的冰拳不是普通的冰拳,而是布满了倒刺,只要刺中就会被撕裂血肉。   虎王拳力大,以为能以拳气就震碎千岭岩的冰拳,却不料千岭岩的气息凝练,寒冰极为的坚硬,二拳硬生生的撞上了。   二拳相撞,“啊!”,两人大喝,用尽力气之后,给被逼退三步。   千岭岩的大寒化天手被震碎,却钩下了虎王拳上血肉。   千岭岩右臂乱颤,虎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虎王道:“小子,我练的就是双臂,人称铁臂虎王,你的右臂已经废了吧。”   千岭岩笑道:“臭老虎,我练的是活之气和炼柔之术,人称第一帅少,我这右臂可还有力的很。”   “净耍嘴皮子功夫,看拳!”   “大寒化天手!”   千岭岩重新凝结冰拳,依旧布满倒刺。这次铁臂虎王学乖了,聚集大量拳气阻隔,不和千岭岩的冰拳直接接触。   千岭岩攥紧拳头,在经过一次交锋之后,他的拳头好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铁臂虎王的右臂却带着伤势,这一次是千岭岩占上风。   千岭岩冰拳一出,铁臂虎王竟没有挡住,右臂拉伤,腾腾腾,退出五步远。   铁臂虎王难以置信,自己竟会在拳力上输给一个毛头小子,“这...不可能...”   千岭岩为了锻炼自己的抗击打能力,那些打可不是白挨的。   千岭岩的炼柔之术能够瓦解铁臂虎王的拳力,而活之气能帮千岭岩的手臂快速恢复,在铁臂虎王看来的难以置信,在千岭岩看来却是必然。   铁臂虎王还在神伤自己在拳力上败给千岭岩,千岭岩道:“虎王,你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   铁臂虎王回过神来,疯狂地说道:“小子,胜负现在才开始呐。”   虎王爆发妖气,上身化作虎形,“沸血!”   虎王爆发的妖气,吹动狂风,千岭岩手臂挡风,仍能感受到虎王强大的气息。   千岭岩惊道:“秘术?”   “不错,沸血的秘术让我燃烧血液,来获得力量,而且会忽视伤势对身体的影响。不燃尽最后一滴血,我是不会停下的。”   风声!虎王忽然消失,千岭岩大惊:“在哪?”   “身后啊,小子!”   千岭岩转身挥拳,可惜晚了,虎王铁臂带着血气,一拳将千岭岩击飞,千岭岩撞断十多树木,飞跃出去。   虎王使用秘术之后,速度、力量得到大幅度提升而且其受到伤势也不会影响其实力的发挥,这下千岭岩该头疼了。   与此同时,虎王手下的火鬃狮带领余下的不足三百妖族,撤下后山。   火鬃狮被千岭岩打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相助虎王,只能带领部下撤退。   “大家跟上,别落下,快!”   妖族败兵,着急慌乱,气喘吁吁,总算赶到了山下。   妖族败兵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等全部松完,忽然冰、雷天降,突施杀手,余下的三百妖兵又折去百余人。   千道义、雷鸣、许悠悠挡道。千道义看着火鬃狮,道:“看啊,雷鸣,我说的不错吧,就是放他走,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要死在我们手上。”   千道义早和千岭岩定下计策。千道义拖住妖族大军,千岭岩趁机攻占山门,然后千道义假装败退,在虎王返回山门的时候,却早就跟至山下,和千岭岩前后夹击,彻底剿灭这伙妖患。   火鬃狮状态不佳,不愿参与战场,要丢下部下,自己逃命。   火鬃狮窜入林间,千道义喝道:“休走!”   冰剑追来,雷鸣也同时出手,火鬃狮在逃窜的时候,早已看好路旁的一个杨树。   火鬃狮一掌推断杨树,抵御雷鸣电击,口中喷火,击破冰剑,以木克电、火克冰的属性优势逆转形势。   火鬃狮接下二人的攻击之后,已趁机逃出十多步,千道义看到火鬃狮逃走时,转身故意露出的嘲讽笑容,骂道:“可恶!”   火鬃狮癫狂的笑了,一是嘲弄千道义等人的大意,二是欣喜自己大难不死。   火鬃狮笑声刚传出来,只见金光一闪,火鬃狮头颅落地,还是那副疯狂大笑的样子。   林中一人执剑而立,剑刃上血流滴落,千道义惊、喜,大声呼喊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帝香之乱   黑石村后山上,千岭岩和虎王的交锋还在继续。   用了沸血秘术的虎王,和之前完全是两个战力。虎王的速度大幅度提升,千岭岩在经过几次交手之后,双目逐渐能追上虎王的速度了。   虎王重心降下,闪到千岭岩身侧,一拳出击,打向千岭岩的小腹。   “寒火之铠!”   虎王拳力着实厉害,千岭岩被击退三步,寒火之铠也有了裂纹。   千岭岩啐口血水,用气修复寒火之铠,同时给寒火之铠铭刻金汤坚阵的阵纹。   “破空拳!”   千岭岩架起双臂格挡,却见虎王停在了自己身前,忽然不见了。   千岭岩感应气息,惊道:“不好。”   虎王在千岭岩身后出现,凝聚拳力,在虎王正要出拳的时候,虎王嘴唇抽了一下,动作一顿。   千岭岩趁这一顿,反身一拳回扫打在虎王的右脸,虎王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虎王勉力起身,千岭岩笑道:“原来你的秘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啊,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强呐。怎么样,已经到极限了吗?”   “极限?还差得远呐。再来!”   怪不得虎王的攻势如此的猛烈,一波紧接着一波,原来是秘术会对虎王的身体造成损伤,虎王想要速战速决。   虎王情况不佳,冲上来想要和千岭岩速战速决。千岭岩知道了虎王的弱点,不耍流氓,简直对不起自己这聪明的脑瓜子。   “寒火之翼!”   千岭岩伸展双翼,飞天而舞,静待虎王耗尽气血的那一刻。   虎王也是身经百战,他见千岭岩伸出翅膀的那一刻,先是震惊,然后立即调整对策,爆发全力,在千岭岩刚刚飞天的那一刻,冲刺、弹跃抓住了千岭岩的左翼。   千岭岩左翼被捉,飞的不稳。虎王急忙出击,凝聚力气,一拳打破千岭岩的左翼。   虎王算准,寒火之翼这样复杂的气术,千岭岩要重新凝聚便会落到地上。虎王必须要紧缠着千岭岩,不能再让他施展寒火之翼。   虎王想的不错,千岭岩确实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结寒火之翼,可是千岭岩还会兽形拳中的龙翔天际,能让千岭岩滑行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千岭岩足够施展新的寒火之翼了。   “龙翔天际,寒火之翼!”   虎王失重落地,而千岭岩却还是在空中飞舞。   千岭岩看时机已到,准备进攻。   双翼一挥,对准地上的虎王极速螺旋俯冲,千岭岩攥紧右手冰拳,“螺旋冰拳杀!”   虎王的秘术已经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损伤,已无力抵御千岭岩进攻,只能任由冰拳贯穿自己的胸膛,倒地身亡。一代虎王,黑色卫道令第五号,人族通缉百余年的至强大妖就此命丧千岭岩的冰拳之上。   山下,千道明支援千道义、雷鸣和许悠悠,杀死火鬃狮,还帮他们剿灭余下妖族,正是帮了大忙。   千道义见三哥支援,既喜又奇,问道:“三哥,你怎么会来?”   千道明道:“前几日,我去见父亲,想要重回千家...”   千道义道:“不是吧,三哥,你这个死脑筋也会转弯了?”   千道明白一眼,道:“臭小子,皮痒痒!”   “三哥,我和你说着玩儿呐。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你为什么会忽然回心转意啊?”   “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和你说。我要回千家,顺道到金德镇本打算和千岭岩交代一下公务,却碰到了黄梅儿说你们在风基镇除妖,我正好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   “话不多说,我还要赶回千家,认祖归宗,四弟你保重。”   “三哥,慢走。”   千岭岩和千道义在山下汇合。千岭岩被虎王缠住,多少有些狼狈,千道义对千岭岩道:“怎么样,伤势重吗?”   千岭岩强行装逼,道:“没事,虎王不过如此。”   千道义道:“山上都清理干净了?”   “嗯。”   千道义笑笑,道:“这样后山就干净了。接下来,只要赶走王正阳,剩下的事情也就可以继续开展了。”   千岭岩道:“算算时间,庞左文也该知道他的货物被劫了吧,王正阳的好日子到头了。”   千道义道:“那你赶紧回帝都把秋月儿接来,还有让金聚财做好准备,等王正阳走了,咱们就要筹划重建风基镇,另外,这后山也该好好收拾一下。”   “四叔,我这就给金聚财去信,然后我就回帝都。”   “嗯。”   “四叔,我走了。”   “哎,岩儿等一下。”   “嗯?”千岭岩停步,千道义道:“以后这后山就是你的地方了,不想给它起个名字吗?”   千岭岩点点头,道:“四叔,这后山是你帮忙拿下来的,起名字,也得麻烦你帮忙。”   千道义道:“岩儿,你不管身在何方,都不要忘记自己是千家的子嗣。依我看,此山就给它命为千门山吧。”   千岭岩看向林石杂布的山头,曲曲折折的山路,自语道:“千门山吗?”   千岭岩笑道:“四叔,谢了。我走了。”   “一路小心。”   “哦!”   千岭岩带银娜、小白和贾文静踏上了回帝都的路途。   帝都,帝香楼。   缘千玉是天肌体的事情暴露,千岭岩又被远调,千岭岩就让缘千玉在帝香楼暂避风头。   徐飒和画柔也在帝香楼,是千岭岩拜托他们照顾缘千玉的。   在帝香楼里,徐飒可玩嗨了天,虽然画柔也知道徐飒没什么坏坏的想法,可是心里还是不好受。   即使缘千玉在帝香楼暂避,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有势力的家族,也同样拥有强大的情报组织,没有多少时日,缘千玉的行藏就暴露了。   随着缘千玉的行藏暴露,已经有不少的探子前来搅扰,但都被千岭岩的影队解决掉了。   自从缘千玉的行藏暴露,她就极少露面,就是吃饭,也是别人送来她的房间。   缘千玉住在帝香楼一层,一处极为偏僻的偏房,平时根本没有人来。缘千玉已许久没有出过房门,心中的烦闷和对千岭岩的相思积压在心里,让缘千玉觉得难受。   “唉...”   门被敲响,缘千玉苦叹一声。缘千玉心情不佳,饭已许久没有好好吃了。   “进来吧,饭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饭盒放在桌上,缘千玉没有抬头就闻到一股香气,只是这香气不是来自食物,而是来自送饭人的身体。   缘千玉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有什么心事。   缘千玉抬头,目光正撞上了秋月儿的笑脸。   秋月儿道:“千玉姐,我听人说,这几天你吃不下饭。小妹通些厨艺,给姐姐烧了几道菜,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秋月儿命运悲惨,自幼被庞家当做杀手暗棋,又被送到帝香楼来设计张龙羽,而实际上,秋月儿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比起缘千玉还要小上一岁,是故秋月儿称缘千玉一声姐姐。   缘千玉兴趣缺缺的打开食盒,看似随意地说道:“上一次酒席上没有注意,原来月儿妹妹身上竟这么香,着实令人惊奇。”   秋月儿为缘千玉盛着饭菜,道:“小妹自幼体生暗香,不少人初次闻到,都感到惊奇,其实闻久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缘千玉苦笑,道:“我可不是第一次闻了。”   秋月儿一愣神,看向缘千玉,正和缘千玉的眼神撞在一起。   缘千玉幽怨的说道:“这种香气,我在千岭岩的身上也闻到过呐。”   秋月儿双手一颤,手中的饭碗掉落桌面上,咣啷啷,饭碗转来转去,许久不停。   场面一度的尴尬、沉寂,只有饭碗在桌面转动的声音响起。   二女无言,待饭碗停下许久,余音将停之际,缘千玉道:“千岭岩身上有这种香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是脂粉的气味,我便也没有在意,没想到他...”   秋月儿重拾起饭碗,给缘千玉添饭,道:“千玉姐,你听我解释,那天我们...”   秋月儿没有保留,把自己和千岭岩如何中了庞骁勇的算计,自己又是如何对千岭岩暗生情愫,向缘千玉娓娓道来。   说到动情处,秋月儿嘤嘤而泣,跪在缘千玉身旁,道:“千玉姐,我是真心喜欢岭岩的。我愿意给岭岩做小,一辈子都侍奉你,绝无怨言。”   缘千玉对秋月儿的遭遇十分同情,急忙扶秋月儿坐下,道:“月儿妹妹,你快起来。”   缘千玉叹息道:“月儿妹妹,我不是想要指责你什么。而且你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那个庞骁勇。还有千岭岩那个混蛋,他都把你...都那个了,也不知道负责到底,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缘千玉生养在狐丘,民风淳朴,奶奶又是个善心的老婆婆,因此缘千玉从小受到熏陶,极为的善良、善解人意。   秋月儿道:“姐姐,谢谢你。”   缘千玉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在意,但与之相比,缘千玉更不想看到秋月儿受苦。   “月儿妹妹,千岭岩那个混蛋,他没有欺负你吧?”   “千玉姐,没有的,岭岩他可好了。”   “哼,你不用给他说好话,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还不知道吗?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色胚,整天就知道耍流氓,可坏啦他。”   秋月儿笑道:“姐姐,你不喜欢他对你耍流氓吗?”   “我...”缘千玉看秋月儿坏笑的样子,叫道:“好啊,你敢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缘千玉伸出一双玉手,去挠秋月儿的腋下、腰肢,秋月儿笑出了眼泪,急忙求饶,道:“千...千玉姐,我错了,呜呜,你饶过我吧。”   “看你还敢笑话我...”   缘千玉和秋月儿玩闹的累了,就停了手。   秋月儿身上出了汗,香气散发的更加浓郁。缘千玉吸了一口秋月儿身上的香气,陶醉地有些神伤的说道:“月儿妹妹,你真好闻,怪不得岭岩会喜欢你。”   秋月儿道:“姐姐,对不起...”   “月儿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缘千玉道:“月儿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然,我吃不下饭,你也不会来看我。只是千岭岩瞒着我,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千玉姐,可能是岭岩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吧。”   缘千玉点点头,忽然打起精神,对秋月儿笑道:“月儿妹妹,你我以后就已姐妹相称,你看怎么样?”   缘千玉接受了自己,这是秋月儿最开心的。   秋月儿激动的急忙点头,给缘千玉盛饭,缘千玉却道:“月儿妹妹,你来这么早也没吃饭吧,咱们一起吃吧。”   说着缘千玉也给秋月儿盛了一碗饭,二人其乐融融,开始吃饭了。   缘千玉心中解开一个结,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吃饭也变多了。   “对了,月儿妹妹,你知道千岭岩还和其它的女孩子有什么...”   “这个倒是没有。”   “哦。”缘千玉刚要舒心,秋月儿继续说道:“可是他和我说过,他喜欢四方位使的北姐姐。”   “北姐姐?”   缘千玉可能会吃其它任何女人的醋,唯独北一人,缘千玉是不会的。   缘千玉住在帝香楼的这几天,北跑前跑后,把缘千玉当亲妹妹一样,不仅为缘千玉洗衣做饭,还和缘千玉说话解闷。   北认真内向,极为暖心,和她在一起的无论男女、朋友、亲人,对北都极为的喜欢。   缘千玉心道,不怪千岭岩这家伙好色,对北姐姐,我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呐。   缘千玉道:“月儿,岭岩和北姐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秋月儿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呐。北姐姐对谁都是掏心掏肺的好,更何况岭岩还是她的主人?也不知道北姐姐对千岭岩究竟是什么心思?”   “千岭岩这笨蛋,北姐姐这么好,一定不会喜欢他的,真是可惜。”   “你也觉得可惜吧...”   秋月儿和缘千玉竟然同时都觉得北最好能和千岭岩一起,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二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事后都觉得不好意思。   缘千玉脸红的笑笑道:“我受了北姐姐那么多照顾,总想她能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嘿嘿,”秋月儿同样不好意思,“我受北姐姐的照顾更多。而且,北姐姐天真善良,要是嫁给个渣男,可就真的惨了。千岭岩虽然也就这样吧,可他对爱的人可是真的好,就算他要欺负北姐姐,也有我们罩着谅他也不敢造次。”   很快,两个女孩儿已经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一起吐槽千岭岩。   “是啊。可是虽然想便宜千岭岩那家伙,可是北姐姐看不上他也是白搭。”   “唉,我最爱的北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够眼瞎一次,对千岭岩有点儿感觉也好啊。”   在表面上,看起来最没有存在感的方位使北,实际上是最受人喜爱的。北不贪功,不夺利,为了自己身边的人默默付出,毫无怨言,就是缘千玉和秋月儿也对她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缘千玉和秋月儿用完餐,二女谈天,相谈甚欢,直至深夜。   缘千玉舍不得秋月儿了,道:“月儿,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吧。”   秋月儿笑道:“好啊,我上楼去取被褥。”   “取什么被褥啊,咱们俩就睡一个被窝里。让姐姐好好闻闻你身上的香气,我也享受享受千岭岩的待遇。”   说着缘千玉就去摸秋月儿细软的腰肢,秋月儿被挠痒了,扭动身体反抗。像缘千玉和秋月儿这样绝美的女子在一起玩闹,简直是最令人陶醉的景象。   正在缘千玉和秋月儿玩闹的时候,门外面,砰砰的声音响起,阵阵嘈杂。   二女对视,意识到有事情发生,正要出去的时候,徐飒、画柔、白千本还有四方位使四人冲进来了。   白千本老成持重,掩饰慌乱面容,道:“大家快走,有人杀来了!”   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冲缘千玉来的。   白千本道:“敌人太多,我留下来断后,你们快从地道走。”   帝香楼的地道自然也是擅长钻地打洞的小白的杰作,这是千岭岩以防不时之需而特意让小白做的,而地道的入口正是在缘千玉所在的房间。   白千本掀开缘千玉床侧的一块地砖,露出黑漆漆的洞口,道:“快走!下面有文静做的陷阱,小心些!”   四方位使点头,头前带路,缘千玉、秋月儿紧随其后。   轮到徐飒和画柔了,徐飒道:“画柔,快。”   徐飒清澈的不懂的隐藏的眼神,暴露了他对画柔的关怀和爱意,画柔满心甜蜜的跳下地道的入口。   画柔只沉醉在甜蜜里,去没有看到徐飒眼神中一丝丝的伤感。   徐飒见画柔跳下地道入口,笑了。   白千本道:“小子,搞对象什么时候也可以,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快走!”   徐飒忽然出手,一掌打向白千本心口,白千本不知所以,自然而然的出手抵御,而徐飒一掌不过是虚招,趁白千本抵挡之际,徐飒出脚如电,踢中白千本脚踝,白千本身体失衡,掉落了地道的入口。   “咔!”   在白千本掉落地道的那一刻,徐飒就立即关闭了地道入口。   入口的光芒忽然消失,西掌起火烛,画柔不见徐飒,大喊道:“徐飒,徐飒呐?”   白千本去打开地道入口,去发现入口已经被徐飒堵住。   白千本和徐飒的实力最强,他们能够看出攻进帝香楼的百余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留下断后的人必定凶多吉少。   白千本叹口气,道:“没时间了,大家快走。”   画柔发了疯似的喊道:“不行,徐飒不走,我也不走。”   白千本喝道:“好了,如果你真爱那个小子,就不要浪费他的心意!”   白千本阅人无数,唯有千岭岩和徐飒这两个后辈,是让他最为认可的,白千本自责,他早该想到以徐飒的性格,是绝不可能让自己断后的。   白千本道:“敌人是不是冲徐飒来的,可能不会为难他,大家先撤,保存好实力。就算徐飒失手,大家也能回来救他。若是连我们也被捉住,徐飒真的就毫无希望了。”   画柔止住泪水,攥紧拳头,哽咽道:“我...们...走吧。”   帝香楼里,徐飒踩紧了地道的入口,仔细听到地道中众人离开的脚步声,开心的笑了。   徐飒自言自语道:“千本爷爷,让老人家来做累活,可不是我徐飒的风格啊。请您别怪我下脚重了。嘿嘿,千岭岩,还想听到你叫我一声徐立风呐。”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营救徐飒   庞家地牢,徐飒满身血污,庞骁勇抄起浸水的牛皮鞭,全力一鞭抽烂徐飒胸前皮肉,喝道:“臭小子,再给我横啊!妈的,老子带去百十号好手,带回来却不到十个,要不是本少爷亲自出手,他娘的,你真的要全灭我们啊。现在,你再给我横!”   为了一个徐飒,庞骁勇后来差点儿出动军队和庞家的全部势力,庞骁勇岂能不气?关键是他们出手还只捉到了徐飒一个人,让其他人全都跑了。   “啪!”   庞骁勇反手又是一鞭。徐飒吃疼,惨叫一声,道:“别打了,别打了。”   庞骁勇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就知道你受不住刑,这才刚抽两鞭,就成这怂样了。好了,告诉我那个天肌体的女人和秋月儿去哪了,我给你个痛快。”   “不行,我不能出卖朋友!”   看着徐飒一脸认真的孩子表情,庞骁勇喝道:“我擦,你小子耍我吧?看来是打的不够狠!”   在庞骁勇看来,徐飒这样强的高手,表现的像个孩子一样,明显是在耍他。   庞骁勇连抽数鞭,徐飒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怎么样?肯说了吗?”   “我不知道。”   庞骁勇瞪大了眼,“你妈的,还敢耍我,找死!”   ......   接下来只要庞骁勇用刑,徐飒就求饶,求饶之后,却什么也不说。   庞骁勇打的累了,叫手下来,道:“给我接着打,打到什么时候他肯说为止!”   皇宫御书房,张龙羽邀太师庞左文进宫对弈。   张龙羽摩挲棋子,道:“太师,我听说你最近调兵到帝香楼去了,这是为何?”   庞左文丝毫不乱,举棋而动,道:“帝都最近四起谣言,说是有天肌体的女子藏于帝香楼。三教九流的人汇于帝香楼,竟为争夺一女子而大打出手,闹出人命,真是荒唐。我儿骁勇身为卫尉,掌管帝都卫兵,理应安定治安,重处这帮聚众闹事之徒,为陛下分忧。”   “哦,那犯事的歹徒可曾捉住?”   “那伙亡命徒,有不少气术高手,骁勇捉住一些,也让他们跑了一些。捉住的都在大牢关着呐。”   那些牢犯,是庞左文捉进去顶罪的,张龙羽就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张龙羽道:“这些闹事的,就该抓他们进大牢。”   庞左文道:“对了,皇上。下面传来消息,说千家那个什么千道明和叫什么千岭岩的总是离职。”   张龙羽点点头,道:“这我也听说了,这个千家竟敢违抗皇命,真是大胆的很。不过我听姑姑说,那个千道明不算千家的人...”   “千道明不算千家之人,可那个千岭岩可是千家的血亲,这可跑不了吧?千家如此蔑视皇威,当真胆大妄为。”   张龙羽道:“不错,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千岭岩擅离职守,也是去杀妖立功。这小子既然这么喜欢斩妖卫道,我就派他到前线去,让他杀个够?”   “让他统兵,杀敌立功吗?”   “他既不能统兵,也别想立军功。”   庞左文心内暗笑,道:“皇上,还有一件事。风基镇的镇长平庸无为,引妖患上山,还视若无睹,臣想换下他。”   “嗯?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难道什么事都要让朕过问吗?”   “皇上,臣没有好的人选,故想向陛下借几个人。”   “什么人?”   “千家的人。”   张龙羽笑了,道:“既然是杂务,相信他们千家的人能干好的,要什么人,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庞家的地牢,徐飒已经被打的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徐飒口中吐出血液混合着唾液,淅淅沥沥的滴落到地上。   徐飒感觉昏昏沉沉,两只眼皮打架,就要睡着。   哗啦,一盆冷水浇下来。   徐飒甩甩头,甩去冷水,清醒了不少。   那打人的恶仆,一身横肉,恶狠狠的和徐飒说道:“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讨苦吃了。”   恶仆抻了抻手中的皮鞭,怀疑自己眼花的他看到徐飒竟对着他笑了。   恶仆正在疑惑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寒冷的令人彻骨的声音。   “是你打的他吗?”   恶仆转身,看到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少年,他的右手是实质的灼灼的火焰,五爪尖利,正是施展了大炎化天手的千岭岩。   “你...怎么进来的?”   千岭岩面色依旧冰冷,“是你打的他吗?”   “是...又怎样?这里可是...啊...”   “既然是的话,你就不需要再多说别的了。”   千岭岩忽然出现在恶仆的身前,大炎化天手展开整个地包住恶仆的头颅,用力一捏,恶仆的脑浆、血肉、头骨就被挤烂。   血水、脑浆四溅,徐飒嫌弃的一扭头,道:“千岭岩,你也太残忍了,给他个全尸不就完了。”   千岭岩心道,我这么做,为了谁啊。   千岭岩手执冰剑,给徐飒斩断锁链,徐飒遍体鳞伤,脚下不稳,跌落刑架,千岭岩急忙去抱住他。   “哼,徐立风,现在还替那家伙说情吗?你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徐飒没心没肺的说道:“嘿嘿,你别说这几下还真疼。我求饶了那么些时候,他们还是打我,真是太不通情理了!”   千岭岩攥紧了拳头,“哼,这该死的庞家,不管你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我总有一天要灭了你!”   “好了,千岭岩,咱们好不容易相见,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能再听到你叫我徐立风,真好呐...”   地牢门外,秋月儿探头进来,道:“你们调情能等会儿吗?现在该走了我们。”   千岭岩尴尬的抱起徐飒,快出了地牢门。   这次援救徐飒,除了千岭岩,还有秋月儿、白千本和四方位使。   秋月儿了解庞家的形势,带千岭岩等人进来,白千本飞针伤人,用飞针拔除岗哨,而四方位使负责放哨、机动。   千岭岩抱着徐飒刚刚逃到庞府院墙,庞家的巡逻队就发现了被拔除的岗哨。这前前后后总共过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庞家的护卫果然森严。   庞府警戒起来,千岭岩等人跃墙而走,却被人看见,庞家卫队立即出动,紧追不舍。   四方位使做好接应,准备马匹,众人上马逃跑,庞家的人却和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千岭岩等人逃跑至城外,去不见贾文静的陷阱支援,画柔、缘千玉、小白也不在,千岭岩心里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有了贾文静的支援,千岭岩等人在帝都外的废道被追上。   千岭岩等人被庞家一百多的幕宾包围,那伙幕宾个个好手,将千岭岩围在中间,冷笑不止。   千岭岩前侧的敌人忽然策马向两侧,闪出一条小道,庞骁勇骑乘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秋月儿惊声道:“庞骁勇!”   庞骁勇笑的让人发瘆,“月儿,你不该叫我大哥吗?大哥可想你想的很,还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你,可你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竟把他们都杀了。”   “哼...”   秋月儿低着头,面色极其难看。   千岭岩把徐飒给白千本,道:“看好徐飒。”   “老仆知道。”   千岭岩策马向前,护在秋月儿一侧,道:“你就是庞骁勇?”   庞骁勇道:“你就是那个千岭岩?”   千岭岩和庞骁勇二人不言语,但都知道对方的身份。   庞骁勇嘲笑道:“月儿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傍上这么个要势力没势力,要长相没长相的穷小子?你要是跟着我,金山银山,荣华富贵不都是你的?”   千岭岩反讽道:“你有长相,长得跟猪真像。”   庞骁勇不理千岭岩,对秋月儿说道:“月儿,我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没变过,那一夜若不是这小子捣乱,咱们早在一起了。”   庞骁勇竟还有脸说这个,秋月儿怒道:“若不是岭岩,我早已是你剑下亡魂了。”   庞骁勇道:“月儿,都是我爹想杀你,我是一直都反对的。只要你今天跟我走,我保证既往不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在你手中。”   千岭岩冷哼道:“庞骁勇,别做梦了,月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她是不会...”   “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秋月儿希冀的看着庞骁勇,千岭岩被晾在了一旁,话刚要出口又咽了下去。   庞骁勇对于秋月儿,只是在身体上占有的欲望。看到千岭岩失魂落魄的样子,庞骁勇心情大爽,仰天大笑,“月儿,大哥几时曾骗过你,来吧,到大哥身边来。”   “驾!”   秋月儿不看千岭岩一眼的,驾马向庞骁勇而去。忽然,千岭岩觉得秋月儿身上灵气波动,于此同时,庞骁勇惊慌的凝出气具关刀一挥,叮叮,飞针溅落。   庞骁勇一身冷汗。秋月儿以隐之气隐藏飞针偷袭庞骁勇,若不是庞骁勇听到破风声,反应及时,就要命丧此处了。   “贱女人,受死!”   庞骁勇手中关刀黑紫,长六尺二寸,寒光烁烁,定是上等的气具。   刀刃寒寒,直刺秋月儿。庞骁勇身手远在秋月儿之上,秋月儿定然难以抵御庞骁勇一刀,千岭岩急忙救援,以大寒化天手用一手螳螂臂斩斩退庞骁勇刀刃。   秋月儿趁机后撤,千岭岩和庞骁勇对上眼,各含杀意。   “岭岩,你小心。”   听到秋月儿关心千岭岩的话,庞骁勇心里的怒更加浓了。   白千本的脸色不太好看,徐飒问道:“白爷爷,你怎么了?”   “唉,主人这一仗可不好打啊。”   “哎?千岭岩打不过庞骁勇吗?”   “那倒不是。只是庞骁勇是马上将军,而主人不通马战,这便处于劣势。还有因为主人的龙驹太过显眼,所以此次救援他只乘了凡马,可你看庞骁勇的宝马,毛色鲜亮,蹄宽身大,不知比主人的凡马高出多少档次,唉!”   徐飒天真的说道:“既然千岭岩不善马战,下马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现在主人和庞骁勇已经较量上了,主人这时下马,相当于白让庞骁勇一招。再说,二人交战,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更有威势,下马未必是件好事。”   庞骁勇聚气于刀刃之上,斜砍千岭岩右臂,千岭岩右臂成拳,击在刀刃之上。   拳、刀相碰,千岭岩忽然感觉到刀刃上远远而来的能量巨大的震动,急忙离手,骑马快向侧闪。   千岭岩看手上冰拳已有裂纹,若不是退的急,这次千岭岩的右臂就要交代了。   秋月儿提醒道:“岭岩,庞骁勇用破之气,无论武器、身体,都能够传递破坏能量,你要小心。”   庞骁勇眼色一寒,心道:“贱女人,等我杀死你的姘头,看我怎么玩弄你!”   千岭岩点头,感谢秋月儿的提醒,然后策马向后,和庞骁勇拉开距离。   这里是千岭岩和庞骁勇主场,其余人只是掠阵,却没有插手。这也是千岭岩和庞骁勇的意愿,他们都想知道二人究竟是谁更强一些,千岭岩是为了在秋月儿面前表现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而庞骁勇是为了更尽兴的践踏秋月儿。   千岭岩拉开距离之后,散开右臂的寒气,凝结火气,施展大炎化天手。   实质的火焰缠布千岭岩的右臂,庞骁勇有些惊奇,道:“哦,冰、火之气的使用者吗,有些意思。”   大炎化天手化拳、伸长,攻向庞骁勇,庞骁勇手执关刀随手一挥,便化解了千岭岩的攻势。   大炎化天手虽然灵活,但物理属性上的攻击确实太弱了。   千岭岩左手也凝结大炎化天手,左右开弓,频频出击,或拳或掌。庞骁勇关刀一横,拉开架势,破之气一出,击在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上,传递震击。   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和庞骁勇的关刀一触即离,不让庞骁勇的破之气传递过来,千岭岩拳法精妙,虽然攻击力不强,但仍能伤敌。   千岭岩右手臂斩,震击关刀,让关刀一滞,左手趁机偷入,龙爪一划,嚓啦声响,庞骁勇的铠甲被划,庞骁勇身子不稳,差点儿跌下马来。   千岭岩见远程进攻效果极佳,继续出手,庞骁勇冷哼一声,策马而来,冲向千岭岩。   千岭岩策马躲闪,想要与庞骁勇拉开距离,可是马匹上的差距让千岭岩脱离不开,庞骁勇左右挥刀,快速斩开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然后直捣黄龙。   庞骁勇借助宝马冲来之势,一刀力道更猛,千岭岩不敢硬接,后仰弯身贴于马背,关刀正从千岭岩脸前划过。   庞骁勇见千岭岩避过一刀,收紧马缰,关刀停在千岭岩面前之后,庞骁勇右臂用力直按斩下关刀。   关刀劈向千岭岩面门,千岭岩右手来挡。鹰爪紧钳,咬合关刀,庞骁勇冷笑一声,在关刀上施展破之气,恐怖的能源通过大炎化天手传到千岭岩的身体,千岭岩身体颤动,五脏六腑都受到了这股恐怖能源的冲击。   千岭岩形势不妙,左手鞭挥,抽向马身,马匹吃痛,蹭的窜出,千岭岩借此和庞骁勇拉开距离,同时一个火球击出。   庞骁勇早已看穿千岭岩的招数,左手一拳,破之气的能量便将千岭岩的火球击碎。   千岭岩虽然和庞骁勇拉开了距离,可是马匹上的差距,让这段距离和没有并没什么区别。   “九剑归一!”   千岭岩以远程气术应敌,庞骁勇马术精湛,御马左行,以“破法盾”挡住千岭岩的九剑,同时向千岭岩冲来。   千岭岩的双拳伸长又来相犯,庞骁勇冷笑,又是左右挥刀斩开千岭岩的双臂,不料在庞骁勇关刀左挥的时候,却被千岭岩的右手给钳住了关刀。   庞骁勇定睛细看,千岭岩的双臂已不是之前的样子,而是在极为实质的红炎之外,还有寒火包裹。千岭岩已将大炎化天手换作了寒火化天手。   寒火化天手既能自由伸长,也有寒冰之坚,其攻击力不容小觑。   庞骁勇的关刀被钳,他反而笑了。破之气的毁灭能量源源不断地通过寒火化天手向千岭岩的身体传递,千岭岩痛苦的叫出了声音,但却没有松开握紧关刀的右手。   千岭岩左拳出击,庞骁勇左拳相迎。千岭岩拳法精妙,而庞骁勇也不是弱手,两人左拳相争正斗了个旗鼓相当。   庞骁勇此刻也知道了千岭岩的想法,他想用右手牵制住自己的关刀,然后用拳法分出胜负。   庞骁勇心里暗笑,“看来你还是不知道破之气的厉害,既然你想玩,那我陪你!”   千岭岩正和庞骁勇拼着拳法,又召唤火龙,以火焰气术进攻庞骁勇,庞骁勇不通气傀之术,中了千岭岩的道儿。   庞骁勇以破之气成盾,抵御火龙气术,用来进攻千岭岩的破之气便会大大减少。千岭岩有炼柔之术抵御庞骁勇的震击能量,又有活之气帮助恢复伤势,千岭岩在不通马战的情况下,已逐渐占优。   “可恶!”   庞骁勇暗骂,渐渐凝聚气势,搅动风起,不知在酝酿什么招式。   正在千岭岩倍感压力、小心翼翼的时候,场外一人忽然喊道:“少爷,老爷吩咐让您回府。”   “嗯?”   庞左文心神一分,千岭岩左拳刁钻,打中庞骁勇左肩,破了庞骁勇的气势。   庞骁勇准备的气术被破。灵气反噬,吐出血来。   庞骁勇暗骂一声,奋力夺刀,喝道:“撤!”   庞左文奸猾,丢失的徐飒只是个无关轻重的人,不宜为了徐飒而显露自己的实力,引起张龙羽的注意,因此庞左文急召庞骁勇回府。   庞骁勇负伤撤离,千岭岩也或多或少的受了点伤势,二人实力,还是千岭岩稍强,只是千岭岩不善马战,又没有好马,才和庞骁勇纠缠如此之久。   众人整顿一番,千岭岩忽然记起缘千玉等人竟没来接应,问道:“千玉他们呐?” 第一百四十八章 韩家发难   缘千玉、银娜、画柔、贾文静和小白的消失,让千岭岩等人心怀惴惴,四下去寻。   找寻半天不见人影,千岭岩有些急了,对方位使的西道:“西,你骑上我的火龙驹马上赶到千家,让他们赶紧派人出来找人。嗯...话你知道该怎么说吗?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不要吓坏了三叔、三婶。”   西道:“主人放心,属下就说出来的游玩的时候,和千玉妹妹失散了,让大家帮忙找找。”   “嗯,就这样说。”千岭岩想起什么,急忙道:“哦,对了,火龙驹能辨识气味,但和千玉接触不长,她的气味该是嗅不出了。你让三婶寻几件千玉的衣物,让赤焰火龙驹好好嗅嗅。”   千岭岩在赤焰火龙驹身上,轻拍两下,道:“看你的了,好伙计。”   西驾着赤焰火龙驹返回千家,千岭岩等人则继续寻找。   千岭岩耳目聪明,忽然听到一旁的草丛里有响动。   千岭岩追过去,见草丛里血迹斑斑,贾文静满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气若游丝。   “文静姐!”   千岭岩急忙把姐姐从草丛里将贾文静抱出来,北急忙给贾文静处理伤势。   千岭岩从怀里取出个瓷瓶,那里面是柳傲霜为了感谢千岭岩给他特制的伤药,比起北曾经用来救千岭岩性命的天莲回血丹也不逊色。   这样的灵丹妙药,柳傲霜赠给千岭岩的也只有一颗,就是柳傲霜的夫君千道义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千岭岩急忙将丹药给贾文静服下,贾文静的脸色立刻就好了很多。   千岭岩的活之气不能给他人治疗伤势,但也有稍微的恢复作用,聊胜于无。   千岭岩用活之气帮贾文静化开药力,贾文静吐出一口淤血,醒转过来。   千岭岩看这口淤血,便知贾文静是被人重拳打伤。刨除小白不算,千岭岩想不到,帝都附近还有什么人,竟能突破缘千玉、画柔、银娜三人的强大,重创贾文静。庞家吗?可是庞骁勇在和自己对峙,还能分身不成?   千岭岩只是瞎猜,现在贾文静醒转,要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得贾文静告诉众人。   贾文静醒来,看到千岭岩他们,极为的激动,咳嗽不停。   千岭岩道:“文静姐,别着急,你现在的伤势很重,有什么话慢慢说。”   贾文静调理气息,泪水盈眶,哽咽道:“千岭岩,小白、千玉他们被捉走了,你快去救他们。”   “是什么人做的,你记得吗?”   贾文静虚弱的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只知道他们领头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一席白衣,素纱遮面。我们以为他们是问路的,结果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偷袭我们,捉了小白他们去。那个领头的女的,还说什么我姿色平庸,杀了就是了...”   贾文静五官精致,不是那人说的姿色平庸之辈,只是她在缘千玉、银娜和画柔面前,确实逊色了些。   千岭岩一听贾文静所言,便隐隐猜到那些人是第一美颜世家的韩家之人,只是他们韩家的人到帝都来干嘛?千岭岩不知,韩家的人此次就是冲着缘千玉来的。   千岭岩不管什么狗屁第一世家,敢碰千岭岩的人,千岭岩真的火大了。   “南、北,你们二人留在此处照顾好徐飒和文静。东、白千本、秋月儿你们跟我来!”   千岭岩带着影队,和满腔的怒火向韩家之人离去的方向进发了。   镇子上,一家规格极高的客栈里,韩家的大小姐端坐桌上,与对面一老者饮宴。   韩家的大小姐名为韩紫芸,自从上次春来客韩紫芸和千岭岩发生冲突,家族里立即派出韩家的四大护法之一,也是开山棍易恒的父亲,易莱,保护韩紫芸。   易莱一身白袍,白须长留,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韩紫芸举起酒杯,道:“易前辈,这次多亏你出手,我们不费气力,就擒下了那天肌体的女子,还将上次冲撞我的那女子也捉到手来。紫芸敬您一杯。”   易莱笑道:“小姐客气,这是易莱身为护法应尽的职责。”   韩紫芸放下酒杯,神色却有些不悦,但她掩饰的极好,易莱也没发现。   韩紫芸本以为自己乃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了,直到她看到了那个她一心想捉来献给哥哥的天肌体女子,缘千玉。   生长在第一美颜世家的韩紫芸,对于容貌看的比性命还重要,被缘千玉的美貌惊艳,如何能不神伤。   客栈上房,韩紫芸的房间里,缘千玉、银娜还有画柔三人被封了穴道,捆绑起来,而小白却是被单独绑在其它的房间了。   缘千玉和画柔被擒,一起吐槽银娜,道:“银娜,你既然知道这个韩大小姐要捉美貌的女子,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害我们被偷袭?”   银娜极力辩解道:“谁让当时你念叨夫君的名字,我一分神,就...就没注意到他们。”   “夫君?”   缘千玉和画柔傻了眼,缘千玉问道:“银娜,你说的夫君是谁啊?”   银娜骄傲的挺起她那硕大的胸脯,美滋滋的说道:“当然岭岩了,当时你岭岩、岭岩的叫着,我还以为你们有一腿呐。”   画柔尴尬的闭嘴,缘千玉一脸的黑线,道:“银娜,我和千岭岩没有一腿。”   银娜开心道:“原来是我多想了。”   缘千玉道:“是你和千岭岩有一腿,我才是千岭岩的正牌女朋友。”   银娜眼神变得敌意,道:“哼,别以为你的把戏能骗得了我,我和夫君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缘千玉吐槽道:“千岭岩这混蛋,怎么能骗你这么单纯的小姑娘,我真是服了。”   “不准你说夫君的坏话。”   缘千玉无语,这银娜说好听点儿叫单纯,说不好听点儿就是胸大无脑。   “银娜,我和千岭岩十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我们是青梅竹马。”   银娜不服气,道:“你认识的早有什么用?夫君他已经和我上床了,他还经常摸我的胸和屁股,你呐?你有胸吗?”   缘千玉看看银娜胸前的伟岸,在看看自己,扭头生闷气,暗骂千岭岩这个色胚。   画柔则是在一旁看好戏的样子,道:“你们接着说啊,还有什么猛料吗?”   缘千玉抬起头,对银娜道:“银娜,岭岩他真的和你...”   银娜得意的昂起头,道:“当然。那天夫君还不好意思,要不是绳子捆的紧,还真怕他跑了呐。”   缘千玉叫道:“不好意思?你不会是**了千岭岩吧。”   “胡说,夫君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脸皮薄而已。”   缘千玉心道,千岭岩要是脸皮薄,这世界上就没厚脸皮的了。   缘千玉也看得出来银娜是真的喜欢千岭岩,不然她也犯不上把千岭岩给硬要了。   “银娜,我看的出来,你真的喜欢千岭岩,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一起陪在千岭岩身边好不好?”   银娜不答应,道:“哼,本公主看中的男人,就是本公主的,凭什么要和你分享?”   缘千玉也不开心了,道:“你不愿意分享,当老娘愿意把千岭岩让给你啊。到时候看看千岭岩是要你还是要我!”   “看看就看看!”   银娜也一扭头,不去理会缘千玉。   二女态度极为强硬,实则心里都是担心,万一千岭岩真的不要自己,而是选择对方怎么办?想到此处,二女心里都有些后悔态度太强硬,但都抹不开面子先服软。   午饭过后,韩紫芸带着自己的战利品,继续赶路了。   韩紫芸和缘千玉、银娜、画柔共乘一辆马车,韩紫芸一摸缘千玉的脸蛋儿,道:“小妹妹真好看,我哥哥肯定会喜欢你的。你的姿容融合我哥哥的俊朗,再加上天肌体,你肯定能为我们韩家诞下一个无可挑剔的孩子。”   缘千玉冷哼一声,韩紫芸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叹息道:“唉,我怎么就没有哥哥这么好的运气,让我遇到一个绝世美男呐?”   银娜虽然和缘千玉不对付,但对韩紫芸更是讨厌。   韩紫芸把缘千玉恶心了一把,银娜轻声对缘千玉道:“别听她的,岭岩会来救我们...来救我的。”   缘千玉感激银娜安慰,但银娜的计较让缘千玉心里编排:“银娜,你真是傲娇呐。”   韩紫芸本就对银娜有意见,听到银娜的窃窃私语,发作道:“怎么,指望你那姘头来救你吗?别做梦了,他要是敢来,这次新仇旧恨我和他一起算!”   银娜冷哼道:“等我夫君来了,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啪!”韩紫芸一耳光打在银娜的脸上,银娜俏白的面容立即多出五道鲜红的印子。   缘千玉喝道:“你怎么打人?有什么冲我来!”   韩紫芸笑道:“你是我未来的嫂子,我可不敢打你。”   韩紫芸面相虽好,却心如蛇蝎。银娜冲撞了她,韩紫芸阴冷地笑道:“等我们回了笑俏阁,贱皮子,你就不用等你的夫君了,我会让很多人做你的夫君的...”   银娜愤怒,却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千岭岩了,在马车一侧,不自知的颤抖。   缘千玉和画柔把身子贴近银娜,给银娜温暖。   缘千玉贴近银娜的耳侧,轻声道:“岭岩会来救我们的,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们的...”   韩紫芸静静的看着蜷缩在马车角落的三女,不屑的轻哼一声,闭目养神去了。   韩紫芸闭目不久,马车急停,听到外面嘈杂,“敌袭!”   缘千玉、银娜、画柔面露喜色,韩紫芸面色一冷,道:“有人来送死了,你们很开心吗?”   马车外传来声音,是一男一女,“玉儿,玉儿你在哪?”   缘千玉惊喜道:“是我爹我娘。”   西编的瞎话,骗骗千道明还可以,却骗不了缘千玉的母亲玉冰清。千岭岩整天粘着缘千玉的样子,能把缘千玉弄丢了,简直是笑话。   在玉冰清的逼问下,西终于吐露实情。   玉冰清立即找出缘千玉的衣物,让赤焰火龙驹寻踪而来。当时,千道明正在家中准备认祖归宗,却忽然得知女儿有难,立即和玉冰清赶来支援。   赤焰火龙驹飞快,千道明和玉冰清共乘一骑,也落下了后面的人不少的距离。   千道明对女儿、妻子是极为的爱护,如今爱女被人捉去,千道明的愤怒已经填满了胸膛。   韩家的打手,见千道义来者不善,举剑从侧面刺向千道明,千道明铁剑一划斩断那人手中利剑,使其身首分离。   易莱、易恒和齐开龙三人眼神一凝,皆都看出千道明可不好惹。   易莱道:“恒儿,开龙你们二人去试试那男人的身手,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手段。”   “是!”   易恒和齐开龙取出气具长棍和九节鞭。财大气粗就是横,他们的武器被千岭岩废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竟能寻到新的品级不低的气具,着实令人惊讶。   齐开龙抖鞭飞穿,千道明剑花一挽,挡下九节鞭,趁势下马,对玉冰清道:“冰清,你去找玉儿。”   这时,韩紫芸正从马车里出来,看到赤焰火龙驹上明艳的妇人,道:“好漂亮的一双母女花啊,给我把那女人也擒下。”   韩紫芸下令,易恒和齐开龙向玉冰清攻去,千道明急忙来援,齐开龙鞭花一甩,缠住千道明长剑,易恒趁机一棍直劈马上的玉冰清。   玉冰清自然反应,凝结玉剑格挡,仍是被易恒一棍劈落马下。   “冰清,你没事吧。”   千道明关心玉冰清的伤势,而韩家之众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玉冰清用了气,暴露了她是妖族的事实。   韩紫芸沉吟道:“不错...妖族的女子,可是最令男人疯狂的...”   韩紫芸不知其实银娜也是妖族的女子,只不过银娜没有用气,他们便没有注意到。   玉冰清站起身来,满怀愧疚的对千道明说道:“明哥,对不起,我....”   玉冰清是妖族的事传出去,千道明认祖归宗的事,便会彻底成了泡影。   千道明笑道:“玉,你没事就好,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是比你和玉儿更重要的了。”   韩紫芸道:“真是感人,可惜,你们是没有未来的。易恒、齐开龙,给我上!”   “是,小姐。”   棍影密布,鞭影如幻,千道义一人难敌,玉冰清反正已经暴露了是妖族的事实,便来给千道明帮手。   玉冰清实力较弱,仍不能扭转战局,而且韩家还有二十多人在外围观,就连最为高深莫测的易莱也是没有动手。   千道明和玉冰清陷入苦战,但却替千岭岩等人拖延了时间。   白千本和秋月儿从后突袭,一人发出百余枚钢针,空中风声四起,易莱大喝一声不好,取出战戟,空中一挥,卷起气浪,搅乱钢针的路线。   易莱一声大喝,韩家的幕宾得到提醒,纷纷躲闪。这些人不愧都是高手,反应极为的敏捷,快速闪避钢针。他们就算有人中了钢针,也是没有伤到要害,伤势并不算重。   千岭岩策马而来,寒火化天手一挥,韩家幕宾的二十余名高手,就去了将尽一半。   千岭岩又要回划,易莱战戟一戳,挡住千岭岩的寒火化天手,喝道:“小子,韩家四大护法之一易莱在此,你还敢造次吗?”   “滚你妈的蛋!”   千岭岩另一只寒火化天手一挥,把易莱拍出去十丈远。   易莱被千岭岩拍中,却早已用战戟抵挡,并未受伤。   白千本闯入战场,一眼看清场中人的战力,道:“千道明、玉狐狸好久不见,还记得我这个老媒人吗?你们成亲,可没请我吃酒啊。”   千道明道:“白老头,现在可不是话家常的时候,把我女儿救出来,你吃多少酒,我千道明都包了。”   千道明说着,抵挡易恒和齐开龙愈发的吃力。   白千本道:“别慌,我来助你!”   白千本不愧老辣,以一根三寸钢针入场,硬生生地分离了易恒和齐开龙。   白千本对上齐开龙,对千道明道:“你对付用棍的,玉狐狸去帮东、西二人解决剩余的敌人。”   玉冰清对白千本恶狠狠的说道:“我叫玉冰清,不叫玉狐狸。”   白千本笑道:“有这么对老媒人说话的吗?”   玉冰清也笑了,道:“白老头,你现在可是我侄子,或者说我女婿的手下,你可不要得罪我哦。”   白千本尴尬的转移话题:“好了,少说废话吧,赶紧解决他们,把你们的女儿救出来。”   “嗯!”   白千本安排完战事,冲千岭岩喊道:“主人,那个用战戟的老头交给你了!”   千岭岩拳头攥的咯吧响,“放心吧,我会送这老头最后一程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基新生   白千本老成持重,对付齐开龙自然不在话下,千道明剑法卓绝,对付易恒,也不是难题。更何况易恒和齐开龙分开,施展不出阵法,实力大减。   东、西二人实力强劲,又有玉冰清援手,对付韩家剩下的十几个幕宾,也绰绰有余。   唯有易莱一人,高深莫测,不知千岭岩对上他会是怎样的结果。   刚刚和庞骁勇的马战,打的千岭岩憋屈,真正的实力得不到发挥,现在韩家之人如此混账,千岭岩怒极,眼眶都红了。   “寒火之铠!”   “寒火之翼!”   加上千岭岩一来就施展的寒火化天手,千岭岩的三大寒火气术都用出来了。   千岭岩一身的寒火,易莱不屑的嘲讽道:“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玩这些花架子,一点用也没有。”   千岭岩欺身,易莱不慌不忙,使一招“搅动四海”,战戟一挥,千岭岩瞬闪不见身影。战戟的戟气扫到数十丈外的易恒、齐开龙那边,竟给二人解除了危机,甚至还能隐隐的反击。   千岭岩用“蜓影浮掠”,在空中闪身,消失不见。   易莱冷笑道:“后边!”   易莱站立不动,战戟末端反身刺出,铛!刺中千岭岩小腹。   寒火之铠稍微震动,易莱感受到战戟末端没有刺入千岭岩的身体,大叫不好也来不及了。   “巨熊撼山!”   铁拳一出,易莱虽然惊险的避过要害,但强力的铁拳打在后背,仍旧让易莱身受重伤。   易莱飞出十数丈,擦干嘴角的鲜血。   易莱见识到寒火气术的强大,而不是他自以为的花架子,自语道:“我不是对手吗?”   千岭岩盛怒之下,激发了阴阳之气以及身体机能的极大提升,如此状态下的千岭岩,易莱的确不是对手。在施展三大寒火气术之下的千岭岩面前,身为韩家第一护法的易莱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易莱当机立断,飞速抱起韩紫芸,将其置于快马之上,驱赶快马。   韩紫芸大惊,道:“易莱爷爷,你干什么?”   “小姐,点子太硬,今日暂退。易恒、开龙快走!”   缘千玉、银娜和画柔听到敌人落荒而逃的声音,急忙跳下马车,另一处马车上,传来了小白的呼噜声。   众人没事,但千岭岩对韩家仍是怒意满满,千岭岩飞空一舞,斩杀韩家座下幕宾的同时,也挡在了易恒和齐开龙逃跑的路上。   易莱感受到千岭岩的杀意,喝道:“你若杀我亲子,我与你不死不休!”   千岭岩目光阴冷,淡淡道:“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寒火之翼一挥,两颗人头落地。易莱老年丧子,对有杀子之仇的千岭岩恨之入骨,但今日没有机会,易莱只得含恨败退。   千家的三爷千道明与妖族玉冰清结姻的事情已经传开,这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韩家想来花费了不少工夫、人力。   千家议事厅,大伯千道宗主座,身旁一侧是主母张涵莲,另一侧是其女千岭雪,座下是三叔千道明,三婶玉冰清,缘千玉和千岭岩也站在堂下。   至此千家在帝都的人,全部到齐。   堂内寂静无声,十分压抑。缘千玉有些紧张,千岭岩握着缘千玉的手,轻声道:“没事的,不管到哪,我都陪着你。”   缘千玉的心情稍好些,深呼一口气。   千道宗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弟妹竟然是妖族之人,心里极为别扭。   千道宗开口,道:“三弟啊,你说你好不容易想要认祖归宗,现在又...你让大哥很难办啊。”   千道宗言下之意,竟是在想办法留下千道明。   千道明心里虽然感动,但却更以千家的家风门面为重。   “大哥,你可是家主,不能干糊涂事啊。三弟以前不懂事,没少冲撞父亲。唉,今日也是我的劫难,千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这几天的情况,千道宗也看在眼里。千家的名声急剧下降,斩妖的委托也接的越来越少。在大街上,有人见到他们千家的人,便会指指点点,就是有人路过他们千家的门口,都要吐几口唾沫。   千道宗苦笑,想不到千家经历了大风大浪,就是在丰、田、流三家的联手压迫下,都能觅得一线生机的千家,竟然落到如此的地步。   千道宗叹息,道:“三弟,你别怪大哥。千家家规,不许与妖族结姻,违者赶出家门,不入祖宗祠堂。”   千道明并不悲伤,道:“大哥,无论我是否身在千家,但我总记得我是千家的人,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千道明一言,也点醒了千道宗。   千道宗笑道:“是大哥迂了,只要咱们兄弟一心,又何须在意身在何方呐?”   两兄弟豁然开朗,这时千家大院嘈声阵阵,千岭岩道:“我去看看。”   千岭岩冲到大院,见千家大院冲进来几百人,护卫根本拦不住他们。   这些人有街坊邻里,也有身手不俗的斩妖士,吵嚷上门,破口大骂,要烧死三叔和三婶。   “那对奸夫**在哪,快让他们出来,不然火烧了你们千家。”   千岭岩咬牙攥拳,就要上去教训这些出口不逊的家伙。   千岭岩刚提起拳,右臂就被握住。千岭岩一转头,惊声道:“大伯?”   大伯千道宗摇摇头,有些训诫的说道:“岩儿,千家是斩妖士大家,怎么能对寻常的百姓出手?”   “大伯,可是你听他们怎么骂的三叔、三婶?我...我忍不了。”   “岩儿,你四叔给我来信了,他跟我说了你向组建势力的想法。岩儿,你要记住,成大事的人一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今日,你若是打了这些人,我问你,他们对你三叔的恨是更多了还是更少了?”   千岭岩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千道宗点点头,对千岭岩道:“岩儿,带上你的人,好好护着你三叔一家,到你的地方去。你要给你三叔一个能称为家的地方,你一定不能让大伯失望。”   “大伯放心!”   千道宗点点头,转过拐口,走到大院中间。千道宗一露面,不等千道宗说话,不知谁说了一句“他是千家的家主”,臭鸡蛋、烂菜叶就丢到了千道宗的脸上。   “你们千家那于妖族邪淫的脏猪呐?把他交出来。”   千道宗满身的污秽,却依旧面露微笑,道:“诸位,千道明早在十多年前就已不是千家的人了,如今只是暂住我们千家。现在千道明大行背理之事,我千家家规严明,已将千道明驱逐出去...”   院内的人不信,仍然又吵又骂,千道宗忍受污言秽语,与其周旋,为三弟争取离开的时间。   千岭岩在远处看到大伯一身污秽,身为千家家主的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千岭岩一扭头,泪水洒落,向后院去了。   千岭岩到后院去,见大家早已在等他,而千道明、玉冰清、缘千玉已经偷偷从后院溜走了。   想到大伯今日的遭遇,千岭岩还是一阵心疼。   千岭岩擦干泪水,道:“我们走!”   千岭岩刚走出两步,大伯母张涵莲疾步走来,递给千岭岩一个包裹。   千岭岩惊奇,道:“伯母,你这是?”   张涵莲道:“千岭岩,这里面是五千两的金票,还有一些衣物,给你三叔安家的...”   “伯母,多谢。”   “好歹是夫家的人,不然才懒得管你们。”   张涵莲说完,扭头就走了。千岭岩心内无语地说道:“唉,真是公主病晚期啊,没救,没救。”   和千岭岩同行的有徐飒、画柔、秋月儿、白千本、小白、贾文静和四方位使,众人追上千道明一家后,一起赶往风基镇去了。   在到风基镇之前,众人刚好路过运粮办,那里是千道义办公的地方。   千道明和千道义相见,千道义眼泪汪汪,抱紧风尘仆仆的千道明道:“三哥,你受苦了。”   千道义年纪最小,最受其他三兄弟疼爱。千道明拍拍千道义的肩膀,道:“道义,是三哥害你担心了。”   千岭岩站在一旁,忽然插言道:“四叔,王正阳还没被换下来吗?”   千道义道:“我正要和你说,已经换下来了。”   千道义这么一说,千岭岩反而有些失落。   千岭岩叹息,道:“唉,这么说风基镇的新镇长不是四叔你喽?不然,咱们千家的人又能在一块了。”   千道义笑道:“行了,你要是知道新镇长是谁,就该偷着乐了。”   “是谁啊,四叔?”   “他也是我们千家的人...”   千岭岩惊喜的张开大嘴,都能放下一颗鸡蛋。   “四叔,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千道义看着千岭岩表情,特别好笑,“没和你开玩笑,现在风基镇的老大就是你老子,我二哥千道玄,现在你小子也是个官二代了。”   千岭岩大喜道:“那以后,我在风基镇还不得横着走啊!”   千道义继续说道:“二哥在风基镇长期任职,所以他把你娘还有秀秀嫂子都接过来了,岭锋、岭泠、黄莺也都来了。我又在运粮办,距离风基镇不远,想过去随时都能过去。这可是我们千家的大团圆啊。”   千家的大团圆,多亏了满肚子坏水的庞左文。千道玄家里人最多,而且千岭岩又是他的儿子,庞左文要坑人,第一人选就是千道玄,不料却给千岭岩帮了大忙。   千岭岩欢呼雀跃,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千道义点点头,却话锋一转,道:“岩儿,好消息是好消息,可也有坏消息。”   “啊?能不能不扫兴啊,四叔。”   千道义不理千岭岩吐槽,继续说道:“二哥的调令下来没有几天,你的调令也下来了。因为你在金德镇擅离职守,张龙羽让你上前线将功赎罪,不论你立多少的军功,不升官、不进爵、不统兵。”   “卧槽!张龙羽这个混蛋玩意儿。他娘的,张龙羽仗着自己是皇帝,净干些缺德事儿。”   千道义道:“行了,你也别这么些情绪。现在你马上联系金聚财,让他来风基镇帮忙。交代交代,你也该上战场了,时间可挺紧的。”   千岭岩在去帝都之前,就已经给金聚财书信联系过。千岭岩和金聚财有言在先,只要千岭岩寻到山门,金聚财就助千岭岩一臂之力。金聚财早已准备好,只需千岭岩给个消息,金聚财带着大部队,立刻就来了。   千岭岩受罚去前线,黄梅儿、许悠悠也没有理由待在金德镇,返回凰卫去了。留下金聚财和雷鸣形单影只。   千岭岩去迎金聚财的时候,雷鸣也在。   千岭岩对金聚财道:“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金聚财点点头,道:“都准备好了,只是这最后一项,是什么意思?你喜欢打野食吗?”   千岭岩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准备好就行了。”   千岭岩让金聚财在千门山放养狐丘的芦花鸡,缘千玉最爱吃的就是狐丘的芦花鸡,这是千岭岩对缘千玉的心意。   千岭岩和金聚财说完公事,便和雷鸣聊天。   雷鸣的实力强劲,千岭岩早就起了拉拢的心思。   “好弟弟,最近呐,哥哥想要组建势力,你不想帮帮你最爱的哥哥吗?”   雷鸣一脸嫌弃,“不要脸。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千岭岩也不急,他知道怎么对付雷鸣。   “可是你看聚财也加入我的势力了。聚财加入的话,黄梅儿姐姐肯定也会加入啊。黄梅儿姐姐加入的话,她最好的闺阁蜜友悠悠妹妹也会加入...”   “不用说了,我加入。”   千岭岩自得一笑,道:“好弟弟,你可要听话哦。以后有任务,哥哥把你和悠悠分到一个组里去。”   “知...知道了。”   雷鸣低下头,真的像个听话的好孩子一样。   雷鸣双腿尽废,虽然他实力超强,日常生活完全不在话下。只是许悠悠又不在身旁,没人照顾雷鸣,多少还是有些不便。   刚好千岭岩的娘亲杨依跟着父亲千道玄一起来了风基镇,雷鸣是杨依的义子,把雷鸣交给母亲照看一阵,倒也不错,千岭岩如是想。   千道玄到风基镇第一日,晚上,便在府里准备家宴,给三弟一家接风洗尘。千岭岩带着雷鸣一起出席。   家宴上,千道玄、千道明两兄弟主座,兄弟异地相逢最令人痛快、开心。   千岭岩想挨着娘坐,却被千岭泠插在了中间。   千岭泠给杨依夹菜、倒酒,陪杨依说话、谈天。现在千岭泠知道了缘千玉是自己的亲堂妹,心道,对不起了堂妹,堂姐要和你抢男人呐。   千岭岩一旁是雷鸣,雷鸣端起一杯酒,对千岭岩道:“千岭岩,你要去从军?”   千岭岩点点头,雷鸣端起酒杯,“敬你一杯酒,一切小心。”   雷鸣一饮而尽,千岭岩也端起酒杯,道:“我不在,家里你多照顾。”   说完,千岭岩也将杯中酒饮下。   千岭岩和雷鸣的动作,酒席中的人有意无意都看到了。   黄莺和千岭锋对视一眼,千岭锋点点头。   黄莺取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千岭岩,道:“岭岩,行军打仗,多有险难,我写了一些符箓,有用无用,你都带上吧。”   回想昔日,千岭岩不懂用气,黄莺也是这般给自己抄写符箓,给自己依仗。如今时过境迁,黄莺已成了自己的嫂嫂。   “多谢嫂嫂。”   千岭岩接过小匣子,打开一看,是形形色色的属性符箓。千岭岩有些疑惑,自己只能用冰火之气,除了爆破符、风刃符、火球符之类基本符箓,千岭岩只能用冰火属性的属性符箓,可是这匣子里,地、水、雷、风各式各样的属性符箓都有,就是给了千岭岩,千岭岩也用不了啊。   看到千岭岩疑惑的表情,黄莺解释道:“岭岩,我做的这些符箓,虽有属性之差,但完全可以用无属性的气引动,只是在威力上逊色一些。冰、火气术,你最擅长,我便没有给你准备。”   千岭岩惊喜的眉头一挑,道:“黄莺,你可以啊。”   黄莺笑笑,道:“我是按照我爹生前留下的笔记,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其实这全是我爹的功劳。”   黄莺父亲的天赋奇才,加上黄莺的认真努力,让这种用无属性气就能引发的符箓终于问世。   虽然这些符箓千岭岩也不一定用的到,但是黄莺的心意,千岭岩是收到了。   “黄莺,这符箓我收下了,多谢。”   千岭岩忽然想起自己的影队之中,贾文静最喜欢摆弄陷阱,若是贾文静用这种符箓,不知道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千岭岩道:“黄莺,我有一个朋友,她一定会对你的符箓感兴趣的,改天你们见见吧。”   黄莺欣然应允,道:“好啊。” 第一百五十章 从军伙房   昨夜家宴之时,大家都来给千岭岩践行,千岭岩喝了不少酒,醒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头脑昏昏沉沉的。   千岭岩决定今日启程。行李在昨夜,已经被母亲杨依和大娘郦秀秀收拾好了。   郦秀秀和杨依还给千岭岩新做了一些衣物,不得不说母亲做的衣物就是厚实,比店里买的强上百倍。   千岭岩临走之前,先去找了一趟徐飒。   千岭岩来的时候,徐飒正在睡回笼觉,千岭岩硬是把徐飒吵醒,道:“徐立风,快给我起来!”   徐飒揉揉眼睛,给千岭岩打开门,打了个哈欠。   徐飒和千岭岩一起到运粮办的时候,柳傲霜给徐飒和贾文静看了伤势,用药之后,徐飒和贾文静的伤势大为好转。   千岭岩看徐飒脸色红润,人也变得精神了,走的也更放心。   千岭岩到徐飒屋里,一点儿也不外道,摸起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徐立风,我要去从军了。我在风基镇的势力,你替我照看着点儿。”   徐飒摇摇头,道:“千岭岩,我没空啊。我还得讨画柔做老婆,很忙的。”   千岭岩口里一团清水呛出来,擦干净后,千岭岩道:“徐立风,别裹乱,千门山以后你看着点儿。”   徐飒为难的说道:“可是千岭岩,以后我要是和画柔成了亲,不得养家糊口啊。”   看着徐飒认真的样子,千岭岩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徐飒一直都吊儿郎当的,竟然也会有养家糊口的想法。   “徐立风,我就是让你照看着千门山,又不用你整天待在山上,你要出任务、接悬赏不耽误的。”   “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嗯。”   “对了,徐立风。等我建立了千门,我做正门主,让你做副门主。”   徐飒热情高涨,道:“那你快点建立千门啊。”   千岭岩一笑,“嗯。”   从徐飒处离开,千岭岩去找缘千玉她们。缘千玉她们那些女孩子住的院子很近,尤其是缘千玉和银娜住的院子。   缘千玉和银娜自从被韩家人捉去后,患难生情,但是对于千岭岩的问题上,还是很有矛盾。她们二人既不敢问千岭岩更爱哪一个,又同时坚信千岭岩是最爱自己的。   缘千玉和银娜二女虽然互相有些认可,但是因为性格上的原因,二女一见面,没说上两句话就掐架。   本来缘千玉还指望着秋月儿能帮帮自己,可是秋月儿跟着香香去金家商会做事了,所以缘千玉只能和银娜单挑。   缘千玉说银娜耍流氓,轻薄人家的男友。银娜说缘千玉不自量力,没有胸还敢来抢人家的夫君。   千岭岩刚来,见二女正掐架掐的火热,千岭岩急忙脚底抹油溜走了。   千岭岩来到父亲千道玄的书房,见三叔也在,二兄弟正在喝茶,千岭岩不想打扰,正要走的时候,千道明看到了千岭岩,道:“岩儿来了,过来。”   千岭岩只得上前,道:“爹,三叔,喝茶呐。”   千道玄递给千岭岩一个茶碗,斟上茶,道:“来,喝茶吧。”   “哎,爹。”   一想起千岭岩要上战场,千道玄就一阵不舍,轻轻叹息。   千道玄叹息,倒不是千道玄不想让千岭岩上战场。千家是斩妖名门,以斩妖卫道为家族宗旨,千岭岩上战场,千道玄是绝不会阻拦的。   只是张龙羽受庞左文挑唆,千家之人只让千岭岩一人参军,千岭岩孤独无依,不知到军营里要吃多少苦头。若是千道玄也能参军,与千岭岩一起上阵,便不会这样的不舍、哀情。所谓上阵父子兵,若是和千岭岩一起征战沙场,千道玄反而会觉得是一件快事。   千岭岩抿一口茶,对千道玄、千道明说道:“爹、三叔,张龙羽的调令让我后天之前到前线报道,今日我就要启程了。”   千道玄道:“吃完中饭去,大家送送你。”   “好。”   “岩儿,我和你三叔为你准备了一套战甲,你看看合不合身。”   到了军营,就该穿铠甲。千岭岩自己没有准备,多亏了父亲、三叔想的周到。   白盔亮甲,白袍鲜亮,千岭岩的赤焰火龙驹是火红颜色,红白相映,最为相配。   千岭岩喜欢,千道玄和千道明的心思没白花,比千岭岩更开心。   千道玄对千岭岩说道:“岩儿,到了军营,可不比家里。你既要吃的了苦,也要谨遵军命,切不可任性胡为,知道了吗?”   “爹,知道了。”   中饭过后,亲人相送,好友赠别,千岭岩身着常服,乘龙驹赶往前线。   千岭岩奇怪的是,大家都来了,千岭泠怎么没来。千岭岩无语,心道:“这小妮子不会把我今天启程的事给忘了吧。”   妖族大军全面入侵二十余日,已经连下人族边塞八城。在第九城,千岭岩出手援助的圣女宗弟子及时赶到,给人族大军减轻压力,才堪堪保住了第九城。   不然的话,一月之内,人族边塞十城全部失守,不仅沦为妖族笑谈,也会给人族的军心造成重创。   妖族的先锋部队有十万大军,高瞻鹿挂帅,黑心豺主将。帅有韬略,高瞻远瞩,将有将才,战无不克。将帅皆为强干,破人族八城,却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将好大喜功,目光短浅,对帅看似恭敬,实则心有怨恨、嫉妒。   妖族十万先锋大军,围困边塞第九城,战火狼烟四起。   高瞻鹿掌握先机,却只是围而不打,还似有愁容。黑心豺心里暗骂高瞻鹿瞻前顾后,延误战机,表面却没有什么波动。   黑心豺请命,道:“主帅,人族兵力薄弱,只有五万守军,而我后方来援,也来五万援军,如此我军有十五万人,对阵人族五万大军绰绰有余,不知主帅在犹豫什么。”   新增五万援军,高瞻鹿严峻的脸色也没有多少变化,第九城高瞻鹿若是想要拿下,就是只用原来的十万大军,也不在话下。   对于黑心豺的请命,高瞻鹿充耳不闻,黑心豺气恼不已。   军帐外,妖皇特使传妖皇令。   高瞻鹿、黑心豺账外接令,特使道:“传妖皇令,今增援高瞻鹿先锋部队五万妖兵,命其三日之内破人族边塞第九城。若有差池,军法论处。”   高瞻鹿暗叹一声,黑心豺却在一旁冷笑不止,你不理我,敢对妖皇的军命也置之不理吗?   高瞻鹿无可奈何,只能领命,传令众妖道:“明日,攻城!”   千岭岩驾着火龙驹,赶至赶赴新兵营。   一日内,千岭岩只顾着赶路,如今邻近新兵营,千岭岩的速度稍微慢下来,竟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千岭岩假装不知,转过一个道口,千岭岩立即下马,藏起来。   跟踪千岭岩的不是别人,正是千岭岩的小妹千岭泠。   在千岭岩被调从军的那一刻,千岭泠就已经决定要女扮男装跟着千岭岩一起从军。而且只有千岭泠能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实。因为千岭泠的白马小贝也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只有她能跟上千岭岩的赤焰火龙驹。   千岭泠扮了男装,但是藏在暗处的千岭岩看到千岭泠的爱马小贝,一眼就认出了千岭泠来。   千岭泠转过道口,千岭岩忽然跳出来,吓了千岭泠一跳。   “岭泠,你来干什么?”   千岭泠被撞破,直言直语道:“跟你来参军啊。”   “可你是女子,要参军去凰卫啊,跟我来这儿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龙羽下令,不准我们千家的人参军。我只好改名换姓,跟你来了。岭岩哥哥,我一个人害怕,你就带上我吧。”   千岭岩心道,看你这样子,我是真没看出你害怕来。   “岭泠,关键是你穿上男装,也不想个男人啊。你照照镜子,有你这么细皮嫩肉的男人吗?”   千岭泠哈哈大笑,摸摸自己可爱的脸蛋儿,道:“岭岩哥哥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   千岭泠抓错了重点,千岭岩无语,道:“岭泠,关键不是这个好吗?”   千岭泠道:“岭岩哥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千岭泠坏笑道:“那我告诉你,你就让我跟你去。”   千岭岩也是好奇,道:“你先说给我听听。”   千岭泠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展示给千岭岩看。   渐渐的,千岭泠脸上的血色变淡,皮肤也变得有些粗糙,再也不是之前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的样子。   千岭岩使劲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岭泠,怎么回事?”   千岭泠道:“岭岩哥哥,我已经和噬心草完全融合。便让那小草吸取我面部的血气,然后让它的外皮和我的皮肤融合,就变成这副面色黯淡、皮肤粗糙的样子了。”   “你不会变不回来了吧?”   “要是变不回来,你觉得现在噬心草还有命在吗?”   千岭岩心说,也是,要是千岭泠因为噬心草毁了容非跟它拼命不可。   “岭岩哥哥,你看我现在像个男人了吗?”   千岭泠故意哑起嗓子,还真的和个男人一样了。   千岭岩玩笑地撇撇嘴,道:“倒是像个男人了,只是你这样也太丑了吧。”   千岭泠气的一嘟嘴,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千岭岩说自己丑。   千岭泠立即变回原来的样子,道:“反正我就要跟你去从军,你要是不带上我,我就自己去。”   千岭泠有些大小姐脾气,千岭岩没法子,只好认命,带着千岭泠从军去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到新兵营报道,不光千岭岩,每天都有新来的男丁应征入伍。   千岭岩看前面应征的人,登记完,拿上一块牌子,立即就去旁边分成几队站好,好像是准备测试。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轮到千岭岩。   登记官抬头看了千岭岩一眼,道:“什么名字?”   “千岭岩,张龙...皇上让我来将功赎罪的。”   “千岭岩?”登记官眼神一亮,太师庞左文可是说了,要好好的“关照”一下这个千岭岩。   登记官冷冷一笑,一指远处的马队,道:“看到那支马队了吗?跟上他们。”   千岭岩转头一看登记官指的那支马队,马队的人不是老弱,就是妇孺。   千岭岩刚来,不知根底,也不知是庞左文针对他,也没在意。   登记官见千岭岩还站着,大喊道:“你怎么还站着,快跟上啊。”   千岭岩道:“我看他们都有牌子,我怎么没有啊?”   不光登记官,登记官后面另个站岗的都笑完了腰。   登记官嘲笑道:“你去火头房,用不着牌子的。”   “火头房?”   登记官道:“火头房就是烧火、打杂的地方。那些领牌子的,体质不合格的,就要调到火头房去,当伙夫,你知道了吗?”   敢情是让自己当烧火的,千岭岩动怒了,道:“我还没有参加测试,你凭什么让我去火头房?”   登记官蛮横的说道:“就凭这里我说了算!”   登记官如此不讲道理,千岭泠挺身而出,替千岭岩说话,“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道理?在新兵营,老子就是道理。你叫什么名字?跟这小子一起去火头房吧。”   千岭泠出言顶撞,登记官连千岭泠也一块流放到火头房去了,登记官有些杀一儆百的意思,后面的前来报道的新兵心里替千岭岩不平,却没人再敢替千岭岩说话了。   跟这些小鬼儿,再怎么说也说不出道理。千岭岩没有权利,又是戴罪之身,就是真的动手,遭到处罚的还是自己。   千岭岩想起父亲的话,要吃得了苦,还要谨遵军命。大丈夫能屈能伸,无论在什么地方,就是在火头房,千岭岩相信自己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千岭泠满腹的不服气,千岭岩却拦住了千岭泠,低声道:“跟我到火头房去。”   只要能和千岭岩在一起,千岭泠到哪儿都无所谓,千岭泠生气,只是因为他们欺负千岭岩而已。   千岭岩要去火头房,千岭泠也不在多言,跟着千岭岩去火头房的马队了。   登记官叫住千岭泠,喝道:“小子,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呐?”   “严令千!”   千岭泠丢下三个字,和千岭岩追赶马队去了。   登记官写下“严令千”,眉头一皱,自语道:“千岭岩?严令千?”   千岭泠调皮,没想到她给自己起的假名,竟是千岭岩在千岭泠面前隐藏身份时用的假名。   千岭岩和千岭泠骑马,追上火头房的马队。   火头房的成员都是老弱、妇孺,领头的是一个老汉,一把胡子,得有六十多岁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追来,领头的老汉有些眼力,一眼就看出二人的马匹不凡,颇为尊敬的说道:“两位小兄弟贵干?”   千岭岩道:“老伯,我们是新报道的,以后就是您手下的兵了。”   火头房的几百人,一脸诧异,这俩小伙子身强力壮的,怎么也会被派来火头房?   老汉虽然诧异,但却没什么神情波动,道:“好,不管在哪,都是为了赶跑妖族嘛,你们俩归队吧。”   “哎。”   千岭岩和老汉交谈,道:“长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   老汉笑容可掬,道:“什么长官,就是个伙夫长。你叫我胡子叔就行了,营里的人都这么叫,我听了舒坦。我虽然是个爷爷的年纪,可也不服老,叫我叔,我可开心着哩。”   千岭岩也笑了,没想到这火头房的老伯如此有趣。   “胡子叔,您一点儿也不老。您这身子骨可硬朗着呐。”   “唉,妖族没有赶出去,这身子骨就是再不硬朗也得硬朗,想老也得等把那帮吃人的崽子撵出家门去再老。”   “胡子叔,我们会赢的。”   胡子叔点点头,千岭岩道:“胡子叔,您老这样年纪了,还参军作战,小子佩服。”   胡子叔道:“什么佩服不佩服,还不是让妖族那些崽子们逼得。你看看这些老弱,妇女、十多岁的小孩儿,他们都是边塞城的人,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都在战场上,或者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是到后方养伤,等伤好了,再到前线去。我是边塞第六城的人,运气好,逃得快,退到前线,想出力出不动,就担任个伙夫长。”   千岭岩转头一看后方,老弱妇孺,面无血色,失去亲人的沉痛,和被妖族的残忍吓得丢换落魄的样子,鲜明的刻画在众人的脸上。   千岭岩叹息一声,自语道:“这,就是战争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伙房女贼   胡子叔领着几百人的队伍,开赴前线火头房。   到了边塞第十城外围,千岭岩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心道:“妖族刚打到第九城,第十城就已经这么人心惶惶了吗?”   胡子叔递给外围的军官军文,道:“长官,我是火头房的人,到后方去接人干工的。前方吃紧,我得赶紧带人到第九城去。”   军官叹息一声,道:“不用去第九城了,昨日下午,第九城已经被妖族攻破了,你直接去第十城的火头房报道吧。”   “什么?”   胡子叔一脸骇然,他才离开第九城五天,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一转眼见,边塞城——人族的门户,只剩下最后一座大门了。   千岭岩也是不敢相信,对军官道:“大哥,人族不是来了圣女宗的弟子吗?怎么还会失守?”   “嗯?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军官打量千岭岩一番,千岭岩嘿嘿笑道:“圣女宗我有朋友,所以知道。”   军官没再多问,苦叹一声,道:“唉,我们想到水能克火,妖族的主帅能想不到吗?可恨这妖族的主帅名为高瞻鹿,虽然不服气,可他真的是高瞻远瞩。他早在圣女宗援助之前,就已准备了融气油,投火猿的火之气融于油中。圣女宗是有水幕灭火,可是油浮于水上,油撞在水幕上,散开之后反而攻击范围更大,我人族可是吃了大亏,不到一日,第九城就被攻下了。”   千岭岩咬咬牙,忽然道:“不对啊,既然高瞻鹿早有后手,他为何早不攻城,还要等上几日?”   军官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谁知道那高瞻鹿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可能是他想让用水之气的人聚齐之后,然后一网打尽?毕竟融气油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打完这一仗,他们妖族的融气油应该也没剩多少了。”   千岭岩点点头,急忙问道:“那圣女宗的弟子怎么样了?”   军官道:“圣女宗的弟子专门克制投火猿,所以是优先安排撤离的,如今她们已到了第十城中,协助军防,不必担心。不仅如此,圣上圣明,颁布招贤令,吸引各大斩妖门派参与战事。除了圣女宗,冰雪堂、器武宗、炎魔堂、铁手门、金刀派、光明正宗、除魔剑派、还有小月行会都有人参战。”   虽然对张龙羽很有意见,但张龙羽这一手,确实让千岭岩佩服。全民参战,千岭岩心道,看来张龙羽也不是一肚子坏水,偶尔也会干点儿正事。   了解到圣女宗的弟子没事,千岭岩松了口气,跟胡子叔去火头房了。   火头房里虽然都是老弱妇孺,可是要干的活可是一点儿也不轻松。目前第十城有二十万的军士,每天要吃多少米,吃多少面,烧多少柴?而火头房不过千人,平均每个人就要准备三四百人的吃食,而且他们都是妇孺老弱,他们要想完成二十万人的伙食,一整天都不能闲下来。   千岭岩和千岭泠是少年,体强力壮,出力最多,二人也觉得是应该的。   抗米、淘米,担柴、砍柴,千岭岩和千岭泠都抢着来做,火头房的老人、孩子都特别喜欢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   “令千!”   千岭岩唤千岭泠一声,千岭泠应答:“哎!”   千岭岩扛起一块整木,千岭泠手凝冰剑,唰唰几剑,就把整木劈成齐段的木柴,剑力一推,将木柴送到柴堆上。   “好!!”   旁边的大爷、大妈还有小孩子纷纷给千岭岩和千岭泠拍手叫好。   千岭岩身负六百斤纳气铁,既炼气,又练体,而千岭泠则是训练灵巧和剑术。   有了千岭岩和千岭泠,大家往往很早就能完成工作,还能稍微休息一番,因此大家都很感激千岭岩和千岭泠。   到了晚上,晚饭过后,千岭岩才想起今日一来,就忙着干活,连安排住处都忘了。   千岭岩找到胡子叔,道:“胡子叔。”   “哎,岭岩啊,今天干的很不错啊,大家都挺中意你和令千的。我刚刚还听几个妇女商量着要给你们找对象呐。”   千岭岩尴尬的摸摸脑袋,“啊?”   胡子叔笑道:“叔跟你说着玩的。你来找我什么事?”   “胡子叔,你还没给我和令千安排住的地方呐。”   “哦,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忘了和你们说了。咱们这地方,人多地少,本来就是在军帐里,住大通铺。你们两个干活多,特意给你们俩安排一个精致些的军帐,让你们住里面。”   “胡子叔,不用给我们搞特殊。”   胡子叔笑道:“也不是全为了给你们搞特殊。你们白天干活干的多,一天下来肯定累坏了。小军帐占地少,可以直接扎在火头房,让你们俩能多睡会,第二天起来,精神百倍,多干些活。小子,你不愿意吗?还是令千不愿意?”   “没有,没有。”   “嗯,那就好。”胡子叔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我累了,你们也赶紧搭起军帐睡觉去吧。”   胡子叔走了,千岭岩回去找千岭泠。   此刻无人,千岭泠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在千岭岩面前,千岭泠还是十分注意自己的妆容的。趁千岭岩不在的这段时间,千岭泠还洗了把脸。   千岭泠舒展一下筋骨,道:“胡子叔怎么说?”   千岭岩不太好意思,道:“胡子叔,给了我们一个单独的军帐...”   “好事啊。”   “啊?咱们俩?孤男寡女的。”   千岭泠正愁找不到机会勾引千岭岩,这么送上门的好机会,千岭泠可不能放弃。   “我现在可是男儿身,要是分到大通铺去,多不好。岭岩哥哥,我呐是相信你的人品的。我长这么好看,你要是忍不住,搂搂抱抱,也没什么的。”   “胡说什么呐,我可是你哥哥。”   “又不是亲的,怕什么。”   千岭岩对千岭泠一直都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一时也转不过这道弯儿来。   千岭岩道:“行了,不和你说笑了。天不早了,赶紧去搭起军帐来,不然晚上没地方睡。”   千岭岩落荒而逃,千岭泠暗暗给自己加油鼓气,“千岭泠,你是天下第一美少女,岭岩哥哥一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千岭岩到伙房去,撑开军帐一看,才知道胡子叔给他的这个两人住的军帐,是个一人住的帐篷。   这帐篷底子,大约是三四个人平躺的面积,千岭岩和千岭泠分开一些,倒也将就的过去。   千岭岩稍微洗洗身上,就去睡觉了。   千岭岩睡东头,千岭泠睡西头。   忙活了一天,千岭岩和千岭泠身上都有一股子汗味。千岭泠不常外出,又是女孩子爱干净。   千岭泠皱了皱她可爱的小鼻子,道:“岭岩哥哥,你睡了吗?”   千岭岩也刚躺下,道:“还没呐。”   “军帐里有股子汗味,我睡不着。”   “习惯了就好了,你睡不着,先闭上眼睛养养神也好。都忙到活这时候了,赶紧休息吧,凌晨我们就要起来为军士们准备早饭了。”   “哦。”   千岭泠本来想和千岭岩多说会儿话,可是千岭岩没有兴趣,千岭泠就闭了嘴。   二人无言,忽然听到外面响动,千岭岩和千岭泠同时惊起,轻声道:“有人!”   千岭岩和千岭泠一样的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火头房。   千岭岩和千岭泠轻手轻脚一起出了帐篷,寻好隐僻。   千岭岩、千岭泠二人躲在一口水缸的后面,这水缸混粗,挡住二人身形不是难处。   千岭岩夜能视物,悄悄从缸沿儿探出脑袋,向有动静的地方看去。   大缸正对十多步远,有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走向火头房。千岭岩的夜间视力极佳,即使是在月光黯淡的深夜,千岭岩还是一眼看出来了那个黑影是个女子。   “岭岩哥哥,怎么回事?”   千岭泠压低声音,询问千岭岩情况。   千岭岩也搞不清楚状况,道:“是个女人,不知道来这儿干嘛?”   “女人?”千岭泠同样的毫无头绪,一个女人到火头房来干什么?   千岭岩道:“不管他男女,大半夜偷偷摸摸,非奸即盗,咱们盯着她,以免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千岭泠道:“这火头房,都是妇孺老弱,应该不是‘奸’,不是奸那就是‘盗’喽。”   “可是这火头房,除了锅碗瓢盆,就是柴米油盐,有什么可盗的?”   说着那个半夜来访的女子已经悄悄的溜进了伙房,东翻西找的,直到她找到剩下的一些凉馒头,双眼冒绿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了。   女子一边吃,一边点头,一边笑,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令千,你是对的,她果然是来‘盗’的。”   千岭岩戏谑的声音在伙房门口响起,女子吓了一跳,身子僵住。   女子身子停住有两个呼吸的时间,急忙把嘴里的馒头往肚子里咽,因为咽的太急,女子噎住,难受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伙房里月光很难照进来,所以千岭泠不知道怎么回事,千岭岩却是看的清楚,这个女人噎住了。   千岭岩心里暗笑,这个贼笨的可以。   千岭岩走到缸前,舀起一瓢水,递给女子,“岭泠掌灯,看看这笨贼什么模样。”   女子背对着千岭岩,接过他手中的水瓢,咕咚咕咚喝下凉水,舒服地“哈”的一声,看样子是把馒头咽下去了。   千岭泠掌好灯,女子急忙整理一番,秀发三千,面容娇俏,大家闺秀一般,和之前的饿死鬼投胎完全不是一个形象。   女子转过身来,借着灯火,和千岭岩一对视,惊呼道:“**!”   千岭岩看着那女子死盯着自己,不知所以地往左右两侧看。   千岭泠贴着千岭岩的后腰,使劲掐了一下,“装什么装,她就是在说你。千岭岩,你不是趁着天黑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了吧。”   千岭岩被千岭泠掐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大呼冤枉。   千岭岩半带着哭腔,对那偷食吃的女子,说道:“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怎么就**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偷东西吃,我也没说怎么着你,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啊。”   那女子十分的气愤,喝道:“你这**,你做的事我可是亲眼所见,我还能冤枉你了不成。”   那女子面上且怒且惧,语气激烈,一点也不似说谎,若她真是说谎,这演技也太好了些。   女子的情绪极其真切,千岭泠误以为是千岭岩做过些不好的勾当,被这女子撞见了。   此时千岭泠却松开掐在千岭岩后腰的手,泪水满面,哭泣道:“岭岩哥哥,你...我们千家之人克己守礼,你怎么能做那种事?”   千岭泠哭泣着,卸下了扮作男子的伪装,女儿姿态尽显。   千岭泠现出女儿姿态,那女子更坚信千岭岩是个人面兽心的**,喝道:“你这**,还敢狡辩,今日我非为民除害不可。”   女子一展手,水刺凝结,如羽箭一般刺向千岭岩。   千岭岩与这女子素不相识,这女子如此污蔑他,竟还下杀手,千岭岩心内已动起杀意,冷哼一声,右臂一挥释放冰气。   冰气冻结水刺,千岭岩手指一弹,水刺凝结的冰刺被弹反向,向女子飞去,比起她对付千岭岩的水刺,千岭岩的冰刺在速度快上一倍不止。   冰刺来袭,女子花容失色,她远非千岭岩的对手,吓的闭上了眼睛。   “叮!”   千岭泠手执柔水剑,替女子挡下了冰刺。   “岭岩哥哥,不要一错再错了,只要你肯改正,我...我会原谅你的...”   千岭泠看着自己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千岭岩的心拧成了麻花。   千岭岩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子,牙齿咬出血来。千岭岩强忍着怒火,对女子道:“喂,女人,你说你看到了我做的事,那我究竟做了什么,你给我说出来。今天你要是敢有一句假话,别怪我手下无情。”   千岭岩暗暗聚气,外表平静的他内心以掀起狂风暴雨。   女子虽然害怕千岭岩,但仍旧鼓足勇气挺胸抬头,和千岭岩对峙。   “小半月前,在深山里,你妄图...非礼一名女子,要不是我们四姐妹出手相助,那个妹妹就遭了你的毒手了!”   “信口雌黄!”   这完全是没有的事,千岭岩早已压制不住怒气,双手控火就向女子冲过来了。   千岭岩冲向女子,还不待近身,千岭岩陡然止步,就连手中火焰也渐渐熄灭了,因为千岭泠的柔水剑已经指在了千岭岩的胸膛上。   “岭泠...”   现在千岭岩心里的悲凉远胜愤怒,“岭泠,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千岭岩呆立地上,强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涡旋。   那女子不依不饶,道:“**,你不要在演戏了。那天你要非礼的那个妹妹,衣服都被你扯烂,鞋都跑丢了...”   这完全是没有的事,竟被女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千岭岩已经怒火中烧,可是看到千岭泠悲伤的眼神,千岭岩就是有万丈的怒火也被压下去了。   刚才千岭岩因为愤怒脑子不转,现在千岭岩的怒火被压下,脑子也活了起来。   小半月前?千岭岩仔细想想,小半月前,自己确实是在深山里。可是自己是去营救圣女宗的弟子们,什么时候成**了。   千岭岩脑海里电光一闪,“银娜!”   千岭岩似乎抓住了什么,只要银娜和自己在一起,谁都以为自己是个拐卖良家女子的人贩子。为这事,自己的父母都差点请家法了,更别说是别人了。   千岭岩鼻子一哼,没好气的说道:“喂,女人,你是圣女宗的人?”   女子一愣,道:“你要干嘛?”   看来是圣女宗的人不假。千岭岩继续说道:“那天,我在深山里,见到的四姐妹其中有一个就是你?”   女子先是不说话,然后害怕的点点头。   那天,圣女宗的四名弟子因为被妖兽围困,灰头土脸的,今日这女子洗去尘土,露出本容。这一天一地,千岭岩一眼却是没有认出来。   “卧槽,老子就是有病,答应了花晴回来救你们。老子一点儿好都没捞着,还混了个‘**’的称号。他奶奶的,花晴在哪?带我去见她,老子非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这事儿。你们圣女宗收弟子,对智商就没要求,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吗?”   千岭岩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对这女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爆粗口、自称老子,一点儿也不绅士。可是看到千岭岩的态度,千岭泠心里迫切的期待起来,那女子倒是有些拿捏不定了。   千岭岩气的扭头掐腰,斜眼看着女子道:“喂,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你才哑巴呐!”   “行了,你少跟我废话,带我去见花晴。”   “可是这个时候...师姐早就睡着了,咱们去打扰她不好吧。”   “睡着了怎么了?花晴她就是死了,今天她也得给我从棺材里爬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才死了呐。”   女子极其维护花晴,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千岭岩心说。   千岭泠心说,这里面好像是有什么误会,是我错怪岭岩哥哥了?   千岭泠小心翼翼看向千岭岩,心里已经开始内疚了。   其实,错也不在千岭泠。主要是千岭岩,他半夜被女子吵醒,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后来又这女子出言“污蔑”,千岭岩恼极动手,下手也重了些。千岭泠自然以为是千岭岩做贼心虚。如今似有隐情,千岭泠的心情好转不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半擒贼   千岭岩被圣女宗的女弟子污蔑,心里极其的不痛快,非要拉着她去找花晴评理。   火头房距离圣女宗弟子住的地方不远,步行大约只要一刻钟的时间左右。   后来和那圣女宗的弟子“交谈”,所谓交谈实则审判,千岭岩了解到这女子名为水蓝花,是四姐妹中最小的。   千岭岩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不依不饶的样子,可吓坏了水蓝花。水蓝花不是傻,而是太单纯,她自小就在宗门里,没经历过人情世故,很容易就被银娜骗了。看千岭岩的样子,水蓝花也隐隐感觉到其中是有误会,自己犯下错,挨骂肯定是免不了了。   圣女宗此番前来边塞城助阵的有近百人,也是应援最多的宗门之一,而且圣女宗的弟子都是女子,所以她们居住的地方可比千岭岩他们的要宽敞、豪华多了。   圣女宗弟子住的地方也是军帐之类,但是她们的军帐使用的构架是组装式的木铁结构,不仅更加坚固而且十分美观。圣女宗的军帐宽敞,但是圣女宗来人众多,因此二人共住一间军帐,如此在妖族祸乱之际还能互相关照。   听水蓝花说,圣女宗弟子住在军帐里,还有组合式的床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千岭岩不服气,凭什么她们圣女宗的人就有这种待遇,而自己要和千岭泠一起挤在一顶军帐里,还要打地铺。   因为待遇的天差地别,千岭岩心里不痛快,却不想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计较。   “水蓝花,花晴住哪里?”   千岭岩凶神恶煞的,让水蓝花有些害怕。   看水蓝花战战兢兢的样子,千岭泠打抱不平,道:“岭岩哥哥,你别吓唬蓝花姐姐。”   水蓝花虽然是圣女宗最小的师妹,但却比千岭泠年龄大,就是比千岭岩也还大上一岁,是以千岭泠称她姐姐。   千岭岩平息了一些情绪,嘴上却是刁钻,“嘿,这女人污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股子胆小如鼠的样子。还有岭泠,你都拿剑指着我了,还说我败坏千家的门风,今天我非得和圣女宗的这群女人好好说说清楚不可。老子累死累活,从妖兽手里救下她们,还落下个**的名号,今天你们圣女宗别指望我能轻易放过你们。”   深更半夜,四下无声。水蓝花道:“你小点声,大家都睡了。”   “哼,我都没睡,你们圣女宗的人还有脸睡觉?全把她们吵起来才好!”   千岭岩不依不饶,水蓝花委屈极了,嘤嘤哭了。   “姐姐,你别哭啊。”千岭泠安慰水蓝花,狠狠瞪了千岭岩一眼,意思是说,你这下满意了?   水蓝花不说一声就哭开了,千岭岩无奈地撇撇嘴,道:“行了,别哭了。带我去找花晴,咱们把事情说开,我不为难你。”   千岭岩说话声音降下来,语气也缓和下来,水蓝花渐渐止住哭声,怀疑的问道:“真的?”   “爱信不信!”   千岭岩气的一扭头,这个水蓝花真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竟然怀疑自己。   千岭泠悄悄扯了千岭岩的衣襟一下,千岭岩也假装没感觉到。   千岭泠刚要劝劝千岭岩,水蓝花道:“好,我带你去师姐的军帐。”   水蓝花带路,到花晴的军帐去。   花晴和谢芳是圣女宗宗主成媛的亲传弟子,二人是亲师姐妹,共住一间军帐,在营地的中间位置。   花晴虽然是领队的,但却没有大搞特殊,她住的地方和其他姐妹都是一样的,若不是水蓝花引路,千岭岩还真找不到花晴的住处。   水蓝花向前一指一间毫无特殊的军帐,道:“就是这间了。”   脚踏石动,尘土摩挲,是千岭岩左前的一顶军帐后面传来的响动。   “什么人?!”   千岭岩耳聪目明,察觉有异,爆喝一声,也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圣女宗弟子。   来者二人听闻喝声,对视一眼,转身便逃。这二人刚一转身,就见一粗布外衣的青年,挡在身前,不必说正是身手敏捷的千岭岩。千岭岩离这顶军帐甚远,有十几步的距离,却仍然挡住二人退路,让那二人心惊不已。   那二人来到圣女宗的军帐营地正是不怀好意,做贼心虚,千岭岩如同鬼魅,更让二人心惊。二话不说,二人一起出掌,打向千岭岩胸口,打算逼退千岭岩之后,立即远遁。   千岭岩看清二人面貌,是两个男人。两个大男人半夜摸到圣女宗的营地,千岭岩可不信他们是来起夜。而且二人向自己出手,明显是做贼心虚。   这二人掌风威猛,呼声阵阵,千岭岩心道,没想到这两个小贼还有点儿本事。   “火掌!”   左右火掌对上二人,千岭岩掌力威猛,二人远远不敌,重摔在地,滑行到千岭泠和水蓝花的脚下。千岭泠右手柔水剑,左手冰气凝剑,一手一剑,制住鬼鬼祟祟的两名男子。   此时,圣女宗的弟子都被惊醒,个个提剑出帐,花晴和谢芳也早已站立营地之中。   火把燃起,营地中央是千岭岩、千岭泠、水蓝花和那不知名的两名男子。   千岭泠出来,自然扮好了男装。圣女宗的营地大半夜冒出四个男人来,圣女宗的弟子们个个眉头深皱,利剑出鞘、怒目而视。   花晴立手,让妹妹们不要着急动怒。   躺在地下的被柔水剑指着的男子,本就做贼心虚,急忙道:“花晴妹子,误会,误会啊。”   火把光暗,花晴离得较远,只能从装束看出那四人是男子。这地上的男子一开口,花晴听着耳熟,走近一看,地上躺着的二人一身黑衣,面目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贼眉鼠眼、却体型魁梧健壮。   花晴道:“哦,原来是铁手门的两位少主,人称‘魁梧兄弟’的,沙魁、沙梧两兄弟。不知二位到我圣女宗的营地,有何贵干?”   刚才说话的是哥哥沙魁,被花晴一问,沙魁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他们兄弟二人,对圣女宗弟子的美色觊觎已久,今晚来就是为了摸清门路,若是时机巧合,今晚就能来场风花雪月,自是最好不过了。   不料正巧,千岭岩夜里赶来,撞坏了他们好事,还把他们兄弟二人给擒住了,今天他们可是糗大了。   沙魁支支吾吾,花晴一看,就知道他们兄弟今夜前来没安好心。   弟弟沙梧见形势不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沙梧道:“花晴妹子,我们兄弟半夜起夜,听到你们营地这边有动静,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急忙赶来。却不曾想到炎魔堂和冰雪堂的两位兄弟也在,我们兄弟二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就被炎魔堂的这小崽子偷袭,给擒住了。花晴妹子,你可得为我们兄弟讨个公道啊。”   “嗯?”   千岭岩没想到自己竟被沙梧当做炎魔堂的弟子了。其实,这说来也不奇怪,千岭岩用了火之气,千岭泠用了冰之气,而在军营里,就炎魔堂、冰雪堂的人善用火、冰之气,沙梧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   沙梧此言半真半假,模糊不清,正是值的推敲。沙魁、沙梧两兄弟半夜摸到圣女宗的营地里来,正在远处听到千岭岩数落水蓝花的声音,二人闻音而来,才被千岭岩捉住的。而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为何会在这里,对圣女宗的弟子而言也是个敏感、严重的问题。   花晴看向千岭岩和千岭泠,问道:“不知冰雪堂和炎魔堂的两位仁兄,到此处来是为了什么?”   千岭泠没有直面花晴的问题,而是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二兄弟真是心有灵犀,半夜起夜都在一块儿。而且还穿着夜行衣,大半夜到圣女宗的地盘上起夜?”   沙梧临时编造的谎言,自然是漏洞百出。沙魁觉得弟弟刚要打开的局面,绝不能就这么被浪费,道:“哼,我们兄弟一起起夜有什么问题吗?只是个巧合而已。而且我们的睡衣是黑色的,而不是什么夜行衣,你眼瞎吗?你们还是好好交代你们自己的问题吧,大半夜的为什么到人家圣女宗的地盘上?不要把问题引到我们兄弟身上好吗?你当圣女宗的妹妹们是这么好骗的吗?”   明明是沙魁在转移问题的重点,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弟弟沙梧偷偷递给沙魁一个佩服的眼神,沙魁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花晴态度看似恭敬,却步步紧逼,道:“请两位炎魔堂、冰雪堂的兄弟直言,半夜到这里干什么?”   千岭岩道:“我和我的小兄弟不是什么炎魔堂,也不是什么冰雪堂的人,我们是火头房的。”   “火头房?”   圣女宗的弟子们,心道,烧火的伙夫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而沙魁沙梧兄弟难以置信,他们兄弟是被两个伙夫给一招打败了吗?   千岭岩继续说道:“你们这位水蓝花师妹肚子饿,到我们火头房偷东西吃,被我捉了现行,我是来找你们理论的。”   花晴和谢芳两人对视,听到这声音熟悉,走近一看,正是千岭岩。   花晴惊道:“千岭岩,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岭岩不等解释,和水蓝花同住的师姐,也赶过来,喝道:“胡说八道,我们圣女宗想吃东西还用的着偷偷摸摸的,真是一派胡言!”   那师姐也是当时和水蓝花一起走散的四姐妹之一,她离近一看,看清千岭岩的面容,大呼道:“**,是你!”   这声**一出,圣女宗的弟子们个个戒备。尤其是那曾经走散的除了水蓝花的三姐妹一起指证千岭岩,更让千岭岩成为众矢之的。   圣女宗的弟子个个剑拔弩张,沙魁添油加醋,道:“嘿,你这**半夜偷摸到圣女宗的妹妹们的家里来,若不是我们兄弟撞破你们的阴谋,妹妹们可就危险了。**,马上把你的剑拿开,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千岭泠冷哼一声,手中的利剑不仅没有回撤,反而进了一分,顶在两兄弟的喉咙上,划破血皮,鲜血点点。   沙魁急忙道:“小兄弟,别冲动。在军营里杀了我,你们也别想走。”   花晴不认识千岭泠,喝道:“千岭岩,让他住手!”   千岭岩眼神示意,千岭泠手中的剑又撤了回来。   圣女宗敌对千岭岩二人,就是花晴和谢芳也有所警惕。毕竟她们和千岭岩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互相都不熟悉。   这时候水蓝花挺身而出了。   “师姐们,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去偷馒头吃,被他们给捉住了。而且三位姐姐,那天的事好像是有什么误会。说他是**,我们也只是听了那个小妹妹的一面之词而已。”   水蓝花替千岭岩说话,大家果然冷静了不少。而沙魁沙梧兄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沙梧脑子活,眼珠一转,又有一计。   沙梧冷冷一笑,道:“这位小妹妹已经被这**洗脑了。她说的话已经不可信了,这**能蛊惑心神,不然我们两兄弟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他擒住。偷吃馒头?完全是谎话!”   “我没有说谎!”   水蓝花奋力辩解,和她同住的那个师姐名为肖明兰,也是四人中最大的师姐。肖明兰道:“小师妹,你饭量少我们是都知道的,你怎么可能饿到去偷东西吃呐?告诉师姐,是不是这个**威胁你,师姐给你报仇。”   水蓝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师姐,我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是好人。”   肖明兰道:“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   水蓝花沉默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道:“我感觉他们不是坏人,师姐你们得想相信我。”   圣女宗的弟子们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沙魁假装关心,道:“各位妹妹,很明显你们的小师妹,已经完全被那**控制身心了。有些话我不愿说,是怕污了这位妹妹的名声。可是现在这位妹妹入魔已深,我不得不坦诚相告。就在今夜,这**对这妹妹花言巧语,要和她做鱼水的事。这妹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要和他鱼水交合。我们兄弟看不过去,这才出手,以免酿成恶果,终致被擒,我们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为了妹妹们啊。”   水蓝花被污蔑清白,急的大哭出来,“你说谎,我没有,我没有!”   沙梧冷笑道:“那是谁大半夜搂着这**的胳膊,说什么快来啊,人家忍不了?是你吗?”   水蓝花脱口而出,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其她姐姐们喽?”   沙梧挖坑让水蓝花跳,等水蓝花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水蓝花哭的泣不成声,大叫道:“谁也不是。这都是你瞎编的,我只是去偷个馒头吃而已。”   沙魁戏谑道:“是你偷他的馒头吃,还是他偷你的馒头吃啊?”   沙魁目光邪淫看向水蓝花小巧的胸脯。水蓝花是个小女孩儿,斗嘴怎么会是沙魁沙梧二人的对手?水蓝花放声大哭,委屈之极。   水蓝花哭的伤心,圣女宗的弟子也不以为是水蓝花的错,她们都恶狠狠的盯上了千岭岩和千岭泠。   千岭岩一直没有说话,淡淡道:“水蓝花,现在你也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了吧?”   水蓝花哭声极短的一滞,随后哭的更加伤心了。   千岭泠在千岭岩身后,轻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我可是最讨厌自己做了坏事,还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人。以后蓝花姐姐还怎么做人啊?”   千岭岩抬头,看花晴和谢芳也是一脸的愤然。如若是正常情形下,千岭岩是圣女宗众弟子的救命恩人,和花晴说明来去,她自是能够相信。可是沙魁沙梧二兄弟在旁搬弄是非、扭曲黑白,无论千岭岩怎么解释,只是徒劳罢了。   千家之人温和、淳厚,自然不是什么坏毛病,可是千家也因此吃了不少大亏。   千岭岩虽然擅长说谎,可也就是在长辈面前打个混儿,说几句漂亮话,论扭曲黑白的本事,千岭岩真的没有多少道行。再说这白染黑易,再想洗白可就难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人倒霉   夜深了,圣女宗的弟子们剑拔弩张地针对自己,千岭岩心里恼怒,更多的却是心凉。   千岭岩累了,不光是因为天太晚,他没有休息好,也是因为解释来解释去,实在太麻烦了。   千岭岩不想多做纠缠,问水蓝花道:“水蓝花,你们宗门的人都有独自的膳食处,为什么到我们火头房来偷东西吃?”   别说别人不信,这也是千岭岩奇怪的问题。水蓝花本不想说,但情势如此,此刻她只能坦言。   水蓝花边哭边语,道:“其实我是个贪吃的人,可是我是小师妹,大家又都是女孩子,和大家在一起,我不好意思多吃,所以总是半夜去你们火头房偷馒头吃。圣女宗的膳食处就在营地里,我不去圣女宗独享的膳食处也是害怕被师姐们发现。”   千岭岩淡淡一笑,感觉很轻松的样子,似乎是忘记了他现在的处境,“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好了,别哭了,这根本于事无补,另外你再哭,会让我小看你。”   水蓝花努力抑制哭声,最后变成抽噎,却仍是止不住想要哭的欲望。   水蓝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让千岭岩满意了。   千岭岩点点头功夫,肖明兰抽剑直刺而来,喝道:“**,你还敢迷惑我师妹!我饶不了你!”   肖明兰和千岭岩在实力上的差距,可谓天壤。千岭岩从容侧身,但因为手下留情,而且背负着二百斤的纳气铁,千岭岩的胸襟被肖明兰划破。   千岭岩胸襟散开,怀里的符箓掉落。这些符箓正是黄莺临别所赠,千岭岩不舍得,伸手去接掉落的符箓。趁此时机,肖明兰利剑横劈,千岭岩右手中指化成坚冰,一弹中指,坚冰触剑,叮...利剑嗡鸣,肖明兰手握不稳,无有气力,利剑反震弹出,利剑差点儿脱手而出。   千岭岩左手飞动抄起符箓,右手冰指点在了肖明兰的额头上。只是千岭岩心神分二,有一张符箓随风而飞,他和千岭泠都没有在意到,而别人在意到了自然也不会提醒他们。   肖明兰的性命就拿捏在千岭岩的手中,圣女宗的弟子们愤愤不已,却又投鼠忌器,纷纷恫吓千岭岩。   花晴道:“千岭岩,咱们有事好商量,你先把明兰放了。”   千岭岩本就无意伤人,便放开肖明兰。   千岭岩淡然无言的给肖明兰自由,圣女宗的弟子们立刻就来了劲,个个剑锋相指。   千岭岩气的笑了,道:“花晴、谢芳,我的冰之气,就是你们的师傅也忌惮三分,就凭你们这群刚出门的雏儿,拿着剑是想吓唬我,还是为自己壮胆啊?”   沙魁沙梧两兄弟,冷笑不已,道:“小贼,你用火之气我们可是看得真真的。冰火相克,你要是能用冰之气,我们兄弟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千岭岩也是冷笑不已,含怒之下,寒气更盛,散于天地间。春季将尽,天气已有些炎热,但在千岭岩的寒气之下,仿佛寒冬折返,甚至比寒冬更冷上三分。此时的千岭岩的冰气,已远超圣女宗的宗主成媛的水气了。   千岭岩看向沙魁沙梧,道:“你们的脑袋,拿来当球踢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千岭岩眼神冰冷,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沙魁惊讶的吞咽口水,沙梧也是同样的样子。沙梧忽然想到什么,道:“你耍赖,你有符箓,刚才的火气是用的符箓,你真正用的气是冰气!”   黄家的能以普通之气便可以触发的属性符箓,已为人深知,只是却极少有人能够得到。铁手门的这两位少主也不是孤陋寡闻,结合到刚才千岭岩怀里的符箓,他们二人已经猜到了“真相”。   千岭岩喜欢戏弄人,也喜欢卖弄,可是现在不是卖弄的时候。   千岭岩抬头望月,冷哼一声,道:“令千,我累了,咱们回去。”   千岭泠心想,就这样算了?   千岭泠以千岭岩为主心骨,千岭岩要走,千岭泠便乖乖的跟上了千岭岩。   不等圣女宗的人发话,沙魁倒先较上了劲。   “**,你当圣女宗的营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我懒得解释,我只说一遍,我不是**,你们爱信不信!”   肖明兰反唇相讥,道:“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吗?”   千岭岩眼神冰冷,一扫肖明兰,肖明兰感受到冰冷,竟然毫不自觉的退后了三步。   千岭岩苦闷的叹口气,道:“你们确实没有理由相信我。说到底,我和你们圣女宗根本没什么纠缠,我...只不过是救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罢了。”   这时,圣女宗的弟子们纷纷恍然,仿佛此刻才想起千岭岩是救她们的恩人。   千岭岩对千岭泠道:“令千,快到丑时了。二十万人的伙食还得我们去准备,走吧。”   军队有二十万人,而火头房的人是老弱妇孺,因此在丑时之后就要去准备早饭。千岭岩和千岭泠是主要劳动力,他们二人不可或缺,这也是千岭岩不愿意继续纠缠的原因。   因为担任了火头房的工作,就要负责任。负责任是继不会搬弄是非之后,第二个让好人吃亏的理由。   千岭岩和千岭泠并行而走,留下落寞的背影,其余人再没有阻拦,当然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   千岭岩离去,沙魁沙梧二人小人得志的笑了,对花晴道:“花晴妹子,没什么事,我们兄弟也走了。要是那**再来,你可要告诉我们,我们铁手门为了妹妹们死而后已!”   不等花晴应允,沙魁沙梧立即远遁。   肖明兰对花晴道:“师姐,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花晴道:“以后设立巡夜。我负责前半夜,谢芳师妹负责后半夜,今日事就这样吧。大家回去休息。”   花晴和谢芳回帐,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的散去。   肖明兰担心水蓝花被千岭岩蛊惑,一直寸步不离。   水蓝花道:“师姐,我想去个厕所,你先回帐吧。”   “好,你快些。”   “嗯。”   水蓝花向厕所走去,转个弯,到了千岭岩丢落符箓的地方。水蓝花回忆千岭岩丢落符箓时的风向,顺着小路走去,在一块石头旁边,发现那一张符箓。   迎着黯淡月光,水蓝花看向这张深紫色的符箓,这是一张雷霆破符,水蓝花小心用气触动,差点就引发了这张符箓。水蓝花急忙停止用气,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符箓放在怀里,自语道:“有机会,再把符箓还给他。”   千岭岩和千岭泠回火头房,路上千岭岩和千岭泠说起银娜和圣女宗的四名弟子算计自己的事。   “啊,就是那个,爹娘以为是你拐来的女子!”   千岭岩一脸的黑线,道:“小娜就是穿衣服少点儿,和我们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样。今天可气死我了,那名叫傻龟、傻鱼兄弟,真不是什么好玩意,竟然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千岭岩淡淡道:“他们会还账的。”   丑时已到,火头房其他人还没有来,千岭岩和千岭泠已经开始忙活。千岭岩会用火气,生火倒是方便,只要在灶里添上柴,千岭岩用气引燃就好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忙活小半个时辰,担上米,添水熬粥的时候,火头房的众人趁着夜色也陆陆续续来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已经忙活的满头大汗,火头房的房长胡子叔来了,点头笑笑,道:“岭岩、令千,辛苦你们了。”   千岭泠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道:“胡子叔,不辛苦。”   众人赶来,添柴舀水,和面淘米七手八脚的忙活开来。   工作起来,刚刚在圣女宗的营地发生的不愉快,也被千岭岩和千岭泠抛在脑后,浸在汗水里洒在地上。   千岭岩和千岭泠正忙活的起劲儿,忽然听到柴堆旁一声惊呼,随后嘈声阵阵,二人急忙赶到外面柴堆。   柴堆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躺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妇女声嘶力竭地呼喊,“翠翠,醒醒,翠翠...呜呜...”   胡子叔是主事,闻声赶来,拨开人群,道:“让让。”   胡子叔赶来,查看了一下,安慰妇女道:“放心,翠翠只是身子太虚弱了,加上干体力活,撑不住晕倒了。”   胡子叔向人群中喊道:“大家各忙各的,翠翠没事。”   听到翠翠没事,大家舒了心,又去忙活。   千岭岩和千岭泠转身欲走,却被胡子叔叫住了。   “岭岩和令千你们等一下。”   千岭岩停住脚步,道:“胡子叔,有什么吩咐。”   胡子叔道:“岭岩、令千,翠翠的事还得请你们帮个忙。”   千岭泠自小就有侠义心肠,翠翠有难,千岭泠第一个挺起胸膛。   “胡子叔,你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就是,就是需要人参鹿茸、雪莲灵芝,我也能给你找来。”   翠翠的母亲,泪水化开面上的尘污,哭的像个泥人,“令千,谢...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翠翠继续活蹦乱跳的。”   胡子叔看着千岭泠和千岭岩,暗暗点头,道:“令千,你的心意胡子叔和翠翠娘都收到了。可是有时候任何的灵丹妙药,还不如二两肉来的实在。翠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有跟上,又跟着我们做重活,这才晕过去了。你和岭岩是年轻人,脚力快,到给宗门做饭的火头房,要些禽肉蛋奶,给翠翠补一补。”   千岭岩和千岭泠所在的火头房负责煮饭、蒸面,不管菜品,自然没有肉。所以他们就是想要偷着吃肉,也没有近水楼台的条件。而附近有肉的火头房,离的最近的就是宗门里的膳食处了。   “知道了。”   到宗门的膳食处,步行不过一刻钟,这么短的距离,千岭岩和千岭泠还是心急地骑上了他们日行千里的宝马,到膳食处,也就是眨几下眼睛的工夫。   此时,接近卯时,天已亮了,膳食处的人菜品也差不多准备停当。   千岭岩和千岭泠下马,赶到膳食处。膳食处的地方比他们的地方小,但菜品却多,而且皆是精品,比起他们的火头房不知高上多少个档次。   膳食处的掌事也是个老汉,比胡子叔要年轻,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老汉也是个性情中人,听明千岭岩和千岭泠的来意,忙叫人拿来两个肘子,一篮子鸡蛋,还有一些乳羊奶。   膳食处的掌事大小是个官儿,做起事来就是有股子劲儿,不多时肘子、鸡蛋、羊奶包好。   千岭泠就在眼前,掌事对千岭泠道:“小伙子,你先带上东西快回去。羊奶是煮熟的,先给孩子喂下,然后再给煮几个蛋。你们火头房没菜,可以把肘子切碎放粥里,打上蛋花。别怪叔给的东西少,这进进出出的菜肉我都有记录的,多给不了你们。”   千岭泠受了这里掌事的恩情,急忙道:“叔,你这说的哪里话。没有你帮忙,我们这些东西也没有。我替翠翠和她娘谢谢您了。”   “应该的。”   能帮上忙,掌事大叔还是很开心的,从他脸上的毫不掩饰的开心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快回去吧,要是有需要再来,叔尽量帮忙。”   千岭泠带着东西,上马而走。而千岭岩被掌事大叔叫留了下来。   掌事大叔还是放心不下,对千岭岩道:“小伙子,现在宗门用餐堂也开了。那些宗门的年轻人可没有你和刚才那个小伙子这么喜人,一个个的鼻子都牛上天了。餐堂的东西他们多是不屑得吃,通常是点菜,让我们现炒现做。不过,这倒是便宜我们这些烧火的粗人了。我把食牌给你,你去打包些肉、菜,给小姑娘送去,这些娃娃爹都不在身旁,可吃了苦了。孩子不容易,咱们得多照应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错,叔,今天真的多谢你了。”   “不和你多说了,宗门的那些娃子点菜了,我得看着点儿。餐堂在西边百步,沿着路走就到了,你自己去吧。”   “哎。”   千岭岩接过掌事大叔手里食牌,餐堂去了。   卯时,天已亮。宗门的人大多早起,餐堂里坐满了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宗门的弟子。   这些宗门弟子有不下五百人,有一多半的人口味刁,非得指点菜名,让膳食处的按名上菜,而且餐餐不同,顿顿有异。还有什么奇怪的菜品,膳食处的人做不出来,他们就会闹上膳食处。膳食处的人看着比千岭岩他们的火头房的待遇好,要鱼有鱼,要肉有肉,其实他们受的气可比火头房的多得多了。   餐堂里,小月行会的人坐在北侧,赵子语和其父赵牧涯其母薛花花还有赵牧涯的得力手下常赋共坐一桌。   赵子语不善多言,自从师姐曲悦和他分别,更在说明不再相见之后,赵子语更加沉默寡言,就是面对亲生父母,赵子语也少有话说。   赵子语如此已不是一两天了。赵牧涯和薛花花也有些习惯了,赵子语如此,他们就是不习惯也非得习惯不可。   赵子语是为数不多在餐堂取餐用食,而不点餐加菜的人。可能是赵子语他自幼和千家之人一起成长,那种谦卑、自检、简约的性子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赵子语要了一碗饭,一荤一素两盘菜,坐在父母身旁,视他们如空气一般的自顾自己的吃起饭来。   赵牧涯他们是另叫的菜品,做出来要一会儿时辰,所以他们只好稍等片刻。   “子语,你也可以另叫菜品的,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不是更好吗?”   赵牧涯和赵子语说话,赵子语只是筷子稍微一停,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们和我一起取餐,不也能一起吃吗?为什么做出让步的人非得是我?”   “你...”   赵家人饱读圣贤,对伦理纲常看的极为重要。赵子语身为儿子顶撞自己,赵牧涯被呛一口,已有些不悦。   看得出丈夫的怒气,薛花花急忙稍稍地责怪赵子语一下。   “子语,怎么和你爹说话呐。你爹他是好心,想让你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你还是孩子,营养可不能落下,知道吗?”   “青菜、鸡肉、米饭,还有比这更有营养的东西吗?”   薛花花没想到自己好意的调解,竟然也被赵子语呛了回来。赵子语对自己这个母亲也变得冷漠,薛花花伤心,忍不住鼻子酸了。   赵子语抬头看母亲伤心的样子,有些不忍,道:“我的意思是,我吃这个就好了,不需要再多费心了。”   “子语,你这话就不对了。”在赵子语一侧的常赋开口道,“你是小月行会的少主,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吃这种大锅菜,这样岂不是让那些宗门的人小看了你爹?你作为少主,就该拿出少主的霸气。”   “那我作为少主,我想吃什么,轮得着你来指指点点吗?”   赵子语一句话,可是得罪了常赋,常赋眼神里隐藏着恶毒怨恨,表面上却是一副很尴尬无辜的样子。   赵牧涯是真的怒了,喝道:“你小子能耐了,现在谁也管不了你了!”   正在赵子语要继续顶撞赵牧涯的时候,他们身旁闪过一人,正是前来取菜的千岭岩。   千岭岩和他们眼神相对,赵家的父子立即就安静了。   千岭岩进餐堂来,圣女宗的弟子人多而且都是美人儿,特别惹眼,千岭岩一眼就看到了。千岭岩此来是为了翠翠取菜,不想多生是非,便绕过圣女宗弟子所在的南侧,往北边走来。   千岭岩注意到赵家父子的时候,他们也注意到了千岭岩。   千岭岩和赵牧涯眼睛对视,然后不屑的扭头,各自冷哼一声。   千岭岩快走,不想多看他们小月行会的人一眼。   赵子语看着千岭岩离去的背影,自责、愧疚之感涌上心头,他想要和千岭岩说话、道歉,可是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千岭岩,只能低下头,默默去咀嚼那似乎没有味道的饭菜。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误会澄清   花晴逼问,因为释光的影响,千岭岩的心态也有了变化,愿意静下心来和圣女宗的弟子们解释。   千岭岩先行礼,表示对圣女宗一宗的尊敬,压下她们的情绪,让她们好好听自己解释。   果然千岭岩这么做还是有效果,圣女宗的弟子们不自觉的将利剑都向下放了放。   千岭岩一笑,道:“昨日之事,究竟孰对孰错,先且不提,我想先请一口咬定我是**的四位姑娘讲话,我们当面对质。”   花晴点头,道:“明兰、馨香、芝灵、蓝花你们出来。”   四女上前,齐声道:“是,师姐。”   四女面对千岭岩,千岭岩道:“四位姑娘,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是在半月前,你们被妖族围困的深山里?”   四人一齐点头。   “在此之前,我们可认识?”   四人一齐摇头。   “既然不认识,你们有何凭据说我是**?”   肖明兰道:“那日,有一衣不蔽体的姑娘向我们求救,亲口指认你是非礼她的人,这是我们四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肖明兰说完,其余三人一齐点头,但是水蓝花却是相信其中有什么隐情。   千岭岩心内暗道,小娜这是你给我添的麻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们亲眼看到我做过什么越轨的举动吗?或者说,你们能够保证那姑娘没有说谎吗?”   “这...”   肖明兰四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了。   冷月明冷笑一声,道:“这不过是你做的隐秘,无人发现罢了。再说一个姑娘有什么理由自污清白,来诬陷你呐?”   冷月明说的确实在理,肖明兰她们觉得自己又有底气了。   千岭岩却是心里暗笑,因为千岭岩在帮花晴她们突围的时候,花晴是见过银娜的。   “为什么诬陷我,还不是因为我帮助圣女宗的弟子们突围?”   冷月明道:“小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什么货色,大家看不出来吗?”   “好,我想问四位,说我欺侮人,那么时间是什么时候,地点在哪?”   肖明兰道:“就是我们见面前不久,地点就在深山里。”   “当时我确实是在深山里,可是我是为了去救你们,这一点花晴可以作证。后来,我去寻你们,才和花晴分开的。”   花晴点头,情况似乎有些好转,沙梧立即插言,道:“那你和花晴妹子分开之后,又做了什么,别人可不得而知了。”   肖明兰道:“不错。而且据我所知,救我们的人是一个做木轮椅的少年,和一个少女。”   千岭岩道:“他们是为了吸引妖兽注意,而给你们报信、带领你们突围的人是我。那少年名为雷鸣,是我干弟弟,用雷之气。少女是我弟媳,名为许悠悠,用武之气、铭心掌。姑娘们,我说的可对?”   肖明兰点头,道:“那少女确实用武之气,但用的什么掌法,时间太紧我没有看清。”   千岭岩继续说道:“如果四位还是有疑问,可以和花晴姑娘详细的说说那位所谓衣不蔽体的姑娘的衣着、样貌,我想花晴姑娘应该记得。”   花晴先是疑惑,但聪明的她忽然就记起银娜来。   花晴道:“你们说的那个姑娘是不是穿裙袄,露着肚脐、大腿,没穿鞋子身材很好,肤色白皙,明眸皓齿...”   “不错,师姐认识她?”   花晴道:“她是伏击我们的妖兽,千岭岩和她交手,缠住她,才让我们能够突围的。依我看来,是她吃了千岭岩的亏,才诬陷千岭岩。你们也是,事情不搞清楚怎么就能随便说话?”   四女羞愧的低下头,花晴道:“千岭岩,是我们错怪你了,你别见怪。”   四女也一齐向千岭岩道歉,千岭岩说清之后,看着她们圣女宗一副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样子,特别的爽快。   千岭岩立即恢复他那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简直比翻书还快。   “嘿嘿,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这么一闹,老子救你们的恩情,你们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你们圣女宗真是好算计!”   千岭岩不是携恩图报,只是自己辛辛苦苦地救了她们,还被污蔑,搁谁谁心里也不痛快。千岭岩这么说,就是为了散散心里的闷气。   千岭岩说话不好听,肖明兰挺起胸膛,道:“是我错了,你要打要罚,我肖明兰接着。”   千岭岩撇撇嘴,道:“哼,真看不出来你是错了的样子。”   肖明兰道:“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千岭岩道:“不怎样!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和你们计较,告辞了!”   千岭岩转身而走,看着围着自己的宗门弟子,懒懒地说道:“怎么,你们还要动手吗?”   花晴道:“千岭岩公子是圣女宗的恩人,今日谁敢跟他为难,别怪花晴剑下无情!”   千岭岩心里暗暗给了花晴一个大拇指,这女人不是不讲究的人。   铁手门的沙魁沙梧在千岭岩说明误会的时候,就已经不想留了。若是千岭岩没有说谎的话,昨晚的事,他们兄弟就是打死也编不出第二套谎言了。   而冷月明就是单纯的想要玩玩儿圣女宗的圣女,自己挨了一巴掌,这口气以后有的是机会出,但现在在这里和圣女宗的女人为难,那是傻子。   铁手门和冰雪堂的悻悻离场,易元孤掌难鸣,为父报仇的事只能暂告段落,因为他对千岭岩的实力有所了解,深知只凭他们器武宗绝不是千岭岩的对手。   一场冲突,有惊无险地就此暂时平静,好似不起波澜,其实暗藏汹涌。   千岭岩大摇大摆地离去,而相比冷月明、沙魁沙梧还有易元,最失望最憋屈的人却是炎十三。好好的一场架,就这么消停了?炎十三骂道:“妈的,浪费老子感情!一群废物!”   千岭岩骑马快速折回火头房,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翠翠的状况。   回到火头房,千岭岩见到翠翠的时候,翠翠已经醒了。   翠翠喝了羊奶,肉粥已经煮上,正在狼吞虎咽地吃小和尚释光带来的饭菜。   释光看着翠翠无碍,舒心的笑了,道:“翠翠慢点儿吃,吃快了小心撑破肚皮。你以后还想吃,哥哥再给你带。”   千岭岩站在房门外,正看到这一幕,心说,释光小师傅通常自称小和尚,却在翠翠面前自称哥哥,释光师傅渡人视情而变,可比那些只知故弄玄虚、假装高深莫测的假和尚强多了。   翠翠吃的急,翠翠娘也关心的责怪,道:“翠翠慢点儿吃,你光知道吃,就不知道谢谢给你带饭来的小师傅?”   翠翠停了嘴,道:“哥哥,谢谢你。”   释光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光头,笑道:“我只是帮人把饭带来,真正打饭的人却不是我。”   翠翠道:“那也谢谢你。”   “吃吧,慢点儿。”释光道。   翠翠低头添了一口饭,好奇的看着释光的光头,问道:“哥哥,你的头发去哪了?”   翠翠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没见过和尚,所以对释光的光头很好奇。   释光笑道:“因为哥哥是和尚,和尚是不留头发的。”   “和尚?什么是和尚呀?”   翠翠好奇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这小丫头要是多吃些东西,稍微胖一些,就更可爱了。   释光不知道该怎么和翠翠解释,只能简单地说说自己对和尚的理解。   “翠翠,和尚就是佛门弟子,要度化世人。”   “那什么是度化世人呐?”   “嗯...就是做好事,帮助别人。”   翠翠忽然变得情绪高涨,道:“哥哥,以后翠翠也要做和尚,去度化世人。”   翠翠娘轻轻拍了一下翠翠的胳膊,道:“小孩子懂什么,别瞎说。”   释光解释道:“翠翠,你懂得要帮助别人的心是很好的。可是帮助别人,不一定就要做和尚。比如说给你打包饭菜的那位施主,他虽然不是和尚,不还是帮了你吗?而且,只有男人才能做和尚,女孩子是不可以做和尚的。”   “啊?怎么这样啊?”   翠翠调皮、委屈的样子着实可爱、俏皮,不忍心打扰他们的千岭岩在门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家一起回头看,释光看千岭岩来,行礼道:“施主,小和尚幸不辱命。既然你已回来,小和尚也该告辞了。”   千岭岩回礼,想说几句留客的话,可是这里无茶、无酒、无菜、无肉,而且和尚还不吃酒肉,千岭岩不知如何留客,只好干干的回礼。   释光要走,翠翠不舍,问道:“哥哥,你还会来看翠翠吗?”   释光回身一笑,道:“当然。”   释光小和尚转身,单手立于胸前,向千岭岩弯身再次行礼。释光什么都好,就是礼节太多了,千岭岩只能陪着,弯身回礼。   释光道:“施主宅心仁厚,日后必有福报。”   千岭岩道:“千岭岩不求福报,只是不忍看翠翠受苦,略尽绵薄,只求一时心安罢了。”   “阿弥陀佛,是释光心小了,不识施主胸怀,万望勿怪。”   说话间,释光又行了一次礼。得,千岭岩赶紧陪着,道:“小师傅谬赞。”   释光道:“我于宗门之中,带饭带菜也是方便,以后我会给翠翠送来饭菜,直到她身体恢复。”   翠翠娘闻言,立即给释光跪下,道:“小师傅大恩大德,妇人无以为报,只望来世为小师傅当牛做马,报答小师傅。”   释光扶起翠翠娘,道:“施主言重了,快快请起。”   千岭岩道:“小师傅助人为善,必能光耀万世。”   释光道:“小和尚不求光耀万世,也只是求一时心安罢了。”   千岭岩和释光相视而笑,千岭岩道:“如此是千岭岩心小了,还请小师傅勿怪。”   释光笑道:“不怪。告辞。”   “小师傅慢走。”   送走释光,翠翠的情况也变得稳定了,千岭岩又继续干活去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正在劈柴,准备士兵们的中饭,却见火头房的老汉们以胡子叔为首,摸起了菜刀、草叉、柴刀、锤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千岭岩和千岭泠急忙跟上,问胡子叔道:“胡子叔,这是干嘛?”   “是岭岩和令千啊。”胡子叔一晃草叉,道:“你们刚刚不在不知道,就趁你们出去这会功夫,妖族的大军已经压到城下了,他奶奶的,这群崽子,连个早饭都不让人安心去吃。”   “这么快?”   千岭岩也是有些惊讶,但让千岭岩更惊讶的是,大叔们磨刀霍霍,也是要上战场吗?   千岭岩不解就问了出来,胡子叔道:“可不是。这一来妖族和人族是死仇,我们也还有些体力,不干他娘的,枉为男儿。这二来,就是斩杀一名妖族就有一两的赏银,有了钱咱们自己去采购肉食,让咱们火头房的伙食也改善改善。”   “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当然,不这样,军士们凭什么给卖命啊?”   千岭岩热情刚刚燃起,又落了下去,道:“可惜我是戴罪之身,不管杀敌多少,我都是没有军功的。”   胡子叔惊奇还有这事,不过转念一想,千岭岩身强体壮地被分配到火头房来,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你小子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剥夺你的军功?”胡子叔问道。   千岭岩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皇上。”   胡子叔差点惊掉了下巴,然后摇头叹息,道:“岭岩,你也太年轻气盛了,皇上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吗?”   千岭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千岭泠在一旁,脑子一转道:“哎,胡子叔,军队是怎么知道我们斩杀了多少妖族的呐?”   “斩左耳啊。有多少左耳,就代表斩杀了多少妖族。”   千岭泠笑道:“这样,岭岩你把斩杀妖族的左耳给我不就好了,反正我是可以立军功的。”   千岭岩恍然,道:“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笨呗。”千岭泠得意昂起头,道:“各位叔叔,战场太危险,还是我和岭岩去吧。等我们大胜归来,还得让你们给我们做顿好饭呐。”   千岭岩也是这个意思,那些大叔拗不过只好答应。   千岭泠对千岭岩道:“喂,千岭岩大家的伙食可就落在你身上了,你可得好好干啊。”   千岭岩拍胸脯保证,道:“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高瞻之鹿   高瞻鹿,妖族先锋军队的统帅。月前,高瞻鹿以十万大军,奇袭人族边塞城,一日内连下人族五城,又数日下两城,其战略得法,高瞻远瞩,人族之中恐无人能出其右。   高瞻鹿攻下边塞七城的时候,心里先是大喜,却多少还有些疑虑。若说是攻下前五城,人族防备不及,也的确是自己精谋战事,一日五城如入无人之境,能说的过去。   可是第六城和第七城也是如此轻易地拿下,高瞻鹿就有些在意了。高瞻鹿不信人族就真的毫无抵抗能力,高瞻鹿左思右想,怎么想都能嗅到一丝阴谋的气味。   高瞻鹿在攻占第七城的那一夜,彻夜深思,他闭目凝思,思前想后。妖皇谋划入侵人族已有数年,高瞻鹿早已对边塞城的地势了若指掌,他根本不需要沙盘,闭上眼,脑海浮现的就是边塞城的地势图。   高瞻鹿似乎是想清了什么,忽然睁眼,连夜叫来手下斥候,派下任务。   斥候查探数日,飞鸦报讯,果不出高瞻鹿所料。人族之皇张龙羽,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以空间换时间,也是为了诱敌深入。与此同时,张龙羽让大军绕行山路,想要把高瞻鹿的这支先行妖军包饺子,杀个片甲不留。   纵是高瞻鹿提前撞破,也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   高瞻鹿冷汗连连,然后又哈哈大笑。人族大军穿行山路至少要一月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要让人族的这支大军毫无建树,怎么来的再怎么乖乖的回去。   时间还算充裕,高瞻鹿传信妖皇请求大军支援,要以雷霆之势,打破人族的门户。与此同时,高瞻鹿稳扎稳打,攻下边塞第八城,为妖族的援军铺平道路。   高瞻鹿攻下第八城的时候,明显的感到吃力,他已经感觉到人族有些慌了,所以加强了防守。   高瞻鹿拿下第八城,部署好攻克第九城的战略,此时时间已经不多了,高瞻鹿只盼妖皇能快些派出援军,立时攻下边塞十城。   左等右等,高瞻鹿只等来了妖皇催促进攻的命令,却不见援军一马一甲。高瞻鹿知道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往前进一步,就是往鬼门关进了一步。   高瞻鹿临阵抗命,据不出兵,手下的妖兵已有情绪,高瞻鹿还是按兵不动。   直到妖皇派来五万援军,并以军法压迫高瞻鹿的时候,高瞻鹿的心彻底死了。   妖皇的意图,高瞻鹿已经猜到了。妖皇是把他们十万大军当做了饵料,引诱人族的军队出击,然后妖皇扮演在后的黄雀。为了让高瞻鹿安心,也为了增加饵料的诱惑力,妖皇又送来了五万的诱饵。   高瞻鹿本来的想法是,妖皇派来大军,至少要五十万的军队。因为高瞻鹿从斥候传来的战报中得知,这支人族的军队有三十万,而且全是精锐,人数不够根本威慑不到他们。   若是妖皇派来大军,高瞻鹿就坐拥六十万大军,和人族正面决战,这时候人族在山路的伏军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进,不是高瞻鹿六十万大军的对手,退,只是白白地浪费了时间和粮食。   而妖皇却是选择了更加贪心的战略,他要吃下这支人族的精锐。可是随随便便就被吃掉,还能叫做精锐?   高瞻鹿猜测,妖皇调集了大量的骑妖兵和空妖兵。只要人族的奇兵现身,妖皇就出动他的奇兵。妖皇正是看中了骑妖兵和空妖兵机动性,能够后发先至,追杀人族军队。可是作为代价,骑妖兵和空妖兵的战斗力要弱一些,再加上长途奔袭,能不能吃掉人族的精锐,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妖皇贪心、盲目自信而且轻敌,让高瞻鹿陷入死地。   退,妖皇的斩首刀已经磨好,只要高瞻鹿抗命不遵,高瞻鹿非死不可。现在,唯有进,还有一线的生机。   高瞻鹿攻下第九城,不等根基打稳,就立即发起了对边塞城第十城的进攻。现在唯有在人族的奇兵赶来之前,打开人族的大门,铺开战线,高瞻鹿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妖皇的贪心,给了高瞻鹿灵感。不管是谁,都有贪欲,人族也是如此。   妖皇给了高瞻鹿五万援军,高瞻鹿无奈的想道:“兄弟们,你们本就是妖皇派来作为诱饵的,现在该你们发挥作用了。”   高瞻鹿以五万妖兵为饵,诱边塞城的将士深入。果不其然,人族的统帅不知是计,只想要建立军功,只留下五万军士守城,自己亲率十五万大军以及宗门外援,杀出城门。   人族的统帅名为杨起,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这是妖军的陷阱,可是他心想,妖族不过十五万军队,我也带领十五万的军队,还有宗门的弟子们相助,不怕他有埋伏。另一方面,杨起还是急于立功,深追了出来。   高瞻鹿带领十万亲信妖军,藏于高处,见杨起带军冲进埋伏圈。高瞻鹿冷笑着赞赏杨起,自语道:“不错,还没有倾巢出动,算是有点见地的统帅。可惜你遇上了我。不要以为人多就能取胜。”   高瞻鹿掀起令旗,一声令下,在两侧山丘埋伏的十万妖军,冲下山丘。   杨起心里有遭遇埋伏的准备,但杀喊声一起,杨起还是有些心慌。   杨起大喝:“大家不要乱,保持阵型,我们的兵力远胜他们,大家不要慌!”   杨起也是沙场大将,几句话就已稳定军心,准备反击。   高瞻鹿稳站高丘,挥舞令旗,妖兵应令而动,切割战域,六芒星动,此乃是高瞻鹿的得意兵阵,六芒星割域阵。   盾甲相迎,铁骑开道,妖刀霍霍,长矛寒寒,六芒星割域阵,变幻莫测,高瞻鹿占据高处把握战局,分割人族军队的兵力,打乱其阵型。   杨起虽然也通兵阵,却不如高瞻鹿的道行高深,而且杨起陷于阵中,不能把握全局。妖族喊杀,更令人族军士心慌意乱。   千岭岩和千岭泠因为想要赚取赏银,也跟着杀了出来。   千岭岩换上白盔亮甲,骑乘赤焰火龙驹,威风满面,真像个将军一般。   千岭岩立于马上,寒火化天手伸出,一拳威猛,正面的盾甲别千岭岩一拳轰穿。打开缺口之后,千岭岩反手倒爪,回拉横扫,从盾甲军侧背出击,扫到数十人。   千岭岩以一己之力,打开局面,高丘之上的高瞻鹿看在眼里,微微心惊,暗道:“人族竟有如此厉害的斩妖士?实力竟堪比四大妖王了!”   高瞻鹿眼里不愧老辣,千岭岩稍展身手,高瞻鹿便已对千岭岩的实力有些更深入的了解了。   千岭岩在盾甲封锁上,打开一个小缺口,离他最近的宗门是炎魔堂的人。千岭岩所做的一切,全都落在了炎魔堂的少堂主炎十三眼里。   千岭岩稍稍展露的实力,就让炎十三就敬佩不已。只是炎十三只看表象,不如高瞻鹿老辣,他以为千岭岩实力虽强,但和全力以赴的自己还是会有些差距。   千岭岩冲破盾甲,让炎十三好战、嗜血的血液彻底沸腾起来了。   炎十三桀桀狂笑,疯子一般地,喝道:“炎魔附体!”   炎魔堂的人用火之气,可是他们的火却与凡火不同,而是魔火。魔火渗透魔气,火焰暗红,还有黑**气萦绕,属性优势极强,乃是凡火十倍。而且魔火粘附性极强,若被魔火碰上,便难以祛除,凶多吉少。   在此世上,只炎魔堂一堂之人能用魔火之气,也是奇了。坊间传言,炎魔堂有炎魔石像,石像材质非本世之物,似是天外来物,降于炎魔山上。炎魔石像滋生魔气,与凡火相融,便可练就魔火之气。   炎十三天纵奇才,不仅掌握了魔火之气,而且还掌握了炎魔气傀之术,他也是世上唯一掌握炎魔气傀的人。只是炎魔石像魔气会侵扰人心,掌控炎魔气傀的炎十三,心性、身体都受到炎魔腐蚀,一直是一副死气沉沉、癫癫狂狂的样子。   炎魔附体,搅动风云。不远处的千岭岩,自然而然回首观望,只见炎十三身体周围遍布暗火,黑气腾腾,似乎在炎十三身后站着一个更为庞大的身影。这身影仿佛是炎十三,却又好像不是。   炎十三手撒火幕,黑、红纠缠的魔火从天而降,骑妖兵被魔火缠住,魔火紧紧缠缚,嗤嗤的声音发出,几个呼吸的时间,骑妖兵几十人马便化作了飞灰。   手段狠辣,千岭岩在意的向炎十三看去,正碰上了炎十三看向自己挑衅的眼神。   千岭岩和炎十三不熟,目光一触,千岭岩就转过头去,继续与妖兵厮杀。   炎十三同样,继续那令他愉悦的杀戮。   千岭岩所在,局势有所转变。高瞻鹿立于高丘,见情势有所微动,当机立断,在局势还没有完全失控的情况下,立即动阵。   人族大军十五万,妖族军队十万,在二十五万人的混乱厮杀中,千岭岩的光芒如同暗夜之星,虽然明亮,却不能照亮整个夜空。   高瞻鹿趁千岭岩打开的局势还没有蔓延到整个战场,大开兵阵生门,放任部分的人族军队出阵。高瞻鹿掌握时机、战局,先放三千,再放五千,让他们逃离的方向和时间完全错开,削弱阵中人族军队的力量。   人族大军不知这是高瞻鹿计策,以为是妖族自乱阵脚,纷纷弃阵而走。别说人族的军士,就是人族的统帅杨起也没看出是计来。   杨起被放出阵来,还以为是自己误打误撞,破了兵阵,向众军士喊道:“大家两侧退兵,保留力量!”   说着杨起带领一支万人的小队向林间驰去。此时千岭岩也是被放出阵来,听到杨起的话,本打算回阵的千岭岩也立即向林间策马。   炎十三杀红了眼,恋战不走,千岭岩转身一瞧,暗叹一声,伸出寒火化天手,握住炎十三的后领,硬把他拖走了。   除了千岭岩,那些对阵法少有威胁的宗门弟子也被高瞻鹿放出了阵外。如果高瞻鹿肯花时间,这些宗门弟子,高瞻鹿也能吃掉。只是现在,高瞻鹿大军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前前后后,加上宗门弟子,高瞻鹿共放出人族军士五万,如今留下的十万的军士群龙无首,就是砧板上的肥肉。十万对十万,而且妖兵还有高瞻鹿指导兵阵,在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之后,十万人族军士几乎全灭。   杨起以为自己已经破阵,不然绝不会丢下军士自己先走,只是当时形势太乱,杨起经验不足,还是有些慌乱,终于酿成大错。待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吃掉人族的十万军士,高瞻鹿毫无停留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无多,立即重整旗鼓,进军边塞城第十城。   第十城还有五万守军,由副将王朗把守。王朗正是千岭岩在西山时的上司。在西山,因为千岭岩的帮忙,王朗立下赫赫战功,加官进爵,不再是西山千人军的队长,而是升到边塞城做副将了。   高瞻鹿大军来袭,王朗大惊,心道:“难道杨将军全军覆没了?”   王朗心里惊慌,却不能在军士面前表现,故作镇定。   好在妖族刚刚经历大战,身困体乏,不能立即发起进攻,高瞻鹿面临的形势同样危急。可越是危急,高瞻鹿就越要沉下心来,静待妖兵恢复体能。   妖族大军的后方,人族残余的五万人马还有宗门的弟子们四散分离,合不到一处便难以组织有效的进攻。   宗门同门之人大多聚在一起,圣女宗弟子众多,不幸会有失散。肖明兰和水蓝花被人群冲散,和铁手门的人撞到了一起。殊不知,这二人被撞散,乃是沙魁沙梧兄弟有意为之。   千岭岩和圣女宗的误会澄清,圣女宗的矛头就指向了铁手门。沙魁沙梧吃了亏,二人又是小肚鸡肠,极为记仇之辈,便想要报复和千岭岩一起出现,撞破他们奸谋的水蓝花。   沙魁沙梧趁着当时情况混乱,故意将水蓝花和圣女宗的众人撞散,而肖明兰和水蓝花关系甚好,一直留意着水蓝花,在这位小师妹的身旁,也一起被撞散了。   肖明兰和水蓝花知道铁手门丑恶的嘴脸,虽然和他们一起藏于山林,却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   肖明兰急于寻找圣女宗的同门,和水蓝花就要动身却被沙魁阻拦。   沙魁拦于身前,肖明兰极为不悦的眉头深皱,道:“沙魁,你要干什么?”   沙魁道:“明兰姑娘,我们刚刚脱离险境,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等大家休息好了,我们铁手门陪你们一起去找你们的师姐妹,如何?”   肖明兰丝毫不留情面,道:“不必了,告辞。”   肖明兰拉着水蓝花欲走,可是挡在前面的沙魁丝毫没有闪开的意思。   “沙魁,你什么意思?”   沙魁冷笑,其弟沙梧道:“大哥,跟她们费什么话,这俩小娘皮看的我心里痒痒。”   沙魁和沙梧不怀好意的笑容,让肖明兰和水蓝花的心凉了半截,这里都是铁手门的弟子,有三四十人之多。打是打不过,想跑也跑不了。   肖明兰故作镇静,道:“我们圣女宗可不是好惹的,招子放亮点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沙魁邪魅地笑了,道:“臭女人,给我装什么清高?你这小师妹和千岭岩那小子深夜幽会,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水蓝花大声解释道:“没有!你胡说。”   “对,我是胡说,”沙魁笑的很难看,“除了千岭岩,还有一个男人,你是和他们两个男人去幽会。贱女人,我们兄弟哪里比他们差?他们能给你的,我们也能,是不是?沙梧?”   沙梧回应道:“大哥,咱们可比千岭岩他们两个瘦柴厉害多了。不然,外面人怎么能叫我们魁梧兄弟?”   “哈哈,不错。”   沙魁沙梧步步紧逼,水蓝花害怕的身子微颤,肖明兰的情况比起水蓝花也好不到哪儿去。   肖明兰强装镇定,一道三连水刺攻向沙魁。   沙魁冷笑,“你还敢动手,等下非得好好的调教你!”   沙魁身为铁手门少门主,不可能一点手段没有,他以一手左右开弓,左右肉掌一拨,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肖明兰的气术。   沙魁露这一手,肖明兰彻底慌了,别说铁手门还有三四十名弟子,就是仅仅沙魁一人,她和水蓝花今日也是凶多吉少。   正在肖明兰心慌之时,水蓝花轻喝道:“水刺!”   水蓝花水刺只有一道,威势还比肖明兰的弱上许多,沙魁不屑、自得的大笑,“就这点儿本事,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乖乖地脱衣服吧,也省的老子多费工夫。”   也许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让沙魁太过大意,也有可能是因为沙魁色心已起,警觉大降,竟没有注意到水蓝花的水刺之上,刺着一张纸符。这张纸符正是那夜千岭岩遗落的雷霆破符!   沙魁随手一拍,就拍散了水蓝花的水刺,但与此同时,雷霆破符也被触发。   沙魁毫无防备,只听得雷声大起,紫电窜流,青紫雷电撞到沙魁身上,滋滋声响,空中弥漫着一股烤焦皮肉的气味。   当时,沙魁轻描淡写破了师姐的气术,水蓝花紧张的捂紧胸口,忽然发现自己怀里还有一张符箓。水蓝花死马当作活马医,以水刺为媒丢出雷霆破符,这枚符箓惊天震地,就连水蓝花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其余人还不如水蓝花,直接慌了神。肖明兰惊的站在原地不动,水蓝花提醒道:“师姐,快跑!”   肖明兰回过神来,“啊?”然后和水蓝花撒腿就跑。   见二人要走,沙梧道:“快追,别让她们跑了!”   “水幕!”   肖明兰回手洒下水幕,喝道:“蓝花,放符!”   肖明兰本打算用水幕扩大雷霆破符的攻击范围,却不知道水蓝花就这一张雷霆破符。肖明兰不知道,沙梧自然更不知道。   “大家停下!”   铁手门的弟子一停,水蓝花也没有放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水蓝花和肖明兰跑走了。   沙梧急忙去看沙魁的伤势。   “我没事,只是大意了。趁那两个女人没走远,赶紧去追,”沙魁攥紧拳头,看看自己烧焦的衣服皮肉,恶狠狠的说道:“追上她们,我要她们生不如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反击之战   肖明兰和水蓝花看清了铁手门魁梧兄弟的真实面目,愤怒的同时,又十分的害怕,因为铁手门的人在她们身后紧追不舍,若是她们被铁手门的人捉住,不必多言,她们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下场。   肖明兰和水蓝花二人对视,各自在对方眼中看见了那藏于内心深处看恐惧。   二人不敢停步,跑了接近半个时辰,体力已渐渐不支。   水蓝花喘着粗气,对肖明兰说道:“师姐,我不行了,我...呵,我跑不动了。”   肖明兰道:“师妹,别放弃,他们要追来了。”   肖明兰回首而望,只见沙魁沙梧二人已经追近她们,距离已不足四十步了。这个距离肖明兰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兄弟二人脸上阴狠的表情。   肖明兰慌忙道:“蓝花,他们追来了。快用雷霆破符!”   水蓝花无奈而略带自责的说道:“师姐,我没有雷霆破符了。那张符箓是昨夜里我捡的千岭岩的,本想还给他的,看来没有机会了。”   水蓝花不出宗门,肖明兰早该想到,雷霆破符不是水蓝花之物,只是若没有符箓,以她们二人的实力,今日凶多吉少。   水蓝花道:“师姐,我真的跑不动了,你不要管我,快走吧。”   水蓝花的哭腔里带着哀求,肖明兰于情于义,都不会舍下水蓝花。   “蓝花,快走,师姐绝不会丢下你的!”   水蓝花不能够拖累师姐,虽然她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她还是咬牙坚持。   水蓝花和肖明兰的速度减慢,沙魁狞笑道:“她们没有力气了,快!追上她们。”   沙魁的声音传到了两姐妹的耳朵里,让二人如坠冰窖。   肖明兰目光一瞥,忽然发现地上有马蹄印,而且是新鲜的,说明可能附近有人,她们刚才一直慌忙着逃跑,竟没有注意到。   肖明兰道:“蓝花,快看,是马蹄印。如果附近有其他宗门的弟子的话,我们就得救了。”   水蓝花看到了肖明兰所指的马蹄印,就像打了一支强心剂,脚下更加有力了。   水蓝花和肖明兰的速度忽然又提上来了,沙魁暗骂一声,“草,俩小娘们儿还挺能跑。”   水蓝花和肖明兰又逃跑了一刻钟的时间,那鲜明的马蹄印小巧,却给了她们二人无尽的动力,尤其是现在她们已经能够听到那嗒嗒的紧凑的马蹄声。   忽然,寂静林中马蹄声止,肖明兰和水蓝花心里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马蹄声沉寂片晌,立刻又回响起来,而且更加的急促、频繁。马蹄声在向肖明兰和水蓝花靠近,只是这马蹄声单薄,来人并不多,甚至听声音,好像只有一人。   不说人多人少,这时候只要有个人影,对肖明兰和水蓝花而言都是莫大的欣慰。   白驹闪跃,马身小巧脚力却强大的让人称奇,马背上,乃是一身粗衣的千岭泠。   千岭泠偷跑出来,和千岭岩从军,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先斩后奏,千道玄自然没有给千岭泠准备参军的战甲。   小贝通体雪白,煞是好看,千岭泠驱驰白马,虽然扮了男装,面相差了点儿,但是白马小贝给他加分不少,此刻的千岭泠真如白马王子一般,尤其是对此刻的肖明兰和千岭泠而言。   小贝飞速如电,从肖明兰和水蓝花二女看见她,到千岭泠策马而来,只用了喘口气的功夫。   千岭泠策马近前,见二女气喘吁吁,香汗淋淋,疑惑的皱眉,道:“你们两个人在这儿干嘛?赶紧去城西北五十里的山丘集合,妖族攻城了,赶紧去组织反击。”   千岭岩和圣女宗的误会已经澄清,没等和千岭泠说明情况,高瞻鹿就带着大军攻城了,所以千岭泠还对圣女宗的人带着深深的敌意,尤其是一直针对千岭岩的肖明兰。   肖明兰和水蓝花慌了神,也没听出千岭泠语音里的火药味。   水蓝花向千岭泠求救,道:“令千妹...弟弟,铁手门的人在追杀我们,救命啊。”水蓝花知道千岭泠是女儿身,情急之下,差点儿给千岭泠说漏了,惹得千岭泠直瞪她。   千岭泠目光一凝,这时候沙魁沙梧带着铁手门的弟子满面凶狠地现身,看来肖明兰和水蓝花说的不假。   沙魁因为中了水蓝花的雷霆破符,极为的狼狈,千岭泠讽刺道:“傻龟兄弟,偷地瓜的时候踩雷了?”   沙魁的名字被千岭泠叫成傻龟,而且二人还有旧仇,沙魁的的怒火一瞬就达到了要爆发的临界。   怒火的尽头是恨的冰冷,沙魁阴冷的向千岭泠说道:“小子,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别怪我们铁手门无情了!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我废了。”   沙魁以多欺少,水蓝花骂道:“卑鄙!”   千岭泠下马,右手虚握,柔水剑凝实,待右手握紧,柔水剑三尺寒寒已紧握千岭泠手上。   昨夜月弱,夜色沉沉,肖明兰和水蓝花二女不见柔水剑光泽,今日一见,柔水剑缠绕水灵,水雾漫漫,熠熠生光,可漂亮极了。   女孩子都是爱美,柔水剑如此好看,让肖明兰和水蓝花欣羡不已。   柔水剑乃是上等的气具,如此品级的气具竟落在一个火头房的烧火人手里,让铁手门的弟子们大跌眼镜。更不要说,小贝这纯色白马,更是万里无一。   沙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道:“你这气具剑狭窄短,马匹小巧女气,一个大老爷们儿,竟就用这些东西,真娘!”   千岭泠本就是女儿身,听到沙魁如此言语也不因此动怒,但千岭泠奉军命前来,召集各部散落兵士、宗门弟子,铁手门此时生事,千岭泠绝不姑息。   千岭泠道:“铁手门的人听好了,杨起将军有令,城门外西北五十里山丘集合,合力迎敌不得有违。尔等此刻动身,我不追究你们过错。”   沙梧冷笑,道:“信口雌黄,你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有何资格代将军传令?”   千岭泠怀里探手,逃出以黑色令符,上纹龙虎,却是杨起所授的将令。   千岭泠喝道:“将令在此,尔敢不从?”   千岭泠手中将令,乃是副令,如同令箭一般,能够发号施令。不仅千岭泠,千岭岩也有这样一支副令,因为二人马匹日行千里,由二人传令,最为省时,也能最快集结军队,解救城门危机。   得到将令之后,千岭泠和千岭岩分头行动,不巧,千岭泠正碰上铁手门的人追逐肖明兰和水蓝花,这才插手此事。   将令一出,铁手门的人也有些慌神,沙梧在沙魁耳侧轻声言语,道:“大哥,那小子手中的东西大概是真的,我们怎么办。”   沙魁此时,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道:“沙梧,若是此时回去,让那两个女人脱了身。她们回宗门一说,我们必受到圣女宗的打压。而且这小子竟会有将军将令,我们与他有仇,他必会挟私报复。”   沙魁一说,沙梧也觉得不能如此轻易回去。可若是不回去,又能怎么办呐?   沙梧眼神一横,道:“大哥,为今之计,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沙魁微微一惊,然后欣喜,狞笑道:“你的意思是...”   “咱们杀了那个小子,就假装没见过他。他一死,那两个女人还不任我们摆布?这里妖军随时出没,就是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也怀疑不到是我们做的。”   沙魁沙梧兄弟在不远处商量,千岭泠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脸上阴险狠辣的表情,千岭泠却看的清楚。千岭泠心道,看来今日事,不能善了了。   沙魁看看千岭泠手中的黑色将令,狂然大笑,“哈哈,你就有军令又如何?”   “如何?”千岭泠威严道:“违抗军令者,斩!”   沙梧急于动手,喝道:“兄弟们,给我杀了这小子,圣女宗的那两个女人待我们兄弟玩儿完,也让你们尝尝圣女的滋味。”   千岭泠自诩侠女,嫉恶如仇,最恨的就是沙魁沙梧兄弟这样的阴险小人。千岭泠宝剑一划,喝道:“违抗军令,残害同族,今日我就替天行道!”   千岭泠飞身下马,柔水剑飞来横扫,用千家剑术《至寒剑》中“冰河遥遥”剑招,以剑术融合冰气。冰河荡涤,剑术卓绝,沙魁沙梧二人不敢大意,铁拳齐出,以“铁拳关户”防守千岭泠的剑术、气术。   柔水剑横挥而来,沙魁沙梧横臂抵御,这时千岭泠变招,以“回溯冰河”携冰河转向,冰河绕过沙魁沙梧二人,其身后众弟子中招,一多半弟子被冰河之中冰刺洞穿,死于非命。   铁手门的弟子和沙魁沙梧沆瀣一气,千岭泠出手便未留情。   被千岭泠摆了一道,以致手下弟子被冰河穿破,沙魁沙梧狠狠喝道:“小子,纳命来吧!”   “通心铁拳!”   沙魁沙梧同时聚气,力之气凝聚拳上,左右开弓,一齐闪动,这二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攻防有秩,互为照应,同攻同守,不愧孪生兄弟的默契。   千岭泠出剑虽密,剑术也极为高超。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千岭泠以一敌二确实有些吃力。   不仅如此,铁手门还有十多名弟子没有被千岭泠的冰河杀死,也来助阵。   “就缚!”   柔水剑剑身一震,十数条水雾成索纷纷激射而出,此乃是柔水剑本属,能以实质水气困缚敌人。   水雾锁人,千岭泠旋转挥剑,“冰圆斩!”   冰刃圆弧,四向环出,十几名铁手门的弟子尽数腰斩,千岭泠来不及得意,就在她攻击停歇的空档,沙魁沙梧兄弟凭空现身,忽然发起攻势。原来,二人在千岭泠施展就缚之时,悄悄躲在了同门师弟的身后,待千岭泠攻击结束,又立即发起了进攻。   沙魁沙梧同时暴起,“破绽!轰碎铁拳!”   铁拳威猛,风声飒飒,沙魁沙梧铁拳已经几乎要接触到千岭泠,千岭泠已感觉肉疼,但攻击间停还未结束,千岭泠难以组织反击。   正在危急之时,肖明兰和水蓝花已经绝望的发出尖叫声,千岭泠身体内激射两道藤蔓,藤蔓末端火红花口,利齿尖牙,咬住沙魁沙梧二人脖根,将其钉死在地上,正是噬心草救援千岭泠。   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沙魁沙梧二人已经被吸干血液,像干尸一样死挺在地上。   噬心草和千岭泠心意相通,沙魁沙梧以为牺牲众弟子能换来得胜契机,而事实上,千岭泠只需心念一动,通知噬心草出来迎敌,沙魁沙梧就立即身死道消了。   藤蔓回身,千岭泠假装这一切都未发生,翻身上马。   千岭泠调转马头,对肖明兰和水蓝花二女说道:“好了,你们快去山坡吧。”   二女呆立一侧,不知千岭泠身体内的藤草究竟是何物,二人在意、心惊。   千岭泠暗叹一声,本来千岭泠是不打算在人前召唤噬心草的,可当时情况紧急,千岭泠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千岭泠道:“我无意伤害你们,我身上之事,我不想让他人知道,可你们若要执意说出去,我也不阻拦。当下人族危急,我还有要务去做,二位好自为之。”   千岭泠策马绝尘而走,肖明兰、水蓝花相识,重重点头,人族有难,千岭泠挺身而出,她们二人遇险,也是千岭泠仗义相救。对她们二人而言,她们知道这些不就足够了吗?又何须去在意那附带妖气的藤蔓是什么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兵天降   仅仅一日,边塞城第十城城门外五十里山坡,人族散落的兵士、宗门弟子重新聚集,这多亏千岭岩和千岭泠的宝马相助。   人族军队重聚的速度虽快,而高瞻鹿的进攻却早已进行。   山坡,杨起点兵,不见铁手门的人,眉头一皱,道:“铁手门怎么没来?令千、岭岩你们见了铁手门的人了吗?”   千岭岩气术超强,逼得高瞻鹿改阵,人族的军队才能保留一丝火种,还有转势的可能。杨起也是不经意间注意到千岭岩,更在后来得知他和千岭泠拥有快马良驹之后委以重任。   杨起问起铁手门,千岭岩实言相告:“我没见到。令千,你见到了吗?”   千岭泠平淡的说道:“铁手门违抗军令,被我军法处置了。”   铁手门有三四十号人,还有人称魁梧兄弟的少门主二人带队,竟都命丧一个瘦小之人手中?   铁手门的人和严令千、千岭岩二人有矛盾,如今,铁手门门人全灭,冷月明有些岌岌自危的感觉。   冷月明向杨起进言,“将军,严令千和铁手门人有旧仇,定是他公报私仇。”   千岭岩知道千岭泠确有些任性,可这公报私仇,任性胡为,恣意杀人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千岭岩心里有惑,轻声问道:“岭泠,怎么回事?”   千岭泠直言直语道:“铁手门欺侮圣女宗弟子,而且抗令不遵,不立即与众军士汇合,还与本使动手,本使奉命,将他们尽数斩杀了。”   肖明兰和水蓝花挺身而出,为千岭泠证言。   冷月明喝道:“铁手门是宗门援助,你有何权利私斩他们?”   千岭泠不待回话,杨起愤愤喝道:“军营之中,不分军旅宗门,但凡敢有人违抗军令,定斩不赦!”   杨起三十多岁,久练沙场,他如此杀气腾腾,宗门后起之人,皆都惊惧。这后起之人,多是青瓜,谁人见过此等阵仗,纵是千岭岩与妖族厮杀日久,也被杨起如此杀气好好震慑了一番。   冷月明强装硬气,“杨起,我们冰雪堂不受这个鸟气,老子不伺候了。”   杨起眼神一冷,反问道:“怎么你们冰雪堂是要退出么?”   “是又如何?”   “哼!临阵退缩,按逃兵论处,冰雪堂上下辕门斩首!”   杨起手按剑柄,利剑半出,冰雪堂上下觉得脖子一寒,皆都不敢吱声。   冷月明自小娇生惯养,轻浮、自我惯了,可他也不是那种唯我独尊的人。相反冷月明很聪明,他看的清楚形势,急忙对杨起赔礼,道:“统帅,我可没说冰雪堂要临阵退缩。我们冰雪堂与妖族势不两立。”   高瞻鹿已发起攻城,人族情势危急,刻不容缓,杨起没有时间和冷月明纠缠,冷哼收剑,看来是不打算追究了。   炎十三忽然插言,道:“本来以为要死人的,无聊。”   冷月明冷冷地看了炎十三一眼,炎十三一脸的淡然无趣,根本就没把冷月明放在眼里。   高瞻鹿占据城门外战区,分割了杨起等人与城池军士的联系,让此战更为艰难。战场之上,最忌兵力分散,让敌人蚕食。有时候十个五万,也比不上一个十万。   现如今,人族就是这种情况,城中兵力五万,城外兵力又五万。用分散的十万兵力,对付高瞻鹿抱成一团的十万兵力确实不太乐观。   如果城内城外弄够互通有无,同时发起进攻,前后夹击,可能会有胜算。可是城内城外消息不通,难以把握作战时机。更为重要的一点,第十城乃是人族最后的一道大门,绝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所以说城门绝不能开。城门不开,王朗便无法出兵救阵。   可若是王朗不能出兵,仅凭自己的五万散兵,又如何能是高瞻鹿十万妖兵的对手?   杨起一时拿不出对敌的良策,愁眉不展。   千岭岩看的出杨起有难处,颇有些不安的问道:“将军,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看看在下是否能够帮的上忙。”   千岭岩年纪轻轻,杨起虽不对千岭岩抱太大希望,但正所谓集思广益,杨起仍是对千岭岩坦然,没有灭敌良策。   千岭岩不长兵法,不善布阵,更不通行军打仗,杨起与千岭岩说起此事,无异于对牛弹琴。   千岭岩虽不善行军,但他热情好义,有许多交心的朋友,而他的这些朋友也是各怀本事。若论伐谋破敌,千岭岩首推心细聪敏、博览群书的赵子语。   千岭岩半晌无言,杨起叹息,道:“唉,人族危矣,我无能啊。”   “将军此言差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高瞻鹿势难料到我们能如此迅速地集结队伍。如今我们在暗,高瞻鹿在明,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你所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没有良策,让我如何破敌啊?”   千岭岩道:“我有一旧友,最善伐谋,有他帮忙,或可破敌。”   杨起急切万分,“他是何人?身在何处?”   “将军,他名为赵子语,乃是小月行会的少主,此刻正在军中。”   杨起不敢保留太多期待,但仍是满怀希冀,可能是选择太少的关系。   “岭岩,烦劳你请他过来。”   千岭岩道:“将军,实不相瞒,因为家族利益,我与他已心生嫌隙,由我出面,恐怕不妥。”   “哦?”杨起满怀好奇的盯着千岭岩,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举贤不避好恶,我真是对你高看一眼了。”   千岭岩是被夸两句,就有些晕乎的人。千岭岩控制不住的大笑出来,道:“将军,过誉了。”   杨起让千岭岩退下,派左右下去,寻赵子语来。   左右刚刚离去不久,便回来相报。   “报,赵子语到。”   “嗯?这么快?”   杨起惊讶左右传讯叫人的速度,左右却道:“将军,赵子语不请自来,自称有退敌良策献上。”   毛遂自荐,看来确有退敌之策。杨起忙道:“快请。”   不多时,赵子语站在杨起身前,躬身行礼。   杨起道:“无须多礼。我听左右说你有退敌良策献上,可真是如此?”   在败兵之时,赵子语已早做打算。杨起迟迟未动,必是无退敌良策,是以赵子语毛遂自荐。   赵子语道:“不错,将军。”   杨起道:“你有何良策?”   “昨日妖军大胜,乃是因为妖军主帅坐拥高处,把握战局,掌控兵阵,方才大胜。现我军处于暗处,正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杨起摇头,道:“城外方圆十里,一马平川,根本没有高处可占,又何谈还施彼身?”   赵子语笑道:“没有高处,就不能占据高处了吗?”   山林之中,赵子语抬头望天。   杨起疑惑,道:“没有高处,却是怎么个占法?”   “空中无土无石,鸟儿不一样占据了高处。”   杨起不解,道:“我们人族身不披羽,不生肉翼,如何能像鸟儿一样,舞于空中啊?”   赵子语道:“我有一…旧友,气术高绝,能以气化翼。”   杨起心说,今天哪有这么多旧友,千岭岩刚带来个旧友,赵子语又要带来个。   杨起道:“竟有如此厉害的用气之人,他是谁?身在何处?”   赵子语道:“若论用气,他可是一把好手。他是千家二爷的公子,名为千岭岩,正在军中。”   “千岭岩?”   杨起知道千岭岩用气有些道行,却没想到他是个顶顶的高手,是以惊呼出声。   赵子语道:“将军知道千岭岩?”   杨起想起千岭岩说过他和赵子语有嫌隙,支吾道:“呃,听说过。不过,我好像听说你们好像有矛盾?”   赵子语面色变得愁苦,道:“将军果然消息灵通。”   杨起点点头,道:“眼下,退妖乃是当务之急。仅仅能占据高处,可还不足以击退妖兵。毕竟兵力上的差距还是明摆着的。”   赵子语道:“当然还有其他的计划,但关键还是您临阵指挥。我相信定可全歼妖兵。”   杨起听完赵子语的计划,点头称奇,道:“好,就听你的。不过,还是不能小看高瞻鹿,不和他交手,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高瞻鹿兵临城下,王朗众军拼死力抗,妖军久攻不下,高瞻鹿心性再好,也渐渐有些急了。   高瞻鹿亲信十万大军,刚刚经历大战,损失二万余,只剩下七万多人。而作为诱饵的后来的五万妖皇援军,被杨起部斩杀二万余,还剩二万余。两方汇合,高瞻鹿座下凑齐十万余妖兵,近十一万人。只是妖皇后援,不是高瞻鹿亲信妖兵,有些难以磨合,导致攻城节奏有些错乱,一时难以破城。   高瞻鹿深谙兵道,又有大军临阵,王朗所部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   正在王朗感觉艰难支持之时,高瞻鹿大军后方喊杀,是杨起从高瞻鹿背后袭击。   高瞻鹿大吃一惊,虽然他早有准备,但人族聚兵谋战速度之快,仍是让高瞻鹿震惊了一把。   因为高瞻鹿早有准备,所以妖军后方不是空门大开。   高瞻鹿传令黑心豺,黑心豺来报,高瞻鹿令道:“黑心豺,本帅令你率七万妖军尽快破城。”   黑心豺跪伏受命,“末将遵命!”   高瞻鹿亲率三万妖兵,固守后方,以少敌众,可见高瞻鹿对自己极为自信,而这种自信是来自高瞻鹿自身过硬的战场能力以及对战场形势的精妙把握。   天降水炮、魔火,高瞻鹿道:“组合气阵吗?”   高瞻鹿讽刺道:“这水之气的组合气阵还算过眼,可这魔火之气,也太弱了。只追求射程,却威力全无,简直比半吊子也不如。”   魔火气阵自然是炎魔堂的弟子组阵,由炎十三主阵,可是炎魔堂的人修炼魔火,各行其是,尤其是少主炎十三,因为融合了炎魔气傀,连他亲老子也不在乎。炎魔堂的人能组成组合气阵就感天动地了,还要什么威力啊。   而人族的目的并不是用水火的远程组合气阵破敌,所以炎魔堂的远程魔火没有威力也无伤大雅。   水火交错,蒸腾雾气,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战场上水雾弥漫,只听得喊杀四起,却不见人影。   高瞻鹿何其聪明,他一眼洞穿人族计谋,乃是借浓雾掩护,趁己方看不清敌人方位,与己方拉近距离,然后与己方进行近战搏杀。   虽不知人族何来的信心能以近战搏杀剿灭自己的大军,但既然人族有谋,必有后招,高瞻鹿传令道:“背刺獾雾中放刺,截杀人族!”   叮叮声起,乃是尖刺碰撞铁器之音,人族步声渐止,喊杀稍停,这铁器碰撞之音却还是不绝于耳。   高瞻鹿知事有蹊跷,预感不妙。果不其然,雾中不是人族大军,而是铁器飞剑。   人族以水雾为隐,以大军为幌,实则暗藏铁器飞剑,大军早已止步。   除魔剑派,善用飞剑,此飞剑正是其门派众人御使。   除魔剑派助战弟子五十人,每人御剑十数数十不等。十数数十相乘五十,便有飞剑千百把。   飞剑千把,旋旋而来,出其不意。   高瞻鹿原以为是人族想要近战肉搏,不料却是如此计策,善于智计的高瞻鹿也被摆一道。而这正是赵子语献计。   高瞻鹿情不禁大声喊好,颇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飞剑出雾,高瞻鹿喝令盾甲,前排迎剑。少顷过后,妖族重整队形,盾甲坚守,只损失不足千人,便已将飞剑抵挡外围。   飞剑停息,人族五万大军趁机冲锋。中央三万压阵,两侧各一万从侧翼进军。   战阵铺开,高瞻鹿虽站于高车之上,却还是太低,不能把握瞬息万变的战局。而杨起被千岭岩托起空中,以令旗号令战鼓队,战鼓传令,变阵杀敌。   高瞻鹿纵有万般本事,耳目不明,不能把握战场也是白搭。   不过,高瞻鹿不能把握全局,便让手下妖兵,收缩战场,虽然因为视野不够,处置战局稍慢,但仍能从容应付。   高瞻鹿主要是防守,战阵的变动就小,所以视野上的弱势,影响就会小很多。   人族五万后袭之军,一时难以克敌。冷月明主动请缨,到被千岭岩托在空中的杨起下方,请命道:“将军,我冰雪堂也有组合气阵,我可以试试破敌。”   杨起道:“大军进入战场,冰系组合气阵攻击性太强可能误伤军士,不行。”   冷月明道:“将军没事的。我可以调整气冲的角度,把距离调远。虽然不能在战场中心发挥作用,效果很差,但还聊胜于无。”   杨起还在犹豫,千岭岩插言,道:“将军,我有一计。”   “何计?”   千岭岩道:“冰雪堂将组合气阵交由我主阵,我对冰气的控制极为精要,几乎可以完全控制冰气。”   不待杨起回话,冷月明冷哼一声,道:“我冰雪堂有七十多名弟子,个个都是用冰之气的好手,这么多的冰之气,仅凭你一人,你能控制的过来?你若有一点点的控制失误,将士们损失的可是生命。”   杨起也道:“不错,岭岩。组合阵气冲炮威能太大,稍有差池,气浪便会误伤军士,可不能行如此险棋啊。”   “将军,千岭岩用组合阵不主战,只辅战,不会有攻击性,将军请放心。”   杨起对千岭岩极为期待,可能是千岭岩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让他愿意相信千岭岩。   杨起道:“好,冷月明你去召集弟子,为千岭岩组阵。”   冷月明此来请缨,本想趁机献功,不料却给千岭岩做了嫁衣,胸中郁结。军令如山,冷月明又不敢不从,心里更是恼怒。   冷月明拂袖欲走,却听的千岭岩道:“冷月明,去把光明正宗的释光小师傅叫来,我需要他帮忙。”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战败高瞻   冷月明在宗门里,养尊处优,到了这里,竟被千岭岩当做小卒使唤,心里对千岭岩的怨念更深更重了。   冷月明生着闷气,把释光叫来,并召集弟子,组成组合气阵。   阵法初试,阵纹明明,契合良好。   千岭岩舞空参阵,冰雪堂众弟子将气灌输给千岭岩,由他掌控,冷月明心里极不情愿,但却没有耍花招,老老实实的通过气阵,将冰之气交给千岭岩掌控。   冷月明老老实实倒不是说他如何深明大义,而是他想看看千岭岩如何出丑。若是冷月明背后搞小动作,让别人捉住,反倒落人口实,还替千岭岩开脱了。   千岭岩掌控冰气,大翼一挥,寒气成屑,席卷天地呼啸向前。只是碎屑漫天,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在交战区域的后面就停下了,不仅没有加入战场,而且阻隔了后方观测前方形势的视线。   不过前方形势,只交由杨起一人处理就够了。杨起和千岭岩在空,视线不阻,而战鼓队和其他杂员看不清战区,也于战事毫无影响。   冰屑漫天,千岭岩满意的点点头,对释光道:“释光小师傅,我听人说,您善用光之气?”   释光点头,“正是!”   光之气乃是天下少有之气,妙用无穷,而又品质上乘,习得者万不存一。   千岭岩道:“请释光师父向前方释放气息,不求光芒伤人,只求光芒闪耀,让人睁不开眼。”   释光行佛礼,转身面向战场,禅杖杵地,举起下落,只见禅杖金环闪闪,激射万道光芒。   光芒射到冰屑弥漫之处,理应被冰屑分散,大大减弱。不料光线不弱反强,方圆百米的冰屑区加强光芒,光芒如同日中灼日,闪耀双目,令人不敢迎面而视。   众人大惊此等异象,而同样身为善用冰之气的天才斩妖士冷月明,却看出了门道。他看出门道,因此其惊讶程度,也是最深的。   冰屑削弱光芒,那是因为冰屑角度不一,将光线四散反射,让人感觉是光线弱了。可是千岭岩操控方圆百米冰屑,让光芒向同一方向反射,极大的加强了释光的光之气,让其以十倍之亮、十倍之广,射向妖军。   千岭岩能对冰气作出如此精妙的控制,让冷月明呆立一侧,心内久久不能平息。   冷月明颇具敬畏的抬头看向千岭岩,心道:“这个千岭岩是人吗?”   光芒直射,人族军队是背对光芒,受到的影响小,而妖族则是完全相反,以正面面对光芒,眼睛都睁不开,还打什么仗?   高瞻鹿同样被光芒照射的睁不开眼,无奈伸出右臂抵挡光芒。此刻情急,高瞻鹿又心急,一时没有良策应对千岭岩奇策,只能下令退兵。   高瞻鹿也知道,此时退兵,他这一支十万人的妖军,就要被人族后来伏兵悉数吃掉,九死一生。可若是此时恋战,浪费时间,让人族拖到伏军支援,那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眼下之计,唯有退到地九城,保存实力,做好防御,应战人族伏军,可能有一线生机。   高瞻鹿命人击鼓传令退军,攻城犀蛮力,可闭目横冲,先锋破路,背刺獾远程支援,打破人族阻拦,高瞻鹿以战鼓驱动阵型,稳稳后撤。临危不乱,确是奇帅。   最终,人族虽逼退高瞻鹿所部妖军,却歼敌不足二万,高瞻鹿确是真正的帅才,他退兵是忌惮人族伏军,而非杨起主功。若是给他充裕的时间,就是杨起带兵五万来扰,就是有赵子语和千岭岩的奇策,高瞻鹿也能想出破敌之策,与人族斡旋。城池得失,实难预料。   妖兵暂退,杨起暂时松了一口气,班师回城。   杨起回城,闷闷不乐。千岭岩前来交付将令,正看到杨起愁眉不展。   “将军,城池固守,还有什么烦心事么?”   “唉,高瞻鹿太厉害,太厉害!他的兵阵,出神入化,乃是我人族大敌。他一日不死,我便一日吃不好,睡不着啊。”   千岭岩也是切身体会了高瞻鹿的厉害。高瞻鹿在如此形势之下,竟能先以五万妖军为饵,以十万妖军大破人族十五万大军,又在后来杨起反击之中,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安然退兵,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像高瞻鹿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作为友军,就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哪怕丢上千人、万人、十万人,也要置他于死地。   千岭岩道:“高瞻鹿退守,若与他明谋征战,将军有几分胜算?”   杨起苦笑,也是自嘲一笑,道:“不怕你笑话,我与他正面交战,恐怕连一成的胜算也没有。唉,两军对垒,主帅先怯,就是最后的一成胜算也被我丢下了。”   千岭岩道:“既然明谋不成,只能用暗计。”   “何谓暗计?”   “我有朋友精于隐匿刺杀,或可一试。”   “呵,你这小子朋友还真不少。”杨起先是半开玩笑,然后认真严肃地说道:“敌营妖兵众多,怕是难以为计。”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我愿一试,若是实在没有机会,我们再返回城池,于我们也没有损失。”   杨起动容,道:“好,就依你。你那几个朋友在何处,何时能来边塞城?”   千岭岩道:“人族腹地风基镇,我遣回快马,三五日差不多能来。”   杨起道:“好,让他们速来!”   人族着急,扎营第九城的高瞻鹿同样着急的不得了。可是此刻败局难逆,着急过分,反倒让高瞻鹿过分的放松了。   高瞻鹿帐中饮宴,妖姬歌舞作陪,看似大大方方,洒脱无比,实则心如死灰,斗志全无。   高瞻鹿下令,众妖军可饮酒作乐,闻歌赏舞,不设岗哨,不立巡逻,只尽情地寻欢作乐可矣。   帐中有人谏言高瞻鹿,不可如此,以防人族偷袭。高瞻鹿充耳不闻,为何?因为第十城的人被他吓破了胆,不敢来犯,而人族暗藏伏兵不仅精锐,而且人数众多,绝无胜算。他们已是妖皇弃子,不趁此时寻欢,难道等到了阴曹地府去后悔吗?   高瞻鹿饮酒观舞,面颊微红,略显醉态。   帐外来人,乃是高瞻鹿亲信骑兵将山羚羊。   将军山羚羊跪于地上,道:“山羚羊参见主帅。”   高瞻鹿眼皮也不抬,挥手示意歌舞妖姬下去。   众妖姬拂袖而退,高瞻鹿醉态难掩,道:“山羚羊,坐,陪本帅喝一杯。”   山羚羊坐于席间,表情挣扎,忽地站起身来,道:“主帅,你究竟有何心事?您如此,末将看着心疼啊。”   高瞻鹿苦笑不语,闷了一口烈酒。   高瞻鹿眼咽下烈酒,嘴中尽是苦涩。   “山羚羊啊,本帅如此,自有本帅的道理。我且问你,自我们讨伐人族,本帅可有失策?”   “这…”山羚羊仔细回想,高瞻鹿算无遗策,奇计破城,确实从未失算过。   高瞻鹿道:“山羚羊,你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本帅待你如何?”   山羚羊感激涕零,道:“大帅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末将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报大帅的恩情啊。”   高瞻鹿笑笑,道:“你看看你,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还哭上了?”   山羚羊整理情绪,请罪道:“末将失态,请主帅责罚。”   “你真是,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我不喜欢。”   “末将有罪。”   “还来?”   “这…”   “哈哈,不寻你开心了。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的山羊胡,你说说你挺俊的大小伙子,留什么胡子?”   山羚羊尴尬地笑笑,道:“主帅,这么多年,习惯了。”   高瞻鹿佯怒,道:“你说你习惯什么不好?偏偏习惯留胡子!过来,我给你剃了它。”   说着,高瞻鹿擦干净割肉的小刀,招手示意山羚羊过来身前。   山羚羊诚惶诚恐,道:“末将何德何能,敢烦劳主帅剃须,折煞末将了。”   “这是命令,过来!”   军令不可违,山羚羊老老实实地让高瞻鹿把胡子剃了。   胡子剃完,高瞻鹿看着自己的作品,哈哈大笑。高瞻鹿以剃须为乐,看来他确已醉了,也更显他心中的无奈悲凉。   山羚羊和高瞻鹿体型相近,剃去胡须之后的山羚羊和高瞻鹿在面目上,竟还有几分相似。   高瞻鹿得意地笑着,道:“这才好看嘛。”   山羚羊跪地,道:“愿为主帅肝脑涂地。”   高瞻鹿拍着山羚羊的肩膀,沉吟道:“好,好…”   边塞第十城,白千本乘马而来,应援千岭岩。   千岭岩让龙驹和小贝回风基镇,带去书信,本是让四方位使派出二人,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影队的总队长亲自出马了。   千岭岩道:“千本爷爷,你怎么来了?”   白千本道:“主人,四方位使被我派出去做任务了。我收到主人书信,不敢耽搁,就亲自过来了。”   “千本爷爷,辛苦了。”   “为主人分忧,乃是老仆分内之事。”   “好,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   在千岭岩出发之后,人族伏军也同时向第九城的妖兵发难。   人族伏军乃是龙军、虎军合并,更名龙虎军,杨沙龙挂帅,杨沙虎主将,率三十万精锐铁骑,背后攻袭。   人族自以为神兵天降,给了先锋妖族十万大军一个大大的惊喜。可若是让高瞻鹿知道,他一定会讽刺地做出故作夸张的表情,嘲弄地说一句,“我真的好惊喜哟。”   杨沙龙率军攻进第九城,几乎没有费劲,而是长驱直入,只见妖军饮酒作乐,丢盔弃甲,正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杨沙虎做先锋,见妖族姿态,大喜过望,喝道:“兄弟们,我们杀敌立功的机会来了,杀啊!”   人族大军天降,妖族大军吓慌了神,许多妖兵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成为了剑下亡魂。   龙虎军杀红了眼,只顾着杀敌割耳,立下军功。这时,杨沙龙大喊道:“主帅,谁看到妖族的主帅了?”   第九城外,林间偏僻小道,高瞻鹿和十几名近身卫士,以及主将黑心豺秘密逃亡。   高瞻鹿以十万大军为饵,料定人族贪图军功,必会有所疏漏,如此高瞻鹿便还有生机。而且,妖军不加抵抗,就不需要他这个主帅坐阵,也就不会引起人族的注意。如此,他就算逃走,人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觉。   高瞻鹿沾沾自喜,林中逃亡,似乎已看到曙光。   正在高瞻鹿等人沾沾自喜的时候,众人身后林中马蹄踏响,众人回首一看,乃是一少年和一白发老翁策马追来。   少年正是千岭岩,老翁正是白千本。他们二人此来的目标正是高瞻鹿,因此他们在城中没有发现高瞻鹿身影时,立即展开了搜索,终于在此处发现了高瞻鹿等人的踪迹。   千岭岩和白千本座下乃是千里宝马,眼看就要追上高瞻鹿等人。这时高瞻鹿卫队中一人喊道:“大家分散开跑,快!”   十几人立即分散,高瞻鹿骑乘马匹,跑的最快。   千岭岩道:“千本爷爷,我们的目标就是高瞻鹿,一定要杀死他!”   白千本道:“老仆明白。”   千岭岩夹紧马腹,奋起直追,喝道:“高瞻鹿休走,纳命来!”   高瞻鹿帅谋,马术竟也如此高超,可惜双方在马匹上的差距,不是靠马术就能扭转的。   千岭岩和白千本倚仗宝马,费了些功夫终于追近高瞻鹿。   白千本手腕一抖,飞针激射,射穿高瞻鹿骑乘之马的马蹄。马匹着伤,嘶鸣高扬,把高瞻鹿摔下马背。   不等高瞻鹿起身,千岭岩火手一挥,一拳正中高瞻鹿后心。   “唔…”高瞻鹿双目瞪圆,心脏骤停,嘴角流血,一动不动,气息已绝。   白千本道:“主人,高瞻鹿死了。”   “唉。”千岭岩叹息一声,高瞻鹿奇谋帅才,若不是高瞻鹿对人族造成了如此大的威胁,千岭岩真不愿杀死如此一名帅才。   千岭岩略有伤感,白千本插言道:“主人,其他人还追吗?”   千岭岩环视四周,道:“人都跑没影了,还追啥?杀死高瞻鹿,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吧。”   第九城,龙虎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千岭岩和白千本带着高瞻鹿的尸体回到军营里,主帅、主将杨沙龙,杨沙虎兄弟亲自相迎。   杨沙龙热情的和千岭岩打招呼,道:“千岭岩兄弟,好本事,竟然把妖军的主帅斩杀了。”   千岭岩嘿嘿笑笑,道:“侥幸,侥幸。”   杨沙虎道:“哎,这话咋说。那我们兄弟手下的三十万兄弟怎么就没你这么侥幸?”   杨沙龙笑道:“是啊,擒拿主帅还是得看本事的啊。来,让我看看这号称战无不胜的妖族主帅的真容,究竟是什么样子。”   千岭岩解下绑在马上的高瞻鹿尸体,放到地上。   杨沙龙看着高瞻鹿的尸体,道:“这就是妖族的主帅?想不到他还挺帅的。”   “哈哈,大哥,他就是再帅再厉害,不还是死在了我们手上?”   杨沙虎走近一看,眉头深皱,道:“大哥,这好像不是高瞻鹿啊。”   杨沙龙大惊,也是急了,道:“沙虎,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确定?”   “大哥,你忘了,我们有妖族将帅的画像。不会错的,他不是高瞻鹿,而是高瞻鹿手下的骑兵将山羚羊。”   “什么?他不是高瞻鹿?”   这下一直沾沾自喜的千岭岩,都快哭出来了,他被高瞻鹿摆了一道,可是丢了大人了。   白千本道:“我听你们说法,高瞻鹿乃是帅才,必定御下极严。主人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们追杀高瞻鹿,卫队之中有人喊道分散逃跑,马上之人并未下令,他们就立即四散而逃了。”   千岭岩也不是傻子,说道:“你是说,高瞻鹿假扮卫士,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应该是这样。”   “混蛋!”   千岭岩羞愤的破口大骂。在千岭岩以为杀死高瞻鹿的时候,还为他哀伤,而此时千岭岩得知被高瞻鹿摆了一道,又变得恼怒,一副和高瞻鹿不死不休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章 空妖骑妖   高瞻鹿用计逃出升天,不光让千岭岩颜面扫地,而且也是人族一个很大的潜在威胁。祸不单行,在高瞻鹿逃走不久,妖族空妖兵、骑妖兵闪电奔袭,一日多时间,已经投入战场。   骑妖兵二十万,由铁蹄战驹统领。空妖兵十万,由金翎雕统领。此二部归黑纹毒虺统率。此番妖皇暗伏之兵,正是黑纹毒虺的主帅。   黑纹毒虺远不如高瞻鹿战场奇才,气术也只平平,他能做主帅,只因他抱了大腿。黑纹毒虺乃是妖皇座下军师黄金天狼的爪牙。这黄金天狼名为狼,实则本体只是黄鼠狼子一只。黄金天狼没别的本事,可这溜须拍马,官场斗技的本事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就是妖皇也被他吹的晕晕乎乎,有一种只差清风三卷,便能上天的感觉。   这次妖皇舍弃高瞻鹿所部,意欲歼灭人族精锐兵士三十万。黄金天狼感觉此乃立功的绝佳时机,便向妖皇请命,让自己的手下黑纹毒虺挂帅。   妖皇也是信了黄金天狼的邪,就真让黑纹毒虺挂帅了,不然的话,论资历,论本领,黑纹毒虺可是远远的不及两大主将铁蹄战驹和金翎雕。   骑妖兵、空妖兵出战如电,兵临城下,城门前三十里,这三十万大军竟忽然止步,安营扎寨,举兵不动。   妖族营帐,铁蹄战驹一身亮漆骑盔,风采翩翩,正在察看军图。   帐外来人,不请自入。此人威风凛凛,首前一翎金羽高扬,一双凛冽鹰目面露寒光,让人不自然的紧张。   铁蹄战驹冷视来人,道:“金翎雕,下一次你再不经通报,就进我营帐,别怪我我把你当人族奸细捉起来。”   金翎雕不屑冷哼,道:“铁蹄,就凭你,也能捉的住我?”   诚然,金翎雕善战,铁蹄战驹善谋,真交起手来,铁蹄战驹占不到金翎雕的便宜。   金翎雕如此无礼,铁蹄战驹已有些恼怒,“金翎雕,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老子可不怕你。”   铁蹄战驹动了怒气,金翎雕打哈哈,道:“你看看你还生气了,我找你有正事。”   铁蹄战驹一脸的不耐烦,“什么正事?快说,没看到我正忙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这一仗你想怎么打?”   铁蹄战驹没有回金翎雕的话,而是反问金翎雕,“你觉得该怎么打?”   “要我说,咱们今夜奇袭,正面硬干。”   “哼,莽夫之见。这城里的可是让高瞻鹿败军的军队,正面迎敌?寻思什么呐?”   金翎雕笑笑,道:“可别说,我是真想不到,高瞻鹿竟也会败军。”   “实力悬殊,就是高瞻鹿也回天乏术。这也说明了,这支军队绝不简单。”   “嘿嘿,那不可一世的高瞻鹿也会有今天的下场,看他以后还骂我蠢货!”   铁蹄战驹白了金翎雕一眼,道:“没心没肺的家伙,高瞻鹿败兵,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心里痛快,你管的着吗?高瞻鹿以前可没少骂我。”   “行了,别跟个孩子似的。我和你说,这支军队绝对不简单,三十万对三十万,咱们希望渺茫。”   “切,没志气,净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正面迎敌,咱们会输!”   “那我问问你,你觉得是我的谋略胜过高瞻鹿呐,还是你的气术厉害过黑心豺?”   “哎,”听铁蹄战驹把自己拿来和黑心豺比较,金翎雕也来了劲,“你不如高瞻鹿这我认,可你拿我跟黑心豺比,这我就不服气了。”   “行,就算你比黑心豺厉害…”   “什么叫就算呐?”   “得,你厉害。我不如高瞻鹿,我认。而且最关键的是,我还不是主帅,我说什么也不算。”   “他奶奶的,你不说我还不来气。那黑纹毒虺,凭什么就做了主帅?你这家伙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我看了你顺眼,让你主帅,至少心里舒服。”   铁蹄战驹急忙低声,喝道:“住口。你不知道军营里到处都是黄金天狼的人么?军营里就是有人打个喷嚏,他都能知道。黑纹毒虺可是黄金天狼的人,你敢说这话?”   金翎雕也不是不知道厉害,蔫蔫地说道:“知道了。”   “以后少胡乱说话。”   “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这仗怎么打啊?”   “妖皇让我们快袭,甲盔什么的都没多带。你们空妖兵还好,打不过,飞起来就跑了,可我们骑妖兵甲盔不全,去了就是送死,因此绝不能强攻。我有两计,或可破敌。”   “别卖关子,快说!”   “其一,不强攻,只扰敌。这支军队赶到第九城,根基不稳,后勤补给也不会这么快地供应上来。咱们一方面困敌,让其不能安然退守,缠住他们。另一方面,向妖皇请求大军支援,一举灭敌。”   “好计策,好计策。那其二是什么?”   铁蹄战驹沉吟道:“这一计,咱们只是打自己的算盘,却不知人族会如何应对,可行性也是极低。这其二就是想办法让高瞻鹿挂帅,以战计、兵阵弥补战力差距,或可一战。”   金翎雕暗暗点头,道:“虽然高瞻鹿自持才能,没少骂老子,可是让他主帅,就是格外让人安心。那黑纹毒虺,凭什么让他挂帅?”   “唉,”铁蹄战驹叹息着摇头,轻拍金翎雕的肩膀,道:“金翎,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你总有一天吃大亏!”   金翎雕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道:“铁蹄,多谢了。”   “不必谢我,你以后要多注意才是。高瞻鹿已经在返回妖殿的路上了,希望妖皇能让他挂帅啊。”   边塞城第九城,龙虎军大营,杨沙龙统率全军,准备迎战妖军。   兵马响动,千岭岩知道是龙虎军有动作了。   千岭岩不是军中之人,所以杨沙龙便没给千岭岩下指令,让他随大军撤回第十城去。   千岭岩不满意杨沙龙给他的安排,便去找杨沙龙理论。   “杨元帅,若是我们大举撤军,妖族万一趁机从后方突袭,怎么办?”   杨沙龙笑道:“你小鬼,人不大,懂得还挺多。放心吧,你能想到,我怎么想不到?我留下玄甲军策应,让大军撤回无后顾之忧。”   “我听说妖族大军三十万,还有十万是空妖兵,玄甲军不过两千人,能受得住吗?”   杨沙龙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什么也知道?”   千岭岩道:“妖族兵力不是早就传开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玄甲军的数目,虽不是机密,可我一直未对外公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我可是金德镇督办使啊,你那两千件黑铁玄甲就是我给督办的,我当然知道了。”   杨沙龙一拍额头,哈哈大笑,“我倒忘了这一茬。”   “言归正传,两千玄甲军,能挡的住三十万妖军?”   “玄甲军善守阵战,也善机动。第九城门路狭窄,玄甲军守住门路,只需七八日,待大军回撤,妖军便不敢轻易深入,玄甲军任务完成,也可安然后撤。”   千岭岩颔首,道:“理是这个理。可是妖军骑妖兵也不是等闲之辈,再者说,玄甲军擅长守阵战,难道也擅长对空战吗?”   “这…”   千岭岩道:“我懂些气术,也能张翼飞空,对空战,我可能能帮上忙。”   杨沙龙迟疑片刻,决策道:“好,那就辛苦你和我一起留下迎敌了。你说的对,不能小看妖军,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确该如此。”   杨沙龙准许自己出战,千岭岩热血沸腾。千岭岩被高瞻鹿给摆了一道,余恨未消,千岭岩请求出战,即是为了族仇,也是为了私恨。   妖军大营,金翎雕再闯铁蹄战驹营帐。   铁蹄战驹喝道:“金翎雕,不是和你说过不准闯帐吗?”   金翎雕大喘粗气,道:“这次是正事。人族拔营回撤了。”   “什么?”   金翎雕不仅擅长空战,而其视力也是极为地厉害。空妖在空中监视人族,视野千里,人族拔营,金翎雕的下属立即来报。金翎雕得到消息,就立即赶来铁蹄战驹这儿来了。   金翎雕道:“铁蹄,我们怎么办?”   “什么叫我们怎么办?现在是黑纹毒虺主帅,他说了算。”   铁蹄战驹和金翎雕二人急忙到帅营禀报人族撤军的消息。黑纹毒虺面色发黑,眉目阴狠,听到二人所报消息,道:“全军立即出兵,追杀人族。”   铁蹄战驹道:“主帅,人族后撤,必有伏军。我骑妖兵部,此番是为奇袭而来,因此甲盔不全,若遇到人族伏军,该当如何?”   黑纹毒虺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何能够回答?   黑纹毒虺冷哼一声,道:“小小的铁蹄战驹,也敢质疑本帅?我让你去,你就快去,本帅自有妙计。”   黑纹毒虺好大喜功,自以为稳操胜券,不管什么兵法,也不排什么兵阵,就让甲盔不全的骑妖兵和空妖兵冲锋陷阵,妥妥的庸才一枚。   不排兵,不布阵,铁蹄战驹心内惶惶。可是军令如山,铁蹄战驹不能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向第九城去了。   城门狭窄,骑妖兵不能一次全部进城,只能源源不断地向城内输送兵力。   五千骑妖兵进城,忽然地拔冰门,封住城口,将那五千名骑妖兵与城外大军阻隔。   城外,铁蹄战驹预感不妙,令道:“骑妖兵听令,气冲破冰,支援城内!”   “得令!”   砰砰不停,骑妖兵的气冲炮源源不断的砸在城门冰墙之上,却只见墙有裂纹,却一直不能被破。   铁蹄战驹焦急、震惊,“这世上,还有如此凝练之气么?”   铁蹄战驹大喝道:“骑妖兵,结组合阵,破冰!”   骑妖兵组合气阵,气冲威力胜上十倍,终于在一刻钟之后,破冰入城,而后来的骑妖兵入城之后,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只见城门口,黑甲两千,已被鲜血染红,满城是那刚进来的五千骑妖兵的尸身,恐怖骇人。   玄甲军实力强横、装备精良,其战斗力实在骇人,而骑妖兵甲盔不全,纵使以十敌一,也讨不到便宜。更何况,千岭岩以冰墙分割敌人力量,让敌人兵力分散,得以蚕食敌军。   第二波五千骑妖兵冲进城门之后,城门口又立起一座冰墙,阻隔后来妖军。   这一次骑妖兵的组合气阵似乎也不好使了,组合气冲打在冰墙之上,竟没有什么效果。   铁蹄战驹看出来了,那个用冰之气的人是在耍他们。他先让己方用气消耗体力,然后假装冰墙支持不住,再放进己方少量的骑妖兵,供他们屠杀,如此下去,情势不妙。   铁蹄战驹战鼓传音,令骑妖兵停止进攻,暂时回撤。   坐镇后方的妖军主帅黑纹毒虺见铁蹄战驹停战,极为不悦,策马冲到阵前,大声呵责铁蹄战驹。   “铁蹄战驹,你脑子让驴给踢了?谁让你停止进攻的?”   黑纹毒虺只想着战功,却无丝毫头脑,让铁蹄战驹极为的不满。   铁蹄战驹压下胸中怒火,耐心解释道:“主帅,敌军冰墙封路,明显是想蚕食我军。敌军无人守城,只有城门守将。末将打算趁人族不知,带三万人马凿破远处城墙,乘机入城,再与人族交战。”   “放屁,人族城墙墙高石厚,等你凿破城墙,人族大军早就跑的没影了。”   “主帅,人族大军想要后撤的安全距离,至少需要七八日时间,而我们凿穿城墙,最多消耗两日光景,绝对不会来不及的。”   “哼,兵贵神速,我可等不起。再说我妖族大军有妖皇庇佑,岂能偷偷摸摸,凿墙入城,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看你畏畏缩缩,定是不敢与人族交战。我暂夺你兵符,骑妖兵由我调度,你到后方去吧。”   铁蹄战驹据理力争,“主帅,万万不可一意孤行啊。”   黑纹毒虺冷眼一扫,对左右语道:“来人,把铁蹄战驹押下去!”   铁蹄战驹在愤愤无奈之中被押回大帐,黑纹毒虺自语道:“终于清静了。”   黑纹毒虺识不得千岭岩的花招,源源不断地向城中输送兵力,给千岭岩等人送去大大的军功。一日时间过去,没有铁蹄战驹的脑力,黑纹毒虺已经给千岭岩和龙虎军送去两万多的人头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胜归城   黑纹毒虺不识千岭岩的花招,分批向第九城给千岭岩等守城者送去军功,前前后后,千岭岩他们已经斩获骑妖兵二万余人了。   千岭岩这家伙也是一肚子坏水,逐渐缩短冰墙能持续的时间,让黑纹毒虺以为自己已经力竭,让黑纹毒虺加强进攻的势头。   黑纹毒虺已经白白断送了妖军太多的兵力,千岭岩用的鬼招,他也没有看破。如今的黑纹毒虺仿佛是个疯狂的赌徒,他断定千岭岩已无力气,筹码耗尽,而自己手中还有大量的筹码,他的筹码就是三十万妖军的生命。   黑纹毒虺杀红了眼,令道:“骑妖兵继续冲锋,违令者斩!”   骑妖兵继续冲锋,乐坏了千岭岩。   千岭岩和杨沙龙说道:“杨元帅,这妖军的主帅是何人啊?怎么这么给面子,不会是咱们人族的无名英雄吧?”   千岭岩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怀疑妖军的主帅是人族的卧底。   不怪千岭岩胡思乱想,的确是黑纹毒虺太配合。   杨沙龙道:“听说是什么黑纹毒虺,乃是妖皇座下妖将。探子来报,说他初入军旅,资历不深。我觉得他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他何德何能能坐上主帅的位子?”   杨沙龙是小心过头了,黑纹毒虺能当上主帅,完全是因为跟了个会拍马屁的主子,和自身本事、资历没有半点儿关系。杨沙龙小心翼翼,也是因为刚刚吃了高瞻鹿的大亏。高瞻鹿不也是这样送诱饵到嘴旁,使的却是暗度陈仓的计谋吗?   千岭岩道:“杨元帅,两军对垒,哪有自削战力,送来肥肉的?”   “这...”杨沙龙也摸不着头脑了,道:“总归小心无大错,大家随时注意战场局势,以防有变。”   杨沙龙看向战场,极为在意地自语,同样也是在祈祷,“希望黑纹毒虺不是高瞻鹿那样的帅才,不然,人族危矣。”   人族耗时三十日,出动精锐兵马三十万,玄甲军两千人倾巢出动,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取高瞻鹿的性命。可结果呐?人族功亏一篑,高瞻鹿如今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坦率地说,这三十万妖兵若是高瞻鹿统帅,鹿死谁手。不,应该说是谁死鹿手,尚未可知啊。   好在黑纹毒虺不是高瞻鹿,二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杨沙龙的担忧是完全完全多余的。   就在千岭岩和杨沙龙说话的功夫,玄甲军又清理了三千骑妖兵。   来来回回,妖军损失差不多接近五万骑妖兵了。   黑纹毒虺此刻就像一个赌徒,五万的筹码已经压上去了,他舍不得退下来,让骑妖兵继续进攻。   冰墙封门,杨沙龙和千岭岩语道:“岭岩,气还有剩吗?你多撑一会,让玄甲军休整休整。”   千岭岩笑道:“放心,游刃有余。”   千岭岩释放寒气,冰墙加厚三倍,抵御骑妖兵,给玄甲军争取修整的时间。   说是修整,杨沙龙却不敢放松,对其弟杨沙虎道:“沙虎,你带百人队城上巡逻,察看察看妖军有什么动静没有。”   “末将得令。”   杨沙虎也是沙场老将,雷厉风行,点齐百人,立即动身了。   冰墙阻拦,骑妖兵寸步难进,黑纹毒虺气的眼眶发红,喝道:“金翎雕呐,金翎雕在哪儿?让他率空妖兵攻城。”   本以为骑妖兵二十万攻进第九城,有如探囊取物,黑纹毒虺便让金翎雕手下的十万空妖兵后方待命。没想到人族大军竟如此顽强,二十万的骑妖兵损失了四分之一不说,而且还没能攻进城里。黑纹毒虺不懂帅谋,只知一昧横冲直撞,如今大军受挫,黑纹毒虺不思变计,竟要空妖兵也来趟这趟浑水。   金翎雕奉黑纹毒虺帅令,空袭第九城。   空中肉翼,吹动风起,遮天蔽日,浩荡攻城。   千岭岩抬头望天,不见日月。千岭岩嘴角一提,对白千本道:“千本爷爷,来了,该我们出手了。”   白千本点点头,对千岭岩笑道:“主人,老仆空活七十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   千岭岩道:“什么阵仗不阵仗,把他们全弄死,哪里来的阵仗?”   白千本道:“老仆得令!金针漫雨!”   千气具万气针,遍布空中。空妖兵的本事都在一双肉翼之上,若是空妖兵的羽翼受到伤害,哪怕只是破了一个针眼大的血洞,空妖兵不能舞空,战斗力比寻常妖兵还不如。   一眨眼,金针射向空中妖兵,许多妖兵来不及防备,纷纷中招,天上的妖兵像下雨一样哗哗地落入城中。   空妖兵落于城中,玄甲军向捡小鸡一样毫不费力,一枪一个,挑死空妖。   金针漫雨,效果极佳。千岭岩赞道:“我只知漫雨气术,也是大气术一支。不料千本爷爷的大气术竟是如此的厉害,可让我大开眼界了。”   白千本道:“主人谬赞,折煞老仆了。”   空妖兵落地千余,但凡落地,一个不剩。   金针漫雨给空妖兵带来极大的压力,金翎雕压阵,喝令道:“众妖兵飞起高空,伺机应敌!”   空妖兵飞向更高的空中。白千本的飞针体轻,让其飞空虽然消耗不了多少的气,但成千上万的金针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而且距离越远,气术越弱,掌控起来也更加的困难。   空妖兵飞向更高的空中,损失减少,阵型渐稳。   金翎雕见阵型渐渐稳住,便着手反击。   “飞羽风刃!”   空妖舞空,振动肉翼,飞羽激射,风刃砍劈,借助重力之势,威能强劲。   “龙炎盾!”   大甲火盾挡于空中,灼烧飞羽,可风刃吹风,带动火势,千岭岩的龙炎盾厉害,但也挡不住风刃万千。   千岭岩散了火盾,道:“火随风势,挡不了风刃,千本爷爷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千本道:“主人,老仆飞针善攻不善守,帮不了忙啊。”   千岭岩正在焦急,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龙虎冲灵杀!”   千岭岩转身回望,只见杨沙龙和杨沙虎二兄弟枪尖相触,凝聚恐怖的冲之气,气冲气抱团三丈,杨沙龙、杨沙虎一起挥枪,龙虎冲灵杀的气术像炮弹一般,打向空中妖兵。   龙虎冲灵杀飞至空中妖兵处,瞬间炸裂,辐射开来,有龙虎虚影,龙吟虎啸,近万妖兵,立时身死。   白千本大惊一声,“是融合气术!”   千岭岩从未接触过融合气术,问道:“千本爷爷,何为融合气术?”   “主人,融合气术乃是将两人或者数人的灵气融合相乘,发挥出威力强劲的气术。而其气术威力高低,则由施术者的默契,气之品质,和灵气的契合度等许多条件决定。融合气术的威力是原气术威力的数倍或者十数倍,极其的厉害。只是融合气术的法门流传不广,又极为难练,因此少有人会。”   “原来如此,这融合气术果然厉害非凡。”   杨沙龙和杨沙虎见气术效果极佳,而且他们的冲之气正是适合远距离作战,因此二人趁热打铁,道:“再来!”   龙虎冲灵杀的气冲再次袭来,金翎雕怒目而视,喝道:“混账,别小看我们妖族,我们可不是黑纹毒虺那个废物啊!”   金翎雕被守城军士打出了火气,而最令他生气的是,他在后方亲眼见到铁蹄战驹被剥夺将权,押解回营。金翎雕忘记这里人员众多,竟把胸中对黑纹毒虺的不满,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了出来。   金翎雕大喝:“飞羽寰盾!”   金羽飞舞,在龙虎冲灵杀的气冲还未炸裂之前,便结好坚盾相迎。   金翎雕借助地势之便,而且其自身实力也是极为高强,盾居高临下,虽不能完全压制杨沙龙和杨沙虎的融合气术,但却也能减少妖兵的损失,从损失万人,到仅仅几百人,金翎雕所率妖兵已能反击了。   千岭岩目光锁定金翎雕,冷冷一笑,“果然有些本事。”   “寒火之翼!”   金翎雕忽然觉得浑身一冷,有一种被猛兽窥伺的极为难受的感觉。   金翎雕视力超群,感觉敏感,一眼看到,人族军中有一白甲小将,身后流光,似是飞翼。   金翎雕距离千岭岩数十丈,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千岭岩冷酷的笑容。   千岭岩双腿弯曲,如弹簧一般蓄力,嘭!千岭岩蓄势而发,半跳半飞,扑向金翎雕。   千岭岩只用了寒火之翼,却没有用寒火之铠,也没有用寒火化天手,而是用的大炎化天手。因为寒火气术需要冰之气,而千岭岩还需要保留冰之气,凝结冰墙,抵御骑妖兵。   因此千岭岩对阵金翎雕主用火气,千岭岩虽无寒火之铠,但他有父亲、三叔所赠的铠甲,其防御力可也十分可观。此铠甲是世上第一铁器商会,铁家锻造,用遍珍铁,绝非凡物。   千岭岩暴起飞空,欺身金翎雕。金翎雕本能的侧后飞退,千岭岩飞近,火手一张,喝道:“灵猫乱抓!”   因为火手能任意伸长,改向,千岭岩施展的灵猫乱抓,好像腾蛇乱舞,四面来袭,金翎雕逃的快可他的手下可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本来空妖兵遮天蔽日,千岭岩用完灵猫乱抓,其方圆一片,重见云天。   千岭岩用完一招,重新锁定金翎雕。   金翎雕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钢铁尖喙!”   金翎雕露出尖喙,羽翼鼓风,向千岭岩猛冲,意图以尖喙撕裂千岭岩。   金翎雕想的不错,他以为千岭岩乃是人族,纵然能飞,也不会道行比他还高。所以金翎雕,想要以尖喙近战,快速处决千岭岩。   千岭岩冷笑一声,“老虎钳拿!”   大炎化天手极速伸长,做虎爪状,金翎雕预感不好,侧面而动,想要避过。千岭岩拳法上乘,岂能让金翎雕如愿。   火手一横,紧贴金翎雕,千岭岩陡然抖手,用力一划,金翎雕胸前多出五根血道子,有半寸深,鲜血淋漓。   金翎雕一头冷汗,刚刚一手,若非他转的快,一旦被千岭岩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千岭岩用寒火之气化翼,堪堪能飞,活动却受到限制,远不如金翎雕灵活。金翎雕不和千岭岩周旋,而是正面和千岭岩交手,不吃亏才怪。   金翎雕几次和千岭岩试手,也注意到这一点,便利用自己在空中的灵巧,和千岭岩周旋,伺机而动。   而千岭岩正乐的看到这种局面。实话说,和金翎雕相比,千岭岩的飞行技就是个半吊子。金翎雕打不过千岭岩,可是只要金翎雕不要没头没脑的正面进攻,千岭岩还真奈何不了金翎雕。所以千岭岩的目的就是,凭借一己之力牵制金翎雕,让空妖兵失去统率,成为白千本和杨沙龙、杨沙虎的目标。   千岭岩也在空中,杨沙龙和杨沙虎的融合气术受到了封锁,只能以寻常的冲之气迎敌。这二人乃是帝都第二、三王将,即使是普通的冲之气也够空妖兵好好喝一壶的。   千岭岩缠而不打,金翎雕眼睁睁看着部下死于飞针、气冲,却不能援助,都快气炸了。   金翎雕暗骂,“该死的黑纹毒虺,这他奶奶的打的都是什么仗?玄甲军擅长守阵战,空妖兵飞下去就是个死。空中气术,对玄甲伤害甚微,还有那个用飞针的老头,和两个用冲之气的人压制,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最混蛋,就是我眼前这个背后生翼的小子,空中战,老子几时吃过这么大的瘪?”   千岭岩的难缠,金翎雕深有体会,若不是在空中,金翎雕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丢的。   千岭岩出人意料的搅乱战局,让金翎雕萌生退志。   “金翎晃目!”   金翎雕对着千岭岩环飞一周,金羽飘落,闪烁金光,却不见有什么威力。千岭岩不敢大意,严阵以待,不料金翎雕长啸一声,带着空妖兵撤军,向城外飞去了。   金翎雕的金羽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用来迷惑千岭岩的。   千岭岩瞬间想通,啐一口,“高瞻鹿耍我,你也敢耍你爷爷?既然想走,爷爷送你一份大礼!火原吐息!”   金翎雕忽然感受到背后滔天气浪,灼灼之风,大喝:“四散飞走!”   晚了!火气如同大河决堤,奔涌而来,火焰着羽,焚烧妖兵,整个天都是火红的。千岭岩这份大礼,让空妖兵折损将近万人。   空妖兵惨败而回,主将金翎雕也被火气灼伤,十分狼狈。   黑纹毒虺斥责金翎雕,“金翎雕,没有本帅令,谁让你私自退兵的?”   “不退兵,等着全军覆没吗?”   “放肆,你竟敢如此和本帅讲话!本帅命你马上攻城。”   金翎雕冷冷一笑,道:“有你主帅,三十万妖兵也不够祸害!”   黑纹毒虺气的脸憋通红,“你不听帅令,本帅夺你兵符。”   “切,当老子稀罕?给你!”   金翎雕把黑色的鹰纹符丢给黑纹毒虺之后,还不忘嘲讽两句,“你要是能飞,自己飞上去指挥吧。”   “你…放肆!来人啊,把金翎雕给我关押起来。”   一日内,妖军两大主将,被他们自己主帅都给关押了起来,若是让守城的那几位知道,做梦都会笑醒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帅星黯灭   铁蹄战驹和金翎雕被黑纹毒虺关押,正被关在一个营房里。   黑纹毒虺关押二人是为了争权争功,这二人不傻,心知肚明。   铁蹄战驹对着金翎雕说道:“金翎,你怎么也来了?没有你,妖兵指着黑纹毒虺,能拿下第九城?”   金翎雕也急了,道:“铁蹄,你当老子愿意来这鬼地方?不是黑纹毒虺把老子押来的吗?”   铁蹄战驹叹息,既恶心又无奈,“唉,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省着跟着那玩意儿受气。”   前线,没有了铁蹄战驹和金翎雕,千岭岩等守军的压力大大减少,时不时还有人送来军功,守城人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千岭岩心道,待时日一到,大军安全撤回第十城,我就和杨家兄弟商量一下,把我的军功给千岭泠,我可就发财了。到时候,我要让整个火头房都吃上肉菜蛋鱼。   千岭岩嘻嘻傻笑,计算自己有多少进账。这一次,千岭岩等人没有割妖兵左耳,但却没有关系。因为主帅亲临,人头数杨沙龙心里有算盘。   千岭岩心道,我送那金毛飞鸟一把大火,少说就有万两银子的进账,赚大了。   千岭岩傻笑,杨沙虎过来招呼,“傻笑什么呐?”   千岭岩实话实说,道:“杨将军,我在算军功呐。”   杨沙虎一拍大腿,和千岭岩一块笑,“我也在算这个,奶奶的,可过瘾了。这次少说,咱们得有几十万两银子进账,爵位也得上一上呐。”   “我去,有这么多?”   “可不是。我给你算算啊,我们哥俩的融合气术就灭了接近五千的空妖兵,你的大火,也差不多灭了五千。”   “五千?”千岭岩道,“我看着怎么有万人啊。”   “笨蛋,你烧到了万人,而不是烧死了万人。没有杀敌,怎么能算人头啊?”   “原来是这样。”   “我接着和你说啊。咱们这一加,就有一万多妖兵了。前几天,骑妖兵灭了五万,空妖兵刨去咱们的一万,众军也灭了五千。这样空妖兵就被灭了一万五。骑妖兵和空妖兵可不是普通的妖兵,所以赏银也高。斩杀一名骑妖兵,赏银二两,一名空妖兵,赏银三两啊。你自己算算,这是多少银子?”   千岭岩碎嘟哝,“一个骑妖兵二两,斩杀五万就是十万两。空妖兵三两,一万五,就是四万五千两。加一块儿,是十四万五千两!我去,发家致富了!”   杨沙虎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千岭岩嘿嘿一笑挠头。   “哎,杨将军,这骑妖兵和空妖兵赏银这么高,怎么感觉还不如普通的妖兵厉害?”   “一是这些妖兵装甲不全,应该是为了快攻,而故意放弃了装甲。二来是妖兵策略不对,与擅长守阵战的玄甲军正面硬干。这三来嘛…就是你小子气术用的活,妖军压不进城来。不然的话,玄甲军面对一万装备精良的骑妖兵就很吃力了,更何况还有空妖兵呐。”   “这么说,咱们运气爆棚啊。”   “可不是。本来,是害怕妖兵困而不打,拖住大军。你说这第九城后勤跟不上,三十万大军喝西北风去?所以大军后撤,玄甲军策应,到时候若是逼不得已,也能且战且退,保留一部分力量。谁料妖兵如此装甲,也敢硬来,早知如此,三十万大军还走什么,直接吃了他们多好。”   “要是妖族都是这样的主帅,打仗就和分钱也没什么两样了。”   “哈哈…你小子有趣。”   在没有铁蹄战驹和金翎雕的情况下,黑纹毒虺连连折损手下妖兵,饶是如此,黑纹毒虺也没有去让铁蹄战驹和金翎雕重掌兵符。黑纹毒虺再次丢给人族三万骑妖兵和一万七千多空妖兵的战功,终于信邪,硬来果然不行。   一来二去,人族三十万大军稳稳落脚在边塞第十城里。杨沙龙得到消息,立即起兵,撤回第十城。   现如今,黑纹毒虺被打破了胆,小心翼翼地占据了第九城后,再也不敢追击。在杨沙龙守军撤离后,黑纹毒虺还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领导有方,吓退了人族守军。   人族撤军还带着军功,可谓大胜。妖族损兵折将,没有建树,可谓大败。黑纹毒虺能当上大帅,却也不是一点儿本事没有。此次妖军大败,妖皇必定问责。黑纹毒虺有一手移花接木的绝妙本事,纸上舞墨,便将责任全数推到了铁蹄战驹和金翎雕身上。   黑纹毒虺上书妖皇,言道:“铁蹄战驹临战退缩,不敢应战;金翎雕违抗帅令,私自撤军,招致大败。臣剥夺二人兵符,奋死力战,终逼退人族守军,重占九城。臣御下不严,招致将士非命,伏祈妖皇降责云云。”   黑纹毒虺所说,确有七分真情,但他说法一变,完全是铁蹄战驹和金翎雕怯战误国,而他自己力战有功了。   黑纹毒虺败军上表的同时,妖殿上高瞻鹿正跪在殿中。   高瞻鹿抬眼一看,见妖仆给妖皇呈上陈表。   妖皇面无表情,高座之上,光远难辨,只觉得妖皇神秘莫测,却不识其真正面目。   妖皇淡淡抬手,取过陈表。不等妖皇拆开,跪在殿中的高瞻鹿淡淡道:“妖皇陛下,黑纹毒虺败军之表,不看也罢。”   妖皇手中一滞,仍是打开了陈表。   看完陈表,妖皇冷哼一声。高瞻鹿说中,妖皇反而更怒。高瞻鹿自持才华,不知收敛,让妖皇嫉恨。   高瞻鹿道:“陛下,臣猜的可对?”   “高瞻鹿,你不听本皇令,今日是问你的罪,不要转移视线。”   高瞻鹿自负而又不服气的一笑,“妖皇陛下,若要问罪,那臣要先问问,臣所犯何罪?”   “高瞻鹿大胆!竟敢如此和妖皇陛下言语,该死罪!”   出言者,乃是妖皇一侧一黄袍长须汉子,面骨奇瘦,好似假老道一般。别看他面相不佳,却千万不可小看,他便是妖皇身边的红人,妖族的军事黄金天狼胡天狼。   妖皇道:“天狼,退下。”   胡天狼立即收敛,安静地退下。   妖殿之上,除去胡天狼,还有妖皇手下的最高战力,四大妖王在场。   妖皇道:“龙兴,高瞻鹿是你手下人。你说说,本皇该如何处置他啊?”   妖皇下手左侧首位,一白袍儒士,面目清秀,极为俊朗,正是妖皇座下第一妖王金龙神龙兴。   龙兴道:“陛下,高瞻鹿虽然有败军之过,但之前人族边塞九城都是他打下来的,也有功劳啊。”   这时,在妖皇下手右侧首位,有一虎背熊腰,遒劲有力的黑衣汉子,冷言冷语地说道:“若是谁都自持功劳,恣意犯错,妖族能打下人族吗?”   此人言语一出,龙兴立即怒了,“虎振,你不要落井下石!”   刚刚出言的汉子,正是妖皇座下另一个第一妖王,狂虎神虎振。   龙虎相争,自古已有。此二人乃是妖族古神,龙神、虎神之后世血脉,这二人不仅继承了龙神虎神的强悍,也继承了二神之争胜之心。   龙兴和虎振二人互不服气,经常互相拆台。妖皇要是让他们两个任意争吵下去,就是三天三夜,他们也不会停下。   “你们两个住口。花娘子,你怎么看?”   虎振下首,有一妖艳美娘,皮肤略显麦色,天姿国色,开胸低裙,媚态尽显。此人便是妖族的第四妖王,彩腹凰纹六睛毒蜘蛛,妖皇口中的花娘子。   花娘子妩媚一笑,道:“人家姑娘家家的,不懂这些事,陛下您还是问斩三哥吧。”   龙兴下首,肤色略黑,毫无表情,淡淡无奇一人,正是第三妖王金甲螳螂斩。   龙兴龙脉,虎振虎脉,花娘子虽是蜘蛛,也身具凤凰血脉。只有金甲螳螂,身怀凡脉,并无值得骄傲吹嘘的古神妖血。但斩以凡血凡脉,登上第三妖王的宝座,其实力绝对可怖。   斩虽本领高强,但因血脉平凡,妖皇对他就不如对其它妖王重视,因此妖皇先让花娘子说话。而花娘子没有答话,却是抛给了斩。   花娘子把皮球踢给斩,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因为这时候,要是替高瞻鹿说话,得罪虎振,不替高瞻鹿说话,得罪龙兴。若是表态,总有一个妖王会记恨你。   斩还是面无表情,向妖皇躬身,道:“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妖皇问了一圈,四大妖王有两个并未表态。   妖皇道:“高瞻鹿,我且问你,你可知错?”   高瞻鹿道:“启奏陛下,臣不知有错。”   “哦?本皇问你,人族边塞第九城外,本皇屡次下令让你攻城,而你违抗皇命,拒不攻城,可有此事?”   “不错,是有此事。”   “本皇再问你,你攻下第九城后。竟让众妖兵饮酒作乐,待人族大军进攻,你弃将士不顾,独自逃走,可有此事?”   “也不错,是有此事。”   “好!你违抗军命,拒不攻城在先,散乱军纪,弃阵而走在后。如此,你还敢大言炎炎,说自己没有过错吗?”   妖皇含怒,音量升高。高瞻鹿淡淡道:“启奏陛下,臣无过错,有错也是陛下的过错。”   “高瞻鹿放肆!”黄金天狼献殷勤直跳脚,看他的样子,好像高瞻鹿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龙兴也愤愤地看着高瞻鹿,轻喝道:“高瞻鹿,住口。”   妖皇道:“让他说。”   高瞻鹿道:“臣拒不攻城,是因为人族伏军暗藏,越是深入,越是危险。陛下是想以臣所部为饵,全歼人族精锐三十万大军。恕臣直言,陛下未免天真。以臣十万兵力都无还手之力的精锐,那么陛下的三十万大军也绝无胜算。黑纹毒虺败军,便是最好的证明。”   妖皇眼神一狠,坐于高位的他众人不敢相视,却没有看到,此时妖皇已起杀心。为何?只因高瞻鹿这一番话里,暗含之意是说三个妖皇都比不过他一个高瞻鹿。   妖皇的表情,无人看到,因此众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高瞻鹿继续说道:“臣弃阵而走,乃是无奈之举。唯有保留火种,才能反败为胜。远的不说,就说黑纹毒虺挂帅之战,铁蹄战驹挂帅可有两成胜算。若我挂帅至少有五成胜算。如果黑纹毒虺挂帅,哼,只要没有全军覆没,就该感天谢地了。”   黑纹毒虺是黄金天狼手下,高瞻鹿如此讽刺黑纹毒虺,就是在打黄金天狼的脸。黄金天狼可把高瞻鹿给恨上了。   对于高瞻鹿,妖皇一时还下不了决心,是杀是留,便问臣下意见。   妖皇道:“军师啊,你说高瞻鹿该如何处置?”   黄金天狼趁机报复,道:“陛下,高瞻鹿犯下两项大罪,不杀不足以明军纪。”   “嗯。龙兴呐,你怎么说?”   “陛下,妖族大业,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求陛下从轻发落高瞻鹿,让他戴罪立功。”   “好,虎振怎么看?”   虎振对高瞻鹿的事情不在乎,他就是单纯的针对龙兴。   “陛下,依我看,杀了就是。”   虎振说完,妖皇看向花娘子,道:“花娘子,不要和本皇打哈哈,杀还是不杀,你给本皇说明白了。”   妖皇明令,花娘子自然不敢含混。   反正要得罪一个,花娘子又和高瞻鹿无仇,和龙兴也无嫌隙,反倒能平心而论。   “妖皇,花娘子倒是不明白,咱们都是自己人,杀来杀去,有什么好呐?他有错,重罚就是了,我觉得还是不杀的好。”   如此杀与不杀二对二平,最后发言的斩反倒是有些举足轻重的意思。最后,花娘子还是把皮球踢给了斩,就这样花娘子可没少坑过斩。   斩没有表情,他不是那种面瘫高冷的人,只是单纯的表情不丰富而已。   斩淡淡说道:“陛下,臣不知功过该如何评判。高瞻鹿可能有大功,也可能有大过,臣不多做评判。只一点,他殿上冲撞陛下,冒犯皇威,绝不能姑息。”   妖皇眼神一亮,除斩以外,其他四人的意见都没有说到妖皇心坎里。   高瞻鹿恃才放旷,屡次冲撞自己,妖皇早起杀心。妖皇不在乎什么功过、是非,只这一条蔑视皇威,妖皇非杀高瞻鹿不可。   妖皇道:“现在明确了。高瞻鹿犯下大罪,立即斩首!”   妖皇令旨一下,门外来人,押解高瞻鹿奔赴刑场。   高瞻鹿被人押下去,正好看向第三妖王斩。   斩挺胸抬头,毫无表情地看着高瞻鹿。高瞻鹿不懂,自己死了,对斩有什么好处?   高瞻鹿乃是天下少有的帅才,他善于奇谋克敌,对付敌人他是天下第一的好手,可是对付自己人,他还是太不擅长了。   高瞻鹿被押解下去,斩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所动容,其中既有欣喜的笑容,也有感慨的悲情。   斩轻声地自言自语,“如此妖族,大梁已折。”   有人说,英雄的末路是权力。不错,权力是英雄的末路,阴谋也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宫廷之变   夜中星耀,千岭岩跟随杨沙龙和杨沙虎的玄甲军回到边塞城第十城。   星空闪烁,星亮星暗,不一而足。   杨沙龙和杨沙虎回到帐里,千岭岩在帐外等候,准备和他们说一下把自己的军功转给千岭泠的事。   就在千岭岩等待的功夫,杨沙龙和杨沙虎帐内去人,禀报高瞻鹿被妖皇斩首的消息。   杨沙龙和杨沙虎激动地抱在一起,这可是天降而来的大喜事啊。   杨沙龙道:“沙虎,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我现在也还迷糊着呐。”   杨沙龙道:“对了,沙虎。千泠岩还在外面,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为了斩杀高瞻鹿可没少费力气。”   杨沙龙急要出去,杨沙虎却拦住他,笑道:“大哥,这小子在高瞻鹿手上,可丢了大脸。你这么轻易就告诉他,岂不太便宜他了?”   “那你还要怎么样?”   杨沙虎嘿嘿一笑,道:“也不怎么样,就是稍微捉弄他一下。”   杨沙虎对一旁的斥候言语几句,杨沙龙无奈的摇头,道:“沙虎,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和千岭岩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儿玩什么?”   帐外,千岭岩没等多久,杨沙龙和杨沙虎出帐来了。   千岭岩急忙招呼,“杨元帅,杨将军。”   杨沙龙道:“岭岩啊,有什么事吗?”   “元帅,军功的事,我想和你说一下。我不是被张龙羽给弄到这儿来了嘛…”   杨沙龙提醒道:“什么张龙羽,是皇上。”   “啊,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皇上他老人家让我白干活,不给军功,您二位看看能不能把我的军功记在我兄弟严令千身上。”   这些事也就是他们兄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但杨沙虎有意捉弄千岭岩,便故作严肃,道:“千岭岩啊,你围追高瞻鹿的时候,因疏忽让他逃走,你这可是有过,可让我怎么帮你啊。”   其实千岭岩所说,和高瞻鹿完全是不搭界的事。千岭岩落了面子,一时也没多想,只是尴尬地杵在一旁。   杨沙虎暗暗好笑,道:“高瞻鹿不除,总归是…”忽然,杨沙虎像是大吃一惊的样子,遥指星河,道:“大哥,快看。”   杨沙龙可没杨沙虎这么无聊,扭过头去不配合。   杨沙龙不配合,千岭岩自己就往套里钻。   “沙虎大哥,看什么呐?”   杨沙虎故作神秘道:“你看北极星西南有颗暗星没有?”   千岭岩顺着杨沙虎指引看去,道:“不错,那颗星确实太暗,不仔细看,还看不清呐。”   杨沙虎沉重的点头,道:“你可知那颗星的名字?”   千岭岩摇头,杨沙虎也猜到了千岭岩不知道,因为那颗星只是他随意找的夜空中最暗的那一颗。   杨沙虎摆出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道:“此星名为帅星,乃是暗昭天下帅才之命数。帅星黯灭,必有旷世奇帅殒命。”   千岭岩摇手一笑,道:“哎,沙虎大哥,人之命数无常,岂可由一颗暗星代表?”   杨沙虎没有说话,笑而不语,后背的手却在给刚才的那个斥候发信号。   斥候得令,抢前跪报,“报!妖皇降罪高瞻鹿,辕门斩首!”   “啊?”千岭岩瞪大了眼,道:“沙虎大哥,这…”   “哈哈哈哈…”杨沙龙和杨沙虎看到千岭岩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就是那个斥候,也在暗笑。   千岭岩反应过来,也笑道:“好啊,沙龙大哥,沙虎大哥,你们捉弄我。”   杨沙龙道:“岭岩,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这都是沙虎的主意。”   杨沙虎道:“大哥,你别老往我身上推。刚才你笑的可比我欢。”   千岭岩一脸的黑线,“你们俩谁也别说谁。不是我说,你们俩一个元帅,一个大将,整我玩儿,有意思吗?”   杨沙虎道:“你懂什么。军旅枯燥,好容易碰到这天降的好事,还不准我们乐呵乐呵了?”   “行,你有理。只要高瞻鹿死了,你们尽情捉弄我,我也开心,这是天大的好事。就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也不过分。”   千岭岩激动万分,欢呼雀跃。   忽然,千岭岩的情绪有些变化。   “好!好!唉,可惜…好!唉!”   看着千岭岩的样子,杨沙虎道:“大哥,千岭岩这是这么了?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早知道,就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杨沙龙道:“胡说八道。高瞻鹿死了,千岭岩自然高兴。可是高瞻鹿确是帅才,千岭岩和他交手,也惺惺相惜。为他叹惋,也是常情。”   杨沙虎道:“唉,谁说不是?你说咱们人族主动三十万精锐,两千玄甲军倾巢出动,就是咱们哥俩为这事也跑了一个月的山路,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弄死这高瞻鹿吗?可到头来,结果怎么样?咱们是空手而归啊,这还是有千岭岩堵截他,不然咱们连他怎么跑的都不知道。咱们费了这么多劲,说是徒劳无功,一点儿也不夸张。没想到,这到最后,是妖皇帮我们下的最后一刀,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杨沙龙道:“妖皇自毁栋梁,是我们反击的时候来了。”   杨沙龙心中定计,感觉人族前途一片光明。   杨沙龙看看千岭岩,还在犯神经,便惊醒千岭岩,道:“行了,高瞻鹿死了,妖族却还没有退出去,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呐。”   千岭岩回过神来,道:“不错,还有很多事要做呐。”   杨沙龙道:“军功的事,我会想办法,天色晚了,快回去休息吧。你隶属火头房,活儿可挺多的。”   “好。”   “回去吧,明天别忘了让严令千来领赏银。”   千岭岩和千岭泠已经有十日多不见,千岭岩回到二人独自的营帐,千岭泠等到千岭岩回来,千岭岩不等和她打招呼,千岭泠扑过来,抱住千岭岩,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了千岭岩的怀里。   “千岭岩,你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了。”   “我不是和杨沙龙元帅说军功的事了吗,所以回来晚点儿。”   “哼,军功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呃,这…肯定都重要啊,那赏银可是好几万两银子呐。”   千岭泠气的一把推开千岭岩,气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几万两银子重要吗?”   “岭泠,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岭泠扭头不理千岭岩。千岭岩道:“岭泠,我错了,我应该先回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哼,知道错了?”   千岭泠终于斜过脸来,看了千岭岩一眼。   “嘿嘿,是我错了,别生气。”   “别嬉皮笑脸的。”   “你不生气了?”   “哼,我把小贝借给你,才几天?你看看小贝瘦了多少,毛色都不光亮了。”   “这几天太累了些,苦了小贝了。”   千岭泠关心道:“这几天你也没少吃苦头吧。”   “只要高瞻鹿死了,吃再多的苦也值得。”千岭岩又偷偷的在心里加上了一句,“虽然他的死和我的辛苦没什么关系。”   “岭岩哥哥,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千岭泠神色有异,千岭岩在意的问道:“什么事?”   “”家中来信,帝都有变,让我们小心。”   千岭岩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变?”   暗夜之下,帝都城郊密林,想要一统天下的大妖,星,立于林中,天下第一的美娇娘燕小七静立其后作陪。   林中月光洒落,星淡淡一笑,月光之后又出现一绝美的女子。   此女子小麦肤色,短发明眸,嘴唇黑紫,只见她一眼,便能深切感受到她身上的火辣与野性。尤其是她的紧身花纹皮衣薄若无物,好像只是用黑色油彩在她火辣的娇躯上绘制画纹一样。   “蚀五娘,你来了。”星道。   此女正是星千年前收入麾下的大妖黑水怨蛇,蚀五娘。   蚀五娘卖弄风情,扭动娇躯,道:“五娘见过大人。”   星调笑道:“五娘,你约本大人出来,也敢迟到。是不是又去玩儿男人了?”   “大人您说的哪里的话,这么多年来,五娘心里都只有大人一个人呐。”   说着,蚀五娘就缠上了星,用她的玉指轻抚星的面庞,口吐兰香,用娇躯在星身上蹭来蹭去。   立于其后的燕小七,看着蚀五娘,有羡慕有嫉妒,她多么希望此刻在星怀里的人是自己。燕小七千年前的装束淡雅,多穿白青衣物,如今她身着黑色罗裙,唇彩淡紫,便是受到了蚀五娘的影响。   面对蚀五娘的投怀送抱,星早已习惯,他既不抗拒,也不相迎,任由蚀五娘自己瞎折腾。   星道:“蚀五娘,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星对自己没有热情,蚀五娘早已习惯,便渐渐收敛了动作,对星语道:“大人,斩二哥传来消息,高瞻鹿已经被妖皇杀死了。”   妖族的大栋已经被折断,星心里已经掀起来一股兴奋的巨浪,表面上却不起波澜,只是淡淡笑道:“你看,斩在我这边是二哥,在妖皇那边就是三哥,所以他选择的是我,而不是妖皇。”   金甲螳螂斩其实也是星千年前手下的大妖,星如此玩笑,其实是暗讽妖皇因为金甲螳螂只是凡脉而忽略他,其实斩的真正实力远胜有龙神、虎神血脉的龙兴和虎振。   燕小七替斩鸣不平,道:“大人说的对,妖皇因为斩二哥是凡脉,不把他放在眼里。妖皇哪里有大人好。”   反正在燕小七心里,星永远是最好的。   蚀五娘向星卖弄风情,道:“星大人,斩二哥,太过分了,人家好心好意去找他,他竟然打人家。”   星眉头一皱,在蚀五娘投怀送抱的时候,星就闻到了蚀五娘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看来斩下手还不轻。   星道:“蚀五娘,你该不会骚扰斩了吧?”   蚀五娘理直气壮地说道:“大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说骚扰呐,人家只是看斩二哥藏于妖族太辛苦,想要给他放松一下。”   “那既然这样的话,斩没杀你,就是给足你面子了,或者说已经给足我面子了。一千年了,斩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呀,我是想一千年了,那家伙也会变的吧。”   “行了,以后你别干傻事。斩的实力,就是我也忌惮三分,你要是在他面前自找没趣,谁也救不了你。”   蚀五娘知道轻重,“大人,属下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现在妖族的大栋已经折断,人族这边,准备的都怎么样?”   蚀五娘笑道:“大人放心。此事是老六负责,他善于心机,聪明机敏,必能成功。”   “我要的不是必能成功的空话,我要的是你们能像斩那样给我带来我想要的结果!”   “属下明白,我马上去通知老六。”   帝都太师府,庞左文和庞骁勇父子,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庞左文向来是稳如泰山,如今也是急躁的坐立不安。   “废物!全都是废物。庞骁勇,你若是找不到名单,让它落到张龙羽手里,咱们爷俩他娘的都得人头搬家!”   庞家暗自组建势力,不说是图谋不轨,但也有些想法。那名单上都是为庞家卖命办事的门客、官员,还有他们往来的金银明细。   庞骁勇道:“爹,就是张龙羽拿到名单又怎么样?咱们又还没做什么。”   庞左文被庞骁勇的愚蠢,都给气笑了,“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你当张龙羽那么好说话?咱们是什么也没干,你把这话说给张龙羽,他能听吗?”   庞骁勇被庞左文骂的不敢动弹,道;“爹,名单失窃,毫无头绪,你就是骂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呀。”   庞左文虽然暴怒,但也知道轻重和状况。庞左文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骁勇,你去把田六找来。”   田六,帝都的第十王将,是皇宫的禁卫长,统领一半的原帝都卫队。   自李通显父子倒台,帝都的卫队一分为二,一半在新卫尉庞骁勇手里,另一半就是在田六手里。   张龙羽对田六有知遇之恩,一直把田六当做心腹,谁料田六的名字就在那份庞家丢失的名单上。   田六应召,到庞家秘密聚会。   田六到了之后,人都到齐,庞左文开门见山,道:“诸位,这么多年,我给大家送了不少金银,如今我庞家有难,还请诸位帮忙啊。”   座下言语,“太师放心,我等必为太师分忧,敢问太师想让我等做些什么?”   庞左文冷冷开口,“逼宫!”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族改天   “逼宫!”   这二字一出,好像丢了一颗炸弹一般。座下各人皆都沉寂。   庞左文见众人沉寂,冷笑道:“怎么,诸位是不想帮庞某这个忙吗?”   一人道:“太师,这事也太大了,搞不好就是死呀。”   庞左文冷言道:“不瞒各位,诸位和我往来的明细、名单昨日失窃。”   “嘶!”座下众人皆都大吸凉气。   庞左文道:“现在名单下落不明,不过好在张龙羽还不知道,可若是有一天这份名单落到了张龙羽手上…”   庞左文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份名单一旦落到了张龙羽手里,在坐的人都落不到好。   忽然,座下的阴暗角落,有一四十多岁的汉子,言语道:“张龙羽,冷酷无情,太师待我们恩重如山,你们若是继续跟着张龙羽,我们李家的人就是你们的后来。”   那汉子走出阴暗,座中人都识得此人,因为他就是昔日帝都的卫尉李通显。   “李通显,你不是被陛下放逐了吗?你不经陛下调令,私自返回帝都,这是死罪!”   “哈哈,王大人,我为张家鞍前马后,结果张龙羽为了那么点儿小事,就把我李家放逐。如今我有家不敢回,好在是太师收留了我。诸位,若是不想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就放弃张龙羽,和太师一起共谋大事吧。”   众人窃语,这时田六起身,率先表态,道:“田六愿为太师肝脑涂地。”   “田六?”李通显的儿子李才人正是被田六顶替了第十王将的称号,因此对他有恨,“太师,田六根底不清,您要小心啊。”   庞左文道:“通显,不要胡说!”   田六抬眼一看,李通显针对自己,庞左文只是随便一说便没再多话,田六自忖是时候拿捏一下了。   田六看似索然无味地站起来,摇晃摇晃淡然道:“田六没什么本事,不堪大用,告辞了。”   田六刚到门口,打开房门,庞骁勇正堵在门前。这些人想来容易,可是想走,那就难比登天了。   庞骁勇礼数周到,道:“田大哥,何必着急,不如再喝会儿茶吧。”   田六笑道:“我是想喝,可我根底不清,大家不欢迎我,这茶喝起来不香,告辞。”   田六瞄了李通显一眼,李通显恨不得田六走,冷冷相对。   庞左文还是没说什么,田六道:“告辞。”   田六夺门而走,庞骁勇急忙出手,道:“田兄留步。”   庞骁勇伸手去拉,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身为第一王将的自己,竟然被田六先行按住了自己的前臂。   田六按住庞骁勇的胳膊,两人暗中用力,都不轻松。可表面看来,田六按着庞骁勇的手臂,两人就像在套近乎一样。   田六笑道:“庞公子,果然好客啊。”   庞骁勇道:“既然好客,请田大哥留步。”   田六陡然用劲,“可有人不欢迎田某,田某不想自讨没趣,告辞。”   “庞家,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来人!”   哗,好似从天而降地,庞家大院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连只老鼠都逃不出去。   庞骁勇变了脸色,庞左文深知是自己儿子在和田六的交手中,并未占到上风,才情急叫人,因为自己下过严令,事成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府。   田六道:“庞大人,这我要是回不去,禁卫队当然是副队长李林领职,可我看李林没在这间屋子里啊。”   田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帝都的主要卫队庞骁勇和田六各掌一支,没有田六,确实大事难成。   庞左文何其的聪明,他大喝一声:“骁勇,你这混账,还不退下,怎么和你田大哥说话呐?”   庞骁勇退下,庞左文道:“老田,犬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田六听言,也只是笑,不走却也不进屋。   庞左文道:“老田可是老夫的贵客,谁要是再敢无礼,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庞左文说话的时候没看李通显,可是李通显知道庞左文是冲着自己来的,惊出一身的冷汗。   田六大大方方地进屋喝茶,道:“太师客气,田六喝了太师的茶,咱们就是一家人。太师但有吩咐,田六必当肝脑涂地。”   田六表态,其他的人在庞左文的威逼利诱之下,答应逼宫,定计窃取家国公器。   庞左文本就权倾朝野,又有深谋定计,还有两支帝都卫队,占据了主动权。而且,庞左文能把握住形势,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因此他不打算改朝换代,而是拥护张龙羽的弟弟帝都的第五王将张龙麒。张家根基稳固,忽然间改朝换代,恐有巨变。   庞左文、庞骁勇逼宫,张龙羽被困在后殿。   张龙羽一直都把庞左文当老师、当朋友,张龙羽心里的滋味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明白。   庞左文对张龙羽也有师徒之情,朋友之谊,若不是名单丢失,庞左文也不想对张龙羽动手。   张龙羽为了保留最后的尊严,在他与庞左文对话的时候,张龙羽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张龙羽道:“太师,你逼宫是为了什么?”   庞左文道:“陛下,不,龙羽,我可没有逼宫。是您因为战略失误,让人族失去边塞九城,您自责失策,日夜寝食难安,引咎退位,让您的弟弟张龙麒接替您的位子。您是为民退位,天下百姓会感激您的。”   “连由口都想好了,深、谋、远、虑。庞左文,是你的作风。”   庞骁勇道:“张龙羽,别多费口舌了,整个皇宫都被我们包围,你插翅难逃。”   庞左文也似是好心地劝导,“龙羽,你我十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想你死。你若是肯写下诏书,自愿退位,我保证你今后荣华富贵,绝不为难你。”   张龙羽悲凉地一笑道:“太师,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你既不会让我这个威胁留下,我也不会立诏退位,我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唉。好,龙羽你素来心高气傲,是我疏忽了。”   “爹,还跟他说什么,既然他不肯束手就擒,那我们快动手吧。”   庞左文道:“龙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张龙羽笑道:“太师,你听过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   庞左文疏通局势,并未发现疏漏,道:“龙羽,如今青山都要被我连根拔了,哪里还有柴烧?”   张龙羽笑道:“太师博观古今,可还记得百年前,我张氏王朝倾覆前朝,也是在这宫里。那时我张家大军围攻,可却还是让前朝余孽逃走,太师可知是为何?”   庞左文脸色大变,“难道你...”   “太师,朕还会回来夺回自己的江山的。”   张龙羽脚下踩空,和他最后的六个龙骑卫兵落入地道,庞骁勇刚要去追,却被庞左文拉住,喝道:“快跑!”   经庞左文一提醒,庞骁勇汗毛一竖,忽然感受到周围浓郁的灵气聚集,二话不说扛起其父庞左文冲出殿堂。   这父子二人,刚出殿堂,殿堂之内似有万枚爆破符一起引爆,殿堂中没来得及逃跑的百十名卫士,炸的连渣儿都没有剩。   庞骁勇和庞左文虽然逃出生天,但巨大的气浪也掀翻了二人,让二人极为狼狈。   庞骁勇和庞左文从一片废墟中爬起来,庞骁勇道:“爹,你没事吧。”   “没事。”庞左文道:“唉,张龙羽不是张龙麒那样的平庸之辈,他会留有后手,我早该想到。这大殿的栋梁之中都是爆破符,只要张龙羽逃走的地道打开,就会引动爆破符。想当年张氏的开国皇帝,也就是张龙羽的太爷爷,也是和我们一样,来宫里逼宫,却中了前朝田家的算计,被炸死在了大殿上。亏得咱们爷俩逃得快,不然咱们就要步张家的后尘了。”   “爹,现在张龙羽跑了,我们怎么办?”   庞左文道:“第一,昭告天下,张龙羽自行退位,由张龙麒继位,马上准备登基大典。第二,你立即派出人手,追杀张龙羽。记住,多派斥候。追杀队伍,先不要派。张龙羽虽然不是王将,可他的实力,不弱于你,若是人手不够,只会功亏一篑。所以要先让斥候打探明白。”   “爹,知道了。”   “还有,若是能抓活的,尽量就抓活的。唉,我为了权势骗了张龙羽十多年,谎话说多了,就连我自己也有些信以为真了。不过,我想张龙羽不太有可能让我活捉他,实在不行你就...”   庞左文手上一比,庞骁勇会意,“爹,我马上派人。”   张龙羽逃出皇宫之后的第二天,其弟张龙麒继承大统,而朝野之中,真正的有话语权的人却是庞氏父子。张龙麒好色,终日后宫之中玩乐,也乐得把朝堂大事交给庞家人处理。   夜里,庞府之上,庞左文宴请那日在他府上密谋之人,庆贺大功。   说起来,庞左文此次功成,也是十分的惊险,他万万没有想到,张龙羽的龙骑卫兵战斗力如此之强。亏得最后,田六扭转乾坤,那时候,田六手执卫队,他帮谁,谁就是胜者无疑。   现在回想起来,差点儿因为李通显的一句话逼走了田六,庞左文身上还是一身的虚汗。现在局势已定,庞左文仍然心有余悸。   庞左文端起酒杯,对田六道:“田六将军,此次立了大功,老夫敬你一杯。”   田六道:“末将何德何能,敢请太师敬酒?都是太师领导有方,让我们兄弟加官进爵,享受富贵,该是我们来敬太师才对。诸位,咱们来敬太师一杯。”   众人随着大流,举起杯来,“敬太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着庞左文对田六极为器重,李通显心里极为不爽。这一来,二人有旧仇,仇人好了,自然不痛快。二来,若是庞左文器重田六,让田六飞黄腾达了,身居高位,他一定会挟私报复自己。   趁着酒劲,李通显和庞左文说道:“太师,属下有一言要讲。田六以前是张龙羽的心腹,而且他掌管卫队,不得不防啊。”   李通显声音不小,大家都听清楚了,田六自然也听清了。   田六丢下酒杯道:“太师,田六请调边塞。如今边塞不稳,妖族虎视眈眈,外域不稳,朝内不安,末将愿为太师分忧。”   在坐之人都面面相觑。这时候朝堂中还有许多张龙羽的旧臣,田六这时候请调,就放弃了这个争功夺利的最佳时机。   张龙羽垮台,庞左文上位,田六立功居首,若是此时远调了田六,庞左文麾下之人,未免寒心。   庞左文此时若是不表态,局势恐会有变。   “李通显,你放肆!田六对老夫忠心耿耿,老夫岂能不知?”庞左文训斥完李通显,然后又来安抚田六,“老田啊,你说你也是,现在正是老夫用人的时候,你岂能只顾自己清闲,到边塞去?”   李通显道:“太师,您不能相信田六啊。”   “李通显,你还不住口!”   李通显的不识时务,已经让庞左文动怒了。   李通显确实没眼力劲儿,这时候他还想要挤兑田六。   “太师,我都是为了您着想啊。田六他不能…”   “住口!你既然是为了老夫着想,好!老夫成全你。李通显,老夫给你三十万大军,明日就到边塞城走马上任吧。”   “太师,这…”   “怎么,你不愿意?”   “属下不敢,不敢。”   庞左文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明天就走。哦,对了带上你那宝贝儿子,我大小给他个官当。”   “哎,哎,知道了,太师。”   李通显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散了酒席,田六回家。   夜间行路,田六转到家门,忽觉身后有人,急忙察看。   “蚀五娘,你怎么来了?”   蚀五娘笑道:“老六好高的警觉啊。”   “我人在狼窝里,若是庞左文知道是我偷了他的名单,逼他和张龙羽相斗,我还有命吗?我不警觉,就没有命在了。”   “大人说了你的事情办的不错,只是有一点他不满意。这妖族折了大帅,人族丢了皇上,看起来差不多。可是人家妖族的大帅是真真的死了,可是这人族的皇上却是跑了。妖族死了人,人族没死人,总归是对妖族不太公平,所以大人想要你杀死人族的皇上张龙羽。”   “公平?”田六皱皱眉头,“你的那个大人是个小孩儿吗?”   “老六,你不是我们千年前的老伙计。不知道大人的厉害,也在情理之中。千年前,三哥和老六都是人族,所以他们在百年之后就离开了我们。如今你是老六,你就要听主人的命令,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都不能变的!”   田六沉思片刻,道:“好,只要你们能满足我的条件,张龙羽我会去杀。”   蚀五娘笑道:“这就对了。只要你听话,人族的天下是你的。而且,人家也会让你快活的哦。”   田六笑道:“好啊。不过,我想先问问,你口中的那个大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地为他卖命?”   蚀五娘娇媚一笑,随后眼神一冷,道:“他答应我可以任意地玩弄、杀死男人,要是有人敢因此找我的麻烦,他就杀死那些找麻烦的人。”   蚀五娘身上的冰冷收敛,又恢复了之前娇媚的火辣,“你不请我到你家里坐坐吗?”   刚才蚀五娘身上的冰冷,虽然只有一瞬,但是田六感触的真真的,这个女人就是毒蛇,谁敢碰她,就是在找死。   明白了蚀五娘是什么样的人,田六急忙推开了蚀五娘,“坐什么坐?张龙羽不好对付,我得抓紧找人追查他的下落。你慢走,恕不远送。”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千家之难   昨夜里,千岭岩和千岭泠说起自己前几日在军营里,和杨沙龙、杨沙虎一起打退空妖兵和骑妖兵的故事。   谈天不觉日长,谈至深夜,千岭岩和千岭泠都觉得乏了,便安歇了。   二人初入火头房,胡子叔中意他们勤于干活,便赠了他们一顶小帐篷。二人第一天就碰上了水蓝花前来偷馒头,后来又发生了种种事端,第二天千岭岩就上了战场。说起来,胡子叔送他们的这一顶帐篷,昨夜才真正发挥作用。   翌日凌晨,千岭泠睡了个把时辰,忽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体上。千岭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千岭岩正拧巴着缠在了一起,千岭岩可能是因为太累,还在呼呼大睡。   千岭泠还是清白的姑娘,虽然想要勾引千岭岩,也不能上来就抱在一起睡觉啊。   趁着千岭岩还在睡觉,千岭泠羞怒的抽出腿来,狠狠地一脚把千岭岩蹬开。   千岭岩睡的正香呐,忽然就被千岭泠给蹬醒了。   不等千岭岩回过神来,千岭泠羞愤地数落千岭岩。   “千岭岩,看你人模狗样的,竟然偷着抱着我睡觉。”   千岭岩还迷迷糊糊的,没睡醒,他一看这千岭泠的位置,道:“岭泠,不对吧。我记得昨天夜里,咱们是分两头睡的,我睡在东头,你睡在西头,可你看看现在,是你到东头来了。”   千岭岩这么一说,千岭泠才发现是自己睡觉不老实,帐篷又小,滚到千岭岩睡的东头来了。   千岭泠睡觉不老实这是千家都知道的,好几次,大清早,千岭泠都是在床下醒来的。   千岭泠脸红了,但错了她也不认。   “谁说是你睡的东头,明明就是我睡的东头,你耍流氓,还要抵赖吗?”   千岭岩昨晚太累了,睡的迷糊,现在又没清醒,千岭泠因为怕丢人编造谎言,千岭岩也没看出来。   “可我怎么记得是我睡的东头啊。”   “你一定是睡迷糊了,记错了。”   “是吗?看来我得和胡子叔说说,跟他多要顶帐篷,不然非犯什么错误不可。”   “我看不用,以后我多注意点就好了。”   “你多注意什么?”   “不是不是,是你多注意点,睡觉的时候你老实些。就这么点事,别麻烦胡子叔了。”   千岭岩忽然记起千岭泠睡觉不老实的事,道:“哎,岭泠,我记得爹曾经笑话过你,睡觉不老实...”   “胡说,我怎么不老实了!”   千岭岩仔细回想,道:“可我确实是记得呀。”   千岭泠发混,道:“你记得什么呀。这事就是你错了,不用再解释了。天不早了,我出去洗把脸,该干活了。”   千岭泠扭头出了帐篷,千岭岩跟着,也就出来了。   半夜里,千岭岩跟着千岭泠出了帐篷,正在二人要到水缸里打水的时候,扑棱扑棱,有两只纯白羽鸽落到了千岭岩和千岭泠肩上,不多时,这两只羽鸽轰然落到地上,立即死了。   这两只鸽子名为千翎白羽鸽,千翎白羽鸽能识人血气,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找到它认准血气的人,只是若是相距百里以上,千翎白羽鸽追踪血气就极为困难,会消耗自身生命本源而死去。   千翎白羽鸽极为珍贵,若非重大变故,千家不会放出千翎白羽鸽,这两只千翎白羽鸽是落千岭岩和千岭泠肩头上死去,说明千翎白羽鸽正是寻他们二人前来。千岭岩和千岭泠对视,皆都不言,心里慌乱急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各自取下千翎白羽鸽上的传信,阅读起来。   信是千家的家主千岭岩的大伯千道宗所书,内容不难理解。前半段是千道宗问安、叙情种种,后半段才是重点。   帝都宫廷大变,虽然明面上还是张家掌握公器,而实际上却是庞左文在背后操纵。张龙羽下落不明,他们千家的主母张涵莲可是张龙羽的亲姑姑,张涵莲非要上殿面圣,向张龙麒问个明白,张龙羽究竟哪里去了。   千道宗虽不知宫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这其中的水可是深不可测,张涵莲进宫面圣,恐怕凶多吉少。别看,张涵莲也是张龙麒的姑姑,可是这世上还是姑姑疼侄子的多,侄子疼姑姑的少。   千道宗屡次劝阻张涵莲,张涵莲就是不听,非要进宫和张龙麒掰扯掰扯。千道宗见劝阻无用,便遣散了家丁,把女儿千岭雪支到外面去。张涵莲和千道宗二十多年的夫妻,千道宗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去独犯险难。   信里就说到千道宗要和张涵莲进宫面见张龙麒之前的事,其后之事,千道宗只字未提。想来,千道宗要是真的和张涵莲进宫面圣,他也没有机会给千家人写信了。   千岭泠如今以千岭岩为主心骨,无论是作为她的哥哥,还是她爱的男人。   “岭岩哥哥,我们怎么办?”   千岭岩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已经极其的难看。张龙羽垮台,肯定是人族的内斗,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妖族大举入侵,他们还有心思内斗!   关键是内斗就内斗,只要不扯上他们千家,千岭岩也懒得管他们。   千岭岩的表情骇人,千岭泠有些害怕,“岭岩哥哥,你怎么了?”   千岭岩回神过来,道:“没事,咱们走。”   “走,去哪儿啊?”   “回家,立刻就回。”   “那咱们不打仗了?”   “打个屁的仗,咱们在前边断头撒血,他们窝里斗。以前我想打仗一方面是想立功,光耀门楣,说出去咱们千家也有面儿。这二来我也是想快点儿把妖族赶出去,咱们千家好过安慰日子不是?现如今,他们欺负我们千家家里没人,老子也不伺候了。走,咱们回家,先保住大伯再说。”   “好,我听你的。”   张龙羽跑了两天,终于还是被庞左文的人发现了踪迹。现在,整个人族都是庞左文,说了算,张龙羽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庞左文也能知道。   张龙羽被围追堵截,庞左文派了两百多得力手下,张龙羽虽然实力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张龙羽灵气耗尽,只能败走,他最后的六个龙骑卫兵也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现如今的张龙羽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张龙羽被堵截到山坡的一条小道上,虽然追杀他的人已经只剩下七十多人,可张龙羽已是强弩之末,就是七个人他也打不过了。   “张龙羽,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熟手就擒吧。”   张龙羽穷途末路,心道:“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正在张龙羽慨叹无望之时,忽然山路中马蹄声起,有一男子策马而来。   “陛下,臣来了。”   林中小道,快马飞奔,马上之人乃是帝都的第九王将魏天德。   魏天德受张龙羽知遇之恩,一心想为张龙羽死而后已,他查探到庞左文追杀张龙羽,特来救驾。   魏天德快马加鞭而来,喝道:“乱臣贼子,受死吧!”   用刚之气的魏天德能将身体硬化,像钢铁一般坚硬,铁拳震震,魏天德策马而来,撂倒两人,护在张龙羽身旁。   “陛下,臣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   张龙羽道:“天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好手,你要小心。”   “陛下,放心,臣就是一死,也要保护皇上周全。”   魏天德大喝一声,和那七十多人动起手来。   刚之气乃是世上少有的高攻之气,着实厉害,可这七十多人乃是庞左文精挑细选,特意让他们来追杀张龙羽的,个个都是本领不俗,魏天德撂倒二十多个的时候,已渐觉吃力。经过交手,魏天德才知道,他,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陛下,魏天德无能,我拖住他们,请您赶快逃走吧。”   张龙羽悲戚苦笑,道:“现在我就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我力气耗尽,跑不了了,可惜,我害苦你了。”   “能为陛下而死,是属下的光荣。”   “哈哈,今天我就送你们两个光荣去吧。”   杀手拳脚刀剑都拼了命的往死处使劲,魏天德已遍体鳞伤,仍然苦苦支撑,却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兄弟们,他撑不住了。杀了他,再杀了张龙羽,太师重赏啊!”   “杀啊!”   在杀手们猛烈的进攻之下,魏天德终于支撑不住,重伤倒地。   魏天德也倒了,张龙羽真的绝望了,这世上他再也想不到还会有谁来救他。   正这么想着,小道上响起了马队的马蹄声,马队有五十多人,向着帝都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二人是一男一女。   男子执剑,女子执刀,这二人郎才女貌,倒是相配的很。   这支马队停到张龙羽和魏天德身旁,那杀手队的汉子道:“诸位,太师办事,请各位道上的好汉不要插手。”   女子没有答话,却是下马,走到张龙羽面前,道:“表哥,你没事吧。”   这女子正是千岭岩的堂姐千岭雪,而那男子正是千岭岩的义兄常维其。常维其手下的马队正是千岭雪的父亲千道宗用自己的财力、人脉帮忙建成的。   千岭雪和张龙羽搭话,杀手眼神一冷,冷笑道:“原来是救兵,看招!”   这杀手钩子爪一挂,向千岭雪出手。   常维其冷声道:“找死!”   常维其一招仙人指路,快如电闪,千岭岩小时候和常维其试招,可没少吃这招的亏。那杀手和千岭岩差着十万八千里,常维其这一招他如何接得住?他钩子爪扔到一半,就成了剑下亡魂。   这些杀手的手段比常维其的手下要高上许多,可是他们联手却还不是常维其和千岭雪的对手。   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联手,剪除此伙杀手,却也费了不少的力气。   杀手已除,魏天德道:“陛下,我们安全了。”   张龙羽绝处逢生,也很欣喜。就在此时,又有一人现身。   “安全?依我看可不见得。”   张龙羽惊讶万分,道:“田六?!是你!”   “怎么了陛下?很惊讶吗?”   张龙羽恨恨地说道:“田六,朕给你官位,给你俸禄,你竟然勾结庞左文,背叛朕。”   “张龙羽,大局已定,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呐?本来你跑了,我这个人懒,不想插手。可是有人跟我说,你不死他觉得不公平,我只好也出来活动活动。”   “不公平?”张龙羽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庞左文的事,让他觉得我活着是不公平?”   张龙羽想岔了,田六也没有继续解释。   “好了,我的陛下,是时候该上路了。张龙羽,你的支援一波接着一波的,连着来了两拨。我来了,你也别不平衡。”   魏天德惊道:“田六,你一路上都跟着我们?”   “可不是。这群酒囊饭袋,本来以为他们就能收拾了张龙羽,可没想到,还得劳烦我亲自出马,真是废物!”   张龙羽心道,看雪儿堂妹和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身手都不比魏天德差,魏天德是第九王将,而田六是第十王将,不必怕他。   张龙羽道:“田六,朕劝你弃暗投明,帮朕对付庞左文,否则别怪朕无情。”   “哈哈哈哈,陛下是因为我是第十王将,而小看我吗?”   “你...”   张龙羽变了表情,田六不屑的说道:“结果究竟如何,还是请陛下看看清楚吧。”   田六轻喝一声,向千岭雪和常维其二人冲去,交起手来。因为这二人是场中的最高战力,只要杀了二人,田六便可掌控局势。   田六用土之气,脚下一踩,巨岩浮空,“石巨灵炮,疾!”   巨石凝气,嘭嘭地向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飞去。这灵气的浓度、品质都没得说。更让人惊奇的是,土之气厚重,善于防守,而且与其他属性的气术相比,准备起来会慢上一些。田六以快于千岭雪和常维其出手的速度,施展威力不俗的土之气气术,让人瞠目结舌。   只是简单一招,田六的实力,显露出来。   张龙羽在心里暗骂,这个田六实力绝不输于朕或者第一王将庞骁勇,这个混蛋究竟对朕隐瞒了多少?   田六攻势迅猛,占了先机,而且土之气厚重,作为攻击技其威力也不容小觑,常维其和千岭雪不知田六的根底,在这第一招上吃了点儿小亏。   千岭雪掸去身上的尘土,目光凝神。   常维其道:“雪儿,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千岭雪开心的一笑,如同雪莲绽放,“维其,要小心,这老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六十六章 激战田六   千岭雪和常维其在田六手上吃了个小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起来。   “天下皆雪!”   天下皆雪,是千岭雪自创的得意气术,是以无尽的雪刀封锁空间,限制对手的行动,而且能用雪刀折射反射日光,照耀对手双目,让其不能睁开双目。   张龙羽从未见过千岭雪用气,此刻,千岭雪用出如此别出心裁的气术,张龙羽不禁对他这个表妹另眼相看。   田六泰然自若,道:“不愧是千家的大小姐,好厉害的天下皆雪,田六请求赐教!”   “沙河滔滔!”   田六双手撼地,地面竟像水面一样起伏起来,常维其和千岭雪站立不稳,极力稳住身形。   沙河滔滔的一个作用是让对手站立不稳,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田六的气融于大地,准备后来的招式。   尽管千岭雪的天下皆雪封锁了田六的视线,但是因为沙河滔滔,田六的气息已经与大地相连,通过气的感应,田六大致能知道二人的位置。   “石岩拔天!”   田六控制融于大地的灵气,凝结石岩,冲向高空。石岩飞天,不仅打破了千岭雪天下皆雪的封锁,而且石岩滞空,待时而动,随时能够发起进攻。   “石岩漫雨!”   常维其道:“雪儿小心,漫雨技是大气术,不可轻视。”   千岭雪表情怪异,似是有些疑惑。此刻千岭雪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便先用气术防守,“雪花盾!”   常维其和千岭雪同时施展气术,“冰镜!”   田六道:“雪花盾,冰镜。冰雪诀的两大防御气术都出来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高明。石岩漫雨!”   石岩漫天,如同陨石坠地,猛势而来。   石岩冰雪,天上争锋,石岩汹汹,冰雪稳固,双方各自施展,相互较量,这双方修炼的气诀,都属上乘,冰雪石岩没有属性上明确的优劣,双方实力也是相近,因此此次交锋,双方平手。岩碎雪裂,都没讨到便宜。   双方暂时罢手,千岭雪趁机发问,“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使《石岩诀》里的气术?”   常维其轻声问千岭雪道:“雪儿,《石岩诀》是什么?”   千岭雪道:“《石岩诀》乃是卫道城七大家中田家的传家气诀,此人会用石岩诀,恐怕和卫道城的田家有关联。”   田六大笑道:“千家的小妮子眼光果然毒辣。我告诉你也无妨。田青、田欣那两个小子,确实厉害,可是他们两个人做田家的家主,你不觉得资历太浅了吗?”   千岭雪难以置信地说道:“难道你是...”   “哈哈,不错,我正是田家的家主,田青、田欣那俩小子的老子。雪儿,咱们可还算是老乡哩。”   千岭雪问道:“田家的家主不是在数年之前就因为公务而被妖族斩杀了吗?”   “这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我本命田陆,更名田六,也更改了身份,如此我才能到这帝都来。”   千岭雪不解,“你身为田家的家主,在卫道城也能说是呼风唤雨了,为何要趟帝都这里的浑水?”   “哼哼,为何如此,可要问他们张家的人了。”   众人自然地一起看向张龙羽,张龙羽道:“问我们张家?”   忽然,张龙羽面色大变,道:“难道你...你是前朝田家的人?”   “不错,昔日你们张家为臣,竟犯上作乱,窃取国家公器,今日就是你们的报应。”   张龙羽据理力争,和田六理论:“百年以前你们田家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百姓怨声载道,我们张家顺应天理民心,何来窃取公器一说?”   “一派胡言!”田六勃然大怒,“你们张家顺应天理民心,可却要灭我田氏全族,我田氏上上下下光是嫡系就有一百多口人,最后竟只剩下我们一支,这也是顺应天理?”   张龙羽哑然无语,当时田家残暴不假,可他们张家残忍也是真的,如今百年已过,时过境迁,张家渐渐忘记了田家,可是田家惨遭灭门,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纵使百年、千年,田家也绝不会忘,绝不能忘,绝不敢忘。   张龙羽道:“唉,疏忽啊。没想到,你们田家就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我们张家竟然毫无知觉。”   田六道:“张龙羽,你野心勃勃,想要远征妖域。而你父亲却没有你的雄心壮志,一心为私,从未放弃追杀我们田家,若不是他得疾早逝,我们田家可就真的危险了。”   “此话何解?”   “张龙羽,你觉得你姑姑到帝都来,仅仅就是为了分裂、进而掌控卫道盟?那不过是个幌子,他是嗅到了我们田家的味道,到卫道城来也是为了暗中查探我们田家的消息。说起来,雪儿,要是没有你田叔叔,你娘和你爹也碰不到面,我可是他们的大媒人啊。”   千岭雪道:“田叔叔,家母和家父之事雪儿谢谢你了。现如今,我也是半个张家人,能否请田叔叔高抬贵手,放我表哥张龙羽一条生路。”   “小雪啊,我之前就说过,我对张龙羽没兴趣,可田叔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张龙羽今日非死不可。”   “那么田叔叔,是不肯相让了?”   千岭雪剑拔弩张,田六笑道:“小雪,刚才一手虽然你和你的小情郎能和我平分秋色,可你却不知田叔叔还有手段并未施展呐。”   千岭雪心高气傲,她和田六以礼相待,是因为吃不准田六。可田六态度表明,千岭雪便和田六争锋相对起来,“田叔叔有手段尚未施展,千岭雪也还留有后招呐。”   “你这小妮子不讨人喜。”田六摇摇头,对千岭雪像是长辈教训晚辈一样,“你们千家有个叫千岭岩的小子,那小子倒是挺招我喜欢。”   说到千岭岩,常维其来了劲,道:“那小子确实讨人喜欢。唉,这许些日子不见,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千岭雪高傲,连千岭岩的醋也吃。千岭雪拧了常维其胳膊一下,疼的常维其龇牙咧嘴。   “千岭岩讨人喜欢,他能给你做媳妇吗?”   “不能,不能。”   田六叹息道:“我虽然与千岭岩这小子只有一面之交,但就是喜欢这小子。他这人年轻气盛,随性而行,倒是逍遥自在。哪像我们田家家仇国恨,每天都提心吊胆,真是羡慕他啊。”   千岭雪道:“千岭岩那家伙,没心没肺,光顾着自己好玩儿,几时顾过家?羡慕他干什么。”   田六对千岭雪道:“是啊,有些生活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小雪,叔叔我知道杀人是...不好的,我不想让别人也遭受我们田家吃过的苦,所以我很少杀人,可是张龙羽是我要必杀的。只要你们带着人离开,我保证不杀你们。”   千岭雪道:“田叔叔久不在卫道城,看来是忘了我们千家人的脾气了吧。”   “哈哈,啊,是田叔叔忘记了。宽纯仁厚,死心眼子,就是你们千家人。”   千岭雪冷哼一声,“我称你一声叔叔,是以礼相待,你竟然辱骂我千家,看刀!”   千岭雪举刀向田六劈去,常维其紧随其后,应援千岭雪。   “石岩甲!”   田六聚气凝甲,和千岭雪、常维其过招。   千岭雪、常维其所用剑术分别是千家的《至寒剑》和常家的家传剑法《执灵剑法》,这两种剑术虽各怀奇异,但皆都巧妙无穷,不是寻常的剑法。   田六以一敌二,虽不轻松,但也不算吃力。田六石手横挥,逼退二人,随后弹出碎石击退千岭雪,趁机攻向常维其。   田六一拳来势汹汹,常维其执剑而立,“投桃报李!”   投桃报李是常家剑法中最精华的一招,能将对手的力道吸收于自己的剑中,然后再向对手释放。   田六力道太强,常维其只能吸收一部分力道,剩余不能吸收的力道,只好后退卸力。   常维其后退三步,随后立即迎起之上,一剑重斩。   常维其一剑看似没有什么力道,其中却是暗藏了田六的拳力,田六不知,仍是随手抵御。   常维其一剑斩到田六臂铠之上,田六臂上石甲龟裂,激退数步,右臂耷拉在体侧,鲜血流下。   千岭雪和常维其二人乘胜追击,不给田六喘息的机会。   “千雪刀!”   “飘影剑舞!”   冰刀重重,撞碎为雪,剑影迷幻,难辨真假。田六暗骂,可恶,这两个人竟然用的是千家的传家气具冰刀、雪剑,用气具本属施展的气术,太过难缠,危险了!   刀光剑影,千岭雪和常维其二人的气具本属气术,大破田六石甲。田六身受伤势,遍体鳞伤,浑身都有鲜血流出。   常维其道:“雪儿,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我们上!”   “嗯!”   千岭雪和常维其欺到田六身旁,举刀持剑,杀气凛凛。田六轻语道:“是我小看你们了,现在,你们小心了。”   “血脉加身!”   常维其和千岭雪逼近田六,田六身上忽然爆发一股明显的妖气,其容貌也发生了变化,龙角象力,化作了稀世之妖龙象模样。   龙象身为象身,却有龙脉,力大无穷,善用土气,为了捕捉龙象,他的那两个儿子可没少费工夫。   不过费再多的功夫,也是值得的,田六妖气一泄,常维其和千岭雪大感不好,可是他们冲的太急,刹不住了。田六双臂圆挥,以开山破石之力,重创千岭雪和常维其。   田六一捶,常维其和千岭雪飞退数丈,田六此时不进反退,他用土之气,土之气厚重,相较其它灵气,土之气聚气稍慢,因此不利于进行贴身近战。另外,千岭雪和常维其刀剑锐利,金之属性稍微能够克制土属,这也是土之气的一个短板,所以和二人贴身战,田六不占优势。   田六只退了三五步,就已稳操胜券。田六实力本就比千岭雪和常维其二人高强,现如今田六已有妖族血脉加身,还重创了二人,岂不是稳操胜券?   田六妖族血脉加身,实力大涨,道:“两位,胜负已定。”   千岭雪不服气,道:“胜负还未分呐!”   “石岩困缚!”   地下岩石暴起缠住千岭雪和常维其,田六道:“小雪啊,现在还胜负未定吗?”   千岭雪拼命挣扎,可就是挣不开田六的石岩困缚。   田六道:“这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永别了!”   田六弹出两块石丸,射向千岭雪和常维其的额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千岭岩闪身而来,双手握住石丸,用力一捏,捏碎石屑,撒到地上。   千岭岩用气一震,破了田六的石岩困缚,让千岭雪和常维其重获自由。紧随千岭岩后面,千岭泠询问千岭雪道:“雪儿姐姐,你没事吧。”   千岭雪摇摇头,道:“放心,没事。”   千岭岩见千岭雪和常维其无事,放了心,便对田六道:“田六,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这都来了半天了,你也不和我打个招呼,难道是做了大官,忘了我吗?”   “奥,原来是千岭岩侄儿,什么时候来的?”   “你奶奶的,敢占老子便宜,谁是你侄儿?”   千岭雪跟千岭岩悄悄说:“他是卫道城田家的家主,田青、田欣的老子。咱们卫道城七大家同气连枝,你叫他叔叔也是应该的。”   “应该个屁!”千岭岩指着田六的鼻子,道:“田六,你对我堂姐、义兄下死手,今日我可饶不了你。”   田六道:“谁饶不了谁,咱们先不说,你不是被张龙羽罚到前线干苦力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初现?”   “这很难理解吗?这条路僻静,无论是想要离开帝都,或者到帝都去,这儿都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如此。千岭岩,我很中意你,只要你肯为我效力,我饶你们不死,而且还会帮忙救出你们千家的家主千道宗。你们想要到帝都去,为的不正是这个吗?”   这个条件确实太让人动心了,千岭雪举棋不定,千岭岩对千岭雪说道:“千岭雪,要是我们真的听田六的话,那么千家还是千家吗?”   千岭雪是关心则乱,一经千岭岩提醒,千岭雪想明白了。可是现在自己和常维其受了重伤,只凭千岭岩和千岭泠能打得过田六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典狱救人   蚀五娘和田六从千岭岩那里败退,撤退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他们的大人星,还有和星形影不离的燕小七。   田六是第一次见星,星年轻帅气,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千年的大妖。   蚀五娘和田六跪地,齐声道:“见过大人。”   “看看你们这副狼狈的样子,任务失败了?”   蚀五娘道:“大人明鉴,本来老六就要成功了,可是千岭岩半路杀出,坏了事。”   “千岭岩?”星不悦的眉头一挑,“我不是让他在温柔乡里老实地待着吗?他竟敢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星忽然话头一转,问道:“就算千岭岩来了,凭你们还打不过他吗?”   田六道:“大人,千岭岩善用冰火两气,还有冰火气傀,能化翼飞天,我们二人真的未必就能是他的对手。”   蚀五娘也说道:“大人,不仅如此。千岭岩旁边还有个女人,听他们说话,好像是叫什么千岭泠。这个女子体内竟然有噬心草啊。”   “噬心草?!”星和燕小七也大吃了一惊,星问蚀五娘道:“五娘,你没有和那个千岭泠动手吧。”   蚀五娘道:“启奏大人,五娘以为噬心草可能和韦大哥有联系,因此没敢轻举妄动。”   “好,你做的不错。五娘,我曾经答应过你,你惹的任何麻烦我都能帮你摆平。可是你知道韦木情是绝对绝对不能惹的,这个世上无一人是他的对手,或者说,这个世界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我们只是人或者妖,而他,是神。”   蚀五娘道:“韦大哥,不也是大人的下属吗。”   星笑道:“那是在我没有碰木情谷的植物的前提下,韦木情才是我的下属。蚀五娘,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我不追究你们的失职。”   “谢大人。”   田六也跟着谢星,可是他心里却在疑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星道:“那个叫千岭泠,你们以后见了,都给我躲着走,谁敢不开眼,惹到了韦木情,没人能保住你们的命,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蚀五娘试探着问道:“大人,那个张龙羽,我们还杀吗?”   星摇摇头,道:“比起张龙羽,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千岭岩。他现在越来越强了,搞不好他就是下一个阴阳门祖师。我在阴阳门手里败过一次,我决不允许有第二次。千岭岩,纵然你是我的福星,可你若是敢阻拦我,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山间的小道上,千岭岩逼退了田六和蚀五娘,暂时张龙羽算是安全了。   千岭岩回来,到千岭雪身旁。张龙羽体力耗尽,受了伤势,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对千岭岩道:“千岭岩,你不是在边塞城吗,在怎么回来了?”   千岭岩和张龙羽不对付,尤其是对张龙羽远调自己的事耿耿于怀,因此千岭岩对张龙羽极为的不客气。   “怎么了,陛下?我是离开了边塞城,可现在的你,是孤家寡人,被人赶出了皇宫,都这样了,你还要治我的违抗皇命的罪吗?”   千岭雪拉了千岭岩一把,道:“千岭岩不要这样,陛下他毕竟是我们的表哥啊。”   “表哥个屁,你见过哪个表哥把让自己的表弟去前线拼命,还特意剥夺他建立军功的权利?现在大伯被抓进大狱,都是他张龙羽害的。要是我还在家里,我肯定保护好大伯的周全,这个张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魏天德劝慰千岭岩道:“千岭岩,陛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的。”   “天德,不用为我开脱了。”张龙羽苦叹一声,道:“都怪我中了庞左文的计,他说能得赤焰火龙驹者,皆是大气运加身。我担心千岭岩会对张家造成威胁,这才处处针对千家,害怕你们建立军功,得到民心军权。”   千岭岩无奈无语,道:“唉,张龙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时,我看你还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点儿事也看不透?要是得到赤焰火龙驹就能坐拥天下,庞左文还用费心巴力地算计你,他直接来抢我的马不就完了?蠢,真蠢!”   张龙羽也是悔不该当初,让庞左文算计了。   千岭雪趁机插言,道:“千岭岩,你也别数落表哥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救出我爹我娘吧。对了,千岭岩,家里其他人没来吗,就你和岭泠来了。”   千岭泠解释道:“雪儿姐姐,我和千岭岩的马快,所以做急先锋。大家没几天应该也就来了。”   “哦,是这样。”   千岭岩道:“千岭雪,大伯究竟怎么个情况,你现在知道吗?”   常维其接过话茬,道:“大伯的事,是我和我的下属潜入帝都调查的。我说会比较清楚。”   “两天前,大伯和大伯母进宫面圣,想要和张龙麒讨个说法。可是大伯他们还不等见到张龙麒,就被庞左文的卫队堵住,扭送到典狱司去了。可能是庞左文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大伯他们,所以一直关在典狱司。”   千岭雪道:“维其,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千岭岩率先开口,道:“还怎么办?劫狱呗。”   千岭雪道:“这劫狱,会不会太莽撞了?”   张龙羽道:“雪儿妹妹,这次千岭岩是对的。现在整个帝都都在庞左文的掌控之下,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门路可走了,只有劫狱一条路。”   千岭雪道:“那这劫狱,倒是怎么个劫法儿,这活咱们可都没干过啊。”   “哎呀,糟了!”   千岭岩惊呼一声,千岭泠骂道:“怎么,抽风了?”   千岭岩道:“不是。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劫狱的事咱们没有谋划,我就想让千本爷爷帮忙。可是岭泠,咱们二人出军营出的急,把千本爷爷给落在边塞城了。”   千岭雪半笑半骂,道:“你从来就没靠谱过。连自己影队的总队长都能给忘了,真是服了你了。”   千岭岩道:“千岭雪,都什么时候了?你数落我,有用吗?”   “行了,行了,都要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张龙羽道:“我还在宫里当皇上的时候,这典狱司我没少去,说不定我可以帮的上忙。”   千道宗和张涵莲身份特殊,所以他们被关在特制的牢房里。这间牢房单独一间,有侍卫层层把守。   手铐脚镣一件不少,千岭岩的大伯千道宗坐在地上,拿个破碗,喝着清水,硬是让他喝出了品茶的样子。   张涵莲瞪着眼看着千道宗,道:“千道宗,都什么时候,你还悠哉悠哉?”   “涵莲,坐下来,你现在急也没有用啊。”   千道宗说的对,张涵莲愤愤地坐在千道宗身旁,道:“该死的庞左文他竟然敢囚禁本公主,等本公主出去了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千道宗瞳孔一缩,有句话他没敢说,怕就怕他们二人出不去了。   门外有轻微响动,是有人送饭来了。   千道宗起来,把饭菜接过来。   餐盘上是两碗米饭,和一大盘青菜。   千道宗看着餐盘傻笑,张涵莲道:“就这破饭,有什么好笑的?”   “今天的饭菜,出奇的冰凉啊。”   “你真是傻了,饭菜当然是热着好,冰凉有什么好的。”   千道宗笑而不语,用筷子在饭碗里翻来翻去,在米饭的深处挑出一块冰块,里面还藏有一张字条。   “道宗,这...”   “嘘!”   千道宗笑道:“这股子冰凉,是千岭岩的冰之气,是他小子救我们来了。”   千道宗捏碎冰块,字条上是他们夫妻女儿千岭雪的笔迹。   字条上书:“今夜子时一刻,侍卫换班。”   千道宗看完,对张涵莲道:“现在睡觉,晚上要忙活了。”   日落月升,夜幕降临。子时,虫鸣唧唧,千道宗打坐,闭目养神,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子时两刻,虫鸣声止,千道宗嘴角微扬,这是有人来了。   典狱司这所独立的监牢外面,此时门外的值班卫队正满腹的埋怨。   “队长,这丙字班怎么回事,都迟到一刻钟了,怎么还不来?”   那队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道:“奶奶的,我怎么知道,这大半夜的,谁不想多睡会儿?他们丙字班还有没有的良心。”   半夜寂静,脚踏声起,一支三十五人的卫队,前来与正在值班的乙字班交班。   乙字班的队长对于丙字班的迟到极为不爽,没好气的说道:“口令。”   “长弓毁弃。回令。”   “龙翔游广。”乙字班的队长瞅了丙字班的队长一眼,道:“哎,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丙字班的队长,不怪他没见过,因为此人乃是千岭岩的义兄常维其。张龙羽知道典狱司的规矩,三十五人轮班,一个时辰一换,所以他们偷偷解决掉丙字班的三十五人,他们随后改装潜入。   千岭岩、张龙羽等在帝都露过脸,若是他们扮作队长,可能会被人认出来,因此这个队长是由常维其假扮,他们则藏于卫队中。   常维其答乙字班队长,道:“别说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现在太师掌权,帝都最近经常有人员调动,你是新调来的?”   “老子在这儿干了五年了!”   “原来是前辈,我才干了两年。失敬失敬。大哥,今天起晚了,耽误你们时间了,抱歉。兄弟们快去休息吧,对不住,对不住。改天,我请几位兄弟喝酒。”   乙字班的人早就想回去了,顺着常维其的坡就下去了。   乙字班的队长拿出牢房的钥匙,递给常维其道:“你看好了,我们回去了。”   常维其接过钥匙,嘴角微翘,道:“大哥,今天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走了。”   乙字班的人抓紧集合,离开了典狱司。   常维其拿到牢房的钥匙,和众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牢房。千岭岩实力最高,他留在外面放风,随时注意动静,让千岭雪、千岭泠跟着常维其到牢房里,解救千道宗和张涵莲。   千岭岩留在外面,张龙羽也没有进去,而是留在千岭岩身边。   千岭岩斜视张龙羽,然后又目视前方,道:“不进去看看你姑姑?”   张龙羽道:“你不也没有去见你大伯吗?”   “外面,总得有个人负起责来,才能让他们安心的相会。”   张龙羽笑笑,道:“雪儿妹妹总说你不靠谱,其实,你是出人意料的靠谱呐。”   “这次谢谢你。”   “谢我什么?”   “多谢你的主意,我们才能救出我的大伯,和大伯母。”   张龙羽笑道:“这有什么可谢的。一来我也是来救我的姑姑和姑父,二来,现在危机还没有过去,等大家安然的离开典狱司,再谢我不迟。”   千岭岩点点头,就没再说话。   张龙羽看向千岭岩的侧脸,道:“千岭岩,以前的事是我太小气,你不要往心里去。”   千岭岩没看张龙羽,道:“歉意我收下,可你别指望我会帮你夺回皇位。”   张龙羽笑道:“你小子也太小人之心了。”   千岭岩道:“我不在乎谁当皇上,是你张龙羽也好,张龙麒也罢,或者是庞左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是,你们都不要惹我,不要碰我的朋友、家人,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千岭岩,说到做到。”   张龙羽目光郑重的看着千岭岩,道:“现在我信了。”   千岭岩能够以一己之力战败田六,逼退蚀五娘,他所说的话绝非空话、大话。   千岭岩道:“你信就好。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典狱司?”   张龙羽道:“等一个时辰,和丁字班换班的时候。这牢房密闭,只要不打开牢房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而且大晚上的,卫队里多俩人也不会有人注意。”   “那现在就静静等待吧。”   丑时一刻,丁字班按时前来换班。   千道宗和张涵莲换下囚服,穿上卫队的队服,向卫队的扎营处进发。在卫队扎营的地方,众人已经准备好了快马,只需到了卫队扎营的地方,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张龙羽的计划不错,可还是发生了变故。   庞左文确实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千道宗和张涵莲二人,可是这二人身份特殊,庞左文不可能将二人当做寻常的囚犯对待。庞左文让帝都的第四王将桂贵,镇守典狱司,以备不测。   桂贵也是尽忠职守之人,每天夜里他都巡视,而且巡视数次,常维其带队,正好碰上了前来巡视的桂贵。   桂贵是第一财富世家桂家之人,他自幼精于算计,对数字极为敏感。深夜之中,桂贵走到常维其的这支卫队身旁,打眼一看,就算出了卫队的人数。   桂贵叫住常维其,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常维其道:“大人,我们是丙字班的。”   桂贵逼问:“丙字班怎么有三十七人?”   常维其沉思片刻,也就思索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对桂贵说道:“启禀大人,乙字班两人上次执勤时,有事没能到岗,跟我们打了招呼,后来补上,所以他们便到我们丙字班来了。”   “是这个样子。”桂贵看着常维其道:“你们夜晚执勤,辛苦了。我叫人给你们倒酒。”   “大人,这都是卑职们该做的,不必麻烦大人了。”   桂贵笑着,没有理会常维其,而是叫来手下,在他耳侧耳语几句,那人立即匆匆离开了。   桂贵笑道:“稍等一会,酒马上就来了。”   常维其继续和桂贵周旋着,卫队里张龙羽和千岭岩轻声说道:“我们已经暴露了。他叫桂贵是帝都第四王将,用金之气,该动手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开杀戒   张龙羽和千岭岩说明桂贵用气属性,让千岭岩有所准备。   张龙羽轻声道:“桂贵叫来的那个兵丁,不是去让人取酒,而是去叫人捉我们来了。”   千岭岩心道,张龙羽说的不错,若是桂贵真的是让他去取酒,何必悄悄耳语,偷偷摸摸的。   千岭岩忽然从卫队冲出来,火掌猛击,打向桂贵胸口,桂贵接招,承力后退,稳稳地接下了千岭岩的偷袭。   千岭岩心道,桂贵能接下我的偷袭,看来他早有防备,果然我们已经暴露了。   千岭岩出手,周围的卫队见到,急忙应援桂贵,典狱司噪声大起,远处的卫队也被惊动,朝这边赶来。   桂贵看着这三十七人,好像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嘲讽道:“我是典狱司新来的司长,你们连我都不认识,还敢冒充卫队?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张龙羽呼喊道:“大家不要恋战,快走!”   “走,你们走的了吗?”   “金刃断舞!”   “龙炎盾!”   千岭岩喝道:“火克金,我用火之气,给大家断后。”   战锣敲响,七百多人的卫队齐聚,桂贵道:“弓箭手,放箭!”   羽箭漫天,夜色沉沉,只闻箭声,不见箭形,众人抵御起来极为困难,常维其带来的手下,已有不少人折损。   桂贵冷笑,气具羽箭暗藏,瞄准了千岭岩,弯弓满月,将自身的金之气凝聚在羽箭中。   千岭岩的龙炎盾正在为众人抵挡羽箭,桂贵瞄准千岭岩,趁其不备,松弦放箭。   这支羽箭金气浓郁,锋锐无匹,千岭岩感受到暗箭偷袭,防御已经来不及了,出于本能的,千岭岩侧身以疾隼穿林避过,等他反应过来,羽箭如同毒蛇一般,射向了身后的众人。   千岭岩急忙大喝:“小心!”   金气羽箭气息凝练,好巧不巧正射向千岭雪。   常维其释放冰气,凝结冰镜,保护千岭雪。只是冰镜是常维其仓皇而发,气息不稳,而羽箭却是桂贵凝息聚气而成。   金气羽箭势如破竹,穿破冰镜,射向千岭雪,常维其毫不犹豫扑在千岭雪身前,想要保护千岭雪。   金气羽箭是桂贵以自身大半金气凝练而成,常维其的身躯难当羽箭锐利,羽箭长驱直入,常维其和千岭雪小腹中箭,一起被穿透了。   常维其和千岭雪先后惨叫,双双倒在血泊里。   “雪儿,雪儿...”   张涵莲哭倒在地,抱着千岭雪,千道宗抱着常维其,泪水也止不住了。   千岭岩急忙赶到千岭雪和常维其身旁,也急的哭了。千岭岩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千道宗,道:“大伯,这是我上战场的时候,四婶柳傲霜送我的伤药。”   柳傲霜的药果然好用,给二人喂下后,鲜血已渐渐止住,但二人还是没有意识,情况不妙。   张龙羽呼喊千岭岩,道:“千岭岩,快来搭把手,只有突围出去,大家才能活。”   千岭岩听到张龙羽的话,立即回身参战。千岭岩夜间目明,看到桂贵正在阴冷得意的嘲笑他们,千岭岩怒火燃起,寒火之气同时释放。   千岭岩身为斩妖士,从来只对妖族下死手,对人族之人往往有所保留。可是如今,常维其和千岭雪生死未卜,千岭岩也不管什么人族、妖族了。   千岭岩直接施展三大寒火气术,召唤冰原狼、火龙二气傀,今日他要大开杀戒。   冰原狼和火龙拥有千岭岩的全部意识,如同千岭岩的分身,它们和千岭岩一样怒火难抑。狼啸龙吟,冲杀撕咬,还能施展千岭岩所会的大气术,它们身形高大,照耀夜明,可怖之极。然而最可怕的,还是发了疯的千岭岩。   千岭岩同用冰火,寒火之翼一挥,向桂贵冲去。桂贵感受到千岭岩的气息之庞大,暗骂自己是个蠢货,他惹谁不好,非得招惹这个杀神。   看着千岭岩向自己杀来,桂贵大喊:“快来人,来人,拦住他!”   这么说着,桂贵却是上马,向后方策马快跑。   数百人拦截千岭岩,千岭岩心下一狠,寒火之翼挥斩,数百人身断骨折,血肉横飞。   千岭岩看向桂贵逃走的方向,大喝道:“伤了人,你还想走?去死吧,大火球术!”   大火球直径三丈,压碎天地地向桂贵而去,桂贵惊慌失措,跳到马前,用金盾防御。   快马刚刚接触火球,立即化作飞灰,桂贵金盾被火气克制,金盾不敌,散做灵气。   火球贴身,桂贵睁大双眼,眼看要被火球压死。   桂贵吓得鬼哭狼嚎,毫无办法。千钧一发的时候,桂贵身后关刀直捣,击在火球之上,乃是庞骁勇前来支援。   关刀击在火球之上,火球势猛,掀飞庞骁勇、桂贵二人。   没想到,庞骁勇这时候来援,救下了桂贵,千岭岩杀红了眼,寒火之翼挥斩,血雨唰唰地从天上就落了下来。   “桂贵,你受死吧!”   千岭岩冲上前去,却被金龙气傀给拦住了。   千岭岩双目血红,转身看着张龙羽,道:“张龙羽,你敢拦着我?找死吗?”   “千岭岩,庞骁勇来了,证明庞左文的援军正在路上,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千道宗也道:“岩儿,现在雪儿和维其他们...他们生死难料,我们还需要你来帮忙啊。”   “啊...”千岭岩不甘只能呼喊着,无奈冲杀回去。   冰原狼和火龙气傀帮千岭岩拦路,阻挡援军,千岭岩等人趁着夜色,连夜逃走了。   桂贵死里逃生,对庞骁勇道:“庞兄,那个小子是什么人,刚才没有你庞老兄,桂贵就变成一把飞灰了。”   庞骁勇道:“桂老弟,你有所不知。那家伙名为千岭岩,可没少坏我老爹的事。关键是这小子气术一流,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桂贵道:“这小子差点儿弄死我,我忍不下这口气。我马上回家,动用家里的力量,非得把这小子弄死,我才心安。”   庞骁勇眼神冰冷,自语道:“千岭岩,第一财富世家桂家都要灭你,这次我看你还不死?”   千岭雪和常维其依旧重伤昏迷,张涵莲抱着千岭雪,一直哭,直到哭晕过去。   众人跑了一整晚,千岭岩道:“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下吧。”   张龙羽不同意,道:“我用了金龙气傀,庞左文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我了解庞左文,他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千岭岩道:“他来就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现在千岭雪和常维其都经不起颠簸了。”   说来也巧。千岭岩等人选择休息的地方,正是千岭岩当时救下张龙羽的那条山坡小道。   千岭岩和千岭泠来帝都的时候,给风基镇的千家众人留了记号,他们不久就会来支援。   千岭岩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千岭雪、常维其和张涵莲,心里既悲且怒。   千道宗对千岭岩道:“岩儿,一夜你也辛苦了,休息休息吧。”   千岭岩摇摇头,道:“大伯,我不累。”   众人下马休息,千岭岩等众人刚刚休息了还不到两刻钟,就听到大批马队追来的声音。   千岭岩暗骂,这庞左文追的还真快。   此次乃是庞骁勇亲自带精锐杀手三百人,追杀千岭岩等。这批杀手,乃是庞家的死士,比追杀张龙羽的杀手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庞骁勇骑快马追上众人,道:“张龙羽,千岭岩,乖乖受死吧!”   张龙羽道:“千岭岩,庞骁勇带的人太多,我们未必是对手。”   “就是不是对手也要上。”千岭岩道:“大伯、岭泠、张龙羽、魏天德,你们对付杂兵,我去擒住庞骁勇。只要擒住贼王,我们就不怕他们。”   庞骁勇冷笑,“千岭岩,就凭你也敢大言不惭,扬言擒我,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千岭岩不多废话,骑上赤焰火龙驹就向庞骁勇冲去。   “庞骁勇,上一次你欺我没有宝马良驹,今日,我和我这好伙计,就和你斗上一斗!”   千岭岩轻拍赤焰火龙驹马颈,赤焰火龙驹高兴地跃起前蹄,兴奋嘶鸣。   “久闻赤焰火龙驹乃是天下名驹,竟被你这小子得去,真乃暴殄天物。”   “庞骁勇,少跟老子耍嘴皮子,你等伤我堂姐、义兄,受死吧你!”   千岭岩策马上前,赤焰火龙驹果不是凡马,庞骁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千岭岩和赤焰火龙驹就已经近前了。   千岭岩寒火之手一挥,在庞骁勇胸前战甲撕裂五道,若不是庞骁勇的锁子甲乃不凡的护具,千岭岩这一击迅出如电,便要得手了。   庞骁勇战甲受损,左右相拥。庞骁勇冷哼,令左右退下,道:“你们去捉住张龙羽,这个家伙让我亲自对付。”   庞骁勇乃是帝都的第一王将,一招失利,战甲受损,他何时受过如此的屈辱?   关刀横放,正指千岭岩,庞骁勇手腕用力,七刀巧刺,连成一片。   “七星斩连破!”   七刀互连,前后有秩,刀刀疾速,千岭岩双目如电,看清刀招,左躲右闪,寒火化天手应接刀刃,指爪变换,接下七刀。   千岭岩探手一抓,握住刀刃。庞骁勇在关刀之上传递破之气,进攻千岭岩,千岭岩赶忙松手,庞骁勇收回关刀,准备后招。千岭岩早已料到,寒火之拳趁机而动。   “毒蛇出洞!”   庞骁勇大惊,紧收马缰。庞骁勇坐下宝马跃起,替庞骁勇受了千岭岩一拳。宝马嘶鸣,痛极乱跳,差点儿把庞骁勇掀翻下来。   千岭岩有赤焰火龙驹相助,可以弥补千岭岩马战经验不足。如此千岭岩与庞骁勇马战,便不惧他。   “灵猫乱抓!”   寒火之手轻灵快攻,看似胡乱进攻,实则暗中有序,千岭岩出手如电,与庞骁勇一触即收,因为庞骁勇能用破之气传递破坏能量,千岭岩必须小心。   乱抓漫天,密不透风,庞骁勇关刀横挥,逼退千岭岩的进攻,横挥刀气,攻向千岭岩。   “雪花盾!”   雪花齐出,凝结成盾。刀气斩盾,雪花盾挡下刀气之后,顺势破碎,化为雪刀。   “雪刀追舞!”   “天真,横气斩!”   雪刀、刀气相撞,归于虚无,这一招双方平分秋色。   庞骁勇果然难缠,千岭岩心道,对付这混蛋,看来得用点奇招。   千岭岩右臂伸直,手前冰气灵动,虚空画纹,刻画气阵。   “增幅广阵·雪瀑流葬之术!”   雪瀑流葬作为大气术,威能本就极强,如今更有阴阳门的增幅广阵气阵相佐,威能提升数倍。   大雪崩山,掩天盖地,庞骁勇竭尽全力,关刀传气,施展气术,“破法盾!”   有增幅广阵加持之暴雪流瀑,威能之强,非庞骁勇所能抵挡,庞骁勇溺于雪瀑,被雪刀划伤,披头散发,好像逃荒避难的一般。   关刀杵地,庞骁勇喘着粗气,冷声道:“千岭岩,你去死吧!”   气息凝聚,搅动天地风云。千岭岩感受其气,恐怖骇人。昔日千岭岩前来帝都接秋月儿到风基镇去,与庞骁勇交手,那时庞骁勇就要施展这个骇人的气术,却被其父叫回家中,千岭岩也没有见识到。   “破空·牵连动破!”   空中激荡可怖破之气,千岭岩立于空处,不与庞骁勇接触,竟然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破之气的进攻。   破之气传递可怖的震荡能量,破坏千岭岩的身体,千岭岩痛苦的面部抽搐,却不知庞骁勇通过何种媒介将破之气引到自己的身体上。   千岭岩身体被不断破坏,浑身颤抖,已经身受重伤。   庞骁勇见时机差不多了,他的气也快耗尽,便停了气术。   千岭岩七窍流血,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庞骁勇得意的一笑,“哼哼,千岭岩,你只知道不可与我的关刀接触,因为关刀为媒可以传递破之气。可你不知道的是,破空的秘术,可以将空气也化为传递破之气的媒介。你就是再灵活轻巧,还能逃出空气中去吗?哈哈...”   破空秘术乃是庞骁勇的杀手锏,千岭岩逼得庞骁勇施展此术,可见庞骁勇也是无路可走了。   庞骁勇冷目看着七窍流血的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你最后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你当小爷是你,这么容易就死了么?”赤炎火龙驹上,千岭岩忽然动了,拭去脸上血渍。   庞骁勇使劲儿揉揉眼睛,他的表情就像活见鬼了一样,“你没死?”   千岭岩笑道:“我用柔术炼体,最不怕的就是你这种震击相攻,而且小爷有养身诀加持的活之气,能够快速修复伤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活之气就能让我活下来。”   庞骁勇的破空秘术第一次失利,让他难以相信。庞骁勇攥紧拳头,握紧关刀,双目死死盯住千岭岩。   破空秘术虽然厉害,但会极大地消耗庞骁勇的破之气,此时庞骁勇战力大损,已不是千岭岩的对手了。   千岭岩和庞骁勇之战,是千岭岩占优,可是他手下的杀手却是压制住了千道宗等人。   庞骁勇手下这三百杀手,乃是精挑细选,还精通兵阵,厉害非凡。庞骁勇并不是全无胜算。   正在此时,又有马蹄声响,乃是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携千家的众人前来营救他的大哥千道宗。   后方来援,千岭岩大笑,“庞骁勇,看来今天要死的人是你啊!”   庞骁勇眼见不好,上马逃走,千岭岩想追却被庞骁勇手下的死士拦住。千岭岩冷哼,暗骂,奶奶的,竟让这混蛋逃走了! 第一百七十章 千家齐聚   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带领众人,前来救援千道宗。来人有千岭岩的三叔千道明、四叔千道义,众婶娘们,以及千岭岩的哥哥千岭锋和嫂嫂黄莺。   来援之人,不只他们千家的宗亲,还有千岭岩的朋友和影队,这些人有徐飒、画柔,四方位使,贾文静、白衔蝉,只是雷鸣双腿已废,便和千岭岩的母亲留守家中。   当然前来的还有千岭岩的红颜知己,缘千玉和银娜,而秋月儿和四婶香香跟着金聚财在外面跑生意,却是没有来。   这一大家子人个个都是不俗的好手,庞骁勇让自己家的死士拼命缠住众人,自己跑路了。   这些爪牙跟着庞家父子不知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千岭岩大开杀戒,把他们三百死士杀了个干净。   千道玄跟来,千岭岩欣喜呼唤,“父亲。”   千岭岩浑身血污,就像洗了个血澡一样,千道玄眉头一皱,有些训斥地说道:“岩儿,你杀了多少人?”   父亲训责,千岭岩低头不语,千道宗却一声大喝,道:“二弟,你看看雪儿和维其的情况,再训诫岩儿不迟。”   千道玄跟着千道宗,一看自己的侄女和义子昏迷不醒,也慌神了。   不知何时,可能是众人在打斗的时候,张涵莲已经醒了,继续抱着自己的女儿哭泣。   “大哥,这...”   千道宗道:“唉,昨夜为了救我,雪儿和维其身受重伤,生死难料。若不是岩儿他动了狠性,我们恐怕,无一人能活着出来啊。”   千道玄看看千岭岩,关爱的说道:“岩儿,辛苦你了。”   千岭岩道:“爹,不苦。”   当务之急,乃是救治千岭雪和常维其。好在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把四婶柳傲霜也带来了。   柳傲霜拜了大医师柳籍和莫远为师,其医术也是世上一流的水准。   柳傲霜为千岭雪和常维其检查状况,摇头皱眉,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千道义道:“傲霜,情况怎么样?”   柳傲霜道:“我给他们喂了药,暂时情况是稳定了。可是,他们体内经脉错乱,若想活命,需要动刀。”   千岭岩道:“事不宜迟,那咱们找个地方,快动刀吧。”   “岩儿,我也想动刀,可我跟师傅学的是药理,柳师傅的医书,我只学了《回春》,而讲开刀的《妙手》我还没学透,再说这宗手术是要耗大气力的,我只一个人,难医两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   “岩儿,你也别着急。他二人受伤太重,非得我的二位师傅来不可,为今之计,只有找到两位师傅。”   千岭岩道:“可是我师父和莫医师外出游学,研习医术,不知到了何处去,咱们到哪里去找他们啊?”   千岭岩如此一说,众人皆觉无望。可也不只是上苍庇佑,还是千岭雪和常维其二人福运绵绵,千岭岩正这么说着,忽听得众人后方传来颇有些沙哑的嗓音。   “莫医师?是叫我呐?”   众人回首,千岭岩的师父柳籍和千家的大医师莫远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柳籍和莫远二人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好像遭了灾一样。   千岭岩与师父柳籍多年未见,激动地跪在柳籍身前,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岩儿,快起来,快起来。”   千岭岩站起来,柳籍看到千岭岩浑身血污,面色一变,喝道:“岩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难道忘了为师给你的训诫?”   千岭岩拜师之时,柳籍曾有训诫,要千岭岩常怀良善之心。千岭岩难以启齿,道:“师父,我...”   柳籍不知根由,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急忙替千岭岩,解释前后。柳籍听了,也能体谅千岭岩。柳籍其实极为溺爱千岭岩,只要千岭岩不是滥杀无辜,柳籍也舍不得打骂自己这个徒儿。   千岭岩相迎柳籍,千家家主千道宗前来相迎莫远。千道宗和莫远二人是知己好友,好友重逢的喜悦激动不比千岭岩和柳籍师徒重逢要少。   千道宗道:“莫老弟,你来的正好,快来救救你侄女吧。”   “怎么了,岭雪出事了?快带我去看看。”   莫远和柳籍一起查看千岭雪和常维其的状况,柳傲霜在一侧打下手。   柳傲霜问道:“二位师父,情况如何。”   莫远道:“柳兄怎么看?”   柳籍道:“尽快动刀,越快越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   莫远对千道宗说道:“道宗,马上找个小店,准备好热水,纱布。你放心,有我和柳兄在此,雪儿他们没事。”   莫远的话,像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千岭岩浑身血污,不宜投店,因此是千岭泠骑她的宝马小贝去寻店家。   庞骁勇败退,回到庞府。   庞骁勇浑身是伤,披头散发,庞左文眉头深皱,道:“失败了?”   庞骁勇垂头丧气,“失败了。”   “那三百死士呐?”   “都死了。”   庞左文面色铁青,庞骁勇的头埋的更低,“爹,我无能。”   庞左文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没事就好。这个千家的人都是三头六臂吗?如此一来,我们庞家的死士差不多都死绝了。”   “爹,他们千家的人都是斩妖士,精通气术。要对付他们,就得找善用气术之人。”   “那帝都有谁是用气术的高手?”   “帝都不比卫道城,没有用气术的底蕴。所以帝都善用气术的人,也就我们十王将了。”   “十王将还是太少啊。更何况这十王将也不都是为我们庞家办事的,远的不说,就说这张龙麒,他现在顶着个皇帝的名字,咱们爷俩可不好使唤他呀。”   “谁说不是。若是没有善用气术的高手,千家这块硬骨头,真的很难啃。”   庞左文右手托腮,拇指按压太阳穴,看来他是真的有些头疼。   “骁勇,你说这卫道城的斩妖士厉害,咱们能不能请卫道城的斩妖士为咱们家卖命?”   庞骁勇眼珠发亮,道:“爹,好主意呀。”   “主意是不错,可就是没有门路。你在外面认识人多,这里边有卫道城的人吗?”   庞骁勇道:“爹,要说是地道的卫道城人,却是没有。可是有在卫道城住过的人。”   “谁?”   “爹,你忘了,陈显可是从卫道城迁回来的。而且,我记得他那姐夫,好像是叫吴有道什么的,曾经也在卫道城住过一段时间。”   “哦。骁勇,你马上去找陈显和吴有道,看看他们能在这方面帮上忙吗。”   柳籍和莫远分别给千岭雪和常维其开了刀,整理好经脉和破碎的血肉,终于把命捞回来了。   柳籍、莫远先是梳洗,祛除身上的污秽,立即给千岭雪和常维其开刀。开完刀,二人就到茶室略作修整。   柳籍、莫远二人一起游历,柳籍医术本就高超所以提升的空间稍小,而莫远医学一途虽不如柳籍走的深远,但在其和柳籍一起游历之后,其医术突飞猛进。莫远和柳籍相比,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不会用活之气,活死人、肉白骨的事莫远是做不来的。   莫远和柳籍正在喝茶休息,千道宗进来茶室,向二人谢恩。   “小女和维其的性命,全仗二位所救,千道宗在此谢过了。”   千道宗躬身,向二人行礼。柳籍急忙回礼,道:“道宗兄弟,治病救人,是医者天职,你大可不必如此。”   莫远也道:“道宗,咱们几十年的朋友,无需如此。坐下喝茶,陪我说会儿闲话。”   “好。”儿女无碍,相逢旧友,千道宗笑的格外开心,道:“莫远,柳师父,你们二人怎么会忽然回来?”   柳籍和莫远二人相视尴尬,莫远把其中曲折当做笑谈,说道:“我与柳大哥外出游历,起先我二人先研病理,救治伤患,能得些酬劳,日子还过的过去。可后来,我二人一心钻研药理,为寻一株草药,往往潜入深山数月而不得归,有时我们想要的药材药店有售,我们就到药店采购。我二人虽然有些积蓄,可架不住只出不进,没多少时日,我们二人的积蓄就用光了。没了积蓄,我二人就打算继续行医问诊,换些钱财。可是我二人因潜入山林数日,衣衫脏破,别人以为我们是江湖的骗子,不让我们瞧病。我们没了钱财,只好来找你千家接济接济。可叹我二人医术天下无双,最后竟是半讨半要,才到了帝都来,遇上你们。”   千道宗叹道:“你二人也是,若是早来找我,要多少银钱只要我有,能不给你们接济?如此,你们还用的着吃这些苦头?”   柳籍道:“我们想的是,但凡能自己过关,就尽量不要麻烦你们嘛。”   “柳大哥何出此言?您是岩儿的师父,就是他的半个父亲,和我们千家乃是一家人。莫远更不必说,我们将尽三十年的老朋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大伯说的对。”   千岭岩不知何时出现的,此刻他正站在门口。   千道宗道:“岩儿啊,快过来。”   “师父、大伯、莫医师。”   千岭岩依次向三人行礼,千岭岩换下衣物,洗净血污,哪里有半点儿杀神的样子,他白白净净的,倒像个公子哥似的。   千道宗看着千岭岩,道:“岩儿,你此来有什么事情吗?”   “大伯,咱们虽然暂时避开了庞左文的追杀,可是,庞左文对张龙羽志在必得,他必会向我们千家再次发起攻势。我们应该早作谋划。”   “哎呀,你不提醒,我还差点儿忘了。光忙着雪儿的事了。岩儿,对付庞左文,你有什么计策吗?”   千岭岩道:“眼下,庞左文掌控国家公器,不能和他硬碰硬。而至于说我有什么好的计策,我是真没计策。不过,我认为眼下要务有三。”   “哪三条?”   “其一,千家众人立即赶回风基镇,夯实根基,小心防范。”   千道宗点点头,道:“不错,我也是如此想的。其二呐?”   “这其二嘛,那就是我马上到边塞城去,接回我影队的总队长白千本爷爷。千本爷爷,阅历丰富,定能帮上大忙。”   “其三呐?”   说到第三条,千岭岩一笑,道:“那就是让千岭雪姐姐和常维其尽快完婚。”   千道宗笑骂道:“臭小子,都快二十的人了,一点儿正形也没有。”   千岭岩笑道:“大伯,我也不是单纯的乱说。雪儿姐姐也老大不小了,再说您就不急着抱外孙吗?”   千道宗颔首而笑,道:“你说的也有理。你什么时候去边塞城。”   “啊,大伯是撵我走吗?”   “混小子,我是怕你赶不回来,误了你堂姐的婚事。”   “嘿嘿,大伯我明天走,很快就回来了。”   “敢误了你堂姐的婚事,打折你小子的腿。”   夜,千岭岩随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天出发边塞城。   最近两天,千岭岩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收拾好东西之后,千岭岩累的不行,倒床上睡觉去了。   千岭岩熄烛不久,就听到门外传来响动,他的房间摸进人来了。   关键是,这个人不仅摸进了千岭岩的房,还摸上了千岭岩的床。   冰冰凉凉的肌肤缠绕上千岭岩,黑暗之中,千岭岩摸到丰乳翘臀,知道是银娜来了。   “小娜,你怎么来了?”   千岭岩和银娜说话,银娜竟嘤嘤地哭了。   银娜冰凉的泪珠撒在千岭岩的胸膛上,千岭岩慌了,道:“小娜,你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   “夫君,咱们夫妻二人好不容易见面,你都没和人家说几句话。”   “小娜,对不起。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千岭雪和维其哥哥受了重伤,我忙前忙后,回来还要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边塞城。”   “你又要走?”   “这次是回去接个人,马上就回来。”   银娜葱葱玉手抚摸着千岭岩的胸膛,道:“不管你明天去哪儿,至少今夜,你是我的。”   银娜伸出唇舌,和千岭岩接吻,正在二人打的火热的时候,千岭岩房间的烛光忽然亮了。   千岭岩和银娜缠在一起,看向烛光,只见缘千玉掌着火烛,看着千岭岩和银娜。   “千玉,你...”   缘千玉怒目看着银娜,道:“银娜你这个流氓,竟然勾引别人的丈夫。”   银娜看着缘千玉,抱着千岭岩更紧了,道:“你才是流氓,竟然来看我和夫君的好事。”   “你...流氓。”   银娜抱着千岭岩不松开,缘千玉道:“银娜,你快放开千岭岩,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银娜道:“我就不松开,你来咬我啊。”   缘千玉不甘示弱,喝道:“银娜你找揍!”   千岭岩弱弱地开口,道:“那个咱们别急眼啊。”   二女齐声道:“你住嘴!”   银娜看着缘千玉,道:“就凭你这瘦弱的样子,也敢说揍我?”   缘千玉道:“究竟是谁瘦弱,咱们比比就知道了。”   银娜身为冰原狼族的公主有她的骄傲,缘千玉挑衅,银娜欣然应战。   “缘千玉,你会后悔和本公主交手的。”   眼看着二女就要动手,千岭岩急忙劝道:“大家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银娜道:“夫君,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等我撂倒她,我就回来陪你。”   千岭岩还要劝两句,就听得缘千玉说道:“千岭岩,银娜是流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姑奶奶好好躺着休息,我不回来,你不准下床,知道了吗?”   缘千玉话里不客气,却是在关心千岭岩。千岭岩忙活了两天,也该是累了。   也许是千岭岩实在太累了,他听缘千玉的话,一躺下就沉浸到梦乡里。缘千玉和银娜在夜里双双失踪,千岭岩是一点儿也不知。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丢失阴阳   翌日清晨,千岭岩从睡梦中醒转,暗叫糟糕,他一觉睡到天明,昨夜缘千玉和银娜决斗到底如何收场,他给错过去了。   千岭岩知道二女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千岭岩心里惦记,还是赶忙穿上衣服,去看看状况。   就在千岭岩刚刚穿上衣服的时候,千岭岩的三叔千道明和三婶玉冰清咣咣凿千岭岩的房门。   千岭岩赶忙打开房门,玉冰清面色焦急,千道明面色也是极为的难看。   千道明道:“千岭岩,你看到千玉了吗?”   千岭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三叔,你别急,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千道明道:“千玉不见了,我能不急吗?”   “什么,千玉不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千岭岩心里慌了神,三婶玉冰清道:“今天早上,我去看千玉,打开房门,却没看到千玉的踪影。而且千玉的床褥都是叠好的,这说明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房睡觉。”   千岭岩心道,难道千玉和银娜昨夜决斗,彻夜未归吗?   千岭岩道“三叔三婶,今早你们看到银娜了吗?”   “嗯?”千道明一拍桌子,“千岭岩,我女儿不见了,你还有心思惦记别的女人,找死呐?”   玉冰清拉住千道明,道:“明哥,你先别发脾气,岭岩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这么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千道明平息心情,道:“既然如此,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道理。”   千岭岩道:“三叔,是这么回事。昨夜里,银娜来找我说说话,没一会儿,千玉也来了。千玉和银娜她们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非得到外面去决斗,她们出去之后,我就睡下了,后面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千道明道:“这说着说着怎么还能吵起来?”   玉冰清撇撇嘴,道:“还用说,肯定是争风吃醋呗。”   千道明道:“我就搞不懂这小子有什么好,能让我千道明的女儿神魂颠倒的。”   “三叔,我命好,命好。”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千玉出去和那个银娜决斗,你不帮她也就算了,怎么也不出去看着她点儿?”   千岭岩一脸委屈,道:“三叔,是千玉体谅我辛苦,让我上床休息。她的话,我哪儿敢不听啊。”   玉冰清道:“那银娜去哪儿了?”   千岭岩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们啊。”   玉冰清对千道明道:“明哥,咱们先去找找银娜。”   千岭岩急忙起身,道:“我也去。”   银娜房里,和缘千玉的房间如出一辙,床褥整齐,空无一人,看来二人是一起消失不见的。   平白无故,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其中必有蹊跷。   玉冰清心中升起惧意,对千道明道:“明哥,我怕。”   玉冰清泪水打转,千道明把玉冰清揽在怀里,道:“怕什么,千玉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缘千玉和银娜对千岭岩而言,都至关重要,千岭岩也是有些慌乱。   “三叔,三婶,我的赤焰火龙驹能辨识气味,我马上就去找千玉他们。”   千道明看着千岭岩,冷哼一声,道:“这都是因你而起,我告诉你,要是千玉磕破了一块皮,我就一剑劈了你这小子。等千玉回来,你也不用找她了。我是不会把我的女儿嫁给你的。”   “三叔,别啊,我错了,我马上去找千玉。”   千岭岩急的都快哭出声了,千道明理也不理,扭头出去,去牵千岭岩的龙驹,把千岭岩晾下。   玉冰清看看千岭岩,走到他身侧,轻声道:“千玉不见了,你三叔急躁的不行,正在气头上,他的话你别当真。等千玉回来,他心情好了,我替你说几句好话,他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千岭岩感恩戴德,“三婶,谢谢你了。”   “快去牵马,找千玉去吧。找不到千玉,说什么都是白搭。”   “哎,我马上去。”   深山洞穴,有二女靠着墙壁,相依而眠,这二女天姿国色,正是千岭岩等人焦急寻找的缘千玉和银娜。   缘千玉醒转过来,忽觉脖颈酸胀,自知她是被人打晕的。   知道自己是被打晕的,缘千玉立即清醒,赶忙晃醒昏迷的银娜。   “银娜,银娜,快醒醒。”   银娜迷迷糊糊,睁开明眸,看着这个洞穴,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哎,缘千玉,咱们昨晚的决斗,是谁赢了?”   “银娜,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输赢。咱们是被人打晕,给捉到这儿来的,趁着捉我们的人还没回来,咱们赶紧走吧。”   正在这个当口,洞外走进来一男二女。二女站后,男子居首。男子春风拂面,道:“二位,我好不容易把你们请来,你们若是说走就走,我可是会很头疼的呐。”   缘千玉看着来人,都是生面孔,立即戒备,问道:“你们什么人?捉我们干嘛?”   银娜看清来人长相,疑惑不解,道:“星,怎么是你?”   捉住缘千玉和银娜的人正是野心勃勃的大妖,星。他身后的两名女子,乃是蚀五娘和燕小七。   缘千玉与银娜语道:“银娜,你认识他们?”   银娜道:“我只认识那个男的。他叫星,他说他是千岭岩的朋友。就是他把我和千岭岩撮合在一起的,我看他不像坏人。”   缘千玉心说,原来就是他撮合的你和千岭岩,那这世上真找不到一个比他还可恶的人了。   缘千玉对银娜说道:“他若不是坏人,抓我们来这儿干嘛?”   银娜答道:“你说的也对。”   银娜昂首挺胸,质问星道:“星,你捉我们,到底干嘛?”   星道:“什么捉不捉的,多难听。我是诚心请二位前来。”   缘千玉气道:“如此请法,闻所未闻。”   “不错,我的请法确实粗鲁了些,请二位别往心里去。”   缘千玉直言直语,道:“不要多费口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哈哈,好。如此,我便直言了。”星看着缘千玉,道:“我虽是捉了你们二人,却主要是冲你来的。”   “我?”缘千玉眉头深皱,有些害怕,道:“你捉我干什么?”   “昨夜里,你二人交手,我看你招式之中,有些《阴阳生生诀》的味道。我这人极爱炼气,不知姑娘可否将这阴阳生生诀传授给我?”   “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想学《阴阳生生诀》,做梦!”   缘千玉不肯教,星不着急,不动怒,淡然地说道:“有你们二人在手,我还愁要不来千岭岩的《阴阳生生诀》吗?”   缘千玉骂道:“你卑鄙!”   星面露不悦,还有些不好受的样子。   星这个人冷酷凶残,野心勃勃,无论谁敢挡他的路,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把那个人给杀了。可唯独对千岭岩这个家伙,星下不去杀手。   千岭岩渐渐成长,不仅给星造成了很多的麻烦,而且若是如此地让千岭岩发展下去,千岭岩必是星的一大威胁。   星觉得千岭岩是他的福星,不想趁他还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此抹杀了他,可是若是对他不管不顾,千岭岩说不定隔三差五的就给自己添麻烦。   思来想去,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自己也修炼《阴阳生生诀》,稳稳压在千岭岩的头上。这世上星真正忌惮的,只有这一部曾经击败过他的气诀《阴阳生生诀》,只要自己学会这部气诀,天下还有何人能是他星的对手?   星想通之后,还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才能从千岭岩手中得到阴阳生生诀?   好巧不巧,那夜,星正好碰到缘千玉、银娜二女决斗,而缘千玉也用了阴阳之气,星心中便有定计,那就是捉住二女,逼迫千岭岩用气诀交换。   可星是个爱面子的人,他堂堂地一个大妖,伤人杀人,如同家常便饭,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可是这像个土匪一样,绑票要挟,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不是?   因此缘千玉骂星卑鄙的时候,是真正说到了星的心坎儿里。   星冷言冷语,掩饰尴尬,“你们都给我少废话,好好呆着等千岭岩拿气诀来换你们吧。”   正这么说着,洞穴外响起马蹄声,星自语道:“千岭岩,我本来想拖一拖,让你着急,谈价的时候能掌握主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星带着蚀五娘和燕小七出了洞穴。银娜和缘千玉并未被星束缚自由,也一同跟着出了洞穴。   洞穴外,千岭岩和三叔千道明共乘赤焰火龙驹,奔至洞穴洞口,二人见缘千玉和银娜安然无恙,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   千岭岩、千道明二人下马,千道明心急女儿,没有理会在场的星等人,上前去拥抱自己的女儿。   千道明刚刚向前两步,蚀五娘口吐毒水,硬是把千道明逼退。   千道明拔出利剑,喝道:“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和我女儿在一起?”   缘千玉道:“爹,他们把我们捉来,是想要千岭岩的《阴阳生生诀》。”   千道明喝道:“卑鄙小人,吃我一剑!”   千道明还不等上前,星右手凝剑,正是他的贴身佩剑玄阴剑!   玄阴剑下划一斩,深黑的剑气破空速杀,不等千岭岩出手相助千道明,千道明宝剑已折,胸口中招,斜划血溅,倒在地上。   千岭岩急忙察看千道明的伤势,千道明只是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千道明一动不动,缘千玉急眼,要和星拼命,“你杀了我爹,我和你拼了。”   缘千玉还不等出手,星的玄阴剑已经架在了缘千玉的玉颈上。   千岭岩急忙道:“千玉,不要冲动,三叔无碍,只是昏迷过去了。”   父亲无碍,缘千玉心情稍舒,哭出声来。银娜感伤,她也许久未曾与父亲相见,将心比心,银娜攥紧缘千玉的手,给其安慰。   千岭岩简单处理一下千道明的伤势,喂他服下伤药之后,怒气冲冲地看着星。   “星,你究竟想干什么?”   星道:“我想干什么,刚才你这小女友不是说了吗?我要《阴阳生生诀》!”   千岭岩问道:“你要《阴阳生生诀》干什么?”   “千岭岩你屡次三番给我的计划添堵,我要阴阳生生诀一来是为了给你个教训,告诉你以后少来坏我的事,二来,我曾经败给过阴阳生生诀,我不想重蹈覆辙。”   千岭岩仔细回想,自己和星自从飞电雷泽一别,再无相见,自己如何坏他的计划了?   “星,你有何计划,我又做了什么,破坏你的计划了?”   “人妖相争,双方俱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要人族、妖族往死里交锋,待二族力竭,两败俱伤之时,我便能掌控天下了。可你小子屡次击退妖军,使人族的大门不能被妖族攻破,这场战争难以全面铺展,而且张龙羽是我指名点姓要杀死的,你又救了他,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星,人妖大战,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于你有什么好处?”   “千岭岩,少说废话,这天下我是志在必得,《阴阳生生诀》你交还是不交?”   千岭岩苦叹一声,星以缘千玉和银娜作为要挟,千岭岩早就做好准备,这《阴阳生生诀》是保不住了。   千岭岩道:“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她们,《阴阳生生诀》我回去就抄给你。”   “算你识时务。我给你三日时间,把《阴阳生生诀》交到我手上,如何?”   千岭岩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点头不语。   星道:“既然达成了共识,你赶紧回去吧。虽然我手下留情了,可是你这三叔受伤也不轻,还是及时处理伤势的好。”   星言之有理,千岭岩把千道明架上马,自己在身后扶住他,就要离开。   星道:“千岭岩,等一下。”   千岭岩眉毛微皱,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星道:“你把这两个女人给带上。”   星让千岭岩把缘千玉和银娜给带走,千岭岩有些糊涂,道:“你不要《阴阳生生诀》了?”   “想什么好事?我是嫌这两个女人跟着我麻烦。我也不怕你反悔,你要是个聪明人,就一定会在三天之内把《阴阳生生诀》给我。只要你把《阴阳生生诀》给我,以后我也不会再对你们千家的人下手。”   “好,希望你说话算数。”   千岭岩等人回到客栈,替千道明处理了伤势。虽然千道明受了伤,但却并无大碍,而且缘千玉和银娜毫发无损,也算是有惊无险。   千岭岩回来之后,和自己的师父柳籍说明前后,磕头请罪。   柳籍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虽说阴阳门的《阴阳生生诀》只传良善之人,可是总不能让千岭岩眼睁睁地看着缘千玉和银娜落在星的手里,而不管不顾吧。   第二日,千岭岩将连夜抄好的《阴阳生生诀》留给了星。这世上的第一大妖星,得到了世上第一的气诀《阴阳生生诀》,不知世上还有谁能阻止星的野心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卫道报喜   送走圣女宗弟子,千岭岩和自家影队的总队长白千本一起返回风基镇,千府。   此座千府不是千家的自家府邸,而是因为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在风基镇任镇府长,官府给千道玄的府邸。   现如今,千家众人与帝都掌权者庞左文势成水火,到风基镇来,似有些危险。而千岭岩却是不以为然,此时人族的大军都压在前线,无暇顾及千家不说,就是一般、二般的人来了,若没有些硬活儿,也奈何不了千家。   此时,人妖大战,情势混乱,千家正好趁此当口立足,千岭岩也可在乱世之中斡旋,真正投下心力去组建势力。   黑石村后,千门山的山门由金聚财负责施工建造,只是山地高,山势险,土石难运,而且此时正值战时,工匠难寻,土石价高,这山门没有个三五年的工夫建不起来。   月前,千岭岩和四叔千道义劫了王正阳贿赂庞左文的财宝,这些财宝都是民脂民膏,千道义将其还之于民,用于商铺改建,扩建道路,打开商路,整修民田。   此时,千岭岩重回风基镇,风基镇处处都是施工大建的声音,现如今风基镇当真是今非昔比了。   风基镇是交通枢纽,且良田广袤,本是富镇。只因王正阳祖上连续几代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导致人口流失,商业不振,致使风基镇败落。   如今,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任镇府长,整肃吏治,鼓励生产,风基镇正稳步发展起来。   千道玄虽为斩妖士,但他乃是千家次子,自幼跟从大哥也学过些管理的门道,风基镇有所发展,乃是必然。现今,千家的家主,千岭岩的大伯千道宗也跟着到风基镇来,有他帮忙管理风基镇,风基镇必定崛起。   正逢风基镇重建,千岭岩归家,和其父辈四人宗玄明义一起品茗。   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对三位哥哥和千岭岩说道:“哥哥们,风基镇重建,必可崛起。只是风无根基,无相无形,难以捕捉,以风为基,必为不稳,‘风基’二字不好。”   千岭岩点头附和,道:“四叔说的有理。”   千道宗道:“四弟如此说,想必已有新名了吧。”   千道义品茗一笑,置下茶具,道:“大哥懂我。我闻故时风基镇财力富硕,民生向荣。风基镇要重回昔日风光,依我看,就更名为风回镇如何?”   “四叔,高明啊。”   “臭小子,少拍马屁。”   千岭岩和千道义相互调笑,他叔侄二人年龄相仿,又经常混在一块,倒是能玩儿在一起。   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问千道宗和千道明道:“大哥,三弟,你们二位觉得四弟的主意如何?”   千道宗道:“我觉得很好。”   千道明对这些事不在意,道:“你们看着办就好。”   千道明道:“二哥,如今你是镇府长,还得辛苦你。”   “好,我马上让人贴出告示,准备新的镇碑石。”千道玄道:“哎,四弟,你那运粮办的差事怎么样了?”   “二哥,这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哦?谢我干什么?”   “二哥,我得谢你有个好儿子啊。岩儿这小子帮我剪除了拦截粮道的妖患,如今我可是轻松的很了。”   千道玄欣慰地看着千岭岩,点头笑道:“岩儿,做的很好。”   千岭岩哈哈大笑,道:“爹,四叔,应该的,应该的。”   说笑之间,千道宗忽然插言道:“今天不是来说雪儿和维其的婚事吗,怎么说起公事了?”   千道义歉意地说道:“大哥,是我话题带偏了,咱们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千道宗道:“那大家看看,是怎么个办法?”   千道义道:“千家规矩,长女出嫁,须得大操大办,不能马虎啊。”   千道宗道:“这我也知道,可如今形势如此,何能大操大办?”   “大哥此言有谬。”千道义道:“千家嫁女,不能寒碜。再说,咱们千家多年积蓄,办场婚礼的财力还是绰绰有余。帝都之人,如今也被岩儿打的怕了,而且损失惨重,趁此时他们还未恢复元气,大办婚礼应该。”   千道明有女,将心比心,道:“我觉得四弟说的对。”   千道玄也是这个意思,千道宗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听弟弟们的。那大家看,婚典上该请什么人?”   “千家远近宗亲,亲朋好友。若是可行,卫道城七大家旧友,也可一请。”千道义道。   千道宗道:“丰、田、流三家,与我千家有逼迫离家之仇,也请吗?”   “大哥,利益不通,是以为仇。如今千家远迁,丰家之众也停下融合妖族血脉的恶行,双方各退一步,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正好趁此机会双方冰释前嫌,如此可请。”   “那四弟你看,谁能到卫道城去送上请柬?”   千道义淡淡一笑,看向千岭岩,道:“长辈品茗,小辈在侧,不就是跑腿的吗?”   “啊?”千岭岩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道:“四叔,你叫我来,敢情就是为了让我跑腿啊。”   千道玄道:“岩儿,你马快,能快去快回。其次,你堂姐大婚,让你跑趟腿,还委屈你了?”   父亲大人亲命,千岭岩道:“爹,知道了,我马上去。”   千岭岩要去卫道城,顺道捎上了徐飒和画柔回徐家一趟。   千岭雪和常维其的婚事准备下来,还得月余,千岭岩便不急不慢地和徐飒、画柔回卫道城去。   三日后,三人共行,到卫道城城外林郊,离家只有个把时辰的路途了。   归乡渐进,千岭岩面露春风,道:“终于回来了。徐立风,徐家的请柬给你,你给捎回去。”   徐飒结果大红请柬,且喜且感,叹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亲啊。”   千岭岩调笑道:“那你想和谁成亲啊?”   “啊?我,我这...”徐飒心脏乱跳,偷瞄画柔,画柔看徐飒样子,捂嘴轻笑。   画柔道:“对啊,徐飒,你想和谁成亲呐?”   画柔知道徐飒喜欢的人是自己,但却没有和徐飒挑破。因为之前自己那么喜欢徐飒,徐飒这木头竟然都没有感觉到。如今,角色互换,是徐飒喜欢自己,画柔假装不知,也让徐飒尝尝那种煎熬的滋味。   徐飒平时没皮没脸的,到了正事上,反而扭捏起来,支支吾吾,不敢和画柔吐露心意。   徐飒挠挠脑袋,道:“这,我还没想好呐。”   画柔本来满心期待,徐飒却临阵退缩。画柔不悦,轻哼一声,马鞭一挥打在马腹,马匹吃痛,快跑去了。   画柔跑远,徐飒还在愣神,千岭岩看一眼不争气的徐飒,骂道:“徐立风,你真木。”   “驾!”千岭岩双腿夹紧,赤焰火龙驹会意,飞奔入城了。   徐家的请柬已经交由徐飒转交,黄家、江家千岭岩先后拜访之后,转过街道之后,千岭岩到了田家的府上。   千岭岩下马,田家两甲士守门,喝问:“何人?”   千岭岩心道,不愧是前朝之人,有气派。   千岭岩笑道:“两位大哥,千家婚请,千岭岩登门,特来送上请柬。”   “哦?”两甲士相视,各怀轻蔑,道:“就是那个被我们田家赶出卫道城的千家?”   这二人明显是在找茬,若不是此乃喜事,不宜动粗,千岭岩就要动手打人了。   千岭岩压制火气,勉强笑道:“两位大哥真会说笑。我们七大家同气连枝,千家受人皇盛情邀请,迁家帝都。千家虽已不在卫道城,可是与大家的情谊还在,还请田家大驾光临千家婚典。”   二卫士蔑视千岭岩,哈哈大笑,“你小子好嘴。你千家明明是被我田家赶出卫道城的,却让你说的是你千家自愿离开一般。小子,千、田两家有什么情谊?我劝你不要自讨没趣,快给我滚!”   千岭岩攥起拳头,心道,这二仆狗仗人势,骄纵无礼,打他们反脏了爷爷的拳头。   千岭岩松开铁拳,冷笑道:“田家不识人敬,千岭岩今日告辞,日后田家有求,可不要怪千岭岩不留情面。”   “哈哈,他说什么?田家会求你?小子,战败之家,也敢大言炎炎,今日我就教训你一番,省的你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两甲士架起长枪,摆起架势,却听田府之中有人喝道:“住手!”   府内看去,二青年同时出来,正是田家当家二人,田青、田欣兄弟。   田青、田欣的父亲田六曾和千岭岩交过手,今日田六还家正好说起千岭岩。   千岭岩之强大,就是田青、田欣二人之父都不敢动手,这二甲士竟敢对千岭岩出手,找死吗?   田青看到千岭岩站在府外,急忙喝止二人。   田青、田欣出门府外,田欣不问缘由,二话不说,就给那二甲士一人一个耳刮子。   田欣是真下手,那二人吃了耳刮子,倒在地上,腮帮高起,嘴角溢血,半昏半醒。   田青道:“千兄弟,手下人眼拙,冲撞了您,您别往心里去。”   千岭岩道:“两只恶犬而已,千岭岩还没放在眼里。”   田欣道:“千兄弟大人大量,在下佩服,快请进府一叙。”   千岭岩大大方方,由田家二兄弟请进府里,上座。   千岭岩坐在上座,家主田野相陪,身为田家二爷的田欣也只能坐在了千岭岩的下位。为何?只因田六有言,千岭岩此人好面儿,而且实力高强,绝不能怠慢了他。   千岭岩道:“二位不用忙活了,我此番来是为送请柬来的。”   田野接过请柬,打眼一扫,笑道:“原来是千家大小姐千岭雪大婚,恭喜恭喜。千兄弟放心,田家兄弟必定如约,奉上厚礼。”   “如此,千岭岩还有急务,就不多留了,告辞。”   千岭岩待走,田家后堂田六闪出,道:“岭岩侄儿,请先留步。”   “哦,田叔叔有何贵干?”   千岭岩面色不善,田六笑道:“前几日,田六莽撞了,误伤贤侄兄姐,万望勿怪。再说,田六也被贤侄重创,如此还不解恨吗?”   田六留下千岭岩必有名堂,千岭岩道:“有话直说。”   “好,快言快语,爽快。田六别无他求,只求能和贤侄交个朋友,还请赏脸。”   千岭岩云里雾里,道:“咱们有什么朋友好交?再说,你和我走的近了,星能愿意?”   田六道:“星大人,最近闭关,他让我们自由活动。贤侄气术卓绝,我只想请你帮个忙。”   千岭岩心道,星闭关,一定是在修炼阴阳生生诀,我也不能落后了。   “哦?田叔叔,想请千岭岩帮什么忙?”   “田六是前朝之人,还请你能保密。”   “千岭岩不是乱嚼舌根之人,懒得出去乱说。”   “如此甚好。田六想问,千公子对人族公器执掌归属如何看来?”   千岭岩道:“公器归属,千岭岩不感兴趣。张龙羽也好,张龙麒也罢,或者是你田六,无论谁执掌公器,我都不在乎,也不打算插手。就算张龙羽是我姑表的哥哥,我也不会帮他,我手下的人也不会帮他。你们想争,你们自己争去。可有一点,你们无论谁,若是敢招惹我,或者我千家之人,就不要怪千岭岩心狠手辣了。”   千岭岩这样的态度,已经对田六极为有利了,他最怕千岭岩会相帮张龙羽。   田六急忙行礼,道:“田家必如时赴约,为千家庆贺大婚。从此两家修好,我田家岂能招惹千家?”   “如此甚好,千岭岩还有任务,告辞。”   送走千岭岩,田六看家门口的甲士卧倒,腮帮高肿,问田野道:“田野,这怎么回事?”   田野向父亲行礼,道:“父亲,此二人冲撞了千岭岩,老弟谨遵父亲教诲,不可怠慢了千岭岩,所以出手教训了一番。”   田六点点头,道:“嗯,田欣,你做的很好。”   “多谢父亲夸奖。”   田六冷眼一扫地上二人,骂道:“废物!今日幸亏你们二人听到动静,出来的早,不然田家的大事就要毁在这两个废物手里!”   田野也是心有余悸,道:“可不是,按照父亲的说法,以千岭岩的实力,要真是惹恼了他,他不得拆了半个田家才怪。”   田六心头一颤,急忙道:“田野,你马上传令下去,田家之人不准为难千岭岩及其家人,否则后果自负。”   “爹,我马上传令。”   田六颔首,看向远方,心道:“丰家是正义之家,而且丰盛和千岭岩还有交情,倒是没什么。可是,这流家变了天,李安、流项乾小人得志,膨胀的不行,就连我田家的吩咐竟也敢拖延了。”   田六冷笑,自言自语,道:“好。既然你李安和流项乾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当狗,就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等千岭岩把请柬送上门,你们可要好好的刁难他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三拳解怨   从田家出门来,千岭岩骑着快马,转过两条街到丰家去了。   丰家家主丰盛乃是千岭岩生父烁三平之昔日好友,只因烁三平想要一家独大,欲剪除卫道城其他大家,丰盛才与其决裂。   在丰盛得知千岭岩是故友亲子之后,丰盛待千岭岩如同亲侄。上一次,千岭岩大闹丰家,若不是丰盛,千岭岩势必惨淡收场。   千岭岩心里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和烁三平扯上关系,但是丰盛重情重义,深明大义,千岭岩对他十分的敬爱。   千岭岩叫开丰家的大门,丰家的仆从倒也开眼,听说千岭岩来了,立即到府里通禀,上回拦千岭岩的影队小队长,差点儿没让千岭岩弄死,谁还敢不开眼?再说,千岭岩如此大闹,丰盛反倒以礼相待,摆明了,千岭岩和丰盛关系决不一般。   千岭岩进了丰家的府邸,丰盛出门相迎。   丰盛春风满面,可见他见了千岭岩是真的开心。   “贤侄,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啊?”   千岭岩道:“丰叔叔,今日千岭岩来是有喜事。”   “哦,什么喜事?”丰盛笑道:“难不成我有侄媳妇了?”   “不是,但也差不多。是我堂姐大婚,请丰家大驾光临。”   “一定一定。”   千岭岩和丰盛正说着话,丰盛的两个儿子丰年长和丰年久刚好出来。   弟弟丰年久和千岭岩算不上熟络,但和千岭岩也没什么矛盾。丰年久不善言谈,看着千岭岩点点头,算是招呼,千岭岩也是看着丰年久点头回礼。   而哥哥丰年长和丰年久却不同,他和千岭岩是有矛盾的。说是有矛盾,但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丰年长和千岭岩的主要矛盾就在于兰玉。兰玉以前是千岭岩的嫂嫂黄莺的贴身婢子,只因千岭岩无意间得罪了她,兰玉小人心态,处处算计千岭岩。兰玉自负美貌,又有蚀五娘做她的老师,她自以为天下男人自在其手。不料她出师不利,第一次就碰上了丰年长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兰玉不服气,略施巧计,花言巧语,二人便有了夫妻之实。   丰年长木讷内秀,沉迷力量,未有女子许他;兰玉身份低贱,无父无母,无人予她关怀。他二人结合,本是一时意气相争,熟料却造就了这对鸳鸯。   千岭岩因和兰玉有间隙,曾出手伤了她。丰年长记仇,派出吴有道、吴令琪父子刺杀千岭岩,二人由此结怨。   丰年长和兰玉手臂互挽,兰玉轻声对丰年长说道:“夫君,千岭岩这混蛋怎么来了?他以前可没少欺侮我,你要替奴家做主啊。”   丰年长道:“他欺负了你,我自会替你做主,但是不要给我提要求,知道吗?”   “奴家知道了。”   “嗯。”丰年长点点头,颇有赞许。   丰年长撒开兰玉,向千岭岩走去,道:“千岭岩,你早先欺侮兰玉,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丰盛喝道:“混账!岭岩远来是客,年长,你这是待客之道么?”   丰年长道:“父亲,这是儿子与千岭岩私仇,请您不要插手。”   “住口!”   丰盛呼喝,千岭岩却道:“丰叔叔,既然丰年长大哥如此要求,就请划下道来,千岭岩接着。不过,千岭岩有言在先,是兰玉小人在先,离间我兄嫂,我才出手伤了她。”   兰玉气恼,反击道:“我无论是在黄家,还是到了你们千家,都是最低贱的,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罚就罚。和我在你们千、黄两家吃得苦相比,我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黄莺的母亲郦珍是远近闻名的铁娘子,她手段强硬,御下极严,兰玉确实在她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可郦珍赏罚分明,绝不会无故处罚兰玉,纵使郦珍有时疏忽,错罚了兰玉,也无可厚非。至于兰玉到千家,千家却从未处罚过她,不过,千家冷落了她确是实情。   兰玉心生怨念,多是她心胸狭隘所致,和千、黄两家真的没什么关系,或者说关联甚微。   兰玉有怨,丰年长有心为她出头。看在丰盛的面子上,千岭岩不想和丰年长、兰玉闹僵,便道:“丰年长大哥,既然嫂嫂对小弟有怨,你来出手,也不如嫂嫂亲自动手来的解恨。”   丰年长眉头一挑,道:“你这是何意?”   千岭岩道:“昔日我伤了嫂嫂,今日千岭岩认罚,请嫂嫂三拳。第一拳是为了处罚千岭岩,以示惩戒;嫂嫂为长,第二拳处罚千岭岩不敬尊长;第三拳,乃是千岭岩有意与丰家交好,请丰家光临风回镇参加我堂姐千岭雪的婚典,因此请嫂嫂赐拳。”   千岭岩看似大方,实则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千岭岩主动请兰玉责罚,是因为兰玉功力相较丰年长差的太远。虽说兰玉也融合了妖族的血脉,可是她根基太浅,纵使有妖族血脉加身,也不能全部发挥。千岭岩有炼柔之术,还有活之气保护自己,因此完全有信心接下兰玉三拳。其次,兰玉心中怨念,多是因为其身份低微,经常被主家呼喝所致,千岭岩一口一个嫂嫂,尊其显贵,她动手的时候,能不轻点儿?   丰年长看着兰玉,兰玉试探着问道:“夫君,我可以吗?”   丰年长讨厌别人对他要求,但是家人的需要他都会尽量满足。因此,在丰年长面前,兰玉不能说她想要丰年长怎样,兰玉只需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丰年长点点头,兰玉终于能亲自报仇了,大喜,道:“千岭岩,是你自己说要受我三拳,可别怪我手狠。”   千岭岩暖笑,道:“嫂嫂只管出气便是。不过,千岭岩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请嫂嫂不要打脸啊。”   “好,我应你。”   千岭岩昂起胸膛,双手背后,道:“嫂嫂,请动手吧。”   兰玉狠狠地笑道:“千岭岩,吃拳吧你!”   “血脉加身!铁蛛拳!”   千岭岩本来觉得自己叫兰玉几声嫂嫂,兰玉能手下留情一些,可看兰玉这爆发的气息,完全是千岭岩多想了。   铁拳撞身,千岭岩倒飞出去,嘴角溢血,但却没有受到大的伤势。   兰玉看着千岭岩面部抽搐,嘴角流血,心内大爽。熟不知千岭岩嘴角的血,是他自己咬破了嘴角,若是不做点儿戏,兰玉肯定不能解气。   千岭岩刚刚站起,还未站稳,兰玉又冲到千岭岩身前,铁拳袭胸。   这一回,千岭岩倒飞撞到墙壁上,千岭岩做着痛苦的样子,挤出笑容,道:“嫂嫂,还有最后一拳了。”   可能是千岭岩演的太逼真了,兰玉竟动了恻隐之心。兰玉回想,千岭岩除了伤了自己,也没干什么别的了,反倒是自己总是算计他。   兰玉走到千岭岩身前,抬眼看了千岭岩一眼,举起拳头,轻轻在千岭岩的胸口撞了一下。   以千岭岩对兰玉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千岭岩怀疑兰玉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便问道:“兰玉,你这是?”   兰玉道:“前两拳是为了私恨,这第三拳你竟然说了是为了千、丰两家的交情,我身为丰家的大少奶奶自然卖你这个面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千岭岩还以为兰玉又有什么阴招,吓了千岭岩一跳。   千岭岩笑道:“嫂嫂深明大义,千岭岩佩服。”   “哼!千岭岩,你不用跟我嘻嘻哈哈的,我还是厌恶你这家伙,若不是为了我夫家,第三拳我就打死你了!”   千岭岩心道:“你想打死我,还得多练几年。”   兰玉报完仇,转身去找丰年长。   丰盛关怀千岭岩道:“侄儿,可没受伤吧?”   千岭岩笑道:“丰叔叔,嫂子手下留情,我没事。”   “好,那就好。”   “丰叔叔,千岭岩还有事,就不再久留了。婚典上,千岭岩静候丰家大驾光临。”   “贤侄,慢走。”   卫道城六大家,已有五家千岭岩都已送上请柬,还有最后一家流家。   流家前任家主流项乾,遇刺身亡,其子流影被小人陷害,诬陷他是杀害生父的贼犯。流影百口莫辩,只能和妻子江艺暂离流家,伺机而动,暗查杀害父亲的真凶。   时过境迁,流影的父亲遇刺已有一年左右,现如今流家是流项乾的弟弟流项坤做家主,可在流项坤身后,却是杀害流项乾的真凶李安在操纵流家。   流家,千岭岩未曾到访,却有客来了。   先前曾说过,帝都庞家庞左文想要吸收卫道城的斩妖士为他们庞家做事。因此庞左文让其子庞骁勇和陈显、吴有道联系,到卫道城来探探根底。   陈显是个草包,是以庞骁勇和吴有道二人亲临卫道城,没有让陈显陪同。   流家之客,正是庞骁勇和吴有道二人。   庞骁勇和吴有道落座,李安坐于上首,流家名义上的家主流项坤立于李安一侧。   李安打量庞骁勇,见吴有道对其十分恭敬,心有猜测,庞骁勇的身份绝不一般。   李安冷眼看着吴有道,道:“吴兄,你我同为十妖兵,曾立誓要为丰、田两家做事,可你现如今投靠帝都,背叛主家,还有胆量回来,你就不怕我禀告主家?”   吴有道放声大笑,李安道:“吴兄,笑什么?”   吴有道道:“我笑李兄弟,竟也和世俗之人一般浅见。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兄弟追随太师,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在帝都呼风唤雨。兄弟不忘旧情,才来相请李兄弟共享富贵。”   李安眼神一亮,然后又掩饰下去,姿态做作,故作为难的说道:“原来吴兄乃是一片好意,是我唐突了。可是我无门无路,太师他也不会认我啊。”   吴有道笑道:“李兄,你可知我身边这位乃是何人?”   庞骁勇笑而不语,李安道:“我看这位仁兄仪表堂堂,定非我等乡野村民,敢请吴兄引见。”   “哈哈,李兄弟好眼力。此人正是太师的独子,庞骁勇大人。”   “啊呀...”李安急忙站起,向庞骁勇行礼,道:“是李安眼拙,竟不识太师公子,请公子赎罪啊。”   庞骁勇回礼,道:“我听吴兄说起李兄弟,感念兄弟是个人才,相与李兄弟一起共谋大事,到时候,爵位财宝尽在兄弟之手。”   李安已有意动,吴有道趁热打铁,道:“李兄弟,我只是个第八妖兵,就在卫道城谋了一个第六王将的差事。李兄身为我们妖兵之首,若是到帝都去,必可大展宏图,李兄弟可要把握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安得到力量、地位之后,渐渐膨胀,他早有意向要背离丰、田两家,自立门户。此时庞骁勇前来,正合了李安心里所想。   十妖兵都是融合了妖族血脉的人族,比起帝都的十王将,实力更强。而且李安早就留有异心,所以他在寻找妖兵时,都是一些重利轻义之人。这种人易于控制,李安做的打算就是脱离丰、田两家之时,还能带走十妖兵。   李安心里已有去帝都的想法,可是若是表态急了,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李安笑道:“庞公子和吴兄盛情相邀,李安却之不恭。可是我这流家也是大家大业,一时舍不下,还请两位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   庞骁勇看得出来李安的意思,笑道:“李兄弟,真会玩笑,这流家一座小小的院子,何谈大家大业?李兄若是到帝都来,我给李兄十倍田宅。”   “哦?”李安眼神放光,假意礼让,道:“李安无功无德,哪敢受公子的恩惠啊。”   “哎,李兄弟此言差矣。我诚心与李兄弟交朋友,这是送给兄弟的礼物啊。”   不光李安意动,流项坤也难以抵御重利诱惑,轻声在李安耳侧语道:“大人,我看庞家公子心诚,您可要把握啊。”   李安点头,对庞骁勇道:“庞公子,既然如此心诚,李安若在推辞,就显得做作了。庞公子,我马上安排到帝都去,今后李安唯太师一家马首是瞻。”   庞骁勇大笑,道:“如此甚好,李兄弟,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些人正相谈甚欢,大谈未来富贵云云,堂下来报,“大人,门外有个叫千岭岩的打伤门卫,还要逃走,已被影队围住。只是他气术高强,我们捉不住他,还请大人援手。”   “千岭岩?!”   庞骁勇大声惊呼,李安道:“公子,认识这个千岭岩么?”   庞骁勇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可没少坏我庞家大事,我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李安冷笑,道:“原来这千岭岩与公子有仇。这败家之犬竟敢到我府上狂吠,我今日就擒下他,为公子出气!” 第一百七十五章 流家之祸   千岭岩到流家送上请柬,被流家的门仆刁难。千岭岩一时气恼,就骂了几句。这一骂不要紧,那门仆倒来了劲。要和千岭岩动手。你想,这千岭岩是好相与的人吗。平时别人不惹他,他都嫌手痒,现如今流家的仆从送上门找打,千岭岩不打他们,都对不起他们开眼。   千岭岩打了流家的仆从,流家影队出门堵截,千岭岩又把影队打了。既然流家的影队出来,千岭岩还不打算走了,他倒要看看现如今的流家是谁主事,流项乾不幸逝世,流家就找不出个像样的当家的了吗?   围困千岭岩的这些家伙,是在李安掌控流家之后,新招募的爪牙,至于流家以前的元老,以及部分的影队,李安担心他们怀有异心,就将他们遣散了。   千岭岩在府门外大闹,李安、流项坤前来察看,庞骁勇和吴有道暗藏,观察形势。   千岭岩负手而立,地上李安的手下稀里哗啦地一大片。千岭岩看李安和流项坤出来,冷言冷语道:“流家换了主家,这谱子也大了。现如今,流家就是如此待客吗?”   李安未和千岭岩交过手,不知道千岭岩的根底。   李安是个谨慎的人,千岭岩难缠他早有耳闻。李安沉吟片刻,喝道:“影队何在!”   “属下在!”   前前后后,有两百多名影队队员应声而来。这伙影队不是看门之类,个个精气,身手也不俗。李安的意思是让这伙影队先试试千岭岩的身手,自己伺机而动。   千岭岩于与这两百多影队交手,这两百多人果然不俗,各自实力高强不说,他们的阵法强大更是强大万分。   千岭岩忽然记起,身为七大家的流家,以阵法卓绝闻名于世。千岭岩以寡敌众,对手又是最擅长阵法的流家,千岭岩竟一时陷入困境。   千岭岩灵活玩转,动若蛇兔,虽然在交锋中占优,但一时半刻也破不了这流家影队的阵法。   千岭岩能与影队的交锋中占据优势,李安大为震惊,这流涌千化阵变化莫测,威力无匹,就是他自己入阵绝不能如千岭岩这般占优。   李安骇然,又阴险一笑,心道:“这千岭岩果然如传闻般厉害,只是你竟敢孤身来犯,今日我就要你有来无回!”   李安心思歹毒,对流项坤语道:“项坤,你我二人一齐出手,杀了千岭岩!”   “好嘞!”   李安、流项坤二人切入战场,突施偷袭,千岭岩虽然在于影队缠斗,但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这二人偷袭,千岭岩早就察觉,迅速反应,不至中招。   千岭岩火拳逼退二人,但二人切入战场,形势对千岭岩极为的不利。   李安、流项坤二人也是极为懂得阵法,他们入场,不仅不会搅乱原先的流涌千化阵,还能作为阵法的主轴,带动阵法。如此,阵法有主有辅,更加的棘手难缠。   在李安、流项坤二人加入战场之时,千岭岩已经渐渐的不是对手。这流家以阵法之名,成就卫道城七大家之一,其阵法之威果然不容小觑。   千岭岩倍感吃力,这时流项坤一声大喝:“血脉加身!”   原来这流项坤也是十妖兵之一,他乃是下山虎血脉加身,攻势威猛,如猛虎下山,是第九妖兵。   流家这人除了阵法,还用八卦拳法,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卦拳卦掌,声势震震。   “八卦印掌!”   八卦印记急速飞转,向千岭岩袭来,千岭岩气盾凝结,挡下流项坤八卦印掌,。与此同时,李安以“巽风杀”偷袭,千岭岩招架不过,被巽风杀的风气刺中小腹,在活之气的帮助复原之下,千岭岩的血已经渐渐止住。   流项坤只一个第九妖兵,施展血脉加身,就伤了千岭岩。若是李安这个第一妖兵也施展血脉加身,还不杀了千岭岩?庞骁勇这么想着,心神大振,对吴有道说道:“有道,这千岭岩不行了,咱们二人援手,今日务必杀死千岭岩,除我心头大患!”   千岭岩与流家之中缠斗,还未施展寒火气术,只因前几日千岭岩在帝都大开杀戒,不想再伤生。熟料李安等人竟对自己施加死手,欲置自己死地而后快,千岭岩气恼,寒火之翼环挥,逼退流家之众,趁此时机,千岭岩为自己的寒火之铠刻画上金汤坚阵的阵纹。   千岭岩双拳陡然一攥,驱散火气,凝结寒火化天手。三大寒火气术齐聚,千岭岩是气急所为,也从侧面说明千岭岩是被逼入绝境了。   千岭岩刚刚施展寒火气术,准备绝地反击,熟料庞骁勇持关刀而立,原第八妖兵吴有道以啸风白虎血脉加身切入战场,相助李安等人。   千岭岩一看这阵仗,萌生退意。   李安似有后手,帝都第一王将庞骁勇虎视眈眈,千岭岩虽有寒火气术加持,但若是死战到底,很难占到便宜。   千岭岩见庞骁勇在卫道城露面,心里也奇怪。庞骁勇为何会出现在卫道城千岭岩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千岭岩是知道的真真切切,那就是庞骁勇出现在此,他是绝对不是来帮自己的,他是来落井下石,找自己的麻烦的。   千岭岩如此想着,就在思量退路。千岭岩环视四周密密麻麻的包围,思量对策,在此期间,千岭岩和庞骁勇搭话,拖延时间。   “庞骁勇,你为何会在此处?”   庞骁勇冷笑道:“我为何会在此处?当然是为了来送你千岭岩上路的!千岭岩这家伙一刻不死,我一刻不得心安!大家上,给我取了千岭岩的项上人头!”   千岭岩本想多多思虑一会儿,思量如何能够暂避锋芒,不料庞骁勇竟然如此急于取自己的性命,让人立即动手,千岭岩在心里大骂庞骁勇八辈祖宗。   庞骁勇、李安、吴有道、流项坤四人二话不说,上来就与千岭岩为难,流家影队组合阵法,伺机窥伺千岭岩,让千岭岩难以施展手脚。   千岭岩心道:“今日我是出门没看黄历,净碰上这倒霉事。他们人多势众,若是硬拼,今日非吃大亏不可。为今之计,只好用寒火之翼飞天遁走,寻找机会,再报今日之仇。”   千岭岩这么想着,刚要展翅遁走,却听得流家影队惨叫连连,内圈之人向外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冲杀进来。   男子用卦拳卦掌,是流家之人不假,此人正是被李安陷害的流家流影。那女子挥舞长鞭,不必多说,正是流影的发妻江家的江艺。   流影、江艺冲杀进来,对千岭岩语道:“千岭岩,不要慌,我们来助你。”   千岭岩见二人赶来,且喜且奇,笑问道:“你们夫妻二人怎么会来?”   流影道:“我今日来,一是为了帮你,二是为我父亲报仇?”   千岭岩惊道:“你查到是谁杀害你父亲了?”   流影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看向李安、流项坤道:“正是李安、流项坤施奸计,害死了我父亲。李安、流项坤,今日你们受死吧!”   流影和江艺忽然现身,李安虽感惊奇,却毫无惧意和杀人愧疚之感。李安冷笑,道:“流影,你看看清楚,我们多少人,你们几个人?今日不是你来杀我们,而是你自己前来送死!如此甚好,省的你活在世上让我不安,今日我就除了你这后患!”   李安下令,围杀流影、江艺,千岭岩压力少减,却不能扭转颓势。流影、江艺对付李安手下影队,千岭岩对战庞骁勇、李安、吴有道、流项坤四人,千岭岩和江艺、流影他们都不轻松。   流影、江艺能和李安手下两百多名影队队员苦苦支撑,不是因为他们二人气术多么高绝,也不是因为他们身手多么矫健,而是因为流影是流家之后,对于阵法十分精输,他懂得建阵,自然懂得破阵。   只是万事皆都有个极限,流影、江艺虽懂得破阵,但是气术、身手和千岭岩相差太多,并不能打破阵法,只能与他们消耗时间。   流影、江艺二人前来帮千岭岩的忙,不但没有帮上,反而被李安手下的影队给困住了。本来千岭岩打不过,也能说走就走,可是如今流影、江艺被困,千岭岩想要先替他们打开出路,然后自己再觅机逃脱。   千岭岩的想法是不错,可是敌人手段太硬,千岭岩独木难支,只能暂时防守,寻觅良机。   千岭岩对阵一个第一王将、一个第一妖兵,还有第八、第九妖兵,实在是太过吃力,千岭岩身上大伤没有,小伤却是遍体。千岭岩苦苦支持,还有余力暗藏,可江艺、流影夫妇可就不如千岭岩这般轻松了。   流影通晓阵法,能立时作出迎敌的判断,可江艺不通阵法,只能由流影出言提醒,只是流涌千化阵瞬息万变,等流影出言,江艺再做反应,往往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江艺挥鞭破敌之时,影队阵法忽然一变,江艺背后神出鬼没的闪出两人,丢出流星锤砸向江艺后心。此时江艺正专心面对正面敌人,不知此时她已身处险境。流影见状,知道提醒江艺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跳转身形,用身体去替江艺挡下这两锤。   流星锤锤似流星,扑向而来,流影闪身在江艺身后,正面锤击,只是他扑将而来,来不及出招抵御,这两锤砸实,流影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   此时千岭岩被庞骁勇等第四人紧紧缠住,无暇脱身相助,流影面临必死之局。   此局看似无解,却忽生异变。两锤扑面,使锤二人忽然受袭,流星锤后力不济,咣当坠地,流影因此保留性命。   而相助流影,击倒那使锤二人的正是流影的孪生弟弟流形。   流影、流形二兄弟一年多未曾相见,流影得见胞弟,泪水不止,道:“弟弟,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看到流影,流形目中含泪,却被他咬牙硬给逼了回去,“流影,你杀死父亲,我与你不共戴天,我不是你弟弟!我打倒那二人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亲自取你人头,祭奠父亲!”   流形被李安诓骗,不知真相,如今还以为是流影杀死了二人的父亲。流形以前盲目自大,气术也很差劲。父亲遇刺之后,尤其是在认为自己的父亲是死于自己的亲哥哥之手之后,流形痛彻心扉,发誓苦练气术,赶超流影,为父报仇。   此时流影已有确凿的证据指证李安、流项坤谋害家主,篡权夺位,他必然要与流形说个明白。   “弟弟,父亲不是我杀的。他是死于李安、流项坤这两个奸诈小人之手。”   流影此言仿佛一道雷霆重劈在流形身上,流形呆立不动,他难以判断究竟是谁杀害了他的父亲。   流影继续说道:“弟弟,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我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还记得父亲的侍女小泽吗?当时就是她受到李安的威逼利诱诬陷于我。可是后来,李安言而无信,不仅没有给小泽事先应允的好处,反而把她赶了出来。我在卫道城正好碰到了小泽,她已经将李安和流项坤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了我。如今小泽已经被我安顿好,你若是不信,可以找她当面对质。”   事情暴露,流项坤轻声询问李安如何处置。   李安心道,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便没有隐藏的必要。而且,就算事情似是而非,流形肯定会选择相信他的亲哥哥,而不是自己。   李安冷笑,道:“不错,你们这两个兄弟可真是聪明,竟然过了一年多才知道谁才是杀害你们父亲的真正凶手。”   流形怒气冲天,他竟然被李安当傻子一样,欺骗了一年。而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占据了流家,败坏了他们流家几百年的基业。   流形对李安是数不清的滔天恨意,但对自己的哥哥却是说不尽的愧悔。   “哥哥,我一直都错怪你了,我,我不该...”   如今真相大白,流影满是欣慰的看着流形道:“弟弟,如今事情真相大白,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哥,你别怪我,是我不懂事。”   “笨蛋,我怎么会怪你呐?你知道父亲为什么给我取名流影,给你取名流形吗?父亲跟我说过,他说如影随形,他要求我向影子一样跟着你,照顾你。他说我们的兄弟之情,要像分不开、剪不断的形影羁绊一般。”   流影、流形两兄弟虽是男儿,但泪水已经决堤,江艺也泪眼婆娑,李安冷言冷语,一边进攻着千岭岩,一边瞥了那三人一眼,道:“真是一场感人的闹剧。”   流影闻言,擦干了眼泪,对流形说道:“弟弟,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先杀了李安、和流项坤为父亲报仇!”   “嗯!”   流形也擦干了眼泪,一脸的愤恨,对李安道:“李安,我流家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主求荣,杀我父亲?”   李安不屑冷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流项乾挡我锦绣前程,我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难道不该杀他吗?”   庞骁勇乘势出言,道:“李兄弟果然真知灼见,锦绣前程就在帝都,杀死千岭岩,我们一起共奔前程。”   李安哈哈大笑:“好,庞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影队听令,你们给我灭杀了这流家的余孽,咱们一起到帝都去享受荣华富贵!” 第一百七十六章 流影掌家   李安这种人,心里只有他想要的锦绣前程,他的荣华富贵,什么仁义天理,他从未放在心里过。是以李安背主求荣,为了庞骁勇许给他的官爵财宝,李安势要杀死救他养他的流家子嗣,如此李安,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如今,流形已知李安罪责,与其兄流影消除隔阂,同仇敌忾。他两兄弟精通家族阵法,更有江艺相助,与李安影队正打了个旗鼓相当。   流形趁乱搅局,李安、流项坤二人注意力竟然向流家兄弟转移,竟然忽视了正在中央的千岭岩。   千岭岩心道:“老虎藏威,真拿我当病猫欺负了。”   在李安、流项坤心神少分的时候,千岭岩趁机打开被压制的局面,使得自己留有余地反击。这余地极少,庞骁勇、李安等四人却以为并无大碍,仍旧以为千岭岩绝无机会。   不错,千岭岩虽已抢夺部分战机,但庞骁勇等四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千岭岩确无胜算。但千岭岩历经百战,纵是些许战机,千岭岩亦能将其精确把握。   千岭岩取得战机,心中已有定计。千岭岩虽不能以此为胜,但却可打开生路,和流影等人逃之夭夭。   千岭岩深知此战不可善了,是以狠心狠性,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深入。   庞骁勇等四人不知是千岭岩之诱敌之计,贸然深进。千岭岩硬受四人一击,让此一手,再夺战机。千岭岩本以为自己受四人一击,必受重伤,熟料千岭岩小看了自身寒火之铠的防御能力,尤其是金汤坚阵的阵法威能。庞骁勇等四人一击,竟只让千岭岩受了较重的伤势,千岭岩只觉得疼,身体却无大碍。   千岭岩把握战机,一声哼笑,脚下一踏,阵纹初成,此气阵乃是阴阳门之绝世气阵增幅广阵,能增幅灵气,数倍增强气术。   “地狱炎爆!”   地裂爆炎,有阵法加持,犹如火山爆发,地狱来炎,逼退庞骁勇等四人。   地狱炎爆刚刚施将完毕,增幅广阵未停,千岭岩双手按地,阵纹重启,冰雪大涌,“雪瀑流葬!”   大气术冰雪从气阵雪崩而出,流影闻见冰雪,大骂一声:“这千岭岩混蛋,大家快用气术防御!”   千岭岩此雪瀑流葬气术乃是无差别攻击,就连流影他们在内也在千岭岩攻击之列,无怪流影骂他。   不过这无差别的进攻威力确实不俗,当场之人除了千岭岩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   雪瀑流葬威能,用水之气的江艺被冰之气克制,若不是流家兄弟替她挡住雪瀑,江艺得丢半条命进来。   因为千岭岩的气术,流影、流形都受了大伤,江艺更不必说,她本身就惧怕冰雪,受伤更重。   被千岭岩整的如此狼狈,江艺也不要女神的范儿了,指着千岭岩破口大骂,“千岭岩,你要连我们一块儿都杀了吗?”   此时庞骁勇等四人被逼退,也受了不轻于流影等人的伤势,包围已破,千岭岩大声道:“大家快走!”   千岭岩这么一说,流影等人瞬间明白。江艺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流影扛上江艺,抬腿就要跑。而这时作为“始作俑者”的千岭岩逃跑的脚步却停下了,千岭岩大笑,因为此时马蹄声起,是徐飒和画柔来帮忙了。   徐飒疾驰而来,看千岭岩受伤,怒火满溢,喝道:“流家的贼人,尔等竟敢伤我的千岭岩,都给我去死吧。旋风斩!”   旋风斩横挥天地,大风四起,和千岭岩一样做无差别攻击,躲都没处躲,流影有句妈卖批愣是没机会讲出来。   旋风斩遮天乱斩,庞骁勇等四人,以及李安手下影队再受伤势,流影、流形同样受伤,就是江艺好运气,没有被徐飒的风刃斩中。   流影先是被千岭岩的大雪埋葬,随后又被徐飒风刃所伤,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了。   “千岭岩,徐飒,你们两个人真是一丘之貉,气术怎么都这么胡用,不拿命当命啊!”   徐飒一听还恼了,道:“流影,还敢多话,再看风刃!”   “哎哎哎哎,”千岭岩急忙叫住徐飒,道:“徐飒怎么回事,打自己人上瘾了?”   “自己人?”徐飒一副愣子样,“他不是流家的大少爷吗?千岭岩,刚才打你的不是流家的影队吗?”   敢情徐飒不是无差别攻击,他是根本就没分清敌我,怪不得江艺没有受到风刃的攻击,徐飒这小子不打女人,江艺因此逃过一劫。   对徐飒的智商,千岭岩也是服气,道:“徐立风,拜托能搞搞清楚吗?现在流影在外,流家的影队现在可不归流影管啊。”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千岭岩这么说,徐飒还是没完全明白,千岭岩都无语了。   画柔对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徐飒,他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   千岭岩心说,画柔有理,便对徐飒道:“徐立风,看到李安那边那四个人了吗?就是他们打我,你跟我一块儿,搞死他们!”   徐飒有多厉害,庞骁勇可是领教过,虽说他擒住过徐飒,可那是在徐飒力竭之后,不然胜负真的难定。   徐飒和千岭岩一样的难对付,庞骁勇和徐飒交过手,更是深有体会。   此时若是和千岭岩、徐飒二人硬拼,庞骁勇这边赢面不大。庞骁勇对众人道:“徐飒来帮忙,今日事不可为,大家快走!”   千岭岩凶态毕露,像是吃人的野兽一般,冷笑道:“我擦,打了老子,你们说走就走,当我多好的脾气是不是?”   千岭岩大喝:“徐立风,跟我灭了他们四个,放跑一个,一天不准你吃饭!”   “啊?”   一听没饭吃,徐飒冲的最快,一道风斩,庞骁勇四人急忙抵御,流项坤和吴有道二人实力较弱,没有挡住被斩到胳膊,鲜血飞溅。   徐飒追击,千岭岩紧随其后,吴有道见庞骁勇和李安已经逃走,他和流项坤实力弱,不能打也不能跑,若是这样,他二人都要折在这里了。   吴有道是无道之人,他眼珠一转,毒蛇的眼神正看向流项坤。   吴有道飞速逃走,经过流项坤身边时,假装无意,撞到了流项坤的穴道上,流项坤身子停下两息,趁这段时间,吴有道远远逃走,去追庞骁勇他们,而流项坤却被千岭岩和徐飒堵上了。   流项坤知道自己是被吴有道算计了,又恨又怒,但更多是恐惧,尤其是在他看到千岭岩残忍的眼神之后。   千岭岩做猛兽猎食的姿态,故意吓唬流项坤。流项坤负隅顽抗,被千岭岩毫不费力的攥紧了喉咙,千岭岩道:“他娘的,你刚才的本事呐?身为蝼蚁,也敢触老虎的霉头,当真找死!”   千岭岩手掌用力,流项坤命悬一线,却因为被千岭岩握住了喉咙而不能发声,只能嘶哑的哭号。   千岭岩正要处理了流项坤,却听流影喊道:“千岭岩,此人杀我父亲,能否交于我处置?”   千岭岩心说:“流影丧父之痛,我该给他这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给你,杀这种人,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多谢。”   千岭岩放下流项坤,流项坤跪地向流影苦苦哀求,道:“侄儿,饶命,饶命啊,这都是李安逼我的。”   流影冷哼,道:“流项坤你和李安谋划害我父亲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是你侄儿?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头颅来祭奠我的父亲!”   流影以八卦印掌切断流项坤生机,同其弟流形哭诉上苍,正告天地,今日他二人为父报仇了。   流影、流形正哭的伤心,忽然徐飒也跟着哭开了。   千岭岩道:“徐立风,至于吗,又不是自己家的事。”   徐飒库嗤库嗤,道:“你懂个什么,放跑了那三个人,我三天没饭吃啊,能不哭吗。”   千岭岩赶紧把徐飒拉走,人家流家的人在哭父亲,要是听到徐飒的话非打死他不可。   “行了,别哭了,我就是说说,不会不让你吃饭的。”   “真的?”   徐飒破涕为笑,千岭岩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流项坤身死,李安败退而走,如今流影、流形兄弟重新执掌流家,现如今的流家大多是李安的爪牙,树倒猢狲散,有许多爪牙立时逃跑,还有一些不开眼的,想要夺下流家基业,自理门户。可是他们也不想一想,李安都没能保住的基业,就凭他们这些歪瓜裂枣能成什么事?   刚好,只杀了一个流项坤千岭岩余怒未消,就拿这些爪牙出气,这些爪牙有百十人,统统不是千岭岩一合之敌,而且他们各怀鬼胎,阵法也不齐,尽数被千岭岩击溃。   整肃流家之后,流影算是真正的重掌流家了,他召回流家昔日元老,重新启用被李安遣散的斩妖士,不过因为李安,流家已损了根基,还需好好缓缓。   千岭岩与流家有再造之恩,流影留客,请千岭岩少住几日。   千岭岩道:“山高水长,自有相会之时,不急在一刻相会。流影,你如今是流家家主,我堂姐大婚的请柬,就给你了。”   流影接过请柬,春风得意,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千家婚典上,我们再会。”   “告辞。”   田家,田六、田野和田欣爷仨正在密谈。   田野道:“父亲,果然不出您所料,李安和千岭岩犯难,如今败退,苦心经营的流家就这么还给流影了。可是这混蛋竟然联系上了帝都的庞骁勇,把我们辛苦成立的十妖兵都给带到帝都去了。李安,若是让我捉到你,我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   田六冷哼一声,道:“李安,这种人连救他养他的流家都能背叛,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在他被千岭岩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卫道城,对我们而言是福非祸。否则,以李安的品性,他要离开,也非得狠狠地咬我们田家一口不可。”   田野道:“父亲,话虽如此,可是被李安摆了一道,我心里可是不舒服的很。唉,这也怪我,当初没听老弟的劝告,还是太小瞧了李安。”   田欣道:“老哥,这事我也有责任,李安的动向都是我在留意,是我怠惰了。”   田六道:“行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什么益处。李安这种人被庞左文弄去,是福是祸,还未可知。若是李安和庞左文他们斗起来,这天下离我田家不就又进了一步吗?”   数日之后,千岭岩同徐飒、画柔重回风回镇。千岭雪和常维其的婚典日渐临近,已不足半月了。   千家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千岭岩不通俗务,搭不上手,其实是他懒,故意推辞。是以千岭岩闲赋在家,无事可做。   自从庞左文发动宫变,千岭岩便从边塞城退下。千岭岩虽自言心灰意冷,不愿再管人、妖两族的大战,但实话实说,千岭岩心里还是很在意。   千岭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金聚财问问,顺道到他的商会去看看秋月儿。   千岭岩打开房门,却见四方位使的小北亭亭玉立,一袭黄裙,还是那么可爱迷人。   千岭岩看着北可爱的小脸蛋儿,有些痴醉,道:“北姐姐,你怎么来了?”   千岭岩和四方位使的小北,已经许久未见,二人就算相见,也是公务,千岭岩急来急去,也没能和小北说几句话。北对千岭岩相思日苦,想和他说话,以聊慰相思,可是千岭岩是北的主人,北不敢僭越,因此没能和千岭岩说上话。   此刻北终于得见日思夜想的千岭岩,她刚想和千岭岩说话,却忽然泪水决堤,哭了起来。   北想要向前,却又退了回来,千岭岩看的出来,小北是想伏到自己怀里,但主仆有别,小北不敢。   千岭岩上前,把小北抱在怀来,小北羞喜,把头浅浅的埋在了千岭岩的怀里。   千岭岩道:“北姐姐,你怎么了,为何哭啊?”   北偎在千岭岩怀里,道:“主人,小北想你。”   北如此对待自己,千岭岩也是鼻头一酸,道:“北姐姐,是千岭岩不好,好久都没和你说话了。”   北急忙道:“不不,主人没有,都是小北不好,让主人惦记了。”   千岭岩慨叹一声,在北心里,他从来都是第一位的,千岭岩自叹自喜,心道:“我千岭岩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北姐姐如此待我。”   千岭岩柔声道:“北姐姐,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北从千岭岩怀里出来,整理妆容,道:“是千玉妹妹让我来的,她有信给你。”   “哦?”   其实缘千玉给千岭岩的不是信,而是简简单单的纸条,千岭岩打开纸条,上面写道:“山上芦花鸡,算你有心。北姐姐我很喜欢,你一定也要喜欢。”   千岭岩拜托金聚财采购芦花鸡,放养千门山上,正是因为缘千玉爱食。千岭岩有心,缘千玉自然开心。   千岭岩折起纸条,会心一笑,北好奇,问道:“主人,千玉妹妹写的什么呀。”   “啊,没什么。北姐姐,你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千岭岩收起缘千玉的信笺,笑吟吟的带着北出门去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玄铁商事   风回镇开垦林田,重设商铺,金德镇的金聚财也在风回镇设立商会,眼下虽未完工,但核心设施已经完成,金聚财就在此办公。   千岭岩和北到访,金聚财暂时停下手上公事,颇具惊喜地问道:“千岭岩,你怎么会来?”   千岭岩道:“我怎么不会来?”   四方位使的小北明艳动人,金聚财不识,问道:“这位是?”   “我手下的四方位使之一。”   “哦,你手下还真是网罗奇人,连这么好看的女子都甘心为你做事,佩服。”   小北本就爱羞,金聚财当面夸奖,小北的脸都熟透了。   “我不和你瞎掰扯。你经营商会,消息肯定灵通,我来找你是想问问边塞城战事如何?”   金聚财道:“妖族大帅已折,但却有妖王压阵,而人族阵前忽然易帅易将,本就不合战法,更何况这将帅二人,帅无韬略,将无将才,这父子二人无有才能,却嚣张跋扈,嫉贤妒能,前皇张龙羽发布的招贤令,所招募的宗门弟子也已被他们爷俩逼走了不少。如此人族将士虽誓死力战,但战况不容乐观。”   千岭岩皱眉叹气,金聚财道:“怎么,心里挂记?”   千岭岩道:“说不挂记,那是自欺欺人。只是将帅无能,必受其累。若是人族将帅不换,我绝不出手。”   金聚财道:“不出手也好,与庸才谋,累死自家。”   千岭岩道:“先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把我的秋月儿弄哪里去了?”   “你的秋月儿?”   不怪金聚财不知秋月儿和千岭岩的关系,乃是因为千道义害怕金聚财知道秋月儿、香香和千岭岩的关系,金聚财放不开手脚就不敢使唤秋月儿和香香,此事都是千道义和金聚财安排,千岭岩不知,是以说了出来。   “怎么了,不能是我的吗?大惊小怪。”   千岭岩说明,金聚财体谅千岭岩四叔的苦心,笑问道:“那那位向香姑娘,可和你也有什么关系?”   香香只是个诨名,是春香楼的老鸨为了方便使唤而给香香起的。如今香香嫁于千道义,不能再以诨号相称,是以千道义给她取名向香,只是平时千道义等人都称向香的爱称香香,这向香却是少有的叫。   千岭岩道:“那是我四婶啊。”   金聚财心道:“我去,这还是一窝子的亲戚。”   金聚财用人果敢,就是知道秋月儿和向香与千岭岩有亲,也敢用。更何况此二女心思玲珑,精明强干,金聚财是一定要用的。   千岭岩道:“快说,我秋月儿在哪?”   “玄铁山。”金聚财道:“我已与玄铁山的顾家谈好了生意,大纲我已提好,些许细节便交由你的秋月儿和向香敲定。你此刻前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二女的英姿呐。”   “好,我就去。”   金聚财给千岭岩指明路途,千岭岩和北共乘赤焰火龙驹玄铁山去了。   玄铁山是金聚财采购玄铁的地方,金聚财早已和玄铁山负责开山采矿的顾家定好大架,只剩下些后来交接,人务财务的细节。金聚财商界奇才,但也受名声所累,别人和他洽谈,总觉得金聚财要算计他们。大事之上,金聚财就是受他们问来问去,也非得如此不可。但琐事杂务,金聚财实是无心纠缠,索**给向香和秋月儿去办。   玄铁山矿富产玄铁,玄铁是打造宝具的宝铁,金聚财多次到玄铁山买进玄铁。如今妖族、人族大战,急需大批铁器,乃是商机。   打铁良家必需玄铁,奈何世上打铁大家唯金德镇数家铁器世家,在加上顾家无有经商能人,导致顾家空有宝山,却不能以玄铁大发其财。虽说顾家从铁山所得不是大财,但每年也是不少的流水,顾家决不可能轻易让出宝山。因此金聚财下了大本钱,先是许以顾家重利,随后再赠顾家主事重礼,几番奔波劳苦,损金耗银终于和顾家谈妥,达成共识金家商会与顾家一同开采玄铁山。   此次金聚财多耗心力,向香和秋月儿看在眼里,是以对此事极为上心。金聚财操劳回风回镇修养几日,余下事务统交二女处置。   玄铁山金家商会,向香和秋月儿刚刚用完晚饭,在夜间休息之前闲谈消磨。   秋月儿为香香倒茶,道:“香姐,这边的事如此顺利,不久我们就能回去了吧?”   香香笑道:“怎么,想回去找岩儿了?”   “姐姐笑我。”   秋月儿羞嗔,勾魂引魄。香香道:“妹妹,你想见岩儿,我也想回家呀。只是此事看似顺利,恐怕多有变数。”   “不会吧,我看顾家说的挺好的,不会有什么变卦吧?”   “你当真看不出来?”   秋月儿面色微变,香香道:“男人的心思,我一眼便能看出。顾家大少顾徳见你存欲,是以只言肯行,却不见动作。”   秋月儿叹道:“此事我也知晓,只是两家大事已经谈妥,商约也已定下,他们还能变卦不成?”   香香道:“顾家不是商家,不和金聚财一样重视商约。现如今官府疲于应战,对毁约商家也无暇顾及了。”   “香姐,以你所言,他们顾家真要撕毁商约?”   “眼下情势不明,不好妄下断言。只是顾家巧言拖延,顾徳胸怀城府,此中必有变数。”   秋月儿秀眉微皱,道:“这顾徳真是讨厌,让我们不能回家团圆。”   香香笑道:“那还不是月儿妹妹生的迷人,摄魂夺魄。”   “香姐,这时候你还有心思笑我。”   “月儿妹妹,不必着急,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是顾家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应付不了,大不了让金聚财再跑一趟,如此无忧。”   “姐姐倒是心宽。”   “不心宽还能怎样?放心,有香姐在,绝不至于让你吃了亏。”   二女闲谈之时,房门敲响。   秋月儿道:“香姐,不会是顾徳来了吧?”   “谁知道,出去看看再说。”   秋月儿打开房门,心有不快的她见到来人,惊喜万分,“岭岩,你怎么来了?”   秋月儿扑到千岭岩的怀里,千岭岩道:“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喽。”   千岭岩和秋月儿亲昵,香香干咳一声,道:“就只看你的月儿,不来看看你四婶吗?”   千岭岩忙道:“当然,也是来看我四婶的。”   千岭岩随着秋月儿和香香进入屋内,一直跟在千岭岩身后的小北却没有动弹。只因小北和千岭岩共乘一骑,千岭岩在小北身后怀揽着她,让她迷迷醉醉,腮红难消,一直都没能回过神来。   “北姐姐,你怎么了?”   听得千岭岩呼唤,北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   众人进屋内品茶歇息,秋月儿道:“岭岩,北姐姐,辛苦你们来看我和香姐了。”   北当然是把这心意都留给千岭岩,便道:“都是主人的心意,小北只是跟着主人而已。”   秋月儿道:“北姐姐陪着岭岩,来看我们,当然也是辛苦了。”   “陪伴主人,是小北的福气,不辛苦的。”   香香心道,这小北简直是被千岭岩给洗了脑了,处处都向着他。   香香对北道:“小北,你不用老帮着千岭岩这小子说话。若是千岭岩敢欺负你,你就告诉香姐,香姐替你教训他。”   小北急忙道:“香姐,主人这么好,他不会欺负小北的。”   北姐姐给自己长脸,千岭岩得意地笑道:“四婶,就是嘛,我怎么会欺负北姐姐?你多虑了。”   香香轻啐一口,道:“不要脸。”   千岭岩假装没听到,对香香说道:“四婶,北姐姐和我的事咱们先不说。你都是怎么教的月儿和北姐姐。你是我四婶,她们怎么能叫你香姐呐?这都什么辈啊。”   香香眼珠一转,有意开千岭岩的玩笑。香香佯怒,道:“千岭岩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四婶老了,月儿妹妹和小北妹妹就不能叫我声姐姐吗?”   “四婶,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我的四婶,从我这论,她们是你的晚辈不是?”   “从你这论?”香香坏笑,道:“人家这两个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呀,从你这儿论的着吗?”   “我…这…”   香香说的还真是,秋月儿虽和自己已有关系,但眼下尚未过门,而对于小北,千岭岩虽然有意,但却不知小北是何想法,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这二人和千岭岩目前还论不着。   千岭岩厚颜,道:“四婶,早晚的事,还是早些习惯的好,省的以后改口麻烦。嘿嘿。”   千岭岩的厚脸皮,香香也是服气。香香冲着千岭岩没好气地说道:“千岭岩,少和我油嘴滑舌,以后你也要叫我香姐,不准叫我四婶,显得我好像多老似的。”   “四婶,我怕四叔打我啊。”   “你四叔才不管这些。再说,你要是不叫,在你见到你四叔之前,就先被我打死了,知道了吗?”   香香瞪眼吓唬千岭岩,道:“来,好岩儿,先叫声听听。”   千岭岩认怂,叫道:“香姐?”   “哎,这就对了。”   香香逼着千岭岩改口,一是为了显得自己年轻,二就是她现在在外打拼,万一让有心人知道她是千道义的妻子,自己不通气术难以自保,可能会给他们千家添麻烦。   千岭岩改完口,和秋月儿道:“月儿,这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顾徳像苍蝇一般,总是缠着秋月儿,而且拖延商约执行,秋月儿不知如何和千岭岩开口,是以面露难色。   千岭岩见秋月儿犯难,关怀道:“怎么还有难处吗?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吗?”   此事不好由秋月儿讲明,香香便答话道:“本来商约谈定,只剩下一些交接的琐碎事务,一切还算顺利。可是顾家的少爷顾徳拖延商约,因此有些难处。”   “他为何拖延?难道是他想毁约?”   “商约谈定,金聚财为得铁山,让步颇多,毁约与他并无好处。”   金聚财虽然贪利,但他让步颇多,千岭岩是能够理解的。因为金聚财买卖铁器,而得金银,但也是为了人族与妖族的大战。金聚财多多让步,也是为了早一日让人族用到更好的铁器。   理解了金聚财,那这顾家千岭岩却是再难理解了,难道这世上真有有钱不赚的傻瓜?   千岭岩问道:“这顾家有钱不赚,却是为何?”   香香抬眉,见秋月儿想起顾徳纠缠面色不悦,叹息声道:“这月儿妹妹天姿国色,体生暗香,你千岭岩不也被迷的神魂颠倒?”   千岭岩闻言,眉头一皱,道:“香姐,此话是何意?”   “顾家顾徳拖延商约,怕是觊觎妹妹。”   千岭岩拍案而起,喝道:“这顾家太也放肆,竟敢打月儿的主意,看我不灭了他顾家。”   千岭岩为己动怒,秋月儿心中抹蜜,道:“岭岩,月儿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你不要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再说,聚财为此奔波劳苦,花费无数的心血财力,咱们可不能浪费了聚财的苦心啊。”   “别跟我提金聚财。不说他我还不来气,你说他都找了些什么人来谈生意啊,我管他什么苦心,敢动我千家之人的主意,我非灭了他顾家不可。”   千岭岩动了脾气,香香无语,道:“岩儿,咱们好歹讲讲道理吧。”   千岭岩道:“香姐,我千岭岩几时讲过道理?”   香香道:“不讲道理,回去我就告诉你四叔,让你爹请家法,罚你跪祠堂,一个月禁闭,不准出门。”   千岭岩有些怂了,道:“香姐,这有些狠了吧?”   香香苦口婆心,道:“知道你疼月儿,可咱们千家得讲道理不是?这顾德心怀鬼胎,他一直隐伏不动,让我心里不安。刚好你此时来了,我也可放心了。你放心,不是不让你替月儿出气,只是咱们后发制人,待顾徳先出手,给我们落下口实,怎么处置他,不还是你说了算?”   ……   千岭岩与香香、秋月儿定计。明日双方再次会谈,香香猜测明日就是顾徳动手的时候,到时千岭岩跟着二女,伺机而动。   夜渐深了,香香和秋月儿在商会休息,千岭岩和北早投了店,便回程客栈。   回程共骑,小北一直沉醉在,卧在千岭岩怀里的感觉,迷迷瞪瞪的。等到了客栈,小北下了马,竟稀里糊涂跟着千岭岩走,迷迷糊糊就进了千岭岩的屋子。   烛火闪烁,小北腮红似醉,美艳动人。千岭岩看的醉了,竟鬼使神差的反手揽住了北柔软的腰肢。   小北眼神迷醉,嘤咛一声,千岭岩色心大起,疯狂的亲吻小北。   小北已经迷糊,身子也软了,倒在千岭岩怀里,双手环着千岭岩的腰,任由千岭岩动作。   千岭岩得寸进尺,色心跳动,鼓动情火蔓延全身,千岭岩索吻同时,双手渐渐摸上了小北的衣带。   北感觉到千岭岩手上的动作,忽然清醒过来。她为仆,千岭岩为主,小北心道,主贵我贱,小北今日失身失节是小,若是连累了主人,让外人说他不分尊卑,苟合下人,可如何是好?   北挣扎着从千岭岩怀里出来,道:“主人,小北不能。”   小北不愿,千岭岩失落万分,情火消下,道:“北姐姐…”   不等千岭岩多说,小北已不敢再多看千岭岩一眼,唯恐理智崩溃,陷于与千岭岩缠绵之中。小北立即退出房门,道:“主人,小北告退。”   千岭岩心有失落,但看着北离去的身影,千岭岩心志更坚,心道:“北姐姐,你一定是我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厚颜顾德   清晨,金家商会,香香、秋月儿二女静候顾家来人洽谈交接事宜,千岭岩、北二人扮作小厮,观探形势。   昨夜,千岭岩对北动心动情,奈何北自认为仆,配不上千岭岩。千岭岩不知内情,以为是自己唐突,想来小北一个清白姑娘,自己怎能解其衣衫,欲行情事,实是千不该万不该,大大的罪过。   今日一早,千岭岩大悔自己轻薄,向北认罪。北自然不会怪千岭岩,反倒是说都是自己的过错,千岭岩心说,耍流氓的是自己,小北姐姐长得好看,也能算是错了吗?   千岭岩和北说了一个早晨,反正北就是觉得千岭岩没错,都是自己不好。再说下去,也是徒废口舌,千岭岩认输,承认是北的错。   这件事已经翻过去,眼下,千岭岩要和香香秋月儿敲定玄铁山的开采事宜,等办完这件事,再和北办正事不迟。   巳时左右,顾家来人,只是来人不是全为顾家之人,还有一家人,有十余人众,人人佩刀,不知是为何人。   佩刀之众似面有愤懑,为首一人虎背熊腰,长须美髯,有四十多岁光景,却身怀英气,身子骨也是健朗,似是个高手。   难道是商谈不成,顾徳要找人为难,可顾徳对此人唯唯诺诺,不像是他找来的打手。   不过,若是硬来,反倒遂了千岭岩的愿。顾徳不长眼,竟敢打月儿的主意,千岭岩怎么能轻饶了他。   顾徳进议事厅和香香、秋月儿谈事,那长须汉子在厅外等候。千岭岩有意打探消息,给这汉子上茶,礼道:“大叔,哪里人啊,来金家商户有何贵干?”   那汉子落座,都懒得看千岭岩一眼。汉子金刀拍案,道:“你是何人?”   千岭岩隐瞒身份,道:“我只是商会的一个小厮。”   “你一个小厮,本大爷和你说的着吗?下去!”   千岭岩腹诽,“你爷爷给你上茶,你还能耐了。等下,你若是胆敢动手,可就别怪你爷爷心狠了。”   千岭岩不是小人,但也算不上君子,这汉子出言无状,千岭岩却是暗暗记下,便去议事厅查看情况了。   议事厅内,香香、秋月儿美艳,顾德其人,假模假样,对二女心有觊觎。二女谈商,他却心不在焉,置若罔闻。   香香心有不悦,问道:“顾公子,这玄铁山之事,您已于我东家商量妥当,交接之期也已过三日,不能再拖。今日,就请交接,让我金家商会的人入驻玄铁山,咱们两家共谋大财,岂不妙哉?”   “哈哈,向姑娘,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先不着急。为庆贺顾家与金家商会合作愉快,今夜我顾府上备得薄酒,还请两位姑娘亲临啊。”   顾德眼放邪光,千岭岩站后冷哼,道:“若论酒水,我金家商会更有好酒。而且公子已在金家,不如在我金家商会饮宴,何须奔劳折腾。”   千岭岩小厮打扮,顾德喝骂:“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几时有你说话的份儿?”   千岭岩不忿,香香立手,道:“小岩,休得多嘴。”   千岭岩极不情愿,却不敢忤逆四婶,便道:“是。”   顾德小人得志,冲千岭岩出样子,千岭岩扭头,懒得搭理他。   顾德对香香、秋月儿道:“两位姑娘,请务必到府。”   香香道:“若要饮宴,也无不可。只是交接未成,有何酒兴?不如请公子带我金家矿工、账房等人先入山,咱们再来饮宴不迟。”   顾德冷笑,若是让金家之人入驻了矿山,他还如何能控制的了二女?   “看来向姑娘并无诚意啊。”   “公子此言大谬,金家商会信奉诚信二字。诚信二字,首字便为诚。金家行商,非诚不立,非信不立。”   香香心中颇有不悦,是以暗讽顾德不诚不信,顾德厚颜无耻,但也是心思玲珑之人。顾德听得香香话中其意,索性撕破了脸皮。   “两位姑娘,今夜若是不到府中作陪,休想我让你金家之人入山。”   香香心中愤愤,却仍作常态,道:“顾家不要金银?”   顾德笑道:“即使没有金家,顾家少赚一些,也是无妨。只是你金家数月心思耗费,所耗金银,更是不计其数,若是此事谈不拢,我看你二人如何与你们东家交代。”   顾德既想要金银,又想抱得美人,竟以此等手段要挟。顾德如此厚颜卑鄙,千岭岩真是大开眼界。   香香怒极反笑,道:“谈不拢,就谈不拢。你当那东家真的管得了我和月儿妹妹?”   顾德本以为胜券在握,香香此言倒是让他琢磨不透了,东家连个下人都管不了,还叫什么东家?   “你不必故弄玄虚,我就不信,你不怕惹恼了你们东家。”   “哈哈,什么东家,不过是我侄儿的手下人。”   顾德拿捏不准,堂堂的金家商会在江湖上那也是赫赫有名,怎会是这向香侄儿的手下?但顾德观其言行,却不像是在做戏。顾德不知事情真假,更不知香香的侄儿也正在此处。   香香知顾德是无理之人,与他再多言语,也无用处。如此谈无可谈,索性一舒多日胸中不悦,和顾德为难。   “顾德,你顾家违约,按照商约,赔金票来吧。”   香香态度出奇的强硬,顾德慌了。若是顾家赔款,顾家真的就人财两空了。   顾德此时态度先软下来,但还是觊觎香香、秋月儿的美色。顾德道:“向姑娘何必着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这买卖凝聚了咱们双方无数的心血,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呐?”   香香冷哼道:“哦?如此说,公子还是打算做这笔生意了?”   “做,当然做。”   顾德竟能如此的好说话,香香等人大惊不已,直到顾德再添一言,这才打消了大家的惊奇。   “不过,这玄铁山虽是我们顾家经营,但实际乃是金刀王的地头。你们金家若想进山,每年需上交金刀王所需玄铁。”   “多少?”香香问道。   “一年三千斤。”   “铁矿?”   “精铁!”   这玄铁矿的开采、冶炼极为困难,金家商会每年也就能采炼六千到八千斤的玄铁精铁,若是交给金刀王两千斤,在刨去人工、损耗,金家还有什么赚头?   摆明了是顾德刁难,香香道:“这不可能。”   “如此,是你们自己要退出合作,可不怪我们顾家毁约,金票可就没有指望了。”   “顾德,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事先并未有此条约定,是你后来自己加上去的,怎能算我们退出合作?”   顾德冷笑,道:“这是金刀王的铁规定,每年必须上交精铁两千斤。不过若是两位姑娘肯赏光府上,我们顾家也可出一千斤的精铁。”   千岭岩忍无可忍,喝道:“去你奶奶的,这生意不做也罢。”   香香也是这个意思,道:“你私加条款,故意刁难我金家商会,是以还是你们顾家毁约,赔金票来吧。”   顾德道:“你说是我顾家毁约,就是了吗?我倒要看看,我要是不赔,你能奈我何?”   香香看看千岭岩,道:“是你小子动手的时候了。”   香香一声令下,“小岩,给我请顾德公子到客房喝茶,你可得好生伺候着,不能让顾公子受一点儿委屈。等什么时候顾家送来金票,再请顾公子回府!”   顾德冷哼,道:“就凭这瘦猴子崽儿,也想留住本公子?”   “啊...”   千岭岩早就忍不住了,一巴掌把顾德扇飞省的他多嘴,再惹得自己生气。   顾德扇飞,撞出议事厅外,正好被那长须汉子看到。   顾德眼冒金星,急忙求救,道:“金伯伯,救命啊。”   长须汉子执刀而起,气若洪钟,“贤侄,为何如此狼狈。”   “金伯伯,金家商会无礼,不想上交伯伯每年的两千斤精铁,侄儿苦口婆心,劝诫他们,谁知他们竟然出手打人啊?”   “啊?岂有此理,我倒要看看,谁敢吞下我两千斤的玄铁!”   此时,千岭岩正好出来,听到顾德搬弄是非,千岭岩最恨此类宵小之徒,喝道:“信口雌黄,分明是你以此要挟,竟敢颠倒黑白,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   千岭岩还欲动手,却被长须汉子喝止。   “小子!可是你金家不欲上交两千斤的玄铁?我可告诉你,玄铁山是我金刀王开拓的山头,若是没有上供可休想在玄铁山立足!”   玄铁山是人家的地方,千岭岩总不能明抢,只好说明实情。   “原来这位大伯,便是金刀王,果然威风凛凛。久仰。”千岭岩道:“金前辈,不是我金家商会不愿给您那两千斤的玄铁,而是顾德故意刁难,让我们金家全数上交那两千斤的玄铁。这买卖讲究公平二字,顾家理应出一千斤的玄铁。”   金刀王还不等寻思明白,顾德道:“金伯伯,这小子放屁。明明是他们金家商会不愿出一千斤的玄铁,非要我们顾家全部承担。他小子还说,什么狗屁金刀王,老子有玄铁就是不给他。他有什么能耐,放屁还能放出花来吗?”   金刀王老辈英雄,也是受人敬重,极好面子。金刀王受了顾德的挑唆之后,不辨真假,勃然大怒,对千岭岩喝道:“好你个金家商会,今日就让你领教我金刀之威!”   苍啷嗡鸣,金刀出鞘,这口宝刀烁烁金光,金纹缠布,吹毛短发,锋锐无匹,果然宝刀。   金刀王凝练气息,千岭岩便知金刀王用金之气。千岭岩心道,火克金,我用火气便能克敌,只是如若不分青红皂白,和金刀王硬打起来,就算赢了,也是让误会更深,若是不打,就得挨打,岂不是太窝囊?究竟如何是好呀。   千岭岩正在犯难,金刀王的金刀已经挥砍而来,一招“春风送暖”,犹如春风绵柔破寒一般,一招柔软,却柔中带刚,变幻莫测。   千岭岩寒拳相接,以指、拳、爪灵活应变,破尽“春风送暖”后招,再以一手弹指硬撼刀身。千岭岩力道极大,金刀王噔噔噔后退三步,才卸去千岭岩这一弹的力道,金刀王死盯着千岭岩,猜测他是何方神圣?   千岭岩动手留有余地,但却足以让金刀王重视,希望金刀王见识到自己的身手,能先静下心来。   果然,金刀王重视起千岭岩,叹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动手缺确有鲁莽,还没问后生名号师从,便动起手来。老来老来,竟忘了规矩。后生,你姓甚名谁,何门何派,师从何人?”   千岭岩拱手,道:“前辈,在下千岭岩,阴阳门弟子,师父尊名上讳柳下讳籍。”   “哦?这阴阳门,和柳师父在江湖中可闻所未闻啊。”金刀王忽然似是不愉,喝道:“哎,你小子可不是诓骗老夫吧?”   “晚辈不敢。”   金刀王点点头,道:“谅你小子也不敢。你这门派、师父的名讳我都没听说,可你的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千岭岩惊奇,笑道:“难道前辈听说过我?”   金刀王冥思苦想,道:“熟悉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和金刀王同行的,他手下的徒弟,插言道:“掌门,您忘了,少主前几日回宗,和您说过,他参军时,见军营有一能用冰火两气的气术高手,不正是叫千岭岩吗?”   “啊,是了,就是叫千岭岩。”   金刀王师徒所言,千岭岩也听了个清楚,问道:“敢问前辈何门何派?”   “金刀派!”金刀王道:“小子,你有火之气能克制我的金之气,为何不用?难不成是看不起老夫?”   “晚辈不敢,只是顾德花言巧语,诓骗前辈,千岭岩不敢和前辈交恶啊。”   金刀王冷眼看着顾德,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顾德当然死不能承认,“金伯伯,他一派胡言!”   千岭岩笑道:“前辈,今日顾德叫您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金家商会。你可不能受小人蒙骗,受人利用啊。而且,您若与我们金家商会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哦?照你所说,我有何利啊?”   知道金刀王是金刀派的掌门,千岭岩已知金刀王要玄铁是为了打造好刀,而世上精品铁器必出金德镇。   千岭岩道:“前辈所求玄铁,可是为了打造宝刀?”   “不错。”   “好,既是如此,勿怪千岭岩言辞冒昧。贵派手中金刀,未免粗糙。玄铁难得,铁匠手拙,暴殄天物!”   “哦?看你的说法,你能打造玄铁?”   “哈哈,前辈可曾听说过金德镇?”   “钢铁脊梁,天下闻名!”   “实不相瞒,金家商会正是金德镇铁器世家。”   “什么?如此,失敬失敬。”   金刀王早想到金德镇寻求铁商为其打造宝刀,奈何他在金德镇没有门路,玄铁又极难打造,因此价高,金刀派财力不强,是以投路无门。   眼下金德镇金家想要到自家玄铁山上来,金刀王岂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敲定铁山   宝刀宝器,对于金刀王的诱惑,可比金银美女那要高的多多了。千岭岩言明金家商会,乃是金德镇铁器世家金家的商会,金刀王大为意动,想要金家为其打造宝刀。   金德镇其钢铁脊梁之美名,果然在世上是闻名遐迩,金刀王态度变迁,便是最好的证明。   金刀王对千岭岩道:“原来是金家的商会,失礼,失礼了。”   金刀王态度变得谦恭,顾德怕了,继续挑拨道:“金伯伯,可不要听信这小子的花言巧语啊。”   “你这混账,给我住口。”   金刀王勃然,顾德乖乖住口。   金刀王继续对千岭岩说道:“小兄弟,你看看能否和你东家通个气,给我打造一口宝刀,这玄铁山的事不是问题啊。”   金刀王欲求宝刀,顾德面色苦似猪肝,千岭岩笑道:“这有何难?我马上让金聚财来一趟,至于具体的商约还得你们亲谈。”   金刀王不知为何,老脸一红,道:“小兄弟,实不相瞒。这宝刀的打造价格我多方问过,只是金刀派囊中羞涩,可否请贵会多多优惠。”   这宝刀价格几何,千岭岩倒是没有概念,不好答复。这时秋月儿给千岭岩解围,也是给顾德补了一刀。   秋月儿道:“前辈,这玄铁山日进斗金,怎么会连一口宝刀的钱都出不起呐。前辈,可不是在说笑吧。”   顾德面露惧意,瑟瑟发抖,金刀王虎眉一挑,道:“这玄铁山能这么赚钱吗?我金刀派深于武学,对经营之事,一窍不通,都是交给了顾家打理。”   秋月儿记仇,冷笑道:“这怕是顾家把金刀派的好处都给贪墨了吧。”   秋月儿歪打正着,顾家好利,把经营玄铁所得钱财墨下大部分,只留蝇头小利给金刀派。顾德面色铁青,金刀王怒气满满,喝道:“混账顾德,你们顾家可是如此做的?”   顾德当然死不承认,“没有,绝对没有,他们血口喷人。”   秋月儿不依不饶,对金刀王道:“前辈,这真假有何难辨?只需查查账本,便可知真相。”   金刀王道:“可我不懂查看账目啊。”   秋月儿笑道:“金伯伯放心。我金家商会不乏此中好手,其中种种明细,必能和前辈说的条理清晰。”   顾德暗骂自己,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这爱记仇的女人,如今秋月儿把顾家往火坑里推,顾家真的要玩完了。   不等金刀王询问,顾德急忙告饶:“金伯伯,饶命啊,是顾家贪心。请伯伯看在两家数年的交情上,放过我们顾家吧。”   “你所谓这数年交情,害我数年未得金银觅得宝刀,狗屁交情!胆敢让我失之宝刀,休怪老夫无礼了!”   顾徳吓得丢魂落魄,千岭岩得意大笑:“前辈,何必动怒。若是前辈肯与我金家商会合作,想要宝刀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千岭岩此言可是让金刀王大感快慰,当即拍板道:“好,只要你金家商会为我金刀派打造宝刀,以后玄铁山都由你金家开采!”   “好,前辈快人快语,我马上联系金聚财,定下具体事宜。今日,先请到客堂饮酒。”   “好好,今日若能得到宝刀宝器,该痛饮,不醉不归。”   千岭岩大快,而顾徳偷鸡不成蚀把米,乃是痛悔万分。他这人心思倒是灵活,今日他已吃了大亏,不能扭转。但他被金家商会扣住,想要趁着千岭岩等人高兴,趁机溜走。   顾徳刚走半步,听得千岭岩冷喝一声,“你要去哪儿啊?”   顾徳止步,唯唯诺诺,“那个,我看已经没我什么事了,也该走了吧。”   “走?”顾徳打秋月儿的主意,千岭岩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如今,咱们双方也用不着做生意了。我们金家商会先前投入的资金,还得请顾家还回来。在此之前,还得请你留下做客。”   “啊?哪有什么资金,你这不是绑票吗?”   “滚蛋,我金家商会怎么会干绑票的事?我金家商会可给你顾家的主事送上不少好礼,现下我金家商会与金刀派合作,你们顾家不该回礼吗?”   “你…你们这不是明抢吗?”   千岭岩一脚把顾徳踢出老远,恶狠狠地骂道:“你还知道明抢,你是怎么对月儿的?老子正火大,没弄死你,是你命大。”   顾徳受千岭岩一脚,呜呼呻吟,千岭岩道:“告诉你顾家人拿钱来赎你。我倒要看看,你这顾徳,顾家是顾得还是顾不得。哼!”   最终,金家商会和金刀派合作,并答应给金刀派打造刀具。如此,金家商会独自享有玄铁山的开采权,大功告成。千岭岩等人等金聚财来和金刀王谈完生意,一起赶回风回镇去了。   金聚财是有名的贪财之人,如今金家商会独享玄铁山,可是赚的盆满钵满。一路上,千岭岩等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自己顾自己的傻笑,边笑边算,自己这一次能赚多少银子。   玄铁山一行耗费十几日功夫,千岭岩等人回到风回镇之后,只见风回镇处处红绸彩带,百姓们也跟着同相庆贺。风回镇镇府长乃是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千道玄整肃吏治,扩建商舍、开垦民田,让风回镇的百姓富裕起来,百姓们感恩戴德,如今千道玄的侄女婚典,百姓们争向庆贺呐。   红旗彩带,气氛振振,千岭岩等为千岭雪和常维其高兴,回来之后,下馆子喝酒助兴,唯有金聚财掉到了钱眼儿里,回家算账数钱去了。   千岭岩骂金聚财贪财小人,香香却说,金聚财耗费心血,刚刚回风回镇又赶了回玄铁山,没几日,现在又赶回来。如此奔波,肯定辛苦,说是回家算账,多半是回去休息了。   千岭岩心道,还真是辛苦这家伙了,等千岭雪和常维其婚典,我一定多敬他几杯。   千岭岩和小北、秋月儿、香香三人下馆子,秋月儿和香香非得让千岭岩请客,这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四婶,就是她们不说,千岭岩自己也把钱掏出来了。   府仙阁,人族最大的经营酒楼的招牌,在各大富镇、都城都有分店,风回镇大改大建,打通道路,四通八达,往来不绝。府仙阁的东家看准商机,便在此处设立分家,招待四方客人。   府仙阁做的是高档酒楼,名气大,价格也高,千岭岩请客就请到了府仙阁上。   这府仙阁气派,三层楼阁,雕梁画栋,颇具古风。千岭岩等四人登门,府仙阁的小二急忙相迎,伸手迎客,态度恭敬,道:“几位这边请。”   小二引千岭岩四人到一层大堂偏角的桌子,千岭岩道:“小二哥,就没有雅间了吗?”   “哎哟客官,实不相瞒,雅间都订出去了。您看看这大堂也是人满客满的,能在这偏角找到张桌子就不错了。”   既然没有,千岭岩不可强求。千岭岩道:“小二哥,你们这刚开张就这么火爆,府仙阁名不虚传啊。”   小二笑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这是因为风回镇镇府长的侄女和义子大婚,不少远道来的客人,都投宿在我们府仙阁,这半月来,我们府仙阁一直客满。这可都是镇府长大人的功劳啊。”   这小二不知千岭岩正是镇府长千道玄的公子,又实言真情地夸赞千岭岩的父亲如何作为,让风回镇今非昔比。千岭岩大喜,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置于桌上。   小二有些发蒙,道:“客官,这是何意?”   千岭岩大笑道:“赏你的。”   “哎呦呦,客官这无功不受禄啊。”   千岭岩道:“让你拿着就拿着。”   小二不太敢接,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香香道:“这小子爱显摆,又赶上你这小二嘴甜,让你拿着就拿着。”   小二笑的合不拢嘴,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嘴甜了,稀里糊涂的就拿到了五十两纹银,这都没处说理去。   “客官,敞亮人。”   千岭岩道:“好了,点菜吧。”   “哎,客官请看菜单。”   拿了千岭岩的银子,小二更加热道,给千岭岩四人说他们店里的招牌菜。   千岭岩翻翻菜单,道:“就这八仙宴,主菜给我做仙姑采荷,美人白莲藕。”   “好嘞。”   小二刚刚记下,却被香香叫住。   香香已是千家的人,处处以千家之人的身份考虑事情。香香训诫千岭岩道:“八仙宴八道菜,咱们四个人,如何吃的了?家中家风,勤俭持家。别人夸你爹两句,看把你小子能耐的。给我换四喜宴,主菜上新婚舞绣,红烧狮子头。给你堂姐讨个好彩头。”   千岭岩倒不是铺张,而是怕不够大家吃的,要是吃不完,完全可以打包带回家嘛。不过,还是香香说得对,吃多少要多少,还能给千岭雪讨个彩头,甚好。   小二正为难是听千岭岩的还是香香的,千岭岩开口,道:“换四喜宴。”   “哎,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刚要走,千岭岩后面一张大桌,正好有四个汉子,首座一人四十多岁,叫住小二。   小二道:“客官有何贵干?”   首座的汉子一声嗤笑,道:“来份八仙宴。我可不像有些人,吃不起,就找这些那些的借口。”   此人一说,摆明了是冲千岭岩去的。他那三个兄弟哄堂大笑,一起出言讥讽。   千岭岩面露不悦,转过身去看这四人。四人行为恣意,面相凶狠,一身匪气,一看就不是善类。   尤其为首一人,千岭岩离着他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这种血腥气不是刚刚沾血之后,残留的气味,而是常年沾血,血化入骨肌,不可消弭的气味。   此四人来路不明,不知到风回镇意欲何为。   这四人无端挑衅,千岭岩就要发作,香香却拦住千岭岩,道:“别管他们,吃咱们的饭。”   千岭岩坐下,那几个汉子笑的更加张狂,“哈哈,这小子怂了。”   香香说话,千岭岩不动作,那小二拿了千岭岩的银子,打岔,替千岭岩解围,道:“客官,你们还要点儿什么吗?”   千岭岩不理会,那四人也没了兴趣,便不再理会千岭岩。   那为首的汉子冲小二道:“小二,你过来。”   “哎,客官。”   “我问你,这风回镇黑石村,后面可有个山头?”   “不错,我记得是有。客官问这个干什么?”   “不该你问的别问。”那汉子凶狠恶煞,继续道:“我再问你,那后山正有人在建立山门,你可知道是谁家的山门?”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山头更名为千门山,是金家商会在施工建造,其余的小人一概不知。”   那汉子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小二下去,心里却在编排,这四个人还装什么阔气,我费了这么半天口舌,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刚才那位公子上来就给我五十两白银。真是,没钱装什么阔气。   那四个汉子和小二的谈话,千岭岩尽收眼底,敢情这四个人是冲着自己的山门来的。   那四人在小声商议,千岭岩竖起耳朵,倒要听听他们是行的什么船,下的什么道。   “大哥,打听半天,究竟是不知道这千门山是何人的,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看来,只有吃完了饭,去金家商会走一趟了。这千门山我早就盘算着,只是一直被妖族的虎王占据,我不好下手。如今虎王已死,竟有人打了眼,敢在我血煞剑手里抢食,不知死活!”   “是啊,大哥。不管他是谁,敢招惹我们落风寨,是嫌命长了。”   居首的汉子压低声音,喝道:“混账,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草寇吗?”   “大哥,我错了。”   “以后机灵点儿。”   尽管那四人压低了声音,千岭岩仔细听音,还是听清了他们的谈话。千岭岩心道,这落风寨是在哪,血煞剑又是何人?   这四人来者不善,千岭岩假装有事先让三女吃着,自己先行。三女皆觉扫兴,千岭岩嘻嘻哈哈,终于脱身。   千岭岩先是到金家商会,让金聚财编好说辞,先糊弄过去,然后回到千府,和东西南三人一起到府仙阁去。千岭岩自己去吃饭,让东西南盯紧那来路不明的四人,有何异动随时报告。   千岭岩马快,回到府仙阁菜品刚好上来,倒没耽误。   千岭岩和三女吃饭,藏在暗处的东发牢骚,道:“这小子好,自己吃饭,让我们干苦差。”   西道:“少废话,给我盯紧了,有什么差错,拿你是问。”   “哎,西、南,你们去哪?”   西道:“我们饿了,去吃点儿东西,你看好了。等回来给你带两个馒头。”   “不是,凭啥我干活,你们吃饭啊。”   西道:“我和南不走远,是到明面上盯着,又不是偷懒,你哪儿这么多废话?而且,我是老大,一切听我安排,你有意见?”   “我...唉,没意见。”   东在四方位使中实力最高,苦活累活也是他做的最多,因为动脑子的活,他是真不行。   看着千岭岩和其余的三位方位使在大吃大喝,东心里苦啊。东心里苦,就暗暗把这四个忽然冒出来的汉子给恨上了,恨的是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刀剁了这四个人。 第一百八十章 婚典生乱   千家府邸张灯结彩,千家众人天不亮就开始忙活,直到中午,亲友贺礼,宾客落座。常维其父母惨遭不幸,后来拜千岭岩的父母为义父、义母,是以常维其的高堂就是千岭岩的父母。   这下千岭岩既是男方亲属,也是女方的亲属,可把他能耐了,他是四处逛荡,先找大伯千道宗要红包,再找父亲千道玄要红包,双方的红包他都要,而且还不干活。   婚礼大典,新人行礼。大典之上,身为亲兄弟的千道宗和千道玄共坐,结为亲家,倒是有趣。若是千岭岩和千岭泠成亲,那么男方、女方的高堂都是千道玄,到那时候才更是有趣呐。   言归正传,婚典毕后,众人饮宴,同贺婚禧。   千岭岩活没多干,酒水却是他喝的最多。千岭岩正喝得兴起,忽然手下的西赶来,在千岭岩耳旁低语。   “主人,那落风寨的四人正往这边赶来。”   千岭岩停杯投箸,有些气愤的说道:“他们四人到此,意欲何为?”   “属下不知,只是看他们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先不管他们,今日千家大喜,他们开眼也就罢了,不然,要他们有来无回。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西没有动身,千岭岩问道:“还有事吗?”   西道:“主人,东说要是对这四人动手,他想打头阵。”   “哦?”千岭岩笑了,“东和四个人有仇吗?”   “没听说过,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和这四个人真的较上劲了,整天看着他们咬牙切齿的。要是您难办的话,就让东这小子憋着。”   “没事,要是有机会,会让他解解手痒。”   西莞尔一笑:“主人,属下告退。”   西刚刚退下不到一刻钟,那落风寨四人就半闯半赖的到了千家的婚宴之上。   婚典来人,千家迎客,千岭岩暗中观察。   千道宗站出身来,威风凛然,道:“四位何人?到我儿的婚典上有何贵干?”   为首一人乃是恶人榜上的人称血煞剑的食血,此人杀人饮血,穷凶极恶,他手下三人也是无恶不作的恶人。   食血长舌舐唇,道:“在下食血,新人大婚,恭喜恭喜。今日,我是来找风回镇镇府长的,还请风回镇镇府长现身一见。”   食血凶名赫赫,但世人多是知道他的外号血煞剑,以及他的七尺血剑,他的真名却是很少有人知道。若是在场之人知道食血的身份,当时就要炸锅了。   千道玄站出,道:“在下便是风回镇的镇府长,食血兄弟找我有何贵干?”   食血道:“黑石村后千门山,兄弟几个要在此处落脚,日后还要请镇府长多多关照。”   千道玄眉头一皱,看向千岭岩,唤千岭岩过来,轻声对千岭岩道:“岩儿,千门山不是你的地方吗?这几个人是你的朋友?”   “爹,这四个人好像是草寇,想要打我千门山的主意。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捣乱的。他们是想给您个下马威,把您吓怕了,以后在千门山他们好作威作福。”   千道玄愤然道:“今日大喜,这些贼寇搅事真是晦气。”   “爹,富贵之家,自古就遭贼寇觊觎,这算什么晦气。倒是他们,瞎了眼,撞到老虎身上,要算晦气也是他们晦气。”   千岭岩和千道玄窃窃私语,食血看在眼里,道:“千镇府长,你悄悄说话,却把客人晾在一旁,这便是待客之道吗?”   不待千道玄答话,千岭岩却先站出来了。   “我爹怎么做事,轮得着你指手画脚?”   千岭岩站出来,食血仔细一瞧,认出千岭岩是前几日在府仙阁被他戏弄的那个人。   食血嗤笑,道:“原来是镇府长的公子啊,失敬失敬。可是这么气派的千家,堂堂镇府长的公子怎么连桌八仙宴也吃不起啊?”   “哈哈...”食血手下人一起哄笑。   千岭岩且怒且嘲,道:“若是我告诉你,这千门山是我的地头,不知道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果然,千岭岩此言一出,食血等人立即止了笑声。   食血冷笑道:“他奶奶的,那个金聚财一问三不知,我还以为这千门山的主人,有多么神秘,原来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那金聚财是和你串通好了的吧。”   千岭岩笑道:“你还不算蠢到家。今日,我堂姐和义兄大喜,你若是识相,我便不予追究。可你若是不长眼,哼哼!”   食血狂笑,道:“既然知道了你就是千门山的主人,我就不再多跑了。今日,你若是把千门山让出来便罢,不然让你们千家今日的婚礼变成你的丧礼!”   食血四人咄咄逼人,今日事不可善了。   千岭岩叹道:“今日千家大喜,本不宜见血光。奈何尔等如此逼人,就不要怪我无情了。东,你不是手痒了吗,给我出来。”   “主人!”   东从人群中闪出,跪在千岭岩脚前,虽然他平时总是编排千岭岩,但正事上东对千岭岩是毕恭毕敬。   食血心道:“这小子不出手,让他手下人动手,我也不能落了面子,上来就亲自动手。”   “猴子,你去跟他比划比划。”   “好嘞。”   食血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摇摇晃晃地出来,这人叫猴子真没起错名。   猴子用钩爪,三道钩爪,长尺许,锋芒寒寒。   东早就对这四人怀恨在心,现在得到千岭岩的命令,是报仇的时候了。   直刀出鞘,拔刀一斩,猴子显然不是东的对手,一招不敌,噔噔噔后退三步,差点儿撞到食血的身上。   千岭岩嘲笑道:“就这点儿本事,也敢来要我的千门山?我看你们是来演小丑,给我家的婚典助兴的吧。”   “你...”食血喝骂猴子:“废物!”   “属下无能。”   食血冷哼,“我让你小子张狂!”   顿时,院中血气弥漫,食血虚空而握,一柄血色利剑,散布血泽,长约七尺,出现在食血手中。   食血手中这柄剑,血气腾腾,在场人有不少江湖老辈,识得此剑,惊呼道:“是血煞剑,天啊,此人乃是恶人榜,食血那个煞星。”   血煞剑乃是血之气气具,天下少有,能用此剑之人,也只有食血了。   食血盯上千岭岩,血煞剑凝聚血气,“血气斩!”   剑气挥斩,风声大振,威能无匹,东手执直刀,以火之刀气硬抗。东虽然替千岭岩接下剑气,却被其反震成伤。   千岭岩道:“东,没事吧?”   东擦干嘴角鲜血,反而充满战意的笑了,“主人,这个食血,不过如此,我今日定为主人斩杀了他!”   东言语轻视,食血大怒,“大言不惭,看剑!”   血煞剑剑长七尺,乃为巨剑,却被食血挥舞的如此密不透风,这恶人榜上的恶人,果然并非徒有虚名。   血煞剑力重乱舞,东招架不住,被血煞剑划中左肋,食血长舌舐血,再次发起攻势,东以火焰斩逼退食血,乘势而退,退而又进,“大火鹏举!”   大鹏空舞,乃是东得意的气傀气术,食血癫狂一笑,“有趣,可惜,差得远呐!血之天河!”   血河冲天,如大河匹练,冲天而舞,击碎东之大鹏,血河破招之后,缠于食血一侧,并未消失,说明此血河并非气术,而是河之气傀。   东还欲进招,千岭岩却道:“东,今日是我千家喜事,没多少时间和他浪费,你们四方位使,一起把他解决了。”   东不是对手,心中不爽,颇觉丢脸的领命,“是!”   四方位使一起入场,食血冷笑,“血河已成,就是四人,也不过是来给我送血食的!”   西天生的领袖气质,直刀出鞘,道:“都别给主人丢了脸,一招秒了他!”   食血冷笑、嘲笑,“就凭你们这四个小脚色?”   “四方融傀!”   东西南北四人气息融合,强大的气息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大为震惊,坐立不稳,酒杯震晃。   食血面色大变,惊声道:“融合气术?!”   融合气术,威能无匹,胜于原气术数倍威力,但却极为难成,更何况四人之融合气术,需四人同心同力同气,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气术。四人融合气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世骇俗!   食血被四人围住,融合气术已经锁定了他,只能用进全力,使出气术,或可有一线生机!   大鹏、火莲、神狐、凤凰四大气傀以融合气术的姿态,毁天灭地向食血压去,食血面无血色,负隅顽抗,“殒身血杀!”   食血真的慌了,竟然燃烧自身的血液,来施展血之气的冲杀气术,血河殷红更深,暴涨数倍,和东西南北四人的气术碰撞。   两大气术碰撞,必引起超强风浪,必掀翻桌案,千岭岩随手一抬,冰气释放。   “斗兽场!”   寒冰封锁,将四方位使和食血等人锁在冰笼里,密不透风。双方全力施展的气术,就是余威,也不是寻常的人可以承受的。可千岭岩之冰墙竟如此坚固,任由双方气术余威冲撞,千岭岩的冰墙自稳若泰山,岿然不动。   少顷,冰墙内声息渐止,千岭岩冰墙厚重,遮挡视线,场内人不知胜负如何。   千岭岩也想知道结果,散去冰墙,只见四方位使喜笑,向千岭岩跪伏,齐声道:“主人,属下幸不辱命。”   “哈哈,好!”   四方位使给千岭岩长脸,千岭岩自然开心,“你们多加一个月的月俸,等我堂姐的婚宴吃完,晚上我再请你们一顿!”   “多谢主人!”   食血狼狈不堪,神志不清的晕倒在地,他那三个爪牙完全吓慌了神,千道玄道:“来人,把这四个捣乱的人给我押下去,调查清楚身份,再做定夺!”   处理了食血四人,千家的宾客们一是震惊食血这等恶人竟会到此处闹事,二就是食血如此的恶人竟被千岭岩手下四人一招惊世骇俗的融合气术大败,更是令人震惊。   试想食血胆敢单枪匹马硬闯千家的婚典,除了无比自信,也必须有过硬的实力,不过食血撞到了铁板,把自己碰个头破血流,也是活该。   混乱渐息,千道宗道:“今天大喜,竟有些无礼之人搅局,大家见笑了。现在搅局之人,已被我侄儿的手下处理,大家不要别扫了兴,来,婚典继续。”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人搅局,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   “嗯?”千道宗眉头一挑,见刚才说话的人竟然是他们千家旁系的血亲。   “千道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道奇乃是千家的旁系,他今日发难,乃是受了帝都庞家父子的重金利诱。这庞家父子眼下腾不出人手来对付千家,可是以他们父子二人的脾性,怎么可能任由千家安安稳稳的举办婚典。   庞左文父子真的是够狠,这一招釜底抽薪,让千家自己的人来发难,真的是阴损。   千道奇是千岭英的父亲,千岭英乃是以前西山千家分会的主事,他曾和千岭岩犯难,被千岭岩教训了一顿。千岭英可是知道千岭岩的狠性,而千道奇和庞左文的事,没有和千岭英商议,是以千岭英急忙拉着千道奇,道:“爹,你干嘛啊,这千岭岩可不是好惹的。”   千道奇受人之托,轻喝千岭英:“你少说话,那千岭岩还敢打我吗?”   千道奇道:“千道宗,你们主家办的不光彩的事还少吗?别人不说,就说千道明,他私通妖族,咱们千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千道奇此一言,可算是让千岭岩气恼了,那千道明可是自己的三叔,还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岂能让他如此出言侮辱。   在场之人,千岭岩脾气不好,可不是脾气最不好的。脾气最不好的人,乃是千岭岩的义弟雷鸣。   雷鸣坐立不动,一道雷链就把千道奇打的炸毛。   “啰啰嗦嗦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千道奇浑身焦黑,狼狈万分,且恨且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雷鸣懒懒地说道:“打你的人!”   “你!”   千道奇气的吹胡子瞪眼,上去就要和雷鸣动手。   雷鸣双腿已废,坐立不动,以不动雷术,不动迎敌。   雷鸣却也是厉害,不动分毫,竟打的千道奇节节败退。   “雷枪!”   雷气化枪,冲杀而来,千道奇眼睁睁看着雷枪刺杀,难以抵御,熟料雷鸣并非丝毫不通人情,今日千家喜事,千道奇又是千家之人,雷鸣无心杀人,让雷枪停在了千道奇的咽喉处。   雷鸣冷肃,道:“没有说话的本事,就闭上你的臭嘴!我娘的府里,轮不上你这垃圾说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众家相帮   雷鸣脾气大,惹急了,就是自己的老子那也是又打又骂。千道奇脑子有奇坑,在千家的大喜上,惹着了雷鸣,千岭岩都替他默哀。   此时的千道奇已经被雷鸣的雷之气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狼狈不堪,模样比起要饭的,还颇有不如。   雷鸣凝气雷枪,悬在千道奇喉咙之前,千道奇色厉内荏,道:“光天化日,你敢行凶吗?”   “我雷鸣有何不敢?”   雷鸣一言,震彻心扉,千道奇差点儿尿了。   雷鸣要干事,谁也治不了,除了少数的几个人。眼下许悠悠行军在外,千岭岩只有求雷鸣的干娘,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杨依出面。   千岭岩道:“娘,好歹千道奇是千家的血亲,可不能让他死在咱们千家的婚典上啊。娘,你说说雷鸣,让他收了雷枪吧。”   杨依点头,深觉千岭岩之言有理,便对雷鸣说道:“鸣儿,今日大喜,大家切磋助兴,点到为止即可。你千道奇叔叔让着你,你也别太骄傲,快,收了气术吧。”   在杨依和许悠悠面前,雷鸣真的就像个三好男人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可是这也只是对这两人而言,若是个别人碰上雷鸣,准能把那人给气死或者打死。   杨依有言,雷鸣二话不说,就收了雷枪。杨依给千道奇解了围,似乎是千道奇看清了自己的生命并无威胁,颜面丢进的他,反而破罐子破摔,不领杨依的情,非得和千家死磕到底。   千道奇冷笑,对在座宾客喊道:“诸位,千家主家的三爷私通妖族,此事说到哪里都是没理的,我训斥几句,乃是为了千家警钟长鸣,却不料被人出手侮辱,这千家主家还有道理可讲吗?”   此时,千岭岩的三叔、三婶,还有自己的所爱,三叔三婶的掌上明珠缘千玉正在婚典上,千道奇如此不讲同族情面,咄咄逼人,简直就要将千道明撵出千家。   千道明一家坐立不安,已有心离场。千岭岩气恼万分,怒极之下,反手耳刮,扇飞了千道奇,打掉了他两颗后槽牙。   千道奇吐出两颗后槽牙,千岭英急忙去扶起父亲。千岭英虽然惧怕千岭岩,可父亲人前受此侮辱,千岭英就是再怕也被愤怒压下,“千岭岩,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爹挤兑我三叔,我没下死手,就是看在了同族的情面上。”   千道奇假模假样,道:“哼,千道明苟合妖族,为人族所不齿,我实话实说,如何算是挤兑他。再说,千道明做了这等下作的事,我就是挤兑他,难道不是顺应天理吗?”   “你还敢多言!”   千岭岩举起巴掌,吓得千道奇一哆嗦,急忙住了口。   千道奇不敢招惹千岭岩,便引在座众人说话,他就不信千岭岩能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打了。   “大家给给评评理啊,我千家作为斩妖士大家,岂能容忍与妖族私通?请各大斩妖士家族,说道说道。”   这时候,座下已经议论纷纷,说千道明如何不对,与妖族之人成亲。   议论难平,千岭岩有心替千道明一家出头,反而引起群起攻之,千岭岩愤愤难平,真恨不得弄死千道奇这混蛋。   千道奇冷笑连连,趁机动乱。   现如今,卫道城七大家中,以丰家实力最强,隐隐为七大家之首。千道奇心道,有丰家家主丰盛一言,岂不一言定了乾坤?   “丰盛大哥,你丰家乃是卫道城龙头,还请您说句公道话。”   千道奇请丰盛说话,登时嘈杂议论平息,静候丰盛出言。   千道奇想法不错,丰盛的言语确实有分量,可是他不知道丰盛和千岭岩的干系甚密,丰盛正在找机会替千岭岩说话,千道奇就亲自把这个机会送上门来了。   丰盛道:“既然千道奇兄弟相邀,我就说几句。”   “请丰大哥赐言。”   丰盛道:“我辈斩妖士,斩妖卫道,不许人妖为亲,是历来俗定之规。”   众人纷纷附和,“不错,是这个道理。”   丰盛又道:“可是这斩妖卫道,斩妖二字从来不敢与卫道分离。是以斩妖之目的、结果,皆是为了卫道。我听闻千家三夫人,知书达礼,相夫教子,是女子典范,岂能将她与为祸人族之妖物一概而论?若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加罪于人,于卫道何益!”   丰盛话锋一转,让在座的宾客狠狠闪了一下,千岭岩向丰盛投去感激的眼神。丰盛淡淡一笑,他对千岭岩这侄儿,比对亲儿子都亲,怎能不帮千岭岩这个忙。   千道奇被丰盛闪的最恨,他本来是让丰盛给自己帮忙说话,没想到丰盛把自己摆了,给千岭岩他们说了半天好话。   千道奇不肯认输,继续说道:“丰大哥,此言有失偏颇,这人妖不能结亲,可是历来的规矩呀。”   “规矩都是人定的,是可以该的嘛。”丰盛道。   田家的田青、田欣兄弟也想和千岭岩交好,便替千岭岩说话。   “丰伯伯说的有理。”田欣说道:“这以前人祭、血祭,不也是规矩吗?这规矩不合人情,便遭废弃。妖族与人无异,也有情欲,人妖结亲,依我看来,未有不可!老哥,你怎么看?”   这田青、田欣两哥俩心思相通,田欣有此一问,摆明是在做戏。   田青恍然大悟状,道:“哎呀,老哥我囿于世俗,竟不如老弟看的清楚透彻。咱们斩妖士不就是为了天下安宁,与家人厮守。若是斩人情欲,咱们还斩哪门子妖,卫哪门子道啊。”   田青、田欣二人善于心计,一番做戏,就引得座宾交头议论。千岭岩对这兄弟二人有所了解,知这二人演戏,心里暗笑。   千道奇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丰、田两家都替千岭岩他们说话。   还有更让千道奇摸不着头脑的,那就是流家也替千岭岩说话。   流家兄弟在千岭岩的帮助下,杀死了杀父仇人,重掌流家,千岭岩对他们流家的恩情,这点儿小忙他们一定是要帮的。   而黄家的黄莺是千岭岩的嫂子,黄家的铁娘子、黄莺的母亲也定不会拆千岭岩的台。还有徐家,徐飒是千岭岩的死党,他们徐家要是敢让千岭岩难看的话,徐飒非得让千岭岩打成猪头不可。所以徐家也很识趣。除去千家的六大家中,只有江家没有替千岭岩说话。本来江家是想替千道奇说几句的,可江家家主一看除他家之外的五大家都替千岭岩说话,江家不想特立独行,索性闭了嘴。   如此一来,卫道城的七大家没有一家是站在千道奇这一边的,千道奇成了孤家寡人。   千道奇无人应援,只能灰头土脸地狼狈而走,千家之人正逢喜事,也懒得追究,继续招待宾客。庞左文送来的这颗软钉子,亏得千岭岩和其他家族的人或有恩,或有情,或有义,才把这颗软钉子给逼走了,不然千家婚典真的就闹笑话了。   千岭雪和常维其的婚典虽然多有磨难,但总算顺利地举行,也正所谓好事多磨,可见此二人携手,正是天作之合。   在千家婚典之后,翌日,千岭岩许久不曾与母亲杨依相陪,是以一大早,千岭岩便来杨依处,问早请安。   千岭岩请安之后,杨依喜笑盈盈,对千岭岩道:“来,岩儿,让娘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娘,哪有长这么快的。”千岭岩走到杨依身前,入座,看着杨依,道:“啊呀,娘,你皮肤怎么这么好,要是咱们一起出去,别人肯定说你是我姐姐,哪里还像母子啊。”   杨依摸摸自己的脸蛋儿,顺顺自己的秀发,白千岭岩一眼。   “油嘴滑舌,在外面,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吧。”   “娘,你儿子可老实了,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   “你老实?先不说千玉,我问你,那个银娜和秋月儿怎么回事?”   “娘,月儿的事你也知道了?”   千岭岩自己说漏了嘴,杨依瞪着千岭岩道:“你不在的时候,月儿和千玉一起来看过娘。虽然她们没有明说,但娘看得出来你和她们的干系。你小子能耐,学你四叔,一套一套的。”   千岭岩挠头傻笑,杨依看着千岭岩心里暖甜。自己的儿子,多找几个儿媳妇,也多给她生孙子不是,杨依开心着哩。   杨依装着不高兴,对千岭岩道:“岩儿,现在你岭雪姐姐成亲了,你岭锋哥哥不必说,成亲都一年了。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成亲,让我早点儿抱孙子啊。”   “这千岭雪刚成亲,我要是紧随其后,不是遛那些宾客们玩儿吗?”   “你少跟我嘻嘻哈哈,到底什么时候?”   杨依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千岭岩只好正经八百,“娘,我也想成亲,让你早点儿抱上孙子。可是,我不是太贪心了吗,千玉和银娜我都想要,她们两个人不对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杨依白千岭岩一眼,笑骂道:“你还知道你贪心啊。”   “嘿嘿,我习惯了。”   杨依无语,道:“千玉倒是好说,她心思纯善,不喜相争。可是银娜,率性直为,敢想敢做,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还有她的习惯、着装,我都见所未见。哎,岩儿,这银娜是哪儿人啊?”   千岭岩不敢对母亲说谎,低下头道:“娘,小娜来自极寒雪域。”   “极寒雪域?怎么没听说过?”   “娘,那...那地方是...冰原狼聚居的地方。”   “冰原狼?!”杨依大惊,旋即压低了声音,道:“那银娜是妖族?”   “嗯。还是冰原狼族的公主。”   杨依大气,训斥千岭岩:“好你个千岭岩,胆儿肥了!今天我要是不问你,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要不是看你成年了,今天你非屁股开花不可。”   “娘,娘,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找到好机会跟你说吗。”   千岭岩赖皮赖脸,杨依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没法儿。   “行了,管她是人是妖,还是什么公主,进了我千家的门,就得守我们千家的规矩。你把她给我留下,做千家儿媳妇入门特训。”   千岭岩大喜,有娘出手,天下我有啊。   “娘,还得看你的啊。”   千岭岩哈哈大笑,做着他那左拥右抱的美梦,杨依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千岭岩,面露笑容。   正在千岭岩做美梦的时候,杨依的房门敲响,是千岭岩的师父柳籍来了。   杨依给柳籍上茶,道:“柳大哥,怎么有空过来?”   柳籍笑道:“我是来找岩儿的。大清早岩儿不在家,我一猜他准到夫人这里来了。柳籍冒昧,打扰夫人了。”   杨依道:“柳大哥是自家人,无需见外。柳大哥,用茶。”   千岭岩向师父,行弟子礼,道:“师父早。”   “嗯。”柳籍也是许久没和千岭岩说说话了,看着他也是疼爱的很,心里舒慰。   “岩儿,为师此来,是有事要说。”   师父有言,千岭岩不敢怠惰,打起精神,道:“师父,有何吩咐,请说。”   “岩儿,我与你莫远伯伯二人因为远游,采购药草,多年积蓄消耗一空。幸亏你千家救济,我和你莫远伯伯才不致于流落街头。”   “师父,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是我师父,就和父亲一样亲。莫远医师,又是我大伯知己好友。师父和莫医师有难,我千家岂能不伸出援手?”   “岩儿,你先听我说。情谊归情谊,但这资费,我和莫远老弟意见是一样的,我们一定要还的。”   “师父,你这话见外了吧。再说,只要师父你和莫医师肯做千家的医师,这些资费,还不足你们聘金的万一呐。”   柳籍道:“可问题是,我和莫老弟正醉心药理,还需大量的资费,我想问问你大伯,有什么能接触到药材的活计。可你千家是斩妖士家族,和药材没有打过交道,因此并无门路。你大伯说,你小子经常在外,可能会有门路,我这不过来看看。”   师父说起药材,千岭岩倒是想起,金聚财说过,此时战事频频,伤药的生意好做,他早已有心进军药材生意,奈何金聚财没有稳定的药材货源和有本事的药师,因此只能暂时搁置。   千岭岩道:“师父,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可是,您是我师父,我让您做这做那的,岂不是不孝?”   柳籍训道:“你这小子,真是俗气。我和你莫远伯伯空有医术,却无处施展,这才是我们医师最大的悲哀。你给我们一个施展所学的平台,这才是最大的孝心,你知道吗?”   “师父,徒儿知道了,那咱们现在就去找金聚财。” 第一百八十二章 药王盛典(一)   金家商会,刚刚拿下玄铁山,金聚财又在筹措药材生意,正忙得热乎。   这时候,千岭岩带着柳籍和莫远来访,金聚财停下手中的事务,迎客千岭岩三人。   千岭岩开门见山,对金聚财说道:“金聚财,你这两天不是在找寻医师吗,今天我给你带来两个超级大医师。”   金聚财道:“我要的是会制药炼药的药师,而不是治病救人的医师啊。”   千岭岩道:“啊?这还有区别吗?”   “当然,金家做的药材和药品的生意,需要药师提供药方、丹方,并监督制成大量的药散、丹药,这才能赚钱。而医师是药堂坐诊的,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这...”   千岭岩有些犯难,莫远看向柳籍,眼神询问过后,对金聚财道:“这位小兄弟,我二人虽为医师,可这制药炼丹的本事也还懂些皮毛,不如让我老哥俩试试吧。”   金聚财有些疑虑,在千岭岩耳侧轻声问道:“他们行吗?”   金聚财质疑自己的师父,千岭岩可来了气,喝道:“金聚财,你可真不识人。这位乃是我是师父,这位是我千家的御用医师,你竟还有疑虑?这么和你说吧,上一次你街市受刑,受了两百大杖,那位救你的女子,就是这两位师父的高足。”   当时金聚财命悬一线,亏得柳傲霜妙手回春。这两位乃是柳傲霜的师父,其医术必是登峰造极呀。   “啊呀,金聚财无礼,两位勿怪。实不相瞒,金聚财的小命乃是阁下高足所救,若不是两位传授柳姑娘这起死回生的医术,金聚财命魂西矣。请两位受金聚财一拜。”   莫远笑道:“阁下不必多礼。若说起死回生,傲霜她还没到这层次上。唯有柳兄,才堪当这起死回生四字啊。”   柳籍道:“莫老弟,柳籍只是略通医术,何苦拿我打趣?”   金聚财知道二人的医术高超,不敢怠慢,更何况二人之徒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是万万不可轻慢。   金聚财这里常常待客,备有好茶,价比黄金,“上茶。”   千岭岩看着金聚财的态度转变,大为开心,对金聚财道:“算你小子上道。”   金聚财轻声回道:“千岭岩,你这师父真有起死回生的医术?”   “起死回生确是夸张了些。”   “我说呐,怎么可能有医术能让人起死回生呐。”   “哎,虽不是起死回生,但也差不多,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妹妹千岭泠昔日受恶人所伤,五脏俱损、筋脉尽乱,气若游丝,脉搏似无,和死人并无两样,正是我师父施展高超医术,才将我妹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此和起死回生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这世上竟有此等的医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金聚财和千岭岩私语一会儿,便和柳籍、莫远二人说话。   “两位师傅,金聚财是个粗人,因此开门见山。”   “请说。”   “不知两位师傅,可会炼制什么药散,或者丹药?”   莫远看着柳籍,道:“柳兄为长,你先说吧。”   柳籍点头,道:“我用药随心,面肉果蔬都可入药,因此这正规的药材药方我还真没有多少。只有这止血散,一处方子。”   止血散是最为基本的伤药,但金聚财此时一无所有,能有止血散这样的方子对金聚财而言,已经很好了。   柳籍说完,莫远接着说道:“我和柳兄一样,药方并不多。除了和柳兄一样的止血散外,还有一处生肌丹的丹方。”   “生肌丹?”金聚财惊声道:“可是柳姑娘救我命的丹药?”   莫远笑笑,道:“确实是我的丹方不假,可在敛丹入气之时,打入丹药却是柳兄的活之气,而非我的回之气?”   千岭岩对于丹药,完全是个外行,问道:“敛丹入气?什么东西?”   金聚财见惯了千岭岩的孤陋寡闻,但还是忍不住挖苦几句:“这都不知道,你真是好见识!”   千岭岩撇撇嘴,道:“就你知道的多!”   “你还真别说,这些事我就是知道的比你多,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这敛丹入气。”金聚财一扬脑袋,侃侃道来,“炼制药散,只需将药材炮制,制成散状。而丹药与药散不同,在收丹之时,需将药液或者药散炼成丹形。收丹也称敛丹,在敛丹之时,有善制丹者,能将自身之气打入丹药,增强其属性之势,或以回之气加强治愈之效,遂名为敛丹入气。”   “这有这等讲说?我倒是闻所未闻。”千岭岩道:“我还以为药散只是散状,而药散和上水或者蜂蜜,汆成丸子,就成了丹药哩。”   “千岭岩,真服了你了,什么你也敢想。丹药、药散之差天差地别,这丹药不能大量制作,只能少量炼制,属于高档的药品,药散却可批量制作,面向大众。丹药相较药散,无论是外观、保存时长,还是药效药力,都比药散强上许多。若是真和你说的这般,丹药还有什么稀奇的。”   莫远笑道:“隔行如隔山,岩儿不懂,是在情理之中。”   “还是莫医师说话公道。”千岭岩道。   莫远道:“这生肌丹药方,我多加改进,效力以必之前更好。但效力的关键还是柳兄的活之气。”   生肌丹也是一种较为普遍的丹药,乃是用来治愈外伤,但是寻常的生肌丹远不如莫远的生肌丹药效强大,尤其是在丹药中打入活之气后,寻常的生肌丹更是无法与之相较。   只是这生肌丹效力再高,也是生肌丹。他们金家商会是新晋药商,名头不响,以生肌丹和止血散怕是打不开门路。   金聚财道:“不知两位师傅,可还有其他的药方、丹方?实不相瞒两位,莫师傅生肌丹确有奇效,其他药堂、丹房的生肌丹难以与之相比。可我金家商会初入此行,名声不响,恐会埋没声名。可若是两位还有高超的丹方,最好是只有我们能做的丹方,我们以此打开门路,可以事半功倍呀。”   莫远面露难色,道:“我与柳兄虽通晓药理,但对药方、丹方却未有修习钻研。我是没有其余的丹方了,柳兄呐?”   柳籍同样为难,道:“我从未收集过丹方、药方,我恐也是无能为力。”   柳籍、莫远二人空有医术,却没有将其作为生财之道,治病救人的方子不少,对于用于生意的药方、丹方并未收集研习,如此便很难办了。   千岭岩道:“师父,我看你治病救人不是很多的方子吗,随便给他一个不就完了?”   金聚财道:“这不一样。两位师傅开的方子,乃是完全针对病患,而非针对大众。再者说,两位师傅的方子中的药材可能会有偏、稀的药材,如此便不能大量制作了。”   “原来是这样。”   正在千岭岩和金聚财说话的工夫,柳籍忽然想起什么,道:“炼丹一途,我虽未浸淫,却也摸索过一段时间,那时我突发奇想,做过一种丹药,只是这丹药并非用来治病救人之用,我便再未做过。”   “哦?柳师傅快说,是什么丹药?”   柳籍道:“其名为回气丹,用于补充灵气。”   金聚财惊讶万分,却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柳师傅,这世间的气何止千种百种,回之气能补充任何种类的灵气吗?”   柳籍信心满满,道:“阴阳之气乃是万气本源,在敛丹入气之时,将阴阳之气打入丹药,让丹药携载阴阳之气。人服下丹药,炼化之时,有药物辅助,便可将阴阳之气化为自身之气。只是药有限制,用之越多,效力越差。”   金聚财闻言,双目放光,死盯着柳籍,吓了柳籍一跳。   千岭岩喝道:“金聚财,你小子有病啊。”   金聚财回过神来,道:“柳师傅,我太激动,失礼了。您别见怪。”   “无妨,无妨。”   金聚财道:“但凡药师,多用水之气或者回之气,因此敛丹入气之时,只能打入水之气和回之气。不料柳师傅之阴阳之气,竟能补充万气,实乃天下奇闻呀。”   千岭岩大喜,道:“如此说来,你这商会,能开药堂了?”   金聚财哈哈大笑:“这有何不可吗?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广做宣传。”   “如何宣传?”   “月后,便是药王盛典。药王盛典三年举办一次,会有世上各大药师参加盛典,互比高低,我们能赶上,也是我们的机缘。到时,我想请两位师傅参加,在药王盛典上,以两位的实力,必可震惊世人,也为我们药堂扬名。另外,药王盛典上,有许多药商齐聚,我也可物色几个药商,为我金家送货。”   千岭岩道:“师父,莫医师,你们怎么看?”   柳籍、莫远不好虚名,可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二人想要研习医理,必须耗费巨资,买来珍稀药草,如此这药王盛典二人是非去不可了。   打定主意,众人回去收拾行李,金聚财打点上下,千岭岩回去也稍作安排。   千门虽山门未成,但已有雏形。千岭岩言而有信,让徐飒做副门主,虽然千岭岩没指望他能做什么事。   千门以斩妖为主业,但看门护院、押镖保人、斩邪除恶的各类委托也接。如今风回镇发展起来,吸纳人口,也有许多的妖族恶徒乘机行恶,千门是此处为数不多的斩妖机构,正当他们千门忙的时候。   千岭岩安排好之后,生拉硬扯,非要让缘千玉跟着自己一块儿出去,缘千玉就这样硬被千岭岩拉走了。   千岭岩一不做生意,二不参加盛典。这药王盛典,千岭岩跟着去可不得闷死,所以叫上缘千玉,两个人搞对象,就当一块儿出去游玩。   柳籍和莫远想要自己的爱徒柳傲霜涨涨见识,便让柳傲霜也一起跟着,看看盛典的场面。   药王盛典在仙灵镇举办,仙灵镇距离风回镇不算路远,众人不急不慢,赶了五日的行程,便到了仙灵镇来。   仙灵镇乃是人族重镇,以绿水青山、人杰地灵闻名于世。仙灵镇街宽路广,商铺林立,比起风回镇还要热闹不少,尤其是正逢药王盛典,各路药师、药商、宗门、世家皆有人来到镇上,更显得仙灵镇的人气、热闹。   刚到仙灵镇来,第一件事便是投店住宿。他们提前一个月来,各大客栈的客房早就订满了。   多亏金聚财在仙灵居早就定下了十间客房,不然千岭岩等人就要露宿街头了。金聚财有意进军药品生意,所以金聚财早就留意着药王盛典。金聚财未雨绸缪,在仙灵居定下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金聚财早就定下十间客房,而他们一共只有六人,绰绰有余。   千岭岩心说,这金聚财订的房间也太多了,要是只有五间房,我豁出来脸皮不要,也要和千玉睡一间屋子。   千岭岩正这么想着,缘千玉使劲儿掐了千岭岩的胳膊一下。“你色眯眯的,笑什么呐?”   “嘶。”   缘千玉掐的疼,千岭岩不甘心的收起花花肠子,道:“千玉,我可是三好青年,那里色眯眯的了。是你太污了,所以看我也是污的。”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三好青年,我就是天使了。”   “千玉,你在我心里就是天使啊。”   缘千玉知道千岭岩在花言巧语,可听到耳朵里,就是蜜糖。   “懒得和你说话。”   千岭岩正和缘千玉打情骂俏,金聚财不开眼地过来打扰,道:“你们干嘛呐,赶紧分房间啊。”   “金聚财,能赶点眼色吗?没看到我有正事吗?”   金聚财道:“这分房间也是正事啊,不分你们晚上睡哪?”   千岭岩不耐烦,道:“行行行,你随便找间房就好了,我和千玉待会就住进去。”   “哎呦!”千岭岩惨叫一声,胳膊又遭了殃。   缘千玉一分羞怒,便有风情万种,冲千岭岩道:“想什么好事呐你,离本姑娘远点儿,看着你就烦。”   缘千玉假装生气,实际上是不好意思,快步跑开了。   金聚财看千岭岩的笑话,道:“你也太心急了吧。”   千岭岩没好气的说道:“你抓紧给小爷滚蛋,带着我师父他们去药王盛典报名去,我搞对象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药王盛典(二)   仙灵镇药王盛典,宾客云云,人才济济,千岭岩等人想要以此盛典,扬名立万,打开金家商会药材生意的门路,是以柳籍、莫远和柳傲霜三人报名参赛,若是三人能取得不错的名次,不用浪费宣传资金,便能做到最好的宣传。   报名之后,参赛人员先是进行了统一的甄选考校,刷掉一些欺世盗名之人。   初选考核内容是简单的药材辨识,药理分析,以及药效功用等等,都是药师的基本功,除此之外,还有偏门药材、药理、药效辨析,用以拔尖汰庸。   柳籍、莫远、柳傲霜三人以千门之人的身份,参加考核。三日后,正是放榜的时候,报名者数千人,有九成九将被淘汰,只剩余精粹百人,参加药王之争。   百人上榜,却也分高低。前十甲入天榜,二十到五十入地榜,五十以后则入人榜。   千岭岩对参赛三人的实力是深信不疑,尤其是对自己的师父柳籍,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因此,千岭岩到榜门来,直接就奔着天榜去了。   榜门处人山人海,肩松不开,脚落不下。千岭岩身强体壮,热情满满,这种挤堆的活儿,还得他干。   天榜之处,同样人满为患,千岭岩精习拳法,身影如蛟,倒是能挤进去。只是这里人员光杂,密不透风,挤来挤去,难免挤到别人。   “喂,你挤什么挤!”   千岭岩被人捉住,自认理亏,道:“大叔,抱歉啊。你在前面,帮忙看看有没有千门的人入榜了。”   “千门?这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势力,也妄想登上天榜?这龙是龙,虫是虫,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千岭岩心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你就说榜单上有没有不就完了,哪儿这么多废话!”千岭岩道。   “这榜单刚刚贴上,光顾着和你这混小子说话,我还没看呐。”   千岭岩腹诽,“妈蛋,什么都没看到,和小爷耍了这半天横!”   求人不如求己,千岭岩索性发挥自己不要脸的潜质,硬是挤进了最前排。   到了前排,千岭岩一看,榜单倒是贴上了,不过榜单前有一个昂首挺胸的汉子刚好挡在了榜单前面。   天榜之上,皆为稀世之才,为了要这个派头,天榜的前十名是要人唱榜的。   唱榜的汉子也是有意无意的挡在榜单前面,故意拿捏半刻,待人群开始躁动,却又没有躁动的时候,他响起浑厚的嗓音,为众人唱榜。   “药王盛典,初选赛,第一名是...”   千岭岩心道,这肯定是我师父,还用的着说吗?   “桂家商会,郭尊礼郭药师。”   千岭岩心里一闪,说不出的失落,就好像是这郭尊礼抢了他师父应有的东西一样。   众人纷说:“唉,不愧是第一财富世家啊。”   “是啊,郭医师早已是闻名天下的医师,又有桂家倾其财力,为郭医师采购药材,这一届的药王非郭医师莫属了。”   千岭岩撇撇嘴,心道:“这姓郭的走了狗屎运,不然他如何能胜过我师父?算了,不是第一,得个第二也挺好,毕竟只是初赛。”   这是唱榜人浑厚悠扬的嗓音再次响起,“药王盛典,初选赛,第二名是...游行药师,杨芒杨药师。”   千岭岩又震惊,第二名竟还不是自己的师父。   众人又纷纭,议论嘈杂之音竟不比刚才议论郭尊礼时的小。   “游行药师?这杨芒无门无派,竟能凭自己一己之力夺得榜眼,真是令人惊奇!”   唱榜人再道:“药王盛典,初选赛,第三名...千门,柳傲霜柳药师。”   “柳傲霜?听名字,是个女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千门的名号出来,刚才嘲讽千岭岩的那个大叔,瞪掉了眼睛,看着千岭岩,既惊奇又害怕。他惊奇的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千门竟然有人能进入前三甲,害怕的是,千门神秘莫测,他冲撞了千岭岩,怕千岭岩报复。   那大叔是想多了,千岭岩才没闲工夫理他。千岭岩不解的是,难道柳傲霜在药学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师父和莫医师?这没道理的呀。   前三甲公布完毕,唱榜人唱榜的速度也更快了一些,直到唱榜到第八名,再未出现过千门人的名字。   “第九名,千门,莫远莫药师!”   这时候场上再次掀起一个小高潮,为何,因为千门之人两次登上天榜,和第一财富世家桂家一样。桂家除了第一名的郭尊礼,还有第六名的岳明涛。   虽然千门之人在名次上不如桂家,可千门名不见经传,而桂家早已名声赫赫,千门能和桂家在药王盛典上争芳斗艳,足以令众人资谈。   这时,刚刚嘲讽过千岭岩的那个人,面色猪肝,既不敢看向千岭岩,又不可自制的向千岭岩看去,看看千岭岩是否在仇视、鄙夷自己,好在千岭岩并没往他这边看,不然他非得尿裤子不可。   “药王盛典,初选赛,第十名...千门!柳籍柳药师!”   哗然万声,纷纷议论,这千门究竟是何方神圣,其门之内,竟能出三人进入天榜,其风头之盛,不逊桂家。   唱榜完毕,众人热情立减,纷纷散去,千岭岩也要走,刚刚那个大叔拉住千岭岩,非得千岭岩请客吃饭,赔礼道歉。   千岭岩正寻思着,师父和莫医师怎么只取了天榜尾巴的名次,而二人的弟子柳傲霜却能问鼎三甲,这没道理呀。   “小兄弟,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刚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请你喝酒呀。”   “不用,看着你我就烦。我还有事,你少浪费我时间。”   千岭岩横起来了,那大叔更害怕了,求爷爷告奶奶地说道:“小兄弟呀,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我要是有个不测,他们老小都得饿死呀。”   看这大叔惊惧的样子,就差给千岭岩跪下了,整的千岭岩都不忍心吓唬他了。   “行了行了,把我千门的人都当什么人了。放心,你没事,千门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以后不要狗眼看人,别人可未必有小爷我这么好脾气。”   大叔唯唯诺诺,“哎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小兄弟,冒昧的问一下,你在千门是什么位置?”   “门主!”   千岭岩甩下两个字,转身就走,那大叔惊呆,心道:“我滴个乖乖,幸亏他脾气好。不然得罪了这神秘千门的门主,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千岭岩回到客栈,还不等说话,金聚财最着急,急忙来问。只要和银子有关,金聚财向来是冲的最急那一个。   “千岭岩,结果怎么样?有人入榜了吗?”   千岭岩撇嘴,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入榜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吗?”   “那有人入天榜了吗?”   直接问天榜,金聚财自己都觉得自己贪心,可他就是忍不住地期待,便大胆的问出来。   “有!”   “有...几个?”   这下金聚财更觉得自己贪心了,有一个还不知足吗,还要问几个。   千岭岩淡淡一笑,道:“三个!”   “咳咳,咳咳咳...”   金聚财惊的差点没把自己咳死,“三...三个?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   “骗你有意思吗?”   这等大事,金聚财知道千岭岩是不会和自己说谎的。金聚财哈哈大笑,柳籍等三人给了他太多的惊喜,现在他是什么也敢想了。   “千岭岩,三位药师是得了前三甲吗?”   千岭岩叹息,道:“我也觉得以师父、莫医师和师妹的能耐,该得前三甲,可惜只有一人得了个第三名。”   如此已经能让金家商会一鸣惊人,金聚财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倒是没有千岭岩情感上的那种失落感。   “这就很不错了。千岭岩,和我们说说,这名次究竟是怎么样的。”   千岭岩道:“这名次有些奇怪,进入前三甲,夺得探花的不是别人,乃是我师妹柳傲霜。莫医师得第九名,我师父得第十名。”   柳籍笑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傲霜,你对药理竟已有这样的高度,为师欣慰啊。”   柳傲霜受赞,颇有惶恐之意,“师父,傲霜才疏学浅,有自知之明,在两位师父面前,傲霜的那点微末道行都上不了台面,这初选赛,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莫远思虑片刻,真让他想到了为何他和柳籍二人名次还不如柳傲霜他们这还未出师的徒弟了。   药材药性,似有公断,实则不然。人类用药虽有千年历史,可谁能保证人类已经完全摸清药性,能够对药材功效、性能了若指掌?柳籍和莫远二人对药材之掌握,远胜当世之人。在药、医方面,于现世人相较,二人乃是仙、神层次,剖析药理难免会和寻常浅见相左相悖,甚至二人会有惊世骇俗之言,也是极为平常。   药王考核,试题乃是凡医审题、批阅,他们怎能理解仙医、神医骇世之见?柳籍、莫远正是吃了这方面的亏了,而柳傲霜正是二人弟子,耳濡目染,也常有此类见解,害她只得了个第三名。   此事莫远看破却不说破,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而且说出来,还显得他与柳籍二人如何自大似的。   莫远恭喜柳傲霜取得好名次,但同样勉励她不可骄傲,要戒骄戒躁,医道一途,穷其一生,也是走不到尽头的,因为学海无涯,这条路本就没有尽头。   初赛结束,第二轮比赛马上也紧锣密鼓的举行了。   第二轮赛事,乃是重症行医。   所谓重症行医,就是主办方将各类病症,小到小病小痛,大到疑难杂症作为问题,请众位药师作答,并附上治病之方。治病之方,往往是药师的根底,不能轻易示人,因此在附上药方的时候,药师只需要写上对症的药材,至于用法用量和炮制方法可以省略,主考官视用药是否对症酌情给分。   除去笔试部分,还有一道辩论题,在场百名医师就一个确切的病例,各抒己见,并成方制药,由主考官打分,分出胜负。淘汰末位的五十人。   因为这场考试有一定的表演成分,所以主办方设立观众席位,赚些外快。   千岭岩、缘千玉和金聚财坐在席间中段位置,笔试阶段,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激烈言辞,煞是无趣。千岭岩买了兰香糕、炒栗子、果脯蜜饯,捎带上两壶果酒,吃吃喝喝消磨时间。   千岭岩剥开一个栗子,送到缘千玉嘴边,“千玉,啊......”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这么多人,缘千玉怎么好意思让千岭岩喂自己吃东西。千岭岩没皮没脸的,缘千玉姑娘家家的,脸皮薄,怕人笑话。   缘千玉拍开千岭岩的手,道:“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让你喂,这太丢人了。”   “这有什么丢人的,都老夫老妻的了。”   “去,谁和你老夫老妻,不要脸。”   缘千玉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和千岭岩一起吃吃喝喝,拉手说笑,好不快活。   金聚财在千岭岩旁边,闻到酒香、食香,食指大动,便伸手去拿千岭岩的糕点、蜜饯。   千岭岩狠拍金聚财的手,疼的金聚财立马把手收回,嘶的吸一口气。   “想吃自己买去,你金聚财不是有钱吗?”   “千岭岩,不就吃你几块糕点吗?真小气。”   千岭岩笑了,道:“金聚财,不是吧,别人说我小气,我也认了。你这一毛不拔的主儿,也说我小气,我怎么这么不服气呀。我小气,也是跟你学的。”   金聚财小气,众所周知。金聚财含混道:“这都不相关的事,你别转移话题。”   金聚财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看的千岭岩心情大爽,就递给了金聚财一包糕点。   “小气鬼,吃吧。”   千岭岩仨人吃的正香,缘千玉右边是千岭岩,在缘千玉的左边,有一个粗布麻衣,蓬头垢面的小姑娘肚子饿的咕咕叫。   缘千玉心善,问小姑娘道:“小妹妹,你饿了吧,来。”   缘千玉递给小姑娘一袋蜜饯,小姑娘也不外道,接过来一把一把的把蜜饯往嘴里塞。   “别急着吃,吃完还有。”缘千玉提醒小姑娘,给她一块手帕擦嘴。   千岭岩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姑娘就来气,本来他和缘千玉打情骂俏的多好,却给这小姑娘肚子一叫给搅了局。   千岭岩道:“小妮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姑娘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她见千岭岩态度不好,就翻白眼故意气千岭岩。   “我和你说的着吗?”   “嘿,你小妮子...”   千岭岩不等说完,那小姑娘喜笑颜颜的看着缘千玉,道:“姐姐,你是个好人,我和你说。我叫杨芝,今年十六岁了,你呐姐姐。”   “我叫缘千玉,你叫我千玉姐就好了。哎,杨芝,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杨芝道:“千玉姐,我是来看哥哥比赛的。我瞒着哥哥偷偷把他给我吃饭的钱用来买票了,嘿嘿。”   缘千玉轻刮一下杨芝的小鼻子,“你可真是个古灵精。对了,你哥哥是?”   说起自己的哥哥,杨芝骄傲的忘记了饥饿,把手中的蜜饯都放下了,“我哥哥呀,他可了不起了。他叫杨芒,初选赛,他得了第二名呐。” 第一百八十四章 药王盛典(三)   药王盛典的第二场赛事上,千岭岩等人坐待观众席,巧也不巧,这初选赛第二名杨芒的妹妹杨芝就和缘千玉邻座。   千岭岩烦气杨芝打扰自己和缘千玉的打情骂俏,缘千玉对这小妮子却上心的不行,和她说说闹闹起来。   缘千玉和杨芝说起来,就不理千岭岩了。金聚财看千岭岩吃瘪,笑话千岭岩道:“你也有今天。”   千岭岩气道:“不想吃糕点,就还我!”   金聚财侧首千岭岩耳侧,轻声道:“你生什么气呀,和这小姑娘搞好关系,与我们有利无害呀。”   “就一小破妮子?”   “别忘了他哥哥可是初选赛的第二名,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咱们商会的药方、丹方太少,说不定他身上就有门路。而且他是游行药师,吸纳进来阻碍也会少很多。”   千岭岩寻思一会,道:“你说的有道理,可她打扰我和千玉,也太讨厌了吧。”   金聚财无语,道:“能不能别这么小孩子气,现在要抓紧赚钱啊,钱才是关键,懂吗?”   “行行行,知道了。”千岭岩不耐烦的说道。   千岭岩向杨芝凑过去,却是故意把身子贴近缘千玉。   “小妹妹,你好,我叫千岭岩...”   “我问你的名字了吗?看你这一副大灰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杨芝神气活现地鼓嘴瞪眼,有趣极了。   杨芝道:“千玉姐,他是什么人啊?”   不等缘千玉说话,千岭岩厚脸皮的开口,道:“我是你千玉姐的丈夫,你可以叫我姐夫。”   “啊?”杨芝瞪大了眼,道:“千玉姐,你这品味也太差了吧,你这么好看,怎么会嫁给这种人啊。”   千岭岩一脑袋的黑线,这杨芝也太古灵精了吧。缘千玉看着千岭岩吃瘪的样子,特别开心,若不是此刻在观众席上,缘千玉就要大笑出来了。   千岭岩为自己正名,道:“我怎么了?我千岭岩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别人不说,肯定比你哥哥强。”   “不要脸!”杨芝冲千岭岩做鬼脸,吐舌头,发出呜呜声,“我哥哥可是要做药王的男人,比你可强多了!”   千岭岩较真起来,道:“我师父才是药王,你哥哥差着十万八千里呐。”   杨芝丝毫不让,和千岭岩争吵起来。千岭岩也是,一个大男人,竟和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的。可能是千岭岩太敬爱他的师父,是以才和杨芝较劲。   正在千岭岩和杨芝较劲的时候,随着最后一名药师答题结束,一声锣响,比试进入了辩论赛环节。锣声一响,千岭岩和杨芝也消停了。千岭岩插肩,杨芝掐腰,二人眼神交锋,意似是说,咱们看结果吧。   主考官有十人,乃是往届的药王,或是取得较好名次的药师,十人之首乃是上三届的药王,人称活药典的李荏良。   李荏良虽有花甲之年,但仍然腰背挺直,目光灼灼。在座主考,数他资历最老,水平最高,辩论赛的赛题,正是由他来出。   李荏良说题,抑扬顿挫,确有领袖风范。   “今有病患,外伤破体,五脏俱损,经脉错乱,意乱神迷,脉搏不振,具体细节,已发放诸位。现请诸位解题,上呈对症之方,若不可医,呈续命之方亦可。”   此病例详细至极,让人心惊,而实际上这就是真实之病例。   帝都太师庞左文,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众贼盗之人。这伙贼人,本领高强,无恶不作,竟有人强抢女子抢到凰卫营去了。   凰卫之首,乃是杨家女将,杨沙雁的姑姑杨瑛战,杨瑛战打退了恶人,却被恶人之首李安记恨。李安蒙头遮面,大伤了杨瑛战。题中那病患便是杨瑛战。   杨沙雁的父亲杨刚战与李荏良乃是好友。杨刚战求到李荏良府上,李荏良自当尽心竭力,奈何李荏良也是无计可施,他虽列出多种方子,但都又被自己推翻了。   李荏良陷于困境,正值药王盛典之时,李荏良索性将其设为考题,交由众人讨论。药王盛典,天下著名药师皆都云集于此,时机大好,说不定其中就有人奇思妙想,写出良方呐。   李荏良宣布完考题,道:“大家有半个时辰的思考时间,若是有好的想法,随时示意。老夫恭候诸位先声夺人!”   李荏良的鼓舞确实激动人心,可这病患受伤太重,用药需小心,用量需谨慎,难办的很。   下座之人个个皱眉深思,李荏良心道,“唉,时间太紧,难为他们了。”   近百名考生个个眉头深皱,苦苦思索如何能医治病患,可是其中却有二人例外。这二人无需多说,正是柳籍、莫远。   这病例还用想?明明就是千岭泠受伤的时候嘛,莫远亲眼所见柳籍高超医术,起死回生,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几乎是李荏良话音刚落之时,柳籍立即举手示意,莫远未动,乃是因为此乃是柳籍良方,他虽知晓,但却不能抢柳籍的功劳。   柳籍举手,李荏良有些怒气,心道:“我冥思苦想数日,都写不出来的方子,你立即举手,是戏耍老夫吗?想要先声夺人,也得有些斤两才是。”   李荏良动怒,但碍于规矩,拂手一挥,道:“你叫什么名字,有良方吗?”   柳籍行礼,众人都看向他,皆是一副的鄙夷。   众人议论,“这病患情况复杂,他不知道看没看明白病例,就草率出方,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通过初选的。”   柳籍不理众人,气若洪钟,道:“在下柳籍,确有良方。”   柳籍露脸,千岭岩哈哈大笑,对杨芝道:“看到了吗?那就是我师父,厉害吧。”   杨芝虽然是个小姑娘,但也是见过世面的。杨芝道:“你看在座的那么多人都想不出点子来,肯定是个难题。你师父说的这么着急,肯定是贪快,走岔道了!”   “我才不信,我师父是最厉害的,是那些人太庸,比不上我师父。”   “哼,咱们走着瞧。”   台上,柳籍自言有方,李荏良不抱希望地问道:“是救命之方,还是续命之方。”   “救命之方。”   这下,李荏良对柳籍更是不抱希望了,如此短的时间,面对一个如此伤重的病患,开出救命之方?打死李荏良,李荏良都不带相信的。   这时台上已渐有鄙夷之声,嘲笑之音,李荏良道:“阁下既有良方,就请说吧。”   台上人,都准备看柳籍的笑话,暂时停止思考,看看这柳籍究竟有何“高见”。   柳籍信心满满,道:“首先开刀,为病患理顺经脉。然后以噬心草主药,切割脉络,与病患经脉相连,倒灌血气,为病患蓄养生机,待其身体能承受药力之时,再以药浴洗身,药汤补血,便能痊愈。”   “哈哈...”   在座之人,哄堂大笑,纷纷鄙夷、嘲笑柳籍,因为这噬心草乃是近乎绝迹的药草,场中人知噬心草者不足十分之一。既然不知噬心草,如何以噬心草入药呐?   “这人真是想出头想疯了,竟然自己编造药材入药,佩服佩服。”   柳籍心若静水,莫远心道,真是一群孤陋寡闻的家伙。   不过在场之人,还是有几个人是知道噬心草的,比如说主考官之首,活药典李荏良。   柳籍所述之法闻所未闻,真是奇思妙想。李荏良虽不认为其法可行,但对柳籍此人已有改观,已不再认为他是欺世盗名的爱出风头之徒。   李荏良道:“柳药师这噬心草之法,确实新奇。”   李荏良此言一出,众人皆都震惊,这世上还真有噬心草这种草药吗?   李荏良是权威,大家当然不会质疑他的话,大家要质疑也是质疑柳籍。   初选赛第六名,桂家的岳明涛道:“这是药王盛典,不是医王盛典,你只老老实实的开方子就好了,怎么开刀都出来了。”   岳明涛不知噬心草其物,只能以药、医之别来为难柳籍。   莫远替柳籍说话,道:“但凡药物,必借手段施于人身,或熏、或浴,活服、或敷,开刀入药,也是其中一门。”   李荏良道:“不错,医、药不分家,岳药师此见偏颇了。”   岳明涛心里气闷,表面功夫确实做得到位,“岳明涛见教了,多谢药王。”   初选赛第一名郭尊礼插言,道:“柳药师,想法清奇,在下佩服。只是开刀溢血,病患本就羸弱不堪,如何经得起刀刃?”   郭尊礼真是有些本事,不愧初选赛第一名,他提出的问题极为尖锐,而且一针见血,这也是李荏良不看好柳籍方法的原因。   初选赛第二名,杨芝的哥哥杨芒也发表言论。   杨芒道:“不仅如此,病患经脉错乱,会使药力大减,因此不能以药物补充气血,如此情况,再动刀刃,不是加快病患的死亡吗?”   杨芒是和柳籍说话,可他却目露寒光,一直朝着郭尊礼那边瞅着,也不知是为何。   李荏良道:“柳药师,这郭药师和杨药师所言,不无道理。你之所想,是不是太过局促了。”   柳籍道:“非也。病患体弱,确实经不起血气流失,可若是刀法精湛,在病患血气降低至危及生命之前,引起噬心草血气倒灌,可解此难。其次,我等药师,多习回之气,以回之气为柱,可支撑栋梁,令庙宇不塌。”   郭尊礼道:“可你也说了,要先理顺经脉,再切割噬心草脉络,与病患经脉相连。恐怕你理顺经脉之时,病患就已身死了吧。”   莫远道:“若刀法精湛,医术高绝,可在整理经脉的同时,完成与噬心草经络的联结。”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是莫远亲眼所见,这也是莫远佩服柳籍的地方。   郭尊礼哈哈大笑,道:“这到底是医术考校,还是药术考校啊。熟通脉络,行刀如流,这是医家的东西吧。”   莫远道:“维持生机,含气如海,这是药师必备吧。若要救人,医、药二者,缺一不可。”   李荏良道:“柳药师,你所说虽然在理,可这难度太高,怕无人能做到吧。”   柳籍道:“药王阁下,此等医道,并不算高深,只是需手脚麻利,目明心明,并非不可能的事。”   “可就算如此,噬心草近乎绝迹,如何去寻噬心草来?不知柳药师能以其他药材入药吗?”   “选取噬心草是因为它蕴含植物之超强生命力,和动物血肉之气。病患伤势较轻,可用囚笼草,再饲以精壮血食,救人活命不是问题。”   柳籍所言惊世骇俗,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那句“病患伤势较轻”,在柳籍眼里这都算轻,不知何样的伤势才能算重呐?   杨瑛战的伤势比起千岭泠的来,确实不能算重。当时若不是柳籍在场,以活之气为千岭泠续命,千岭泠早就身死了。而杨瑛战能以回之气保持生机,比起千岭泠,确实不算重伤。   岳明涛言语讽刺,道:“大言不惭,这若是伤势较轻,难道死了人才算重伤吗?”   李荏良担心杨瑛战伤势,不论成与不成,他对柳籍已经极为尊敬了,岳明涛不赶眼色,讽刺柳籍。李荏良气恼道:“你这混账,药王盛典比较本事,你这等言语讽刺,丝毫没有药理、药用之见,如你这般,岂能称名药王?来人啊,剥夺岳明涛的参赛资格,把他给我赶出大殿去。”   岳明涛蒙圈,被人架着出去,呼喊求饶,李荏良充耳不闻。   郭尊礼心里骂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李荏良对柳籍毕恭毕敬,道:“敢请柳药师后堂一叙。考试暂停!”   药王盛典是官府举办,人家想停就停,别人说了也不算,就是这么霸道。   柳籍被李荏良请到后堂,道:“药王找柳某有何贵干。”   李荏良道:“实不相瞒,此病例并非假例,而是实例。我有一好友小妹,被恶人打伤,生死未卜啊。”   柳籍惊声:“啊?还有此事。”   “柳药师言出惊人,在下想问,若是能找到动刀的医师,您有几成把握,能医治此人?”   柳籍道:“实不相瞒药王,柳籍本是医师,初入药道,这开刀之人我便可以来做。至于有几成把握,药王想也明白,医药为道,伤病为魔,二者相争,从未有人敢言,有十成把握必能战胜病魔。柳籍不才,有九成把握可让病患痊愈。”   “啊呀,先生真有此等把握,实是我好友之幸,病人之幸,天下之幸。病患就在我府上,敢请柳医师移驾。”   “人命关天,柳某不敢怠惰。不过,柳某还有一事相请。”   “柳医师,但说无妨。”   “我有一好友,也是医师,有他相帮,可确保病患无忧。”   “好,好,好!不知您这位好友现身在何处?”   柳籍道:“他也是参赛者,名为莫远,莫医师。” 第一遍八十五章 药王盛典(四)   李荏良府上,杨瑛战昏迷不醒,其兄杨刚战痛恨凶手,怜惜爱妹,堂堂的镇国大将军沙场百战流血,也曾不落泪的好男儿如今也眼眶湿润了。   杨刚战暗暗发誓,若是让他知道是谁打伤了他妹妹,他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杨刚战守着杨瑛战,李荏良快步回府,找到杨刚战,说道:“杨老弟,令妹有救了。”   杨刚战摸干泪水,道:“李大哥,你寻到能救舍妹的方子了?”   “我寻到了能救舍妹的人。”   事关自己妹妹的生命,杨刚战可不敢马虎。杨刚战问道:“李大哥,那是个什么人。对小妹连你都束手无策,那人可靠吗?”   杨刚战所问,也正是李荏良所担心的。   “杨老弟,实话和你说,那个人是参加药王盛典的药师,我把令妹的病状当做考题,集思广益。熟料那人不假思索,立即说出治疗方法,而且方法惊世骇俗,闻所未闻。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可令妹病情每况愈下,不能再拖了。我已将此人请到家中,如何决定,还得请你拿个主意。”   杨瑛战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杨刚战于心何忍?   “李大哥,带我去见他。”   李荏良府上大堂,来客三人,柳籍、莫远还有千岭岩。   柳籍在拜别李荏良之后,回客栈和众人说明李荏良所请,要带着莫远到李府治病救人。医者仁心,莫远自然是一口答应。而千岭岩不放心李荏良,自告奋勇给二人当保镖,就一块跟着出来了。   李荏良府中大堂,李荏良和杨刚战正往这边儿赶,千岭岩等不着人来,心里有些急了。   千岭岩道:“师父,莫医师,这李荏良不会是耍我们呐吧,若是府里真有病患,有这样对待医师的,连杯茶也不上,就这么干晾着?”   柳籍道:“你小子消停点儿吧,老老实实等着就是。”   千岭岩道:“师父,也就是你好脾气。要是我,这府里就是真有病患,我也不给他瞧。”   千岭岩正编排着李荏良,李荏良就带着杨刚战过来了。   李荏良向柳籍等人引见杨刚战,道:“各位,这乃是镇国大将军,杨刚战将军。病人正是杨将军的妹妹。”   千岭岩等三人行礼,千岭岩心里还是很敬重镇守边疆的大将的,可是他千岭岩的师父身为医师来此瞧病,你将军架子大,给上杯茶也不算过分吧。   千岭岩一肚子的意见,杨刚战心急小妹,也没看出千岭岩的不愉快,问道:“谁是柳药师?”   柳籍上前,道:“在下便是。”   柳籍年逾五十,胡须花白,但却身子健朗,杨刚战上下打量柳籍,看他这样子,倒真有些世外高人的意思。   “敢问先生,可有十足的把握救活舍妹?”   杨刚战久经沙场,且身处高位,他心里虽然尊敬,但却不会表达,杨刚战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将军命令卒子似的。   柳籍道:“此事我也和李药王说过,医者从未有十足把握的时候。”   “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我可就这一个妹妹啊。”   杨刚战心急爱妹,出言无礼,柳籍倒还好说,他脾性平和,不在乎,可千岭岩早就一肚子的意见,杨刚战对自己的师父出言无礼,千岭岩还就和他较上劲了。   千岭岩道:“杨将军,你谱子也太大了点吧。这位柳先生乃是我授业恩师,如同我父亲一般,我千岭岩岂能容你如此对我师父无礼?”   李荏良急忙打圆场,道:“原来小兄弟是柳药师高足,失敬失敬。小兄弟先不要动气,杨将军他是粗人,说话呛了些,勿怪勿怪。”   千岭岩道:“我师父来了半天,你们连杯茶也不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哎呀!”李荏良一拍额头,道:“是我光急着请杨将军前来,竟忘了让下人奉茶,几位是我的错,请见谅。”   柳籍笑道:“李药王,杨将军,我这小徒儿平时骄纵惯了,是你们别见怪才是。”   杨刚战道:“柳药师,杨刚战乃是粗人,不懂礼数,我心急舍妹,冲撞先生,请您不要见怪。若是先生能救小妹活命,杨家必定厚礼相赠,杨刚战这条命也供您趋势。”   杨刚战跪下,抱拳行礼,柳籍忙道:“杨将军言重,快快请起。实不相瞒,令妹病情,病例讲述的十分精细,柳某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九成的胜算。”   杨刚战喜道:“真的?”   正在这时,李府门童来报,“大人,杨家小姐来了。”   杨刚战心道:“沙雁一片孝心,看她姑姑来了。”   杨沙雁冲进门来,看到千岭岩,一阵错愕之后,惊喜大呼。   “爹爹,姑姑有救了!”   看杨沙雁叫杨刚战爹爹,千岭岩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得罪了未来婶娘的父亲,活不了了。”   杨沙雁来,杨刚战则是大喜,心道,难道是女儿寻到了名医?相较千岭岩这些外人,杨刚战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人之常情。   “沙雁快说,你姑姑如何有救了?”   杨沙雁一指千岭岩,道:“他能救姑姑。”   杨刚战上下打量千岭岩,满腹狐疑,道:“他如何能救你姑姑!”   杨沙雁道:“爹爹,我不是跟你说过,最近我搞了个男人吗。”   千岭岩心道,我去,四婶,你真是啥也敢说,你搞我四叔,也用不着这么硬气呀。   “爹,我搞的那个男人,就是这小子的四叔。他四叔和我说过,他有一个侄女,也就是这小子的妹妹,她当时受伤,生命体征都快消失了,伤势那可比姑姑可重多了。可就是这小子的师父,起死回生,好像使什么噬心草把人给救活了!他师父叫什么,柳什么来着...”   杨沙雁冥思苦想想不起来,瞪着岭岩道:“喂臭小子,问你呐。”   千岭岩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师父的名讳,我哪儿敢张口就说?”   “千岭岩,我没心思和你胡闹,我和你说,我姑姑现在命悬一线,你赶紧把你那师父给我叫来,救我姑姑。”   杨刚战对杨沙雁道:“沙雁不得无礼,这位就是柳师父。”   杨刚战伸手引向柳籍,杨沙雁惊呼道:“爹,原来你们认识。你认识怎么不和我说啊,害我担心了这么久。好了,只要有柳师父在,姑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杨刚战刚才一直对柳籍持有怀疑态度,杨沙雁出现,无疑是给杨刚战吃了一颗定心丸。杨刚战发自内心的恳请柳籍,“柳师父,还请您救舍妹一命。”   “医者本分,柳某义不容辞。”   柳籍转身,又看着莫远,道:“莫老弟,这次还得请你帮忙,有你帮忙,把握更大。”   莫远笑道:“这观摩学习的机会,老弟我正求之不得呐。”   柳籍道:“现在去找噬心草怕是来不及了,但囚笼草的效果和噬心草差不多,只是见效慢点儿。药王,可准备好囚笼草了吗?”   “早已备好,柳医师,莫医师,请!”   三日后,药王盛典的第二轮比试,另行出题,重新举行,只不过这一次,柳籍和莫远没有参加,因为他们二人已经是第二轮比试的第一第二名了。   柳籍、莫远二人获得前两名的事,已经公布,他们二人在最快的速度,提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法,而且实践成功,其他人非服气不可。他们就是不服气,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事是李荏良说了算呀。   自从杨瑛战醒转,杨刚战天天拉着柳籍和莫远喝酒,说不尽的感激、佩服,千岭岩、缘千玉、柳傲霜和金聚财他们该着好运,天天蹭酒席,大吃大喝的。   杨瑛战虽然已经醒转,但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柳籍、莫远医术奇高,三日之后,杨瑛战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杨瑛战死里逃生,感激万分,道:“柳大哥、莫大哥,救命之恩小妹无以言谢,小妹以茶代酒,敬两位哥哥一杯。”   柳籍、莫远举杯,“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说罢,三人同举杯,一饮而尽。   他们推杯换盏,千岭岩自己喝自己的,大口吃肉,简直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千岭岩正吃喝的开心,时不时还偷偷拉拉缘千玉软软的小手,快活不已,金聚财拿胳膊捅了千岭岩一下,眼珠上挑,让千岭岩说事。   千岭岩这才理会到他还有正事,便对杨刚战说道:“杨将军,这位乃是我的朋友金聚财,他有点儿事要和你说。”   杨刚战看着金聚财,道:“这位小兄弟,有何事要说?”   金聚财笑道:“将军,我乃是金家商会的会长,想问一下,将军行军打仗,可还需要伤药?”   “这话说的,眼下战事连连,最需要的就是刀剑、伤药呀。怎么金家商会,也做伤药生意?”   金聚财道:“实不相瞒,小店药品生意刚刚起步,想请将军照拂一二。”   杨刚战沉吟,道:“我领兵打仗,用的伤药都是最好的,士兵的生命,可是不能玩笑的。”   金聚财大笑,道:“将军没用过我金家商会的伤药,怎么敢说您用的伤药是最好的呐?”   “哦?”杨刚战两眼放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有更好的伤药?”   金聚财道:“将军,实不相瞒,金家商会的止血散和生肌丹,乃是由柳医师和莫医师负责的,药品的质量我已经和其他商会的药品,进行了比较。比较药效,看来还是这两位医师技高一筹呀。”   说着金聚财递上两个瓷瓶,道:“将军如若不信,可以试验试验。”   杨刚战接过瓷瓶,叹道:“两位的医术我深有体会,这是情理之中啊。好!只要金家商会的药品胜于他家商会,我定会再与你联络,于公于私,我都会照拂你金家商会的。”   这又是一大单生意,金聚财笑的合不拢嘴,“多谢将军。”   如此,金家商会笼络了军方这一巨大客户,开张大吉!   又三日,药王盛典的第二轮比试结束,同样放出榜来。   第一第二,板上钉钉,正是柳籍、莫远二人。   辩论题看似是考验药方,实则还是偏医道多一些。这一轮,偏向医道,柳傲霜身为柳籍、莫远的亲传弟子,不费功夫,夺得第三名。   第四名乃是桂家首席郭尊礼夺得,杨芒紧随其后,夺得第五名。   这一轮,千门可比桂家出多了风头,前十名千门入选三人不说,还是前三甲,桂家差着十万八千里呐。   到了第三轮,也就是决出药王的关键一轮。这一轮参赛者有五十人,每人炼制一种丹药,官方有各界评审百人,根据丹药的功用、效力、外观等等方面,评分论优,决出胜者。   大赛开始,五十名参赛者投入紧张的赛事之中。   这场比赛除了官方的百人评审,还有观众、商会主事以及各大宗门代表,若是谁能炼制出效用极高,或者功用奇妙的丹药,那么炼丹者可就吃香了,因此这场比赛还有一定的商业性质、表演性质。   为了更好的夺人眼球,这些药师,炼药时手发变幻,就和耍戏法一样。千门三人都是初入药道,炼丹之术虽然已经通晓,但这气引药液,药液空舞的杂耍他们却是不会,因此只能按部就班。   郭尊礼老辣,他看柳籍他们一眼,就知道这三人入药道不久,再结合第二轮的名次,郭尊礼便猜到这三人的老本行是医师,而非药师。   郭尊礼心内冷笑,“这三个混蛋,身为医师,还来这药王盛典上捣乱。丹方可不是你们医师随随便便就能想出来的,这一轮,我就让你们知道,你们和真正的药师究竟有多远的差距!”   郭尊礼小心摆弄着手里的药材,凝练药液,自言自语道:“只要我炼制出这丹药,必定震撼世人,历届的药王给我提鞋,我都嫌不配!”   对于药师,能写出新的丹方,那是了不起的举动,因此在药王盛典上能拿出新的丹方,炼制新的丹药,是最受人欢迎,也最能得到评审青睐的,郭尊礼有如此自信,不知他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没等比赛结束,郭尊礼便已控制不住笑容,仿佛他已经是这届的药王一般。郭尊礼不知,他在炼药时,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正在紧盯着他,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正是杨芒。   杨芒目若毒蛇,咬紧牙龈,死盯郭尊礼,暗道:“郭尊礼,今日我就要在药王盛典上打败你,向天下证明,我杨家药道高于你郭家。之后我便杀死你为我父亲报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药王盛典(五)   药王盛典,丹药炼制大赛如火如荼的进行。   在几个时辰之内,各方药师陆陆续续地完成了他们的作品。   五十名药师能炼制新出世的丹药的人,不足一掌之数,其他人都是中规中矩,炼制止血丹、生肌丹、活血丹、通络丹、大力丹等等较为普通的丹药,但即使是普通丹药,药师的水平不同,出丹的效力也是天差地别的。   这五十人都是世间顶尖的药师,所出的丹药即使是早已出世的,那也是世上的极品,令人惊叹。   莫远炼制的乃是生肌丹,此丹炼制莫远轻车熟路,成丹较早,递上验明。   生肌丹的检验,乃是让被骨刀割伤的小巨鼠服用,根据小巨鼠生肌的快慢,检验药效。   实验用的小巨鼠背上的伤口只是一道,莫远的丹药一用下,小巨鼠那受伤痛苦的表情,立即变成伤口愈合时那种背后瘙痒的愉悦感,而且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起来。场中众人无不震惊,掀起了药王盛典的一个小高潮。   在莫远之前,能炼制出效力超强的丹药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炼制丹药的效力惊艳不假,但却在人们的承受范围之内,而莫远的生肌丹则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在后面的几十人,不仅成丹速度比不上莫远,就连效力那也是天差地别。   只有在比赛中游的时候,柳傲霜参赛的生肌丹同样震惊了评审,但因其效力比莫远的略次,光芒被莫远压下了。   随着药师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呈丹药,比赛已经渐渐接近尾声,全场只剩下柳籍、郭尊礼和杨芒三人没有完成作品了。   四十七人的作品中,莫远的生肌丹远胜其他参赛者,这中虽有两三个拿出新丹方的人,但因为功用与其他丹药相似,而且效力太差,还是被莫远的生肌丹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郭尊礼惊艳莫远的炼丹水平,但却坚信自己胜券在握,心道:“这些医师,也是药堆子里爬出来的,倒是小看他们了。不过,和我的丹药比,你们还差的远!”   比赛将尽,李荏良道:“三位,我看你们都已成丹,不知谁先献上作品?”   郭尊礼想要最后一个登场,在最后关头出场的,不都是最好的吗?这叫千呼万唤始出来,吊人胃口。   郭尊礼笑容满面,信心满满,却不动作。杨芒看着郭尊礼,一声冷笑,他知道郭尊礼贪恋名利的想法,肯定不会第一个上去。   杨芒知道,郭尊礼手里的丹方,就是他嫉妒自己父亲药道天才,买通匪徒,屠杀他们杨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所抢来的增气丹丹方,当时自己和妹妹正在外游学,因此逃过一劫,不然他们杨家真的就被灭满门了。   既然杨芒知道自己和郭尊礼炼制的相同丹药,那么先出场的人一鸣惊人,后出场的反而落了下乘了。   杨芒迫不及待,上前对评审语道:“诸位,在下杨芒,为诸位献上增气丹一炉。”   郭尊礼手里的丹药差点儿掉到地上,满头冷汗,心道:“他怎么会炼制增气丹,而且他也姓杨,难不成他是杨家的后人?”   杨芒看向郭尊礼,怒若毒蛇,郭尊礼确信,这杨芒便是被自己灭门的杨家之后。郭尊礼眼神阴狠,心道:“好你个杨家余孽,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等药王盛典结束,就是你归西之时。”   “哦,增气丹?”李荏良来了兴趣,问道:“杨药师,这增气丹是新出世的丹药吧,不知道这增气丹有何功效?”   杨芒昂首挺胸,自信满满,道:“此增气丹,能为灵气枯竭之人,补充灵气。”   “哦,请问是什么类型的气?”   “天下万气!”   哗,场中哗然,众人交头接耳,有的惊叹,有的质疑,总之是场中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李荏良也是大为惊奇,道:“空口无凭,你可以说说这增气丹是如何原理吗?”   杨芒侃侃道来,“好。我辈炼气之时,经年累月,会在身体的休眠肌肉中储存部分灵气,因为这部分的灵气储藏的太深,所以不能为人所用。增气丹正是开发出这部分的灵气,而且因为打开了休眠的肌肉,体能也会短时间的提升。”   场下又哗然,若是增气丹真如杨芒这般说的,那也太逆天了。试想两人交战,明明已经灵气枯竭,任人宰割,可若是有一枚增气丹,不仅有灵气补充,体能也会提升,完全可能扭转败局呀。   李荏良是行家,心内有疑,道:“以杨药师所言,这增气丹的原理是开发休眠肌肉内的灵气,颇有些釜底抽薪的道理,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吗?”   杨芒道:“增气丹打开的是浅层休眠区的肌肉,深层根基不能动摇,而且本来这部分灵气就是有形无用之物,因此增气丹并不会伤害身体。只是,用过增气丹之后,需要静养数日,而且必须过一到两个月,增气丹才能再次发挥作用。”   增气丹将此届药王盛典推向了一个高潮,但大家都相信眼见为实,若是没有检验,大家只是心里痒痒,却没有疯狂起来。   李荏良同样急于检验杨芒所言的真假,可是这能增强万气的丹药是第一次出世,没有先例,真不知该如何检验。   李荏良私下询问,这时有人提出意见,乃是将炼气鼠置于笼中,四面装上响锣。炼气鼠受到外界刺激,会释放气盾,气盾撞击响锣,便会发出声响。如此等炼气鼠灵气耗尽的时候,为它服下增气丹,看看他能否再次震响响锣,能持续多少时长。而且炼气鼠,根据食用的药草不同,会有不用的气,其中金水火土都有,只有木之气不能修炼,以此也可检验增气丹是否真的能增强天地万气。   此意见甚好,下面人立即着手去办。   李荏良道:“这天色已晚,炼气鼠耗尽灵气差不多两个时辰,再加上杂七杂八,今天怕是不能实验了,如此增气丹的检验,只能明日了。”   “唉!”场中人唉声叹气,这好东西还真是急不得。   李荏良道:“如此,就请郭药师和柳药师呈上丹药吧。”   这风头都被杨芒抢去,郭尊礼心里大为不快,也无可奈何了,唯有此后杀死杨芒,方解他心头之恨。   郭尊礼道:“尽然如此,我的丹药恐怕也只能明天再检验了,因为我炼制的也是增气丹。”   众人大惊,议论纷纷,但是先声已经被杨芒所夺,众人只是惊、奇,却不似杨芒之时的狂热了。   李荏良道:“那好。下面有请柳药师。”   柳籍道:“在下炼制回气丹,也是恢复天下万气之用。”   柳籍最后出场,大家还是惊讶,但有些见怪不怪的意思了,所以场中热情还不如郭尊礼出场的时候。   李荏良道:“原来柳药师炼制的回气丹也是恢复灵气之用,只是不知这回气丹的也和增气丹是一个门路吗?”   柳籍道:“这其中大有不同。”   李荏良行礼,道:“愿闻其详。”   “回气丹,其中蕴含万气本源,只需炼化,便可回气。服用回气丹后,若想再次完全发挥回气丹的功效须得月后。而且药有禁制,越多服用,能够炼化的万气本源也就越少。”   增气丹,回气丹,原理不同,但听起来,还是回气丹更加安全、有效。究竟孰优孰劣,还得明日才能见分晓。   翌日,药王盛典的最后三名参赛者,柳籍、郭尊礼和杨芒受万人瞩目。不等比赛开始,药王盛典就已经挤满了各方宗门、世家、商会的人,一睹震惊世人的丹药究竟是真是假。   场地有限,先后有序,杨芒和郭尊礼率先上场,一较高低。   场地两侧,各有炼气鼠四只,属性为金水火土,一字排开。昨夜里,这八只气力相近的炼气鼠已经耗尽了灵气,现在不管外界如何扰动,它们也使不出气力来,趴在地上,疲惧的一动不动。   李荏良下令开始,八名工作人员将郭尊礼和杨芒炼制的增气丹喂到了筋疲力尽的炼气鼠的嘴里。   炼气鼠一吞下增气丹,药力炼化,一个猛子翻起来,虽然仍具疲态,但已经活蹦乱跳了,四气气盾张开,响锣震震,噪声大起,众人捂耳,但却是大声惊呼喝彩,面露疯狂。   “好呀,好!”   响锣声声,连绵不绝,郭尊礼和杨芒心里都没有底,互相恨不得吃了对方,又暗暗为自己的炼气鼠加油打气。   时间过了一刻钟,双方的炼气鼠停止躁动,气盾的质量明显已经很差,看来是到了极限了。   这时候不仅郭尊礼和杨芒,场内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   锣声沉闷,说明气盾势弱,已再难敲响响锣,随着时间点滴流逝,胜负分出。杨芒这边四只炼气鼠,尽数倒下,而郭尊礼那边的四只炼气鼠还在继续鼓气凝练气盾。   郭尊礼仰天大笑,似乎他已是此届的药王,“哈哈,小子,你爹斗不过我,你也不行,你与其活着丢你爹的脸,还不如去死吧!”   杨芒捶胸顿足,跪地嚎啕,“爹,孩儿无能!”   又过了将近一分钟,郭尊礼那边的四只炼气鼠也倒下了。郭尊礼高高在上,俯视失态跪地的杨芒,心情大爽。   杨芒败于郭尊礼,一是因为他二十多岁年纪,比起老成的郭尊礼,他根基尚浅,二是因为杨芒炼丹时,仇恨郭尊礼,总和郭尊礼比较,心思不专。杨芒败局,情理之中。   观众席上,杨芒的妹妹杨芝也卧在缘千玉怀里嚎啕大哭,缘千玉好言劝慰,千岭岩也是被杨芝哭的伤心,道:“小妮子,你哥哥虽然输了,可是还有我师父,他会替你报仇的。”   杨芝这小妮子,别看才十五六岁,心思却是硬的很。杨芝擦干眼泪,恶狠狠的说道:“对,我哥哥拿不到药王称号,也轮不到那恶贼。柳药师,加油!”   杨芝立即变脸,跟着观众席里的人为柳籍加油。只是千门明显没有桂家人多,为柳籍加油的呼声,比起郭尊礼的确实冷淡了些。   但是药王盛典是要靠事实说话的,并不是比谁的嗓门大。   郭尊礼战败了杨芒,已经完全不把柳籍放在眼里,一个医师来赶药师的热闹,真是够了。还什么万气本源,狗屁!   郭尊礼挑衅的看着柳籍,柳籍道行高深,视而不见,平心静气。郭尊礼心道,假老道,就给我装吧你。   李荏良一声高呼,“柳药师,回气丹试炼开始!”   四名工作人员,给炼气鼠服下回气丹,炼化药力之后,若不是笼子挡着,炼气鼠一个猛子,差点儿飞到天上去。   炼气鼠在炼化回气丹之后,状态明显和炼化增气丹的炼气鼠不同。炼化回气丹的炼气鼠,全无疲态,一双鼠目竟能如此有神。外界扰乱,炼气鼠惊惧不已,但目中竟还有一丝闪烁的怒意,只因它灵气补足,回气丹的超强药效,让胆小如鼠的炼气鼠有一种无所畏惧的错觉。   响锣一响,震彻耳膜。之前服用郭尊礼和杨芒增气丹的炼气鼠所震响的响锣,与此时的四只炼气鼠震响的响锣相比,那也算不上响锣了,顶多能算是闷鼓。   只一声响,便胜于方才郭尊礼和杨芒二人之和。郭尊礼心里一凉,杨芒也忘记哭泣,在一侧惊呆了。这就是所谓的一鸣惊人了!   锣声阵阵,为郭尊礼的喝彩的人偃旗息鼓,为柳籍喝彩的人,伴着锣声,声声高呼。一刻钟,超过杨芒了,场中喝彩声高,一个小高潮,不出意料,一分钟后,超过郭尊礼了,全场气氛达到最高点,场中所有人站起高喝,摇旗呐喊,锣声仍是没有丝毫停下响动的迹象。   千岭岩喊的最凶,脸都憋红了。千岭岩和缘千玉激动相拥,趁着机会,千岭岩还不忘在缘千玉的小脸上,啄上一口。   ......   半个时辰过去了,千岭岩嗓子都喊哑了,那锣声还是不停,心里是既烦躁有开心。   一个时辰过去,千岭岩真想掐死那四只炼气鼠,他喊的累的不行,倒在缘千玉怀里,想要眯一会儿,可是那震天的锣声下,谁能睡得着?   两个时辰过去,炼气鼠补足的气,又消耗一空,终于倒下了。千岭岩又来了劲,大声欢呼,一是庆祝师父大胜,二是庆贺终于熬到头了。   毫无疑问,此届药王乃是柳籍,李荏良当场宣布,并奉上万两金票的奖励。   药王盛典结束之后,柳籍被各大商行、宗门、世家的人堵住,争相和柳籍交朋友,拉拢入伙,要不是千岭岩硬开出一条道来,再过三天,柳籍也走不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杨芒复仇(一)   药王盛典结束,杨芒败于郭尊礼,痛苦万分。郭尊礼嫉贤妒能,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增气丹的丹方,杀死杨芒家满门。如今,杨家只剩下杨芒和杨芝兄妹二人了。   杨芒参加药王盛典,是想要筹措资金,杀死郭尊礼。巧合的是,郭尊礼也参加了药王盛典,是以杨芒想要向世人证明杨家药道高于郭家,然后再杀死郭尊礼,先为父正名,再为父报仇。   可惜事与愿违,郭尊礼品行恶劣,可在药道上的造诣确实胜于杨芒,杨芒惜败。   杨芒不能在药王盛典上战胜郭尊礼,便退而求其次,杀死郭尊礼为父报仇。   药王盛典之后,杨芒安排好妹妹,背负长剑,出门去寻仇家郭尊礼,要他血债血偿。   杨芒上街暗探,发现郭尊礼正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荡,正是天赐良机。   仙灵镇的人此时正忙着去拜会柳籍,没有闲工夫理会别人,因此万人空巷。郭尊礼转过一条街道,到一条无人的小胡同去,杨芒负剑,堵截郭尊礼。   杨芒执剑,怒目而视:“郭尊礼,你杀我全家,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郭尊礼冷笑,道:“就是我杀死你全家,你能奈我何?”   “恶贼看剑!”   郭尊礼站立不动,眼看杨芒就要得手,小巷之中,从天而降,风刃一击,震退杨芒长剑,并且重创杨芒,杨芒跪地,伤势过重,已站不起来了。   两个男子,约么三四十岁的年纪,衣衫精致,有富贵之姿,正是郭尊礼伏下的杀招。试想,郭尊礼早知杨芒身份,也知道杨芒欲除自己而后快,他岂能没有防备。   既然知道杨芒有杀人之心,郭尊礼索性将计就计,引杨芒出来,杨芒复仇心切,果然中计,被堵在小巷里。   救下郭尊礼的二人,也不是寻常角色。桂家有四大公子,“荣华富贵”,这二人正是老二桂华和老三桂富。   救下郭尊礼的人乃是用风之气的桂华,郭尊礼感恩戴德,道:“多谢二公子救命之恩。”   “哎。”桂华一摆手,道:“郭药师乃是桂家的贵客,这点儿小忙无需言谢。”   郭尊礼也是闻名天下的药师,尤其是他掌握了增气丹的丹方,更让他身价倍增,不然他也请不动桂家的两位公子。   郭尊礼对桂华、桂富语道:“两位公子,这小子和我有生死大仇,请两位杀了他,也好让老朽安心为桂家办事啊。”   桂华和桂富相视,目中皆有犹豫,正在二人犹豫的空档,有一小女子骑马冲入小巷,来者正是杨芒的妹妹杨芝。   杨芝身子小巧,话音稚嫩,但透露着的焦急、担忧、紧张却十分明显,“哥哥,快上马走!”   桂富站在杨芒身后挡住杨芒退路,杨芝计划是骑着马匹,从后面冲撞桂富,然后让哥哥上马,二人逃之夭夭,报仇之事,日后再计。   不得不说,杨芝小小年纪,可比他哥哥聪明多了。她计划精妙,只是可惜,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计划无用。   使用火之气的桂富,右足点地,震起火幕,马匹惧火,嘶鸣跃起,把杨芝掀于马下。   杨芝飞空,掉到地上,可要摔死了,杨芒触手不可及,失声呼喊,“小芝!”w ww.tx t80.c om   出乎意料的,在杨芝将要落地的时候,桂富飞空接住杨芝。桂富乃是气术高手,接住一个小女孩儿,不在话下。   桂富挟持杨芝稳稳落地,桂富左手反钳杨芝的左臂,右臂箍住杨芝瘦小的身躯,阴险地笑道:“小美人儿,别动,不然叔叔可要弄疼你了。”   杨芒道:“小芝,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   杨芝无碍,杨芒也放心了。   “小芝,我不是让你待在客房吗?你怎么出来了?”   杨芒语气颇有问责之意,但更多的是担忧自己的妹妹,现在两人都落到了敌人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杨芝道:“我知道你是出来报仇了,我不是担心你吗,就偷偷跟着你,果然你遇到了危险,我当然得救你呀。”   “唉,好妹妹,哥哥害苦了你。”   杨芒痛悔自己复仇心切,害苦了妹妹,泣不成声。郭尊礼见杨芒哭状,大为爽快,“杨家小子,你想杀我,反而要死在我手里,真是天大的讽刺!好了,两位公子,请动手吧!”   刚才郭尊礼让桂华、桂富二人动手,二人犹豫了,现在桂华和桂富相视一笑,一点儿也不再犹豫。   桂华面露微笑,一点儿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是劝解郭尊礼,“郭药师,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我看,大家以和为贵,和气才能生财嘛!”   二人不在犹豫,不是要杀死杨芒,而是要保下他。因为增气丹不论有多少,都不用担心卖不出去,而杨芒同样也是能炼制增气丹的。刚才桂家兄弟犹豫,乃是因为害怕控制不了杨芒,若是没能控制杨芒,反而因此开罪了郭尊礼,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二人这才犹豫。   可现在杨芝在手,不怕杨芒不听话。有了杨芒,反而成为能够制衡郭尊礼的手段,也省的郭尊礼总是牛气哄哄的。   桂华想要保下杨芒,郭尊礼不愿,杨芒更不愿。   杨芒道:“哈哈,要我和这老贼和气?做梦!我非食其肉,寝其皮,不得解我心中仇恨!”   杨芒不愿意和自己和气,郭尊礼又何尝愿意了,任谁也不愿意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活着吧。   郭尊礼借力打力,道:“二位公子,你看是这杨家的小子不愿意,可怪不得我呀。”   桂华身为第一财富世家的公子,何等的精明,他一眼就看穿郭尊礼和他打太极。   桂华笑呵呵的,对郭尊礼说道:“哦,如此说,只要杨芒愿意,郭药师就没意见喽?”   “这...”郭尊礼给自己下了套,又被桂华逼到死角,只能认了。   “行,只要这小子不再找我报仇,我也不在管他。”   “好!郭药师大人大量!”桂华道。   桂华言毕,桂富对杨芒先是利诱,“杨药师,我桂家乃是第一财富世家,您若是与郭药师冰释前嫌,为我桂家做事,金银美女,任您挑选呀。”   杨芒不屑,言辞铿锵,“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想要我不杀这老匹夫,做梦!”   桂富摇头叹息,道:“仇恨生苦,苦海无涯,杨药师何必要溺于苦海呐?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芝妹妹想想吧。你看小芝妹妹,身材绝佳,眉目清灵,肯定是个美人儿啊。可你看看她现在,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发质暗淡,不知吃了多少苦。小芝妹妹懂事不说,你这做哥哥的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心疼?”   杨芒泪眼朦胧,杨芝跟着他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作为哥哥,他确实没让自己的妹妹享过一天福。   杨芒心里痛苦,可是他却坚信小芝是理解自己的,父母之仇,岂能屈于富贵。   “你不用说了,我对不起小芝,不能再对不起父母了。小芝,你不怪哥哥吧。”   “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小芝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桂富有些蒙圈,心道:“这杨芒炼丹炼傻了。我能给他们兄妹富贵,也能杀死他们二人,局势这么明了,非得我把话挑明了吗?”   桂富白费了半天口舌,已有些不悦,对桂华说道:“二哥,咱们一片好心,送人富贵,可人家不要,这该怎么办?”   桂华也看出来了,不把话挑明了,这杨芒死都不带开窍的。   “三弟啊,既然不要富贵,不如送他们两副棺材,祝他们下辈子升官发财!”   杨芒昂起头颅,挺起胸膛,道:“大丈夫何惧一死!只求你们放了我妹妹。”   桂富冷冷一笑,道:“放了她,你若是不为我们桂家办事,我有什么理由放了她呐?”   桂华眼珠一转,对桂富道:“三弟,这小美人倒是有些姿色,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桂华眼神一递,桂富心领神会,箍住杨芝的右手开始不老实的摸杨芝的脸蛋,边摸还便吧唧嘴,“啧啧,这小美人儿,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让人神往啊!”   杨芝害怕,下意识的哭喊:“哥哥,救我!”   杨芒大怒,却又无助:“你放开我妹妹,有什么冲我来!”   桂富道:“我凭什么听你的呢?”   杨芒苦叹,为了妹妹,他只能屈从,“好,我答应你们为你们炼丹。”   “哥...”   桂华朗声大笑,道:“哈哈,杨药师,你要是早这样,不就行了?三弟,别和小芝妹妹开玩笑了。你快带她去买衣服,再买些补品,可不能亏待了她啊。”   “二哥放心,我马上去办。”   桂富挟持杨芝离开,杨芒重伤,想起又起不来,喝道:“你要带小芝去哪儿?”   桂华道:“杨药师不用担心,我三弟只是带舍妹去打扮打扮,等到晚饭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相见的。”   桂华知道张弛的道理,只有让杨芒和他的妹妹若即若离,才能驱使杨芒为他们桂家办事。   杨芒屈服,郭尊礼有言在先,眼下不能发难。郭尊礼心道,看来只有另寻机会干掉这小子了。   控制了杨芒之后,桂华和桂富两兄弟私下交谈,笑的合不拢嘴。   桂华道:“三弟,杨芒落到我们手里,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增气丹的货源,可是偏偏千门的那个柳籍还有回气丹,比起我们的增气丹,效果还要好上十好几倍,真是可恶可恨!”   “二哥莫急,以我们二人的实力,我们能控制杨芒,何愁控制不了柳籍呢?”   “可是,我听四弟说,千门的那个千岭岩乃是个杀神,七百人的卫队,被他屠戮了个干净,就是四弟也差点儿折在他手里呀。”   桂富哼一声,道:“什么千岭岩,我看是桂贵在帝都享受惯了,放下修行了。这小子自己不争气,还有脸回来求我们给他报仇!”   “三弟,还是不能小看千岭岩。我听手下探子说,千岭岩身边总有一个绝色的女子,想来是他的相好。咱们只要拿下这个女人,就可逼千岭岩就范,到时候,柳籍也会落到我们手里。”   千岭岩的师父柳籍在药王盛典夺得药王,以回气丹震惊世人,每日接访不断,金聚财陪着柳籍,商谈生意,柳傲霜和莫远同是药师,也脱不开身。只有千岭岩和缘千玉帮不上忙,所以二人出门逛街去了。   千岭岩暗赞自己聪明,让缘千玉跟着自己,不然金聚财他们谈生意,自己可就要闷死了。   傍下午,日色偏暖,缘千玉身着素黄纱裙,秀发上束着一条水蓝蝴蝶发带,虽无浓妆艳抹,但缘千玉天生丽质,看的千岭岩心神一荡,凑过嘴去,就要亲吻缘千玉。   缘千玉娇羞,捶千岭岩胸口,娇嗔道:“在大街上,你干嘛呀。”   千岭岩四下一望,道:“这巷子这么僻静,又没有人,怕啥呀。”   “万一待会儿有人呐?”   “待会有人,待会儿再说吧。”   千岭岩把缘千玉按在巷子的墙壁上,二人四目相对,缘千玉看着千岭岩,嘴角也露出笑意。   二人唇唇相近,就要分吞西边夕阳的时候,巷子里响起脚步声,缘千玉急忙一把一推,把千岭岩推撞到对面的墙壁,明亮的夕阳重新照透了巷子。   这时候,巷子里窜出一个瘦小的汉子,撞到千岭岩身上,立即又要跑。   千岭岩反手一抓,那汉子身形矫健,游手欲走,不料千岭岩技高一筹,老虎钳拿,硬是扭紧了汉子的右臂。   千岭岩拖拽过汉子来,攥紧汉子右手腕的右手用力,汉子吃痛,“啊!”一声惨叫,他手里千岭岩的钱袋又回到了千岭岩手里。   千岭岩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毛贼,坏了爷爷的好事不说,还敢偷爷爷的钱袋,今天我不把你打成猪头,爷爷不叫千岭岩!”   “岭岩,等等。”   “千玉,怎么了?”   “这家伙身手这么好,不像是普通的小贼。”   “哎,还真是。我刚才一抓,差点失手,他绝不是普通的小贼。”千岭岩道:“你就究竟是什么人?”   那瘦小汉子冷哼一声,千岭岩道:“哎呦,你还挺有脾气。”   千岭岩右手加上力道,汉子的右腕已经骨裂,惨叫不止。   就在汉子痛苦挣扎的时候,他怀里有什么东西露出边角,千岭岩轻咦一声,掏出那件物什,打眼一瞧,惊声道:“桂家?你是桂家的人?”   千岭岩下手较重,汉子痛的浑身出汗,湿透全身,还喘着粗气,这样的他在身份暴露之后,竟然还有胆量和千岭岩牛气。   “臭小子,既然知道爷爷是桂家的人,还不放了爷爷!”   千岭岩冷眼如刀,道:“既然知道了你是桂家的人,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杨芒复仇(二)   千岭岩冷声冷笑,那偷盗千岭岩的汉子看着千岭岩吃人的样子,声音颤颤,道:“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打你了。不过,你要是肯实话实说,桂家派你来干什么,我就饶你一命。”   “哼,就凭你小子也敢和桂家作对,我劝你还是放了爷爷...啊!”   千岭岩直接把那汉子右手腕掰折了,道:“你再横!”   汉子惨叫,缘千玉似有不忍,道:“岭岩,这样的场面我可看不来。”   “啊?”千岭岩道:“那怎么办啊?”   缘千玉转过身去,手臂反举冲着千岭岩抖手,道:“你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看不就完了?”   缘千玉转身之前,那汉子还以为缘千玉是个美丽的天使,可是缘千玉这一转身,他怎么有一种被判死刑的感觉呢。   缘千玉转过身去,千岭岩的眼神冷酷的有些疯狂。好汉不吃眼前亏,那汉子急忙求饶,“饶命,饶命啊!”   相比挨打之后再招,还是现在就招了划算,汉子如是想。   千岭岩道:“那你快说!”   “是是。是我们二公子和三公子让我来监视你们,想要冲这位美丽的妹妹下手。”   千岭岩眼神一寒,那汉子急忙道:“爷爷,都是我家公子的主意呀,我们下人只是奉命行事,饶命啊。”   千岭岩道:“说,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汉子哆哆嗦嗦的开口:“计划是我偷你的钱袋,把你引开,让这位妹妹落单,然后有人通知公子,让公子带人来捉这位妹妹。不料,公子威武,小人折在你手下了。”   千岭岩冷哼,心道:“好你个桂家,老子不找你们麻烦,你们自己反倒找死,来惹你爷爷。”   “桂家的那两个混账,在哪儿,带我去见他们!”   客栈里,桂华和桂富正在喝茶,手下人来报,“两位公子,大事不好,贼猫子被那个叫千岭岩的人捉住,正往这边来了。”   桂富大怒,喝道:“二哥,这个千岭岩太猖狂,我去会会他!”   “不用了!”千岭岩携着缘千玉,把贼猫子一脚揣进桂华的房间,冷冷地说道:“我来了。”   贼猫子蜷缩在地上,桂富怒骂,“废物,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办不了。”   千岭岩道:“这两位就是桂家的公子吧。”   “千岭岩,你想干什么!”桂华喝道。   “哼哼,我想干什么?”千岭岩怒目圆睁,“你们敢对千玉动手,今天我让你们桂家的人出不了这个屋子!”   桂富大笑千岭岩猖狂,“就凭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今天走不出这间屋子的人,是你!来人啊,拿下!”   桂家此次参加药王盛典,带着护卫二十人。这人数虽少,但他们皆都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眼前,桂家公子身旁只有十人,另外十人正在看守杨家兄妹。   虽然只有十人,但桂富自信这十人拿下千岭岩、缘千玉二人不在话下。   十人围困,缘千玉手执玉剑,大气一挥,“回钩金划!”   缘千玉剑术深的其父千道明真传,玉剑一划,这十人逼退,有三人进的急,大意轻敌,中剑流血,软卧地上,半死半昏。   缘千玉出招之后,千岭岩和缘千玉配合默契,后招跟进,七柄冰剑,各寻目标,激射而出,力道强大,将余下七人,钉在了墙上,痛苦呻吟。   桂富桂华也没有料到千岭岩如此强大,竟能一招灭杀他们的精英护卫,而缘千玉天姿国色,竟也不是花瓶,剑招超绝,堪称绝妙。   手下护卫全灭,桂华和桂富成了光杆司令。   千岭岩有此等实力,桂华心道:“今日和千岭岩硬拼,只会是两败俱伤,今日先把他糊弄过去,等计划周祥,再和他算账。”   “千岭岩,我们兄弟并无恶意,咱们何必如此呐?”   “并无恶意?”千岭岩冷言嘲讽,“你们打千玉的主意,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出了这间屋子。”   桂富道:“千岭岩,你当我们怕你不成,来呀!”   这边正吵着,就要动手,看守杨家兄妹的十名护卫,听到动静急忙赶来,他们的第一任务乃是保护桂华、桂富,而不是看守。   这十名卫士赶来,桂华看到,大喝道:“谁让你们出来的,你们快去看着那两个人!”   “嗯?”千岭岩和缘千玉对视,这桂家看样子关押着不知什么人。   千岭岩和缘千玉抢出屋外,正看到杨芝和杨芒二人刚从屋子出来,准备溜之大吉。   杨芝看到缘千玉,大喜道:“千玉姐!”   杨芝换了衣服,洗净身子,小巧玲珑,眼眉精致,昔日的脏小妹变成了俊佳人。但这一声千玉姐,还是让缘千玉认出了杨芝来。   缘千玉道:“小芝!”   十名护卫,抢回去,要阻止杨家兄妹逃跑,杨芝大呼,“千玉姐,救我们!”   缘千玉随手一抬,百柄玉剑浮空,“百剑百破!”   十名卫士因为抢着追杨家兄妹,背对缘千玉,他们自身实力,本就不是修炼阴阳生生诀的缘千玉的对手,更何况还背对缘千玉,等他们感受到危机,已经被玉剑钉成刺猬了。   千岭岩和缘千玉救下杨芒、杨芝兄妹,桂华和桂富急了,道:“千岭岩,你们把杨家兄妹留下,我和你既往不咎!”   千岭岩冷笑,“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既往不咎。”   因为杨家兄妹,对他们举足轻重,桂华竭力平心静气,对千岭岩道:“千岭岩,只要你肯把杨家兄妹交出来,条件任你提。”   杨芝总是和千岭岩对着干,她真害怕千岭岩抛弃他们。   杨芝泪眼婆娑,对缘千玉道:“千玉姐,你不要丢下小芝和哥哥,呜呜...”   缘千玉轻拍杨芝的胳膊,道:“小芝不怕,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杨芝小眼珠一转,看着千岭岩道:“那他呐。”   缘千玉道:“他敢!”   千岭岩和杨芝玩笑,道:“要不是看在我媳妇的面子上,你这小妮子,白给我我都不带要的。”   “哼!臭人,坏人!”   看样子千岭岩是不打算留人了,桂富怒道:“二哥,不要和这小子废话,杀了他,一切都在我们掌握!”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千岭岩,我给过你活路,是你自己找死!”   千岭岩道:“少废话来吧!”   郭尊礼早听到动静,出来观战,看到千岭岩和桂家兄弟为难,心里暗爽,“哼,让你们留下杨芒这祸害,活该!”   这里是二层过道,地方狭窄,双方身怀高超气术,施展不开手脚,不约而同跳下二楼,到一层大厅决斗。   桂家兄弟财大气粗,包下了这间酒楼,因此一层无人,正好施展手脚。   千岭岩下去,以一敌二,缘千玉害怕千岭岩吃亏,也跃下楼台,助千岭岩一臂之力。   千岭岩道:“千玉,对付这两人,还用的着你动手,我一个人满能干掉他们。”   桂富冷哼,凝结火气,道:“大言不惭,看招!”   “火袭!”   火焰奔袭,乃是桂富气术,千岭岩随手一抬,火球迸发,击破桂富火袭。火球奔来,桂富急忙闪避。桂富虽未受伤,但却输了一手。   千岭岩有火炎之心,其火之气乃是火中帝王,桂富不敌,实在是大大的应该。   桂华见三弟失利,忙出手应援,“风杀!”   风刃凌空,缘千玉凝气成形,“玉阙剑!”   玉阙剑长九尺,宽尺许,极为硕大,可缘千玉乃是天肌体,挥舞玉阙剑,容易的很。   玉阙剑刚猛,正面击破风刃,缘千玉手执玉阙剑,压上前去,打的桂华、桂富二人喘不动气。   桂富跳退,不敢再心存轻视,“火焰刀!浴火!”   火焰刀乃是上等气具,有本属浴火加持。浴火如同雷鸣的雷华炼体一般,能让桂富全身浴火,凡是与桂富身体接触,都会受到火之气的火之属性伤害。   缘千玉玉阙剑一斩,火焰刀横起格挡,玉阙剑上就粘上了火焰,火焰上燃,若不是缘千玉抽手快,就要被烧到手了。   桂富拿出上等气具,桂华同样凝气,“双月刃!裂风!”   双月刃同为上等气具,有裂风本属。桂华释放风刃,双手挥舞双月刃,因为裂风的本属,双月刃每挥一次,桂华释放的风刃就会一分为二,等到千岭岩跟前,一道风刃已经化作了十好几道。   “冰墙!”   风刃优势在速,千岭岩冰墙不等凝结完毕,风刃破墙,千岭岩左肩受伤。   “岭岩,你没事吧。”   缘千玉关心,千岭岩就是疼也不疼了,“没事,大意了。”   千岭岩认真起来,对缘千玉道:“千玉,我用火之气,浴火对我的属性伤害极少,我对付桂富,桂华交给你。”   “好!”   千岭岩伸出大炎化天手,和手执火焰刀的桂富交战。一对一,桂富显然不是千岭岩的对手,他不仅火之气比不过千岭岩,就是身手也和千岭岩相差甚远,因此桂富一直被动挨打。   缘千玉和桂华交战,也是处于上风,玉阙剑力重万斤,在缘千玉手里就和小孩儿玩具一般,游刃有余。   桂华暗道:“天肌体果然厉害!”   如此下去,桂家兄弟二人,必定惨败,桂华道:“三弟,退到一块儿!”   桂华和桂富二人,退到一起,齐发气术。   “裂风!”   “火焰斩!”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风火之力,震碎桌椅。   “溶沸盾!”   “玉盘!”   千岭岩和缘千玉以防御气术,齐力抵挡,风火之力虽盛,但还是千岭岩和缘千玉略胜一筹。   风火之力,偃旗息鼓,千岭岩道:“桂家的兄弟,你们差的远呐!”   其实事实远不是千岭岩说的这般轻松,幸亏千岭岩把缘千玉带来了,不然,以他一个人很难战胜桂家两兄弟。   桂家兄弟从未见过千岭岩和缘千玉这样难缠的对手,二人只能用杀招了!   “裂风(浴火)!”   看二人的气术气息,千岭岩大惊:“融合气术!”   融合气术,有数倍之威,千岭岩不敢大意,用寒火之盾抵御,缘千玉也是知道厉害,施展全力的玉盘防御。   桂家兄弟二人不是单纯的融合气术,还加入了气具的本属。风刃浴火,多次分裂,有数十道之多,威能之盛,整个酒楼都在摇晃,摇摇欲坠。   寒火碎裂,玉盘分崩,浴火风刃威势虽减,但仍具威势,向缘千玉杀来,缘千玉提起玉阙剑,格挡浴火风刃!   砰!玉阙剑碎裂,但火焰风刃威力也降到了极点,缘千玉受了轻伤,后退时,被千岭岩接住,拦在怀里。   缘千玉看着千岭岩笑:“岭岩,我没事。”   “嗯。”   千岭岩放了心,心道:“千玉之所以会受伤,乃是因为她没有桂家这样的上等气具。若是千玉手里哪怕有一件普通气具,也不至于受伤了。玉之气少有,玉之气具更是难寻,回头问问金聚财,看看他有没有门路。”   桂华、桂富二人融合气术威能无匹,还有气具本属加持,竟只让千岭岩和缘千玉二人受了轻伤,二人大感骇然。   桂富道:“二哥,再来,我就不信打不死这小子!”   桂富想要再来,千岭岩可不能在给他机会,“增幅广阵!”   身前阵纹形成,大炎化天手穿过增幅广阵,拳头变得有铁锅大,一拳威猛,桂华和桂富二人中拳而飞,撞到墙壁上,爬半天爬不起来。   桂富恶骂,“千岭岩,我今日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桂华拉住桂富,道:“我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回去找大哥给我们报仇!”   桂富不甘,但又确实不是千岭岩和缘千玉的对手,只能恨恨地叹息。   “哎,二哥,郭尊礼呐?”   郭尊礼对桂家至关重要,忘了谁也不能把他忘了,桂富就这么随口一说,大家四下一望,看到郭尊礼正和杨家兄妹站在二楼看台上。   千岭岩一拳打飞桂华和桂富二人,郭尊礼本来还暗暗喝彩千岭岩为他出了口气,可等众人都看向他时,他心里真的慌了。   杨芒在桂富的提醒下,最先找到郭尊礼。杨芒目若毒蛇,看向郭尊礼。   桂家卫士被缘千玉放倒,长剑落地,杨芒抽出长剑,一剑向郭尊礼劈去。   桂华、桂富齐声高喝:“住手!”   试想报仇机会近在眼前,杨芒怎么会就此放过,长剑含恨而下,不等郭尊礼告饶,他的头颅就被杨芒斩成了两半。   桂家不仅丢了杨芒兄妹,还让家中首席药师、摇钱树郭尊礼惨死,可是真的出血了这次。   桂华和桂富恨恨,道:“千岭岩,杨芒,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放下狠话,桂华、桂富夺窗而走,双方仇恨已经深种。 第一百八十九章 雷泽夺宝   杨芒斩下郭尊礼的头颅,敬告天地,祭拜杨家一百多口生灵。恶有恶报,郭尊礼最终还是死在了杨芒手里。   杨芒家仇得报,相拥杨芝恸哭,告慰家人在天之灵。   千岭岩感彻至深,道:“杨兄,大仇得报,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唉,杨芒家门已无,一介浮萍,漂流到哪儿就算哪儿吧。”   “杨兄若不嫌弃,可到我千门中来。待遇方面,绝对让你满意。”   “杨芒兄妹,受阁下仗义施手援救,怎好在叨扰阁下。”   千岭岩道:“杨兄不要客气,你入我千门,我求之不得。”   杨芒已有意动,但他还是要听妹妹的意见。   “小芝,你觉得呐?”   杨芝和缘千玉极为投缘,求之不得。   “哥哥,千玉姐和他丈夫都是好人,和他们在一起,小芝开心。”   千岭岩总以缘千玉的夫君自诩,杨芝听得多了,以为二人早已成亲。缘千玉听杨芝之言,娇羞心甜,但却拿眼睛剜千岭岩,意在指责千岭岩胡言乱语。   杨芝欣然,杨芒便再无心事,跪地行礼,“门主,杨芒誓死效忠千门。”   “杨大哥,快快请起。我们以兄弟相交,你称我岭岩,我称你大哥,不需这么多礼节。”   杨芒自愿加入千门,千岭岩心情超好,带着杨家兄妹回到客栈,找金聚财去。   金聚财此时正在和柳籍、莫远和柳傲霜三人品茶,千岭岩带回杨芒兄妹,金聚财两眼瞪得像铜钱,闪闪发光,这杨芒可是摇钱树啊。   达者为先,杨芒见柳籍在此,忙行礼道:“在下杨芒,拜见药王。”   柳籍回礼,“杨药师客气。”   杨芒起身,依次向莫远、柳傲霜和金聚财见礼,千岭岩道:“行了,大家不要这么生分,杨大哥和小芝妹妹已入我千门,大家不要如此拘谨。”   杨芒加入千门,金聚财嗅到了金钱的味道,开怀大笑。   “杨兄,请坐,尝尝我的茶如何。”   杨芒轻抿一口,舌尖怀柔,唇齿留香,道:“好茶。”   事关钱财,金聚财开门见山,道:“不知杨兄除了会炼制增气丹以外,还会炼制其他的丹药吗?”   说起杨芒会炼制的丹药,杨芝如数家珍,兴奋骄傲地说道:“我哥哥会炼制的丹药可多了。像什么通络丹、活血丹、生肌丹、辟谷丹、驻颜丹、养生丹.....百八十种他都会炼的。”   金聚财听得眼冒金光,似乎看到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柳籍打响了金家商会的名声,杨芒能炼制日用百种丹药,莫远和柳傲霜的生肌丹名声也已经在外,这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   其实,有杨刚战军方这条线,金聚财已经赚了一笔了,现在金聚财打算聚焦民方,再赚上它狠狠的一笔。   千岭岩看金聚财眼放金光,就知道他赚了不少银子。   “聚财,我师父的回气丹,让你赚了不少吧。”   “哪有,眼下一分钱还没赚到呐。”   千岭岩不信,道:“你开玩笑的吧!”   “谁和你开玩笑,那些想来要回气丹的家伙,都被我回绝了。”   千岭岩摸摸金聚财的额头,疑惑地说道:“你这也不烫啊。有钱不赚,你傻子啊!”   “你才傻子!我是为了抬高价格,我这叫奇货可居。”   “怎么抬高价格?”   金聚财不紧不慢,有些神秘的说道:“我搞拍卖,谁出的价高,我就卖给谁。”   这才是千岭岩认识的金聚财,千岭岩笑道:“你总有想法。”   “想法是不错,可是只拍卖生肌丹、回气丹是不是太单了点儿?就是加上杨兄的增气丹,也还是东西少啊。”   千岭岩道:“这倒是。好东西是有,可拍卖的东西太少,一是寒碜,二来没有低一等的货,也显不出高档的货啊。”   金聚财道:“我也正在想,我们拿下了玄铁山,能出几件不错的气具,可是这数量还是太少了。”   “气具?”千岭岩灵机一动,道:“我倒有个去处,战甲、气具数不胜数。”   金聚财道:“千岭岩,就是有气具,人家也不能白给你吧。”   千岭岩神秘一笑,道:“嘿嘿,还就是白给。”   “偷东西、抢东西的事,咱们可不能干啊!”   “金聚财,你给我滚粗。怎么想我呐?”   “那什么地方有白给的气具、战甲啊!”   “当然有,那地方就在飞电雷泽!”   飞电雷泽,曾经有一片死地,就是困住千年大妖星的阴阳天阵。   星凶残狠辣,凡是进入死地之人,除了千岭岩,都没逃过一个死字。因此在这片死地,累积了千年的尸体。持有气具者身死之后,气具灵气破体而出,重新凝为气具,因此飞电雷泽也就有千年的气具、战甲。   在千岭岩打破阴阳天阵之后,星也离开了,这片死地也就不再是死地。一年多的时间过去,贪婪的寻宝者,还没有回过味来,不可能带着大部队去寻宝,又或者因为这些寻宝者自身实力不够,死在了沼泽的泥沼怪手里,所以此时去并不算晚。   千岭岩和金聚财好好计较,商定路线,用最好的装备,最快的沼泽狼拉车,他们要把这雷泽千年积累洗劫一空。   这一次雷泽之行,准备月余,是千岭岩亲自带队。千岭岩手下有三百人,要以雷霆之势,搬空雷泽。   千岭岩首先带人,围杀了一只泥沼王,取得泥沼王的息珠,模拟泥沼王的气息,让泥沼怪不敢来犯,远远躲开,只要千岭岩的队伍不碰到其他的泥沼王,就可以在飞电雷泽横行无忌。   到了飞电雷泽昔日的死地,这里还是那么的死寂、可怖,漫天遍野的尸体,腐朽的尸骸,让人喘不动气。   千岭岩让手下人摆好供桌,先做一场法事,超度千年间死于此地的亡灵。   千岭岩准备期间,曾经回家一趟。雷鸣是主动请缨来飞电雷泽转转,因为千岭岩曾经在这里为了他雷鸣差点儿被白飞花一刀捅死,他抑制不住的想到这里看看。雷鸣决定的事,千岭岩也只好答应。   雷鸣坐在沼泽狼拉着的撬车上,看着这些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的道士,又转头看向千岭岩,道:“你信这些?”   千岭岩道:“不信。”   “不信还做法事?”   “这乃是为了表达对逝者的尊敬,我们毕竟拿了别人的东西。”   “无聊。”   “陪你说话才无聊。我到里面转转,也该开工了。”   千岭岩走到死地的深处,看到被星打破的阴阳天阵的阵芯石柱,追忆起以前的日子。   当时,千岭岩被白飞花暗算,肝胆俱裂,又被泥沼王追杀,不得已逃进了这片死地,要不是遇到了星,有他给自己喂水、喂药、觅食,自己早就死了吧。   可是现在,星为了阴阳生生诀,绑架了缘千玉和银娜,胁迫自己把阴阳生生诀交给他,千岭岩无可奈何,只能屈从。   时过境迁,千岭岩和星是敌又似友,二人关系一言难尽。   阴阳天阵的阵芯石柱,其实不是石质,而是玉质。只因千年洗涮,玉柱表面黑硬,看起来像是石头似的。现在玉柱被星一掌打碎,其中玉质的软润也暴露出来。   千岭岩看到这玉质的碎片,感觉这质地奇特,不是凡物。想来阴阳门创派祖师拿来做阵芯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千岭岩唤来手下人,道:“把这些玉石先送出去。”   “是!”   一连三日,手下干活,千岭岩和雷鸣乘着在雷泽转悠,雷鸣问千岭岩是如何遭到了白飞花的暗算。   千岭岩带着雷鸣,故地重游,那片沼泽对千岭岩而言,是阴冷的,事到如今,千岭岩似乎还能看到自己鲜血洒落的样子。   雷鸣道:“那个白飞花为什么暗算你?”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让我喂泥沼王,她好逃命吧。”   千岭岩听到雷鸣身上弱弱的电流声音,他杀心已起,虽未明言,但电流的躁动暴露了他的内心。   雷鸣目光猛的一抬,对千岭岩道:“千岭岩,我感觉有人来了。”   “有吗?”千岭岩四下张望,见茫茫的飞电雷泽悄无声息,哪有半个人影。   “雷鸣,你神经了吧。”   雷鸣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疑惑,道:“可我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   雷鸣抬起头,向一个方向望去,千岭岩随着,仍不见人来。   千岭岩心道,可能是雷鸣太累了,我带他回去休息吧。   “雷鸣…”   “千岭岩,你看!”   远处,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向千岭岩、雷鸣二人奔驰,影子越来越大,人形渐渐清晰。待得近了,千岭岩清楚的看到这两个人影是一男一女。   男子刚猛英俊,女子青春美丽,二人生的倒是俊俏。   男子,千岭岩是不认识,可是女子,正是千岭岩刚才和雷鸣谈起的白飞花。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千岭岩语气不善,道:“白飞花,好久不见啊。”   白飞花也是一惊,“千岭岩,你没死?”   雷鸣是暴脾气,一听此人就是白飞花,杀气暴涨。   在雷鸣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雷鸣一抬手,掌心粗的雷流爆射白飞花。   白飞花和雷鸣的差距甚大,这一击就能要她的命。可是白飞花敌不过雷鸣,不代表她身边的男人没本事,虽说这个男人也并非雷鸣的对手。   男子挺身替白飞花挡下雷流,他的气术雷盾一触即碎,身体被雷流击中。因为男子也用雷之气,所以雷流的属性伤害对他很低,让他只是受了轻伤。   男子为己受伤,白飞花心疼不已,道:“影哥,你没事吧。”   男子摆摆手示意白飞花安心,然后抬头看着雷鸣,道:“雷鸣,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雷鸣冷哼,道:“我若是不想死,阎王也不敢收我。不过话说你认识我?”   男子笑道:“不光认识你。千岭岩,好久不见了。”   千岭岩从雷鸣眼中同样看到了迷惑,“你到底是谁?不说明白,今天就不要走了。在我和雷鸣手里,你们最好不要动一点儿歪念头。”   男子一笑:“冰雷、火雷,你们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   雷鸣道:“用不着千岭岩,我一个人就能灭了你们。你到底是谁,再敢隐瞒,我的雷电,就会要你的命!”   雷鸣咄咄逼人,白飞花好心提醒男子道:“影哥,那个千岭岩不是好人,你要小心。”   “什么?我不是好人?”听白飞花的话,千岭岩都气乐了,“白飞花,我千岭岩就是真的不是好人,也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的。背后偷袭,贪命暗算,你有脸说我?”   “哼,我不暗算你,任由你夺走雷霆源果,再杀死我吗?”   男子听出这里面有故事,急忙调停,道:“大家有话好说,都是自己人。”   千岭岩道:“谁跟你自己人。”   男子道:“千岭岩,你忘了,我们一起对战过风影豹啊。”   千岭岩冥思苦想,突然想起来了。千岭岩和雷鸣一起使用冰雷、火雷的时候,就是对战风影豹。   “你是雷影豹?”   “是啊,是我。我给自己起了个人类的名字,叫雷影。当时咱们三个大战风影豹,那可是险象环生啊。”   雷鸣补刀,“我怎么记着你被风影豹打的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大战风影豹的是我和千岭岩啊。”   雷影尴尬的干咳两声,道:“雷鸣,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没帮上忙,可是最后你的命是我给吊住的。没有我,你根本挺不到离开无尽雷域。”   雷鸣目光询问千岭岩,千岭岩点点头,当时确实是雷影为雷鸣融合了生命本源,雷鸣才捡回来一条命。   雷影道:“正是我与你融合了生命本源,在一定距离上,我们可以相互感应。刚才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也感觉到了吧。”   雷鸣点点头,原来刚才不是雷鸣是错觉,而是他和雷影的感应。   雷影道:“哎,对了,千岭岩,后来你们出了无尽雷域,怎么样了?”   千岭岩道:“后来,雷鸣被我师父救了性命,可是双腿已经废了,我师父说若是有雷霆源果或可救治雷鸣的双腿。于是,我就到了这飞电雷泽,寻雷霆源果,谁知道,我一来这飞电雷泽,就碰到了这个女人。我好心好意救她,她却恩将仇报,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子,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白飞花道:“可你是来抢雷霆源果的,你得到雷霆源果之后,我们人妖有别,你保证没有对我起杀心吗?”   “哼,小人之心。首先,我千岭岩从来不会滥杀无辜。其次,我来取雷霆源果的,什么叫抢?”   “雷霆源果乃是我白银狐貂一族的宝物,你强行收取,不是抢是什么?”   “我怎么么听说,雷霆源果树是天生地长,何时成了你白银狐貂一族的宝物?你们白银狐貂还要不要脸啊。”   “你…”   千岭岩不给白飞花说话的机会,“退一万步说,这雷霆源果树就算是你白银狐貂的东西,我千岭岩拿来还能不给钱吗?”   白飞花不信,“你说的好听。”   这话倒是让白飞花说着了,千岭岩是决计不会给白银狐貂一族半文钱的。天生地长的东西,只是被白银狐貂强占了,千岭岩凭啥给钱啊。   可是雷鸣却替千岭岩说话了,“这我信,千岭岩这家伙拿死人东西,还得做场法事呐。”   千岭岩心道:“两回事好吗,我的好弟弟,这雷霆源果本来就不该给钱的。”   雷影对白飞花说道:“飞花,千岭岩是个好人。当时雷鸣受伤,他有多么痛苦,着急,我是亲眼所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飞花道:“影哥,你还记得我去刺杀万难敌,是你从他手里救下我吗?”   雷影点头,白飞娓娓道来:“当时万难敌也是来飞电雷泽寻雷霆源果,我被他所骗,差点儿就死在他手里。” 第一百九十章 雷青之隼   白飞花道:“万难敌就是这么骗了我,害我差点儿死了。当时千岭岩的表现和万难敌一模一样,由不得我不猜疑。雷鸣,害你的腿没好,是我的错,对不起!”   千岭岩道:“罢了罢了,雷鸣的腿说来话长,这不干你的事,可你以后,认人要认清楚了,万一错了,可是一条人命啊。”   白飞花深鞠一躬,“千岭岩,对不起。”   “算了。哎对了,你们怎么会来飞电雷泽。”   雷影道:“我们听人说,飞电雷泽有大队人马出入,而飞电雷泽是飞花的故乡,飞花在意,所以我跟她来来看看。”   千岭岩笑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那都是我的人马。”   “你的人马?”白飞花不解,道:“你还要找雷霆源果吗?”   “不是,飞电雷泽不是有块死地吗,现在可以自由出入了,我来捡点儿漏。”   白飞花惊声,“还有这样的事,我都不知道。”   “反正我也没事,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雷泽死地,千岭岩手下的人马正忙的不可开交,清理这片千年的屠宰场搜罗其中的宝物。   这里面的宝物不计其数,整理之后,有宝甲、长矛、盾牌、巨剑等等,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虽说是白飞花暗算千岭岩,让千岭岩差点儿丢了性命,可是也是白飞花将千岭岩逼入这片死地,才得到这里的机缘。   只是宝物惹眼,而千岭岩的人马众多,不能掩人耳目,连远在外面的白飞花都接到了消息,更何况此处的地头蛇,白银狐貂一族。   千岭岩正和雷鸣、雷影、白飞花三人在死地探查,熟料,白银狐貂一族来如电闪,在雷泽之上如同魅影一般,跳突而至。   狐貂魅影有四十只,围将上来,为首之人老气横秋,乃是白银狐貂一族的族长狐貂王。   狐貂王见千岭岩指挥人马,知他是主事,喝道:“无耻人类,为何闯我飞电雷泽?”   狐貂王喝骂千岭岩,眼神却不能自制的看向地上的那些宝物,千岭岩看出狐貂王的贪婪,冷冷一笑。   狐貂王带着族人奔赴雷泽,千岭岩手下的人马一是错愕,停下的手头的工作,千岭岩淡淡道:“不必管他们,干你们的活。”   狐貂王释放雷气,喝道:“我看谁敢!”   狐貂王被利欲熏心,不依不饶,千岭岩知道不打发了狐貂王,今日手下人也不用干活了。   千岭岩看着狐貂王,道:“老头儿,你想如何?”   “如何?”狐貂王眯缝着小眼儿,贪婪一笑,“你们给我滚出飞电雷泽,把你们盗取的雷泽宝物悉数奉还,我白银狐貂一族就此放过你们。”   千岭岩心中冷笑,这白银狐貂一族胃口真大,不仅要独占这片死地,还要让千岭岩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不说东西已经吃下去,千岭岩绝不可能吐出来,就是这雷泽死地千岭岩也不会让白银狐貂一族染指分毫。   本来死地之物,尽已无主,别人来取,千岭岩虽不情愿也没有情理撵人,可是白银狐貂一族太也贪婪,竟要把千岭岩撵出此地。如此,这死地的宝物,他们一丝一毫也不想的得到。   千岭岩已有动手的意思,在此之前,话却要和白银狐貂一族讲明白。   “老头儿,这片死地乃是我阴阳门祖师创下的阴阳天阵,一年前,我破了此阵,这片死地才得解禁,因此此处的宝物也应该归我。你此时若是离开,并且保证以后再不来扰,那倒好说,不然小爷的拳头可不是摆设。”   “嘿嘿,你小子倒横起来了,当我族众都是软柿子吗?”   狐貂王带着族众前来,本来就没打算能和千岭岩善了。千岭岩不肯让步,也是在狐貂王意料之中,双方不可避免要有一战。   千岭岩实力高强,一年前,就能单挑十多只泥沼怪,而白银狐貂单挑泥沼怪都是难题,仅凭白银狐貂这区区四十人众,如何能是千岭岩的一合之敌?   白飞花藏于人群中,此时见双方要动手,不忍族人受难,急忙道:“住手!”   白飞花是飞电雷泽公认的美人儿,虽然已有一年未见,但雷泽之花美艳铭心,白银狐貂的族人一眼就认出了白飞花。   狐貂王见白飞花从千岭岩的人马中出现,怒喝道:“白飞花,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窃取雷霆源果,逃出族里还不算,竟然还带着外人,来盗取我雷泽宝物。”   白飞花冤枉,道:“大王,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到这里。这里确实是千岭岩他们先占下的,您还是不要插手了。”   狐貂王已经完全被利欲蒙蔽了双眼,如何能听得进白飞花的劝告,“白飞花,我先处理了这些入侵的人类,之后再和你算账!”   狐貂王释放气势,喝道:“族人们,给我夺回狐貂族的死地,把他们赶出去!”   “大王,万岁!”   “大火球术!”   千岭岩二话不说,一个火球丢过去,白银狐貂四十族人全灭。   看在白飞花的面子上,千岭岩没有下死手,但是四十只白银狐貂浑身焦糊,这个教训对于白银狐貂一族而言还是极为惨烈的。   狐貂王不愧是王,中了千岭岩的大火球术,面色焦黑的他竟然还能站起来。狐貂王面色狠厉,如此的敌我差距,他竟然还不想放弃。   狐貂王从怀里取出一枚珠子,含在嘴里时候,其气息竟然提升了数倍不止,整片雷泽都散发着滋滋的电声。   狐貂王在取出珠子的时候,白飞花惊呼道:“是雷源之珠。”   千岭岩问道:“什么是雷源之珠?”   “世人皆知,我白银狐貂一族有两大宝物。一是雷霆源果,二就是这雷源之珠了。雷源之珠传说含有磅礴雷气,威能无匹,我也是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千岭岩心道,这雷源之珠真有这么厉害?   千岭岩看向雷鸣,道:“雷鸣,你的腿被雷锁锁住,不是说只有比你强大的雷之气才能解开吗?你看这雷源之珠如何?”   “雷戟!”   雷鸣张手握紧雷气战戟,猛然一掷,狐貂王连抵御的能力都没有,被雷戟击中,昏迷倒地,口中的雷源之珠也吐到了空中。   雷鸣不屑道:“你觉得如何呐?”   紫色的雷源之珠浮空,引动雷气,这时形势陡变,空中一道紫青色的飞鸟影子划过,口衔雷源之珠,落地之后,飞鸟化作人形。   从天而降的的男子,竖立电萦紫发,一双猛禽精干残忍双目,在其含下雷源之珠后,天地雷云大动,四方响雷,漫天青紫,雷气浓郁,其四周的白银狐貂弟子被雷气炸飞,气浪之强,就是远处千岭岩的人马都受到了波及。   男子仰天长笑,“哈哈,早听说雷源之珠有磅礴雷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宝物,落在白银狐貂这些废物手里,可惜,可惜。”   此男子比起白银狐貂一族,强上数十倍,而且此刻他还有了雷源之珠加持,绝对不可小觑。千岭岩打起精神,问道:“你是何人?”   男子大笑,道:“反正你们要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乃是黑色卫道令八号,雷青隼,这里的宝物都是我的,你们给我去死吧!”   雷青隼自豪自己是黑卫八,可是他不知道远胜他的黑卫五铁臂虎王,就是死在他眼前的千岭岩手里。不过,雷源之珠确实是世间宝物,拥有雷源之珠的雷青隼,气的实力已经直追虎王。   雷青隼善飞行、疾速,先发制人,化作隼形,向千岭岩飞电而来。   “雷翼挥斩!”   “龙火溶沸盾!”   溶沸盾融合气傀,形成气傀气术,含有灵性,并非死物一般的被动防御,而是能顺着雷翼挥斩的威势进行抵挡,敌强我强,敌弱我弱,达到最好的防御效果。   雷青隼不知千岭岩的厉害,这一击有些大意,龙火溶沸盾,轻而易举挡下了雷青隼的斩击,而后龙火盾化作龙首,以迅雷之势,咬住了雷青隼的翅膀。   雷青隼翅膀被咬,千岭岩火掌一推溶沸盾,龙首连着龙身从溶沸盾中出来,化作火龙气傀。   “飞龙在天!”   火龙咬实雷青隼的翅膀,飞舞空中,待到到达数十丈高的地方,垂直俯冲,以陨石坠地之势,衔着雷青隼向地面猛冲。   雷青隼大慌,调动雷气,在落地之前,凝结气盾。   “九重雷盾!”   有了雷源之珠,雷青隼才能施展九重雷盾,不然以他自身的实力,施展五重雷盾就差不多是极限了。   雷青隼引以为傲的九重雷盾,仍旧被火龙尽数撞碎,只是火龙撞地之时,威势大减,不足以取雷青隼的性命。   雷青隼落地之时,迅速收回羽翼,远离千岭岩的火龙。雷青隼因为大意,只是一招就受了重伤,今日已不可再战。   “九重飞鸟!”   雷青隼化作飞隼,电影一闪,施展多重自身气傀之术,一分为九,三只一组,反向冲杀雷鸣、雷影和白飞花三人。雷青隼深知,千岭岩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便要打伤三人,让千岭岩分神照顾,自己便有可乘之机。   千岭岩实力胜于雷青隼,可三人就不同了。有雷源之珠的雷青隼,雷鸣之气相较略逊,但最致命的地方还是雷鸣双腿已废,不能活动,而雷青隼却迅影如电。   雷影和白飞花更不必说,即使雷青隼身受重伤,他们也不是对手。   雷鸣释放雷气,结成三张雷网,分别挡在自己、雷影和白飞花身前。雷鸣之气,本就逊于雷青隼,如此一分为三,定然挡不住雷青隼的真身。不知这雷青隼的真身冲向的是谁。   雷青隼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他见雷鸣双腿不能动弹,因此其真身冲向的正是雷鸣。   雷青隼气傀撞到雷网之上尽数碎裂,而雷青隼真身却冲破雷网,以雷翼挥斩重创雷鸣之后,飞天欲走!   雷鸣重创,鲜血散落天际,倒瘫在雷泽里,白飞花迅速冲到雷鸣身边,将其抱起,以免其陷入沼泽之中。   雷鸣昏迷,千岭岩双目喷火,“寒火飞剑!”   冰剑火萦,对准雷青隼真身,破风飒飒,以雷霆之力,迅雷之速,怒杀而去。   雷青隼听到身后风声,反应已晚,被寒火飞剑击中,口吐浓血,雷源之珠也从口中喷出来了。   只是雷青隼飞的远了,飞剑之威大降,雷青隼中剑未死,吊着一口气,来不及捡雷源之珠,逃命远遁。   雷青隼片刻不敢停,在飞电雷泽半飞半爬,终于藏在一棵雷泽树下,见千岭岩并未追来,喘着重重的粗气。   雷青隼死里逃生,感受到被飞剑刺体之后的强烈痛楚,咬牙不敢出声,生怕把千岭岩引来。   “嘶,该死的小子,等我伤势养好,必找你报仇!”   “黑卫八的雷青隼,竟然落到这步田地,真不知道找你是不是对的。”   雷青隼惊惧,全身羽毛炸起,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紫袍男子,不知所措。   紫袍男子唇色紫黑,面色煞白,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紧了雷青隼,这双眼睛里的死气浓重,不知看过多少死人。   雷青隼恐惧地问道:“你是谁,找我干嘛?”   紫袍男子淡淡地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乖乖跟我走就是了。”   “你休...”   紫袍男子拂袖一挥,一团紫雾洒出,雷青隼吸入进去,立时昏迷了。   深山林中,树木林立,鸟语花香,紫袍男子扛着雷青隼在林中远行,他们已经远离了飞电雷泽。   林中声响,一高大的红衣男子跃出林间,紫袍警惕,“什么人?”   “是我。”   紫袍丢弃雷青隼,跪地行礼,“属下参见主人。”   “得手了?”   “属下幸不辱命。”   紫袍口中的主人淡淡扫了地上的雷青隼一眼,道:“毒师,干的不错。”   “谢主人夸奖。”   “你把雷青隼,送到刀师那里去。等雷元素使也完成了血脉融合,我手下的地水火冰雷风六元素使就全部完成血脉融合了,到时候就是我烁三平荡平卫道城,独霸天下的时候!”   毒师面露喜色,道:“属下提前恭贺主人,称霸天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宝物拍卖   雷鸣重伤昏迷,但好在他的雷网足够强大,雷青隼的一击远远不能取走他的性命。   千岭岩担心雷鸣,着急忙慌将雷鸣送到风回镇金家商会上,找自己的师父医治。   柳籍看看雷鸣的伤势,道:“岩儿,别急,雷鸣并无大碍。而且雷鸣受伤,并非坏事。”   雷鸣无事,千岭岩欢喜,可这受伤毕竟他也疼啊,怎么还不算坏事呐?   “师父,这是为何不是坏事?”   柳籍道:“岩儿,雷鸣双腿的雷锁,是以他自己的气血为支持的。现在雷鸣昏迷,气息低迷,血力不振,正是解除雷锁,为他恢复双腿的好时候。”   “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雷鸣因祸得福,千岭岩大喜,柳籍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虽然现在是个好时机,可还是需要用雷之气的人,为雷鸣打破雷锁。”   千岭岩笑道:“刚好,有两个人是用雷之气的。”   千岭岩所说的两人,正是雷影和白飞花,在二人的帮忙之下,雷鸣自己给自己的设的雷锁破碎,重新站起来了,可谓是因祸得福。   雷鸣腿好了,心情却不好。雷青隼竟敢打伤不可一世的雷鸣,真是自己找死。也幸亏千岭岩最后放跑了雷青隼,不然雷鸣知道是千岭岩杀死了雷青隼,雷鸣一定会把气撒在千岭岩身上。   这几天雷鸣什么事不干,天天去飞电雷泽转悠,扛着他的雷鸣戟,凡是敢在天上飞一圈的,都被雷鸣用电电成了焦炭。   这两天雷鸣都在飞电雷泽,索性千岭岩把飞电雷泽的差事交给雷鸣打理,自己回家找金聚财有些事情要说。   大半月过去,千岭岩带人三百,两班倒,日夜不停,飞电雷泽千年藏宝地的宝具差不多都被千岭岩席卷一空,只剩下些收尾的工作了。   千岭岩登门金家商会,金聚财正在整理宝物明细,他看一遍,笑一遍,笑一遍还要忍不住再看一遍。   千岭岩看金聚财坐着傻笑,也忍不住笑了。   “金聚财,干嘛呐?”   “哎,千岭岩,啥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看到宝贝,拔不下眼来了?”   金聚财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少胡说,我金聚财就不是贪财的人。”   “装吧你就,和我说说,这都有什么宝贝。”   一说起宝贝,金聚财再也装不下去,大笑不止。   “我和你说,这次可是赚大了。首先,这些人来探宝,肯定得带着往返的路费吧,这里面金银、票子可是有不少,光这一项就差不多有近几十万两黄金。”   “你等等,纸在泥里早就烂了,还有票子,你糊弄鬼吧?”   “这些人都是探宝的,好东西包括票子,都是放在油纸包里,千八百儿年的,烂不了。而且有些票子过了近千年,现在早已不用,能算上古物了,可比它的面值值钱多了。”   “厉害啊,这些探宝人就是想得周到。”   “可不是,他们带的探路罗盘,不是金玉质地,那也是了不得的铁器,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工具,也是由好铁打造,价值不菲。”   “还有呐?”   “除此之外,还有丹药。”   “过了这么久,不会坏了吧?”   “不会,好丹药,保存也好,多是用寒玉匣装着。你师父他们也鉴定过了,没问题。不过,这样的丹药不多,还不如我们自己做,自己卖赚钱多。”   “你呀,就是只看到钱了。你不会把丹药都给我师父他们,若是他们能研究出药方来,甚至加以改进,岂不又是一个发财的门路?”   “哎呀!”金聚财狠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没有想打?好小子,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时候。”   千岭岩道:“什么我开窍,是你自己笨,这都想不到。”   “我不和你拌嘴,还有最绝的东西,我没和你说呐。”   “是什么?快说!”   “气诀!”   千岭岩表情变得极为精彩,惊叹道:“这气诀可是各大家族的法门要诀,是家族的根基,飞电雷泽怎么会有气诀呐?”   “可能那些探宝者是孤家寡人,也可能是不放心其他人,非得自己带着吧,谁知道呐。”   “有所少本气诀?”   “完整的有那么五本,残缺的九本。”   “这么多?”   “有了这些气诀,和你师父的回气丹,这场拍卖会,一定会火爆的一塌糊涂。”   “你打算什么时候,在哪儿举办?”   “就在风回镇,等到各方都通知到了,立即举办。”   “好。我刚好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千岭岩在怀里摸索,一摊手,一颗紫色的珠子,凝聚雷气,跃然手上。   金聚财看出此珠不是凡物,却不识的,问道:“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雷源之珠,能产生磅礴的雷之气,具体多少,要根据用气者自身的实力确定。”   “真有这么厉害?”   “骗你干嘛?”   “哪里来的?”   “是我从白银狐貂手里抢来的。这等好东西,我可舍不得卖,本来是打算送给雷鸣的,可是雷鸣人家不稀罕,还说这东西让别人含来含去的怪恶心。我又用不着,索性给你卖了。”   金聚财找出一个玉盒,接过雷源之珠将其置于盒中,道:“行,我会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千岭岩忽然想起阴阳天阵的阵芯玉石,问道:“哎,对了,我让人送回来的那些碎玉石呐?”   金聚财道:“奥,我放在仓库里了。”   千岭岩道:“那玉石千年滋养,玉中蕴含灵气,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用这些玉石为千玉打造一柄宝剑。”   上次,缘千玉和桂家桂华、桂富兄弟过招,吃亏就吃在这没有气具上,千岭岩一直记着这事。   金聚财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先让人把这些玉石送回来,原来是为了佳人呀。”   “你少和我扯没用的,我就问你能不能做吧!”   “能是能,只是玉石成剑,非寻常工匠能为。你若是真想打造宝剑....”   金聚财支吾半天,千岭岩急了,道:“怎么样,你直说啊!”   金聚财似是不情愿,道:“你若是真想打造宝剑,还得去找铁家商会。论制铁,他们铁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你直说不就完了,弄得好像多么难办似的。”   “我去,打造气具,不花钱啊?尤其是高等气具,至少几十万两黄金。咱们这次进入雷泽捡的钱,恐怕都不够用。”   “不够用就不够用,你再往里贴不就行了?不和你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走了。”   千岭岩赶紧离开金家商会,因为他知道只要让金聚财出钱,他肯定是各种各样的花俏借口,千岭岩不费这个口舌,直接闪人。   铁家商会的会长铁为天亲自招待了千岭岩,并答应为其打造宝剑。千岭岩和铁为天也算相识,所以价格上也有优惠,但这还是让金聚财大出血,除了在飞电雷泽捡的的二十多万两黄金,自己又搭进去十多万两黄金。   千岭岩要求颇高,所以这宝具至少要一年才能完成。宝器需多加磨炼,工艺繁杂,自然耗时,而这也从侧面证明,铁为天要的价格并不算贵。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千岭岩知道急不得,转而去帮忙金聚财筹办拍卖会。   半月之后,风回镇金家商会的拍卖会告知四方,如期举行。   这场拍卖会,规模巨大,邀请了各界人士上千人,在回气丹极具冲击力的影响下,拍卖会人满为患,还有许多人不请自来。   参加拍卖会的人,大多是武徒,崇尚武力,其中还有不在少数的亡命之徒,因此拍卖会的安全问题是极为重要的。   为了拍卖会顺利举行,千岭岩亲自压阵,并且让他手下的影队都停下手头的工作,先来拍卖会维持秩序。   千岭岩手下影队有白千本、四方位使贾文静和小白,再加上自己的死党徐飒和自己,也只才九个人,太少。好在缘千玉、银娜、秋月儿、千岭泠和画柔也都没事情做,愿意来帮忙,真是再好不过。   此次拍卖会的维护,千岭岩让白千本全权负责,他老成持重,能分清轻重缓急,在合适不过,自己则和其他人一起去下面巡回,随时观察场中的动态。   拍卖会开始之前,客人们陆续进场,骚乱也就开始了。   银娜在千岭岩母亲的教育之下,对缘千玉虽然还是不客气,但是比起以前,可是客气多了,见了面还能打打招呼,挺好。   只是银娜的脾气稍微改变,可她的穿着打扮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暴露。千岭岩也说过许多次,让银娜穿衣服的时候自然些,和他们普通人一样。可是银娜自幼生在雪域,体内蕴含热烈血气,多穿衣物,她是真的热的受不了。千岭岩也心疼她,就准她这么穿衣了。   可是拍卖会上,千余人里,总有那些色胆包天的人。银娜曼妙的身姿,暴露的衣着,让那个老鼠眼的中年猥琐汉子,拔不下眼睛来。   银娜是妖,千岭岩怕出事,就一直跟着,这老鼠眼这样看自己的女人,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更何况千岭岩。   老鼠眼看着看着,猥琐的吞咽口水。不等千岭岩教训他,他倒先来和银娜搭讪。   老鼠眼看着银娜猥琐的笑了,“美人儿,跟大爷出去,保证比你在这破地方挣的多。”   挖墙脚挖到自己头上来了,千岭岩二话不说,一拳撂倒老鼠眼,“你给老子滚,这里不欢迎你!”   老鼠眼歪了下巴,鼻青脸肿的吓唬千岭岩,“我可是被请来的贵宾,你敢打我,还扬言要我滚,你算老几啊?我这就和你们的主事说你打骂贵宾,我看看是你滚还是我滚!”   千岭岩心说,这里就是小爷说了算,你找到谁还能把我撵出去?   这里的负责人是白千本,老鼠眼傻不拉几的去把白千本找来了,非要白千本把千岭岩撵出去。   这白千本是千岭岩手下的影队总队长,他那里有权利撵走千岭岩呀。   老鼠眼叫来白千本,冷眼冷笑,看着白千本,“你就是这里的主事?”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我告诉你,我可是山南的富商,是你家亲自拿拜帖请我来的。现在你手下这小子打了我,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白千本一本正经,道:“那还能怎么办,你滚不就完了?”   “对!我滚...”老鼠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串音了,刚才白千本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巡卫而让自己滚吗?   老鼠眼道:“你说清楚,到底是让谁滚?”   “你呀!”白千本死盯着老鼠眼,道:“你坏了规矩,让你滚就是便宜你了。我数到三,你再不滚,我就请打你的这位亲自送你了!一...”   “哎,你等等,你们商会会长呐...”   “二...”   老鼠眼彻底死了心,他都搬出商会会长来了,白千本理都没理,继续数他的数。   千岭岩的拳头可是给老鼠眼留下的巨大的心理阴影,要是让千岭岩来送他,他知道自己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别数了,我滚,我滚...”   老鼠眼灰头土脸的逃窜出会场,白千本对千岭岩道:“主人,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找人教训那找死的人一顿?”   千岭岩道:“不用,垃圾而已,打他只会给自己添恶心。”   “嗯?”千岭岩忽觉人群中,有人在窥探自己,眼神一扫,看人群中有一黑袍遮面的汉子急忙转身,向人群中走去,立时消失在人潮中。   白千本回头看的时候,黑袍人已经隐藏在如潮的宾客中。白千本未能发现异常,问道:“主人怎么了?”   “没事。好像刚才有人往这边看,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主人,您可能是太累了,不如您先休息一下,让老仆盯着。”   千岭岩摇手,道:“千本爷爷,我真没事,就是看错了。你忙你的去吧。”   “这...好吧,老仆告退。”   白千本走了,银娜目露痴情,看着千岭岩,道:“夫君,你累了吗?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   千岭岩笑道:“我真没事,再说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夫君,你真好。”   银娜望着千岭岩赤裸裸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样,千岭岩一阵意乱神迷之后,对银娜道:“银娜,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穿这样的衣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夫君,你都这么累了,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   千岭岩道:“可是你穿的这样,我也没心思干活啊。再说,我一个人也没什么。”   银娜好不容易逮到个千岭岩在一块儿的机会,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夫君,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银娜到后场去,挑了一件素色长裙换上。银娜身材傲人,一双长腿纤足,更是夺人眼球。她换上素色长裙,颇有些仙女临凡的味道。   只是长裙的材质相对厚重一些,现在又是初秋的天气,余暑未消,银娜刚换上长裙,就已香汗淋漓,可是为了能和千岭岩在一起,这又算什么呐?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秘黑袍   银娜身着长裙,宛若仙子。只是银娜血气热烈,不多时,银娜香汗淋漓,面色绯红,失水过多,有些摇摇晃晃的。   此时的银娜已有些迷迷糊糊,可是她就是一刻也舍不得和千岭岩分开,硬是咬着牙不说。   千岭岩察觉了银娜的异状,急忙抱起银娜,道:“小娜,你怎么了?”   银娜卧在千岭岩怀里,笑着说道:“夫君,我没事,就是有些热。”   银娜浑身火烫,千岭岩急躁地说道:“小娜,你在哪儿换的衣服,我马上带你去,把衣服换下来。”   银娜道:“就在后台尽头休息的屋子里。”   千岭岩担心银娜,脚下如风,快速赶到银娜说的那间小屋里。   这间屋里,有一张小床,银娜的衣服就在床上。   千岭岩先是反锁了小屋的门,怕别人贸然进来,看光了银娜就不好了。而他和银娜曾经毫无保留的相互面对,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   银娜因为身体过热,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索性,千岭岩就替她除去这衣衫了。   千岭岩褪下银娜的裙带,长裙落肩,一片白茫茫映入眼帘,好像又重回了极寒雪域一般。   混白一体,香汗晶莹,银娜的身体仿佛玉雕粉琢一般。千岭岩也感觉,怎么这么热啊。   千岭岩正看到忘我时,银娜扭动她滚烫的身躯,双臂绕上千岭岩的脖子,口吐兰香,“夫君,你好久没和人家欢好了呐。我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呀。可是我不是忙嘛。”   “忙什么忙,都是借口。”银娜板起脸来,道:“你是被缘千玉给勾了魂去了,都不找我了。”   “小娜,你别这么说。你们两个人我都是喜欢的,我这个人有些小贪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干脆你们俩人都给我当媳妇,行不行。”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你娘都和我说了,她说你是不可能放弃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的。我没意见。”   “这不就好了吗?”   “可是你陪我时候必须比她多,至少不能比她少。还有,你要多和我睡觉,咱们抓紧生一个狼人小宝宝。”   千岭岩心里暗笑,小娜怎么就和女流氓头子似的。   千岭岩无语,只道:“好,好。”   银娜会心一笑,道:“那趁着现在没人,咱们抓紧生一个吧。”   “啊?”千岭岩已无力吐槽,道:“银娜你也太急了吧。现在大家都在忙活,咱们这样,不好吧。再说,你刚刚失水过多,一定要赶紧喝水,怎么能光想着生孩子呐?身体都照顾不好,怎么给我生宝宝?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水。”   银娜如此诱惑,千岭岩本就不是石人,如何能不动心动情。只是银娜失水过多,千岭岩害怕对银娜身体有损,只能先去给她找水去。   银娜知道千岭岩是关心自己,笑的蜜糖甜,“夫君,你真好。”   千岭岩也一笑,去帮银娜把水袋找来。   等银娜喝完水,又缠着千岭岩要给他生宝宝,千岭岩道:“小娜,别刚喝完了水,咱们再给折腾出来了。我听声音,好像是拍卖会开始了,走,咱们去看看。”   银娜老大的不情愿,心说:“看拍卖会,哪儿有生宝宝好玩儿啊,夫君,真没劲。”   银娜虽然不情愿去看拍卖会,一心想要生宝宝,但是夫唱妇随,银娜嘟着嘴,还是和千岭岩看拍卖会去了。   拍卖会上,众人就坐,喊价报价声此起彼伏。千岭岩和银娜站在在角落里,看拍卖会的盛况。   宝甲宝具,奇珍异宝,热门丹药,引起人们争相购买,千岭岩看着热闹,他对气具丹药什么的真是没有兴趣。千岭岩的乐趣就是,看着他们互相竞价这股热闹劲儿。   在看热闹的过程中,时间迅速流逝,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这场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主拍报下一件宝物的名字,正是千岭岩给金聚财带去的雷源之珠。   主拍说明雷源之珠的功效,乃是能增幅雷气,让雷之气使用者实力提升数倍到十数倍不等。   雷源之珠绝对是世上当之无愧的第一雷系至宝,众人沸腾起来,争相报价。   抢夺雷源之珠的人不在少数,最终被人以五十万两黄金的高价拍下,而得到雷源之珠的人,正是刚才在人群中观察千岭岩的黑袍。   千岭岩藏于角落,看黑袍拍下了雷源之珠,心道:“我认识的用雷之气的人只有雷鸣、雷影和白飞花。此人绝不是三人之一,可他暗中窥视于我,究竟是什么人?”   千岭岩在脑海中搜索此人,皆都对不上号,正这个时候,下一件拍品展示出来。   宝物乃是册籍,盛于木匣中,主拍扬起语调:“诸位,下一件拍品,乃是一部...气诀!”   “什么,气诀?我没听错吧?”   “金家商会真是好气派,竟然连气诀也能拿出来!”   众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是一听到气诀出世,也纷纷放下了矜持和架子,交头接耳起来。   “大家静一静。”主拍双手向下虚按,道:“诸位,此气诀名为《凛冰诀》,是寒冰之气的修行功法,低价黄金十万两,诸位切莫错过了!”   “凛冰诀?”   气诀名称一经说出,台下一人砰然站起,寒气四泄,喝道:“尔等恶贼,竟敢窃我祖传的气诀来拍卖,有人出来说事吗!”   场中有乱,千岭岩立即入场,飞电一般落在了那男子面前。   那男子和千岭岩面面相觑,还都是熟人。此人正是冰雪堂的少堂主冷月明,千岭岩在边塞城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还曾经结过梁子。   “冷月明,好久不见啊。”千岭岩笑呵呵的,右手握紧冷月明右腕,不让冷月明发难,“冷兄,常言道和气生财,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冷月明被千岭岩握住手腕,进退不得,不能发难,只能愤愤道:“这商会简直就是贼寇,不知从何处盗来了我冰雪堂的气诀,竟敢大张旗鼓的叫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千岭岩心道:“这也太巧了,竟然捡到了冰雪堂的气诀。”   千岭岩压低声音,虽冷月明说道:“冷兄,实话和你说,这金家商会是我手下的势力...”   “好啊,你竟然和这些贼寇是一伙的!”   “什么贼寇,冷月明,说话客气着点儿。事情是这个样,这气诀,是我们金家商会冒着生命危险,出动大队人马,在飞电雷泽的探宝时,历经磨难才拿到的。你说,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命都差点儿丢了,也得赚点辛苦钱不是?”   冷月明心道:“我听父亲说起,祖师爷爷曾经外出寻宝,结果一去不复返,应该是在宝地遇难,导致我冰雪堂的气诀不全,一直是我冰雪堂的遗憾。这正好和千岭岩之言佐证,看来他不是说谎。”   千岭岩大致上把冷月明唬住了,冷月明道:“你说的不假,可是这凛冰诀毕竟是我们冰雪堂的东西,要多少辛苦费和我说啊,怎么能拿出来拍卖呐?”   “这你不说,谁知道是你的?”   “这...好吧,可是这毕竟是我们冰雪堂的东西,你得给我点儿优惠。”   “九折怎么样?”   “对折!”   冷月明说的对,凛冰诀毕竟是冰雪堂的东西,千岭岩又不缺钱,也来了爽快。   “行。”   “痛快!”   千岭岩还有一事不明,问道:“冷月明,你不是在边塞城吗?怎么退下来了?”   冷月明翻了个白眼,道:“我和你说,这元帅将军比我冷月明还不是东西,军中各宗各派都有几个女弟子,被他们爷俩祸害了不少,谁还愿意待呀?人族军心已倒,妖族入关,指日可待喽。”   千岭岩痛恨,心道:“早知道,就除了李家父子,省的让他们祸害别人。”   千岭岩道:“好,你先安心拍下气诀,我到后面去了。”   “好。”   千岭岩和冷月明所言都是耳语,只他们两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其他人却是不知。他们只看到千岭岩耳语几句,就让炸毛的冷月明老老实实地参加竞拍,就和变戏法一样。   金家商会的首日拍卖会虽然小麻烦不少,但都顺利度过。到了深夜,首日拍卖散场,相邀翌日再会。   千岭岩也忙活了一天,出了拍卖行,打算回家休息了。   千岭岩刚刚出了拍卖会的门口,就见父亲千道玄,母亲杨依和大娘郦秀秀带着食盒来慰问他们来了。   千岭岩逃得最快,所以他出门口的时候,其他人还在会场里,因此千岭岩是第一个抢到食盒的人。   “爹,娘,大娘,你们来了。”   杨依和郦秀秀递给千岭岩食盒,千道玄笑道:“今天累坏了,还没吃饭吧。这是你两位娘亲给你做的夜宵,找张桌子,把大家叫来一起吃吧。”   千岭岩真的饿了,接过食盒,放到台阶上,就吃起来。   “爹,不用叫。这饭菜这么香,他们闻着味儿,自己就出来了。”   千道玄等苦笑摇头,看着千岭岩不雅的吃相,宠溺地笑了。   千岭岩正吃得兴起,忽然暗夜中步声急促,有人向他们逼近。   千岭岩抬头一看,见那令自己熟悉却不能辨明身份的黑袍杀气腾腾、步步紧逼,向自己的父亲千道玄袭杀而来。   黑袍身影飘忽,出手迅猛,千道玄命悬一线,千岭岩心中一急,踢翻食盒,让其向千道玄面门飞去。   千道玄不知千岭岩为何踢翻食盒,自然侧身,避开食盒,千岭岩大步上前,拨开千道玄、杨依和郦秀秀三人,自己却暴露在黑袍掌下。   黑袍掌力威猛,冲到千岭岩身前,却突然一停,为了不伤及千岭岩,竟把自己一带,差点儿带倒。   黑袍自己破招,空门大露,千岭岩来不及思索,反手火掌打在黑袍胸膛,黑袍一声闷哼,后退五步,右脚奋力一踩停住身形,遮盖面容的袍帽却顺势掀下来了。   黑袍本尊面色狠厉,脸色暗黑,略带红光,不说是青面獠牙,也是一张见了让人做噩梦的脸。   这张脸曾经就是卫道城无数人的噩梦,四人大惊,千岭岩脱口而出,“烁三平?”   黑袍正是千岭岩的生身之父烁三平。千岭岩直呼自己的名字,烁三平大怒,“混账,你怎么敢直呼生身父亲的名讳?”   烁三平是杨依的杀父仇人,杨依为了庇护村民才不得不委身与他,杨依对烁三平可谓是恨之入骨。   杨依目中怒火燃燃,道:“烁三平,岩儿是我和玄哥的孩子,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你这水性杨花的贱妇,竟敢和我的仇人私通,若不是看你是岩儿的母亲,你早死一万次了!”   千岭岩双手火拳,喝道:“烁三平,你敢辱我母亲,今日,我要你好看!”   千岭岩挥舞大炎化天手,烁三平道:“哼,儿子不听话,做老子的只有打了!”   烁三平双臂一挥,大炎化天手同样凝实,和千岭岩拳拳对撞。烁三平不仅是气术天才,而且根基厚重,手段老辣,只一拳就把千岭岩逼退。   千岭岩蹭蹭后退,稳住身子后,右手攥拳,寻觅机会。   “哈哈,不愧是我烁三平的儿子,竟能接我这一拳,果然是人中之龙。岩儿,你我父子联手,天下都是你我父子二人的,金银美人,财富权力,任你挑选。咱们父子横行天下,岂不痛快?”   “做你的美梦!千岭岩不屑与你同流合污,更不会认贼作父!”   “冥顽不灵!看来只有强行带走你,再和你说清楚了!”   “只怕你没这个本事!豹尾横扫!”   大炎化天手伸长横扫,如鞭如尾,侧面而来,烁三平冷哼一声,双手一缠,抓紧千岭岩的右臂,把千岭岩拖拽过来。   千岭岩飞在半空,眼见就要被烁三平拖到身旁,千岭岩散去右臂火气,大炎化天手消失,烁三平手中之炎手凭空消失,把他一闪。千岭岩趁机重新凝结大炎化天手,喝道:“毒蛇出洞!”   毒蛇出洞,猛毒如蛇,迅猛如电,一拳击向烁三平。烁三平回防及时,并未受伤,只是后退两步,吃了个暗亏。   “这是什么拳法?”   千岭岩道:“打你的拳法。”   烁三平道:“老子让着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我用不着你让,来吧!”   烁三平眼神冷厉,气势也随之变化,“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击破门户   烁三平认真起来,气势一变,千岭岩感觉有些没底。   烁三平爆发气势,火气蔓延,炙烤天地,千岭岩暗暗心惊,“烁三平果然厉害,若是只比火之气,我还真就输了。”   千岭岩正在心惊之际,背后凉风拂来,徐飒风速而至,正好看到千岭岩和烁三平对峙。   徐飒如风,烁三平心中一紧,暗道:“这便是徐家的子嗣?竟有如此骇人的速度!”   徐飒道:“千岭岩,这个丑八怪是谁啊?”   千岭岩不知要哭还是要笑,便和徐飒明言:“他是烁三平。”   “烁三平是谁?”   烁三平隐伏十多年,早已销声匿迹,徐飒不认识烁三平,情理之中。   烁三平之事说来话长,千岭岩不打算现在解释,对徐飒道:“你管他什么人,没看到他要和我动手吗,先撂了他再说。”   徐飒重重点头,道:“对啊,敢挑我们卫道城两大至高才俊,是不是在想让坟头草早点儿长起来啊?”   千岭岩道:“徐立风,你也算才俊,还至高,别说来让人笑话了。”   “千岭岩,能不拆台吗?”   千岭岩和徐飒争执上了,互相拆台,烁三平有些不耐烦了,道:“少说废话,让我看看你们卫道城两大至高才俊的本事吧。火海滔滔!”   火焰如海,向千岭岩、徐飒奔袭而至,千岭岩和徐飒立即调集气息,“火(风)原吐息!”   以吐息气术,融合风火之力,千岭岩和徐飒的气术气势更加磅礴,更加不可阻挡,烁三平火海难以压制千岭岩和徐飒气术,散化灵气虚无。   烁三平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竟然没有敌过两个娃娃,被风火撩伤,心里极为的难过。   而事实上,烁三平确实比千岭岩和徐飒任何一人要强,但面对二人联手,风火之威不仅更加强势,而且风之气对于火之气还有一定的克制作用,烁三平虽强,败于二人之手也是必然。   千岭岩和徐飒都是极为强大的斩妖士,烁三平输给二人并不冤枉。烁三平本打算以一己之力,挫败千家,斩杀千道玄,可徐飒忽然搅局,打乱了烁三平的计划。   烁三平是单独行动,没有带上自己手下六元素使,左膀右臂的刀师、毒师也没有带,在看清不敌的情况下,烁三平只能选择退!   “火焰爆弹!”   火焰爆弹看似大火球术,但其中蕴含浓郁火气,而且极其不稳定,火焰爆弹一旦经过碰撞,就会引起极为狂烈的爆炸。   火焰爆弹撞地,气浪顶的众人睁不开眼,进不动身,等气浪过去,尘土散去,地上空留一个焦黑的数丈深坑,烁三平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烁三平忽然间明目张胆的出现,说明他已经不打算继续隐藏了,在此动乱之世,他也要参一脚。   祸不单行,就在烁三平明目张胆想要袭杀千道玄的第二日,边塞城传来消息,人族边塞第十城失守,妖族大军攻破人族门户,一场大战势不可免。   人族门户攻破,一方面归于李才人和李通显父子二人败坏军纪,庸才误国,另一方面,妖族第三妖王斩确实所向披靡,统帅七十五万大军和黑纹毒虺二十万妖兵汇合,大战之后终于拔城。   人族将帅无能,而斩却让铁蹄战驹挂帅,自己亲自督战,人族后来增派援兵,人数已经比妖族多了,但仍旧被妖族破城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铁蹄战驹和斩的厉害。   斩之所以会想到起用铁蹄战驹为帅,那是因为妖族的帅星高瞻鹿曾经说过那场妖族大败的围歼战,若让自己挂帅,至少有五成胜算,而让铁蹄战驹挂帅会有两成胜算。斩想的是,既然能让帅星认可的人,肯定是有本事的,不如让他挂帅。   果不其然,斩撸了黑纹毒虺,让铁蹄战驹指挥作战,再加上自己的超强实力,人族最后的壁垒,边塞第十城攻破。   然而,金甲螳螂斩明面上是妖皇的第三妖王,而实际上却是星手下的第二大妖。攻破了人族的壁垒、门户,对人族是极为的不利,斩想看到的局面是,人族、妖族势均力敌,两败俱伤,是以斩毫无理由的把铁蹄战驹撸下来,重新换上黑纹毒虺主帅,给他四十万大军,南下向人族帝都进军。   铁蹄战驹帅印被夺,在军帐里邀空妖兵的主将金翎雕饮宴,一是为了一舒胸中愤懑,而是对金翎雕有话交代。   铁蹄战驹定下规矩,军中不能饮酒,虽然现在不是他主帅,他仍然坚持军中不饮酒,是以他为金翎雕准备的是茶宴。   金翎雕进帐来,他和铁蹄战驹二人太熟了,不外道,直接入座,撕下一条羊腿,张口就啃。   金翎雕经常和铁蹄战驹拌嘴架,甚至挖苦铁蹄战驹,可是这一次铁蹄战驹帅印被夺,金翎雕实在是为他鸣不平。   “妖王大人真是的,怎么就把你给撸下来了,让黑纹毒虺挂帅,有我们的赢头吗?老子真是跟够他了。”   铁蹄战驹苦叹,道:“唉,黑纹毒虺挂帅,怕是凶多吉少。其实在高瞻鹿被斩杀的那一刻,我们妖族的胜算就已经降了至少一半。我们能破城,完全是因为人族自己乱了,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人族内部再乱上一些,让我们有可乘之机。”   金翎雕张口,撕下一块羊肉道:“铁蹄,你找我来,不会是光让我听你的埋怨吧。”   铁蹄战驹翻白眼,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聊吗?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说。”   “你说。”   “你要跟黑纹毒虺出征,要几件事要跟你交代好,你要相机而动。第一,我们妖族的十万空妖兵,已经被黑纹毒虺祸害的差不多,经过这此攻城,我们只剩下不到五万空妖兵了。空妖兵是我们的特殊战力,是很强的一个点,你是空妖兵的主将,一定要把握好这个点。”   金翎雕道:“你说的简单,我怎么把握啊?”   “你要觉得这仗不能打,就千万不要听黑纹毒虺的命令。你违抗军令,该罚罚,该杀杀,可是空妖兵还在,可你要是听黑纹毒虺的命令,把我们最后的空妖兵全投进去,你可就罪过了。”   这样的话,只有真正贴心的朋友才敢说,金翎雕低头假装喝茶,悄悄抹了抹眼泪。   金翎雕低头强笑,“你不舍得空妖兵,倒真舍得我了。”   “金翎,你是空妖兵主将,我怎么可能舍得你?”   “不必说了,我听你,你说下一项吧。”   铁蹄战驹点点头,道:“好。第二,空妖兵的翼甲来了,所以可以做一定程度上的强攻,但是此时人族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我们还不清楚,你千万不可贪功冒进,等看清人族情势,再做计较不迟。”   “嗯,记下了。”   “第三,前半月行军,要快,这时候人族军队来不及设立关口、防线,能多占一地是一地,寸土必争。但等到后来,人族军队形成力量,进军就不能求快了,要求稳,一定要稳扎稳打,千万不可小看人类。”   铁蹄战驹继续说道:“比如说,你到了盘龙山上。”   铁蹄战驹背后挂着一幅地势图,金翎雕望眼观瞧,铁蹄战驹说道:“这盘龙山地势险要,传说龙神游到此处都要盘桓起来,因此得名。等你们到了盘龙山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一月之后,那时一定要看清时机动手。否则一招算错,可是满盘皆输。一月之后,时至秋季中旬,我建议你们先围边,拿下盘龙山周围的区域,大约三四个月过去,盘龙山就会被包围,军心极为不稳。而那时候也到了冬季,山中没有食物,盘龙山又被我们围困,大批的补给是进不去山中的,到时候,我们再用冰雪兽彻底封山,大军压境,必可拿下盘龙山。盘龙山到手,进可作为后方保障,退可据险而守。”   金翎雕点点头,思索一番道:“可是三四个月时间,变数也太多了。”   “你是将军,要有临机应变的能力,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建议。而且,你们要是作战迅猛,完全可以提前发起攻势。但是只有一点,一定要在温度足以结冰的时候攻山,妖族有冰雪兽,人族有火之气的斩妖士,胜负可能就是在微小的差距中决出的。”   金翎雕承认铁蹄战驹说的有理,可最关键的问题是他金翎雕是将,黑纹毒虺才是帅啊。   “你说了这半天,黑纹毒虺也得听我的啊。”   铁蹄战驹道:“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我说的。”   金翎雕冷笑,道:“你觉得你在黑纹毒虺眼里算个什么?他能听你的?别到时候,黑纹毒虺失败了,反咬一口,说你乱议军事,把咱们俩人都搭进去。落得和高瞻鹿一样的下场。嫉贤妒能,黑纹毒虺就是这样的人。”   铁蹄战驹只想到战事,却忘了这一茬。   “唉,高瞻鹿死的冤啊。我们兄弟没有他那样的贤能,何苦要为难我们啊。”   人族门户大破,妖族紧锣密鼓的筹备进军,边塞城的败兵也都退了下来。   边塞城后,大量流民向内地逃命,千门在这场拍卖会中赚了不少资金,便投入到资助流民内迁中去。   千岭岩想把流民安排到风回镇,因为风回镇虽然大改大建,但因为王正阳的为非作歹,导致大量人口流失,风回镇要发展,必须吸收人口。   流民入镇,对风回镇确实是件好事,但流民数目太多,仅凭风回镇一个镇子是远远不够吸纳如此多的人口的。   千岭岩立于千门山上,发现千门山北靠风回镇,西南是兴旺镇,东南是紫云镇,被三镇环绕。   这三镇土地肥沃,但因为千门山常年匪患猖獗,在千门山以西几十里更有山脉连绵,那里也有匪徒,导致这三镇空有宝地,却无力发展。   如今千门山在千岭岩手里,风回镇有千道玄做镇府长,吏治清明,已经发展起来,若是兴旺镇和紫云镇也和风回镇一样发展起来,就能吸纳更多的人口。   千岭岩寻思,在拍卖会上赚了那么多钱,有钱不就是花吗,妈的,干!   这种大局筹划,去找自己的四叔千道义谋划最好不过。   说干就干,千岭岩骑上快马,去运粮办找自己的四叔千道义。   虽然千家和帝都庞家已经撕破脸皮,但运粮办就是个闲职,而且正是妖族入侵,张龙羽被逼离开帝都,庞家还未平定帝都形势,千家骨头太硬一时啃不动。凡此种种,庞左文是既没有心思对付千家,也没有这个精力、实力对付千家,所以千家的这些官职他也没撸下来。   运粮办,虽然是个闲职,但是妖族大举入侵,粮草绝对不能短缺,千道义还是忙得不可开交,四处征收粮草。   到了晚上,千道义忙活一天,终于能够休息了。   千道义有四个女人,柳傲霜和杨沙雁虽然还未过门,但也跑不了她们。眼下,杨沙雁带军抵御妖族,柳傲霜在给千门炼丹,香香也在替千门跑生意,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萧心红一个人。   萧心红是个飞贼,自从做了千道义的夫人,这种梁上的事她就不做了,专心相夫,给千家传宗接代。   回到家,千道义满怀期待的想要和萧心红亲热亲热,不料打开房门,发现等着自己的却是千岭岩。   萧心红在和千岭岩说话,见千道义回来,喜上眉梢,道:“道义,岩儿来找你,都等你半天了。”   千道义看千岭岩嘻嘻呵呵的样,就知道他有事求自己。千道义道:“好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千岭岩道:“四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   “你可够了,有什么事快说,累了一天,你四叔我不休息呀?”   千岭岩只好开门见山,道:“四叔,我确实有事。你看这妖族打进人族门户,不少流民涌入内地,我千门想要收纳,奈何风回镇地方太小,我想联合千门山西南的兴旺镇和东南的紫云镇,这三镇本就是需要吸纳人口的镇子,若是三镇联合,我看差不多能吸收流民的三四成,岂不是件美事?”   千道义眼神一亮,看着千岭岩,笑道:“你小子还是有主意的呀。很不错,我支持。”   千道义只笑不说话,千岭岩有些急了,对千道义道:“四叔,你别光笑,好歹给个主意,怎么干啊。”   千道义开千岭岩的玩笑,道:“啊,原来那就是只想着干,却不知道怎么干?”   “四叔,别戏弄我了,我不是无从下手嘛。”   千道义打起精神,不和千岭岩嘻嘻哈哈的,道:“那你觉得该怎么下手?”   千岭岩道:“主要是兴旺镇和紫云镇的镇府长是什么样的人,我摸不透,还得让你帮忙拿拿主意。”   “嗯,好,你先回去。三天后,我回风回镇去找你,到时候,咱们再议论此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强夺两镇   三日之后,千岭岩在府上静待四叔千道义的佳音。   千道义和萧心红一起到来,千道义嘴角微微上翘,说明事情十分顺利。   果然,千道义找到千岭岩,道:“岩儿,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兴旺镇的镇府长,名为钱开,紫云镇的镇府长,名为姜浩然。这二人和以前风回镇的镇府长王正阳是一丘之貉,贪财好色,鱼肉乡民。”   千岭岩面色犯难,道:“四叔,那是不是让他们收纳流民,会很困难?”   “这批流民数量太多,编籍入册可是个累活。以他们二人没钱不办事的性子,如果不送金银美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千岭岩气的差点儿把茶杯摔了,骂道:“这两个混蛋。”   流民的安定要紧,千岭岩平心静气,对千道义道:“四叔,你看这金银,我送还是不送?”   千道义抬抬眼,道:“怎么,你千岭岩钱很多吗?”   千岭岩听出千道义是在半嘲半讽,但他还就是忍不住笑。   “四叔,你别说,我现在真的很有钱。不过安排几十万流民的衣食住行,确实钱财费了大半了。”   千道义点点头,道:“有钱归有钱,可也要花在刀刃上。你此时若是给兴旺镇和紫云镇镇府长行贿,让流民入镇,可你有想好以后怎么办吗?”   “请四叔明示。”   “好,我就和你小子说说。”千道义一抻手,收收袖子,道:“千门山三镇,位置极为尴尬。如今妖族大军势如破竹,连下北地数城,而此三镇不北不南,可能过上几个月,妖族就要打过来,也有可能妖族绕行东川,南下攻都。仅仅靠收纳流民,是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的。因为流民今日安定,可能明日妖族打来,又变成了流民。你送了金银,说不定只是打水漂而已。”   千岭岩道:“的确如此,可我又能怎么办呐?”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能控制这三镇,在这三镇扎下根基。这样的话,收纳流民不是问题。这三地土地肥沃,有广袤良田,有了流民入驻,可以让他们开垦良田耕种粮食,用以备战。其次,兴旺镇西侧,乃是连桓山脉,有土木硬石,百兽飞禽。木石可以做战车、投石器,捕杀野兽,既可用食,兽皮也可用来制造皮甲。”   “可是四叔,我听说,连桓山脉有匪徒藏匿。而且,刚才你也说了,可能数月之后,妖族就要打过来了,这时候种粮,万一颗粒无收怎么办?”   千道义道:“匪患可以剪除,妖族可以抵御,这都不是问题。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拿下兴旺镇和紫云镇?只有先做到这一点,后面的事我们才有讨论的可能。”   千岭岩笑了,道:“我看四叔,来时带笑,肯定有好办法。”   “你小子倒是鬼精。不错,此事能成,多亏你心红婶娘。”   千道义眼神示意,萧心红面露浅笑,取出两本册子。   千岭岩接过册子,千道义道:“这是那两个镇府长的黑账,上面详细记载了他们何时何地受贿行贿的明细。你可以以此要挟他们,把他们扶植成傀儡,让他们听命与你。只是千万不要让他们和上面通气,他们许多官员,官官相护,一通气之后,就是你拿到了账本,说不定他们也不怕了。因此,一定要将他们软禁起来,不能让他们和外界联系。”   千道义道:“而且,此事做好不要让帝都的庞左文知道。如今,庞左文腾不开手脚,咱们千家到风回镇,偏安一隅,他这才没有下手。一旦,咱们控制两镇的消息传到庞左文耳朵里,他是一定会出手的。”   千岭岩认真的点点头,道:“不错,庞左文还是很麻烦,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傍晚,兴旺镇镇长府,钱开正要准备收拾一下,去吃晚饭。   千岭岩拦道,对钱开说道:“这位就是镇府长大人吧。”   钱开见千岭岩平民架势,立即就显得官气十足,道:“就是本大人。你没看到本大人正要去用餐?你敢阻拦本大人,不怕板子吗?快快滚开!”   千岭岩面色上还是堆笑,道:“小人有事要和大人说。”   钱开面色不悦,道:“你一个下等的贱民,能有什么事是比本大人去吃饭更重要的?再不滚,让你屁股开花!”   千岭岩不紧不慢,轻轻拍打自己的胸脯,对钱开道:“大人,我怀里有东西要给您,您看这...”   钱开四下张望,见没有人,笑道:“你看看,你果然是有要事的人,快跟我来。”   千岭岩从面跟着钱开,钱开背对着千岭岩,却没有看到千岭岩的冷笑。   钱开以为千岭岩要行贿,因此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们,便把千岭岩领到自己的书房。   钱开的书房里,墨香书香不闻,铜臭味却是浓郁的很。   钱开落座,目光落在千岭岩怀里,笑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千岭岩淡然的取出钱开行贿受贿的账本,递给钱开,道:“大人请看。”   钱开一看这册子酷似自己的账本,心里就咯噔一下,等他打开册子的时候,已经浑身冷汗。   钱开冷汗直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岭岩此时高调起来,冷眼看着钱开,道:“在下想让镇府长帮忙,办点儿事。”   “你想干嘛?”   “简单,只是想让镇府长大人,乖乖听话,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钱开冷笑,却有些色厉内荏的意思。   “听你的,是你当镇府长,还是我当镇府长?”   “是你当镇府长,可是必须听我的。不然,我把这账本递到上面去,你丢的不仅是官,恐怕连命也就丢了吧。”   钱开继续硬气,道:“哼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实话告诉你,我这里面可有硬关系,你以为那些人不会下来捞我?”   “哈哈哈哈......”   千岭岩大笑,笑的钱开发慌。   千岭岩道:“这还不简单,我把那些你行贿的名单都留下,只递上去那些你受贿的名单,那些你所谓的硬关系你觉得还会捞你吗?他们不都得狠狠踩你一脚,表明自己的清白?”   钱开冷笑,“小子,你还是太嫩。若是我入狱了,那些高官若是不捞我,我就死咬他们。有了我的口供,他们不还是得被我拉下水,所以他们为了自己一定会捞我的。”   “哈哈,钱大人,太嫩的人是你。你不光嫩,而且傻。你觉得那些高官手眼通天,你一旦入狱,他们是冒着被抓的危险捞你好呐,还是杀人灭口好呐?反正账本上没有那些高官的名字,你死了,口供也没了,他们不就永远安全了吗?”   钱开瘫坐在座椅上,心里已经慌了。   穷途末路生出穷凶极恶,钱开心里一狠,攥紧手里的账本,看着孤身一人的千岭岩。   “哼哼,小子,现在账本可是在我手里,我劝你马上滚,不然我一喊人,定你个刺杀镇府长的罪名,当街斩了你。”   千岭岩不慌不忙,道:“啊呀,钱大人真是青天转世,你怎么知道,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要杀了你?青天啊青天。大人放心,在下八岁就学习刺杀之道,如今已经已有一十一载,绝不会让您感到痛苦,您安心闭眼吧。”   钱开就是个酒囊饭袋,千岭岩身强力壮,扬言要杀死自己,绝非难事。钱开想,我先服软,等糊弄走他,我在调集人马,要他的命!   钱开急忙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怎么敢得罪您啊?”   “哦,这么说,你刚才是和我开玩笑的?”   钱开唯唯诺诺,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真是开玩笑?”   钱开堆笑,“少侠,真是开玩笑。”   千岭岩陡然收起笑脸,面色一狠,喝道:“让你开玩笑!”   千岭岩左手一拖一拉,卸下钱开的下巴,右手反拧折断钱开的右臂,乘势夺回账本。   钱开下巴被卸下来,即使右臂被折断,痛彻心扉也叫不出声来,只能涕泗横流,口中呜呜喘着粗气。   千岭岩快速取出一粒黑丸,塞到钱开嘴里,千岭岩给钱开装上下巴的同时,让他把黑丸咽下去。   钱开痛苦万分,表情拧成了麻花,黑丸塞得钱开嗓子疼,一直不停的咳嗽。   钱开的右臂已经废了,又不敢喊叫,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千岭岩给他吃了什么。   “少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呀?”   千岭岩冷笑,道:“此乃是黑心烂肠丸,若是七天之内,得不到解药,你就会心肠溃烂而死。我想你现在已经感受到,浑身肌肉的瘙痒了,这是药虫在侵蚀你的全身。你若是敢不听话,就让你不得好死!”   事关生死,钱开跪在地上,右臂折断耷拉着,只能左手撑地,给千岭岩磕头。   “少侠放心,少侠放心,我一定听话,一定听话。”   千岭岩看着钱开终于认怂,心内冷笑。所谓黑心烂肠丸,是千岭岩在嘲讽他贪财好色、鱼肉百姓,是个黑心烂肠的人,并非毒药。那丹丸只不过是药渣胚子,和上痒痒粉汆起来的。   钱开已经成为千岭岩的傀儡,千岭岩乐乐呵呵地打道回府。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一幕,也在紫云镇镇长府上演,不过主角却是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和紫云镇镇府长姜浩然。   本来,姜浩然这边也应该是极为顺利的。只是千岭岩和千道义都没有想到,这个姜浩然是块铁板,他关系太硬,太师庞左文正是他的姨夫。   虽然千道义已经威逼恫吓姜浩然,让姜浩然听命与他们,但是姜浩然的姨夫是庞左文,这无疑是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这也不怪千岭岩和千道义没有想到,因为谁能想到堂堂帝都太师庞左文的侄子竟然刚好到这么个镇子上,当了一个小小的镇府长。   姜浩然是庞左文的侄子,却只当了个小小的镇府长,很难让人想到,却十分合情合理。姜浩然毫无本事,但却想要个官当。可是当时是张龙羽当皇上,张龙羽何等精明,岂能让毫无本事的姜浩然担任官政大员?可姜浩然又不死心,非得让庞左文想办法给他个官当当,庞左文不胜其烦,就给了姜浩然一个镇府长的官职。   在千岭岩和千道义眼里,他们是已经摆平了两镇的镇府长,所以他们一回来,就开始打算后面的事情了。   千道义道:“你那边怎么样?”   千岭岩笑道:“我给他吃了黑心烂肠丸,他听话的很,磕头求爷爷告奶奶的,保证没问题。”   千道义点点头,道:“紫云镇我也安排好了,就是那个姜浩然硬气的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千岭岩问道。   千道义眉头一皱,道:“我用账本威胁他,不管怎么威胁,他就是不害怕,而且他的账本里都是受贿的明细,却没有行贿的明细,可能是姜浩然把行贿和受贿的账本分开记了,心红只把受贿的账本偷到了?反正就是感觉他天不怕地不怕,一点儿也不怕我往上捅,好像他老爹是天王老子的似的。”   “这确实有些奇怪。”   千道义想不明白,姜浩然何来的勇气如此硬气,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反正也是瞎寻思。   “管他呐,他就是牛气上了天,我给他一枚假药喂下去,还不是乖乖听话?”   千岭岩哈哈大笑,道:“就是,怕他作甚。”   千道义道:“如今,兴旺镇和紫云镇已经入手,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必须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而且必须是有能力的人。紫云镇是我去的,由我和姜浩然打交道最好,紫云镇可以我来盯着,反正运粮办的工作我都已安排好,可以放一放。可是,这兴旺镇,该让谁来?”   千岭岩脑子转了一圈,道:“让我大伯去不行吗?”   千道义心里的人选也是他的大哥千道宗,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难题。   千道义道:“大哥确实是个好人选,可是你要知道,无论姜浩然还是钱开,都是我们二人威逼的。大哥他当老实人当习惯了,要是他知道我们这么干,不肯去不说,说不定还要训我们一通。”   千岭岩心想,千家家风讲究宽厚仁义,自己和四叔威逼投毒,大伯还真有可能要训人。   千岭岩也犯了难,忽然千岭岩灵机一动,道:“四叔,你看这样行不行。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若是大伯母肯帮我们求情,你看这事可成吗?”   千道义点点头,道:“咱们办的事情只是出格了一点儿,又不违背天理道义,只要你大伯母肯帮忙说话,你大伯可能会肯帮忙。只是,你大伯母的脾气古怪、任性,她未必就肯替我们说好话。”   千岭岩笑了,“四叔,还是那句话一物降一物。大伯母不肯听我们的,可是她的侄子张龙羽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千道义道:“那你打算用谁来降张龙羽呐?张龙羽本是皇尊,没必要听我们的吧。”   “没必要?”千岭岩来了牛气,道:“张龙羽穷途末路,若不是我们千家拉了他一把,他早嗝屁了。这一次,张龙羽他是听我的也得听,不听我的也得听。他若是敢不听话,我直接把他绑了,送给庞左文求和,管庞左文要两个镇府长的官位。我就不信,一个皇帝,换不来两个镇府长。” 第一百九十五章 西行剿匪(一)   不出意料的,张龙羽给千岭岩帮这个忙。当然,就算张龙羽不帮千岭岩这个忙,千岭岩也不会真把张龙羽卖给庞左文,他就是过过嘴瘾而已。千岭岩要是真把张龙羽卖给了庞左文,张龙羽的姑姑张涵莲非得和千岭岩玩命儿不可。   如此打通关节,张龙羽和自己姑姑张涵莲说,他调查着兴旺镇和风回镇的镇长有不检点的行为,自己找千岭岩和千道义帮忙,想要撸下他们来。但碍于自己正在被庞左文追杀,不能让他们直接退下镇府长的位子,便逼迫他们听话,让他们没有实际的权利。   现如今,千岭岩和千道义已经得手,还差一个镇府长,张龙羽想让张涵莲说服千道宗帮忙。侄子有求,张涵莲自然满口答应。   张龙羽又说,因为千岭岩和千道义两人心急,所以手段上有那么一点儿点儿的强硬,让张涵莲给替着求求情。   这本来就是好事,千道宗自然答应,而且有了张龙羽从中参一脚,千岭岩和千道义光荣的从主谋变成了从犯。“主谋”张龙羽怎么对待姜浩然和钱开,是他们官家自己的事,和千岭岩、千道义是无关的。就是千岭岩和千道义下手重了,张龙羽自己都没说什么,千道宗又能说什么呐?   千道宗前往兴旺镇,没有数落千岭岩和千道义,千岭岩和千道义叔侄开心击掌。   大局定下,北方妖族,西方匪患,就迫在眉睫了。   千道义的意见是,首先要把流民吸纳进来,让他们有的开垦良田,有的建造房屋,有的去玄铁上开矿,有的修建去往西方连桓山脉的道路,准备在剿除匪患后,从连桓山脉向镇子输运土石等等资源。   如此,流民有家可居,有事可做,所以妖族、匪患,必须立刻解决。而千道宗、千道玄和千道义分别坐镇兴旺镇、风回镇和紫云镇三镇,要做收纳流民,编籍入册的工作不能离开,因此千家人手不算充足。   西方匪患,由千家的三爷千道明领队,徐飒、画柔、小白、贾文静和四方位使中的东、西二人也归入队中,缘千玉本来是想跟着千岭岩北上的,可是千道明死活不放心千岭岩带着缘千玉,非得自己把缘千玉留下。   西方匪患历经百年也没有清除,所以他们根基很深,不能小觑,妖族数十万大军更不必说,更不能小看。因此,千岭岩和徐飒两个武力担当是必须要分开的,虽然徐飒不懂智计,但别人都挺聪明的,完全可以弥补。   北上抵御妖族的人,首先就是千岭岩带队,还有雷鸣、银娜、千岭泠四方位使的南、北二人,秋月儿作为商会代表随行,和前方军队洽谈剑矛、战甲、伤药、战车等等事宜。   西方,连桓山脉,是一片山林,树木群立,贼寇聚首。山上有几十伙贼盗,或各自为营,或拉帮结派,有近千人之众,其中不乏好手。   连桓山脉的匪患猖獗,自古有之,他们常常东出,南下、北上抢夺财货,然后迅速返回山中,狡猾至极。   兴旺镇相距连桓山脉不过几十里,若是乘上快马,也就是半日的路程,因此兴旺镇常遭匪患,但因为兴旺镇贪官当政,并不兴旺,是以后来连桓山脉的匪徒倒很少光顾兴旺镇,多是去其他较远的镇子了。   千道明自负剑术卓绝,但连桓山脉藏匿数千贼匪,千道明知道,这绝不是埋头硬上,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四方位使中的领袖西,鉴于形势,认为可以在路上埋伏,截杀小股敌人,然后,故意漏走小鱼,让他回去报信,引大鱼上钩。   众人赞同,便先丢出浮饵引敌人上钩。   浮饵的选择,大家全票通过徐飒。   徐飒扮的是个贵公子,其实他也不用扮,卫道城七大家徐家的嫡系独苗,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白净的很,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的人。   北方有妖族入侵,多是流民,没什么钱。东面是三大穷镇,还不如抢流民。西面更不必说,大山,石头管够,要金银细软,美人美酒,是半点儿也没有。所以说,贼匪想要劫掠,还必须到南边去,而徐飒也是埋伏在南边。   西和徐飒说道:“徐飒,你记住,你就在狭道里来回晃,要是有人抢你的东西,你就揍他,往死里揍,知道吗?”   徐飒点点头,“早记清楚了,反正就是晃,碰到有人抢钱,直接打死,多简单。放心,我没问题。”   西道:“教给你的说辞,都记住了吗?”   徐飒道:“这么简单,还记不住吗?放心!”   徐飒呵呵傻笑,画柔看着就是特别不放心,道:“西,我看我还是跟着徐飒吧,他真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西道:“放心,我们大家在林子里藏着,徐飒准没事。而且,我们可能不知道敌人是小鱼小虾,还是什么。万一是寨主之类的高手,亲自出马,徐飒还得照顾你,反而不好。放心,以徐飒的气术,打不过还是能跑的了的。”   画柔看着徐飒,各种舍不得,徐飒笑道:“画柔,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徐飒随便嘱咐了画柔两句,就跨上马,去做浮饵了。画柔赌气的看着徐飒,低声道:“木头,你就不能多和我说两句话再走吗?”   反正徐飒骑上了马,去了狭道,画柔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徐飒做浮饵,本来还挺兴致勃勃的,结果一连几个时辰,都没有人来,徐飒索然无趣,竟坐在马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在徐飒睡着的这个空,有二十多个响马贼匪,骑快马通过狭道,在远处,正碰到了马上睡着徐飒。   马匪的头子是个新上位的独眼龙,老远就看着徐飒衣着华贵,独自一人在林道了游荡。   独眼龙不疑是计,心里已经抑制不住喜悦,心道:“今天真是运气爆棚,刚当上个带队,就碰到一头肥羊。”   独眼龙道:“看到那头肥羊了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大家给我绑了他,肯定能得不少的赎金。”   “是!”   二十多响马快马奔来,把徐飒团团围住。   二十多贼匪,人人佩刀,流里流气,一看就是贼匪。徐飒醒过来,迷迷瞪瞪的,竟没有认出他们是贼匪来。   徐飒搓搓眼睛,伸了个懒腰,一脸的舒服惬意。   二十多个贼匪看着徐飒都懵了,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不怕强盗土匪的?   独眼龙也是一脸的蒙圈,问徐飒道:“小子,你在这儿干嘛呐?这有大路官道不走,干什么到这山林狭道里来?”   徐飒似乎还没睡醒,抿抿嘴的功夫,想起了西教自己的说辞,道:“有钱人,出来玩儿,迷路了,行不行?”   “嘿,这小子,还挺横!”独眼龙冷声道:“喂,小子,不是有钱人吗?老子今天想要借你点儿钱花花!”   徐飒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道:“好啊,你借多少?”   一来徐飒本来就没多少智商,再加上没睡醒,真把独眼龙当成借钱呢。徐飒是个热心肠,他以为独眼龙他们有难,才要借钱,徐飒自然满口答应。   独眼龙打算放放狠话,然后徐飒反抗,接下来就要抢钱了。本来独眼龙还想要威风一把,谁料到徐飒不按套路出牌啊。   独眼龙被闪了一下,道:“你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吧!”   徐飒道:“你这要钱还不少啊。千岭岩刚给我这个副门主,发的月钱出门急,就带了点儿零碎,也就一百两金票,和五百两银票,你看够了吗?”   独眼龙和手下都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还是点儿零碎,要是他们有这点儿零碎,想买什么买什么,还当什么响马。   独眼龙急忙道:“够了够了。”   徐飒淡淡的“哦”了一声,独眼龙心道:“什么够了,这钱还有能要够的时候。”   独眼龙冷冷一笑,道:“小子,你说你是个什么副门主?”   徐飒点点头,独眼龙又道:“那要是你被绑了,你家里人或者门里肯拿多少赎金啊?”   徐飒傻的可以,他还以为独眼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便道:“我和你说,我是大家族的独苗,家里人就是卖房子砸锅,肯定也得赎我。山门里,我和门主是死党啊,就是山门不要了,卖了,他也得把赎金拿出来,这肯定的。”   独眼龙双眼放光,这徐飒已经成了他的金山银山了。   独眼龙心道徐飒人傻钱多,不绑他绑谁!   徐飒正在掏银票、金票,独眼龙道:“不用掏了,这点儿小钱,我现在已经看不上了。”   “啊?你不要了?”   “我要钱,干嘛,你就是金山银山啊。我请你到我家里坐坐,怎么样?”   徐飒确实累了,道:“好啊好啊,你们真是好人。”   独眼龙和他的手下们完全已经笑喷,忽然徐飒想起来,自己是来剿匪的,急忙道:“哎呀,我还有事,不能跟你们去了,你们回吧。”   独眼龙道:“你能有什么事啊,哥几个替你办了,赶紧跟我们走。”   “不行不行,这事情太危险,不能让你们干。你们的好意,我是心领了,你们赶紧走吧。”   不管独眼龙他们怎么说,徐飒就是死活不肯上山。独眼龙手下递话给独眼龙,道:“老大,他会不是早看出了我们是响马,故意装傻和我们耗时间呐。”   这伙响马太高估了徐飒的智商,徐飒就算能想到他们是响马,也绝对想不到靠装傻来拖延时间,因为他是真傻。   可是徐飒的情况,独眼龙却不知道。手下人一递话,独眼龙心想:“这个人的身份若是真有他说的这么高,肯定会有人来寻他,他在这里和我扯淡,果然是在等援军吧!”   独眼龙露出一个看穿一切的笑容,道:“小子,敢跟我玩儿阴的,就别怪我了!”   独眼龙唰的抽出大刀,其余人也跟着抽出刀来,徐飒道:“哎哎,大家别生气啊,我不去你们家里是真有急事。大家生气,也别动刀啊,这...你们也太好客啦。”   独眼龙他们拔刀,画柔等人却是再也藏不住了,七人一起冲出来了。   画柔冲在最前,双手外展,释放木之气,连动山林中的树木,树枝藤蔓伸展,杀气腾腾,绝对是要将独眼龙一伙全部弄死的。   独眼龙见有人出来,自证了自己之前的结论,冷笑道:“小子,你果然是在等救援。不过,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绑到我们鬼刀寨上去!”   “绑票?你是土匪?!”   “小子,还和我装,看刀!”   独眼龙向徐飒面门一刀劈来,他想着是用一招虚招,骗徐飒侧身,在马上坐不稳的时候,然后边刀横拍,把徐飒打下马来。   和高估徐飒的智商一样,独眼龙这次是高估了自己。独眼龙和徐飒的层次差的太多,他这一刀在徐飒眼里就和没动是一样,什么虚招、变招,根本就没有的事。   风刃四起,二十多名贼匪全部被斩落马下,徐飒听了西的话,下手留情,留下活口让他们把大鱼引出来。   徐飒留情,画柔可没有留情,这些人拿刀对这徐飒,画柔自然全力施为。   “木绞杀!”   树枝藤蔓缠上二十多名响马,全部都去见了阎王。   西想让画柔住手,已经来不及了。画柔检查了徐飒半天,发现没有事。忽然才想起自己乱了计划,急忙给大家道歉。   千道明道:“没事,反正他们死了,山寨的人早晚会知道,既然知道,他们一定要下山的。反倒是你,徐飒,都看出这二十多人是响马来了,你怎么不直接动手,还和他们唠上了。弄得我们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徐飒辩解,道:“谁知道他们是马匪啊,他们这也演的太好了。先是假装有难,找我借钱,然后又热情似火,非得请我到家里去吃饭喝酒。最后,要不是他们自曝要绑票,我还真看不出他们是马匪来。”   徐飒说清事情前后,遭受众人一致白眼。   徐飒的智商不需要太多的讨论,大家此时还是要讨论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办。   众人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林中有一双眼睛,全速往连桓山脉的山寨上赶路。   鬼刀寨的寨主鬼刀是个小心的人,他害怕独眼龙第一次出匪,可能会有意外,所以让眼睛跟着。结果眼睛正好就看到画柔屠杀他们二十名同伙的一幕,眼睛一刻不敢停,立时回去禀告自家寨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西行剿匪(二)   鬼刀寨,寨主鬼刀大怒,青筋暴起,喝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独眼龙他们全都死了?”   眼睛据实相告,道:“寨主,属下亲眼所见,独眼龙他们被木藤绞杀,死的可惨了。”   鬼刀恶狠狠地骂道:“妈的,老子杀人数十载,不到三十岁就登上了恶人榜,竟敢有人在老子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手下人道:“寨主,不会是其他寨子的人故意针对咱们吧。”   鬼刀沉吟,道:“有这种可能。但总之,不管是谁,这些人惹到了我鬼刀头上,他们非死不可!”   徐飒继续在狭道上逛悠,做他的诱饵。   不多时,鬼刀带队五十人杀到,徐飒道:“你们是什么人?”   眼睛轻声道:“寨主,就是这小子带人截杀了独眼龙。”   鬼刀眉毛轻挑,不屑徐飒,心道:“就凭这么个青瓜蛋子,能杀了我手下二十多号人?”   鬼刀道:“小子,你为何截杀我鬼刀寨的人?”   “鬼刀寨?什么鬼刀寨?”   鬼刀喝骂:“好小子,还敢跟我装傻!刚刚的那些人就是我鬼刀寨的好汉。说,你为何来连桓山脉,和我鬼刀寨作对!”   徐飒笑了,道:“原来那些贼匪和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贼匪是坏人,而我是好人,我当然要杀你们了。”   鬼刀心道:“这人到底真傻假傻,怎么这么说话。”   想了半天,鬼刀也没想明白徐飒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一定要把徐飒拿下。   “鬼舞斩!”   鬼刀二话不说,一刀鬼舞斩向徐飒,如同鬼魅,捉摸不透。   徐飒只见鬼影重重,刀身残留,似乎有形无质,不辨真假。   刀影难辨,徐飒不敢正面硬撼,风之气一吐,强大风息,吹动木石,反逼的自己和马匹急速后退,避开鬼刀这一刀。   鬼舞斩,乃是鬼刀的得意招数,刀如魅影,让人难辨真假。而真正的刀招可能在刀影之前,也可能在刀影之后,完全由鬼刀自己决定,防不胜防。   徐飒没有上当,选择后退,鬼刀眼神一凝,心道:“此人果然不简单,怪不得敢和我鬼刀寨作对。”   鬼刀后招又起,而徐飒却忽然调转马头,背向跑了。   徐飒要跑,鬼刀赶忙去追,手下人也急忙跟着。   徐飒忙逃,鬼刀忙追,追逐没有半里路,徐飒忽然反击,“风乱舞!”   风刃毫无规律迸射,向后方的鬼刀等人射去。徐飒的气术虽然厉害,但鬼刀早有防备,这一击他还能挡得住。   鬼刀举刀欲挡下斩击,情况忽然发生变化,他握住大刀的手,忽然动不了了,他眼睛睁大,眼睁睁地看着风刃飞来,右手握住的大刀就是一动不动,被风刃枭首!   徐飒后撤,不是惧怕鬼刀,而是故意把鬼刀引到此处,困金衔蝉一族的小白正藏在此处。   小白身为困金衔蝉一族,能够闭锁金属所在的空间,让金属物品不能动作。困金衔蝉的这种能力不是气术,更像是一种规则,无人能够撼动,就是千岭岩,也不能打破,更何况鬼刀。   鬼刀提不动刀,就挡不下风刃,必死无疑,其余深追的贼匪,本事更是不如鬼刀,同样被一起剿灭。   鬼刀寨痛失寨主,出寨的兄弟也都个个死于非命,这么说来,余下守家的几十人算是幸运,但是余下之人有人想当寨主,有人不服,分成几波,互相嫉妒残杀,也没落个好,最后,鬼门寨被红花寨剿灭,做了别人的嫁衣。   徐飒等人计划顺利,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诱杀连桓山脉的贼匪。而出寨的贼匪死亡,会引起寨子里贼匪内斗,或者其它寨子的缴杀,他们贼匪自己内耗掉不少人,仅仅半个多月,近千名的连桓山脉贼匪,就减少到不足五百人了。   三狼寨,乃是连桓山脉上势力最大,人数最多,寨主势力最高强的山寨。因为徐飒等人的围剿,就是三狼寨也是损失了几十人,大伤根基,现在三狼寨已经忍耐不下去,必要剪除徐飒等人。   不过,徐飒等人神出鬼没,高深莫测,三狼寨不可能自己去当这个救世主。结果是他们和徐飒等人拼个两败俱伤,让别人捡现成的,三狼寨不可能干这样的傻事。   于是三狼寨举办群雄会,邀请各大山寨寨主到三狼寨来,共商讨伐这伙神秘人的计划,各大山寨因为徐飒等人损失惨重,同仇敌忾,就来到了所谓的群雄会。   连桓山脉一直以来有三大寨,三狼寨、冰火寨和红花寨。   三狼寨有三大寨主,大寨主土狼王,二寨主金狼王和三寨主火狼王,这三大寨主分别善用土、金、火三气,实力高强,一套三狼三才阵,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未吃过败仗。   冰火寨有两大寨主,一是名为红火的大寨主,二是名为蓝冰的二寨主,两人融合气术,也是鲜有敌手,战无不克。   红花寨只有寨主一人,还是名女子,名为屠红娘。屠红娘美艳如花,却心如蛇蝎,她极善智计,一套袖里刀法出神入化,常常是杀人无形。   三大寨寨主共聚一堂,可见对徐飒等人的重视。群雄会说是群雄会,但主要是三大寨的寨主说话,其他寨子的人也就是听听音儿,根本轮不到他们发言。   三狼寨大寨主土狼王道:“诸位,今日请大家来所谓何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不错,最近连桓山脉来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大肆屠杀我等寨中好汉,大有与我等叫嚣的意思。今日请大家来,就是要消灭他们,壮大我连桓山脉的声势,为我连桓山脉正名!”   冰火寨大寨主红火说道:“看情况,那伙人不足十人,我们兴师动众的举办群英会,有必要吗?”   火狼王道:“既然红火寨主认为没有必要,可以自己去试试,我等静候您的佳音。”   红火被火狼王挤兑,蓝冰出言道:“火狼王,我大哥之言,只是质疑那伙人的实力,你不要挑刺,若是三狼寨不欢迎,冰火寨现在就可以退出!”   土狼王是想要平摊风险的,忙道:“蓝寨主言重了,我三弟心直口快,两位寨主不要见怪。火狼,你还不快给两位寨主道歉?”   火狼王不情不愿,道:“抱歉了。”   红火挑衅地看着火狼王,道:“好,既然大寨主如此明事理,我冰火寨就出这个力。”   冰火寨同意,土狼王又去问红花寨的屠红娘,“红娘,你们红花寨怎么想?”   屠红娘一笑,道:“几位哥哥,小妹可是在这几个人手里吃了大亏,正想请几位哥哥为红娘做主,我岂有不愿意的道理?”   红火冷笑,道:“红娘妹妹,我怎么听说你趁机吞并周围的好几个寨子,你可不是吃了大亏,而是赚了大便宜吧。”   土狼王道:“哎,红寨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红娘占了便宜,怎么还会和给我们帮忙呐?”   “就是,还是土狼王大哥说话公道。”屠红娘娇嗔道。   红火冷哼一声,土狼王道:“那接下来,大家就制定计划,务必将这伙人,彻底抹杀!”   大半个月过去,连桓山脉的匪徒们损失掺重,也学乖了。他们现在再在林中狭道看到徐飒,理都不理,要么绕道,要么回去叫人。等他们回去叫了人来,望风的西会通知徐飒,徐飒就立即躲起来,让他们扑空。所以匪徒们也学乖了,见了徐飒大多数时候,就是绕道,不会回去叫人。   贼匪们绕道,徐飒这枚诱饵就失去了作用,于是徐飒等人就采取埋伏、截杀的策略,整的这些贼匪要是人少了,都不敢出门,生怕碰上徐飒他们。   而就算他们是大部队出来,徐飒等人也会进行骚扰战术,边打边退,等贼匪追够了撤退的时候,徐飒他们则再回头去追贼匪,可把贼匪们恶心死了。   最后,这些贼匪实在是没办法了,化妆躲藏,分批出山,先混过徐飒等人,再到指定的地方汇合,去镇上抢掠,然后再改装回来,堂堂的强盗,不得不想间谍一样小心翼翼才能生存,他们混的也是够惨的。   这些贼匪化装成商人,把抢掠财物装作货物,或许也能瞒过徐飒等人的耳目,可是这些贼匪着实大胆,这一次竟然敢绑人了,虽然他们有意隐藏,可一个大活人无论怎么隐藏,都会留有破绽。   徐飒等人看出破绽,刚刚冲上去,那伙匪徒就吓坏了,立即四散而逃,连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吓跑了的贼匪,盖着财货的帆布下,露出一小块红花绣鞋的边角,众人解开帆布,只见一红衣女子,明艳动人,二三十岁的样子,被贼匪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嘴布,不能说话。   女子眼神惊恐,她把徐飒等人当成了贼匪。   徐飒手快,给女子解开了绳索,取下嘴布,女子急忙求饶,道:“各位好汉,饶命,请饶命!”   徐飒道:“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的。”   女子半信半疑,画柔道:“姑娘,我们真不是坏人。”   可能是因为和画柔同为女子,或者是女子认为贼匪里不会有画柔这么好看的女子,女子选择相信了众人,和大家先躲起来,以免贼匪再折回来。   女子的名字叫李红花,这南边富商家里的千金,被贼匪掳掠到此处来的。   这里太过危险,千道明打算让东先把李红花送回家去。   说起家人,李红花泪流不止,道:“各位好人,我家里人已经被贼匪杀了,无处可去,求你们收留我吧。”   这里是千道明说了算,大家看向千道明,千道明一时拿不定主意,还在犹豫之时,缘千玉拉起李红花的手,道:“大家,红花姐姐无家可归,若是咱们丢下她了,她一个人可怎么办?我想让她留下。”   千道明道:“玉儿,这里太危险,你不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缘千玉道:“爹,可我们也不能丢下红花姐姐呀。”   既然自己的女儿缘千玉坚持,千道明便应下,道:“那就听你的。”   李红花感恩戴德,激动地流出了泪水,道:“谢谢,谢谢你们。”   李红花和大家混熟,问道:“这里一共就你们八个人吗?你们到这这匪窝里干什么啊?”   徐飒道:“对啊,就我们八个人,我们是到这里剿匪的。”   李红花失声惊呼,道:“就凭你们八个人吗?我劝你们快走吧,那群匪徒太厉害了,我们家的护院完全不是对手,几下就被他们杀了。”   徐飒得意笑道:“没关系,我们已经让他们吃了大亏了。”   李红花难以置信,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哎呀,你们就是他们忌惮的那伙人?”   西问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红花道:“我被他们捉住的时候,被盖在帆布底下听到的。他们说,有一伙人总是截杀他们,因此他们的当家举办群雄会,要联合山上所有的山寨,下山围剿你们呐。”   西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红花道:“这还能有假吗?我是亲耳听他们说的。要是等他们集合完毕,大队匪徒下山,合围你们想跑也跑不了了。为今之计,只有赶紧跑,或者悄悄上山,忽然出手,打乱他们的节奏。”   李红花给的消息极为重要,可是千道明他们此来就是为了彻底清除匪患,因此他们是绝不可能退回去的。   不能退就只能进,既然李红花给了他们这个消息,徐飒等人一定要好好利用。群雄会揭竿而起,虽然会给八人带来前所未有的困难和危机,但这同时也是个机会,将连桓山脉的匪徒一网打尽。   缘千玉笑道:“红花谢谢你,我们会马上派人上山侦查,等时机到了,我们就一起上山,打乱他们的节奏。”   “小白,文静,西,你们三人过来一下。”   缘千玉叫过三人来,在他们耳边悄悄说话,三人眼神变幻,不知道缘千玉说了什么。   缘千玉道:“你们三人分散侦查,不要聚在一起,回来给我消息。”   “好!”   小白、贾文静还有西三个人,立时向连桓山脉深处进发,去完成缘千玉交代好的任务。 第一百九十七章 西行剿匪(三)   数日后,徐飒等八人既不退也不上山,李红花有些急了,道:“大家,你们这时候,既不进也不退,就这么和匪徒干耗着,肯定是不行的啊。匪徒有住的地方,有吃的,我们还得打猎,采野果,找水源,肯定是不行的啊。”   缘千玉道:“放心吧,红花姐姐,我早有计划了。”   李红花十分好奇,问道:“千玉妹妹,什么计划啊?”   缘千玉笑靥如花,道:“秘密计划,要是说出来啊,就不灵了。”   李红花还是想知道,对缘千玉死缠烂打,缘千玉就是不说,李红花只能讨了个没趣。   傍晚,贾文静和小白的探查归来,在缘千玉耳旁耳语几句,说明缘千玉交代的事已经办好,缘千玉浅笑,道:“大家,我觉得今晚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李红花刚才还一直担心,听到缘千玉下定主意,终于能暂时安心了。   李红花道:“那千玉妹妹,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些匪徒可凶了。”   缘千玉点头,大家商量好计划,决定晚上绕道南面,偷偷溜进三狼寨,进行暗杀,扰乱他们的阵脚,等他们人心惶惶,人心不齐,纷纷退出的时候,众人就可以把他们逐个击破。   因为李红花不会用气,所以原地留守,到了深夜,大家行动。   三狼寨南侧山路,徐飒等八人悄悄摸上了三狼寨的山头。夜间色昏暗,隔着有百步,也看不太清对面三狼寨的山门,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近了。   三狼寨的岗哨不算很严,很容易清理。众人噤声悄悄向三狼寨摸过去,徐飒在前,不知不觉的脚下一绊,咣当跌了个跟头。   徐飒知道是有任务,跌的龇牙咧嘴,硬是咬住牙没有出声。徐飒忍住了,画柔却没有忍住,惊呼一声,道:“徐飒,你没事吧?”   深夜寂静,画柔一声惊呼,立即惊动了巡逻的岗哨,陡然间,锣声大躁,寨门打开,贼匪们高举火把,照亮山林,乌压压地追了出来。   千道明道:“不好,大家快走,有埋伏!”   徐飒等八人立即转身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路线逃走,贼匪们紧追不舍,势要将徐飒一伙彻底剪除。   三狼寨大寨主土狼王边追边喊,道:“混蛋,不是下令让他们混进寨子再动手的吗?万一让他们跑了怎么办?”   金狼王道:“大哥,好像是他们出了纰漏,自己喊的。”   火狼王道:“大哥,是他们自己喊的。我们都这么故意减轻岗哨了,这伙人还是出了纰漏,看来他们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土狼王道:“大家不要轻敌。今天一定要杀死他们,追!”   原来土狼王早知道徐飒等人回来偷家,所以做好了埋伏,结果徐飒早不摔跤,玩不摔跤,偏偏这个时候摔了一跤,坏了贼匪们诱敌深入的计划。   众匪徒穷追不舍,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众匪徒追到山间小道,两侧都是乱石,众贼匪都能望见徐飒等人的背影了,脚下使劲,加快了速度。   眼看徐飒等人就要他们追上,忽然间,两侧乱石爆炸,地上拉起丝线,丝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箓,除了基本的爆破符、风刃符、火球符,还有黄家的属性符箓,地水火冰雷风,六大属性符箓争相斗艳,元素乱流,爆破不止,追出来的两三百贼匪贼匪,除了本领高的几十个人,几乎全灭。   就是贼匪的寨主们,在黑夜里忽然吃了一个暗招,也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土狼王喝道:“这里有陷阱,大家快撤!”   撤什么撤,现在人差不多都死绝了,怎么能叫撤,应该叫逃才对。   追杀的贼匪中途中了贾文静的陷阱,落荒而逃,徐飒大声叫好,道:“文静姐,你厉害啊,这陷阱什么时候布置的呀?”   贾文静朗声大笑,道:“都是千玉的主意,让我做足准备,以防万一嘛。”   徐飒点点头,又问道:“可是,刚才我们也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怎么陷阱就没有触发呐?”   贾文静道:“这就多亏小白了。因为陷阱的关节都是金属的,只要小白禁锢金属,那么陷阱就是死阱,否则,陷阱就是活阱呗。”   众人给贾文静大赞,众人喜笑连连,大胜而归。   徐飒等人凯旋而归,李红花似是等的焦急,长叹呼一口气,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道:“你们回来了,感谢你们杀了匪徒,为我家人报仇。”   缘千玉笑道:“红花姐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汗,是为了给我们准备庆功宴,累的吗?”   李红花一愣神,然后歉意地笑道:“我是心焦你们,走来走去的,出了一身汗。没跟你们准备庆功宴,对不起啊。”   缘千玉笑道:“红花姐姐,我看你这身汗可不是这么出的。在我看来,你先是悄悄跟在我们后面,去了三狼寨,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为了在我们之前赶到,才窜出了这么一身汗,不是吗?”   李红花心里一惊,徐飒问道:“千玉,可她是为什么呀?”   “很简单,她是贼匪的插在我们身边的探子,今晚我们上山的消息,就是她递给贼匪的。因此她认定,今晚我们有来无回,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待着,等我们回来的。可是她没有想到,我们并没有中贼匪的埋伏,所以她才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以免引起我们的猜测。”   徐飒惊讶,道:“原来今晚我们中埋伏,都是她给贼匪们通风报信。”   李红花满面委屈,道:“千玉妹妹,误会了,你们中埋伏,和我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这可能只是个巧合,或者说他们守卫森严。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冤枉好人啊。”   “哦,是我冤枉你了吗?那么我想问你,为什么我们一回来,你就要感谢我们杀了贼匪,我们可没有告诉你我们杀了贼匪啊,今晚我们完全是有可能空手而归的。如果你没有跟着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呐?”   李红花解释道:“你们回来的时候都很高兴,我想你们一定是得手了。我是看你们的表情猜测出来的,这不奇怪吧。”   缘千玉皱眉沉思,似乎是有些摇摆了,道:“可是你说的那么肯定,而且今晚确实是我们中埋伏了。”   缘千玉不能拍板,李红花喜上眉梢。西忍不住笑了,道:“千玉,都这时候,就别玩儿她了。毕竟不是因为她,我们也不能引贼匪们出来,反埋伏他们一波。她可是我们的功臣啊。”   西一说完,其他人也绷不住脸,一块儿哈哈大笑,就徐飒一个人还没看清形势,一脸的不知所措。   徐飒问大家:“那她到底是不是贼匪的探子啊?”   画柔道:“你这个笨蛋,她当然是了。我们早就知道她不是好人,但是因为想要利用她来剿灭贼匪,才把她留下来的。”   贾文静道:“不错。这几天,名义上,我一直在外面侦查,而实际上我是在准备陷阱,不然今晚能消灭他们这么多人吗?”   缘千玉道:“徐飒,还记得你绊倒的那一跤吗?那是我在后面故意绊你,为的是既不深入埋伏,又能把敌人引出来。”   徐飒道:“那这么说,她是坏人,就我不知道。你们早告诉我一声也好啊,你不知道当时我摔倒的时候,我以为自己闯大祸了,心里都难受死了。”   千道明白了徐飒一眼,道:“要是早告诉你,早让这女人看出破绽来了,今天怎么打这个胜仗。”   李红花被人当猴儿耍了,自己完全还不知道,可要把她给气死了。   缘千玉道:“好了,你自己说说你的身份吧。”   大局已定,李红花已经无力挣扎,道:“我乃是连桓山脉上红花寨的寨主,屠红娘。只是我想不通,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缘千玉道:“你最初出现在我们眼前时,那种恐慌、无助的表情却是把我给唬住了,我以为你真的是一个被绑架的富家小姐。可是我爹想要把你送回家里的时候,这时候你作为一个探子,一定是要留在我们身边的,所以你编造了一通谎言,说你的家人全部被贼匪杀害了。那么,如果你的家人真的全部被贼匪杀害,你第一眼看到我们,以为我们是贼匪的时候,你一定会流露出一些仇恨的情绪,可是你没有,一直到后来,你也没有流露出这种情绪,所以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屠红娘为缘千玉鼓掌,道:“厉害,抓住了我一个情绪上的错误,就能看清我的身份,佩服。”   缘千玉继续说道:“当然,还不止如此。我在怀疑你的身份的时候,便建议我父亲留下你,你还记的我当是做的第一个动作是什么吗?”   “什么?”   “我拉了你的手。你以为这是一种示好的动作,而实际上我是在检查你是不是有功夫的人。而事实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你的手掌虽然滑润,但却肌肉结实,骨节宽大,所以说你绝对是带着功夫的,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小姐。”   西说道:“不止如此。你见到我们,竟然问我们是不是一行八个人,摆明了你是在替什么人打探我们的消息,想要摸清我们的实力。一个走投无路,刚刚脱离虎口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来问这样的问题?后来,千玉的想法也和我互相佐证,这证明了你必定是贼匪们的探子。”   屠红娘道:“精彩,精彩。我屠红娘骗人无数,从未失手,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骗了,真是讽刺。说吧,你们打算拿我怎么样?”   缘千玉笑道:“我们真的没想怎么样,只是你们这里的贼匪不长眼,冲撞了我们千门,所以想给你们点儿教训。”   “千门,怎么没听说过?”   此时东的作用体现出来了,怒喝一声,骂道:“臭娘们儿,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们千门吗?”   屠红娘此时陷于徐飒等八人手里,打起来肯定是毫无胜算,现在东怒气冲冲,又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屠红娘虽然是匪徒,可是她也惜命呀,急忙服软。   “诸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贵门的名头。不知我们是怎么冲撞你们啊?”   缘千玉一推徐飒,道:“这是我们千门的副门主,我们有事,刚好走到这里了。可你们这些匪徒,竟然打主意打到我们千门身上了。我们只好把那些拦路的贼匪全都杀了,这样我们差不多也就消气了。可谁想,你们竟还敢出来报仇。既然如此,那就把你们全都杀了了事,只是我们这次人手不够,所以就稍微用了点儿计策,不然单挑的话,我们副门主,肯定杀你们跟玩儿似的,你信不信?”   屠红娘能说不信吗,点头道:“我信,我肯定信啊。”   屠红娘心道,“这个千门究竟什么来头,只是惹了他们的副门主,就要屠山,这也太霸道了吧。”   屠红娘道:“徐门主,都是我们不好,您别生气。是我们管教下属不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想怎么办,都挺您的。”   屠红娘心想的是,徐飒不管说什么,她都应承下,只要自己能脱身,改口反悔,不是贼匪常做的嘛。   徐飒自己什么也不懂,不知道说什么,便推给缘千玉。   “千玉,怎么办,你说了算。”   屠红娘心道,徐飒对缘千玉客气,缘千玉对徐飒可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这俩人到底谁才是副门主啊。   屠红娘疑惑地看着缘千玉,缘千玉看出屠红娘的心思,道:“徐飒就一个破副门主,我是门主夫人,肯定我说了算啊,你看什么看?”   “原来是门主夫人,失敬失敬。”屠红娘行礼说道。   缘千玉道:“我告诉你,我们千门可不是好惹的,这事儿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完。这么样吧,你们既然举办群雄会,肯定有挑头的,你跟那挑头的说,让他对我们千门俯首称臣。此事一笔带过,我们不再追究。”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是不叫屠红娘去死,什么条件她都得答应,因此屠红娘满口答应,保证把话带到。   缘千玉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好,很好,你走吧。”   “我这就走了?”   屠红娘似乎是不肯相信,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放走了,临走还反问一句。   东冷眼横眉,道:“不想走,可以不走啊。”   “我走,我走。”   屠红娘稀里糊涂的就在徐飒等人手里就走了,虽然稀里糊涂,可是能保下命,屠红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屠红娘走了,徐飒问缘千玉道:“千玉,真的就这么算了?千岭岩可是和我们说,剿除匪患,一定要斩草除根啊。”   缘千玉和西相识而笑,道:“这是西姐姐的好主意,放心吧,她活不过明天。” 第一百九十八章 北上伐妖   屠红娘的骗局被缘千玉和西识破,她还以为二人有多么聪明,直到自己答应他们的条件,去劝服其他寨子的人的时候,缘千玉等人选择无条件相信屠红娘,让屠红娘就这样返回三狼寨,不就是傻吗。   屠红娘退回来,脱离了缘千玉等人的控制,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缘千玉他们根本都管不了。   屠红娘心里愤恨,自己竟被两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这一次回去,她定要重整旗鼓,和其他寨子联合,报此大仇。   屠红娘折回三狼寨,刚到寨门,巡卫喝道:“什么人?”   “混账,我是谁你都不认识?”   巡卫面色有异,道:“原来是红花寨的寨主,小人马上进去通报。”   屠红娘心道,我是红花寨的寨主,这还需要通报什么?   屠红娘仔细一看,这三寨负责的巡卫工作,唯独没有她红花寨的人,屠红娘心里生异样,问巡卫道:“喂,我红花寨的人去哪儿啦?”   巡卫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我现在就去通报。”   屠红娘心生不详,被巡卫引到三狼寨的大堂。   屠红娘转了一圈,左右不见自己红花寨的人,便问土狼王道:“土狼王,我红花寨的人呐。”   土狼王道:“屠红娘,你先不要管这个,我先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屠红娘道:“那群人自称是来自一个叫千门的山门,他们要我带话,让三狼寨俯首称臣,我假装答应,他们才放我回来。”   土狼王冷笑,道:“哈哈,屠红娘,你可真是胆大!昨夜我们中了埋伏,出去三百多人,只剩下我们这几十个,不是你和他们串通好的?这样你还敢回三狼寨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   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屠红娘急忙解释,道:“各位寨主,其实我的身份早就被识破了,他们只不过是故意没有拆穿,我也是上了他们的当啊。”   屠红娘把自己如何露出马脚,又是如何被拆穿,一五一十,极为详细的和众人说清楚。   “我是真的没有和他们串通啊。”屠红娘道。   土狼王道:“他们既然有你说的这么聪明,就让你这么空口白牙、轻而易举地回来?糊弄谁呢!”   任由屠红娘怎么解释,土狼王就是完全不肯相信屠红娘。屠红娘冷汗流下,她终于明白缘千玉为什么要放自己回来了,他们是想要山寨的人内斗,借自己同伙的手来除掉自己。   屠红娘暗骂缘千玉用心歹毒,竟然使出这种阴招。屠红娘继续解释,道:“各位寨主,这是他们使出的离间计,目的就是要拆散我们,让我们窝里斗,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屠红娘如此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土狼王有些犹豫,一时难以分辨,便问冰火寨的寨主红火。   “红寨主,你怎么看?”   红火冷笑道:“这屠红娘最善骗人,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说,她的话是肯定信不得的。再者,这红花寨的人都被我除了,屠红娘肯定视我们为仇人,而不是盟友,屠红娘今日必死!”   屠红娘听到自己寨子的人都死了,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混蛋,你们怎么能杀我红花寨的人!”   红火道:“因为你是敌人的奸细,所以他们必须死!”   “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奸细,为什么你们就不肯信我?”   红火冷眼,显然是不相信屠红娘的话,“屠红娘,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演什么演?就算如你所说,你真不是奸细,可是因为你犯的错误,差点儿导致我们全军覆没,你们红花寨也该付出这样的代价。”   现在不管正说,反说,红火都坚持杀死屠红娘。屠红娘已经无需多加争辩,如今只有逃走一条路。   屠红娘出其不意的,向后方大门而去,红火早有防备屠红娘要走,闪身挡在大堂门口,一掌打在屠红娘胸口。   屠红娘受伤退后到大堂中心,吐出一口浓血,骂道:“红火,你真要斩尽杀绝吗?”   红火冷笑,用行动告诉屠红娘自己的决定。   红火火掌来袭,步步杀招,毫不留情,屠红娘心道,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红火和屠红娘处处杀手,蓝冰喝道:“大哥,我来助你!”   蓝冰话音刚落,屠红娘心神一分。红火手刺,刺进屠红娘小腹,屠红娘面色黯淡,不甘、愤怒的闭上了眼睛。   红火大笑,道:“哈哈,老弟,不用你出手,一个娘们儿,我还摆平不了吗?”   红火仰天大笑,得意不已,就在这时,屠红娘动了,别人还来不及提醒,屠红娘袖里出刀,一刀捅在红火腹部,然后用力一旋,冷笑道:“红火,老娘要死也要先拉个垫背的!”   原来,屠红娘在听到蓝冰要插手的时候,已经自知不敌,于是她假装失手,然后诈死,趁红火不备,再取他的性命。屠红娘双目蕴含怨念,红火则是满面的不甘、错愕,二人同时咽气,死在了三狼寨的大堂之上。   红火身死,蓝冰哭喊,“大哥!”   忽然,大堂外,噪声大起,蓝冰和三狼王大惊,同时道:“怎么了?”   这最后的四名寨主刚要起身出去外面,忽然大堂门口,响起了笑声。   大堂进来四人,是东、西、画柔还有缘千玉,外面是贾文静、小白、徐飒和千道明四人,他们正在清除杂鱼。   西冷眼看着蓝冰,笑道:“三位狼王,如今屠红娘和那位寨主已经死了,只要再杀了他,这整个连桓山脉就是我们三狼寨的了!”   西他们其实早就在屠红娘进三狼寨的时候,就拔除了岗哨,悄悄摸进寨子里来了,西在外面看的清楚,那三狼王是一起的,这红火和蓝冰是一伙的,所以在最后的时候,西还要脏三狼王一次。   缘千玉听出西的意图,道:“三位狼王,在外面的其他寨子的人,也会马上被清除,请三位放心!”   土狼王无端被脏,道:“蓝寨主,不要听他们的鬼话,他们才是我们的敌人!”   蓝冰捉摸不定,道:“既然三位狼王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就请先行动手,手上的功夫可是做不了假的!”   蓝冰确实聪明,他想让双方交手,究竟是谁说的假话,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西一看,没有唬到蓝冰,也不再演了,道:“各位,把他们都杀了,连桓山脉,就能清净了,动手吧!”   正在众人说话的空档,外面的徐飒等四人,也进来了。   此时外面还有一百多号,接近两百人,徐飒等四人这么快就进来了,让大堂内的人皆都震惊。   缘千玉道:“徐飒,怎么这么快?”   徐飒道:“他们实力太弱。再就是,我们配合好。先是你爹一个金枪漫雨,那些贼匪不是被金枪刺体,钉住,就是被金枪给别住,然后小白再用他能力,他们就动弹不得,就成了活靶子。这时候我一个大风歌,文静符箓乱丢,他们还不抓紧死翘翘?”   此时,整个连桓山脉只剩下这四个寨主,三狼王和蓝冰。   三狼王不肯束手就擒,结阵迎敌,“三狼三才阵!”   三狼三才阵,以三狼高超实力为基,还切合阵法,实在是威力无穷,只是这三狼中有一只金狼,用金之气给自己全身凝结一副金之铠甲。有小白在,金狼王这么做无疑是自己找死。   小白能力发动,金狼王定在地上,一动不动,金狼王不能动,还用什么阵法啊。缘千玉瞅准时机,玉阙剑凝实,直接将金狼王砸成肉泥。   土狼和火狼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金狼已死。土狼王凝聚土之气,结成盾牌,阻挡缘千玉和千道明的联手进攻。   金之气只是稍微有克制土气的能力,而土狼王果然是实力超群,虽然一直是在被动挨打,但是他的土之防御,还是坚不可摧。   土之气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一出手基本就是优势,因为能明确克制土气的只有木之气,金之气面对土之气的优势并不是极为明显。而巧合的是,画柔她就是木之气的使用者。   “木绞杀!”   画柔伸出双手,藤蔓向土狼王的土壁缠去,正如那句咬定青山不放松,无论多么坚硬的岩石,植物都能咬透,藤蔓破石,土狼王土壁破碎,千道明和缘千玉二人同时出剑,结果了土狼王。   土狼王也已身死,余下火狼王和蓝冰已经不足为惧。徐飒以风息吹散火狼王的火之气,风刀秒杀火狼王。东和西两人,直刀交叉,火斩合击,也秒杀了用冰之气的蓝冰,从此连桓山脉匪患已除。   北上伐妖之人原定是千岭岩、雷鸣、千岭泠、银娜、南、北,还有以商会特使身份随行的秋月儿七人。后来,千岭岩的哥哥千岭锋和嫂子黄莺刚好出任务回来,千岭锋一是有心除妖,而是担心妹妹,便携爱妻黄莺和千岭岩同行。如此千岭岩一行人,就有九人了。   千岭岩等人北上,路上遇到不少流民,有的伤残,有的只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流民众多,妖族为祸,已经不除不行了。   千岭岩等人策马而行,忽见前方有人交战,赶忙过去查看。   前方,出手的一方是一个小和尚,十八九岁的年纪,这小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光明正宗的宗主小和尚释光。   而另一方的人,乃是从边塞城上败退下来的将帅李通显、李才人父子,李才人的狐朋狗友钱寿飞,和一些兵痞。至于双方为何交战,则是因为曾经在火头房晕倒的翠翠。   翠翠不到十四岁,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傻傻甜甜,长得也很好看,所以特别招人喜欢。李才人是是好色之徒,在败退的路上,贪恋翠翠的美貌,想要用强。   在边塞城的时候,翠翠因为营养不足晕倒,而千岭岩又不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释光在照顾翠翠,给翠翠带去菜肉鱼蛋,为翠翠补身体。试想,释光是一个和尚,他从餐堂里打肉食,别人会怎样说他?可是,释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给翠翠送去肉鱼,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因此和翠翠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李才人要欺侮翠翠,释光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释光年纪轻轻,但其气术不输于李通显、李才人和钱寿飞三人联手,和他们斗了个难分高低,甚至还隐隐占据上风。   李才人见斗不过释光,心生恶计,一晃虚招,抢到翠翠身边,掐住翠翠的脖子,喝道:“小和尚,再不住手,我可要杀死这小姑娘了!”   翠翠被擒,痛苦的哭喊,手脚乱拍,释光慌了神,急忙把禅杖杵在地上,道:“别,不要...”   李才人看着释光冷笑,“看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和尚,对这小姑娘这么好,心里也是想春事的吧。”   释光道:“你不要胡说,快放了她!”   “看你这着急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假和尚!”李才人道。   释光焦急翠翠,李通显趁机出掌,打伤释光,释光吐血,倒在地上。   “释光小师傅!”翠翠娘惊呼,转眼看向李才人,“恶人,我和你拼了!”   翠翠娘拼了命向李才人冲去,李才人眼神冰冷,释光喝道:“不要!”   翠翠娘不懂气,也没有功夫,如何是李才人的对手。李才人凝聚刺之气,手刺穿透翠翠娘的身体,翠翠娘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千岭岩骑着赤焰火龙驹飞电而来,那声“住手”喊得却是晚了。千岭岩盛怒,以寒火之剑破天之势,把李才人轰出天外,不知在哪里化成一堆血渣。   千岭岩以残忍手段杀死李才人,尸骨无存,李通显怒喝:“千岭岩,你杀我爱子,太师不会放过你的。”   千岭岩拳头攥紧,喝道:“他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呢!既然你怎么爱你儿子,我这就送你下去见他!”   千岭岩出手毫不留情,大炎化天手直接把李通显捏碎,向李才人的方向扔去。   千岭岩杀红了眼,钱寿飞是知道千岭岩的雷霆手段的,千岭岩想要杀他,比杀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钱寿飞赶忙和李家父子撇清关系,道:“千岭岩爷爷,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伙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千岭岩杀红了眼,还管这些,“助纣为虐,都给我去死吧!”   不光钱寿飞,就是李通显手下的兵痞,千岭岩也没有放过,冰剑铺天盖地,一阵乱舞,一场血雨。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气术气道   千岭岩的及时赶到,一场血腥屠杀,拯救了释光和翠翠,可是翠翠娘被李才人一招杀手,已经气若游丝,此刻千岭岩的师父柳籍不在身边,自己的活之气只能自救不能救人,翠翠娘已经无法救活了。   翠翠娘残留最后的一口气,不肯咽下,因为自己马上就要离世,自己的女儿翠翠就要变成孤儿,她放心不下。   翠翠娘已经难以支持,为了女儿硬撑着一口气,翠翠已经泣不成声,翠翠娘道:“翠翠,以后娘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娘,我不要你走。”   翠翠娘道:“我...我不行了。释光小师傅,我最后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释光泪水点点,道:“大娘,你说吧。”   翠翠娘看着翠翠,长叹口气,道:“唉,我这女儿没什么心思,她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释光小师傅,我想问一下,你...你能还俗吗?”   释光面露难色,道:“阿弥陀佛,大娘,我自幼出家,立誓要将一生奉献给佛祖。”   翠翠娘道:“就不能打个商量了?我想把翠翠托付给你。”   释光道:“大娘,我一定会照顾好翠翠的。等她长大了,风风光光的出嫁,我...我再继续我的修行。”   翠翠虽然才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最喜欢最喜欢就是释光。释光要把自己向外推,母亲也要离自己而去,翠翠的泪水像河水一样向外流,她恨不得自己就这样哭死算了。   翠翠哭的悲痛欲绝,翠翠娘不忍,道:“释光小师傅,我看的出来,你是喜欢翠翠的。我是过来人,你不用不承认,你对我们家翠翠,和我们家那口子对我一样。”   “阿弥陀佛。”   释光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他作为僧人确实动了凡心。   翠翠娘道:“小师傅,既然你也喜欢翠翠,为什么就不能还俗呐?如果翠翠没有一个归宿,我是不可能安心走的,释光小师傅,就当大娘求你了。”   翠翠娘身受死伤,说话又太急,咳嗽不止,本已微弱的气息,已经接近于无。   释光还在犹豫,翠翠娘道:“释光小师傅,你真的不能满足我一个临死之人的心愿吗?”   翠翠娘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释光不忍,道:“大娘,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翠翠的。”   翠翠娘浮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好,你叫我一声娘。”   翠翠娘看着释光,满面期待,释光同样看着翠翠娘,双唇轻张,喊一声娘。   翠翠娘听到这声娘,安心的闭上了她的双眼。母亲离世,翠翠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尸体失声痛哭。   释光怕翠翠哭伤,轻声告慰,翠翠扑到释光怀里继续哭。   释光把翠翠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双目凝视她,帮她把泪水擦干,道:“翠翠,我答应过你娘,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我会把你当妹妹一样。”   翠翠愣住了,急忙摇头,道:“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们要和我爹我娘一样,做一家人。”   释光道:“可是我是出家人,不能破戒。”   “那你不当和尚不就好了?”   释光摇头,“阿弥陀佛。”   千岭岩在一旁,刚才的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千岭岩就是搞不懂,为什么释光非得当这个和尚。   千岭岩道:“释光小师傅,你是喜欢翠翠吗?”   释光行礼,这是他待人标准的动作。   “出家人不打诳语。喜欢。”   千岭岩道:“什么不打诳语,刚才你就打诳语了。你是怎么答应翠翠娘的?”   “阿弥陀佛,小和尚是为了了却夫人的心愿,才妄言妄语。乃是行小恶积大善,如此而已。”   “扯淡!狗屁!”千岭岩气的爆了粗口,道:“什么行小恶积大善,你要是真的为了积善,就该一骗到底。你既然承认了喜欢翠翠,又不肯和翠翠在一起,岂不是让她更加痛苦?你说喜欢翠翠,无非是不想要她,也不想她离开你,不是吗?”   释光心里没有这么想,但是经千岭岩这么一说,释光才发现,自己的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和尚,确实不喜欢翠翠施主。”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看看翠翠都哭成什么样了?”   翠翠倒在千岭泠的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释光心里不忍,但他是佛门中人,岂可任意就脱离佛门。   千岭岩步步紧逼,释光痛苦不堪,道:“施主,小和尚有罪,曾经在佛祖立下重誓,要一声侍奉佛祖,赎我犯下的罪过。”   千岭岩疑问道:“你所犯何罪啊?”   释光苦叹,“佛门四大戒律,酒色荤杀,小和尚犯的正是其中的杀戒。”   释光竟然会杀人,千岭岩是不肯信的。千岭岩道:“小师傅心地纯善,是失手吧。”   释光摇头,道:“桂云镇有一恶人欺男霸女,我当时经过桂云镇,见他正在欺侮我在化缘的店家,小和尚和他语言不合,打伤了他。谁知当晚他竟然放火,烧了客栈,店家一家三口皆被烧死。当时小和尚修行不足,怒气冲天,一怒之下竟把那恶人就给杀了。唉,罪过罪过。”   千岭岩道:“释光小师傅,何必自责?那种恶人,让我说,就该杀了。就像今天的李通显他们爷俩,我就把他们杀了,因为他们是坏人。”   “阿弥陀佛,施主,世间善恶、好坏,岂是这样简单就能评判?小和尚犯了杀戒,于佛门而言就是恶。这世间,人杀人,人杀妖,妖杀人,妖杀妖,总是躲不过一个杀字。小和尚想要创造一个止杀的世界,就要把自己全部投入进去,岂能再分身分心?”   翠翠哭道:“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丢下。”   释光看着翠翠,道:“翠翠,要是我把心给了你,就不能留给佛祖,留给世人。这个杀伐的世界,我一定要终止它。”   说心里话,千岭岩还是能够理解释光的,他想要去度化世人,可是一旦释光把心给了翠翠,就很难再分心了。释光这么做,确实是一心向佛,想要度化世人,可对于翠翠,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这毕竟是释光和翠翠自己的事,千岭岩不好多说什么,便和众人上路,继续北上。而翠翠和释光则先要埋葬翠翠娘,让她入土为安,究竟他们能将走向何方,千岭岩只能祈祷了。   千岭岩等人继续向北方赶路,为的是抵御妖族。在路上,千岭岩等人,见一女将带队,带着有百人的队伍匆匆北上,而且这百余名军士全是女子,个个英姿不凡,一杆红纹彩凤大旗,证明了她们乃是人族的女子军团凰卫。   带队女将,眉如剑,唇似血,一杆亮银长枪,红盔红甲,背插八杆护背大旗,人俊马俏,威风凛凛,好一员女将。   女将从千岭岩身边过去,千岭岩打眼一看,惊呼道:“四婶!”   此女子正是千岭岩的准四婶,杨沙雁。   杨沙雁停下马,看到千岭岩大喜道:“这不是千岭岩嘛,你要去哪?”   千岭岩道:“去北边儿,抵御妖族呀。”   杨沙雁听千岭岩是要到北边儿去,大喜过望,道:“岭岩,你可以跟着我们,刚好我们也是去北边盘龙山,协助守山的。我姑姑她正在那里,估计不用一个月,妖族四十万大军就压到盘龙山了。盘龙山可是个枢纽,一定不能落到妖族手里!”   千岭岩正是为了抵御妖族而来,自然欣然答应。   有千岭岩相助,肯定守山更有胜算,杨沙雁比千岭岩还要开心。   杨沙雁道:“哎,对了岭岩,我队里有几个你的熟人,你不会忘了吧?”   这千岭岩怎么能忘,一个是自己义弟雷鸣的准媳妇许悠悠,还有一个是金聚财的未婚妻黄梅儿,还有一个是和自己一起在卫道书院读书的师姐曲悦,那都是有关系的人,肯定是不能忘的。   杨沙雁让许悠悠、黄梅儿和曲悦出列,千岭岩看着三女,拱手道:“好久不见。”   曲悦道:“臭小子,还记得师姐吗?”   千岭岩笑道:“我哪儿敢忘记师姐呀,我要是敢把你忘了,早就被你揍死了。”   曲悦道:“臭小子,敢说师姐坏话,找揍吧!”   千岭岩正在和三女说话,雷鸣策马向前,和许悠悠相视而笑。   许悠悠见雷鸣能骑马了,大惊大喜,道:“雷鸣,你腿好了?怎么回事,快和我说。”   不等雷鸣说话,千岭岩先插言了。   “悠悠,这件事说起来话太长了,改天再说,咱们抓紧时间赶路。”   雷鸣习惯性呛千岭岩,道:“千岭岩,悠悠想听,我就要说给她听,你别添乱。”   千岭岩被雷鸣呛习惯了,只能无语的说道:“雷鸣,当着外人好歹也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吧,我可是你义兄啊。”   雷鸣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认你是我义兄。”   杨沙雁看千岭岩和雷鸣绊起嘴来,可能没个头,便说道:“千岭岩说的对,咱们还是先赶路,等到了盘龙山再说不迟。”   许悠悠道:“雷鸣,咱们还是先到盘龙山去吧。”   雷鸣虽然不愿意,但是许悠悠这么说了,他便同意。   众人意见统一,刚要想盘龙山进发,却听到后面快马蹄声,有人喝道:“等一等。”   这声音有长者的厚重气息,千岭岩等人驻足回首,发现来人乃是千家的前任家主,千真一,也就是千岭岩的爷爷。   千真一策马赶来,众人问候。   千岭岩道:“爷爷,你怎么会来这里?”   千真一道:“岭岩、岭锋、岭泠你们三人跟我走,我有事找你们。”   “啊?”千岭岩道:“可是爷爷,我们还要北上伐妖呐。”   “北上伐妖?那我问问你,若是北上碰上妖族妖王,你能斗得过吗?”   千岭岩尴尬,道:“爷爷,这妖族的妖王肯定是炼气奇才,而且修炼千年,我学气术不过五六年,恐怕不是妖王的对手。”   千真一道:“不错,既然知道斗不过妖王,就要早作打算。你们跟我去特训,我有事情交代。”   千真一要求,千岭岩、千岭锋和千岭泠便和千真一一起回去特训。临走之前,千岭岩告诉雷鸣等人要听杨沙雁指挥,自己尽快赶回。   一日后,千真一带着千岭岩、千岭锋和千岭泠三人赶到一处僻静的幽谷,而三人的大姐大千岭雪早已在此等待。   幽谷中有石桌石凳,千真一挥手,道:“坐吧。”   千家小辈四人落座,千真一坐在上位,道:“爷爷我自从把家事交给道宗打理,就和你们的奶奶幽居在这山谷里,你们这四个小娃娃,我倒是没怎么照看。而我幽居山谷,不是为了避世,而是为了研习气术。有件事爷爷一直没和你们说,咱们千家除了家传的冰墙、冰剑、雪盾、雪刀这些静冰气术,还有动冰气术。”   “动冰气术?”   “不错,动冰气术类似于气傀,但又不是。动冰气术并不是说气术能够像气傀一样,自由活动,而是这种气术,能够将自身的气发挥到最大的优势。它是来源于施术者对于术的理解,即使是一柄普通的气剑,也有不逊于大气术的威能!”   千岭岩大为惊奇,因为千岭岩是场中实力最强的人,对战用气也是最多,一柄普通的气剑,怎么可能发挥出胜于大气术的威能?此话如不是出于自己的爷爷千真一之口,千岭岩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千岭岩道:“爷爷,这不可能吧?”   千真一道:“我也觉得是不可能,因为已经有近千年,千家都没有出现会使用动冰气术的人了。可是家族有记载,千家曾经有人能够使用动冰气术,并且留下一些心得,用以指引后人。”   千真一所言不假的话,看来世上真的有人会用动冰气术,千岭岩心里隐隐期待。   千岭雪心思一转,道:“爷爷,你说动冰气术,难道只有冰之气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吗?”   千真一摇头,道:“不是这样。这所谓的动冰气术,只是我们千家为了方便而起的名字。我们所练习的是气术,所谓‘术’,只是一种方法,一种手段,而这动冰气术,已经不能用‘术’为名,而应该称为‘道’。”   千岭雪道:“气道?”   “不错,其他属性的气也肯定是存在气道的,不仅仅我们的冰之气存在气道。气术、气道的差异,我想是来源于我们对自然之气的理解不足,只有真正的用气大师,能够突破其中的界限,成就气道。” 第二百章 盘龙之战   在千岭岩离开,差不多一月之后,黑纹毒虺亲率四十万大军,围攻盘龙山。   妖族大军,主将是空妖兵大将金翎雕。金翎雕来前,听铁蹄战驹的嘱托,不可贸然攻山,可是黑纹毒虺死活不听,非要强行攻山。   人族虽然只有十万大军,但是整整一个月的备战,加上严防的壁垒,和险峻的山势,大败了妖军。妖军败退,黑纹毒虺终于想起要听听金翎雕的意见了。   金翎雕对于黑纹毒虺极其的不屑,黑纹毒虺只不过是抱了黄金天狼的大腿,而黄金天狼也只是个会拍妖皇马屁的马屁精,就这样的人当上了主帅,真是恶心。   不过,对于妖族的大计,个人恩怨,要先放一边。金翎雕说出铁蹄战驹的策略,就是围边攻山。妖族需先把盘龙山周围的地势平坦的地区拿下,孤立盘龙山,等到入冬,再用冰雪兽封山,空妖兵奇袭,便可拿下盘龙山。   距离入冬,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黑纹毒虺贪快,心里不满,认为金翎雕瞎出主意,但奈何目前黑纹毒虺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采取金翎雕围边的打法。   妖族围边之战打响,千岭岩、千岭泠还有千岭锋三人修行完毕,立刻就来到盘龙山支援。   此次修行,千岭岩等四人,无一人习得动冰气术,也就是所谓的气道,众人皆都有些失落。   千岭岩到盘龙山上,盘龙山的主帅是凰卫之首,杨沙雁的姑姑杨瑛战。   千岭岩向杨瑛战问起形势。   杨瑛战说,形势目前很好,妖族不敢攻山,只能那周边的地区下手。而杨瑛战不知的是,妖族的真正目的,是等待寒冬到来,到时候冰雪兽封山,人族只能采取在冰滑的地面上作战,战力大减,而空妖兵却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到时候,妖族破山势在必得。   千岭岩不通军情,杨瑛战说形势并无大碍,千岭岩也就信了。   妖族围边,千岭岩心里还是顾忌,独自出门下山,去周边探清敌情。   下山路上,千岭岩走在林间狭道,林中忽然响起死寒之声,“你要去哪里?”   千岭岩驻足,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大树身后出现一个黑斗篷。   斗篷宽大,盖住手脚,兜帽覆盖,不辨面目,似乎这件黑斗篷里空空如也,只是一件撑起的衣物而已。   千岭岩小心警惕,道:“你是何人?”   “一个你曾经想杀死的人。但你终将死在我的手里。”   此人声音死寒,让千岭岩不寒而栗。千岭岩打起精神,满怀戒备,喝道:“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黑斗篷没有正面回答千岭岩的问题,“你是想要查探敌情吧。我可以告诉你,这毫无意义。如果你们不马上消灭妖军,那么一旦入冬,你们将完全处于被动。”   “什么意思?”千岭岩问道。   黑斗篷道:“妖族有冰雪兽,在寒冬季节,冰雪兽用冰雪封山,在占尽天时的情况下,即使有火之气的使用者,也于事无补。到时候,空妖兵奇袭...”   黑斗篷故意没有说完,千岭岩就已经一身冷汗了。   千岭岩极为后怕,问道:“我们该怎么办?奇袭吗?”   “奇袭?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吗?他们妖族有金翎雕主将,你跟我说奇袭,不会是在做梦吧?金翎雕视野千里,夜视八百,你若是胆敢奇袭,百分之一千的有伏军招待你们。”   “那这可如何是好?”   黑斗篷道:“妖军成在金翎雕,败也在金翎雕。既然他有视野千里,那就诱敌深入。”   “如何诱敌深入?”千岭岩问道。   “我如此提示,如果你都听不明白的话,那么你也是足够愚蠢的。我不和愚蠢的人说话,你们好自为之吧。”   黑斗篷转身欲走,千岭岩喝道:“你究竟是谁,今日不说清楚,你休想离开!”   “大火球术!”   千岭岩试探的一招大火球术,可是黑斗篷竟然背对千岭岩不动,千岭岩心慌,难不成他不会气术?   千岭岩后悔不已,但覆水难收,眼睁睁看着大火球术砸在了黑斗篷身上。   嘭!大火球炸裂,火气消散,尘土飘落,只见林中黑斗篷毫发无损,就连斗篷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黑斗篷的强大,绝对绝对令人发指,试问这天下有谁敢一动不动的接下千岭岩的大火球术,还能做到丝毫无伤?   对于黑斗篷的实力,千岭岩心里有了底。   千岭岩两掌虚对,置于腰侧,凝聚火气,道:“你果然厉害。试试这招火龙冲天怎么样。这招是气傀气术,威力比寻常的大气术还要强,你可要小心了。”   “火龙冲天!”   “鬼影!”   千岭岩蓄气蓄力,施展气傀气术,而黑斗篷就是随后一抬,一道灵体的长枪兵平举长枪,向火龙刺去。   火龙冲天,有破天之势,奋力翻腾,向枪兵杀去。枪兵长枪一刺,火龙如同纸糊泥塑,一触即碎,枪兵不停继续向千岭岩杀去。千岭岩毫无还手之力,束手待毙,长枪悬与千岭岩喉前,却并未进杀。   一瞬间,千岭岩惊奇、佩服、恐惧,各种各样的心绪涌上心头。忽然千岭岩想起爷爷的话,“以寻常的姿态、招式,发挥大气术的威力,这就是气道了。”   千岭岩惊喜大呼:“是气道!”   “气道?”黑斗篷语气疑惑,转瞬想通,道:“你说的是我的招数吧。”   千岭岩点头,黑斗篷道:“确实我的招数与气术不同,但我们称呼它为术道,而不是气道。”   “术道?你们?你到底是谁?”   黑斗篷道:“我们可能很快就相见,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相见,但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是我出现在你身边,因为我是杀死你的人。希望,我们不会很快相见。”   黑斗篷收了枪兵,跳到一棵树木背后,千岭岩赶忙追过去,却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是光秃秃的一片树林,黑斗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里发生了打斗,很快来人,却发现只有千岭岩一个人在场。千岭岩把事情前后,原原本本的告诉众人,可是这里只有千岭岩一个人存在的迹象,只有千岭岩一个人的脚印,也只有千岭岩一个人用气术的痕迹,其余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以为千岭岩是太关心妖族的状况,臆想出来这么一个黑斗篷,而千岭泠和千岭锋则以为是千岭岩太想要学习气道,导致出现了幻觉,反正就是千岭岩癔症了。   除了千岭岩自己,没有人愿意相信千岭岩是正常的。就这样,千岭岩成为了病号,被关在屋子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照看,生怕千岭岩有其它过激的举动。   千岭岩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听,而且越解释,别人越以为千岭岩真的是生病了。   千岭岩和大家解释半日,最后大家没有信,千岭岩解释累了,就睡着了,这样,大家还是没有相信千岭岩。   千岭岩从下午睡到夜色初上,睁眼醒来,看到秋月儿正坐在自己的床沿,哭红了双眼。   千岭岩睡着了,大家都在焦急的商量如何才能医治千岭岩,秋月儿却悄悄跑到千岭岩的房间,陪伴千岭岩。   千岭岩起床,秋月儿急忙擦干了眼泪,略有抽噎的笑着,“岭岩,你醒了。”   千岭岩温柔的说道:“月儿,你哭了。”   秋月儿看着千岭岩,道:“岭岩,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是你的人,我会一直都陪着你。”   秋月儿如此姿态,千岭岩如何再忍心辩驳?   千岭岩决定退让,道:“月儿,害你担心了。我睡了一觉,都想明白了。这几天,是我太累,一心想着驱赶妖族,还有学习气道,才出现了幻觉。现在我好了,对不起。”   千岭岩这么睡了一觉,就好了,秋月儿惊喜万分,笑道:“岭岩,你都好了?”   千岭岩只能说谎到底,笑道:“嗯,好了。”   秋月儿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扑到千岭岩怀里。   秋月儿体怀暗香,千岭岩嗅到秋月儿身上的香气,看着秋月儿曼妙的身姿,心里一荡。   千岭岩喘着火热的粗气,双目含情,道:“月儿,我想喝酒了。”   秋月儿忙道:“我去给你拿。”   秋月儿想要起身,可是千岭岩搂着秋月儿的胳膊,却更加有力,直接把秋月儿拉上了自己的床。   秋月儿自然明白了千岭岩喝酒的意思,娇羞的除去鞋袜,露出她那精致可爱的小脚,和千岭岩水乳交融。   秋月儿第一次把身子给了千岭岩,是二人都在迷醉状态,并非二人有意,这一次才是真正的郎情妾意。   千岭岩和秋月儿灵肉合一之后。千岭岩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并没多少睡意,而秋月儿从上午到晚上,一直都在为千岭岩提心吊胆,现在又被千岭岩这么折腾,身心俱疲,累倒在千岭岩床上。   千岭岩起身,看这秋月儿精致甜蜜的笑颜,深情的在她脸颊吻一口,然后为秋月儿盖好被子。   千岭岩出去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无碍,让大家不要担心,各自去休息。千岭岩没事,大家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安心回去休息了。   翌日,杨瑛战统领战事,也亏得千岭岩大病,杨瑛战才意识到,必须诱敌深入,才能保住盘龙山。   至于如何诱敌,这十分简单,敌人不进攻盘龙山,是因为他们知道盘龙山是攻不下的。如果让妖军以为他们能够攻下盘龙山,他们不就来了吗?   杨瑛战下令,拔营减灶,造成一种盘龙山上守军不足的假象,并且下去散布流言,说是盘龙山军心慌乱,已经有军士逃离了。   金翎雕飞空,查探人族情况,如实告于黑纹毒虺,黑纹毒虺想也不想,就认定了人族军心已散,再加上他早就不满围边攻山,等待入冬的计策,一意孤行,马上攻山。   金翎雕心下存疑,想起铁蹄战驹的话,铁蹄战驹要求他们一定要占尽天时,才可进攻,贸然进攻恐会招来灾祸。   金翎雕道:“主帅,既然人族已经军心涣散,在等上个一月两月的又有何妨?那时候,人族的守军逃的都差不多了,而且我们还占据了天时,岂不更好?”   黑纹毒虺道:“现在不占天时,又如何?人族军心不稳,我们占了人和,还怕他不成?这样畏首畏尾,太杀我妖族威风!”   金翎雕心道:“不占天时,不占地利,只凭一个可能假的人和,真能拿下盘龙山?”   金翎雕还在犹豫,金翎雕手下的空妖兵来报,盘龙山起了大雾,看不清里面虚实。   盘龙山大雾,并非天成,而是人为。千岭泠、千岭锋还有银娜三人用冰之气凝聚空中水气成冰,千岭岩、南、北三人用火之气,化冰成水气。   水气弥漫,就是雾气。盘龙山上大雾,金翎雕亲自查看,而人为之雾气,却是远不如自然之雾气能够遮挡视线。   因为雾气的影响,金翎雕的视力受到影响,看到的山林是极为扭曲的,但其中没有人族军士行动,说明他们没有设下伏兵,金翎雕确信,人族确实军心涣散,这场大雾不过是人族故弄玄虚罢了。   现在金翎雕也觉得盘龙山可攻,因为铁蹄战驹还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战局瞬息万变,要相机而动。   金翎雕如实相告黑纹毒虺,黑纹毒虺大声叫好,下令立即攻山。   妖族大军黑压压一片,攻上盘龙山,五万空妖兵由金翎雕亲自带队,杀向盘龙山去。   冰雪兽占据山下,向山上喷吐冰气。此次妖族带冰雪兽三千,一番喷吐,要将盘龙山冰冻,试想山地战,本来地势就不平,极难立稳,更何况还有滑冰。这种局势,空妖兵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奈何,人族埋有伏兵,军心铁齐,占人和,地势居高临下,占地利,此时入秋不久,气温远不到结冰的时候,占天时。天时地利人和,皆为人族所有,妖族何谈胜算?   三千冰雪兽,冰雪之威大有埋天之势,确实威风,可惜,它们违抗天时,和天斗争。六月飘雪,不过是在戏文里,真要做到可是难比登天!   对付冰雪兽,有千岭岩、南、北用火之气三人,还有用雷之气的雷鸣,雷之气极为克制冰之气,仅凭这四人,在有天时相助的情况下,不敢说全灭冰雪兽,但消除冰雪绝对不是问题。   而人族伏兵似乎是凭空而现,金翎雕想不通,自己明明亲眼所见,雾气中并没有军士动作,何来的伏兵呐?   金翎雕不知,他所见山林扭曲,乃是千岭岩用了化鱼为影的幻术,千岭岩化鱼为影的幻术,已经强大到能够任意制造真实幻象,虽然不能无变有,但有变无,完全不在话下。是以人族军士在千岭岩的幻术之下,隐身晦形了。 第二百零一章 术道初窥   人族虽然只有十万守山军士,但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喊杀震天。而妖族大军虽有四十万之众,却被引诱深入盘龙山,惨遭埋伏,战况反而不容乐观。   千岭岩、南、北还有雷鸣四人,重创妖族冰雪兽,妖族大军危矣。   金翎雕盘旋天山,看眼前形势,暗骂自己没有听铁蹄战驹的警告,贸然进山,惨遭埋伏,而且事到如今,金翎雕仍然没有想清楚人族的伏军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   为今之计,只有以空妖兵牵扯人族,让妖族大军回撤,保存有生力量,才有机会翻盘。   金翎雕振翅一挥,喝道:“空妖兵听令,周旋敌军,让大军后撤!”   “是!”   五万空妖兵以金翎雕啸声为令,进退有序,羽刃风刀,适时而放,人族进攻,则相机而退,空妖兵对于妖族也属于传奇战力,果然不同凡响,人族的军队竟然就这样被牵扯住了。   好不容易才能引诱妖族入套,若是此时再放走妖军,不仅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而且以后再想引诱妖族入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此,看起来此时还不是决战时刻,其实已经事关生死存亡。   杨瑛战喝令,投矛射箭,全力进攻空妖兵,而此时的空妖兵不是之前在边塞城时候的空妖兵,它们准备充足,全部都装备上了翼甲,能够   抵挡这样的威力不强的进攻。   空妖兵的拦路,让人族极为头疼,因为人族多数都是用的对地气术,极少有人会用对空气术。   雷鸣冷眼看向空中妖兵,喝道:“聚雷·天引雷之术!”   雷鸣秘术,以自身强劲的雷气,在天空形成雷云,是以自身之气诱成自然之气,能以自然之力对敌,比起自身之气,要强悍数倍。   雷云乌紫,天地间雷声炸响,空妖兵在空中距离雷云最近,最能感受其中恐怖的雷电力量,即使是雷鸣还在酝酿的时候,强烈的电流已经让他们觉得羽毛炸起。   青雷灌顶,空妖兵被雷电击中,直接炸成碎灰,一片电闪雷鸣之中,已经有近百名空妖兵身死。   金翎雕掌控大局,喝道:“大家不要慌,结风阵!”   啸声一响,空妖兵连成一片,迎着青雷紫电,不退反而急速上前,接近雷云。   “飓风漩涡!”   五万名空妖兵,齐心合力,金翎雕为主,以强劲风力,竟然将天地雷云吹散,重现天日!   金翎雕在对付雷鸣这段时间里,人族的军队又缠上了妖军,千岭岩见此状况,心想,空妖兵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清除的,不如先缠住空妖兵,让下面的军士消灭妖军,再回头对付空妖兵。   千岭岩对杨瑛战道:“杨元帅,你们全力灭敌,我们缠住空妖兵。”   杨瑛战道:“好,你们一定要缠住空妖兵,不然盘龙山守不住了!”   “放心吧!”   千岭岩能够用寒火之翼,飞于空中。说起来,真正能驾驭对空战的,也只有千岭岩一人了。   金翎雕携领空妖兵瓦解雷云,反向准备继续缠斗人族的时候,那股熟悉的被猛兽锁定的感觉再次涌上心来。   金翎雕侧闪而飞,千岭岩扑了个空,转过身来和金翎雕四目相对。   “又是你?”金翎雕愤怒还带有一丝敬意的看着千岭岩,上次在边塞城,就是千岭岩带头,大败了他们空妖兵一族,金翎雕恨不得将千岭岩剖心挖骨,但又敬佩他一个人类之躯,竟能有飞行之力。   金翎雕心里不平愤恨,为什么自己的队友是黑纹毒虺这种,除了拍马屁、搬弄是非之外什么也不会的废物,而遇到的敌人就是千岭岩这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高手。   幸亏金翎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态算好,不然这种情况下,金翎雕能把自己气死。   金翎雕飞空,人身手翼,对千岭岩道:“咱们第二次见了,换个名字吧,也许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千岭岩对于金翎雕这样鞠躬尽瘁的大将也是极为的敬佩,尽管他是敌方的将领。   千岭岩抱拳行礼,道:“在下千岭岩,见过将军。”   金翎雕哈哈大笑,道:“好!好一员人族的小将,本将军不得不承认你的厉害,竟能以人类之躯,舞于空中。本将军甚至不得不承认,能与你交战是我的荣幸。”   千岭岩道:“能与将军交战,也是千岭岩的荣幸。不过,将军忘记了报上名号来。”   “妖族空妖兵大将,金翎雕金无敌!”   千岭岩笑了,金翎雕也笑了,道:“是不是觉得金无敌这个名字土?”   千岭岩真诚的点头,金翎雕笑意之中暗藏三分狠辣,道:“千岭岩,你确实厉害。可是在空中,本将军是真正无敌的。不要怪本将军心狠,也不要怪本将军以多欺少,今日你是非死不可,动手吧!”   “将军,让千岭岩来说,你今天也是非死不可,来吧!”   金翎雕令道:“一千空妖兵留下和我杀死此人,其余空妖兵下去迎战人族!”   在空中,千岭岩捕捉不到金翎雕,但金翎雕也打不过千岭岩,因此金翎雕若想要杀死千岭岩,就必须要其他空妖兵帮忙。   千岭岩和金翎雕、千名空妖兵交战,而雷鸣、千岭泠、千岭锋、黄莺、南、北、秋月儿、黄梅儿拖住其它的空妖兵,银娜是妖,她虽然想帮千岭岩的忙,但千岭岩却不许,因为千岭岩不想人族的军士注意到银娜,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许悠悠和曲悦二人是完全近战,所以她们加入到追杀妖族地面大军的队伍。   近五万空妖兵俯冲下来,目光狠厉,眼看就要切入战场,影响到人族军士围剿妖族的节奏,忽然前面的几十只空妖兵毫无征兆的惨烈嘶鸣,撞死在地上。   情况有异,空妖兵立刻停住,搜索四方,看看究竟有什么危险。空妖兵大多数是猛禽,可是禽类的天性就是多疑胆小,一旦情况有异,它们自然的选择了观望。   而实际上,这是秋月儿用的隐之气,将自己的飞针隐藏无形。用隐之气隐藏的飞针,本来也是能够被发现的,然而空妖兵俯冲直下,速度奇快,迎面撞上激射而来的隐藏的飞针,肯定反应不及。   隐藏无形的飞针唬住了空妖兵,一时空中寂寂,正在和千岭岩缠斗的金翎雕,发现异状,啸声传令,让空妖兵进攻。   趁金翎雕分神的空档,千岭岩火手一挥,金翎雕回护不及,消灭百名空妖。   空妖兵得到金翎雕命令,禀奉军令,大肆冲杀,秋月儿再用飞针杀死百名空妖,空妖也不再顾忌,死命俯冲。   黄梅儿用分之气,能从自然中分出任何存在的灵气为自己所用,只是数量、品质都会相对较差。   就在空妖兵俯冲之时,黄梅儿沟通山林树木,树木枝叶伸展成网阻拦空妖兵,但是她用分之气得到的木之气是在是太弱了,在俯冲而下的空妖兵面前,树枝之网和蛛网无异。   然而,黄梅儿极其聪明,她的树枝之网的背面是暗藏的黄莺的符箓,只要空妖兵冲撞,便会触发符箓。   符箓爆破,空妖兵的冲锋,硬生生的给逼退回来,没有金翎雕的指挥,空妖兵听命副将,进攻性大大下降了。   雷鸣的雷气成网,捕杀空妖,千岭锋、千岭泠冰气封路,南、北火气杀敌,还有秋月儿的隐藏飞针震慑空妖,让其不敢贸然进攻。   金翎雕看到人族的战术,知道他们是想要拖延时间,这时他在转身看向千岭岩,千岭岩一直都在防守,为的也是拖住自己,让空妖兵群龙无首,进攻不利。   金翎雕暗暗着急,如果不快点处理千岭岩,等人族剿灭妖军,恐怕真的就晚了!   金翎雕不能继续稳扎稳打,他必须行险招,才能杀死千岭岩。   金翎雕一声嘶鸣,以音波进攻千岭岩,声波进攻防无可防,但是声波进攻的原理是利用空气震荡产生的强烈能量杀敌,而千岭岩有炼柔之术,振波在千岭岩的身体里会受到阻碍,震荡不开,对千岭岩伤害极为有限。   金翎雕一边使用声波进攻,一边向千岭岩冲杀。千岭岩能够抵御声波,看准金翎雕空门,老虎钳拿钳住了金翎雕左肩。   千岭岩之所以在空中杀不死金翎雕,是因为金翎雕在空中的飞行能力比千岭岩强,千岭岩捕捉不到金翎雕。而现在千岭岩已经死死钳住了金翎雕,胜负已分。   千岭岩喝道:“将军,永别了!”   哪料此时情况陡变,近千名空妖兵同时向千岭岩发起羽刃风刀的进攻,而金翎雕也是双手反握,抓紧千岭岩的右臂,使出“金喙”!   千岭岩此时才知道,金翎雕是故意置之死地,引诱千岭岩进攻。千岭岩左掌打在金翎雕胸口,金翎雕金喙啄在千岭岩的右臂,若不是千岭岩有寒火之铠保护,千岭岩的右臂就要折断。而寒火之铠被金喙以雷霆之势啄开一个大洞,气息不通,将千岭岩的寒火之铠也给废掉,而且羽刃风刀也趁机招呼在了千岭岩身上。   金翎雕和他手下的空妖兵配合无间,是因为金翎雕之前以声波进攻千岭岩,一是为了用声波干扰千岭岩,二就是用啸声传令,和手下打出一个绝妙的配合。   千岭岩在声波扰乱的情况下,上了金翎雕的套,虽然是和金翎雕换伤,但是明显是千岭岩吃大亏了。   千岭岩受了重伤,右臂也因为被金翎雕一啄,而暂时不能动弹,也就是说,千岭岩已经不能再用拳法周旋,只能用气和金翎雕周旋。   千岭岩再次凝聚寒火之铠,还是打算采用防守的策略。   金翎雕道:“好小子,你中了我的计策,已经没有胜算了。”   千岭岩道:“将军,不是也被我打伤了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金翎雕道:“千岭岩,今日你必死,看招吧!”   金翎雕和千岭岩同时咬住牙,坚挺伤势,继续缠斗,千岭岩右臂受伤,行为受到很大限制,而空妖兵在金翎雕的指挥下,步步紧逼,千岭岩防备不过,身上已经处处着伤。   千岭岩失血着伤,活之气已经不足以维持伤势,而金翎雕和空妖兵则一点一滴地消磨千岭岩的气、体,给千岭岩造成伤势。千岭岩神识已经有些模糊,在半死半活之间,千岭岩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神秘的黑斗篷,千岭岩回忆他口中的术道,再结合自己爷爷千真一交代的动冰气术心得...   千岭岩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殿堂,机械的挥舞寒火之翼,让自己浮在空中,放下了防备姿态,神游天际。   千岭岩出神,卸下防备,金翎雕身为禽类,也有本能的猜疑和谨慎,他想,这是不是千岭岩的一个什么计,在故意引诱他。   左看右看,金翎雕都觉得千岭岩是在故意拖延。   金翎雕为千岭岩叹惋,“唉,你竟然在最后一刻还想要继续拖延时间,我佩服你。不过,小子,是时候说再见了!”   “刺羽!”   无数的气质羽毛,瞄准千岭岩的身体四周,激射而出,就在刺羽将要刺杀千岭岩的时候,千岭岩眼睛唤回神气,喝道:“冰球!”   冰墙弯曲,罩住千岭岩,其防御能力也提升了数倍。刺羽之下,千岭岩还能防御,金翎雕为此惊讶,为千岭岩惊喜,为妖族担忧。   千岭岩在冰球内震破冰球,冰刀四向而出,反过来刺杀空妖,金翎雕惊慌,喝道:“闪!”   此时千岭岩的气术,还不是术道,但却已经隐隐有了术道的味道,所以这些冰刀并非盲射,而是各有功效,有的杀敌,有的封路,给人一种冰刀活过来了的感觉。   冰刀有术道气息,围攻千岭岩的空妖兵被千岭岩强杀两百余,千岭岩释放火气,喝道:“千火飞鸟!”   千只火焰飞鸟,空舞拼杀,这不是气傀,却有气傀灵性,剩余的围攻自己的五百多名空妖兵,全部被千岭岩击杀。   金翎雕同样也被千岭岩的千火飞鸟弄得灰头土脸,在地上的千岭泠和千岭锋看到千岭岩使用的千火飞鸟气术,一通惊喜大呼:“气道!”   而实际上,千岭岩的千火飞鸟,还不是术道,甚至连术道入门都不算,只是术道的皮毛而已,但是在生死之际,能够领悟术道皮毛,也是极为难得的。   千岭岩所表现出的无人可当的强势,让金翎雕大为震惊,一时有些搞不清形势了。   遍体鳞伤的千岭岩,调足中气,道:“将军,胜负已分,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投降吧。”   金翎雕满面不甘,但仍旧不肯放弃,“千岭岩,你果然厉害。可是我是妖族的将军,我可以战死,但是决不投降。来吧,最后决战,能死在你手上,值了!”   金翎雕凝聚气势,羽翼挥斩,向千岭岩冲杀,明知是死,金翎雕也要做最后一搏。   千岭岩似是稳操胜券,然而情况再次发生激变。金翎雕不等冲到千岭岩的身前,千岭岩身上的寒火之铠和寒火之翼,同时消失,跌落空中去了。   千岭岩灵气耗尽,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千岭岩领悟术道皮毛还是晚了。千岭岩强撑,让金翎雕投降,原来只不过是千岭岩在诈金翎雕而已。 第二百零二章 恩师失踪   千岭岩初窥术道,以一招千火飞鸟,重创金翎雕并且斩杀围攻自己的全部空妖兵,只可惜千岭岩身受重伤,灵气耗尽,已是强弩之末。   千岭岩已无气力,最后恫吓金翎雕,熟料金翎雕视死如归,要和千岭岩一拼,至此千岭岩全部希望破碎,卸下心气,气、体耗尽的无力感、疲惫感涌上身体,千岭岩空中昏迷,垂直直落。   千岭岩落地必死,金翎雕本已无心追杀,但是四方位使的小北,一直关注千岭岩动态,在千岭岩坠落的一瞬,小北召唤凤凰气傀,去应接千岭岩。   凤凰展翅,祥瑞鸣音,稳稳将千岭岩驼在了背上。   金翎雕空中追击,利喙刺杀,喝道:“金喙!”   金翎雕追击近前,忽然被寒气奔涌袭杀,金翎雕急忙闪避,只见林间一只亮银白狼,死死盯住自己,它双目凶残,恨不能将自己撕裂。这白狼正是银娜。   金翎雕制霸空中,避过寒气之后,挥舞双翅,“风刃!”   风刃杀向千岭岩,小北为了保护千岭岩,让气傀翻身,为千岭岩挡住风刃,但是这样千岭岩就被掀翻坠地了。   凤凰气傀被风刃斩碎,千岭岩继续坠地,银娜林中跃起,飞向天际,狼口大张,咬住千岭岩的衣领,一提一带,衔住千岭岩后,稳落地上,千岭岩得以保命。   金翎雕喘着粗气,没有杀死千岭岩,实在是一个遗憾,但也让其欣慰。   千岭岩是强弩之末,金翎雕是末之强弩,这种状态的金翎雕能在最后关头追杀千岭岩,已经是他咬牙坚持了,现在金翎雕的状况,只是堪堪能维持飞行,他现在的战力和一只普通的空妖兵差不多了。   虽然金翎雕战力大减,但他仍能指挥作战,在金翎雕的精妙指挥下,空妖兵或进或退,或袭击,或扰敌,雷鸣等人虽然气术卓绝,妙招频出,但空妖兵有人数上的巨大优势,还有金翎雕的指挥作战,雷鸣等人难以抵御。   最终在一番你争我夺之间,金翎雕号令空妖兵突破雷鸣等人的封锁,去追击人族追杀妖军的队伍。   空妖兵穿入林间,能追击人族大军,金翎雕没等心喜,就听到林间空妖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人族大军在杨瑛战的带领下,刚刚截杀了黑纹毒虺所部,大胜而回,反手进攻空妖兵,时机正好不差!   妖族大军大败,金翎雕是真想骂黑纹毒虺废物,这才一个时辰多一点儿,三十多万妖族大军,就这么轻易的折了。   黑纹毒虺确实是废物,他只想着自己保命,就留下小股妖军抵挡,可是黑纹毒虺如此做法,刚好让杨瑛战蚕食了妖军,更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最终黑纹毒虺也是逃无可逃,死在人族的军队手中。   空妖兵已经无可能战,只能败退,雷鸣望天,自语道:“你们要去哪儿?”   “聚雷·天引雷之术!”   雷鸣再次调集雷云,当金翎雕看到雷云之时,已心如死灰,他们残兵败将,已经再无力瓦解雷云了,青雷紫电,寒冰烈火,在空中交相辉映,妖族空妖兵全部战死,金翎雕也以身殉国。   三日后,黑纹毒虺所部全军覆没的消息在人妖两族传开。   妖族的第三妖王斩,正在进军南下,只是黑纹毒虺走的是西线,他们走的是东线。看起来,斩是想双管齐下,实则他是想分散妖族的战力,让人族将黑纹毒虺的妖军吃了,达到人、妖俱损的目的。   黑纹毒虺所部大败,妖皇传令说斩战略失误,但念他攻破边塞城有功,功过相抵,命斩回妖族待命,龙兴、虎振将接手接下来进攻人族的战争。   斩攻破边塞城,妖皇没有想到奖,现在黑纹毒虺大败,倒想到罚了。说到底,斩不过是个螳螂凡脉,即使实力高强,妖皇还是看不起他。   斩接到调令,是让自己回去,心里极为不悦。斩是极为心高气傲的人,就连星都不敢如此慢待他,妖皇算得了什么。   斩身边只有撼山熊罴鬼四一人,他们同是星的下属,二人能说说知心话。   斩道:“鬼四,妖皇说我办事不利,战略失误,和攻破边塞城的功劳相抵,要我回去,让龙兴、虎振二人接替我。”   鬼四道:“二哥,看来这妖皇对你意见很大啊。”   斩道:“妖皇,身为皇族血统,自然轻贱我们这些低等血脉。”   “哼,”鬼四不屑妖皇的见解,道:“我鬼四没什么本事,这妖皇看不起就看不起了。可是二哥你实力超群,就是龙兴、虎振二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他如何敢轻看你?”   斩道:“我有什么样的本事,只有星大人和你们知道,妖皇却是不知道的。”   “妖皇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知道,他就是在心里认定二哥不如龙兴和虎振。”   “行了,不说妖皇了。说说你吧。鬼四,你上次救了那个人族的女子,你没有再去找她吗?”   “没有。”   “你不想她?”斩问道。   鬼四笑了,道:“二哥,你不说不想,这么一说,好像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斩也笑,但其中却略有苦味:“老四,你要是真想她,就去找她。你不要走二哥的老路,你会后悔的。”   “二哥,可是我是妖,她是人族的斩妖士,而且她也一定不会同意星大人的计划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斩道:“为了你以后不后悔,我劝你还是再和她见一面吧。不管你怎么走,二哥都会支持你的。”   鬼四沉疑片刻,终于定计,道:“谢谢二哥,那我听你的。”   千岭岩昏迷醒转,发现他竟然不在盘龙山上,而是在返回风回镇的路上。   千岭岩醒了,大家都来查问情况。   千岭岩道:“我没事,不过咱们为什么回风回镇啊。”   千岭锋道:“岭岩,黑纹毒虺的大军已经被我们全歼了。而庞左文不放心杨家带兵,只是形势危急,他必须让杨瑛战带兵抵御妖族,如今妖族被灭,杨瑛战的凰卫被调回在庞左文的视线之下。这样一来,我们在盘龙山也没了意思,还不如回家。”   千岭岩道:“原来是这样。”   千岭岩醒了,千岭泠除了关心千岭岩的身体状况,再就是关心,千岭岩用的气道了。   “岭岩哥哥,你大战金翎雕时,用的千火飞鸟是气道吗?”   千岭泠如此一说,千岭岩想起自己当时能用出千火飞鸟,是因为照着黑斗篷的术道打了个样儿,再加上千岭岩自身就有施展术道的想法,才能施展出来的。   这样,千岭岩更加确定,那个黑斗篷不是自己臆想的,他是个真正存在的人,只是他究竟是谁呐?   千岭岩想黑斗篷,想的入了迷,千岭泠道:“嘿,岭岩哥哥,我在问你话呐,那个千火飞鸟到底是不是爷爷说的气道啊。”   千岭岩笑道:“我哪儿有这么厉害,只不过是气道的一些皮毛而已,和真正的气道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呐。”   “那这样也很厉害啊。”千岭泠看着千岭岩,眼里闪烁着星星,“岭岩哥哥,你教我好不好嘛。”   “这...”   千岭岩面露难色,不是他不想教,而是术道是人自身的一种感觉、一种理解、一种想法,也有可能是千岭岩表达太差,对于术道,千岭岩自己是说不明白的。   千岭岩犹豫,千岭泠嘟嘴,道:“岭岩哥哥,真小气。”   “岭泠,不是这样的,我真是说不清楚,我对气道的感觉很模糊,自己都弄不清楚,怎么能教你呐?”   千岭泠道:“哼,我不信,你就是小气。”   “我...”   千岭岩还说不清楚了,幸亏有千岭锋给自己解围。千岭锋道:“岭泠,别逮着你岭岩哥哥不放了,他刚刚醒过来,让他多休息一会吧。”   千岭岩趁机接过千岭锋的话,道:“是啊,我再睡一会,到家了,别忘了叫醒我。”   千岭岩立即躺下,只是他再也无心睡眠,那个黑斗篷究竟是何人呐?   千岭岩回到风回镇,回府之后,缘千玉、金聚财等人立即找到千岭岩,看众人神色慌张,千岭岩有预感有事不好。   缘千玉双目红肿,对千岭岩道:“岭岩,我有件事和你说,你听了千万不要着急。”   千岭岩心里咯噔一下,声音有些颤颤巍巍,道:“千玉,说吧,什么事。”   缘千玉深吸一口气,还不等开口,金聚财开口道:“千玉,还是我来说吧。岭岩,你师父柳籍,失踪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千岭岩面红耳赤,拳头攥的咯吧响,大家都劝千岭岩先静下心来,可是柳籍对千岭岩那是师父、是父亲一样的人物,让千岭岩怎么能静下心来。   千岭岩道:“到底怎么回事!”   金聚财道:“岭岩,我们做丹药,抢了桂家的生意,我怀疑是桂家的人,绑了柳师父去,逼他做回气丹。岭岩,都是我不好,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是我的错。”   千岭岩站起来,直接把桌案拍碎了,双目喷火,边骂边哭:“金聚财,你他娘的,就知道钱,那可是我师父啊,我今天打死你!”   千岭岩冲上去,就要打金聚财,徐飒手快,抱住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别犯浑,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打自己人?这完全是绑架你师父的人的错,和金聚财有什么关系!”   千岭岩一时怒气冲昏了头,被徐飒抱住,劝解之后,千岭岩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面,一直哭一直哭。   金聚财道:“岭岩,对不起。不过,你也别心急,如果真是桂家绑了柳师父,他们想要柳师父的回气丹丹方,就一定不会伤害到柳师父的。”   千岭岩止住泪水,怒气重新燃起,对金聚财道:“聚财,刚才是我着急了,你别怪我。”   金聚财道:“没事,是你别怪我才好。”   千岭岩道:“这一个多月,大家不是到西山剿匪,就是和我到北面伐妖,镇子里,我爹、四叔、大伯有公务走不开,所以风回镇基本山没有留守的人。要说错,也是我的错。”   缘千玉道:“岭岩,你不要这么苛责自己。西行剿匪、北上伐妖,都是为了流民和镇子的发展,你师父他也是支持你的。”   千岭岩举起手,示意缘千玉让自己说下去。   “我请大家帮我这个忙,去找我师父,而且重点观察桂家的动向。我不管是谁,只要他敢动我师父,哪怕是第一财富世家的桂家,我也要杀的他桂家上下,鸡犬不留!”   千岭岩杀气四溢,这些和千岭岩一起生活的人,都感到一阵胆寒,不管是谁,敢碰千岭岩的师父,他真的死定了。   山林深处,柳籍绑缚,有四人带头,手下有三十人,这四人正是桂家荣华富贵四大公子,绑架柳籍之人,果然是桂家。   桂荣为首,有四十多岁,双目阴翳,身形稳健,定是高手无疑。   柳籍被捉,桂荣假情假意,道:“柳师父,您何必坚持,跟着千门肯定不如跟着我们桂家赚的多啊,我想您对我们桂家第一财富世家的名声,也有所耳闻吧。”   柳籍冷笑,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一身正气,绝不和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同流合污!”   桂富骂道:“死老头,都落到我们兄弟手里了,你牛气什么!我们想杀你,比杀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桂荣喝道:“老三住口,柳师父是我们请来的贵宾,你怎么和柳师父说话呐?”   柳籍冷笑,桂华拉走大哥、三弟,叫来老四,轻声不让柳籍听到,道:“大哥、三弟、四弟,我听说千岭岩回到风回镇了,而且四处寻找这个老头。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摆平了千岭岩。只要摆平了千岭岩,咱们有的是时间,和这个老头周旋。”   桂荣点头,道:“二弟说的有理。”   桂富道:“一个千岭岩而已,不足为惧,我们兄弟四人齐聚,杀他和玩耍一般简单。”   桂华道:“三弟,切不可大意,千岭岩身边也是有很多厉害的脚色。”   桂富道:“二哥,你也太小心了吧。”   大哥桂荣道:“二弟说的有理,万万不可大意。要是有帮手,能找还是要找的。”   老四桂贵道:“大哥,我在卫道城有朋友,而且我知道庞左文和这个千岭岩也是有仇的,我相信他肯定会伸出援手的。”   桂华道:“大哥,我有几个宗门内的朋友,只要咱们掏点儿钱,他们会来帮忙的。”   桂富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小心,可以出钱请杀手、通缉犯,一定能杀死千岭岩。”   桂荣大笑,道:“哈哈,好!有我桂家带头,我看你千岭岩这次还不粉身碎骨!” 第二百零三章 桂家攻山   帝都太师府。   桂贵亲来,请太师庞左文相助碾杀千岭岩。   庞左文时刻关注千家动态,前几日他派人去紫云镇和自己的侄子姜浩然通气,窥探千家的动向,却无意间发现千家已经控制了紫云镇,囚禁了姜浩然。千家的所作所为,乃是明目张胆的造反,无疑是在向庞左文示威,庞左文早有心除去千岭岩这个心腹大患。   庞左文立即答应桂贵,会派人前往风回镇协助清除千岭岩。庞左文新招募的十妖兵,个个本领不俗,庞左文觉得有桂家出手,不需要派出全部妖兵,再就是妖兵各自还有任务,因此庞左文只派出探海蛟血脉加身的第二妖兵海广和血蝎血脉加身的第六妖兵冷残。   桂华这边,请到的是人族中西区域四堂四秀,人称冰雪剑歌的四大俊才。这四人分别是来自冰雪堂的冷月明,炎魔堂的炎十三,剑气堂的剑当歌,和绕音堂,四人中唯一的女子,清音仙子歌凉清。   冰雪剑歌四秀,虽为后起,但其实力之强,已经不输于族中长辈,尤其是炎魔堂的少主炎十三,已经将其父辈之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此四秀,乃是千岭岩等人的劲敌。   桂贵走的是黑道,他花费重金,请来职业杀手,杀人无形的伏刺,和恶人榜的大力怪王,铁山二人,这二人同样不可小看。   桂家四处请人的事情,也传到了千岭岩耳朵里,这更让千岭岩确信是桂家之人绑架了自己的恩师柳籍。   千岭岩这边的最高战力,除了自己,就是徐飒和雷鸣二人,缘千玉虽强,但她还稍差火候,若是缘千玉有趁手的气具,或可当敌。   白千本是千岭岩影队总队长,千岭岩对白千本是一万个放心,所以千岭岩交给了白千本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由他带领四方位使、小白、贾文静和秋月儿去营救自己的师父。   白千本老成持重,四方位使配合默契,小白能够停刀顿剑,贾文静能暗下埋伏,秋月儿隐气杀人,这是千岭岩手下最高的配置,所以千岭岩派他们去寻找并营救自己的师父。   桂家挑事来犯,必定都是好手,千岭岩这边能当刀的只有千岭岩自己、徐飒、雷鸣和缘千玉四人,他们可能要面临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的局面。   千岭岩正在屋里稳坐,对桂家恨的咬牙切齿,忽听门下来报,四叔千道义重伤归家。   千岭岩心慌,急忙去千道义屋里探望,只见千道义面色紫黑,父亲千道玄和三叔千道明正在一旁焦虑,四婶萧心红已经泣不成声。   千岭岩道:“四叔,你...”   千道义调理气息,艰难开口,道:“岩儿,紫云镇,紫云镇的镇府长姜浩然,是...是庞左文的亲信,庞左文派了人来,我...我被他偷袭,受了伤。你快骑马去...去兴旺镇,你...你大伯有危险,快去!”   “四叔,那你...”   千道玄道:“岩儿,你快去找你大伯。四叔这里有我和你三叔照看,已经有人去找傲霜和莫医师了,你四叔会没事的。”   “好,我马上去!”   兴旺镇,千家的家主千道宗在镇长府,被一个精壮的三十多岁的汉子偷袭。千道宗被其一掌震断两根肋骨,受到重创。   本来千道宗就不是这汉子的对手,而这汉子又忽施偷袭,千道宗重伤难支,可这汉子却不紧不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千道宗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突施杀手?”   汉子道:“事到如今,告诉你这将死之人也没有关系,我乃是帝都庞太师手下第二妖兵探海蛟海广。至于为什么要杀你,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要怪就怪你那个侄子,要不是他招惹太师,你何必吃这些苦头!”   “哼!”千道宗冷哼,道:“原来是庞左文的走狗,怪不得只会暗算偷袭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海广冷笑:“你以为我就算不偷袭,你就能是我的对手?别做梦了!本来我还想陪你多玩儿一会儿的,既然你如此不开眼,那就去死吧!”   海广手化利爪,向千道宗奔去,千岭岩刚好赶到,喝道:“住手!”   寒火飞剑,破空刺杀,海广有一种死亡的压迫感,急忙出招。   “血脉加身!”   寒火之剑刺中海广身体,但好在他提早进行了血脉加身,让蛟龙鳞片护住了身体,只是轻伤,不然海广中了寒火飞剑不死也要重伤。   千岭岩急忙赶到千道宗身边,道:“大伯,你没事吧。”   千道宗道:“岩儿,我没事,只是受了些伤势。”   “嗯?”千岭岩忽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但是凝聚气盾已经晚了,匕首刺破千岭岩气盾,插进了千岭岩的后背,千岭岩一口浓血,正好吐在了千道宗的前胸上。   千岭岩陡然吐血,千道宗大慌,只见千岭岩身后一人,面色阴翳,正是他将匕首刺进了千岭岩的后腰。   千道宗一直在和海广交战,从未注意到周围还有一个面色阴翳男子,千道宗终于想明白海广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杀死自己,他是在等千岭岩来,让这个暗伏的男子给千岭岩致命一击。   千道宗此时相通,已经太晚了,哭喊道:“岩儿,是大伯对不起你啊。”   千岭岩挤出笑容,道:“大伯,没事,胜负还未可知。”   那暗伏的男子正是桂富请来的杀手伏刺,他的气能像变色龙一样,将自己隐藏在环境之中。刚才他就是藏在千道宗不远处,等千岭岩来,给他致命一击。   熟料千岭岩机警异常,伏刺出现,千岭岩用气成盾,虽然气盾没有完全形成,还是让伏刺刺中了千岭岩,但是气盾却改变了伏刺的匕首轨迹,让千岭岩的要害免受损伤。   千岭岩未死,活之气自动运转,为千岭岩恢复伤势,千岭岩适应痛疼,准备反击。   伏刺见千岭岩没有死去,准备拔出匕首,趁千岭岩后腰喷血,疼苦难堪的时候,再来一击。可这时千岭岩动身如电,顺着伏刺拔匕首的动作站起身来,等千岭岩站起来的时候,那柄匕首丝毫未变的还是插在千岭岩的后腰上。   千岭岩站起,伏刺的手臂被顶住。从千岭岩站起,到伏刺的手臂被顶住只是一瞬间的事,伏刺想要后退,给手臂空间,拔出匕首。可是千岭岩动作更快,大炎化天手伸长交叉,左手擦右耳,右手擦左耳,伸长出击。千岭岩背对着伏刺,双炎手如电迅速捏爆了伏刺的脑袋,伏刺右手松弛,放开了插在千岭岩后腰上的匕首。   千岭岩绝地反击,秒杀了伏刺,但是千岭岩此刻的状态极其不佳,千岭岩已经无心和海广交战,以火焰爆弹为掩护,和千道宗远遁。   火焰爆弹爆炸冲天,等海广反应过来,千岭岩已经和千道宗骑着赤焰火龙驹绝尘而去。   赤焰火龙驹速比天马,海广死了命也是追不上,恶声骂道:“混蛋!”   虽然海广和伏刺联手没有杀死千岭岩,但是好消息是千岭岩受了重伤,桂家趁这个机会,打上千家,却发现,千府已经空无一人,桂家兄弟为了泄愤,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千府。   千岭岩负伤回到千府,千道义已经被柳傲霜救治过来,虽然还是不能动作,但是生命已经无碍。   千道义料定桂家必将马上来犯,千岭岩重伤不可还击,于是千家连夜出逃,就逃到了千门山上。   千门山上,千门的建立虽然还未完工,但已经有头有脸,这多亏了吸纳进来的流民,让千门山上增添了工人,所以才能赶工,让千家众人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千岭岩站立山门,上身全脱,只披了一件外衣挡风,腹部是鲜血殷红的纱布缠在身上。   千岭岩看向千府的方向,只见暗夜之中,火光夺目,千岭岩不说话,只是咬着牙。   柳傲霜既是千岭岩的四婶,也是千岭岩的师妹,虽然辈分有些乱,但这不妨碍她疼爱千岭岩。更何况千岭岩于柳傲霜有恩,柳傲霜担心千岭岩的身体,道:“岩儿,外面风大,到屋里去吧。你要知道,只有你养好了伤,才能救师父,才能报仇啊。”   千岭岩看向火光燃起的地方,目中愤怒的火焰,比火光还要旺盛。   “四婶,我恨,我一定要将桂家彻底抹杀!”   千岭岩的话在寒风中,让人不寒而栗。柳傲霜道:“岩儿,你现在养伤要紧,千万可不能做傻事啊。”   千岭岩道:“四婶,你放心,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四婶,能麻烦你帮我研墨吗,我要写封信。”   “写给谁?”   千岭岩笑道:“写给我师姐,女暴龙曲悦。我这个做小师弟的挨了欺负,我得让师姐替我报仇啊。”   千家众人,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更何况是桂家这样手眼通天的第一世家,千岭岩等人小心翼翼,仅仅躲了三天,就被桂家手下的斥候,发现了踪迹,打上山门了。   但是三天已经足够了,千岭岩自身有活之气,还有手段堪比柳籍的莫远的医治,千岭岩在这三天差不多恢复了伤势,就是桂家不到山上来,千岭岩也打算下山去找桂家算账了。   这时晚秋时节,寒风萧瑟,花草凋零,正是肃杀的时候。   千门初成,建筑已经大致成形,中央是能容纳数百人的大院,众人在此决战,宽敞的很。   桂家来人是桂家的荣华富贵四公子,冰雪剑歌四堂四秀,大力怪王铁山,探海蛟海广和血蝎冷残。   千岭岩这边是,千岭岩自己、徐飒、雷鸣、缘千玉和千岭泠,长辈出手的是千道玄和千道明,其他人实力偏弱,千岭岩把他们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   千岭岩伤势已好,但还是上身只披着外衣,缠着纱布,用以迷惑敌人。   千岭岩这样的打扮,桂荣一眼就认出了千岭岩。   桂荣冷言嘲讽,道:“这位就是千门的门主千岭岩大人吧,你为何如此狼狈啊?”   千岭岩和桂荣不认识,道:“你是何人,上我千门来,何干?”   桂荣道:“我乃是桂家的主事,桂荣,今日到你千门来,哼哼,就是要杀了你这小子,灭了你这千门。”   千岭岩道:“你若真有这个本事,那就来试试吧!”   千岭岩冷眼一扫,看到四堂四秀里面的冷月明和炎十三,道:“冷月明、炎十三,昔日我们同穿战铠,一同浴血杀敌,今日,你们也要和我为难吗?”   四堂四秀来前,都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谁,只是听桂华说,是个毛头小子,冲撞了桂家,桂家想要报仇,才请的他们。   冷月明此人,缺点、优点都很明显。冷月明好色、势利,但是他能看清大势,能够恩怨分明。   本来冷月明对千岭岩是极为讨厌的,但是边塞城反击一战,因为千岭岩对冰之气超强的控制,人族大胜,那时起,冷月明就对千岭岩心生敬意。到后来,更是千岭岩为冰雪堂找到了传世气诀《凛冰诀》,而且千岭岩只要了一半的价钱,冷月明对千岭岩是心怀感激的。   冷月明最先表态,道:“千岭岩,桂家来人说请我帮个忙,来之前,我可不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不好惹,我冷月明不碰这个钉子,但我之前收了人家的钱,肯定也不能帮你。今天,你们就当冷月明是来凑个热闹。”   冷月明两不相帮,对千岭岩等人来说,这是好事儿。对千岭岩来说的好事,对桂家来说,可就是坏事了。   桂荣有些恼怒,道:“冷月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临阵退缩吗?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们桂家的钱!”   冷月明爱答不理,道:“桂荣,首先不是我收了你的钱,是我老子收了你的钱,回去我就让老不死的把钱退给你。其次,你说的是让我们对付个毛头小子,可是谁知道你们要对付的是千岭岩。千岭岩究竟有多厉害,我可是知道的,这一点十三兄也可以证明。”   炎十三一脸死气,看到千岭岩之后,眼神中竟然点燃了斗志。“不错,千岭岩确实有本事,我早想试试。对于千岭岩,我有一战的可能,你们三个,在千岭岩面前,只不过是垃圾而已。”   炎十三一句话,差点儿把千岭岩一口血闷死,本来千岭岩和四堂四秀无冤无仇,炎十三这么一说,无缘无故,给千岭岩拉来了仇恨。   果不其然,炎十三此言一出,其他三秀面色特别难看,冷月明还好点,他和炎十三一起进过军旅,炎十三什么死脾气,他是知道的,可是剑当歌和歌凉清就不知道炎十三是什么死脾气了。   这时候,剑当歌和歌凉清已经是一副要生吃了千岭岩的样子。 第二百零四章 千门大战(一)   炎十三一语,可是让千岭岩得罪了剑当歌和歌凉清二人,千岭岩都没处说理去。   四堂四秀,剑当歌和歌凉清二人是金童玉女,在中西四堂中,他们二人名声最响,也最招人喜欢。剑当歌和歌凉清二人在外,谁不夸赞他们二人。好话听多,对恶言恶语自然也就更加的排斥。   剑当歌长剑背负,修长白衣,对炎十三道:“十三兄的意思是,我们四堂四秀之中,数你实力最高喽?”   炎十三用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剑当歌,道:“难道不是吗?你不服气?”   剑当歌怒道:“我当然不服气!你想尝尝我清云十三剑的厉害吗?”   炎十三和剑当歌就要死掐,歌凉清道:“两位都是同出一域,何必如此。不如你们二人比试比试,看谁能打败那个叫千岭岩的家伙,胜负不久自然判断了吗?”   歌凉清绿衣云袖,手执翠萧,眉眼清美,仙子一般。在千岭岩面前,炎十三将歌凉清比作垃圾,歌凉清知道千岭岩可能确实有些道行,她太极转推,想要接炎十三和剑当歌的手除了千岭岩。   拉了炎十三和剑当歌,冷月明,歌凉清也想捎带上。   “冷兄,你被十三兄骂垃圾,难道不想为自己正名吗?”   冷月明人品不咋地,但为人极其聪明,他在花丛嬉戏,对于歌凉清的想法,他能猜个大概,这歌凉清明显是在算计自己。   冷月明道:“不瞒清音仙子,我早有意想向千岭岩兄弟请教。只是,今日桂家临门,冷月明不想乘人之危,改日请教也无不可。”   冷月明聪明绝对不是盖的,他如此一说,既保全了自己的面子,说明自己不是怕千岭岩,又巧妙的把这件事推过去,表明自己的立场。   歌凉清看出冷月明是在推诿,而且暗讽他们以多欺少,淡哼一声,就不在理会。   冷月明已经明确表态,桂荣再次询问,道:“冷兄弟,你确定要退出,这大把的金银,可就要从你手中溜走了。”   冷月明道:“唉,桂兄,你是不知道,家里那老家伙喜欢金银,可我冷月明喜欢的是美女啊。请恕我今日不奉陪了。”   桂华笑道:“哈哈,冷兄弟快人快语,既然是想要美女,我桂家岂能不给冷兄弟面子?”   “哦?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可告诉你,一般的女人我冷月明可是看不上眼。”   桂华道:“冷兄弟,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你尽管要求就是。”   冷月明坏坏一笑,看向了清音仙子歌凉清。   歌凉清秀眉怒横,喝道:“冷月明,你什么意思?”   “清音仙子,我冷月明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了呐。”   歌凉清之前算计自己,冷月明以眼还眼,也恶心歌凉清一回。   桂荣看明白了冷月明的态度,他此时还在故意捣乱,已经不可能帮他们对付千岭岩。   桂荣冷声道:“冷月明,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冷月明假装没有听懂,接着自己之前的话说道:“我仰慕清音仙子,有什么好后悔的?难不成桂兄也喜欢清音仙子?”   冷月明完全成了搅屎棍,桂荣狠狠看了桂华一眼,桂华是真后悔自己怎么把冷月明找来了。   桂荣不理会冷月明,喝道:“大家,帮我桂家灭了千门,桂家必有重谢。”   桂荣正这么说着,大家抢前一步,唯有炎十三回退到冷月明身边。   桂荣搞不清楚状况,问道:“炎十三,你干什么?”   炎十三道:“我觉得,冷月明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以多欺少,也分不出个高下来。千岭岩,我炎十三一定要亲手打败你。”   剑当歌冷笑道:“炎十三,恐怕你们这个机会了!千岭岩,看剑!”   剑当歌出剑迅疾,只见残影一闪,剑当歌手握长剑,刺向千岭岩。   千岭岩稳立不动,千道玄手出长剑,和剑当歌对上这一剑,平分秋色。   千岭岩未出手,桂荣更坚信千岭岩大伤未愈,暗暗冷笑。   桂荣道:“千岭岩受伤了,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桂荣这边本来是极具优势的,可是冷月明和炎十三中途退出,确实大伤士气,而桂荣指出千岭岩身受重伤,让士气又有提升。   海广和冷残二人,是重伤千家千道宗和千道义二人的罪魁祸首。千家兄弟齐心,千道玄和千道明最先冲上狙杀二人。   千道明虽然是三弟,但实力却比自己二哥强上一些,而他对付的冷残实力比起海广差上许多,所以千道明能够稳稳占优。   而千道玄选择对付实力更强的海广,乃是因为海广用水之气,被自己的冰之气克制,可是千道玄太低估了海广,海广实力强大,面对千道玄,海广完全可以扭转属性劣势。   千道明和千道玄的交战,或优势或劣势,但总归是和庞左文手下的妖兵,互相牵制住了,这样桂家四公子、剑当歌、歌凉清以及大力怪王铁山七人则专心对付千岭岩、徐飒、雷鸣和缘千玉四人。   歌凉清自负美貌天下无双,可看到缘千玉的绝世容颜,竟然自惭形秽。歌凉清心生嫉恨之感,和缘千玉交起手来。   桂家四兄弟目标一直都是千岭岩,上来就像千岭岩发起攻势,徐飒在旁,速度最快,为千岭岩解围。   徐飒一分为四,和荣华富贵四人分别交手。徐飒神速奇效,打的荣华富贵四人一个猝不及防,压制局面有两个呼吸,然后桂家四兄弟反击,击破徐飒的分身,而桂富面对的却是徐飒真身,被徐飒一记疾风穿刺,刺穿了肩膀。徐飒得手,稳然退步,丝毫无损。   徐飒神经大条,但是临阵对敌,直觉却是准的很。徐飒用风之气,而桂富用火之气,风吹火散,徐飒对上桂富容易得手,所以徐飒才对桂富用真身刺杀。   桂富肩中一刺,勃然大怒,拼死向徐飒杀去,喝道:“小子,纳命来!”   徐飒超强,不逊于千岭岩,桂荣见桂富贸然上前,忙道:“二弟,那小子不简单,你去帮忙三弟,不然他要吃亏!”   桂华忙道:“是,大哥!”   徐飒能在荣华富贵四人手中,伤了桂富,乃是因为他们四人注意力都在千岭岩身上,徐飒才能得手。   这荣华富贵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就是其中最弱的桂贵,都在帝都当了个第四王将,其实力之强可想而知,现在桂华和桂富二人联手,共同对付徐飒,徐飒情势不妙。   桂荣见千岭岩身边雷鸣还未动作,心想,这一次可要小心他了。   桂荣道:“剑当歌兄弟,请你帮忙处理了千岭岩身边那个家伙。”   剑当歌道:“桂兄放心,定不辱命!”   剑当歌长剑追喉,向千岭岩身旁的雷鸣杀去。   雷鸣冷哼,雷鸣戟大举,以劈碎山河,向剑当歌劈去,剑当歌急忙横剑抵挡,仍旧被雷鸣戟震出,身上略带电气的焦黑,吐出一口血来。   雷鸣表现出来的实力同样让人不能小觑,桂荣道:“铁山兄弟,你来帮剑当歌一臂之力,把那个用雷气的小子弄死!”   铁山挺进他魁梧如牛的身躯,浑厚的嗓音响起,“好,这小子厉害,你要多给我万两黄金。”   桂荣已经承受不起再有人退出了,只能爽快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铁山得意大笑,“好!兀那小子,看招!”   铁山向雷鸣冲撞,看起来真像一尊铁山,而且,剑当歌也在一旁助战,雷鸣压力同样很大。   雷鸣被铁山和剑当歌二人的联合逼走,千岭岩已经只身一人了。   桂荣看着千岭岩,冷笑连连,道:“千岭岩,如今只剩你一个人了,想好遗言是什么了吗?”   千岭岩道:“是你们要想好遗言,今天死的人是你们!”   桂荣道:“煮熟的鸭子嘴硬!就凭你这重伤的身体,如何能是我们兄弟的对手!”   正千岭岩和桂荣言语交锋的时候,一名武服女子,飒爽英姿,波涛汹涌,站立山门,喝道:“是谁,胆敢欺侮我曲悦的师弟!”   曲悦终于来了,千岭岩喜上眉梢,对桂荣道:“就凭我师姐来了!”   千岭岩举手大呼,“师姐,就是他们欺负我!”   曲悦看到千岭岩挥手,冲到千岭岩身旁。   千岭岩腹部缠着纱布,定是受了重伤。曲悦爆喝,“啊!!!”   鲜红的怒之气缠布了曲悦全身,怒之气是心之气,由用气者的心绪触发,情绪越强,力量越强。   曲悦的怒之气越来越浓,渐渐形成了暴龙形状,曲悦双手龙拳,双足龙腿,腰尾乃是尖刺长尾。曲悦双目猩红,陷入了暴走状态。   桂荣还没有来得及惊讶,曲悦甩出龙尾,将桂荣劈在了地上,地上炸起尘土,桂荣防备不急,虽然没有受重伤,但却被曲悦弄得灰头土脸,极为狼狈。   有了曲悦帮忙,千岭岩完全可以和曲悦联手,消灭桂家的桂荣和桂贵兄弟,千岭岩已经胜券在握。   千岭岩正要高兴的时候,形势再次发生变化。   山上竟然隐伏一人,正趁千岭岩和桂家厮杀之时,忽然现身,此人乃是千岭岩的生身之父烁三平。   烁三平忽然上山,和千道玄、千道明二人交起手来,形势再次扭转。   烁三平此来的目的,和桂家差不多,就是要灭了千家。千岭岩的朋友太强,烁三平正愁没有机会,而桂家就把这个机会送上门来,烁三平自然要帮他们一把。   场中之人,除了千岭岩,在烁三平看来皆可死。烁三平和千道玄、千道明二人交手,因为他实力超强,而且火之气既克制千道玄的冰之气,也克制千道明的金之气,所以烁三平以一敌二,并不落下风。烁三平有意看戏,并没有和千道玄、千道明二人死拼,而只是缠住二人。   烁三平从天而降,让海广和冷残二人腾出手来,桂荣大喜,道:“海广、冷残你们缠住这个疯女人,四弟你和我取千岭岩的性命!”   桂荣扬言要取千岭岩的性命,烁三平冷眼一扫,却没有制止,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千岭岩,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千岭岩冷眼看着烁三平,这时候烁三平到千家捣乱,让千岭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桂荣和桂贵二人的攻势已到,这二人对千岭岩极为忌惮,痛下杀手,千岭岩假装重伤让敌人轻敌的计划也就泡了汤。   桂荣持枪,枪中蕴含雷电之力,一枪刺来,千岭岩侧身闪开,披着的外衣顺势飘飞。千岭岩反手一掌,正要打向桂荣,却听得破风飒飒,千岭岩定睛一看,是桂贵手执长弓,射出一枚金色羽箭。   千岭岩急忙收手,放弃进攻桂荣的机会,跳退大步,避开金色羽箭,桂荣冷笑,枪身一扫,扫中羽箭,让羽箭转向再次射向千岭岩。   千岭岩跳退,刚刚落地,已经难以闪避,只能用气术抵挡。   “冰墙!”   冰墙坚固,可是在桂荣用长枪让羽箭转向的时候,桂荣的雷之气也同时注入到了羽箭之中,羽箭携雷,冰墙中的冰气被雷气扰乱,登时破碎。   而且桂贵的羽箭不是凡物,而是气具,即使有冰墙阻挡,羽箭也没有转向,向千岭岩按照原来的方向激射而出,千岭岩以疾隼穿林,侧身闪避,仍旧被金色羽箭划伤了左肩。   桂家兄弟配合极为默契,千岭岩首战不利,吃了个小亏。   千岭岩心道:“我的火之气能够克制桂贵的金之气。可是金、雷两气配合,羽箭携雷,冲到我身边,冰之气挡不住,用火之气,会产生火雷爆,这可怎么办?”   雷之气对于千岭岩而言,是极为难缠的。冰之气被克制,火之气和雷之气产生火雷爆,两败俱伤。若是只有桂荣一人,千岭岩也不怕和他换伤,甚至千岭岩能以自身超强的实力,能够让火雷爆只在桂荣身边引爆,而不会伤及千岭岩自身。   可是桂荣有桂贵联手,以金色羽箭封锁千岭岩的行动,而且让羽箭携雷,逼近千岭岩,即使火雷爆爆炸,也是让千岭岩受到更多的伤害,这样千岭岩就进退两难了。   千岭岩被逼入困境,一时想不出对策,只能和桂荣、桂贵兄弟继续缠斗,寻找机会破敌。 第二百零五章 千门大战(二)   千岭岩请来了自己的师姐曲悦,以为已经稳操胜券,熟料此时烁三平忽然横插一脚,将千岭岩再次逼入困境。   在血缘上,烁三平虽然是千岭岩的亲生父亲,可是烁三平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为千岭岩做任何事情。烁三平为了自己的野心,蛰伏将近二十年。二十年里,烁三平一直都在暗中发展势力,积蓄力量,从未主动找过千岭岩一次,这也是千岭岩不肯认烁三平的原因之一。   因为烁三平的忽然搅局,让千岭岩独自对抗桂荣和桂贵二人。桂荣和桂贵分别使用雷之气和金之气,金蕴狂雷,雷长金利,金、雷相佐,将千岭岩逼入险地。   千岭岩身处被动,只能先退,寻觅反击的时机。千岭岩侧翻避过桂贵的金色羽箭,忽听得场中箫声迷醉,清音绕梁,让人心神一爽。   千岭岩觅音望去,只见清音仙子歌凉清正手执翠玉箫,奏乐箫鸣。   千岭岩心中疑惑,这女人正和千玉对战,怎么会有心思吹箫?   千岭岩再次观察,发现缘千玉状态极为怪异。缘千玉身子半跪,双目神游,心思似乎完全不在对战之上。   箫音鸣鸣,歌凉清玉手执玉箫,面露春风笑颜。歌凉清的箫音,乃为幻海迷音。歌凉清的幻之气以箫音为媒,进入缘千玉的身体,使其产生幻觉。缘千玉行为异样,正是进入幻境所致。   缘千玉半迷半醉,箫音流转,歌凉清以音入心,渐渐控制住了缘千玉。   缘千玉静若处子,歌凉清仙女箫音,二女交战在心,好一副仙女美画。而另一边的曲悦爆发怒之气,好似一只人形暴龙,以一己之力,大战海广和冷残二人,丝毫不落下风,双方正斗了个旗鼓相当。   海广身怀探海蛟血脉,在血脉加身之后,在气力上还不是曲悦的对手,若不是有冷残牵扯,海广早就被这人形暴龙拍成肉饼了。   因为千岭岩受伤,曲悦爆发实质的怒之气,怒气能够实质,可想而知,在得知千岭岩受伤后,曲悦是多么愤怒。   冷残身怀血蝎血脉,能施用蝎毒,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就是中了冷残的蝎毒。   冷残蝎尾一甩,甩出蝎毒成箭射向曲悦。蝎毒紫黑,粘稠的毒液箭向曲悦射去,曲悦震气出拳,不等毒液箭及身,毒液便被狂暴的气息震散,四散飞落。   好巧不巧,曲悦震飞的毒液正向雷鸣所在的战场散去,好似一场小雨降临。   雷鸣对抗大力怪王铁山和剑气堂剑当歌二人,铁山高攻高防,剑当歌出剑快狠,雷鸣在二人手中占不了便宜,局势一直难以打开。   毒液如雨,四散洒落,雷鸣的雷之气是狂暴之气,能以高能高温破坏毒素成分,所以雷鸣对于毒素并无畏惧,而铁山用力之气,剑当歌用武之气,二人对于毒液必须要小心翼翼。   剑当歌姿态轻盈,剑法飘忽,躲避毒雨还有可能,可是铁山身形如牛,行动迟缓,对于毒雨,他再小心,也是难以避过。   铁山暗骂冷残无脑出招,却凝聚力之气气罩,将自己保护,免受毒雨伤害。   剑当歌身形飘忽,出剑劈舞,或挡或躲,避开毒雨。   雷鸣则用雷华炼体,让身体遍布雷气,毒液落到雷气之上,嗤一声,便化作了飞灰。不仅如此,雷鸣见铁山避无可避,只能用气罩抵御,便落井下石,召唤雷电,数道雷光闪烁,铁山的气罩被雷鸣击穿,毒雨顺势落下,粘到铁山的皮肤上,浸入毛孔。   毒液浸入铁山的身体,铁三立即感到一阵眩晕,若不是他气息强大,能够用气压制毒气,铁山这就倒下了。   铁山向冷残喝道:“解药!”   铁山中毒,海广立即上去缠住曲悦,让冷残抛出解药,而剑当歌则缠住雷鸣,以防雷鸣抢夺解药。   曲悦、雷鸣被一时缠住,冷残出手迅速,丢出解药喝道:“接着!”   冷残抛出的白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铁山焦急的伸手,不等解药入手,空中一个影子闪过,将冷残的解药抢在手中,搅屎棍徐飒闪亮登场。   徐飒速度奇快,桂华和桂富二人心思稍微有一点儿不专心,就会被徐飒钻空子,尤其是拥有如此速度的徐飒,还会风影分身,让人不胜其烦。   徐飒将白瓷瓶揣入怀中,冲铁山做了个鬼脸,铁山一口气闷在胸里,差点儿没能压制毒气,暴毙在此。   徐飒闪过,桂华和桂富追来,徐飒继续和桂华、桂富二人纠缠。桂华、桂富见铁山中毒,知道情况不妙,若不能在铁山毒发之前,解决徐飒,一旦被雷鸣扭转局势,情况可就危险了。   现在铁山还能压制毒气,场面不算太崩。而冷残因为一次出招的失误,吓得他都不敢再用毒液了。而冷残之所以厉害,大半都是靠他的毒液,他不能用毒,曲悦也有力压海广和冷残二人的迹象。   和千岭岩交战的桂荣、桂贵兄弟知道形势紧迫,同样加强了对千岭岩的攻势。   桂荣用长枪,蕴含雷气,和千岭岩进行中近距离搏杀,而桂贵在远处用弓箭远程狙杀千岭岩,让千岭岩防不胜防。   尤其是这二人配合默契,桂荣枪挑千岭岩,千岭岩或闪或格,桂贵出箭,既能攻击千岭岩,而且这一箭必定射向桂荣下一枪要出招的地方。千岭岩避开羽箭,桂荣攻击的同时,枪扫羽箭,让羽箭转向,同时携带上雷气,再次攻向千岭岩。   金箭携雷,冰气挡不住雷气,而火气会和雷气产生火雷爆,形势对千岭岩极为不利。   几十个回合下来,千岭岩被极大的压制,已经遍体鳞伤,千岭岩想了很多种办法对抗,或者用速度闪避,或者用寒火之铠硬抗,或者引发火雷爆和桂荣换伤,可是桂荣和桂贵兄弟,不是死人,千岭岩有招数,他们也有对策。更何况,二人都是高手,千岭岩的办法,效果都不明显。   羽箭携雷,再次杀向千岭岩。千岭岩刚刚避过桂荣、桂贵的联手攻击,羽箭袭来电速,千岭岩已经难以躲闪,只能硬着头皮,发出一枚火球,引发火雷爆。   羽箭太快,火球和羽箭碰撞之时,已经十分接近千岭岩,千岭岩被火雷爆炸伤,而桂荣相距较远,几乎没有受到波及。   千岭岩深知,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千岭岩只能另行险招、奇招,或有一线生机。   千岭岩初窥术道,对于气术,有了更高的了解。对于气术,千岭岩已经拥有了勇气,不去照本宣科,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施展气术。   桂荣和桂华兄弟故技重施,桂荣长枪逼退千岭岩,千岭岩后退两步,桂荣枪刺而来,桂贵射出的金箭也正在路上,千岭岩侧闪,桂荣得意一笑,枪挑金箭,为金箭注入雷气,并让金箭改向向千岭岩射去。   这一幕,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千岭岩已经看透了。   “火球冰墙!”   火球直冲,其实在金箭还没有转向的时候,千岭岩的火球就已经发出了,而在火球发射的同时,千岭岩凝聚冰墙,抵挡即将到来的火雷爆。   这一次,千岭岩出招迅捷,金色含雷羽箭和火球碰撞的时候,并非之前那样,更靠近千岭岩,而是处在千岭岩和桂荣中间。   火球、雷箭碰撞,火雷之力暴虐四溢,掀起气浪,不过千岭岩早有冰墙抵御,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势,而桂荣没有抵御,被火雷爆炸伤乃是自然。   本来火克冰,雷也克冰,只是火雷相遇,两种狂暴的能力相互冲击,消弭了相互的属性,因此只是剩余能量冲击,冰墙自然是可以抵挡的。   桂荣受伤,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可能同时使用两种气术?”   火球、冰墙虽然是最为简单的两种气术,但是也绝不可能同时施为。但是千岭岩做到了!   千岭岩能用寒火之气,能够同时释放冰火两气,而其中蕴含阴阳之气,让寒火之气保持稳定的融合状态,使用寒火气术。而这一次,千岭岩在释放寒火之气的时候,并没有让寒火完全融合,而是保持相对的分离状态。在寒火之气出体的时候,千岭岩再用阴阳之气将寒火分离,让冰是冰,火是火,同时施展冰、火两种气术。   这说起来容易,但却需要千岭岩对气极为精妙的控制,不然冰火冲撞,反而会自伤千岭岩。千岭岩初窥术道,有了胆量,也有了这个能力,才完成了冰火同用的气术。   桂荣不相信千岭岩真的能够同时施展两种气术,以为千岭岩真是误打误撞,继续和千岭岩硬拼,可是现实无情的掌掴了桂荣的脸,千岭岩不仅能够同时使用两种气术,而且还越来越熟练,以至于千岭岩能够同时使用两种威力更强的冰火气术。   火雷爆面前,桂荣近战,首当其冲,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桂荣长枪攥紧,其中气息汹涌,这柄长枪,定是上等气具无疑。   桂荣怒道:“让你尝尝这招雷枪的厉害吧!”   桂贵同样攥紧手中的长弓,金之气气息弥漫,道:“还有我的金羽弓。”   这是两件上等气具,其中蕴含的本属,千岭岩现在还不清楚,有些心里慌慌的感觉。   桂荣和桂贵故技重施,金色羽箭携带雷气再次向千岭岩袭来,千岭岩再次使用火球、冰墙的气术,而且其气息比起之前不熟练的时候,要强大数倍。   雷气和火气狂烈爆炸,形势似乎没有不同,不过,之前桂贵的羽箭会被强烈的火雷爆给炸飞,可是这一次,桂贵的羽箭在暴风中奋力刺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金羽弓的本属御风,其射出的弓箭不管遇到怎样的气息乱流,都不会受到影响,而是会自身调节气流,保持前进的姿态。对于弓箭而言,御风本属简直逆天,因为无论多远,都不必考虑风向的问题,只要手臂沉稳,稍通箭术,便可百发百中。   羽箭奔袭,冰墙障目,千岭岩看不见羽箭,但可以听到羽箭破风之音。千岭岩倍感惊奇,隐隐猜到这是金羽弓的本属。   冰墙厚重,即使羽箭来杀,千岭岩也是稳若泰山。   羽箭逼近冰墙,情况再变。忽然天降重雷,夸嚓一声,劈碎千岭岩的冰墙,羽箭再无阻挡,激射向千岭岩。   从火雷爆到冰墙破碎,一切只在电花火石之间,千岭岩刚刚施展完冰火气术,正在气术出招的停歇,因此无暇再用气术阻挡羽箭,只能伸手抓取羽箭,熟料羽箭势猛,硬是从千岭岩手中溜出,刺进了千岭岩的左肩。   千岭岩心想,我此番失利,乃是因为天降重雷,击碎了我的冰墙,看来这是招雷枪的本属了。   千岭岩猜对了。天降重雷乃是招雷枪的本属招雷。招雷枪可以通过接触碰撞,施加一个标记,在一定的时间和距离内,桂荣可以触发标记,让天降重雷,击在标记上。   此次桂荣击打羽箭让羽箭转向的同时,也赋予了羽箭标记,在羽箭接近冰墙的时候,桂荣触发标记,引来天雷,击碎了千岭岩的冰墙。   千岭岩左肩被桂贵的羽箭刺中,导致左臂行动有些不便,而桂荣再次被火雷爆炸伤,是和千岭岩换伤,千岭岩也不算亏。   本来桂荣是打算自己扛伤,让桂贵的羽箭重创千岭岩。这样千岭岩和自己受到重伤,而桂贵却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让桂贵斩杀千岭岩不是问题。只是桂荣没有想到,千岭岩拳法老辣,看清了羽箭的攻势,并用手去接,虽然千岭岩也受了伤,但极大的减少了羽箭的威力,远远没有达到桂荣预期的重创千岭岩的效果。   千岭岩受伤不重,立时反击。千岭岩双手掌心向上虚握,目光看向桂荣和桂贵二人。   千岭岩道:“看来,你们的招式也就是只是这些了,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招式,那么你们可以说再见了。”   千岭岩凝聚冰火气息,和使用火球冰墙气术之时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气息浓郁,千岭岩要用的是威力更加强劲的气术。   “千冰刀·千火飞鸟!”   左手冰刀千握,右手火鸟千旋,这是皮毛术道,但其中强大的气息,让场中所有参战的人侧目,暂时都放下了战斗。   场中人实力最强的当数千岭岩的生身之父烁三平,烁三平心道:“这是什么气术,明明感觉只是含有寻常数量的气,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气息。”   这一次的皮毛术道,可不是之前千岭岩对战金翎雕的时候。此时的千岭岩状态更佳,而且对这术道更为熟练,其气息可怖,远胜当日。   千岭岩双手一伸,指向桂荣、桂贵,冰刀、火鸟可怖之极,速飞冲杀,仿佛活物,仿佛...死神。 第二百零六章 龙卷风火   千冰刀,千火飞鸟,冰火交错,以破灭天地之势向桂荣和桂贵二人袭去。   桂荣和桂贵二人震骇千岭岩气术的威力,急忙靠近,施展气术抵御。   “融合气术,金雷狂舞!”   桂荣、桂贵两大高手,而且又是融合气术,其施展的金雷狂舞果然也是惊天动地,让整个千门都金光烁烁,电光闪闪。   不过,在千冰刀和千火飞鸟面前,金雷狂舞不堪一击,被千岭岩的气术彻底击溃,毫无拖沓。   冰刀、火鸟,势如破竹,桂荣、桂贵再也无力抵挡。只是金雷狂舞大大降低了冰刀、火鸟的威能,让桂荣和桂贵二人只是重创,而没有战死。   千岭岩这边差不多已经锁定胜局,其余人也差不多同样的情况。   曲悦化身暴龙,海广定不是这种形态下曲悦的对手,而和海广搭档的冷残,因为放毒失利,误伤同伴铁山,让冷残不敢再任意放毒。不能放毒的冷残,就是个累赘。   曲悦假意进攻海广,海广被曲悦的力量威慑,急忙后退。而这只是曲悦虚招,目的就是吓退海广,让其不能照顾冷残。   海广跳退,曲悦露出得意凶狠的笑容,海广预感不妙,喝道:“冷残,小心!”   冷残听音,看向曲悦,正好和曲悦凶残的眼神对视,不自觉的惊惧,后退一步。   曲悦趁机攻来,“怒杀·开山!”   怒杀的秘术,能让怒之气和曲悦自身的力之气融合,使其效果近似于融合气术。怒之气和力之气两大力量型的气,这两者的融合气术,可怖效果,可想而知。   曲悦杀意滔滔,冷残顾不得许多,毒蝎尾刺拼了命的喷射毒液,现在的冷残只想着保命,误伤什么的他哪里还管得了。   曲悦出拳,猩红的铁拳震出拳气,冷残的毒液箭,威势太弱,被曲悦的拳气吹回,全都落在了冷残自己身上,曲悦势如破竹,势不可当,贴近冷残,开山一拳破山而出。   冷残胸口开了个如腰粗的大洞,强烈的拳力挤碎了冷残的血肉,成为碎末,随风而去,碎末细微而不可见,地上不染丝血,不见肉末。冷残胸口的半个身子,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冷残身后,千门新砌的院墙,也破了个大洞,砖块不知道被曲悦的拳气震到什么地方去,千岭岩肯定要找人重新返工了。   冷残死状凄惨,海广心惊胆战,已经无心恋战,可是曲悦不依不饶,和海广死磕。海广使出浑身解数,可就是在这只女暴龙面前捞不着任何的便宜,海广虽然有探海蛟血脉,还有蛟龙鳞片保护,但是只要海广中拳,那就是个骨断血散的下场。   海广已经完全被曲悦压制,败局已定。另一边,对阵缘千玉的歌凉清玉手执箫,箫音由舒缓渐入尖锐,越来越急促,而缘千玉的情绪也更加的不稳定。   空中玉剑飞舞,缘千玉双目血红,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所以挥舞玉剑,四处挥砍。   箫音更加急促,缘千玉的情绪更加不稳,她所掌控的玉剑竟慢慢地逼向了自己。   幻之气,能令人产生幻觉,从心底击溃对手,这种气无形无相,极难抵御,一旦中招,便再难脱离幻境。幻之气也是最容易以弱胜强的灵气。   缘千玉沉迷幻境,控制自己的玉剑向自己逼近,忽然缘千玉身后的一柄玉剑锁定缘千玉的头颅,激射而来,歌凉清冷笑,心道,一切都结束了。   玉剑从缘千玉背后激射而来,沉迷幻境的缘千玉感受到危机,忽然抢夺一丝清明,侧首上肩,让玉剑划破了自己的肩膀。   肩纱划穿,玉肩血溅,地上鲜红点点,空中狂魔乱舞的玉剑也渐渐恢复了安宁。通过刺伤肩膀,缘千玉在痛疼中,夺回意识,玉剑排阵,锁定了歌凉清。   歌凉清攥紧玉箫,手浸冷汗,已有些怕了。   不等缘千玉对歌凉清出手,时刻关注场中动态的雷鸣,此时不要脸的来抢人头。   和雷鸣交战的铁山中了冷残蝎毒,时间一长,已经渐渐不支,剑气堂剑当歌独自对战雷鸣,实在是天差地别,雷鸣看清歌凉清所在方位,雷戟狂出,斩下剑当歌长剑,绕环戟上,然后反手一掷,掷向歌凉清。   长剑飞出,歌凉清注意力全在缘千玉飞剑之上,等歌凉清注意到长剑之时,已经晚了。   歌凉清本能侧闪,却被长剑划伤了手臂,歌凉清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发现滴落的血液竟然不是红色,而是黑紫之色。鲜血粘稠,还带有腐臭的气味,歌凉清显然中毒了。   歌凉清所中之毒,正是冷残的蝎毒。不久之前,冷残放毒液箭,被曲悦打散,向雷鸣所在之处落下,剑当歌正是用此剑格挡毒雨,因此长剑上沾染了冷残蝎毒。   歌凉清被沾染蝎毒的长剑划伤,自然而然身中了蝎毒。而此时,冷残已死,歌凉清要想活命只靠徐飒手里的解药了。   徐飒此时正在和桂华和桂富二人缠斗,看形势其战斗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裂风(浴火)!”   桂华和桂富二人通过气具本属而施展的融合气术,威能无匹,徐飒一分为四,但被桂华抓住破绽找出了本体。   风火融合气术,正向徐飒的本体猛袭而来!   徐飒掌控狂风,以拔树倒屋之势抵御桂华、桂富的融合气术,只可惜,桂华之风借助桂富火势,吹破徐飒狂风,重创徐飒本体。   徐飒重伤,口吐浓血,仍然凝聚风气,不肯放弃。徐飒喝道:“大风歌!”   徐飒本体分身占据四角,包围桂华、桂富,激起四向狂风冲向中央的桂华、桂富吹去。大风四向而来,避无可避,桂华、桂富二人只能跃向空中,熟料四风在桂家兄弟二人脚下相接,竟然四合为一,形成龙卷将桂家兄弟抛向空中。   徐飒分身本体四人抢前,在桂家兄弟身下的地面上,四合为一,陡然闪影,一分为七!   徐家至高气术,传说之中神的气术,“风神七绝杀!”徐飒分身、本体最多四人,而在使用风神七绝杀时,可以一分为七。   只要双方实力差距不是天差地别,风神七绝杀,就是绝对杀技,而唯一的要求就是敌人必须浮于空中。   现在桂华、桂富浮空,徐飒施展了风神七绝杀,只有真正的风神才能解救桂华、桂富二人,否则桂华、桂富二人必败。   七影封锁空中,回闪溯杀,桂富、桂华身中数十道风刃,落败!   徐飒在身中桂华、桂富二人联手融合气术,重伤之下,绝地反击,以一手风神七绝杀神技,扭转败局,情势惊天逆转,大大出人意料。   徐飒战败桂华、桂富之时,也正是千岭岩战败桂荣和桂贵的时候,荣华富贵四兄弟同时落败,灰头土脸,身受重伤,倒在一起。   桂荣兄弟四人倒在一起,千岭岩和徐飒步步逼近,桂荣面露狠色,喝道:“千岭岩,今日我兄弟四人,必要杀死你们!”   桂荣心中一恨,取出两枚丹药,囫囵着咽了下去,其他三兄弟紧随其后,也咽下去两枚丹药。   荣华富贵四人咽下丹药,身上的气势,陡然发生了变化,仿佛从未受过伤势一般。   这两枚丹药,一种是增气丹,能够增加灵气,增强体能,是郭尊礼参加药王盛典之前炼制,送给荣华富贵四人。而另一种乃是沸血丹,是一种类似于兴奋剂的丹药,能让人忘记痛苦,拼死力战,直到血液烧耗完全。   荣华富贵四人贴近,灵气交互,灵气在运转之间,越来越强,激起狂风,四人通心,这乃是四人融合气术!   荣华富贵四兄弟,融合雷、风、火、金四气,施展四人融合气术,其威势之强,压迫场中众人,让人睁不开眼,抬不起头,鸟兽恐走,风云色变。   “雷风火金·四流葬天爆!”   雷电狂乱,风势汹涌,火流爆裂,锐金冷利,四气相互扶持增长,天地变色,可怖之极。   千岭岩右臂横格,挡住四人融合气术带动的风势,对徐飒道:“徐立风,小心,一起上!”   徐飒点头,和千岭岩一起向前,二人走近,气息交互。   看着千岭岩和徐飒的动作,桂华大惊,道:“难道他们两人也会融合气术?”   桂富心中惊惧,口头却强硬,“就是融合气术,又能怎样!赢的人,一定是我们兄弟。”   桂荣小心翼翼,不敢轻敌,只是对其他三兄弟说道:“全力!”   “啊!!”   荣华富贵四人注入全部气力,千岭岩和徐飒融合气术已成,喝道:“融合气术,龙卷风火!”   火龙飞空,其头顶之上乃是徐飒的分身。火龙和徐飒分身一起盘旋飞舞,形成火焰龙卷风,卷动天地,千岭岩新建的千门,砖瓦破碎,被强大的龙卷卷入空中,重新化为一片平地。   龙卷风火,力拔山石,和桂家兄弟四人融合气术交锋,互相撕裂,天地间,元素乱流,雷鸣风啸,火吼金鸣,惊天动地。   千岭岩和徐飒同样全力施为,二人气术之中含有气傀,灵性相通,以更高的姿态和桂家兄弟的敌人融合气术相争,而且千岭岩和徐飒二人本身的实力也高于桂家兄弟四人,在一片元素争霸的破天声中,龙卷风火,卷碎雷、撕裂风、剿灭火、击破金,大败桂家兄弟四人,其中桂华、桂富、桂贵三人当场被龙卷吞噬,只留桂荣一人苟延残喘。   大败桂家兄弟之后,千岭岩和徐飒二人的气也几乎于无,喘着粗气。   千岭岩冷眼看着桂荣,道:“桂荣,去死,去陪你的兄弟去吧!”   千岭岩凝气,桂荣目中闪烁,强忍痛失兄弟的苦楚。桂荣喝道:“千岭岩,我们和好吧。我们桂家的势力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招惹的,继续斗下去只不过是两败俱伤。”   诚然,桂家身为第一财富世家,底蕴之强,绝不会只是靠他们四兄弟支撑起来的。可是桂荣痛失三位弟弟,此时竟然只字不提,必有阴谋。   千岭岩道:“桂荣,我确实承认你桂家厉害,我现在也确实没有实力,吞下你们桂家。但是你桂家厉害,我千门也不是纸扎的,你以为我千门就这么四五个人吗?”   桂荣心里一惊,情报里,千门、千家还有许多人,为何这么久了,竟不见一人援手千岭岩?   桂荣问道:“其他人去哪儿了?”   千岭岩冷笑道:“桂荣,今日你荣华富贵四公子一死,桂家的根基将大受动摇。这世上能够雪中送炭的人极为难得,落井下石的人却不在少数。更何况你桂家依仗势力,肯定结下不少仇家吧?现在桂家根基受到动摇,我相信有很多人都盯着桂家这块肥肉。而我手下的人,就是把这个好消息传播出去,给我们这场大战助助兴。”   桂荣恨得咬牙切齿,若真是如千岭岩所说,桂家就算不被灭亡,也势必跌落神坛,风光难在。   桂荣被千岭岩逼入绝境,忽然想起千岭岩的师父柳籍,还在自己手上,疯狂地大笑,“千岭岩,你忘了你师父还在我手里,你敢杀我,就等着给你师父收尸吧!”   千岭岩看着桂荣,眼神一冷,桂荣认定千岭岩不敢动自己,则是摆出一副令人厌恶的得意神色。   这时,白千本忽然上山,跪在千岭岩身旁,道:“主人,属下幸不辱命,救下了柳师父。”   千岭岩大喜,道:“白爷爷快快请起,我师父在哪儿?”   白千本道:“主人,柳师父正在山下,和四方位使一起。我怕主人担忧,特意早来报信。”   柳籍被白千本救下,桂荣失去了最后的筹码,面如猪肝,冷汗淋漓。   千岭岩冷眼一扫,看向桂荣,喝道:“桂荣,你敢对我恩师出手,我必灭你桂家!你给我死来!”   千岭岩还不等动手,忽然远处两声惨叫传来,千岭岩转身一瞧,自己的父亲千道玄和三叔千道明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烁三平手上鲜血滴落,眼神冰冷也看向了千岭岩。   千岭岩心思一直都在桂家兄弟身上,此时竟忘了烁三平这个威胁。烁三平实力强劲,而且火之气克制金、冰两气,烁三平趁着千道玄和千道明两兄弟一个分神,双手出掌重创了二人。   千道玄和千道明躺在地上昏迷过去,千岭岩和缘千玉也来不及处理桂荣和歌凉清,跑到各自父亲身旁,照看伤势。 第二百零七章 搏命赌赛   千道玄和千道明被烁三平打伤昏迷,千岭岩和缘千玉分别照料自己的父亲,既感担忧,也对烁三平怀恨。   烁家昔日的影队总队长,今日千岭岩影队总队长,白千本受两家之恩,不忍千、烁两家兵刃相见,劝烁三平道:“三平,你隐居多年,过隐居生活多好,何必要与千家犯难呐?”   白千本被千岭岩真心真情折服,才入千岭岩手下,做了千岭岩手下的总队长,可在烁三平眼里,白千本背主求荣,入千家麾下,乃是万恶之人。   烁三平冷哼一声,道:“白千本,你背主求荣,有何颜面和我说话?”   白千本哪有背住求荣,烁三平刚愎自用,野心勃勃,白千本待不下去,只能辞退影队总队长的职务,后来遇到千岭岩,白千本受其所感,这才入千岭岩麾下。   白千本不愿多做解释,缄口不言。   千岭岩白千本道:“千本爷爷,烁三平是个恶贼,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千岭岩和烁三平双方对峙,烁三平实力高强,而且打伤了千岭岩的三叔和父亲,桂荣心想自己的生死,就要着落在烁三平身上了。   桂荣半窜半爬,到烁三平身旁,说道:“这位大哥,我乃是第一财富世家桂家的主事,只要你能救我出去,金银财宝,美女宝马任你挑选。只要你肯帮忙,这千岭岩必将死于你我二人之手。”   桂荣以为,烁三平此来,和他一样是为了斩杀千岭岩,而却不知烁三平和千岭岩的关系。   烁三平冷笑,道:“你要杀千岭岩?”   桂荣没有看到烁三平冷笑,道:“当然,千岭岩杀我兄弟,我必杀他而后快!”   “既然你想杀我儿子,那你必死!”   烁三平火掌猛拍,拍碎了桂荣的天灵盖,桂荣双目圆睁,尽是惊骇、疑惑的神色。   桂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烁三平如此针对千家,竟和千岭岩是父子关系。   桂荣身死,烁三平道:“岩儿,跟爹走,我将给你整个世界。”   千岭岩喝道:“烁三平,你做梦!”   千岭岩处处忤逆自己,烁三平大怒,表情狰狞,喝道:“岩儿,做梦的人是你!你被千家之人带坏,今日我就杀光千家满门,让你清醒清醒!”   烁三平凝聚火气,千岭岩和徐飒拖着残破的身躯,上前迎敌,可是千岭岩和徐飒气体损耗大半,没有多少战力了。   千岭岩和徐飒的龙卷风火威势之强,让烁三平深深忌惮。不等和二人交手,烁三平自己先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因为烁三平并不知道千岭岩和徐飒已经差不多耗尽气体了。   而不知何时曲悦已经斩杀了海广,雷鸣也丢下剑当歌和差不多快毒发身亡的铁山,和曲悦一起上前,与烁三平对峙。   烁三平被众人所围,冷笑道:“和我拼人手吗?好,好!岩儿,我的元素使们你是见过的。你可知他们在干什么?”   其实千岭岩十分在意,嘴上却是说道:“我管他们干什么呐?”   烁三平仰天大笑,道:“此刻,他们正在卫道城。这卫道城最终还是要落到我烁三平手里。岩儿,你保得住千家,保得住卫道城其他的六大家吗?”   烁三平野心勃勃,不忘旧仇,果然向卫道城出手了。   千岭岩道:“烁三平,你究竟想干什么?”   烁三平笑道:“岩儿,此刻卫道城的六大家,差不多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六大家人口众多,再加上直属影队,至少有千人。我想和你打个赌赛。”   千岭岩心生不详,道:“你像赌什么?”   “我们就赌这千人的性命,如何?”   千岭岩咬牙切齿,骂道:“烁三平,你真是个混蛋,生命乃是天赐至宝,岂能让你作为赌注,任意践踏!”   “哼,岩儿,果然你跟着千家的这些臭鱼久了,变得婆婆妈妈。什么天赐至宝,没有力量,都是狗屁,我想杀就杀,谁能管我?岩儿,这个赌注你也可以不接,不过这千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我想仅凭卫道城的棺材铺,恐怕忙活不过来吧。”   “你!”千岭岩咬牙,硬是舒一口气,道:“烁三平,说吧,你想怎么赌?”   烁三平道:“我们都是斩妖士,自然用气术分胜负。七日后,我们在卫道城卫道盟斗武场相会。双方各出九人,比试气术,先赢五场者为胜。”   千岭岩道:“我胜如何,败又如何?”   “你若是胜了,我就带着我的手下离开卫道城,从此不再踏入卫道城半步。可你要是败了...”烁三平眉头一挑,看着千岭岩,道:“那你就要主动脱离千家,更姓改名为烁岩,入我烁家族谱,从此以后,你是我烁三平的儿子,和千家再无半点儿关系!”   卫道城千人的性命,千岭岩是绝对不能丢下的,可是让千岭岩认烁三平为父,不说自己不答应,就是母亲杨依,她也不会答应的。   千岭岩知道思考再多也是无用。因为卫道城中六大家斩妖士的性命都在烁三平手中捏着,完全是烁三平掌握主动,千岭岩只能应战。   千岭岩道:“好,我会去的!”   烁三平面露浅笑,看向千岭岩身边,道:“岩儿,你身边就这么几个人,九个人都凑不出来,拿什么赢下这场赌赛?”   千岭岩冷哼一声,道:“这就用不着你担心了!”   烁三平笑了,道:“哈哈,岩儿,我这可是为你打算。难不成你已经准备好改名了?”   千岭岩怒吼一声,道:“烁三平,你给我滚!”   烁三平冷冷一笑,道:“好不孝敬的儿子,等到了斗武场上,你可别怪我这当老子的,狠狠教训你!”   烁三平转身欲走,临走之前,烁三平看向白千本,道:“白千本,好歹咱们是老主老仆了,你不送我下山吗?”   白千本还是念烁家的旧恩,道:“好,我送你一程。”   白千本向烁三平走去,走到烁三平身边,烁三平面**狠,奋力一掌,拍在白千本的胸口。   白千本毫无防备,受烁三平奋力一掌,心肺俱碎,如风筝断线,后飞飘落,倒在地上,口中喷吐血沫。   烁三平陡然发难,千岭岩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白千本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千岭岩疯了一般,跑到白千本身边,呼唤白千本。   白千本瞳孔涣散,已经不能视物。白千本粗老而有力的手掌此时已经颤颤巍巍,四处探寻。   千岭岩急忙握住白千本的手掌,泪流不止,道:“千本爷爷,您有什么话,就和岭岩说,岭岩一定办到。”   白千本心肺俱碎,肯定活转不来了,千岭岩恳请白千本留下遗言,他心里的痛苦和无奈,和何人能说?   白千本气息弥留,用最后的气力说道:“主...主人,老仆...老仆不能再...再为您鞍前马...马后了,主人...勿怪。”   白千本说完咽气。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白千本竟然没有对千岭岩提任何的要求,反而还是在为自己不能效忠千岭岩,而感到深深的自责。这让千岭岩如何能不感动,如何能够安心。   千岭岩哭的撕心裂肺,他双目血红,对烁三平道:“烁三平,纳命来吧!”   千岭岩愤而上前,和烁三平拼命。千岭岩气体消耗殆尽,含怒之下,招数不清,如何能是烁三平的对手。烁三平掌力一吐,挫伤千岭岩,冷哼道:“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千岭岩被烁三平一掌拍伤,跌坐在地,千岭岩哭泣抽噎,质问烁三平。   “烁三平,你杀了千本爷爷,我要拿你的人头来祭奠他!”   “放肆!这白千本背叛我烁家,投靠千家,而且不把你引向正道,如此恶人,死不足惜!”   “烁三平,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千岭岩道。   烁三平冷声冷笑,道:“这白千本虽然是个恶人,但却是本事厉害。没有了白千本,你又少了一个参赛的人选。岩儿,在你入我烁家家谱之前,你还是先学学如何和父亲说话的礼节吧!”   烁三平拂袖而走,白千本死去的悲伤再次涌上千岭岩的心头,千岭岩哭倒在地上...   就在千岭岩嚎啕大哭的这顿时间里,铁山因为身中蝎毒,浑身紫黑,面目狰狞的死去。桂家带来的人,只剩下四堂四秀。   千岭岩此刻情绪极其不稳,四堂四秀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夹起尾巴,赶紧逃走。   可是歌凉清同样中了蝎毒,尤其是在她看清铁山的死状之后,更不能走,她宁肯此时触千岭岩的霉头,也要得到徐飒手中蝎毒的解药。   歌凉清不确认千岭岩对自己的态度,试探地向千岭岩道:“千岭岩门主,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   千岭岩冷眼一抬,看到歌凉清左臂黑紫,冷声道:“别跟我猫哭耗子,你是想要徐飒手里的解药吧?哼哼,你打上我千门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现在千本爷爷死了,都是你们害的。你们都给千本爷爷来陪葬吧!”   千岭岩注意到了四堂四秀,剑当歌也走不了了,被迫被拉到了歌凉清的船上,剑当歌必须替歌凉清说话。   形势所迫,剑当歌放下傲气,道:“千门主,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千本爷爷的死,都是桂家之人和那个烁三平的过错,与我们何干?对于千本爷爷惨遭不行,我们也是深感惋惜。”   千岭岩冷笑,道:“你们和桂家狼狈为奸,冲上千门,和我等以命相搏,也是与你们无干吗?雷鸣,把他们的头颅给我剁下来,祭奠我千本爷爷。”   雷鸣持戟一翻,杀气腾腾。冷月明忙道:“千岭岩,四堂四秀同气连枝,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冷月明在千门和桂家的交战之中,能恩怨分明,即使他拿了桂家的钱财,还能两不相帮,千岭岩对冷月明还是有感激之意,不然他和炎十三若是相帮桂家,今日千门可就真的危险了。   千岭岩没有说话,歌凉清急忙解释,道:“千门主,我们与你交手,也是受了桂华的蒙骗,他说你千门杀死桂家医师,以及强抢生意种种恶行,我们才和他一起来山上的,如有冒犯,请门主见谅。”   桂家的药师郭尊礼死于杨芒之手,而杨芒已如千门,把郭尊礼被杀的账记在千门头上,也无不可,只是大家做生意,一看手段,二看货色,何来强抢一说?   歌凉清如此一说,徐飒便道:“千岭岩,今日死人已经够多了。不如就让他们回去吧。”   千岭岩此时心绪极乱,对四堂四秀已无心管顾,一挥手示意徐飒。徐飒把解药丢给歌凉清,让他们下山去了。   歌凉清服下解药,毒素肃清,肩膀的剑口之上,血液变红,说明蝎毒已解,她已无大碍。   千岭岩让四堂四秀下山,歌凉清和剑当歌二人转身之时,却是目放寒光。这二人在外,虽然名声极好,号称君子仙女,可实际上二人乃是假秀,内心则是睚眦必报,既无君子之风,也无仙女姿态,是世人眼昏了。   相较之下,冷月明和炎十三虽然名声很臭,但却能恩怨分明,不乘人之危,倒是比这所谓的君子仙女强上百倍。   白千本死于烁三平之手,而与烁三平七日之期,近在眼前,千岭岩还没有确定和烁三平约战的人选,如此看来白千本已经无法风光大葬了。   千岭岩为白千本披麻戴孝,以子孙身份为白千本举办葬礼。白千本灵前,千岭岩泪水从未止过。烁三平毕竟是自己的生身之父,白千本之死,让千岭岩倍感愧疚。   四方位使东西南北,一身本事大多是白千本亲自传授,他们四人一直拿白千本当做爷爷。四方位使和白千本救下柳籍之后,白千本先行报讯,谁知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四方位使也已泣不成声,尤其是北,她性格内向,极其看重情感,也最为脆弱。白千本驾鹤西去,北直接哭晕过去了。   白千本死去,无疑是对千岭岩等人一个极大的打击,不仅是在心理上,而且这也让千岭岩等人在数日后和烁三平的赌赛中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   白千本一死,千岭岩手下影队一下子没有了总队长,有些群龙无首的意味在里面。千门一堆乱麻,这都是拜烁三平所赐,千岭岩拳头攥紧,暗道:“千本爷爷,我一定为你报仇!” 第二百零八章 正义之家   白千本被烁三平杀害,下葬不久,人族前线发来急报,妖族龙、虎两大妖王亲自率领百万妖兵,挥师南下,形势严峻万分。   曲悦身为凰卫主要干将,被紧急调往前线。曲悦也是卫道城人士,她同样想回卫道城去,助千岭岩一臂之力,但曲悦身为军人,就必须要严守军令,至于卫道城的事,曲悦只能选择完全相信千岭岩。   千岭岩赠送快马、宝铠于曲悦,曲悦和千岭岩从未客气过,大大方方的收下,嘱咐千岭岩两句,跨马奔赴前线了。   如今,曲悦也已经离去,千岭岩身边能战的只有徐飒和雷鸣二人,而以缘千玉实力或可一战,如此算下来他们能够参战的只有四人,情势并不乐观。   目前千岭岩手下有四方位使,虽然四人有长足的进步,但是四人更擅长合力对敌。千岭岩不得不承认,论单打独斗,还是烁三平手下的元素使更胜一筹。   也许四对四,是千岭岩手下的四方位使强一些,但是这是单人比武,四方位使并不占优势。千岭岩目前并无合适人选,也只能选择四方位使出阵。   加上四方位使,千岭岩这边只有八人,还缺一人,至于让谁出阵,千岭岩尚未有打算。   眼下,白千本被烁三平残忍杀害,千岭岩手下影队群龙无首,必须选择一人担负重任,出任影队的总队长。   四方位使的西,成熟稳重,最受白千本的推崇,也是白千本最佳的接班人。   白千本去世未久,西含痛继任,千岭岩道:“西姐姐,以后要辛苦你了。”   想起如同爷爷一般的白千本,西眼眶泛红,道:“主人,西一定不负主人重托,也不会让千本爷爷蒙羞。”   千岭岩道:“西,你一定会做好的。我相信你,千本爷爷同样也相信你。西,我和烁三平的赌约,就在三日后。时间无多,你们四方位使要做好准备。”   西跪伏在地,信誓旦旦,“主人所托,四方位使死而后已。”   千岭岩扶起西,道:“西,如今除了你们四方位使,出阵的还有徐飒、雷鸣、千玉,加上我,也一共只有八人,还缺一人,你有推荐吗?”   西道:“主人,以属下之见,千岭泠、银娜、秋月儿或可一战。”   千岭岩点头,道:“月儿虽然得千本爷爷真传,但毕竟后起,经验不足,这个人选还是要在岭泠和小娜之中选择。”   千岭岩话音刚落,银娜从墙角现身,道:“夫君,我去。”   “小娜,你...”   银娜道:“夫君,我与你同进同退。而且,我的母亲是死于烁三平的手上,我要为母亲报仇!”   银娜主动请缨,千岭岩也不必再纠结。千岭岩上前,把银娜揽在怀里,道:“小娜,烁三平手下心狠手辣,你要小心。”   银娜钻进千岭岩的怀里,甜蜜的“嗯”了一声。   从风回镇赶往卫道城,差不多要两三日的功夫,千岭岩召集众人,准备收拾东西。此时,千府来人,找千岭岩有事。   来人身形魁梧,脸上星疤点点,手执一百花纹络木匣,木匣有五尺长,一尺多宽。木匣木质罕见,雕工精湛,必是宝物,能以此木盒为盛,不知其内是何宝物。   千岭岩听门下报信,急忙相迎,和来人见礼,道:“铁会长,稀客稀客。”   来人正是铁家商会的会长,铁为天。   铁为天道:“千门主,客气了。今日铁某此来,乃是为门主呈上宝剑。”   千岭岩略一惊疑,道:“铁会长曾言,我所要打造的气具,非得一年不可完成,如今一月多余,如何宝剑就能完成了?”   铁为天笑道:“千门主有所不知,凡是上等气具,必有剑灵。而孕育剑灵耗时极长,至少也要一年之期,方可完成。只是千门主所赠材质,竟自含灵力,无需另加蕴养,是以铁为天月余完工,今日特来赠上宝具。”   千岭岩大感惊喜、惊奇,不过细想来,阴阳天阵的阵芯石柱,受千年阴阳之气蕴养,自成灵力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千岭岩问铁为天道:“这宝具可否一观?”   铁为天哈哈大笑:“既为宝具,自然可观,而且一定要观,不然将宝具藏于晦暗木匣,实在是大大的罪过。”   铁为天手臂有力,将木匣向千岭岩一送,道:“门主,请看!”   千岭岩打开木匣,只见木匣之中有两柄玉质之剑,这两柄玉剑,一柄白玉,晶莹白皙,一柄黑玉,黑光闪耀,剑长皆为四尺七寸,宽寸许,剑锋寒寒,果然宝具。   铁为天道:“我熔炼玉质,玉质自动分二,成两剑胚,互不能容,但却互有相连,是以我将其打造成双剑,成黑玉白玉。”   千岭岩心道,这定是阴阳之气融合玉之气的灵力了。   千岭岩含笑点头,道:“铁会长,这双剑可有命名?”   铁为天道:“此剑材质宝玉,美轮美奂,如同天上宫阙,地上之人遥不可及。而黑玉、白玉表征阴阳,在下不才,斗胆命名宝具为阴阳阙,望门主恕罪。”   千岭岩笑道:“铁会长既为我打造宝器,又赠宝器美名,何罪之有?千岭岩今日有要事,不能为铁会长设宴相谢,改日必定登门赔罪。”   铁为天拱手行礼,道:“千门主,既有要事,铁为天不在打扰,告辞了。”   “铁会长,慢走。”   烁三平在杀死白千本之后,赶回卫道城。   烁三平信心满满,本以为自己预谋已久,手下人能够顺利的掌控卫道城,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变故。   烁三平回城,手下刀师急忙禀报,“主人,卫道城江、徐、流、黄四家,已经被我们控制,可是丰家铁户,我们一时攻不下,而且这四家留有余孽被丰家收留,更加难攻了。”   本以为烁三平会发怒,责怪手下办事不利,刀师都已经准备受罚了,没想到烁三平这一次却意外的好脾气。   烁三平回忆往昔,想起和丰家的家主丰盛少年意气之时,悲喜交加。烁三平心道:“老丰,老天果然是要我烁三平亲自动手灭了你丰家,你可不要怪我心狠了!”   烁三平对刀师道:“丰家的事,你先不用操心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烁三平话锋一转,道:“这卫道城有六大家,剩下的田家去哪儿了?”   刀师道:“启禀主人,田家的田青、田欣兄弟,连夜逃出卫道城了,不知去向。要属下去追吗?”   烁三平道:“不用了。眼下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赌约要做,你们很重要,先不要分心。当务之急,是把丰家拿下,这场赌局才有筹码。”   徐、江、流、黄四家之中,有许多人正在丰家,和丰家一起对抗烁三平。   这一次烁三平来势汹汹,他本人尚未出马,田家兄弟弃家而逃,江、徐、流、黄四家破落,多人被擒,唯有丰家实力强盛,底蕴丰厚,幸免于难。   这一次,烁三平蓄谋已久,雷霆出击,卫道城六大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逃的逃,死的死,形势凄惨。   丰家大堂,家主丰盛正在和四家之人商量如何对付烁三平的计策,忽然大院里喊杀四起,只听得一个咄咄逼人的声音响起,“丰盛,老友亲临,你不出来迎客吗?”   “烁三平,丰盛来了!”   丰盛与众人冲出堂外,和烁三平对峙起来。   此番,烁三平并非只身一人,而是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刀师、毒师。刀师、毒师二人,实力超强,放眼整个卫道城,恐怕也没有人会是二人的对手,这也是为何烁三平能势如破竹,占据卫道城的原因。   烁三平亲见丰盛,且喜且悲且感且怒,看向四家败兵,道:“丰盛,多年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些废物!”   烁三平明目张胆地嘲讽四家之人,四家之人虽然心中愤怒,但因为被烁三平手下打怕了,只是怒目而视,却无一人敢开口还击。   丰盛道:“烁三平,多年不见,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野心勃勃,视人命为草芥。”   “错!垃圾是连草芥都不如的东西,我真不知道,你堂堂的丰家为何会庇护这些垃圾。”   丰盛叹息,道:“三平,想当年你我少年之时,同生共死,屡破大妖,屡建奇功,那是何等光芒的日子,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啊。”   “丰盛,你还有脸和我说起以前的日子!”烁三平怒气爆腾,喝骂丰盛,“想当年,我拿你当兄弟,要和你丰家一起掌控卫道城,掌控卫道盟。可你是怎么回应我的?你竟然联合其他六家,灭了我烁家,让我父亲死于非命!今日,我烁三平卷土重来,我要将你们六家全部消灭!”   丰盛昂首挺胸,道:“烁三平,你自负自私,为了权势,不惜让卫道城血流成河,我丰盛认你这个兄弟,可是你有大错,我也义无反顾要除去你。我们丰家虽是农户出身,但这是我们丰家坚持的正义!”   烁三平怒气难抑,喝道:“去你的狗屁正义,丰盛,去死吧!”   烁三平陡然出招,丰盛凝气聚力,反拍一掌,和烁三平各退两步。   烁三平冷笑,道:“丰盛,本来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二十年过去,我们的差距更大了。”   丰盛道:“是吗,那我们试试看!”   丰盛上前,这时刀师、毒师同时应援烁三平,和烁三平同战丰盛。   刀师出刀,快如迅雷,险如毒虺,丰盛闪身,避过飞刀,烁三平趁机火掌,重创丰盛。   丰盛重伤吐血,剧烈呼吸,毒师趁机洒出毒雾,丰盛吸入紫色的毒雾,忽觉全身无力,瘫软地倒在地上。   丰盛倒地之时,丰盛两子丰年长和丰年久同时赶来,支援父亲。   丰年长之妻兰玉急忙照看丰盛伤势,呼喊道:“公公,你没事吧。”   丰盛摇头,道:“这毒不是死毒,不是要人性命的,我只是没有气力了,不会有事的。”   丰盛无碍,兰玉暂得心安,长舒一口气,瞑目向上苍告慰,“谢天谢地。”   兰玉自从嫁入丰家,心性、心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了。   一方面是丰家家风以正义为标榜,兰玉耳濡目染,又为丰家之妻,必须做出改变。另一方面,兰玉本是下贱婢子,即使在千、黄两家,主家对她再好,也是对婢子的好,而不是当妻子、女儿一般的疼。   卫道城各大家,声名赫赫,都有极其强烈的门第之见,兰玉身为一个下贱婢子,在别人眼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入丰家这卫道城的第一大家的。而事实上,结果正相反。丰家出身农户,不敢忘本,一直以公正待人,兰玉虽为婢女,但丰盛见她与自己的儿子丰年长情投意合,便力排众议,直接将兰玉作为丰年长正妻加入丰家。   其他大家不可避免的,有风言风语,丰盛态度极其强硬,不仅大办婚礼,而且敢有非议兰玉者,以侮辱丰家少主正妻之罪追究。丰家在卫道城实力强大,根基雄厚,谁敢触丰家的霉头,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兰玉就是再不重情义,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丰家的影响之下,兰玉决心要做好她的少奶奶,一生追随丰家,追随她的夫君,追随丰家的家风,正义。   丰年长对兰玉道:“兰玉,照看好爹爹。”   “夫君,放心吧。”   丰年长对丰年久道:“弟弟,你我二人联手,把烁三平这混蛋和他手下的恶犬打出门去!”   “嗯!”   烁三平冷哼一声,道:“丰盛,这一点你倒是和我很像。你教育儿子的水平和我一样差,动不动就对长辈恶语相向,真是烂透了!”   丰年久不喜欢说话,但还是极为有力的反驳烁三平,道:“胡说!看招!”   丰年久抢上前去,刀师、毒师拦路,和丰年久交起手来。   丰年久和千岭岩一样的年纪,在卫道城同辈之人之中,未逢敌手,可是面对刀师、毒师这样的高手,丰年久还是略显稚嫩。丰年久对抗二人中的一人都难以应付,更何况是刀师、毒师二人联手。   丰年长看的出来,弟弟丰年久远不是刀师毒师二人的对手,若想保住丰家,丰年长只有速战速决,打败烁三平,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只是烁三平自成年以来,就号称卫道城无敌,打遍天下无敌手,丰年长真的能如愿吗? 第二百零九章 赌约之战(一)   烁三平携刀师、毒师两大超强斩妖士,上门丰家,重创丰家家主丰盛。丰盛之子丰年长和丰年久二人担当重任,和烁三平及其手下交手。   丰年久略显稚嫩,应付刀师、毒师二人捉襟见肘。丰年长如欲保住丰家以及四家众人,唯有速战速决,战败烁三平。   丰年长轻喝一声,释放妖族血脉,“八手蛛!”   妖族血脉加身的丰年长,背负八手,但这背负八手,每一双手都是不同的形态。   背负八手,两只一双,自上而下共有四组。最上一双,亮刃闪闪,锋芒寒寒,乃是螳螂双臂。次高一双,亮盔钢甲,鳌钳刚劲,乃是巨蟹双钳。第三双手,触手吸盘,软韧如鞭,乃是章鱼双足。第四双手,黑甲如铁,毒钩似剑,乃是毒蝎尾刺。   丰年长是天才也是疯子,他背后这四双异手,乃是丰年长为自己二次融合血脉,在八手蛛的基础上,改造而成。   丰年长爆发全部实力,率先出手。章鱼触足,鞭打而至,烁三平看清招式,侧身避过。章鱼触足击空,拍在地上,吸盘触地,吸住地面,触手一拉,将丰年长拉向烁三平。   丰年长出招连贯迅猛,触手拉进,飞踢一脚,烁三平火盾相抵,丰年长的力之气炉火纯青,烁三平火盾不堪当敌,火盾立时破碎。   丰年长飞踢一脚,来势汹汹,烁三平火盾已碎,横手相抵,却被丰年长踢出五步远。   丰年长落地之后,扎稳根基,双毒刺伸长出钩,烁三平双手浴火,大炎化天手之火红,如同地狱烈焰。火手奋力,左右出击,握紧了丰年长的毒钩。   烁三平双手钳钩,和丰年长对峙起来。烁三平道:“好侄儿,有本事。看在我与你爹昔日的交情上,你等若俯首称臣,我可饶你们丰家上下不死。”   “做梦!”   丰年长话音刚落,忽听得场中惨叫惊起,丰年长的弟弟丰年久被刀师、毒师打败,面色紫黑,很明显是中了毒,倒在了地上。   丰年长稍微分神,烁三平火手用力,握紧双毒刺,将丰年长拉进身边,神色狰狞。   “火弹腿!”   火弹腿凶猛霸道,踢中丰年长胸膛,丰年长中此一踢,后背弯成虾球一般,如同炮弹一般向后飞去。而在丰年长被踢飞的时候,烁三平握紧丰年长的双毒钩,用力一扯,骨断筋裂之声“刺啦”响起,毒钩咣当落地,丰年长背后末端双手半截,露出妖骨,鲜血如雨,淋淋滴落。   双手被折,丰年长长啸一声,已是满头虚汗,丰年长咬牙坚持,强忍苦痛,不出一言。   丰家大院,鲜血四撒,兰玉哭喊:“夫君!”   兰玉背后哭喊,丰年长头也不回,依旧死盯烁三平,喝道:“不准哭!不准看我。你照看好父亲,我是不会输的。”   兰玉低下头,可是丰年长受了如此重伤,兰玉担心坏了,她想听丰年长的话,可是兰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心想要关注丰年长的情况,抬眼上瞄。   丰年久被刀师、毒师联手击败,对烁三平道:“主人,我等助你一臂之力。”   烁三平面露微笑,让刀师、毒师退下,道:“不,这个后进有些能耐,我要亲自会会他。”   刀师、毒师闻令退下,丰年长冷哼一声,暴起而上。   烁三平右拳攥火,在丰年长逼近之时,猛击大地,“地狱炎爆!”   地狱炎爆是中近距离的超强杀招。火拳撼地,狂暴的火之气如同地狱喷火、火山爆发一般地迸裂而出。   火之气如此狂暴,丰年长丝毫不停,巨蟹双钳迎火直刺,直杀烁三平,颇有些“火中取栗”的意思。(是成语误用、望文生义。)   而地狱炎爆威力强劲,丰年长自然不可能用身体硬抗。螳螂双臂,凝聚力之气,斩击成风,将炎爆火气分开两侧,丰年长丝毫无损。   双钳猛击,烁三平跳退一步,丰年长仍是紧追不舍,步下紧逼,但烁三平却有施展后招的机会。   “溶沸盾!”   溶沸盾乃是实质的流炎之盾,流炎如同火山岩浆,温度极高,烁三平诱敌深入,丰年长双钳插入溶沸盾中,烁三平火手一探,止住双钳进势,让双钳停留在溶沸盾的流炎之中。   烁三平释放火气,溶沸盾的火光大放,嗤的一声,空气中散发出焦糊之气。丰年长之双钳已经融断,黑糊落地。   丰年长再断一双异手,章鱼触足绝地反击,鞭打烁三平小腹,此时事烁三平出招间歇,章鱼触足毫不费力击中烁三平小腹。   章鱼触足击中烁三平之时,同时吸住烁三平的衣物,触足一抽一带,在抽飞烁三平后,触足又将烁三平拉回丰年长身边。   烁三平飞至眼前,丰年长眼神狠辣,螳螂双臂高举,瞄准了烁三平。   烁三平本已占优,没想到丰年长在痛失异手的时候,竟然思路清明,果断舍弃双手,绝地反击,反而将烁三平逼上了死路!   烁三平已经没有退路,在被章鱼触足拉向丰年长的时候,烁三平爆喝一声:“天火领域!”   在烁三平爆喝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火海,天地之间,火之元素在狂乱的暴动,烁三平身上燃起火焰铠甲,拉住烁三平的章鱼触手直接烧成了焦炭。   触手虽然已毁,但是烁三平向丰年长前冲的势头却没有改变。丰年长看准烁三平的动作,螳螂双臂蓄势而发,“开天斩!”   螳螂双臂齐下,烁三平将火焰之铠燃烧到最大力量,大炎化天手伸长对准螳螂双臂紧紧握住。   砰!烁三平如此防御,火焰之铠仍旧碎裂,丰年长将螳螂双臂插入了烁三平的双肩三寸。   肩膀鲜血成股流下,烁三平叹道:“在天火领域之中,这一方天地的所有火之元素都为我所用。我从未想到过,竟然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击破我的火焰铠甲。丰家的小子,你很不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代表丰家投降吧!”   烁三平虽然被螳螂双臂所伤,但丰年长的螳螂双臂此刻还在烁三平的火手之中,而烁三平的天火领域,如同开挂一般,竟能动用天地火气,丰年长已经被逼入绝境了。   丰家是正义之家,丰年长自幼受教,仍旧用那两个字回应烁三平,“做梦!”   烁三平双目狠厉,火手用力,掰折了丰年长的最后一双异手,螳螂双臂。   烁三平继续威胁,“侄儿,这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做梦!”   烁三平惋惜的摇摇头,火手再动,把丰年长本体的双臂掰折了。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这么好的一双手,我也只能毁灭它了。”   丰家修炼力之气,双手双脚就是他们的生命。加上八只异手,丰年长十手尽废,情绪崩溃,双目欲裂,嘶吼一声,晕倒过去。   丰盛老泪纵横,喝骂烁三平:“烁三平,你我的恩怨,你冲我来,为何要为难我的儿子!”   烁三平充耳不闻,如杀神一般稳立不动,刀师、毒如同小鬼一般,在烁三平一侧,为他上药,包扎。   丰年久不善言辞,为兄长默默泪流。   夫君十手被废,兰玉泪奔,要和烁三平拼命。   “血脉加身,毒丝网!”   兰玉出招毫无力道可言,烁三平眼也不抬,随手火球丢出,烧穿毒丝网,火球炸在兰玉身上,兰玉当场晕厥。   烁三平双肩的伤口包扎完毕,冷目看着丰家大院的众人,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和我烁三平作对的下场!你们有谁还想和我作对,尽可跳出来试试!有吗!”   烁三平杀神一喝,场中之人心神震颤,众人手酸腿麻,别说没人敢动手,就连逃跑都没了勇气。   烁三平哈哈大笑,道:“刀师、毒师,把这些人都给我弄到卫道盟斗武场去,三天之后,那里有一场好戏,我想请卫道城的诸位给我做个见证。”   三日后,卫道城江、徐、流、黄、丰五家之人,还有少数敢违抗烁三平的小家族的人,都被放在斗武场的观众席。这些人都中了毒师下的毒,四肢无力,比起普通人都不如,只能任由烁三平的人摆布。   斗武场中,烁三平高座台中,刀师、毒师左右站立,台下六人半人半妖跪伏地上,乃是烁三平手下六元素使。   烁三平高高在上,如同帝王一般,卫道城众人心内愤愤,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烁三平稳居高座,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众人悄声议论着。   差不多到午时的时候,卫道盟斗武场之中,烁三平手下斥候来报。   “报,启禀主人,他们来了!”   烁三平果然是在等人,众人议论纷纷,议论这烁三平等的人究竟是谁。   不多时,九个青年少女步入斗武场,中间少年,英姿飒飒,目若雷电,炯炯有神,正是如约而来的千岭岩。   千岭岩目光灼灼,私恨怀胸,喝道:“烁三平,我千岭岩来了!”   “千岭岩?是千家的人,难道是烁三平想要一网打尽,连远在外地的千家也不打算放过?”   “可是千岭岩只是个小辈,千家怎么论,也轮不到千岭岩发话,他来能代表千家?”   “不错不错,千家宗玄明义四兄弟一人都没到,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在众人的一片议论之中,烁三平如同帝王一般,站起他高傲的身躯,对千岭岩道:“岩儿,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烁三平说千岭岩是他的孩子?”   对于自己是烁三平亲子的事实,千岭岩是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现在整个卫道城大大小小家族的人皆都在场,烁三平当众宣称千岭岩是自己的孩子,千岭岩已经无路可退了。   千岭岩是烁三平的儿子?猛料一处,众人似乎都忘却了他们正身处险地,纷纷猜测千岭岩的身份。   千岭岩攥紧拳头,不可避免的紧张、焦虑。   千岭岩状态有异,缘千玉和银娜作伴,握紧千岭岩的手,给千岭岩安慰。   缘千玉目中含情,道:“岭岩,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儿子,我只在乎你是我在乎的人。而且你若真是二伯的亲子,咱们可就是亲堂兄妹,你也不想这样的吧。”   千岭岩点点头,银娜也道:“夫君,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想要做什么,小娜一直都陪着你。”   徐飒看向台上,寻找自己的父母、爷爷。徐飒环视一周,忽然和父亲母亲、爷爷的眼神碰撞,喜悦的泪水背后,尽是不安和焦虑。   徐飒擦干泪水,和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不管你是谁,烁三平是谁。现在烁三平在做错事,我们必须阻止他!我的家人都在受苦啊。”   雷鸣依旧对千岭岩态度恶劣,道:“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吗?”   千岭岩轻呼一口气,调整情绪,斗志上扬,徐飒说的对,身份之前,对错先分。烁三平杀人害命,武力威逼,错就是错,千岭岩必要和他死战到底。   四方位使一齐下跪,齐声道:“属下,唯主人马首是瞻!”   千岭岩重整旗鼓,将手从缘千玉、银娜二女手中抽出,示意众人安心,坚定的向前一步。   千岭岩昂首挺胸,朗声道:“我们又见面了,父亲!”   场中立时炸了锅,“什么,千岭岩真是烁三平的儿子?”   “你没听到吗,千岭岩亲自承认了,他都叫烁三平父亲了。”   “这千岭岩回来干嘛?难道他看烁三平掌控卫道城,为了权势叛逃千家,来报他这个恶魔老爹的大腿?”   众人越想越有可能,纷纷怒骂,“这个千岭岩,我早看他就不是个东西。他和烁三平一丘之貉,真不愧是父子。”   场中议论纷纷,夹杂着对千岭岩的侮辱谩骂之语,烁三平充耳不闻,他只听到千岭岩终于叫了他一声父亲。   烁三平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如此的烁三平此刻虎目含泪,道:“岩儿,你肯叫我父亲了。”   千岭岩道:“烁三平,你虽作恶多端,但我身体中有一半的血却是来自于你。”   “放肆!我烁三平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烁家霸业,如何胡作非为了!”烁三平情绪异常,道:“我知道了,是千家,是千道玄。他们把我烁三平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懦夫,一个娇滴滴的公子哥,千家乃是首恶,今日事一了,我必杀光千家上下!”   “烁三平,你够了!”千岭岩面红耳赤,嘶吼一声,“你所谓的首恶,养我、育我二十年,二十年里,你在干什么?你在忙碌你所谓的霸业,你有管过我?烁三平,你现在马上放了卫道城中的人,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千岭岩态度决绝,烁三平瘫坐在座上,叹息道:“看来我已经不能说服你了。”   烁三平霸王之气重起,威风狠厉地站起,对千岭岩道:“岩儿,是你逼为父的。你还记得我们赌约吗?”   “记得。”   烁三平打眼一数,千岭岩一行九人。烁三平冷笑道:“看来你都准备好了。岩儿,希望你不要后悔,来吧!”   “烁三平,来吧!” 第二百一十章 赌约之战(二)   卫道盟斗武场中,千岭岩等九人和烁三平的人,各占南北,拉起架势。看着千岭岩要和烁三平赌战,卫道城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千岭岩不是烁三平的儿子吗,他们爷俩为什么要打?”   “谁知道呐,反正他们打起来,谁死谁伤,对我们都没有损害,他们爱打就打呗。”   可怜谁知,千岭岩此番和烁三平约战,都是为了卫道城中落入烁三平之手的人,而他们却在风言风语。   千岭岩和烁三平一战,乃为赌战。若是烁三平输了,烁三平甘愿退出卫道城,不在祸乱天下,隐居出去。而若是千岭岩输了,千岭岩就要当着卫道城众人的面,宣布脱离千家,更名烁岩,入烁家的族谱。   此一战,无论是对千岭岩而言,还是对烁三平而言,输掉的代价,都太过沉重,所以双方必会全力以赴。   千岭岩一方有四方位使,原来是烁三平手下,只因烁三平看不起四方位使,赶走四方位使,后来四方位使才转投千岭岩手下。   烁三平心道:“我这孩儿自身是有本事,不过就是心软,净是养了些废物。”   烁三平认为,首站必须告捷,便对自己手下六元素使中最强的土元素使说道:“土,首站,你只许胜不许败!”   土跪伏应答:“主人,属下必当死而后已!”   土元素使一身土黄之色,额头生角,身披角质的甲盔。土元素使融合的乃是地刺盔血脉,是以这般模样。   地刺盔是一种地行昆虫,生六足,盔甲坚硬,力气极大,极难应付。   土元素使跳上擂台,直言挑衅,“你们谁敢上来,与我一战!”   东脾气火爆,而且烁三平踢走四方位使,留下元素使,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东向千岭岩请命,“主人,请让我上场!”   东是四方位使中实力最强的,千岭岩对东的实力极为放心,简单答道:“好。”   东跳上擂台,和土元素使对峙。二人不等交手,先在言语上较量一番。   土元素使嘲讽笑道:“东,你们元素使这些废物,被主人撵走,不老老实实找个地方混吃等死,竟然还敢出来招摇,不怕丢脸吗?”   东怒气满满,道:“像你这种只知道说废话的人,才是废物!”   土元素使冷冷一笑,“不知天高地厚,动手吧!”   东抽出直刀,布满流炎,“流炎刀!”   直刀横斩,土元素使毫不在意,他乃是用的土之气,而土之气明确克制火之气,所以在土元素使眼里,东,不足为惧。   土元素使伸出右臂,凝聚土盔,横格东这一刀。东看清土元素使的动作,横斩滞留,变招为刺。   刀布流炎,狠刺而来,土元素使同样身手敏捷,后退收臂,右臂追挡,挡住东一刀直刺。   直刀刺在土盔之上,东双手握刀,怒喝一声:“炎喷!”   浓郁火气以刀尖为突破口,汹涌喷射,土元素使冷言讥讽,“天真。土甲壁!”   土元素使凝聚土甲壁,将东的炎喷完全挡住,只是炎喷势头猛烈,土元素使不可抵挡的后退两步。   炎喷不为杀敌,只为逼退土元素使。东趁机发招:“大火鹏举!”   东一跃冲天,刀身之上,张开大鹏双翼,裂地下劈。   土元素使大意轻敌,被东占了先机,慌忙防御。   土元素使乱了阵脚,土壁凝聚不实,被东捉住破绽,大火鹏举击破土壁,向土元素使重重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只听得土元素使惨叫一声,场中尘土飞扬,便静谧下来。   东之一斩,威力极强,激起尘土扬天,土元素使在尘土之中,不见身影,难道元素使之首,土元素使就这样被击败了?   东小心翼翼,注视着尘土之中,场中越是静谧,东的心就越是紧张。   电花火石之间,形势陡变,东的背后,地下突起,土元素使融合地刺盔血脉,以地刺盔之能力,地行到东的脚下,猛然发起袭击。   土元素使暴起一击,铁拳打在东的后背,东只觉五脏搅乱,猛吐一口鲜血,在地下翻滚,渐渐稳住身子,一翻起身。   东中此一击,已是重伤,而土元素使浑身焦黑,大火鹏举同样给了他很重的伤势。   土元素使冷声道:“东,你惹恼我了,你将再无机会。”   “废话真多,看招,火焰鹏斩!”   直刀猛劈,火焰实质,化作大鹏向土元素使飞杀而去。土元素双手拍地,喝道:“地刺封杀!”   斗武场上,无数地刺冒出,或直或斜,急奔猛突,不仅撕裂大鹏,而且地刺蔓延,向东所站的地方去了。   东一刀撼地,“碎!”   东以气力震破土元素使之气,让地刺无法蔓延到自己所站的地方。然而土元素使土之气极为强大,已经将东逼至擂台边角,除了东站脚的地方,擂台其他已经布满了尖锐、坚硬的地刺。   土元素使看向站在边角的东,冷哼一声,潜入了地底。   东知道土元素使是朝自己来了,急忙挥舞直刀,斩碎地刺,向擂台中央逼近。   土元素使地行速度极快,在感应到东的动作之后,土元素使冲出地面,跃入空中,双臂高举,向东狠狠砸下。   东疾步后退,土元素使双拳砸空,砸到地上。   土元素使双拳撼地,地面忽然激起数道地刺,东慌乱横档一格,力道不足,被陡然激起的地刺,钉刺而出,刺中肩膀小腹,鲜血如注。   趁东暂时不可动作,土元素使再次发招,“地刺封杀!”   地刺再次席卷而来,东防御不住,被地刺刺穿小腹、脚掌。   东咬牙坚持,斩碎地刺,脚掌钉穿,已不可动作,但东屹立不倒,双目死盯土元素使。   土元素使本以为已经一击结束,没想到东居然如此顽强,此时此刻,竟然还有气力。   土元素使暴起直上,铁拳攥紧,喝道:“东,去死吧!”   “流炎刀斩!”   刀光火影,闪烁不停,土元素使以为能够一击制敌,不料东凝气聚力,看准时机反击,土元素使反而被东的刀火所伤,逼退数步,身上处处刀伤。   本以为是必胜之局,竟在最后,还搞得这么狼狈,土元素使已然恼怒,重拳撼地,“地裂!”   地裂之下,地表破裂,东站立不住,跌落地缝,土元素使狠心下来,狰狞道:“东,你还不死!万刺穿心!”   地缝之中,无数地刺四面围死,东行动不便,更无法闪躲,只能眼睁睁看着地刺刺杀自己。   在地刺就要刺穿东整个身体的时候,徐飒风速抢出东,正是千岭岩授意。   千岭岩站起来道:“烁三平,这一局我们认输了。”   东无颜相见众人,硬着头皮对千岭岩道:“主人,属下无能。”   千岭岩摇摇头,道:“土之气极为地克制火之气。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西和北从徐飒手里接过东,为东处理伤势。烁三平看东差点死掉,不但没有心忧自己以前的下属,反而感觉有些遗憾,在烁三平眼里,方位使这样的废物死了也就死了,一点儿也不需要心疼。   烁三平看着千岭岩,道:“岩儿,方位使是你老子我丢的垃圾,凭他们是赢不了我手下的元素使的。”   “烁三平,你住口!没有他们方位使,我早就死在日照森林里了。我相信,我的方位使一定比你的元素使强。”   烁三平似是无奈的摇头,“弱者,就是不愿意相信事实。岩儿,我不想你和那些弱者一样,我会让你看清事实的。风元素使,你去好好教教我儿子这个道理。”   风元素使一身风绿之色,头脸如豹,应答烁三平,“主人,属下定不辱命。”   风元素使融合的乃是风影豹血脉,速度极快,而且善用风之气。风之气,又是一种能够克制火之气的灵气,方位使的情况还是不算乐观。   风之气克制火气,这种情形,南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让西和北面对这种局面。   南上前一步,对千岭岩道:“主人,属下请战!”   千岭岩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方位使。千岭岩坚定地派南出战,道:“南,小心。”   南出刀直指,道:“来吧!”   风元素使善速度和风之气,自信绝对不会输给南,于是言辞刺激南,道:“小子,让你先出招,不然我怕你没有出手的机会。”   南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风元素使冷笑,“垃圾,再不客气,又能如何。来吧!”   南出手稳健,稳稳聚气,直刀横挥,万火游狸成群袭杀。   “神火游狸!”   神火游狸速度极快,但比起风元素使还要慢上半分,风元素使左闪右避,避开火狸,火狸扑空,撞到风元素使身后,万火齐燃,火势滔天,而风元素使不伤毫分。   背后是滔天之火,风元素使站立火前和南对峙,仿佛灭世主一般。   “你们方位使就是垃...”   风元素使不等嘲讽完毕,南已经架起直刀攻杀过来。   南没有用一丝火气,只是单纯的用刀招进攻,风元素使心里冷笑,“这小子已经放弃抵抗了,在戏弄他也没有意思,我这就送他上路!”   “风卷天下!”   风元素使激起狂风,无数风刃向南袭杀而去,只是奇怪的是,风元素使的全力杀招,好像没有什么力道一般,本应该吹动天下的狂风,竟如拂柳清风一般无害,甚至令人觉得舒服,而风刃没有风势相助,威力几乎于无。   场中怪异的一幕,让众人惊奇,烁三平冷声道:“风在搞什么鬼?!”   烁三平手下人皆不知这是为何,难不成是风元素使想要再戏弄戏弄南?   台下,千岭岩这边的西看到风元素使身后的滔天火焰,眼光一亮,惊叫道:“原来是这样。”   千岭岩好奇,询问西道:“西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笑道:“南可真是聪明。他最先的神火游狸,目标本就不是风元素使,而是风元素使的背后。”   “背后?”   “不错,神火游狸携带了南大量的火之气,在风元素使身后爆炸之后,会燃起火焰,让风元素使身后的气压降低,形成和风元素使出招逆向的风势。这样一来,风元素使的招式威力就会大大降低。”   千岭岩也想明白了,道:“怪不得南冲上去和风元素使搏斗的时候,不用火之气,就是为了维持这种逆向的风势。而且,不用火气,就不存在所谓的风气克制火气。南,真是太强了!”   下面正这么议论着,风元素使不仅没有足够的智商,能够搞清为何自己的气术会忽然变得如此差劲,而且他当局者迷,更是无暇顾及这些。   几番出招失利之后,风元素使心态已经崩了,南出招密麻,刀刀见血,最后直挺一刀,送进风元素使小腹,风元素使急忙认负,就是最后输了,风元素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掉的。   风元素使主动认负,烁三平冷眼相视,不等烁三平开口,风元素使急忙告饶,道:“主人,不知为何,我的气术频频失利,主人,饶命啊,主人!”   依着烁三平的意思,风元素使今日是非死不可,刀师却求情,道:“主人,这事却有怪异,可能是少主他们什么奇异的手段,留着风,可能会用的到。”   千岭岩手段频出,不可不防,烁三平点点头,道:“风,这一次就饶你一命,再有下次,非让你筋骨尽碎不可。”   “多谢主人,多谢主人。”   风元素使死里逃生,连连磕头,其他人看在眼里,不禁胆寒,下次出战,谁也不敢马虎了。   南几乎丝毫未损,赢得出奇的漂亮,东赞道:“南,干的漂亮!”   东是真心夸赞,言语之间,却透露着淡淡的自责的味道。   南道:“东,我们方位使四人一体,元素使再强,也是各自为战,我们四人若是对战他们六元素使,我不信输的人会是我们。”   南知道,东性格好强,无论自己怎么宽慰,东还是会对自己败北的事耿耿于怀,但南这么说,是希望东能好受一些。   方位使和元素使两场精彩的交锋,双方一胜一负,互不相让,双方的劲力憋足,都拼在了这第三场比试。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赌约之战(三)   千岭岩和烁三平的赌战,已经进行了两场。双方互有胜负,各胜一局。   第三场对决立即开始,烁三平一方出战的是元素使中的火元素使,而千岭岩一方对战的乃是方位使之首,西。   西和火元素使同用火之气,两人都没有属性上的优势,但是火元素使融合了妖族血脉,力量、速度都比西要强,西若想赢得此战,恐怕十分艰难。   西和火元素使同时登台,火元素使见西是女子,心怀轻视,道:“女人,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生孩子、养孩子,省的被我打得破了相,你男人再不要你了。”   火元素使的歧视、嘲讽,西权当没有听到。西抽出直刀,严阵以待,倒显得比满嘴胡言的火元素使高大许多。   火元素使自讨无趣,冷哼一声,他虽然看不起西一介女流,但若是输了,烁三平那里无法交代,于是火元素使直接拿出真本事来。   “血脉加身!”   火爆蜥的血脉完全融于火元素使的身体,火元素使四肢触地,伸出蜥蜴长尾,口中吐信,浑身弥漫火气,和真正的火爆蜥并无二致。   火爆蜥乃是凶兽,其肌肉拥有爆裂力量,爪牙锋利,乃是顶尖的掠食者。   火元素使先发制人,伏地猛冲。   直刀猛击,火焰成刀气对准火元素使猛劈而来,火元素使俯冲之时,以前足为轴,扭动身体,巧妙避过火焰刀气,而且火元素使乘势甩尾,猛扫西身体右侧。   蜥蜴长尾,力重千钧,西直刀横格却不是对手,被其强大力道击飞震地,西在地上连翻三滚,才稳住身子。   西稳住身子不久,就见火球连发,向自己奔袭而至。原来火元素使早已料到西挡不住自己的长尾,是以早就准备好后招,进攻西。   火球数十,来势汹汹,西一刀劈开数个火球,但连翻火球,西不可能全部挡住。火球坠地爆裂,气浪袭击,炸伤了西。   火元素使见此一击,收效甚好,继续发招,“爆裂火球!”   火爆蜥的火之气术,有爆裂之效,能够爆破伤敌。火元素使火球频发,步步紧逼,想要封锁西的动作,不给西任何喘息的机会。   西看透火元素使的意图,出招应对,“怒火青莲!”   无数火焰青莲,或高过低,布满斗武场,封锁火球的进攻路线,而西一跃飞身,跳到空中的青莲之上,凌于天上。火元素使的气术是对地而发,而西跃到天上,火元素使的气术威能降低一半不止。   西跃上火莲,手中直刀挥舞火斩,进攻火元素使。   火爆蜥是地上霸主,速度敏捷,皆是姣姣,可是此时西跃入空中,让火元素使陷入了困境。   火元素使向空喷吐火球,西或灵活闪避,或举刀格挡,游刃有余,还能适时反击,火爆蜥身上处处刀痕,若非仗着自己有火爆蜥的皮甲防御,火元素使早已倒地战败。   火爆蜥进入颓势,西渐渐掌控战局。火爆蜥眼神一扫,正看到烁三平阴冷的眼神,狠心狠性,咬牙硬是向西猛冲。   火元素使忽然暴起,凝聚火气,西感受到威胁,急忙出招,“青莲疾火斩!”   火刃如风,飒飒出击,火元素使左臂胡乱挥舞,抵挡火刃,可是西的斩击太强,火元素使有些疯狂,以左臂硬撼,火元素使左臂被火刃斩断,已是定局!   火元素使左臂焦糊,滚落地上。火元素使自损一臂,终于凝气成功,自身也冲到了西的身下。   “红炎冲天爆!”   火爆蜥的火之气有爆裂特性,红炎冲天爆正是火元素使凝聚自身巨量的火之气,猛然释放,并引起爆炸。巨量的狂暴火气,激起滔天爆炸之势,斗武场中西的所有火莲全部被强烈的爆炸气息击溃,西也因为狂乱的爆炸,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西早就感受到火爆蜥酝酿的极其爆裂的气息,她提前结盾抵御,却没有料到火元素使如此之强,爆裂之气不仅炸破西的火盾,而且重创了她。   火焰爆流,明媚动人的西,也被爆炸卸下了女神之姿,灰头土脸,浑身焦黑。   西咬牙恨恨,硬挺身子,拄刀起身,火元素使最强一招竟没有击败西,让火元素使难以置信。   火元素使被西所逼,自毁左臂,对西的恨意滔天,他立誓非杀死西不可!   “女人,去死吧你!”   西反问道:“就凭断去左臂的你?”   火爆蜥冷笑,“你的火莲都被我毁去,以你这半吊子的火之气,那种气术,你用不出第二次的,对吧?”   西眼神冷厉,让火元素使打了个冷战。   “以我的气,确实只能施展一次怒火青莲。但是我的火莲全部被毁?不,我还有最后一朵火莲。”   火元素使四下张望,只见武场空空,冷笑道:“你想诈我?”   西没有多言,出刀一闪,自己化为火莲,“青莲疾火斩!”   火元素使还没来得及反应,西已经携刀火斩,斩在了火元素使身上。   西冲势迅猛,定在火元素使身后。火元素使身前中刀之处,凝聚火莲印记,火莲爆裂,为西背景,仿佛西是火莲之中绽放的仙女一般。   西收刀回鞘,火元素使轰然倒地,昏迷过去。   火元素使战败,西拿下此局,但也已是毫无气力,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烁三平再输一局,心情极其之差,但烁三平也不是一点儿不讲道理的人,火元素使自毁一臂,烁三平暂且先把账记着,容后再算。   烁三平连输两局,第四局他不想再输了。六元素使中,土元素使的实力最强,其次便是派在第二位的水元素使。   若是烁三平所料不错,千岭岩这边出战的将是四方位使中的北,而水元素使实力超强,水之气又能克制火之气,这一次派水元素使出战,胜算颇高。   烁三平道:“水,这一次你去出战。”   水元素使跪地,道:“属下定不辱命!”   而不出烁三平所料,千岭岩这边出战的正是四方位使中的北。   千岭岩道:“北姐姐,你要小心。”   北脸红心喜,轻轻“嗯”了一声,上了擂台。   上台之后,战锣一响,示意比赛开始。水元素使闲话不说,鳄口大开,“水鳄炮!”   水炮轰袭,北飞于空中,召唤凤凰气傀,稳立凤凰之上,空中袭杀水元素使。   水元素使用水气克火,暗道天真,鳄尾聚水,猛挥而出。   鳄尾刚猛,水气浓郁,若是北的凤凰气傀被鳄尾扫中,必将破裂,北没有凤凰气傀,便要处于被动。   凤凰气傀俯冲之势立减,最终平飞而出,侧闪避过鳄尾。水元素使死盯凤凰气傀,而北站在凤凰气傀之上,正好能藏在凤凰身后,让水元素使不可看到。   凤凰平飞而过,水元素使只注意道气傀,陡然发现凤凰身上的小北不见了。   原来北空中跃身,在凤凰平飞闪避鳄尾之时,北就已经从凤凰身上跃下了。   “火凰斩!”   北凌空一击,水元素使猝不及防,被北斩中左肩,鳄之坚甲撕裂,左肩重创,鲜血四溅。水元素使左肩重创,一时半刻,左手难以动作了。   “还没完呐!”   水元素使被逼退数步,北再次出招:“凤凰回袭!”   飞出的凤凰转身,反向回杀水元素使。   凤凰及身,水元素使头也不会,眼神烁光,右手反出,啪一声,钳住凤凰咽喉,用力捏碎,凤凰散火,飘零空中。   水元素使面色冰冷,看看自己受伤的左肩,对北说道:“小姑娘,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但你也不要小看我,凤凰反向回杀,会有较多的攻击延迟,这是个绝对错误的选择。面对实力更强的我,稳扎稳打,你毫无胜算,可是贸然出击,只会让你输的更惨而已。”   北手中的直刀紧握,多少有些紧张,水元素使所料不错,不仅气上北受到克制,就是单纯比较实力,也是水元素使更强。   只是有一点,北不能理解,水元素使和自己是敌人,为何他要好心提醒自己呐?   “谢谢你的提醒。”北道,“可是,我们是敌人,为什么要提醒我?”   水元素使目光瞥向千岭岩。以前,水元素使和其他的元素使也是一样,狂妄、自大,以为除了刀师、毒师,烁三平,这世上,就属自己最强。   直到水元素使在千岭岩手上吃了亏,水元素使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错误。其实,烁三平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千岭岩,水元素使有时就会作为斥候,去窥察千岭岩,也正是如此,水元素使也更加了解千岭岩。   作为主人,千岭岩确实是比烁三平可爱多了,水元素使得出这样的结论。可是,水元素使既然忠心侍奉烁三平,就会坚持到底,尤其是此刻,只要烁三平赢了赌约,千岭岩就要加入烁家的家谱,此战水元素使志在必得。   水元素使回应北道:“因为你有一个好主人,我不想伤害你。认输吧,你不可能赢我的。”   千岭岩被水元素使夸赞,北心里比千岭岩本人还要高兴。北春风一笑,道:“谢谢你,不过为了我的主人,小北性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轻言认输!看招!”   水元素使叹息一声,道:“竟然你如此坚持,小心了!”   “七连水鳄炮!”   七发水鳄炮连发,封锁北的动作,北凝气抵御,“溶沸盾!”   水元素使道:“炎焱诀中的防御气术吗?可是,你差的太远了!”   水炮连发,一发比一发沉重,到第三发的时候,溶沸盾已经难以抵御,在第四发的时候,溶沸盾轰然碎裂,还有三发水炮!   北侧身避过一发,直刀横挥同时抵御两发水炮,僵持不足一息时间,北娇喝一声,斩破两枚水炮。   北舒一口气,“挡下...”   水元素使不知何时近身,鳄尾横扫,北跌撞地上,一口鲜血吐出。   千岭岩情绪激动,忽然立起,“北姐姐,小心!”   千岭岩一言一行,尽收烁三平眼底。千岭岩对其他元素使的反应,烁三平都看到过。烁三平断定,千岭岩对北绝对不仅仅是主上对下属的关爱之情。   在烁三平眼里,北这种女人,就是低贱的婢子,如何能配得上他烁家的高等血脉?   烁三平愤而起身,喝骂道:“北,好你个贱人,竟敢勾引主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水,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北本来尚有斗志,烁三平此言一出,北泪水喷涌。卫道城中,门第之见从不鲜有,北心道,我一介贱婢,若是让主人难堪,真不如死了干净。   北对于千岭岩,是单纯的喜欢,她不在乎能不能和千岭岩在一起,她只要能看到千岭岩过得好,北就心满意足了。   烁三平下令,水元素使只能奉命。   “小姑娘,说句心里话,你和少主真的很配。但是,主人有令,水元素使要说声对不起了!”   “千水炮·绞流杀!”   漫天水卷,冲杀小北。这是北全盛之时,也绝对抵挡不了的气术。   北闭眼流泪,她面上既有淡淡的忧伤,也有解脱。北心道,主人,你要好好活下去,小北会为你祈祷的。   水流绞杀,北必不可当,这时北的身前,千岭岩挺身而出。   千岭岩右手轻抬,寒冰之气四溢,水流瞬间解冻,碎裂冰屑,水元素使的杀招,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被千岭岩瓦解。   水元素使现如今已远非千岭岩的对手,水元素使深知这点,识趣退下。   北跪在地上,仰视这千岭岩,双目泪水莹莹。千岭岩探手去拉北,北手伸到一半,忽如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满面痛苦忧愁之色。   千岭岩心里暗叹一声,道:“南,你扶北下去好好休息。”   南得令,扶北下去。   千岭岩冷眼看着烁三平,道:“烁三平,你将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烁三平难以置信,道:“岩儿,你竟然为了一个下等的贱女,于为父顶撞?”   千岭岩冷哼一声,不在和烁三平多言此事,因为烁三平说的越多,北受到的伤害也越多。   千岭岩愤恨道:“烁三平,这一局你赢了。我们该开始下一局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赌约之战(四)   四场赌战落下帷幕,第五场赌战立即开始。   北有东西南三人照看,千岭岩暂时安心。   第五战,烁三平一方的元素使只剩雷元素使和冰元素使。是以千岭岩让雷鸣出阵,因为雷气克制冰气,而就算对方出战也是用雷之气的雷元素使,以雷鸣的雷之气,也绝不至于输给烁三平的雷元素使。   雷鸣早已按耐不住争斗之心,第五战,雷鸣早早上台,烁三平一方出战之人,正好也是用雷之气的雷元素使。   雷元素使飞跃台上,一震气势,千岭岩等人眉头紧皱,这烁三平的雷元素使竟然是妖族。   千岭岩和雷鸣定睛一看,这雷元素使竟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和千岭岩、雷鸣交过手的雷青隼。   雷青隼在飞电雷泽贪图宝物,想要斩杀千岭岩和雷鸣,被千岭岩以雷霆手段重创,负重伤逃离。千岭岩想不通,雷青隼如何成为了烁三平的爪牙。   千岭岩疑惑,道:“雷青隼,你怎么会在烁三平手下?”   雷青隼和千岭岩有仇,但是他深知在烁三平心里,自己和千岭岩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千岭岩就是再不听话,他也是烁三平的亲子,而自己不过烁三平的一条狗,他的命是烁三平给的,烁三平也随时可以收回去。所以对于千岭岩,雷青隼不敢狂妄。   雷青隼满面堆笑,道:“少主,都是主人仁慈,收留了我。并让我和原来的雷元素使比试,胜者获得血脉融合的资格。小人不才,略胜原来的那废物一筹,是以融合他人族的血脉,投身主人门下。”   “融合人族血脉?!”   场中之人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烁三平竟然为了力量,将同族人类当做实验对象,将人族的血脉融合给妖族,这不仅背道离德,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千岭岩对烁三平道:“烁三平,你为了得到权利、力量,竟然如此没有底线!”   烁三平冷哼一声,心里觉得千岭岩和世俗之人一般浅见,扭头不理。   雷元素使道:“少主,主人苦心,您怎可如世俗一般浅见?”   千岭岩没有答话,雷鸣亮出雷鸣戟,道:“喂,妖怪,你是不是搞错了,要和你对战的人是谁啊?”   “你算个什么...”雷元素使仔细上眼雷鸣,嘲讽大笑:“噢,你是那天在飞电雷泽的那个残废吧。哎,你腿怎么好了?难道是好了腿不舒服,再让我给你打断吗?”   雷鸣腿伤未愈,被雷青隼重伤,雷鸣极为记仇,这笔账雷鸣早就记在心里,既然雷青隼提起,雷鸣可要好好跟他算算。   雷鸣目光狠厉,杀人一般,话不多言,提戟便刺。   雷光闪烁,戟芒寒光,雷鸣出戟,动作之快,雷青隼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被雷鸣戟戳到肋下,鲜血点点。   雷青隼大意中招,急忙避退,飞向空中,喝道:“血脉加身!”   人族善气,雷青隼融合人族血脉之后,不仅气术的威力得到极大加强,而且对雷系的气术的控制也有长进。   雷青隼融合人族血脉之后,狂暴的雷气已经弥漫在雷青隼的身上、周围,电弧闪乱,绝非小可。   不仅如此,雷青隼从怀中取出一颗紫色雷珠,含于口中。千岭岩大惊道:“雷源之珠!”   雷源之珠天地至宝,烁三平在千门的拍卖会上,刚好看到,就拍了回来,作为雷元素使的手段,千岭岩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贪财,自己留着这雷源之珠就好了。   没有雷源之珠,雷青隼不足为惧,但有了雷源之珠之后,雷青隼的实力已经接近烁三平的得力下属,刀师、毒师了。   雷青隼将雷源之珠含在口中,其身体周围狂暴的雷气再次猛涨数倍,千岭岩提醒道:“雷鸣小心!”   雷鸣不屑,道:“什么雷源之珠,看我捣碎它!”   雷鸣飞身丈许,空中舞戟,猛砸向雷青隼。   雷青隼闪身一避,同时出招,“操雷术!”   雷青隼双手密雷,同时发出数条雷链,向雷鸣出击。雷鸣横挥战戟,熟料雷链之强,以雷鸣的强势,竟然不能击破,被雷链扫中,击倒落地。   还未落地,雷鸣滞留空中之时,雷链缠戟,雷鸣戟猛掷。雷青隼空中闪身,闪避雷戟。   雷戟击空,和雷青隼擦身而过,此时雷鸣收紧雷链,将雷鸣戟闪电收回。雷鸣戟回杀,戟刃钩中雷青隼左翅,将雷青隼带到了地上。   这一回合,双方互有胜负,雷鸣被雷链所伤,雷青隼左翅划伤,暂时不能飞行。   雷青隼虽然左翅受伤坠地,但是他拥有人族血脉加身,还有天地至宝雷源之珠,和雷鸣硬拼雷气,雷青隼战无可惧!   “密雷轰杀!”   雷鸣还招,“狂乱雷戟!”   雷链、雷戟,相互绞杀,雷鸣、雷青隼两人互拼雷气,互有胜负。   斗武场上,电闪雷鸣,雷链狂暴,雷戟刚猛,互不相让。雷气猛烈,激起狂风,一阵厮杀之后,雷鸣和雷青隼尽皆受伤,也分不出高低来。   一阵雷气拼杀之后,没有分出胜负,雷鸣不服,再次出招,“雷之枪戟!”   雷气重聚,枪戟乱舞,雷青隼不甘示弱,喝道:“雷源之珠,给我力量!密雷轰杀!”   雷鸣坚挺,实力超强,而雷青隼则是依仗雷源之珠,这场争斗仿佛和雷青隼没有关系,而是雷鸣和雷源之珠的争斗一般。   雷鸣和雷青隼互杀数次,双方皆都施展浑身的招式,耗费大量气体,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此刻,胜负难料,谁也不敢打包票,说是雷鸣或者雷青隼一定能够拿下这场赌战。   就是在这种胜负难料的时候,雷鸣居然笑了。   “雷源之珠,”雷鸣沉吟片刻,然后淡淡一笑,“老子认你厉害了。不过,就凭这点儿本事,想赢我还早一万年!”   雷鸣横挥雷戟,陡然暴起,喝道:“雷戟冲云杀!”   雷鸣不在用雷之气术和雷青隼搏杀,而是携雷戟亲自上阵。   雷鸣飞冲如电,攻势如虎,令人胆寒。雷青隼惊惧喝道:“雷源之珠,给我上!”   正雷青隼说话的功夫,雷源之珠从雷青隼口中自行飞出,向雷鸣飞去。   雷鸣以为有诈,雷戟横扫,想要弹飞雷源之珠,熟料雷源之珠和雷鸣的雷鸣戟一触之后,竟融于雷鸣戟之中。   陡然之间,雷鸣戟雷光大放,其紫电之气竟然更加浓郁,其气质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和雷源之珠融合之后,雷鸣戟从普通器具,晋升为上等器具,成就本属——狂雷!   雷源之珠忽然离体,让雷元素使雷青隼整个人都懵掉,不止雷青隼,在场之人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岭岩所在之世界,不知万物有灵,尤其是雷源之珠此等天地至宝,已生器灵。   器灵为人所用,虽处被动,但却有自身意志。最后时刻,雷鸣所言,足以说明雷鸣认可了雷源之珠。而且雷鸣强势,也折服了雷源之珠。相较之下,雷青隼畏首畏尾,完全丧失雷之气拥有者蔑视天下的霸气,雷源之珠自然弃暗投明。因为明珠暗投,实乃一大憾事。   雷源之珠的器灵融入到雷鸣戟中,雷鸣掌控雷鸣戟,雷源之珠的心意,他略有体会。   雷鸣自傲狂喜,大笑道:“雷源之珠,选择我是最明智的,因为只有我才不会让你蒙羞!”   雷鸣戟嗡嗡震鸣,似是呼应雷鸣。   “狂雷!”   狂雷本属,融合了雷源之珠的力量,能让雷鸣的任何雷系气术威能提升数倍,甚至十倍,如此雷鸣,刀师、毒师或许都不敢当敌,更何况一个失去雷源之珠的区区雷元素使,雷青隼。   雷鸣逼近,雷青隼只能认负,慌忙大叫:“认输了!”   雷鸣不屑,道声“垃圾”,转身而走。   这一战,烁三平不仅落败,还搭上了自己重金购来的雷源之珠,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烁三平五战三负,以后的赌战,烁三平真的输不起了。   第六场赌战立即开始,烁三平对冰元素使道:“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冰元素使面色阴冷,极少说话。六元素使中,表面上是土元素使最强,但实际上,冰元素使实力暗藏,他才是所有元素使中最强的一个。   冰元素使道:“主人,属下必胜!”   冰元素使上台,千岭岩一方出战的乃是冰原狼族的公主银娜。   冰元素使和银娜对峙,银娜活动筋骨,道:“小子,就等着被我咬死吧你!”   银娜四肢触地,现出冰原狼的本相。被烁三平捉住的斩妖士纷纷议论千岭岩,“这个千岭岩怎么和妖族的女人搞到一起的。”   人族和妖族正在开战,千岭岩和银娜在一起,自然会受到种种非议,对于这些人的见解,千岭岩解释都闲费劲,往往选择充耳不闻。   银娜现出本相,冰元素使淡淡一笑,一抹愁容浮于脸上,“银娜,本以为老朋友相见,你能认出我来。看来我融合了人族血脉,真的是面目全非了。”   冰元素使同样释放妖气,现出本相。冰元素使同样是冰原狼的姿态,只是冰元素使融合了人族的血脉,他是双足站立,狼人一般。   银娜看到冰元素使的本相,难以置信地说道:“银明,怎么会是你?”   银明,乃是冰原狼族大长老银释的孙子。而且银明的父亲银空和银娜的父亲银啸是死对头,银啸、银空二人的争斗从未终止过,直到银空生命的尽头,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要赢银啸一次。   许久之前,银明认定银啸和银娜父女,坑害自己的父亲银空,让自己的父亲死于非命,而当时的银明又不是银啸和银娜任意一人的对手,银明愤而出走,离开极寒雪域,外出寻找力量。   可能是受到已亡故的父亲的指引,银明加入到,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烁三平的麾下。   以前的冰元素使,融合的正是银明父亲银空的血脉。而以前的冰元素使办事不利,被烁三平无情抛弃,他的血脉融合到银明身上,让银明接替他,成为了新的冰元素使。   以前的冰元素使体内有父亲的血脉,银明在融合他的血脉之后,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也明确了谁才是自己真正的杀父凶手。只是烁三平实力太强,自己根本不是烁三平一合之敌,更何况烁三平手下还有刀师、毒师,银明只有小心隐藏自己,伺机而动。   银明在擂台上和银娜重逢,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快意,只是双方站立在了对立的位置。   银明现出本相之后,银娜立即认出了银明。   银明已经面目全非,银娜为他感伤,道:“银明,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银明愤恨道:“一切都是为了力量,只要能够得到为我父亲报仇的力量,我变成什么样子都在所不惜!”   银娜自然而然以为,银明还在误会自己,急忙解释:“银明,你父亲不是...”   银明怎能让银娜说破机关,这样自己隐伏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银明不等银娜说完,直接出手,狼爪猛拍!   银娜翻滚,避开此招。银明不听自己言语,眼下情况,银娜只能一战,更何况为了自己的夫君千岭岩,银娜也不能失败。   银娜只能出招,喝道:“冰狼剑!”   银娜口喷九柄冰剑,这是千岭岩教给银娜冰诀之后,银娜将人族气诀改变为妖族气诀之后,模仿的“九剑归一”的气术。   九剑归一乃是大气术,银娜释放的冰狼剑同样是大气术的威力。   银明一笑,道:“没想到你的气术竟然这么厉害了。可是,若是比气术,融合人族血脉的我要比你强上太多了。”   “大冰盾!”   银明凝聚冰盾,抵挡冰狼剑。   确实,银明融合人族血脉之后,他的气术要比银娜要强。而且,银明以烁三平为目标,刻苦练习气术,冰狼剑完全不能击破大冰盾。   冰狼剑撞盾,尽数碎裂。银明出拳,自己击碎大冰盾,喝道:“碎冰杀!”   冰盾破碎,凝结碎冰,寒锋刺杀,银娜寒气一吐,凝结冰盾,挡住碎冰,熟料银明杀招是在后面。   银明手提冰剑,猛冲而至,斩碎冰盾,将冰剑架在了银娜的狼首之上。   银明轻声道:“银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已经脱离了冰原狼族了,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你下去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银娜听不懂银明话里的意思,浑浑噩噩的走下台去。以前,银明从未赢过自己一次,银娜在想,究竟是什么让银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赌约之战(五)   银娜败于银明之手,让她难以置信,而且在战斗最后,银明跟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银娜百思不解。   银娜有些失魂姿态,千岭岩以为是银娜在意自己落败,是以出言劝慰。   “小娜,胜负乃兵家之常事,不必在意。”   缘千玉以毒攻毒,道:“银娜,你以前和我横的脾气去哪儿了,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试吗?”   银娜感激,道:“夫君,千玉,谢谢你们。”   按照银娜的脾气,不该回呛缘千玉的吗,今天银娜这是怎么了?   千岭岩和缘千玉略有疑惑的看着银娜,心道,难道是银娜转性了?   千岭岩和烁三平的赌战已经进行了六场,双方各胜三场,各不相让。剩下的三场,只要有人能够拿下两场,就是本场赌战的胜者。   烁三平的六元素使都上过场了,到第七场,千岭岩想,也该轮到烁三平身边那两个气息强大的男子。   烁三平身边,面色阴翳一人,着棕袍,是为刀师。满面死气一人,着紫袍,是为毒师。刀师、毒师二人,实力强劲,只是略逊烁三平,不可等闲视之。   棕袍刀师,动身上台,面色阴翳,毫无情感,让人心生寒寒。   千岭岩这边是缘千玉出阵,和刀师较量。   刀师是烁三平手下影队总队长,是烁三平手下实力最强之人。烁三平此刻派他上场,目的很明显。烁三平要铁定拿下这局,最后还有自己坐镇,便能稳稳取胜。   袖出短刀,刀师反手握住,提于胸前。   缘千玉凝气生成数十把飞剑,直刺向刀师。缘千玉打算用自己最得意的阴阳剑阵,灭杀刀师。   玉剑追舞,刀师出刀,四下一划,缘千玉的玉剑如同瓷瓶坠地一般,尽皆破碎,不堪一击。   刀师手中短刀,寒光闪闪,乃是用金之气加持,让其更加锋利、坚韧。   玉剑不可当敌,缘千玉取出千岭岩新送给她的阴阳阙。   黑白玉剑凝气而成,缘千玉右手黑玉,左手白玉,美人美玉,相衬溢美。   阴阳阙果然宝具,刀师也不禁夸赞。   “好宝具!”刀师面上喜色短短一闪,立即转为先前的阴翳,道:“不过,都结束了!”   刀师脚下生风,用的乃是风之气。刀师不愧是烁三平手下影队总队长,竟能用金、风两气,而且两气之强都是世上一流。   刀师风闪,挥刀出击。刀师速度之快,让缘千玉无暇退让,只能和刀师硬碰硬。   刀师金气凝聚在刀刃之上,锁定胜局。可惜,刀师错认缘千玉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缘千玉可是天肌体,天肌体的人,最不怕但就是硬碰硬!   缘千玉瞅准机会,将玉之气沉于右手黑玉之中,黑玉凝气,重有千斤。   缘千玉爆发天肌体的力量,硬撼刀师短刀。   短刀黑玉相触,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刀师,陡然感觉刀身之上,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黑玉有破灭吞噬之力,刀师不敢硬敌,松手短刀,却尚晚一步。黑玉力量无匹,刀师松开短刀只是稍晚一瞬,右臂腕骨却已经折了。   咔擦一声,脆骨断裂之音陡然响起,刀师右手扭曲,痛苦之色浮现脸上。   这一招失利,乃是因为刀师轻敌,而且缘千玉好巧不巧正是天肌体,刀师一击正撞到了石头上。   缘千玉是天肌体也就罢了,关键是缘千玉的武器也不是凡品。若是普通的武器,或者只是普通的气具,刀师的金之气极强,纵使缘千玉力量再强,若是武器平平。刀师一刀就给断了,又有何惧,偏偏缘千玉运气极好,或者说刀师运气极差,不仅碰上了百万无一的天肌体,还碰上了一个拥有上等气具的天肌体。   刀师的功夫全在一柄短刀之上,现在刀师因为一个大意失策,右手腕骨折断,已经拿不起短刀,情况不妙。   刀师右臂低垂,渐渐去适应痛苦,道:“女娃,现在我的右手腕折断,是时候来真正比一比胜负了。”   缘千玉喝道:“那我不客气了,阴阳剑阵!”   数十把飞剑再次出击,手中阴阳阙也被缘千玉掷出,飞剑在前,缘千玉在后,同时攻向刀师。   玉剑围困,刀师左手出刀,速度、敏捷、力量远远不如用右手之时,已经难以斩碎玉剑,但刀师面对阴阳剑阵围困,仍能灵活出招,格挡、规避,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刀师和玉剑缠斗片刻,缘千玉加入剑阵,伸手虚握,玉剑立即感应,飞到缘千玉手中。   “回钩金划!”   玉剑圆挥,刀师震慑与缘千玉的力量,后退避开,和缘千玉拉开距离。此时,缘千玉暴力掷出玉剑,再次伸手虚握,白玉入手!   刀师善用风气,极为敏捷,玉剑飞来,刀师灵活闪避就在刹那之时,缘千玉手执白玉,追击而来。   白玉轻灵。缘千玉手执白玉,喝道:“剑灵之舞!”   白玉剑影如梦如幻,刀师只能左手迎敌,既要抵御白玉,又要提防剑阵,捉襟见肘,被白玉划伤胸口。   刀师负伤,含怒出手,“御风金刀!”   刀师袍袖一挥,金刀御风,利刃如风,摧山破石,迅如疾风。   缘千玉掷出白玉,空中飞舞,抵御飞刀,同时右手虚握,召唤黑玉,“封闭山河!”   黑玉厚重,凝集黑玉屏障,飞刀不破。   就在缘千玉抵挡御风金刀之时,刀师足下踏风,已经闪到缘千玉身后。   刀师狠辣,一刀下划,缘千玉向前挺身,却躲的晚了,被刀刃划伤右侧肩背,纱衣浸血。   好在缘千玉闪避的快,着伤不重,能够急忙转身,防备刀师后招。   缘千玉感受肩背之后,热流粘稠,心想:“我这珠圆玉润的肌肤,不会留下伤疤吧?我得赶紧把这老家伙干掉,然后去上药,不然留下伤疤真的就不好了。”   缘千玉双手虚握,黑玉、白玉应召而来,双剑交叉在前。   刀师道:“要决战了吗?我也正有此意!”   “暴风卷云刀!”   龙卷暴风拔地而起,其中无数金刀闪烁寒芒,向缘千玉席卷刺杀。   缘千玉丟掷双剑,喝道:“阴阳!”   阴阳,阴阳阙之本属,能够利用天地阴阳之气,自成屏障,乃是利用自然之力的超强防御气术,可谓无可能破。   黑玉白玉融化融合,形成阴阳图阵,挡在缘千玉身前,龙卷、风刀和阴阳天阵相互碰撞,阴阳图阵乃是蕴含天地之力,稳若泰山,暴风卷云刀难以撼动毫分,最终烟消云散。   阴阳图阵完全抵御暴风卷云刀,缘千玉得意收回双剑,阴阳图阵散去,刀师却没了踪影。   缘千玉身后,刀师忽然现身,“女娃,你太大意了!”   刀师风闪,举刀猛刺,刀尖在距离缘千玉身体一寸之时,忽然数柄飞剑抵御,挡住了刀师短刀。   缘千玉喝道:“我完美的肌肤,绝对不允许我犯两次同样的错误啊!”   缘千玉爆喝转身,挥动黑玉,刀师大慌,举刀格挡,但缘千玉力道太强,刀师不敌,被缘千玉打出场外,此局遗憾败北。   缘千玉取得胜利,急忙跳下擂台,二话不说,拉着银娜到场外去,让银娜给自己的后肩上药。   千岭岩还没等和缘千玉说话,缘千玉和银娜已经跑的没影了。   刀师败北,主动向烁三平请罪,“主人,属下无能。”   烁三平叹息一声,道:“算了,谁也没料到那小妮子是天肌体。你也是求胜心切,不然你怎么可能输给她?你马上去下面疗伤,可能你还要有动手的机会。”   烁三平眼神冷厉,对毒师说道:“毒师,这一局,你必须拿下。”   毒师死气沉沉,眼神阴毒,看向台中徐飒,道:“属下领命!”   战锣敲响,毒师和徐飒开始交手,这一场只要徐飒取得胜利,不用千岭岩和烁三平的最终对决,千岭岩这一方就已经锁定胜局了。   而幸运的是,徐飒实力强大,毒师虽然也很强大,但和徐飒相比,还是略逊一筹。而且灵气属性相生相克,徐飒用的风之气,刚好克制毒师的毒之气。   毒师释放毒气,弥漫整个斗武场,徐飒则鼓动狂风,将毒之气吹了个烟消云散,而徐飒在吹散毒雾之后,趁机出手,风刃激射,砍伤毒师数次。   毒师属性不利,节节败退,烁三平看着焦急,冷哼一声,走下高台。   毒师被徐飒逼入边角之地,怒声道:“你的风之气能吹散毒气,那么这个怎么样!”   毒师释放大量的毒气,毒气凝聚形成粘稠的毒液,毒液沾染尘土,变得更加沉重,毒液在斗武场中快速蔓延,向徐飒而去。   毒师冷笑:“小子,没有斗武场中没有你站脚的地方了,快滚出擂台吧!”   毒液继续蔓延,徐飒已经被逼在边角,马上就没有徐飒能落脚的地方了。   熟料,徐飒一跃飞身,喝道:“龙翔天际!”   龙翔天际是兽形拳中的御气凌空之法,徐飒习得,是千岭岩所传。徐飒用风之气,本就轻灵,再有凌空之法,便可进行一段时间的飞行。   徐飒舞空,逼近毒师。毒师凝聚高密度毒气,成就毒液,毒之气已经不多,徐飒飞空紧逼,毒师已经无有对策,只能束手待毙。   徐飒就要出招,大败毒师之时。走下高座的烁三平忽然在看台出现,烁三平右手按在徐飒父亲徐天涯的肩膀之上,话家常一般的说道:“你们徐家后代,果然不同凡响啊。”   烁三平声音不小,徐飒分神,看向看台,只见父亲被烁三平所制,母亲惊恐欲泪,徐飒心绪一下子乱了,龙翔天际的御空之法,要求极为精密,徐飒心乱,招式也就乱了,在空中摇摇欲坠。   毒师冷笑,趁机出手,毒液飞出,徐飒心系家人,被毒液击中,身体无力,气息不足,跌落地上,被斗武场中的毒液缠住。   徐飒身后也被毒液包围,疼苦挣扎,却渐渐被毒液夺去了气力,失去抵抗的能力,渐渐安静下来。   徐飒父母痛声哭喊亲儿,徐飒的爷爷徐明启同样老泪纵横。徐飒可是徐家的小皇帝,尤其是蓝天芯回到徐家之后,徐家对徐飒的宠爱已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徐飒还是嫡系独苗,徐飒的对徐家之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徐明启、徐天涯和蓝天芯都中了毒师之毒,没有气力,但就是如此他们也要和烁三平拼命。烁三平冷哼一声,封了三人穴道,然他们兀自看着徐飒倒地的身影,哭晕过去。   徐飒中毒,千岭岩心慌意乱,寒火之翼加身,飞于空中,拉住徐飒衣角,将其拉出擂台。   千岭岩小心翼翼,不让徐飒身上毒液沾身。千岭岩将徐飒放在空地上,徐飒满面紫黑,半迷半醒,痛苦呻吟。   千岭岩看向看台之上的烁三平,喝骂道:“烁三平,你卑鄙,快把解药给我!”   烁三平道:“我只不过是想徐家的老朋友夸赞他们后代两句而已,什么时候,夸人也叫卑鄙了?”   “烁三平,我不和你玩这些把戏,你快把解药给我!”   烁三平道:“岩儿,你想要解药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认我这个父亲,我就可以把解药给你。岩儿,我知道你和徐飒的关系最好,你也不忍心看徐飒受苦的,对吧?”   烁三平说对了,徐飒满面苦色,让千岭岩于心何忍。   烁三平冷眼看着千岭岩双拳紧握,牙龈咬出血来,等待千岭岩答复。   千岭岩铁拳一松,正要叹息的时候,徐飒忽然睁眼,咬牙开口,道:“千岭岩,你不能...”   徐飒开口说话,千岭岩忙道:“徐立风,你还行吗?”   徐飒强撑一笑,道:“我怎么不行?我的气很强,撑个三五天不是问题。我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能打败烁三平吗?只要你能打败烁三平,我们就可以会风回镇,让你师父救我了。”   千岭岩道:“你放心,烁三平我是一定能打倒的。”   千岭岩恨恨相视,烁三平也没有想到,徐飒的气息竟然如此之强,能够挺过毒师的剧毒。看来,千岭岩和烁三平的这场父子决战是不可避免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子决战   千岭岩和烁三平二人站立擂台,父子对峙。   徐飒身中毒师之毒,千岭岩对烁三平满心愤恨,而烁三平虽然心狠手辣,但对于千岭岩,烁三平心里是疼爱他的。   千岭岩爆喝一声,寒火之铠、寒火之翼、寒火化天手三大寒火气术,同时施展。千岭岩全力以赴,绝不会有丝毫手下留情。   烁三平无奈道:“岩儿,你当真要和为父作对到底么?”   千岭岩冷哼一声,道:“我是千家骨血,千家二爷千道玄之子。谁承认你是我父亲。烁三平,你受死吧!”   火翼一挥,千岭岩低空冲袭。烁三平见千岭岩态度决绝,也下了决心,道:“既然你要动手,那我就陪你!”   千岭岩俯冲近前,烁三平右足愤而撼地,“地狱炎爆!”   地狱炎爆有火山崩碎之威,千岭岩不敢逼近,寒火之手嵌入地中,及时减速。千岭岩这一减速,烁三平看准时机,迅速反击,“火弹腿!”   烁三平闪身而至,火焰漫布腿上,出腿刚猛迅捷。   火炎之腿,火势熊熊,攻势威猛,千岭岩抓地寒火手用力一震,将自己推向空中,避开烁三平弹腿。烁三平一击落空,不依不饶,再出一脚。   千岭岩浮于空中,用兽形拳蜓影浮掠招式,如同蜻蜓一般,在空中自由滞空、闪动。   蜓影浮掠是模仿蜻蜓,千岭岩飞行技能有限,只能进行较短时间模仿。在千岭岩避开烁三平追击之后,寒火之手伸长出击,“老虎钳拿!”   寒火化天手化作虎爪,伸长钳拿,烁三平铁拳相对,意欲把千岭岩震飞。熟料,千岭岩伸长寒火之手之后,陡然一停、顺势一收,只是眨眼间的动作,千岭岩就卸去了烁三平铁拳上等的力道,啪一声,钳住了烁三平的铁拳。   千岭岩钳住烁三平铁拳,猛然收紧,将自己拉向烁三平,“狂犀顶天!”   千岭岩弯曲右腿,接近烁三平后,提膝撞向烁三平胸口。膝击之强,如同犀牛顶角之威,破山碎石。   膝击迅猛,烁三平右拳被钳,只能左手迎击。烁三平左手化掌,向下猛拍,正拍在千岭岩的膝盖上,双方力道难分胜负,左掌、右膝僵持一瞬,烁三平陡然收起右拳,带动寒火之手,将千岭岩拉向自己,而后左掌变招,捉住千岭岩的寒火之手,过肩反摔。   烁三平出招甚快,千岭岩一个反应不及,就被烁三平摔到背后。而千岭岩被甩飞的时候,顺势伸长右手寒火,卸去力道,伤势不重。左手寒火乘势伸长,回捞烁三平一手。   千岭岩虽然通过伸长火手,卸去了烁三平手上大部分力道,却仍是被狠摔在地,而同样千岭岩左手回捞,划伤了烁三平右侧大臂,双方初番试探,都没吃大亏,同样也都没占到便宜。   烁三平暗暗点头,道:“岩儿,你年纪轻轻,身手却老辣的很,是谁教的?”   千岭岩没好气的说道:“拳法是我二姥爷教的,也就是我娘的叔叔。而我的亲姥爷,就是死在你手里!今日,我就要用我二姥爷教的拳法,取你的人头!”   实话说,烁三平在得知杀死杨依生父之后,事后烁三平也有后悔过,不过烁三平过于自傲,即使后悔,他也是绝不会承认的。   “哼,你姥爷胆大妄为,竟敢阻拦我进乡,寻找宝物,死不足惜!岩儿,身手小试,我再来看看你的气术!”   “烁三平,当年你进杨柳乡寻宝,连宝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武断我姥爷私藏,杀死了他。你何其歹毒!”   烁三平眼神一亮,道:“岩儿,难道你知道宝物是何物?”   千岭岩道:“告诉你也无妨。宝物,乃是一部气诀!”   烁三平上下打量千岭岩一身实质寒火,仰天大笑:“怪不得我的岩儿,能同用冰火,原来是气诀之功,这宝物果然是真真的!这宝物虽没有落到我烁三平的手里,却落在了我烁三平儿子的手上,这是天意!”   千岭岩冷哼一声,道:“烁三平,闲话少说,你不是说要见识一下我的气术吗,来吧!”   千岭岩降低重心,口中火气酝酿,“火原吐息!”   吐息之术,是为大气术,威能强盛,尤其是千岭岩火气强大,其吐息之术,更是有席卷风云之势。   火焰漫天,烁三平双手凝火,“龙怒火·火海滔滔!”   龙怒火是火炎之心的专属秘术,能够极大增强火之气的威力,火原吐息和龙怒火的秘术,僵持不下。千岭岩胜在,吐息之术口中吐气,一时喷出的火气较多,而烁三平则胜在道行高深,实力老道。   千岭岩和烁三平比试火之气术,喷吐火气,两道火幕冲天,接近深秋的时节,竟然有烤炉一般的温度,在场之人,被炙烤的难受万分。   火光冲天,高温难抑,千岭岩和烁三平的此番较量已经接近尾声。论火之气的道行,确实是烁三平更胜一筹,千岭岩较量不过,率先撤了火幕,而烁三平的火幕冲到千岭岩身边时,威势几乎于无,千岭岩随意侧身,便避过去了。   身手、气术皆已小试,接下来就是身手、气术的结合较量,二人也要施展真正的本事了。   千岭岩率先出手,“龙怒火·流炎雨!”   漫天火球,仿佛金乌临世,猛撞烁三平,烁三平喝道:“龙怒火·千龙盾击!”   千龙成盾,抵御火球,而且龙盾有灵,将火球冲撞而出,反击千岭岩。千岭岩凝结溶沸盾,抵挡火球,双方交手平分秋色。   烁三平操控千火龙变招出击,“龙火球!”   千龙飞身,口吐火球,千龙喷火,仿佛淹没千岭岩一般。   “龙怒火·火龙之盾!”   千岭岩的防御气术不仅融合了龙怒火秘术,而且融合自身气傀之术,防御火球。   千岭岩凝聚气傀之盾,顶着火球攻势,急速猛冲,冲到较前位置,千岭岩猛喝一声:“火龙冲天!”   气傀之盾化身成龙,一飞冲天,冲击烁三平千龙。千岭岩的火龙乃是气傀,比烁三平的火龙要强势百倍,是以能力压群龙。   火龙冲天,给千岭岩带来一瞬间喘息的时机,千岭岩趁机出手,“巨熊撼山!”   寒火之手蕴含巨熊之力,伸长猛击,同时烁三平丢出火球。寒火之手猛击烁三平胸膛,千岭岩也同样被火球砸中,皆受重伤。   千岭岩被火球砸中,后仰翻身,同时操纵火龙气傀立时出手。   “龙怒火·毁灭火瀑!”   火龙气傀口中喷火流炎,仿佛一条天河火瀑从火龙口中喷涌而出。烁三平刚刚被千岭岩铁拳打中胸膛,又有火瀑追击,烁三平只得撑住苦痛,溶沸盾对火瀑稍加抵挡。   火瀑威能,溶沸盾难堪抵御,登时破碎,烁三平却趁着溶沸盾抵挡的这极短一瞬,迅速欺身千岭岩。   烁三平被火瀑撩伤,不管不顾,飞冲千岭岩身前,此时的千岭岩被火球炸飞,还未落地,烁三平补上一脚。   千岭岩空中不稳,寒火之翼带来的飞行速度,也不足以让千岭岩飞离躲避,只能吃烁三平这一脚。千岭岩弯曲身体,尽量抱成一团,保护要害。   烁三平一脚威力,踹在千岭岩后背之上,竟将千岭岩寒火之铠踹碎,千岭岩后背闷痛,千岭岩内伤反噬,噗声吐出血来。   千岭岩在地上翻滚,卸去烁三平一脚力道,半跪起身。   这一番交战,千岭岩不肯相让,竭力施为,竟还是让烁三平占了便宜。   千岭岩右手手背触碰嘴角,擦拭嘴角血渍。   千岭岩仍不放弃,道:“烁三平,你试试这招如何!”   左手冰刀,右手火鸟,千岭岩同控冰火,一次双招,正是千岭岩初窥术道之后的杀招!   “千冰刀·千火飞鸟!”   千冰刀、千火飞鸟有术道之威,寻常之人,定难抵御,可是千岭岩的对手是烁三平,而且在千门山上,烁三平亲眼目睹了千岭岩使用这两大气术,早有防备!   千岭岩此二气术,不仅威力无穷,而且攻势刁钻,如水银落地,无孔不入,烁三平早知厉害,于是让火龙之盾将自己完全围住,密不透风,纵使你气术能够无孔不入,可是没有空隙,看你如何进攻。   烁三平防御严密,而且各有侧重。火之气克制冰之气,千冰刀所在可以相对薄弱一些,而又千火飞鸟的地方则要强势,以免千岭岩趁虚而入,这是烁三平全力施为,特意针对千岭岩而施展的防御气术!   火鸟虽然攻势迅猛,冲撞火盾,但烁三平早有防备,火鸟僵持数合,终究败下阵来。   火鸟进攻失利,千冰刀进攻更加不足为惧。烁三平自得自满,不料实情发展,完全出乎烁三平的意料。千冰刀冲撞火盾,火盾竟然被迅速腐蚀,烁三平本以为毫无威胁的冰刀,其威胁程度竟然比千火飞鸟还要强。   烁三平在冰刀处的防守本就薄弱,熟料千冰刀的进攻能力竟比火鸟还要强大,火盾腐蚀碎裂,千冰刀趁虚而入,冰刀刺体,烁三平肩膀、大腿、胸膛、小腹各处共中七刀,烁三平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烁三平终究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千岭岩的冰刀不怕火气,反而愈挫愈勇?   烁三平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的七柄冰刀,用火气炙烤,冰刀浴火,竟然没有破碎成气,而是化作了水流,而且水流之寒,冻彻心肺,火气立时而灭。   烁三平目瞪口呆,惊声道:“这怎么可能?”   千岭岩道:“烁三平,你只知我是冰火两气的使用者,却不知我还是水之气的使用者。”   “什么?”   千岭岩继续说道:“我曾经修炼过养身诀,养身诀是水之气诀,不仅能够增幅我的活之气,而且还能强化的炼体柔术。只是这水之气是防御之用,我从未用它对敌,所以多数人不知,我还是水之气的使用者。”   “我的水之气不强,不能用于进攻,而且也没有相应的水系气术供我施展,这也是我不曾用其的对敌的另一个原因。但是,烁三平,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水之气就派上了用场。冰之气遇到火焰便会化作灵气,虚无空中。可是我的冰刀是用自身水之气所化,本就是水,所以火焰高温只会让冰化成水,而且我体内有寒泉本源,让水寒更甚冷冰。本来火之气就被水之气克制,更何况我的寒泉之水。”   千岭岩心思巧妙,竟能想到用寒泉之水成冰,来进攻烁三平。   寒水化冰,迷惑到了烁三平,让烁三平吃了个大亏。   烁三平不禁赞叹,“好,不愧是我儿子,竟有这么聪明的手段!”   “烁三平,你输定了!”   “输定了?”烁三平邪邪一笑,道:“是吗?那你看看这招!天火领域!”   天火领域之下,天上地下,皆都陷入茫茫火海,除千岭岩和烁三平二人互相可见,其余之人皆都化作火焰背后的黑影,皆都看不清晰了。千岭岩感受领域之中那种压迫气息,心生不详。   天火领域之中,只见火海,千岭岩心怀惴惴,心怕生变,立时出招。   “千冰剑舞!”   烁三平嗤笑道:“这种唬人的把戏,还想用第二次吗?天火焚城!”   千岭岩凝结寒水,生成寒剑,千剑同出,竟不能在烁三平天火之下,走出一合,便尽数破碎,让千岭岩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天火领域,是用天地火气,千岭岩寒剑虽强,却不可与自然天地争辉,落败必然。   千岭岩不肯相信,这天火领域真的就有这么厉害,冰系大气术,融合寒水,频频而出,皆都没有效果。   “九剑归一!”   “冰原吐息!”   “雪瀑流葬!”   直到千岭岩耗尽冰气,气喘吁吁,天火领域仍旧维持,而烁三平也已喘着粗气。天火领域虽然使用自然之气,但也许烁三平自身之气沟通天地,他维持天火领域也要内耗不少。   千岭岩看清这一点,冷冷一笑:“烁三平,你的气也不多了,你能挡下我的冰之气,我就不信,你能挡下我的火之气!”   “火气连图!”   烁三平同样冷笑:“岩儿,你太天真了!你的冰之气有寒泉本源,让我忌惮,可在天火领域之下,你的火之气,让我有何可惧?火气连图!”   火气连图是在手中凝聚母火,频发火球,但是烁三平的火球每一发都强于千岭岩火球数倍,千岭岩被数十火球砸身,浑身焦黑,炸飞出去,千岭岩已经陷入死局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阴阳爆裂   天火领域,焚天毁地。领域之中,烁三平火之气有自然属性加持,比千岭岩的火之气强上太多。千岭岩冰气、水气耗尽,又只能和烁三平比拼火气,而千岭岩火气不敌烁三平,已经遍体鳞伤。   千岭岩浑身焦黑,喘着重气,咬牙聚火。   “火球术!”   这个火球术,小而晦暗,千岭岩的火之气已经耗尽,最后时刻,咬牙凝聚的火球,就和小孩儿打闹一般。   维持天火领域需要大量的火气,烁三平和千岭岩一样,同样喘着重气,可是他的状态比千岭岩好上太多。烁三平不仅火气有剩余,就是剩余的体能也比千岭岩要强。   千岭岩最后的火球术,弱的不像样子,烁三平都没有用气,而是右臂一挥,千岭岩的火球术就被震飞了。   千岭岩冰、火两气都已经耗尽,而烁三平还一副有余的样子,千岭岩满心不甘,心道:“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吗?”   仅靠拳法,千岭岩是赢不了烁三平的,烁三平几乎掌控胜局。   烁三平对千岭岩道:“岩儿,你的气都已经耗尽。事到如今,你已经全无胜算,赶紧认输吧!”   千岭岩虽知胜算渺茫,但千岭岩绝不认输。千岭岩道:“烁三平,我的灵气耗尽,但我还有体能,肉搏战,我未必输给你!”   烁三平摇摇头,道:“岩儿,别再骗自己了。我的身手刚刚你是领教过的。别说我还有气,就是我的气也耗尽了,仅凭拳法,你也未必能赢我的。”   烁三平所言非虚,千岭岩不愿承认,冷哼一声,道:“大言不惭,看招!”   烁三平叹息一声,道:“岩儿,你如此冥顽不化,我也只能出手了!”   烁三平没有给千岭岩肉搏的机会,直接用火气连图,远程封锁千岭岩的行动,千岭岩耗尽灵气,体能也跟着消耗不少,已不是最佳状态。而千岭岩和烁三平缠斗时久,烁三平竟还能使用如此凝练、密集的火气连图,千岭岩躲闪不过,被一枚火球砸中,直接跌撞在地上。   千岭岩负伤倒地,趴在地上,一时站不起身来。烁三平并未追击,而是立即住手。   烁三平道:“岩儿,认输吧。跟着千家这种软弱的家族,你永远不会真正强大起来。”   千岭岩愤恨不甘,右拳猛捶地面,拳下的皮肉都捶破了。   千岭岩一捶,刚好捶到地面上的一道痕迹,千岭岩仔细观瞧,这倒痕迹乃是剑痕。是缘千玉和刀师决战时,缘千玉飞剑空舞,划到地上,留下的剑痕。   剑痕入眼,千岭岩忽然记起缘千玉有阴阳阙,阴阳阙的本属阴阳,能够利用阴阳之气,形成不破屏障。   千岭岩心道,我的冰火之气虽然耗尽,但我还有阴阳之气,若是我能凝聚阴阳,形成屏障,抵御烁三平气术,并以此掩护,冲近烁三平,和烁三平进行武斗,或有胜算!   千岭岩心生急智,重燃希望,一跃起身,立时向烁三平冲去。   千岭岩还没有认输,烁三平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千岭岩还有什么可坚持的。   烁三平要打破千岭岩最后的希望,继续用火气连图,猛烈进攻千岭岩!   就在火球近身之时,千岭岩凝聚阴阳,喝道:“阴阳气盾!”   千岭岩调动气息,调和阴阳,形成气盾。可是千岭岩临时起意,用气不稳,这气盾不仅脆弱不堪,而且极不稳定,随时有爆裂的可能。   阴阳是相冲之气,没有绝妙的调和,是不可能让两气稳定共存的。千岭岩用阴阳气盾,是忽然而发,阴阳气盾是极其不稳的。   火球扑面,气盾的气息完全被搅乱,阴阳之气湮灭,释放爆裂,反而炸伤了千岭岩。   千岭岩被气浪震出,幸亏他第一次试验,没敢用太多的气,不然以这个爆炸的威力,千岭岩早嗝屁了。   最后关头,千岭岩竟然还能用气术,让烁三平大感惊奇。而千岭岩用的气,烁三平从未见过,更是让烁三平惊讶。   以千岭岩的能力,那种极为脆弱的气盾,绝对是千岭岩第一次用,烁三平看的出来。   烁三平道:“岩儿,临时创造气术,是极难控制的,甚至是不可控制的,你毫无胜算,不要再误伤自己了。”   千岭岩在重伤中起身,反而笑了,道:“既然控制不了,那就让它彻底失控!”   千岭岩喝道:“阴阳气阵!”   阴阳气阵是阴阳门中,能生成阴阳之气的气阵。千岭岩凝聚阴阳之气,分别聚在左手也右手之中。   阴气浓黑,阳气白明,在阴阳气阵的支持之下,阴气、阳气浓郁的两团分别在千岭岩的左手和右手中聚集起来。   千岭岩聚气之时,还是并不熟练,烁三平是有机会打破千岭岩的聚气的。但是千岭岩是烁三平的孩子,烁三平此时出招打破千岭岩聚气,千岭岩可能会遭到灵气反噬,因此烁三平决定用防御气术挡住千岭岩一招,让千岭岩彻底绝望。   阴阳两气分离,古井无波,毫无威势可言,似乎是平静的午后,在沐阳品茶一般的惬意、安静。   千岭岩聚气完成,阴阳两气同时掷出,“阴阳爆裂!”   烁三平也不以为意,凝聚火气,以气盾抵御。熟料阴阳之气接触之时,两种属性相反之气瞬间湮灭,湮灭之时,能量爆炸!   黑白阴阳同归于无,炸裂天地,仿佛末日降临,人力绝不可抵挡。   能量狂暴四泄,天火领域虽有天地之威,但在阴阳爆裂面前,如同浮尘薄纸一般,瞬间破碎,消失于无。   烁三平被能量席卷,炸出擂台,鲜血四溅,半昏半死。   毒师抢近,他会用毒也会用药,给烁三平喂下伤药,烁三平才堪堪醒转过来。   烁三平在爆炸之中捡了一条命,乃是因为千岭岩丢掷阴阳的时候,毫不自知的将阴阳掷偏,烁三平只是被余浪卷到,才没有立时身死。   烁三平未死,千岭岩心里既说不上喜,也没有遗憾。   总之胜负已分,高下已判,千岭岩道:“烁三平,你输了!马上放了卫道城的人,这是我们定下的赌约。”   最后关头,千岭岩扭转败局,烁三平遗憾不甘,气急败坏,道:“哼,我千辛万苦得到的卫道城,可不能让你这么简单就夺了回去!”   千岭岩眉头一挑,道:“怎么烁三平,你要毁约?”   “哼!”烁三平没有回应,显然默认。   烁三平愤怒一喝:“影队现身!”   看台之上,黑衣影队忽然现出身形,看起来有二百多人,这些人都是烁三平精心挑选,个个都是好手。   千岭岩喝道:“烁三平,你这是要违背自己定下的赌约吗?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烁三平对千岭岩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若成功,谁敢耻笑我?”   烁三平要血战到底,千岭岩倒没有多么紧迫的意思,而是淡淡地说道:“烁三平,我生在千家,却和千家之人格格不入。有时候我残忍、狠辣,有时候贪心、自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你的孩子。看到了你,我终于知道我为何如此了。我们的血是一脉相承的。对于这场赌战,在你我二人看来,不过是互相欺骗的障眼法,因为我们谁都没有真正把这场赌战放在心上。”   烁三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千岭岩说完,看台上忽然爆炸,激起烟尘,呛的看台上的人纷纷咳嗽。   看台混乱,烟尘四起,烁三平对手下令道:“先把千岭岩捉住!”   千岭岩灵气已尽,对烁三平等人而言已无威胁,六元素使逼近千岭岩,而冰元素使银明却悄悄站在后面,因为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烁三平。   看似是六元素使逼近,真正追来的却只有五人。千岭岩受到威胁,除了徐飒中毒不起,其余人都来照应。四方位使冲在最前,和元素使交手。   元素使虽然个个实力高超,但是各自为战,而四方位使却配合的默契无间,契合阵法,即使以四敌五,四方位使也不落下风,反而占尽优势。   四方位使真正的实力展露出来,元素使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冰元素使银明也暗暗向烁三平退去,在距离烁三平够近的时候,冰元素使反向倒戈,向烁三平杀去。此时烁三平重伤,此乃是击杀他的最好时机。   烁三平被千岭岩重伤,无力抵抗,选择此时击杀烁三平,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此时,毒师还在烁三平身边,银明突袭,却被毒师用毒雾逼退。   银明忽然袭击,烁三平且怒且惑,喝道:“冰,你要干嘛?”   银明冷笑中蕴含愤怒、仇视,“烁三平,我不叫冰,我叫银明。你为冰元素使融合的冰系妖族,乃是我的父亲银空!今日,你必死无疑!”   银明实力已经逼近毒师,现在烁三平已经没有抵抗能力,在毒师手下击杀烁三平虽有难度,但却不是绝无可能。   银明凝气,冰剑频出,毒师身手也是不俗,一边出手挡下冰剑,一边释放毒雾,进攻银明。   毒师忽然眼神一冷,面露邪笑,银明心里一凉,看准毒雾紧逼的方向,跳闪避开。   一切似乎毫无异样,不知毒师为何冷笑,难道是毒师故意吓唬自己?   银明正在想着,忽然背后撕裂痛苦,一股热血暖流喷溅而出。银明痛苦转首,只见刀师阴冷,抽出插在银明背后的短刀,鲜血寒光。   银明不甘,但却意识消散。银明感觉身体沉重不堪,轰然倒地。原来毒师逼退,是将银明往刀师刀口上撵。刀师右腕折断,在后面疗伤,银明竟把最具危险的刀师遗忘了。   此时,刀师右腕差不过恢复,这种状态的刀师、毒师,在场中几乎是无敌的。   烁三平令道:“刀师,你去捉住千岭岩,逼迫他们投降!”   “属下得令!”   刀师不等动手,四方位使四人用融合气傀之术,“四方融傀!”   大鹏、火莲、神狸、凤凰,四方冲杀,只听得惨叫声起,五元素使完全不敌,烁三平剩余的五元素使,全部归西了。   刀师自信实力雄厚,要动手硬上,擒拿千岭岩。此时千岭岩身侧却出现一个和蔼却不失威严的老者。   千岭岩对老者毕恭毕敬,行弟子礼,“师父,您刚刚脱离桂家虎口,就来帮助徒儿,徒儿心里有愧。”   此老者正是千岭岩恩师柳籍。   柳籍取出一枚丹药,道:“岩儿,这是回气丹,你服下它。咱们师徒,不需要见外。”   “是,师父。”   千岭岩服下回气丹,炼化其中灵气。灵气得到补充,千岭岩气息暴涨,刀师惊惧万分,回退两步。   千岭岩气息重整,烁三平仍然不肯认输,道:“岩儿,你以为你赢定了?我还有两百多精英影队...”   千岭岩抢话道:“烁三平,你要是真有影队,为什么他们还不下来帮你呢?”   此时,看台上的烟尘已经散去,看台上卫道城的人正在和烁三平的影队拼死力战。   “这...这不可能,他们都中了毒师的毒,怎么可能有力气作战?”   千岭岩道:“你以为那爆炸的烟尘,只是为了迷惑视线?那里面其实混有我师父调制的解药。”   千岭岩早有打算,计划周密。到此为止,烁三平已经完全处于劣势,颓势难逆了。   烁三平满心不甘,恨捶地面。烁三平身边只剩下刀师、毒师二人,自己已经毫无气力,卫道城人恨不得生吃自己,烁三平已经不可能反败为胜了。   烁三平感慨末路,道:“岩儿,你要杀死我吗?”   千岭岩叹息一声,道:“烁三平,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想弑父。可是,你欠下的血债太多,小娜的母亲,千本爷爷都是死在你的手里。有债必偿,血债血偿,我不杀你,会有人让你还债的。”   千岭岩转过身去,意思是自己不动手,但是别人动手,他也绝不会阻止。   千岭岩背身,烁三平愤恨不甘,想他气术无敌,蛰伏二十多年,竟然在今日功亏一篑。   血债必偿,银娜和四方位使上前,要烁三平还债。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有一人从看台上,飞身跃下,淡淡笑道:“这么好看一场父子决斗,真是让人大过眼瘾,我可不想这场好戏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千岭岩闻声转身,看到来人,满面的疑惑、奇怪。   对于此人,千岭岩恨他,不知为何,对他却也恨不起来。千岭岩惊声道:“星,你怎么会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星之光影   星自从得到千岭岩手里的阴阳生生诀之后,第一次现身。千岭岩不禁猜疑,难不成星已经修炼成阴阳生生诀了?   千岭岩发问,道:“星,你怎么会在这儿?”   星虽是千年大妖,但是他却年轻俊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像个十八九岁不谙世事的少年。   星开心地笑了,对千岭岩道:“父子决战。千岭岩,你这里有这么一场好戏,我当然要不请自来喽。”   当初缘千玉和银娜就是被星擒住,作为要挟,逼迫千岭岩交出了阴阳生生诀,因此二女对星的印象是极其之差。   银娜反讽,“你还知道自己是不请自来,真不要脸。”   缘千玉道:“星,你这次来,究竟要干什么?”   星对二女的敌意毫不在乎,淡淡说道:“我修炼阴阳生生诀进展不大,出来逛逛。你说我这一出来,也没个去处。后来我一想,你千岭岩可是我的福星啊,不仅救我脱困,还送我气诀,我干脆就到你这儿来看看。”   星说话恨人,千岭岩道:“星,少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你看看你,急什么。”星一脸的无辜,好像还真是千岭岩的错一样。   星道:“千岭岩,你别说,你还真是我的福星。这阴阳爆裂,可是个好厉害的气术啊。”   千岭岩心里咯噔一下,星掌控阴阳生生诀,就掌控了阴阳之气,而且星有吞吐天下的志气,肯定不是个庸才,若是让他多加打磨,阴阳爆裂的气术,他定能掌控。   千岭岩心生不详,在面色上表现出来。星扫了千岭岩一眼,得意一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讨厌空手而归。你说你和你爹打架,我空来看了个热闹,什么都没得到,我心里不舒服,当然要跳出来了。”   千岭岩愤然道:“你看到阴阳爆裂的气术,还想要什么?”   星频频摇头,道:“哎,这是副产品,不能算数的。我手下有七人,千年过去,老三是人族,寿元耗尽,死去有九百多年了。我手下的第三把交椅就一直空着。千岭岩,我看你爹这气术超强,而且和我以前的手下一样,也用火之气,你不如就让他跟着我干吧。”   不等千岭岩说话,烁三平冷声道:“哼,黄口小儿,竟敢使唤老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星双目如刀,钉射向烁三平。星眼神冷厉,让烁三平这般刀口舔血的老手,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星道:“老三,你现在还不了解我,这么说说也就算了。可是你正式加入我手下之后,再敢如此和我说话,哼哼!”   星带来的压迫感如此强烈,烁三平一时语塞,缄口不言。   远来星的目的是招纳烁三平,千岭岩如何能如他所愿。   “星,你白日做梦,今天你绝不可能带走烁三平!”   千岭岩做好攻击姿态,星摇摇头,道:“千岭岩,你真是太可爱了。就是全盛状态下的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刚刚和你爹打完,即使吃了回气丹,实力也不足全盛时的一半,你凭什么跟我斗?”   千岭岩道:“是不是对手,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缘千玉、银娜、雷鸣还有四方位使和千岭岩同仇敌忾,一起和千岭岩出手。   星叹息一声,道:“残兵败将,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光影!”   灿烂光华,堕毁黑暗,形成元素乱流,爆裂轰杀。原来星已经掌控了阴阳生生诀,只是千岭岩是融合冰火,而星掌控的则是比冰火更加高等的光、暗两气。   光暗不同于冰火,互相对立,它们是相互依存的,所以同时出击,互为帮衬,千岭岩等人竟不是星的一合之敌,被光影乱流就如此轻易的逼退了。   烁三平难以置信,即使千岭岩等人不是全盛的状态,可是千岭岩他们八人联手,就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不敢轻易面对,这个星竟然如此轻易就能逼退八人,他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千岭岩等人被光影逼退,星淡淡道:“千岭岩,你是我的福星,我可舍不得杀你。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给我添麻烦的好,我可是比你强大太多了,把我惹毛了,对大家都不好。”   星对刀师道:“带着你们的主人,我们走!”   刀师完全震慑与星的强势,背起烁三平,和星向卫道盟场外走去。   只有真正和星交手,才能感受到那种切入骨髓的无力感。千岭岩等人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星带着烁三平离开。   星正向外走着,忽然前面跳出几个卫道城的斩妖士,拦住星的去路。   星眉头一挑,不悦之色尽显,道:“你们要干嘛?”   那几个斩妖士,不认星的厉害,现在他们只是看到烁三平毫无气力,非要斩杀烁三平,在卫道城扬名。   千岭岩许久不在卫道城,那几个斩妖士,千岭岩却是不认识,但星有多厉害,千岭岩是有切身体会的。   千岭岩不忍卫道城再有无辜之人送命,好心提醒道:“几位,快快闪开,那家伙不好惹。”   卫道城那几个斩妖士一心想要扬名,怎么会听进千岭岩的话去。   “胆小如鼠,一个娃娃,就把你给吓住了!”   另一人道:“哼,我看这千岭岩是和他爹狼狈为奸,和他爹做一场戏,让千岭岩成为卫道城的英雄,然后代替他爹成为卫道城的霸主。然后在假装找个什么人,装作很厉害的样子,把他爹救走,最终这卫道城还是要落入他们父子手里。”   阴谋论总是会得到人们潜意识的支持,毁弃英雄,总比拥戴英雄更让人热衷。   此人言论一出,那些对千岭岩心怀感激的人也都迟疑,不知该不该相信千岭岩,更何况还有一些本来就不相信千岭岩的人。   千岭岩从来都不自认好人,既然他们自己往星的枪口上撞,千岭岩就是再想救他们也无济于事。你永远都救不了一个挤破头,想要往坟墓里跳的人。   千岭岩不说话了,那人冷笑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千岭岩冷眼看着那人,还是不说话。   说句认怂的话,以千岭岩现在的实力,千岭岩自认自己是不敢拦在星的身前的,这些阿猫阿狗敢和星较劲,自己找死!   卫道城的人都认为烁三平是这世上最凶狠、残暴的人了,那是他们没有见过千年之前,星屠杀人、妖两族大军,血流成河、尸骸遍地的场景。   星被拦住脚步,围住他们的斩妖士渐渐聚拢过来,只是他们还在观望,并没有加入拦路的那几个人,星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他们还吃不透。   星冷声道:“马上给我滚开,杀人是个累活,没有好处,我真是懒得杀人。”   那几个拦路的斩妖士一听这话立即乐了,他们认定星这是认怂了,只要杀了烁三平,他们就可以扬名立万!   “小子,和烁三平狼狈为奸,今日我们就要为卫道城除了你这祸害!”   那几人动起兵刃,一起冲杀,星视而不见,对刀师、毒师道:“我们走。”   刀师看着那拦路几人,也是不俗好手,星如此漠视,不会太大意了吗?   星走在路上,手都没有抬,一直保持着走路的姿态,那拦路几人在一瞬之间被黑暗力场撕裂,成为碎渣,动作之快,也就千岭岩几人能看个大概,其余人极少能有反应过来的。   星一言不发,缓步离场,再无一人敢拦。   星离去之后,柳籍已经给徐飒解了毒,但还需修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徐飒清醒过来,千岭岩终于放下心来。   烁三平被赶出卫道城,各家虽都有损伤,但好在损伤不大,不会动摇根基,这是好事。   可是烁三平为乱,大家对烁三平积累了无数的怨气,现在烁三平被一个神秘人带走,卫道城众人的怨气无处发泄,就转向了千岭岩。   千岭岩亲自承认他是烁三平的儿子,是以众人声讨!   “千岭岩,刚才有人说你和烁三平狼狈为奸,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说话的人是个八撇胡的中年汉子,千岭岩不认识他,因为千岭岩在卫道城里认识的人还真不多。   千岭岩见他语气不善,说话也不客气,道:“你丫的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被千岭岩呛了一口,八撇胡满怀恨意,冷言冷语,道:“我乃是卫道城王家的家主。你不做辩解,是不是承认和烁三平狼狈为奸的事实?”   千岭岩冷笑一声,道:“你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家家主,敢这么和我说话?老子是堂堂千家二爷的子嗣,是千门门主,你再敢这么说话,当心我割下你的舌头来!”   王家的家主被震慑到,但却不肯认怂,嘴硬道:“什么千家子嗣,你不是烁三平的种吗?众目睽睽,你这等手段,大家自有公断!”   王家家主把众家都拉上船,是提醒千岭岩若是对自己动手,先看看其他人答不答应。   王家家主就不信千岭岩敢对他动手,而千岭岩还真的不敢动手,这不是说千岭岩怕了这些小家族的人,别说这些小家族,就是卫道城六大家的人千岭岩也不怕,和烁三平比起来,这些大家也算不上大鱼了。   而千岭岩为什么不敢对八撇胡动手呢?因为千岭岩这辈子就怕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娘亲,另一个就是是自己的师父柳籍。好巧不巧,现在柳籍就是在场。要是柳籍不在,千岭岩绝对胆大包天,别说割了八撇胡的舌头,就是割下他的头颅来,千岭岩也没什么不敢的。   千岭岩说话硬气,但却没有实际动作。王家的家主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更加硬气起来,“千岭岩,你不说话果然心虚了。父债子偿,烁三平走了,你跪下来向我们卫道城的诸位磕头赔罪,我们既往不咎。”   千岭岩拳头捏紧,若不是柳籍在此,千岭岩忌惮,王家家主跳梁小丑,岂容他张狂。   千岭岩被排挤,徐飒毒伤未愈,气的一口浓血喷出来,差点儿又晕过去。   徐飒道:“你怎么这样,要不是千岭岩,你们早让烁三平杀死了。”   王家家主道:“那只是千岭岩和烁三平使得计策。烁三平知道自己不能控制我们卫道城的各家精英,便配合千岭岩演戏,让千岭岩成为拯救卫道城的英雄,以此来控制我们。”   徐飒拼命解释,道:“胡说,千岭岩不是这样的人,我最了解他。”   徐飒的爷爷徐明启也来插言,道:“姓王的,徐飒是我徐家的子嗣,你说千岭岩和烁三平有计划,难道我徐家让唯一的继承者身中剧毒,来配合他们演这场戏吗?”   王家的家主一时语塞,强行解释,道:“自己演戏,中毒还有解药,这怕什么!”   徐飒可是徐家的宝贝,让徐飒演戏可以,可是让徐飒受伤,哪怕是少一根头发,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徐明启手上聚风,却被千岭岩按住手腕,千岭岩道:“徐爷爷,徐飒受伤了,你带着他下去修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千岭岩使眼色,徐明启点点头,散了风势,道:“天涯,天芯,你们带着徐飒下去休息。”   徐飒不放心千岭岩,道:“我不走,他们冤枉千岭岩,我就不走!”   千岭岩喝道:“徐立风,别跟我闹,马上给我下去。”   徐飒在家里是皇帝,见了千岭岩一秒认怂,道:“哦,知道了。”   千岭岩转身对师父柳籍说道:“师父,徐飒是我发小。徒儿不孝,想请您帮忙照顾他。”   柳籍道:“这没什么,可是我看场上还有许多伤患...”   莫远道:“柳大哥,这里就交给我和傲霜,没事的。”   柳籍笑道:“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柳籍跟着徐飒回去,千岭岩目光远送师父之后,转身看向王家家主,眼神立刻冷下来。   柳籍一走,千岭岩就要上天,因为已经没人管的了他的了。   王家家主没有认清形势,还以为自己有恃无恐,步步紧逼。   “千岭岩,你马上下跪,众怒可不是好犯的。”   火手伸长,千岭岩撬开王家家主的口喉,只见冰光寒寒,王家家主口中喷血,吐出半截舌头。   千岭岩道:“你真是太烦人了。我堂堂的千门门主,你以为我会怕你?”   王家家主满面惊恐,难以置信,他不懂千岭岩为何有了胆气,突然对自己出手了。   王家家主舌头断了,不能出言,只能用目光求救。   有几个和王家家主关系不错的,替他说话,道:“千岭岩,你到卫道城来究竟是何目的,我们先不做评论。可烁三平是你父亲却是事实,烁三平杀我卫道城斩妖士,你不需下跪,给我们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吧。”   千岭岩认真说道:“这不应该!我救了你们,是应该你们向我下跪,向我道谢。没有我,你们已是尸体!烁三平你们惹不起,星让你们更是畏惧。见了星,你们他妈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烁三平和星你们惹不起,难道我千岭岩就是你们惹得起的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投行前线   柳籍离场,以千岭岩的脾气,岂能让王家家主张狂。千岭岩出手狠辣,割掉了王家家主的舌头,卫道城的人有些怨气,更有些怕了。   卫道城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不是看不出来,千岭岩根本不是和烁三平一伙的,千岭岩是的的确确来救他们的。可是,他们还是要针对千岭岩。   卫道城的人都是有脾气的,千岭岩和烁三平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由于内心卑贱的尊严,让他们不愿意承认,拯救他们的正是烁三平的儿子。   王家家主口中血淋淋的,有人不平,道:“千岭岩,你是烁三平的儿子,我们不敢相信你。你就是真是好人,也不必要隔了王家家主的舌头吧。”   王家家主在一旁呜呜呀呀,冲千岭岩出样子。   千岭岩冷冷说道:“我需要你们的相信吗?我只需要打到你们相信就够了!”   千岭岩飞起一脚,王家家主胸口凹陷,三根肋骨被千岭岩踢折,剧烈的疼痛让他翻滚在地。   千岭岩站上高台,俯视众人,王般宣言:“我再说一遍,我是千家二爷千道玄的子嗣!不要把我和烁三平相提并论。你们不需要担心,我们千家回来,会把你们吃了。千家!现在在风回镇比你们强上千倍万倍,你们这些小鱼小虾,我们千家还不放在眼里。”   众人噤声,一片沉寂之后,有人不服,道:“你们千家是要和整个卫道城为敌吗?”   千岭岩眼珠一瞪,那人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和千岭岩对视。   千岭岩冷酷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这位叔叔,话怎么说的,我们千家怎么可能和卫道城为敌呐?”   千岭岩前话说完,后话立即跟上。   “我们千家若是回到卫道城,自然是要领导大家,共同斩妖卫道了。”   千岭岩语气平淡,话却是硬气的很。千岭岩摆明是在说,卫道城当以千家为首,让众人心里不能平息。   “你千家自居卫道城之首,让丰家情何以堪?”   有人太极转推,把千岭岩的矛头指向丰家。   丰家家主丰盛爆喝一声:“这话是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丰盛此等态度,这话出口,就是祸事,说话的人不敢认,躲在人群里。   无人敢言,丰盛冷哼一声,道:“我丰家祖祖辈辈,以正义为家风,从不贪图虚名浮利,只想一心除妖,保卫一方水土,从未想过做这卫道城的龙头!”   丰家坚持正义,虽然曾经被正义蒙蔽了双眼,在正义之路走远过。但是,丰家家风,贯彻正义,千岭岩对丰家是敬佩的不得了。   千岭岩跃下高台,向丰盛行礼。   “丰叔叔,好久不见,侄儿行礼了。”   丰盛看着千岭岩,欣慰点头,道:“岩儿,你做的好,做的好!是非对错,不论亲疏。烁三平错了就是错了,你能明辨是非,很难得啊。”   千岭岩道:“丰叔叔,言重了。”   “岩儿,在卫道城,我丰家还是说得上话的,我倒要看看谁敢为难你!”   “谢谢丰叔叔。”   丰盛点头,老泪忽然洒落。丰盛看向自己的长子丰年长,丰年长双手垂落,已然折断,而丰年长的八只异手也全部被烁三平废去,丰年长再也做不成斩妖士了。   千岭岩看到丰年长双臂异状,问道:“丰叔叔,年长哥哥这是?”   丰盛拭去泪水,强颜欢笑,道:“已是旧事,不提也罢。叔叔累了,先回去了。”   千岭岩想也知道,这是烁三平干的好事。   千岭岩急忙挽留,道:“丰叔叔,年长哥哥的伤或可医治,我让莫远师傅帮忙看看。”   莫远和柳籍已经扬名在外,丰盛竟把这茬给忘了,有莫远出手,丰年长双手或还有救。   丰盛喜极而泣,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要请莫医师移驾了。”   千岭岩引路,道:“请!”   丰年长路过千岭岩的身旁,和千岭岩对视一眼,轻声道:“多谢了。”   丰年长说完,快步离去,千岭岩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   丰年长走后,兰玉紧随其后,看着千岭岩目中浸满了泪水,她目中的感激、悔恨之意,就像一副画卷一般,如此真实的呈现在千岭岩眼前。   兰玉噗通跪在千岭岩身前,发自肺腑地,哭道:“千岭岩,对不起,对不起...”   千岭岩急忙蹲下,去扶兰玉,道:“兰玉姐,都过去了。现在你是丰家的少奶奶,论关系,也是我的嫂子,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了。”   兰玉哭声起身,道:“对不起...”   千岭岩笑道:“好了,别哭了。你是丰家的少奶奶,还要去照顾你的夫君呐。”   兰玉拭泪离去,对千岭岩千恩万谢。千岭岩就是这样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千岭岩恩怨分明,而且有仇必报,想要针对千岭岩的人怕了。而且丰家的话也不是摆设,众人不敢再和千岭岩为难,纷纷离场。   而且,想和千岭岩为难的人都是少数,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有良心的,他们早早离场,是去准备谢礼,打算把千门山给埋了。   众人纷纷离去,卫道盟空落下来,千岭岩对身边人道:“我们也走吧,去看看徐飒。”   千岭岩转身欲走,银娜挽留道:“夫君,稍等一下。”   银娜跑到受伤的银明身旁,查看伤势,对千岭岩道:“夫君,银明是我冰原狼族的族人,而且他父亲也是为救我父女而死,你救救他吧。”   先是烁三平,后是星,还有卫道城的人跟着添乱,千岭岩竟把银明给忘记了。   千岭岩对柳傲霜道:“四婶,还得请你帮帮忙。”   柳傲霜点头,去查看银明的伤势如何。   银明被刀师背后偷袭,伤到脏器,伤势很重。银明能否恢复,还很难说。   柳傲霜给银明喂下伤药救急,银明究竟能不能活,还要看他自己。   伤药服下,银明伤势得到遏制,缓缓醒来。银明醒来,银娜道:“银明,你小子怎么样了?”   银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无力,气息浮弱,道:“银娜,我不行了。烁三平呐,烁三平死了吗?”   银娜面色难看,银明摇头叹息,道:“最后,我还是没能杀死烁三平吗?这样,让我怎样去地下见我父亲!”   银娜道:“银明,你别说丧气话,你一定要活下来,你要给银空叔叔报仇。而且冰原狼族需要你,你要振兴我们冰原狼族!”   “这些事恐怕还得交给你了,银娜。”   “银明你不要想逃,你要回狼族去。我现在已经嫁人,很少回狼族去了。”   “你嫁给了谁?”银明看向千岭岩,道:“你不会嫁给了烁三平的儿子吧?”   银娜点头承认,道:“银明,你不会怪...”   “不会。其实,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父亲,而是我爷爷。我听说,我逃出狼族之后,我爷爷就...我一直都不敢回去,这是真的吗?”   银娜神色悲伤,道:“你节哀。”   “唉。银娜,你说的对,我不能死。我爷爷的心愿就是要振兴狼族,我要继承我爷爷的心愿。”说起爷爷,银明泪水满溢,当时银明不懂事,愤而出走,银明的爷爷银释失去儿子、孙子,又忧劳成疾,终于倒下。   银明道:“银娜,你爹愚蠢,我爹混账,狼族被他们两个人祸害的差不多了。我们做儿女的不接下这个烂摊子,谁来接?”   银明对自己的爷爷充满愧疚,一心要完成银释一生的志愿,那就是振兴冰原狼族。银明点燃生命斗志,在柳籍等人精妙的医术之下,银明终于捡回一条命来,疗养半月,竟能够下床行走了。   和烁三平一番殊死搏斗,包括千岭岩在内的其他人也身心俱疲,甚至身受重伤,半月之间,他们也进行了休养。千门有神医圣手,他们伤势虽重,但恢复的却很好。   妖族的两大妖王龙兴、虎振,已经挥师南下,看来人、妖两族决战在即,千岭岩等人恐怕是没有闲暇继续休养了。   千岭岩收拾行装,准备随时出征,这时银娜溜进了千岭岩的房间。   “小娜,你找我?”   “嗯。”银娜点头,对千岭岩道:“夫君,银明伤势好转多了,他要回冰原狼族去。现在狼族是我爹做主,有许多事还是我回去说好...”   千岭岩笑道:“我早料到,你安心回狼族去吧。”   银娜和千岭岩要分离,心里难受的不行,千岭岩怎么还笑的出来。   银娜有些不开心,道:“夫君,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了,你好和缘千玉胡作非为!”   “我哪有?这一次,你当然要回去,而且是代表我回去。”   银娜不解,道:“什么意思,你果然还是想让我走。”   千岭岩无奈苦笑,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单,递给银娜。   银娜接过,道:“这是什么?”   “礼单啊。”千岭岩有些劳累,坐在自己床上,伸个懒腰道:“我拐走了冰原狼族的公主,总不好空手套白狼吧。你要嫁入我们千家,聘礼总不能少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银娜,银娜呆立,千岭岩在银娜眼前,晃晃手,道:“小娜,你没事吧?”   银娜回过神来,道:“没事,没事。夫君你真好!”   银娜坐到千岭岩的床上,挽着千岭岩的胳膊,在千岭岩脸颊上亲了一口。   千岭岩被银娜香一口,开心极了,道:“小娜,我也不知道你们冰原狼族都需要什么,就送了你爹些牛羊烈酒,还有珠宝披甲,你觉得你爹会喜欢吗?”   银娜道:“当然会喜欢了,这是他女婿的送的聘礼,为什么不喜欢。”   “你爹喜欢就好。这一次,妖皇派出两大妖王主帅,我马上就要上战场,不能陪你回去,你和你爹说说好话。等有机会,我会亲自去雪域,给你爹赔罪的。”   银娜双目瞪圆,看着千岭岩道:“夫君,你真好,咱们做快乐的事吧。”   只要千岭岩和银娜单独待在一起超过半刻钟,银娜肯定要和千岭岩做快乐的事。往往毫无征兆的,银娜忽然蹦出一句话来,然后就要脱千岭岩的衣服,总是打的千岭岩措手不及......   翌日,千岭岩懒起一会儿,银娜早已出去洗漱了。   千岭岩翻身起床,心道:“以后要换张大床了,小床太挤,光我和银娜两个人就有些装不过来了。”   昨天光顾着和银娜快活,千岭岩行装都没收拾好,所以千岭岩一起床,就是先收拾好自己的行装。   妖军压境,行装整好,千岭岩心想,是时候出征了。   妖族的两大妖王,金龙神龙兴和狂虎神虎振互相较劲,各自不服,妖皇也正利用了这一点,让二人分开两线。龙兴走东线,虎振走西线,分别拥兵百万,各自南下。妖皇正是要激起二人比斗之心,让他们全力南下,击垮人族。   妖族几乎全军出动,人族也不能大意,分别派出重兵,募集人族优秀的斩妖士,迎击妖族大军。   妖族兵分两路,千岭岩等人同样兵分两路,分别出击。   风回镇偏西,所以虎振的妖军对风回镇的威胁更大,但是远线的龙兴也不能不管不顾。   攘外必先安内,千道宗、千道玄、千道义分别镇守三镇,不能离开,因此西线由千道明负责,迎击虎振。东线则交由千岭岩负责,让千岭岩带人去应付龙兴。   和千岭岩一道的是缘千玉、千岭泠还有四方位使。东线对抗龙兴的人族守将,是庞左文新招募的十妖兵,这些人多是凶恶之徒,和他们打交道,可要小心再小心。   千岭岩等七人走马上路,东线相距较远,不是一两日的路程,到前线之前,千岭岩还要赶路小半个月。   几日之后,千岭岩等人已经赶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时至傍晚,千岭岩等人投宿旅店,千岭岩算着日子,三叔他们差不多也到前线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旅店名为古月行。夜半行路,明月跟随,旅店正是取随君而行的意思,这家店确是家人性化的好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投店风波   千岭岩、缘千玉、千岭泠和四方位使七人投店古月行,这家店干净大气,千岭岩极为满意。   初冬时节,初入酉时,天色已经大暗了。   冬冷彻寒,初入冬季,已寒风凛凛,千岭岩等人在外行路,都穿着披袄。   一如旅店,火炉的暖意立即涌来,披袄反而有些累赘。千岭岩等人脱下披袄,围着火炉旁一张大桌环做。   掌柜过来招呼,“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千岭岩道:“先把我们在外面的马匹牵到后院去,再给我们准备七间上房,吃的我们自己点。”   “好勒。”   掌柜出门把千岭岩等人的马匹牵到后院去,喂上马草。千岭岩等人点了七碗热汤面,七瓶烧酒,还有四碟牛肉,喝面汤,饮烧酒暖暖身子。   古月行店面不小,如今却空荡荡的,只有千岭岩等七人坐在大堂。妖族入侵,兵荒马乱,往来的客人、商旅都很少了。   千岭岩胸有闷气,将杯中烧酒一饮而尽,置杯桌上,刚要去取酒壶,酒壶却被千岭泠抢去了。   千岭泠道:“我给你倒。”   千岭岩一笑,道:“多谢了。”   “咱们两个人谈什么谢。”   千岭岩等人正在吃喝,店门外声响嘈杂,听声响来人至少近百。   店门打开,寒风啸音,千岭岩正对着店门,抬头一看,脸色立即暗下来,埋头吃自己的饭。   千岭泠就在千岭岩身旁,看到来人,一肚子闷气,道:“赵家的这群家伙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正是小月行会的赵家之人。赵家人原是千家仆从,后背离千家,投奔帝都皇室,现在做的是皇差,可比跟着千家要威风多了。   除了小月行会的人,还有帝都皇室新招募的宗门五家,分别是尚武宗、鬼影门、火刀派、风起山和力门。   各门各派掌门带领门中精英二十余人,由赵牧涯带领,赶往东线前线迎击妖族。赶路日晚,是以投宿店家。   小月行会的会长是赵牧涯,上前和掌柜攀谈,“掌柜,来四间上房。”   赵牧涯和夫人薛花花住一间,父亲赵伯谦住一间,儿子赵子语住一间,还有自己的好友常赋住一间,这样刚好四间。   尚武宗宗主尚求进,魁梧高大,跟着赵牧涯说道:“店家,也给我准备四间上房。”   掌柜为难,道:“这位客官,小店太小,只备得十三间上房,已经不够了。”   “嗯?”尚求进眉毛一拧,陪着他那高大的身材,煞是吓人。   掌柜道:“客官,小店确实没有足够的上房了。先前出了七间,在加上客官刚才定的四间,只剩下两间上房。”   千岭岩头也不抬,就能感受到柜台边上的人在看自己,因为他们刚好七个人。   千岭岩不抬头,赵伯谦知道千岭岩是不愿见到自己赵家的人。赵伯谦不想千岭岩惹麻烦,便对赵牧涯道:“牧涯,既然早有人定下上房,咱们也不需定这么多间上房。十三间上房,有七间订出去,剩下六间,咱们六家一人一间。”   尚求进不愿意了,道:“咱们六家一人一间,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公子小姐就能独占七间,说出去,我们六家的脸还有地方放吗?”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想让千岭岩匀出几间上房来。   赵牧涯和千岭岩本来就不对付,其它五家的人想要和千岭岩为难,赵牧涯正好看戏。   千岭岩坐在主位,尚求进自然到千岭岩身旁,道:“小子,你占的客房太多了,给大爷们匀出几间来。”   千岭岩口里含着面条,不紧不慢地咀嚼,也不说话。   千岭岩不回话,尚求进喝道:“小子,老子和你说话呐,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鬼影门的掌门林廖英嘲笑道:“尚掌门,这小子是个刚出门的雏儿,你越吓他,他不越是不敢说话吗。”   “哈哈...”   六门里的汉子冲着千岭岩一阵粗鄙嘲弄的笑声,千岭岩咽下口中的汤面,看都不看尚求进一眼,淡淡道:“在家里,我犯了错,我娘都要先让我吃完饭,再打我,你们敢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扰我,真是够胆大的。”   “哈哈...”五门的人都以为千岭岩被吓傻了,这时候把他娘搬出来,有什么用。   尚求进道:“小子,把上房让出来,不然...哼哼,别说你搬出你娘,就是搬出你祖宗来,也没用。”   千岭岩放下碗筷,道:“今天吃个饭,也碰到这些晦气。说吧,你们想要几间上房?”   东对千岭岩道:“主人,咱们定的上房,凭什么给他们啊?”   西悄悄一笑,轻声对东说道:“东,你傻子啊。主人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别人咬的多重,主人也要同样的反咬回来。”   千岭岩虚按右手,让东稳坐,东听了西的话,也不禁暗笑,安稳坐下。   尚求进道:“算你小子识相,以后家里的狗栓好了!”   “你说什么!”   东蹭的站起,西喝道:“东,你给我坐下,主人的命令,你敢违背?”   东不情愿的坐下,千岭岩给东递过去眼神,意思是说,“这家伙,是你的。”   东接收千岭岩的讯息,心里舒服了一些。   尚求进对千岭岩道:“小子,算你运气好。咱们言归正传,我们一共六家,一家要两间上房,一共十二间,你让出六间来,最后一间留给你。”   “哦。原来是让我让出六间来。”千岭岩自言自语。   千岭岩抬起头,对掌柜喊道:“掌柜,你一共有十三间上房?”   掌柜点头,千岭岩高声道:“好,我先前要了七间,剩下的六间我也要了!”   “什么?小子,你找死呐,敢耍老子!”   千岭岩冷眼而视,道:“你们,都给老子滚去睡普通客房,现在上房都是我的。”   尚求进离千岭岩最近,忍不住怒气,一掌拍向千岭岩的胸口。   尚求进的招式,在千岭岩眼里,就像蜗牛一样缓慢、软弱、无力。和烁三平、桂家兄弟交过手后,尚求进这样的货色,只不过是让千岭岩来虐菜的。   千岭岩想虐菜,东性子急,一点儿也不给千岭岩机会。   东猛然起身,拍出一掌。尚求进一直防备着东,但是为了抢攻千岭岩,尚求进把后背留给了东,他和东的实力相差不多,但是把后背留给一个和自己实力相近的敌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东猛攻而来,尚求进因为留有戒心,反身回击,和东接了一招,就被东打趴在地上。   东啐一口,“垃圾。”   尚求进狼狈起身,赶忙退后。想不到东竟然如此之强,即使是在背后出招,能打倒门派掌门,绝不是庸手。   五门之人个个警备,剑拔弩张,喝道:“你们什么人?”   相较之下,小月行会的人就淡然许多了,因为千岭岩的厉害,他们早有体会。这还只是千岭岩手下出手,千岭岩没有亲自动作,要是千岭岩出手,秒杀了尚求进,他们不得惊的出了天去。   千岭岩道:“你们别管我什么人,今天上房,我是一间不让,有本事就抢啊。”   众人愤愤,赵牧涯出面道:“千岭岩,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面有四间上房是我先要的!”   “欺人太甚...”千岭岩道:“你们赵家才是欺人太甚。你说你早要了上房,你拿到房牌了?”   “你...”赵牧涯整理情绪,道:“千岭岩,我没拿到房牌,难道你拿到了?”   千岭岩笑了,道:“我也没拿到啊。所以咱们按规矩来,竞价,价高者得。我倒想看看,你离开千家这些日子,究竟赚了有多少钱!”   赵伯谦不想和千岭岩作对,对赵牧涯道:“牧涯,算了,睡普通客房也一个样。”   赵牧涯道:“爹,千岭岩他根本住不了那么多客房,摆明了是跟我捣乱!这事,你别管。”   千岭岩也道:“赵老伯,这是我和你儿子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赵牧涯喝道:“千岭岩,我爹是你爷爷辈的,你怎么敢叫他老伯?”   千岭岩不屑笑了,“爷爷辈儿?你是怎么算的。以前的事,咱们不用再提。现在,你是小月行会的会长,我是千门的门主,咱们两个人平等啊。”   “千门?”其他五门之人,各自吸了口凉气,纷纷说道:“难道是那个大战桂家,灭了桂家荣华富贵四公子的千门?”   桂家和千门大战,四公子全部身死,昔日的第一财富世家渐渐走向没落,风光不再。千门也因此一战成名,而且传说千门的门主,正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尚求进刚刚丢了脸面,急忙给自己找回来,道:“哎呦,原来是灭杀荣华富贵四公子的千门门主,败在他手上,不冤,不冤。”   千门名声已经传开,五门之人,皆都收起轻视之心,纷纷对赵牧涯道:“赵会长,算了吧,和千门门主作对,没道理的。”   赵牧涯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打算放弃。   常赋看出赵牧涯的意思,劝千岭岩道:“千门主,这么多上房,你自己也住不了,不如分出几间来给我们。不然大家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不是吗?”   “我住不了,放着好看你管的了吗?我就是有钱,要和你竞价,少废话,来吧。”   赵牧涯冷声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千门有多少银子。掌柜,上房一间多少银子。”   掌柜道:“战乱时候,生意不好,一房一晚,二两银子。”   赵牧涯道:“好剩下的六间上房我全都要了,一间给你两百两银子!”   赵牧涯看着千岭岩,挑衅地问道:“千岭岩,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千岭岩伸了个懒腰,对掌柜道:“掌柜,炒六个菜,上好酒,我祝你财源广进啊。”   千岭岩转身回桌,赵牧涯发现自己好像被耍了,喝道:“千岭岩,你什么意思?”   千岭岩道:“赵会长,财大气粗,千岭岩认怂了。我喝酒,你去住你两百两一间的上房吧。”   “你...”   “奥,对了赵会长,要提醒你一下,你要是凑不足一千二百两银子,这客房可就是我的了。当然没有钱,你可以找我借,我只要你一分的利,很划算的。”   “哼!用不着你好心,这点儿散碎银子,我还是有的。”   赵牧涯既然敢报价,肯定是有银子的,千岭岩这样说,不过是在挤兑他。不过,一间上房两百两,确实是太让人肉疼了。   赵牧涯咬牙取出银票,交给掌柜,掌柜堆笑,递给赵牧涯房牌,道:“客官楼上请,今晚的晚饭,我给诸位免费,想吃什么随便点。”   赵牧涯现在气都气饱了,道:“我不饿,上楼休息了。”   生气饭也不能不吃,赵牧涯上楼之后。赵牧涯的妻子薛花花道:“掌柜,炒几个热菜,给我们送到楼上去。”   “好嘞,您稍等。”   赵牧涯愤愤离去,千岭岩则和千岭泠、缘千玉、四方位使,在楼下大堂大吃大喝。   千岭泠道:“看赵牧涯那副吃瘪的样子,可笑死我了。”   自从千岭泠的三婶玉冰清暴露妖族的身份,缘千玉的身份也无可隐瞒了,她就是千岭泠三叔千道明的亲女。这样千岭泠和缘千玉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她们是亲堂姐妹,血脉相连,所以二女总是同出同入,关系好的不得了。   千岭泠饮酒喋肉,一点儿也不淑女,缘千玉关心提醒,道:“姐姐,你淑女一点儿,让别人看见,多不雅观。”   千岭泠道:“哪有别人,不都是自己人吗?再说,我千岭泠是青春无敌美少女,怎么看都是好看的,放心吧。”   千岭泠总是有谜一样的自信,众人觉得有趣,纷纷笑她。千岭泠一嘟嘴,道:“哼,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和智慧。”   正当千岭岩等人豪饮的时候,店门再次打开,外面走进二人。   这二人中,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比尚求进还要高大强壮许多,另一人纤弱柔美,即使兜帽遮面,也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女子抬头,往千岭岩这边看了一眼,立即低头,拉着男子背侧对着千岭岩,到柜台上去。   女子声音柔美,道:“掌柜,给我们开两间客房。”   “好,楼上左转第三间、第四间,您的房牌,请拿好。”   女子拉着男子,急忙、快步向楼上走去。   二人刚走到楼梯口,背后就响起了千岭岩声音。   千岭岩抿一口酒,道:“花晴,鬼四,见了老朋友,就这么急着走,也不来喝一杯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鬼四投星   鬼四听斩的话,离开妖族,去圣女宗寻花晴去。   花晴早对鬼四有所心意。乱世重逢,鬼四多次出手相救,尤其是在鬼四从李才人手里救下自己之后,花晴对于鬼四的思念,已经无可自拔。   花晴有意出宗,去寻鬼四。但是花晴职责在身,师妹们还未脱离虎口,花晴必须先将师妹们安全送回师门。   在千岭岩的护送下,圣女宗的弟子安全回到宗门,花晴心事已了,悄悄潜出宗门,来路上,正好碰到鬼四前来寻她。花晴无言泪流,和鬼四拥在一起。   鬼四千年厮杀,为星浴血,从未感受过儿女缠绵,这一次,鬼四的心终于柔软下来,他不愿再继续拼杀了。   只是,星冷酷凶残,对于星那边如何交代,鬼四还需找自己二哥斩磋商一下。   斩如今随行龙兴,东线南下,入侵人族。鬼四带着花晴到前线去,投店古月行,好巧不巧正碰到了千岭岩,而且千岭岩还认出了他们。   千岭岩喊出花晴、鬼四的姓名,花晴不认,背对着千岭岩,道:“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   千岭岩道:“我只是随便说了两个名字,又没有对着姑娘说。既然说错,姑娘何必自认呐?”   花晴和鬼四已经露了身份,隐藏也毫无意义,鬼四转身,正是千岭岩见过的那副黑汉子的脸。   鬼四崇敬强者,千岭岩如今的实力强大,鬼四已有耳闻。   鬼四拱手,对千岭岩说道:“千岭岩兄弟,好久不见。”   花晴见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也摘下兜帽,和千岭岩见礼。   “千公子,花晴赔礼了。”   千岭岩和花晴关系还算不错,而鬼四是妖族之人,更是星的手下,还曾屠杀千岭岩义兄常维其家中满门,这是血海深仇,千岭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鬼四的。   千岭岩面色阴冷,道:“花晴,你先过来。”   花晴看出千岭岩面色不善,道:“千公子,我累了,想先和鬼四上去休息了。”   “站住!”千岭岩喝一声,道:“花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是个...你不知道吗?”   鬼四是妖族,千岭岩虽未明言,花晴却知千岭岩的意思。花晴道:“千岭岩,鬼四他不是坏人,他救过我...”   “我知道他救过你,而且不止一次,可是问问他,在他手上,沾染了多少我们同族的鲜血!”   “千岭岩,鬼四答应过我,他不会再...”   花晴为鬼四说话,鬼四却抢言道:“花晴,我杀过许多人,这是不会变的,这是事实。”   千岭岩道:“不错,错就是错,这是不会变的。”   言及此处,鬼四竟笑了,“错?真是遗憾呐,千岭岩,我杀人无数,但是我从未觉得我是错的。”   千岭岩道:“花晴,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他的想法。花晴,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不要一错再错了。”   “真是遗憾呐,千岭岩,我也从未觉得我是错的。”   花晴泪流,却笑看着千岭岩,表明自己的心意。   花晴心意决绝,千岭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继续劝说花晴了。   千岭岩有些头疼,无奈说道:“花晴,外面天冷,你先过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好。”   花晴款款而来,双手却一直挽着鬼四的右臂,和鬼四一起向千岭岩走来。   四方位使排排位,给鬼四、花晴闪出两个座位,正在千岭岩的对面。   千岭岩道:“掌柜,来副碗筷,上酒。”   掌柜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千岭岩的意思是只要一副,他却拿来了两副,鬼四、花晴一人一副。   鬼四上桌,竟不和千岭岩见外,抱起一坛新酒,自斟自饮,下了一碗。   鬼四擦干嘴角,痛快一呼,“好酒。这酒,我有好久都未曾饮了。”   花晴自斟一杯,浅酌回味,和鬼四相视一笑,道:“确实好酒。”   这时掌柜还未走远,听人夸自己酒水,得意而笑,道:“客官,此酒乃是我店招牌,是用最好的高粱,最甜的泉水酿造,味道自然好了。要不您们多要些,出了镇子,可就再也喝不到这样好的烧酒了。”   花晴笑道:“烧酒虽好,饮多却还伤身,适量最好。”   掌柜同笑,道:“姑娘果然是有品之人,在下告退。”   花晴能辨酒之利害,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如此,千岭岩更难理解,为何花晴会选择鬼四其人。   千岭岩看向鬼四,道:“鬼四,你是星的下属,也要把花晴纳入星的麾下吗。”   谈起星来,鬼四再饮一碗,面色愁苦,道:“星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曾发誓效忠大人,今日,鬼四怕是要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了。”   “你要离开星?”千岭岩问道。   鬼四不语,默认此事,但鬼四有自责神色,在心里,他是不愿意背弃星的。   千岭岩来了好奇,这星究竟为何能让鬼四如此拥戴?   千岭岩问道:“鬼四,你和星,是怎么认识的?”   回忆往事,借着酒劲,鬼四泪水簌簌而落。   千年前,熊罴山上,物产富饶,还常有人族赶路至此,让山中妖族一饱口福。撼山熊罴一族占据此山,风光威武,日子过得十分自在。   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撼山熊罴一族称霸山林,山中为王。但山中只有一王,撼山熊罴的族人却有百数,王位谁不想得?   撼山熊罴族中,族王是鬼家鬼洪,鬼洪生有两子,一子名为鬼英,另一子名为鬼雄。二人年纪轻轻,却精通力之气,族中已有不少老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鬼英、鬼雄两兄弟亲密无间,二人常常结伴而出,为饱口舌之欲,去山下猎杀人族。   熊罴山,妖族众多,所以只是偶尔有外地来的人,不知深浅,才到山下,成为口食。   鬼英、鬼雄到山下来,十有九次都扑了个空,这次下山,二人仍旧是一无所得。   兄弟二人转悠半天,不见半个人影。鬼英道:“弟弟,看来好事不常有,今天我们又要扑空了。回去吧。”   鬼雄不服气,道:“哥,我今天非要吃个人不可。”   鬼英笑道:“你想吃人,也得有人让你吃啊。这么大片山林,除了石头就是木头,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吃?”   鬼雄望远,目光坚决,鬼英急忙喝道:“不准去!镇子上,有人族的斩妖士,危险。”   鬼雄道:“大哥,人族斩妖士怎么可能是我们兄弟的对手,哥,咱们就去捉个人,斩妖士根本不会发现我们,不会有问题的。”   鬼英皱眉,道:“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哪儿那么多万一?今天咱们下山,不就是想着万一山下有个人吗?可是这山下,连个人影都没有。”   鬼雄非要去镇上,看这样子是说不服了。鬼英不可能让弟弟孤身犯险,道:“好,我们一起去,要小心。”   鬼雄一笑,道:“放心吧,大哥。”   鬼英、鬼雄二人,向人族的城镇赶路,此时天色渐晚,官道上已经罕有人迹。   官道之上,忽然有一个浪客打扮的人现身。他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左腰挂着唐刀,右手提着酒壶,边喝边走。   浪客走路摇晃,这般模样,浪客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壶,仿佛只想醉死一般。   浪客独自赶路,远处的鬼英对鬼雄说道:“弟弟,就这个人吧。”   鬼雄一脸的嫌弃,道:“哥,这个人喝酒喝的肉都臭了,能吃吗?咱们再赶远点儿,找个好吃的人吧。”   “不能再远了,太危险。我们出来太久,也该回去。就是他了。”   “好吧。”鬼雄让步,道:“哥哥,你帮忙望风,我去撂了他。”   一个醉汉,鬼雄对付绰绰有余,鬼英点头,道:“交给你了。”   鬼雄赶上前去,拦住浪客的去路。那浪客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消失,假装对鬼雄视而不见,继续喝他的酒。   鬼雄冷笑,“哼,一个醉鬼,连将死也不知道,真是可悲。填饱大爷的肚子,也是你的荣幸了。”   鬼雄猛然出掌,打向浪客的天灵盖。浪客似是酒醉,脚下不稳,右侧歪身,刚好躲过鬼雄一掌。   浪客左手反握刀柄,抽划一斩,鬼雄胸口划开,鲜血四溅,若不是鬼雄退的快,浪客一斩,就取了鬼雄的性命了。   浪客刀斩,快、准、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鬼雄的道行和这浪客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浪客手中绕刀,如梦如舞,正手握起刀刃。鬼雄竟能躲下浪客抽刀划斩,浪客稍微重视,是以正手握刀。   但浪客唐刀挂在左腰,明显是右撇子。浪客对阵鬼雄,仍用左手,轻视、蔑视之心,再明显不过了。   鬼雄看出浪客的轻蔑,大喝一声:“混蛋,你找死!”   鬼雄冲杀,浪客人、刀一体,已看透鬼雄死路,稳立不动。   鬼雄冲到浪客身前,浪客眼神精光迸发,双目如刀,鬼雄前冲之势难以止住,眼看浪客刀口正对准了自己心口,而他却无力反抗。   浪客出刀狠厉,正要刺杀鬼雄的时候,后面赶来鬼英推开鬼雄,自己来受浪客一刀。   “弟弟,快跑!”   迎着暮色,浪客看到鬼英毫不犹豫替弟弟挡下这必死一刀的神态,竟在眼角洒落一滴清泪。鬼氏兄弟在生死之间,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浪客手中刀本对准鬼英心口,浪客心里一软,或者说是感念他二人兄弟情深,唐刀一提,钉穿鬼英肩膀,却没刺碎他的心脏。   鬼英嘶吼一声,痛苦万分,剧烈的伤势,让他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鬼雄刀口逃生,却没有听哥哥的话一起逃走,而是转身和浪客力战。   浪客抽刀转挥,几招之内,便制服鬼雄,将唐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此时,刀身上鬼英的鲜血还未干涸,刀身为媒,鬼雄喉头沾染兄长鲜血,情热血冷,鬼雄痛悔自己任性,害苦了自己的哥哥。   千年之前,人妖两族之间的仇恨,可比千岭岩所处的时代要强烈千倍。当世之时,只要人族、妖族见面必定死掐。若是双方没有死掐,那么当事的双方,都会受到人族、妖族的共同追杀!当时的人、妖相争的疯狂、惨烈,可想而知。   浪客处处留手,鬼英看的出来。   鬼英不忍弟弟丧命,只能寄希望于浪客手下留情。   “前辈,我兄弟有眼无珠,冲撞了您。鬼英愿以死谢罪,只求您能放过我弟弟。”   鬼雄道:“哥,都是我害的你,要死也是我死。”   “喂,醉鬼,是我想吃你,和我哥哥没关系,你要杀就杀我。”   浪客打了个酒隔,道:“你们想的也太美了。我为什么要只杀一个,两个都杀了难道不行?”   鬼英和鬼雄相视,不甘认命,鬼英道:“弟弟,咱们兄弟一同死在这里,这也是命。”   鬼雄道:“哥,来世咱们还做兄弟。醉鬼,动手吧!”   浪客一笑,道:“明明那么不甘心,还装的那么洒脱。”   鬼雄被拆穿心事,骂道:“死酒鬼,要动过手就动手,少跟老子废话。”   浪客不语,却是收起刀来,鬼英道:“你这是何意?”   浪客喝着他的酒,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以后不再吃人,我就放了你们两个。”   “什么?”   鬼英和鬼雄二人难以置信,在明确双方人妖殊途之后,除非一方的血液流干,不然厮杀绝对不会终止。浪客要放走这两兄弟,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鬼雄还是难以相信,道:“醉鬼,你耍什么花招?”   浪客笑道:“你们哥俩的命都在我手上,耍花招,有意义吗?”   浪客说的在理,他想杀鬼英、鬼雄二人,根本毫不费力,他的确不需要耍什么花招。   浪客接着说道:“好了,你们还没答应我呐,要是不答应,你们两人这就归了西了。”   鬼英道:“你就不怕我们糊弄你吗?”   浪客笑道:“我还真不怕。你们的命,我随时能取。不过,为了你们好,我劝你们还是别吃人好。人心最黑,你们吃人,就会变得和人类一样,为了利益,你们总有兄弟反目的一天。”   鬼英和鬼雄对视无言,让浪客这么一说,以后到底吃不吃人,还真成了困扰他们的一大问题。   浪客看目的达到,道:“好了,你们走吧,记住以后别吃人了。吃人还真的不如吃些野鸡野兔。”   浪客说完,继续饮酒上路,又变成了刚才的那个酒鬼。 第二百二十章 火焰双雄   鬼英、鬼雄两兄弟夜色归家,让他们的老子鬼洪好一顿数落。幸亏鬼英回家之前,先处理了伤口,没让鬼洪看出来,不然他们可要惨了。   翌日又到傍晚,鬼雄在山中正在练功,鬼英从山下赶来,找到鬼雄道:“弟弟,跟我走,我碰到个人。”   “哥,既然咱们答应了那个酒鬼不吃人,咱们就不吃人了。等我们功力比他高了,也救他一次,抵了咱们两人的性命,到那时再吃人肉。你碰到的那个人,是他运气好,咱们给放了吧。”   鬼英道:“你哪儿这么多废话,跟我来。”   鬼英硬拉着鬼雄下山,直到山下一处洞穴里。   鬼雄道:“哥,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啊?”   鬼英往地下一指,只见一人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鬼雄仔细观瞧,只见伤者身旁,一具酒壶,一柄唐刀,那么眼熟。   “哥,他不会是...”   “就是昨天那个浪客。”   浪客伤势严重,浑身都是血渍,若不是鬼雄看到他的酒壶和唐刀,鬼雄都不敢认。   鬼雄道:“哥,他怎么回事?”   鬼英道:“我也不知具体情况。只是今日闲来无聊,我下山闲逛,正好见他扑倒在路旁。这山里多妖,幸亏是我碰上他,把他带到这山洞里来,不然他早成了别的妖族的屎了。”   “哥,你打算怎么办?”   鬼英道:“我也没想好,你觉得该怎么办?”   鬼雄道:“咱们兄弟俩欠他两条命,如今算是还了一条。不如救活他,等还了他第二条命,咱们就又能安心吃人了。”   鬼英道:“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多加小心,不要让外人发现了。”   “嗯,知道了,哥。”   鬼英、鬼雄二人为浪客处理好伤势,给他留下吃食还有清水。临走之前,鬼雄打开浪客酒壶,尝了一口,顿时只觉舌喉醇香,在齿舌萦绕。鬼雄道:“这家伙倒还真会享受。”   翌日一早,鬼英、鬼雄悄悄下山,去洞穴查看浪客的情况。   一入洞穴,浪客早已醒了。浪客见鬼英、鬼雄二人,猜到自己正是他们二人所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子救了我。”   鬼雄道:“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们救了你,有意见是怎么着。”   浪客道:“意见倒是没有,只是我在这里等了一晚,想看看救我的是何方好汉,没想到是你们,有些失望罢了。”   鬼雄哼一声,道:“早知道就不该救你。”   浪客道:“咱们算是一命换一命,‘谢’字我就不说了。告辞。”   浪客想要起身,没想到过重的伤势,竟强行把他带倒,再次躺在了地上。   鬼英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好,你受伤这么重,没死就谢天谢地了。”   鬼雄道:“哼,让你逞强,活该。”   “呵...”浪客喘着粗气,沉声半晌,终于开口,“我的仇人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你们不想被误杀,还是赶紧走吧。”   浪客所言非虚,若是他都不是对手,鬼英和鬼雄二人差的可就更远了。   鬼雄自知不敌,却不信这个邪,道:“哼,凭什么我们一定被误杀,你打不过的人,难道我们就一定打不过么?”   浪客道:“我是好心,你们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谁稀罕你的好心。我只是想你活着,有朝一日,让你亲自允许我们能吃人,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浪客苦笑,感叹一声,他怎能不知,鬼雄此言,是想保下自己,只是他有些傲娇,自己又是人族,让鬼雄不能明认罢了。   浪客躺在地上,严重的伤势,让他深切的体会到那种空虚无力之感。浪客和重伤自己的人有着血海深仇,他手下有恶犬爪牙无数,自己孤身一人,又是这个样子,如何能报的了灭门血仇?   浪客若想报仇,也许正要着落到鬼英、鬼雄两兄弟身上。   浪客道:“两位,我有血海深仇,眼看是不能得报了。可若是你们二人,助我恢复伤势,或可成功。只是,我仇家厉害,可能会连累你二人。若是你二人肯伸出援手,胡某感恩不尽。”   鬼英和鬼雄二人对视,鬼英道:“求人办事,也该先报上名讳来吧。”   浪客道:“倒是我大意了。在下姓胡,名红火。”   “胡红火?可是火焰双雄中的那个胡红火?”   鬼雄道:“哥哥,什么胡红火?很厉害么?”   鬼英道:“当然厉害。人族有胡红火、岳明炎二人,号称火焰双雄,火之气独步天下,威震江湖。这二人因武结缘,情同手足,常在一起,只是不知他们二人究竟谁更胜一筹?”   胡红火面有愤恨,道:“当然,是岳明炎更厉害。不然我胡家满门也不会让岳明炎杀死,我也不会躺在这里,动弹不得,担惊受怕。”   “啊?你是说你的仇人就是岳明炎?”   鬼雄道:“不是说你们情同手足吗?他怎么还要屠杀你胡家?”   胡红火道:“唉,本来我也相信我们情同手足,可是直到我得到了龙炎珠,一切都变了。”   “龙炎珠什么鬼?”鬼雄道。   “龙炎珠是天地宝物,能增幅炼气者的火之气。本来我和岳明炎实力相差不多,但是我得到龙炎珠之后,必将实力大增。岳明炎一来野心勃勃,想要抢夺龙炎珠,二来他凶残高傲,绝不允许我在他头上。那一夜,他带领手下的爪牙,洗劫我胡家,夺去了龙炎珠。虽然他蒙着面,但我看的出他的刀法。杀我胡家满门的人就是岳明炎。”   胡红火道:“那夜,我本也难逃一死,只是最后关头,我父亲扑身而出,替我挡下一刀。昨日傍晚,我见你为兄弟舍身,忽然念及父亲为我而死。不然,人、妖殊途,我怎么可能饶你们性命。”   无论人、妖,皆有本心。胡红火也好,鬼英、鬼雄兄弟也罢,他们虽然不是同类,却有相同的良性,这让他们三人惺惺相惜。   鬼英道:“昨天你又遇到岳明炎了?”   “岳明炎从未停下对我的追杀,他了解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他报仇。而岳明炎有了龙炎珠,我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昨天,我确实是被他所伤。”   拥有龙炎珠的岳明炎实在是太可怕了,鬼英同情胡红火是一方面,可是鬼英不想涉险。   鬼英道:“胡兄,人妖殊途,恕我兄弟二人不能帮你报仇了。”   “哥...”   鬼英瞪了鬼雄一眼,鬼雄赶紧闭了嘴。   胡红火道:“不管怎样,胡某受两位搭救,多谢了。”   鬼英道:“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伤势好了,你就走吧。”   “这样最好,给两位添麻烦了。”   不知不觉,大半月过去,胡红火藏匿的很好,一直没被发现。而这时,熊罴山上,岳明炎的人开始摸上来了。   岳明炎有大半月没有找到胡红火的踪迹,他转念一想,猜测胡红火可能铤而走险,在这人妖纷争的乱世跑到妖族的地盘,来逃脱自己的追捕。是以岳明炎转战到最近的妖族聚集的熊罴山。   熊罴山毕竟是妖族的地界,岳明炎不敢让大部队进山,只能派出小股的斥候,前来探查。   而熊罴山上的妖族也都不是瞎子,人族派探子上山的事大家心里都有计较。   这一天,鬼雄下山,正看到两个生脸。别人不知这些人为何上山,而鬼雄却是知道,他们是为胡红火而来。   这两个生人年纪轻轻,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个面目俊秀,像是公子哥儿一般。   鬼雄觉得胡红火和自己脾气很合,心道:“你们这些岳明炎的爪牙,干脆假装不认得你们,弄上山去,一锅炖了!”   鬼雄跳跃林间,藏身到二人身后的树木上。那二人只是赶路,丝毫没有注意到鬼雄的动作。   鬼雄冷笑,忽然从树上跃下,一拳轰向较后一人。   鬼雄跃出,那二人似乎还无知觉,迟钝的真是可以。   铁拳袭来,那人的后脑勺就要碎成渣子,陡然间,受袭之人在眨眼不及的瞬间反手握住鬼雄手腕,将鬼雄摔到自己身前,左手成刃,抵在鬼雄喉咙。   前位之人转身,看到鬼雄受制,道:“斩,他是什么人?你的仇家?”   “星大人,我不认识他。”   斩用了气,鬼雄此时才知道斩是妖族。   鬼雄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熊罴山上干什么?”   斩道:“你是什么人?无故偷袭,该解释的人是你吧。”   鬼雄被斩擒了,面子上过不去,没好气的说道:“我认错人,抱歉了。”   斩笑了,道:“你这认错人,差点儿把我弄死。”   星道:“斩,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饿了,要赶紧找个地方吃饭。”   斩不喜杀戮,想要留鬼雄一命,便对鬼雄道:“喂,小子,我们是赶路的妖族,肚子饿了,你身为东道主,请我们吃饭吧,也当你给我们赔礼了。”   鬼雄最崇敬强者,而且有客上门,岂有拒客门外的道理。   “跟我来!”   撼山熊罴山门前,鬼雄带着星、斩二人回族。   斩看着大门守卫警惕,对星似是玩笑,道:“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个大家族的人。这大家族果然不一般,来两个客人,弄的都像敌袭似的。”   星道:“这气氛不对,既不像是欢迎我们,也不像是针对我们。我怎么看着他们是冲着这个小子?”   星站在鬼雄身后,眼神投向他,斩会意,道:“他不会是走错门了吧?回自己家也能走错?”   忽然,撼山熊罴一族山门大开,百人的卫队一涌而出,包围了鬼雄、星、斩三人。   带队之人是撼山熊罴一族的大长老,鬼雄喝道:“大长老,你干什么!没看到我今天是带着客人来的吗?”   大长老桀桀冷笑,道:“你二公子的客人,可不是人族吧?”   鬼雄心里一冷,大长老的话似有所指,难道胡红火的事被发现了。   鬼雄道:“我哥呐,我爹呐,我要见他们。”   “哈哈,好,我就让你见他们!”   大长老气力一吐,丢出两团黑球。黑球咕噜噜滚到鬼雄脚下,鬼雄看清黑球,正是哥哥鬼雄和父亲鬼洪的头颅。   鬼雄惨烈地痛呼一声,大长老呵斥道:“你们父子竟然勾结人族,藏匿人族的伤者,真当苍天无眼,无人知晓吗?这!就是勾结人族的下场!”   鬼雄愤怒、悲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奸贼,纳命来!”   大长老冷哼,道:“冥顽不化,给我杀!”   鬼雄冲杀上去,却被星扯住手臂。   鬼雄喝道:“你干什么!”   星道:“想报仇就跟我走。想死,那我不管你,你上吧。”   鬼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竟以为自己能够力敌族中百名精干卫士。只是当下情势,自己报不了仇,恐怕也离不开了。   鬼雄嘶吼道:“这样子,怎么跑?既然跑不了,不如拼了!”   星强势说道:“我说了,想报仇,跟我走!”   鬼雄被星的魄力感染,鬼雄虽然见星只是一面,但他坚信,星这里会有一条出路。   “斩,你带着着小子先走,我给你们断后。”   “大人小心!”斩拉着鬼雄,道:“走!”   斩和鬼雄突围而走,星独自站立,挡住追兵,“黑暗力场!”   最先位置追击的两人被撕裂成渣,余人心中惊惧,一时不敢再追。   大长老同样冷汗连连,对星说道:“朋友,我们撼山熊罴一族追杀族中余孽,还请您不要插手我,我们族内之事。”   星道:“那个人,我暂时要留下,是你们不要插手我的事。”   对于鬼雄,大长老志在必得。大长老强势说道:“阁下可要认清情势,我撼山熊罴一族,可不是好惹的。”   “不服,那就动手吧。”星紧接说道。   大长老强势,星比大长老更加强势。   大长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   斩和鬼雄已经走远,鬼雄心忧,道:“那个小孩儿没事吧。”   正在谈论的功夫,星从林间现身,冷冷道:“你要叫我大人,再敢叫我小孩,就杀了你!”   鬼雄见着星像活见鬼了一般,“你...你怎么能从我族里百人精锐中,这么快脱身出来?”   星道:“因为他们逃得够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属性灵珠   哥哥鬼英和父亲鬼雄的死,给了鬼雄极大的打击。如今的鬼雄,众叛亲离,已经无处可去了。   这世上,唯有一人和鬼雄虽不沾亲,却也带故,那就是胡红火。   胡红火行踪败露,但他为人警觉,早已嗅到危险,逃出洞穴,正好碰到星、斩还有鬼雄三人。   胡红火不认的星和斩,问道:“你们是谁?”   星道:“你是谁?”   “胡红火。”   江湖上,一提胡红火的名字,任谁也震颤个三分。而星和斩却神色平淡,好似完全没有听过的样子。   星和斩介绍自己,仅仅只是说了两个姓名,除此再无多言其它。   胡红火道:“鬼雄,你哥哥呐?”   鬼雄恨恨道:“你还有脸提我哥哥!我们兄弟因为救你,众叛亲离,我哥哥和和我爹都被族人杀死了。”   胡红火手中的酒壶咣当坠地,胡红火含恨哭跪,诉道:“我对不起你们兄弟。”   胡红火和鬼雄痛哭,星却一脸漠然,道:“一族之长,就因为儿子和人族有纠缠,就被族人杀死了。这撼山熊罴一族的族长未免也太草包了些吧。”   “星,不要觉得你气术高绝,就可以任意侮辱我爹。”   胡红火听出星之言语似有弦外之音,道:“鬼雄,你先听他说,他似乎另有所指。”   星看着胡红火,有赞许之意,道:“胡红火,你倒是有些意思。”   胡红火道:“先不说我,说说你刚才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明显是有人早就觊觎族长之位,借着这个机会,把族长一脉杀了,趁机抢夺族长之位。”   ......   一时沉寂之后,鬼雄爆发,怒气怨气难以自制,要上山报仇。   胡红火抱着鬼雄粗壮的熊腰,喝道:“鬼雄,你不要命了,现在去只不过是送死而已。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胡红火,你放开老子,我要上山!”   胡红火拼命阻拦,却没有任何作用。胡红火最后气急,一把松开鬼雄,喝道:“好,好,既然你要去,我跟你一起,大不了咱们俩一起死了,去见你哥哥!”   鬼雄呆立原地,原始的愤怒、冲动过后,理智稍微涌上。仅仅是稍微能用脑子思考,鬼雄也知道,自己上山必死无疑。   胡红火看鬼雄冷静下来,继续劝他,道:“鬼雄,你要想给你的哥哥、父亲报仇,第一点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就像我,岳明炎杀我全家,我不想找他报仇吗?我想,可是我不能。岳明炎太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要忍耐,要懂得寻找机会。”   “是啊,要懂得寻找机会。”星淡淡一言,引得鬼雄和胡红火侧目观看。   星对鬼雄和胡红火的侧目视若无睹,道:“眼下就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鬼雄和胡红火异口同声的问道。   “做我的手下,为我做事,作为交换,我将给你们复仇的力量。”   星冷面冷言,仿若杀神一般。   胡红火和鬼雄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星继续劝导,道:“想要复仇,你们就必须借助我的力量,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想要我们做你的手下,至少要告诉我们你想要干什么吧。”胡红火道。   “统治世界,做人族、妖族的共主。”   星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震撼世人的话语,仿佛是在闲聊一般,胡红火和鬼雄却深深知道,星不是在说笑,他真的是有统治世界的意志。   “呵...”胡红火长舒口气,道:“好!只要你能帮我复仇,我就陪你在这世上,闹腾闹腾。”   鬼雄推崇武力,作为男人,他自然也想看看世界顶端的风景。   “好,我答应你,做你的手下。”   星笑道:“可以。不过,作为我的手下,你们要有觉悟呀。”   胡红火和鬼雄互视一眼,同时跪伏,道:“属下,见过主人。”   星笑笑,刚想让二人起身,只听到林中嘈声阵阵,一大帮子人,把他们四人就给围住了。   只是包围星他们的人却是两路,一路是撼山熊罴一族,另一路正是岳明炎和他手下爪牙。   胡红火惊喝道:“岳明炎,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岳明炎哈哈大笑,道:“胡红火啊胡红火,最后你不还是要落到我的手里。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身为人族,想要上熊罴山确实有些麻烦,想找到你也确实困难。可是我略施巧计,和山上的王族,撼山熊罴一族联合,共同围杀你,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而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动动手,帮撼山熊罴的大长老杀死旧王罢了。”   “恶贼,我要杀了你!”   岳明炎冷眼看着鬼雄,道:“杀我?今日是我杀你们!”   岳明炎和撼山熊罴一族联合,人多势众,鬼雄和胡红火明显不敌,只能同时看向星。   星淡然开口,道:“你们是想自己报仇,还是我帮你们?”   “多管闲事,既然你和胡红火在一块儿,那就给我去死吧!”   岳明炎见星和胡红火在一起,起了杀心。撼山熊罴族中大长老知道星的厉害,提醒道:“小心,那家伙不好惹!”   岳明炎不以为意,冷笑道:“有了龙炎珠的我,还会怕一个黄口小儿?看招!”   岳明炎凝聚火气,星不紧不慢,问胡红火和鬼雄道:“你们二人到底是想自己报仇,还是想让我帮你们啊?”   胡红火和鬼雄一样的意思,都想自己亲手报仇。   胡红火和鬼雄表明心志,星道:“这样啊,那以后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了,走,我们离开这熊罴山吧,等下次再来,就是你们报仇的日子。”   “想走?做梦!”岳明炎拉开架势,一颗火红的珠子萦绕其身,喝道:“龙炎珠!天火领域!”   “天火领域?”   时间回到现在,千岭岩听鬼四谈起天火领域,心生疑窦。天火领域不是烁三平的气术吗,和龙炎珠有什么关系?   鬼四道:“正是天火领域。这世上有许多至宝灵珠,具体数量并不清楚。但是这些珠子表面上只能增幅灵气,却藏有一大秘密,那就是领域技。”   “领域技,只有拥有属性灵珠才能施展吗?”千岭岩问道。   鬼四答道:“有珠子未必能施展,没有珠子未必就不能施展,这关键是看施术者自身的能力。”   “这样。那岳明炎有领域技,星也能打的过他?”   “领域技也有强弱之分,岳明炎初得宝珠,还不熟悉领域技,自然不是星大人的对手。”   “也是,若是星不敌岳明炎,你也活不到今日了。后来,你们报仇了?”   “报仇了。后来,我改名鬼四,胡红火改名胡三,跟着星大人四处征战。眼看就要得到世界的时候,星大人与人约战,竟一去不复返,再没有回来。我们兄弟寻找百年,也不见星大人的音讯,后来胡三哥人也老了,已无雄心,便安家落户,斩妖士也不做了,开了家酒馆,名为...古月行。”   千岭岩扫视旅店,目光一瞥,接着烛光,看到正在柜台托腮假寐的掌柜,道:“这就是那家千年的酒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回忆过往,难免让人感慨悲凉。鬼四叹息一声,借着愁绪,又饮一碗。   千岭岩目光望向火炉,火炉燃势正旺,火影飘忽。暖光烈酒,最让人乐享安宁,千岭岩无心动手,道:“鬼四,今日我不为难于你。可你毕竟杀了我义兄全家,我是绝不可能放过你的,明日你若还在我眼前,我必取你性命。”   千岭岩不肯此时动手,也是看了花晴的面子。千岭岩夹在常维其和花晴中间,尴尬至极。   鬼四摇头,道:“千岭岩,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杀死的只是常辞和他的几个徒弟,其他人我根本不屑去杀,杀他们的另有其人。”   鬼四虽然心狠,杀人无数,但却不是不敢认账的人。再说,常辞确实死于鬼四之手,这杀父之仇已是不共戴天,他不认其它命债,似乎也没道理。   千岭岩不忍义兄家人含冤而死,追问道:“你说不是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鬼四摇头,千岭岩道:“不管如何,我义兄的父亲是死于你手,明日,我不想再见到你。千岭岩乏了,告辞!”   言罢,千岭岩便上楼休息去了。   楼上,有一黑影暗藏,一直在偷听千岭岩和鬼四谈话。   黑影从怀里取出一颗晶莹剔透,水光波澜的珠子,自言自语道:“禅水珠啊禅水珠,你真的暗藏领域技吗?”   翌日清早,千岭岩有心放花晴和鬼四一马,便起的不是特别早。   清早起来,火炉已灭,还未生起,有些冷凉,千岭岩披上斗篷,出房门,找掌柜让他准备早餐。   千岭岩下楼,难以置信的,他在楼下竟然看到了鬼四和花晴,这二人是无视自己的警告,还是在挑衅自己。   千岭岩的火气一下子燃起,却见花晴面色浮白,站立不稳,鬼四一直都在扶着她。昨夜花晴还是好好的,怎么经过一个夜晚,就虚弱至此,好像受了重伤一般。   千岭岩暂抑火气,问道:“花晴,你怎么了?”   花晴面色古怪,鬼四却是难以抑制,冷冷说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恨我,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对花晴出手?”   鬼四一直扶着花晴腾不出手来,不然鬼四已经冲上来和千岭岩拼命了。   感受到鬼四的火气,花晴一直摇头,让鬼四不要和千岭岩发生冲突,鬼四火气难消,但却尊重花晴,没有和千岭岩拼命。   千岭岩这时有些蒙圈,昨夜自己一直都待在房里,花晴如此虚弱和自己何干?   千岭岩道:“花晴,你没事吧?”   花晴挤出笑容,道:“你的气术我见过,我知道你并不想杀我。昨夜,若不是你留手,我就死了。如果我的痛苦,能抵消你对鬼四的恨,我伤的也值得。”   “欺负一个女人,千岭岩,你就不是个男人!”   千岭岩冷声道:“鬼四,你给我住嘴。我要想杀你,何必半夜偷偷摸摸动手,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我的对手?”   “哼,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千岭岩,我鬼四还真不信,你能是我的对手!”   千岭岩气急又无奈,鬼四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花晴都认为是自己干的?   千岭岩急切问道:“花晴,到底怎么回事?”   花晴不想说话,似乎是对千岭岩有失望之意。鬼四愤愤,道:“好,既然你装,那我就和你说说。昨夜有人蒙面潜入花晴的房里,挟持了她,逼问我龙炎珠和天火领域的秘密,临走之时,他还一掌重创了花晴。昨夜若不是花晴死命拦着,我就要和你拼命!龙炎珠和天火领域我只告诉了你和你的手下人,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千岭岩已有些把握不住情况,只能极力辩解。   “可是,这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隔墙有耳也说不定。”   “千岭岩,你没什么不好认的,我是不会怪你的。毕竟是鬼四他杀了你义兄的父亲。”花晴痛苦不堪,道:“昨晚那人用的冰之气,而且正是你千家传家的气诀...冰雪诀。”   “什么?”千岭岩瞪大了眼,问道:“花晴,你没看错?”   “千岭岩,我是见过你用气的,那种冰冷,我是不会忘记的。”   冰雪诀?千岭岩已经无力辩解,就是有丁点儿的可能不是千岭岩所为,花晴也不会胡乱怀疑千岭岩。事到如今,千岭岩都怀疑,昨夜是不是自己梦游,打伤了花晴。   千岭岩说不出话,鬼四冷笑,道:“怎么,现在编不下去了?”   千岭岩冷眼一抬,道:“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用不着你们相信。”   千岭岩有种回天乏术的无力感,只能耍赖子。这时,千岭泠从楼上下来,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昨夜她没有睡好。   千岭泠看着千岭岩,立刻精神百倍,对千岭岩道:“岭岩哥哥,早啊。”   “岭泠,起来了。”   “嗯。”   千岭岩见千岭泠面露疲态,心里咯噔,问道:“岭泠,昨夜...你干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冰雪佣兵   千岭岩见千岭泠面露疲态,心里咯噔,问道:“岭泠,昨夜...你干什么了?”   千岭岩有此一问,千岭泠眼神慌乱一闪而过,支支吾吾说道:“没...没干什么啊。”   千岭岩心说:“这里就只有我和岭泠两个人会用冰雪诀,打伤花晴的事,不会真是岭泠干的吧。”   千岭岩道:“岭泠,你和哥哥说实话,昨晚你到底干什么了?”   千岭岩神态异常严肃,千岭泠有些害怕,道:“行了,行了,跟你说不就完了。这么大点儿事,至于吗?”   千岭泠见瞒不过去,道:“昨天我去千玉房了,闹到半夜,这不都没睡好。”   “啊?你去千玉房干什么?”   千岭泠面色羞红一闪,装起胆子,道:“闲着没事,和我堂妹比比大小,你管的着吗?真是。”   千岭岩一脑袋黑线,还以为昨晚打伤花晴的事是千岭泠做的呐,原来是到千玉房里,比...千岭岩脑补香艳的一幕,鼻血差点儿流出来。   千岭岩强装正经,干咳两声,道:“岭泠,以后别闹了。”   “我怎么闹了。倒是你,大清早的,整这么严肃干嘛?”   千岭岩神色立即哀伤下来,道:“昨夜,花晴被打伤了。而打伤她的人,用的气诀竟然是我们千家的冰雪诀。”   “冰雪诀?”千岭泠大呼一声,然后大惊地看着千岭岩,道:“哥,你...”   千岭岩真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也不怪千岭泠怀疑自己,就是千岭岩自己都怀疑自己。   千岭岩只能无力的辩白,“不是我,真不是我!”   鬼四冷哼,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不要往你妹妹身上泼脏水,昨晚那个人无论身形、声音都是男人,你是赖不到你妹妹身上的。”   现在有一个暗藏的会用冰雪诀的人,这个人偷袭花晴,很可能不是善类,只是千岭岩想不通,他用冰雪诀,问火之灵珠——龙炎珠的事干什么?   无论如何,千岭岩今天是说不明白了。   “哼!鬼四,我千岭岩就是再小人,也不会那我妹妹做挡箭牌。今天,我告诉你们,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你们爱信不信。”   鬼四不屑和千岭岩说话,侧首不去看千岭岩。   千岭泠心里却相信着千岭岩,道:“岭岩哥哥,我相信你。”   千岭岩一笑回应千岭泠,千岭泠心里抹蜜一般的甜蜜。   花晴叹息,道:“鬼四,收拾好东西,我们走吧。”   “可是,你的伤...”   “不打紧,赶路吧。”   花晴还是信不过千岭岩,生怕千岭岩会对他们二人不利,因此冒着伤势,也要脱离千岭岩这张“虎口”。   花晴和鬼四离去,千岭岩心里满不是滋味的站在大堂。   忽然,千岭岩感受到背后阴凉,立即转身,只见小月行会的会长赵牧涯和常赋现身。   赵牧涯满面恨意看着千岭岩,要不是千岭岩挤兑,他怎么能睡这么贵的上房。   赵牧涯愤恨千岭岩,却没有杀意。千岭岩刚才感受到背脊发凉,难道只是错觉?因为自己身后除了赵牧涯,就是那个看起来毫无特别的常赋了。   一番休整之后,千岭岩等人趁着白日气温尚暖抓紧赶路。初冬时节,就已寒风凛冽,有刺骨之感了。   千岭岩等人是和赵牧涯他们分开赶路的。一来双方有仇,见面显得尴尬,二来,赵牧涯他们是进军旅,千岭岩这一次却打算独自为战。毕竟庞左文和自己有仇,他手下的十妖兵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行路整日,已经临近黄昏。千岭岩等人已靠近前线,百姓们该逃的逃,该走的走,镇子上人口甚少,旅店生意不好,有不少家都关门谢客。千岭岩等人好找歹找,终于投店到一家小旅店。   黄昏时候,寒风四起,已经不能赶路了,千岭岩等人投店驱寒。   这小旅店,可不比古月行配置高端,房间狭小,菜色也少,关键是火炉还不旺。不过,好歹是个避风的地方,比起露宿可强上太多倍了。   千岭岩等人投宿,正巧碰上了熟人。   那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岭岩的义兄现在是自己的姐夫常维其,和自己的堂姐千岭雪。除此之外,还有昔日人族之皇张龙羽,以及张龙羽的心腹帝都第九王将魏天德。   座中众人和千岭岩不是亲人也是朋友,这场意外相逢,实在让众人喜出望外。   众人寒暄片刻,常维其大笑道:“岭岩,你怎么会来这里?”   千岭岩笑道:“还说我,说说你们吧。你拐跑了我堂姐之后,你们俩人,一连几个月都不见了,说说都干嘛去了?”   常维其笑笑,眼神一瞥有意无意看向张龙羽。常维其没有明言,千岭岩也猜到他们是为了张龙羽夺回皇位而走动。   千岭岩打了哈哈,大笑道:“我也懒得管你们干什么去了,既然碰到了,我可得好好吃你们的,喝你们的。”   千岭岩不继续追问,常维其大喜,道:“哈哈,谁让我是你姐夫,又是你义兄呐。来想吃吃想喝喝。”   众人闪出位置来,千岭岩也不客气,直接抢了张龙羽之前的位置。张龙羽被逼下降一位,坐在千岭岩后位。   和常维其一起的还有他的下属,现在张龙羽表面上是常维其这个团体的二把手。千岭岩一来,谁都不认识他,就抢了二把手的位置,难免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大家有些介怀。而千岭岩本人的想法是,主座当然是留给主人,自己在主座之下可是理所应当的。   千岭岩如此想,别人可不如此想。   千岭岩刚抢了张龙羽的位置,座中一人立即起身,道:“喂,你这小子怎么这样无礼,抢张大哥的位子?”   说话的人是个小伙子,年龄也不大,比千岭岩大不上几岁。这小伙子名为叶炎,是火之气的使用者,年纪轻轻的他便已略有名气,这让叶炎傲气满满。张龙羽刚来的时候,叶炎也是一万个不服气,不过他被张龙羽打服之后,叶炎对张龙羽反而更加尊重。也是因此,千岭岩抢了张龙羽的位置,叶炎第一个起来质疑千岭岩。   而千岭岩也不是有意和张龙羽为难,只是随意惯了,叶炎不提醒,千岭岩倒还真没注意到这是张龙羽的位置。   “嗯?”千岭岩看着这个叫叶炎的家伙,又看看张龙羽,道:“我可是千岭雪的堂弟啊,坐这里不应该吗?”   “那张大哥还是大姐大的表哥呐,按长幼来,也该是你做下位。”叶炎据理力争。   千岭岩一时语塞,因为按道理确实是张龙羽该做上位。不过,千岭岩就是不爽张龙羽,索性无赖到底。   千岭岩道:“我可是你大姐大的亲堂弟,可张龙羽说上天就是个表哥,和我的关系比呐,还是差一层的。”   叶炎道:“少在这里巧舌如簧,我们冰雪佣兵团从来都是能者居首,你一个外来人,既无本事也不年长,凭什么做张大哥的位子!”   说到这里,千岭岩自己控制不住的先笑起来了,这可是装十三的好时候,怎能不大笑一番。   千岭岩笑的叶炎有些发蒙,叶炎心道:“我说的话也不重啊,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千岭岩笑完,说道:“不是,你们这儿还这么多讲说吗?非得我把张龙羽揍一顿才能让我安心落座。”   “你小子太放肆了!”叶炎大吼,道:“我叶炎就够狂的了,你小子也不比我年长,怎么比我还狂?”   张龙羽此时出言,道:“小叶,算了,千岭岩远来是客,不要为了一个位子闹僵了。”   千岭岩道:“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吃好喝好才最关键。你说就为了个位子,非得比个高下,多没劲啊?”   “哼,你小子抢了别人的位子,当然这么说。今天我叶炎就要试探试探你,你若是赢了我,这位子就让你坐,可你若是输了,就乖乖的让出位子来。”   “你看看你,不就是一个位子吗,真是。”千岭岩也从没碰上叶炎这么较真的人,若是不应战,就像千岭岩怕了叶炎一样,千岭岩那点小小的自尊心还真是放不下。   可若是答应了叶炎,欺负自己义兄兼姐夫的手下人,会不会让常维其脸面上不好看啊,千岭岩如是想到。   张龙羽知道叶炎绝对不是千岭岩的对手,不想让叶炎下了面子,便道:“小叶,你别这么拗,算了,算了。”   叶炎显然是没理解张龙羽的苦心,反驳道:“张大哥,你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我叶炎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今天你就别管了,我非得和他较量不可。”   张龙羽知道叶炎是个认死理的人,看来今天是劝不服叶炎了,张龙羽无奈,只能叹息一声。   叶炎步步紧逼,千岭岩此刻若是退了,就像怕了他一样,千岭岩怎能退缩。   千岭岩正要满口应下,忽听得小店墙角传来略有沙哑的嗓音。   “千岭岩,你是肯定斗不过的。既然你非要想打,我来陪陪你如何?”   众人一齐墙角看去,只见一个少年一声粗麻脏布,正独自吃饭。这少年背对众人,刚才的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叶炎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站起、转身,面对千岭岩等人。他身形虽不比成年人瘦小,但却还未完全成型,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千岭岩看到少年一声惊呼,“吴令琪!”   “千岭岩,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儿?”千岭岩问道。   吴令琪伸了个懒腰,道:“听说冰雪佣兵团待遇不错,我想来混混,所以跟着他们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你也来了,应该是我的机会来了。”   叶炎冷哼,道:“想进入冰雪佣兵团,看的是本事,可不是关系。”   吴令琪冷冷道:“这不用急,你马上就能看到我的本事了。”   吴令琪还是少年,身上的杀伐之气,冷厉之感竟丝毫不逊于数年拼杀浴血的叶炎,叶炎暗暗感叹,“这个吴令琪,究竟是何方神圣?”   多想无益,叶炎道:“吴令琪,来,动手吧!”   “等等。”千岭岩制止道。   “千岭岩,都有人替你出战,替你挨揍了,你还喊停,什么意思?”   千岭岩白了叶炎一眼,都懒得理这个一根筋。   千岭岩跳过叶炎,直接和吴令琪说话。   “吴令琪,你加入冰雪佣兵团是为了待遇?你觉得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谎话,能骗得了我?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吴令琪真正的目的,没什么好隐瞒的。吴令琪面露愤恨,道:“我想杀了吴有道,我想冰雪佣兵团会乐意帮我这个忙的。”   这么说就说的通了。吴有道不仅比吴令琪老辣、道行高深,而且吴有道的朴刀刀法,不说出神入化,那也是极为难缠的。吴有道对吴令琪保留了刀法,吴令琪要想杀死吴有道可谓难比登天。吴令琪如想杀死吴有道,就必须借助外力。而张龙羽要从庞左文手中夺回王位,吴有道这块绊脚石是不可不除的,吴令琪选择张龙羽所在的冰雪佣兵团,不可不谓高明。   弄清吴令琪的目的,千岭岩也不再阻止吴令琪和叶炎的决斗。   屋内地方狭小,所以众人出去小店。店里有酒有肉有火炉,而外面除了寒冷的北风什么也没有,他们一群人非得出来戗风找罪受,不是闲的吗?   叶炎不是寻常的佣兵,吴令琪看的出来。因此,一开始,吴令琪就拿出了真本事。   “血脉加身!”   吴令琪曾在丰年长手下,丰年长为他融合了啸风白虎的血脉。一声血脉加身的呼喊之下,吴令琪身体发生兽形转变,虎牙、虎爪尖利,身体的肌肉也爆发出来。   叶炎还从未见过妖族血脉融合,吴令琪身体异状,叶炎大惊一声道:“什么怪物,妖法吗?”   吴令琪一笑,猛虎尖锐的利齿展露出来。   “就当是妖法吧。我的妖法,可是能让我拥有猛虎的力量和能力,你小心了,看招!”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收徒遇故   吴有道之子吴令琪和冰雪佣兵团的佣兵叶炎二人爆发决斗之战。   一开始,吴令琪不敢轻敌,爆发全部实力。因为摸不清吴令琪实力的深浅,叶炎同样不敢怠慢,严阵以待。   “白虎啸风破!”   吴令琪张开虎口,浓白的冲之气凝聚威势,爆射而出。   叶炎聚集火气,抵挡吴令琪的气冲炮。   白虎啸风破是口中气术,聚集的气息极为强烈,而且冲之气偏风属,对火之气有克制作用。叶炎首次出招,没有使用正确的应对措施,火焰防御不敌气冲,被气冲炮余威炸伤,衣角飘飞。   叶炎衣衫凌乱,略显狼狈之态。这时叶炎反而笑了,道:“好小子,倒是有些功夫。”   吴令琪神色严峻,道:“这还差的远呢!冲杀炮!”   吴令琪右掌掌心凝聚冲之气,足下飞赶,向叶炎冲去。   吴令琪冲近叶炎不足五步之远,叶炎刚要聚气反击之势,吴令琪的冲杀炮早已凝聚,而且冲杀炮长于速度,吴令琪丢出冲杀炮,叶炎来不及出招,只能躲避,被逼破招。   叶炎侧闪,吴令琪冲势不停,乘叶炎躲闪,还未站稳的时候,虎爪挥杀!   吴令琪逼近,叶炎嘴角露出笑容,道:“小子,你太嫩了!冲之气擅长远距离进攻,和我近身,你就等着哭吧。火吼!”   叶炎震气,火焰缠布双拳,火吼原来是增幅气术,使得叶炎的近身拳脚能够附带属性攻势,而且增幅气术耗气极少,但效果却十分显著。火吼能使叶炎长时间处于高攻击性的状态。   吴令琪欺身,没想到叶炎竟然如此厉害,用火吼逼退自己。吴令琪小看了叶炎,同样叶炎也小看了吴令琪。叶炎以为火吼一出,他就能拿下吴令琪。可是啸风白虎是虎族血脉,不是凡品,而吴令琪融合啸风白虎的血脉,身体强硬程度比起寻常人族强横数十倍,岂能让叶炎轻易击败。   叶炎和吴令琪的交锋你追我赶,互有胜负,难分胜负。   二人斗了小半个时辰,仍旧是难分胜负。其他人在外面站的旧了,稍有些寒冷,吴令琪一瞥,目光又转向叶炎,道:“该结束了,一招定胜负吧!”   叶炎大笑:“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好!准备接招吧!”   二人凝聚气势,二人气势之强,竟然能扭动强势的寒风,可见二人此招要决一死战了。   片刻之后,二人同时爆发。   吴令琪凝聚直径足丈的冲灵炮,喝道:“虎吞山炮!”   叶炎凝聚不逊于吴令琪冲之气的火气,火气一团也有足丈,喝道:“火烈!”   二人使用的气术如此强烈,难免两败俱伤,可是二人已经冲近,有谁敢在爆裂的两大气术之间,去阻止他们?   爆裂的气冲炮和火炎气术,威能无匹,一旦爆炸,叶炎和吴令琪即使分出胜负,也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众人都未料到,二人的决斗,竟然互相逼迫对方,施展了最终气术。   气术爆破无情,众人暗悔没有及时阻止二人。   就在虎吞山炮和火烈两大气术就要碰撞之时,千岭岩忽然闪身,出现在叶炎和吴令琪之间。   叶炎和吴令琪二人已经收不住手,二人的最终气术就要打在千岭岩身上,叶炎心里既有悔恨,也气愤千岭岩的愚蠢。这种情况下,千岭岩站出来,不是自己找死吗?   就在叶炎绝望的闭上眼,不忍看千岭岩的死状时,千岭岩左右双手轻抬,淡然道:“冰墙·炎盾!”   冰火气术同时使用,左冰墙抵御虎吞山炮,右炎盾吞食火烈。叶炎和吴令琪二人的气术在千岭岩的防御气术面前,如同泥丸撞到了城墙之上一般,就这样破碎成泥渣,完全消弭了。   吴令琪见识过千岭岩的厉害,他心里早有准备,千岭岩强势现身,能够挡下二人气术,吴令琪是深信不疑的。只是千岭岩如此轻描淡写,吴令琪还是始料未及,吴令琪懒得多加吐槽,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怪物。”   相较于吴令琪,叶炎的震惊已经无与伦比了。   千岭岩站在叶炎和吴令琪之间,身上没有丝毫的破损,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叶炎呆立原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人吗?   千岭岩道:“你们两个决斗就决斗,何必这么较真呐?走,该回去吃饭了。”   千岭岩是真饿了,说完转头就走。千岭岩还没走出两步远,叶炎噗通就跪地下,抱着千岭岩的大腿就不松开了。   “师父,师父。”   千岭岩被吓了一跳,道:“叶炎,谁是你师父?”   “你。”叶炎眼巴巴看着千岭岩,道:“你就是我师父。”   “啊嘞?”千岭岩懵了,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   叶炎道:“现在你就是我师父了。师父,你就收下徒儿吧。”   说着,叶炎哇啊哇地假哭,像个孩子一样。   千岭岩直接蒙掉,站在地上不知所措,想走还走不了,因为他的大腿被叶炎给抱的死死的。   众人都不说话,一起捂嘴轻笑,看千岭岩的笑话。   千岭岩一时也下不来台,就像哄孩子一样哄叶炎,道:“叶炎啊,你先放开我,咱们到屋里再说,好不好?”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千岭岩心说,我去,这个叶炎,和之前那个叶炎同一个人吗?不会是让妖怪附体了吧。   千岭岩好说歹说,叶炎就要认千岭岩当师父。千岭岩实在是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下来。   千岭岩应下,叶炎终于松开千岭岩的大腿。千岭岩以为这就安宁了,谁知道这完全是千岭岩想多了。进屋之后,叶炎对千岭岩死缠烂打,要千岭岩教他气术。千岭岩真是服了,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吃饭、喝酒,还要教气术,千岭岩有病啊。   千岭岩被叶炎缠了半天,终于熬不过,教了叶炎一些炎焱诀上的气术,叶炎如获至宝地回屋里研习,千岭岩终于清静了片刻。   ......   夜晚在睡梦中悄悄过去,天还没有大亮,千岭岩就听到有人敲他的房门,千岭岩揉揉睡眼,道:“谁啊?”   门外来音,道:“师父,是我,叶炎啊。”   “我了个去!”千岭岩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一听到是叶炎,立马清醒了。   “那个,我不在...不是,我没睡醒呐还...也不是...”   叶炎一来,千岭岩紧张的连谎话都不会说了。千岭岩赶紧穿上衣服,硬着头皮给叶炎开门去。   打开房门,叶炎向千岭岩行礼,道:“师父,你醒了。”   千岭岩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叫我,我能醒吗?”   叶炎颇有自责,道:“师父,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我们就要走了,临别之前,我不得给您道个别嘛。”   “你们要走了?!”千岭岩惊喜大呼,心道:“天啊,赶紧把这个妖孽收走吧!”   千岭岩表情夸张,叶炎还以为是千岭岩舍不得他,目中泫然,道:“师父,我也舍不得你啊。要不你和你姐夫说说,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千岭岩急忙道。   “啊?”   “你想啊,你是冰雪佣兵团的主力,要是你走了,我姐夫的行动必将受到牵制。因此,这是绝对不行的。”   千岭岩“好心”劝导,叶炎想开了,道:“师父,我听您的,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千岭岩点点头,道:“好,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赶紧走吧,可不要让其他人久等了。”   “是!”   千岭岩终于送走了叶炎,临行前,千岭岩相送,叶炎还一步三回头的对千岭岩说“他一定会回来”,千岭岩都差点儿吓得跪了。   常维其的冰雪佣兵团临走的时候,除了带走了叶炎,也带走了吴有道之子,吴令琪。至此,吴令琪正式踏上了寻仇之路。   为了保证和叶炎所在的冰雪佣兵团完全错开,千岭岩煞费苦心,多拖了一个时辰才上马赶路。   越是接近前线,人烟也就越稀少。   因为千岭岩拖延的那一个时辰,让众人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前线人烟稀少,只有军旅有人。而千岭岩等人虽然已经到了前线,距离军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至少也要大半个时辰。   现在天色已晚,众人所到的镇上,百姓都已流窜出去,空无一人,众人如何落脚,这倒成了个问题。   千岭岩道:“这里没有人家,也就没有吃食,早知道我们就去山林里露宿,还能打些兔子狍子啥的。”   “你还好意思说。”千岭泠美目横视千岭岩,道:“要不是你拖延,咱们这时候现去打都来得及。这时候,天黑了,猎物都睡了,能打的着什么?”   千岭岩尴尬,道:“咳咳,这不是还赶到了个镇子上嘛,先找个地方生火,明天再出去找吃的,不一样嘛。”   千岭泠道:“这怎么能一样,本大小姐今晚可要饿肚子了。”   千岭岩道:“还有些干粮、酒水,岭泠,你就将就一下吧。”   “哼,碰到你我是真倒霉。”   天色渐晚,众人去寻住宿之处。妖族压境,百姓们人心惶惶,尽数逃离到后方,这里到处都是空房空屋。   遍地空房,冷清、沉寂,寒冷的冬夜里,四处都是无尽黑暗和寒冷。而被黑暗吞噬的冬夜小镇,一处火光,如同茫然宙宇中一棵璀璨明星。众人相视,皆感惊奇,向镇中的火光走去。   镇子上的火光,乃是一家住户中的烛光,这乱世之中,竟还有人没有逃离吗?   靠近门户,千岭岩嗅到一股柴烟气,说明住户中人正在赶炊,这里果然有人居住。   户中有女孩儿清音,声音甜美。乱世之下,黑夜之中,女孩童音未消,和烛吟唱,“饺子,饺子,弯弯。装着,馅料,小船。小船,跳进,开水。洗的,肚子,圆圆。饺子,饺子,弯弯...”   听着女孩儿的歌谣,千岭岩等人竟一时迷醉,静静欣赏。   这时候,千岭泠的肚子咕噜一响,把众人拉回现实。千岭泠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听到饺子,饿了。”   千岭岩的思绪回到现实,心想,这个女孩儿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千岭岩上去敲门,屋中的歌声戛然而止。院中屋门打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女孩惊喜泪流,打开大门,喊道:“释光哥哥!”   女孩儿打开大门,千岭岩等人也是一阵惊讶,这个女孩正是和千岭岩、千岭泠曾经一起在边塞城火头房干活的女孩儿翠翠。   翠翠见来人不是她的释光哥哥,失望之色尽显脸上。弄得千岭岩等人一阵尴尬。   千岭岩干咳一声,道:“翠翠,你怎么会在这里?”   翠翠道:“外面凉,先进屋里吧。”   屋中,有面板、馅料,原来是翠翠正在烧水、包饺子。翠翠一人无聊,便唱起娘亲曾经教她的歌谣,仿佛娘亲还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   千岭岩问翠翠,道:“翠翠,释光小师傅呐,怎么不见他?”   翠翠神色黯淡,道:“释光哥哥,他要到前线杀敌。把我安排在他出家的寺庙山下。可我不放心他,就一直偷偷跟着他,后来被他发现他无可奈何,只好把我带来这小镇上。前几天,他又要送我走,给了我一些银票,我拗不过他,只好假装答应,但是过没几天,我又偷偷回来了。刚才你们敲门,我以为是释光哥哥想我念我,来看我呐。”   翠翠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但却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是翠翠偏偏喜欢上出家的释光,释光虽也有意,但却不能违背佛祖,真是苦了翠翠的一片痴心。   千岭岩道:“翠翠,释光小师傅,也是为你好。前线太危险,有许多妖族,你还是回去吧。”   翠翠哭诉,道:“若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活着也是无滋无味,有什么意思。”   翠翠对释光痴心一片,哭诉衷肠。北同情翠翠,心中亦有所感,她和千岭岩主仆有别,不也是如此?北搂着翠翠,轻言安慰,熟不知她自己目中也有清流滴落。   眼下,就让翠翠哭吧,明日的事,就到明日再提。 第二百二十四章 背后妖兵   前夜里,千岭岩等人在镇子上偶遇翠翠。千岭岩等人没有用过晚饭,所以一夜之间,把翠翠的备用粮食都给吃光了。   千岭岩把翠翠的粮食都吃光了,心里过意不去,便和东、南二人去林子里打猎。   寒冬时节,树木调令,视野宽阔。而冬时,食物也少,因此食草动物出门觅食极为危险,却也是不得已。   冬季狩猎,好处就在于此,视野宽阔,而食草动物饿的不行,又不得不出来寻觅植物掉落的种子,或者长于地底的草根来吃,完全暴露于狩猎者的目光之下。   千岭岩、东、南三人觅猎的地方是在镇子西侧,三人暗伏,已打到了不少野兔山狸,足够吃上几日。   南道:“主人,已经够多了,再多,我们也带不了了。”   “好,今天就...”千岭岩忽然警觉,道:“有人,先藏起来。”   千岭岩等人牵着马匹,隐匿起来。   不多时候,声音齐震,听样子,是不少人。   千岭岩猜测是人族的军队,不然此时此地,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前线附近出没?   千岭岩暂时不想和军旅的人打交道,因此在听到声音之后,千岭岩立即让东和南暂时藏匿起来。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这队人马终于出现在千岭岩等人眼前。他们步伐整齐,训练有素,一看便是兵士。   千岭岩远处观望,见这队好像兵士的人,身披布甲,步伐急促,显然是一支急行军。   千岭岩“嘶”一声,心道:“现在人族正在和妖族打仗吗,怎么会有这样一支急行军。”   千岭岩自己思量,南伸出拇指置于右眼前方,左眼紧闭,居于远处比量那支军队是身量。   南正比量着,惊呼一声,道:“不好,他们不是人族兵士,是妖兵!”   妖族的妖兵要比人族兵士的身材差不多矮小四分之一,千岭岩等人离得较远,一时难以辨识,幸亏南心思细腻、灵巧,看出这支军队是妖族的妖兵。   千岭岩先是心里一惊,然后又是疑惑,这支妖兵小队,虽不足万人,但也是人数众多,他们是如何瞒过人族的明哨暗哨,瞒天过海,到了人族军队的后方来?   另外,人族此次也是和妖族的妖王一般,拥兵百万,这支不足万人的小队,到此来有何目的呐?   这队妖兵竟然敢深入人族后方,定是敢死队之类,搏命之徒。他们悄悄深入人族后方,必有重要任务。千岭岩不能听之任之。   千岭岩道:“东、南,你们二人马上去镇子上,让大家向南方撤离,我有不好的感觉,这伙人交给我来处理。”   “是!”   东、南骑马赶回镇子,而千岭岩则骑马向北,直追妖兵。   赤焰火龙驹日行千里,骑速甚快,等妖兵听到千岭岩的动静,千岭岩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千岭岩离近,见这伙人青面獠牙,更确信他们是妖兵无疑。   “大火球术!”   千岭岩直接出手,这伙敢死队也真是厉害,千岭岩以为自己自己的大火球术能够至少灭杀个百十人,实际上这对妖兵各个身手不凡,只死了十几个人。   千岭岩心道,我不能和这队妖兵缠斗,而是要引起人族军队的主意,破坏他们的计划。   千岭岩打定主意,立即策马掉头,向西逃窜,因为东方就是小镇,翠翠他们还在镇子上,千岭岩这是故意引诱他们。   千岭岩有赤焰火龙驹,又是在人族的后方,妖兵绝对死捉不到千岭岩的。因此千岭岩可以毫无顾忌的与妖兵周旋,而妖兵他们行军急速,显然是有任务,和千岭岩耗不起。   在妖兵明确不能杀死千岭岩之后,果断放弃千岭岩,继续行军。   千岭岩有马可骑,自然可以骚扰敌人,而自身也不会陷于险地,这就是骑兵面对步兵时的优势。   千岭岩从后面追击,妖兵们加紧赶路,对千岭岩的骚扰置若罔闻。   千岭岩追追打打,虽然没有惊险的杀死百十妖兵,但是妖兵数量众多,在这场拖延之下,他们已经前行百十里了。   千岭岩不知道妖兵的真正目的地是哪里,可是千岭岩知道,再这样下去,可能妖兵就要得手了。   此时,妖兵们已经在人族军士身后十里多远的地方,虽然很近,但是谁能想到在这么近的身后,竟然有妖族的妖兵?这灯下简直太黑了。   千岭岩为了引起人族军士的注意,结阴阳气阵,调集阴阳之气,出手!   “阴阳爆裂!”   阴阳湮灭,爆发剧烈的能量,这是千岭岩第二次施展阴阳爆裂的气术,不仅状态比第一次施展时好上许多,而且施展起来也更为熟练。   阴阳爆裂,惊天动地,十里之外,便可听到微弱、沉闷的轰炸之音,千岭岩一击灭杀近两千名妖兵,而千岭岩自己的阴阳之气一时难以后继,也用不出阴阳爆裂来了。   千岭岩心道:“信息我已传达,人族的兵士们,接下来就交给你们。”   妖族的偷袭妖兵,被阴阳爆裂炸的有些摸不着东西,等他们回过神来,人族的兵士已经将他们包围,将其完全灭杀。   ......   妖族的背后一刀,捅的让人背脊发凉,冷汗直流。幸亏,这支妖兵被及时缴杀,才避免了可怕的结局。   妖族的大帐内,龙兴看着沙盘,手指点在人族后方的退路,道:“一根小小的鱼刺,确实没有什么可怕,可若是插在了喉咙上,那么这根鱼刺就可怖之极。不过,要杀人,只靠鱼刺可不行,还得要用好刀!”   龙兴一拍桌案,道:“如果不出意外,这根鱼刺,此时已经卡上,传我军令,全军进攻人族!”   妖族忽然大举进犯,人族早就严阵以待,及时出击。只是,妖族似乎是知道人族的布防一般,处处针对。   这场战斗,打的也太蹊跷,人族大军不堪当敌,只能暂退,而人族后路的妖兵早已被兵士绞杀,后退无忧。不然,这伙妖兵拆桥毁路,斩断人族军士的退路,那就真的大败了。   人族退的及时,终于保存了有生力量,只是妖族知道人族布防,处处针对,人族损失二十多万人,而妖族损失十多万。这一场仗下来,说不得谁亏谁赚。人族虽然多损失十万军士,但是妖族深入人族,一场大战下来,并未得到实质的好处。   在这一场大战中,妖族的粮草、补给被大大消耗,虽然人族也是同样的情况,但人族是本地作战,有稳定的补给供应。龙兴一战,没有彻底拿下人族的军队,反而把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   而人族这边看似是略有优势,可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妖族的妖兵能绕道人族身后,而且能明确知道人族的军事布防,这说明人族之中必有敌方的奸细。   人族的统帅是庞左文手下十妖兵之首,李安。   李安此人,贪婪权贵,为了权贵,李安连收养自己的流项乾都狠心杀害了,其人其心,天地可诛。   可李安他也确实聪明,他明确看出人族内部有妖族细作,细作不除,人族便会一直处于被动之中。   李安下令,道:“孙德水,你亲自督运粮草、补给到军中来,马上!”   孙德水是第三妖兵,钢鳞邪蛇的血脉。孙德水本人及其好色,曾经找女人找到了女子卫队凰卫头上,差点儿被那些霸王花给打死,若不是李安救他,孙德水早就完蛋了。   孙德水好色成疾,即使是在军帐,他还豢养女子和他欢爱。李安让他长途颠簸,哪有和女人滚在一堆儿里舒服,孙德水自然不愿意干这苦差。   孙德水道:“老大,军中不是还有补给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去?”   李安知道孙德水的德行,他这么说,说明他是不想干这趟差事。   李安冷笑,道:“孙德水,这里是军营,我说了算,还需要理由吗?”   孙德水道:“那你也不能涮我玩儿啊!”   孙德水想女人想的有些疯狂,竟敢出言顶撞妖兵之首李安。   李安立刻翻脸,右手电出,锁住孙德水喉咙,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安右手用力,孙德水吓得慌了,比起女人,当然还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老大,我...”孙德水喉咙锁紧,脸憋得通红,“我...我错了,我去...我去。”   李安冷哼,松开右手,孙德水赶忙吸一口气,补充过来。   李安道:“孙德水,我的话,你以后听好照办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属下必定唯命是从,唯命是从。”   刚从阎王手下溜走的孙德水也学的乖了,不敢再次忤逆李安,急忙称是。   李安道:“老孙,我也不是耍你,现在你看着补给还够,可是马上就不够了。我是信任你,才让你去督运补给。可你要是让我失望的话...”   “老大放心,我必定妥妥办好,不辜负老大的信任。”   “好!这是你说的,你若是办不好,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安如此安排,真的是有所需要,因为李安知道,这时候隐藏在人族的细作根本没有时间向妖族传递信息,现在是反扑的最好时机。   孙德水虽然不情愿督运补给,可是李安气势逼人,孙德水只能屈服,等孙德水再次回来,已经是半月之后,这半个月,孙德水紧急督运,片刻不停,都没机会找女人,可把他给憋坏了。   现在到了家门口,孙德水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帐里,和自己豢养的那个人间尤物大战一场了。   孙德水返回军营,自南向北,北行路上,正好要经过千岭岩等人居住的小镇。   这几日之间,千岭岩联系到了释光。释光听到翠翠的消息,又喜又气。释光喜的是,能和翠翠相见,已是佛祖最好的恩赐,而气的是,翠翠竟然不听自己话,自己又偷偷跑回来,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真是太胡来了!   今天,释光还会一如既往的来看翠翠,翠翠早就等不及,一直都在镇口等待释光,只为能多看释光一眼。只是,孙德水今日回营,正好碰到了守在村口,翘首以待的翠翠。   翠翠长相甜美,豆蔻华年,孙德水这等好色之徒,看到翠翠,就已浑身浴火了。   孙德水已经等待不及,见到翠翠,丑态毕露,翠翠害怕,惊呼一声,向家中跑去。   孙德水好色如命,岂能让翠翠这样娇滴滴的少女就从他的手中溜走。   孙德水策马追来,而在屋里的千岭岩听到翠翠的叫声,立马赶出来。   千岭岩一出门来,看到孙德水淫笑神态,就知他不是个好东西。千岭岩呼喝,道:“翠翠别怕,有岭岩哥哥!”   千岭岩护住翠翠,对孙德水怒目而视。翠翠躲在千岭岩身后,搂着千岭岩的胳膊,神色慌乱、恐惧。   孙德水可不知道千岭岩的本事,只以为千岭岩是翠翠的哥哥或者亲人之类。   孙德水喝道:“那小子,我看中这小妹妹了,你把她交给我,我给你一袋儿金子,如何?”   “混账!”千岭岩怒喝一声,火手攥拳,一拳就把孙德水打倒马下。而孙德水完全都没看出千岭岩出拳的轨迹,二人差距可是不小,若不是孙德水的妖族血脉是钢鳞邪蛇,防御极其变态,千岭岩一拳就让孙德水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孙德水被打翻在地,释光刚好赶来和翠翠相见。翠翠看到释光,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千岭岩,就钻到了释光怀里。   翠翠扑在释光怀里,边哭边喊,“释光哥哥,你来救翠翠了。”   千岭岩眨眨眼,一阵孤凉的寒风吹过,有些蒙圈。千岭岩心道:“翠翠,刚才是我救了你啊。”   释光怀里搂着翠翠,道:“翠翠乖,怎么了?”   翠翠指着在地上打滚的孙德水,道:“释光哥哥,那个人想欺负我。”   释光冷眼一扫,看到孙德水受了伤势,疼苦翻腾。   孙德水的名声,释光在军中可是听过,若是翠翠落到孙德水手里,将是怎样的下场,释光想都不敢想。   释光怒气爆发,身为出家之人的他,没想到在暴露杀气的时候,竟是如此的令人心悸。   “孙德水,你找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暗夜黑衣   释光杀气四泄,禅杖挥击,砸向倒地的孙德水。   生死时刻,孙德水也顾不得疼了,硬挺起身,避开释光一击。   孙德水险之又险,避开禅杖,只看地面上,禅杖之下,一个深坑宽有七尺,释光杀意之盛,溢于言表。   孙德水避开禅杖一击,背后的冷汗束流而下。孙德水喝骂道:“释光,你这个假和尚。不仅和俗世女子勾搭,竟然还要杀人!”   释光喝道:“孙德水,今天我就是不做和尚了,也要杀了你!”   狂言妄语,杀心深重,今日释光是真的把自己的修行全部抛下了,只因为翠翠受到孙德水威胁,释光抓狂了。   释光禅杖频出,处处杀招,孙德水被千岭岩一拳重伤,不是全盛状态,不是疯子一般的释光的对手,只能认怂。   “释光小师傅,大师!活佛!您是出家人,您可不能杀人啊!”   释光置若罔闻,禅杖一杵,孙德水惊险避过。孙德水刚要舒口气,一转脸,正看到释光狰狞可怖的面目。   释光左手聚集光之气,咬牙切齿,撕裂一掌,“给我死!”   一掌触身,孙德水被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炸裂。巨大的掌力冲击,让孙德水撞在地上,一时难以动作。   释光趁机高举禅杖,快步上前,向孙德水的天灵盖砸去。   禅杖如陨石坠落,势不可挡,孙德水绝望的蜷缩一团,闭上双目。   “叮!”的一声响起,时间仿佛凝固,孙德水从惊魂中醒来,浑身已经湿透了,他摸摸自己的脑袋,竟然还是完好无损。   孙德水抬起头,见一男子手中执剑,英姿飒飒,替他挡下了释光的死命禅杖。   而那男子,孙德水也正认识。人族的军队还雇佣了许多人佣兵团,这男子就是冰雪佣兵团的团长常维其。   “常团长,救命啊,常团长!”   看到常维其,孙德水就像看到亲人了一样,对常维其极尽恭维。   释光满面疑惑,他不知常维其是千岭岩的义兄、姐夫,也不知常维其为何要替孙德水出头。   千岭岩也是不解,道:“哥哥,你为何要帮这恶人,他可是要欺侮翠翠啊。”   常维其顺着千岭岩的目光看去,见翠翠只是一个少女,骂道:“妈的,畜生!”   常维其飞起一脚,把孙德水踹飞,但却没有丝毫举剑的意思。   常维其道:“岭岩,上一次妖族出击,因为妖族了解人族布防,人族损失二十多万人,比妖族多损失十万。而到后来,李安组织反扑,人族追回五万。现在人族有七十万大军,妖族有七十五万大军,人族还是不占优势,而且补给差不多都耗尽了,就等着这伙的车队补给。”   常维其冷眼一扫孙德水,道:“千岭岩,不能杀他。有了这批补给,人族基本就能稳定战局,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优势。”   千岭岩思之有理,虽然心里恶心,但孙德水却是绝对杀不得的。   千岭岩这样想,释光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已经完全被仇恨、愤怒蒙蔽了双眼。   释光道:“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让孙德水血溅当场。”   “释光,小师傅,请等一下。”千岭岩道。   “千岭岩,你不用劝我,没用的。”   释光态度决绝,千岭岩还是要试一试。   “释光小师傅,翠翠没事,已是大幸。你说过,你要创造一个止杀的世界,你也不想在翠翠面前杀人吧。”   释光禅杖轻放,眼神一瞥看向翠翠。   千岭岩见事情有转机,继续说道:“小师傅,翠翠还是个孩子,她不该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释光叹息一声,走到翠翠声旁,半弯着身子,给翠翠整理头发,道:“翠翠,刚刚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翠翠摇头,道:“释光哥哥,我最喜欢你了,我知道你是喜欢我才这么做的。”   释光笑笑,轻刮翠翠小巧可爱的琼鼻,道:“鬼灵精。”   温馨的一幕,孙德水是无心欣赏了,他连滚带爬,赶紧逃走。千岭岩和常维其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言半句。   孙德水走了,也算好事,也算坏事,但总算是暂告一个段落,不去想他。   释光和翠翠到家里去准备中饭,千岭岩和常维其在外面说话。   千岭岩道:“哎,哥,你今天怎么会来?”   常维其伸个懒腰,道:“唉,心里烦,出来逛了一圈,正走到你这儿,过来看看。”   千岭岩在去军营联系释光的时候,正好得知常维其的佣兵团也在军营里,正好千岭岩也给常维其通个气,所以常维其是知道千岭岩的落脚点的。   千岭岩道:“还在为人族中的细作发愁?”   常维其叹口气,道:“可不是嘛。只要奸细一日不除,人族军士的动向就像在敌军眼皮子底下一样,人族的军队就一日得不到安宁,也看不到胜算。”   “有什么线索吗?”   “还没有,不然我也不用这么发愁了。”   千岭岩道:“没线索,也不用急。他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嗯。”   常维其话锋一转,愁眉稍展,道:“岭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千岭岩察言观色,笑道:“什么喜事啊,这么开心?”   常维其道:“岭岩,我的身世你也知道。我们桐谷常家,被撼山熊罴鬼四爷屠杀满门...”   言及此处,常维其追忆家门,神色难看。千岭岩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是维其找到仇人鬼四了吧?   常维其回到现实,愁眉转喜,道:“可是,苍天有眼,我家中有人死里逃生。我常氏一族,还有幸存者。”   这对常维其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千岭岩来说,却不见得是个好消息。因为鬼四告诉千岭岩,他是杀了常家十几个人,也包括常维其的父亲常辞,可是常家满门却不是鬼四杀的。   如果鬼四说的是真的,那么屠杀常家的人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常维其说常家还有幸存者,千岭岩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   千岭岩脑子乱转,眉毛凝成一团,常维其看到千岭岩的异状,问道:“岭岩,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没怎么。”千岭岩回过神来,道:“哥,那个幸存者是谁啊?”   “是我叔叔。”常维其先是高兴,然后语调忽然又低沉下来,道:“岭岩,其实你还认识他。他就是小月行会的堂主,我常赋叔叔。”   “常赋?”千岭岩仔细回想常赋这个人,发现自己真的是对他了解甚少。   千岭岩眉头紧锁,常维其试探道:“岭岩,你生气了吗?我听雪儿说了你们千家和小月行会赵家的事...”   “哥,我没生气,没有...”   “是吗?那就好!”   千岭岩没有生自己叔叔的气,常维其开心的笑了。   孙德水带着补给车队回到军营,先是处理伤势,然后交接,一忙活,一个下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晚上。   孙德水伤势颇重,回到自己的营帐,他的人间尤物一直待在帐篷里,在等待着他。   这个女人是是孙德水在路上偶然遇到,她性感、火辣、妖娆、野性,是一个充满绝对诱惑力的女人。她一身黑色漆亮的紧身衣,小麦色的皮肤,身上没有一处不诠释着致命的诱惑。   孙德水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或者不知是哪家的**,兵荒马乱,无处可去,被孙德水遇到。而实际上,这个女人正是星手下的——蚀五娘。   蚀五娘就是那个埋藏在人族内部的奸细。孙德水职位很高,蚀五娘善于套话,从孙德水口中,蚀五娘能得到许多有用的情报。而且,蚀五娘一直都在孙德水的营帐里,除了必要的时候,她很少出去,因此其他人很少见到她,也不会因此怀疑到她的身上。   孙德水回帐,蚀五娘迈着妖娆步伐,露出魅惑的笑容,一步一扭,向孙德水走去。   孙德水看着蚀五娘,双目喷火,可是千岭岩和释光给他的伤势,让他动弹不得,因此今天他只能眼馋,却享用不了这无尽的诱惑,他心里可恨极了千岭岩和释光。   孙德水敞开衣襟,露出前胸上,释光留给他的掌印。孙德水道:“五娘,给我上药。”   蚀五娘魅惑一笑,麦色的纤细十指,抹上药膏在孙德水前胸销魂的摩擦。   孙德水享受的闭上双目,蚀五娘把身体贴近孙德水,嘴唇靠上他的耳侧,娇媚地说道:“大人,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孙德水心怀怨念的说道:“还不是李安,非让我去督运补给。妈的真会给老子找活干。”   “那都是些什么补给呀,还要让您亲自押运?”   孙德水仔细想想,道:“也没什么,就是些皮甲、粮草、马匹、弩箭啥的,对了还有些信号弹,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蚀五娘暗暗一笑,李安要马匹,无非是想要加强流动布防,防止她再次把人族的布防关系捅漏出去,而信号弹是为了快速联系,加强防守。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蚀五娘还没有暴露。   蚀五娘中指一弹,在孙德水的酒杯里弹进一小块药屑,喂孙德水喝下加了迷药的药酒。孙德水饮酒之后,便陷入死沉的睡梦,蚀五娘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深夜夜里,释光顶着寒风,从军营出门。释光左右观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加紧了脚步。   释光刚出营门不足一里地,忽然听到响动,低声喝道:“什么人?”   千岭岩从黑夜中现身,道:“释光小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释光让千岭岩惊出一身汗,长叹口气,道:“唉,我当是谁,吓我一跳。今天白天翠翠不是被孙德水那混蛋吓坏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还是去看看翠翠。”   千岭岩明确来去,道:“原来是这样。你心里还是挂念她的,为什么非得这么为难自己,你就不能还俗吗?”   释光顺着寒风,苦叹一声,道:“千岭岩,我心里的苦处,你是不能理解的。”   这是释光和翠翠自己的事,千岭岩一个外人不好多说。   千岭岩只能说道:“释光小师傅,你好好把握,快去找翠翠吧,天挺冷的。”   “好,我去了。”   释光告别千岭岩,千岭岩则还是盯在原地。千岭岩来此的目的,乃是为了盯梢藏于人族内部的奸细,没想到却碰到了释光偷偷跑出来和翠翠相会,弄得还有些尴尬。   千岭岩等人已经守了好几天了,妖族军队的补给不会想人族这样供应的如此及时,因此妖族再过不久就会有大动作,他们是拖不起的。所以细作的情报对妖族而言至关重要,千岭岩坚信,那个细作一定会在最近出门去传递情报。   释光走后不久,千岭岩继续留守,正好看到一人黑衣蒙面,避过岗哨,急速出了军营。   千岭岩心道:“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千岭岩悄悄跟踪黑衣人,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到哪儿去,如何给他的妖族同伴传递消息。等查探明白,千岭岩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黑衣人异常警觉,千岭岩不敢跟的太近,只能悄悄尾随。黑衣人赶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到一处树林忽然停下,只听他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林中忽然跃出有六个黑衣人来。   千岭岩离得太远,风声太大,千岭岩怕听不清他们说话,小心靠近。   千岭岩身手极佳,能将自身动作的声音融于风中,不引起敌人警觉。   黑夜中,千岭岩艺高胆大,就藏在黑衣人身旁不远的一棵大树上面,那伙黑衣人也没有发现千岭岩的踪迹。   黑夜之中,而且寒风四啸,声响颇大,千岭岩不需要太过于小心。只是远处,不知为何有金色光点频频闪烁,时长时短,照耀过来,正对着千岭岩藏身的大树,千岭岩不得不小心谨慎。   好在黑衣人也被光点吸引,都没注意到千岭岩藏身的地方。   那从军营出来的似乎是众人领头。领头道:“这光点怎么回事?”   手下一人道:“老大,属下也不知道。可能是这山里有什么宝贝?”   “宝贝?”领头一听也有道理,言语神色都表现出有些意动。   手下道:“老大,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不!宝贝先不着急,今晚叫你们来是有要事和你们说。”   千岭岩心说终于到重头戏了,我倒要听听看,你们能把人族的布防摸的多么透。   领头道:“今天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到明天,你们给我杀了一个叫常维其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堕暗之光   寒冬深夜,千岭岩跟踪军营中神秘的黑衣人到林郊之中。千岭岩本以为这个黑衣人是人族内部的细作,熟料这个黑衣人召集下属之后,语出惊人,他此行唯一的目的竟然是要杀死千岭岩的义兄常维其。   黑衣人言语中的寒冷更甚于寒风,千岭岩心绪立时乱了,心道,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要杀死维其。另外,他到底是不是人族中的细作,如果他不是,那么究竟谁才是那个细作。   千岭岩藏好,继续偷听黑衣贼人的谈话。   那领头说明目的之后,再谈计划,道:“明天常维其会出来打探妖军敌情,你们提前设好埋伏,只等常维其到路上,务必将其截杀,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我有点儿不明白。”树上的千岭岩忽然开口,那黑衣七人一愣之下,立即戒备。   黑衣人严阵以待,千岭岩继续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常维其明天的动态,而且你为什么要杀他?”   千岭岩的出现,着实让黑衣人的领头吃了一惊。可是千岭岩既然敢现身出来,黑衣人的领头岂能放千岭岩活着回去。   黑衣人的领头冷笑道:“死人何必知道这么多,和阎王爷磨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千岭岩笑了,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挺有趣的人。不过,今天不说个明白,去见阎王的人可是你!”   千岭岩的眼睛曾得到碧灵改造,在夜间能明视百米,夜间战斗,千岭岩无有可惧。   然而,远处金色的光点照耀过来,让此处不是十分黑暗,让千岭岩的优势并不是压倒性的,不过这也足够了。   “九剑归一!”   九剑归一,是冰诀的大气术,可是这个气术不是千岭岩施展的,而是那个黑衣人的领头施展,进攻千岭岩的。   千岭岩心神一阵错愕,下意识间火拳爆发,击破九冰剑,并未费多少气力。   千岭岩以平常的火气爆发,就破了自己的大气术,黑衣人心中已经萌生退念,喝道:“风紧扯呼!”   那黑衣七人立时四散,逃出林间,千岭岩迅速回过神了,喝道:“你怎么会用冰诀,不要走!”   千岭岩认准那黑衣人的领头,紧追不舍,千岭岩身手矫健,而且夜能明视,后发而至,追上黑衣。   千岭岩火拳一击,击中黑衣人后肩,黑衣人惨叫一声,向前跌撞,却未摔倒。   “水域冰墙!”   “嗯?”   千岭岩惊呼一声,只觉得四周水之气忽然浓郁,情形竟和当日烁三平施展天火领域有些相似。   这种感觉只是在一瞬之间,水气凝结成冰,化而为墙,千岭岩火拳一击,竟只打出裂纹,却没有击碎冰墙,等千岭岩补上两拳,冰墙破裂,那黑衣人却早已经跑的完全没影儿了。   寒冬黑夜的小镇,释光来此,到翠翠和众人暂住的人家门前。   释光上前,想要敲门,却又畏畏缩缩的把手收了回来。   释光叹息一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去敲门,身后却有人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敲响这扇门。”   释光转过身来,看到千岭岩正站在自己身后。   “千施主,你怎么会在这儿?”   千岭岩没有丝毫走近释光的动作,反而严阵以待,目中也透露着深深的敌意。   千岭岩愤恨、却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释光,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隐藏在人族的细作,竟然...是你...”   释光心里一惊,手中的禅杖差点没有握紧。   释光言语支吾,道:“千岭岩,你在说什么呐...”   “你要否认吗?”千岭岩咄咄逼人,道:“释光,你明明很早就赶过来了,可你为什么还在门口,你能解释一下,在这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你都去哪儿了吗?”   释光手心全是汗水,攥紧了手中的禅杖。千岭岩冷笑,但笑容中更多的不是冷意,而是对自己不能识人的自嘲。   “说不出来了吗?我来替你说,你离开之后,根本没有到镇子上来,而是一路向北,给妖族军队通风报信了。”   “你...怎么知道的...”   千岭岩叹息一声,他追杀黑衣人失了手,刚好又赶到黑衣人所谓宝物闪光的地方。千岭岩既然来一趟,就要去看看宝物真容。   千岭岩赶到宝物发光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那光芒仿佛凭空发出一般。千岭岩兴趣缺缺,刚要离开,无意之间发现了鞋印,这说明此处刚才有人来过,那光芒是人为的。   千岭岩向北方望去,发现那正是妖族大军驻扎的地方,千岭岩灵光一闪,一个让千岭岩不敢相信的想法涌上心头。   千岭岩不敢相信,但越是不敢相信,却越要想,那就是,那个人族的细作就是释光,他用光之气,然后在夜里用闪光传递人族的情报给妖族。   千岭岩虽然不愿意怀疑释光,但是释光夜半而出,实在可疑。千岭岩现在只希望,释光真的是到镇子上看翠翠,于是急忙返回镇子,可是结果却让千岭岩大失所望。   “释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千岭岩睚眦欲裂,可是他必须接受他亲自查出来的事实。   “释光,你参军入旅,难道就是为了要帮妖族屠杀我们同族。难道你以前的爱人之心,你所说的佛法正道,你说要创造的止杀的世界,你说你喜欢翠翠,都是在骗我吗!”   “千岭岩,我没有骗你,也没有骗任何人...”   “你还说没有骗我!”千岭岩怒吼,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佛法正道,你所谓的止杀世界?你给妖族提供的情报,让我们损失了三十万同族,还有七十万的同族会因为你的举动,而丧失生命!”   “如何呐?”释光提高音调,和千岭岩对抗,“如果人族的军士不死,妖族的妖兵就会死。这是战争,一开始这就注定是个杀戮的棋局。只要是在战争之中,杀戮就不会停止。妖族、人族世代为仇,万年间杀伐不止,若想止杀,必须止住人族、妖族的杀伐之心。”   “然后呐?你做了什么,你给了妖族进攻人族的筹码,让这场战争继续流血!”   “无论人族、妖族杀戮之心都不会停歇。唯有杀戮,才能止住杀戮。”   “歪理!狗屁!”   “千岭岩,人、妖两族的斗争,来源于对于土地、空间、食物等等资源的争夺,所以战争的引子早就埋下了,而且永远无法根除。除非有人能够立于人族、妖族之上,用绝对铁腕,分配人族、妖族的资源,让其教化,才可止住杀戮,止住战争。”   “这不可能!人族私人,妖族私妖,双方永远不可能在资源上,达成共识。现在的情况是,妖族入侵,必须清除妖族!”   “可是,只要有人族、妖族的共主,统领两族,这样的情况就再也不会发生,甚至人族、妖族团结一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族共主?”这样的想法,千岭岩怎么想,也只有在星的脑子里才会产生这样疯狂的想法。   千岭岩道:“那么,谁来做这个两族共主?谁有这个资格,谁有这个能力。”   释光道:“千岭岩,我一个小小的和尚,下山未久,你可知我是怎么坐上光明正宗的宗主的吗?”   千岭岩有种不好的预感,道:“难道是有人帮你?”   “不错。光明正宗其实是那个人建立,只是交给我打理。那个人爱心、仁义、强大,而且还有许多为他出生入死的手下,他有决心,有志气,有担当,要做人、妖两族的共主!”   “他是?”   千岭岩默念一个名字,释光的吐言,正好和千岭岩心中所想契合。人妖共主,也只有星,才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什么人、妖和平共处,什么团结一致,都是星扯出的谎话,用来欺骗释光的。星只想要让人族、妖族大战,两败俱伤,他坐收渔翁之利,统治世界,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利。   释光毕竟阅历不足,而且有迫切的想法去宣扬佛法,终于被星所骗。   千岭岩道:“释光,醒醒吧。你说的那个星,我是认识的。他满脑子想的只有权利、力量,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认识星?”释光没有想到,千岭岩竟然认识他一直崇敬的人。   千岭岩苦笑道:“岂止认识,我可没少在他手上吃亏。他曾经捉了千玉和银娜,威胁我交出我修炼的气诀,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真的以为他能给你带来那个所谓止杀的世界?”   释光难以置信,他不信他信任的星,一直都是在骗他。   “千岭岩,这不可能,他不会骗我的...”   “如果,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叫醒千玉,你亲自问问她,就会知道真相了。也许,你没去过飞电雷泽,那里曾经有一片死地,就是因为星被困在那里千年。那是简直是地狱,漫天遍野的都是尸体,他们都是死在星的手上。”   千岭岩的言之凿凿让释光动容了,释光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来自阴阳门,千年前,星就开始酝酿这场统治世界的阴谋。星杀的人血流成河,这在典籍里是可以查到的。释光,我很抱歉,但是你的确是被星给欺骗了。”   释光听信了千岭岩的话,手中的禅杖脱落,他也脚下一软,跪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之上,掩面而泣。   “天啊,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释光自责万分,泪流不止,千岭岩叹息一声,道:“释光,你现在认清星的真实面目,还不算晚。我们人族还有机会反击。”   “我害死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在参与这场战争了。”   “不,释光师傅,这都是星的错,他骗了你。而且,你至关重要,你不能退出。的确战争不好,杀戮有罪。可我们人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妖族已经打进了我们的家门,不把妖族赶出家门,就会有百万、千万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丧命!这是正义的战争,而且这场杀戮不可避免,我们必须要拿出我们的觉悟。”   释光苦思,千岭岩的话已经说进了释光心里。千岭岩道:“佛门修行,难道就是弃世人不顾,只管自己?你没有为了世人身陷地狱的觉悟,也就没有见到佛祖的资格!现在,妖族还以为你是为他们服务的,只要你肯帮忙,我们就可以完全掌握战局,把妖族赶出我们家园。”   释光还没有说话,千岭岩叹息一声,以为自己的口舌全都白费了。而这时释光却忽然开口了。   “除了我,星还在人族军中暗藏了一个女人,她名为蚀五娘,藏在孙德水的军帐里。我得到的情报都是蚀五娘给的,今天我出去传递消息,就是蚀五娘安排的。”   “蚀五娘?”千岭岩知道蚀五娘是星的下属,释光点明,这样一切就都符合起来。   释光将蚀五娘托出,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和千岭岩站在一起,千岭岩喜出望外。   忽然,释光身后的门户打开,千岭泠和缘千玉出来,对千岭岩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捉奸细了吗?”   释光面色尴尬、自责,千岭岩看着二女,摇头不语,那二女也聪明的没有再多言。   翠翠跟着千岭泠和缘千玉出来,看到释光,哭着扑到释光身上,道:“释光哥哥,我害怕。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的。”   “翠翠,释光哥哥对不起你。”   “没有,没有,释光哥哥对翠翠最好了。”翠翠迎着火光,看到释光脸上的泪渍,道:“释光哥哥,你哭了吗?”   “我...”   释光难以启齿,千岭岩抢话道:“释光哥哥,想翠翠了,又害怕晚上敲门会打扰翠翠睡觉,太心急,要不是我跟着过来,他要哭一个晚上呐。”   千岭岩的谎话质量不高,但是骗骗翠翠这怀春的小姑娘还绰绰有余。   翠翠听了千岭岩的话,拉着释光的僧袍,在释光怀里哭个不停,边哭边说,道:“释光哥哥,你对翠翠真好。你什么时候来找翠翠,翠翠都很开心,因为翠翠最喜欢释光哥哥。能和释光哥哥永远在一起,翠翠做梦都会笑醒的。”   翠翠越说越哭,释光只好拍着翠翠的后背,轻言安慰,然后无奈的看着千岭岩。   千岭岩自以为得意地说道:“不用谢我。”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衣斗篷   翌日天明,释光回到军营和李安坦白一切。   李安生性多疑,而且奸恶,但此刻他是人族的统帅,许多事情,还要交给李安统一调度。   李安十分聪明,他能听得出释光是真心投诚。找到人族内部的细作,补给又能及时供用,人族已经稳操胜券了。   白日,果然常维其如昨夜的黑衣人所说,要出去打探敌情。那黑衣人是从军营中走出,知道常维其的白日安排,也没什么奇怪。   千岭岩把情况告诉常维其,让常维其时刻戒备。常维其也是有些惊奇,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谁,要让人致自己于死地。   常维其和千岭岩说悄悄话,道:“岭岩,不会是孙德水吧。我想来想去,这几天我就和孙德水交恶了。”   千岭岩沉思片刻,道:“应该不是孙德水。那个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你。如果是孙德水的话,我和释光才是他真正仇恨的人,你虽然和他交恶,毕竟你也救了他一命。这事我看不像是孙德水干的。”   常维其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究竟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   常维其外出查探敌情之时,千岭岩在远处小心跟着。一日平安,这说明在千岭岩撞破黑衣人的奸计之后,他们暂时偃旗息鼓。   一日的平安,更代表了日后的凶险。敌人蛰伏,不是放弃,而是准备致命的一击。常维其日夜警惕,早晚有松懈的一天。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明刀明枪的正面敌人,而是这种暗中潜藏,随时准备致命一击的敌人。   白日无事,千岭岩只能提醒常维其晚上也要时刻警惕,提防敌人。常维其听了,和千岭岩暂时分离。   深夜,龙兴帐内,龙兴独自一人,望着沙盘地势,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妖族补给供应不及,已有些人心惶惶,今夜,释光再次传递消息,正是雪中送炭。   龙兴等这个消息等的太久,结合昨夜人族的布防变化,人族的内部虚实,龙兴差不多已经摸透。   龙兴自言自语,道:“哈哈,人族蝼蚁,尽在我手!”   说着,龙兴龙爪攥拳,似乎在捏死手中的一只蚂蚁。   “元帅,小看人族,先死之人必是元帅。”   “什么人!”   龙兴一声惊呼,只见帐内站着一个黑斗篷。斗篷宽松遮体,龙兴只能看到斗篷里黑乎乎一片,至于斗篷里面是虚是实,仅凭视感却看不出来。   黑斗篷似乎是被虚无撑起,但内部却有声音传来。这黑斗篷,正是千岭岩在盘龙山遇到的那个使用术道的,神出鬼没之人。因为他来无影去无踪,千岭岩还被同伴以为是犯了癔症,臆想这么一个虚幻的黑斗篷。   “元帅不必惊慌,我此来并无恶意。”   龙兴惊疑,道:“先生何人?如何能从百万军中,进我帐内?你究竟有何目的?”   黑斗篷道:“我此来是为救元帅一命。”   “哦?”龙兴心里惊奇,却是不肯信黑斗篷的话。   龙兴不屑,道:“你有何本事,可谈救本帅一命。”   黑斗篷道:“人族已经设下埋伏,就等元帅去钻。”   龙兴身子一颤,因为释光传递的情报乃是最高机密,黑斗篷是如何得知,龙兴今晚会有出兵的打算,他又如何知道人族会有埋伏?   龙兴恫吓道:“快说你究竟是何人,不然,你休想走出这个帐子!”   黑斗篷的笑声寒冷至极,“元帅无需惊慌,我只是元帅昔日故人,因不忍你早死,才好言提醒。至于我究竟是谁,请恕我不能相告。”   “故人?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故人。”   龙兴心道,这个黑斗篷,不会是虎振为了阻止自己比他早一步南下,而故意来搅乱自己的吧。   “先生说人族设有埋伏,你如何敢下如此断言?”   “兵者诡道。元帅借藏于人族的细作,占得多杀人族十万军士。如今过不半月,人族岂会再次留出如此大的空档,让元帅进犯?”   所谓当局者迷,一经黑斗篷点破,龙兴恍然大悟,一身冷汗,也随之流下。   龙兴急切问道:“既然先生说人族设有埋伏,那该当如何破解?”   黑斗篷道:“既然人族设有埋伏,那总不能让人族白忙活一场?”   “嗯?”龙兴有所疑虑。   黑斗篷解释道:“先头部队进入埋伏圈,必遭人族埋伏,也就是说先入埋伏的妖兵,只能当做饵料丢弃。妖军中了埋伏,回撤是在情理之中。这时人族必定以为,此时是杀敌立功的最好机会,定要深追。我方埋伏下的伏兵,两侧出击,剿杀追兵,然后再次攻城,人族可破...”   黑斗篷又说了许多细节,龙兴频频点头,但是军中大事,可能一个小小的失误,便会酿成很严重的后果。先前一战,正是千岭岩误打误撞,消灭了妖族绕后的万人小队,才让妖族如此被动。因此龙兴必须确认黑斗篷的身份。   龙兴道:“不是本帅不愿相信先生,而是实在是妖族危如累卵,禁不起任何闪失了,还请先生露出真容。”   “我天生面丑,怕露出脸来,惊扰到将军。”   “本帅承蒙先生救命之恩,岂敢嫌先生容貌?”   “元帅不嫌,我可嫌弃。元帅好自为之,我告辞了。”   语完,黑斗篷就要退出帐子,龙兴一时心急喝道:“先生莫走!”   说着,龙兴聚集狂暴雷气,忽然出手欲留下黑斗篷。   黑斗篷安然退步,“影障!”   一个持盾卫兵的虚幻之影,挡于黑斗篷面前,龙兴的狂暴雷气,在持盾卫兵面前激不起任何波澜,被盾牌吸收。   龙兴骇然,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如此轻易就破了自己的气术?   黑斗篷已退至帐门,道:“元帅,告辞。”   说完,黑斗篷已近退出了账外。   龙兴高呼,“卫兵!”   不到两个呼吸,两名妖族的卫兵急匆匆的冲进来,跪伏在地,道:“元帅,有何吩咐!”   龙兴喝道:“外面的那个黑斗篷呐?你们怎么没拦住他?”   两名卫兵疑惑的对视,片刻之后,卫兵回道:“启禀元帅,属下并未看到账外有任何人影。”   “嗯?”龙兴急匆匆跑出去,只见黑夜之中,只有自己妖族的巡逻的卫队,那个神秘的黑斗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个黑斗篷曾经帮千岭岩在盘龙山剿灭了黑纹毒虺四十万大军,现在却相助龙兴来剿杀人族,不知他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黑斗篷的出现和消失,仿佛是在梦境之中一般虚幻。龙兴对黑斗篷的话,将信将疑,虽然龙兴还是按照黑斗篷的话处理,但是他还是有些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那就是人族真的没有设下埋伏。   于是龙兴采取了一种折中的布阵,增派了先锋部队的兵力,赌一把人族没有设伏,若是人族设伏,再按照之前黑斗篷的安排行动。而正是龙兴的这种怀疑,和摇摆不定,给了人族喘息的机会。   两日后,人族大败,后退五十里,妖族紧逼,打到人族中线,若是人族再败,妖族大军就要南下了。   人族没有全军覆没,多亏了他们作为诱饵的先锋部队人数太多,足有二十万兵力,都接近妖族剩余兵力的三分之一了。如此的诱饵,用诱饵已经不足以形容,而是应该称为肥肉。   人族也是想不通妖族的布局,既然设下埋伏,只需撒下诱饵就好了,为何要喂给人族肥肉?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导致妖族埋伏兵力不足,让人族大军突围,得以喘息。   一场大战后之后,妖族军队已经不足五十万,而人族的军队已不足三十五万,双方均都损失惨重。   李安坐在帅帐,心道,还好退的够快,我们刚送来的补给,而这一场大战之后,妖族必定必定补给空虚,一时半会儿,妖族发不起进攻。   可惜事与愿违,手下慌乱来报,“报!启禀元帅,大事不好。”   李安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事,快说!”   “元帅,我们新运的补给,在向后方转移的时候,被妖族拦截了。”   “什么?!”   拦截补给,也是黑斗篷的妙计,人族完全陷入颓势,不知道还能抵御妖族的几次进攻,而且妖族得到了人族的补给,马上他们就要发起下一波攻势了。   人族的惨败,也是千岭岩始料未及的。妖族中了人族的埋伏,又反埋伏了人族一波,这任谁也难以料到,只能说妖族那边有能人,人族干不过。   人族的布防埋伏,传到了蚀五娘的耳朵里,蚀五娘也是心思精明的女子,她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偷偷逃出了人族的军营。   蚀五娘逃出军营不久,千岭岩、释光二人就堵在了蚀五娘逃走的路上。   蚀五娘看到释光和千岭岩站在一起,便知道是释光出卖了她。蚀五娘本来对释光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是一个纯纯的小和尚,比那些丑恶的男人强多了。   现在释光背叛,蚀五娘心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蚀五娘心里生恨,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出来,反而搔首弄姿,眉目传笑。   “哎呀,这不是释光小弟弟,和千岭岩大人嘛。千岭岩大人,奴家好久不见您,心里可想死您了。”   “蚀五娘,收了你的魅之气吧。你觉得,我千岭岩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千岭岩冷眼相对,蚀五娘识趣的收了魅气,道:“千岭岩大人,我是星大人的手下,还希望您能放我一马,星大人会记得您的恩德的。”   “我和星有什么恩德!”千岭岩喝道:“星每次出现,都把我逼入困境。蚀五娘,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受死吧!”   “且慢!”千岭岩要动手,蚀五娘急忙喊停,道:“千岭岩大人,这都是星大人安排我干的,你以为我愿意搔首弄姿,去陪那些臭男人欢好?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蚀五娘说着,流下两行清泪,释光和蚀五娘相处过一段日子,蚀五娘还很照顾释光,释光不忍,对千岭岩道:“千岭岩,既然你说首恶是星,不如就饶她一命?”   蚀五娘听到释光为自己求情,目中喜色一闪。   千岭岩道:“释光,这女人在骗我们,你看不出来吗?不管杀不杀她,今日,先拿下她再说!”   千岭岩跃起一掌,蚀五娘在身手上远非千岭岩的敌手,无法反击,只能被逼后退。   千岭岩出手迅速,攻势威猛,还有释光掠阵,蚀五娘终究不敌,被千岭岩一掌打在左肩。   蚀五娘惨叫一声,跌倒地上。千岭岩冷哼,上前补上一掌。   这一掌还不能打在蚀五娘身上,一个高大黝黑的身影飞起一脚,踢开了千岭岩的一掌。   千岭岩本能的跳跃后退,拉开距离,千岭岩一看,前来阻止的自己原来是撼山熊罴鬼四。   鬼四救下蚀五娘一命,蚀五娘娇声做作,道:“四哥,你来救人家了,今晚人家奖励你哦。”   蚀五娘话音刚落,后方有女子嫌弃、鄙夷、敌视地啐了蚀五娘一口。蚀五娘回身观瞧,只见女子一身淡青袄裙,皮肤白皙,眉目精致,好一个美人儿。   女子面色略发白皙,似乎是大伤初愈。这女子和鬼四似乎关系不太一般,蚀五娘心里第一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蚀五娘从来只仇视男人,今日见了这美貌的女子,为何对她也是如此的敌视?   那女子不需多说,正是和鬼四一起的圣女宗弟子花晴。   蚀五娘冷眼看着花晴,对鬼四撒娇道:“四哥,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凶的看着人家,你要为人家做主啊。”   “你闭嘴!”鬼四冷声喝道,蚀五娘只好住口。   鬼四插手,千岭岩道:“鬼四,你不是要脱离星吗,这事你也要管?”   “毕竟是昔日故人,既然看到,就不忍她命丧你手。”   千岭岩冷笑,“你倒是好心肠。”   鬼四没有否认要脱离星的事,蚀五娘急了,她竟会为了一个男人着急,是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蚀五娘几乎是哭着喊道:“四哥,你疯了,你要是敢背叛,星大人,他会杀了你的!”   鬼四神情黯淡,转身看着花晴,道:“这一次,我就是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第二百二十八章 补给之争   鬼四的忽然出现,救下了蚀五娘的性命。蚀五娘本来心生感念而且欣喜,熟料鬼四竟然明言要脱离星的掌控,蚀五娘不是傻子,她看鬼四的眼神,就知道鬼四要脱离星都是因为花晴。   蚀五娘嫉恨万分,看着花晴,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极为阴狠。   蚀五娘狠下心肠,忽然偷袭花晴,千岭岩时刻留意,袋羚跳影,瞬间闪烁到花晴身旁,一脚踢走了蚀五娘。   蚀五娘忽然偷袭花晴,让鬼四冷汗直流,鬼四杀气爆腾,喝道:“蚀五娘,我好心救你,你竟偷袭花晴!今日花晴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绝饶不了你!”   “四哥,我是为你好啊!你因为这个女人要脱离大人,大人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鬼四怒吼,蚀五娘心里委屈,对花晴也更加愤恨。   蚀五娘柔软下来,对鬼四道:“四哥,这个女人会害死你的。而且她是人族,她不过区区百年的性命,如何能够和你厮守?”   鬼四道:“我追随大人千年,精、气、神耗费巨大,如今我的寿元也将尽了。说不定,我还活不过百年了。最后的百年,我想为我自己活。”   “为你自己?那我呐?”蚀五娘目中含泪,如此女儿姿态的蚀五娘,鬼四和她千年都未见过,更别说千岭岩等人了。   鬼四道:“你?五娘,我们共事一场,如今缘分也该尽了。”   “那你每年都送我水之灵宝,你对我难道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千岭岩这时才想起,自己和鬼四第一次相见,就是为了争夺柔水剑,而按照鬼四的说法,他是经常收集水之灵宝,桐谷常家因为有禅水珠,鬼四正是为了禅水珠才打上常家家门,杀了常维其的父亲。而千岭岩也一直不能理解,鬼四是力之气的使用者,为何会收集水之灵宝?原来,鬼四所收集的水之灵宝,都是送给蚀五娘的。   鬼四一愣,蚀五娘道:“四哥,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贱人,你一直看不起我...”   “五娘,我...”看着蚀五娘的眼睛,鬼四说不出谎话来,“五娘,对不起。”   鬼四没有否认他看不起蚀五娘,蚀五娘苦笑道:“四哥,这不怪你,因为我真的是个贱人。四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你每年都送我水之灵宝,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鬼四面色难看,他不会说谎,只能实话实说。   “五娘,对不起,我送你水之灵宝,是因为星大人千年不在,我怕你背叛他...”   听完鬼四的话,蚀五娘面部狰狞、痛苦,仿佛正在感受万箭穿心的痛苦,万蚁噬心的煎熬。   蚀五娘痛苦的捂住心口,鬼四轻声询问,道:“五娘,对不起...你...还好吧?”   “好?”接过鬼四的话,蚀五娘疯狂大笑,“哈哈,我当然好了,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五娘,对不...”   “鬼四!你怕我背叛大人,现在你在做什么?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大人。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鬼四也不例外!鬼四,既然你为了这个臭女人,要抛下我和大人,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蚀五娘眼中有一千把尖刀,一万条毒蛇,千岭岩知道蚀五娘不是针对自己,竟然也不敢直视蚀五娘的眼睛。   “大蛇遁走!”   蚀五娘化身巨蟒,一声爆裂巨响之后,巨蟒炸裂,成为万条毒蛇,四散逃入林中,不知那一条才是蚀五娘的真身。   蚀五娘遁入林中,林中响起蚀五娘阴寒之音,“鬼四,星大人马上就会知道你背叛他的消息,到时候,我会亲自来给你收尸!”   鬼四本来是来救蚀五娘的,结果蚀五娘和鬼四二人反目,鬼四反而把自己暴露在了千岭岩的面前。   而如何面对鬼四,千岭岩也一时陷入两难。一方面,鬼四是自己义兄的杀父仇人,另一方面,千岭岩和鬼四的爱侣花晴关系还算不错。到底要不要拿下鬼四,千岭岩难以取舍。   千岭岩若杀鬼四,花晴定不可能袖手旁观,若是不慎伤了花晴,那可就不是千岭岩的本意了。   千岭岩叹息一声,道:“鬼四,你走吧。”   鬼四冷哼,道:“你这打伤花晴的贼人,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   千岭岩道:“不是我打伤的花晴,信不信随你。”   “不是你还能是谁?千岭岩不要仗着你本事高了,就欺侮我们,我鬼四也不是好惹的。”   “是谁打伤的花晴,我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是我已经有些眉目。”   “谁信你的鬼话,若真不是你,为什么你不早作解释?”   说起这个,千岭岩也是一肚子的气,千岭岩道:“你当我不想解释?当时,在古月行,就我和岭泠会用冰雪诀,而且你们又确定凶手是个男人,我怎么解释?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亲眼所见,军营中有人能用冰雪诀。”   “何人?”鬼四问道。   千岭岩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夜他身着黑衣,我没看清他的面貌。他偷偷潜出军营,和他的六个下属碰头,目的是为了杀死我义兄常维其。我和他交手,却被他跑掉,但是他用的是冰雪诀,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搞错的。这事情扑朔迷离,我暂时也弄不清楚。”   鬼四不信道:“若是真有此人,以你的火之气,捉不住他吗?”   “他的冰之气倒不足为惧,只是他的冰之气里还暗藏强烈的水之气。你也知道,火克冰,可水克火。用水之气为基的冰之气,是不怕火气的,所以我让他溜走了。”   “哼,你编的倒是挺好。”   鬼四不信,花晴若有所思,恍然大悟,替千岭岩正名,道:“不,鬼四,千岭岩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只注意冰雪诀,却忽略了他的水之气。”   鬼四道:“真的?”   花晴道:“我用水之气,对水之气极为敏感,所以我的感觉不会错的。看来我们真误会了千岭岩。千岭岩,对不起。”   千岭岩道:“花晴,你可没少误会我,遇到你是我倒霉。”   花晴歉意一笑,道:“真是对不起了。”   千岭岩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现在关键是,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死我义兄,不把他除了,我义兄一直也不到安宁。所以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鬼四问道。   千岭岩道:“因为我打草惊蛇,那伙黑衣人暂时隐伏,这种暗中被人窥伺的感觉,我非常不喜欢。我已经暴露了,所以只要我还在我义兄身边,他们就不会动手。所以,我想先放放线,让你们保护我义兄,顺便帮我捉住那个黑衣人。”   鬼四道:“凭什么我们要帮你。”   “你们当然要帮我,只要你们救了我义兄,也算是还了我义兄一条性命,鬼四你毕竟是我义兄的杀父仇人。另外,鬼四,你就不想捉住那个黑衣人,为花晴出口气?”   鬼四道:“不错,是要出这口气。至于其他,我都无所谓,我帮这个忙。”   “鬼四,你最好上点儿心。我恐怕被那伙黑衣人盯紧了,关键还是看你。”   “放心,你就是不说,我鬼四也不会轻饶了那个打伤了花晴的人。”   千岭岩料想不错,他确实被黑衣人的同伙盯紧了。千岭岩和会面也被黑衣人的同伙看到,只是千岭岩异常强大、警觉,所以黑衣人的同伙不敢靠近,因此只知道千岭岩和鬼四、花晴会面,却不知道千岭岩和鬼四的交易。   人族的补给被妖族所劫,妖族得到这批补给,立即又能组织进攻,而且妖族后方的补给也在送来的路上,妖族兵力又占据优势,所以妖族再次进攻,完全无后顾之忧。   人族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妖族的进犯。人族刚刚经历大败,军心涣散,若是此时妖族进犯,人族必定再次大败。   为了阻止妖族的再一次进攻,李安传令,让小月行会和冰雪佣兵团出人,去毁掉被妖族拦截的补给。   这批补给数量不在少数,而且是在半路被劫,还没有运回到妖族本部。这批补给已经是妖族嘴边的肉,想要夺回来几乎是没有可能了。但是,在半路上毁掉补给,没有足够的支撑,妖族也不敢贸然进攻,人族便会有喘息的机会。   这次行动,制胜关键在于神速,而且人手不要求多,而要求精。只要能偷偷毁掉补给,便是大功告成。小月行会和冰雪佣兵团手下各有能人,让他们出手,胜算还是不小的。   冰雪佣兵团派出的人是常维其、千岭雪、叶炎三人,小月行会派出的人是赵牧涯、薛花花、常赋和赵子语四人。   这七人中,赵子语长于战计,作战部署,多是赵子语完成的。   近百万人的补给,除了粮食、战具之外,还有被服等等杂物,光是运输补给的线,就绵延数里,宽也足里,这绝不是简简单单拼死冲上去,放把火就能完事的。   劫夺下这批补给之后,妖族也是有三万多人押送,其中骑妖兵就有两万,行动敏捷,应对突发事件也绝对迅速,所以情况十分棘手。   破坏毁灭,还是用火之气最好,可是他们七人能用火之气的只有叶炎。人族之中虽然也有其他人能用火之气,但是实力太弱,来这里别说烧毁补给,别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时间紧迫,不能让运送补给的妖族,到达妖族的视线之内。这七人不能筹划太久,只能铤而走险。   行路深夜,妖族也知道这批补给的重要性,因此连夜赶路,马不停蹄。   赵子语看看夜色,道:“不能拖延了,必须马上行动。”   赵牧涯道:“子语,这妖族守卫森严,我们如何行动啊?”   赵子语皱起眉头,道:“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招。现在是北风,风势向南,妖族走向向北。我们先赶到妖族前面,在北边点燃火势。火势顺风,会向南一路烧过去,我们期间我们一直放火,一直向南,顺势突围。”   常赋道:“正面妖族妖兵,太危险了吧?”   常维其道:“叔叔,子语说的对,我们没有时间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这...好吧。”众人都是这个意见,常赋只好应下。   寒冬之夜,寒风彻骨。风势浩大,吹得人寸步难行,放火之后,也是最难阻止火势蔓延的。   妖族惯性思维,以为人族就算追来,也会是从身后发起袭击,所以妖族的大部队都是在队尾压阵,所以当赵子语等人绕行,在妖族前方现身的时候,妖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赵子语等人拼命厮杀,冲到补给车前。赵子语对叶炎喝道:“放火!”   “火气连图!”   叶炎施展千岭岩传授的火之气术,火球连发,一路策马自西向东,一路放火,把前头的补给车全都烧了。   强烈的狂风鼓动火势,自北向南向后面的补给车烧去。这条长线绵延数里,等火势大起,妖族压阵的队尾军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敌袭。   后路的妖兵立即支援前方,同时切断补给车长线,控制火势,不让其继续向南蔓延。   妖族的应对之策很常规,赵子语也早已料到,赵子语和父亲用柔之气,赶到补给车线路要切断的地方,用柔之气增加空气密度,让补给车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蔓延。   妖族骑妖兵即使赶来,妖兵明确,只有及时处理了这突袭的敌人,他们才有机会去保护补给。   “所有妖兵,进入备战状态,剿杀敌军!”   所有妖兵进入战斗形态,不去管顾补给,赵子语等人的压力一下子压到身上。   妖兵团团包围,赵子语道:“维其,岭雪、常赋你们三人用冰之气构建冰墙,正面挡住骑妖兵,叶炎,你继续寻找机会放火,增大火势。爹娘,我们三人用柔之气,阻碍骑妖兵破坏冰墙,给叶炎争取时间。”   赵子语安排下来,众人立即照办,确实挡住了骑妖兵。但是骑妖兵不是死物,骑妖兵迅捷,团团包围众人,四面冰墙全部被骑妖兵围攻,已经出现裂纹。   赵子语等人,已经深陷死地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常家血仇   赵子语等人被骑妖兵团团包围,骑妖兵攻势猛烈。几声清脆的冰墙碎裂之音,骑妖兵破碎冰墙,赵子语等人完全暴露在妖兵的层层包围之下。   “可恶!”赵子语骂道。   正在此时,光芒万丈,闪耀的人睁不开眼,紧接着火光冲天,骑妖兵被强大的火焰气术,炸开一个缺口。   释光和四方位使同时出现,帮助赵子语等人突围。   东大声喊道:“快突围,毁坏补给的事,交给主人。”   赵子语、常维其、千岭雪等人自是知道东口中的主人就是千岭岩,他们对千岭岩极为放心,于是立即突围。   赵子语等人骑上快马,迅速突围,和释光和四方位使会和。   骑妖兵还要追杀,释光断后,强烈的光芒闪烁单向射出,骑妖兵的妖马受惊,纷纷惊叫嘶鸣,把骑妖兵掀落马下。   骑妖兵乱作一团,都来不及反应千岭岩正在放火,烧毁补给。   千岭岩的马匹是赤焰火龙驹,乃是神马一般。千岭岩驾驭龙驹,竟在补给车上翻腾驰骋,而且速度也不比那些妖族的妖马要慢。   赤焰火龙驹本身就是火之龙驹,火龙驹所踏的补给车会立即燃起烈焰。千岭岩骑着火龙驹,一路狂奔,几里路,对赤焰火龙驹而言,不过是喝杯茶的工夫。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补给车上火种遍布,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风势和时间了。   大功告成,千岭岩得意的迅速离开,和远处接应自己的千岭泠会和。   千岭岩策马赶来。千岭岩的宝马龙驹和千岭泠的宝马小贝马首相对,互相摩擦马首,似是爱抚。   千岭岩好笑的抚摸自己的龙驹马颈,似乎是在给他加油。千岭泠撇嘴,对千岭岩道:“你的马和你一样,流氓!”   千岭岩无辜躺枪,道:“我怎么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拌嘴的时候,千岭岩忽然听到一声令他“绝望”的呼喊。   叶炎从千岭岩后面赶来,大喜呼喊,“师父,师父!徒儿来了!”   千岭岩吓的差点儿从马上掉下来,叶炎这个缠人的家伙,他怎么跟来了?   叶炎听赵子语的话,伺机放火,可是千岭岩后来赶来,干完他该干的活,然后立即走了。   千岭岩没有看到叶炎,叶炎可看清了千岭岩。千岭岩的马快,叶炎在后面紧追,终于追上了千岭岩。   叶炎策马,追上千岭岩和千岭泠,道:“师父,好久不见,徒儿想死你了。”   千岭岩尴尬的点点头,心道,你一个大男人,闲着没事,想我干什么?   叶炎道:“师父,师父,你快再教我点儿气术。你教我的那个火气连图,确实好用哎。”   千岭岩应付,道:“现在先不急,等回去再说。”   叶炎有些失落,道:“哦。”   不过叶炎天生就不是失落的人,不到眨眼的功夫,叶炎又提起了热情。   叶炎没话找话,道:“师父,这位是师娘吧,可真漂亮。”   叶炎只见过千岭泠一次,当时还没等互相介绍身份,叶炎就和千岭岩闹起了矛盾,所以一直到后来,叶炎都不知道千岭岩和千岭泠的关系。叶炎见千岭岩和千岭泠总是在一起,而且他们二人的宝马神态亲昵,叶炎自然而然以为两人是有些关系的。   叶炎夸自己漂亮,千岭泠大喜,笑道:“千岭岩,你这小徒弟,很有眼光嘛。”   不等千岭岩答话,叶炎急于和“师娘”打好关系,忙道:“多谢师娘夸奖。”   千岭岩无语,道:“什么师娘,这是我妹妹。”   千岭泠拆台,道:“妹妹是妹妹,又不是亲的。”   千岭泠说的实话,千岭岩无从辩驳,叶炎坏笑,道:“师父,有啥不好意思的。师娘这么好看,要是放跑了,您不得后悔啊。”   “哈哈,哈哈。”千岭泠大笑不止,不禁夸这一点千岭泠和千岭岩是一模一样。只要有人夸赞,这两个人绝对的飘飘然,就差上天。   千岭泠笑道:“叶炎,有前途。好好跟着你师父,想学什么气术,就跟你师父说。要是他不教,就来找师娘告状。”   “徒儿记下了,多谢师娘。”   千岭岩一旁无语默泪。   四方位使带路,释光断后,赵子语、赵牧涯、薛花花、常赋、常维其和千岭雪六人在中间,快马赶路。   千岭岩的出现,不仅救下众人,而且彻底地烧毁了补给,妖族自乱,无暇追击,众人终于能暂时松口气了。   一夜无眠,众人赶路到天色泛白,困乏至极,马匹也累的不行,所以众人暂时停下休息,也等等后面的千岭岩和叶炎。   休息半刻,常赋似乎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就在常赋打哈欠的时候,忽然林道之中,飞出铁链枪来。   铁链枪是长枪的枪头,枪身却是铁链。铁链枪从六个方向袭杀而来,它们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常维其。   常维其刚刚大战妖兵,又连夜赶路,正是身心俱疲的时候。铁链枪暗杀袭击,早有预谋,是六向锁杀,常维其躲避不开,而此时其他人也是身心俱疲,离着常维其又远,恐怕难以支援。   生死之间,常维其感受危机,爆发力量,出剑一击,斩退一道铁链枪,常维其斩开一道铁链枪后,虎口震麻,真想不到,这铁链枪竟然有如此威力。   常维其虎口一麻,其它五道铁链枪,常维其便再难斩开。   五枪封杀,常维其暗悔大意,忘记千岭岩的提醒,有人想要取他性命。而这暗杀之人选的时机也是刚好,正是众人虎口逃生,心神疲惫的时候。   常维其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陡然之间,玉剑飞舞,斩下两道铁链枪,还有一精壮汉子出手,又挡下两道,最后女子水气剑舞,挡下最后一道,这三人正是缘千玉、鬼四和花晴。   对于那个暗藏的黑衣人,千岭岩是一刻也不敢松懈,所以缘千玉一直都和鬼四等人一起,暗中保护常维其。   六暗杀者失手,常维其死里逃生,千岭雪心急过来,道:“维其,你没事吧。”   赵子语、薛花花、赵牧涯、常赋四人立即去追那蒙面六人,却被他们逃走,空手而归。   鬼四用了气,暴露了他是妖族的事实。鬼四救了常维其,众人虽不以他为敌,但却有所戒备。   缘千玉是自己的准弟媳,不需多礼。而鬼四和花晴二人是常维其不曾见过的,常维其见礼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花晴道:“小女子姓花,单名一个晴字。受千岭岩所托,暗中关照常兄一二。”   常维其一笑,道:“这小子还真是有心。”   常维其目光转向鬼四,鬼四粗音粗嗓,道:“吾乃撼山熊罴,鬼四爷!”   “鬼...四爷?”常维其双目如刀,冷冷说道:“桐谷常家,可是你...”   “正是我。”鬼四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鬼四,你杀我常家满门,今日我就要为我常家报仇。”   鬼四还是那句话,“你常家满门不是我杀的,不过常辞那家伙,正是死于我手。”   常维其的叔叔常赋喝道:“哼,你当你的谎话能骗得了谁?常辞是我大哥,你杀了他,今日我就要为兄报仇!”   常辞摆起架势,花晴急忙说道:“两位且慢,鬼四已经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而且鬼四救了维其的性命,还求你们放他一马。”   常维其道:“灭门之仇,岂能以救命相抵?今日,鬼四,必死!”   常维其出手,但他身心俱疲,已经远不是鬼四对手。鬼四留情,没有伤害常维其。   常赋说要为大哥报仇,杀死鬼四,可是他眼珠一转,竟向花晴出手了。   常赋喝道:“人族的女子,竟和恶魔妖物为伍,今日我就替人族除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祸害!”   常赋用气,鬼四和花晴大声惊呼,“冰雪诀?”   鬼四恨恨道:“那天打伤花晴的人是你?受死吧!”   拉起鬼四的仇恨,常赋不着急,反而冷冷一笑。   鬼四一拳贴身,常赋反手接住鬼四铁拳,卸去力道,却假装不敌,呼呼后退数步。   赵牧涯关心好友,道:“常老弟,你怎样?”   常赋面露愤恨,道:“赵兄,这妖物太过凶狠霸道,我不是对手,还请你援手。”   赵牧涯道:“你我兄弟手足,你家人被这妖魔所害,我岂可袖手旁观。”   赵牧涯、薛花花、赵子语三人和常赋同仇敌忾,千岭雪是常维其的妻子,和常维其一起更是天经地义。   鬼四被众人围攻,落于下风。   释光、四方位使五人站立一侧,东问道:“西,我们怎么办?”   西也有些焦急,道:“我也不知道。主人没下命令,我们两不相帮。”   释光听了西的话,同样没有出手,鬼四孤立无援,陷入险境。   鬼四步步惊险,花晴出手相援。   常赋冷冷一笑,他知道此时境况,只要双方有一人死去,便是不死不休的结果。花晴比鬼四要好得手,常赋要辣手摧花了。   常赋冷眼看着花晴,道:“女人,你真是冥顽不化,事到如今,还要帮着这个恶魔,如此,休怪常赋欺负女子了。”   花晴冷笑,道:“伪君子,看剑!”   花晴出手,常赋正求之不得,立时反击。常赋用冰雪诀,冰雪之气克制花晴的水之气,更何况常赋的冰之气就连千岭岩都觉得棘手,花晴怎么会是常赋的对手。   常赋招招都是死手,鬼四想去救援花晴,可是其他人缠的太紧,鬼四根本抽不出身来。花晴性命受到威胁,鬼四管不得许多,不管防守,只是进攻,想要打开出路。可惜敌众我寡,鬼四如此做法,只是让自己受了严重的伤势,他心急慌乱的打法,完全是错误的。   常赋冰剑一扫,斩下花晴的长剑,花晴失手,常赋刁钻出剑,直指花晴清喉,让花晴避无可避。   常赋一剑如同毒蛇伏击,迅捷毒辣,鬼四遥观,拼命嘶吼,却不能分身相助,反而自己的胸膛还被常维其利剑刺穿。   冰剑如蛇,花晴已放弃抵抗,正在这危难之际,千岭岩、千岭泠和叶炎三人策马而来。   千岭岩火球一发,崩断常赋冰剑,千岭泠则召唤噬心草,缠住花晴细腰,将其拖出常赋的攻击范围。   千岭岩和千岭泠回护花晴,本来也没什么,因为花晴毕竟是人族,是众人同族,不杀也是对的。   只是常赋忽然出言,道:“千岭岩,你要维护这个妖女吗?”   千岭岩冷冷说道:“常赋,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就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就是你要杀死我哥哥常维其!”   常赋无辜语道:“你胡说什么?”   “那个黑衣人用的就是冰雪诀,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常赋反驳,愤恨说道:“千岭岩,不要信口雌黄!就凭我会用冰雪诀,就下出这样的结论,我看你不是想要保护维其,而是要维护这个妖女吧!”   千岭岩语塞,确实只凭常赋会用冰雪诀,也不能证明什么。   千岭岩无可辩驳,常赋冷笑起来,道:“千岭岩,倒是你。那日我出门查探敌情,见你正和这妖魔、妖女一起,你们相处融洽,不知为何呐?”   那日,千岭岩和鬼四、花晴交易,让他们保护自己的义兄常维其,正好被常赋手下看到,回来禀告常赋,常赋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   常赋所言果然起了效果,常维其难以置信的看着千岭岩,道:“岭岩,这是真的?”   千岭岩急忙道:“哥,你听我说。我是为了保护你,才请他们帮个忙,不然我人手不够...”   “住口!”常维其不敢相信自己最爱的弟弟,竟然会和杀死自己全家的妖魔交易,这让常维其有些情绪失控。   “岭岩,我就是死,也不想让这种妖魔救我。”   常维其双目血红,完全被仇恨吞噬。常维其聚起长剑,向鬼四劈去,而鬼四因为忧心花晴,被常维其刺穿胸膛,这杀手一剑,鬼四却也避不开了。   常维其哭喊,“爹,孩儿给你报仇了!”   一剑劈砍,常维其以为就能报仇的时候,千岭岩却出现在鬼四身前,冰拳格挡,挡下了常维其绝杀一剑,两兄弟对峙对视无言。 第二百三十章 常赋苦计   常维其的绝杀一剑,被千岭岩冰拳所挡。   常维其喝道:“千岭岩,你干什么!”   千岭岩没有看常维其,而是斜侧转头,用眼睛余光看着身后的鬼四,道:“带着花晴,快走!”   鬼四急忙蹿起,带着花晴负伤而走。   常维其岂能让鬼四离开,急忙去追,不料却被千岭岩挡住了去路。   常维其双目血红的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你要是再敢挡我的去路,小心我剑下无情。”   千岭岩道:“哥,你家灭门之仇真相未知,鬼四是除了凶手唯一的知情者。你要是杀了他,真相就要雪藏,你常家百口的性命,就这样含冤而死了!”   常赋目若毒蛇,看着千岭岩,心道,这个麻烦的家伙,净坏我的好事。   常赋喝道:“千岭岩,你这卑鄙小人,因为和那妖魔、妖女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竟然阻挡我常家报仇。挡我常家报仇者,我常赋绝不答应!”   常赋向千岭岩冲来,手中寒剑阴冷,一招“一剑穿喉”,竟想对千岭岩下死手。   常赋酝酿杀招,千岭岩冷笑,道:“来得好。既然你出杀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千岭岩冰拳紧握,目若闪电,看清常赋冰剑的动向,一招“巨熊撼山”,击碎常赋冰剑,在常赋的胸膛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拳。   常赋倒地,口吐浓血,半昏半死,千岭岩没有想到常赋竟然如此之弱,这一拳竟然差点儿结果了他。   千岭岩不知,这乃是常赋使的苦肉计。常赋使用杀招,就是要激起千岭岩的怒气,让千岭岩含怒出手,重创自己,得到常维其的信任。   果然常赋身受重伤,常维其挡在常赋身前,剑指千岭岩,道:“千岭岩,他是我叔叔,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   “哥,我...”   “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哥!”   常维其目中含泪,带着自己的叔叔常赋,回军营救治。   千岭雪跟上常维其,经过千岭岩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你太莽撞了。”   千岭雪是旁观者,思路比常维其要清楚许多,她能看出这其中的事,恐怕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   千岭岩回应千岭雪,道:“岭雪姐姐,你要小心那个常赋。”   千岭雪点点头,和千岭岩道别,立即跟上去了。   常维其走了,他手下的佣兵叶炎跑到千岭岩身旁,道:“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千岭岩道:“叶炎,你回去,好好保护你们团长,有人想暗杀你们团长你也是知道的。”   “放心吧,师父。”   “快走吧。”   千岭岩拍拍叶炎的肩膀,叶炎坚定的点点头,跟上常维其了。   现在除了千岭岩带来的人和他自己,还有赵牧涯、赵子语、薛花花三人没走。   赵牧涯和常赋是好友,千岭岩重伤了常赋,赵牧涯必要给常赋讨个公道。而赵牧涯的妻子薛花花和儿子赵子语没走,完全是要跟着赵牧涯。   赵牧涯冷眼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你们千家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竟然为了一个妖族,不惜要灭杀自己的同族。”   常赋用苦肉计,取得了常维其的同情,让常维其时刻暴露在危险之中。   千岭岩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面对赵牧涯的冷嘲热讽,千岭岩心情自然更是差到了极点。   “赵牧涯,我劝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牧涯冷笑,道:“怎么,你要连我也要杀死吗?你们千家真的是有够厉害,先是败坏门风,和妖族结姻,现在又要为了个妖族,光天化日行凶杀人,你们千家还有底线吗!”   赵牧涯的声声指责,极为刺耳。千岭岩的怒气渐渐积累,道:“赵牧涯,就事说事,你不要一口一个千家。现在的你和千家有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被千家扫地出门的一条狗而已!”   “你说什么?!”赵牧涯怒气上燃,就要爆发,忽然眼珠一转,阴冷地嘲讽道:“千岭岩,我和千家没关系,你和千家又有什么关系?一个恶魔烁家的孽种,说起来,你做的这些事也都得到解释了。”   “大炎化天手,撕裂狼爪!”   骂战已经不足以平息千岭岩的怒火,千岭岩选择动手。   火焰狼爪,撕裂猛击,赵牧涯立即后退,却不及千岭岩招式的迅猛,胸前被划裂三道血痕。   这划痕不深,不算什么伤势,但赵牧涯胸前衣襟撕裂,却显得极为狼狈。   千岭岩冷声道:“赵牧涯,你们赵家的气术克制钝击,而惧利击。我这狼爪,滋味如何?”   赵牧涯冷哼,道:“不过尔尔,你只不过是趁我大意,偷袭而已!”   千岭岩笑道:“是吗?这样的借口,可惜只能用一次,希望你能想好,接下来的借口。”   “撕裂狼爪!”   千岭岩故技重施,赵牧涯喝道:“千岭岩,你也太小看我!”   赵牧涯空越翻身,跃近至千岭岩身旁,趁着千岭岩的进攻停歇,出招进攻,“柔刺!”   赵牧涯一指点在千岭岩的左肋,冷笑道:“千岭岩,我赵家柔之气的味道怎么样?柔之气入体,是不是用不了气了?”   柔之气是一种阻隔之气,只要柔之气入体,便会阻碍经脉,让施术者短时间不能调动灵气。   赵牧涯得意的嘲讽千岭岩,千岭岩却面露凶残微笑,这让赵牧涯不寒而栗。   千岭岩道:“赵牧涯,是你忘了,还是赵伯谦没有和你说过。你们赵家的炼柔之术,我也有练习过。虽然我不能用柔之气,但是却可以阻止你们赵家的柔之气阻碍我的灵气!”   “什么!”   赵牧涯反应已经晚了,即使赵牧涯的炼柔之术已臻上乘,千岭岩火拳猛击,仍然击断赵牧涯的肋骨两根,赵牧涯撞飞在一棵巨树上,在树下痛苦咬牙。   千岭岩向着赵牧涯,步步紧逼,道:“赵牧涯,这可是你先招惹的我,你应该付出代价!”   夫君危机,薛花花作为赵牧涯的结发妻子,岂能袖手。   “金花舞!”   薛花花用金之气,金之灵气化作无数花瓣飞舞,向千岭岩袭杀。   千岭岩不转身,不回头,目光还是看着赵牧涯。千岭岩只是抬起左手,对准金花。   “炎喷!”   火手喷火,金花立时而碎。   薛花花见气术无效,取出短剑,欺身和千岭岩近战。   薛花花刚刚接近千岭岩,不等出招,千岭岩忽然动作,左手就放在了薛花花的小腹之上。   薛花花瞪大双眼,千岭岩的速度,让她完全无法反应。   “阴阳爆裂!”   千岭岩只手凝聚阴阳之气,但是两气数量极少,只是击退了薛花花。   千岭岩虽然手下留情,但是薛花花同样受了内伤,嘴角溢血。   千岭岩连伤自己的双亲,赵子语已经不能再袖手旁观。   赵子语挺身而出,道:“千岭岩,都够了。我爹不过是想替常赋讨个公道,冲撞了你。你打伤了他,还打伤了我娘,你的怨气也该消了。”   千岭岩看着赵子语,道:“常赋是你们小月行会的人,他要杀我义兄,你们自然脱不了干系。”   “事情真相尚未明确,你怎可妄加揣测?千家不是最讲证据,最讲规矩的吗?”   “规矩?”千岭岩笑了,道:“好,我就和你讲讲规矩!”   千岭岩一声爆喝:“赵牧涯!常赋和千家没有半点关系,他是如何学会我千家气诀的?是你偷取我千家气诀,暗中交给常赋的,对不对?”   赵牧涯扭头冷哼,默认此事。   千岭岩摇摇头,道:“子语,你在千家的日子不算短了。你还记得,偷窃千家气诀,是怎样的处罚吗?”   赵子语脖子一冷,几乎是哭着对千岭岩说道:“不,不要这样。”   “我没记错的话,是打断手足,逐出家门,对吗?”   千岭岩言语冰冷,赵子语哭着摇头,道:“千岭岩,不要这样,我们是好朋友,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对不起千家的事,求你,不要。”   “所以,子语,我没有针对你。我只是让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   千岭岩阴寒的目光伸向赵牧涯,他心意已决,不会改变的。   忽然,千岭岩身后响起惨叫,千岭岩转身,看到赵子语举起一块石头,砸折了自己的左臂。   千岭岩急忙追到赵子语身旁,一脚踢开赵子语手里的石头,喝道:“子语,你要干什么!”   “子语!”赵牧涯、薛花花夫妇同时呼唤亲儿,目中泪流。   赵子语痛苦的神色深切,额头满是冷汗,喘着沉重的粗气,对千岭岩道:“岭岩,既然你心意已决,就打断我的手足吧。父债子还,求你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   “你混蛋!”千岭岩呼喊,道:“北,拿伤药来!”   北取来伤药,为赵子语正骨之后,表上木枝,用纱布缠起。   赵子语的手臂好在救治及时,休养数月应该无碍。   千岭岩叹息,提起硬气,道:“今天,我就放你们小月行会一马,以后,见着本大爷,给我绕着点儿走!”   千岭岩离去,赵子语苦叹,道:“千岭岩,要是我们能回到之前的日子,该有多好。”   妖族劫夺的人族补给被全部烧毁,在妖族的后勤补给运达前线之前,妖族不会轻易南下进攻,人族军队暂得安宁。   人族的安宁只是暂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妖族就会打过来,而且妖族兵力强于人族,更有第一妖王龙兴坐镇,人族军队的胜算渺茫。   有龙兴在的妖族,强大的简直令人发指。上一次人族经历惨败,除了妖族的部署绝妙,引人族的军士深入,另一方面就是龙兴的战斗力太强,他的水、雷二气,合击之下,威力倍增,打的人族军士抬不起头来,人族军队怎能不败?   在妖族的补给到来之前,人族若想逃离,被龙兴碾压的命运,必须早作应对。   补给未到之前,妖族按兵不动,李安也没有好的对策,只能加驻工事,催发补给,暗中寻找妖族的破绽,看是不是有机可乘。   人族的情况不妙,千岭岩不能没有作为,结合到这次烧毁补给的作战计划,千岭岩又打起了妖族正在押运的补给的主意。   妖族的补给在妖族后方,千岭岩绕道而去,被妖族堵截后路,究竟有多么危险,暂先不谈。关键是,妖族运输补给的线路,千岭岩不知道,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西和千岭岩分析过地势图,妖族运输补给,必定走康山官道。康山周围地势坎坷崎岖,只修建了一条官道,妖族补给必定是浩浩荡荡,通过康山必要走官道。   康山官道,是妖族占领的重要咽喉,有重兵把守不说,而且康山里妖族的大军很近,几乎是在眼皮子底下,若是康山妖兵向龙兴传信,要求驰援,最多也就是一日的功夫,确实是十分惊险。   但是,龙兴的妖军虎视眈眈,若是置之不理,后果不堪设想。千岭岩只能铤而走险。   这桩大事,千岭岩一个人确实是难以办成,所以还有千岭泠同行。选千岭泠的原因无他,只因千岭泠的宝马小贝,能媲美千岭岩的龙驹的速度,二人做疾行军,或许可能全身而退。   千岭岩嘱咐众人,照顾好自己的哥哥常维其,便和千岭泠一起走马上路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骑快马,日夜兼程,绕行西路,用了一日夜,辗转千八百里,终于赶到康山。   到了官道之后,千岭岩和千岭泠才发现,康山官道并非二人想象的一般,重兵把守,这里守军实际上才不过千余人。   这里是龙兴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后方,龙兴对这里还是极为放心的,所以只是派了千夫长带队千人,在此把守。   康山密林,地势崎岖,宝马难行,千岭岩和千岭泠便将宝马藏于深山,改为步行,继续往深山里走。   因为情报不清,所以千岭岩和千岭泠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原始方法,虽然方法很笨,但二人也是别无可选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进入深山,每天潜行到官道周围,查探敌情,熟络地势。   千岭岩和千岭泠志在必得,妖族的第一妖王也不是好惹的。敢在龙兴眼皮子底下动土,千岭岩和千岭泠就必须要做好直面龙兴的准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风变失利   寒冬深夜,康山官道远处的密林中,寒冷彻骨,千岭泠身体寒冷,瑟瑟发抖。   千岭岩把棉斗篷解下,给千岭泠披上,道:“岭泠,天气太冷,你先到洞穴里生火休息。这里我盯着,白天你再来接我的班。”   这就是情报不清的劣势,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没有明确的情报,不知妖族补给何时能够送来,更不知他们是深夜行军,还是白日行军,所以只能苦苦傻等。   千岭泠接过千岭岩的棉斗篷,披在身上,道:“我穿上你的斗篷走了,你就不冷?”   千岭岩笑道:“我用火之气,又是火炎之心,体火旺,不怕冷。”   “哼,净吹牛。既然你这么厉害,能不能不抖?”   火气旺是一回事,刚解下棉斗篷来,寒风彻骨的冬季,就是千岭岩他也得冷啊。   千岭岩瑟瑟发抖,千岭泠看在眼里,握住千岭岩的手,道:“你看,才这么一会儿,你的手都这么凉了。”   千岭岩道:“我也用冰之气,身上总得有几个部位是凉的,你说是不?”   “就你歪理多。过来!”   “哦。”   千岭岩跟着千岭泠,依坐在一棵树下。千岭泠和千岭岩肩并着,千岭泠把棉斗篷分给千岭岩一半,道:“咱们两个人靠着,取取暖。”   两个人靠一起,确实暖和多了,只是这棉斗篷略小一点,千岭岩的左臂还露在寒风里。   千岭泠看着千岭岩露着的左臂,道:“岭岩哥哥,你把右胳膊伸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把左臂缩进来。”   “这个...”   “怎么了?总不能让我搂着你吧?你肩膀太宽,我搂不过来啊。”   “好吧。”   千岭岩伸过有力的臂膀,搂着千岭泠的胳膊,左臂缩进斗篷里,确实暖和了许多。   千岭泠靠着千岭岩臂膀,把脑袋埋在千岭岩的怀里,开心甜美的笑了。   “岭岩哥哥,我眯一会儿,天明叫我。”   “嗯。”   千岭泠双手环抱千岭岩结实的腰部,闭眼休息,千岭岩把千岭泠搂的更紧了,他记得有人和他说过,人在睡眠的时候,体温会降低,身子会发冷,所以晚上睡觉一定要盖好被子。   和千岭岩说过这句话的人,千岭岩至今还都记得,那是昔日千家的总管,赵伯谦。而赵伯谦说此话时,又是以常维其为例。现在,赵家背离千家,常维其又因为常赋和自己闹的极为不快。   想起这些往事,千岭岩心情低落,如果不能寻回已经失去的,至少千岭岩要握紧现在的。   千岭岩不自觉的搂紧了千岭泠,千岭泠感受到千岭岩手臂上的力量,甜蜜的露出微笑。千岭泠在千岭岩的怀里,一直没有睡着。如果千岭泠真的睡着了,以她睡觉的闹腾劲儿,肯定早把千岭岩扭成麻花了。   千岭泠在千岭岩的怀里,半睡半醒,道:“岭岩哥哥,我们成亲吧。”   千岭泠直言快口,从来就不懂得迂回战术,从来也不知道拖泥带水,只知道想做就做,想爱就爱。   千岭泠忽然的话语,让千岭岩一时错愕。   “岭泠,可是我们是兄妹啊。”   “不都是假的嘛,整个卫道城都知道了,你是烁三平的儿子。你娶我,可是好处多多呀。”   千岭岩笑了,道:“你可这有意思,娶你我有什么好处,半夜让你蹬下床来吗?”   千岭泠小嘴一嘟,俏脸一红,这般风情,千岭泠在千岭岩怀里,千岭岩是看不到了。   千岭泠睡觉不老实,可是家中有名的,她不想多提这一茬。   “怎么没有好处啊?首先呐,我是爹爹的女儿,你娶了我,就成了爹爹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就是爹爹的儿子,让卫道城那帮嚼舌根的都通通闭嘴。其次呐,咱们俩人一个爹,本来就是一家人。你既不用准备聘礼,我也不用准备嫁妆,你不觉得划算吗?”   “我去,你不会是为了省下嫁妆,才想和我成亲的吧?”千岭岩玩笑道。   “你滚蛋!”   千岭泠羞愤的在千岭岩大腿上一拧,千岭岩忽然神色严肃,道:“岭泠,等等。”   “哼,现在知道怕了?”   “不是,是妖族的大军补给来了。”   “哪有,我怎么没看到,你不是忽悠我吧。”   千岭岩侧耳,道:“岭泠,你仔细听,这样的大批的补给运来,动静绝不会小的。”   千岭泠静下心来,顺着寒风吹来的方向,除了寒风嘶吼的声音,确实其中夹杂着嘈杂之音,牛蹄声响。   “他们果然来了。”千岭泠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咱们商量人生大事的时候来,真混蛋。”   “大事稍后再提,现在先去毁了妖族的补给。”   一刻钟之后,火光、牛蹄渐渐进了康山官道,暗伏的千岭泠对千岭岩道:“要动手吗?”   千岭岩摇摇头,道:“不,现在是北风,等他们全部通过官道后,咱们在动手,从北边引燃补给,顺着风势,火势蔓延会更快。”   “嗯。”   补给车队和守山的妖兵说几句话,然后又急匆匆的赶路了。   妖族的补给车队绵延十数里,甚至有二十多里,往前线赶路,等他们全部通过康山关口,差不多要用三刻钟的时间。   三刻钟过后,车队尾部通过关口。现在已经不能再等了,再等妖族的车队就要进入龙兴手里,那时一切都晚了。   千岭岩凝聚寒火之翼,飞跃空中。空中寒火光芒璀璨,妖兵一时惊叹,竟没想到这是敌袭。   而等千岭岩靠近的时候,已经火球漫天了。   千岭岩引燃补给车,但是这样长线的补给车,千岭岩不可能一时间全部烧毁。   押运官快马传令,车队东西错开,不让火势继续蔓延,千岭岩只能一边飞,一边继续放火。   补给车队在康山守军眼皮子底下遇袭,康山守军全军救援。   千岭岩被羽箭、标枪锁定,千岭岩被完全针对,没有机会继续放火,而且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风向忽然扭转,狂暴的北风,转而成为风势较小的南风。   南风不仅风势小,而且还能阻止火势向南方的车队蔓延。千岭岩和千岭泠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风势改变,押运官大喜,命令妖兵弓箭、标枪瞄准千岭岩,只要千岭岩低空飞行,就立即进攻。   黑夜之下,高空之中,明艳的寒火之翼让千岭岩成为了活靶子,千岭岩没有机会低飞放火,甚至逃走都有些难度。   正在千岭岩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妖兵内部,爆炸声响,妖兵大乱。千岭泠见千岭岩陷入困境,便让噬心草带着爆破符,偷偷潜进妖兵内部,引爆爆破符!   妖兵注意力都在千岭岩身上,更何况深夜之中,妖兵也看不清状况,就中了招。   千岭岩知道是千岭泠支援自己,趁着妖兵混乱之时,千岭岩寒火之翼一挥,高空远遁,故意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待飞远之时,立即散去火翼,消失在空中。   妖兵追击,却是去了错误的方向,因为千岭岩可以用龙翔天际的御气之法,在空中滑翔,改变逃跑的方向,这一点妖军却是不知。   滑翔转飞,千岭岩摆脱妖兵,和千岭泠会和。   千岭岩喝骂一声,道:“可恶,竟然忽然转了风向。”   “我们人手太少,近二十里的长线车队,我们很难破坏的,更何况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没机会了,我们撤吧。”   “不行,我不甘心!要是就这么让补给送入前线,人族的军队扛不住的!”   “岭岩哥哥,你别心急。你现在动手太危险了,现在是南风,我们只能在南边开始放火,可是南边离妖族的大军太近了,就算你能成功,万一妖族的大军驰援,可就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去!”   “岭泠,放心吧,我有寒火之翼,就是有危险,我也能走的。”   千岭岩是极为贪心,而且喜欢冒险,千岭泠知道自己劝不住,便道:“你要去也行,带上我!”   “太危险,你不能去!”   “你还知道危险啊,反正你要去肯定不能丢下我!”   千岭泠大小姐脾气,和千岭岩的贪心脾气,谁都治不了。   千岭岩只能让步,道:“好,不过你还要和这次一样,你在远方支援,我去放火。”   “成交。”千岭泠一笑,道:“我去把小贝和你的龙驹找来,方便跑路。”   “好!”   等千岭岩和千岭泠准备停当,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这时天色渐明,补给车队又向前前进了近百里。   千岭岩追到车队前头,忽然袭击。妖族也没想到千岭岩竟然如此大胆,胆敢再次来袭。   千岭岩空中闪影,火球频出,顺着风势,千岭岩飞翔之速奇快,出其不意之下,千岭岩点燃了前排车队。   这时候,妖族的车队有些慌乱,千岭泠在中间部位,用噬心草携带火爆符搅乱视线,同时也点燃中间部分的补给车,妖兵一方面要防备千岭岩,另一方面还要小心暗藏的千岭泠,有些慌乱了。   千岭岩得意出招,火龙气傀凌空喷火,加大火势。南风的劣势,被千岭岩强势逆转,只是老天就像开玩笑一样,这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雷云密布,雷声大躁,下起了大雨。   火龙气傀在暴雨之中难以维持,散做灵气。   千岭岩暗骂一声“贼老天”,忽然千岭岩汗毛乍起,感觉有一种死亡的阴冷正锁定了自己。   千岭岩羽翼一挥,迅速闪躲,空中惊雷一炸,正划过千岭岩刚才所在的身位。   千岭岩仰视天空雷云,只见滚雷密布的云层之中,金龙探首,这金龙光是龙首就有四个千岭岩那么大,金龙神威,俯视千岭岩,让千岭岩一阵胆寒。   这金龙正是妖族的第一妖王,金龙神龙兴。   龙兴前线得报,补给遭袭。这批补给是妖族的命脉,万不可有闪失,是以龙兴亲自出马,确保补给无误。熟料,龙兴一来,正碰上千岭岩在大肆毁坏补给,龙兴用水、雷之气凝聚乌云,空中降水,灭了火势,保全补给。   龙兴灭了火势,龙首对准千岭岩,威严说道:“好有胆量的人族小鬼,年纪轻轻竟然截我龙兴的补给,勇气可嘉。不过,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水雷冲杀!”   水、雷巨流凝成一束,有七人腰身的粗细,气息之恐怖,千岭岩见多未见,闻所未闻。   水雷合击,千岭岩自知自己的任何灵气都难以抵挡,只能撤退。而且暴雨之中,寒火之气也受到影响,千岭岩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去毁掉妖族的补给,千岭岩只能撤退。   千岭岩飞闪,避开水雷冲杀,立即远遁。   龙兴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龙兴驾云飞空,紧追不舍。   千岭岩不敢停歇,飞落下去,进入密林。   龙兴冷笑,心道,这小鬼气息耗尽了,已经支撑不起羽翼的灵气消耗,你还不是我掌中之物吗?   龙兴按下云头,向密林中追去。龙兴刚要进入密林,感觉情况有异,右招聚雷,“神龙雷爪!”   密令之中,暴跃而起的是千岭泠的噬心草。噬心草锁定龙兴,张开花口,凶残冲杀。   神龙雷爪,雷气可怖,噬心草却是木属,不惧雷电。   噬心草弹开雷爪,花口之中尖牙密布,咬伤了龙兴脖颈。   龙兴忽然回退,也是大吃一惊,这世上除了妖皇和虎振,自己竟然会被一只名不见经传的草妖咬伤,真是奇耻大辱!   龙兴喝道:“小草,你也是妖族,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人族!”   噬心草人性化摆出不屑一顾的姿态,它曾经在木情谷,是韦木情的家人。韦木情之强,堪比神灵,区区龙兴,何足挂齿。   噬心草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敢多言,就不怕我咬死你?”   龙兴震怒,冷声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妖,你以为本体是草木,就能克制我的雷气了?如果沾上了水,没有任何事物是能躲避雷气的!”   “水雷冲杀!”   噬心草同样的不屑,道:“普通的草木确实难以面对水雷合击,可惜你碰上了你噬心草奶奶!”   噬心草能吸食血水,它们对于水气的吸收可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甚至不足一息的时间,噬心草就能将一个壮年人吸成肉干。   噬心草张开花口,猛吸水气,水气清空,水雷冲杀只剩雷气,对于噬心草来说已经不足为惧,硬抗便可。   噬心草不惧水雷,龙兴也是大吃一惊,不过龙兴也看得出来噬心草功力尚浅,自己无须惧她。   “金龙爪击!”   龙兴以龙爪做无属性攻击,噬心草惊险避过,一片枝叶被爪击轻轻扫中,立刻碎裂。   噬心草心道,这要是在木情谷,大人早把你碾成肉泥了,那轮得着你来耍横?   噬心草惊险的避开爪击,有些怕了,道:“今天姑奶奶有事,再见!”   噬心草认怂立即逃跑,龙兴冷哼,继续追击。千岭岩和千岭泠身骑快马,片刻不停,只愿能摆脱龙兴。 第二百三十二章 龙兴追杀   噬心草没有拖住龙兴多少时间,龙兴继续追杀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   密林之中,千岭岩和千岭泠的宝马受到地形限制,不能展开速度,而龙兴则能腾云驾雾,不受地形的限制,在龙兴追逐两刻钟之后,终于在密林中看到了千岭岩和千岭泠的身影。   龙兴追来,“小鬼,休走!”   噬心草见龙兴紧追不舍,道:“我缠他一会儿,你们快走!”   噬心草联结千岭泠身体的藤蔓伸长,迎击龙兴。   龙兴一看,道:“怪不得你与人族为伍,原来你和人类的身体融合了。这真是我们妖族的耻辱!”   “少跟姑奶奶扯皮,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哼,大言不惭!”   龙兴挥舞锐利的龙爪,向噬心草逼近,噬心草本能的害怕,向后一缩,熟料龙兴这乃是虚晃一枪,在吓退噬心草之后,云雾抬高,龙兴驾云向千岭泠追去。   被龙兴闪过,噬心草暗叫糟糕,紧忙转身,向龙兴追去,龙兴却已经接近千岭泠了。   金龙之身,腾云驾雾,千岭泠在龙兴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饶是如此,千岭泠也不愿坐以待毙。   “九剑归一!”   九冰剑一线而出,龙兴不屑,“小孩儿玩意儿!神龙雷爪!”   雷气暴躁,冰剑一触而碎,雷爪破剑猛击。小贝宝马,天赋通灵,在感应到主人有危险之后,马蹄加紧,快出一步,雷爪没有拍实,只是划击,但即便如此,千岭泠身后还是露出血淋淋的五道爪痕。   千岭泠身后的衣袄破碎,鲜血四撒,小贝通体雪白,染上点红,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千岭泠强忍痛苦,策马狂奔,龙兴一招刚停,又再次出击。   龙兴第一次出手,千岭岩想要救援千岭泠,却是晚了。熟料,龙兴的第二次出手,仍是没有丝毫拖沓,千岭岩同样难以挡下。   龙兴这一次出手更加狠辣,千岭岩绝不能让千岭泠再受到任何伤势。   龙兴出爪,千岭岩飞身下马,扑在千岭泠身后,用身体替千岭泠挡下龙兴必杀一击。   千岭岩被龙兴一击拍飞,狠狠撞到林间树木之上,千岭岩被树木反震,又撞到地上,脏器受创,猛喷一口浓血。   千岭岩的寒火之铠,保住了千岭岩的性命,但是千岭岩受到了极重的伤势,这种状态的千岭岩,完全不可能逃脱的了。   龙兴趁千岭岩无力反抗之时,再度出招,要取走千岭岩的性命,而这时噬心草刚好赶到,藤蔓一抽,逼退了龙兴。   龙兴看死了千岭岩,千岭泠马上回眸,叫停了小贝。   千岭泠想要回来救援千岭岩,千岭岩对噬心草道:“臭草,快带着岭泠走,不然大家都得死!”   噬心草立时回应,道:“你放心,你的忌日,我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噬心草对于千岭岩几乎是没有什么感情,为了自己活命,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千岭岩,她能记着给千岭岩烧些纸钱,也算是她有心了。   噬心草飞回千岭泠身旁,千岭泠焦急的哭喊,忘乎了自己后背的伤势,“臭草,你快去救他,快去啊。”   噬心草用藤蔓缠住千岭泠,同时鞭打小贝,让小贝继续逃跑。   “臭草,你干什么!”   千岭泠恨不得要吃了噬心草一样,噬心草却是一副无奈的样子,道:“龙兴太强了,没必要为那个家伙,丢下我们两个的性命。”   “你,呜...呜呜...”   噬心草知道千岭泠要骂自己,索性用藤蔓堵住了千岭泠的嘴,图个清静。   千岭泠和噬心草跑远,赤焰火龙驹却留了下来,跑到千岭岩身边。   千岭岩苦笑道:“好伙计,快走吧,去找个更好的主人...”   赤焰火龙驹悲鸣一声,千岭岩语气轻柔,道:“伙计,现在我还是你的主人,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你走吧...”   赤焰火龙驹马目含泪,千岭岩拍拍马首,道:“走吧,我们一起出门这么久,你该懂我的心意,走吧。”   赤焰火龙驹嘶鸣一声,马首上前,亲吻千岭岩脸颊,转身去追千岭泠和小贝了。   赤焰火龙驹即使血脉再强,终究只是马匹,没有千岭岩的龙驹,还不如一匹普通的战马。龙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把他放过了。   龙兴道:“小鬼,你觉得你能拖延时间?不,我会杀了你,然后追杀那个小女娃,把她也给杀死!”   千岭岩用活之气修复伤势,道:“龙兴,若不是你有妖兵支援,我和你拼死一战,胜负还尚未可知。现在,我虽受了重伤,拖住你,让我妹妹逃命,还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希望真的如你所说,你有这么厉害!”   “水雷冲杀!”   水之气和雷之气的结合,即使是最简单的普通组合,也是极为棘手的。千岭岩的冰气、火气,都抵挡不住龙兴的水雷冲杀,千岭岩只能被动防御,防御不住,只能更加被动。   千岭岩身受重伤,难以组织有效的进攻,只能让龙兴压着打,而千岭岩也不想反击了,他只想能拖住一刻是一刻,让千岭泠脱离险境。   千岭岩的难缠,远远超乎了龙兴的意料。龙兴心烦意乱,越急出手越乱,就更加难以击破千岭岩的防御。   有许多事,差的就是临门一脚,而现在龙兴就是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差不多两刻钟后,千岭岩已经精疲力竭,防守开始出现疏忽,龙兴感觉机会来了,冷笑道:“小子,我看你这次还能撑多久!水雷螺旋杀!”   水流狂卷,雷电弥漫,水雷螺旋杀卷动风云,树木只要是轻轻与之相触,便会被绞成碎末,电成焦灰。   千岭岩眼睁睁看着螺旋水流,狂霸雷气步步紧逼,心道,这次完了!   就在千岭岩以为必死的时刻,妖族方向空雷炸响,龙兴大惊失色,自己乱了气息,水雷螺旋杀失控爆裂,周围树木遭殃,炸裂碎末。而千岭岩只是被余威扫中,捡了一条性命。   空雷炸响,乃是敌袭的最危急信号,龙心暗骂,可恶!这小子引我到后方来,原来是向趁我不在前线,偷袭我的大军,用心歹毒,蛇蝎心肠,罪大恶极!   这时候,龙兴哪里还有闲心和千岭岩纠缠,立即腾云,返回前线本部坐镇,迎击人族敌袭去了。   人族偷袭,不是千岭岩和李安商量好的,但是李安时刻都在关注妖族的动向。妖族妖兵忽然布防加紧,仿佛是害怕人族进攻似的。李安心想,这可能是妖族的补给到了,李安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奇袭妖军,误打误撞,救了千岭岩一命。   空雷炸响,龙兴远走,千岭岩“龙”口脱险,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千岭岩也能猜到,那声炸雷是妖族的紧急求救信号,不然龙兴也不能心神大乱,连自己的气术都给破了。   千岭岩受伤极重,而且和龙兴拼死一战,精神高度紧绷,这下精神瞬间松懈,让千岭岩身心俱疲。   长哨啸音,在林中回响,这是千岭岩在呼唤自己的龙驹。   赤焰火龙驹已经追上千岭泠和小贝,一听到啸音,赤焰火龙驹立刻精神百倍,他以为他再也听不到这样的长哨啸音了。   赤焰火龙驹撒了欢的调转马首,转回驰援千岭岩......   千岭岩身心俱疲,呼唤赤焰火龙驹之后,千岭岩就依靠着树木,昏睡过去了。   ......   等千岭岩再次醒来,就是在林间的一个山洞里了。   千岭岩的后脑勺一下撞到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立即疼醒了。   “哎呦!”   千岭岩醒了,千岭泠忙道:“哥哥,呜呜,你没事,太好了...”   千岭泠哭成泪人,软弱无力的瘫倒在千岭岩的怀里。千岭泠同样受了很重的伤势,不然她也不会抱不动千岭岩,一失手,让千岭岩的后脑勺撞到地上。   千岭岩醒过来,千岭泠心气一泄,无力的倒在地上,千岭泠背后被龙兴爪击撕裂触目惊心的五道,失血过多,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千岭岩负伤起来,给千岭泠清理伤口,喂千岭泠服下生肌丹。   服下生肌丹,千岭泠仍然很虚弱,但她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色。   千岭泠的后背,原本细嫩如水,现在却血肉模糊,千岭岩深深自责,如果不是千岭岩苦苦坚持要再次袭击妖族的补给队,千岭泠何必要吃这么多的苦头。   千岭岩一边哭,一边给俯卧地上的千岭泠擦药,“岭泠,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贪心了。”   千岭泠虚弱的开口,道:“哥,是龙兴打伤的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不是没事嘛。现在我关心的是,我后背会不会留下伤疤啊。等我们成亲的时候,你不会嫌弃我吧。”   千岭岩哭笑不得,岭泠伤的这样严重,千岭岩给岭泠上药的时候,都会心疼的双手发抖,真不知道,千岭泠哪有的闲心思和千岭岩开玩笑。   “岭泠,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哥,你不会真的嫌弃我吧。”   千岭泠说着说着,竟然语气悲伤,哽咽起来。   千岭岩于心何忍,道:“岭泠,我怎么会嫌弃你呐?”   “哈哈,这么说,你同意和我成亲了?”   千岭泠态度大反转,哪有一点要哭的样子,反而是她情绪太激动,牵扯了伤口,疼的抽了抽嘴。   千岭岩对千岭泠是既无奈又心疼,“让你给我下套,吃苦头了吧?”   千岭岩嘴上这么说着,给千岭泠的涂药的手却柔软了三分,生怕再弄疼了千岭泠。   千岭泠疼的撇嘴,道:“该死的龙兴,竟敢弄伤了姑奶奶完美无瑕的肌肤,姑奶奶一定饶不了他!”   “行了,别刷嘴横了,老老实实的,我给你上药。”   “等等哥,地下太凉了,我有些受不了了,等会儿再上吧。”   “我不是把的棉斗篷给你铺地下了吗,还有一点儿就好了,你坚持坚持。”   “哥,地下是真的冷,不信你摸摸试试。”   千岭岩道:“好吧,你先起来。我看看行李里还有厚的衣服吗?”   “哥,等等。”   千岭岩刚刚站起来,千岭泠叫他,千岭岩停下,道:“怎么了,岭泠?”   “哥,何必这么麻烦。你看到那边儿有块石头了吗,你坐上去,我趴在你腿上,你给我伤药不就好了?”   千岭泠总是想方设法的“勾引”千岭岩,而且引以为乐。千岭岩也不知道千岭泠的花花心思,朗声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千岭泠趴在千岭岩的大腿上,胸部正好担在千岭岩的左臂上。   千岭岩取药搽药,左手正好放在千岭泠右胸和后背连接的体侧,却没有察觉到。   千岭泠面腮微红,娇声道:“哥,你说是我的大啊,还是千玉的大啊?”   “什么?”千岭岩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啊!你看看你左手摸的是什么?”   “嗯?”千岭岩伸头向千岭泠身体右侧探过去,可是被千岭泠的身体挡着,千岭岩也没看明白,索性,千岭岩用力,就捏了捏。   “啊...”千岭泠娇咛一声,千岭岩尴尬地脸红,道:“哥现在手没地方放,你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哼。”千岭泠且羞且喜,略带女孩嗔怒,道:“你摸也摸了,捏也捏了,到底我和千玉谁的更大啊?”   千岭岩一本正经的说道:“千玉的,我又没摸过,我怎么知道?哎,那天在古月行,你不是说你和千玉比过吗?”   “女孩儿自己怎么比?肯定自说自大啊,真是。”   这时千岭岩轻拍千岭泠的腰根,道:“好了,起来吧。”   “我不起来,地下凉,坐地下不如趴在这儿舒服。”   “别耍无赖了,我不得出去捡柴,生了火山洞里能暖和些。另外我还可以找些吃的。”   一听说吃的,千岭泠也就放过了千岭岩。而最激动的还是噬心草。   噬心草忽然从千岭泠身体里出来,吓得千岭岩一紧张,左手又是盈握一攥。   噬心草道:“千岭岩,出去找些血食给本小姐享用。”   噬心草出来,千岭泠气就不打一处来,道:“臭草,你抛下岭岩哥哥,说走就走,还有脸让哥哥给你找吃的。你过来,姑奶奶咬死你!”   噬心草道:“千岭泠,你这小妮子,我要血食不还是为你好。你现在气血亏虚,缺的就是血食。”   “姑奶奶用不着你假好心。你抛下岭岩哥哥,也太无情无义了。”   千岭岩道:“岭泠,是我嘱托臭草让她带你走的。”   千岭泠不开心地说道:“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啊?”   噬心草得意地说道:“小妮子,听到了吗?”   千岭岩道:“臭草,别贫了,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血食?”   “什么都可以...”噬心草嘻嘻一笑,“当然你的最好。”   千岭泠喊道:“臭草,你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杀了我,你一样完蛋。”   “你要是敢吃岭岩哥哥的血气,我就是完蛋,也要弄死你!”   千岭岩安抚千岭泠,左臂用力扶起千岭泠。千岭泠身子一扭,坐在千岭岩的大腿上。千岭岩给千岭泠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道:“不就是一点儿血气嘛,哥还不缺。” 第二百三十三章 崖上谋杀   前线,人族军营之中。   想要置常维其于死地的凶手,还没有揪出,所以常维其每时每刻都处在未知的危险之中。   为了保护常维其,千岭雪可谓是寸步不离,一直都跟在常维其身边。   接连几日的精神紧绷,让千岭雪有些疲倦。青天白日,千岭雪也要用一杯茶汤提神,即便如此,今日,千岭雪还是靠着常维其睡着了。   常维其叹息一声,他怎么忍心千岭雪如此为自己操心,所以千岭雪睡着,常维其既感心疼,也有心喜,这样千岭雪也能稍微休息一下。   千岭雪睡下,常维其的叔叔常赋刚好找到常维其,让常维其和自己出去调查鬼四的踪迹,杀人报仇。   常维其誓报家仇,常赋请求后,常维其将千岭雪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褥,立时出门。   常赋在后,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千岭雪,面上冷笑一划而过,紧接着和常维其出门去了。   等千岭雪醒来,发现常维其不见了,立即叫手下的佣兵前来,询问常维其的去向。   冰雪佣兵团的一名新兵刚好听到常赋和常维其的谈话,道:“大姐大,团长和他叔叔去虎跳崖去了,听说他们是去找什么人。”   “他和常赋一起去的?”千岭雪心里一惊,有不好的预感。   千岭雪立即出门,手下的佣兵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千岭雪就已快马出门了。   虎跳崖在妖族大军北方,也就是说,要去虎跳崖,必须绕道到妖族大军的身后。若是常维其在虎跳崖发生什么险况,逃跑可能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千岭雪心里极其不安,片刻不停的向虎跳崖赶去。   绕道敌后,要极为小心,不能让妖族察觉,所以千岭雪花了一日夜,有惊无险,终于赶到了虎跳崖。   虎跳崖有条人族开出的山路,这里空无一物,千岭雪没有找到常维其,只能到崖上寻找。   到了崖上,千岭雪忽然发现有马匹的踪迹,心里惊喜,赶忙顺着踪迹追上了山崖,等千岭雪追上山崖的时候,马蹄印凭空消失,千岭雪抬头一看,前面是万丈高崖,难道维其他...   千岭雪想都不敢想,嘤嘤哭了,缓缓向高崖边上走去。千岭雪脚下一软,跪在高崖一旁,痛声哭喊,“维其...维其...”   千岭雪声音悲戚,嗓子哭哑,忽然千岭雪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多么悲壮的一幕,我是真不忍心不想打扰你。”   千岭雪凝气转身,只见身后有七个黑衣男子,杀气腾腾。   刚刚说话的正是中间的黑衣人,他虽然蒙着面,但是千岭雪仍然听出了他的声音。   “常赋,是你?”   “嗯?”被听出声音,常赋也不需要继续隐藏。   常赋摘下蒙面,道:“真是不孝敬的侄媳妇,竟然直呼叔叔的名讳。”   “维其呐,你把维其弄到哪儿去了?”   “哈哈...你放心,我那傻侄子现在正满山遍野的寻找鬼四,或者他回过军营,发现你不见了,正在漫山遍野的找你。总而言之,他现在还是个活人。”   千岭雪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好?”常赋戏谑道:“有什么好的,你死了,不就马上轮到他了吗?”   千岭雪不解,道:“常赋,你是维其的叔叔,为什么非要杀死维其?”   常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常维其那个傻小子。你是因他受到连累,要不是因为常维其,我也不必杀你,你不恨他?”   “你什么意思...”   “你每日每夜都跟着常维其,真的是很让我头疼啊。杀了你,只凭千岭岩留下的那几个人,肯定会有防守的破绽,而只要有破绽,我一定会杀死常维其。”   “你确实是个会利用破绽的人。”常赋的狠毒、阴冷,现在回想起来,在自己身边竟有这样一个人,还是让千岭雪不寒而栗。   千岭雪苦声哀叹,道:“没想到我只是中午睡过头,竟被你如此利用,将我引到这虎跳崖来...”   “哈哈哈哈...侄媳妇,你和我的侄子一样的蠢呐。今天的提神茶汤,你不觉得味道有些不一样吗?”   “你在我的茶汤里下毒?不,这不可能,我和夫君每天的饮食都是试过毒的。”   常赋一副好人模样,道:“侄媳妇,叔叔怎么会给你下毒呐?我是看你这几天休息不好,给你加了一些调养生息,聚气补血,帮助睡眠的药材。这么多日夜,你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你不想谢谢叔叔吗?”   怪不得,千岭雪觉得今天的茶汤特别香甜、顺口,喝了是那么舒服。茶汤越是美味,而里面填充常赋的恶意,却是越浓。   常赋的阴险,让人心生后怕。千岭雪还是想知道,常赋为何非要杀死常维其不可。   “常赋,你为何要杀维其,他可是你侄子啊。”   “如何呐?”常赋摊手,道:“一个傻小子,死了也就死了。接下来,我向你隆重介绍我手下的锁杀六怪,上一次他们暗杀常维其时的身手,你也见过了。接下来,他们就会送你上路。千岭岩的手下,现在应该还跟着常维其乱转,所以你不用祈祷有人会来救你。侄媳妇,不要怕,马上我的侄子就会来陪你了。”   锁杀六怪冷目阴寒,锁定了千岭雪。常赋一声令下,六怪扔出铁链枪,合杀千岭雪。   锁杀六怪步伐灵敏,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千岭雪被逼退到悬崖边上,寡不敌众。   锁杀六怪同出铁链枪,六枪合一,以雷霆手段要灭杀千岭雪。   雷霆时刻,常赋所言的无人救援,却是错了。千岭岩的朋友们没来,但是鬼四和花晴却是来了。   鬼四入场,以力之气强悍之力震飞铁链枪在惊险时刻,救下了花晴。   鬼四、花晴同出搅局,常赋却没有什么慌乱,只是有些惊奇。   “鬼四啊鬼四,我不找你,你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鬼四认准了常赋是打伤花晴的人,所以鬼四一直都暗中跟着常赋,没想到正好撞到常赋奸计谋杀千岭雪的一幕。   鬼四道:“常赋,你打伤了花晴,今日我就要杀了你!”   “哼哼,鬼四,我告诉你,今天你报不了仇。今天的结果只能是,千岭雪外出寻找丈夫,正好碰上你这屠杀常家全族的恶魔,残忍地将千岭雪杀害。而我正碰上你杀人的一幕,我杀了你,为常家上下,为我的侄媳妇报仇。然后,我亲爱的侄儿,常维其,死于意外。啧啧啧啧,多么完美的结局。”   鬼四冷眼反问,道:“凭你?”   “哼哼,鬼四,我们交过手,你确实很强,不过在我面前,还差点儿火候。”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招吧!”   “等等。”鬼四刚刚拉起架势,花晴却忽然插话,“常赋,我想知道,你为何要问龙炎珠和天火领域的事,你明明用的水之气和冰之气。”   花晴怕鬼四吃亏,便探探鬼四的根底。   现在的常赋自觉稳操胜券,也无需隐瞒什么了。   “龙炎珠、天火领域和我可是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是那天我在楼上,偷听到你们的谈话,心想,既然龙炎珠有领域技,那么我这颗禅水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呐?”   常赋很欣赏对面三人的表情,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了解禅水珠的秘密。而询问龙炎珠,只不过是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   千岭雪不肯相信,道:“这不可能,维其和我说,他父亲亲手拍碎了禅水珠,将禅水珠内的灵气注入了维其的体内。”   “这宝珠是天地至宝,就凭常辞那个半吊子能拍碎宝珠,也就糊弄糊弄你们这些小孩儿。那颗珠子,乃是用禅水珠蕴养的假珠,虽然其中水灵气充足,但和真正的禅水珠相比还是天差地别。常辞为了发挥假珠的全部效果,才不得不打碎珠子。”   常辞道:“唉,我哥哥给了常维其一颗假珠,说明他是要将真正的禅水珠传给我。若是我那倒霉的嫂子知道这一点,也不必为了和我争夺禅水珠而丧命了。”   千岭雪恨恨地骂道:“常赋你真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你就是个畜生!”   鬼四道:“既然抢到了禅水珠,为什么还要杀死其他人呐,就连厨子、杂役你也没有放过。杀人,不是很累的吗?”   “累?不不不不,刚开始你可能觉得累,可是杀的多了,你就会体会到种破坏、毁灭,为所欲为的快感。”常赋笑的疯狂、邪恶,他正在仔细品味那种杀人的快感。   常赋道:“而且,我杀死我那倒霉的嫂子的时候,正好被门外的丫鬟撞到,我只好冲出去把她也杀了。结果外面的人又看到了我杀死丫鬟,索性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常家上下杀了个干净。唉,那种血腥屠戮的畅快之感,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了。今天,就先杀了你们三个,先解解瘾。”   “畜生!”千岭雪和花晴齐声喝骂常赋这个变态,竟连族里之人都不放过。   鬼四道:“常赋,话不要说的太满,今天要死的人是你!”   “是吗?鬼四,我还要感谢你告诉我宝珠领域技的秘密。作为报答,你们将成为第一批死在这个领域技下的人!”   “流水领域,开!”   万物虚化,天地之间,只有蓝色轻灵的水之灵气涌动,掌控禅水珠的常赋就是这一方的霸主。   “惊涛拍岸!”   狂卷天地的巨浪冲袭卷杀,鬼四凝集力之气壁,但是流水领域之下,集天地水气,这个气息是在太过恐怖,鬼四只是与浪涛一接,就被震出内伤,嘴角溢血。   掌控领域技,不仅需要足够的技巧,而且还需要极其强横的灵气,才能沟通天地,施展领域技。   虽然依赖了宝珠的力量,但是常赋自身的实力若是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也是施展不出领域技的。   惊涛拍岸被鬼四挡住,但也是举步维艰。   鬼四道:“花晴,快带着这个女人走,我挡不住了!”   花晴道:“要走一起走,鬼四,我帮你。”   常赋冷笑,“想走?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水岸成冰!”   惊涛拍岸的巨大水浪忽然凝而成冰,冲击力更上层楼,一击必杀,击破鬼四气盾,将三人一起冲到悬崖高空。   这悬崖高达万丈,跌落下去,就是必死,三人被冰浪推飞到悬崖上空,离崖沿远有数丈,身下就是万丈深谷,已经是末路了。   鬼四、千岭雪、花晴三人还未等坠落,只是滞空之时,忽听到宝马嘶鸣,一男一女快马而来,这一男一女正是千岭岩和千岭泠。千岭岩和千岭泠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乃是因为二人返回路上,正好在山下看到千岭雪的马匹,二人惊奇,这才上山,结果正看到常赋杀人的一幕。   千岭岩和千岭泠想要飞马救人,常赋岂能如他们所愿,流水领域之中,巨浪拍飞,千岭岩和千岭泠以及座下坐骑立即被冲飞到和鬼四他们差不多相同的位置。   千岭岩和千岭泠大伤未愈,又急着救人,根本挡不下常赋的招数,只能含恨中招。   危急时刻,千岭岩凝结寒火之翼,抓住千岭泠,千岭泠伸出噬心草藤蔓,将鬼四、花晴、千岭雪以及千岭岩的坐骑赤焰火龙驹和自己的爱马小贝一起缠住。   千岭岩的飞行技本来就不足以支撑这么多的重量,更何况受了重伤。无论千岭岩怎么奋力拍打翅膀,他们还是向下坠落,但是速度却满了许多。   千岭岩凝结寒火之翼,正被常赋看到了。   常赋自语道:“真是个不错的小子,竟然能结成羽翼,可惜了。”   “大海巨手!”   海浪滔天,化而为手,猛拍之下,击破千岭岩的寒火之翼,千岭岩重伤吐血,散去火翼。再加上龙兴带给千岭岩的伤势反涌,千岭岩半昏半醒,别说寒火之翼,就是龙翔天际的气术千岭岩施展不出来了。   千岭岩散去双翼,其余人都不会飞行气术,直线坠落,只听惨叫嘶鸣,渐渐远去,只留悬崖峭壁之间,惨叫回响。   常赋散去流水领域,望向悬崖深处,道:“这几个家伙,还真是难缠。不过总算把他们都解决了,连那个叫千岭岩的难缠家伙,都这么死了。常维其,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还能救你!” 第二百三十四章 山崖之下   千岭岩、千岭泠、千岭雪、鬼四和花晴五人被常赋算计,打落山崖,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的宝马也不能幸免于难。   千岭岩为救众人,施展寒火之翼,却被常赋在流水领域中的气术击中,立即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再也施展不了寒火之翼,只能任由身体坠落深崖。   千岭岩半昏半醒,在坠落深崖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身体,降落的速度大大降低,而就在众人将要坠地摔成肉泥的这一刻,绿色的光芒绽放,千岭岩感觉身体飘飘忽忽,特别的舒服。   重伤、奔波、劳苦,让千岭岩身心疲惫,在绿光的萦绕之下,千岭岩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也不知这一睡会不会再醒过来。   ......   “岭岩哥哥,岭岩哥哥,醒醒...”   千岭岩在睡梦之中,听到千岭泠的呼唤,渐渐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千岭岩醒来,看到众人,包括自己和千岭泠的坐骑都安然无恙,惊喜难言。   “我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时,噬心草忽然从千岭泠的背肩钻出来,密布利齿的花口对准千岭岩,道:“这不是多亏了本小姐。韦木情大人知道我有危险,沟通虎跳崖的树木救援,让山崖上的树木伸展接住我们,而且这片区域的树木,和我们分享了他们的生命精华,你现在看看,你的伤势是不是好多了?”   千岭岩摸摸自己的身体,仔细感受,不仅常赋一拍带来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而且龙兴给千岭岩留下的较重伤势此刻也差不多完全恢复。   都说木之气是世界上生命力最强的气,只是木之气之强只出现在传说之中,今日千岭岩真正体会到了,木之气之强绝非只是在传说之中。   要说强,使用木之气的韦木情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无论自己还是星,都不会是韦木情的对手。韦木情身处远在千里之外的木情谷,竟能沟通虎跳崖的树木之气,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千岭岩站起来,环视四周。现在是黄昏时分,虎跳崖底遍地岩石,树木林立。崖底之中,阳光难入,有些阴冷晦暗,冷冷冰冰,现在又是冬时,这崖底不是久待之地。   千岭岩道:“今天天色已晚,我先去砍些柴生火。待明日,我的气息也差不多恢复,我用寒火之翼带大家出去。”   这里遍地是石头、树木,柴火倒是不难寻找,不一会儿众人就生起火来,围着火堆取暖。   美中不足,这里没有什么食物。千岭岩多番探寻,就是没有找到可以果腹的吃食。   千岭岩不信邪,他可不想今晚饿肚子,又要出去找寻。   千岭雪道:“岭岩,现在天都黑了,找不到了,今晚就先饿着吧。而且这里光线不足,都是些喜阴避阳的植株,不会有猎物的。”   千岭岩道:“我就不信,这儿一点儿吃的也没有。”   千岭岩认准了,千岭雪也没有法子,任由千岭岩离开了。   迎着火光,千岭雪心思云游,神色忧伤,默然不语。   千岭泠靠过来,拉着千岭雪的手,千岭雪一下子回过神来,和千岭泠笑谈,“岭泠。”   “姐姐,你不开心?”   “唉,也不是不开心。常赋心如毒蛇,你姐夫和他在一起,何其危险,这让我怎么能放心的下?而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山崖底下,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插上一双翅膀,飞到维其身边去。”   “姐姐,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等明天,岭岩哥哥气息恢复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而且姐夫他有岭岩哥哥的四方位和千玉看着,不会有事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千岭雪忽然一笑,道:“倒是你,现在一口一个岭岩哥哥的,你还喜欢他啊?”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贪心、自负,都告诉他不可能找到吃的,还要到处乱跑。”   “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好。姐姐,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千岭岩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要是也喜欢他,你、千玉再加上我,咱们这一代,千家的女子都让他包圆了,我们千家不成了专门为他培养媳妇的了嘛。”   “姐,”千岭泠拖了个长音,“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嗯...”千岭雪回忆以前的日子,道:“以前,不喜欢千岭岩,是因为他不会用气,给我们千家拖后腿不说吧,还到处惹事招摇,给家里添麻烦。”   鬼四和花晴相邻而坐,相距不远也不近,差不多隔着有一条手臂粗细的距离,他们二人在一起烤火,有意无意却听到了千岭雪和千岭泠在讨论千岭岩的往事。   听闻千岭岩以前不会用气,鬼四惊然问道:“千岭岩以前不会用气?不可能吧。”   千岭泠道:“这是真的,卫道城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后来他外出求学,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才学会用气的,我也记不清了。”   “也就是说,他才学了六年或者七年的气,就这么强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千岭雪叹息道:“这确实匪夷所思。他也确实是个天才,当年他不会用气的时候,大家都欺负他,那时候他就不甘示弱,挨了不少打。别人打他,他就和徐飒再找回来。那些欺负他的人被徐飒打了,不敢惹徐飒,就找千岭岩,打的比上次更惨,他却从没有屈服过。现在,别说卫道城,就是第一财富世家的桂家也折在他手里。如今,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他?”   鬼四充满敬意的点点头,他从来都是崇敬强者,尤其是一个逆袭的强者,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千岭泠笑笑,道:“现在想想以前在卫道城的日子,那家伙还挺可爱的。”   “你可拉倒吧。”千岭雪拆台,道:“那时候,你不也是讨厌他吗?”   “我是讨厌他,那是因为二娘抱着他进家门的时候,娘正怀着我,我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和他较上劲了。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缘分啊。”   千岭泠生搬硬扯,竟能扯到缘分上,千岭雪也是服气。千岭雪道:“岭泠,现在整个卫道城都知道他是烁三平的儿子,你还要...”   “都知道才好,不然大家都以为我是他亲妹妹哩。”千岭泠一脸的无所谓,道:“哎,姐。现在千岭岩变强了,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和他不对付啊。”   千岭雪昂起头,道:“姐姐以前也是卫道城的女神,气术、美貌那都没得说的,又是那小子的姐姐,他不知道对我客气点儿,我对他客气什么,姐姐也是要脸的人好不好?最关键,有时候维其和他比和我还近,我能不嫉妒吗?”   “姐,不是吧,你会吃千岭岩的醋?”   “小妮子,看我不打死你。我和千岭岩那家伙对立惯了,而且他那么讨厌,和他相处真难。”   千岭雪说话的时候,正好千岭岩赶回来。   千岭岩正好听到千岭雪叫自己的名字,玩笑道:“千岭雪,我怎么听你喊我的名字,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千岭雪无语的看向千岭泠,意思是说,你看看,千岭岩是不是不客气,见了我连声姐姐也不叫。   千岭雪也是玩笑,道:“你以为我还能说你的好话似的。”   “切,瞧你这姐姐当的。”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啊。”千岭雪抬眼,正看到千岭岩两手空空,拆千岭岩的台,道:“我的好弟弟,出去一趟,怎么空手而回啊?”   拆了千岭岩的台,千岭雪心中暗喜,心道,让你跟我不客气。可是意料之外的,千岭雪没有看到千岭岩失落、尴尬的神情,而是一种惊喜莫名的表情。   千岭岩惊喜说道:“千岭雪,都怪你,弄的我差点儿忘说了。这山里啊,有,宝,贝。”   众人也是眼神一亮,尤其是千岭泠,她最喜欢宝贝了。   “岭岩哥哥,宝贝在哪儿,快带我去!”   “大家跟我来。”   众人挑选几根烧着的柴火充当火把,跟着千岭岩,在黑夜中向阴冷的崖底密林深处走去。   天色愈暗,林中愈冷,千岭泠打了个冷噤,抱紧了千岭岩的胳膊,道:“哥哥,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   千岭岩道:“岭泠,马上就到了。”   “哥,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千岭岩笑道:“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哼,小气。”千岭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更加好奇了,迫不及待要看看千岭岩口中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众人林中辗转一刻钟,走到高达万丈的岩壁脚下,面对众人的,乃是两扇石门。   石门是青石雕刻,门上纹路奇异,正中央是一只威风霸气的虎首,,双目炯炯仿佛活着一般。   这般雕工,这般气魄,石门之后,必有宝物无疑。   众人迫不及待,打开青石门,进入山洞之中。   进入山洞,先是一条长路,两侧有灯架。一路走,千岭岩用火之气点燃这条长道上的灯火。   灯火之下,这洞穴中的沧桑感跃然众人眼前。   墙壁上精美的石刻已经被尘土掩盖,两侧的灯芯也已经老化,灯油掺进杂质,火光已经不再明亮。   众人走了有一刻钟,面前又出现一面石门。雕刻纹路比起初见的石门,更加精美,而且这纹路暗含圆纹,好像是个阵法。   千岭泠道:“岭岩哥哥,开门吧。”   “好。”   千岭岩上前轻推石门,石门却纹丝未动,千岭岩又试了几次,石门还是未动。   千岭岩尴尬的站在门前,千岭泠道:“哥哥,石门打不开了?”   “打不开。”千岭岩淡淡道。   千岭泠道:“那你第一次,是怎么进来的?”   千岭岩道:“我也没进去过啊。”   千岭泠道:“好啊,原来你也没进去过,就敢跟我们说有宝贝?”   “嘿嘿,那个...你看这石门这么好看,肯定是有宝物啊...”   “哼,怪不得你不告诉我里面有什么宝物,原来这都是你自己瞎想的,真是的。”   千岭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千岭雪上前,查看石门的情况。   千岭雪玉指轻划,触摸石门上的纹路,眉头一皱,道:“嘶,这好像是阵纹。”   “我看看。”圣女宗对气阵有些研究,花晴上前,仔细察看,道:“确实是阵纹。”   千岭岩道:“花晴,你知道这是什么阵纹吗?”   花晴摇摇头,道:“这种阵纹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不过,看其纹路,这应该是一种防御气阵,不过防御力有多强,我就不知道了。”   千岭岩点点头,道:“如果真的有宝物,肯定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进的去的。大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众人立即找寻起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两侧石壁被众人摸的渐渐清晰,尤其是两侧灯架,被众人碰的多了,灯油轻溅,再一摩擦,油亮的就像新的一样。   找了半个时辰,众人身上沾满尘土,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找到半点儿开门的线索。   千岭雪道:“要是再找不到,只能地毯式搜查了,从头到尾把这条走廊都排查一遍。”   鬼四道:“这样还不得累死我们。”   千岭雪道:“那我们怎么办?”   “那青石门上的虎首那样威风霸气,没想到山洞主人却是这般的女气,把机关藏得如此严实,依我看,直接把石门打碎了进去。”   还别说,鬼四虽然粗鲁,但却出的是个主意。尤其是现在,众人的耐心都消磨的差不多了,还不如暴力破门来的痛快。   千岭岩道:“好,就把这石门打碎,我倒要看看这石门上的防御气阵究竟有多么厉害。”   “巨熊撼山!”   千岭岩凝聚冰拳,暴力破门。千岭岩拳力威猛,和石门硬撼,石门上阵纹光芒一闪,吸收了千岭岩的拳力,只是向后微微退了一下。   千岭雪道:“不行吗?”   千岭岩摇摇头,道:“这石门往后退了,多来几次,我就不信,打不开这个石门,再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崖下宝库   石刻长廊之中,两侧灯火闪闪,千岭岩强力击打石门,石门却卸去了千岭岩的气力,只是略微向后退去。   千岭岩灵机一闪,原来这石门本来就没有机关,而是需要强大的外力推动,石门上的气阵,一方面是用来保护石门不被强大的外力摧毁,另一方面,气阵能够感受施加在石门上的气力,以此来触发石门打开的机关。   千岭岩又猛击几次,石门再次回退,更验证了千岭岩的想法。   鬼四道:“千岭岩,打开这个石门可能靠的不仅是冲击力,还有持续的力量。我用力之气,咱们一起出手。”   鬼四言之有理,千岭岩点点头。   千岭岩和鬼四二人身体一偏,让右侧的身体对准石门,摆好架势。千岭岩道:“一,二!”   千岭岩和鬼四侧身冲向石门,二人右肩同时顶在石门上,然后一起推动石门。   二人用尽全力,咬牙憋气,而石门也在稳步的后退。推动两步,石门忽然咔嗒声响,千岭岩和鬼四卸了气力,喘着粗气,石门此时自动回退,向右侧推移,为众人露出其身后的景象。   石门之后,幅员百丈,一眼望不到头。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四周石壁,虽为石质,却有名匠雕刻美卷,色彩艳丽,有飞鱼虫兽,也有美人美器,美不胜收。   谁能想到,虎跳崖之下,竟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这座宫殿之中,自有清风,润光漫撒,温暖适宜,且不染纤尘,想来是气阵吸取日月精华,自成能量,将宫殿变得如此壮丽美妙。   这座宫殿如此壮丽,众人不禁失声惊叹。   千岭岩看着宫殿,惊叹道:“真是大手笔!只是不知这宫殿是何人建造,又为何建造在山崖之下啊?”   千岭雪道:“这宫殿硕大,我们四处转一转,说不定就能发现有关主人的信息,解开这石殿的秘密。”   众人迫不及待,在宫殿里四处逛游。   石壁下部,乃是一个个石穴,原来这个宫殿还不是这个宝库的全部。   石穴是有石门封闭,这些石门却是容易打开,和普通的房门没什么两样。   打开石门,石穴之中是一个个锦衣玉被、金桌玉椅的房间,其中的装饰极具奢华,让人眼前一亮。   这石壁中,至少有百八十个石穴,也就有百八十个房间。众人一个个的也转不过来,千岭岩见正殿两侧左右有十间较为宽大的石门,便先看看这十间较大的石穴。   打开石门,一进去,里面却不是刚才的奢华的装饰,而是光秃秃的石壁,周围什么也没有,可是地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三十口大铜箱。   千岭岩上前,打开一口铜箱,只见金光大放,里面乃是十足的真金,打开另外的铜箱一看,里面非金即银,这是富可敌国的财富,究竟是谁打造如此的宫殿,藏有如此的财富,更让千岭岩好奇了。   千岭岩再去其它的九间大房,第二间和第三间和第一间一样,是金银。第四间和第五间是珠玉玛瑙,珍珠宝石,璀璨夺目。   到第六间,千岭岩进去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铜箱,这一间乃是个武器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武器,还有那亮盔银甲,护膝护手,各种防具,陈列案上。   第六间的武器护具,足够装备千人的部队,而至关重要的是这里面的武器都是宝具。如果有一支装备这样武器的千人部队,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到第七间,乃是四纵十六排,八层置柜,每层又有四格,共计两千零四十八格,每格之上有一寒玉宝匣。   宝匣之上镶有金字,“通心草”、“不闻果”、“天心补血丹”、“长生延寿丹”......这是药材宝库、丹药圣地,而且这些药材、丹药有的竟是传奇之丹,绝世药材,都已消失数百年、近千年,想不到在此重新现世。   千岭岩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加快脚步向第八间走去,进入第八间石穴,里面是和第七间石穴同样的置架,但是上面的东西却不一样。   置架之上,每格之中,有金线竹纸的书册四本。其中各种名家典籍,有儒学经典、法家思想,有诗词歌赋、文章散写,有算数林艺、农学工技,还有奇志异闻、曲歌杂谈等等等等。   其中,更令人惊奇还有人族不传之密的气决近百本,这些气诀无一不是完本,并未有任何残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书籍乃是一个庞大的宝库,仅凭他这里的四纵十六排,两千零四十八格,何能装载宝库万一?可是这宝库之中,却只有一半左右的格子被装满,其他的都格子都是空空如也。   书籍未满,千岭岩心道,这莫不是在说,学海无涯的道理?   千岭岩摇摇头,想不清楚,向第九间石穴走去。   第九间石穴,千岭岩打开石门,巨大的落差让千岭岩一闪,第九间石穴空空如也,连个架子都没有。   千岭岩在石穴里搜寻半日,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暗格、机关,这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千岭岩赶紧跑到第十间石穴,这里和第九间石穴如出一辙,也是什么都没有。   宫殿的主人,既然建造了十间巨大的石室,肯定不是为了让它们空着。结合第八间的书籍未满,千岭岩猜测,定是宫殿的主人遭遇了什么变故,没有将石室中的宝库充满。   千岭岩心道,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的财力、心力打造这样的宝库,这太让人惊奇了。   “岭岩哥哥,你过来看!”   千岭岩转头,看到千岭泠站在宫殿主位的皇位下方呼喊自己,千岭岩应了一声,赶紧赶过去了。   宫殿正中,王座威严辉煌,而在王座之下,乃是一块青石板,这青石板有展臂宽,一人多高。与规模宏大的宫殿相比,这青石板,反而显得小的可怜。   青石板上,有扭扭曲曲的图形,这应该是一种文字,而且这极有可能是宫殿主人留下的,可惜千岭岩却不认识。   千岭岩挠头,看着这别扭的文字发愁。鬼四却眉眼一抬,惊声道:“这是古妖族的文字。”   “古妖族?”   鬼四点点头,道:“数千年前,妖族拥有自己的文字。直到后来,妖族的龙神、虎神征服了人族,为了更好的统治人族,也为了发展妖族的文化,于是向人族学习使用文字的技巧,后来妖族的文字渐渐就被人族的文字取代了。这些文字正是之前古妖族的文字。”   千岭岩沉思,“这么说,这间宫殿有可能是数千年前的古妖建造的喽?”   “恐怕是这样。”鬼四点点头。   千岭岩道:“鬼四,你认识这些文字吗?”   鬼四道:“能认识几个,毕竟千年前,妖族的古文字还没有完全被人族的文字取代。”   “那你解读一下,这石板上写的是什么。”   “好,我尽量试试。”鬼四仔细研读石板,道:“第一句,‘我是妖族最强,妖族之首...’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是...’什么‘神’。”   鬼四说的磕磕绊绊,千岭岩道:“他到底是什么神啊?”   “我怎么知...”鬼四一抬头,正看到王座上的虎印,惊声道:“虎王座?虎神!”   “虎神?!”   众人齐声高呼,那可是曾经征服了人族半壁的传说中的神一般的妖神啊,这宫殿不会是虎神所建造的吧。   千岭岩道:“鬼四,你不会开玩笑吧?”   “你看!”鬼四一指王座,道:“看到虎印了吗?这是虎王座,绝对是虎神,错不了的!”   千岭岩看先王座,只见王座正中金纹猛虎,志吞天下,威风八面。除了虎神,谁还能坐的了如此霸气的王座呐?   千岭雪玉指托腮,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进来时,石门上就是虎纹,看来这宫殿是虎王所建造不假。”   一番推究考证,这里确实是虎王的宫殿,应该不会有假。   “鬼四,你继续吧。”千岭岩道。   “嗯。”鬼四一点头,继续解读石板,“‘我夺得人族半壁,建立霸业,天下宝物尽在我手,故打造宝库,收藏旷世珍宝。’”   原来千岭岩等人以为是宫殿的地方,只不过是虎神打造的一个可以居住的宝库罢了。   “‘我征战人族,夺取天下,无人能当。普天之下只一人能与我力敌,此人乃是龙族龙神。龙神与我各占人族半壁,我二人互有不忿之意日久,后在万妖挑拨之下,我与龙神死战,终于酿下大祸。’”   “万妖?”千岭岩道:“都想着挑拨龙神、虎神,你们妖族可真够闲的。”   鬼四道:“如果我没猜测,这里的万妖,说的是现实妖皇,而不是万名妖族。他的本体就是万妖。万妖能够融合千万种妖族的力量,所以得名‘万妖’。”   千岭岩道:“原来妖皇早就想统治人族,可是龙神、虎神太过强大,他只有挑拨离间,让两神争斗,两败俱伤,自己统治人族。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人族也在寻找机会反击龙神、虎神。在龙神、虎神两败俱伤之后,人族立即反抗,把妖族赶出的人族的地盘,而且妖族元气大伤,千年时间,妖族的实力都没有超过人族。”   鬼四点点头,道:“不错,石板上说的大祸,也就是这个。妖皇趁龙神、虎神重创,借机统治了妖族,但妖族却不仅被人族赶出了人族的地方,而且被人族反攻,取下了大量的妖族的原占领区域。妖族自此开始没落。”   鬼四毕竟是妖族中人,为妖族叹息一声之后,鬼四继续说道:“石板上说,龙神、虎神大战之后,各自伤害了根基,实力大减,万妖也就是妖皇趁机追杀二人。这二人面对万妖无休无止的追杀,难以独自当敌,这争斗不停的一对儿老冤家为了活命,只能联手,终于打破了妖皇的追杀,成功脱险。二人脱险之后,龙争虎斗,变为龙虎之情。二人根基受到重创,已经无力复仇,只能同游天地,别有一番自在畅快。只是二神骄傲之人,被万妖算计,却不能复仇,始终是二人心中隐痛,故留下石碑,一舒心中千年积怨。”   千岭岩叹道:“可叹龙神、虎神,竟被妖皇算计,落到这般田地,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如何了。”   鬼四道:“虎神、龙神留书写恨,恐怕是根基重创之后,寿元也受到影响,从此尘埃天地了。”   “唉。”千岭岩神伤片刻,道:“时候不早了,大家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明天我们上去。”   “嗯。”   千岭岩向王座后面的一间石室走去,这石室气势恢宏,恐怕是虎神自己的寝宫,不知虎神为自己打造的石室是什么样子。   千岭岩走向虎神的石室,千岭泠在千岭岩后面跟着,她也猜到这是虎神的屋子,也想看看究竟。   千岭岩打开石室石门,千岭泠却抢着进去,冲千岭岩做鬼脸,道:“这地方是我先进来的,嘿嘿。”   千岭岩开心笑颜,道:“好,是你先进来的。”   这间石室之中,和其它的石室的风格全然不同。这里没有金桌玉椅,也没有金雕玉石,而是虎纹石桌石凳。虎王脾气大,动不动就会拍桌子,踢椅子,金桌玉椅不禁祸害,所以虎王还是喜欢石质的桌椅。   虎王的石室,装点雕饰很少,几乎没有,只是正堂的桌架上,放有一块红色的圆石。   这玉石是通体火红的美玉,没有丝毫瑕疵,纹饰并不繁杂,却有着简明的狂野,中间乃是虎王座上霸气的虎纹。这块玉石说是装饰,但看起来更像是供奉起来的宝物。   千岭泠拿起玉石,仔细观瞧,道:“这块石头,好漂亮啊。”   正在千岭泠端详玉石的时候,忽然玉石红光闪烁,一阵火气外放,千岭泠“哎呀”一声,手上一抖,就把玉石丢在了地上。   “岭泠,你怎么了?”千岭岩急切问道。   千岭泠皱着鼻子,小脾气的说道:“臭石头,竟然放火烧我,真是烂透了,一点儿都不漂亮!” 第二百三十六章 崖下星现   千岭泠被不知为何物的红色玉石忽然放火烧伤右手,千岭岩心疼心急,道:“岭泠,你手没事吧。”   千岭泠右手握红色玉石的手指,已经因为烧伤而发红,千岭岩拉着千岭泠的手,道:“跟我来。”   千岭泠被千岭岩拉着手,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千岭岩没说话,带着千岭泠到了收藏药材、丹药的那个宝库。   “哥,你不是吧,就这么点儿小伤...”   “虎神的玉石烧伤了你,自然要虎神买单喽。我记得这里有冰蟾百灵膏的,擦一点儿好的快。”   冰蟾百灵膏是用千年冰蟾晒干磨成粉末,再结合百种灵药调制而成。不说千年冰蟾世间罕见,就是作为辅佐的百种灵药,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找到的。冰蟾百灵膏能治任何外伤,能解万毒,结果却让千岭岩用来处理千岭泠的轻微烫伤,不知要让多少人恨得要拿脑袋撞墙。   “行了行了,你少抹点儿,浪费。”   千岭泠心疼百灵膏,让千岭岩赶紧住手。这冰蟾百灵膏不愧是世间奇药,一经上手,那种冰冰凉凉的舒适之感就从千岭泠的指尖顺入了千岭泠的身体,妙不可言。   千岭岩道:“反正是虎神的东西,你心疼什么?”   千岭泠瞪大眼,宣布主权,道:“现在这宝库被本小姐发现了,这里的一砖一石,一桌一椅都是本小姐的。像冰蟾百灵膏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节约着用啦。”   “你手没事了吧。”千岭岩道。   “没...没事了。哥哥,我的手已经好了,也不疼了。多搽就浪费了。”   千岭泠的手确实消肿了,千岭岩合上盛冰蟾百灵膏的寒玉匣,道:“好了就好。”   千岭岩和千岭泠离开宝库,再次回到虎神的屋子。   圆形的红色玉石在烧伤了千岭泠之后,又恢复了黯淡的红色,仿佛沉睡了一般。   千岭岩弯腰,去捡玉石,千岭泠急忙提醒道:“哥,这块破石头,你碰它干什么。”   “没事。”千岭岩笑道:“我用火之气,它还伤不了我。要是它真的把我烧伤了,还有冰蟾百灵膏不是?”   千岭泠撇嘴,道:“真败家。”   千岭岩弯身拾取玉石,和千岭泠一样的,玉石闪烁火光,但是千岭岩是用火之气的,玉石微弱的火气没有伤害到千岭岩。   “哥,小心!”   “没事。”千岭岩笑笑,示意千岭泠宽心。   在释放火光之后,玉石保持明亮的红色,但是其释放的火气却越来越弱了。   千岭岩道:“玉石释放火气,是为了联结持有者的气。”   “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可能是只准用火之气的人持有它吧。”   “所以说,这是经过人改造的石头?”   “不错,应该是刻上了感应火气的阵纹。”   “真是无聊的设计。”   千岭岩道:“是啊,既然是好石头,就要大家都可品玩。只准用火之气的人触碰的设计,真是太没有道理了。”   “哼,破石头,谁稀罕碰它!”   千岭泠仍旧在为被玉石烧伤的事耿耿于怀,千岭岩笑道:“好了,破石头也看完了,休息去吧。”   “哎,你说虎神的床是什么样的啊。”千岭泠还是不愿意走,和千岭岩没话找话。   千岭岩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石室左侧还有石室,这应该就是虎神卧房。千岭岩和千岭泠一起进去,二人所想果然不错。   虎神的床榻是玉石砌成,千岭岩靠近玉床便感受到玉石之中浓郁的灵气,滋养心肺,让人身心舒畅。   这成榻的玉石,暗透莹绿,对身体极有裨益,还能安神养气,应该是神撒玉不假。   神撒玉之所以称为神撒玉,一方面是因为此玉奇效罕见,被世人认为乃是神品,另一方面,此玉不成玉矿,每次发现,只是很小的一块玉石,仿佛神明散落的宝物一般。   能以神撒玉为主材,雕砌成榻,也只有当时的龙神、虎神掌控人、妖两地资源,才能有这样的手笔。   神撒玉世间罕见,美中不足,就是这床铺却是普通的兽皮。数千年前,丝织工艺并不发达,这些兽皮已经是当时顶尖的床铺了,但是在现在看来,却有些寒碜了。   千岭岩心道,玉床有了,只差锦被美人,美酒美器,就能过上醉生梦死的生活了。   千岭泠对于神撒玉的玉床也是爱的不忍离手,一边惊呼好看,一边抚摸玉石。   千岭泠也是和千岭岩一样的看法,道:“这兽皮太难看了,几千年前的家伙和我们的审美就是不一样。”   千岭泠任性的把兽皮床铺一扯丢到地上,让整个神撒玉的玉石暴露出来。   “哇,真是太美了。”   千岭泠解下棉斗篷,往玉床上一丢,然后迅速的除去鞋袜,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哥,今晚这地方我占下了,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玉床莹绿,解去棉斗篷的千岭泠,露出她婀娜的身姿,玉床玉人,相互衬托,美的令人难以置信。   千岭岩一时失神,千岭泠小脸一红,娇羞之中更多的还是欢喜,因为她千岭泠本来就不是会害羞的人。   千岭泠双腿叠放,侧着身子,看着千岭岩道:“哥哥,这玉床虽好,但是太硬。等咱们成了亲,红被锦褥,就是闹腾点儿,也不会硌得慌,你说是不是。”   千岭泠什么也敢说,整的千岭岩倒是有些尴尬。   “嗯...岭泠,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千岭岩刚要落荒而逃,却听到千岭泠一声呼唤。   “哎,哥哥,这个床上怎么有个凹槽啊。”   “嗯?我看看。”   千岭岩走近,玉床中间确实有个圆形凹槽,而且看这大小尺寸,竟然和那红色玉石差不多契合。   看到凹槽,千岭岩一下子就想到那块烧伤千岭泠的玉石,起身去拿玉石。   千岭岩拿着玉石回到床边,千岭泠已经穿好了鞋袜,披上棉斗篷在等着千岭岩。   千岭岩和千岭泠互相对视,然后千岭岩小心翼翼将玉石嵌到凹槽之中。   和红玉联结的千岭岩在将红玉嵌入凹槽之后,自发的为红玉提供火之气。忽然,玉床内部有什么声响,千岭岩急忙取下红玉,和千岭泠后退一步,严阵以待。   就在千岭岩后退的时候,玉床就像一扇大门一样打开,在床下,现出一条隐秘的暗道。   玉床之下,竟然会有暗道,千岭岩和千岭泠好奇的很,迫不及待的就进入地道之中。   地道昏暗,而千岭岩手中的红玉散发的红光,正好能够起到照明的作用。   千岭岩和千岭泠刚入暗道,千岭岩一转头,在石壁上,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凹槽。千岭岩如法炮制,将红玉放入凹槽,注入火气。   少顷,暗道之中,二人头上传来机括声响,玉床便合上了。   千岭岩取下红玉,再次放置在石壁凹槽之中,注入火气,玉床又再次打开。   千岭岩笑道:“原来这红玉是钥匙,看来虎神也是个火之气的使用者。”   千岭泠道:“哥哥,咱们再往暗道里面走走,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宝贝呐。”   “嘿嘿,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走!”   红玉不仅是这条暗道的钥匙,还有照明的作用,用起来方便的很。千岭岩和千岭泠走路不久,宝物没找到,却走到了岔路口。   左边是螺旋向上的阶梯通道,而右边是两条寻常的通道。   “哥,我们走那边儿?”   “自凡暗道,肯定是有一条通向外边的。从方位来看,右边这两条是通向宫殿的,那么左边这条就是通向外边的。”   “那咱们往那边儿走?”   “先走右边的,看看咱们能回去吗,要是能回去,叫上大家一起,到这暗道里看看。”   “嗯。”   右边有两条通道,千岭岩和千岭泠随便选了一条,而千岭岩想的没错,千岭岩在通道中走到尽头,再次遇到熟悉的凹槽。将红玉嵌入凹槽,石门打开,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再次回到宫殿之中,他们出来的地方,正是大殿角落的一个不显眼的石壁。   千岭岩在通道中多次遇到岔路,说明进入暗道的路不止一条,时间不多,千岭岩也不可能一一试验了。   千岭岩和千岭泠重返宫殿,惊喜的叫醒众人。   千岭雪等人被无端叫醒,当然心情不好。   千岭雪对千岭岩道:“千岭岩,不是说好了休息吗,你搞什么?”   千岭泠替千岭岩解释,道:“姐姐,我和岭岩哥哥在虎神的房间发现了暗道,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物呐?”   千岭岩道:“是啊,现在也不算太晚,一起转转吧。”   千岭雪面色有异,把千岭泠拉到自己身旁,轻轻耳语,道:“岭泠,你怎么会和千岭岩一起出现在虎神的卧房呐?你们还没成亲,不能胡来的。”   千岭泠涨个大红脸,道:“姐姐,你想什么呐,我们就是好奇虎神的房间什么样子,一起去看看。”   “真的?”   “当然真的!”   “那就好。”   千岭岩也不知道千岭雪和千岭泠在说什么,可能是在讨论暗道的事?可是岭泠的脸怎么红了?   千岭雪嘱咐完千岭泠,便和千岭岩一起去暗道转转,鬼四和花晴也一同前往。   千岭岩等人再次回到最初的那个岔路口,千岭岩道:“左边的通道是通往虎神的房间。咱们身后的这条,应该也是回宫殿的通道,至于前边这条螺旋向上的,我猜测是出去宫殿的通道。”   从方向上看,确实是这个样子,千岭雪道:“咱们走前面这条,看看它到底通向外面什么位置。”   “好!”   众人一致赞成,这条螺旋通道确实够长,走了大约两刻钟才差不多走到头。   前方又出现了凹槽,千岭岩打开石门,一阵扑脸的寒风吹来,五人刚刚爬阶梯,爬出一身汗,冷风一吹,五人都打了个冷噤。   出去石门,迎着明朗的月光,千岭岩转身一看,石门竟是一座山石的部分。   千岭岩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花晴看着铺洒的月光,惊声道:“我们到了虎跳崖上边来了。虎跳崖底部,连日光都照不到底,怎么可能有这么皎洁的月光呐?”   原来,众人一路爬上阶梯,是到崖上来了。   众人返回宫殿休息一宿,翌日,也不用浪费千岭岩的寒火之气,众人走螺旋阶梯,上了虎跳崖。而暗道宽敞,宝马也可同行,赤焰火龙驹和小贝,也跟着千岭岩他们,一起上了虎跳崖。   常赋是条暗藏的毒蛇,虽然常维其有四方位使和缘千玉的保护,但是也不敢保证常维其的安全,现在千岭岩、千岭雪和千岭泠不敢有丝毫耽搁,牵马到山崖之下的道路上,便要和鬼四和花晴分离了。   千岭岩道:“鬼四,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后会有期!”   千岭雪和千岭泠共乘一骑,对鬼四抱拳,道:“鬼四,你与我夫君有血仇,却救了我的性命,短暂相处,我也觉你不是恶人,我会劝解维其。可我夫君若是执意要为父报仇,你不要怪千岭雪不讲救命的情面。”   鬼四道:“没关系,你们夫妻想要杀我鬼四,恐怕还得历练历练。”   千岭雪一笑,道:“你倒是自信,祝你好运!”   “好运?”虎跳崖下,星冰冷的声音响起,道:“不知道见到我,算不算好远啊,鬼四?”   星得到蚀五娘的情报,说鬼四为了一个女人要脱离自己。果然,星勃然大怒,亲自追杀鬼四。   星的身后,蚀五娘满面怨毒,恨不得生吃鬼四、花晴,而燕小七一如既往的绝色之姿,为鬼四担忧的心伤神色,更是让她惹人怜见。   鬼四叹息一声,向星俯首下跪,道:“鬼四拜见大人。求大人看在鬼四千年为奴的份上,高抬贵手,放鬼四和花晴一条生路。”   星冷眼一抬,却是先看千岭岩一眼,千岭岩没有动作,星暂时也不想理会千岭岩。   看清千岭岩的动态之后,星的目光才转向跪地的鬼四,“鬼四啊,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千年的情分,我不想就这么毁了。只要你杀了这个叫花晴的女人,我保证既往不咎!” 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四抉择   星愿意顾及千年的情分,不杀鬼四,但是条件却是让鬼四亲手杀了花晴。   星冷冷说道:“鬼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杀了花晴这个女人,继续为我做事,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星没有给鬼四留下任何后路,蚀五娘阴冷、嘲弄的看着花晴,她对花晴充满了怨恨、嫉妒,花晴不得好死,就是蚀五娘最大的快乐。   鬼四已没有退路,抬起头,看着星,道:“大人,鬼四但求一死,只希望您能够放了花晴。”   “不!鬼四,我不要你死。没有你,我早就死在水雾蟾手里了,我这条命还给你,你杀了我吧。”   花晴哭喊,跪倒地上,抱着鬼四痛哭。鬼四同样抱着花晴,轻声安慰。   星冷眼旁观,道:“鬼四,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我很失望!”   星右手聚气,黑暗能量聚集。   花晴看着星,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放过鬼四?”   “当然...”   水气成刺,花晴凝聚水刺,直刺自己的心房。鬼四紧忙出手制止,拦下花晴,水刺失控,虽然没有刺入花晴的心房,却刺入了花晴的下腹,鲜血立即染红了花晴的衣襟。   花晴失血虚弱,无力的倒在鬼四怀里。鬼四右手颤抖着给花晴整理头发,他不知道花晴还能不能活下来,但是至少花晴已经虚弱的没有再次寻死的机会了。   “啧啧,真是个心急的女人。”星嘲弄的摇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呐。我要说的是‘当然不是’,这不是还没说出口,她怎么就自杀了呐。”   “混蛋!”千岭岩喝骂,跳下马来,对千岭泠道:“岭泠,把伤药给我!”   千岭岩接过千岭泠扔来的伤药,转手丢给鬼四。   “千岭岩,你又要和我作对?不要以为你是我的福星,我就不会杀你!”   “星,像你这样卑劣的的家伙,我真后悔在飞电雷泽救了你出来。”   “卑劣?我卑劣?!”星情绪失控的指着鬼四,道:“像这样背叛我的家伙,才是最卑劣的家伙。我绝对不允许的就是背叛,本来我是想骗鬼四杀了这个女人之后,在把鬼四也给杀了。没想到这个愚蠢的鬼四,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选择自己死。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没差别,因为他们两个人,今天都得死!”   星经历的黑暗,是所有人都不能体会的,他最渴望别人的感情,也因此最不能容忍背叛。当初,在飞电雷泽,千岭岩打破困阵之后,虚弱昏迷,星完全可以甩手,让千岭岩腐烂在飞电雷泽。可是,星还是选择了救下千岭岩,在他的心里,也是渴望千岭岩对他的感情的吧。   星的不能容忍,在千岭岩眼里是血腥残暴。千岭岩聚集气势,对星道:“星,上一次在卫道城,我不是最强的状态。这一次,情况可不一样了,我想看看,我们二人,究竟是谁更强一些!”   “哈哈,我的福星,你还是一如既往愚蠢的可爱呢,就凭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如果我赢了,你就放了鬼四和花晴。”   “嗯?你还真的以为你能赢我?我的光暗之气,可比你的冰火之气要高等很多,而且我有千年的战斗经验、气术积累,你凭什么能够赢我?”   “星,你只需要说答应不答应就好了。”   千岭岩的态度异常强烈,星点点头,道:“好,好!如果你输了呢,你要怎么样?”   “随你怎样!”   星挠挠头,道:“唉,仔细想起来,你还真是没有什么可输的呐。我只希望,我不小心杀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千岭岩道:“放心,我都死了,还怎么生你的气?”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千岭泠喊道。   千岭岩笑道:“岭泠,放心,哥哥是不会输给这种卑劣的人的。”   “千岭岩!你真是活腻歪了!”   星一声暴喝,将黑暗能量掷去。千岭岩凝结寒火之翼,飞空避过,黑暗能量顺势飞入山林,撕裂万物,一片山林方圆百米完全毁灭。   星随手的气术,就已经有堪比千岭岩认认真真施展的气术威能,这个实力差距,虽不说天地之别,也是极为巨大的。   千岭岩虽知是星更强于自己,但千岭岩也不会放弃,千岭岩已经有了和星对抗的实力,胜负不仅仅是有强弱决定的。   千岭岩展开双翼,双手合成阴阳气阵,分离阴阳,黑白分明,化作两团。   “阴阳爆裂!”   阴阳冲撞,星聚气凝息,“光明黑影盾!”   黑暗、光明互相包容,却明确你我,光影成盾,也是两种力量的精密结合。   光明黑影盾仿佛吞噬万物,照亮万物,阴阳气息在盾前湮灭,仿若正反两个宇宙化作虚无,将两个宇宙的全部能量完全倾泻、爆发出来!   轰天爆炸,尘土弥漫,土地炸裂数丈坑洞,星藏在尘土身后,也不知千岭岩一击有没有得手。   渐渐尘土散去,尘土背后,星已经灰头土脸,噗的一口,吐出鲜血。   千年以来,无论鬼四、蚀五娘,还是和星形影不离的燕小七,都没有见过星受伤的样子,可是今天,星在千岭岩的手下受伤了。   蚀五娘喝道:“大人,我来帮你。”   “退下,一个区区的千岭岩而已!”   “千冰刀·千火飞鸟!”   冰刀、火鸟,攻势刁钻,漫布于天,星右手虚握,喝道:“玄阴剑!”   玄阴剑是和星的气息完全契合的生命气具。星失踪千年,燕小七想到寻找星的方法就是用玄阴剑做剑指寻路之法,虽然星被阴阳气阵所困,与外界不能沟通气息,剑指寻路之法失败。但是玄阴剑与星的完全契合,确实板上钉钉的事实,玄阴剑是星生命的一部分,拥有玄阴剑的星,气息完全和之前不同了。   “纵天斩!”   黑暗气刃划破长空,千岭岩的千冰刀和千火飞鸟在黑暗气刃的凌冽攻势之下,不堪抵挡,尽数消弭。   “可恶!”千岭岩怒骂一声,“星,你的黑暗之气和光明之气,不是同一水平。黑暗之气是你修炼千年,而光明之气,你才刚刚开始修炼,你不能调和光暗,就不能抵挡我的阴阳爆裂!”   “阴阳爆裂!”   “别得寸进尺了,千岭岩!”   “影踏!”星踩影飞空,速度之快,眨眼不及。   “光闪!”   灿光一闪,千岭岩丟掷的阴阳之气,还未能接触,就被星光芒一闪,破碎了阴阳。阴阳消散,不能接触,便不能爆裂。千岭岩的绝杀一招,竟然被星不擅长的光之斩击,完全破坏了。   阴阳爆裂被星击破,千岭岩却并未放弃,而是忽然出现在星的身体右侧。   “星,不要小瞧人了,对付你,我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同样的招数上啊。冰拳开山!”   冰拳猛突,星喝道:“小瞧人的,是你啊!黑盾斩!”   斩击成盾,留下黑色影盾,挡住千岭岩的冰拳,而星的玄阴剑却继续追击。   剑刃将要及身,千岭岩喝道:“寒火之铠!”   寒火之铠形成仓促,玄阴剑迅速划开寒火,剑气喷涌,千岭岩前胸被剑气划伤,后翻飞空,鲜血旋转喷溅。   千岭岩空中翻腾,却是极力挥动双翼,稳住身体,“还没完...”   千岭岩刚刚稳住身体,正要对星进行反击,可是星却在空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哥哥小心,他在你后面!”   千岭泠好心提醒,却是太晚了。   星就在千岭岩身后,几乎是紧贴着千岭岩,二人相距还不到一条手臂的距离。   “结束了!”   星高举玄阴剑,向下斩击的时候,却忽然变了招,改用剑柄钝击千岭岩的后颈。   千岭岩后颈遭受重击,散了气术,撞到地面之上。   千岭岩口鼻喷血,多次想要站起,结果都是爬到一半,四肢后力不继,跌倒在血液浸满的土地之上。   千岭岩还要爬起,这一次,千岭岩渐渐掌握住了平衡,就要站起的时候,星一脚踩在千岭岩的后背之上:“千岭岩,顺从我,你可以活下去。”   “做梦!”   千岭岩咬着牙,星的踩击,触动千岭岩之前的伤势,让千岭岩十分痛苦,剧烈咳嗽,吹起尘土,吸入口鼻,呛的千岭岩更加剧烈的咳嗽,又吸入更多的尘土。   星冷目相视,反手高举玄阴剑,这时燕小七惊呼,“大人,不要!”   玄阴高举,一剑反刺入地,剑刃却从千岭岩的右肩划过,鲜血喷溅,千岭岩惨叫一声。   星没有回头去看燕小七,而是神色忧伤的问道:“小七,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主人,他救过小七的命啊...”   “救命之恩吗?”忧伤的神色立刻变得冷厉,星抽起玄阴剑来,喝道:“千岭岩,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是现在,你这家伙,非死不可了!”   美人之恩,最难消受。千岭岩最后竟是要死在燕小七这一番求情之上,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千岭岩已听到锋寒的利剑穿风之音,绝望闭眼。   “放开我哥哥!”   千岭泠拼死上前,噬心草从后方偷袭。   星听到声音,被逼停剑。可星何等厉害,他一跃上前翻身,一颗狂暴的黑暗法球,同时向千岭岩躺在地上的身体丢去。   千岭泠箭步飞跃,扑跳到千岭岩的后背之上,要替千岭岩挡下黑暗法球。   法球威能无匹,若是在千岭泠身上炸裂,千岭泠的后背就要破个大洞,真是神仙难治了。   黑暗发球暗藏毁灭,向千岭泠身体飞去。一瞬之时,地表之下藤蔓暴起,缠住黑暗法球,并将其撕裂。   藤蔓缠绕舞动,形成人形,是木之分身,这正是木情谷韦木情的分身。   韦木情的木之分身神色十分不悦,道:“星,你干什么?你帮我建立木情谷,我才愿意给你帮忙。可是你敢对我木情谷的植物出手,你最好解释清楚。”   虽然只是木之分身,但是那种神灵一般的强大的感觉,仍然让人喘不动气。只是一个分身,而且远在千里,就能轻而易举的接下星的黑暗法球,这种强大,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星在韦木情的分身之前,也是感到一阵压迫之感。   星道:“这是误伤,木情,抱歉了。”   “哈哈,误伤?”韦木情冷哼一声,道:“以你的气术,随便误伤几次,我的木情谷还有活着的植物吗?你这家伙,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   千岭泠和千岭岩死里逃生,都是一阵错愕。   千岭岩道:“这怎么回事?”   千岭泠不知所以的摇摇头,噬心草这时候欢呼雀跃,道:“哈哈,怎么样,蒙圈了吧?告诉你们这是韦木情大人在为本小姐出头呐。我们跌落悬崖的时候,生死一线,激活了韦木情大人对我的保护。现在只要我遇到危险,韦木情大人就会降临分身,来保护我。”   千岭泠惊声道:“还有这种操作?”   “哼,羡慕嫉妒恨吧?”噬心草高傲地扬起她的花口。   韦木情和星为难,燕小七道:“木情大哥,主人他真的是失手,你别为难主人了。”   燕小七也是知道韦木情的厉害,她害怕星受伤,说话求情时,都带着哭腔,星心道,小七还是向着我的,那个千岭岩又丑又臭,小七为他求情,不过是做做样子,她为我求情才是真心实意的。   星这么想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对韦木情道:“木情,我真的只是失手。而且我毕竟也是你的主人,你给点儿面子。”   “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不过,就算是误伤也不能轻易放过你。”   “你想怎么样?”   “我们比一场,你要是能赢了我这个分身,我就既往不咎,可你要是输了...我要你的生命元力!”   “生命元力?”星骇然道:“你用木之气,已经是天下生命元力最强的人了,你还要我的生命元力干什么?”   韦木情淡淡一笑,道:“这当然是对你的惩罚了。你放心,我只要你一部分的生命元力,又不会死人。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会十分虚弱,而且你的寿元也会受到损伤,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结果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星木之战   韦木情名义上是星的第一下属,而实际上,韦木情的实力是神的级别,星再强,也不过是个凡人。韦木情在得知星失手,差点误杀自己木情谷的植物之后,便和星翻脸,与星赌战。   韦木情若是输了,便不再追究星的失手,可若是韦木情赢了,韦木情就要收取星一部分的生命元力。   星无路可退,笑道:“木情,输赢的规矩和在木情谷一样?”   “这里距离木情谷远有千里,而且这也不过是是我的一个木之分身。若是用那样的规矩,我放水放的岂不是太明显了?”   千岭泠好奇,轻声问千岭岩,道:“岭岩哥哥,那个是什么规矩啊?”   千岭岩道:“这个规矩我倒是知道。当时我到木情谷为你找噬心草,正好碰上人族恶人榜的虎口刀虎豹也在木情谷。虎豹想要强取木情谷的植物,和韦木情武斗。当时定下的规矩,就是虎豹只要能碰到韦木情一下,或者能够让韦木情移动一步,就算虎豹赢了。”   “啊?那到底是谁赢了?”   千岭泠这一问,纯粹是独此一举。以虎豹居于恶人榜的恶性,他若是赢了,韦木情哪里还有命在。   千岭岩神情严肃,道:“韦木情赢了,而且虎豹怎么落败的我都没有看清。好像这世上就从来不存在虎豹这个人一般,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韦木情确实是太强大了,所以才定下对自己这么苛刻的规矩,但是即使是这样,在木情谷里,韦木情的木之分身也能秒杀任何人。   可是,现在是在木情谷千里之外的虎跳崖,韦木情的木之分身与在木情谷相比,相差千里,这样苛刻的条件,韦木情当然不会答应了。   星道:“木情,那你想用什么样的规矩?总不能,要我真的打败你吧?”   “这样,也太欺负你了不是?”韦木情笑道:“依我看,不如这样。我可以打破一个规矩。比如,我可以移动,但是如果你碰到我的这个木之分身,就算你赢,如何?”   星笑道:“当然可以。因为我还不会蠢到,觉得你不移动就能打倒你的地步,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千岭岩心道,碰到就算赢,这也太便宜星了吧。   千岭岩故意挤兑星,道:“星,你也太怂了,你就不敢尝试尝试打倒韦木情?”   “败北之人,也有脸来议论我?”星还口千岭岩,也是毫不留情,“哼,如果,你真的了解木情的实力,那么你就会知道,敢和他对战,将是多么的勇敢。”   千岭岩冷哼一声,星和韦木情分身的对战这就开始了。   星右手执剑,降低重心,执剑俯冲,韦木情右手抬起,一条草木织就的长鞭,就落入手中。   草木长鞭横挥一扫,星本能想要闪躲,忽然脚下一阻,星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足已经被青草缠住了。   长鞭猛如苍龙猛虎,星被长鞭抽中,一口鲜血猛喷,撞到十步远的岩石上,岩石都被震成了碎渣。   千岭岩是亲自领教了星的强大,若是有人说星被这样狠狠的教训,打死千岭岩,千岭岩都不带信的,更何况星是被一个区区的分身,给教训的这么惨。   现在,韦木情脚下还没有移动,也就是说,韦木情在保持原有的规矩之下,重创了星,这是何等的强大。   韦木情道:“星,这样粗浅的招式,怎么可能赢我?我劝你还是认真一些,这样这场比试才更有意思。”   星开口一笑,用手背拭去嘴角鲜血,道:“好,我来了!”   星持剑上前,韦木情还是用结草术去缠住星的双足,而这时星早有防备,用踏影气术,踩影跃起,青草只是缠住了星的黑暗气影。   韦木情眼神一凝,看准空中的星,长鞭如同毒蛇般迅速刁钻、出其不意,向星发起进攻。   星再次使用踏影,改变方向,避开长鞭,同时高举玄阴剑,“黑暗之斩!”   黑暗斩击,吞噬天地,韦木情神色终于紧张起来,后跳避开斩击。   星从来就没想过,能够打败韦木情的分身,他的目的一直都是能碰到韦木情的身体,赢下这场战斗。   星早已料到韦木情的退路,提前进击,玄阴剑点刺而出,韦木情刚刚后跳起身,身体还浮于空中,面对星早有准备的一剑,韦木情竟然能在空中,侧身避开星的一剑,而且进行反击。   韦木情避开一剑之后,地上藤蔓暴起,去缠星的手臂,星知道只要被藤蔓缠住,这场战斗就宣告结束,星迅而回手,避开藤蔓纠缠,此时韦木情侧面甩鞭,将星再次抽飞出去。   倒飞空中,星后翻挥斩剑气,在韦木情抵挡剑气的时刻,星在空中稳住身形,踏影向前。   “天真!”   韦木情迎击星的进攻,甩鞭出击,星用玄阴剑硬斩长鞭,自己借力飞到更高的空中,几乎是在星正上方的位置。   韦木情抬头望天,看准星的身位。   星释放光之气,喝道:“光耀!”   万丈光芒洒落四空,韦木情被忽如其来的光芒闪到了眼睛,急忙用手臂挡住双目,喝道:“可恶,星什么时候学会用光之气了!”   韦木情一直都在木情谷,星掌握光之气的事实,韦木情自然是不知情,所以光之气,成为了星对付韦木情的秘密武器。   趁韦木情中招,睁不开眼的时候,星立即出击。韦木情只听到星喊了一声踏影,然后就是急速的破风声。   韦木情在双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听到星出剑的声音,只是轻微的后退半步,便躲过了星的杀招。   “这次我看你怎么躲!”   光芒散去,韦木情睁眼看清星的动作,呼喊一声,地上暴起数十条藤蔓,将星缠成了粽子。   韦木情喝道:“结束了!”   “是结束了呢。”韦木情身后,星的声音忽然响起,让人措手不及,“掌握光影的我,所制造的分身,足以迷惑人了,更何况,它还有我的玄阴剑。韦木情,是你输了!”   星在身后出掌,韦木情听到风声,暗叫糟糕。   星已露出胜利的笑容,一掌拍出,不料星这一掌拍向韦木情后背的时候,韦木情的后背变成草木,四周闪躲,胸口变为中空,星这一掌正好拍在韦木情胸口的空洞之中。   星破釜沉舟的一击未中,韦木情出手,轻而易举用藤蔓缠住了星的手脚。   韦木情道:“星,是我赢了。”   “不算,你耍赖!你怎么能这样,若不是分身,胸口开个洞早就死了。太不公平了!”   “那比赛开始的时候,你也没说,不准我将分身转化为草木,避开你的攻击啊。”   “不行,这不算,我要和你重比!”   韦木情摇摇头,道:“说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按照约定,我要取走你一部分的生命元力。”   韦木情步步紧逼,一步一踏的向星走去。星的手足被藤蔓缠紧,任由他怎么挣扎,也不能挣脱,只能让韦木情走近。   韦木情走近星,伸出右手,就要夺取星的生命元力的时候,燕小七焦急开口,“韦大哥,你能放开大人吗。小七,愿意把生命元力给你。”   听到燕小七的话,星一时忘记反抗,痴醉的看着燕小七:“小七,你...”   韦木情停了手,道:“我倒是没意见啦,不过,失去这部分的生命元力,你不仅会变得很虚弱,而且寿元也会减少。你真的愿...”   “我愿意!为了大人,小七愿意!”燕小七十分坚定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韦木情点点头,转而看着星,极其小声地,用只有二人能够听清的音量,问星道:“大人,小七代你交出生命元力,你同意吗?”   星挣扎片刻,然后惭愧低下头,道:“统治天下的计划,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我不能变得虚弱,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也不行。我不能前功尽弃。我会好好补偿小七的。”   韦木情笑了,道:“大人,你不需要补偿小七。因为在她心里,能为大人付出,是她最为幸福的事情。”   星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燕小七。确实如韦木情所说的,燕小七的神情、眼色里只有幸福,完全没有要失去生命元力的那种不甘,即使是一丝一毫也没有。   藤蔓松开星的身体,韦木情转身面向燕小七,却压低声音和星说道:“大人,好好珍惜小七吧,您的任意妄为,会害死小七的。”   星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懂韦木情话里的意思,韦木情就已经走到燕小七身旁,开始抽取燕小七的生命元力。   在生命元力脱离身体之后,燕小七变的异常虚弱,她已经站立不住,而是瘫坐在地上,面色发白,额头浸满虚汗,羸弱不堪。   韦木情手中虚握一团晶莹,又无形无状的能量,这能量是透明色,又微微有些白亮的颜色,一闪一动,想来这就是燕小七的生命元力。   燕小七倒在地上,蚀五娘跑去照顾她,星则站立原地不动。   韦木情道:“好了,我想要的东西到手,我也该离开了。星,以后下手注点意,可不是谁都愿意为你奉献生命元力的。”   草木退却,韦木情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星转头看向千岭岩,千岭岩被自己重伤,千岭泠挡在千岭岩前面,怒目而视。看来,今天是不能杀千岭岩了。而且,小七对自己比对千岭岩要好的多了,星也放下了对千岭岩的杀心。   星杀不了千岭岩,可是鬼四和花晴,他是没有理由要放过的。   “鬼四、花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让你们多活了一会儿,现在你们也该去死了!最后的时刻,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千岭岩受了重伤,已经帮不了鬼四他们,他们已经没有穷途末路了。   鬼四也是不善言辞的人,最后的时刻,他只是和花晴紧紧相拥,却没有任何的话语,花晴如是。   星道:“看来你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那你们去死吧!”   玄阴剑阴光寒寒,蚀五娘眼看鬼四将死,焦急喊道:“大人,且慢!”   星冷目回眸,道:“五娘,你有什么事吗?”   “大...大人,四哥为您操劳千年,能不能...能不能...”   “哼!五娘,你竟敢质疑我的决定,你有几条命够丢的?”   “大人,可是四哥他....”   蚀五娘对鬼四是恨,可是她也不想鬼四死,现在蚀五娘有些暗悔把鬼四背叛的事情告知星了。   星喝道:“五娘,你若在多言,就不要怪本大人无情了!”   星心意已决,蚀五娘劝也无用,鬼四道:“五娘,多谢你。我做的事,我自己会承担,你不要多言了。”   蚀五娘哭了,泪流满面,“四哥,你太傻了,她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这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鬼四道。   燕小七心善,和鬼四也有千年的感情,劝星道:“大人,您不能放过他们吗?”   “小七,连你也要违逆我吗?”星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大人,小七不是这个意思。小七是想,四哥有了喜欢的人,您不如让他们隐居,不是很好吗?”   燕小七的意见,对星的影响是极大的,可是这也不足以让星动摇意志。   星道:“小七,我讨厌别人抛弃我,鬼四今日非死不可,你不用劝我了!”   星已下定决心,燕小七只好虚弱的躺在哭泣的蚀五娘怀里,缄口不言,泪水悄悄洒落,为鬼四、花晴心伤。   黑暗挥斩,斩击凌厉,势要将花晴、鬼四二人斩杀,而此时金光一闪,挡下了星的黑暗斩击。   “嗯?”星抬头看着挡在鬼四身前的人,道:“斩,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甲螳螂,斩,是星第二手下。斩对星道:“主人,鬼四所为都是在下授意,还请您不要为难他。”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星喝问道。   斩道:“主人,我与糟糠天人永隔,最看不得有情人分别,主人,若要处罚,就请处罚我吧。”   说着,斩跪在了星的面前。 第二百三十九章 常赋现形   斩的出现,是鬼四所托,也是他内心自愿。斩的妻子于千年前死于非命,斩是绝不忍心看有情人不能修成正果的。   斩的遭遇是星所熟知的,虽然名义上韦木情是星的第一下属,但是实际上,韦木情根本不受星的控制,所以斩才是星的第一下属,斩在星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斩的违逆,让星十分的不舒服,但是星也不会就这样杀了斩。   星道:“斩,你今天非要保下鬼四吗?”   斩没有说话,却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星。   “好了,知道了。”星不在多言,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五娘,带上小七,我们走吧。”   星、蚀五娘、燕小七三人离去,鬼四和花晴的性命暂时算是保下了。   鬼四和花晴叩谢斩的救命之恩,同样也叩谢千岭岩。   千岭岩摆摆手,意是说不用谢,然后上马和千岭雪、千岭泠赶回人族军营去了。   赶回军营之后,冰雪佣兵团的佣兵告诉千岭雪,常维其和常赋出去寻找自己,千岭雪有不好的预感,在问清常维其离去的方向之后,千岭雪立即出门和千岭岩会和。   千岭雪说明情况,千岭岩也急了,道:“事不宜迟,我们走!”   千岭岩、千岭泠和千岭雪三人一起,沿着踪迹,追入了山林之中。追出不久,千岭岩等人就在路上碰到了南、北、缘千玉和释光四人。   看到缘千玉,千岭岩精神了起来,下马道:“千玉!”   缘千玉看到千岭岩,同样惊喜难抑,眼眶都还湿润了。   缘千玉扑倒在千岭岩怀里,正好触动了千岭岩和星交战时留下的伤口,疼的千岭岩惊叫一声。   千岭岩灰头土脸的,一看就知道千岭岩是负伤而归,缘千玉心疼且有气愤地对千岭岩说道:“千岭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你会毫发无损的回来吗,打死你这个混蛋,混蛋...”   缘千玉骂一声混蛋,就用她粉嫩的拳头在千岭岩胸膛捶打一下,千岭岩把缘千玉搂进怀里,缘千玉胳膊展不开,只能埋在千岭岩的怀里,使劲儿地抽泣。   千岭岩道:“千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   “我错了嘛,千玉你就再放我一次。”   千岭雪适时提醒道:“千玉,我和千岭岩是出来找维其的,等回去,你狠狠的惩罚他,现在,维其和常赋在一起,他可能有危险。”   “对啊,你看到维其了吗,千玉?”千岭岩问道。   缘千玉道:“我们是跟着维其出来,保护他的,可是常赋太狡猾,领着维其乱转,已经跟丢了。”   千岭岩道:“你们跟丢有多少时间了?”   释光道:“大约有一刻钟时间吧。”   千岭岩道:“还好,不算太晚。咱们分头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众人四散,像网络一般的向四方辐射,找到常维其和常赋不在话下。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千岭岩幸运,找到了常维其,而此时常维其已经身受重伤,任由常赋宰割,而和常赋一起的,还有他那六个用铁链枪的手下——锁杀六怪。   千岭岩驱马飞跃,从天而降,同时拉响信号弹,让众人支援。   千岭岩在拉响信号弹的那一刻,常赋知道自己下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喝道:“锁杀六怪,手下跟紧着点儿,你们缠住那个骑马的小子,我杀死常维其!”   锁杀六怪当中一人嬉笑道:“放心,看这小子这样,明显是带了伤,别说缠住他,就是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火龙冰狼!”   千岭岩同用冰原狼、火龙气傀,锁杀六怪震骇道:“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用两个气术?”   这是千岭岩在和桂家兄弟决战时,自己想出来的招式,同时使用冰火两种气术。千岭岩抢占先机,就是要先发制人。   火龙吐焰,火光大放,锁杀六怪中距离千岭岩最近的一人,跳跃空中,躲开龙炎笑道:“小子,虽然你会同用两种气傀,可是你想杀我,还差点远呐...”   此人跃入空中,火光撩眼之后,千岭岩却不见了踪影。   “四弟小心!”   那个老四似有感触,惊恐的流下冷汗,只见寒火一闪,锁杀六怪的老四就被寒火之翼腰斩,而千岭岩面色冷酷出现在老四身后,宛若死神。   锁杀六怪的老四被杀,常赋不但不心忧,反而十分开心,因为千岭岩去进攻锁杀六怪,就给了他除去常维其的机会,现在常维其已经重伤,毫无还手之力,正是常赋的机会。   “惊涛拍岸!”   “冰原吐息!”   冰原狼气傀用庞大的身躯挡在常维其身前,冰封常赋的水之气术,效果显著。   “九剑归一!”常赋再次出招,这次改用冰之气术。   在冰原狼气傀拖住常赋的一瞬,千岭岩迅速回撤,保护常维其。“龙炎盾!”   火克冰、冰克水。常赋是水、冰两气的使用者,但无论常赋使用哪种气术,千岭岩都能用火之气或者冰之气克制常赋。   “他杀了老四,我要给老四报仇!”   “老三慢着!”常赋喊道。   锁杀六怪的老三已经被完全愤怒冲昏了头脑,常赋怎么喊都没有用,而这正是千岭岩的目的。   锁杀六怪和千岭岩的实力相差太远,千岭岩不敢虐杀六怪完全是忌惮常赋会对常维其出手,但是如果锁杀六怪主动进攻,进入千岭岩保护常维其的圈子,千岭岩就可毫无顾忌的虐杀六怪了。   锁杀六怪的老三冲来和千岭岩拼杀,铁链枪满怀愤怒,全力一投。千岭岩看清铁链枪的轨迹,随手一挥就要拨开铁链枪,熟料锁杀六怪的铁链枪在出手之后,还能改变方向。   千岭岩随手一拨,拨了个空,铁链绕飞,缠在千岭岩的左臂上,千岭岩发力一拉,将锁杀六怪的老三,拉到身前,老三借势一掌,却打在了千岭岩的胸膛之上。   千岭岩胸口中掌,却也还击,老三躲得快,千岭岩这一掌只是打在老三的左臂上,并无大碍。   千岭岩噗的吐出血来,老三冷笑:“小子,为我四弟偿命吧!”   锁杀六怪的老大,见老三一击得手,喝道:“兄弟们,冲上去,给老四报仇!”   “吼哦!”   五人齐上,千岭岩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你们早一起上,我也不用挨这个笨蛋一掌,来骗你们了。”   原来千岭岩是故意让老三打伤,引起锁杀六怪的轻视,将剩余五怪全部吸引到身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火手、冰拳、寒火之翼,招式绝妙,华丽精彩,剩余五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被千岭岩虐杀。这期间动作太快,常赋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锁杀六怪就全部去黄泉路上报道了。   左冰狼,右火龙,千岭岩居于中间,展开寒火之翼,对峙常赋。   “常赋,你死定了!”   常赋哈哈大笑:“就凭你一个受伤的人,也能杀我?你来尝尝这个吧,流水领域!”   万物虚化,天地流水,似乎一切都是水成水化。   千岭岩先散去火龙气傀,在流水领域之中,维持火之气傀,要消耗千岭岩平时四倍的气,千岭岩必须这样做。   常赋道:“千岭岩,如果你再挡在常维其的身前,小心我连你也杀了,看看这个流水领域,你有胜算吗?”   千岭岩笑了,道:“我击败过用天火领域的人,而且我用冰之气,冰克制水,还击败不了你一个区区的使用流水领域的人吗?常赋,像你这样的家伙,如果有把握杀死我,又怎么可能放我活下去?你的威胁,只不过是你心虚的表现!”   常赋心内一惊,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吃不准千岭岩,才言语威胁。千岭岩看透自己的想法,常赋只能和千岭岩一战了。   “滔天巨浪。”   海浪漫天,如同海啸一般的滔天巨浪,以摧墙倒屋的架势,向千岭岩碾压而来,千岭岩若是中招,就会被排成肉泥。   千岭岩展翼相迎,巨浪的强大气势,鼓动风势,似乎能将千岭岩吹飞一般。   就在千岭岩和巨浪面面相迎,要被巨浪碾压的一刻,寒火双翼同挥,吹动风息,“御风!”   御风是卫道城七大家徐家《御风诀》中的招式,讲究的是随风而动、随风而行。巨浪滔天鼓动强大的气势,千岭岩顺着气势,融于气势,仿佛和滔天巨浪是同心一体的。   滔天巨浪以无可抵挡的气势,进行攻击。千岭岩和巨浪以相同的方向,以略慢与巨浪的速度移动,渐渐的,千岭岩进入巨浪内部,无声无息的卸去了巨浪之中的气势。   千岭岩的身体已经完全融于巨浪之中,寒火之翼消失,千岭岩散发自身的水气,“水网!”   千岭岩修行的水之气诀《养身诀》,品级绝对不会比常赋修炼的水之气诀要低。但是《养身诀》不是攻击性的气诀,所以千岭岩想要控制水浪,就必须进入水浪的内部。   水网含有千岭岩的意识,在巨浪内部伸展、蔓延,千岭岩用身体的每个毛孔,感受流水领域中的水之气,感受水之气的流动,渐渐的巨浪停息,仿佛暴风之后的晴天宁静。   “可恶!”气术被破,常赋大骂一声,“冰碎!”   常赋用冰之气凝结水之气,想要将千岭岩封锁在巨浪的水流之中,千岭岩一震气势,喝道:“冰碎!”   千岭岩率先让巨浪成冰,这样寒冰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千岭岩立刻又震碎了自己凝结的寒冰,冰碎是冰之气使用者面对水之气时,十分简单却又有效的破招招数,千岭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千岭岩从巨浪中脱身,常赋道:“好你个千岭岩,竟然能破了我在流水领域中的水之气术。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我的冰之气术,流水领域中的冰之气,可是不受火之气克制的!”   “用不着你提醒,让我看看你的冰之气术吧!”千岭岩冷冷道。   常赋冷哼,凝聚气势,忽听身侧传来马蹄声,散了灵气,道:“今日,有人打扰,常维其的命就暂且记下,咱们改日再会!”   常赋留下一个阴冷的笑容,闪身隐于山林,消失不见了。   千岭泠的小贝速度奇快,所以千岭泠最先策马而来。   千岭岩查看常维其的伤势,道:“哥哥,你没事吧?”   常维其说不出话,只是悲痛欲绝的流泪。家中唯一幸存的叔叔,竟然是杀害全家满门的真凶。现在他又要致自己于死地,常维其心里的伤更甚身体上的伤势百倍、千倍。   不多一会,众人陆陆续续的赶来,千岭雪给常维其上药,千岭岩等人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   千岭岩对四方位使的南道:“南,东和西在哪儿?”   西是千岭岩手下的影队总队长,千岭岩想听听西的意见。   南道:“主人,东和西现在和小翠妹妹在一起。兵荒马乱,小翠妹妹,总得有个人照顾不是?”   千岭岩点点头,道:“那你觉得常赋该怎么处置?”   千岭泠义愤填膺,道:“还怎么办?他可是要杀我们的姐夫、姐姐啊,这怎么可能饶得了他?咱们直接打上门去,要他的命。”   缘千玉摇头,道:“不行。现在常赋在军营里,而且他还和小月行会的人在一起,若是没有理由的打上门去,反而可能给自己招来灾祸。”   “怎么没有理由?常赋是杀人犯啊。”千岭泠道。   缘千玉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岭岩和李安又有仇隙,李安怎么可能听岭岩的话?”   千岭岩沉思点头,道:“千玉说的有理。”   千岭岩也不是故意向着缘千玉说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可是千岭泠吃醋赌气,鼓起嘴,道:“哼,你就是向着千玉。”   南道:“岭泠小姐,主人不是向着千玉小姐,而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呀。”   “哼,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南道:“眼下,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有没有证据,而是李安愿不愿意相信我们。如果,维其找到李安告状,说不定李安会着手调查。”   千岭岩道:“南,你的意思是我不出面,让维其自己出面。”   南点头,“正是这个意思。毕竟是军营里发生的事,还是走正规渠道解决比较好。”   “眼下这倒是个办法。”千岭岩沉吟片刻,却还有隐忧,“可若是李安不肯公正处理怎么办?”   “那么情况就很不好了。可能维其要面临更多的危险。” 第二百四十章 金气之珠   人族军营,李安的帅帐。   龙兴被自己奇袭一次,退出十里远去,但是人族的颓势却没有扭转。只要妖族重整旗鼓,一场大战势不可免。   李安为帅,自然要为战事操劳。目前,李安并无计策退敌,正瞑目深思,挤压太阳穴,缓解疲劳。   “报!元帅,常赋求见。”   “常赋?是什么人?”   “禀告元帅,他自称是小月行会的人。”   李安自语道,小月行会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你让他进来吧。”   李安正坐,门卫出去叫常赋进账。   常赋跪伏,道:“属下常赋,拜见元帅。”   “常赋...”李安打量常赋,道:“你找本帅干什么?”   常赋道:“实不相瞒,属下有事要相求元帅。”   “何事?”   “禀告元帅,属下有一小侄,任性胡为,自私残忍,只因他父亲临终之时,将家传的宝物传给了我,他怀恨在心,污蔑小人杀他生母,求元帅明鉴。”   “哈,”李安无所谓的一笑,道:“不知道你们家传的宝物是何物啊?”   相比常赋叔侄的恩怨,李安还是对宝物更感兴趣。   常赋怀里探手,取出一颗色泽湛蓝,鱼目大小的晶莹珠子。   李安眼神一亮,叹道:“看着色泽,和灵气的浓度,便知这不是凡品啊。”   常赋道:“元帅,此物名为禅水珠,能辅助修炼水之气。”   “哦。”   这下李安就兴趣缺缺了,因为他不修炼水之气,所以这颗珠子对他而言也就没什么用处。   “常赋啊,这里是军营,可不是你们打闹的街头市场。军营里有军营的规矩,你们叔侄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找麻烦,知道吗?”   既然没什么好处,李安自然不会在军营里处理私事,所以他打算两不相帮。   常赋叹道:“属下知道元帅苦心,可我那个侄儿任性胡为,可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事来啊。”   “嗯?你那个侄儿叫什么名字?”   “冰雪佣兵团团长,常维其。”   “常维其啊,千家的女婿...”   常赋一惊,道:“元帅知道他是千家的人?”   “你以为千岭雪改名薛芊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也对千家很了解啊?”   “哈哈,千家是斩妖士大家,属下只是有所耳闻。”   “哼哼,”李安眼神一冷,道:“你杀了常维其的生母,恐怕不是他污蔑你吧。我离你有五步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血气。”   “不愧是元帅,也不愧是在夜里,用人族、妖族尸体祭炼的人,果然对血气熟悉的很啊。”   李安右拳攥紧,眼目如刀,已起杀心。   常赋笑道:“元帅莫急,我只是信口胡说而已,这整个军营,不都是元帅说了算吗?”   “你想要干什么?”   “祭炼之术,玄奥非常。元帅的强大,属下想也知道。因此小人想要投身大人麾下,而且属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元帅,帮忙杀了常维其。”   “呵呵,想投身我的麾下?那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种话?”   常赋自信一笑,道:“小人,愿和大人手下的将官比试比试,高低自现。”   看常赋的态度,的确像是有本事的样子,李安点头,道:“你也不用比试了,你就释放一下气息,让我感觉一下就可以了。”   “好,大人请看。”   “流水领域!”   营帐之间,万物水化,天地间的水灵气全部被开发出来,这等的技艺,这等的实力,就是李安本人都深深忌惮。而且这个领域,只在营帐之间,在外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泄露,常赋对气息的控制,也是炉火纯青。   李安拍手鼓掌,道:“厉害厉害。不过,常维其我还有用,暂时我还不能杀他。”   常赋略一迟疑,道:“元帅,一个常维其,能有什么用?”   李安道:“我自然是有用,这你就不需要管了。最近,你最好不要找常维其的麻烦,你想他死,我自然有办法。可是现在大敌当前,妖兵退去之时,就是常维其身死之时。”   “元帅,胸怀天下,顾全大局,小人佩服。”   李安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他却没有点破。   李安道:“现在龙兴才是最大的麻烦。常赋,你可有退敌良策?”   常赋沉思,道:“妖族有妖王龙兴,而且兵力也比我们要多。要想打赢确实有困难。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军士之中有不少用水之气和冰之气的人,禅水珠是属性灵珠,我可以和军士们共享领域,增幅他们的灵气。”   “没用的,这个增幅的对象最多能有万人,这可是几十万人的战斗,作用太小了。”   “可是如果我们有金气珠呐?每个军士,都用铁器铁盔的...”   李安眼神一亮,又旋即黯淡,“我们去哪里找金气珠?”   “我对灵珠的消息十分在意,所以对金气珠的所在,也有耳闻。金气珠,就在万宝镇万宝楼万家的手里。过一个多月,就是万宝楼的万宝鉴闻会,金气珠会作为拍品现实。”   “万宝鉴闻会...嗯...这里面宝物的价格,恐怕很难让人承受吧。”   常赋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道:“我听说,千门的门主千岭岩,最近可是赚了不少金银,而且,对于这场人、妖之战他可是上心的很呐。”   “这是当然。如果不是为了人族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以我和千岭岩的仇恨,他又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大人知道千岭岩在这里?”常赋一惊。   “哼,千岭岩以为我是聋子、是瞎子吗?”李安眼神阴凉,狡黠一笑,道:“千岭岩,既然来了你就为我取金气珠来吧!”   李安和常赋定下计策不久,常维其便亲临帅帐。   常维其进账,跪地道:“元帅,属下遭人暗算,请元帅属下做主!”   李安目放精光,瞬息隐藏,道:“常团长遭人暗算,这可怎么得了?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乃是小月行会的常赋。他本是我族叔,为了家传禅水珠,杀死全家上下,如今又来暗算于我,求元帅做主。”   “啊?还有这种事!”李安愤而拍案,道:“常团长,你可有证人吗?”   “属下发妻薛芊芊可以为证。”   李安摇摇头,道:“你们关系特殊,怎可为证?你还有其他的人证、物证吗?”   “这...”   常维其不能出卖千岭岩的下落,只能缄口不言。   “常团长,这可就难办许多了。本帅必须要调查清楚,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你放心,本帅自会调查。唉,正好是人、妖两族大战的关键当口,竟发生这样的事。人手不够啊,不够啊。”   李安焦急的踱来踱去,常维其道:“大人,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常团长,本帅信你,告诉你也无妨。这妖族凶残,而且兵力众多,本帅想要取胜,必须要有金气珠,提升军队战力。可是,这金气珠远在万宝镇万宝楼中,我这分身乏术,也没有足够的军费了,真是头疼、头疼!”   常维其心道,眼下正好是人、妖两族的对峙时期,不会轻易爆发大战,而且千岭岩有些家底,不如让他去取得金气珠,拿下这场人、妖两族的拉锯战。   “元帅,属下或许可以托个朋友,取得金气珠。”   李安内心冷笑,表面上却是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真的?”   “属下不敢保证,也要问问我那朋友的意思。”   “如此,本帅多谢常团长了。事不宜迟,请常团长快快联系你的朋友吧。”   “属下告退。”   常维其将李安刚才和自己所言,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千岭岩。千岭岩也不知是计,更何况,金气珠确实是对人族取得胜利有莫大的好处,千岭岩立刻就动身启程了。   这一次,千岭岩又要远走,缘千玉怎么也不能放心,让千岭岩脱离自己的视线,所以缘千玉借了千岭泠的宝马和千岭岩一起西行,去万宝镇。   出发时刻,千岭岩骑上赤焰火龙驹,而此时缘千玉也一跃上马,坐在千岭岩身前。   千岭岩惊奇,道:“千玉,你不是借了岭泠的小贝吗?怎么还上我的马?”   “你有意见?”缘千玉佯怒道。   “嘿嘿,我哪儿有意见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呐。”   说着,千岭岩把缘千玉搂在怀里,握住缘千玉的玉润的小手。   背后马嘶,千岭岩转身一看,是四方位使的北骑着小贝,来追千岭岩和缘千玉。   “北姐姐,你怎么会在?”千岭岩问道。   缘千玉率先抢话,道:“是我请北姐姐照顾我一下。北姐姐,麻烦你了。”   北点点头,缘千玉笑道:“北姐姐,你真好。”   北含羞低首,看着缘千玉和千岭岩神态亲昵,北的心里酸酸的,但也为他们二人开心。   缘千玉在千岭岩怀来,有手肘捣了一下千岭岩的小腹,道:“你那混蛋老爹,真不是个东西。就因为他骂北姐姐下贱、不知好歹,现在北姐姐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说起这儿,千岭岩对烁三平也是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奈。北性格内向,太敏感也太脆弱,她怎么能够承受烁三平这样的伤害,千岭岩现在也是想和北说话,但却也不敢,只怕把她伤害的更深。   “唉,千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上次从卫道城回来,北姐姐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   “距离万宝鉴闻会还有一个多月,你好歹做点儿什么吧。说心里话,北姐姐这么好,嫁给你确实是亏大发了。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北姐姐,我是真的嫉妒不起来。就是我亲堂姐千岭泠跟你出去,我都嫉妒的很呐。”   “嘿嘿,只要别人稍微对我好一点儿,尤其是女孩子,我就开心的不行呐。”千岭岩挠挠头。   “哼,也就是我们几个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话说回来,北姐姐,你可要好好把握啊,这么好的女孩儿,要我是个男人,肯定不会放给你的。”   “我尽量吧。现在我只想北姐姐,不要再把自己当成下人,不要拒我于千里,哪怕只能做她的朋友、亲人,我也不想她把我当主人一样疏远。”   千岭岩看向低着头的北,眼眶也红了,以前自己和北有说有笑,自己还无意中占过北姐姐的便宜,她娇羞的样子,是那么惹人怜见,为了再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让千岭岩做什么都愿意。   “唉...”千岭岩的叹息瞬间被淹没在寒风之中,“北姐姐,该赶路了,我们走!”   “哦。”北抬起头,也没敢看千岭岩,只是策马,跟上了千岭岩和缘千玉。   万宝楼万家是人族第一的宝具世家,其家族所在,乃是人族区域的西侧,正好是西线虎振所在。   距离万宝鉴闻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千岭岩等人先去前线,见徐飒等人一面。阔别数日,没见徐飒这个活宝,千岭岩还真是想的慌。   西线的人族主帅,是人族忠烈,杨家将军杨刚战,他也是千岭岩的四婶杨沙雁的父亲。   杨家之人和千岭岩颇有交情,还有亲戚关系,千岭岩觉得到军营里来,是到家里一样,谁知道一进门,千岭岩等人还是被拦住了。   杨家的军士,果然训练有素,不管千岭岩怎么解释,即使是在明确千岭岩的身份之后,还是要按流程,先通知元帅、将军,才允许千岭岩进入军营。   帅帐,杨刚战和杨瑛战二人已经在等候千岭岩。   杨瑛战是凰卫之首,也是杨刚战的妹妹,她的一命是托千岭岩的师父柳籍所救,所以杨瑛战对千岭岩有感激之意,对千岭岩是特别有好感。   杨瑛战对待千岭岩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他一进来,就让人上茶,还配了几样不算精致的小点心,但是在军营,能有点心,就算是高配了。   杨瑛战笑道:“岭岩,这次来可有什么事么?”   杨瑛战的热情和温暖,千岭岩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千岭岩心道,奶奶的,老子千辛万苦,来取金气珠,凭什么便宜了李安那个小子。干脆,等拿来了金气珠,直接给杨家,反正都是打妖族,对我而言都没差。   不知道,李安知道千岭岩此时的想法,会不会吐血三升呐。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启程寻珠   杨家军的帅帐中,千岭岩喝着茶,递给缘千玉和北点心吃。缘千玉倒是开开心心的尝了一个,北接过点心来,神色忧伤的却又把点心放回盘子里了。   千岭岩轻叹一声,大家也没听清。人族元帅,杨刚战道:“贤侄此来,有什么要事吗?”   千岭岩笑道:“元帅,你这个辈分可不对啊。沙雁姐,啊呸,沙雁将军现在是我四婶,您是我爷爷辈的人,怎么能叫我贤侄呐?”   “哼,你那个臭叔叔,明明是侄子的年纪,却是叔叔的辈分。你要是叫我爷爷,显得我多老了似的。”   “元帅,你叫我岭岩就好了,我家里人也都是这么叫的。”   “好。岭岩,你到军营来,有事?”   千岭岩道:“敢问元帅,现在前线战况如何。”   杨刚战和杨瑛战同时叹息,杨刚战道:“不是很乐观啊。妖族的妖王虎振,战无不克,他的大军势如破竹。西线地势是人族聚居之地,大多地势平坦,虎振长驱直入,我与他周旋缠斗,虽然没有吃什么大亏,却也没有占到便宜。目前,我军被虎振大军逼退近百里,只能以空间换时间,拖垮妖族,再伺机而动。”   千岭岩道:“这是以退为进,也算好事啊。”   杨瑛战摇头,道:“我们西线退,可我听说东线也退了,我们人族占领的区域,大幅度缩水,有限的土地,要供养两路大军,这是何等沉重的负担。而且,屡战屡退,对军心的打击是极为沉重的,只希望在拖垮妖族之前,我们的军心不要先垮了才好。”   经杨瑛战一说,千岭岩也是略有沉思,心情略有沉重。   “元帅、将军,我听人说,金气珠能提升金器品质,不知如果有了金气珠...”   “啊呀!”杨刚战大呼一声,道:“我怎么把金气珠给忘了。这颗宝珠是人族军队的神兵利器,当年,我们人族就是凭着这颗宝珠,将妖族赶出了我们人族的土地,结束了战争。岭岩,你有金气珠?”   千岭岩摇摇头,却道:“我听说,金气珠会在一个月之后的万宝鉴闻会上出现,我此来正是为了金气珠而来。”   “好,好!只要得到金气珠,就可以把妖族赶出我们人族的地方!”   千岭岩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动身。”   杨刚战提醒道:“岩儿,万宝鉴闻会是万宝楼万家的场子。万家是第一宝具世家,你尽量不要和万宝楼的人发生冲突,能得到金气珠最好,得不到,我们也不见得会输给妖族,关键是你要保护好自己。”   千岭岩点点头,道理千岭岩是明白的。万家虽说和自己有些不愉快,但是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千岭岩和万家杠上,那是人族内耗,对人族赢得这场战争,百害而无一利,千岭岩自然晓得其中利害。   “元帅放心,千岭岩自有分寸。”   言毕,千岭岩和缘千玉、北二女出门,和徐飒等人话别,就要启程。   徐飒、雷鸣、千岭锋、小白住的是男兵营,画柔、黄莺、贾文静住的是女兵营,黄梅儿、曲悦、许悠悠是凰卫成员,自然也是在女兵营居住。   缘千玉和北到女兵营去,千岭岩则到男兵营。   徐飒他们住的地方刚好是四人间,千岭岩掀开帐帘,进去营帐,发现只有徐飒一人正在呼呼大睡。   这时候,正好是晌午,徐飒正是在睡午觉。   千岭岩进来,没有特别的小心,而徐飒也不是警觉的人,徐飒朦胧之中以为是雷鸣等中的一个回来了,所以也没搭理,翻个身继续睡他的大觉。   千岭岩撇撇嘴,走到徐飒的榻前,蹬了床榻一脚,“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嗯...你让我再睡...”好像是千岭岩的声音,徐飒蹭的起来,使劲儿揉揉眼,“千岭岩,真的是你?”   “不是你千岭岩大人,谁闲的来找你这头懒猪?”   “嘿嘿...”   “别傻笑了,其他人呢?”   “现在什么时辰?”   千岭岩无奈的看着徐飒,道:“睡觉睡的连时辰都忘了,现在快到午时了吧。”   “午时...哦,他们应该是去吃午饭兼搞对象了吧。”   “啪!”   千岭岩在徐飒脑门上狠狠一记,徐飒哎呦哎哟的喊着,摸着自己的脑门儿,道:“千岭岩,你打我干什么?”   “徐立风!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吃午饭,也不搞对象,整天就知道睡觉吗?”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这么差劲,画柔肯定不喜欢我的。”   千岭岩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徐立风,你不努力努力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啊。”   徐飒无辜的说道:“我很认真啊,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等着你来出主意呐。”   “你就整天睡觉,等着我?”   “嘿嘿,这不是把你等来了嘛。”   “滚蛋。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儿啊?”   “万宝镇。叫上画柔一起。”   “去干什么?”   “教你搞对象。”   千岭岩强势带着徐飒和画柔离队,但是杨刚战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千岭岩的理由很充分,他要拿金气珠,需要人手支援,抽调个把人,杨刚战没有理由拒绝。   千岭岩和徐飒策马在前,缘千玉、画柔和北三女紧跟在后。   徐飒向千岭岩请教搞对象的技巧,千岭岩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就给徐飒想到哪儿扯到哪儿。徐飒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和千岭岩继续说悄悄话。   徐飒和千岭岩侧耳、笑谈,有时候徐飒会开心的鼓掌惊呼。   “嘿!”画柔有些不开心,对缘千玉道:“哼,这个臭木头,他要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和千岭岩这样,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妖族的人就是实在,喜欢直杵。缘千玉道:“可不是,他们的关系好到让人嫉妒呢。”   北极为内向,但是看到千岭岩开心,她也开心。北深情凝视千岭岩的背影,无言地笑了。   画柔刚好看到北的笑容,轻声道:“北姐姐,也喜欢千岭岩吧。”   “没...哪有,我...”北急忙否认,连连摇头,神态哀情,道:“我不过是个下人...”   画柔不愿意了,道:“什么上人、下人,你们人类就是这么些臭规矩,而且虚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哼,徐飒那个臭木头,喜欢我就直说嘛。”   三句话不离徐飒,缘千玉笑道:“还说徐飒,你不也是?”   画柔红了脸,道:“我不是女孩子嘛,脸皮薄点儿。”   前面,徐飒对千岭岩说道:“千岭岩,她们在后面说什么呐?”   千岭岩偶尔侧首,用眼睛余光看后面三女,北姐姐有时会幸福的露出笑容,千岭岩心道,也许真的是我离她远一些,她才会开心吧。   千岭岩有些感伤,却强打精神,道:“谁知道,可能和我们谈论她们一样,她们也在谈论我们吧。”   “我们?哎,千岭岩,你说千玉那么好看,人又善良温柔,怎么就会看上你了呢?”   徐飒是极为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千岭岩无奈的心痛,“徐立风,找揍吧你!”   “可我就是想不通唉。”   徐飒的认真态度,差点儿闷出千岭岩一口老血来。   千岭岩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少爷,人俊心善,热情大方,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喜欢我的女孩儿可海了去了。”   “你......这是在扯淡吧。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千岭岩回头一瞥,正好和缘千玉四目相对。缘千玉给了千岭岩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个容颜美的让千岭岩心醉,一时失了神。   千岭岩道:“我想不清楚,千玉为什么会选择我。千玉总说我是个混蛋,而且我也这么想。越是混蛋的男人,越是需要好女孩儿照顾。可能是因为千玉心善,不忍心我这个混蛋的家伙弄伤自己吧。”   “狗屁逻辑。”   徐飒撇嘴,千岭岩道:“哎,徐立风,你胆子真是打了,敢这么评论我说的话。”   “好吧。我重说,你的言论真不是狗屁。”   “这才对...怎么感觉好像还是不对?”   徐飒偷笑千岭岩,千岭岩道:“好你个徐立风,你耍我...”   以前总是千岭岩耍徐飒,现在被徐飒耍了,千岭岩反而还更开心,和徐飒你来我往,互相拆台。   去万宝镇的路不长,众人赶了七天的路,终于到了镇上。   万宝镇,是人族最富庶的镇子,因为第一宝具世家万家就坐落在这个镇子,这个方圆百十里的大镇,有近一半的店铺都是万宝楼万家开的,这是一个充满财富、金银、珠宝的镇子。   万宝镇上,奇砖异瓦,琉璃宝石点缀,就是铺地的地砖,怪纹奇异,却有暗暗相合,不算石头本身的价值,单单是遴选、铺就就要花费一大笔资金。   千岭岩等人到了镇上,已经是黄昏时候,火炉的光芒透过琉璃窗门,折返黄金宝石的光芒,映射到街道上,铺洒在古色怪纹的街石之上,这是只有在万宝镇才能看到的景色。   看到这些闪闪发亮的珠宝琉璃,缘千玉不禁“哇”了一声,道:“真好看。”   “嗯!嗯!”   画柔附和点头,北也很喜欢闪闪发亮的宝石,和二女一起观赏。   千岭岩笑道:“天色不早,咱们先去投店吧。我让金聚财给我送钱来,等我们有了钱,想要什么样的宝石,咱们买回家就好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缘千玉笑道:“好,一言为定!”   千岭岩等人要去投店,多番打听,万宝镇最大的客栈就是万宝楼。   万宝楼不仅是最高级的客栈,还是最高级的酒楼、最高级的妓馆、最高级的拍卖会,最高级的衣饰店、最高级的玩乐场......   万宝楼是万家收藏各种各样宝物的地方,包括古玩、字画、宝石、美女、骏马、美食等等,不胜枚举。在万宝楼消费,价格贵的让人吐血不说,而且万宝楼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的,进入万宝楼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万宝楼的客人非权即贵,或者是手眼通天、底蕴非凡的大商贵人,那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千岭岩也是好热闹,年纪轻轻也有傲气,心道,我堂堂的千门门主,带着门主夫人,还有千门副门主,带着副门主准夫人,要是我们都上不去这个万宝楼,这个世上,也没有谁能上去了吧。   千岭岩道:“咱们去万宝楼吧。”   徐飒也是喜欢热闹的人,双手赞成,“好啊好啊,不是说万宝楼有最高级的妓馆嘛,吃完饭,直接去妓馆看歌舞。”   徐飒好色从来不知收敛,他既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或者不好的事。   画柔了解徐飒,知道徐飒真的是单纯的去审美,但是心里就是不开心,自语道:“哼,等我过了门,你再敢提妓馆两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千岭岩也好色,但是他还是个比较正统的人。徐飒要去妓馆,千岭岩不同意,道:“闲着没事儿,去那破地方干什么?”   “玩儿呗,不然晚上没事干,多寂寞。”   千岭岩感觉神仙也拯救不了徐飒的智商了,难道他就没看到画柔要吃了他的眼神吗?   千岭岩义正言辞,道:“不准去妓馆!画柔投身军旅,我看她衣服不多了,你带她去选几件衣服,你多帮帮忙。”   “好啊。”徐飒心地纯善,古道热肠,不管是谁需要帮忙,他都来者不拒,更何况是画柔需要他帮忙呢。   千岭岩拍拍徐飒的肩膀,道:“我猜万宝楼的衣服肯定便宜不了,你带了多少钱?”   徐飒道:“带了有三百两的银票,其余都给我娘了。”   千岭岩心道,帝都差不多的衣服,要几十两,这个万宝楼也不会差太多,三百两买不多,买个一两件也还够用。   千岭岩道:“我还有五百两,给你用,多买几件。或者买布料找裁缝做也行。要是累了,去勾栏,看看杂耍,听听戏曲,别总想着看歌姬、舞姬,多俗。”   徐飒从来不知道和千岭岩客气,直接接过了千岭岩的银票。   “哎,你把钱都给了徐飒,我怎么办?我也想买衣服呐。”缘千玉坏笑道。   “啊?”   徐飒为难的样子特别招笑,千岭岩道:“徐立风,你真是,没看出来千玉在逗你嘛。再说堂堂千门的门主夫人,要是想买衣服,直接把万宝楼的裁缝铺包下来不就完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万宝楼阁   万宝楼是十层楼阁,暮色沉沉,却有流光溢彩照亮这楼阁的大气高端。门前牌匾万宝楼三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显是出于名家之手,两侧琉璃灯盏,照耀街道,熠熠生辉。   千岭岩好面子,带着众人去万宝楼投店。   可是刚到门口,就被门侍拦住了。   二门侍有三十岁出头年纪,眉目刚健,手臂粗壮,显然是两个练家子。而且这二人下盘稳健,不仅是练家子,而且还是好手,让这样两个人来守门,万宝楼可还真是大手笔。   千岭岩到楼前来,对那拦道的二人说道:“把我们的马牵了。”   那二人一见千岭岩,就知道千岭岩这伙人,是第一次来万宝楼。万宝楼有专用的走马通道,千岭岩没有去走马通道,很明显是第一次来万宝楼。   “这位小哥,到万宝楼来,可是来会客的?”门侍问道。   千岭岩道:“会什么客,自己来的。快牵马吧你。”   门侍上下打量千岭岩等人,风尘仆仆,衣衫也不干净,冷笑心道,这群小子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既然不是来会客的,也敢叫老子牵马!   “小子,人要有自知之明,这万宝楼的富贵,可不是你们这些下等人能够享受的。”   追求自由、平等、公正的徐飒一下子就不乐意了,道:“什么下等人、上等人,我们就是来住店的,你不让住就不让住,凭什么骂人啊!”   “骂你?老子就骂你了!告诉你,骂人都是轻的,再不滚,信不信老子抽你!”   那门侍二人撸起袖管,粗壮的前臂,充斥着力量的狂野。千岭岩最不怕别人和他动武,这两个人要是动手只能是自讨苦吃。   千岭岩道:“我不想打人,今天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万宝楼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已,你们最好别惹我,要是嘴上再不干净,别怪小爷不客气!”   “嘿,你小子还挺横...”   就在门侍要动手的时候,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好要进万宝楼里。   “黄公子,来了,快请进。”   那两个门侍见了那个所谓的黄公子,立即换了副嘴脸,极尽逢迎讨好。   这黄姓公子,名为黄鑫,是万宝镇镇府长的公子。黄鑫家里是帝都皇室张家外戚,而且在绿林也有关系,更是与万家的当家万难敌有生意往来,可谓是各方同吃,那两个小小的门侍自然不敢怠慢了黄鑫。   黄鑫看到这边的冲突,问门侍道:“这是怎么回事?”   门侍笑道:“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硬要进万宝楼来,我们兄弟刚要打发了他们,您就来了。若是打扰了公子的雅兴,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黄鑫竖起右手中的折扇,打量千岭岩等人,但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那三女身上。   那三女生的俊俏,美!黄鑫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黄鑫越看心里越痒,心里越痒,邪念也就更盛。   黄鑫收回自己的目光,忽然就对那两个门侍发脾气,“你们这两个狗眼看人的奴才!我看这三位姑...这五位就很和我投缘,你让他们进去,我来接待他们。”   “这...”   “嗯?你们有意见,需要叫你们的主事来商量商量吗?”   黄鑫横眉冷扫,那两个门侍立即软了,道:“没有没有,黄公子的话,我们这些奴才哪儿敢违背。请进,请进。”   这个黄公子有什么花花肠子,除了徐飒其他四人也不是看不出来。现在天色已晚,再去别处投店,还不够麻烦的,索性就跟着这个姓黄的进万宝楼去转转。   大门打开,万宝楼一楼大厅,富丽堂皇,火光灿烂,火炉外壁是珠玉玛瑙,映射火光,一进楼中,千岭岩等人立即被热量包围,身上的棉服都穿不住的。   黄鑫熟络的解下裘衣斗篷,递给招待小姐。黄鑫里面穿的只是一件秋服,刚好适应万宝楼里的热度。   黄鑫热情地和三女介绍万宝楼,千岭岩和徐飒就只是个陪衬。   “三位美女,在下黄鑫,是这万宝镇的镇府长的公子,很荣幸能为三位服务。”   黄鑫得意的打开折扇,扇走火炉的热量。千岭岩撇嘴,心道,神气什么,我还是镇府长的公子呢,也没跟你似的这么嘚瑟。   缘千玉一笑,美的让人窒息,可是缘千玉的双臂却是缠上了千岭岩的胳膊,千岭岩激动的差点儿蹦起来,心情之佳难以言表。而千岭岩的心情有多么爽,黄鑫的心情就有多么差劲。   缘千玉道:“千岭岩,咱们去找客房住吧,我都累死了。”   画柔照着缘千玉的样子,双臂缠上了徐飒,道:“飒,我累了,咱们去客房休息吧。”   画柔缠手,徐飒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尴尬地笑着。   黄鑫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他想要和一直不说话的小北说话,可是小北一直跟在千岭岩身后,根本不给机会。   大厅柜台上,一名妙龄女子在做招待,深红性感的旗袍着身,将其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出来。   千岭岩走近,问道:“你好,你们这里提供客房吗?”   女子露出职业的笑容,道:“当然。公子万宝楼提供天地玄黄四种价码的客房,不知道您需要哪一种客房?”   “具体价格怎么样?”   “黄字客房一晚需白银一千两,玄字客房三千两,地字客房五千两,天字客房黄金五千两。”   “我去!这是吃人呐吧。”徐飒惊呼一声,“千岭岩,咱们两个人身上加起来才一共只有八百两银子啊。”   柜台女子再次露出礼貌而职业的微笑,道:“两位公子,万宝楼的客房一直都是这样的价格,绝对没有欺瞒顾客的意思。若是两位的银票不够,楼上有当铺,也可以手书,让我们的门侍上贵府之中去取,十分方便。”   千岭岩和徐飒没钱,黄鑫心道,这两个穷鬼,没有钱也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女人,真是没有天理,看我怎么挤兑他们。   “原来这两位公子没有钱啊。没关系,我还有些银子,能给三位姑娘开个单独客房,只是你们两位恐怕晚上没地方住了...”   黄鑫冷笑,缘千玉和画柔一人取出一张五千两的黄金本票,拍在桌子上。那招待的女孩一惊,五千两的金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拍出来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这两张金票一出,千岭岩和徐飒皆感汗颜,亏得刚才两个人还大言不惭说要给二女买衣服,他们两个人八百两白银的家当和人家一万两黄金的家当,简直打脸啊。   缘千玉和画柔的钱,主要是来自于千门发的工钱,千岭岩没把钱带在身上,二女可是一直都带着。   缘千玉道:“给我开五间黄字客房。”   招待女孩儿清点找零,递给缘千玉房牌,笑道:“客房在楼上三层,请。”   黄鑫冷哼道:“吃女人软饭的家伙,真不是男人!”   千岭岩和缘千玉充耳不闻。缘千玉拉着千岭岩的手,笑道:“岭岩,咱们上去休息吧。”   徐飒从来就不觉得吃软饭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开心地笑道:“画柔,谢谢。”   千岭岩等五人上楼,黄鑫咬牙恨恨,“哼,这两个臭小子敢和老子抢女人,我非整死你们不可!”   黄鑫觊觎三女,对千岭岩和徐飒怀恨在心,不肯罢休,非要让千岭岩和徐飒难堪。   在万宝楼里看的不单单是财力,更重要的是势力和实力,只有一方巨擘才能真正的在万宝楼立足,在黄鑫眼里,千岭岩和徐飒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到万宝楼来,肯定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确认好房间,千岭岩等人合计去酒馆吃饭,住店的钱千岭岩和徐飒拿不起,但是这吃饭喝酒的钱,千岭岩和徐飒总该出的起吧。   天下一餐,万宝楼的顶级酒馆。进了这里面,千岭岩和徐飒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账,得看他们怎么个吃法。若是点些馒头面条,家常小菜,薄汤清酒,这八百两银子还够用的。但要是点些花式点心,山珍野味、美酒佳肴,八百两就够个盘子钱。   天下一餐的价格贵的离谱,但好歹也算是有良心的,人家卖的就是品牌,是服务,菜品也是用最好的食材,请最好的师傅做的。价格肯定不算公道,但人家卖的就是这个派。   千岭岩和徐飒是没有钱吃好的,但是请女孩子到这样的酒馆,就吃面条清汤,也太丢人了些吧。   千岭岩道:“可恶,金聚财那个送钱的,什么时候来啊?”   “他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缘千玉道:“你跟我还装什么装,反正等你过了门,钱不还是都要交给我管?我请你们吃!”   缘千玉霸气的搂着千岭岩,往酒馆里走。   千岭岩道:“那个,千玉,是你过了门才对吧?”   “你呢,算是要入赘我们千家的,对不对?”   千岭岩道:“你跟着岭泠学坏了,变得跟她一样霸道了。”   “我本来就霸道,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上门女婿吧。”   缘千玉搂着千岭岩往酒馆大堂中央的位置走去,她的那句上门女婿正好被招待听到。那招待是个男子,看起来比起千岭岩也大不了几岁,招待冷言嘲讽,“吃软饭的家伙。”   那个招待看似是无意而言,但千岭岩看的出来,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或者是故意说给缘千玉听。他为了让千岭岩和缘千玉听得清楚,甚至还故意把头往自己这边转了过来。   千岭岩心道,这个招待我也没见过他啊,怎么和我有仇似的。   天下一餐买的是招牌,是服务,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让客人难堪。那个招待为难千岭岩,正是因为黄鑫吩咐他这样做的。   招待满怀恶意,千岭岩也懒得和他计较。缘千玉也听到招待的话,对千岭岩道:“别和他生气,犯不着。”   “嘿,我生什么气,我就喜欢吃软饭。而且越软越好。”   说着,千岭岩眼光向缘千玉的胸脯上瞄。缘千玉看到千岭岩不老实的眼神,脸色立刻涨红,羞愤的掐千岭岩的胳膊。   千岭岩疼的瞪眼歪嘴,缘千玉解气的说道:“让你瞎看,流氓。”   天下一餐,正中的位置,千岭岩等人刚要坐下,那个招待赶紧跑过来,态度也不算恭敬的说道:“几位,抱歉了,这个位置是别的客人预订的,请您移驾。”   千岭岩也不知道是招待故意刁难,只觉得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人家预订下了,那就换个位置。   千岭岩四下找寻,想要挑个好位置,这时招待却说:“几位请跟我来。”   “啊?哦。”   招待在前,千岭岩等人也看不到他的冷笑。那招待故意把千岭岩等人领到阴暗角落,距离火炉最远,一个又冷又暗的位置。   徐飒道:“这个地方,也太差了吧,要不换个?”   千岭岩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千岭岩对于吃的什么要求不高,但是既然是吃饭,一定要吃的舒服。   千岭岩道:“换个地方,这儿太差劲。”   招待又似乎是无意的说道:“一个吃软饭的,还这么有意见。”   “臭小子,你是故意找小爷的麻烦是吧。”千岭岩摩拳擦掌,道:“你老老实实闭上你的臭嘴,给小爷换个地方,否则别怪我拳头恨了。”   徐飒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他和千岭岩在卫道城几时受过这样的气。   徐飒道:“对啊对啊,真的可别惹我们卫道双杰,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徐飒总是喜欢给自己和千岭岩起外号,他觉得这样霸气,千岭岩却觉得土得掉渣,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千岭岩和徐飒都很有意见,那招待反而一副得意的样子,“敢在万宝楼撒野,是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着?”   千岭岩和徐飒一起拍桌子,千岭岩喝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不要命了!”   徐飒附和,道:“就是就是。”   “把你们管事的给小爷叫出来!”千岭岩道。   “叫出来!”徐飒跟着千岭岩说道。   这一拍桌子,几声大吼,引来众人围观,万宝楼的卫队正在往这边赶,围观众人看着千岭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热闹般的嘲笑,等卫队一来,这些小子就要惨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黄鑫阴招   因为招待的刁难,千岭岩和徐飒在天下一餐和招待发生冲突,黄鑫隐藏在人群中,看千岭岩和徐飒的笑话,暗暗冷笑。   黄鑫心道,只要千岭岩和徐飒受到足够的教训,那三个女人定然手足无措,自己立刻上去英雄救美,就不信她们不动心。   那招待依然对千岭岩和徐飒冷嘲热讽,千岭岩攥紧拳头,徐飒忙道:“千岭岩,你可不能打人啊。他骂你你再骂还回来,就好了。这家伙,中你一拳,直接就见阎王了。”   “徐立风,不用你管,我下手有数,不会死人的。”   围观之人,有嘲笑,有惊奇,明目张胆的在万宝楼商量怎么打人,真当这儿的卫队都是摆设?听说刚上任的四个卫队长,曾经都是斩妖士出身,这四人在万宝楼就是天,等他们来了,不得把千岭岩和徐飒都扒了皮吗?   徐飒对千岭岩道:“要动手,还是我来吧。我是用砍的,顶多砍他个筋断骨折,大概率不会死人,我来!”   “哎,砍人见红,吃饭的地方,不吉利。还是我来,一拳打他个五脏俱裂,筋脉错乱,都是内伤,还不会吐血,多好?”   徐飒和千岭岩是没有动手,但是这个冷暴力远比真正的暴力更加吓人。那个招待哆哆嗦嗦,不时摸摸自己的胳膊、脑袋,发现还都完完整整的在自己身上,才能舒口气。   千岭岩道:“你说你来好,我说我来好,咱们也分不出来个高低,依我看,不如咱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先来!”   徐飒一撸袖子,取出自己的折扇。这折扇是索福特钢所制,平时柔软,但一旦注入灵气,便坚如铁石。   徐飒和千岭岩说要试试,他们可是拿自己的命在试啊。招待后悔死了,他怎么能贪黄鑫的银子,和这些疯子为难。他们神仙打架,遭殃的却是他这个凡人。   招待色厉内荏地说道:“我是为你们好,在万宝楼动手,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千岭岩喝道:“为我们好,还刁难我们?去死吧你!”   千岭岩攥紧铁拳,倒也没朝着着招待动手,只是一拳把桌子打烂了,那招待就屁滚尿流的瘫在了地上。千岭岩心道,还是徐飒说的对,我这一拳,还真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千岭岩摇头的功夫,忽然听到外围有动静。来者二人,气息稳健,绝不是寻常脚色。围众阻挡视线,千岭岩不见二人,但仅从气息上,便能断定二人不是庸手。   “万宝楼卫队长在此,谁在造次!”   雄音高喝,那招待仿佛又来了气力,急忙站起,大喊道:“大人,大人,这有人要杀人啊,救命,救命!”   万宝楼的卫队长赶来,围众退让。   那两人腰背健壮,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气势刚猛。   招待扑到这二人身旁,哭喊道:“大人,大人救命,他们,要杀人啊。”   那两个卫队长,鼻子一皱,因为他们在这招待身上闻到一股尿骚味。   一卫队长冷声道:“你给我滚远点儿,我自然会处置。”   “哎哎。”招待唯唯诺诺的退下,冷眼看着千岭岩等人怎么收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万宝楼闹...”那卫队长看向千岭岩等人,忽然又惊又喜,道:“明莹,你怎么在这儿?”   明莹?千岭岩心说,北姐姐的本名就叫向明莹,这个大叔,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竟然敢这么亲切的叫我北姐姐的名讳,简直不把我千岭岩放在眼里。   “呔!”千岭岩大喝一声,“老家伙,我北姐姐的名字,也是你敢叫的,当我千岭岩大人是摆设吗?”   千岭岩喊着,北却是惊喜万分的扑到了那个汉子的怀里,“爹,南伯伯,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那个汉子正是北的父亲,而另一人是南的父亲。   南父道:“老向,许久不见,明莹又生的俊了。”   小北红脸,道:“南伯伯,就会拿我说笑。爹,你们还没说你们怎么会在万宝楼啊。”   北父笑道:“最近和几位哥哥,找了份万宝楼的差事,在这儿当差呐。”   北父眼神疑惑地一抬,看着千岭岩,道:“明莹,这个家伙是什么人?”   千岭岩差点儿吓跪了,敢情这个奇怪的大叔,是北的父亲啊。   千岭岩赶紧态度诚恳的认错,“那个,伯父,我是千岭岩,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坏人呐。”   “千岭岩?烁三平的儿子?”   北父言语不善,千岭岩心里一紧。想当初,他们方位使就是被烁三平被垃圾一样丢掉,这搁谁心里,也是个解不开放不下的结。   北替千岭岩说话,道:“爹,主人他和老主人不一样,他对我很好的。”   北父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烁三平的儿子,也是无缘无故就要杀人吗?”   “这不是主人的错,都是他!”北指着那个招待,道:“他故意刁难我们,让我们坐最差的位置,还骂人。”   南父、北父冷眼一扫,那个招待都要哭了。在北叫卫队长爹的时候,招待就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刁难卫队长的女儿,简直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两位大人,这都是误会,误会。”   “哼!”   小北是特别招人喜欢,他们老一辈的东西南北也是最喜欢小北。   南父道:“小北,南伯伯替你出头。”   “南伯伯,要不就算了吧。”   “小北,你受了刁难,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南父的态度异常强硬,喝道:“这儿谁是主事,给我滚出来!”   天下一餐的主事是个四十多岁的富态商人,主事在旁也听人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急忙见礼道:“两位大人,咱们都是给万家当差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一家人,你让我侄女到这种最次的地方用餐,还敢出言侮辱?”   “这...”富商一脑门子冷汗。   南父冷冷说道:“该不会你们是看我们卫队长是新来的,故意刁难,想要给我们个下马威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富商急忙否认。   卫队长是直接能和万家高层递上话的人,刁难他们,和找死有什么区别,这谁能蠢到去找卫队长的不自在。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北父也上了火,若是因为自己工作的问题,让女儿受到刁难,他不找回场子,还怎么当这个父亲!   北父手已经按到刀上,那富商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富商瞪着那个招待,立即变了脸色,一脚把招待踢飞,道:“你奶奶个腿的狗崽子,说为什么为难大人的千金!”   招待往人群里看,那个黄鑫早就跑的没了踪迹,他就是咬出黄鑫来,别人也不见得信他。   招待磕头求饶,“大人小人错了,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令千金,饶命啊,饶命啊。”   富商喝道:“成事不足的废物,你结下工钱,给我滚蛋!”   招待一脸苦瓜色,他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还被炒了鱿鱼,楞在当场,直到富商又补给他一脚,他才连滚带爬的跑去结工钱。   富商面对南父、北父,又是喜笑颜开,道:“两位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店的过错,还请两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小北也觉得这样挺好,便对南父道:“南伯伯,就这样吧。我都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南父道:“也好,刚好问问你南的事,他没和你在一起,有任务?”   富商忙道:“几位吃饭,一定要给小店一个赔罪的机会,小店给几位免单。”   北父道:“不用了,我们要回卫队去,我那两位大哥正想知道东和西的状况。明莹,你和我们好好说说,你们最近过的如何。”   千岭岩急忙献殷勤,道:“北伯伯,方位使的事,我也清楚啊,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北父道:“不用,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们走了。”   小北道:“爹,没有主人的吩咐,我不能擅自离开主人。”   北父不悦的看着千岭岩,千岭岩急忙道:“北姐姐,你和北伯伯好不容易父女团圆,你就和北伯伯一起去吧。”   小北看着千岭岩,道:“谢谢主人。”   千岭岩心里不舒服,道:“北姐姐,你能叫我岭岩吗?”   小北摇头,道:“主人,小北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小北走了。”   小北跟着其父离去,千岭岩颇感心伤。缘千玉握住千岭岩的手,道:“你该强硬的时候就强硬些嘛,你看月儿和银娜不都被你搞到手了?”   千岭岩叹息苦笑,道:“千玉,你真是跟着岭泠学坏了,你看看你都教我的什么啊。我和月儿那是个误会,银娜更不用说,是她**了我。北姐姐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她吧。”   “谁知道呐?”缘千玉道:“可能北姐姐太内向,需要你稍微推她一把,也说不定哦。”   千岭岩默声深思,酒馆之外,黄鑫气愤不已,自语道:“奶奶的,那女人竟然是卫队长的女儿。这两个小白脸儿,可真不简单。店里那两个随随便便就拍出五千两的金票,那个无声无息的,没想到还是万宝楼卫队长的女儿。哼,不来点儿真东西,想把这三个女人搞到手恐怕还真是有难度!”   小北被她的父亲带走,千岭岩等人也没有了玩耍的兴致,吃完晚饭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千岭岩揉揉朦胧的睡眼,慨叹道:“一个晚上就是一千两的白银啊,真是太烧钱了。”   千岭岩起床,拉拉铃线,一阵清脆的铃音响起,不多时就有侍女送来热水毛巾。   侍女身着白棉青纹袄,长腿侧露,面容娇俏倒是养眼的很。   千岭岩心道,这床也就这个样,水我能自己打,敢情这一千两银子,就花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千岭岩就是心里吐槽一下万宝楼的房价太贵,倒没有不尊重侍女的意思。   侍女为千岭岩试好水温,躬身道:“公子,让奴婢给您洗脸吧。”   千家的人,饮食起居都是自己打理,这种待遇千岭岩倒是没福气享受。   千岭岩道:“多谢姐姐了,不过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你帮我拿着毛巾吧。”   “是。”侍女礼貌的退下,手臂上搭放着毛巾,站在一侧。   千岭岩走到脸盆前,试试水温,从面前的镜子中看到一侧侍女的倩影。   “姐姐,你是刚到万宝楼来的?”   “奴婢来了有半年,也不算新来的。”   “哦。”千岭岩用毛巾擦脸,一边无意的说道:“昨晚我听说天下一餐好像出了点事?”   “嗯,好像是天下一餐的伙计,刁难卫队长的女儿,被教训了。”   “哎,你们这儿的卫队,来的都挺快啊,我听说,不到一刻钟,两位卫队长大人就到了天下一餐。”   侍女捂嘴轻笑,千岭岩笑道:“姐姐,你笑什么?”   “公子说我刚来万宝楼,我看您才是刚来万宝楼吧。”   “怎么说?”   侍女解释道:“公子,这万宝楼,每层都有卫队,和小队长。而第三层和第八层是总卫队长驻守的地方,而且卫队长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所以他们当然来的快咯。”   “原来是这样。”千岭岩擦好脸,把湿毛巾丢到盆架上,接过侍女手上的干毛巾,道:“姐姐,你知道卫队长他们驻守在什么地方吗?”   “出门右转,一直走,大约走一刻钟会看到卫队的牌子。公子,您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姐姐,麻烦你把脸盆收拾一下,辛苦了。”   “是。”   侍女收起脸盆,千岭岩出去房门,其他人也都起来,大家约好一起去吃早餐。   徐飒左右看看,不见小北,便道:“不知道小北姐姐去哪了?昨晚,她好像一直都没回来。”   画柔道:“他们父女相见,聊得久点儿,很正常。”   缘千玉道:“也不知小北姐姐在哪儿,不然咱们去叫着她。”   千岭岩刚好从侍女口里套出卫队驻守的地方,道:“我刚好知道万宝楼的卫队在哪,咱们去看看吧。”   众人附议,千岭岩带路,一起去找小北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铁窖之中   万宝楼三层卫队驻守的地方,独占一条走廊,内有二十多个房间,这里卫队吃住、工作一体。昨夜里,小北和父亲、三位伯伯聊到深夜,就住在父亲屋里,北父则是睡在了工作执勤的屋子里。   千岭岩等四人一起来万宝楼卫队驻守的地方,找小北同吃早餐,却被卫队的人拦住。   “你们什么人?”执勤卫队喝问千岭岩。   千岭岩道:“我找你们卫队长。”   这时南父正好从房间出来,伸了个懒腰,看到千岭岩等人。   “千岭岩,你们怎么来了?”   千岭岩招手,道:“南伯伯,我来找北姐姐吃早饭啊。”   “哦...”南父打了个哈欠,道:“昨晚聊得太晚了,小北正在休息,等她醒来我让她去找你们,你们先去吃吧。”   “这...好吧。”千岭岩道:“我们就在西边,南伯伯我们走了。”   “嗯。”南父看着千岭岩离去的背影,心道,很不错的小伙子嘛,有礼貌,还能记挂着小北,很不错。   千岭岩此番是为金气珠而来,自然不能光想着怎么玩儿。千岭岩让缘千玉跟着徐飒、画柔去玩会儿,自己则上去打听万宝鉴闻会的相关事宜。   缘千玉是想给千岭岩帮忙,千岭岩则觉得打探消息这点儿事,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何须麻烦缘千玉和自己一起,就没让缘千玉跟着。   距万宝鉴闻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会场就已经开始布置,这是一场硕大的盛会,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万宝鉴闻会,在万宝楼第十层,而且独占整个楼层。听说每一次万宝鉴闻会,都会有来自五湖四海数以万计的客人,来参加这场宝物的盛会。   到第九层楼口,千岭岩被护卫拦住,现在第十层是不允许任何外来人员进入的。   千岭岩也不是想看会场什么样,主要是打探消息。   “两位大哥,问一下万宝鉴闻会上,可是真的有金气珠吗?”   那两个护卫只是负责安全工作,关于万宝鉴闻会的内容,他们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千岭岩说,千岭岩这是对牛弹琴。   最终,千岭岩没问几个问题,就被护卫撵走,空手而归。   千岭岩一无所获,向楼下走去,却正好碰上了上楼的黄鑫。   虽然是黄鑫带千岭岩进万宝楼的,但千岭岩知道黄鑫没安好心,所以对黄鑫,千岭岩没什么好感。   千岭岩假装没看到黄鑫扭头就走,黄鑫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千岭岩。   “嘿,小白脸你打算去哪儿?”   千岭岩不悦的说道:“再叫我小白脸儿,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哎呦呦,别生气嘛。我又没有恶意。小子,我看你刚才在九层楼口问东问西,是不是想知道万宝鉴闻会的什么事?”   千岭岩满怀疑窦,看着黄鑫道:“你管呢?”   “你要是真想知道万宝鉴闻会的事,就跟我来。我好歹是万宝镇的镇府长公子,知道的东西总比你一个乡下人多。怎么小子,敢跟来吗?”   千岭岩觉得黄鑫不会这么好心,但这好歹是一个打探消息的机会。千岭岩自持气术高强,也不怕黄鑫有什么花招,回应道:“有什么不敢?”   “好小子有种!跟我来,我告诉你万宝鉴闻会的事。”   千岭岩紧跟在黄鑫后面,黄鑫在前,面露冷笑,带着千岭岩越走越偏。   千岭岩也不怕黄鑫耍花招,千岭岩的拳头可比黄鑫硬的多了,黄鑫不知道这一点,想要动武只能自讨苦吃。   左转右转,左右已空无一人。千岭岩忽然叫住黄鑫,道:“喂,等等,你们看到前面牌子上写着,闲人勿入,后果自负吗?”   “你是闲人,我可不是。”   黄鑫没有继续多言,而是继续往前走,千岭岩只好跟着。   通过那块提醒闲人勿入的牌子之后,黄鑫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奸诈笑容,千岭岩在黄鑫身后,却是看不到黄鑫的表情。   千岭岩正跟在黄鑫身后,黄鑫陡然加快了脚步,千岭岩刚想要加快脚步,忽然脚下一空,千岭岩跌落之际,黄鑫转头冷笑,正好让千岭岩看到。   千岭岩伸长火手,想要拉黄鑫下水,黄鑫也有些道行,竟然躲开了千岭岩一击,千岭岩陷落陷阱,地板翻转,就把千岭岩扣在了陷阱之中。   陷阱长九尺、宽九尺,深五丈,四周都是铁壁,五丈的高度,跌下来不死,也得头晕脑胀,不过千岭岩有龙翔天际的御气之法,千岭岩是稳落到陷阱底部。   陷阱之上,地板重新覆盖,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黄鑫冷笑,“小白脸儿,这可是万家人办公的地方,你进了陷阱,就别想走了。”   黄鑫不是万家人,之所以能知道这个陷阱,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和万难敌关系不错,到万难敌办公的地方来,就吃了这个陷阱的亏。当时黄鑫在陷阱底下,被关了整整三天三夜,没吃没喝,才被人救上来,那里面的滋味,尝过一次,就是永生难忘。   后来,黄鑫得救,万难敌算是赔罪,就告诉黄鑫这个陷阱的走法,如何踏在地板上,才不会触发陷阱。黄鑫只以为再也不会到这个鬼地方来,就随便听了听,没想到现在却能用来对付千岭岩。   黄鑫对这冰冷的地板说道:“千岭岩,你就在下面,老老实实的关个三天,你的小妞,我会替你照顾好的,哈哈哈哈...”   冰冷、黑暗的陷阱深处,没有一丝光明,千岭岩大喊一声,被回音震得耳膜欲裂。   “寒火之翼!”   陷阱太窄,凝结寒火之翼之后,千岭岩才发现寒火之翼根本伸展不开。   “奶奶的。”   千岭岩啐骂一声,散开去双翼,攥拳成冰,千岭岩猛击一拳,陷阱中嗡鸣不停,铁壁却是丝毫未动。   “这破钢板,还真他妈/的厚!”   虽然身处困境,千岭岩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千岭岩一跃两丈,冰手钩爪嵌入铁壁,借力向上,“壁虎游墙!”   千岭岩一个闪身,跳到陷阱顶口,冰拳频出,虽然顶口的铁板略薄,但是千岭岩脚下没有借力之处,出拳力道大减,根本也打不开洞口。   不过千岭岩上来这一趟,也不是做的无用功。既然顶口铁板薄,那就将顶口作为突破点。   千岭岩已经做好打算,他自己先站在陷阱底部,凝聚阴阳之气,用阴阳爆裂强行炸开顶口,虽然在狭小地形使用阴阳爆裂,会误伤自己,但是千岭岩有活之气、养身诀和炼柔之术,阴阳爆裂顶多夺走自己半条命,等出了陷阱,千岭岩就要黄鑫的整条命!   黑暗之中,千岭岩眼神的寒冷隐没,千岭岩正要下到底部,忽然听到地板之上似乎有些动静,这嵌在地板后面的钢板也十分厚重,千岭岩耳目聪明,只听到上头有声响,但是太微弱,千岭岩根本听不清是什么。   千岭岩心道,莫不是有人来了?这样正好,若是有人放我出去,最好不过,如果是个倒霉蛋,他下来的空档,也足够我跳到上面去,只要我能上去,再找人回来救这个倒霉蛋。   果然如千岭岩所料的,地板翻动,一声惊呼,一缕光亮,千岭岩嘻一声,激动地笑,正要脱离陷阱的时刻,跌落之人明艳的面孔映入千岭岩的眼帘,掉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方位使的小北。   五丈的高度,小北掉下去虽然跌不死,但是那也太疼了。要是随便个什么人,千岭岩才懒得管,可是这是千岭岩深爱的北姐姐啊。   千岭岩脚上一蹬,不是向上,而是向下,稳稳接住小北之后,千岭岩用御气之法,二人稳落,此时地板咔嗒扣合,陷阱之中再无一丝光明。   “北姐姐(岭岩),你没事吧。”   千岭岩和小北异口同声,千岭岩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刚才北姐姐是叫自己的名字了吗?   “北姐姐,你刚才叫我什么?”   千岭岩满怀激动、希冀的问道,千岭岩看不到小北面色脸色变得黯淡。小北道:“主人,我叫您主人啊。”   “北姐姐,你不能骗我,我听得清楚,你叫了我的名字。”   黑暗之中,千岭岩听到小北向自己下跪。   “主人,属下冒犯,求主人恕罪。”   千岭岩左手虚托,点燃火焰,深情凝视小北,道:“北姐姐,你叫我的名字我很开心,你起来吧。”   千岭岩同样跪下身子,去扶小北,小北却往后闪了闪,避开了千岭岩的右手。   北道:“主人,小北看到你和黄鑫到这边来,却只有黄鑫一人离开。小北担心主人,到此处寻找,小北才斗胆喊主人的名讳。”   原来北姐姐是为了方便寻找自己才喊自己的名字啊,千岭岩落魄的熄灭手中的火焰,这个陷阱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千岭岩倚靠着冰冷的铁壁,道:“北姐姐,没关系的。”   黑暗之中,陷入无言,千岭岩感觉到北姐姐就在身边咫尺的距离,可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   时间一长,铁壁的冰冷,让千岭岩回过神来,抖了个机灵。万宝楼中火炉旺盛,他们都穿的秋装。可是掉落到这冰冷的铁窟里,冬装都不顶用,何况秋装。   黑暗之中,一声娇俏的喷嚏声响起,千岭岩话不多说,脱下自己的秋装,给北披上,自己却袒露着胸膛。   “主人,不行...”   千岭岩的力气比小北强多了,小北根本不能反抗,被千岭岩强行披上了衣服。千岭岩隔着衣服抱紧了小北,并把她拖到了自己怀里。   墙壁冰冷,北姐姐靠着自己能舒服一点儿吧,千岭岩这么想着,自己坦露的后背确实交给了冰冷的墙壁,上牙下牙不住的打架。   北不停的挣扎,“主人,你别这样,小北受不起...”   千岭岩贴近小北的耳侧,小北清楚听到千岭岩牙齿打颤的声音,呜呜的哭了。   “不准动。”千岭岩道。   千岭岩抱着小北,笑道:“北姐姐,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我千岭岩就是个自私、贪心的混蛋,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小北不会离开主人的,主人你别这样,你会冻坏的,呜呜...”   “北姐姐,不,明莹。这里没有北,也没什么主人,只有一个叫千岭岩的家伙。明莹,这个叫千岭岩的家伙喜欢你,爱你,你也喜欢这个家伙吗?”   “主人,”向明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我只是个下人,您不能为我这样做。”   “明莹,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下人。你是我爱的女孩子,反正在这里我们也出不去了,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岭岩吗?”   ......   “岭岩...”   千岭岩开心的笑了,“明莹,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自私小气,贪心自我的千岭岩,他可以为你改变。只是求你不要再将他拒于千里之外,求你。”   “不,岭岩,你才不是自私小气,贪心自我的人。”向明莹激烈的反驳千岭岩,在向明莹心里,千岭岩就是最完美的。   “岭岩,你热情勇敢,心地善良,你是最好的男人,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能够如此幸运的遇上你。”   黑暗的绝境之中,反而给了向明莹勇气。咫尺相隔,双方却不能互相看到那张咫尺间的面孔,这是最近的距离,也是最远的距离,向明莹就像对着墙壁,说出了她最想对千岭岩说的话。   千岭岩的手臂温暖而又有力,“明莹,你也爱我吗?”   “我...没有这个资格...”   “明莹,你只需要说,爱或者不爱。”   ......“爱。”   “唔...”   千岭岩摆正向明莹的身子,激情地和她拥吻。向明莹一时失神之后,然后抬起胳膊,紧紧抱住了千岭岩,回应千岭岩的激情。   二人的激情,仿佛融化了寒冷,千岭岩身子愈发滚烫,和向明莹进行火一般炽烈的狂吻......   千岭岩伏在向明莹耳侧,轻声道:“明莹,我爱你。” 第二百四十五章 娘亲语录   万宝楼九层的陷阱铁窖之中,千岭岩和向明莹拥吻之后,向明莹蜷卧在千岭岩的怀里,柔声道:“岭岩,你冷坏了吧,快把衣服披上吧。我也是修炼火气的,我不冷了。”   千岭岩笑道:“明莹,和你吻这一会儿,我觉得浑身火热,也不冷了呢。”   向明莹涨红着脸,羞羞的说道:“你说什么。快把衣服穿上,不然我会心疼的。”   向明莹想要脱下千岭岩披在自己身上的秋装,可是她被千岭岩牢牢的抱住了,胳膊动不了。千岭岩把下颌担在向明莹的肩膀上,在向明莹耳侧说道:“明莹,我一点儿也不冷。就算冷的话,你亲我一口,比穿多少衣服都顶用。”   向明莹羞羞的,道:“岭岩,你有办法出去吗?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受冻。”   本来千岭岩是有办法的,那就是用阴阳爆裂,强行突破。可是向明莹和自己在一起,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活之气、养身诀、炼柔之术,向明莹三法不得其一。若是施展阴阳爆裂,千岭岩都不敢想象向明莹会怎样。   “眼下没有好办法。等等看吧,既然设了陷阱,总有来收陷阱的猎人吧。”   “对了,岭岩,你是怎么掉到陷阱里来的。”   “都是那个该死的黄鑫算计我。他算计我也就算了,还连累你受苦,等我出去了,我绝轻饶不了他。”   向明莹钻在千岭岩怀里,道:“岭岩,要是你能出去,让我现在死了,我也愿意。”   千岭岩吓了一跳,该不会明莹知道自己能出去的方法吧?千岭岩急忙摇头,道:“明莹,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岭岩,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   向明莹声音柔情之中,还有哭腔,千岭岩抱紧了向明莹,道:“那你以后可不许胡说了,知道吗?”   “嗯。”   想来向明莹也不可能知道千岭岩的方法,是千岭岩多心了。   千岭岩暂时舒口气,向明莹忽然大胆的,转身主动向千岭岩索吻,千岭岩回应向明莹,和她再次拥吻起来。   向明莹亲吻着千岭岩,双手一步一步地放在了千岭岩的胸膛之上。向明莹亲吻着千岭岩的耳侧,道:“岭岩,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千岭岩激动的心情是无以复加的,他多么想就这样将向明莹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千岭岩没有。   千岭岩贪心的亲吻着向明莹,道:“明莹,我们二人美妙的第一次春宵怎么能够留给这阴冷的铁窟?我们的春宵应该是,红床锦被,龙凤火烛,红绸绣喜......”   千岭岩描述的是新婚之夜的场景,向明莹想象着陶醉在千岭岩怀里,那是她一辈子向往的一刻。   “明莹,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岭岩,我信你。”   二人陶醉的抱在一起,忽然,墙壁一侧传来响动,向明莹惊声道:“岭岩,怎么回事?”   千岭岩思索片刻,惊喜说道:“可能是有人要打开陷阱的出口吧。”   忽然,在二人身前,厚重的铁门打开,光芒照进来,晃得千岭岩和向明莹一时睁不开眼。   等千岭岩适应了强光,看到是缘千玉和北父、南父找过来。终于见到亲人,千岭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可是怎么看起来他们好像杀气腾腾帝都。   缘千玉打翻了醋罐子,道:“哼,枉我担心那个臭家伙,没想到,人家消失不见,是有正事。”   千岭岩忽然才发觉,自己赤裸着上身,怀里正抱着向明莹。   北父激怒之下,直接拔刀出鞘,“登徒子,你敢欺侮我女儿,我要你的命!”   千岭岩没等说话,向明莹从千岭岩怀里跳起,拦住自己的父亲,道:“爹,主人,这铁窖太冷,主人是怕我着凉,才把衣服脱给我的,你不要怪他。”   向明莹衣衫凌乱,而且刚才两人都抱在一起了,北父可不信千岭岩仅仅就是脱衣供暖,别的什么都没干。不过,看女儿娇羞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悦之情,却满满洋溢着幸福的羞怯,北父偷偷一笑,回刀入鞘。   千岭岩有些失神,因为向明莹刚才又叫他主人了,难不成在这铁窟里的,都是南柯一梦?   “明莹,你怎么不叫我岭岩了...”   向明莹红着脸,给千岭岩送还衣服的那一刻,悄悄在千岭岩耳畔说道:“岭岩,当着别人,我还是先叫你主人吧。”   向明莹脸皮太薄,千岭岩是知道的。千岭岩知道向明莹的心意,也不在乎称谓,重新着好衣装。   北父看着千岭岩,道:“小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千岭岩一晃神,忙道:“伯伯,是我不好。”   “不好个屁,你赤身裸体地对这我女儿,没想着好好负起责任什么的?”   “啊!”千岭岩忽然明白北父的意思,道:“伯父,等我备好了聘礼,就立刻登门。”   这才是北父想要的答复,北父满意地点点头,向明莹羞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爹,你胡说什么呐,羞死人了,你快走吧,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唉,女儿大了不中留,见了情郎,就要赶你爹走啊。”   “你...你再胡说,不理你了。”向明莹羞愤的跺脚。   南父笑道:“老向,快走吧,别在这儿找不自在了。”   “好,马上走。”   南父、北父离开,缘千玉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你有什么要给我解释解释的吗?”   “老婆大人,我这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啊。”   向明莹也道:“千玉妹妹,都是我不好,不是主人的错。”   “明莹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呐,我是说千岭岩这个混蛋,我只是让他强硬点儿,他竟然真的把你给...给推了...”   “千岭岩!你这个混蛋、流氓!”缘千玉哭着,用粉拳拍打千岭岩的胸口。   “千玉,你别胡说,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胡来啊,不信你问明莹姐。”   “你别想让明莹姐替你圆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要是正人君子,其他人都是圣人了。孤男寡女,你连衣服都脱了,我就不信你什么都没干。”   “千玉,我就是搂搂抱抱亲亲,咱们两个人哪天不是这个样啊?”   向明莹道:“千玉妹妹,主人他真的是个好人,他就是...就是亲了我两次,别的主人都没做的。”   缘千玉信向明莹一万句,也不会信千岭岩一句,既然向明莹这样说,缘千玉相信向明莹,心里好受了一些。缘千玉才是千岭岩的正牌女朋友,要圆房,缘千玉当然当仁不让,虽然不幸的被秋月儿和银娜抢了先,缘千玉接下来可是不会再让了。   “千岭岩,跟姑奶奶过来。”缘千玉好像是气冲冲的喊千岭岩。   千岭岩跟上缘千玉,悄悄和向明莹说道:“明莹,我好像有点儿麻烦,你先去找你爹,问问他万宝鉴闻会的事,还有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向明莹红脸,道:“知道了,我先去了。”   向明莹开心满怀的和千岭岩告别,缘千玉则是把千岭岩领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真没把明莹姐给推了?”   “千玉,我真没啊。那个铁窖又阴又冷,我怎么可能图自己一时快活,让明莹姐遭那样的罪。”   缘千玉点点头,道:“虽然你这家伙让人讨厌,但是这点儿良心还是有的。”   千岭岩心善心热,这就是缘千玉最喜欢千岭岩的地方。   千岭岩道:“这可是我娘的教诲,我当然要遵守了。”   “哎,咱娘怎么和你说的?”缘千玉好奇的问道。   “我娘说,这个吃饭和做爱都是享受,既然享受,这环境也一定要让人享受才行。”   “呃...娘可真是有够直白的。”   “十六岁成年礼,娘送的性教育语录。哎,千玉,三婶没教给你做那方面的教育吗?”   “我娘?她是妖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教给我四个字,‘想上就上’。”   “你娘可比我娘直白多了。”   “可不是嘛。你跟我过来下。”   “哦。”千岭岩跟着缘千玉,从客厅走到了缘千玉的卧房。   缘千玉随口说道:“岭岩,你觉得万宝楼客房的环境怎么样?”   “宽敞明亮,干净大气。除了价格让人吃不太消,别的确实没有毛病。”   “那就好。”缘千玉把千岭岩推倒在自己床榻上,妩媚的一笑,道:“既然你觉得环境可以,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践行一下,我们两位母亲的性教育语录?”   千岭岩还没等反应过来,缘千玉双腿分开,已经跨在了千岭岩的腰上。缘千玉有一半狐族的血脉,那种狐族女子致命的诱惑力,让千岭岩血脉偾张,浑身滚烫。   缘千玉伏在千岭岩的身上,在千岭岩的耳侧轻轻喘息,千岭岩紧闭双眼,要是这时候,千岭岩看一眼缘千玉,必将陷入疯狂。   千岭岩道:“千玉,要是没有三叔的允许,做了出格的事,他会杀了我的。”   “真小家子气。我问你,得到这世上最美、最善良、最爱你的缘千玉,和你的命,你选哪一个?”   千岭岩不假思索,真心地发自肺腑的说出答案,“当然是千玉你。”   缘千玉咯咯笑了,“这不就好了?放心,我爹肯定不会忍心让他女儿守活寡的,你死不了。”   缘千玉的笑声也是这么让人迷醉,千岭岩的心里就像有万只猫爪在轻挠一般的难以平静。   “千玉,我觉得还是等咱们成亲的那一天吧,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和月儿,和银娜,怎么就那么随便啊?”   千岭岩忽然反击,抱住缘千玉的柔软细腻的腰肢,翻身把缘千玉放在身下,道:“千玉,月儿你也知道,那是庞骁勇给月儿下了药。巧合之下,我也喝了那个药,才和月儿结合的。虽然不是本愿,但我现在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月儿,她只是个小姑娘,她应该开开心心的,在新婚之夜,把她的最美好的一夜给她的夫君。可是我却剥夺了她的这个机会,我能做的只有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待她。”   “银娜就更不用说了。当时我被她按在床上,嘴里要是敢蹦半个‘不’字,她就要咬断我的脖子了。”   缘千玉轻咬嘴唇,那种美丽迷人,让人心动不已,千岭岩既想要占有她,而她的美丽清纯又让人生不起邪念。   “好吧,我们母亲性教育语录的实践也不急在这一时。可是,在我们成亲之前,你要是敢和别的女人实践那个语录,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缘千玉可爱的露出她洁白的牙齿,千岭岩忍不住去用嘴唇堵上缘千玉的嘴。   激吻之后,缘千玉拍拍千岭岩的肩膀,道:“我们去找徐飒和画柔吧。我为了去找你,把他们两个丢下了,别让他们等久了。”   “好。”   等千岭岩、缘千玉一起找到徐飒和画柔,他们才发现缘千玉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徐飒没心没肺,一直都没注意到缘千玉不见了,和画柔玩的可开心了。画柔这个陷入爱河的少女,巴不得和徐飒独处,缘千玉不见了才最好。   千岭岩和缘千玉出现,画柔和徐飒独处的幻想破灭。   徐飒老远就看到千岭岩,和千岭岩招手,喊道:“千岭岩,这儿!”   千岭岩和缘千玉走近,千岭岩笑道:“徐立风,玩啥呐?”   “听听戏,看看杂耍啥的。”徐飒凑近千岭岩的耳朵,悄悄补上一句,“买不起东西,就能看看。杂耍还好些,热闹!老家伙们唱戏就不一样了,呜呜呀呀的,还贵。”   千岭岩翻白眼,道:“你懂什么,那老艺术家们都是戏曲巨擘,想听他们唱戏,有钱也买不到座台。你不懂戏,就别瞎说。”   “切,说的就好像你懂戏似的。”   千岭岩被拆台,瞪眼说道:“我不懂,但是不瞎说,总比你强吧。”   徐飒道:“行了行了,我不和你抬杠。关键是,咱们没有钱,啥都买不了啊。”   千岭岩道:“画柔和千玉有钱,她们想买就买,咱们跟着拎东西吧。”   缘千玉听到千岭岩的话,双手赞成,徐飒、画柔都没有意见,众人转路叫上向明莹,五人一起出发了。   女孩子喜欢的主要就是胭脂水粉、珠饰新衣之类,所以众人先去裁缝店走上一遭。   万宝楼衣饰老店,店名心灵天衣。心灵暗合手巧二字,天衣自然是说他们店里的衣服,如同天娥织成,织女缝就,天衣无缝。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天衣之争   心灵天衣裁缝铺是一家百年的老店,现在心灵天衣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伯。   掌柜年近花甲,却腰杆挺直,手臂稳健,一双眼睛不大,但却闪烁精光。   掌柜身着黑布袍,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那种合身的舒适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而且浅黑色的长袍,显得庄重、稳重,适合掌柜的身份,而且颜色也不很深,不会让人产生拒人千里的隔阂感。   千岭岩五人进门来,掌柜带着金框的老花镜,职业性的上下打量五人的身材。掌柜入行多年,仅仅是简单的几个扫眼,千岭岩五人的身形尺寸,掌柜就掌握个大概。   掌柜慈祥笑迎,道:“几位,做衣服?”   “嗯,掌柜费心,劳烦给我们做几件衣服。”   掌柜托托眼镜,笑道:“几位第一次来小店?”   “正是。”   “既然是第一次来,就给几位讲讲小店的规矩。到小店来,只有在做完第一件之后,才能订购第二件衣服,所以说你们此次只能一人做一件衣服。而不同的款式价钱不等,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谈,现在你们好好想想究竟做什么样式的吧。”   “啊,还有这样的规矩?”千岭岩不解,道:“掌柜的,不应该是客人订的越多,生意就越好吗?”   “我们每月能做的衣服,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客人,穿上我们小店做的衣服,若是一个客人多订一件衣服,就等于我们少了一个客人啊。”   “这样啊。”   千岭岩点点头,和众人道:“大家想好做什么衣服了吗?秋装?冬装?”   “哎嗨,还真是令人头疼的难过呢...”徐飒纠结的挠头。   掌柜笑看着这群少男少女,抓耳挠腮,“年轻就是这么朝气蓬勃啊。”   千岭岩忽然一拍手,道:“干脆做婚服吧!”   缘千玉觉得千岭岩主意妙极,双手同意,“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本小姐嫁人,怎么能穿那种随随便便的婚服啊!”   “想好了?”掌柜笑眯着眼道。   “想好了,掌柜。我们做婚服。”   掌柜笑道:“要做婚服的人,可是不多,这可是一辈子穿一次的衣服,这个价码,只穿一次,好像有些贵了。”   “哎,好扫兴啊,老掌柜。”千岭岩调侃道。   掌柜道:“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嘛。这样吧,我给你们做些传统的婚服,婚典气息不重的。等你们成亲的时候,你们可以自配装饰、绣纹,体现婚典的气氛。平时呢,可以当礼服穿,参加寿宴、喜宴之类的。”   千岭岩笑道:“掌柜的果然老辣啊,这样好的主意都能想到,听您的。”   千岭岩又道:“哎,掌柜,我有几个朋友不在,您能帮着做吗?”   “要是有你朋友的尺寸,没什么不能做的。”   千岭岩悄声对缘千玉道:“千玉,你知道小娜、月儿和岭泠的尺寸吗?”   “哼,你这个整天搂搂抱抱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千岭岩尴尬的笑笑,向明莹过来,道:“主人,我知道。”   向明莹给她们洗过衣服,或者陪她们买过衣服,这三女的尺寸,向明莹都记得。   “明莹姐,你真是太棒了。”   向明莹羞羞低头,掌柜道:“尺寸决定了,那么风格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也有不同的风格。”   缘千玉笑道:“老掌柜,我这么好看,能不能做一件足以媲美我的美貌的婚服?”   掌柜也是一笑,道:“美丽的小姑娘,这是我从业四十年来,遇到的最困难的问题。”   缘千玉开心的跳起来,“掌柜,您可真会说话。”   “我手拙一些,只能尽我所能,希望您能满意。”   缘千玉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世上也不可能有媲美我美貌的婚服,不过是衬托而已,我有心理准备。要是太好看,会让人嫉妒的,您能不能做一件足够高雅,但有不太高调的婚服?”   “呃...我想想看看吧,这个确实是有些难度。”   千岭岩接着说道:“老掌柜,明莹姐,是个内向的女孩儿,您能不能做一件气质内敛,但是在婚典上却又能显得热情奔放的婚服,毕竟婚典上,大家要看新娘子的。”   “呃...你这个要求还真是...”   “哦,对了对了,还有月儿。她呐,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女孩儿,您能不能做件相对厚重,让她觉得温暖,但婚典上却能体现她曼妙身材的衣服。婚典上,女孩子一定要是漂漂亮亮的,穿成大麻袋也太难看了,您说是不?”   “小伙子,你真...”   “老掌柜,您先听我说。银娜是个自由野性的女孩儿,喜欢性感,您要做一件性感的婚服,但是我也不想婚典变成内衣秀,所以一定要有庄重的感觉。”   ......掌柜无语。   “最后,岭泠她是个随性,不喜欢拘束的女孩,您给她做的衣服不能让她感到拘束,但是婚典上,她是女主角,也不能让她乱跑,上蹿下跳的,要显得文雅,好吗?”   千岭岩瞪大眼睛看着掌柜,掌柜半晌开口,“说完了?”   “啊,完了。”   掌柜先看着缘千玉,道:“你要的是高雅而且低调的婚服,对不对?”   缘千玉点头,掌柜又看向向明莹,道:“你要的是内敛而且热情的婚服。还有三个人,分别要的是厚重且塑身、性感且庄重以及随性且文雅的婚服,对吗?”   千岭岩大赞,“老掌柜,您的理解力真是强大到让小子五体投地啊。”   掌柜一笑,“小伙子,能不能麻烦你在不碰尺子的情况下,把尺子递给我?”   “呃...这个...”   “你们也太爱难为人了...”千岭岩无奈摊手,掌柜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可以试试,要是满足不了,顾客这点小小的要求,我们心灵天衣,也没脸称百年老店了。至于价钱,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敢乱七八糟的提问题,就该有付钱的觉悟。”   “那是当然,钱我们有,不过可能要晚来几天。”   “这倒没关系,你们什么时候付钱,我们什么时候开工。小伙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婚服?有什么难题,尽管提出来吧。”   掌柜比量手中的衣尺,一副你尽管出招的样子。   千岭岩道:“其实我要求很低啦,您能不能做一套能和我说的那五套婚服都相配的男婚服?”   老掌柜手一抖,衣尺掉在柜台上,眼镜都差点跌掉,“你是故意来砸招牌的吧?”   千岭岩一脸无辜,道:“老掌柜,我只是,随便提个要求而已嘛。”   “好好好。”掌柜无语了,“臭小子,你准备好钱吧。我们会抓紧设计衣服款式,只要你满意,我们就开始赶制。”   “多谢老掌柜了,钱您不用担心。”   画柔看千岭岩他们都要订制婚服,心里羡慕的很,幽幽说道:“唉,谁要是愿意给我做一件这样的婚服,我就嫁给他。”   徐飒回头,千岭岩轻声语道:“徐立风,好机会。”   “美丽的姑娘,在下愿为你付出一切,一件小小的婚服,何足挂齿!”   徐飒还正在羞怯的工夫,门口传来了令人恶心的男声。   千岭岩看向门外,冷言道:“黄鑫,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敢在老子面前出现,你是不是活腻了?”   黄鑫冷笑道:“千岭岩,我们的账,先不急着算。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忙着追求画柔小姐吗?”   画柔厌恶的扭头,千岭岩踢了徐飒一脚,轻声道:“徐立风,你要是再这么婆婆妈妈,老婆就跟着别人跑了!拿出你平时不要脸的那股子劲儿来。”   徐飒被逼到了绝路,已经无路可退。   徐飒冲上去,拉住画柔的手,凝视画柔的眼睛,“画柔,我愿意为你做婚服,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嫁给我吧。”   画柔看着徐飒清澈的眸子,她等徐飒这句话,等了整整六年之久,画柔流下激动的泪水,有力的抱着徐飒,“飒,你这个木头,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六年...”   千岭岩一笑,为徐飒、画柔二人开心,同时眼眉一挑,挑衅黄鑫。   黄鑫冷哼一声,道:“画柔小姐,您说了谁为您订制婚服,您就嫁给谁,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千岭岩昂起头,道:“黄鑫,闭上你的臭嘴,徐飒说要给画柔订制婚服,就一定会做的。”   黄鑫不屑,“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个穷小子、小白脸,大言不惭地说要给画柔小姐在心灵天衣订制婚服?你问问掌柜,一件婚服,要多少钱,你们买的起?”   千岭岩看向掌柜,掌柜道:“我们小店制作衣服精雕细琢,至少要花费数月的工夫,一件的均价在几万两黄金左右。可是你小子太刁难人,至少要过十万的。”   千岭岩一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少钱,十万两黄金,连件像样的上等气具都买不到,这区区十万两黄金,对我来说就跟没有一样,徐飒自然也是这样。”   “打肿脸充胖子。”黄鑫鄙夷说道:“不过,我连充胖子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们。掌柜,我要为画柔小姐,订制一件婚服,按照你们店里的规矩,一次只能为一个客人订制一件衣服对吧?”   黄鑫冷冷一笑,徐飒有些不知所以,问千岭岩道:“他什么意思?”   千岭岩气的跺脚,“徐立风,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他要是为画柔做了婚服的话,你就不能在心灵天衣为画柔订制婚服了。”   掌柜点点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一件衣服,一个客人的名字。不过,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是这位名为徐飒的小伙子先来,于情于理,我都该先为他服务。”   徐飒等人大喜,虽然不管婚服是谁订制的,画柔都会嫁给徐飒。但是,他们争的是这口气。   千岭岩对掌柜道:“掌柜的,讲究人!”   千岭岩竖个大拇指,掌柜调笑,“我就是闲的慌,帮你们这些只会出难题的臭小子。”   “嘿嘿。”千岭岩傻傻一笑。   黄鑫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冷眼看着掌柜,威胁道:“老掌柜,我可是认识你们东家万难敌啊。您辛勤工作数十年,不想在最后的时刻,晚节不保吧?”   “你卑鄙!”   徐飒大骂,黄鑫一副没有所谓的样子。千岭岩知道徐飒的脾气,如果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让老掌柜失去了工作,徐飒一辈子都会不开心的。   千岭岩也动了怒,道:“黄鑫,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掌柜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既然东家这么厉害,还要我这个掌柜干什么?他东家有本事,他来当掌柜啊!”   这就是霸气,千岭岩都被惊艳了。老掌柜有本事,怕他什么东家。   千岭岩道:“老掌柜,这万难敌我倒是也认识。我倒要看看这万难敌,敢不敢触我的霉头。”   “小伙子,我一个老头子,只是个裁缝,可是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强压我低头,万难敌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东家,没有万难敌,我一样开我的裁缝铺。”   “呵,一个小白脸,一个臭裁缝,怎么还装上了?老子在你做好婚服之前,让万难敌炒了你,接下来的掌柜,我就不信他有你这么傻逼。”   这还真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千岭岩心道,看来我得好好跟万难敌谈谈,给他点儿压力了。   千岭岩就这么想着,门外又进来一个惊艳的女孩儿,千岭岩惊声道:“月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秋月儿经过黄鑫身旁,惊鸿一瞥,鼻孔中还留有秋月儿身上暗香,让人迷醉。黄鑫心里极其不平衡,凭什么千岭岩这个小白脸身旁,都是这样的天姿国色。   秋月儿和众人见礼,尤其是看到千岭岩,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岭岩,你不是让聚财给你送银子来吗?我知道你在万宝镇,为了和你见一面,当然主动请缨了,而且我们和万宝楼还有些生意往来。我打听到,你在楼里的心灵天衣,这不过来找你嘛。各位,咱们走,我请大家吃饭。”   “月儿等等。”千岭岩面色不善的看向黄鑫,道:“我遇到点儿麻烦。”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万宝之会   千岭岩看向黄鑫,秋月儿见千岭岩面色不善,便知道这黄鑫惹了她的男人。   秋月儿道:“岭岩,怎么回事?我给你出头。”   胸腔的一口老血差点儿把黄鑫闷死,千岭岩这家伙吃软饭竟然吃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怎么随便出来个女人,都要替他出头啊。   千岭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秋月儿大体一说,秋月儿冷笑看着黄鑫,道:“大黄啊,你要是这有本事,把万难敌叫来让我们见见呗。咬人的狗,可不会乱吠。”   秋月儿言语刻薄,她就是长得再好看,黄鑫也咽不下这口气。   “哼,想你这种只会和小白脸儿玩乐的肤浅女人,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你奶奶个球!”   黄鑫这么说,不是骂千岭岩不是男人吗,千岭岩这暴脾气,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秋月儿拦着千岭岩,道:“岭岩,你等着看他怎么被打脸!我就不信他能把万难敌叫来。”   黄鑫冷笑,心里却是打鼓,万难敌和他就是认识,根本谈不上交情。别说让万难敌为他开了心灵天衣的掌柜,就是把万难敌叫到这儿来,黄鑫恐怕也做不到。   黄鑫装模作样,忽然眼珠一转,道:“万难敌现在不在楼里,我也找不到他。不过,这万宝楼的刘管事为万家鞍前马后几十载,是万难敌的左膀右臂,这万宝楼也是刘管事说了算,我把他叫来,还治不了你们这些乡巴佬!”   万难敌不在,正是这个刘管事打理万宝楼的上上下下。虽然万家不惧万宝镇的镇府长黄家族人,但是商业上讲究和气生财,为了方便,刘管事也没少和镇府长公子黄鑫打交道。这不,黄鑫相邀,刘管事也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到心灵天衣替黄鑫走上一遭。   刘管事亲临,礼节还是不能差了,老掌柜向管事行礼。   由于要筹备万宝鉴闻会的相关事宜,现在正好是刘管事忙的时候。刘管事一来,也问清缘由,就说老掌柜的过错,但是语气却是很平和。平素刘管事和老掌柜私交甚好,刘管事就是象征性的说老掌柜几句。   刘管事道:“老吴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是老人了,怎么敢说东家的不是?还有,黄公子是贵客,先给他做衣服也是应该的,你脾气怎么这么死犟。这件事,听我的,知道了吗?”   老掌柜一脸无奈的看着千岭岩他们,意思是说他实在帮不上忙了。首先,要说先来后到,确实是徐飒先来,但却是黄鑫先要求给画柔做婚服,也分不出个前后。   老掌柜帮忙,完全是因为他挺喜欢千岭岩这群小孩子的朝气活力,看不惯黄鑫仗势欺人,夺人所爱。现在刘管事要求,在规矩上既然模棱两可,老掌柜自然要向着人情。他和刘管事私交甚好,不想刘管事难做,只能让步。   老掌柜不开心的应下刘管事,黄鑫冷哼一声,高傲的看着千岭岩他们气愤的神态,别提有多爽了。   就在黄鑫以为大功告成帝都时候,站在千岭岩身后的秋月儿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万宝楼做生意的态度?要是真是这样,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刘管事听着声音熟悉,转头一看竟是这次合作的对象秋月儿,吓得差点跪了。   秋月儿所在千门可是整垮了第一财富世家桂家,并接管了桂家粮食、武器、丹药、战甲等等各部分的生意,而且垄断主要商路。现在千门才是最有钱的世家,千门的财力、武力、手段都是有目共睹,令人心惊。   秋月儿以千门门主夫人自居,又是这次和万宝楼合作的负责人,刘管事要是敢怠慢秋月儿一分一毫,万难敌杀了刘管事都是有可能的。万难敌对于万宝鉴闻会看的比天还重,现在主要商路都是千门掌握,所以秋月儿对于万宝楼而言就是天。   “哎呦,千夫人!您是来做衣服的吧,您可真是有眼光,心灵天衣的衣服从来都是最好的,我让老吴给您免单。”   “千夫人?”缘千玉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秋月儿。   秋月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千玉姐,我不就是在外面图个痛快吗?嘿嘿。”   秋月儿站在千岭岩身后,而千岭岩是坐着的,刘管事献殷勤,指着千岭岩说道:“老吴,这小子是你店里的伙计?千夫人都没坐,什么时候轮到他坐了?你给他结工钱,让他立马给我滚蛋。”   千岭岩穿的衣物就是寻常铺子两钱银子的地摊货,刘管事看他不像客人,自然是店里的伙计。老掌柜知道秋月儿和千岭岩是一起的,一直不住的给刘管事使眼色,刘管事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道:“老吴,你怎么了,眼不好?”   老掌柜弃疗,转头不语。   刘管事看着千岭岩没有挪窝的意思,道:“小子,还不走,要我请你吗?”   千岭岩无所谓地一笑:“我走当然可以。可是你觉得千相公走了,千夫人还能留在这儿?”   “嘶。”刘管事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八面玲珑的人,千岭岩话里的意思,他怎么听不出来。   刘管事打了眼,秋月儿站在千岭岩身后,他竟没看出千岭岩就是千门门主。   刘管事不住地拿眼睛剜老掌柜,意是说,你怎么不提醒我。老掌柜一脸的无辜,意是说,你还要我怎么提醒你啊。   “哎呦,原来这就是千门门主,果然是年轻有为啊。老头子,老眼昏花,没认出您来,请恕罪。”   老掌柜也替好友求情,道:“小伙子,你刚才那样为难我,卖老人家个面子,别难为老刘。”   “老掌柜这么说了,我也没意见。”刘管事心里一喜,千岭岩忽然话锋一转,“可是,我千门副门主要做件婚服,娶我们副门主夫人,而且先来,竟然还要给别人让出位置来,这我可就忍不了。这是看不起我们千门吗?”   刘管事忙道:“都是我的错,听了黄鑫这小子的鬼话,你放心我马上处理了他。”   处理?黄鑫汗毛竖起,冷汗直流,咚咚给千岭岩磕头,“门主大人,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马上滚出万宝楼,您饶命啊。”   千岭岩冷笑道:“黄鑫,你骗本门主进了九层的陷阱,你以为我能这么就放了你?”   “黄鑫,你放肆!”刘管事真的怒了,“九层的陷阱是为了保护万家的商业机密,你竟然敢用来对付万宝楼的贵宾,我看你真的是不要命了,来人啊!”   “等等。”   千岭岩一句话,刘管事立即让左右退下,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这小子虽然没安好心,但好歹让我和明莹姐关系更近了,也让我的副门主终于终于解决了人生大事,他奶奶的,这小子还是个功臣。”   刘管事拍马屁道:“他功臣个屁,都是您两位门主大人洪福齐天,才能转祸为福啊。”   千岭岩道:“你说的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好歹是他帮的忙,就饶他一命,揍他一顿,然后扔那个陷阱里关两天,感受感受那个铁窟的冰冷。”   黄鑫哪里敢有什么意见,能留下命就谢天谢地了。   “哎,月儿,你这次是自己来的,就没带几个保镖啥的?”   秋月儿伏在千岭岩耳侧,轻声道:“斩妖士大多在维持人族的安定,我带了白飞花,和雷影。”   白飞花和雷影是妖族,自从在飞电雷泽相遇,白飞花和雷影就加入了千门。   雷影本体是雷影豹,他来万宝楼目的很单纯,就是保护秋月儿。可是白飞花就不一定了,她是飞电雷泽白银狐貂一族,因为被万宝楼楼主万难敌欺骗,让万难敌抢去了族里全部的雷霆源果,她本人也被万难敌捅了一刀,差点儿就死在飞电雷泽。   白飞花来万宝楼,十有八九还是要找万难敌报仇的。   对于万难敌,千岭岩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感,他可是杀死自己姥姥碧灵父母的仇人。不过,现在私仇先要暂放,取得金气珠,将妖族赶出人族的地方才是第一要务。   千岭岩对秋月儿耳语,“月儿,有件事我没和你说。飞花和万难敌有私仇,在我取得金气珠之前,你看着点儿飞花。等我得到金气珠,把妖族赶出去之后,这个万难敌,我和他的账,也要好好算算。”   秋月儿点头,问道:“那生意?”   “谈着,得到金气珠之前,我不想出任何意外。”   “明白了。”   徐飒和画柔在心灵天衣做了婚服,二人也终于明确关系。千岭岩以为自己就够流氓的了,没想到徐飒也不正经。   徐飒闲着没事就往画柔房间跑,一天七八趟,关键是画柔也能容忍他,整天和徐飒腻在一起。   大半月过去,万宝鉴闻会终于开始了。   万宝鉴闻会将持续整整三天。千岭岩从刘管事那里得打消息,金气珠会在最后一天的万宝鉴闻会出现,所以第一天,千岭岩对于万宝鉴闻会没有兴趣,还不如和缘千玉、向明莹、秋月儿鬼混。   千岭岩没有兴趣,徐飒和画柔却想去。千岭岩对徐飒道:“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是呢,也别都买下来,毕竟我们还是要准备金气珠的拍卖。”   “明白。”   徐飒有了画柔,才懒得理千岭岩,拉着画柔一溜烟就跑远了,这家伙和千岭岩一样的重色轻友。   徐飒、画柔去参加万宝鉴闻会,千岭岩说是没兴趣,其实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姥娘碧灵,他不想看到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那些所谓的“宝物”,所以千岭岩选择不去。   万宝鉴闻会,占据万宝楼整个十层。徐飒是千门副门主,理所应当在高层,占据最好的一个隔间。   视野开阔,有茶有酒有点心,还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姐为徐飒解说拍品。不过小姐姐再漂亮,徐飒只把她们当电灯泡,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了。要说漂亮,徐飒就是觉得画柔最漂亮。   那两个小姐姐被徐飒撵走,徐飒和画柔独处一室,两个人也大胆起来。   画柔直接坐在徐飒怀里,妖族的女孩子就是这么直接。   徐飒一天八趟往画柔房间里跑,顶多也就是搂搂抱抱,拉拉手,真要亲一口,徐飒脸都要红半天。他可不像千岭岩那么胆大,而且有经验。   画柔坐在怀里,徐飒一下觉得心慌慌的,心中像小鹿乱撞。   画柔借着火光,看着徐飒脸上滚红,调笑道:“你都要娶我了,抱着我还脸红啊?”   画柔穿一身塑身长裙,婀娜多姿的身材,展露无遗,今天和徐飒单独出来,画柔可是精心打扮了好久。   徐飒脸红心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徐飒这个样子,画柔反而大胆起来,搂着徐飒,挺起自己高傲的胸脯,贴在徐飒的胸膛上,然后亲吻他。   亲了一会儿,画柔觉得不够刺激,又使劲儿向徐飒靠了靠,道:“这破见闻会,真无聊,怪不得千岭岩不来。飒,咱们干脆也别看了,直接回去生娃吧。”   画柔激动心喜,笑的特别开心。   “我我我我我...那个...额...”   徐飒口吃的说不出话来,画柔心急了,道:“哎呀,到底行不行呀,我一个人可是生不出娃来啊。”   “我娘说,还是要在新婚之夜生娃。那时候天时地利人和,生出娃来才聪明俊俏。”   “扯淡吧。聪明俊俏,就和你似的?你说,你是聪明啊,还是俊俏啊?”   徐飒不好意思地笑了,“应该是既聪明又俊俏吧,不然怎么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媳妇?”   画柔也笑了,心道:“我就是喜欢你傻傻的,你要是和那些坏蛋一样精明,我就不喜欢你了,傻瓜。”   “所以说啊,要想生出聪明俊俏的后代,要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画柔,你别急嘛。”   画柔道:“那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这当然得等我...”徐飒不经意往台上一瞥,看到下一件拍品,心里很不舒服而且有些愠怒,“画柔,你看。”   画柔往台上看去,下一件拍品竟然是个只穿这浅红裹胸、内衣的小女孩儿。小女孩一双猫耳,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还有一双莹绿明亮的双眸。   那个小女孩,看样子,明显是只猫妖。她蜷缩在一旁,满目惊恐,洁白的项颈上套着铁圈,玉藕般的纤弱双臂戴着镣铐。看着小女孩无助、空洞的眼神,徐飒心里颇觉苦涩。 第二百四十八章 碧睛灵猫   万宝鉴闻会,拍卖台火光摇曳,明亮闪耀。台上,一无助、惊恐的小猫女,性感却又清雅,暴露在众人赤裸贪婪的目光中。   即使是在二层的贵宾房里,徐飒也能听到台下贪婪的啧啧之声。   台上万宝楼的拍卖主持者,是个有丰富经验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向场中各位介绍小猫女的详细情况。   “尊敬的各位客人,请允许我隆重的为大家介绍下一件参与拍卖的宝物,猫奴!”   在一声“猫奴”之后,场中哗然呼喊,还有口哨声声。   “相信大家都知道猫奴的妙用。”主持者的一笑,似乎引起了各位客人的共鸣,场中的躁动更甚,而且似乎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不错,猫奴的妙用无穷啊,啧啧...”主持者品味一般咋舌,“至少,有只猫奴,家里的耗子会少,对吧?”   主持者适度的一个玩笑,博得客人们一笑,而客人们笑声每强上一分,小猫女目中的惊恐就多一分。   “和大家开个玩笑。”主持者笑完之后,言归正传,神态也变得严肃一些,“下面隆重的介绍这只猫奴。一双猫耳,修长妩媚的猫尾,但最令人惊叹、欢呼、疯狂,是她莹绿的双眸。星光璀璨,明月当空,也不及她目中的光彩,她的双眸之中似乎有天河万世星辰在争相斗艳。有人说,这是最美的景色,这是最难得的宝物,这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猫奴。这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猫奴品种,她在世上近乎绝迹,而且她是目前为止,我们所唯一知晓的,碧睛灵猫的猫奴!”   碧睛灵猫是珍稀的妖族,而且其脾性倔强,体态轻盈,休要说将其驯化成猫奴,就是一见也难比登天。主持者点明小猫女的身份,场中已经按耐不住躁动,“喂,少说这些屁话,赶紧报低价,开始吧,老子都等不急了。”   “哈哈,诸位不要心急,拍卖马上开始。碧睛灵猫猫奴,底价五万两黄金,每次加价最少一千两黄金,请各位竞价。”   徐飒暗骂万宝楼不是东西,竟然将活生生的人当做拍品。不过五万两黄金,够在妓馆里面待上一辈子了,这猫奴该要流拍了吧。   徐飒这么想着,结果台下不仅没有丝毫的怨骂之声,反而在疯狂的竞价。就是徐飒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猫奴的价码已经提升到了十万两黄金。   徐飒不知碧睛灵猫的珍贵,这碧睛灵猫若是五万两黄金拍出,万宝楼真还没有什么赚头。而且猫奴已经被人驯化,对主人言听计从,其姿色也是顶级,并非寻常妓子能够相比。而且这猫奴是首次拍卖,并不是二手货,她还是个处子。   小猫女的价格已经一路攀升到十万黄金,台下的人越是疯狂,小猫女就越是惊恐。   徐飒心里乱乱的,很不舒服。   徐飒忽然灵机一动,道:“画柔,你马上就要嫁给我了。堂堂的徐夫人,还是千门的副门主夫人,没有个贴身的丫鬟是不是太丢人了?”   徐飒干净的就像张白纸,画柔一下子就明白了徐飒的意思,心中暗暗一笑,古道热肠,单纯良善,这正是她喜欢徐飒的地方。   画柔顺着徐飒的意思,道:“那是当然。以我尊贵的身份,怎么能没有丫鬟?徐飒,你给我买一个,我亲你一口。”   徐飒开心的傻笑,画柔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道:“哎,徐飒,我看那个小猫女就不错,你给我买过来吧。”   画柔这么一说,徐飒就更开心了,他就是打算把这个小猫女买过来,给画柔做丫头,让其能够躲过悲惨的命运。   徐飒心道,画柔和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徐飒哪知这是画柔在故意顺着他说话。   徐飒和画柔说话的工夫,小猫女的价格已经到了十五万三千两黄金,到了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所以喊价也变的慢了许多。   徐飒要举手报价十五万四千两,画柔按住,道:“飒,一千两一千两的加,不知道加到什么时候。干脆加到二十万两,让他们死心。”   画柔的话,徐飒当然要听。   徐飒举手,报价二十万两,一下子把价格上一个档儿,场中忽然静寂了许多,纷纷看向这十九号贵宾房,却只能看到冷冰冰的墙壁,也不知这包厢里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沉寂之后,主持者发言,“十九号贵宾,二十万两一次。”   片刻之后,“二十万两两次。”   徐飒笑道:“画柔,还是你的办法好,他们果然老实许多了。”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   “十九号贵宾,二十万两...”   “三十万两!”   主持者惊喜大呼,“啊!三号贵宾,出价三十万两。碧睛灵猫猫奴果然不同凡响,大家可不要错过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场中人心道,奶奶的,你当我们不想吗?三十万两黄金,你以为是大白菜,谁都能拿出来吗?   十九号包厢,画柔被打脸,十分不开心,于是报价四十万两,非要和那个三号包厢的客人一较雌雄。   “画柔,别生气。反正千岭岩有钱,咱们可劲儿祸害就行,他根本比不过我们的。”   “嗯!”   三号包厢,是个左拥右抱的中年男子,听到十九号包厢的最新报价,也是眉头一拧,“敢和我屠魂抢女人,找死吗?”   屠魂把玩着怀里左右的女子,一边吩咐侍女,“你去十九号包厢,告诉他们,三号包厢里,是屠武宗的宗主。让他们给屠武宗个面子,不要胡乱报价了,我屠武宗会记着这个人情的。”   屠魂心道,一听我屠武宗的大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磕头吧。   “十九号贵宾,四十万两两次。”   屠魂吩咐,侍女面露难色,道:“客人,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屠魂爆喝,侍女给惊吓惊吓坏了,急忙称是,去十九号包厢传信。   三号包厢的屠魂报价五十万两,画柔心道,这个混蛋的三号是和我们杠上了啊。   这时从三号包厢过来的侍女敲门。   “请进。”徐飒道。   侍女进门,衣着有些奇怪,因为她穿的是不是太少了,该露着的露着,不该露着也露着,干脆脱光算了。不是侍女故意穿少,而是屠魂要求,她也没有办法。   徐飒转头看一眼侍女,有些拔不下眼来了。画柔狠狠的在徐飒腰上扭旋一圈,徐飒惊呼一声,看着画柔要吃了自己的眼神,赶忙转过头去,不看侍女。   画柔十分敌视的看着侍女,冷冷说道:“不是让你们下去嘛,怎么又来了?没看到我和我夫君正忙呐吗?赶紧走!”   画柔撵人,侍女忙道:“夫人,您误会了。我是三号客人叫来的,他是屠武宗的屠魂。屠魂想当年是恶人榜的恶人,后来洗白,建立宗门,和官府又搭上了线,他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和他较劲犯不上。”   侍女所谓的较劲,画柔知道就是争夺这个小猫女的事情。这个侍女虽是屠魂遣来,却也是好心提醒,画柔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恨了。   画柔掏出银票,递给侍女,虽然不多,只是几十两银子,侍女也很开心。   画柔笑道:“姐姐,辛苦你传信,我们知道了。”   “谢谢。”   侍女退下,回到三号包厢。   “话传到了?”   侍女称是,屠魂虽然略有不爽,十九号的客人听到他屠魂的名头,没有过来磕头,但是能够得到人间尤物猫奴,屠魂身体燃起的火焰已经压下他的不爽。   “三号贵宾,五十万两三...”   “六十万两!”   “六十万两!十九号贵宾出价黄金六十万两,这场竞争真是一场激烈啊,不知道三号贵宾还会继续出价吗?”   主持者挑拨,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十九号处处作对,屠魂勃然大怒,手中用力,捏的怀中的两个**惨痛的呼喊。   屠魂心情差极,一掌来回,给了两个**一人一掌,“他妈的,叫什么叫!”   这下**挨了屠魂掌掴,也不敢喊叫,只能蜷缩在一侧,痛苦的流泪。   屠魂冷目,看着侍女,道:“你把我的话,传到了?”   侍女惊惧的点头,屠魂一掌拍碎桌子,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气愤道:“混蛋,竟然敢和我作对,找死!七十万两!再敢报价,老子弄死你!”   ......   “八十万两!十九号贵宾一丝一毫也没有犹豫,在三号报价七十万两之后,十九号贵宾立即报价八十万两。”   那个未知的十九号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屠魂已近陷入癫狂,几乎是咬着牙报价九十万两,“十九号,你若不死,老子就白在黑白两道混了!”   徐飒没有任何退让,一百万两!   听到徐飒报价,屠魂心里又气又怒又恨,忽然屠魂疯狂地笑了,“哈哈,我和一个要死的人,较什么劲?你替我花了一百万两,买下猫奴,我该好好感谢你才是啊。”   在屠魂阴冷眼神之下,小猫女以一百万两的高价成交,买下小猫女,徐飒也不敢再祸害千岭岩的钱,毕竟千岭岩是冲着金气珠来的。   “画柔,带着小猫女,咱们回去找千岭岩玩儿吧。”   “好啊。”   徐飒、画柔到后台去,点齐金票。驯养小猫女的是个粗壮的大妈,她右拳攥紧铁链,拖着小猫女到徐飒身旁。   小猫女眼神惊恐,没有丝毫生气。徐飒怒道:“喂,你能不能放尊重点儿?”   对于猫奴还有什么好尊重的,所以万宝楼的人都不知道徐飒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   画柔解释道:“这个猫奴现在是我家的人,你拖拖拽拽的,是不尊重我们吗?”   “啊,不是不是。”   驯养猫女的大妈急忙道歉,心里却说,不就是买回去玩儿的吗,还尊重?假模假样!   徐飒不知大妈心里的想法,让她给小猫女打开锁铐。   大妈有些蒙圈,打开锁铐,就不怕她跑了吗?   徐飒强烈要求,大妈只能照办,一边开着锁铐,一边说着:“客人,这贱皮子不能对她好了,不听话就打,饿着她。平时就锁起来,别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你说够了没有!”   徐飒一把推开大妈,夺过钥匙,亲自给小猫女解开镣铐。   小猫女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根本不敢违抗人类的命令,只要看到人类她就会本能的害怕。因为屈服于恐惧,猫奴会满足人类的一切要求。但是今天,小猫女看着徐飒眼睛,竟然没有恐惧,反而很舒服,因为徐飒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不好的东西。   小猫女身上只有裹胸和内衣,虽然万宝楼里有火炉,但是寒冬时节,万宝楼还是有些薄凉。小猫女冻得有些麻木,徐飒解下披衣,给小猫女披上。   小猫女感受到徐飒的温度,更加裹紧披衣,徐飒笑道:“暖和些了吗?”   徐飒的笑容特别帅气,而且让人心安。小猫女有些迷糊的点点头,徐飒笑的更加开心,道:“走,我去给你介绍我的朋友,给你吃好吃的,给你买衣服好不好?”   小猫女点头,躺在地上的她站起身来,比徐飒矮上半个头。小猫女起身,竟要往徐飒怀里钻。徐飒以为小猫女是冷了,重新为小猫女裹紧衣服,道:“到屋里去,马上就暖和了,再忍一忍。”   徐飒领着小猫女往房间走去,画柔有些懵了,心道:“该不会花了一百万两,给我买了个对手回来吧?”   “画柔,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啊!”   徐飒招呼画柔,画柔才回过神来,跑到徐飒身边,不露痕迹地分开了小猫女和徐飒。   画柔搂着小猫女,对徐飒道:“她好像有点儿冷,我搂着她能暖和些。”   小猫女似乎能感受画柔的敌意,在画柔怀里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反抗。   看着小猫女有些发抖的样子,徐飒感慨,对画柔道:“画柔,你真好。”   “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婆,我不好谁好?”   徐飒和画柔说笑着回房间去,却不知屠魂阴冷的双眼已经盯上他们。   “这混蛋小子还真是好福气。不过,等你死了,我会好好疼爱这两个女人的,买一送一这种好买卖竟然让我给遇到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猫女得名   万宝楼千岭岩的房间,大气的圆桌,是标准的八人席桌,可桌上只有千岭岩、缘千玉、向明莹和秋月儿四人,略显冷清。   千岭岩没有参加万宝鉴闻会,在这里和三女饮宴,更是一番快活滋味。   千岭岩一边擦着餐具,一边问秋月儿道:“白飞花和雷影他们呐?”   秋月儿道:“他们二人去万宝鉴闻会了。”   千岭岩心说,不来也好,省的妨碍我和千玉她们胡作非为。   千岭岩想着想着,傻傻笑了出来,向明莹道:“主人,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   缘千玉拆台,道:“哼,看他笑的那个贱样儿,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千玉,我哪有?”   “没有才怪。”   四人围桌而坐,火炉灼灼,倍感暖意,   寒冬时节,千岭岩最喜欢面汤,面的爽滑、汤的烫口,这是家的味道,让千岭岩难以割舍。   拉面、漂饼、面片、泡馍,各种各样的面食,五花八门,汤汁甜香,一碗只有手掌大小,吃得过瘾却不会让人填饱肚子,千岭岩可是大饱口福。   除了汤、面,菜品是涮锅、烤鱼、菜煮,红油辣椒,火红火热,一口辣闷到喉咙里,别提有多过瘾了。   烧酒一壶,酒香更增菜香。清冽烈香,唇齿绕环,那股火辣热烈,顺着喉咙,直接流到胃中,进而刺激整个身体。就着热烈,“呵”一口气,酒气冲脑,热烈醇香。   呃,“舌尖”走错了片场,我们言归正传。   千岭岩就着汤面,喝了几盅烧酒,身上热了起来。赶巧了徐飒和画柔不在,在自己身边,只有缘千玉、向明莹、秋月儿这三个女孩儿,千岭岩感觉不赚她们些便宜,都好像对不起自己。   千岭岩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哎,美女们,咱们光这么喝酒,也没意思,不如玩点儿什么吧?”   “好啊。”缘千玉也是好玩的女孩子,第一个附和千岭岩,“咱们玩什么?”   千岭岩道:“玩骰子吧,简单粗暴。”   缘千玉赞同,“好啊,谁输了谁喝酒。”   “你们女孩子少喝酒好。”千岭岩似是好心提醒,“你们要是输了,就脱衣服吧。”   说完这话,千岭岩都觉得自己脸皮厚,嘟着嘴眼珠上翻,盯着屋顶,缓解尴尬。   千岭岩这样一说,向明莹立即羞红了脸。向明莹低着头,竟然还在脑补自己在千岭岩面前一丝不挂时的尴尬、羞怯。   秋月儿反正和千岭岩已经坦诚相待过,她完全跟着其他二女走,自己无所谓。   缘千玉看着千岭岩翻眼珠的表情,可爱至极,捂嘴一笑,道:“好啊,玩儿就玩儿,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千岭岩急切问道。只要缘千玉答应,管他什么条件,上刀山下油锅也没问题。   缘千玉笑道:“想玩儿也可以,不过我们三个女孩子柔柔弱弱的,而你是一个大男人,所以我们三个女孩子要一起对付你。”   “啊?不就摇个骰子吗,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缘千玉佯怒,“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吃饭吧。”   “哎,别啊,千玉我听你的。”   千岭岩为了能耍流氓,也是拼了。缘千玉得意一笑,道:“你答应就好。规矩这样,摇骰子比大小,我们三人有一个人比你大,你喝酒三杯。你赢了,我们一人脱一件怎么样?”   千岭岩心说,我赢一次,你们三个美娇娘每人就要脱一件,这是大赚的买卖啊。   千岭岩这家伙,有时候就和小孩子一样,看赢不看输。四人都不会玩骰子,所以说,每个人赢的概率都是四分之一。三女绑定,虽然没有减少千岭岩赢的机会,但是三女的胜率一致提升到四分之三。   千岭岩光想着赢,把三个女孩子输成白羊,大饱眼福。千岭岩幻想胜利时刻,乐的合不拢嘴。   房间火炉正旺,三女穿的也不多,除去最外面的秋服,就是里衣,除去里衣,就是裹胸和内衣了。就算加上鞋袜,也只是赢六次就够了。   千岭岩已经迫不及待,叫万宝楼的侍女送四副骰子来,并吩咐下去,不准他们来打扰。千岭岩可不想有人来打搅他的美梦。   千岭岩心说,输光你们就亲嘴,嘿嘿。   结果事与愿违,幸运女神似乎没有站在千岭岩这一方。本来按照概率上说,四局之中,会有一次是千岭岩获胜,可是接连五次,千岭岩连喝十五杯烧酒,三女依旧是裹得严严实实。   千岭岩总是输,缘千玉也有些心急了。缘千玉总觉着先把千岭岩给拿下了才算放心,所以千岭岩只输不赢,缘千玉也不开心。   到第六局,千岭岩摇了个三四五,向明莹是一二四,秋月儿是一二六,都比千岭岩小。   千岭岩忽然看到胜利的曙光,感觉酒劲也没有了,急切说道:“千玉,快开,是不是我赢了?”   缘千玉悄悄一看,三颗明亮的骰子,一色向上,是三个六,要是让千岭岩看到,都能吐出血来了。   缘千玉做打开骰盅的动作,忽然手上一滑,把骰盅跌在了地上。   “哎,千玉,你怎么这样,本来我还以为我终于有机会赢了呢。”千岭岩小孩子气的瘪嘴。   缘千玉一笑,道:“哼,我还能欠你的?我刚才看到了,是一二三,你赢了。”   “我赢了?我赢了!”   千岭岩惊喜大呼,像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你们输了,快点儿脱光光。”   向明莹羞红着脸,扯弄自己的衣角,几次想要去碰裙带,又收回手来。秋月儿和缘千玉也是不好意思先脱,一时纠结。   “愿赌服输啊,我都喝了这么多了,你们脱一次也不过分吧。”   “哼,我缘千玉还能不认输吗?”   说着,缘千玉就要宽衣解带,千岭岩望眼欲穿,正在这时候,该死的敲门声响起来了,缘千玉立即停了手。   千岭岩正要看好戏的时候,被人打扰心情别提有多不爽。千岭岩暗骂,不是让他们不准打扰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千岭岩,开门。”   一听是徐飒的声音,千岭岩心说,万宝鉴闻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千岭岩打开房门,徐飒、画柔站立门前,画柔怀里还有一只俏皮怜人的小猫女。   千岭岩看着小猫女一双的靓丽的美眸,其中的星辰点点,让千岭岩回忆起那个教自己幻术的姥娘碧灵。   “碧睛灵猫?”千岭岩脱口而出。   徐飒惊道:“你认识碧睛灵猫,不简单啊。”   千岭岩闪开身子,让三人进屋,道:“我二姥娘就是碧睛灵猫。”   “啊?!”徐飒吃了一惊,“你怎么以前没和我说啊?”   “你也没问过我啊。”千岭岩吐槽道,“对了,这碧睛灵猫怎么回事?”   画柔道:“是万宝鉴闻会拍卖的猫奴,徐飒看她可怜,就买回来了。”   小猫女蜷缩在画柔怀里,瑟瑟发抖。缘千玉爱怜她,道:“多可怜,到这边吃点东西吧。”   缘千玉去接画柔怀里的小猫女,画柔松开小猫女,小猫女一出来,没有去找缘千玉,反而是钻到了徐飒怀里。   缘千玉尴尬的站在一旁,而画柔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画柔得手徐飒也没个几天,不带小猫女这样挖墙脚的。   小猫女入怀,徐飒替她裹紧披衣,柔声道:“冷吗?千岭岩,能把火炉挑旺一些吗?”   千岭岩道:“已经够旺了。先吃点东西,喝点儿酒吧。”   刚好徐飒和画柔也饿了,一起入座。徐飒让小猫女坐在自己身旁,可是没一会儿,小猫女就钻到了徐飒怀里,甩都甩不掉。   徐飒笑道:“这样暖和些,是吗?”   小猫女仰头,看着徐飒的笑容,点点头。   “好吧,你就在这儿吃。这是面皮,你尝尝,小心烫。”   小猫女不会用筷子,徐飒就给小猫女吹凉,喂到小猫女嘴里。   画柔手里的筷子挑着面,眼睁睁的看着这令她上火的一幕。画柔嘴里嚼着面,愣是让她吃出了野兽嚼骨的样子。   画柔一副吃人的样子,千岭岩有心提醒,奈何离着徐飒较远,只能拿眼睛剜他,可是徐飒却没有注意道。   千岭岩无奈,干咳一声,道:“徐立风,这只小猫女,你打算怎么对待?”   徐飒道:“让她给画柔做丫鬟吧。徐家的少奶奶,一定得配一个灵气的小丫头。对吧,画柔?”   画柔埋头吃面,不理徐飒,徐飒神经大条的,还以为是画柔急着吃面,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呢。   让小猫女做画柔的丫鬟,倒还真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现在看画柔的态度,似乎有些难度啊。   千岭岩问徐飒道:“这个小猫女有名字吗?”   “没有。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要起个好名字,不然不能总叫她小猫女吧。”   徐飒一说小猫女,小猫女知道是徐飒叫她,开心地看着徐飒,咧着她那沾满菜水菜油的小嘴,对着徐飒笑了。   “理是这个理,不过叫什么名字好呢?”千岭岩道。   徐飒道:“既然到我徐家来,肯定是要姓徐。”   徐飒话里有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猫女到徐家去,是当小老婆呢。   画柔眼珠一瞪,徐飒也没看到,继续自说自话。   “她本体是碧睛灵猫,依我看,不如就叫碧灵吧。”   “滚蛋!”千岭岩强烈表示不同意,“我姥娘就叫碧灵,你换个。”   徐飒挠挠头,道:“这就尴尬了。”   小猫女俏皮怜人,双目有灵,徐飒道:“不如叫徐灵吧。”   “这个名字不错。”千岭岩道,“不过女孩子用叠字,更显的俏皮可爱,你看叫徐灵灵怎么样?”   “徐灵灵...”徐飒品味片刻,大喜拍板,“确实是可爱多了,就叫徐灵灵。小猫女,你以后的名字是徐灵灵,我叫你灵灵好吗?”   得名徐灵灵的小猫女能懂人言,她微微点头,徐飒开心的呼唤,“好灵灵,咱们吃饭,吃完饭,洗澡睡觉觉,好不好?”   徐飒的话里,又有歧义。这话任谁都以为徐飒要和徐灵灵一起洗澡睡觉。尽管画柔知道徐飒不是这个意思,还是生气的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画柔回房间,徐飒道:“画柔,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找你。”   “哼。混蛋!”画柔轻啐,头也不回的走了。   画柔刚走,千岭岩窜过来,朝着徐飒的凳子上,就踢了一脚,“徐立风,好不容易找到个准老婆,接着就浪。还不快去追。”   “追?追谁啊?”   徐飒一脸茫然,千岭岩都想一头撞死。   “画柔啊,还能追谁?”   “我和画柔玩了一天,她累了回去休息,我打扰她不太好吧。”   “我天!你和灵灵你侬我侬的,你没看出来画柔吃你的醋吗?”   “画柔生气了?”徐飒也有些慌了。   “不然你以为,现在不算晚,快点儿去解释清楚。”   “哦哦。”徐飒起身把徐灵灵放下,就要去找画柔,徐灵灵却搂紧了徐飒的胳膊,可怜地看着徐飒摇头,不放徐飒离开。   徐飒声音轻柔,道:“灵灵,画柔她生我气了,我要和她解释清楚,我马上就回来,听话。”   经过驯化,徐灵灵对人类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也是只有在徐飒身边,徐灵灵才能有一点点安全感,这也是为什么徐灵灵要一直粘着徐飒的原因。   徐灵灵如此恐惧人类,怎么肯放徐飒走,她拉着徐飒的胳膊,就不肯放手。   向明莹劝说徐灵灵,道:“灵灵,徐飒哥哥有急事,一会儿就回来。这段时间,让姐姐照顾你好不好?”   向明莹的和蔼亲人的样子,让徐灵灵也有心安的感觉,在众人的劝说下,徐灵灵终于松手,还徐飒自由。   徐飒不在的情况下,徐灵灵虽然能够接受向明莹,但是还是十分拘谨,不论别人喂给徐灵灵什么东西,她吃的并不开心,仿佛她选择吃,是因为恐惧千岭岩他们,不敢违抗千岭岩他们的意愿。   千岭岩暗叹一声,可恶的万家,你们害人不浅啊。 第二百五十章 黏人灵灵   画柔飞奔回房间,掩面而泣,“徐飒,笨蛋,混蛋!!”   画柔吃小猫女徐灵灵的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泄情绪。   此时,房门敲响,徐飒紧张地说道:“柔,你在吗?”   “混蛋!”隔着门板,画柔咆哮道:“我不像看到你,你走!”   徐飒听到画柔嗓音中的哭腔,心里极为的不好受,道:“柔,我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徐飒费尽心思,说尽好话,画柔终于打开房门,可是她的心情依旧很不好。   徐飒看着画柔的面容,心情紧张,“柔,我和灵灵没什么的,我真的只是想让她给你当丫鬟。”   “哼,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信你对那个猫女一点想法也没有。”   “柔,我是真没有想法。你以为我是千岭岩啊。”   徐飒一本正经的抹黑千岭岩,画柔禁不住乐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柔,你笑了,你不生我气了?”徐飒高兴地问道。   “咳咳,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画柔傲娇的昂头,徐飒想去拉画柔的手,还有些羞怯,结果捞了几次,都没捞到。   最后,徐飒终于下定勇气,才扣住了画柔的手掌,“柔,别生我气了,对不起。”   被徐飒扣住的手掌用力一拉,画柔就把徐飒拉到了自己怀里,画柔翻身把徐飒按到门板上,壁咚徐飒。   画柔双目柔情,“飒,我怎么忍心生你的气。你以后离灵灵远一些好不好,我会吃醋的。”   “嗯嗯。”   徐飒频频点头,画柔开怀而笑,红唇相印,柔情语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和画柔一番亲亲抱抱之后,徐飒回到千岭岩的房间。徐灵灵看到徐飒,立即又黏上来,抱着徐飒不松手。   徐飒也很无奈,道:“灵灵乖,跟着明莹姐去洗个澡,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徐灵灵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徐飒。   徐飒道:“好了,听话,我去给你订个房间,现在不早了,衣服明天再买给你,听话。”   徐飒拨开徐灵灵的手,把徐灵灵交给向明莹,自己去订房间了。   半个时辰之后,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各自回房间睡了。   徐飒刚刚躺下不久,就听到房门外有动静。   徐飒开门,惊声道:“灵灵?你怎么来了。”   借着走廊微弱的火光,徐飒看得到徐灵灵目中的恐惧。徐飒柔声道:“灵灵,你害怕,对吗?”   徐灵灵点头,徐飒纠结一会儿,道:“你等等。”   一会儿,徐飒蹑手蹑脚,想做贼一样,从徐灵灵的房间搬出铺盖,铺到自己房间的地上。   “灵灵,你睡床上。你放心睡吧,有哥哥在,会把坏人都打跑的。”   徐灵灵抱着徐飒摇头,她想和徐飒一起睡,这个徐飒怎么能够答应。   “灵灵,听话。你睡床上,我睡地下。你要是不听话,就自己回房睡吧。”   不等徐灵灵反应,徐飒把徐灵灵按到自己床上,给她盖好被褥。然后徐飒迅速地往地上的被窝一钻,露出享受的笑容,“啊...睡觉,最棒!”   徐飒睡眠质量极高,不用半刻钟,徐飒已经陷入梦乡。而徐灵灵却正好相反,黑暗之中,让徐灵灵仿佛重新回到那个阴冷黑暗的地牢,驯化她的人,对她拳打脚踢,往她身上泼凉水,不让她睡觉......   徐灵灵打了个激灵,蹑手蹑脚下床,钻到了徐飒的被窝里。徐灵灵跟着徐飒来的时候,就只穿着内衣和裹胸,除此之外一件衣物也没有,就连件睡衣都没有。   徐灵灵钻到徐飒被窝里,几乎是和徐飒赤裸相对。徐飒呐,只穿了件宽松的睡衣,胸膛坦露,徐灵灵抱着徐飒温暖的身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甜蜜地露出笑容,安心睡去。   时逾半夜,房门撬动。咔擦摩擦,寂夜之中,十分嘈杂,但徐飒却已经睡熟了。   啪嗒声响,门锁已经被破坏,门外人轻推房门,蹑手蹑脚,他小心翼翼,熟不知在此人推门之时,徐飒就睁开眼了。   徐飒睡觉既死沉又警觉,对不同的人是区别对待的。徐飒睡觉的时候,会用气联系空中灵气,张开领域,如果外界有东西进来,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蚊子,也会打扰到徐飒。不过,徐飒不会对领域之内的东西有反应,所以徐灵灵钻到自己被窝里,徐飒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徐飒的这个本领是常年和自己的爷爷徐明启斗智斗勇,而习得的。徐明启总是逼徐飒读书,而徐飒不想读书,所以就在睡觉的时候,偷偷睡觉,为了让自己的爷爷在突击检查的时候,发现不了自己偷懒。徐飒就会张开领域,只要有人进来,徐飒就会惊醒,假装读书的样子。   徐飒聪明异常,对用气也极为有天赋。在自创这个小技巧之后,徐飒睡觉都会使用这个小技巧,相当于徐飒在睡觉的时候,都会进行修炼,这也是为什么徐飒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却一直都如此强悍的原因。   言归正传,这种半夜无请,破门而入的家伙,自然是引起了徐飒的警觉。   徐飒立时发出风刃,那破门的贼人,根本想不到徐飒会忽然出手,大意之下,被徐飒斩中了左臂。   贼人心里一紧,他是怎么发现我的?难不成是埋伏?   电花火石之间,贼人思量,今日事不可成,扯呼!   贼人遁走,看他体态轻盈,动作迅捷,竟是好手。徐飒喝道:“恶贼,休走!”   徐飒起身欲走,却被惊惧不已的徐灵灵紧紧抱住。   徐飒神经大条的,竟没注意到徐灵灵,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怀里。   “灵灵,别怕,哥哥把坏人打跑了。咱们睡觉吧。”   徐飒抱起只穿着裹胸、内衣的徐灵灵,往床边走,而这时千岭岩忽然出现在徐飒门前。   千岭岩一双眼睛,类似猫目,夜能视物,徐飒和徐灵灵怎么个穿着,千岭岩看的一清二楚,这下千岭岩可误会了。   千岭岩尴尬的转身,徐飒还傻傻的和千岭岩打招呼,“岭岩,你怎么来了?”   “呃...那个,我好像听到你这边有动静,怎么了?”   徐飒道:“刚才有个人来撬门,被我赶走了。”   千岭岩以为是个小贼,也不是太在意,心道,以后要少喝酒了,不然连个小贼都防不住,也太丢人。   “哎,千岭岩,你背着身干什么?”   走廊里有微弱火光,徐飒是能看清千岭岩背对着自己的。   千岭岩心说,你倒是洒脱,你和徐灵灵的好事,就不怕我看到。   “徐立风,灵灵在你这儿,画柔知道吗?”   “啊,当时太晚了,没有来得及和画柔说,不过她会理解我的。”   理解你?不吃了你才怪!千岭岩心道。   “呃,那个,徐立风,我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好。灵灵,是个小女孩儿,你温柔点儿,呃...我的意思是,你关照好她,懂我的意思吗?”   千岭岩误会了,徐飒也听不出来,笑道:“放心吧,千岭岩,我会照顾好灵灵的。”   “那好,我走了。祝你们夜晚愉快。”   千岭岩给了一个徐飒一个怪怪的笑容,徐飒没看懂的,千岭岩就带上门,走了。   徐飒把徐灵灵放在床上,自己钻进地铺的被窝,而徐飒睡着之后,徐灵灵又偷偷摸进去了。   夜中,屠魂捂着自己左臂的伤口,简单包扎。伤口齐整,证明风刃锐利、有力,屠魂冷声道:“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还有些道行,看来我得动点儿真格的了。”   半夜敲门的小贼,正是屠武宗的宗主屠魂。因为徐灵灵被徐飒买下,屠魂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正好,屠魂打听到徐灵灵独自在一间房间,起了邪心,熟料徐灵灵悄悄搬到了徐飒的房里,屠魂走空,心里不爽。正好徐飒和徐灵灵的房间挨着很近,屠魂起了杀心,想要将徐飒杀死,发泄愤恨。而徐飒气术高超,反而是屠魂算计失策,落荒而逃。   翌日一早,徐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画柔早来,敲徐飒的门,却发现徐飒的门没有内锁,因为徐飒房门内锁早被屠魂破坏了。   画柔心道,反正飒是我男人,看光他也没什么。画柔想想徐飒没穿衣服的样子,不仅不害羞,反而还有些刺激和兴奋。   画柔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飒,快起来,太阳晒...”   画柔进门,徐飒开心的起身,却也带起了抱在自己身上的徐灵灵。   徐飒只穿了件睡衣,徐灵灵只穿了裹胸和睡衣,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赤裸相对,画柔看着都要疯了。   画柔楞在当场,泪水涡旋,徐飒后知后觉,道:“柔,你怎么哭了?”   “徐飒,你这个骗子,你答应我离这个猫女远一点的,可你和这个猫女滚床都滚到地上了,虚伪、骗子、色狼!”   画柔掩面而泣,夺门而走。千岭岩路过徐飒门口,看徐飒和徐灵灵二人赤裸地躺在地上,无奈的说道:“徐立风,不是告诉你要温柔点儿吗?怎么还滚到地上了?”   徐飒整个人都懵了,“千岭岩,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做了什么,我睡的太死了。”   徐飒急忙穿上衣服,匆忙之下,扣子都系歪了。   “千岭岩,你看好灵灵,我去追画柔。”   “哦。”   徐飒丢下徐灵灵,慌乱的窜出去,千岭岩让徐灵灵待好,就一个转身回去倒杯水的工夫,徐灵灵就不见了。   徐灵灵不见,肯定是出去追徐飒了,千岭岩一拍巴掌,自语道:“徐立风,你可真是添麻烦的祖宗。”   画柔飞奔出了万宝楼,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埋头向前。   画柔一路跑,一路埋头洒泪,和前面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画柔哭着说道。   画柔欲走,却被那人抱住,“柔,对不起,原谅我,求你了。”   是徐飒的声音,画柔生气的推开的徐飒,道:“徐飒,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会离她远一点儿的。可是你却...徐飒,你太让我寒心了,呜呜...”   “柔,对不起,我昨晚睡的太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是故意食言的。”   “你不开门,徐灵灵就能进了你的房间?徐飒,我真是看错你了!”   “柔,昨晚是灵灵来找的我。她害怕,一个人睡不着...”   “所以,你就陪她睡,你可真是个好人呐,徐飒。”画柔冷言嘲讽道。   “不是的,柔我和灵灵是分开睡的,她睡床上,我睡地上,可是今天一早不知怎么的,她就出现在我被窝里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柔,你一定得相信我啊。”   徐飒生怕画柔不信自己,急的都哭出声了。   这时,徐灵灵赶来,千岭岩紧随其后。徐灵灵只要看到徐飒,肯定往要往徐飒怀里钻。   画柔吃醋,道:“徐飒,你看看她这么粘你,你把她领到自己的房间,肯定是有坏坏的想法。”   “柔,我没有...”   千岭岩帮徐飒说道:“画柔,你也应该知道,徐飒要是有这样的智商,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千岭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损我。”徐飒无语道。   不过,千岭岩这么一说,画柔也是转过弯来。画柔无语的看着徐飒这个笨蛋,看到徐灵灵无赖的缠着徐飒,气不打一处来。   “徐灵灵,这是我男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挖墙脚,你撒开他!”   徐灵灵被画柔吓坏了,更抱紧了徐飒,躲在徐飒身后。   “你不要觉得有徐飒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了,你撒不撒开?”   植根于徐灵灵内心的恐惧,无情地蹂躏着徐灵灵的心灵,徐灵灵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松开了徐飒胳膊。   徐灵灵这个样子,反倒是画柔心软了,“灵灵,对不起。你愿意的话,姐姐可以照顾你...”   画柔伸手想要去抱徐灵灵,徐灵灵埋低头,抖的更加剧烈了。   画柔叹息,停了手,去给徐飒解外衣扣子。   徐飒出来慌乱,扣子系错了,画柔能为自己整理衣服,说明她原谅自己了,徐飒开心说道:“柔,你真好。”   画柔一笑,不知是苦是甜。画柔解开徐飒衣服上所有的扣子,也不管系对的,系错的,而且没有给徐飒系上的意思。   画柔直接脱下徐飒的衣服,丢到徐飒手上。   徐飒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画柔轻声道:“外面天冷,给灵灵披上,别冻着她。”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再见碧灵   徐飒给衣着暴露的徐灵灵披上衣服,徐灵灵趁机又黏上了徐飒,让画柔又有些后悔关心徐灵灵。画柔气的一扭头,眼不见为净。   四人回万宝楼去,在接近万宝楼的时候,一直黏着徐飒的徐灵灵,忽然松开了徐飒的手臂,向一条幽暗阴冷的巷道深处跑去。   “灵灵,别乱跑,天冷,快回来。”   徐飒喊着,要追上去,又害怕画柔不开心,转身看着画柔。   画柔心想,这是徐灵灵自己走的,干脆就这么让她消失,省的她总黏着徐飒。   想是这么想,可是画柔就是狠不下心来。画柔知道徐灵灵本性不坏,她只是想在徐飒身边寻求安全感而已。要是,徐灵灵就这样走丢,她会饿死,或者冻死,甚至被人捉住,当做玩物。   画柔还是不忍,对徐飒道:“你看什么看,快追啊。万一灵灵遇到危险,怎么办?”   “哦。”   徐飒御风,眨眼的工夫,已经追到巷道深处,千岭岩也不慢,紧跟在徐飒身后。   徐灵灵跑的并不远,只是到了这条不足百十步的巷道尽头,没一会儿,画柔也追了过来。   只是这巷道尽头的一幕,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除了徐飒,平时和任何人都不敢接触的徐灵灵,此时竟然抱着一个浑身污垢,披头散发的女乞丐身边哭泣。   女乞丐衣衫破烂,半卧在地上,身前一个破碗,里面是别人吃剩的食物。   千岭岩、徐飒、画柔三人行步如风,女乞丐警觉,问怀里的徐灵灵,道:“丫头,他们是谁?”   女乞丐没有抬头,她似乎是个瞎子。   徐灵灵不敢在人前说话,半晌无言。   徐灵灵不语,女乞丐防备起来,千岭岩忙道:“你好,我叫千岭岩...”   千岭岩还没继续往下说,女乞丐已经激动的哭声不止,“岩儿...你真是岩儿?”   一般“岩儿”这个称呼,都是家中长辈称呼千岭岩的。女乞丐的声音也确实让千岭岩觉得熟悉,而本体是碧睛灵猫的徐灵灵莫名的和她亲近...   千岭岩嗓中仿佛噎住,颤音道:“你是...碧灵姥娘?”   女乞丐神情苦涩,“我是碧灵,但却不是你姥娘。”   千岭岩才不管姥娘不姥娘,只知道她是碧灵就够了。千岭岩飞奔到碧灵身边,跪地哭声,“姥娘...”   碧灵伸出她满是污垢的双手,道:“岩儿,让我摸摸你的脸,这么多年不见,我看看你是不是模样变了?”   碧灵颤抖着双手,抬起头来,千岭岩看到碧灵的双目眼皮凹陷,结着黑紫的血痂,充斥的污秽,让人不忍直视。   很显然,碧灵的双目被人挖去,千岭岩哭着握住碧灵的双手,放到自己脸上。千岭岩的泪水化开碧灵手上的污秽,抹在了千岭岩的脸上。   碧灵听到千岭岩的哭声,也摸得到千岭岩的眼泪,也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伤心,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还在乎我了。我手脏,弄花你的脸了吗?”   “没有没有,反正我的脸也不干净。”   碧灵抽出手,捏捏千岭岩的鼻子,道:“臭小子,还是那么油嘴滑舌。”   千岭岩泪水止不住地流,“姥娘,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姥爷呢?”   碧灵难以启齿,还是画柔心细,道:“岭岩,外面天冷。姥娘她也没有吃过早饭吧,不如先和姥娘回万宝楼,洗漱干净,吃饱穿暖再问?”   碧灵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现在是先要照顾好碧灵,其他的都不重要。亏得画柔提醒,千岭岩才意识到,千岭岩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千岭岩背起碧灵,道:“姥娘,我们走。”   千岭岩十分心急,也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到了万宝楼的门口,却被门侍给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个瞎眼的乞丐,不能进楼里,万一她有病怎么办?”   千岭岩双眼要喷出火来,“徐立风,给我杀了他们,我还要照顾我姥娘,腾不出手来。”   徐飒自然是不愿意杀人。但是千岭岩要求,徐飒又不太敢违抗,陷入两难。   那两个门侍也不知道千岭岩他们的身份吓人,冷言冷语,道:“小子,敢在万宝楼撒野,我看是你们找死!”   千岭岩愤怒的喝道:“徐立风,快动手,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挡在我前面,挡我者杀无赦!”   千岭岩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画柔也不想徐飒为难,劝千岭岩道:“岭岩,别闹出事来,咱们要先照顾好姥娘不是?”   “画柔,他们骂我,我可以忍,可是他们骂我姥娘,你觉得我千岭岩会让他们像只疯狗似的,继续乱吠?”   千岭岩口下毫不留情,那两个门侍还和千岭岩杠上了,正要还口,却被画柔召唤的藤蔓,吊在了万宝楼门前。   二门侍面色红紫,双手死掐这藤蔓,脚下乱蹬痛苦至极。   画柔道:“痛苦、窒息、无助、绝望,这是最痛苦的死法,千岭岩,我们要先照顾好姥娘,不是吗?别闹了,待会儿我让秋月儿来处理,千门的面子,万宝楼不敢不给的。”   千岭岩点点头,对于那两个门侍,千岭岩对他们就像对待垃圾一样,看也不看,直接进楼里去了。   门侍痛苦挣扎,徐飒不忍心,画柔悄声道:“徐飒,放心,等千岭岩走了,我就放他们下来。不会让他们死的。不过,这种势利、没有爱心的人,给他们点儿教训也是好的。”   “柔,你真好。”   “别说了,快跟上千岭岩吧。要是还有人敢拦千岭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千岭岩有多强,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对哦对哦,我马上去。”   徐飒跟上千岭岩,望着徐飒的背影,画柔无奈摇头,心道,唉,一个千岭岩,一个徐飒,都要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行事风格就像八九岁的孩子似的。   千岭岩、徐飒两个都不算成熟的人一直在一块,互相影响,他们心理能长大了,才有了鬼哩。   回到万宝楼,千岭岩敲响缘千玉的房门,照顾姥娘,自己不方便,还得让千玉这些女孩来。   缘千玉打开房门,看到千岭岩背着一个瞎眼的乞丐,而且千岭岩脸上花里胡哨,有明显的泪渍,让缘千玉大感惊奇。   “岭岩,她是?”   “我姥娘。千玉,你调好水温,帮我姥娘洗个澡。”   “好。”缘千玉一边弄水,一边问千岭岩道:“岭岩,我听娘说。姥爷和姥娘,不是...不在了吗?”   “这是二姥娘。”   千岭岩放下碧灵,道:“姥娘,她是千玉,是我媳妇。她会照顾好你的。”   “小子能耐了,媳妇都娶上了,怎么没请我和喜酒啊?”碧灵笑道。   “还没办婚礼,马上马上。”   缘千玉添水的时候,千岭岩和碧灵的谈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脸上泛起了红晕。   “千玉,我去找明莹姐,让她给你帮把手。”千岭岩高声道。   “好。”缘千玉高声回应,“岭岩,你也先回房洗个澡吧,姥娘有我们照顾。”   “也好。”千岭岩道。   千岭岩回房间洗澡,事情都交给缘千玉安排。   徐灵灵刚才和碧灵抱在一起,身上也很脏了。缘千玉让徐灵灵和碧灵一起洗,自己和向明莹帮忙换水。   碧灵双目被挖,所以徐灵灵要费心照顾。这样安排,并不是缘千玉偷懒,而是徐灵灵和碧灵同为碧睛灵猫,二人更容易亲近。而且,徐灵灵心扉紧闭,说不定通过和碧灵的交流,会让徐灵灵打开心扉也说不定。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任务。秋月儿去处理千岭岩惹得麻烦,画柔去给碧灵和徐灵灵买衣服,而徐飒则负责早餐,大家忙活着,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对于洗澡,男人和女人仿佛是进行的两项完全不同的工程。千岭岩洗完的时候,而徐灵灵和碧灵这边,好像才刚刚开始的样子。千岭岩都想不明白,洗个澡有这么费劲吗?   终于拖到快吃午饭的时候,徐灵灵和碧灵终于洗完了。   徐灵灵帮碧灵换上衣服,梳妆打扮。帮碧灵的时候,徐灵灵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碧灵换上衣装,徐灵灵扶着她出来和众人会面。看到碧灵的面容,除了千岭岩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千岭岩叫碧灵姥娘,大家还以为她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婆,谁料想她皮肤细嫩白皙,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   最令人震惊的是碧灵的美貌。如果碧灵双目尚在,那双晶莹闪亮的眼眸会为碧灵增添无比的神采,她绝对是足以媲美缘千玉的美人儿。   缘千玉看着碧灵都不敢相信,她就是刚才那个脏兮兮的乞丐。   碧灵在众人帮扶下,摸索着入座,对千岭岩道:“岩儿,有丝巾吗?”   向明莹忙道:“姥娘,我有。”   向明莹递给碧灵丝带,碧灵接过,绑在了自己的双目上。   碧灵的双目被挖,眼皮凹陷,虽然血痂、污垢已经洗净,但是凹陷的眼皮还是十分骇人。碧灵也是女子,也是爱美之人,也为了大家看着舒服,所以碧灵用丝巾缠在眼眶上,挡住了自己的缺陷。   用完饭之后,因为总是徐灵灵在照顾自己,碧灵特别感念,道:“岩儿,灵灵这小丫头,真不错,你在哪儿碰到的?”   千岭岩也没多寻思,吐口而出,“在万宝鉴闻会买的。”   一听这话,碧灵脸上立刻怒色浮现。千岭岩竟然会买猫奴,而且是碧睛灵猫的猫奴,这让碧灵心寒彻骨。   千岭岩就在碧灵身旁,碧灵跟着千岭岩的二姥爷杨木通学习拳法,身手很好,她一把抓住千岭岩的衣领,把千岭岩拉过来,二话不说,正手反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我打死你个混账。你都有媳妇了,灵灵这么好的女孩,你都不放过?”   “姥娘,我冤枉啊。”千岭岩捂着高肿的腮帮,道:“灵灵,是徐飒可怜她,买回来做丫头的。”   “真的?”碧灵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灵灵。”   “灵灵,是真的吗?”   碧灵看不到,徐灵灵只能用声音回应,“嗯。”   虽然只是一个字,而且徐灵灵还没有张口,但总算是徐灵灵说话了,这对她融于千岭岩他们的生活,是个很好的开始。   听到徐灵灵肯定的答复,碧灵开心了,道:“你怎么不快点儿解释?我手又快,活该挨打。”   千岭岩都要哭了,心说,你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啊。   不过,回想以前,千岭岩跟着姥爷杨木通在日照森林学拳法的时候,碧灵就是这样欺负自己。时光荏苒,一转眼六七年过去了,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碧灵教训自己的时候。   “对了姥娘,姥爷在哪,他没和你一起吗?”千岭岩问道。   碧灵掩面,哭声道:“杨木通那个老贼,他不要我了。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样子。”   千岭岩听得出来,碧灵对自己的姥爷杨木通是心怀怨念的。千岭岩道:“姥娘,姥爷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不是你姥娘,你姥爷那个混蛋,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姥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回忆往昔,碧灵泪水洒洒,慨叹道:“一年前,也就是我们和你分卡五六年的时候。那时我和你姥爷已经一起生活有十多年了,我对你姥爷的心思,岩儿你是知道的。五六年里,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暧昧、模糊。我再也忍不住了,就和他挑明,我想要嫁给他。可是你姥爷那个混蛋,竟然说什么他是一个糟老头子,他不想浪费我的青春,不同意娶我。最后竟然还把我赶走了,你说他是不是混蛋?”   千岭岩叹息一声,道:“姥娘,姥爷他是人族,不过区区百年寿命,而你却有上百年、近千年的寿元,姥爷也是不想耽误你。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长痛、短痛,我只知道我现在就够痛了。”碧灵发起火来,拧着千岭岩的耳朵,恨恨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混蛋姥爷,就有什么样的混蛋外孙,你说的话,竟然和那个老混蛋一模一样哩。”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闹万宝   千岭岩被碧灵揪着耳朵,一顿臭骂,欲哭无泪。   碧灵喝道:“千岭岩,你那个臭姥爷辜负了我,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蛋?”   千岭岩的耳朵还在碧灵手里,怎么敢不认怂?   “是,是。”   “是什么?”   “是混蛋,哎呦,姥娘你轻点儿啊。”   “谁是混蛋,说!说清楚了!”碧灵逼迫道。   “我姥爷,杨木通是混蛋。他是天下第一号的混蛋,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混蛋的了。”   “这还差不多。”   碧灵对千岭岩的回答还算满意,才收了手。   千岭岩揉搓着自己的耳朵,道:“姥娘,你和我姥爷分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和你姥爷分开之后,我的生活完全变得空洞,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我要干什么。偶然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我的父母是死在万宝楼万家手里。于是我就来找万家报仇,却反而是自己送上门,被万家的万难敌挖了眼睛。我用龟息闭气之术装死,才捡了这一条命。”   碧灵说起自己被挖眼的经历,没什么激动的情绪,对碧灵来说,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杨木通抛弃了自己,与之相比,双目被剜,反而像蚊虫叮咬一样不痛不痒。   可是对碧灵而言不痛不痒的事,对千岭岩而言却不是这样。万难敌剜取了碧灵的双目,千岭岩势要杀死万难敌为碧灵报仇。   千岭岩猛拍桌案,喝道:“姥娘,你放心,我会把万难敌的头颅送到你面前,为你报仇。”   千岭岩双目血红,已经抑制不住怒气。碧灵感受到千岭岩的怒气,怕他冲到,做出傻事,忙道:“岩儿,别犯傻。万难敌,我都不是对手,你能做什么?你要是还认我当你姥娘,你就别乱动。”   碧灵还以为千岭岩是七年前那个傻傻笨笨的小子,而实际上,现在的千岭岩已经是一飞冲天,遇云化龙了。   碧灵双目尽失,还在关心自己,千岭岩感动不已,更加坚定了千岭岩要杀万难敌的信念。   “姥娘,在千岭岩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姥娘。可是你的仇,千岭岩不能不报。你放心,如今的我,别说是万难敌,就是整个万家我都不放在眼里。万家敢动我的姥娘,我要它化为灰烬,要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千岭岩要走,缘千玉道:“岭岩,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   千岭岩摇头,“不,千玉,你照顾好我姥娘。区区一个万家,我一个人就毁了它!”   “千岭岩,你不要金气珠了?”画柔道。   “先灭了万家,金气珠我自己慢慢找!”   千岭岩杀气腾腾的出门,碧灵呼喊道:“岩儿,你小心呐。”   “徐飒,你去看着点儿千岭岩,他现在被怒气冲昏了头,我怕他吃亏。”缘千玉道。   徐飒点头,道:“千玉,你放心,我们卫道双杰出马,从来都是我们欺负别人,还没有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   千岭岩直上万宝楼十层,把刚要准备开始的万宝鉴闻会用火球直接碾碎,火势滔天。万宝鉴闻会聘请的那些所谓的超一流斩妖士,在千岭岩手里,连一手都走不过去,只能任由千岭岩肆意破坏。   千岭岩边砸边喊,“万难敌,你这个胆小鬼,你躲在哪儿,快给小爷滚出来,不然,小爷拆了整个万宝楼!”   对于万宝鉴闻会,万难敌看的比生命都重要,所以万宝鉴闻会期间,万难敌一直都在九层盯着万宝鉴闻会。   昨日一整天的忙碌,让万难敌累瘫在办公的地方,可是万难敌一听到十层这震天的响动,着急忙慌地上了十层。   十层上,千岭岩被万宝楼的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万宝鉴闻会的会场,已经被千岭岩砸了个七七八八。   “废物,我养了你们一群废物!”万难敌嘶吼着,冲进被毁坏的万宝鉴闻会会场。   万难敌的脸,邪气阴白。万难敌看着被千岭岩毁坏的会场,已经接近抓狂的边缘,“千门主,你这是干什么?”   万难敌眼睛要滴出血来,千岭岩同样。   “万难敌,你自己做的蠢事,你要为之付出代价!”   万难敌道:“我可不记得我和千门主有什么过节。如果是因为赤焰火龙驹,千门主也太小气。虽然我当年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可是最后千门主不还是得到了赤焰火龙驹?从此之后,我也没有找过不是千门主的麻烦,不是吗?千岭岩,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活着离开万宝楼了!”   “哈哈,你当我千岭岩是吓大的?万难敌,你杀我姥娘的父母,还挖我姥娘的双眼,今日,要死的人是你!”   “一派胡言,我万难敌一生从未杀过人,更没有挖人双目。千岭岩,我看你是存心来捣乱的,你受死吧!”   万难敌凝聚灵气,凝聚三件上等气具。   手中利爪,名为吹息,脚下利爪名为疾电,这两件气具,千岭岩和万难敌在争夺龙驹的时候见过。唯有他身上的铠甲,金光闪闪,名为障壁,千岭岩还未见识过。   万难敌果然是个厉害的脚色,一出手就是三件上等的气具,不愧是第一宝具世家。   千岭岩没有气具,却是施展了三大寒火气术,寒火之翼、寒火之铠、寒火化天手,这三大寒火气术,可攻可守,妙用无穷,不比万难敌的气具要差。   千岭岩先发制人,“大火球术!”   “千岭岩,你当了千门门主,竟然一点儿进步也没有,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气术!”万难敌对千岭岩愤恨嘲讽,“我手上的吹息气具,本属是离火,能够吹散火焰,火之气对于我是没有克制作用的!”   果然,万难敌利爪一挥,千岭岩的火球立即一分为二,万难敌冷笑道:“这种垃圾的气术,消失吧。”   在火球一分为二的时刻,千岭岩自语道:“一点儿没有进步的人,是你啊!”   火球从中间被万难敌切开,一分为二,灵气外泄,应该化为虚无,可是千岭岩的火球在切开之后,竟然灵气重组,化作了无数的小火球。   “这个大火球的真面目,是由无数的小火球组成的。就算你不怕火之气,可是这么多的火球,你切的过来吗?”   密密麻麻的火球成千上万,万难敌暗骂,可恶,虽然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把戏,可是同时控制万枚火球,这个千岭岩怎么可能对气做到如此精密的控制?   “疾电本属,抓取!”   疾电是万难敌的足上气具,抓取的本属,让万难敌双足有极强的抓地能力,甚至连空气都能凝固抓取,这让万难敌在高速移动时,能够毫无顾忌的转向、停止、加速,甚至能够短暂浮空。   万难敌一边用吹息斩开千岭岩的小火球,一边利用疾电,在魅影一般在火球间穿梭。万难敌看准时机,足踏空中,踩着千岭岩的最后一颗火球,离开了火球阵。   万难敌离开火球阵的时候,正好是在空中,他刚才在火球阵中,忽略了千岭岩,等出来火球阵,千岭岩已经不见了。   万难敌忽然惊出冷汗,千岭岩出现在了万难敌的身边,道:“你以为我的寒火之翼是摆设吗?竟敢跳到空中来!”   千岭岩的寒火之翼,让千岭岩真正能够飞行,而疾电的抓取本属,只不过是让万难敌能够短暂浮空而已,在空中,万难敌在千岭岩眼里,就是个活靶子。   “狂犀顶天!”   膝击向上,顶在万难敌腹部。万难敌一口呕血,飞空数丈。飞到至高点上,千岭岩早在等候。   千岭岩的双拳举过头顶,对准万难敌的背部,向陨石坠落般砸下,“猩猿撼地!”   噗,砰!万难敌的身体,猛撞到十层地板上,地板支撑不住万难敌身体的冲击力,万难敌跌落至九层。   万难敌又吐出一口血来,头晕脑胀。   “你竟然没有死,看来是这件铠甲的功劳了。”   千岭岩冰冷的声音,让万难敌立即清醒。万难敌严阵以待,跳退数步,道:“不愧是千门门主,障壁本属阻隔,不仅具有极其变态的防御力,刀枪不破,而且连冲击力量也能吸收。”   “不愧是第一宝具世家,连这种厉害的气具都能得到。可惜,拥有三件上等器具的你,也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呐。”   万难敌身受伤势,衣衫破损,神色黯淡地说道:“确实,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忘了这是万宝楼,是我万家的地盘!千岭岩,你毁了万宝鉴闻会,毁了我的梦,我必要杀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万难敌吹响哨音,忽然四面八方,楼上楼下全都站满了万家的人,一打眼,不足万,也得有八千。千岭岩只身一人,仿佛汹涌波涛中一叶扁舟。   万难敌冷笑道:“千岭岩,你打得过我一人,可打得过百人、千人、万人!”   一次性对付这么多人,尤其是万家的人,都是好手,千岭岩确实难以以一当万。   千岭岩陷入困境的时候,东西南北的父亲一辈,挺身而出,站在千岭岩一侧。千岭岩惊喜万分,道:“四位伯伯,你们来了!”   北父一笑,道:“臭小子,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女儿。我总不能让我女儿还没过门,就守了寡吧。”   万难敌冷哼一声,忽然之间,一道青雷向自己杀来。金克雷,万难敌不敢接,只能避开,青雷与万难敌擦肩而过,可谓惊险。   “什么人!背后偷袭,小人行径!”   青雷来射的方向,有女子嘲讽冷笑,“小人行径?与你万难敌相比,这可光明正大多了吧!万难敌,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女子向前,万难敌看清女子面容,道:“原来是白姑娘,你竟然没有死在飞电雷泽,可真是奇了。”   “你这小人不死,我怎么敢先你而去?今天,我就是来为你送行的。”   雷影也出现在千岭岩身旁,一笑,道:“门主大人,我帮你。”   “辛苦了。”千岭岩点头道。   不过,最让千岭岩感到安心的是徐飒的登场。徐飒来到千岭岩身旁,道:“千岭岩,没事吧?”   “有你在,就没事了。”   千岭岩和徐飒二人的组合,就是万难敌有万人又有何惧。   “火(风)原吐息!”   千岭岩和徐飒二人的吐息术,刚猛霸道,几乎清了九层,其他楼层上有老一辈四方位使、白飞花、雷影牵制,万难敌几乎是独面千岭岩和徐飒二人。试想,万难敌连千岭岩都打不过,更何况还有一个徐飒在一旁虎视眈眈。   在千岭岩和徐飒面前,万难敌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浑身都是冷汗。就在万难敌穷途末路的时刻,竟有人向万难敌伸出了橄榄枝,这个人就是屠武宗的宗主屠魂。   屠魂现身,喝道:“万楼主,这两个小儿如此放肆,我屠魂看不过去,来帮你个忙!”   万难敌感激抱拳,道:“原来是威震五湖八方,黑白通吃的屠宗主,失敬失敬。待此番事了,万难敌必有重谢。”   “哎,你我还客气什么,屠某不图重谢,只是下次万宝楼再有宝物猫奴,还请楼主为屠某留着。”   “哈,好说好说。”   千岭岩骂道:“这个屠老头,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屠魂见识过徐飒的厉害,要对付徐飒,屠魂不敢怠慢,便带了手下最得力的四大金刚。   这四大金刚,跟着屠魂走南闯北,每个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是昔日恶人榜上的恶人,也是有不逊于恶人榜恶人的实力。屠魂带着四大金刚,就是要蹂躏虐杀徐飒,把徐灵灵和徐飒身边的那个女人抢过来,让他知道和自己作对下场。   屠魂冷眼看着徐飒,道:“小子你还记得我吗?”   徐飒道:“我又没见过你,怎么能记得?”   “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笨!”屠魂骂道:“在万宝鉴闻会上,我可是让侍女给你们传过信。我告诉过你,别惹我屠魂,可你就是不听,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飒想了一会儿,惊声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屠魂,就是想要灵灵的那个家伙。千岭岩,要不是他和我竞价,我才不会花那么钱!”   屠魂冷笑道:“现在想来,我还要多谢你替我花钱呐。等杀了你,不仅那个猫奴,连你身边的那个女人都是我的。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我会让你睁眼看清我是怎么玩弄那两个女人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风之术道   屠魂扬言要在徐飒面前玩弄画柔和徐灵灵,身边的人受到威胁,是千岭岩和徐飒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千岭岩体内躺着烁三平的血,或多或少也继承他心狠手辣的一贯风格,屠魂拿千岭岩身边人做威胁,简直就是找死。而画柔、徐灵灵都是徐飒的人,徐飒的愤怒更是难以言表。别看平时徐飒是个与人为善的小孩儿,可是只要徐飒在乎的人受到威胁,他杀起人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松而且毫无顾忌。   千岭岩牙齿咬出咔咔的声响,说道:“徐立风,他们以为人多就赢定了。是不是,我们被小看了?”   “我不在乎,我们是否被小看。如果他们认为,我们两个人一起,就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力量,那么吃亏的只能是他们。”此时的徐飒,声音、气息无不渗透着死的冰冷,和他平时的形象完全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徐飒指着屠魂,冰冷说道:“千岭岩,我要他死。死!”   千岭岩只是简单的回应一句,“你会如愿的。”   屠魂冷笑而且嘲笑,“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也配对我说‘死’字?四大金刚!给我把他们的手脚撕下来!”   “吼!”   四大金刚是四个粗壮的汉子,腰有水桶粗,身形也比千岭岩和徐飒高上两个头,他们四人都是力之气的使用者,虽不克制任何气,但也不被任何气克制。没有属性优劣,就是较量用气者个人的功力了。   四大金刚不是空有武力,他四人合围千岭岩和徐飒的动作,显然也考虑到了二人可能逃跑的路线,做好应对,这四人乃是身经百战的高手。   只是四人只考虑了千岭岩和徐飒二人会逃走的路线,却完全没有考虑到,面对使用力之气的四大高手,千岭岩和徐飒会选择,正面硬刚!   千岭岩和徐飒丝毫不避,正面上前。千岭岩自语道:“让你们看看我每天都背负千斤纳气铁,所锻炼出来的力量!”   徐飒则是动用天肌体,力量上绝不逊于千岭岩。   千岭岩、徐飒一起出拳,破风飒飒,猎猎作响,正面应对千岭岩、徐飒二人的两大金刚,被千岭岩和徐飒一拳在胸口轰出血洞,跪倒身死。   千岭岩和徐飒的身手、实力比四大金刚要好上数个档次,一拳完后,二人同时抽手回击另外两大金刚。   “大炎化天手!”   “回击风驰!”   刺啦血溅,另外的两大金刚躺在地上,喉咙割破,哗哗流血。不到眨眼的功夫,屠魂手下四大金刚,皆已毙命。   千岭岩和徐飒冷目一抬,万难敌和屠魂连连后退,被二人眼神中的冷意震撼心神。   “妈的,这俩小子,今日不杀,留到后日,更加难缠。看来十多年不曾出手的我,得动刀了!”   屠魂聚气,灵气成形,在他手中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虎口刀,这柄刀长有五尺,刀锋锐利,刀身坚实,至少有百斤重量,能用此刀之人也必是好手中的好手。   屠魂随意挽几个刀花,风声沉闷却积攒骇人的力量,其力道之强可见一斑。   “呵,这一百八十六斤的武虎刀,还能耍动,功夫还没扔下。”屠魂冷笑看着千岭岩、徐飒,似是无意,实则是在给二人施加心理压力。   能动用一百八十六斤的刀具,不是天肌体,也是力之气的使用者。徐飒道:“千岭岩,他也是用力之气?”   屠魂嗤笑一声,千岭岩摇头,道:“看样子,他用的是武之气。他的力量,和我一样是后天锻炼的。”   千岭岩所言属实,屠魂高昂头颅,鄙夷看着千岭岩和徐飒。徐飒冷哼,道:“管他用什么气,无所谓,反正他今天只能去死!”   “是啊。”千岭岩道:“不过,一个万难敌,一个屠魂,确实棘手,看来我们得来真的了。”   屠魂喝道:“大言不惭的小鬼,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看招!”   屠魂被千岭岩言语激怒,愤而上前。万难敌是亲自领教过千岭岩的实力,对千岭岩的实力有更多的把握。千岭岩说要来真的,绝不是吹牛装逼,万难敌想要和屠魂从长计议,商量对敌之策,却晚了一步,只能跟着屠魂硬上,但是身位上却落后屠魂两步。   万难敌紧随其后,屠魂提刀,喝道:“武虎啸斩!”   武虎刀擎举在空,虎形灵气缠绕,屠魂喝道:“此乃是武虎刀本属,虎气!能让刀斩释放出千斤重击,受死吧!”   “雕虫小技!”千岭岩不屑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术!千冰刀·千火飞鸟!”   屠魂的武虎啸斩刀招虽然气力超常,也有精妙。但在术道之下,屠魂招式似乎太过简单、单薄。万难敌立时出招,支援屠魂,“撕裂金刃!”   万难敌似乎是从天地间抽出金刃,天地间金刃弥漫,和千岭岩的气术相撞争锋。   金光金刃、虎气刀斩,还有千岭岩的冰刀火鸟,徐飒自语道:“我也不能让你们比下去了!千风疾隼!”   天地卷动狂风,数千风气疾隼凌空飞舞。千风疾隼,威势无匹,屠魂、万难敌惊讶徐飒竟然能够施展出媲美千岭岩的招式,但是千岭岩却是最为震惊的,因为千风疾隼,灵气浓密,灵性万千,更是气术技巧的极致体现,这是接近的术道的招式。   “术道!你怎么会?”千岭岩问道。   徐飒道:“模仿你的呗!”   “我去,你不仅模仿我的术道,就连名字都是抄袭的。”千岭岩吐槽。   徐飒果然是气术天才,见过千岭岩施展千冰刀·千火飞鸟之后,竟然自创了风系术道。在两大术道气术之前,屠魂、万难敌的气术,如何能够堪挡一击?   火鸟、冰刀、风隼各有数千,而且因为其中有浓郁的灵气,极致的对气的理解,每一只都有不逊于大气术的威力,在术道面前,屠魂、万难敌只能被单方面虐杀,毫无还手的机会。   术道威能,屠魂立时被气术撕裂,手中宝刀翻腾飞空,咣啷坠地。而万难敌因为落后屠魂几个身位,有时间退却,而且气具疾电,能辅助万难敌停步、转头,万难敌退的快,却仍旧被风隼追击、重创。   万难敌浑身浴血,跪伏地上,喘着粗气,口中血沫、血丝飘飞,已经没有战力了。   千岭岩和徐飒,越过屠魂的尸身,一步一步向万难敌走去。   万难敌低着头,感受着千岭岩和徐飒的步步紧逼,带给自己的压迫。   眼睛的余光一扫,万难敌正好看到白飞花和万家人交战的场景。万难敌冷笑一声,抬头正好看到千岭岩走到自己面前。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千岭岩道。   “千岭岩,你说的那个姥娘,是...妖吧?”   千岭岩沉默默认。万难敌似乎是和自己说话,道:“我万难敌从未杀过人,也没有挖过人族的双目。而你却说我杀人父母,取人双目,现在想来,你是来为妖族找场子的。”   千岭岩冷笑,说道:“是又如何?她是我姥娘,你有什么不服?”   “哈哈哈哈,”万难敌疯狂大笑,“千岭岩,现在是人、妖大战的时候,现在你跟我说,你为了一个妖族,要杀我这个人族,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你别忘了,你是斩妖士,你杀的妖族不比我少。凭什么我杀妖就该死,难道就因为你比我强吗?”   “不是。”千岭岩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杀死的妖族,都是恶妖,都是伤害过人族的妖。而你伤害、杀死的妖,有的都是无辜的妖族。就像我姥娘,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杀死她的父母,要把她驯化成猫奴,还要挖去她的双眼!”   “妖就是妖,还分什么善恶!”万难敌嘶吼道:“你只知道你那个妖族姥娘的父母,是被我杀死的,可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他们只是普通的宝具商人,却被妖族杀死成为了妖族的口食,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堂堂第一宝具世家的家主和夫人,就这么死在妖族的手里,他们难道不该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万难敌,你父母的遭遇我很同情,可是你不觉得你杀死的许多妖族都是无辜的吗?它们又有什么错?不管怎么说,我姥娘是我的亲人,你杀她父母,挖她的双眼,我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今天,你必须付出代价!”   “等一下。”万难敌郑重的跪下,跪在千岭岩面前,道:“千岭岩,我求你,放过我。万宝鉴闻会,对我而言,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我求你,让我举办完这场盛会,求你。”   万难敌咬着嘴唇,强忍泪水,却不能忍住。   千岭岩从没想到万难敌一个男人,第一宝具世家的家主,竟然会这样哭泣,这场万宝鉴闻会难道比他的尊严还有生命还重要吗?   “千门主,老仆求您,放过主人一命,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刘管事?”   跪在千岭岩面前的是万家的老仆人,刘管事。   刘管事向千岭岩哭诉道:“千门主,万宝鉴闻会是主人答应老主人要让天下人都惊叹的盛会,这是对已故老主人的承诺啊,求您了。”   刘管事白发苍苍,跪在千岭岩面前老泪纵横,让千岭岩如何忍心。   刘管事道:“千门主,你说主人他滥杀无辜,可你以为他是为父母报仇,心怀怨恨,而杀妖报复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千岭岩反问道。   刘管事摇头,“不,主人他确实是想要报仇,可是他并不会滥杀无辜。老主人时常和主人说起,人在看到宝物时的惊艳地绽放神采的表情,主人杀妖,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宝物,是为了让人族能够享受得到宝物的喜悦啊。”   “你只看到了人们得到宝物时惊艳的表情,却没有看到隐藏惊艳背后的贪欲。你知道有多少无辜妖族因为你们的贪欲而流离失所,而妻离子散,而丧命殒身吗?”   千岭岩对着刘管事嘶吼,刘管事年事已高,却不甘示弱,同样嘶吼着回应千岭岩。   “千门主,既然是人族的贪欲,那凭什么要让我的主人一人来承担罪责?你能杀死我主人,能杀死人类的贪欲吗?说到底,万家只是商家,没有需求,我们为什么要犯险去猎杀妖族,还要顶着这顶滥杀无辜的帽子!”   刘管事的奋力嘶吼,让千岭岩哑口无言。碧灵的双目确实是万难敌所挖,但是如果没有人想要碧睛灵猫的猫目,万难敌又何必费尽心血,去挖取碧睛灵猫的双目呢?   这么说来,那些买卖碧睛灵猫猫目的人和万难敌是同罪,难道千岭岩能够把他们都杀光吗?   “千门主,主人年年月月日日在外奔波,对,他是为了赚钱,可是万家的基业这样大,主人完全不必自己亲自出马。他是为了人族能够在万家得到更好的服务,如果连客人的需求都不能满足,万家怎么还能称为第一宝具世家,主人如何能面对死去的老主人?”   千岭岩侧首,看着万难敌。万难敌脸色阴白,确实是长期劳累的结果,他真的是拿性命在拼,他确实是为了人族着想,也为了他的父亲。   这样一个人千岭岩怎么能取他的性命?   正在这时,缘千玉和向明莹搀着碧灵上楼,千岭岩道:“姥娘,你怎么来了?”   万难敌看着碧灵,她的美丽是万难敌永世难忘的。万难敌记起,正是年前,自己亲手挖去了她的双目。   “前辈。”碧灵是千岭岩的姥娘,万难敌称呼她一声前辈也是应该,“您可还记得我?”   “哦,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就是挖我双眼的那个人。”   碧灵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的激动和愤恨,万难敌被深深震撼了。   “前辈,命债难偿,您的父母死于我手,我也不知如何偿还。可是您的双目,我却可以还您。只要您肯留我一命,让我举办这场万宝鉴闻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碧灵叹道:“仇恨只能滋生仇恨,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眼,只希望你能像个真正的斩妖士一样,不在滥杀无辜的妖族,你可能办到?” 第二百五十四章 得之失之   碧灵承诺可以饶过万难敌的性命,但是要求万难敌不能再滥杀无辜的妖族,这让万难敌陷入两难。   万难敌难以抉择,并不是说他舍命不舍财,而是因为如果不能捕猎妖族,万难敌就不能搜掠妖族身上的宝物,为世人提供珍宝,这是他们万家对客人的承诺,也是万难敌对已故父亲的承诺。   碧灵失明,心却是明亮的,万难敌久久不回应自己,碧灵心知是他陷入了困境。   碧灵叹道:“万难敌,你以为万家滥杀无辜妖族,真的是为了人族好吗?妖族贪食无辜的人族,人族才会有斩妖士,反过来围杀妖族。而妖族也同样,你滥杀无辜妖族,妖族也会反过来围杀人族。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行为,让多少本来中立的妖族,陷入苦痛的仇恨,杀人报复吗?”   万难敌不是不通事理的人,相反万难敌十分聪明,碧灵所言,正说到万难敌的心坎里。如果万难敌所做的一切,不能给世人带来真切的好处,他的父亲如何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跪在地上的万难敌站起身来,对千岭岩众人道:“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万难敌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千岭岩扶起刘管事,道:“刘管事,您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万难敌无恙,刘管事老泪横流,语道:“主人...”   “刘管事,多谢您。”万难敌一笑,又道:“可惜,我骗了您,对不起。”   万难敌鞠躬致歉,刘管事不知所措,“主人,您...”   “我和您说,我对妖族没有私恨,只是为了世人。这是谎话啊。”万难敌侧首,和白飞花视线相撞,“如果不是因为私恨,我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她呐。”   万难敌一步一步向白飞花走去,朗声道:“白姑娘,昔日万难敌冒犯了。”   白飞花被万难敌欺骗,让他取走了族里所有的雷霆源果,害的白飞花有家不敢回,而且还被万难敌暗算一刀,差点儿身死,白飞花对万难敌的恨,是刻到骨子里的。   白飞花愤恨道:“万难敌,你以为一句‘冒犯了’,就能化解我对你的恨意吗?”   万难敌挺起胸膛,闭目道:“白姑娘,我暗算你一刀,今日万难敌还给你。这虽不能弥补我对姑娘的伤害,只希望能聊解姑娘的仇恨。”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飞花不要!”   千岭岩没有喊住白飞花,白飞花手握尖利短刀冲杀而上。而这柄短刀正是万难敌暗算白飞花的那柄短刀。   白飞花出刀如电,刺入万难敌的腹部,迅出迅收。   金光短刀,鲜红点点,血滴顺刃滴落。万难敌注视白飞花,笑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白飞花出刀迅速,只有万难敌一人知道,白飞花用短刀刺进自己身体不足一寸,只是给自己造成了皮外伤而已。   白飞花冷哼,“现在你我互不相欠了。”   “多谢姑娘。”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千岭岩毁了万宝鉴闻会,万难敌还有许多事要做。   “各位,万宝鉴闻会还要重新布置会场,请恕万难敌不能奉陪了。”   万难敌转身欲走,千岭岩喊住万难敌,“且慢。”   万难敌停步,道:“千门主,还有什么见教吗?”   千岭岩道:“东西是我打坏的,人也是我打伤的。我犯的错,后果我来承担。万宝鉴闻会重开,千门会帮忙,而且你的损失千门也会赔偿。”   “哦?千门主有意帮忙吗?”万难敌道。   千岭岩点头,万难敌终于露出笑脸,道:“本来万宝鉴闻会重开,我以为还要耗时足月,如果千门主肯帮忙的话,应该几日之内就能召开了。千门主帮忙我完成对父亲的承诺,万难敌感激不尽。”   “万宝鉴闻会,本来就是我情绪失控而破坏的,我有责任,万兄不必言谢。”   “敢于承认错误,并且承担后果,说起来简单,但是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英雄之所以是英雄,不是因为他不犯错,而是他能直面自己的过错。”   千岭岩不禁夸这一点,万难敌也是通过情报知道。果然万难敌说千岭岩是英雄,千岭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万兄,言重了,千岭岩不才,怎能称为英雄?”千岭岩还是要谦让一番的。   万难敌也笑,道:“千门主,不必自谦。能与千门主这样的人合作,一直都是万家的追求,不知千门主是否有意和万家一起,经营万宝楼的生意。如果千门主同意,万宝楼就会有一半是千门的。”   千岭岩道:“这对千门倒是个很好的主意。不过,可是万兄为什么愿意把家族的根基,和我一个外人分享呢?”   万难敌笑道:“首先,万宝楼正因为是家族产业,导致一直没有外界的新鲜血液流进,如今万宝楼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万宝楼要想更好的经营,确实需要外界的力量。还有就是,我许多年在外奔波,心力交瘁,恐怕无力再支撑万宝楼的发展了,所以想请千门主帮忙照拂一二。”   “既然是好事,肯定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我不懂商事,我会让金家商会金聚财和万兄商谈。”   “如此,万难敌就静候佳音了。”   千门和万宝楼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几番交锋之后,千门和万宝楼的合作提上日程。而千岭岩此来的目的是为了金气珠,在万难敌知道千岭岩要金气珠是为了抵御妖族之后,就将金气珠送给了千岭岩。而千岭岩也答应,在战争结束后,会将金气珠完璧归还。   金气珠能够增强金属的坚韧和锐利,但却必须要有人懂得如何使用金气珠的金属领域。   万难敌是金之气使用者,千岭岩本以为万难敌能够懂得,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无可奈何之下,千岭岩只能准备返程东线,去找鬼四询问金气珠领域的秘密。   在返程之前,千岭岩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帮姥娘碧灵找到自己的姥爷杨木通。如今碧灵双目不能视物,仅凭她自己一人是难以生存的。   在碧灵离去之后,杨木通生命里好像少了什么一样,杨木通有些后悔,也在寻找碧灵。而杨木通正好和千岭岩千门中找他的人遇到,得到碧灵的消息,杨木通立即赶来了万宝楼。   万宝楼里,千岭岩正在和碧灵闲聊。碧灵生性活泼好动,现如今的碧灵虽然依旧活泼,但不可掩饰她心中的那一丝死寂。   千岭岩、碧灵二人正说着,忽然房门打开,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杨木通出现在二人面前。   碧灵双目已失,眼前缠着纱巾,遮挡凹陷。碧灵听到人来,却不知是杨木通,笑道:“岩儿,是谁来了?”   千岭岩不知如何开口,一时语默。杨木通看着碧灵如今的样子,泪水横流,一步一步走向碧灵。   杨木通走近,碧灵闻到杨木通身上熟悉的味道,眼前的纱巾湿润了。   碧灵哭腔颤音,“臭家伙,是你吗?”   “小猫咪,是我...”杨木通哭着说道。   碧灵哭着哭着,忽然发作胸中的不满和怨念,愤然说道:“混蛋,你现在还来干什么,我没有了双眼,现在是个丑八怪,没人会要我了,你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你滚!”   骂到最后,碧灵的满腔怒火,化作了无尽的泪水,整条纱巾都湿透了。   碧灵这个样子,杨木通更加难受,自责哭泣道:“小猫咪,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我现在瞎了,也不好看了,你满意了吗!”   “我...”   杨木通深深的自责,让他不敢和碧灵交谈。千岭岩在一旁看着着急,做了个拥抱的动作,意思是让杨木通拥抱碧灵。   杨木通看懂了千岭岩的意思,忽然袭击,抱住了碧灵。碧灵身子一抖,慌乱之下还有激动欣喜。   “臭家伙,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小猫咪,对不起,接下来的日子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杨木通声音柔情,现在的他后悔莫及,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赶走碧灵,碧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杨木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补偿碧灵。   碧灵在杨木通怀里停止挣扎,轻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嗯。”简单的一个字,却是杨木通对碧灵庄严的承诺,这也是碧灵最期待的承诺。   “你不嫌弃我是个瞎子,也不嫌弃我变丑了吗?”   女孩子还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碧灵也不例外。   杨木通道:“你哪有变丑?你一直都是这么好看,最好看。”   碧灵羞红脸,千岭岩在旁边扑哧一笑,姥爷竟也会说情话,这可是千岭岩第一次见。   碧灵听到千岭岩的笑声,才记起这儿还有千岭岩这么个人。碧灵陡然恢复状态,喝道:“千岭岩,你敢看你姥娘的笑话!”   “我没有啊。”   千岭岩一解释,碧灵顺音辨位,一脚把千岭岩踢出去,喝道:“快走,别打扰你姥娘我的好事。还有你这个臭家伙,快去把身上洗干净,真是臭死了。”   碧灵恢复之前的状态,千岭岩和杨木通放心不少,祖孙二人相视而笑,各自接受碧灵安排去了。   碧灵失去双目,却得到了杨木通。得之失之,祸福相依,总是说不清楚。其中苦乐,只有他们当事人才说得清楚。   碧灵和杨木通想要自己的生活,自然是和千岭岩他们分开。而千岭岩要为人族、妖族的大战奔波,也没有和姥爷、姥娘久叙,多少有些遗憾。   千岭岩和碧灵、杨木通分别之时,已经是寒冬岁末,万宝楼虽在南方,却也靠北。如此时节,天寒地冻,天地飘雪。   千岭岩、缘千玉、向明莹、徐飒和画柔返程军旅,而秋月儿本就是走的商路,因此和金聚财留在了万宝楼,给金聚财打下手。至于徐灵灵,她完全离不开徐飒,众人也是能带着她上路了。   纯白棉袄披身,千岭岩在马背上,伸手一探,鹅毛雪花飘落掌间,化而为水。   纯白、冷艳、纯洁、高冷,千岭岩回味着一笑,缘千玉冷哼一声,把千岭岩拉回到现实中来。   “想你那个在雪域的情人了?”   千岭岩尴尬地笑笑,道:“小娜回雪域这么久了,我许久都没得到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过得还好不好。”   尽管吃着醋,缘千玉还是暗叹一声,道:“话说回来,按照银娜的性子,这么久了,她不早就该回来了找你了?我觉得你还是去雪域看看吧,要是真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经缘千玉一提醒,千岭岩也有不好的预感。以前,银娜三天不见自己,就要陷入疯狂的状态。现在银娜和自己分别,已经有几个月了,千岭岩竟然没有收到银娜的一点儿音讯,这让千岭岩不得不担忧。   千岭岩的心脏一下子就悬了起来,急切说道:“千玉,我要去雪域一趟。”   千岭岩好似是祈求的看着缘千玉,缘千玉无语一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会不让你去?要是你不去,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千岭岩了呐。”   “千玉,你真好。”   “行了行了,当着这么多人,肉麻什么,快去吧,你路上小心。”   “嗯。”   千岭岩策马转头,和众人分别,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   极寒雪域,冰原狼族。   冰原狼族本是银娜之父银啸担任族长,但在月前,冰原狼族的族长已经由银空之子银明接任。   银空、银啸二人从打娘胎里出来,就争斗不断。银啸实力稍强,略胜银空一筹,所以总是银空被压制,如今银空之子银明当选冰原狼族族长,也算是扳回一城吧。   银明能够成为族长,也是银啸让位与他。   银啸听信妖皇的花言巧语,而且他刚愎自用,仇视人族,竟带着族人外域作战,和人族死拼,乃至族中骨干、栋梁有许多埋骨人族之地。   现如今,雪域之王冰原狼族实力大打折扣,其它雪域族群有的蠢蠢欲动,觊觎王位。   银明临危受命,尽心竭力,可是冰原狼族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银娜为狼族人,也因此被族群拴住。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冰原之变   冰原狼族,银明正在忙活,银娜和银啸二人来访。   “你们先下去。”银明屏退左右,道:“大长老,银娜你们有事?”   银啸让出族长之位后,任职大长老,接替了之前银明爷爷银释的位置。公事为先,所以银明不称银啸伯父,而是大长老。   银啸点头,道:“雪花豹和雪山熊两族,刚刚传信过来,逼迫我冰原狼族交出王族之位,退出极寒雪域,否则就要刀兵相见了。”   “他们没有别的要求了?”银明觉得还少了点什么,追问银啸。   “好像是没有了。”银啸道。   “爹,你忘了,传信的人好像说过,只要我们让出王位,继续为妖皇效力,我们就可以继续留在雪域。”银娜道。   在银啸眼里,让出王位和退出雪域都是屁话,所以银啸主动把传信人说的这句话给忽略了。   银明一笑,其中有不屑也有悲凉,语道:“还是咱们雪域的人了解我们冰原狼族,他们知道我们是绝不会屈服的,所以战帖里都没提这件事。妖皇啊妖皇,你真是要把人往死路里逼啊!”   “你说这件事背后是妖皇主使?”银啸惊声道。   “如果没有妖皇撑腰,即使我族实力大减,也不是雪花豹和雪山熊敢触犯威严的。”   “可恶,这妖皇为何要如此,我们不都是妖族吗?”   “妖皇才不管我们是人族还是妖族,他只在乎我们听不听话。现在是寒冬之时,妖皇更加需要雪域妖族的力量。可是我们已经无心参战,妖皇只能釜底抽薪,另换一个代言人。”   “混蛋妖皇,枉我还为他效力过。”   银啸愤恨,银娜道:“银明,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退出雪域,二就是血战到底。”   “冰原狼是雪域之王,岂能不战而逃,我们和他们血战!”   银娜道:“不错,冰原狼族绝不低头!”   银娜战意已决,只是对千岭岩还有不舍,心中有个疙瘩。   银明拍板,道:“我的意见也是战。我们无路可逃,而冰原狼族也绝不会逃,大长老你去召集族人,我们接战帖,战!”   “遵命。”   银啸领命,威严退下。大殿只留下银明和银娜两人。寂静之中,银娜忽听到一声叹息。   银娜道:“银明,你为何叹息,难道我们此战,真的没有胜算吗?”   “不说没有胜算,也是胜算渺茫。妖皇为了侵略人族,准备数年,你觉得他会打没有准备的仗?”银明长叹,瘫坐在族长王座,“父亲,爷爷,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狼族吧。”   银娜同样苦叹,流着泪,自语道:“夫君,小娜不在,你要多保重了。”   大殿之外,狼啸之音响起,冰原狼族族人召集完毕。银明抖擞精神,既然冲不破命运之墙,冰原狼族也要在命运之墙上,留下狼族的爪痕!   银明身着战袍,出去大殿,站于高台,俯瞰他们狼族数百精壮勇士。   “勇士们!”银明振臂高呼,“我想你们也都听说了,雪花豹和雪山熊两族联合,要抢夺我们雪域之王的王位,要将我们赶出极寒雪域。我伟大的勇士们,你们能答应,能够容忍吗?”   冰原狼族同仇敌忾,狼啸高呼,“不能!”   “现在敌人的战帖已经送到了我的大殿里,我们能够放弃尊严,放弃祖先留给我们的万年王位和土地,不战而逃吗?”   “不能!”   “好!”银明高呼,“你们是最伟大的勇士。我冰原狼族的勇士个个以一当十,我族内八百勇士,比得上八千人、上万人的军队。而雪花豹和雪山熊两族不过区区千余人,他们送的不是战帖,而是他们两族的请死书,对不对!”   冰原狼族的族人疯狂大笑,仿佛战争和厮杀如同饮酒喋肉一样简单、痛快。   银明双手虚按,让军士静下,道:“众勇士听令,清点装备,准备为王位、为尊严而战!”   “啊!战!战!战!”   冰原狼族的战士振声高呼,银娜忽然神情一变,惊喜万分。   银明注意到银娜的异状,悄悄问道:“怎么了?”   银娜笑道:“他来了。他的冰原狼气傀是我的血气所化,我和他有感应。”   千岭岩之所以会召唤冰原狼气傀乃是因为冰原狼的身体构造适合在雪域赶路,千岭岩骑在冰原狼身上,能更快的见到银娜。   银娜心系爱人,银明也替她欣喜,也有落寞,毕竟他也是单恋银娜很久了,即使是现在,银明对银娜仍有好感。   银明玩笑道:“是那个家伙啊。他娶了我们狼族的姑娘,也该为我们狼族出出力气。”   银娜感受到千岭岩正在接近,小心地捂着胸口,因为银娜感觉她的心脏要因为心情激动而跳出来一样。   “夫君,你来了,这下冰原狼族有希望了。”   千岭岩骑着冰原狼气傀,深入极寒雪域。千岭岩也不知道冰原狼族的到底是在雪域的什么方位,只好一路“打听”。   凡是被千岭岩问路的妖族,老老实实答话还好,否则都免不了一顿胖揍,千岭岩就是这样边打边听,一路来到了冰原狼族的领域。   千岭岩虽然骑着冰原狼气傀,但是他的气很明显的是人族之气。而这时正是战时,冰原狼族族人的精神高度紧绷,千岭岩刚进入冰原狼族的领地就被冰原狼族的族人给围住了。   “什么人!”   冰原狼族的战士亮出尖牙,恐吓千岭岩。   千岭岩跳下狼身,散了气傀,和和气气的说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好人,我来找我老婆的。”   “这是冰原狼族的地盘,你一个人类,到这儿找什么老婆?我看你是人族的细作吧!”   八名狼族战士四下围住千岭岩,进入战斗姿态。   “别动手,别动手,我真是来找老婆的。我老婆就是你们冰原狼族的公主,银娜啊。”   “好你个大胆的人类,不仅直呼我们公主的姓名,还敢亵渎公主的清誉,依我看也不用把他送给执法队了,直接撕烂了,省的他败坏公主的清誉。”   “对,就凭这种货色,也敢亵渎我们的公主,他奶奶的,他让我恶心的都没有食欲。”   冰原狼族的战士七嘴八舌的表示对千岭岩的鄙视,千岭岩也忍不住了,道:“哎哎,你们怎么还进行人身攻击啊,我和你们公主是自由恋爱。当初,还是她先追的我呐。”   此言一出,千岭岩可是犯了众怒。银娜可是冰原狼族的公主,是整个狼族的女神,女神会倒追千岭岩这个傻不拉几的臭小子,冰原狼族的战士打死都不带信的。   “他奶奶的,这小子有疯病,不仅胡言乱语,还有臆想症、自恋癖。赶紧把他处理了,弄出去,省的传染。”   这八个狼族战士是要和千岭岩来真的了,千岭岩总不能伸出脖子让他们咬,只能摆出架势。   双方正要动手的时候,银娜后方高喝:“都住手!”   “参见公主!”狼族战士急忙进礼。   千岭岩高喊摇手,“小娜!”   千岭岩进入狼族的时候,银娜已经感应到了,急忙出王宫来和千岭岩相会。   银娜冲来,扑到千岭岩怀里,和千岭岩激吻。   冰原狼族的战士都看懵了,他们的公主竟然真的找了一个人类当驸马。   唇舌纠缠过后,千岭岩道:“小娜,你回娘家来不就是给你爹带来我的聘礼吗,他们怎么都不认识我?”   “哎呀,聘礼是给我爹的,哪能谁都知道啊。”   “也是哦。”千岭岩挠挠头。   “公主,驸马。小人等不识驸马尊容,冲撞了驸马,请公主、驸马恕罪。”   “都起来,都起来。”银娜让战士们站起来,道:“我夫君才没有这么小气,再说不打不相识,大家以后还要一起玩嘛。”   千岭岩笑道:“是啊,是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好了,大家先散了,我要和夫君去宫殿。”   “是。”   狼族战士退下,千岭岩和银娜向王宫走去。   冰原狼族的王宫是冰雪雕就,高有数十丈,雕工虽然简单,但却气势恢宏,符合狼族粗犷的风格。   现在银明是狼族之王,正殿留给银明,所以银娜和父亲住在偏殿。   银娜拉千岭岩到了自己的卧房。银娜的卧房是冰床冰倚,冰桌冰壶,被褥衣物主要是兽皮所制。   银娜的床褥雪白一体,茸毛晶莹,千岭岩用手一摸,感觉整个手掌都要软化了。   银娜看着千岭岩惊叹的表情,笑道:“这是白雪狐狸的皮毛制成的,雪域里除了冰雪,也只有百兽了,所以食用穿住,都离不开这些。”   千岭岩大大方方的坐在银娜床上,道:“小娜,我岳父呐?我来一趟,不能不见见我岳父吧。”   “他和银明正忙,先不急。你刚来雪域,肯定许久未饮未食了吧。你先喝点儿水,过会儿就会送羊汤来了。”   千岭岩也是渴了,接过冰杯中水,一饮而尽,冰水入喉,千岭岩感觉嗓子都要冻住了。   “这个水好冷啊。”   “这是雪水,自然冷了。再说,又没人和你抢,你喝那么急干什么?”   “那你们这儿的羊汤不会也是凉的吧。”   “放心吧,羊汤是热的,我们狼族也是喜欢吃热食的。”   “那就好。”   “对了,夫君,你怎么会忽然到雪域来,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你这几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道给我写封信吗?”   银娜想起狼族危机,心情不佳,道:“夫君,我在雪域遇到点儿麻烦。”   “麻烦?不会是你爹因为我没有亲自拜访他这个岳父,不愿意把你嫁给我吧?”   “不是。”   银娜的脸色,很不好看,千岭岩也看出银娜的忧愁,起身从后面搂着银娜的玉肩,道:“小娜,有什么事和夫君说,夫君帮你解决。”   “嗯。”   银娜轻声,把雪花豹和雪山熊受妖皇指使,要覆灭冰原狼族的事,一五一十和千岭岩所清楚明白。   千岭岩听完,怒道:“这个可恶的妖皇,还真是不知道消停。小娜,你也是,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联系,要是我这次没有来雪域,你怎么办?”   千岭岩爱责银娜,银娜委屈说道:“本来我以为只是小麻烦,自己就能解决,不用麻烦你来。谁知道,仅仅几月,妖皇雷厉风行,忽然就送来了战帖,我想联系你也来不及了。夫君,你别生我气。”   银娜小心翼翼地请求千岭岩原谅,千岭岩也不忍心苛责银娜,说道:“好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好了,带我去找你爹和银明,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妖族敢为难我千岭岩老婆的娘家。”   千岭岩霸气侧露,银娜心血沸腾,眼睛里冒小星星,“夫君你真帅。”   “那是当然!”千岭岩得意的大笑,“走,我们找你爹去。”   “羊汤呢?”   “回来再说。”   翌日,冰原狼族的领地,雪花豹和雪山熊两族拥兵两千余,浩浩荡荡地冲进冰原狼族的领地,包围了冰原狼族的宫殿。   雪花豹的族长名为白飞,雪山熊的族长名为熊壮。白飞、熊壮二人如此轻易地就包围了冰原狼族的宫殿,有些自鸣得意。   “白飞,这冰原狼族号称雪域王族,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可能是被我们的声势给吓怕了,冰原狼夹起尾巴都逃走了吧。”   “不错不错,接下来我攻进大殿,杀死银明和银啸、银娜父女,这整个雪域就是我们的了!”   “雪花豹族、雪山熊族听令,给我杀!”   一阵拼杀之后,白飞和熊壮他们似乎也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攻克了冰原狼族的大殿。   事情太过顺利,白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道:“熊壮,冰原狼族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不会有埋伏吧?”   “埋伏?就是有埋伏有怎样?我们的兵力是冰原狼族的三倍有余,就不怕他们埋伏,更何况我们还有妖皇使者帮忙撑腰,怕他个球!”   白飞仔细一想,确实是熊壮说的这个道理,冰原狼族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冰原狼族的大殿。他二人不知,千岭岩已经久候多时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重回东线   白飞和熊壮带兵,先是进入宫殿中央的大块空地,这块空地,足够宽敞,他们的大军完全能够施展的开手脚,而且周围没有造就绝对优势的地势,也不怕冰原狼族设有伏兵。   白飞冷笑,道:“冰原狼族果然气数已尽,熊壮,我们到大殿去吧。”   “好!”   白飞和熊壮点兵五百,进入冰原狼族大殿。大殿之中,银明高座王位,银啸、银娜左右分立。   白飞、熊壮步步紧逼。白飞看着王座上的银明,冷岩嘲讽道:“银明,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别玩儿小孩过家家的游戏了。那个王座,不是你银明的!”   银明笑了,道:“哦,不是我银明的,难道是你白飞的?还是,是熊壮的呐?”   熊壮自以为看穿了银明的把戏,嘲笑道:“银明,你不用挑拨离间,我和白飞已经定好了,划分东西,我占雪域东部,西部交给白飞。”   银明道:“你们算计的倒是精明。”   熊壮邪魅一笑,眼光一移,看向银娜,道:“这冰原狼族的公主高贵冷艳,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呢。”   银娜的眼神、表情都极为的冰冷,音调也是:“我的夫君,将会杀死你!”   “原来冰原狼族的公主早已婚配了,我们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不知道,公主的夫君是哪位,我杀了他,公主能不能陪陪我?”   熊壮邪魅淫笑,污言秽语。熊壮正笑的尽兴的时候,忽然寒火一闪,熊壮的表情凝固,头颅骨碌碌地掉在地上,仍旧保持着他前一刻的笑容。   千岭岩手执寒火飞剑,冷声道:“胆敢侮辱我千岭岩的夫人,死!”   千岭岩眼神一冷,瞥向白飞,白飞仿佛被毒蛇咬住一样,急忙后退,喝道:“卫兵,卫兵!”   守在大殿外的卫兵,听到殿内的动静,急忙往大殿里冲杀。千岭岩凝聚火气,喝道:“火龙冲天!”   火气克制冰气,而在雪域之中,十个人中有九成九都是用冰之气,火龙冲天这样的气术,简直就是雪域妖族的噩梦。   火龙冲杀,不仅将冲进来的卫兵尽数斩杀,而且火龙凝成气傀,挡住了卫兵的脚步。   银明、银啸、银娜三人步下高位,向白飞步步紧逼,正像刚才白飞和熊壮逼迫他们一样。   白飞死死盯着千岭岩,喝道:“你们冰原狼族太不要脸了,竟然勾结人族,来对付我们妖族的人!”   银明冷声道:“难道妖族打妖族,你就觉得很光彩吗?”   白飞被呛一句,憋得脸色难看。   银明道:“白飞,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不想落得和熊壮一样的结局,你最好马上投降!”   “投降?你做梦!”   白飞声嘶力竭,银明摇头叹气,“唉,你还真是没有看清局势呢。整个极寒雪域,全部都是雪地,可是宫殿的空地上,竟然没有一片雪花,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飞忽然反应过来,自然的冰雪是不怕火气克制的。这里没有自然的冰雪,那么千岭岩的火之气就是对他们雪域妖族的绝对克制。千岭岩的实力超强,在他们被引进大殿的时候,就注定要陷入被动。   此刻白飞仍然不肯放弃,他距离王位只有一步之遥,绝不能功亏一篑!   “大人,请您现身!”   白飞所呼唤的正是妖皇使者,冰牙虎。   白飞话音刚落,千岭岩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息。千岭岩心道,先下手为强,手出寒火之剑,刺向白飞。   寒火之剑,冰焰溢彩,刺杀白飞。冰牙虎,虎步生风,虎爪有力,钳住寒火之剑,嘲笑道:“小子,在我面前还敢行凶?”   千岭岩同样嘲笑,低语道:“炎喷!”   浓郁的火之气,以寒火之剑为媒,在剑尖一点爆发。一线火炎,威势迅猛,迅雷不及,刺穿白飞身体,白飞嘴角溢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千岭岩在冰牙虎手中杀了白飞,冰牙虎的尊严受到侵犯,暴怒之下,冰牙虎爆发全部气息,意图一举灭杀千岭岩。   “冰锥虎撕裂爪!”   宫殿之中,浓郁的寒气震荡在宫殿之间,聚集冰锥、冰刃,冰牙虎的虎爪也已亮出,整个宫殿都陷入了躁动和不安。   面对冰牙虎,千岭岩只是中指轻弹,弹出一枚冰针。冰针凝实,而且极为迅速,冰牙虎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冰针刺穿了脑袋。随着冰牙虎的倒地身亡,大殿中躁动的寒气也停歇下来。   千岭岩语气平淡的吐槽冰牙虎道:“你准备大气术的动作太慢,我实在是等不及,只好先灭了你,抱歉喽。”   “哈哈,夫君你真帅!”   银娜冲上来搂着千岭岩,还是银娜懂得配合千岭岩的装逼,银啸和银明站在一旁,尴尬地嘴角抽搐。   大头领们都死翘翘了,小鱼小虾纷纷投降,剩下来就没千岭岩什么事了。   人族战事吃紧,千岭岩必须马上去找鬼四,询问他金气珠领域技的秘密,结束这场战争。   银娜房里,千岭岩和银娜话别,银娜拉住千岭岩的手,她目中的柔情似乎要把千岭岩融化掉。   “夫君,你不要这么急嘛,我们好久不见,怎么能不好好聊聊啊。”   银娜拉着千岭岩,直接奔床上走,道:“夫君,你不是说我的床舒服吗?你要是脱光光,躺进去,那才是真正的舒服呐。”   银娜步步引诱,千岭岩正要陷进去的时候,银娜的父亲银啸正好过来敲门。   “小娜,在吗?”   银娜撇撇嘴,道:“臭老头子,坏我好事。”   银娜打开房门,就听到她老子抱怨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银啸进门来,正看到千岭岩也在银娜屋里,千岭岩倍感尴尬。   银啸看着千岭岩,道:“小子,算你有心,帮我们一把,不然冰原狼族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一关。”   “岳父大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千岭岩笑道:“岳父大人,你找小娜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我就是来找你的。你拜托我冰原狼族的事,族里觉得可以答应你。”   “真的?”千岭岩惊喜万分地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不过,你答应的战具、酒肉、丝织什么的...”   “岳父大人放心,我马上派人送来,绝对不会食言。”   银娜撒娇道:“爹,夫君找你帮忙,你怎么还要他的东西啊。”   银啸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子拐走了我女儿,我还不能要他的东西?再说,这是整个族里的事,怎么可能白给他干活?”   “整个族里的事?啥事啊,爹?”   “你这夫君,想要我们帮他把妖皇的军队打回去。现在,正是冬季,正是我们冰原狼族的天下,而且这小子给的好处,可比妖皇的白话靠谱多了,帮他个忙也无妨。”   “就是就是。这个妖皇太过分了,竟然算计我们。我们也得让他好好吃点儿苦头才行。”   银娜当然是顺着千岭岩说话,千岭岩特别开心。   “小娜,岳父,我还有急事,更何况答应给你们的好处,我马上得找人操办不是?我就不久留了。”   “好吧,既然你有急事,就快走吧。”   银啸洒脱的放千岭岩走,银娜可舍不得。   银娜道:“夫君,你别急嘛,明天再走不行吗?”   “小娜,现在前线吃紧,我不能留了,等你们到前线去的时候,我们就会再次相见了。”   银娜软磨硬泡,千岭岩也没答应。不过,银娜也是执着,她最后愣是跟着千岭岩一块儿走了。一路上奔波劳累,千岭岩有劳累困乏的时候,还是没能逃过银娜的“魔爪”。   回到前线的时候,人族也是面临着百年难遇的暴风雪,前线已经被冰雪掩埋了。   冰雪天气,对人族而言,可以说是天大的不利。首先,人族善用器械,寒冬之时,铁器冰寒,机括僵硬,更别说战甲战刀冰冷刺骨,让人碰都不想碰。   而妖族却恰恰相反,他们不擅长器械,而是在体力、能力上见长,虽然寒冬冰雪,对妖族也有不利的影响,但是受到的影响却比人族小得多。而且妖族妖兵,身形比人族矮小四分之一,重心低,更加稳健,在雪地作战,更不易滑倒。所以说,局势对于人族是压倒性的不利。   接连的风雪,让人族处于极端不利的境地,杨刚战的军队只能守阵驻守,严阵以待。   千岭岩和西线的朋友们话别,只身前往东线,去寻鬼四,问他关于金气珠领域技的秘密。   一路向东,千岭岩渐渐离开暴风雪覆盖的范围,仍然是天寒地冻,却没有冰雪埋天的景色。   千岭岩马不停蹄,又是只身一人,不用关照其他人的速度,所以只用了三天,就赶到了他落脚的镇子。   现在镇子上有东西南三人,释光、翠翠、千岭泠。常维其向李安举发常赋恶行,李安虽然口头上答应,但却没有实际的动作。常维其因为害怕被常赋暗算,所以和千岭雪一起也搬到了镇子上。   等千岭岩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人族军队内部,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   千岭岩击户,千岭泠听到门响,以为是千岭雪和常维其回来了,急忙开门,却发现是风尘仆仆的千岭岩站在门外,更是让千岭泠惊喜万分。   千岭岩一路狂奔,不眠不休,等到了镇上,已经累得不行。千岭岩一进门,对千岭泠语道:“岭泠,给我倒杯水,在弄些吃的,饿死我了。”   千岭岩半冲半撞进了屋门,千岭泠在门口张望片刻,回屋去给千岭岩弄些吃喝。   还是屋里的火炉暖和,千岭岩感受着火炉的热度,身体放松之后,眼皮打架,有些迷迷糊糊的。   “喂喂,别睡,先吃点儿东西。”   千岭泠强行把千岭岩摇晃起来,先是递给千岭岩热汤,道:“翠翠去给你做饼贴,野菜汤和烤肉,你先喝点热水,稍等一会儿。”   千岭泠理理发梢,不露痕迹的往镜子里瞄了两眼,发现自己的妆容还算可以,便继续和千岭岩说话,省的他睡着了,让翠翠白忙活。   “岭岩哥哥,我的小贝呐,还有千玉、北姐姐,她们怎么没回来?”   千岭岩道:“现在整个西线,是百年难遇的暴风雪。不能让她们两个女孩受这个罪,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你回来,有事?”   “有事。先不说我,最近前线太平吗?”   “李安也算有些能耐,前线上,和妖族现在是对上了,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   “只是什么?”千岭岩看千岭泠欲言又止,有种不好的预感。   千岭泠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这件事不和千岭岩说,他早晚也要知道的,所以还是要早说,让千岭岩早做准备。   “岭岩哥哥,释光掌握光明正宗实际上是星的势力,这你知道吗?”   千岭岩点点头,千岭泠继续说道:“释光小师傅现在和星决裂,光明正宗作为参战的宗门势力,对星而言是块很重要的棋,所以他又派了新的人来掌管光明正宗。”   千岭岩十分焦急,问道:“是谁?”   “是,是烁三平。”   听到烁三平的名字,千岭岩一阵头疼,千岭泠查看千岭岩的状态,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还好吧。”   千岭岩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星既然劫走了烁三平,肯定是要用他,只是没想到,我和他竟然这么快就要相见了。”   “岭岩哥哥,不管你遭遇什么,岭泠都会和你一块儿面对。”   千岭泠柔情暖暖,千岭岩心中暖然,嘴上却是调侃道:“岭泠,你会关心人,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   “找揍吧你!”   千岭泠气的嘟嘴,抬手就打,手上却收了力气,生怕把千岭岩打疼了。   “别打,别打,我错了。”千岭岩配合着“哎呦”几声,总算消了千岭泠的火。   打闹过后,千岭岩对千岭泠说道:“岭泠,你知道鬼四现在在哪吗?关于领域技,我还有事情想要向他请教。”   “星虽然答应不杀鬼四,但在我们走后,他还是打伤了鬼四。现在鬼四和花晴正在虎跳崖养伤呐。”   千岭岩点点头,可他却不知道,常维其刚好是这个时候回来,在门外听到了他杀父仇人鬼四的消息。   常维其得到消息,双目血红,咬牙切齿,含恨出门去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五娘往昔(一)   星虽然答应饶过鬼四性命,但是鬼四的背叛,让星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又折回重伤了鬼四。   鬼四身受重伤,行动都是个极大的难题,只能和花晴留在虎跳崖上。接连足月,都是花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鬼四,为他打猎捕食,寻水解渴。   这一天傍晚,花晴打到一只野兔,烤熟之后,和鬼四在山洞里享用。   花晴和鬼四正在用餐的时候,洞穴外响起冷音,更寒于冰雪。   “鬼四,你受死吧!”   常维其双目血红,提剑而立,洞口的寒风吹沙,为其背景,更显萧寒肃杀。   鬼四重伤,不能动作,花晴持剑,护在鬼四身前,道:“常兄,鬼四虽是你的杀父仇人,可也救过你和岭雪的命,你就不能放过我二人?”   “杀父之仇,岂可如此随随便便,用命交换?血债必须血偿,纳命来吧!”   常维其凝气,凝结冰晶、水雾,遮挡视线,藏剑出击,这是他常家《执灵剑法》中的“雾里看花”。   水雾阻隔视线,花晴不辨剑招来路,只能用水盾全方面抵御。   冰克水,常维其喷出寒气,冻结水盾。水盾成冰,挡住视线,花晴眉毛一拧,抽出长剑,准备迎敌。   熟料冰盾破碎之后,常维其身影消失,花晴大叫不好,这时常维其已经绕行花晴身侧,杀气腾腾地对准了鬼四。   “鬼四,去死吧!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同样是执灵剑法中的剑招,其招式简单,却重在迅速。   剑招一出,锁定杀机,花晴的剑术逊于常维其,用剑挡不住常维其的长剑,只好扑身,用身体抵挡。   仙人指路迅速难控,更何况常维其是含怒出手,不计后果,花晴扑身之后,常维其虽不愿伤及花晴,但剑招已成,停不住手了。   长剑挺入,贯穿心房,鲜血喷溅,常维其衣衫尽染。   鬼四听到长剑刺穿血肉的声音,闻到血的腥气,抬头来看,却见花晴完好无损的躺在自己怀里。   鬼四抬头,看见心脏被贯穿的那人背影,泪水难忍,“五娘...”   短发干练,麦色肌肤,火辣身材,这世上只有蚀五娘能够诠释这样的性感、妖娆。   蚀五娘嘴角流出红血,常维其误杀无辜,惊魂难定,松开长剑,惊慌后退,撞到墙壁上。   长剑不离心,堵住了蚀五娘心口的伤势,血液喷涌不出来,让蚀五娘得以一时不死,可若是长剑离体,蚀五娘会立即毙命。   蚀五娘心口的伤口血流不止,插在心口的长剑,也随着心脏的跳跃,而规律的摆动。蚀五娘重伤不支,倒地不起。鬼四不顾伤势,急忙帮蚀五娘按住伤口,哭喊道:“五娘,求你,别走...”   蚀五娘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花晴在一旁抽泣起来,虽然蚀五娘和自己敌对,可她是为了救自己和鬼四才被长剑钉心的啊。   蚀五娘口中喷着血沫,道:“女人,别哭哭啼啼,我又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我四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被长剑杀死的人是你。”   蚀五娘对花晴一直心怀怨念,她一直以为,如果不是花晴,她和鬼四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蚀五娘注视着鬼四,道:“四哥,我是你最爱的妹妹吗?”   “是,是...”   鬼四哭着频频点头,蚀五娘一笑,目光转向常维其道:“喂,小子。你想要的得到了,血债血偿,四哥他杀了你的父亲,而你杀了他最爱的妹妹,你的仇报了。”   蚀五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还想着要消除常维其的仇恨,保全鬼四,这让刚刚赶来的千岭岩,也忍不住为蚀五娘落泪。   这是蚀五娘对鬼四的爱,尽管鬼四从未回应过蚀五娘,可是蚀五娘还是无怨无悔,奋不顾身的为鬼四献出生命。   虽然常维其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这次他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千岭岩洒下热泪,哭着喊道:“哥哥,你太过分了!”   “岭岩,我...”   “你怎么能够伤害无辜呐。而且,鬼四知道金气珠的秘密,你也知道他对我们人族有多么重要。可是你还是选择了报仇。你还记得孙德水吗,他要伤害翠翠,是你从释光手里救了他,是你告诉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又做了什么!”   “是...我错了。”   常维其跪下,给蚀五娘磕了三个响头,无颜久留,立时离去了。   鬼四对千岭岩喊道:“千岭岩,虎跳崖有虎神留下的宝藏,还有灵丹妙药。求你拿来救救五娘。”   “好,我马上去!”   “等等。”蚀五娘抬头目光转向千岭岩,道:“是千岭岩,小哥哥吗?”   蚀五娘瞳孔溃散,她根本看不见千岭岩,这同样说明蚀五娘已经救不活了。   “五娘,是我。”千岭岩回应蚀五娘。   蚀五娘道:“小哥哥,现在拿药可不是时候。你等我死了之后,再拿药来,给我四哥用,现在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蚀五娘的玉手摸索着,千岭岩急忙把手递过去,蚀五娘道:“你保证,在我死了之后,会拿药给我四哥疗伤吗?”   “保证,我保证。”   千岭岩信誓旦旦,蚀五娘笑道:“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去找六娘了?”   “六娘?”千岭岩随口一问。   鬼四解释道:“六娘是五娘最好的朋友,可是六娘是人族,千年前她寿元耗尽,和我们分开了。”   蚀五娘苦涩说道:“是啊,分开了。千年不见,六娘她也想我了吧。小哥哥,你要是不嫌烦,能听听我和六娘的故事吗?”   “千岭岩,求之不得。”   黑水怨蛇蚀姣姣,修炼刚刚化成人形,因为是蛇妖,她更喜欢那种紧身、贴身的衣物,而她本就身材绝佳,更勾勒出她火辣、性感的身材。   蚀姣姣在清泉一旁,摆弄着姿势,欣赏自己在泉水中的倒影,自语道:“我怎么能这么好看,连我自己都觉得嫉妒呢。”   笑俏山林,在笑俏崖的西北方向。山林是妖族聚居,而笑俏崖是人族聚居的地方。蚀姣姣正是笑俏山林的妖族。   山林、山崖因为是人、妖两族紧邻的聚居地,常有妖族上山食人,也常有人族入林杀妖,总之人、妖两族的冲突从未间断过。   蚀姣姣刚成人形,她虽然对人妖两族严峻的形势有所了解,但却没有切身的体会。   蚀姣姣没吃过人,不知道人到底好不好吃,就不会有吃人的想法,所以蚀姣姣在笑俏山林过着自己舒心的日子,与世无争。   直到有一天,蚀姣姣在捕猎一直野兔的时候,忽然发觉草丛周围有点点血迹。   蚀姣姣瞑目屏息,感受草丛那边的气息,娇俏地一笑,心道:“还是个大家伙,不是灵鹿,也是山羊,嘿嘿,有口福了今天。”   蚀姣姣惊喜的跃入草丛,捕获猎物,谁能想到,那草丛背后,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草丛背后,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汉子,眉目还算俊秀,他胸前有一道撕裂入骨的伤口,触目惊心,他受了这样的伤势,在笑俏山林只有死路一条。   蚀姣姣第一次见到人类,还是个异性,不免有些好奇,问道:“你是谁,怎么受伤的?”   蚀姣姣眼神清澈,言语单纯,男子也渐渐放下戒备,道:“我叫于破军,到山里来采药,没想到被你们山里的铁头狼给拍伤了。”   “这山里漫山遍野都是妖族,你到山里来采药,不是自己找死吗?”蚀姣姣吐槽道。   于破军尴尬笑笑,道:“可是我妹妹她卧病在床,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能不管她。我妹妹她...就和你一样美丽迷人,我怎么忍心让她受苦?”   蚀姣姣纵是妖族,被赞漂亮,也和人族女子一样的开心。蚀五娘俏脸微红,捋顺发丝,柔声道:“你那个妹妹,叫什么名字?”   于破军捂着伤口,干咳一声,笑道:“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若是能知道姑娘芳名,就是让我立时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呸呸呸,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再说,你死了,你那卧病在床的妹妹怎么办?我叫蚀姣姣,以后别说死了。”   “姣姣?”于破军的脸色是惊讶,又有些喜色,道:“我妹妹也姣姣。”   “真的?”   “嗯,我妹妹叫于娇娇,和姑娘你同名呢。”   “这可真是缘分。”蚀姣姣笑容满面,“看在我和你妹妹同名的份上,我带你去治伤。”   于破军惊喜应道:“多谢姑娘。”   于破军伤势很重,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养好的。于破军和蚀姣姣独处两月,蚀姣姣为他捕猎、喂食,还要给他找草药治伤。   这其中许多治伤的圣药都是有妖兽看守的,蚀姣姣偷取草药,不仅冒着风险,有许多次差点把命丢上,至于挨揍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两月之后,于破军的伤势基本无碍,就要离去了。   于破军要走,蚀姣姣不舍,道:“破军,你这就要走吗?”   “嗯,我出门许久,也该回去了。”   蚀姣姣灵光一闪,道:“对了,破军,你要给你妹妹找的草药是什么,或许我能帮你。”   于破军惊喜,道:“是铁骨草,你能帮我吗,姣姣?”   “铁骨草,不是淬炼筋骨的药草吗?你妹妹的病竟会用到铁骨草,真是怪病。”   于破军挠挠头,道:“这都是医师说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帮你看看吧。我懂得些隐匿的功夫,说不定,趁着铁头狼防备松懈,我们能够偷到呐。”   “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去叫上些帮手。”   蚀姣姣是想和于破军独处的,但是这是为了于破军的妹妹,不是任性的时候。   “好。”蚀姣姣道。   “姣姣,谢谢你。”   于破军搂着蚀姣姣,轻吻之后,二人分离,相约三日后见。   三日之后,蚀姣姣出现在约定地点,而于破军也带着六个精壮汉子出现在约定地点。   那六个精壮汉子,看着蚀姣姣火辣的身材,娇俏的面容,充满野性的麦色皮肤,眼中淫光闪烁,贪婪的舔着嘴唇。   这六人目光贪婪,让蚀姣姣很不舒服,蚀姣姣厌恶的皱鼻,躲在于破军身后。   于破军拍拍蚀姣姣的手,蚀姣姣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于破军威严说道:“你们六个老实点儿,我们来是有正事,谁敢坏我的事,你们知道下场!”   那六人知道利害,齐声道:“是,团长。”   众人上路,去向铁头狼的领域,采摘铁骨草。   蚀姣姣问于破军道:“破军,他们怎么叫你团长啊。”   “啊,我是毒狼佣兵团的团长,他们是我手下的佣兵,自然是要叫我团长了。”   “哇,你还是佣兵团的团长,好厉害。”   “还好吧。”   “破军,你刚才为我出头的时候,好帅啊。”   于破军一笑,道:“我才不在乎帅不帅,我只在乎你。”   蚀姣姣红脸低头,道:“你说什么啊。”   于破军不再多言,而是加快赶路的速度,蚀姣姣暗下决心,一定要为于破军取得铁骨草,救于破军的妹妹。   铁头狼的领地里,于破军和蚀姣姣等人已经摸索进来。蚀姣姣不愧是在山林中摸爬滚打的妖族,众人摸索进来,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于破军和蚀姣姣等人,已经深入,而铁头狼还没有察觉,于破军冷笑一声,命令手下道:“准备动手。”   蚀姣姣拦住于破军,道:“破军,现在铁头狼的防备还很严密,我们再等一会儿,很快他们就要去觅食了,到时候,他们防守松懈,我们偷取铁骨草,才更有把握。”   于破军不露痕迹的邪邪一笑,对蚀姣姣道:“姣姣,你放心吧,我已有对策。”   于破军不管蚀姣姣的劝告,喝令手下:“行动!”   于破军和手下六人,分头行动,蚀姣姣留在原地等候。   片刻之后,四下响起惨烈的狼嚎,原来于破军带领着他的佣兵团此来,不仅仅是为了铁骨草。于破军想要把铁头狼一网打尽,彻底占据这片铁骨草的药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五娘往昔(二)   于破军和他手下的佣兵,在蚀姣姣的帮助下,潜入了铁头狼内部,忽然袭杀,铁头狼族群瞬时慌乱,几十匹铁头狼被于破军他们轻松解决了。   蚀姣姣只是想帮于破军取得铁骨草,救治他的妹妹,屠杀狼群不是她的本意。   于破军和他手下的佣兵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等蚀姣姣想要制止于破军的时候,铁头狼族只剩下几只残兵败将了。   蚀姣姣喝止于破军,道:“破军,不要再杀了,你已经得到铁骨草,快回去救治你妹妹吧。”   “妹妹?”于破军手下的佣兵哈哈大笑,道:“团长,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此时此刻,于破军不需要再继续伪装,原形毕露,狂笑道:“哈哈,我不过是骗这个蠢女人,为了博得她的同情而已,现在我得到了一药园的铁骨草,我的实力会再上一个档次,这个女人也没用了。”   蚀姣姣惊恐的回退一步,她心里的痛苦、苦涩、后悔、仇恨,仿佛一根尖刺,在刺痛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动气,苦不堪言。   于破军继续屠杀铁头狼族群的残兵败将,蚀姣姣哭喊着冲到于破军身前,道:“破军,你得到铁骨草了,放过他们吧,如果你还记着我救你的情面。”   于破军身子一停,蚀姣姣小心翼翼的说道:“放过他们,好吗?”   “啪!”   于破军反手一个耳刮,把蚀姣姣扇出足丈远去,恶狠狠说道:“一个妖族的女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于破军看都不看蚀姣姣一眼,拳脚并用,将铁头狼族群屠杀殆尽。   铁头狼的身体坚硬,可做骨器,血肉滋养,是大补食材,皮毛顺软,能做皮衣,价值万金。   于破军封了蚀姣姣的穴道,和手下的佣兵清理铁头狼的尸体,采摘铁骨草。   一阵忙活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于破军吩咐手下,道:“癞子,你去生火,烤点儿狼肉。光头,你去找点儿水喝。妈的,忙活一天,累死老子了。”   “好嘞,团长。”   癞子和光头手脚麻利,半个时辰之后,他们酒足饭饱,才想起来还有蚀姣姣这么个人。   癞子看着蚀姣姣火辣的身躯,贪婪的直咽口水,“团长,这个女人我们怎么处理?”   于破军自然知道癞子的想法。这个蚀姣姣虽然是妖族,但是身材、脸蛋儿却是无可挑剔,于破军身子也一直压着火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破军决定先带着兄弟们泄泄火。   蚀姣姣穴道被封,用不出气,也没有力气逃跑。于破军慢慢走近,蚀姣姣害怕的蜷缩身体。   于破军露出阴险的笑容,说道:“姣姣,你这身材可真惹火啊。”   于破军身手去摸蚀姣姣的身子,蚀姣姣慌乱地拍开于破军的手掌,惊恐地说道:“不要,不要...”   “妈的,你一个妖族,落到老子手里,不杀你就是老子心善了,你还敢推我?蚀姣姣,我告诉你,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我饶你一命,可你要是不识好歹,哼哼,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于破军攥住蚀姣姣的手臂,粗暴地把她拖到地上,扯开她的紧身皮衣。   蚀姣姣被于破军剥光,野性的麦色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蚀姣姣蜷缩着身体,双手尽量捂住身体,她想要反抗,却反而更加激起了于破军的兽性。   于破军拨开蚀姣姣遮挡着的手臂,欣赏她的身体,发出令人恶心的“啧啧”声,“完美,绝对值的玩弄。”   于破军手下的佣兵看着蚀姣姣裸露、火辣的身子,燥热难耐,纷纷起哄。   “团长,你吃肉,别忘了兄弟们还要喝汤啊。”   “知道了。”于破军不耐烦的说道:“妈了个巴子,老子办正事的时候,你们少来打扰!”   手下们闭嘴,于破军在蚀姣姣的身体上,发泄他的欲望。在于破军结束之后,于破军就把蚀姣姣交给他的佣兵们为所欲为了。   时至深夜,毒狼佣兵团对蚀姣姣的蹂躏告一段落。蚀姣姣裸露的身体,沾满了泥土和污秽,身子微微抽搐。   佣兵们污言秽语地谈论蚀姣姣销魂蚀骨的滋味,仿佛意犹未尽。   “这蛇妖的味道是我尝过最棒的,真是令人回味。”   “啊,这么好的女奴,还真舍不得扔了。团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蛇妖?不如,把她留下来给兄弟们玩儿,怎么样?”   “好啊,好啊。”   其他人跟着起哄,于破军道:“别起哄,到底你们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   众人闭嘴,于破军才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再好,终归是妖族,在我们手里难保不会落人口实。等咱们回去,我就把她卖给笑俏阁,让她好好服务大众,我们还能赚上一笔,何乐而不为呐?”   “哈哈,还是团长高明!”   蚀姣姣挪动抽搐的身子,于破军目中杀机一闪,喝道:“你干什么?”   蚀姣姣把衣服裹在身上,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于破军才放下杀心。   蚀姣姣半是哭诉,半是嘲笑自己的愚蠢,说道:“于破军,你我相处两月,我为你捕食,为你疗伤,救你的性命,你就这样报答我?”   于破军明显是不想理会这一茬,闭上眼,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一早赶路。”   “干了这样丧尽天良的勾当,你也睡的着?就不怕做噩梦吗?”   冷艳的女子之音,在林中响起,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婀娜的身姿从黑暗之中走近。   柳叶眉,樱桃口,身材虽不似蚀姣姣一般火辣,但却韵味十足,女子的美貌,不禁让毒狼佣兵团的众人浴火重燃。   黑夜之中,在妖族聚居的密林,女子现身,应该是被火光吸引而来。   于破军笑道:“姑娘,她不过是个妖族而已,何谈丧尽天良啊?”   “哼,你恩将仇报,畜生都不如。”   女子倒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儿,对着于破军破口大骂。于破军眉毛一皱,道:“姑娘,那你想怎么办啊?”   “这个女人,我要带走。”   “好说,好说。”于破军忽然变得好说话起来,给女子让开道路,道:“请。”   女子从于破军身旁走过,冷哼一声,去扶蚀姣姣。蚀姣姣忽然大喊:“小心!”   女子去扶蚀姣姣,相当于让了于破军一手,于破军背后偷袭,和手下联合,终于拿下了女子。   女子穴道被封,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于破军施为。   于破军邪魅笑道:“看来,今天我于破军真是走桃花运啊。”   “畜生!”女子冷冷说道。   “哈哈,骂吧,待会儿,你骂的越狠,我越兴奋。”   于破军刺啦撕开女子的衣襟,女子怀中掉落的物什被于破军随手撇开,于破军嗅着女子身上的香气,手掌摸索,忽然一笑,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   “哎呦,这女人还是个雏儿,看来我得好好地疼疼你。”   女子闭眼流泪,任由于破军践踏她的身体,她就只闭着眼。如果不是她痛苦的表情难以掩饰,她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于破军完事之后,有些不爽快地说道:“妈的,这个女人也不哭也不喊也不骂,真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脸蛋儿,还是个雏儿。”   于破军穿好衣服,癞子谗言献媚道:“团长,我们能不能也...啊,呵呵。”   “去吧去吧。”   于破军摆摆手,癞子激动不已地,向女子身边跑去。迎着火光,癞子看到地上金光闪闪的一枚令牌,这是女子身上的东西,癞子心想这女人还是个有钱的主儿。   癞子弯腰拿起令牌,只见那玉牌流光,镶金一个“成”字。   “这个令牌是...”   癞子吓的瘫倒在地上,光头嘲笑道:“癞子,怎么还没干正事就软了?”   癞子看着衣衫撕裂的女子,颤声问道:“你是成家的小姐?”   “你不是看到令牌了吗?”女子淡淡的说道。   “成家,什么成家?”光头问道。   于破军察觉到这边的异样,飞冲抢下癞子手中的令牌。于破军看到那个镶金的“成”字,手中一抖,令牌啪的落地。   成家,第一美颜世家韩家的幕僚家族。因为有韩家撑腰,可以说,成家是除了世家之外的,最有势力的家族,于破军刚刚**了成家的小姐,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将会怎么死去,或者说,能死已经是万幸了。   于破军四下一看,黑夜寂静,唯有虫鸣,四下也无外人,于破军目中杀机一闪。   “要杀我?”女子完全看穿了于破军的心思,说道:“整个笑俏山林也就这么大,进入的人族也是寥寥无几,成家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你的头上。而且,你就算杀了我,你能确保你的手下能不通风报信?当然,除非你把他们也杀了。”   于破军果然泄露杀机,他那六个下属,立即四散,戒备着于破军。   于破军隐藏杀机,喝道:“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别忘了,是我们一起打晕的她,你觉得她会不记恨你们?”   于破军的话几乎没什么效果,因为他刚才的杀机,已经被那六人捕捉到了。而且,他们也最了解于破军的为人,他们宁肯相信一个被自己伤害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相信他们的团长。   女子懒洋洋的支撑起身体来,扯扯衣服,挡住春光,道:“我这个女人,就是恩怨分明,伤害我的又不是你们,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于破军以一敌六,虽然不惧,可是他一旦失手,放跑了一个,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于破军不得不小心谨慎。   于破军冷冷一笑,道:“女人,我看你不是像是成家的人。如果,你是成家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儿拿出令牌来?”   “为什么要拿出令牌来呐?现在的局面,多美妙啊。团长大人,看着你苦苦挣扎的样子,我别提有多开心了。”   “哼哼,你解释不通,就不是成家的人。”   “团长,”光头开口,道:“你不要想糊弄我们了。这令牌只有成家的嫡系才有,要是丢了一块,这笑俏崖早就闹翻天了。你真当我们傻子吗?”   于破军实在编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道:“女人,你竟然是成家的人,为什么不拿出令牌来?”   “不是说了嘛,就是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你想要我,我满足你,现在请你痛苦的挣扎,像个小丑一样地表演,来满足满足我。”   “你不怕我杀了你?”   于破军的脸色狰狞可怖,女子挠挠头,道:“这个无所谓啦,反正只要你死就好了。哦,对了,你刚才那个要杀人的表情,让我很满意,你能再做一次吗?呵呵。”   女子捂嘴,咯咯的笑,于破军碰上了个女疯子,她为了坑死自己,竟然连清白也不在乎,也不怕死,于破军不管正走反走,都难逃死路。   女子又道:“还有。六位大兄弟,你们的团长要杀我,麻烦你们帮衬着点儿,我要是死了,也没人给你们作证,你们是无辜的,对吧?”   那六人一听,渐渐围拢了女子,道:“团长,你无路可走了,还是放过成小姐,放兄弟们一条活路吧。”   于破军眼珠一转,心道,既然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上一把,看看能不能拼出一条活路!   于破军笑道:“几位兄弟,你们照看好成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于破军跃入黑暗,瞬间消失,癞子道:“他逃走了?”   “不能大意,团长奸猾,咱们去埋伏下陷阱,必须加小心。”   “嗯。”   毒狼佣兵团的佣兵布置陷阱,防范他们的团长。蚀姣姣靠近女子,道:“你好,我叫蚀姣姣,你叫什么名字?”   “成雨萍。”   “对不起,你为我出头,没想到却...”   “你还知道对不起啊!”成雨萍忽然无缘无故的发火,穴道被封的她拼进全力,对蚀姣姣拳打脚踢。   本来,蚀姣姣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成雨萍,让成雨萍打自己消消气也好。直到,蚀姣姣发现,成雨萍击打自己的时候,是在为自己解开穴道,蚀姣姣惊喜的配合着成雨萍演戏,偶尔还反击几下。而毒狼佣兵团的佣兵,似乎还并未发现她们的计划。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五娘往昔(三)   蚀姣姣配合着成雨萍演戏,让成雨萍为自己解开穴道。   为了表演的更加真实,蚀姣姣偶尔会反击几下,还配合着和成雨萍骂战。成雨萍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明知道是蚀姣姣在演戏,但是打着骂着,她自己竟然真的不开心了。   “哎?你还敢还手?吃我一拳!”   成雨萍是真的下手,要不是成雨萍穴道被封,用不出力气。蚀姣姣吃这一拳,胆汁都得吐出来。   成雨萍全力出手,蚀姣姣也被打出了火气,反击成雨萍。两个不能用气的女人扭打起来,就像泼妇撕架一般。   这两个女人打起架来,感觉要拼命的架势。毒狼佣兵团那六个佣兵的命就系在成雨萍,他们怎么能让成雨萍吃亏。   光头冲上去,粗暴的撕住蚀姣姣的头发,奋力一拖,一脚踩在蚀姣姣的腹部。   “唔...”   蚀姣姣吐出胆汁和血水,光头恶狠狠的地说道:“成小姐打你,你还敢还手?找死吗!”   光头对着成雨萍,立即又换了一副嘴脸,道:“成小姐,这贱人要是惹您不开心,我立马做了她。”   “不用,我累了,要休息了。”   “好的,您安心休息,火堆我给您撩旺了,不会冷的。”   成雨萍不理会光头,躺下,转头就睡了。   光头谗言献媚的时候,其他人的陷阱也已经补好,回来休息。   “陷阱都布好了?”光头道。   “嗯。”   “咱们轮流换岗,好好照顾好成小姐,我们的命,就看她的了。”   光头话音刚落,场中不合时宜的响起嘲笑声,“你们六个大男人,竟然怕一个女人,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   “贱皮子!”光头压低声音,但却十分阴狠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蚀姣姣媚眼如丝,扭动火辣的娇躯,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男人而已,生什么气嘛。你要是不是的话,还有其他五位哥哥陪我,是不是?”   光头目中邪光一闪,品味地舔嘴唇,道:“哈哈,好你个贱皮子,老子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光头把蚀姣姣拖到密林里,以免打扰到成雨萍休息,惹她生气。   蚀姣姣奋力地配合着光头,让其他人也觉得心里痒痒,兽性躁动。   而他们却不知道,蚀姣姣的穴道已经被有所松动,她已经能够调用自己一部分的能力了。   光头蹂躏践踏着蚀姣姣,到激情时刻,蚀姣姣高呼,仿佛难以承受一般的在光头肩头轻咬一口。   蚀姣姣的本体是黑水怨蛇,光头被咬一口,整个身体都被麻痹,瘫软倒在蚀姣姣身体上。   蚀姣姣推开光头,极为不屑地说道:“这也叫男人,真替你们男人丢脸。你们五个看来也是同样的货色,我不玩儿了,告辞。”   其他五人被挑起浴火,男人的尊严也受到挑战,岂能让蚀姣姣走了。   癞子道:“光头不行,你癞子爷爷,可不是好惹的,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贱皮子!”   黑暗之中,蚀姣姣的冷笑,谁也没有看到。   ......   毒狼佣兵团的六人身体麻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蚀姣姣穿好衣服,一人一脚,踩烂了他们的头颅。   “早和你们说过,你们根本就不是男人。”   “都解决了?”成雨萍不知何时赶来。   “你没睡?”   “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几个只知道做那个的家伙罢了,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也是。”   ......   一时的寂静之后,蚀姣姣最先打破沉寂,“你们人族不是最看重名节吗,为什么宁愿失节,也要和于破军死磕?”   “你说的也不全对,人族是看重名节,但是只看重女人的名节。而我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过女人,所以用一个我不太在意的名节,换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的性命,我觉得很划算。”   “哈哈哈哈,有趣的女人,我想要你。”   黑暗林间,略带稚嫩的男子之音响起,蚀姣姣和成雨萍戒备,喊道:“什么人?”   男子林中现身,笑容满面,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儿,成雨萍和蚀姣姣互相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吃惊的表情。   “哈喽,两位美女,我叫星。星辰的星。”   成雨萍捂嘴轻笑,道:“原来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小弟弟,你想要姐姐,毛长齐了没?”   “嘻嘻,我可不是小弟弟哦,我今年有...”星掰着指头数数,就真像个小孩儿一样,“有五十岁了吧,是不是比你要年纪大一些呐,美女?”   成雨萍无所谓的说道:“才五十岁的小妖,也就相当于人类的十岁,不是小弟弟是什么?”   “我可不喜欢你叫我小弟弟。我更喜欢你叫我...主人。”   气氛仿佛一下子冰冷起来,星忽然看向蚀姣姣,道:“你呐?你也很不错,要不要做我的手下?”   蚀姣姣笑道:“小弟弟,你还是回去找你娘吃奶吧,外面的世界,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不然可别怪姐姐不客气了。”   “不客气?就凭你一个不入流的蛇妖,和一个穴道被封的人类?”   成雨萍撇嘴,“喂,明明是个小孩子,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太让人火大了。”   蚀姣姣道:“就算你要做我们的主人,至少告诉我们,你能给我们做什么吧。”   “条件随你们开,只要不是摘星捞月,我都能满足你们。”   “好大的口气。”蚀姣姣不屑说道:“我要杀了这世上所有的臭男人,你能做到吗?”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星摊摊手,道:“不过,不管你杀了什么样的男人,你遇到的麻烦,我都能替你解决。敢找你麻烦的人,我会杀死他,如何?”   星的身上散露杀气和王者之气,蚀姣姣被深深的触动,道:“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愿意!”   “放心,你马上会看到我的实力,因为我马上就要抢下这片山林。唉,又要杀不少人呐。”   “什么!你知道笑俏山林有多少妖族吗?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你能抢下来?”   “我又没说一天杀个干净,慢慢来嘛。”   成雨萍冷笑道:“你听他吹牛。别说他有没有这样的实力,就算他真的有这样的实力,他抢下这片山林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星向远处一指,道:“你们知道那里有个山谷吗?”   “笑俏山谷?”蚀五娘道。   “笑俏山谷...垃圾名字。现在,叫木情谷了。这片山林,以后就是木情谷的附属地。”   “哼,要是你真的能取下这片山林,我成雨萍,就是认你为主,又有何妨!”   “一言为定。可是你比五娘晚一步答应,你只能是六娘了。”   “什么五娘、六娘?”成雨萍道。   “记名字太麻烦,你们以后的名字就是五娘、六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小子...”   成雨萍还没等叫住星,星已经走远了。   翌日清早,成雨萍和蚀姣姣分别,回成家去了。   “什么六娘,简直扯淡。不过,那个小家伙,确实够帅,买回家当书童还不错。”成雨萍自语道。   成雨萍刚回家门,下人语道:“小姐,老爷吩咐,你回来的话,让你马上去找他。”   成雨萍的父亲名为成勇,因为成雨萍是庶出,还是女子,平时成勇也不太关心成雨萍。成勇忽然召见,成雨萍心道,这老头,找我干嘛?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下人说成勇现在在议事厅,成雨萍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却看到自己的父亲高座大堂,和一人品茗说笑,而那人正是毒狼佣兵团的团长,于破军。   成雨萍看到于破军,登时发作,“爹,这种人渣,怎么在我们家里!”   成勇眉毛一皱,啪地把茶杯丢在桌上,喝道:“堂堂的成家大小姐,怎么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教养?这个家伙**了你的女儿,你却和他喝茶说笑,你和我说教养!”   成雨萍丝毫不留情面,而且这种败坏家风的事都让成雨萍喊了出来,成勇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堪。   成勇反手一个耳刮,声响整天,成雨萍的脸颊立刻高肿起来,洁白冰润的肌肤被青紫的斑块掩盖。   成雨萍捂脸不语,轻啐一声。   “不成器的家伙,这种事,是用来喊的吗?”   成勇气的呼呼直喘,于破军装好人,道:“大人,您先消消气,小姐也不是针对您,她是对我有误会。”   于破军似是满怀歉意地向成雨萍,道歉:“成小姐,你误会我了。昨晚,我是中了那个蛇妖的魅气,不能自制,才犯下错事。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弥补你。而且,我是毒狼佣兵团的团长,以后毒狼佣兵团就是成家的势力,咱们强强联合,不仅名声上好听,成家也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您说是吗,成小姐?”   于破军阴险、丑陋的嘴脸,让成雨萍反胃恶心。   成雨萍冷笑,道:“中了魅气?我以为我爹怎么会信你的鬼话,原来是要将佣兵团纳入我们成家啊。爹,你确定要为了家族的名声和利益,牺牲你女儿的幸福?”   “这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你要是不听我话,不顾家族利益,就是不孝、不义,我成家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不孝不义?你这牺牲女儿,保全名声的家伙,你不认我是你女儿。我还不认你是我爹呐!”   “混账!”   成勇反手,又是一个掌掴。只是成勇一掌未及,成雨萍先是一拳,打在成勇腮帮,把成勇撂翻在地上。   成勇捂着嘴,混着血沫,吐出两颗牙齿。成勇红了眼,“混账,你这个混账,来人啊,给我捉住这个不孝的东西!”   “踏石云走!”   成雨萍激起土气,形成土云梯,成雨萍快步而走,逃离成家去了。   “快给我追!”   成雨萍踏石疾走,冲出成家府邸数十里,忽然前方受阻,于破军丑陋的嘴脸出现在成雨萍面前。   “成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和我成亲吧。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   成雨萍冷笑道:“于破军,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拦住我?昨夜,要不是你背后偷袭,还有你的手下帮你,你早死在老娘手里了。”   “不错,不错。我确实不是成小姐的对手,可是我只需要拖住你就够了。”于破军瞑目,侧耳倾听,道:“您听,听到马蹄奔来的声音了吗?是您父亲,来亲自接您回去呐。”   成雨萍陷入困境,恨恨骂道:“混蛋!”   嗖嗖,两支黑色水箭疾来,正是向着于破军而来。   于破军后跳闪躲,刚才他站脚的地方,毒箭落下,土地都被腐蚀成坑,冒着腥臭的白烟。   成雨萍惊喜,喊道:“姣姣,你怎么来了?”   “哼,蚀姣姣,想不到你还活着,怎么,想我了吗?”   看到于破军的嘴脸,蚀姣姣面色上,不怒反喜,魅惑笑着:“是啊,我是想你...我想你——死!”   蚀姣姣目若毒蛇,于破军冷哼道:“我倒要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死!”   于破军凝聚全身力量,双足猛然蹬地,就像炮弹一样激射而出,势要取蚀姣姣性命。   于破军全身力量的爆发,这是他最快最强的招式,于破军接近蚀姣姣的时候,蚀姣姣完全都反映不过来。   于破军疯狂狞笑,“死吧!”   于破军刚要出拳,就在眨眼之间,在于破军身前,出现一个黑壮汉子,正是鬼四。   鬼四淡然说道:“太慢了!”   鬼四轻描淡写的一拳,让于破军倒飞数丈,内脏翻腾,一口呕血喷溅。   鬼四头也不回,问蚀姣姣,道:“五娘,你没事吧?你要是受伤了,向大人交代的时候,我会很困扰呐。”   蚀姣姣看着鬼四的背影,完全被他的力量震撼,说话都结巴了。“没...没事。”   于破军支撑起身,忽然觉得左腿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他扫眼一看,只见他的左腿被黑色的漩涡吞噬,已经被撕裂成血渣。   “啊...”   于破军眼球突出,血丝遍染,痛苦嘶嚎。   星开心笑着,向成雨萍打招呼,“嘿,六娘,我们又见面了,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还喜欢?”   于破军因为痛苦,站立不住,后倒跌地的过程中,空中金斩、火斩一闪,除了星,和施展斩击的斩和胡三以外,无人看清刀斩的痕迹。   于破军的两条胳膊斩断,切口整齐,飞于空中,鬼四略有嫉妒的自语,“两个变态。”   成雨萍随手弹射石块,打在于破军的下体。于破军惨呼一声,剧烈的身体疼痛和心里压力,让他昏迷过去。   成雨萍看着星,尊敬说道:“如果您能帮我完成我的梦想,让女人能够拥有和男人平等的权利,让她们不必向自己的父亲,向自己的丈夫妥协。您,就是我的主人。”   成雨萍跪伏,星道:“事情你要自己去做,而我只是为你扫清障碍。” 第二百六十章 虎振败军   呼啸的风声从洞口吹过,山洞里火光摇曳。插在蚀五娘胸口的宝剑渐渐停息,蚀五娘的心脏渐渐无力,直至停止跳动。   蚀五娘无力地抬起手臂,仿佛看到了什么。   “六娘,你来接我了...”   洞口呼啸的风声,似乎应和着蚀五娘的呼唤,仿佛正是成雨萍的声音,“啊,五娘,我来接你了。”   蚀五娘安详微笑,闭上了双眼。   五日后,千岭岩带着金气珠领域技的秘密,回到了西线战区。而鬼四和花晴则带着蚀五娘的尸体,到木情谷去,将蚀五娘葬在成雨萍的坟墓一旁,让二人永远为伴。   通过鬼四的话,千岭岩了解到,想要催动领域技,首先用气者修炼的气诀必须达到一定的档次,如此方能沟通天地、沟通灵气。   气诀的档次足够之后,用气者通过与宝珠的沟通,将气集中在眼部,便能看到天地间的属性灵气脉络。用气者打通天地间的灵气脉络,这便是领域技。   千岭岩带来了金气珠的秘密,而千岭岩的师父柳籍他们则研制出抗冻的药膏,一并送到前线。这抗冻的药膏,在冰雪埋天的环境里,作用可是比金气珠还要强大。   军士们抹上防冻的药膏,握起刀剑,不会觉得手寒,就更有力气击杀妖兵。   千岭岩不会用金之气,因此千岭岩请万难敌出山,操控金气珠佐战,万难敌欣然答应,赶赴前线。   冰天雪地,银娜带领冰原狼族的战士长走奔袭,支援千岭岩来。   西线战区,还有卫道城大大小小斩妖士家族助战。这一来,多管齐下,人族和虎振的妖军连战七日,终于一举溃败虎振大军,虎振带着残兵败将,北向而逃。   千岭岩清点战场的时候,惊叹道:“这金气珠果然厉害。妖族骨骼坚硬,角甲更是坚不可摧,人族纵有利器,也难伤分毫,可在金属领域的加持下,虽不说如同砍瓜切菜,但这刀口齐整,定也费不了多少气力。我忙活这一个多月,值!”   本着要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千岭岩觉得不能放跑虎振。虎振实力超强,千岭岩就算能追上虎振,也未必能杀死他,但是有些话,千岭岩还想和虎振说道说道。   千岭岩要追击虎振,就必须要快,所以必须要用好马。   千岭岩有赤焰火龙驹,千岭泠的小贝也在,所以可以两人同去。   “不用,一个虎振而已,我自己去就好了。”   千岭岩觉得自己满能够解决,徐飒却不以为然,道:“千岭岩,你别太大意。妖族这次可是出动了两大妖王。除了狂虎神虎振,还有一个女的妖王。本体是什么,‘菜圃’、‘黄焖’、‘溜煎’什么的,记不得了。”   “我去,这妖王是个厨娘吧,这都是什么名。”千岭岩吐槽道。   画柔对徐飒的智商彻底弃疗,无奈说道:“千岭岩,别听徐飒瞎说。是彩腹凰纹六睛毒蜘蛛。两大妖王,你肯定不是对手的。”   千岭岩直言快语,道:“你说的对。徐立风,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和妖王战斗,那是多么凶险,画柔有些埋怨千岭岩让徐飒犯险,而徐飒却二话不说,就应下了千岭岩。   对付妖王,也就千岭岩和徐飒二人或可一战,所以徐飒是千岭岩的唯一选择。   千岭岩、徐飒上马,众人送别,徐灵灵舍不得徐飒,美眸闪烁,徐飒道:“灵灵,回去吧。柔,你照顾好灵灵。”   “嗯。”   画柔把徐灵灵搂在怀里,而徐灵灵经过和画柔的相处,终于不再惧怕人类,和画柔相处的十分融洽,就像亲姐妹一样。   千岭岩、徐飒二人快马奔徙,片刻不停。三日之后,虎振带着残兵败将到人族边境,家就在那边,只有咫尺之遥,这时千岭岩和徐飒却追了上来。   千岭岩和徐飒二人实力超群,在战场上,虎振见过二人大肆屠杀妖兵的场景,现在仇人相见,虎振恨的牙痒痒。   而虎振手下的残兵败将,看到千岭岩和徐飒这两尊杀神,胆都吓破了,瑟瑟发抖。   虎振骑着妖马,对千岭岩怒目而视:“妖兵们,给我杀!”   妖兵未动,虎振连连下令,妖兵还是未动。   “你们这群废物,敢不听我的号令,你们被吓破胆了?给我上啊!”   “够了!”千岭岩喝道:“虎振,我和妖兵们交过手,我是最了解他们的心意,他们不希望战争,也不想入侵人族。可是到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只能应战。现在,他们终于回到家门口,他们累了、乏了,想要回家休息,我们人族同样不想战争,我们今天到这儿的目的,只有虎振。兄弟们,你们可以回家了。”   “都不要听他妖言惑众。”虎振大声嘶吼,“你们是妖皇的战士,为妖皇陛下献身,是你们的荣耀!”   “元帅,”一个断臂的妖兵,拖着残破的身躯,从队列中走出,对虎振说道:“我们不傻,是不是妖言惑众,我们能够分辨清楚。这小子说到了我们心里,元帅,让我们回家吧。”   “你是什么人?”   “虎军陷阵营,第三小队百夫长。”   “小小的百夫长,一个普通的妖兵,竟敢对本帅指手画脚。”   “哈哈,元帅和妖皇大人一样呢,在你们眼里,妖兵是低贱的血脉,只是你们争权夺利,实现称霸野心的工具,是棋子。我们都是垃圾,而你们是高贵的血脉,我们连碰你们鞋跟的资格都没有。我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能得到什么?我们只不过是为了你们的野心,白白地送了性命。你看看那些战死沙场的妖兵,他们死了,连座墓碑都没有留下,你们这些混蛋,卑贱的高贵者们!”   那个妖兵有些激动,几乎是在喝骂虎振。   “元帅,回去吧。我们赢不了的。你看看他们。”妖兵指着千岭岩和徐飒那边,说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战?他们是为了自己生存亿万年的土地而战,是为了他们的妻儿子女,是为了生存,为了一切一切他们不得不战的理由而战。而我们呐?我们是为了你们这些高贵者的野心,是为了你们掌控的权力。对了,还有你那所谓的,为妖皇献身的狗屁荣耀!”   “你这个妖言惑众的混蛋,死不足惜!”   虎振起了杀心,跃下马身,一眨眼跳到百夫长面前,虎振高举手掌,无意间看到百夫长冷酷的眼神,虎振的整个身子石化,丝毫动弹不得。   虎振,堂堂的第一妖王,虎神之血,竟然在气势上输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妖兵,还是一个左臂断折,身受重伤的妖兵。   空气仿佛凝固,虎振高举手掌久久不落。   终于,虎振仿佛是心神耗尽地喘出粗气,放下手掌,道:“回家吧,你们回家吧。接下来,是我和这两个小子的事。”   百夫长道:“元帅,保重。”   百夫长转身,面对大战之后,仅存的不足十万的妖兵,振臂高呼,“回家!”   “啊......回家!回家!”   惨败的妖兵们,大声高呼,大踏步、激扬地向妖域走去,仿佛打了最鼓舞人心的胜仗一般。   妖兵们高呼回家,虎振虎目之中,竟暗暗滴落一颗清泪。   第四妖王花娘子款款而至,道:“虎哥,现在只有我们了呐。”   “花娘子,你不回家吗?”   “要回家,但是也得把这两个小鬼打败,有尊严的回家!”   千岭岩面露怒色,道:“花娘子,收起你那虚伪的尊严吧。作为侵略者的你们,毫无尊严可言。”   花娘子道:“真是个可恶的小鬼。高贵的血脉,决不允许被人如此轻蔑!虎哥,这两个小子,一个用风,一个用火,风火之力,有些难缠,咱们把他们分开。”   “好,我对付用火的,你对付用风的。动手吧!”   虎振用风力切割,千岭岩和徐飒下马躲避,一个跳左,一个跳右,就这样分开了。   花娘子现身徐飒身前,道:“小弟弟,让姐姐来陪你玩玩儿,如何?”   “啊?可是千岭岩正在和虎振打架唉,我陪你玩儿,不太好吧?”   徐飒一本正经的真以为花娘子要和他玩儿,花娘子也是一愣,心道:“这小子真是个奇葩。”   若是在平时,依着花娘子的玩心,她一定会好好陪着徐飒这个不可多得的奇葩玩玩儿,但是现在,花娘子没这个心情。   花娘子樱唇微张,向徐飒吐出一张蛛网。徐飒惊险避过,自言自语,“好险好险。”   花娘子心里一惊,她刚才吐出的那张蛛网,速度奇快,到达徐飒身边,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徐飒竟能躲过。   花娘子娇俏一笑,道:“小子,有些本事嘛。”   “还好啦。”徐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姐姐,你这么好看,我不想和你打架。咱们两个聊会天儿,看千岭岩和虎振打,就当看戏,打架多累啊。”   花娘子笑的花枝乱颤,“好有意思的小弟弟。不过,不行呐。姐姐好久没和人动过手了,今天刚好拿你试试。”   花娘子言毕,立即动手。   兰花玉手,左右各三条蛛丝射向徐飒,徐飒后跃避开,蛛丝触地。花娘子连翻吐丝,或经或纬,暗成八卦。   蛛丝遍地,徐飒避无可避,跃入空中,花娘子暗笑,自语道:“猎物入套,该收网了!”   花娘子玉手轻拈,先前她吐露的蛛丝,结而成网,从地至空,捕捉徐飒。   徐飒空中聚气,凝成风刃,意图斩破蛛网。   “天真!”   花娘子凝念聚息,蛛网之上,闪烁凰纹,风刃接触,竟对蛛网没有丝毫作用。   “旋风斩!”   徐飒凝聚旋风,花娘子的蛛网忽然流火,旋风是自下而上吹动风势,流火一出,顺着旋风扶摇直上。徐飒自己引火烧身。   “我去!”   徐飒赶忙拍灭身上的火苗,这时蛛网一收,把徐飒兜住,吊立空中。   “不玩了,不玩了。姐姐,你放我下来吧。”   “臭小子,当我第四妖王是白当的,这不过是个分身,真身藏在我身后十五步偷笑呐,跟我玩儿,你还嫩点儿。”   徐飒见瞒不过,只得现身,赔笑道:“姐姐,我不是不想和你打嘛。看戏多轻松?”   “唉,长得好看,真是个负担呐。小弟弟,你不想和我打,我还真不好意思欺负你。这样吧,我现出本体咱们再比个高低,如何?”   花娘子也不管徐飒答不答应,凝聚妖气,身形倍长,仅是头部就有两三个徐飒那么大,在加上胸腹,徐飒在花娘子面前,就像小猫咪一样。   彩腹凰纹六睛毒蜘蛛,腹部色彩斑斓,身披凰纹,蛛首之上,湛蓝湛蓝三对明目,闪烁光点,不愧是凤凰血脉。   花娘子铁了心要和徐飒一较高低,徐飒无奈,道:“你真想打,那就打吧。”   蜘蛛吐丝,这次的蛛丝略显黑紫,明显是带着毒素,徐飒不敢大意,斜侧避过。   徐飒避过之时,花娘子瞅准徐飒浮空的空档,连吐蛛丝。蛛丝电射,徐飒仿佛凭空消失,闪过蛛丝。   “好快的速度。”花娘子惊叹道:“要不是现出本体,凭借六目,还真的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花娘子空中吐丝,这此轮到徐飒惊叹,“她竟然能看清我移动的轨迹,好厉害!”   徐飒再次闪身,躲到花娘子身后,心道,这下你看不到我了吧。   蜘蛛后足横扫,徐飒被后足扫中,炮弹般弹射而出,嘴角溢血。   “怎么可能?”   徐飒难以置信,花娘子的本体这么庞大,自己藏到花娘子身后,她是怎么能够辨识自己的身位的。   实际上,花娘子根本没有明确徐飒的身位。徐飒绕到自己身后,花娘子本能地扫腿防守,只是误打误撞打到了徐飒。   花娘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故作镇定,道:“小弟弟,姐姐刚才可是留了手,下次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可要来真的了。踢死你,也是你自找的。”   花娘子只是吓唬徐飒,给他心里压力。花娘子暗暗得意,心道:“哈哈,小子,我看你还敢不敢到我身后来?”   花娘子的招式确实是高明,可惜他碰上的徐飒,是个傻小子。   “嘿嘿,姐姐,你好厉害。不过,我不信你这次还能踢中我!”   “风影分身术!”   花娘子看着眼前的四个徐飒身影,暗叹一声,自语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怪胎。” 第二百六十一章 灵火龙凰   花娘子的实力和徐飒相比在伯仲之间,徐飒施展风影分身术,四向包围,花娘子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花娘子的本体,彩腹凰纹六睛毒蜘蛛,六条蛛足点地,足下喷吐蛛丝,四向蔓延。   “蛛罗地网!”   蛛丝铺于地表,爆发蔓延之势,一个呼吸的瞬间,地面之上,巨大的蛛网网络生成。   花娘子抬头望天,只见徐飒四向分身凌空而立,赞许道:“哦?会飞空的小家伙,怪不得能避开我的蛛罗地网。不过你在试试这招。”   “毒蜘蛛招引术!”   花娘子凝气召唤毒蜘蛛气傀,毒蜘蛛气傀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却数以万计,红蓝花紫,密布在蛛罗地网之上。   “蛛网天罗!”   毒蜘蛛气傀们抬起腹部,尾尖对准徐飒及其分身,喷吐毒丝。毒丝黑紫,漫天遍地,仿佛向空中下了一场蛛丝雨。   “一风壁!”   徐飒与其分身,四下吹动风息,聚集压缩,形成风壁,黑紫色的蛛丝虽然密布,但是冲击力极弱,面对无死角防御的一风壁,蛛丝难进丝毫。   一风壁防御完美,徐飒淡笑,忽然疾风破音,电花火石之间,徐飒肩口被手指粗细的黑色毒丝射穿。   毒液腐蚀,徐飒的伤口立即开始溃烂发脓。徐飒惨呼一声,迅速切断毒丝,点穴阻血,防止毒液在身体扩散。   徐飒顺着粗壮有力的蛛丝的看去,原来这条蛛丝是从花娘子的腹中发出的。   额头冷汗,徐飒勉力一笑,道:“好厉害啊,竟然能看出我的真身。”   “这六只眼睛,能辨真识伪。对付你这种自身气傀之术,最合适不过了。”   “哦,早知道的话,就要小心一些了,说不定能够避过。”   “小子,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你中了我的毒,投降吧。”   徐飒不理花娘子的劝降,继续战斗。   一风壁是压缩聚集的气流,徐飒心道,一风壁蓄力已久,威力应该足够了吧。   “飓风碾压!”   一风壁铺成平板,携带压缩的浓郁风势,急速下移。风壁刚动,花娘子立即感受到一股头皮发麻的压迫力。   “可恶,让这小子在头顶上聚力太长时间,逃不过了!”花娘子自语,避无可避,只能调集全部的气息防御,和一风壁的聚力攻击硬碰。   风壁及身,剧烈的风息立即狂暴的涌出,花娘子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压扁,而且毫无反抗的余地。   随着一口紫血喷溅,花娘子泄露的中气,无力倒地,变回人类形态。   花娘子内脏重伤,已经无力活动,娇柔的躺在地上,心道:“人族的斩妖士,已经这样厉害了么?这是只有龙兴、虎振才能匹敌的力量,若想要取胜,恐怕只有妖皇亲自出手。难道入侵人族真是不可取的吗?”   徐飒走到花娘子身前,取出一粒丹丸,“姐姐,给。”   “什么?”花娘子问道。   “伤药,抱歉,出手重了些。”   听徐飒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有意留情。花娘子惊声道:“你还没出全力?”   “嘿嘿,我堂堂的大男子汉,怎么能打女孩子呐?”   “你...真是。”花娘子无语地笑了,接过徐飒手里的丹丸,一口咽下。   药力化开,花娘子感觉身体流动暖流,伤势的痛苦一下子缓解。花娘子赞道:“这个丹药的效力,好强。”   徐飒笑道:“是千岭岩那家伙的师父炼制的,是最好的伤药呐。”   花娘子淡淡一笑,道:“你们还真是厉害。小子,坐过来。”   “哦。”   徐飒挨过去,坐在花娘子身旁。   花娘子玉手纤指,搭在徐飒肩头,徐飒脸红心跳,忙道:“姐姐,我是有家室的人...”   花娘子一个脑崩儿敲在徐飒额头,道:“想什么好事!你中了我的蛛毒,我是要给你解毒。再说,姐姐喜欢成熟的男人,你这种小屁孩儿,一万年都没戏。”   “哦,谢谢姐姐。”   花娘子淡笑,玉手轻柔,凝气拔毒,渐渐地,徐飒的肩口由黑转红,血液也变得不再粘稠,花娘子的毒被彻底清除了。   徐飒和花娘子停战,而千岭岩和虎振实力更强,而且两人都是全力出手,战斗正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狂虎神虎振,背露一双白色羽翼,狂虎本体足有两头巨山象那么大。虎振用风火两气,狂虎神本体沐风浴火,虎目无情,利齿阴寒,让人心生畏惧。   千岭岩辗转寒火双翼,避过虎振的气术风火奔袭,喝道:“虎振,你虎族之神,虎神大人一世英雄,就是因为妖皇的挑拨落魄,你为何还要为他卖命!”   “一派胡言!我族虎神就算落魄,又怎么可能和龙族龙神那个混蛋联合,你编瞎话也要编出些水准来。看招!”   虎爪刚劲,千岭岩用拳招硬撼,竟和虎神平分秋色,二人接连后退。   千岭岩道:“虎振,你族虎神留下宝窟,我也是无意间闯入,才发现这个秘密。你只要跟我去看看,就能真相大白,你有什么不信的?”   “既然知道是假的,我还跟你去看,你当我傻子吗?千岭岩,一决胜负吧!”   千岭岩苦叹摇头,道:“既然你不肯相信,我只能和你死战了。”   “来吧!暴风卷云火炎猛虎!”   风卷残云,火焰猛虎,虎虎生风,剧烈的风势让千岭岩飞空难停,摇晃着后退。   “哈!”千岭岩爆发气势,火气缠身,逼退了虎振的气势,终于站稳脚跟。   虎振赞叹:“好强烈的气势。可惜我的气术风火同力,你的火焰注定斗不过的。去死吧!”   千岭岩爆发自己全部的火气,丝毫不肯相让,“少自说自话了,灵火龙凰!”   灵火龙凰,蕴含龙神的龙之气,还有千岭岩掌握的飞鸟术道。凤凰之身,暗含龙魂,冲天嘶鸣,与虎争锋。   龙凰之威,让虎振心惊,失神语道:“可恶,这是什么气术。”   “不是气术,是术道。这是活着的术!”   “不过是火焰气术罢了,故弄玄虚,火虎撕裂他!”   “啊呜”一声,火虎猛扑,带动狂风,先要吹回千岭岩的龙凰。熟料,龙凰御风,虽是逆风而行,但却能够利用逆向的风势,产生浮空和推进的力量。这种御风的技巧,就是惯用风之气的高手,也未必能够达到。   龙凰御风,利用风势,避开火虎直扑虎振。   虎振心道,想要两败俱伤吗?好,成全你!   火虎同样御风而行,扑向千岭岩,千岭岩还有冰气,寒水之冰,不仅不惧火气,而且还能克制火气,千岭岩早已经想好对敌之策。   “冰狼钳击!”   冰狼猛合前爪,抱住火虎,熟料千岭岩还是小瞧了虎振的风火之力,火虎撕裂冰狼,正面猛击千岭岩。千岭岩胸口被火虎撞击,倒飞而出,跌落地上。   千岭岩胸前的衣物完全被烧毁,唯有虎神宝窟中的圆形的红玉钥匙,乃是异石,完好无损。   千岭岩落地跌倒,反观虎振,他被龙凰正面击中,完全丧失战力,而千岭岩顶多只是重伤而已。   虎振有虎神血脉,身体极为强悍的他,没想到中了灵火龙凰的术道之后,竟然完全丧失了战力,灵火龙凰的威力之强可见一斑。   红玉钥匙从千岭岩身上跌落,上有虎族图腾。入眼之后,虎振大惊,“这是什么?”   千岭岩整理着破损的衣物,道:“这就是我说的,虎神留下的宝窟的钥匙,你和我要去看看吗?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杨家杨刚战、和杨瑛战的军队,在和虎振的大军交战之后,虽然是大胜一仗,但是虎振强势,妖兵顽抗,接连的大战之后,杨家军也只有不足五十万人了。   而人族的东线,李安战区,大战损耗之下,李安还有不足二十五万人马,而龙兴的手下约有三十万人。   如此形势,看来大战将息,人族胜利在即。将士们欢欣鼓舞,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杨刚战的杨家军,在清理完西线战场之后,立即整装待发,要和东线的龙兴再决胜负!   杨家军有金气珠佐持,可谓战无不克攻无不胜,龙兴虽然实力强劲,但是面对五十万杨家军,和李安的二十五万大军联合,也回天乏术了。   杨家军和李安联系,让李安假装和龙兴大军缠斗,杨家军侧面切入,这时双方决战。   李安满口答应,可到了实战的时候,杨家军侧面杀入,龙兴暗骂自己蠢货,泪水难抑的时候,李安竟然闭门不出,任由杨家军和龙兴大军厮杀,自己仿佛个没事人儿一样。   李安的闭门不出,让杨家军满腹怨火。杨家军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从西线到东线长途奔袭,确实疲乏,他们累死累活,休息也不休息,不就是为的帮李安打赢这场仗吗?   李安倒好,他隔岸观火,而杨家军已经切入战场,只能死战,这也是一举剿灭龙兴大军的最好机会。   不知为何,李安闭门不出,龙兴大喜过望,虽然自己仍然处于劣势,但是面对杨家的疲惫之军,龙兴完全有把握突围,保留火种。   龙兴在一瞬之间,点燃斗志,大肆杀伐杨家军士,感谢天赐良机。   绝望中希望,龙兴更是迸发十二分的精神,杀人如麻,仅仅他一人,就灭杀了人族军士数万。   龙兴超级实力的表现,感染妖族军士,妖族军士士气猛涨,而杨家军拖着疲惫的身躯,而且心怀怨念,战力大减,一场必胜的突袭战,就这样让龙兴以十万不到的损失,突围出去。   龙兴损失妖兵十万不到,而杨家军的损失差不多也在八九万上,看似杨家军还赚了一万到两万的兵力,而实际上,这次是杨家军惨败。   龙兴突围,还带走了足以构成威胁的军队,杨家军死的心都有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李安。   在杨家军和龙兴厮杀的时候,李安帅帐,常维其应李安召唤而来。   常维其行军礼跪地,道:“元帅,有何吩咐?”   李安笑道:“维其啊,这次杨家军增援,妖族败军指日可待。我已向太师奏请,让你带万人小队,班师回朝,先行受赏。”   “元帅,现在正在交战,胜负未知,此时班师,恐怕不妥吧。”   “常维其,本帅命你班师,这是军令,也是本帅对你的信任,你有意见?”   “元帅恕罪,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不敬之意。”   “好了好了,本帅信你,就和你说明白。此次班师,乃是我向太师奏请。现在人族内部,人心惶惶,民事凋敝,民心不振,你此番回去,正是为了鼓舞人心,让百姓们安心生产,太师的苦心你可能体会?”   “是属下愚笨,不识太师深意。”   “既然明白,就快去办吧。”   “属下遵命。”   常维其刚刚退下,幕帘之后,常维其的叔叔常赋现身。   常赋道:“元帅,这常维其一日不死,我就一刻不能安心,不知道您留着他干什么?”   李安笑道:“心急了?”   “元帅,您和他没有冤仇,当然不急。他可是恨不能要杀了我啊。”   “哈哈,常赋你放心,等他班师回朝,机会就差不多来了,到时候,我给你一个亲手杀死他的机会。”   “常赋愚笨,不知道元帅在等什么机会?”   李安目光望远,似是自语,道:“我有妖族血脉加身,祭炼之术,祭炼数十万血肉,拥有无尽的力量。更有太师相许权贵,只可惜这权贵再强,也要受人指使。我想要这天下最高的权贵。”   常赋倒吸一口凉气,听李安的意思,他是想要谋权篡位,可是杨家军的兵马几乎是李安兵马的两倍,而且皇城帝都也有守关将士,这个位要怎么篡夺?   常赋思量之时,龙兴突围的消息传入帐中,李安冷哼一声,“妈的,这杨家军真是废物,五十万大军,连龙兴区区三十万都吃不了。”   李安自己的贪心谋权放走了龙兴,竟然还反咬杨家军一口,这种小人,可算是极品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军营婚典   杨家军大军围困,龙兴能够突围,可谓是绝处逢生。不过生归生,龙兴手中只掌控妖兵二十万,妖族的兵力被大大削弱,而且败退百里。妖族再想反扑可是难上加难了。   龙兴率领余存的二十万妖兵全线撤退,保留火种。退撤之时,龙兴忽听手下来报,狂虎神虎振来访。   龙兴心道,虎振身在西线来我东线何干?哼,你虎振战斗不力,西线败退,才让我东线也受到牵连。似你这般废物,还有脸来见我!   虎振和千岭岩寻访虎神宝窟,了解先人虎神、龙神二人陨落秘辛,慨然落泪,更对妖皇陷害先祖深感愤然。今日来,虎振真是欲和龙兴说明真相,共为先祖之仇谋事。   虎振初临,龙兴冷哼一声,道:“败军之将,来此讨骂吗?”   若按照之前虎振的脾气,非和龙兴掐起来不可。不过这次虎振却没有发作,这却是出乎龙兴的意料。   虎振道:“龙兴,你也不必骂我,有金气珠佐持的杨家军,战力之强,你也领教过。今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   虎振表情沉重,龙兴还以为虎振带来了妖皇密令,立即屏退左右,道:“说!”   龙神、虎神之事,说来话长,虎振不知从何说起,先是苦叹一声......   龙兴愤然,衣袖猛拂,喝道:“虎振,你们虎族竟如此不堪。大敌当前,你身为虎族之主,竟然背主投敌,诬陷妖皇大人。”   虎振声称妖皇陷害龙神、虎神,让其自相残杀,妖皇收取渔翁之利,这当真匪夷所思,龙兴难以置信。   虎振情真意切,道:“龙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刻写在我虎振大人的宝窟中石板上。起初,我也是和你一般不肯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难道忍心看我二人先祖蒙受妖皇陷害,而你我二人却要为陷害先祖的奸诈小人,继续卖命吗?”   “一派胡言!你我所在龙族、虎族,争杀千万年,不曾停歇。你我二族的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我族龙神大人岂能和你区区虎族把手言欢?”   “龙兴,事情真伪,你随我去虎神的宝窟一看便知!”   “既知是假,何必费神!”   龙兴冷哼,虎振无奈。   龙兴质疑,虎振愤然无奈之时,陡然间,天地变色,黑暗深邃的妖气弥漫,这股气息强大到让人喘不动气,龙兴、虎振二人齐声惊呼:“妖皇?!”   天地间一人,浑身弥漫黑色沉重的妖气,面目狰狞可怖,脸上的妖气翻腾,似乎他的脸就是妖气所化,此人正是妖族之首,妖皇!   妖皇面朝虎振,冷目而视。妖皇的实力是和龙神、虎神一个档次,虎振直面妖皇,不免胆颤,双腿微抖。   妖皇道:“虎振,你这个背主求荣的叛徒,竟然投靠了人族。龙兴,杀了他!”   事到如今,虎振退无可退,干脆和妖皇拼了!   虎振爆喝一声,直接出手。   “暴风卷云火炎猛虎!”   御风火虎,勇猛无匹,傲然啸天。这时龙兴出手。   “紫电青雷水云金龙!”   水龙金光,带电携雷,金光大放!虎振强悍,虽然不敌妖皇,但是妖皇想要战胜虎振,也要费一番功夫。而现在龙兴和妖皇联手,虎振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   龙吟虎啸,空中争锋,妖皇趁机释放妖气,妖气迅疾,无形无状,无孔不入,虎振不敌,被妖皇妖气袭杀,一口鲜血猛喷。妖气缠身,虎振重伤晕厥就缚。   虎振昏迷,火虎消散。龙兴散去水龙,向妖皇俯首,道:“妖皇大人。”   妖皇叹息一声,道:“这情景和数千年前,何其相似啊?”   “嗯?”龙兴抬首看向妖皇,只见妖气袭来。毫无防备之下,龙兴中招,晕厥昏迷,落得和虎振同样的下场。   “龙争虎斗...”妖皇沉吟片刻,忽然仰天大笑:“哈哈.......龙族啊,虎族啊,你们终究逃不出我万妖的手心!”   妖皇放肆大笑,但此次妖皇能够得手,却是玄之又玄。妖皇此来本是为了救援龙兴,保留妖兵火种,不料却撞到了虎振和龙兴密谋之事。   龙虎争斗,千万年不改。这也是妖皇能够得手的原因。不然的话,龙兴、虎振二人联手,龙虎齐心,龙腾虎跃,何惧他妖皇?   杨家军营。   龙兴突围而出,让妖族保留了最后的力量,杨家军颇有失落之感。   千岭岩和虎振分别,刚好在途中听说龙兴突围之事,也是留有遗憾。   千家和杨家有亲戚,杨家军到来,千岭岩便可大胆的带着自己的亲人朋友入驻军营,和杨家军并肩作战。而李安这个家伙,千岭岩心想的是,哪儿凉快就让他去哪儿待着吧。   千岭岩手下四方位使齐聚。而四方位使的父辈,老东西南北四人跟着万宝楼楼主万难敌齐战东线,他们父子、父女也团聚一起。   除此之外,徐飒、画柔、雷鸣、许悠悠、释光、翠翠、曲悦、黄梅儿,千岭岩的一众好友齐聚,而徐灵灵则是一如既往的缠着徐飒,画柔都要哭了。   缘千玉、向明莹、银娜、千岭泠、秋月儿,千岭岩的红颜知己也在此刻齐聚。   好友齐聚,妖族败兵指日可待,千岭岩舒心一笑。   万难敌刚好看到千岭岩,近前攀谈。   “千岭岩。”   千岭岩一笑,道:“万难敌,多亏了你的金之气,催动金气珠,我们才能这么快地压制妖族。”   就目前看来,人族赢得这场人、妖之战,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万难敌哈哈一笑,道:“多亏了杨家军士奋死力战,我只是帮个手而已。等赶跑了妖皇,我们也能安心地做生意了。”   “啊。”   千岭岩点头,万难敌面色上稍有黯然,道:“只是可惜,今日除夕之夜,将士们都不能回家团圆啊。”   “今日是除夕?”   千岭岩惊声,万难敌笑道:“你是都忙忘了,今日当然是除夕。军营火头房杀猪宰羊,就是为了庆祝除夕啊。”   千岭岩同样慨叹一声,黯然心道:“除夕之夜,我们都不能回家和家人团聚了。”   若说心伤,还是万难敌心中忧伤最深,他父母在其幼年之时便已早逝,十几个年夜,都是他独自一人度过的。   转眼间,日头落山,黑夜如同一块布幕遮盖天际。今夜间,寒风也消停下来,众人围着火堆,饮酒喋肉,庆贺年夜。   火势撩旺,烤羊、烤猪,千岭岩等人围坐火旁,割肉饮酒,一派热闹、祥和的氛围。   千岭岩正吃着刚割下的羊肉,释光来前,道:“千岭岩,多谢你。”   “谢我什么?”千岭岩笑道。   “多谢你,让我和翠翠相遇。我敬你一杯!”   “敬我一杯?你不是和尚吗?”   释光目光瞥向正在和众人说笑的翠翠,嘴角流露笑意,道:“不当和尚了。”   “好!”千岭岩举起酒杯,和释光一起一饮而尽。   从未喝过酒的释光,一杯酒下肚,脸色涨红。   千岭岩笑道:“释光,今天有这么多朋友,还有杨家的这许多朋友,不如今日你就和翠翠把婚事办了吧。”   千岭岩的提议看似仓促,而实际上却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释光是个孤儿,而翠翠的父母双亡,他们二人的亲朋好友也就是千岭岩这一干人。   如今亲朋齐聚,还有杨家的四十多万军士捧场,更是年夜,热闹非凡。在这军营里完婚,岂不是美事?   释光饮酒之后,心有意动,却还是有些畏缩,道:“千岭岩,还不知道翠翠的意思,我怕她不愿意。”   “去你的。你都没问翠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要不,我替你问问?”   “不用不用。”   让千岭岩问,还不如自己去问呐,释光心想。   火光跳跃之下,释光就着腮红,在翠翠耳旁耳语几句。翠翠耳红心跳,幸福的泪水洒落,紧紧地抱住了释光。   众人还在疑惑翠翠和释光二人行为的时候,千岭岩起身笑道:“看来我们得恭喜这一对新人了。”   众人迟疑片刻之后,立时起哄,随后一传十、十传百,释光和翠翠要成婚的事传遍了整个军营,热情也传遍了整个军营。   四十多万人齐声欢呼,为释光和翠翠祝福,释光、翠翠二人相互依偎,在这么多人面前完婚,他们二人还有些放不开。   万难敌起身,走到释光和翠翠身前敬酒,道:“恭喜!”   释光、翠翠和万难敌是第一见面,万难敌前来敬酒,二人先是一个错愕,旋即回敬。   “各位,接着释光和翠翠两位新人的台子,我想说几句话。”万难敌转身面向众人,大笑道:“若是诸位不嫌弃,今日我也想凑个热闹。”   听万难敌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也想在今日完婚?众人瞬间炸了锅,千岭岩跟着众人起哄,却不知万难敌的新娘是谁。   万难敌攥着酒杯,有话要说的样子,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听万难敌说话。   “过去,我是个黑心的商人,也是个黑心的猎人。我...因为私仇,因为利益,伤害了许多无辜的妖族。她也是被我伤害的其中一人,我很抱歉...”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白裙袄的绝色女子站起身来,她红着眼眶,走上前去挽着万难敌的胳膊,道:“难敌,都过去了。”   这女子正是飞电雷泽的白飞花。白飞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而万难敌也是仪表堂堂,他们二人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   万难敌知道今天的日子不该把氛围搞得沉重。万难敌笑着看向众人,道:“我要感谢飞花愿意相信我。我会用自己的余生,弥补我曾经对她犯下的过错。今天,还要感谢我的一个...朋友,千岭岩!感谢你,你让我看到了我的过错,让我收获了幸福。”   之前万难敌因为醉心于猎杀和买卖,他的脸色苍白,脸上一直蒙着一层阴霾。如今的万难敌,阳光俊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更加光彩照人。   白飞花同样看向千岭岩,道:“千岭岩,谢谢你。”   千岭岩大笑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大家赶紧操办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要让新人们等急了!”   众人在一片哄笑声中,赶忙地准备起来。四十多万人,办一场婚典,根本费不了多少工夫,大家七手八脚的一忙活,婚房、婚宴、婚服、礼仪全部准备停当,大家欢欢喜喜地闹洞房去了。   释光和翠翠,万难敌和白飞花,两对新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中,送入洞房,余人各自怀着祝福的心情,继续饮宴。   徐飒道:“唉,真是羡慕他们啊。千岭岩,要不咱们也在这里办了婚事好了。反正大家都在。”   “滚蛋!”千岭岩喋口羊肉,道:“咱们千、徐两家是大家族,光是召集亲朋好友就得花费至少半月光景,再说我们的高堂都不在身边。咱们要是敢把婚礼办了,回家去,肯定跪祠堂。”   徐飒挠挠头,道:“唉,办个婚礼还真是麻烦。”   千岭岩道:“咱们在心灵天衣订制的婚服还没有送来,你急什么。再说,画柔还能跑了不成?等把妖皇彻底打跑,咱们两人的婚典一起办,要昭告天下,请全天下的人都为咱们贺喜。比他奶奶的皇帝老子都要气派!”   听千岭岩这么一说,徐飒心里也憧憬起来,嘿嘿傻笑。千岭岩和徐飒这二人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千岭岩和徐飒憧憬的时候,杨家军的将军杨沙龙找到千岭岩,道:“岭岩,你看到沙雁了吗?”   “四婶?我没看到啊。徐立风,你看到我四婶了吗?”   徐飒摇头,杨沙龙焦躁地踱步,道:“刚才一直忙着办婚典,忽然发现沙雁不在,她今晚上就没出现过。”   千岭岩也焦躁起来,按理来说,杨沙雁在军中担任要职,绝没有理由整日都不见踪影,更何况今日还是年夜。   “杨将军,你最近一次见我四婶是什么时候?”   杨沙龙仔细回忆,道:“我们杨家军围剿妖军,龙兴突围之后,我们一起打扫战场,然后处理军务...对了!处理完军中事务之后,我看沙雁气势汹汹地骑马出辕门去了。”   杨沙龙和千岭岩相视齐呼:“李安!”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李安野心   李安率领自己的二十五万大军,起寨拔营,向皇城帝都进发。   大军之中,有一辆马车特别扎眼。马车之中,正是千岭岩等人苦苦寻找的女将杨沙雁。   杨沙雁手脚捆缚,只能随着马车在颠簸的路中行进,摇摇晃晃。杨沙雁闯进李安军营,本意是想喝骂李安在杨家军交战时作壁上观,熟料她刚进军营,就被李安打昏,等杨沙雁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杨沙雁不知李安要把自己带向何方,在马车里喝骂李安。李安无所谓地一笑,驱马上前,在马车的窗框上梆梆敲了两下。   李安掀开窗帘,隔窗看到杨沙雁的俏脸满是怒意。   “杨将军,醒了?”   杨沙雁喝骂道:“李安,你这混蛋,要带我去哪儿?”   李安淡然一笑,道:“会皇城帝都面圣啊。”   “面圣?我不管你干什么,你马上把我松开,不然姑奶奶不客气了!”   “哈哈,杨将军,我念你杨门一门忠烈。没成想,妖族大军刚退,你们杨家就欲谋叛逆之事,今日我将你绳之以法,你竟还敢威言恫吓与我,果真不怕天理昭彰吗?”   “一派胡言!我杨家效忠皇族,绝无二心,你血口喷人!”   “是与不是,太师自有评判!”李安冷哼一声,吩咐左右,道:“你们看好这个叛贼!”   “是!”   李安冷笑,带着大军往南直逼帝都。   杨沙雁不是叛贼,杨家自然也没有谋逆,这一切都是李安的阴谋,而李安的计划,则要从他让常维其带兵回帝都报功的时候说起。   常维其率冰雪佣兵团入驻军旅,正是张龙羽授意。张龙羽本是九五之尊,却被太师庞左文算计,丢失皇位。张龙羽有意让常维其买通李安手下的军士,伺机重夺皇位。   张龙羽的计划不错,但却不知李安早已识破了常维其的身份。李安将计就计,他的阴谋也就此展开。   李安让常维其带兵回帝都报功,也是有意给张龙羽趁机夺位的机会。   常维其手下有万人的军队,张龙羽意欲夺位绝无可能毫无准备,而且他本就是皇尊,一旦张龙羽在帝都振臂一呼,便会有许多旧臣响应,倒是候帝都必然大乱。   帝都大乱,而人族的军备都向前线输出,庞左文手下人手不足,只能让李安班师回朝,入城勤王。这样李安就有了名正言顺在帝都入驻军马的理由。   一旦李安的军马进入帝都,李安便可强夺皇位!   帝门关,守城之人乃是第四妖兵李金刀。妖兵都是李安的人,帝都看门的都是李安自己人,让李安更是心安。   虽说李金刀是自己人,但是这帝都处处都是庞左文的眼线,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李金刀道:“李元帅,你怎么才来,帝都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李安面露忧虑,焦急万分,道:“我抓到了杨家叛军杨沙雁,耽误些工夫,因此来晚了。太师,可还安好?”   “劳元帅记挂,太师有田卫尉和庞将军保护,正竭力和叛军周旋,您快进城吧!”   “好!”   李安带军进驻帝都,在和李金刀擦肩而过的时候,李安面色阴翳,声音深寒彻骨,道:“从现在起,不准一人一马出入帝都,敢有违者,杀!”   李金刀阴测而笑,道:“大人尽管放心!”   帝都皇宫,张龙羽带兵数万余,和田六、庞骁勇的卫队周旋,双方未见胜负,便一直僵持着。   皇宫之中,新皇张龙麒在登上皇位之后,每日骄奢淫逸,沉迷酒色,国政都交由太师府庞家打理。如今大祸临头,张龙麒仍然在后宫中**,对于外界毫无挂念。   皇宫之前,张龙羽大军围困。庞左文急的团团转,道:“李安什么时候能来?”   庞骁勇道:“爹,已经派人催了。”   庞左文来回踱步,焦虑不已,道:“骁勇,这事还得看你,我觉得李安未必靠得住。你想办法出宫去,带着令符,调动我们家的广龙军,张龙羽不足为惧。”   “爹,张龙羽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他谨小慎微,如今我们被困,他绝不可能让我带着令符出去的。现在只能指望李安来救援了。”   庞左文叹息一声,道:“是我太心急。没错,张龙羽不可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现在希望全寄托在李安身上了。”   庞左文知道李安未必可靠,但是现在庞家父子已经走投无路了。   这时,帝都的第六王将,同时也是第八妖兵的吴有道进宫报喜。   “太师,庞将军,李元帅带兵救驾来了!”   庞骁勇大喜,道:“哈哈,太好了。上次让张龙羽跑了,这次一定要杀了他!”   庞左文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任何欣喜。张龙羽前脚发难,李安后脚就跟来了,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庞左文攥紧拳头,眼神中闪烁精光。   算计来算计去,庞左文觉得这次他们庞家恐怕凶多吉少。   庞左文心有不详,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庞左文笑道:“李安元帅真是神速啊。有道,你马上通知田六准备迎敌,只要李安进入皇宫,你们就前后夹击,彻底灭杀张龙羽乱党!”   “是!”   吴有道退下冷笑,心道:“等李安大人来了,就是你们父子俩命丧之时。”   吴有道走后,庞左文表情沉重,庞骁勇道:“爹,这援军来了,您为何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啊。”   庞左文抬眼看着庞骁勇,叹道:“李安来的如此之快,和张龙羽发难是脚前脚后,你难道不觉得蹊跷?”   “吴有道不是说,是李安无意发现杨家叛乱,才急忙会城勤王吗?”   庞左文摇头,道:“杨家若是真的叛乱,会留给李安机会撤军?你当杨家的人都是泥人?”   “爹,那你的意思是...”   “骁勇,等会儿打起来。你趁乱乔装打扮,带着令符,赶紧去广龙军中。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无论是张龙羽、李安,还是田六,现在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   “爹,那你...”   “唉,爹一把老骨头了。”庞左文苦笑一声,道:“我为人臣子,却谋权篡位。这是爹的报应啊。”   皇宫之中,李安大军杀到,张龙羽不知自己也是被李安利用,因此李安大军杀到时,张龙羽等人也是措手不及。   张龙羽一方的主要战力除了张龙羽自己,再就是常维其、千岭雪、魏天德、叶炎还有吴令琪几人,他们六人虽然本领不俗,但是在二十多万大军面前,他们也无从施展,只能败退。   大军冲杀,六人被迫分离,相约好在远行巷聚首,各自分散。   吴令琪突破重围,目光一瞥,却见乱军中一人挥舞朴刀。吴令琪见到此人,听出脚步,满面愤恨,此人正是吴令琪的生父,吴有道。   吴有道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亲手害死自己的发妻,为了和帝都王将攀亲,掩盖自己已经婚娶的事实,竟还要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吴令琪灭口,他也是个丧心病狂的恶人。   吴有道正挥舞朴刀,大杀四方。吴有道忽觉危机,横刀一挥,斩破一道冲向自己的气冲。   吴有道转首,看着意欲斩杀自己的吴令琪,冷笑道:“好儿子,多日不见,你可真是让我茶饭不思啊。因为,如果不杀了你,我就无法安心的睡觉、吃饭呀。”   “吴有道,今天,我就要为我死去的母亲报仇!血脉加身!”   吴令琪愤而上前和吴有道搏杀。虽然吴有道是第八妖兵,但是吴有道善用朴刀,有朴刀在手,他的实力远在其他妖兵之上。妖兵之中,也就只有李安能压他一头。   吴令琪融合了啸风白虎的血脉,而吴有道同样也是融合了啸风白虎的血脉,因为吴有道一直对吴令琪存有戒心,他的刀法也没有教给吴令琪,吴令琪只知道吴有道的刀法厉害,却是不知这套刀法是如此厉害,就连千岭岩也要忌惮三分。   一招交手,吴令琪的左肩就被破刀划伤。吴有道一晃朴刀,吴令琪肩上之血滴落,融进土地里。   “好儿子,你就安心去吧,你娘可是等你很久了!”   “混蛋,你去死吧!”   看着吴令琪和自己拼死相搏,吴有道内心冷笑,他的目的正是激怒吴令琪,让吴令琪拼死力战,不然吴令琪逃走,吴有道又要继续寝食不安的日子了。   “大劈山河!”   朴刀卷风,正面猛劈,吴令琪灵活闪身,吴有道不等招数使老,握刀变招,“横贯江日!”   朴刀横挥,吴令琪凝聚灵气,喝道:“白虎啸风破!”   吴令琪出招进攻的同时,利用气冲的反冲力,向后退避,避过吴有道刀招。   吴有道刀杆一横,挡住吴令琪的气冲之后,立时反击。   “白虎啸风破!九连贯日!”   吴有道连出两招,先是用白虎啸风破迷惑视线,封锁吴令琪的退路,而后真正的杀招九连贯日,以九次刀突,欲取吴令琪的性命。   吴令琪年不过十六,但也是身经百战,绝非泛泛。吴令琪看穿吴有道的招式,竭力闪避,但吴有道刀法老辣,九次刀突之间,行云流水,,衔接连贯,每刀之中各有变数,纵使吴令琪身形灵巧,却还是被吴有道刺在左肩、右肋、腹中三刀!   吴有道抽刀带血,吴令琪身子一晃,左足猛踏才站住身形。   “结束了,小子!”吴有道面露狞笑,施展他的必杀一招,“六合狱锁!”   吴有道一刀出击,如同六刀同出,吴令琪的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全部被锁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吴令琪陷入死地,愤恨不甘。   “大炎化天手!”   场外一声爆喝,火焰长手远处袭来,碰上朴刀。吴有道正要斩杀吴令琪的时候,却有人搅局,心中愤愤,奋力一战,那火手不堪一击地破碎,但吴有道的刀招却被破了。   大炎化天手?难道是千岭岩?不过他的火手什么时候这么弱了,竟被我一刀斩破?   千岭岩的现在的名气可比他吴有道响亮多了,这大炎化天手正是千岭岩的拿手气术,吴有道不得不小心谨慎,他没等看清来人,先是连退三步,规避来人后招。   吴令琪绝处逢生,看向来人,惊呼道:“叶炎,你怎么还不走?”   叶炎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走了,谁来救你小子?快走!”   叶炎再次凝结大炎化天手,揽住吴令琪的腰,把吴令琪拉离吴有道所在的地方,二人赶紧远走。   吴有道一看来人不是千岭岩,而且气术也并不比自己高明,但是自己以为是千岭岩来了,未战先怯,大退三步,给了来人逃走的机会,恨恨不已。   “那个小子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大炎化天手!”   这时候吴有道再愤恨,再懊恼也没用了,因为吴令琪和叶炎已经远走。谁让他不知道叶炎是千岭岩的徒弟呐?   烁三平掌控着光明正宗的力量,带着自己的势力,跟着李安的军马,一起杀入了皇宫,而迎接烁三平的乃是卫道城田家的父子三人田六、田青、田欣。   田六和烁三平照面,这二人却没有动手。田六得到星的消息,烁三平已经归入星的麾下,二人已经是同僚,他四人站在角落,没有旁人打扰,自然不必交手,浪费力气。   田六笑道:“烁兄与我等共谋大事,这天下唾手可得!”   烁三平的态度却没有田六那么热情,而是冷笑。   “只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有一兵一卒,也敢妄谈天下?”   听烁三平的话,他似乎是对星不以为然。田六、田青、田欣父子三人对视,悄悄警戒起来。   “烁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烁三平冷声道:“那个叫星的,来路不明,而且他想让我烁三平做他的手下,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我选择和李安合作,我帮他拿下皇城,他帮我统治卫道城,让我烁家统领卫道盟,你们三位最好帮我这个忙,不然...哼!”   田六冷目而视,讥诮道:“烁三平,你也太过狂妄了。我田家父子三人,用土之气克制你火气,你竟也敢大言不惭。早听闻你烁三平厉害,我们今日倒想要讨教讨教!”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李安失策   田六、田青、田欣父子三人,自持土之气术道行高深,而且土之气克制烁三平的火之气,欲和烁三平一较雌雄。   面对田家的父子三人,烁三平同样不敢大意。烁三平直接施展天火领域,和田家父子三人交起手来。   “石岩拔天!”   田家父子三人同用土气,将地面上的石岩用灵气附着,冲向空中,蓄势而发。   石岩漫天,烁三平矮下身子严阵以待,“龙炎盾!”   龙炎喷吐,在烁三平身前形成火盾。   田六冷哼,土之气不惧火焰,烁三平的火盾没有丝毫的属性优势。   田家父子三人齐声爆喝:“石岩漫雨!”   天上石岩如同彗星陨落,直击地上的烁三平。烁三平以一敌三,还有属性劣势,纵使是在天火领域的加持下,烁三平的龙炎盾仍然不敌田家父子三人的漫雨气术。   石岩破盾,岩石奔袭,烁三平只能避闪。无奈岩石密布,四处封锁,烁三平被石岩扫中,略显狼狈。   烁三平啐一口,道:“本以为只凭领域就能压制你们,是我小看你们了。现在该我出招了!”   “龙口剑!”   烁三平释放火之气,千百条火龙漫布天地。巨龙张口,口喷凝实的火焰,聚而成剑。   龙火炎炎,口中剑芒竟是如此骇人,田六大惊,心道,火焰本是虚气,竟能以虚气凝成如此浓度的火焰利剑,而且一出手就是千百把利剑,这烁三平的火之气太强了。   龙口剑虽是火气凝成,但却有金气之利。金之气能略微克制土之气,如此一来,烁三平能够稍稍反转属性的劣势。   千百龙游,火剑口出,冲杀田家父子三人。   “石岩灵壁!”   地上拔岩,岩土成壁,抵御火龙火剑。烁三平脚下聚炎,喷发火气,冲到灵璧之前,大喝道:“地狱爆炎!”   地狱爆炎是在极短的距离内,爆发超凝聚火气。烁三平又是在自己的天火领域之中,他施展的地狱爆炎,有火山喷发之威。   火气瞬间爆发,火气之威,竟将田家父子的石岩灵璧熔化成了岩浆。灵璧被毁,火龙携剑,趁虚而入。   “血脉加身!岩灵铠!”   田六激发体内龙象血脉,同时用土气成铠,硬撼火龙火剑。火龙神威,火剑锋锐,田家父子同心协力,竭力一战,却不敌烁三平的气术威能,皆被火龙火剑所伤,而田六首当其冲,伤势更重。   火剑刺肩,田六惨呼一声,烁三平瞅准空档,乘势出手。   “火弹腿!”   这一弹腿是瞅准了田六的脑袋,烁三平面露狞笑,势要斩杀田六。   就在烁三平将要得手之际,田青飞身救父,自己用身体替父亲接下烁三平一脚。田青中此一脚,肋骨截断,五脏俱裂,胸口凹陷进去,一口血浊,染红皇宫瓦砾。   “青儿(老哥)!”   田六、田欣齐声痛呼,田青此时已经有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生机弥留之际,田青回光返照,奋力冲向烁三平,同时喝道:“爹,带着田欣快走!”   看着田青无力的冲向自己,烁三平忽觉心中苦涩。烁三平也有儿子,可是千岭岩却和自己势成水火,眼看着田青为父而死,烁三平心中感念,竟没有对田青出手。   田青一拳打在烁三平的胸膛之上,烁三平中拳退却,却没有受到伤势。   田青以死给田六和田欣换来生路,田六和田欣二人悲痛欲绝,含恨而走。   父亲和弟弟逃走,田青的目的达到,欣慰地软下身子,倒在地上。临死之际,田青的嘴角还挂着笑容。   常维其和千岭雪夫妻二人携手逃离皇宫。转过几个街道之后,千岭雪舒口气,道:“马上就到远行巷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常维其道:“唉,只能祈祷大家好运了。”   “在为别人祈祷之前,你还是先为自己祈祷祈祷吧。”   巷子中响起冰冷的戏谑之音,常维其和千岭雪一起转首看向来人,惊呼道:“常赋!”   常赋面露冷笑,步步逼近,道:“侄儿,侄媳妇,好久不见,你们想叔叔了吗?”   常维其攥紧手中利剑,愤恨语道:“常赋,你杀我母亲,今日我就要为母亲报仇!”   常赋摇头,语气淡然,道:“傻侄儿,今日不是你为母报仇,而是我送你母子团聚啊。”   “流水领域!”   万物虚化,天地似乎被水气笼罩,掌控这一方天地水气的常赋,似乎就是天地间的霸主。   流水领域生成之后,常维其和千岭雪无形间感到一种压迫。常赋的气息太强,让常维其和千岭雪有些未战先怯的感觉。   “千雪刀!”   “飘影剑舞!”   因为深深忌惮常赋,再加上对常赋的杀心,常维其和千岭雪夫妇二人,出手便是最强的气具本属气术。   二气术融合了千家的上等气具冰刀、雪剑的本属,更有妙处。冰刀重重,撞碎为雪,剑影迷幻,难辨真假。窄巷之中,冰刀雪剑漫布,杀向常赋。   常赋冷笑,对二人气术不以为然,但却用出自己十二分的力气,对于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常赋同样怀着必杀之心。   “水涡旋冰镜!”   常赋的气术融合冰、水二气,先是用水流漩涡淹没冰刀、剑影,而后水流成冰,彻底封锁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的气术。   常维其和千岭雪的最强气术,就这样被常赋轻描淡写的破掉,二人心内骇然。   常维其和千岭雪骇然的瞬间,常赋再次出手,“激流冰剑!”   冰剑破风,剑身之上还有湍流缠绕,迅猛如电。   “冰镜(雪花盾)!”   常、千夫妻二人一齐出招抵御,而冰剑之上的湍流漩涡,威猛霸道地搅碎二人防御气术,杀向二人。   冰剑刺来,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目中含恨,不甘神色浮于脸上,这常赋竟然如此之强,他夫妻二人全然不是常赋对手,这一剑正是他夫妻二人的追命符!   长剑奔来,常赋嘴角已经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料窄巷之中,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巷中闪影,两男子忽然出现,一个中年,一个青年,二人同时出掌,拍碎常赋冰剑,救下了常维其和千岭雪夫妻二人。   两男子背对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却把正脸留给了常赋。常赋看到二人,惊声道:“赵牧涯、赵子语?你们干什么!”   原来这二人正是昔日背离千家的赵家父子二人。   赵牧涯冷目看着常赋道:“常赋,枉我将你当做良朋好友,没想到你却是这种心狠手辣的恶人,你连自己的亲侄儿也要痛下杀手吗?”   赵牧涯一心想要重振赵家,手段虽然激烈而且自私,但是不能否认,赵牧涯确实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以前赵牧涯识错了常赋,常赋帮助自己光复赵家,赵牧涯以为他是古道热肠之人,与他引为知己。而现如今,赵牧涯识破常赋的真实面目,便果断和常赋划清界限,从其手中救下了常维其和千岭雪。   常赋的实力在赵牧涯之上,他对赵牧涯是丝毫不惧。常赋冷然道:“赵牧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哼,你这等恶徒,以前是赵牧涯污了眼,没识得你的面目,今日赵牧涯绝无可能和你同流合污!而且我们有四人,还怕你不成!”   “不!”赵子语摇头,道:“爹,常赋有流水领域,他的实力如今堪比千岭岩。我们四人先不说打不打的过他。就是真能打败他,也要耗费不少工夫。而这里有他和李安的兵马,我们若是和他交手,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今日,我们先撤!”   赵子语在四人之中虽然年龄最小,但却是最心细善谋的人。赵子语说明利害,三人颔首,同时撤退。   那四人离去,常赋也忌惮四人实力,不敢深追,只能眼巴巴看着四人逃走。   常赋冷哼一声,心道:“赵牧涯,常维其,下次遇到,我必杀了你们!”   广龙军辕门之外数百步远,乔庄打扮的庞骁勇看着辕门,舒了一口气,自语道:“爹,等我调动广龙军,马上去接你。”   广龙军近在咫尺,庞骁勇奋力奔跑,向辕门冲去。冲没几步,一男子挡在了庞骁勇身前,而这男子正是这场阴谋的主使,李安。   李安面露笑容,其中的嘲弄之意极为明显。   “庞将军,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啊?”   李安在此出现,庞骁勇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   “李安,我庞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种叛逆之事?”   “哈哈,庞将军,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们庞家给我的权贵,如今我能自己得到,而且比你们庞家给我的更多,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庞骁勇睚眦欲裂,愤恨道:“李安,像你这种只知道背叛的人,早晚不得好死!”   “哼,不得好死?我杀了收养我流项乾,掌控了流家。背弃了田家,而现在田家人应该已经被烁三平杀死了吧。现在我有背叛了你们庞家,得到了天下。要说不得好死,也是你们不得好死!而我李安,是这个世界的王!”   “混蛋!”庞骁勇愤恨出手,“破空·牵连动破!”   庞骁勇身为帝都的第一王将,用秘术施展的气术,震动天地,空气中都充斥着庞骁勇破之气的毁灭能量,庞骁勇周围的山石草木都被这股恐怖能量,挤成碎末。   庞骁勇的招数无可闪避,但却耗费心、身、气、体巨大,李安用气抵御,仍觉喉头一甜。   李安冷哼,“离火血煞!”   李安修炼祭炼之术,离火卦拳之中蕴含血煞之气。血煞、火焰凝结一体,血河火海瞬间淹没庞骁勇。一招之内,庞骁勇身体撕裂,被火焰撕成了碎渣。   皇宫,李安身着战甲,逼迫文武百官入朝跪拜,而最前一人就是当朝太师庞左文。   李安手下妖兵四下警戒,有谁胆敢冒犯天颜,便会被立即斩杀。   李安窃取天下,狂妄地仰天长笑。李安蔑视朝堂百官,道:“太师,朕初登大宝,尔等不该朝贺吗?”   庞左文道:“李安,你虽然夺得皇位,可你以为你这皇位做的稳吗?”   “放肆!”   “退下!”李安喝退手下,得意地看着庞左文,道:“太师,这皇位我有什么坐不安稳的?”   庞左文道:“杨家军士有四十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他杨家效忠皇族张氏,如今你改朝换代,自立为帝,杨家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太师,杨家纵使真的不愿,可是杨家的杨沙雁在我手里,他杨家难道就不顾及杨沙雁的死活吗?”   庞左文心里一惊,杨家确实掌握重兵,但是只要李安用杨沙雁牵制住杨家军,等李安稳固朝堂之后,以全国之力对付杨家军,何有难哉?   “唉...”   庞左文苦叹一声,跪伏地上,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庞左文屈膝,百官紧跟其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喊声震彻朝堂,李安更是放肆大笑,这天下已落入李安手中。   “报!”   传令官不合时宜的打断李安的笑声,李安心有不悦,道:“什么事?”   “元帅...”   噗嗤一声,李安用血煞撕裂传令官的胳膊,冷声道:“你要叫我陛下!”   李安动手太快,等李安说完话,传令官才感受到手臂撕裂的痛楚。血污洒满殿堂,传令官急于止血保命,强忍痛楚,道:“陛下,杨沙雁被人救走了...”   又是噗嗤一声,传令官的头颅被撕裂,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痛楚,而且再也没有机会感受痛楚了。   李安面目狰狞,现在不管谁在他面前,他都要将其撕碎。   “混蛋!废物!你们都给我出去找,马上把杨沙雁给我抓回来,快去!”   趁着李安召集百官,加冠称帝的时候,张龙羽等人早已冲破帝门关,逃离帝都,而杨沙雁也正在其中。   李安这次是败在谁的手上,就算李安想破头也想不到。当年李安为了陷害流家的大少爷流影,串通了流项乾的伺候丫鬟小泽。而事成之后,李安背信弃义,不仅没有给小泽事先答应好的好处,反而还把她赶出了流家,而这次李安就是吃亏在了小泽手上。   小泽背叛主家,又被李安赶出流家,走投无路之时,流影和江艺二人正好想要从小泽口中得知流项乾被害真相。小泽孤苦无依,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流影、江艺二人念小泽不是主犯,还有悔过之心,不仅没有为难小泽,反而给小泽一个安身之所。   小泽对流、江二人感恩戴德,也懊悔自己之前的不齿行径。转眼间,妖族打破人族门户,小泽决心恕罪,毅然到前线去,做了个火头房的烧火丫头,为人族之战尽绵薄之力。   熟料,小泽从军正是进到了李安的帐下。小泽对李安恨深,却没有力量与之抗衡。小泽把恨藏在心中,一直小心留意着李安的动向,而李安忙着谋逆,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烧火丫头?   到后来,李安谋逆叛乱,而小泽无意间得知流影、江艺二人就在杨家军中,小泽将杨沙雁被擒的消息告诉了流影、江艺。   流影、江艺二人与李安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夫妻二人悄悄离开军营,意欲刺杀李安,熟料李安不仅实力高超,而且他周围还有妖兵守护,二人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只好乘机解救杨沙雁。而杨沙雁一旦脱身,李安刚刚建立的皇朝也就摇摇欲坠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合力向敌   杨沙雁被李安所擒,还有李安攻陷帝都,自立为君的消息传入了杨家军营。   杨沙雁平时任性,但杨沙龙和杨沙虎兄弟二人却最疼他们这个妹妹。   杨沙虎攥紧铁拳,愤然语道:“李安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挟持我小妹。大哥,让我点齐兵马,活捉了李安,将他剥皮锉骨!”   杨沙龙和道:“虎子,你真是虎。要是现在大军压境,小妹的安全谁来保证?你给我老实着,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这...”杨沙虎无可辩驳,只能愤恨地苦叹一声,骂道:“李安这王八蛋,落我手里,我非弄死他不可!”   杨沙龙之父杨刚战老成深重,道:“沙龙说的有理,贸然出兵,说不定会对沙雁的生命造成威胁。”   杨瑛战道:“大哥,那你意下如何?总不能让沙雁落在李安手里吧?”   杨刚战道:“依我之见,我们不如去找千岭岩帮忙。一来,沙雁是千岭岩的四婶,他要救沙雁定然是不遗余力。这二来,他气术高绝,身手不凡。他的朋友、手下也都是气术好手,让他们在其中操作,或可保沙雁无忧。”   杨刚战不愧老辣,这办法极好,杨家四人当即拍板,找千岭岩去。   杨家将帅亲临,千岭岩早已听说杨沙雁被李安所擒,心忧杨沙雁之安危早已做好准备。   千岭岩道:“杨元帅,杨将军,你们放心,沙雁将军是我四婶,千岭岩定保她毫发无伤。”   杨刚战道:“岩儿,拜托你了。”   “元帅放心!”千岭岩郑重承诺道。   众人商定救援杨沙雁计策的时候,杨家军士面露喜色,进帐报喜。   “启禀将军、元帅,沙雁将军她,回来了!”   “真的?!”   杨沙虎虎目含喜,激动地询问军士。   “将军,属下看的真真的。杨沙雁将军现在正在大营里磨刀,大喊着要亲手砍了李安呐。”   杨沙虎朗声大笑:“哈哈,不错!是小妹。”   千岭岩也欣然笑道:“我四婶吉人天相,这李安如何能捉的住她?”   众人移步到大营去和杨沙雁会面。   大营之中,不仅杨沙雁,还有张龙羽,流影、江艺,以及冰雪佣兵团的常维其、千岭雪等人。   除了这些和千岭岩关系不错的人,千岭岩注意到,小月行会的赵家人,田家的田六、田欣父子也在大营之中。现在千岭岩只关心杨沙雁的状况,对这几人视而不见,他们有什么事,容后再议。   “沙雁,你没受伤吧?”杨刚战关心女儿,急切问道。   “爹,我没事。那该死的李安,敢暗算他姑奶奶。爹,给我点兵,我要亲手剁了他!”   关怀之余,杨刚战也感到心悸。杨沙雁落在李安手里,要是真有个意外,让杨刚战可怎么活。   杨刚战因为关心杨沙雁,忽的冷下脸来,道:“你这孩子,就是让我惯坏了!你怎么能不得号令,就擅自行动,到李安的军营里去呐?你现在给我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杨沙雁瘪嘴,道:“爹,都是李安意图谋反,暗算于我,怎么能是算是我的过错?”   杨瑛战也帮腔杨沙雁,道:“大哥,沙雁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李安的错,怎么能怪沙雁呐?”   杨刚战无奈地说道:“妹子,你不用给沙雁帮腔。对付李安,要从长计议,不能任由她的性子胡来!”   杨刚战冷面决然,杨沙雁知道带兵的希望不大,赌气地不理杨刚战。   杨刚战无语之际,张龙羽干咳两声,引起众人注意。   张龙羽道:“杨元帅,好久不见。”   杨家之人,效忠皇族张氏。今日又见张龙羽龙颜,君臣之心得系。杨家之众跪伏,行臣礼,“参见陛下。”   张龙羽苦笑,道:“龙困沙滩,如今张氏皇族若要复兴,就要仰仗杨家的诸位将士了。诸位快快请起。”   杨刚战赤胆忠心,道:“臣下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杨家手握兵权,有四十多万精锐部队,更有两千玄甲奇兵。而杨家世代帅将,精通兵法兵阵,杨家军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有杨家军在手,张龙羽重返帝都,指日可待。   杨家军无可匹敌,但李安手段也足够狠辣。要想对付李安,张龙羽也有忌惮。尤其是李安手下还有六名身手不俗的妖兵,要想对付李安手下的妖兵,千岭岩的力量不可或缺。   张龙羽看向千岭岩,道:“表弟,对付李安,还要请你仗义相助啊。”   “切。现在记得我是你表弟了,以前你可没少挤兑我。”   千岭岩给张龙羽个白眼,虽没有恶意,却是在抒发胸中的不满。   张龙羽尴尬地说道:“表弟,事情都过去了,眼下我们要先对付李安,对不对?”   千岭岩心道,相比张龙羽,确实是李安更招人恨。   千岭岩道:“这李安暗算我四婶,不用你说,我也饶不了他。”   杨沙雁哈哈大笑,道:“岩儿,四婶我没白疼你。”   说着杨沙雁还给了父亲一个白眼,意是说,你这当爹的,还不如我侄子疼我。杨沙雁小孩子气,杨刚战只能无语而笑。   杨沙雁并无伤势,千岭岩安下心来,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赵家祖爷孙三人,还有田六、田青父子二人。   “四婶,他们怎么会在大营?”   不待杨沙雁回话,千岭岩的堂姐千岭雪抢先说话,道:“千岭岩,这一次我和你姐夫多亏了牧涯叔叔和子语搭救,不然我们可就要栽在常赋那恶贼手里了。”   常维其也同样替赵家的三人说话,道:“岭岩,牧涯叔叔之前所为确实有不周到的地方,可是他不是黑白不分的人。我那叔叔常赋,恶事做尽,牧涯叔叔之前也是受他所骗,如今赵家愿和我千家站在同一战线,共同对付李安和常赋。你就原谅他们吧。”   随着时间推移,赵家的家业虽有起色,但是父亲、儿子却都对自己的行为有所不满,赵牧涯也常常后悔自己之前背离千家的所作所为。如今,赵牧涯在千岭岩面前流露悔意,但却没有脸面开口。而赵伯谦和赵子语二人同样害怕千岭岩不肯原谅他们,欲言又止。   看着赵家父子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千岭岩摇头一笑。赵牧涯虽有过错,但是赵伯谦却待自己如同亲孙,赵子语更是千岭岩的同窗好友,如今两家尽抛前嫌,千岭岩岂有不愿之理?   “赵爷爷,赵叔叔,子语,欢迎回来。”   千岭岩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充满情浓。赵伯谦老泪浑浊,道:“少爷,老仆给你添麻烦了。”   “赵爷爷,如今你我二家重归于好。我们平起平坐,不分主次,以后你就叫我岭岩吧。”   赵牧涯对之前自己所作所为深感愧疚,抱拳行礼,道:“千少爷,赵牧涯先前迷陷家族复兴大业,多有得罪。”   “赵叔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千岭岩佩服你。”   千岭岩回礼赵牧涯,赵牧涯带着敬意地颔首点头,“多谢。”   赵子语内秀之人,不善多言。赵子语看着千岭岩笑中带泪,道:“千岭岩...”   千岭岩同样欢颜,道:“子语,你回来了。师姐还等着你呐。趁现在无事,你去找她吧。”   赵子语和曲悦本是两情相悦,谁知后来赵牧涯过错,让千、赵两家关系出现裂痕。曲悦急公好义,不齿赵子语父亲赵牧涯的行径,便和赵子语毅然断绝关系,实乃是一幢憾事。   对于曲悦,赵子语心中一直都留有遗憾,如今两家和好,也是赵子语和曲悦重归于好的时候。   赵子语心急难以,向爷爷、父亲说明前后。众人哄笑,赵子语红脸,出营帐找曲悦去了。   赵家之事暂时告一段落,千岭岩又看向了田家的父子二人。   田六生有田青、田欣二子,这大营之内,为何只见田欣一人,却不见田青踪影?另外,田家父子是星的手下,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呐?   千岭岩心中有惑,向田六行礼,道:“田叔叔,良久不见,千岭岩有礼了。不知,田叔叔此来,有何贵干?”   田六道:“岭岩侄儿,田六此来确有一事相求。”   “田叔叔但说无妨。”   “岭岩侄儿,我儿田青...”话及田青,田六话声抽噎,道:“我儿他惨死烁三平之手...烁三平气术超绝,只凭我和欣儿难以报仇。因此我想请你为我儿报仇,事成之后,田家父子原为千公当牛做马。”   千岭岩身为后辈,田六却尊其称千公,其情深意切溢于言表。烁三平如今和李安狼狈为奸,又为恶事,千岭岩已经对烁三平失望透顶了。   千岭岩忙道:“田叔叔,你无需如此。想当日,在风回镇,我千家的婚典之上,千道奇以我三叔与妖族结亲为难,是田叔叔和田青、田欣两位哥哥挺身而出,为我千家、为我三叔正名。此恩情,千岭岩不敢相忘。烁三平恶事做尽,千岭岩必替天行道。”   田六激动地点头,本来田六看重千岭岩的实力,才有意和千岭岩交好,在婚典上帮千岭岩的三叔说了几句好话。没想到,这一切千岭岩都记在心里。   田六叹道:“岭岩侄儿,我替犬儿先谢过你了。”   田欣和哥哥田青一奶同胞,哥哥仙逝,田欣更是悲痛欲绝。如今,千岭岩肯帮田青报仇,田欣对千岭岩个感激之情,难以言喻。   田欣跪地抱拳,泪水横洒。   “岭岩,之前田欣顽劣,曾经算计过你千家,田欣厚颜,请你宽恕田欣的过错。”   千岭岩重情重义,这正是田六带着田欣来找千岭岩的原因。田六虽然是星的下属,但是星一心只想称霸天下,若是请星帮忙替子报仇,不知道他要拖到何年何月。   相较之下,千岭岩虽是烁三平的亲子,但他却能明辨是非,对人坦诚,慷慨相助,这也正是千岭岩受人待见的原因。因此,田六也舍弃了星,投靠千岭岩一方。   千岭岩重情好义,让田六心安。只是眼下还有一点,是田六不放心的,那就是在大营里的皇族张氏张龙羽。   田家是前朝皇族,田家满族被张家所杀害。田家和张家势成水火,难保张龙羽不会从中作梗。   而现在,田六经历丧子之痛,已经无心争夺皇庭,他只想为田青报仇之后,带着田欣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田六叹息一声,面向张龙羽,道:“张龙羽,你爷爷和父亲染疾而终,死于非命。灭我田家的满门的凶手,就这样死了,也算是老天替我田家惨死的族人报仇了。如今,我只想为子报仇,已无心争夺皇庭,我希望...”   “田叔的心意,张龙羽明白。李安为人阴狠毒辣,现在的我也只想消灭李安,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现在李安和烁三平勾结,因此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田叔,我们合作一次。请你明鉴,我,张龙羽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皇。”   张龙羽伸出手来,田六也没有怎么犹豫,同样伸出手来,与张龙羽双掌相握。   “张龙羽,你虽有过失,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你算是个好皇帝。如今青儿已去,欣儿不晓庙堂之事。为了天下的安宁,也唯有你能掌控大局了。”   张龙羽道:“唉,我用人不察,先是被庞左文驱逐出帝都,而后又被李安算计,让他窃取公器。张龙羽不才,是天下的罪人,现在到了我恕罪的时候。现在,让我们同心合力,出去李安这个祸害!”   流影攥拳,咬牙切齿。李安杀死自己生父,流影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流影喝道:“对付李安,算上我一个!”   田家之前就是卫道城的七大家之一,底蕴深厚,而建立小月行会的赵家,同样拥有很深的实力。有了这两家相帮,李安的王位怕是难坐安稳。   有了田家的加入,卫道城七大家千江徐流黄田丰齐聚,而这七家和千岭岩不是沾亲就是带故,而且千岭岩还是千门门主,财力、势力都是无人能敌。李安和千岭岩作对,现在看来,确实是蠢了些。 第二百六十六章 诛讨李逆   杨家军扎营东线,不日便要南下,讨伐谋权叛逆的贼子李安。   东线距离虎跳崖不远,而虎跳崖下有虎族虎神倾尽财力、心力打造的宝库。千岭岩心道,这宝库里有财宝无数,还有珠玉玛瑙、药材丹药、名家典籍,各种生活用的器具也是琳琅满目,若是我自己打发人搬运,不知要搬到什么时候。而且这等宝物,若是让人盯上,也不安全。不如请杨家军帮我这个忙。   千岭岩的想法着实不错,杨家军不仅人多,而且贼寇也不会开眼打杨家军的主意。   千岭岩也不会白让杨家军帮忙,而是打开金银宝库,将其中的一半金银当做军饷发给了杨家军。   拿到金银的杨家军,士气大涨。杨家军知道是千岭岩给他们发的军饷,个个对千岭岩都赞不绝口,帮千岭岩输运宝库,他们也是尽心尽力。四十万人,一眨眼的工夫就把虎神的宝库搬了个干净。   而千岭岩最在意的,便是虎神那能够安神养气的神撒玉玉床。千岭岩心道,等我成亲的时候,可不能少了这宝贝。   因为要帮千岭岩运输宝物的关系,杨家军先是转圜西线,向风回镇进发。   西线有三镇是在千家手中,乃是兴旺镇、风回镇、紫云镇,三镇交接的地方,正是千门山,也就是千门所在。   千岭岩回到风回镇,第一件事便是去镇中镇长府向父亲和母亲大人请安。   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同父异母,是以同道。   镇长府中,千道玄正在处理政务。因为风回镇收纳了大量难民,除了编籍入册的工作,还有因为人数暴涨引起的一些纠缠,这都需要千道玄来处理,因此千道玄忙得焦头烂额。   时至晌午,到了午饭时候,千道玄还在忙碌。千岭岩的母亲杨依和千岭泠的母亲郦秀秀二人步入了千道玄办公的地方。   杨依托着茶盘,给千道玄进茶。   千道玄接过茶水,郦秀秀道:“夫君,用了茶,该吃中饭了。”   “嗯。辛苦你们了。”   杨依道:“侍奉夫君,是我们做妻子的本分。要说辛苦,还是夫君辛苦。岩儿这孩子就是会添乱,招纳了这么多难民进来,也不怕把你累坏了。”   千道玄抿一口茶,道:“岩儿做的是对的。难民们流离失所,我们不帮衬一把,谁来帮?要说辛苦,也是三弟和四弟辛苦。我们赶跑了连桓山脉的贼匪之后,他们一直都在西边开发,想要把三镇和连桓山脉连起来。到时候,三镇的面积要大上一倍,粮食田产,商户农舍,也要翻着翻儿的往上涨。尤其是四弟,他不仅要处理兴旺镇的政务,还要开发西荒,可忙得很哩。”   “你可得了吧。”郦秀秀玩笑道:“三叔辛苦倒是真事,你要说四叔,他可滑着呐,累着谁他也不带累着自己的。四叔他把政务都交给了心红,香香和和傲霜打理,他自己就是指挥指挥,累活全是别人干。”   千道玄一笑,道:“道义可真是。”   杨依道:“好了,别聊了。赶紧吃饭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好。”   千道玄起身,三人忽听得屋门外,响起一男一女响亮的声音。   “爹,娘!”   三人惊喜,“是岩儿和岭泠。”   父母三人出屋门相迎,千岭岩和千岭泠向三人行礼。   “孩儿给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安。”   千道玄面露春风,道:“岩儿,岭泠,你们何时回来的?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   千岭岩道:“爹,我们也是刚回来,因为着急回来,就忘了告诉你们。”   郦秀秀笑道:“回来就好。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和你们二娘刚做好的中饭,一起吃。”   “哎。”   午饭之后,千岭岩一家人围桌品茗。   千道玄问千岭岩道:“岩儿,我听人说,如今人族的天下,改朝换代了?”   “啊。是个叫李安的厚颜无耻的小人,窃取公器,自立为君。我马上就要和杨家的军士一起南下,讨伐这个小人。”   杨依道:“你刚回来,就要走吗?”   “嗯。妖族虽然暂时撤退,但仍然留有威胁。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要趁着妖族还没有动作的时候,解决李安。”   千道玄点点头,道:“不错。现如今三镇的财力、粮草储备已经今非昔比,你和杨家军安心杀敌,三镇将为你们提供后勤保障。”   “嗯,杨家军连翻征战,此次到风回镇来,也是为了修整一番。他们的战具损伤严重,我已经让金聚财重新打造战具,如今玄铁山在我们手中,就能够打造更多尖刀利刃。另外还有万难敌的金气珠佐持,李安不足为惧!”   千岭岩信心满满,众人皆感心安。而后,千岭岩一家又闲谈了许久,直至夜晚。   某山,星咬牙切齿,睚眦欲裂,喝骂道:“烁三平这个混蛋,竟然敢背叛我,和李安联手!”   星的身后,是天下第一的美人燕小七。   燕小七为了星,生命元力被韦木情抽取,虽然现在燕小七的生命元力差不多已经恢复,但是她的脸上仍有一丝苍白,更是惹人心怜。   燕小七对星语道:“星大人,您不要动怒。一个烁三平而已,为他伤了身子可不值得。他敢背叛大人,小七替您杀了他便是。”   “不用。”星冷笑道:“烁三平,不用我们动手,他的亲生儿子,会帮我们解决了他。只是现在,田六也投靠了千岭岩,他手里的卫队和斩妖士资源,我是用不上了...”   田六也是星的手下,但是田六投靠千岭岩,星却不记恨。因为,田六只是想为子报仇,要借助千岭岩的力量杀死烁三平。而杀死烁三平正是星想要看到的。   不过,田六的卫队资源被李安和烁三平破坏,他转而投靠千岭岩之后,星在人族这边几乎没有什么资源可用了。   星恨恨骂道:“李安真他妈的是个蠢货。他就算打下帝都来,皇位就能做的安稳?现在倒好,杨家军投靠了千岭岩,田家投靠了千岭岩,金气珠也在千岭岩手里,这天下的战力资源,已经有多半掌握在千岭岩的手里。千岭岩啊千岭岩,我要想称霸天下,难道非要和你一战吗?”   星所言不错,李安谋逆确实是太愚蠢了些。李安虽然精于算计,但却不懂得治世治国之道。李安谋逆是掌握兵马,掌控力量之后的膨胀之举。可正是李安的乱棋打破了星的计划,让星称霸天下的计划混乱了起来。   本来星拥有光明正宗和田六手下卫队,人族天下唾手可得,现如今烁三平背叛,田六投靠千岭岩,让光明正宗和卫队资源在星手中流失。星愤愤地叹息一声,道:“看来,还是得靠斩的力量了。”   数日之后,杨家军遣兵二十万,挺进数十里,在帝门关外扎营。随时准备攻入帝都,生擒李安。   杨家军拥兵四十万,此次只是出兵二十万和李安交战,乃是因为杨家军装备精良,二十万大军便可平定帝都。另外,妖族的妖军虽然退出边塞十城去,但是,难保妖军不会再次进犯,这另外二十万大军,正是驻守在边塞十城,抵御妖族。   杨家大军压境,李安刚刚建立的不足半月的王朝仿佛一叶扁舟在风雨中飘摇不定,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兵临城下,朝堂不安。李安高坐皇位,看似稳若泰山,实则心中也在打鼓。   李安喝道:“杨家叛逆,违抗天命和朕作对,必有天道惩戒。诸位大臣,可有谁愿出战,替天行道,诛杀杨家叛逆?”   这时李安座下第五妖兵关山请命,朗声道:“陛下,臣愿为陛下出战,擒下杨家乱臣。”   “哈哈,好!关卿能为朕分忧,朕心甚慰。朕加封你为伐逆大将军,命你和帝门关守帅李金刀共讨杨家叛逆!”   “微臣领命!”   杨家军中,乃是杨沙龙挂帅。   杨沙龙朗声道:“众将士,李安叛逆违背天意,自立为君,谁愿打先锋,斩敌将首级,壮我军威!”   杨沙龙的弟弟杨沙虎自告奋勇,道:“元帅,末将愿往,斩敌将首级!”   “好!杨沙虎听令,本帅命你,点兵两万,斩杀敌将!”   “末将得令!”   帝门关前,两军对峙,鼓声震天,撼人胸肺。   杨沙虎带兵迎敌。   长矛一指,杨沙虎喝道:“来将何人?”   敌将身形魁梧,肤色偏黑,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敌将正是殿前领命的关山。   “是你关山老爷。乱臣贼子,见到你关山老爷,还不快快下马就缚!”   “呸!口出狂言,手底下见真章吧!驾!”   杨沙虎策马上前,关山同样策马相迎。   杨沙虎善用长矛,而关山善用一对铁锤,矛来锤架,锤砸矛挡,兵器铿锵,二人交起手来。   杨沙虎沙场老将,长矛抖花,密麻如雨,让人眼晕。   “虎破!”   长矛破风声中,响起虎啸,一枪破击。关山架起双锤抵御,却被枪上的力道震落马下。   关山一招不敌,翻身落马,杨家军士齐声大呼,壮大声势。   关山不过是个贼匪,和沙场老将杨沙虎较量马上功夫,他还早着呐。   关山落马之后,气急败坏,铁锤撼地,动用土之气,地面起伏,杨沙虎的马匹受惊,杨沙虎驾马不稳,只能跃身下马,和关山对峙。   杨沙虎擅长马战兵法,排兵布阵,但要是和关山这种善用灵气的武林高手一对一硬战,却是不占便宜。   关山是李安选中的人,实力之强丝毫不逊于杨沙虎,更何况他还融合了妖族的血脉,身体强横,远不是杨沙虎能比。   “血脉加身!”   一声爆喝之下,关山的面目扭曲,身形暴涨,头顶之上长出一只剑角,这乃是崎角犀的血脉。   崎角犀善用土气,皮糙肉厚,一只剑角长有三尺,更是锐利无匹。   双锤撼地,石岩浮空,关山聚气,激射岩石,向杨沙虎发起进攻。   杨沙虎长矛横扫,击破岩石,同时出招:“虎冲灵炮!”   灵气虎首,咆哮冲击,关山凝聚土气,结成土盾防御。土之气厚重,极善防御,虎冲灵炮难以破防,在石壁上撞碎虎首,散为灵气。   关山如此难缠,杨沙虎眉头紧皱,而关山则是面露冷笑,高举双锤向杨沙虎冲杀而来。   左锤一砸,杨沙虎横矛一格,挡下铁锤。关山再度出招,右锤横扫,杨沙虎手中一震,长矛虽未脱手,却被铁锤震开。杨沙虎空门大露,关山趁机竖起剑角,向前一顶。   剑角穿胸,千钧一发之际,杨沙虎跳步后退,关山却紧追不舍,崎角一扫,刺伤杨沙虎右臂。杨沙虎手臂吃痛,长矛脱手。   关山冷笑,道:“杨家叛臣,就这点本事也敢谋逆?”   兵器脱手,右臂着伤,杨沙虎自知不敌,只能含恨败退。敌军因此,士气大振。   杨沙虎自觉颜面扫地,向杨沙龙跪地请罪,道:“元帅,末将无能,请元帅责罚。”   杨沙龙也知不是杨沙虎无能,而是关山善用气术,他们这些军旅之人,对付起来,确实有些困难。更何况关山是李安妖兵,更不是寻常之人。   奈何军令如山,杨沙虎败退,必须要有惩罚。杨沙龙威严满面,毫不留情,道:“你自己到营中领军杖吧!”   “是。”   千岭岩在旁,道:“元帅,将军不善对付关山这种善用气术的人,败仗也情有可原。不如,我上阵去和他见个高低。”   千岭岩的气术,杨沙龙亲眼见识过,若是千岭岩出战,必可马到成功。   “好,岭岩,辛苦你了!”   千岭岩刚欲出战,没料想,雷鸣却来请战,道:“元帅,末将愿意出战。”   千岭岩道:“弟弟,这事还是让你哥哥来。”   雷鸣道:“既然知道你是哥哥,就该让着弟弟。”   一如既往的,雷鸣还是不给千岭岩面子,千岭岩只能尴尬地咳嗽两声。   雷鸣对杨沙龙道:“元帅,千岭岩虽然气术超强,但却不是军旅之人。若是让千岭岩这个外援打败了关山,恐怕有损士气。而我参军日久,众将士都认得我,可堪此任。”   杨沙龙点头,深觉有理,道:“岭岩,我看还是让雷鸣出战吧。”   对于雷鸣的气术,千岭岩极为放心,一个关山不在话下。   千岭岩立即回应,道:“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挫败关山   关山为将,因其善用气术,挫败杨家之将杨沙虎。雷鸣主动请缨,和关山一战,重振士气。   雷鸣请战,千岭岩道:“弟弟,你上前迎战,骑我的龙驹去,气派!”   千岭岩的赤焰火龙驹是世间神马,不仅品相好,其各项能力,无论速度、耐力、爆发力都远胜其他凡马。自古英雄爱宝马,雷鸣也对千岭岩的赤焰火龙驹十分痴爱。   雷鸣嘴角露出笑容,道:“好!”   雷鸣身跨赤焰火龙驹,手执雷鸣戟,驾马奔驰。赤焰火龙驹的速度是凡马数倍,雷鸣大呼过瘾,“好马!”   赤焰火龙驹马身龙相,马身火焰萦绕,就是鼻子一喷气也是喷出火焰来,赤焰火龙驹神武异常,敌方军马相形见绌,让敌军心理上就产生了劣势。   关山见赤焰火龙驹不是凡马,心中惊艳,嘴上却是鄙夷,道:“花里胡哨的废马,也该到老子面前逞英雄!看招!”   双锤撼地,激起地面起伏,这正是之前关山对付杨沙虎的招数。地面翻腾,会让马匹受惊,马匹受惊,敌将自然落马。   不过,赤焰火龙驹不是凡马,岂会中关山这种低级招数。   赤焰火龙驹双前蹄高高跃起,进而重重踏落,猛击地面,关山融于地面的灵气就此被赤焰火龙驹震散,换句话说,赤焰火龙驹破了关山的气术。   关山大惊,心道,这马匹也能进行气术对战?   正在关山错愕之际,赤焰火龙驹口鼻喷吐火气,凝聚火球,激射关山。   火球近前,关山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凝聚土盾抵御。也幸亏土之气克制火气,不然关山失神时候,土盾不坚,不然他非吃赤焰火龙驹的大亏不可。   被赤焰火龙驹进攻,关山咬牙切齿,雷鸣看着关山的模样,心情大爽,大笑道:“赤焰火龙驹,不愧是神马!”   雷鸣夸赞,赤焰火龙驹人性化的高扬嘶鸣,雷鸣此时还不忘编排千岭岩,略带酸意地轻声语道:“怎么这么好的马,就让千岭岩得去了。”   关山被赤焰火龙驹戏耍,怒气正燃。关山拎起双锤,右足撼地,震动灵气,设下暗伏。   此时,关山脚下的一方土地,已经被关山掌控。关山心道,我引你上前,然后让脚下土地掀翻你的马匹,我再跟上左锤、右锤,把你的龙驹和你都送去见阎王!   关山仿佛已经看到,赤焰火龙驹和雷鸣被自己的铁锤,锤烂身躯,脑浆迸裂的场景,嘴角露出冷笑。   关山喝道:“你杨家军无人,老将败于我手,竟让你这毛头小子前来送死!小子,我不杀你,快快滚吧!”   关山故意用言语刺激雷鸣,引起雷鸣怒气,雷鸣含怒出手,必定留有纰漏,关山也更容易得手。   雷鸣明知关山是在刺激他,但是雷鸣就是那种受人刺激的人。   战戟高举,雷鸣冷声道:“你在脚下暗伏灵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高招,竟敢如此和我说话!”   关山的小动作,竟被雷鸣看的一清二楚,关山惊骇心惊之时,雷鸣已经出招。   “雷霆领域!”   雷鸣戟融合了雷源之珠,雷鸣借助雷鸣戟,施展雷霆领域。   万物虚化,天地间风云变色,雷云密布,空气中浓郁的雷之灵气让人汗毛乍起,身体有酥麻之感。   头顶一片巨大雷云,关山在雷云之下,只觉雷云神威,压的自己喘不动气,抬不起头。   关山的状态让雷鸣十分失望,雷鸣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竟敢如此放肆地和我说话。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关山嘶吼,“混蛋,我杀了你!”   关山高举双锤,雷鸣喝道:“降雷术!”   雷云集电,桶粗的紫雷撕裂天地一般的劈下,只见电光一闪,关山瞬即化为飞灰,他手中高举的双锤,也因为雷电的狂霸能量,熔化成了铁汁。   雷鸣手段粗暴,让关山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李安的军队被吓破了胆,无心为战。   守城元帅李金刀见识到雷鸣的气术,心中毫无反抗之感。李金刀心道,这个雷鸣,唯有皇上亲自出手方能打败,我可不能枉送了性命。   李金刀喝道:“鸣金收兵,高挂免战牌!”   敌军丢盔弃甲,赶着忙地收兵免战。随后,帝门关城门紧闭,据不出战,杨家军首站告捷。   帝门关首战失利的消息,立时传到帝都皇宫,李安身着龙袍,愁眉紧锁,坐立不安。   李安确实善于算计,但是带兵打仗,谋定天下,处理国事,他还真的不行。若是像斩妖士一般,和敌人拼个生死,比个高低,李安无有可惧。但是如今兵临城下,李安着实没有什么好计策了。   之前,李安久居卫道城,以为卫道城中已经是斩妖士最高力量了。但是他却不知,卫道城最强的千岭岩、徐飒都不在城中。也是因此,李安十分膨胀,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雷鸣的强大气术,以雷霆手段灭杀关山,让李安未免心惊。李安心道,难道还非要自己御驾亲征吗?   杨家军骁勇善战,兵临城下。仅仅是闭门不出,只能求一时安稳,却是不能退敌的,李安一时想不出对策,便向朝堂上文武百官问策。   “各位爱卿,杨家叛逆兵临城下,诸位可有退敌之策?”   庞左文如今还是太师,不过他的实权却被李安夺去。庞左文确是治世之臣,他有这个才情,不过他却选择了做一个乱臣,最终落得个老年丧子,屈从李安的下场。   庞左文的唯一儿子死于李安之手,庞左文怎能不恨李安?不过,李安掌控帝都,现在和李安发难,只是自寻死路,庞左文是老辣狐狸,自然不可能做这等蠢事。   而李安留下庞左文,也是因为庞左文有治世之才,不然李安绝不会留着庞左文这个威胁。   此时,杨家军拥护前皇张龙羽,打到帝门关,顺应天理民心,帝都之中的大臣们的心绪也开始躁动起来。庞左文心道,现在正是时候了。   “启禀陛下,臣有对策。”   李安眼神一凝,道:“哦?太师有何良策?”   庞左文上前奏禀,道:“陛下,杨家贼寇凶残狠辣,不可与其硬碰,以臣之见,陛下应该派遣使臣,和杨家军议和,以免生灵涂炭。如此顺应天和,既显陛下宽仁之心,也可退杨家贼寇。”   “一派胡言!”李安手下第七妖兵牛铁角愤然呵斥庞左文,“陛下是真命天子,岂可向杨家乱臣低头,与他们议和?陛下,以臣之见,应该强行征兵,扩大军备,召集兵马。臣愿为先锋,为陛下斩下杨家乱臣首级!”   庞左文冷笑道:“牛将军果然够牛!人族和妖族苦战日久,人族上下积累消耗一空,就是一兵一马也难以征集。人族除了老弱妇孺,活物就只剩下猪羊牛骡了。别说已经无兵可征,就算真的有兵,要去哪儿找战马,集粮草,铸兵刃?没有军马、粮草、兵刃,你要士兵赤手空拳,空着肚子上前线去?还是牛将军赶着猪羊牛骡,和杨家军决一死战?”   庞左文言语刻薄,牛铁角勃然大怒喝道:“你这长白胡的老不死,我杀了你!”   李安心烦意乱,牛铁角和庞左文却在斗嘴架,李安大怒,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口!”   李安一喝,牛铁角和庞左文旋即安静,退下。   “臣等失礼,请陛下恕罪。”   李安看向庞左文,道:“太师,你说派遣使臣议和,具体怎么实施?”   庞左文道:“陛下,此事需得一善辩能臣出使,和杨家叛臣说明利害,祈求太平。再带上金银细软,买通杨家左右,向杨家叛军将帅好言,可保我皇王位永固。”   李安皱眉,道:“太师,如此也只是能求得皇位一时安稳,若是杨家不肯议和该怎么办?”   “陛下,议和只是手段,只是拖延时间,至于杨家肯不肯同意休战,却不重要。”   “太师,此话何意?”   “陛下可知杨家军目前有多少兵马?”   李安道:“据我所知,该有四十万人马。”   “可他们此次攻城,却带了多少人马?”   “据探子来报,只不过二十万人马。”   如此一说,李安也颇觉奇怪,杨家军那不见踪迹的二十万人马去哪儿了?   李安大惊,道:“太师,那二十万人马不会暗中隐伏,正绕行去我后方吧?”   李安现在真是心慌意乱,竟能有如此不靠谱的猜测。   庞左文道:“陛下多虑。二十万大军,兵马之音震天,就算绕行,声音也传到我们耳朵里了。而且如今人族物资匮乏,绕行损耗太甚,杨家军也耗不起了。”   “不错,不错,是朕心急了。”   庞左文道:“如果臣没有猜错,杨家军的另外二十万大军,现在正在边塞城把守,防范妖族再度入侵。妖族妖皇野心勃勃,既然开战,他便不会轻易放弃。只要我们拖得够久,等到妖族再度起兵,杨家军便无暇对付我们。到时候,杨家军和妖兵拼命,我们便在后方安心发展生产,蓄养兵力,待杨家军和妖族两败俱伤,这天下岂不唾手可得?”   “哈哈,好!好计策!”   李安疯狂大笑,仿佛这天下已经落到了他李安手中。   李安道:“太师,你的计划不错。出使杨家,你觉得谁可堪此任?”   庞左文道:“陛下,臣虽年迈,却还有雄心。此等大事,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只求能在后世功劳簿上记上一笔。”   李安略显狐疑,对于庞左文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牛铁角道:“陛下,庞左文老眼昏花,已是半步黄泉之人,由他出使,堕我皇室威名,臣愿前往。”   庞左文也不太心急,道:“陛下,臣与杨家叛贼已打了四十多年的交道,深知他们脾性。而且,臣入朝四十载,也算略有辩才。臣确实是最佳人选。”   李安看庞左文的态度,不仅不心急,反而有种随你的意思。李安心道,这庞左文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而且正如他说的,他是最佳人选,不如就让他去。   李安道:“太师既有此心,就有劳太师了。不过,朕不忍太师太过操劳,另派两位随行大臣,与太师帮手。”   庞左文心内冷笑,什么帮手,不过是两个监视我的人。   李安道:“牛铁角,你就随太师走一道吧。”   牛铁角怎愿在庞左文手下做事,而庞左文同样不愿。   庞左文道:“陛下,牛将军说臣是半步黄泉之人,臣唯恐让牛将军染了晦气。既然陛下有意让牛将军前去,不如就让牛将军去吧。牛将军脾气火爆,能镇住杨家叛贼也说不定。”   庞左文正话反说,牛铁角脾气火爆,遇到杨家军,别说议和不成,可能直接就挑起大战来了。   庞左文把到手的使臣之位,相送牛铁角,确实没有相争的意思。李安因此对庞左文放心不少,既然庞左文不愿牛铁角相随,那就换人。   而事实上,庞左文不是不心急,而是他知道无论谁去杨家议和,肯定都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转来转去,还是得轮到他庞左文,他又何必心急呐?   当然,庞左文也知道,他去杨家,也不可能议和成功。不过,庞左文真正的目的却不是去议和。   因为庞左文的老成持重,李安对庞左文也算放心下来,随便派了两个官员,沿途监视庞左文的举动。有别人在,庞左文的行动也会受到牵制吧,李安心道。   庞左文更换使服,驾着仪仗,带足金银细软,到杨家议和。   庞左文几乎带空了国库,牛铁角在朝上喝骂,“陛下,庞左文那个老不死的,几乎带空了国库,区区一个杨家至于吗?”   李安阴狠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着狼。你等着吧,我给杨家的东西,我要百倍千倍地拿回来!到时候,不要说杨家,就是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区区一些金银细软,换来天下难道还不值吗?”   牛铁角忙拍马屁,道:“陛下果然深谋远虑,微臣佩服。”   李安哪里知道,庞左文这一去,是让李安舍了孩子,喂了狼。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分天下   庞左文说服李安,自己带着帝都国库近乎全部的金银细软,出使杨家军营求和。而庞左文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求和,他有着自己的主意。   杨家军尊张龙羽为皇,张龙羽在营中高座,杨家将士分立两侧,千岭岩也在暗中观察,看这庞左文此来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庞左文进帐,面见张龙羽,胸中唏嘘不已。回想昔日,自己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自己还不知满足,做那叛逆之事。如今自己处心积虑谋得的天下落入李安之手,自己的独子也死于非命,庞左文悔不该当初,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入帐中来,庞左文昔日和张龙羽还有情谊,如今却已势不两立了。   庞左文心生悔意,老泪纵横,跪伏地上,哭声道:“罪臣庞左文,拜见陛下。”   庞左文这一跪,不仅张龙羽、杨家军士大为错愕,就是他们自己人,那两个监视庞左文的朝官也是摸不着头脑。因为庞左文是带李安出使,如何能向张龙羽行臣子礼,认张龙羽为君呐?   张龙羽沉默不语,猜测这是不是庞左文的什么阴谋。   庞左文道:“陛下,良久不见,您可还安好?”   “哈哈,有劳太师挂机。朕好的很。太师,不要拐弯抹角,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唉,庞左文此来是向陛下投诚!”   名为出使,实则投诚,而且庞左文还卷了帝都国库的金银细软,老狐狸的算计可真深!   庞左文道:“陛下,罪臣不敢乞求陛下恕罪,只求陛下留臣全尸,葬于祖陵。”   庞左文谋逆,发动宫变,将张龙羽赶出帝都,他想求全尸、葬祖陵,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这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张龙羽没有答庞左文的话,而是反问,“庞左文,如今你欲投诚,将你在帝都的家眷,置于何地?”   庞左文苦叹声道:“我儿已死,家中父母早亡,糟糠先去,家中没多少人了。我犯的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们因我受连累了。”   庞左文话中之意,竟是舍弃了家眷,也不知这庞左文究竟是狠辣,还是无奈。   庞左文既然投诚,还带来金银细软,张龙羽没有不受的道理。   张龙羽道:“庞左文,你既已投诚,朕且问问你,如若我想攻入帝都,你有何良策?”   张龙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试探庞左文。无论庞左文有什么样的说法,其实张龙羽心里自有判断。   庞左文道:“如今罪臣已经几乎清空李安国库,没有足够的财力,李安就不能招兵买马,收购粮草、战具。陛下无需问策,只需围城或者攻城,不足半月,李安必将伏法。”   不错,现在张龙羽的优势实在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什么计策,只需要正面出击,便可击垮李安。   张龙羽大笑,看向随行庞左文的两位使官,道:“二位,请你们回去告知李安,太师已经投诚,不日我张龙羽便将入驻帝都,你们让他洗干净脖子,让我来砍吧!”   “奸诈恶贼!!”   朝堂之上,李安勃然大怒,面目狰狞。   那随行庞左文的两名使官感受到李安的怒意,瑟瑟发抖。李安不得民心,不顺天理,那二人也有投诚之心,奈何他们的家眷都在帝都,不然他们也要跟着庞左文一块儿投诚了。   “牛铁角!”   “臣在!”   李安面色阴翳,喝道:“朕命你,将叛贼庞左文府上家眷、仆从、杂役,一干人等悉数捉拿,将他们押赴帝门关外斩首,将他们的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让庞左文看看背叛朕的下场!”   牛铁角冷笑道:“是!”   牛铁角点令兵马,出发太师府。李安恨意不减,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对付张龙羽和杨家叛逆。   李安自语道:“庞左文啊庞左文,你虽然背叛了朕,但是你临走之前,却告诉了朕一个对付杨家叛贼的好主意。”   李安喝令退朝,大臣退下。   李安留下孙德水,道:“孙德水,朕有要事要吩咐你做。”   牛铁角行动迅速,而且心狠手辣。当日,帝门关外,城墙之上,就挂上了近百枚血淋淋的头颅,如今的庞左文已是孤家寡人了。   庞左文年逾五十,但因胸中有权势野心,心力尚足,不显老态。如今,家破人亡,独子早丧,孤苦无依,庞左文心力已泄,境遇悲戚,五十多岁的庞左文一日之间,发须皆白,皮肤更加老皱,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   庞左文投诚前来,张龙羽暂且留下了庞左文的性命,因为如果斩杀投诚之人,还有何人敢投诚张龙羽?另一方面,庞左文家眷的头颅都挂在帝门关外,张龙羽有仁德之心,庞左文已经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张龙羽便有意留他一命。   庞左文独坐一间营帐,外面的士兵严防死守,密切监视着庞左文。   庞左文独坐一动不动,面上死气沉沉,仿佛真的死人一般。   忽然帐外响动,有人拜会,庞左文神色微动,以为是张龙羽来了,熟料来人不是张龙羽,而是千岭岩。   千岭岩行礼,道:“庞先生。”   “千公子,昔日老夫多有得罪,在此向公子赔罪。”   千岭岩道:“先生,人生境遇,多逢不顺,您切不可悲伤过度,而伤了身子啊。”   “多谢千公子惦念,李安不死,我这身子骨还倒不下来。”庞左文眼神一变,多有黯淡,道:“千公子,可是陛下让你来的?”   千岭岩一愣,看来瞒不下去,道:“正是。张龙羽虽然挂心你,却也恨你。毕竟,张龙羽对你的信任,让你亲手毁了。”   老泪浑浊,庞左文哀声道:“我与陛下相识三十载,曾担任帝师,只恨我贪恋权谋,如今才落得这个地步啊。”   千岭岩有惑不解,道:“先生,有句话千岭岩不知当不当讲。”   “千公子,请讲。”   千岭岩道:“难道先生与张龙羽三十年的情谊,竟还比不过这一场权贵吗?”   “这...”庞左文一时语塞,当年他一心迷醉权势,何曾想过这个问题。一场权谋,零落成空,穷途末路,才知何物为真,悔之晚矣。   庞左文道:“千公子,欲望迷眼,谁能看清轻重,辨识真伪?”   千岭岩略作沉思,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庞左文和千岭岩交谈之际,帐外又来一人。   青袄修身,身姿玲珑,体生暗香,千岭岩嗅一口,惊喜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千岭岩的红颜知己秋月儿。   “金聚财打造好了新的战具,让我送来。”   送战具是真,但秋月儿的主要目的还是来看千岭岩。   秋月儿目光流转,看向庞左文,道:“义父。”   秋月儿被庞左文收养,庞左文把秋月儿训练成杀手,一直都在利用秋月儿,没想到在庞左文失去一切的时候,秋月儿还肯叫自己一声义父。   庞左文道:“月儿,以前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我。”   “义父,月儿得以活命,全是靠您关照,如何能够怪您?”   “那就好。”   看着秋月儿,庞左文心里有了安慰,脸色也好了很多。   千岭岩心想,秋月儿无父无母,成亲的时候,没有高堂参拜,也是比较尴尬,庞左文的出现,正可作为秋月儿的高堂,也算是件美事。   杨家军围困帝都数日,本以为破城之时,指日可待,哪料却忽然生了变故。   妖皇接手龙兴余部二十万妖兵,又在妖域征兵十万,亲率三十万妖兵,进攻边塞城,前线吃紧。   无论张龙羽、杨家将士,还是千岭岩都没有想到,妖皇竟然会这么快就第二次吹响了入侵人族的号角。他们更不会想到,李安为了替自己争取时间,他竟然派孙德水,乔装出城,连夜兼程到妖域去,和妖皇密谋,共同对付杨家军,以牺牲人族的利益,来换取自己的皇权。   妖族大举进攻,杨家军只能暂撤,回到边塞城去,抵御妖兵。也正是如此,才给了李安喘息的机会。   李安占据帝都以南的区域,约占人族地域的四分之一,妖皇带兵,压至边塞城,占据妖域。而张龙羽和杨家军则占领人族中部,最广袤的四分之三土地。   张龙羽虽然占领了最大的一块土地,但是却夹在了妖皇和李安之间。这一南一北,相距数千里,张龙羽很难做到首尾兼顾,等李安恢复元气,恐怕这占据的土地就要不保了。   张龙羽陷入困境之时,庞左文出谋划策。既然一时灭不了李安,不如就放他一放。   数日之后,张龙羽昭告天下,在风回镇东侧的明城定都称帝。张龙羽是皇室血脉,一呼百应,有不少在李安统治区域的百姓臣民纷纷北上,效忠皇族张氏。   连番大战之下,无论张龙羽、李安,还是妖皇,大家都打的疲了,劲头明显不足,现在谁最先恢复元气,最先将生产发展起来,便掌握了战争的先机。   要说,还是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深谋远虑。在战争的一开始,千道义就把这场战争当做一场持久战,在千岭岩前线杀敌的时候,千道义带着自己的三个哥哥,在风回镇、兴旺镇和紫云镇接收难民,开垦荒地,发展生产。   如今,三镇的粮草、兵甲、战马生产已经初步成型,而且因为千门的名头,有许多斩妖士投靠门下,千岭岩手中握着很强很强,足以决定战局的力量。   卫道城七大家如今联合起来,更是以千岭岩所在的千家为首,要说这天下势力最大的不是他张龙羽,而是千岭岩。   不过,千岭岩无心争霸,只想让天下太平,所以他便想着帮自己的表哥张龙羽平定天下。   张龙羽同样知道千家的力量是多么重要,所以张龙羽对千家抛去橄榄枝,封千家家主千道宗为富国公,封千岭岩为忠勇公,给了千家极为尊贵的地位。   千岭岩虽然无心争霸,但是被张龙羽封为忠勇公,他可开心的不得了,千岭岩这下又有资本可以炫耀了。   因为千门强大的力量、势力,张龙羽稳稳地安定臣民,在明城称帝,拉起班子,处理政务。   天下三分,已成定局,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谁也不敢先行动手,不知究竟鹿死谁手。   妖族,妖皇御驾亲征,派遣妖王斩带十万妖兵为先锋,驻扎边塞城外,随时准备入侵人族。   妖皇此次任第三妖王斩为先锋,他手下的军师黄金天狼胡天狼为帅,第四妖王彩腹凰纹六睛毒蜘蛛花娘子同行参军。   龙兴、虎振二妖王得知他们的先祖龙神、虎神是被妖皇算计,已经被妖皇擒拿,眼下妖皇能用的人也就他们三个了,而妖皇不知道的是,斩实际上是星的手下。   现在人族那边,星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星只能依赖斩为自己谋得一支妖族的军队。   深夜帐中,斩为先锋,邀请此次骑妖兵的主将铁蹄战驹入帐同饮。   铁蹄战驹受宠若惊,早早拜见,入席中坐。   斩亲自斟酒,铁蹄战驹忙道:“妖王大人,属下何德何能让您斟酒?更何况,我们正在军中,饮酒唯恐误事。”   斩淡然笑道:“将军太过小心了,如今妖皇与人族李安联手,他杨家军不敢轻易进犯。更何况,这杯酒不是为你我二人而饮。”   “敢问妖王大人,是为谁而饮?”   斩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为...空妖兵主将,金翎雕大将而饮。他忠肝义胆,为妖族献身,战死沙场,我们为他痛饮!”   斩言辞振振,慷慨激昂,铁蹄战驹想起自己的知己良朋,惨死人族腹地,尸骨也没有见到,泪水难抑,掉到了手中的酒杯里。   斩是为了交好铁蹄战驹,但,斩重情重义,对于金翎雕,他从心底里敬佩,这一杯,斩是真心敬他。   铁蹄战驹手握酒杯,双手抱拳,一边泪洒,一边说话,“妖王大人,记得我们这些为国捐躯的小兵小卒,铁蹄战驹就是战死,也知足了!”   言毕,铁蹄战驹高举酒杯,将和着泪水的酒杯撒在地上,敬已经逝去的金翎雕。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斩之过往   “这第二杯,我们敬妖族奇帅,高瞻鹿大人。”斩举起酒杯,黯然说道。   高瞻鹿被妖皇问罪之时,斩不但没有相帮,反而落井下石,请妖皇斩杀高瞻鹿。但是,斩的心里确是十分佩服高瞻鹿。只可惜,斩身为星的下属,高瞻鹿的才能让星深深忌惮,斩不得不除去高瞻鹿。   斩叹息一声,对于高瞻鹿他虽有愧意,但却不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铁蹄战驹同样苦叹一声,道:“唉,妖皇大人用人唯亲不唯才,若非如此,高瞻鹿大人,和金翎雕也不会...唉!”   斩将杯中酒洒落地上,自语道:“高瞻,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安好。”   话毕,营帐之中,吹起一股寒风,让斩和铁蹄战驹二人打了个冷噤,仿佛高瞻鹿受到了二人的敬酒一般。   “第三杯酒,我们敬妖族千千万万的将士,也敬我们自己。愿我们妖族,万世繁荣!”   “万世繁荣!”   斩和铁蹄战驹一同举杯,共饮杯中美酒,一股火辣入喉,更激起胸中激情。   三杯敬毕,斩轻声道:“铁蹄,黄金天狼只有溜须之技,拍马之能。妖族的将士不能毁在他胡天狼手里。若是战事起了什么变化,我想请你...”   铁蹄战驹跪地衷心,道:“末将愿为大人披肝沥胆,与大人共进退。”   斩没有和铁蹄战驹明说背弃妖皇之事,而是旁敲侧击,让其有所准备。金翎雕一死,铁蹄战驹本就对妖皇怀有怨念,只要时机合适,铁蹄战驹不是没有可能彻底舍弃妖皇。   饮宴之后,斩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回自己的营帐休息。   营帐之外,斩听到里面有些响动,斩警觉大起,步入营帐。   营帐之中,乃是第四妖王彩腹凰纹六睛毒蜘蛛,花娘子。   花娘子夜来无事,四处溜达,正好到斩的营帐之中。   花娘子见斩不在,便翻阅斩的战事公文,无意之间,却发现斩的桌案之中藏有暗格,打开暗格,其中乃是一本名册。   名册之中,乃是斩勾通的背弃妖皇的妖兵之名,花娘子越看越心惊,连斩进到营帐之中,她都没有注意到。   “花娘,看什么呢?”   花娘子一惊,手中名册跌落地上,寂静的空中清脆声响,仿佛正是击打在花娘子的心脏之上。   花娘子手心浸汗,从名册上来看,斩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前锋军,黄金天狼不过是个摆设。斩的实力又比自己强,难道今天她花娘子就要死在这里?   斩走到桌旁,捡起地上的名册,重新放回暗格里,杀心已起,面上却是堆笑。   “花娘啊,深更半夜地,你到我房里乱翻乱找,我差一点儿以为你是人族的细作呐。”   斩在找由头,除去自己,花娘子不想丧命,只好曲意逢迎。   花娘子轻挽秀发,妩媚笑道:“斩哥哥,奴家深更半夜找你,可是因为想你,你可不要冤枉人家。人家就喜欢你这种胸怀大志的男人呐。”   斩哪有什么大志,他勾通妖兵,都是为了星,而不是为了自己。   “哈哈,花娘妹妹有心了。不过可惜,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真抱歉,你的好意我没法接受。”   说着,斩的目中,露出点点杀机,花娘子内心忐忑,却不甘心就此丧命。   “哦?斩哥哥是有家室的人?我怎么没有听人说过?就算斩哥哥真有家室,她可有花娘生的俊俏吗?”   花娘子玉指轻拈,抚摸自己绝美的面庞。斩的夫人五官端正,长相清雅,但却算不上绝色,相较之下,确实是花娘子的面容更胜一筹,但在斩心里,他的夫人是无可替代的。   “糟糠凡姿,却比你强上三分。”   花娘子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抱有绝对的自信,她一直都以妖族第一美人自居,斩的言论,似乎比杀了她能刺激花娘子。   花娘子昂首挺胸,笑道:“斩哥哥的夫人,竟有绝美之姿,能请斩哥哥引见,让花娘开开眼吗?”   斩叹道:“好吧。我马上送你下去见她,帮我问声好,还有我爱她。”   斩的人形手臂化作螳螂钳臂,杀气暗露,花娘子惊然,意欲反抗,却不曾料到斩如此强大,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被斩钳住了脖子。   花娘子自知生死一线,忙道:“斩哥哥,你若是真想让我下去为尊夫人报信,总该告诉我她的名字吧。”   斩还没有开口,心里只是一想到她的名字,杀气就立刻散了,陷入回忆之中。   花娘子有意拖延时间,希望会有什么奇迹,便问道:“斩哥哥,对尊夫人不幸,我很同情。你能和我说说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吗?说不定,在下面,我们能玩到一起。”   斩闭上双眼,没有说话,泪水却先流下来了。   初秋,天气仍旧够暖,但是清早已有微凉。   一日清晨,一个身着褐色麻衣的帅气小伙,躺在田野的草地上,长草上的露珠滴落,正滴在小伙的鼻尖上。   小伙睁着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长草上,一对螳螂正在翩翩起舞。   这是螳螂的求爱仪式,雌性螳螂的体型要大于雄性,这一对儿螳螂震动双翅,舞动传情,看起来姑娘对小伙十分满意,一刻钟之后,双方停舞,停到长草杆上,**。   **过程十分顺利,这对新人在完成传宗接代的第一步之后,忽然情势陡变。初婚的新娘忽然双臂反钳,扭动庞大的身躯,用前臂锯齿撕裂了她的新婚丈夫,开合着颚口,一口一口把自己的丈夫吞入了腹中。   小伙躺在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语道:“真是够蠢的。那个女人只是为了吃掉你而已。”   “斩!就知道你在这儿。”   一个长相清雅的女孩儿忽然出现在小伙面前,她不是绝色之姿,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儿,而且她也不会打扮,穿的衣服色彩杂乱,她以为颜色多了就是好看,但却给人一种花里胡哨的感觉。   女孩看着小伙笑道:“斩,你看,我又学了一种新的舞蹈,人类在这方面的文化,可比我们金甲螳螂一族要高明多了。”   女孩长相虽然普通,但是她的舞姿确实曼妙至极,这是她的示爱舞,但是斩看在眼里,却格外的心烦。   “够了,彩影。我是不会让你吃掉我的,你省省吧。”   “斩,你怎么这么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修炼。用人类的话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爱?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犯险去人族学他们的爱舞?”   “反正,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再见了!”   斩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理也不理地快步离去,唯留彩影一人落寞。   斩埋着头,在草地上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间,斩好像撞上了什么,随着一股幽香入鼻,也响起了姑娘清脆甜美的声音。   “啊呀,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啊?”   斩抬起头来,一张美艳至极的面孔映入眼帘,肤白如雪,明眸如珠,体态轻盈,身姿玲珑,看的都让人窒息。   斩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儿,不免多看了几眼。   女子暗笑,道:“你看什么看?”   “没...没什么,刚才对不起,撞到你了。”   “你是哪一族的?叫什么名字?”女子问道。   这地方是妖族的区域,人族很少来,女子才有此问。   “金甲螳螂,斩,你呐?”   “蓝翅幻香蝶,蓝莲儿。”   斩心里说道,是蝶类啊,虽然她们是虫子的时候挺恶心,但是比我们螳螂一族那些吃人的女人可强多了。   “喂,你撞了我,打算怎么办?”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道个歉就算完了?”   “这...你说怎么办吧,我都照做。”   “好,这可是你说的。”女子俏皮一笑,道:“刚好姐姐我今天失恋,你做我几天男朋友吧,要是做的好,转正也说不定。”   斩心说,卧槽,还有这种好事。蓝莲儿可比彩影那个吃人的女人强多了。   “喂,你到底同不同意啊,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斩义正言辞,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话不算数?我答应你。”   “你真的答应了?”   “嗯!”   “哈哈哈哈...”   忽然间,蓝莲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斩心有关怀,道:“莲儿,你怎么了?”   蓝莲了摆摆手,道:“你别管我,先让我笑会儿。”   笑足之后,蓝莲儿忽然大喊,道:“快出来啊,不然我要笑死了。”   草丛之中,忽然出现一个红袍男子,他身材匀称,五官也是极为精致,比起斩来,还要好看上许多。   男子飘来,灵气沉稳,竟还是个高手。   斩戒心提起,喝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冷然开口,道:“蝶族之神,血噬蝶,血连天。”   蓝莲儿对血连天道:“血连天,你看到了没有,我蓝莲儿想要男人,哪个男人不得乖乖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以后要是再敢拈花惹草,就别怪我不要你了!”   “莲儿,我和柒染没什么,你误会我们了。”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   敢情是蓝莲儿在耍自己,斩冷哼一声,道:“无聊!”   斩转身欲走,血连天却不愿意。血连天挡在斩的身前,道:“小子,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就不会知道你是怎样的癞蛤蟆!”   “你奶奶的,你们耍老子玩儿,老子不愿和你们计较,你们还倒要找老子的麻烦!你当我们螳螂一族,好惹的吗?”   “在蝶族面前,你们螳螂一族不过是垃圾!”   血连天凝息聚气,斩凝聚钳刃,交起手来。斩刚刚化成人形,修炼不过几十年,但是血连天已经有二百年的道行,斩面对血连天倍感吃力。   斩有修炼天赋,但修炼的时候太短,不能战胜血连天,只能和他僵持。而血连天同样自持天赋,面对一个毛头小子,他身为蝶族之神竟然久攻不下,也有些恼怒。   蓝莲儿看出血连天的火气,看向斩,冷然一笑,释放幻气。   幻气之下,一瞬之间,斩的双目出现迷茫,血连天看准机会,一拳捣在斩的胸口。   斩凌空翻滚,口吐的鲜血染红了草地。   血连天得手之后,闪身上前,右足踩在了倒地的斩的脑袋上。   斩的面目被血连天踩的变形,血连天狠狠说道:“垃圾,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有想法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血连天放肆地蹂躏斩,忽然一影闪现,一拳打在血连天的脸上,送血连天上天。   一个花里胡哨的身影,抱起身上遍是泥土的斩,道:“我确实是天鹅,但是你说他是癞蛤蟆我就不能忍了。”   声音柔情,斩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道:“彩影,谢谢你。”   彩影道:“他们打了你,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血连天被彩影一拳打出,摔了个狗吃屎。血连天愤愤起身,道:“贱女人,你敢打老子,不要命了!”   彩影闪身,又是一拳,血连天毫无反抗之力,再次倒地,而后被彩影重重地踩在地上。   彩影冷眼看向蓝莲儿,道:“收起你的幻气,不然,我不保证你们的生命!”   蓝莲儿惊恐地咽口唾沫,老老实实的收了幻气。   金甲螳螂一族,同样是雌强雄弱,彩影的实力比斩高数个档次不止,血连天和蓝莲儿在彩影面前,像蚂蚁一样孱弱。   彩影冷声道:“向他道歉,不然,杀了你们!”   彩影的话语之中,杀气凛凛,蓝莲儿和血连天只能屈服,向斩道歉求饶。   斩懒得理会他们,在他们道歉之后,便让彩影放了他们。血连天和蓝莲儿忙不迭地逃走,心中却留下了极深的怨念。   血连天和蓝莲儿走后,草地上只有斩和彩影二人。   彩影道:“斩,你为什么和他们打起来了?”   斩低头道:“这事有点儿尴尬,不能和你说。”   “哈哈,没事,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呗。好歹这次是我救了你,你能老老实实地,看我为你跳一段舞吗?就一段。”   彩影苦苦哀求,斩实在是不忍心,叹道:“好吧,就看一段。” 第二百七十章 美颜大会   草地之上,彩影身姿曼妙,体态轻盈,翩翩起舞。   斩安静地坐在草地上,渐渐被彩影的舞姿吸引了眼球。   因为螳螂一族的习性,斩也不能抗拒彩影如此美妙的舞姿,斩越看越用心,越看越觉得心潮澎湃......   在结束之时,彩影翩舞一周,双膝跪在斩的身侧,身子后仰,刚好落在斩的怀里。   因为长时的舞动,彩影的额头浸出汗珠。草地、阳光,让彩影的汗珠显得明亮、晶莹,斩看着彩影的面容,渐渐失神了。   彩影在斩的怀里,渐渐起身,红唇相印。   一阵纠缠之后,斩呼一口气,道:“彩影,我现在心里有些乱,你能让我考虑两天吗?”   彩影半晌无言,终于道:“好吧。”   斩的心里已经割舍不下彩影,可是他们螳螂一族,雌性吃夫。斩还是狠不下心来,舍弃自己。   两日之后,还是最初的那片草地,还是那株长草,不同的是,长草之上,只有雌性螳螂,雄性螳螂已经到了雌性螳螂的肚子里。   雌性螳螂静谧地落在长草之上,从腹部产下她的后代。螳螂的卵群,硕大且充满了生命力,这是因为雌螳螂吸收了丈夫的身体,而且雌螳螂也将自己全部的能量都留给了后代......   卵群安家在长草枝干上,洋溢着充盈的生命力,而他们的母亲在此一刻,整个身体的色彩都变的黯淡,陷入了永久的安静。   雌螳螂一动不动,斩的脑海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他想,如果彩影吃了自己,他希望彩影能活下来,养大他们的孩子。而对于螳螂一族,斩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斩猛地从草地上起身,大声呼喊:“彩影......你在哪儿......”   斩的呼唤在草地上传远,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斩并没有沮丧,因为他知道彩影不在,一定是到人族去学习新的舞姿,向自己示爱。斩要亲自去找彩影,告诉她不用再学爱舞了,而且亲口说出那句一定能够打动她的情话。   斩在草地上,向人族的区域跑去,斩越跑越兴奋,没有丝毫的劳累之感,斩恨不得在此刻就出现在彩影的身前。   人族区域,远处声音嘈杂、恐怖、骇人,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战斗,这种大规模的战斗,让斩心生不详,脚下的步子由欢快变得焦虑,快步向发生战斗的地方赶去了。   斩冲到那片区域去的时候,只见遍地都是人族斩妖士的尸体。前方,彩影遍体鳞伤,力气耗尽,跪在地上,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人族的斩妖士。   彩影在生命弥留之际,看到斩的身影,目中显露出异样的神采。   彩影受伤太重,已无生还的可能。但在临死之前,能见自己的一生所爱一面,彩影也无憾了。   斩看到彩影的状态,脑袋嗡的一声,发了狂地冲向彩影。斩冲到彩影身旁,抱着她,泪流。   “彩影,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傻瓜,你不该过来,我已经不行了。”   彩影虚弱地喘息,道:“你来找我,是有话和我说,对吗?”   斩流着眼泪,点点头说出他早已想好的情话。   “彩影,愿我的血肉化作我们孩儿的食粮。”   斩已经完全解开了心结,愿意为了彩影和他们未来的孩子放下自己,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彩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幸福的,她笑着闭上了双眼。   人族的斩妖士们,看着他们这一对夫妻,心有所感,但对于妖族,他们奉行的只有一个字,就是“杀”!   近百名斩妖士的气术遮盖住了天空,斩安静地闭上了眼,静静地怀抱着彩影。   气术齐下,斩已经无力、无心抵抗,默默受死。而在此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凌空现身,忽然间天地黑暗,那近百名斩妖士的气术被黑暗吞噬,百人气术就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下,斩妖士们倒吸一口凉气,严阵以待。   斩对着来人,毫无求生渴望地说道:“多谢你救我,可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你可以死,但至少,她该得到安葬。”   草地上,突兀地多出一块裸土,这是彩影的坟墓。彩影墓前,斩回忆、模仿彩影的动作,做着蹩脚的爱舞。   爱妻安葬,斩已经丧失了活着的目标。斩是感恩之人,他的余生将为那个让彩影入土为安的人而奉献。   在花娘子面前,忆起往事的斩,心情落寞,已经没有了杀心。   斩道:“花娘,你走吧,我今天不杀你。但是你的行动将受到限制。”   杀了花娘子,到时候的处理可能会更麻烦,不如先将她暂时控制住,再从长计议。   数月之后,时至夏季,张龙羽、李安、妖皇三人一直都没找到战机,并未开战。   一时和平之后,第一美颜世家韩家忽然向世人宣布,举行美颜大会,让这场战事有了新的转机。   一场美颜大会自然没有改变战事的可能,但是美颜大会的奖品却让人匪夷所思。   在美颜大会得到第一名的选手,将会得到一颗神奇的珠子,传说这颗珠子能够增幅任何属性的灵气,无论冰火、金土,皆能增幅。   谁能得到这颗珠子,毫无疑问,谁就能掌控战局。三方在得到消息之后,纷纷派出人马,抢夺宝珠。   妖族,妖皇亲临前线,斩还不知道美颜大会之事,妖皇忽然前来,让斩略有惊心。   妖皇高座,黄金天狼谗言献媚,道:“妖皇大人亲临前线,人族蝼蚁,指日可灭!”   妖皇没有理会黄金天狼,而是看着台下的斩,道:“斩,花娘在哪?”   斩心里一惊,明明自己已经完全限制了花娘子的行动,妖皇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密谋?不对,如果知道自己的密谋,妖皇对自己绝不会是这种姿态。可是,若是让妖皇见到了花娘子,自己的计划不就全都败露了吗?   斩心绪烦乱,他本就不是擅长心计之人,这种情况实在让斩难以应付。   “斩,你在听吗?本皇问你,花娘子去哪儿了?”   斩只能胡编,道:“陛下,花娘子身子略感不适,正在帐中休息。”   “哦?什么病,能让她连本皇都不参见?既然如此,朕去看看她!”   黄金天狼胡天狼也附和道:“这花娘子也太不像话了!”   “妖皇大人且慢。”   “斩,你为何阻本皇去路?”   斩道:“妖皇大人,花娘子身子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她们女人,每月总有状态不佳的时候。花娘爱美之人,不想在陛下面前表露不适之态,陛下一去,可浪费了花娘的苦心了。”   妖皇一笑,道:“原来如此,花娘有心了。既然如此,就不必传花娘了。”   斩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妖皇道:“斩,等花娘身体好些,你马上带着花娘到笑俏崖,参加美颜大会。哈哈,你和花娘可是我们妖族的俊男靓女啊。”   妖皇调笑,斩也陪笑,心道,现在战事吃紧,妖皇让我和花娘参加美颜大会,是什么意思?   说笑完了,妖皇神色一肃,道:“斩,参加美颜大会是假,为我谋取灵珠才是真。笑俏崖地远,而且地势严峻,我们的大军过不去,而同样的,他们人族的大军也过不去,所以这一次是气术者之间的较量,斩,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谨遵妖皇法旨。”   千岭岩的房间,张龙羽亲自拜会。   “表弟,这数月不见,可还安好?”   千岭岩笑道:“表哥,你这几个月都没来看我,今天突然来,是有事求我吧。直说。”   张龙羽尴尬地摸摸下巴,道:“你看,我是国事操劳,真的抽不出时间来。今日来,我确是有事相求。”   张龙羽把韩家举办美颜大会的事情一说,千岭岩大笑道:“哈哈,表哥,有眼光,只要我千岭岩去参加美颜大会,肯定妥妥的拿下第一名,放心吧你。”   张龙羽一脸黑线,道:“表弟,虽然...你拿下第一名,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这场大会肯定不太平,这灵珠恐怕还是要靠抢的。”   为了让千岭岩出手,张龙羽只能迎合着千岭岩,违心地说他拿到第一名没有问题。   千岭岩也是开玩笑,他自然知道,要得到灵珠,肯定是要抢的。   能增幅万气的灵珠,恐怕是阴阳之珠,如果真的是阴阳之珠,那么对千岭岩这种修炼阴阳之气的人而言,这颗珠子将是神器。   千岭岩志在必得,道:“表哥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千岭岩有安排自是最好,张龙羽道:“表弟,这颗珠子对于战事扭转,有着特别意义,全靠你了。”   “表哥,我千岭岩做事,你放心就是了。”   李安朝堂,同样也得知了美颜大会的消息。不过,李安这里的妖兵都是歪瓜裂枣的人,对于美颜大会他们根本连玩乐的心思都没有,他们直接就是朝着灵珠使劲。   除去自己,李安还有三、四、七、八、十,这五名妖兵。三方之中,李安的实力最弱,这一次的灵珠争夺,一旦失利,遭受打击最大的必是李安。   李安狠下心来,大行险招。李安亲率三、七、八、十这四名妖兵,还有烁三平、常赋二人,共同前往笑俏崖,争夺灵珠。   第四妖兵李金刀镇守帝门关,不能脱身,只能留守。而李安身系天下,同样不能轻易离都,因此李安找了个替身,代自己稳定朝局。只要灵珠到手,任何的疯狂都是值得的。   三方势力各派人马,隐藏在暗处的星,得到消息同样蠢蠢欲动。   木情谷和笑俏崖相邻,星早已到达木情谷,等待争夺灵珠。   木情谷中,韦木情负手,闲情逸致地游走,欣赏自己的花园。一旁,亦木正在悉心照料韦木情的花园。因为亦木知道,只有照料好韦木情的花园,韦木情才会留下自己。   亦木全身关注地修剪花枝,远处韦木情和星、燕小七二人闲谈。   “小七,生命元力恢复的怎么样?”韦木情道。   燕小七道:“很好了。韦大哥,有劳你挂记。”   星在一旁吐槽,道:“韦木情,不就是差点弄伤你木情谷的植物吗?你至于吗?别忘了,这木情谷,可是我帮你建成的。”   “是啊,要不是你帮我这个忙,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星吐槽道:“我去,你什么时候听我的话了?我只不过,是让你保存些东西而已。”   三人闲谈片刻,燕小七的目光,忽然看向亦木认真、孤独的身影,转头对韦木情道:“韦大哥,我看得出来,亦木姐姐喜欢你,你...”   韦木情摇手,打断燕小七的话。   韦木情道:“小七,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亦木的脸,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对儿。”   韦木情的脸上有一块猩红触目的胎记,几乎遮盖了半个脸,让人没有任何心思多看一眼。而亦木的脸却没有一点点瑕疵,仿若仙女临尘。   星道:“不是吧,木情。你这么强大,也在乎自己是长相?”   韦木情笑道:“我活了一千多年了,见惯了别人见我时的厌恶、鄙夷,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的相貌?不过在乎归在乎,但是我能接受这个事实。”   星沉思片刻,道:“能接受,也正是你强大的地方。”   “哈哈,我宁可有张好脸,也不想强大。”韦木情说笑道:“星,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不是和我讨论长相的问题吧。”   星道:“虽不是为了长相而来,但要做的事,却和长相有关。”   “什么事?”韦木情好奇问道。   “韩家举办了一场美颜大会。”   韦木情神情有些异样,道:“韩家,就只会搞这些无聊的东西!”   韦木情怨念颇深,可能是身为第一美颜世家的韩家,只看重颜值,让韦木情不爽。星忙岔开话题,道:“木情,美颜大会什么的,我才不在乎,我想要的是他们的奖品,一颗珠子。”   珠子什么的,韦木情才不在乎。韦木情道:“你要去韩家凑个热闹?”   “你觉得我和小七去参赛,能得第几名?”星道。   韦木情道:“女子第一肯定是没问题了。”   “切。”   “既然你星大人想去,我韦木情也就凑个热闹,刚好我和韩家还有些恩怨。”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木神之威   去笑俏阁的路上,千岭岩带着缘千玉,徐飒带着画柔、徐灵灵,一同赶赴韩家的美颜大会。   和千岭岩同行的,还有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杨沙雁作为军方代表,随行千道义。   千岭岩可了解他这个四叔了,千道义来美颜大会,绝对是为了祸害人家好看的小姑娘,什么比赛、灵珠,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不,千道义为了不让千岭岩他们妨碍自己泡妞,和千岭岩等人分开,自己带着杨沙雁先行离去了。   这一次是为争夺灵珠而来,多方势力都会露头,竞争定然十分惨烈。千岭岩的想法是,人在精不在多,雷鸣从军,所以只带着徐飒和缘千玉就够了。   不过,徐飒出行,画柔不舍,徐灵灵更是离不开徐飒,千岭岩只好也让二女随行。   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参加美颜大会的俊男靓女都会遮挡自己的容颜。男子会戴上文雅的半面面具,遮挡上脸,而女子多是佩戴面纱,遮挡琼鼻玉口。   入乡随俗,千岭岩五人也佩戴了面具和面纱,不过对于徐飒,千岭岩已经无力吐槽了。   徐飒完全没有参加美颜大会的觉悟,他就是为了玩儿。徐飒选了一个遮挡全面的猴子面具,别提有多滑稽,他当这是逛庙会吗?不仅如此,徐飒还给徐灵灵选了一个白面老鼠的面具,虽是可爱俏皮,却有些格格不入,好在画柔坚持底线,没有遭了徐飒的毒手。   因为徐飒,引来路人侧目而视。千岭岩尴尬万分,道:“那个猴子,你离我们远点儿,真烦。”   “千岭岩,又怎么了?你看看大家都看我们,果然是我们长得俊俏,面具、面纱都掩盖不住啊,哈哈。”   徐飒的毫无自觉,引起路人哄笑,千岭岩也没脸多呆,快步向笑俏崖赶去。   这一次美颜大会,人满为患,笑俏崖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千岭岩五人去投店,一连三家都是客满。   千岭岩不是有耐心的人,连翻受挫,心情已经有些不太好了。   “奶奶的,我就不信,有钱还找不到店住了。”   画柔道:“看来我们来的有点儿晚啊。”   五人投店未果,疲累之际,徐灵灵忽的转首,有一男子背着一个女子向千岭岩这边来。   这男子竟和徐飒一般,戴着全面的猴子面具。千岭岩看他身手矫健,有些熟悉的味道。   千岭岩惊喜大呼,“姥爷,姥娘!”   这二人正是千岭岩的姥爷杨木通和姥娘碧灵。   碧灵双目已失,所以只能由杨木通背负。   杨木通飞冲到千岭岩身边,微微回首,和碧灵说道:“是岩儿。”   碧灵开心,道:“我知道,还有我的小妹妹灵灵,我早就闻到他们了。”   千岭岩义正言辞,道:“姥娘,你还是认灵灵做干女儿吧。”   碧灵眉头一拧,道:“怎么,你是说我老了?”   “不是不是。”   千岭岩忙摇头。千岭岩想的是,徐灵灵天天和徐飒缠在一起,保不齐会发生什么,要是碧灵认徐灵灵当妹妹,徐飒不成了自己的姥爷了吗。   千岭岩在碧灵耳侧轻语,说明白自己的心事。碧灵开怀大笑:“哈哈,好好,听你的。”   碧灵认了徐灵灵做干女儿,听千岭岩他们说正为找不到店住而发愁,便道:“岩儿,我和你姥爷住的客栈,还有空房,你和我们来。”   杨木通和碧灵住的店名为笑俏客栈,也是笑俏崖最大的客栈。   笑俏客栈店大房多,但是价格昂贵,让许多人都望而却步,饶是如此,笑俏客栈也只剩下最后的四间客房了。   千岭岩等五人赶到的时候,已快到午时。店中已密密满满全都是人。   千岭岩到柜台去,问掌柜道:“掌柜还有客房吗?”   掌柜笑道:“还剩四间。”   千岭岩笑道:“四间我全都要了。”   掌柜笑而不语,而是取出一个九十三号的牌子交给千岭岩。   “客官,等到午时,大家在堂中竞价。客房,价高者得。”   千岭岩回头一看,这密密满满的人,千岭岩本来以为是吃中饭的,原来他们是来竞价,争夺客房的。   千岭岩暗骂商家宰人,不过,如果能用钱解决,千岭岩现在财大气粗,还真不怕谁。   眼看就到午时了,千岭岩以为不会有人再来,没想到还有一男一女踩着点来。   女子一袭白衣,白纱遮面,发髻上,一支嫩芽发钗,惹人注目。她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即使遮着面庞,仅凭她的气质也让人不禁惊叹。   “亦木?”千岭岩心中呼道。   亦木乃是千岭岩见过,除了燕小七之外,最美的女子。亦木随行的那名男子,身材匀称,他的面具也是全面的面具。   男子的面具,枝干为体,有叶、有芽、有花,仿佛是植物天然长成一具面具,这男子就是世上最强之人,韦木情。   韦木情前行,千岭岩身体不由自主地给韦木情让道。韦木情走到柜前,道:“给我两间客房。”   掌柜道:“客官来得正好,我们马上开始竞价。”   掌柜递给韦木情九十四号木牌,竞价开始。   掌柜道:“本店只剩下最后四间客房。现在开始拍卖第一间客房,低价五百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金。现在,竞价开始!”   “一千金!”   千岭岩立时开口,这时有人冷笑,“一千金,也来装逼,我出两千金!”   “五千金!”   价格被千岭岩喊到五千金,而千岭岩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五千金竞买普通客房,说实话确实有些意气用事了,有五千金,到其他客栈去,买间上房也绰绰有余,不过千岭岩不在乎。   这间客房,众人已经无意和千岭岩竞争,准备在后三间上下手,熟料,千岭岩一间也不打算放出来。   第二间客房,被千岭岩以四千金买下。到第三间,千岭岩又是出到了四千金的价格。   这是众人之中,传来声音,“千岭岩,你别太过了!”   千岭岩眉头一皱,这里竟然有人能够认出自己来,看来还是熟人。   千岭岩转头看去,那是一男一女,不过二人遮面,千岭岩对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缘千玉在千岭岩耳侧轻声道:“是四堂四秀的歌凉清和剑当歌。”   缘千玉和歌凉清交过手,因此能认出歌凉清来。认出歌凉清,剑当歌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想来四堂四秀中,只剑当歌和歌凉清相貌俊秀,他们二人前来美颜大会,也没什么稀奇。   千岭岩的名字被歌凉清和剑当歌喊出,在座的人,有意无意也记住了千岭岩的名字,各怀心思。   千岭岩完全没有理会歌凉清和剑当歌的警示,分别以八千金和一万金的价格,买下了第三间和第四间客房。   千岭岩转头看向静坐一侧的韦木情和亦木,二人一次都没有出价,想来是财力不足,因此才没有出价。   竞价结束,四间客房全部被千岭岩收入囊中,其余客人无可奈何,便能点上酒食,吃饱喝足,下午再去别处寻寻机会。   韦木情和亦木占据一桌,准备点菜。这时,画柔迎上,和亦木亲密交谈,道:“亦木姐姐,好久不见。”   画柔曾在木情谷居住过一段时间,自然是认出了亦木,而亦木也同样认出了画柔。   “画柔,好久不见。”   千岭岩也凑上前去,摘下面具,道:“亦木婆婆,你可还记得小子?”   亦木点点头,道:“你为妹妹舍命,到木情谷求取噬心草,我怎能不记得你?”   千岭岩笑道:“舍妹得救,全凭婆婆和韦大哥仗义相助,今日,这顿饭千岭岩请了。而且还有两间客房送上。”   千岭岩将两间客房拱手送上,打的什么主意,缘千玉和画柔心思玲珑,自然是知道。不过,二女只是略作羞态,却并没有多言。   亦木看向韦木情,她自然是听韦木情的话。   韦木情道:“公子好意,韦木情却之不恭。”   不多时,酒食上桌,为进食方便,千岭岩等人都摘下了面具、面纱。这几人显露真容,徐飒和千岭岩二人耐看,却不算出众,可是那几个女孩子,个个清新脱俗,是人间绝美之姿。尤其是缘千玉和亦木二人,容貌之绝美,绝非世间凡物,只一眼,便足以倾国倾城。   缘千玉和亦木美到极致,而韦木情脸上猩红触目的胎记,则引起了店中客人们的厌恨。   “垃圾!恶心!看着你,老子连饭都吃不下,你他妈的赶紧滚,不然老子弄死你!”   “就是,这种货色,也是来参加美颜大会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各种谩骂侮辱之言,四向而来,将韦木情淹没,而韦木情则是安坐,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韦木情没有动作,亦木却是气的发抖,她一颗心系着韦木情,别人骂韦木情,比骂她自己更让亦木觉得难受。   千岭岩也忍受不了那些人的污言秽语,拍案而起,喝道:“都给老子闭嘴!”   大厅安静一时,又被剑当歌的冷嘲热讽打破。   “长成这种恶心的样子,有胆量出来,还不能让人说两句了?”   歌凉清也是为了报复千岭岩不留情面,一间客房也不放过,同样出言讥讽。   “长得丑不是罪过,可是还明目张胆的出来恶心人,这可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   就这样,众人又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千岭岩喝道:“我让你们闭嘴,都没听到吗!还是你们...想死?”   千岭岩令人胆寒的目光,射向歌凉清和剑当歌,冷声道:“你们两个,想和我试两手?”   在千岭岩眼里,歌凉清和剑当歌就是跳梁小丑。以千岭岩现在的实力,只用一只手,便可以秒杀二人。   韦木情终于开口,道:“总是让分身出手,我这本尊还好久没有出过手了,让我来吧。”   “韦大哥,两个小脚色而已...”   “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韦木情看穿了千岭岩的心思,千岭岩知道韦木情的厉害,生怕众人惹恼了韦木情,韦木情若是大开杀戒,今天这里绝无一人能够幸免。不过,韦木情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千岭岩多虑了。   歌凉清和剑当歌二人对视一眼,皆觉韦木情不足为惧,相较之下,他们更忌惮千岭岩,而事实上,他们错了,而且错的太离谱了。   “丑八怪,站出来!比划比划!”   韦木情冷目一抬,众人还不觉得什么的,歌凉清和剑当歌已经双膝跪地,晕厥过去。   虽然只是仅仅一瞬,韦木情释放的恐怖灵气却被千岭岩捕捉到了。千岭岩大感骇然,这就是韦木情的本尊?对付这两个人,竟然只用一个眼神就够了......   歌凉清和剑当歌莫名其妙地晕厥过去,众人只知道是韦木情做了手脚,却没有捕捉到韦木情的任何动作。众人深深地忌惮、后怕,老老实实地闭嘴、落座,没敢再蹦出任何一个字。   因为把两间客房让给了韦木情和亦木,千岭岩只留有两间客房。千岭岩极为“无奈”地,和缘千玉挤在一间,另一间则留给了徐飒、画柔和徐灵灵。   千盼万盼,千岭岩终于等来了晚上。   千岭岩脱下鞋袜、外衣,穿着睡衣,早早地钻进了床上,赖皮的说道:“嘿嘿,千玉,今晚我们只能挤一挤了。”   缘千玉故意戏耍千岭岩,道:“谁让你把房间让出去的,你今晚睡地上!”   千岭岩道:“睡地上就睡地上。大不了,半夜我再偷偷爬上来。”   “臭流氓!”缘千玉轻啐,也褪去了衣衫、鞋袜,真丝的睡衣丝毫不掩缘千玉肌肤的光滑,千岭岩看的迷了,咽了口口水。   缘千玉把身子紧贴这千岭岩,道:“妖族的气数已尽,我们的婚事近在眼前了,不如今夜,我们就做了...真夫妻吧。”   缘千玉窝在千岭岩的怀里,姿态柔美,千岭岩的心中激荡,呼吸也沉重起来,千岭岩情难自抑地,吻上了缘千玉的双唇。   千岭岩小心翼翼地,褪去缘千玉的真丝睡衣、里衣,缘千玉完全暴露在千岭岩的面前。千岭岩看着缘千玉完美、洁白无瑕的身体,仿若玉石,千岭岩静静地抱着缘千玉,亲吻她的身子,在千岭岩眼里,缘千玉是他的宝贝,千岭岩能这样抱着缘千玉,他就觉得无比满足了。   缘千玉不着一缕,一丝不挂,大胆起来。缘千玉翻身把千岭岩压住,把千岭岩脱个精光。   缘千玉看着千岭岩的身体,俏皮地咯咯一笑,“小宝贝儿,今晚你是我的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被困韩家   清晨,千岭岩和徐飒二人一起去参加美颜大会的预选赛。   难得今天徐灵灵没有缠着徐飒,千岭岩有些好奇,道:“灵灵,今天怎么没跟着你?”   徐飒打个哈欠,道:“昨晚上太疯了,你姥娘正照顾她呐。我要早知道那是如此的舒爽快乐,我早就和她们成亲了。”   徐飒脸上有激动兴奋地神采,千岭岩笑道:“不错呀你。怎么开始的你们,是谁主动?”   徐飒道:“和她们两个共住一寝,我自己就有些躁动。当是画柔就看了我一眼,我就...是修行不够吗,我?”   “呃...反正是你自己的女人,要什么修行啊。”   “也是哎。”   千岭岩道:“对了徐立风,我听人说,笑俏崖上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这真是太诡异了。”   “管他诡异不诡异,这几天我们小心着点儿。”   “知道。”   午后,缘千玉和画柔两个刚刚蜕变成女人的女孩儿,正在谈心。   二人刚刚参加完预选赛,她们二人因为容貌出众,直接进入决赛,省去了很多繁琐的中间环节。   两个女孩在谈心的时候,千岭岩和徐飒刚好回来,两个人义愤填膺,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头。   千岭岩骂道:“狗屁的美颜大会!”   徐飒道:“就是,一群不懂审美的老家伙。我们卫道双杰,明明才华盖世,容颜绝美!”   听这两人的话,他们应该是连初选也没过,这才心有不畅。   千岭岩和徐飒正满腹牢骚的时候,忽然响起嘲讽之音。   “就你们这两张破脸,不找个地方吊死,竟还有脸在这里放肆!”   门外来人,是个美男。其身材匀称,肤白如雪,比女人都好看。   千岭岩和徐飒对视一眼,道:“这人敢惹我们,找死呐吧。”   徐飒同样有火,道:“只要不是女孩子,敢惹我们,统统打成猪头!”   那美男冷笑,道:“想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是韩家少主,韩中庭,你们敢碰我一下,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地!”   “去你妈的!”   千岭岩就不是会说好话的人,出手一拳。   千岭岩这一拳只用了三成气力,想给那人一个教训,谁知韩中庭也是个中好手,双臂交叉,挡住千岭岩的拳头,向后滑行丈许,卸去千岭岩拳上的力道。   韩中庭的双臂已经发麻,但他却强装潇洒,道:“有些力气。不过这里是选美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放肆的地方!我不想用势力压人,而且我还有正事。”   韩中庭心说,等我找了人来,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韩中庭大义凛然的样子,在店中喊道:“请问亦木、缘千玉和画柔三位姑娘在吗?”   缘千玉和画柔听韩中庭呼唤自己名字,步下楼台。亦木闻音,跟着韦木情,同样走下楼台。   看到韦木情的面容,韩中庭眼神中的恶心、嘲讽丝毫不掩。   韩中庭道:“三位姑娘,在下韩中庭。进入决赛的人,韩家会为你们安排食宿,还有专门的女婢侍候,请三位姑娘移驾。”   三女齐声,道:“不用了。”   缘千玉和千岭岩神态亲昵,摆明了是一对儿。画柔也和徐飒亲近,道:“飒,啵一个。”   “这么多人,不好吧。”   啵!画柔才不管,强吻了徐飒一下,让徐飒脸红不已。   要说千岭岩和徐飒长相也就这个样,但好歹是个人样,拱白菜也就拱了,韩中庭就搞不懂,韦木情长得比鬼都可怕,亦木看着他的样子竟是如此柔情,而且韦木情似乎还不买账。   韩中庭挺立身子,有点想用美男计的意思。   “三位姑娘,你们到韩家来,在下如是有幸,可以和三位共享晚宴。”   缘千玉道:“我要是赏脸和你吃饭,你给我多少钱?”   画柔同样挤兑韩中庭,道:“你想让千门的门主夫人和副门主夫人陪你吃饭,把你们韩家卖了,也出不起这个钱吧。”   韩中庭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群芳拥簇,缘千玉和画柔如此不留情面,韩中庭心道,等我得到你们,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的!   韩中庭碰了个冷钉子,不想再自降身价地纠缠,便强笑道:“既然三位姑娘无意,在下就告辞了。”   韩中庭在笑俏客栈添了一肚子的怨气,满怀怒气地回到韩家。   韩中庭的妹妹韩紫芸见韩中庭不悦,道:“哥哥,可有什么烦心事吗?”   韩中庭恶狠狠地说道:“让几个女人甩了脸,等我得到她们...哼哼!”   韩中庭右掌虚握,进而攥紧,像是碾碎什么一样。   “是缘千玉?”   韩中庭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韩紫芸道:“我看过名单。那个缘千玉有个男人,叫千岭岩,这人心狠手辣,心恶面恶,易护法的儿子就是死在他手上。”   “那家伙就是千岭岩?我听说,易护法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韩紫芸蛇蝎一笑,道:“哥哥,不必担心。一个千岭岩而已,我们韩家可是有易、顾、倾、成,四大护法。而且蝶王和蝶后也在今日到来,就不信摆不平一个千岭岩。明天,我们就这么办......”   翌日,韩家的美颜大会,忽然发生了变动,要求进入决赛的人,立即到韩家汇合,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韩家的动作太快、太急、太蹊跷,千岭岩心生疑窦,想和缘千玉她们一起前往,却被韩家的人拦住。   千岭岩心道,缘千玉、画柔还有亦木三人虽然气术超强,一般人奈何不得她们,但是在韩家的地盘上,韩家人多势众,难保不发生什么意外。   千岭岩放心不下,和徐飒说明。   徐飒搞不懂千岭岩在纠结什么,道:“一个韩家而已,他不让我们进,难道我们还进不去了?”   千岭岩一拍额头,暗骂自己太迂。   “飒,咱们偷偷进去,一定保千玉和画柔周全。”   目前进入决赛的女子选手有十几个人,每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而这其中,有三人是天下最美之人,缘千玉、亦木,还有燕小七。   除去三人之外,还有二人样貌绝美,却不是为选美而来。画柔和花娘子,她们同样是为灵珠而来。   众女站在台前,韩中庭细细品味,贪婪地舔着舌头,道:“紫芸,你这计划果然不错。千岭岩不来便罢,他若是敢来,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屋顶上,千岭岩、徐飒、星、斩四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动手的意思,这四人既是为了灵珠而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   星笑道:“千岭岩,我们又见面了。”   “星,你果然来了。”千岭岩面露不善地说道。   屋中,韩中庭对身后的易莱说道:“易护法,都安排好了吗?”   易莱道:“少主放心,韩家如今已如铁桶一般,绝无一人能进韩家。”   “不不不,放他们进来,我要千岭岩死!”   “是。”   韩紫芸道:“哥哥,蝶王、蝶后马上就要来了。有他们二人帮衬,这些女人都是我韩家之物。”   韩中庭笑道:“看到那三个女人了吗?看到了她们,我才知道我以前见过的女人都是垃圾。”   “哥哥的意思是,紫芸也是垃圾吗?”   韩中庭自知失言,笑道:“我的好妹妹,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物,是是给我们韩家创造价值的工具而已,她们怎么能够和你相比。”   韩中庭说话的时候,台下的众女等的有些急了。   花娘子妩媚一笑,道:“韩家的哥哥,我们这些姐妹等的辛苦,能不能让我们先看看奖品,也好给我们些动力不是?”   韩中庭道:“各位请在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花娘子道:“我可是等不及了,我是冲着奖品来的,我连奖品的面儿都没见到,也没兴趣参加比赛了,告辞。”   花娘子说着,就真的要走,那些来参赛的女子心中则是暗笑,这女人一点儿仪态也没有,还想着奖品,一点儿也没有自知之明。   这些女子哪知,花娘子根本就没想通过正常手段得到灵珠,花娘子所为只是为了引出灵珠而已。   和花娘子有同样目的的,缘千玉、燕小七和画柔三人也纷纷要求退赛,韩中庭这才急了,道:“且慢。你们快把奖品拿来。”   韩家的下人七手八脚,把大赛奖品取来。   “黄金十万两,珠玉百十件,都在这里了。”   珠光宝气,金光闪闪,那些女子们都看的呆了。金玉虽美,花娘子却是没有上眼,道:“不是说,还有颗珠子吗?怎么不见?”   韩中庭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轻轻打开,只见一颗明珠,黑白之气在珠子之中各占半壁,相互交融,又相互排斥。修炼阴阳之气的缘千玉一眼便认出,这便是阴阳之珠!   韩中庭合上玉匣,道:“奖品大家都看过了,请大家稍安勿躁,还有两位重要的客人,马上就到。”   韩中庭话音刚落,只听下人说道:“恭迎蝶王、蝶后。”   大门打开,进来二人,红衣蝶王,蓝裙蝶后,好一对俊男靓女!   韩中庭起身相迎,“蝶王、蝶后,欢迎。”   “少主客气。我夫妻二人叨扰了。”   “快入座。”   蝶王不经意间往台上一看,只见燕小七亭亭玉立,惊然语道:“柒染,是你?!”   蝶后妒心大起,冷声道:“燕柒染,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没死!”   “血连天,蓝莲儿?”   燕小七没有料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二人。   “多谢蝶后挂记,小七过得很好。”   蝶王血连天道:“小七,回蝶族吧,我保证没人会再伤害你。”   “血连天你这个王八蛋,你和这贱人眉来眼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血连天一个耳刮扇在蓝莲儿脸上,喝道:“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血连天,你这个小人,要是没有我们蓝翅幻香蝶一族,你能坐上这个王位吗?”   血连天冷哼一声,不理会蓝莲儿,对燕小七说道:“小七,回到蝶族吧,你是我们蝶族人。”   嘭!   屋顶被黑暗吞噬,砖石瓦砾纷纷坠落,一个男人站在燕小七身前,道:“她已经不属于蝶族了,她!是我的人!”   “星大人......”   燕小七泪水盈眶,血连天满怀妒意的看着星,道:“小子,在我面前撒野,可不是明智的举动。”   星强势闯入,韩家人也警戒起来,喝道:“什么人!”   斩落地现身,作为星的臂膀,为他扫除障碍。   斩冷眼看着血连天和蓝莲儿,道:“二位,你们还记得我吗?”   时过境迁,千年逝去,血连天和蓝莲儿却依旧记得斩。   血连天冷笑道:“当然记得。”   蓝莲儿道:“癞蛤蟆,我当然记得你,当时你可是被我耍的团团转啊。”   斩冷笑,道:“我忘了,是谁被我妻子踩在脚底,向我道歉来着。”   “哈哈,小子,你那姘头被我们给玩儿死了,就凭你一个人,也敢在我们夫妻面前造次?”   斩的神情忽然变得...怪异,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   “你们做了什么......”   蓝莲儿露出阴狠地表情,道:“你以为她侮辱了我们夫妇,我们会放过她?哼哼,实话告诉你,她在人族出没,正是我设计,暴露她是妖族的身份。最终,她被人族斩妖士围杀而死,可真是大快人心呢!”   斩抬起头来,冷眼看着血连天和蓝莲儿,他的整个身躯就像要被自己满腔的愤怒冲破一般。   “你们死吧!”   斩凝聚斩击,一斩破空,威能之盛,无人敢接,无论韩家还是蝶王、蝶后只能暂避锋芒。   砰,轰隆,房屋大破,摇摇欲坠,那些参赛的女人,哇呀乱叫,四散而逃。   大战触发,隐藏在暗处的韩上千名精英用气高手,纷纷现身,重重包围,无论是千岭岩一方,还是星一方,都暴露在韩家的包围之中。   韩家上千名气术高手,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他们每一人的实力都直逼韩家四大护法,而且千人成阵,无论是千岭岩还是星,要想单独破阵都有难度。   星和千岭岩二人默契地对视,各自心道,难道要和这家伙联手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韦是半韩   千岭岩和星二人被韩家的千人斩妖士围困,二人若要逃出生天,就算不联手,也绝不能起争夺之心。   星喊道:“千岭岩,我们先对付韩家。灭了韩家之后,珠子最后的归属,我们各凭本事!”   千岭岩别无选择,喝道:“好!”   韩中庭冷笑不已,道:“就凭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也敢在我韩家放肆!小心着那几个女人,其他人给我杀!”   韩紫芸指着星,道:“那个男人也给我留下。”   千岭岩心里一万只草泥马。一个星而已,哪里有我千岭岩大人帅气?这韩紫芸审美畸形!千岭岩心中编排道。   千人围困,步步紧逼,众人警戒,忽然地上生树,合化成人,韦木情凭空现身。   韦木情看着韩中庭,道:“呃...小家伙,我们得离开,我不想杀你们韩家的人。”   “又是你这个垃圾、恶心的丑八怪!长成你这个样,怎么不死了算了!”   韦木情摇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韩家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呐。小子,你应该对我客气点,因为我是你的老祖宗!”   “他妈的,你这个混蛋垃圾,敢骂我,找死!”   “我可没有骂你,韩家的族谱上可能没有我的名字,但是我那个糟糕的父亲应该会在族谱上,韩先启,有印象吗?”   “韩先启?”韩中庭沉吟道。   韩紫芸道:“哥哥,韩先启就是那个带着族人强行闯入木情谷,而后神秘失踪的人,此后我韩家多番搜查,而进入木情谷的人,也都神秘消失了。从此我们韩家严令,韩家人不准进入木情谷。”   “我也算是韩家人,尽管我抛弃了我的姓氏。”   “你这恶心的丑八怪,想要通过这些花言巧语来侮辱我们韩家,趁机提高自己的身价吗!”韩中庭愤恨道。   “你错了,我为我是韩家人而感到耻辱,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我不是韩家人。”   韩紫芸冷笑道:“胡搅蛮缠,我韩家先人韩先启生于千年前,你要是真是先祖后人,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木之气,你知道吗,木之气能够增加寿元,就是这样。”   “你当我没看过典籍吗?木之气至多不过能提供三百年左右的寿元......”   “那是他们太弱了,我的木之气能为我提供无尽寿元......”   无尽寿元!   “这不可能!”千岭岩喊道。无论如何,千岭岩都难以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人。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韦木情道:“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和你们说说,韩先启和我的恩怨。”   哇!哇!哇!   孩童的啼哭从产房传来,产房中产婆朗声笑道:“恭喜老爷,是个男...鬼呀!”   产婆声音突变,由喜悦变为惊恐,守在门外的韩先启心中一紧,冲进产房。产婆因为惊吓,手中的婴孩没有抱稳,坠落空中。   韩先启眼疾手快,接住婴孩之后,看着产婆冷声喝道:“这是我韩先启的孩子,他要是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的命!”   产婆惊呼跪地,急忙告饶:“老爷,是奴婢该死,小少爷样貌...奇异,奴婢太吃惊了。”   “哼,我韩家的孩儿哪个不是...”   婴孩面上的胎记猩红触目,纵是韩先启这个亲爹,也惊的手中一抖。   韩先启的夫人韩氏因为生产时力气用竭,已经昏睡。韩先启看向韩氏,心道,这个女人难不成是在外面偷汉子,才生出这么丑陋的东西!   思前想后,不论是不是亲生,这个孩子都不能留。如果这个孩子留下,在只看脸的韩家之中,韩先启身为家主,必然成为家族笑柄,这是韩先启绝不愿看到的。   韩先启目中杀气一闪,看着产婆道:“老奴子,等夫人醒来,你就说孩子夭折,我把他送到后山埋葬。别人问起,你也这么说,你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   “老爷放心,奴婢死也不说。”   拖至夜半,趁无人时候,韩先启策马深入笑俏山谷,这里常有妖族猛兽出没,婴孩肉嫩,葬于猛兽之口,没人会发现蛛丝马迹。   趁着夜色,韩先启将怀中婴孩猛然掷出,势必摔他个脑浆迸裂,就像丢垃圾一般,一眼也不愿多看。   将婴孩远远丢出,韩先启立刻策马回返,却没发现,暗夜之中,扇叶高举,稳稳托住了那个婴孩。   婴孩轻抚扇叶,轻语道:“谢谢。”   出生不足三个时辰,就能口吐人言,这个婴孩注定不凡。   韩先启的孩子莫名失踪,韩家人多有疑虑,比如即使孩子夭折,也该入葬祖坟,岂可草草葬于山林野地?韩先启以婴孩早夭,晦气缠身不能葬于祖陵为由,用家主身份压住事情风头,这件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数月之后,韩先启的妻子韩氏,痛失亲子,竟不得相见一面,而且韩先启对她多番猜疑,最终韩氏郁郁而终。   二十年后。   笑俏山谷已然变成了一片凶地,进入山谷的人,偶尔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这其中的原因越说越玄,让人深感骇然,却又觉得惊险刺激。   那个婴孩就是韦木情,韦木情是他为自己取得名字。韦木情只承认自己一半的来自母亲的韩氏血脉,因此以韦为姓。   噬心草群拖来一只刚刚分娩的羚羊,噬心草嗜血如命,这么一大群噬心草面对一只毫无抵抗力的羚羊,竟然没有吃掉它,真是天下奇闻。   韦木情看到这一幕,笑着摇头,“拜托,伙计们。你们就是这么把我喂大的,我很感激你们。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喝奶了,谢谢你们。”   噬心草群低下花头,十分失落的样子。   “好了,伙计们,别这么垂头丧气好吗?我们有个新计划。首先笑俏山谷这个名字太恶心了,难听至极!从此这地方,改名为木情谷,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宣布主权。爬山虎群,能先别调情了吗,有任务给你们,你们去谷口,摆出‘木情谷’三个字,谢谢。”   “噬心草,我的好伙计们,爬山虎群的安全问题,还得落在你们身上。”   爬山虎群吱呀吱呀,扭动这身体,表示反对。韦木情无语,道:“拜托,伙计们,噬心草不会打扰你们调情的。你们也是我的家人,对我至关重要,我不想你们有任何闪失,好吗?”   韦木情发话,爬山虎群给韦木情一个面子,但对待噬心草还是不冷不热,噬心草群也不满意爬山虎群的态度,双方吱呀吱呀地争吵着,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为了保护好我们的同伴,大家,我们必须携起手来。首先,食草动物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野草们纷纷表示反对,“哇呀,哇呀!”   “狗尾巴花,我知道了,昨天你二舅的大表哥的三叔的小姨子被羊群把头给啃了。但是她还能长出不是吗?羊群的粪便会成为她的孩子的养料,这是好事,羊群让我们的孩子们遍地开花结果,这很好。我们的敌人,最大的敌人,是人类,知道吗?”   “他们砍伐我们的长老树,将我们可爱的仙草们连根拔起。我知道,玫瑰小姐,前天,有个可恶的人类为了讨好他那丑陋的姘头,竟然折断了你的头,让你失去了向自己的恋人示爱的机会。而且他还把你的头,放在了他的姘头的耳朵上。哦!血淋淋的事实和教训,他们在侮辱我们,嘲笑我们!”   玫瑰们纷纷哭泣,韦木情高声道:“看来,我们美丽的姑娘们,有许多人都遭受了同样的厄运,我很抱歉,姑娘们。请相信我,那些丑陋的人类女子,根本没有你们万分之一的美丽,而且,我们要反抗,人类再也没有机会,来伤害我们!”   “人类力量强大,为了争夺他们想要的东西,大打出手,因此不知误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今天开始,我们要盯紧了进入木情谷的人类,我们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猖狂,付出代价!!!”   “呀!呀!呀!”   木情谷的变故很快传到了当地的巨头,韩家之中。   韩家议事厅。   “家主,如今笑俏山谷谷外出现木情谷的字样,而且进入的人十有九死啊。”   韩先启一声冷笑,道:“哼,不过是有人故弄玄虚,想要独占笑俏山谷罢了。笑俏山谷中,灵药无数,岂能让奸贼小人所得?马上召集易顾倾成四家,和我共探笑俏山谷!”   木情谷中,韩先启带人大队闯入,见无人敢拦,也没有异状,便大胆起来,开始搜寻灵药。   韩先启道:“大家不要分开,小心着。”   “是!”   几转之后,众人见山崖边上,一株紫草迎风而动,众人齐呼:“紫燕草!”   紫燕草是舒筋活血,治伤之圣药,同时还有养颜之效,对于只看脸的韩家而言,这株紫燕草可是比其它的任何灵药都要可贵。   韩先启大笑:“这紫燕草是我韩家的了。”   韩先启进不足两步,面部骇人的韦木情惊然现身在紫燕草之前,淡然道:“几位到我木情谷来,不经主人允许,就肆意走动,也太无礼了些吧。”   韩先启看到韦木情面上的胎记,心中大惊,难道这个人就是被自己丢弃的孩子?   韦木情看向韩先启,冷声道:“我当是谁呐,原来是我父亲大人啊。”   韩家下人哄堂大笑,“哈哈,小子你出言不逊,敢招惹我韩家,你以为认爹,就能活命了吗!”   韩先启抛弃韦木情的时候,韦木情刚刚出生不过三个时辰,他如何记得自己的?   韩先启心道,无路如何,这家伙是个怪胎,而且会损害我的声誉,今日不能留他!   韩先启喝道:“此子出言不逊,受死!”   韩先启率先出手,一掌威猛,掌风翻天,韦木情为了保护身后的紫燕草,竟然一动不动,硬受韩先启一掌。   韦木情是韩先启生身,木情谷所养。对于韩先启,韦木情虽然没有感情,但却留了情面,哪知韩先启非杀韦木情而后快。   “八面威风掌!”   韦木情因为留情,被动防御,熟料八面威风掌,威能肆虐,周围的花花草草,被掌风碰触,尽皆碾碎成齑粉。   韦木情自身虽然没有伤势,但是他的家人们死去,是韦木情绝不能容忍的。   “韩先启,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情面,留下遗言吧!”   “竖子无礼,辱我家主,受死吧!”   韩先启的狗腿子们,纷纷献媚,一起出手攻向韦木情。   韦木情淡然道:“好吧,反正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   绿光一闪,草木齐出,韩家的狗腿子全部成为花肥,就在一瞬之间,没有丝毫的抵抗。   韩先启被木藤缠住了喉咙,呼吸困难:“孩子,是我错了,我不该抛下你...你放...”   木藤一扭,韦木情面无表情,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真正错在哪里。”   韩紫芸道:“所以?你杀了你父亲,你这个畜生!还有无数韩家的同胞,他们可是和你有一样的血脉啊!”   “就为了些破藤烂草,你杀了自己的父亲?”韩紫芸喝道:“像你这样长相的人,就是韩家的耻辱,该死的人,是你啊!”   韩中庭喝道:“这个丑八怪,侮辱我韩家先人,众人听令,谁能杀了他,赏黄金万镒!”   “杀啊!”   绿光冲天,韩家的千人气术高手,在不足一个呼吸的瞬间,全部被木藤绞杀,这是千岭岩和星二人气术提升十倍,强强联合都达不到的境界。   千岭岩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这世上难道真的有神吗?   韩家的全部力量就这样被尽数消灭,虽然由千岭岩和星出手,结果也是这样,但是韦木情无疑大大地加快了这个过程的进程。   “如今的我,是植物的家人,对我出手,同样要死!还有人,要试试吗?”   四下寂静无声,韦木情道:“我本来是凑热闹的,你们韩家却总是逼我杀人。”   韦木情太过强大,他随意出手,别人就不会有任何求饶的机会。韦木情如此强势,谁还敢在他面前试死? 第二百七十四章 黯灭往昔   韦木情离去,亦木相随,韩家的千人气术师死于非命,威胁降到零,千岭岩和星二人互相警备起来,因为现在韩家人已经不是威胁。   星对燕小七道:“小七,你去帮衬着斩,蝶族的蝶王和蝶后,也不好对付。”   “是,主人。”   千岭岩看着星,冷笑道:“星,我承认你厉害,但是我可没想过和你单挑啊。徐立风!”   千岭岩和徐飒二人,风火相加,星也觉得头疼。星看向韩家人,道:“喂,你们韩家,不能帮帮忙吗?这小子可是冲着灭你们韩家来的,我只是为了保护我的手下而已,说实话,我根本不想和你们韩家为难。”   易顾倾成四大护法面面相觑,易莱喝道:“三位老弟,千岭岩杀我亲子,还请老弟们相助哥哥,报杀子之仇!”   “老哥,易顾倾成四大护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必杀千岭岩此恶贼!”   “四龙翻飞阵!”   易顾倾成四人结阵,四方翻舞,手中棍、刀、枪、剑虎虎破风,“千岭岩小贼,纳命来!”   “星,你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呐!”千岭岩爆喝一声:“阴阳爆裂!”   阴阳爆裂的狂暴气息,掀翻气浪,易顾倾成四人掀飞空中,寒火之翼一挥,四颗人头,咕噜滚地。   星无语的一拍额头,道:“我真是高看了韩家这一群废物。千岭岩,你真的很让人惊奇,每天你都在进步,现在的你已经接近我了。我们是世上最强的两人,我们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你我人联手,无论人族、妖族,都会跪伏在我们脚下,难道你就甘心当个小小的斩妖士?”   “星,你不必多费口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的野心,注定要被埋在坟墓里!”   不远处,斩对视血连天和蓝莲儿二人,他目中的愤怒要喷出火来!   彩影是斩的一生挚爱,彩影被血连天和蓝莲儿二人坑害而死。对血连天和蓝莲儿的愤怒,以及对彩影的遗憾,让斩倍加痛苦,现在的斩处于爆发的边缘,一个极其糟糕的状态。   血连天和蓝莲儿同样经过了千年的修行,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斩独自应对二人,恐怕凶多吉少。   燕小七看着斩的状态,极为地心疼,道:“斩哥哥,我来帮你了。”   斩不发一言,反倒是蓝莲儿接过了话茬!   “血连天,那就是你想要的贱人,你看看她站在谁那一边?”   血连天看着燕小七,贪婪地想要占有她的美色。   “柒染,和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燕小七淡淡道:“我不想和任何人作对,现在的我属于主人,他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血连天看向远处,和千岭岩对峙的星,冷笑道:“一个毛头小子,成了你的主人?如果,我杀了他,是不是我就能做你的主人呢?”   燕小七目中的杀机仿佛要吞噬世界,“在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你就该下地狱了!”   远处的千岭岩望着燕小七,叹息一声,道:“星,小七这么好的女孩子,她...她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混蛋,自私、自傲、自我,自以为是!”   “我的魅力,千岭岩,你是不能理解的。在动手之前,你有兴趣听听小七和我的过往吗?”   星看着燕小七,陷入了千年前的那段回忆之中。   蝶族草地上,一个浑身都是血污的小男孩儿,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他睁大双眼,目中没有惊恐、也没有绝望,只是一种空洞。   艳阳高照,清风吹来,草群起伏,舞蹈一般。一个比阳光更温暖,比青草更清新,比舞姿给动人心弦的女孩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儿。   女孩儿心地善良,想要帮那个男孩儿。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人的男孩儿忽然说话了。   “你是谁?”   “你受伤了?”   “说,你是谁!不然...杀了你!”   “你别生气。我叫燕柒染,是神彩迷蝶一族。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   “滚!这都是别人的血,我才不会受伤!”   “可是你的伤口...”   男孩儿暴起,想要扭断燕柒染的脖子,但是因为剧烈的动作,男孩儿伤势爆发,刚刚站起,便即晕厥,倒在了女孩儿的怀里。   等男孩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木屋里。男孩儿立即警觉起来,燕柒染远处笑道:“你醒了?”   男孩儿问道屋中的药香,看看身上的绑带,道:“你帮我处理了伤势?”   燕柒染点头,道:“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好多了。我该走了。”   “喂,你的伤还没好呐。”   “我的事,用不着别人管!”   男孩儿下床夺门欲走,燕柒染道:“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呐。”   男孩儿沉疑片刻,道:“星,愚蠢的名字,愚蠢至极!”   “星...我觉得很好听啊。星,你能留下来吗?现在你的伤还没有恢复。”   短暂的沉默之后,星开口决然,“不用了。”   直到走的前一刻,星也没有一个谢字,燕柒染无语地摇摇头。   大约两百年之后,星这个人从未在燕柒染脑海里再次出现过,他的名字,他的容貌统统都模糊了。   燕柒染被自己沉重的生活压的喘不动气来,哪里会有心思,去在乎一个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人。   为了生活,燕柒染去河边取水。取水的时候,在河边玩耍的蝶族女子们看着燕柒染,满怀妒意,看似私语,实则高声,引起燕柒染的注意。   “看到那个贱人了吗?她意图勾引蝶王大人,想攀高枝想疯了吧。”   “有的人的贱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天生就是这种人。”   燕柒染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那些尖牙利嘴的女人还要怎么羞辱自己。燕柒染匆匆取了河水,在一群女人的辱骂声中,狼狈而逃。   燕柒染对蝶王血连天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是血连天总是缠着自己,让燕柒染十分苦恼。   血连天身份尊贵,燕柒染不敢言明事实,只能默默忍受。委屈无望的燕小七无处发泄,只能默然流泪。   燕柒染边泪边走,行在密林中,忽然密林中窜出来几个男人,也是他们蝶族之人。   那几个男人围住了燕柒染,燕柒染摸干眼泪,警备道:“你们干什么?”   “果然是个绝美的女人啊。不用跟我们装纯,我们都听说了,你这个荡妇,只要给东西就能上,甚至有时候倒贴东西让人上你,想要什么,开个价吧!”   “你们滚!”   燕柒染愤怒的嘶喊,那几人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要东西了,正和我们的意思!”   几人围上来,燕柒染惊恐莫名,急忙释放幻气,趁几人陷于幻境之时,燕柒染仓皇而逃,慌乱之中,燕柒染跌倒,刚取的河水全部洒落。燕柒染跌倒在泥坑里,浑身的脏污也顾不得,连爬带滚地逃离去了。   燕柒染哭干了泪水,双目无神地走向回家的路上。   “柒染,你怎么了,身上这么脏?”   血连天今日静心打扮了一番,瞒着蓝莲儿偷偷来见燕柒染。   “蝶王大人?”   “柒染,你叫我连天就好了。”   “蝶王大人,柒染不过是个民家女子,配不上您,求您放过我吧。我还有自己的生活。”   “柒染,可是我爱你啊。只要你肯做我的情人,这世上的锦衣华食,珍珠宝石,都任你挑选。”   “对不起,蝶王大人,我对这些东西都没兴趣,告辞!”   燕小七甩手而走,今天的燕柒染满身泥污,血连天也不愿留她,就任燕柒染离去了。   “燕柒染,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本王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血连天自语道。   燕柒染拖着疲惫的身子,浑身泥污,回自己的小木屋去。那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里是唯一能让燕柒染感到安全和舒适的地方。   小木屋前,木屋的木门打开着,燕柒染心中悲痛万分,他们连自己的最后一块净土,都不愿放过吗,从此以后,她还能去哪儿?   燕柒染进入屋中,没想到,这破门而入的家伙还没有走,正坐在燕柒染的桌旁。   那人是个男子,十六七岁,长得很讨人喜,看着燕柒染,笑道:“这是什么装束?泥人儿装?”   这人正是两百年前,受燕柒染相助的星,而此时燕柒染却是没有认出星来。   “你是谁?我跟你很熟吗?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你马上给我滚!”   “别生气啊。我看你家里没人,这才进来的。而且你这里连口水都没有,真不是待客的地方。”   “能请你滚吗,这是我家!”   “行,抱歉,打扰了。”   星默然离去,燕柒染狠狠地关上门,扑到桌上,痛哭不已。   燕柒染哭的累了,生活的困苦让她身心俱疲。燕柒染累了,躺下休息,竟然从下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一晚没有进水进食,身上的泥污也没有洗净,燕柒染蓬头垢面,饥肠辘辘。   燕柒染醒来,听到木门敲响,喊道:“什么人。”   门外寂然,燕柒染小心翼翼,打开屋门,只见门外有清水两桶,新衣一件,还有精致的早点,却没有半个人影。   燕柒染心有疑虑,但这些东西都是燕柒染现在所需要的,不管是谁,燕柒染都很感激这个还关心她的人。   远处暗伏在草地中的星,见燕柒染将东西收下,竟然有一种奇怪的喜悦之感。   “我是志吞天下的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星对自己的行为持有疑惑,他是绝不会做这种关心别人的事的人。   星自语道:“是了,我想让她做我的手下。如果连一个下人都得不到手,如何谋取天下。”   燕柒染洗净身子,换下新衣,吃完早点之后,家中的水已经用完。燕柒染不得不再一次到河边取水。   蝶族的女子爱美,爱戏水游湖,燕柒染再来取水,那些嫉妒燕柒染美貌的女人,难免要尖酸刻薄一番。   “长得这么丑,还有脸勾引蝶王大人。”   燕柒染只做没有听到,静心取水。   “这样的贱人...”   林中飞石,打在那说话的女人腮上,腮帮高鼓,那女人惨烈地惊叫。   “啊,我的脸!什么人!”   林中无声,也没有人影,她的同伴说道:“可能是猴子吧。”   “可恶的猴子,别让我捉到它!”   嗖、嗖,两块石头急速飞出,不辨影迹,两女子再次惨叫,一群女人撸起袖子,气急败坏地冲进林间和那“猴子”拼命。   燕柒染噗嗤笑了出来,露出久违的笑容。   燕柒染心情大好,步伐轻快,行不多时,又被昨天的那几个男人给堵住了。   “贱骨头,昨天是我们哥儿几个大意,让你跑了,今天我看你往哪儿跑?”   燕柒染还不待有时间去慌乱心惊,林间石块犹如雨下。   那几个男人的眼鼻口耳,还有命根子纷纷中石,惨呼连天。   “什么人!敢不敢出来较量,我们可是蝶后派来的!”   燕柒染心道,怪不得他们这么针对我,原来是蝶后的人。   不过蝶后的名头似乎并不好用,石雨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密更恨,那几人在惨叫中,失去了意识,石雨才停了下来。   燕柒染向林中喊道:“你是谁?今天早上的早点,是你给我的,对吗?”   任由燕柒染怎么呼喊,山林中只有燕柒染的声音在回荡,没有任何人回应。   “谢谢你...你要小心蝶后,她很厉害的...”   提醒那个不知名的人之后,燕柒染呼一口气,心情畅快地呼一口气,继续赶路,却不知她已陷入了危机。   血连天私会燕柒染的事,被蝶后蓝莲儿得知。蓝莲儿妒心大起,派出了蝶族最精锐的战士,血蝶卫,刺杀燕柒染。   燕柒染赶路之时,林中忽然跃出二人,血红翅膀绚丽夺目,目中杀机寒彻骨髓。   二人忽然现身,燕柒染道:“你们就是那个帮我...”   看到二人目中的杀机,燕柒染方才得知,这二人定不是帮自己的那个人。   “神彩幻境!”   燕柒染刚刚释放幻气,血蝶卫二人瞬间出手,前人一掌,击在燕柒染左肩。   燕柒染着伤,嘴角留下鲜红,怜人地半倒在地。   燕柒染身后之人来袭,欲取燕柒染头颅,忽然身侧来石,血蝶卫停步,侧闪避开岩石,高喝道:“小心,还有别人!”   林中藏身的星,暗骂一声,道:“这两只小虾可以啊,看来不现身,还真的对付不了他们。”   “阁下,不必躲躲藏藏了,我已经发现你的位置了!”   林中远处一个人影步步走来,蔑视道:“你要是能发现我的位置,这蝶族的蝶王应该是你。”   星走出林中,燕柒染看着这个闯入自己家中的不速之客,惊声道:“是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灵珠被夺   燕柒染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帮助自己的人,竟然是闯进自己家门的不速之客。   不管是谁,燕柒染受了他的恩情,怎忍他因自己而丧命。   燕柒染道:“你快走,他们是蝶后的人,你杀了他们,蝶后的追杀将永无停止之日,快走!”   星道:“你曾经救了我一命,今天还给你。”   “你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星,那个愚蠢至极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星转头看着燕柒染,两人四目相对,燕柒染仿佛回到了两百年前的时光,那个浑身都是血污的男孩儿。   两血蝶卫见星分神,心机相连,相识点头,“好机会!”   两血蝶卫飞空出手,空中忽现两个黑暗漩涡。   “黑暗碾压!”   无尽地黑暗撕扯血蝶卫的身体,黑暗一点一点地撕裂鲜红,并且吞噬它,织就一副黑红的纯色画。   一段很长时间的沉寂之后,燕柒染从凝视星中回过神来。   “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也谢谢你今天早上的关心,谢谢你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星大人,会关心你?会帮你一个乡下野丫头的?我只不过是从这两个人手中救下你而已。”   星死不承认,在星看来,会关心燕小七,是很丢人的事。   星洒脱地转过身去,不料,转身时用力过猛,怀里的石块被甩落出来。   燕柒染看到星怀里的石块,更确信星就是那个帮她的人,星不愿承认的样子,可爱极了,燕柒染不禁笑出声来。   星不悦的转身,看着燕柒染道:“笑什么...”   燕柒染的笑容,美丽的让人迷醉,在这一刻,星放下心中那虚伪的高傲,伸出了自己的右掌,伸向半卧在地上的燕柒染。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保证!”   仰视着星的面容,燕柒染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燕柒染鬼使神差地握住了星的手,道:“是,主人。”   千岭岩抬眼看着星,道:“你也会受伤?真是匪夷所思啊。不过,星这个名字很愚蠢,我倒是和你意见一致。”   “哼。”   燕小七那边,血连天和蓝莲儿虎视眈眈。   血连天道:“柒染,最后的机会,回来。不然,你的这些朋友们,都得死!”   “你们似乎把我忘了啊!”斩双目血红,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你们害死了我的妻子,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杀了你们!小七,你退下,去帮主人。”   “斩哥哥,他们太强了...”   “退下!”   斩怒喝一声,燕小七只得退下,道:“斩哥哥,你小心。”   蓝莲儿冷眼看着斩,道:“癞蛤蟆,自不量力!”   斩被杀妻之仇的仇恨吞噬,他整个的身体体态,都在书写着,他此刻的恨意。   一腔怒火、悔恨,和对彩影的愧疚与爱意,在气术中爆发出来,“恨爱斩!”   锋锐的金色利刃,凌空而划,仿佛要斩破一切的仇恨。斩的怒火和滔天恨意,竟然在气术中实体化,成为真正的火焰,此刻的斩为了自己的妻子而战,他的这一击,远远超出了他本身的实力。这一击,威能无匹,就是星和千岭岩二人出手,能不能接下,也是个未知数。   恨爱斩已经是超越气术的存在了,它是术道!   术道之下,血连天和蓝莲儿不堪一击,斩击浴火,斩裂二人身体,火焰爆裂,天地间下落一场星星火雨,血连天和蓝莲儿二人,化作飞灰。   斩的爆发一击,震惊了场中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燕小七退下来,想去帮星对付千岭岩,而此刻缘千玉却挡在了燕小七的身前。   虽然燕小七被缘千玉拦下,但是斩收拾完蝶族的王、后,便能腾出手来,帮星对付千岭岩。   用完恨爱斩的斩,气息大幅跌落,没有那种爆发式的情感做引子,斩再也用不出恨爱斩来了。   千岭岩、徐飒和星、斩二人对上,立时交手,这四人可以说是世上最强四人,他们四人交手,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压迫感。   韩中庭和韩紫芸一看四人如此强悍,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立刻选择逃跑。   千岭岩和星二人正打的难舍难分,也顾不上韩中庭这边。忽然,情势再次发生变化,韩家之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出手如电,以雷霆手段斩杀韩中庭之后,夺下了韩中庭手中的阴阳之珠。   千岭岩看过去的时候,那人手中正摇晃着灵珠玉匣,嘲讽笑对。   千岭岩恨恨道:“李安!”   李安闪身,跃墙出了韩家,千岭岩和星一齐大骂,他们二人实力绝不输于李安,但是二强相争,便宜的却是别人!   星道:“千岭岩,我们停手吧,珠子已经没了。”   千岭岩停手,徐飒、缘千玉同样停下手来。   星靠近千岭岩,压低声音,道:“千岭岩,我们联手吧。”   千岭岩冷声回应道:“星,我和你说过了,你这是痴心妄想。”   “哼哼。”星目光一瞥,看向远处的缘千玉,道:“千岭岩,你爱她吗?想和她厮守一生吗?”   “星,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汗毛,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千岭岩的双目要喷出火来,星道:“你放轻松些嘛。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就会做到。我说的是另一个意思。你就算真的想和她厮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千岭岩眉毛一挑,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哈哈,你别忘了,你只是个人类。而她却是人族和妖族生下的女子。她的寿元可能会在千年之上,而你呐?你一个人类,不过区区百年的生命罢了。”   “你能延长我的寿元?”千岭岩问道。   “总会有办法,让人逆天改命。现在我刚好有一个好主意,如果你肯和我合作的话,我不介意说给你听听。”   千岭岩低头沉思,星昂首淡笑,看着千岭岩。星了解千岭岩,知道千岭岩是个贪心的人,也知道千岭岩会对自己寿元有限,而十分不甘,现在千岭岩的心已经动摇了。   千岭岩昂首道:“星,我不会答应你的。”   从“痴心妄想”到“不会答应”,千岭岩虽然还是没有答应星,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星知道,他不能逼的太急,他要给千岭岩留有余地。   星笑道:“好吧。斩、小七,我们走!”   笑俏客栈,韦木情、亦木二人端坐品茗,对面还有二人,乃是鬼四和花晴。   韦木情道:“鬼四,你怎么会来笑俏崖上?现在,星大人也在笑俏崖上,若是让他看到你,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鬼四也不会到笑俏崖上。   事情还要从数月前,蚀五娘为救鬼四而死说起。蚀五娘生前和成六娘关系亲密,鬼四有心,想将蚀五娘葬在成六娘墓旁,让二人为伴。   不料,鬼四和花晴带着蚀五娘的尸身赶往木情谷的路上,二人的踪迹被圣女宗的宗主,也就是花晴的师父成媛发现。   对圣女宗而言,花晴背弃师门,乃是叛徒。成媛恼怒,正带着徒儿们四处搜寻花晴和鬼四的踪迹。   鬼四和花晴小心隐瞒,终于赶到木情谷,将蚀五娘安葬,但是却被成媛发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一路追到木情谷来。   木情谷,说不危险,却随时有可能丧命,说危险,那可是真的危险极了,无意间踩到一株小草,铁定的归西。总而言之,木情谷很危险,鬼四和花晴,自然不能让圣女宗的同门还有师父受到伤害,只能主动现身,将她们引到笑俏崖上来。   鬼四、花晴东躲西藏,也是不愿与师门发生冲突,现在二人躲到笑俏客栈,不知何时成媛就会带着圣女宗的弟子追杀过来。   话说,怕什么来什么,鬼四、花晴安坐未久,就听客栈外轻纱婆娑,香履莲动,剑跃铿锵,向笑俏客栈来了。   鬼四、花晴二人无处可藏,正被成媛带着众弟子堵在笑俏客栈里。   花晴是成媛最疼爱的亲传弟子,花晴背叛师门,成媛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逆徒,你好大的胆子!马上跟我回师门受罚!”   花晴跪地请罪,哭声道:“师父,徒儿不孝。我和鬼四情投意合,师父...”   “住口!”成媛气的浑身发抖,喝道:“你忘了我们圣女宗的门规吗?圣女宗的弟子,不入红尘,不婚不嫁。你这...你这逆徒,我不是你师父!”   鬼四不通礼节,却还是竭力作出样子,诚心道:“成师父,我和花晴两情相悦,还请成师父成全。”   “成全?我成全你们,谁来成全我圣女宗的门规?自从花晴入我圣女宗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斩断红尘,我是绝不允许她背离师门的!你想要花晴离开宗门,先赢了我手中的剑再说!”   “等等。圣女宗什么时候,不准弟子嫁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亦木淡淡开口,成媛不悦,道:“婆婆,你和我圣女宗有缘,居我圣女宗后山,我敬这缘分,才待你以礼。可你一个外人,妄言我圣女宗宗门之事,不觉得太无礼了吗?”   亦木笑道:“你何必较真,我只是记得,圣女宗从没有不准圣女嫁人的规矩吧。”   “哼,我是圣女宗宗主,难道你比我还清楚圣女宗吗?圣女不入红尘,这是三百年前,我圣女宗创派祖师亦昔初亲自定下的规矩,至今已经传承三百年,还能有假吗?”   “哦,那可是奇了。”亦木道:“我可没有记得三百年前,我定过这样的规矩。”   “嗯?”   众人惊疑,成媛道:“婆婆,你若是在辱我圣女宗,可不要怪成媛无礼了!”   “怎么?你觉得我亦昔初是圣女宗的创派祖师,是对圣女宗的侮辱吗?”   “圣女宗创派三百年,祖师如若在世,已经有三百多岁高龄...”   “准确的说,是三百五十二岁。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创立圣女宗,时光荏苒啊,一转眼就过去三百三十年了。”   亦木感慨时光飞逝,成媛惊然,根据圣女宗的典籍,亦木所言竟然丝毫不差。   亦木道:“成媛,我就是圣女宗的开派祖师亦昔初。柔水剑,正是我的贴身佩剑,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柔水剑藏在薇莱山上?”   “你当真是,开派祖师?”   亦木淡淡点头,成媛细看,惊然发现亦木面容竟和开派祖师的肖像一模一样。成媛肃然起敬,携众弟子跪拜,“拜见祖师。”   “起来吧。”亦木道:“成媛,我问你,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创建圣女宗?”   “祖师,典籍上说,祖师创派,是为让天下女子,皆有安身之所。”   “不错。三百年前,我因略有姿色,被韩家之人看中,要被抢到韩家做妾。我心有不甘,拼死抵抗,逃到木情谷去。在木情谷,我承蒙韦木情大人关照,得以生存。唉...可叹我贪心不足,竟想私许大人,被大人赶出木情谷来。”   “离开木情谷之后,亦家我已经回不去了,韩家还在继续寻找我。想起全天下,还有千千万万无家可归的女子,还有和我一样,要被韩家胁迫,心不甘情不愿嫁入权贵之家的女子,我才创立了圣女宗,给天下女子一个安身之所。”   “不入红尘,不过是掩人耳目,为了保护宗门弟子而已。我们不是尼姑僧人,我们不传教义,没有教条,为何要断人情欲呐?”   “成媛,你可知我为何改名亦木吗?”   成媛道:“祖师,弟子愚笨,请祖师明示。”   “唉。”   亦木苦叹一声,花晴心思玲珑,道:“祖师,弟子知道。”   “你知道?”   “亦是无心之恋。莫说无心,而是祖师的心不在自己这里,而是系在别人身上。有心无心,皆是为恋,祖师真名,恋木。”   亦木点头,道:“不错。成媛,我身为开派祖师,方不能断绝情欲,何以阻断后人之路?”   说话间,亦木偷瞥韦木情,韦木情却不发一言,面色上也没有任何变化,更增添了亦木的愁苦。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小恶祸远   亦木开创圣女宗的弟子的目的,正是让天下的女子都有去处、归宿,但为了挡下韩家之类抢亲的人,还是定下了不准宗门弟子嫁人的规矩,以免落人口实。   宗门创立三百年,规矩定死,人们因为死守规矩,反而忘了创立宗门时最初的目的。亦木言明,成媛心中的愤恨消散,转而悲情而泣,花晴是自己看着长大,亲授本事,成媛是花晴的师父,更把花晴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离门,成媛这心里何能不感伤情。   花晴同样感念成媛的授业之恩、养育之情,像女儿离门一般和成媛相拥恸哭。   不多时,千岭岩、徐飒、缘千玉和画柔四人回到客栈。   千岭岩惊道:“鬼四、花晴你们怎么在这儿?星也在笑俏崖上,你们可小心着点儿。”   鬼四感念,道:“千岭岩,多谢你。我们马上就走。”   成媛眉头一挑,道:“星是什么人?晴儿,他对你有威胁,对吗?师父帮你教训他。”   千岭岩道:“成宗主,不要。星手段强大,而且心狠手辣,还是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的好。不然大家,难免会有死伤。”   见识过星的强大的众人急忙附议。   成媛从众人的态度中,也体会到,这个星,肯定是个扎手的家伙,因此成媛也放下了对付星的想法。   天色渐晚,日落月升,晚宴时分,千岭岩请求成媛,道:“成宗主,眼下妖族已经被我人族抵御在边塞城外,但妖族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攻城。攻城战,妖族极有可能起用投火猿一族,而贵宗门弟子使用水气,克制火猿。小子想...”   “不必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千门主曾多次救我圣女宗脱离险境,千门主所请,成媛不敢有违。”   千门势力发展起来之后,成媛也不敢不正视千岭岩,因此称千岭岩为千门主,以同辈论交。   “成前辈,折煞小子。成前辈携贵宗圣女,巾帼不让须眉,千岭岩敬各位一杯。”   圣女宗的弟子们仪态优雅,回敬千岭岩。有圣女宗弟子相助守城,人族边塞,将如铁桶一般。   众人饮宴未完,千岭岩请辞。   成媛道:“千门主,天色已晚,你到何处去?”   “前辈,李安此窃国恶贼,夺去阴阳之珠,天下恐遭涂炭,小子去夺回阴阳之珠。”   缘千玉不依,道:“你清楚李安的实力吗?知道他带着多少手下吗?一切都是未知,这太危险了。等明天天亮,大家和你一起去!”   千岭岩道:“千玉,我夜能视物,就是打不过李安,也能逃脱,不用担心。”   缘千玉无奈,道:“既然你非去不可,那我跟着你。我有狐族血脉,夜晚同样能看的清楚。”   千岭岩犹豫之际,客栈之外,忽然响起孤凉的女子之音。   “请问,千岭岩在这儿吗?”   “嗯?”千岭岩转头望去,正和那女子四目相对。   “韩紫芸?”千岭岩对这个蛇蝎美人自然生起戒备,道:“你来干什么?”   韩紫芸苦笑一声,道:“千岭岩,你不必戒备我。我只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女人罢了,现在的我还能干什么呐?”   “有事说事,不要兜圈子。”千岭岩冷声道。   “好吧。千岭岩,你想要阴阳之珠,而我想要为哥哥报仇。那个夺走阴阳之珠的家伙,他杀死了我哥哥...”说到此处,韩紫芸已经泪水难抑,“千岭岩,我告诉你关于那个家伙的情报,你替我哥哥报仇!”   李安窃国恶毒,千岭岩本就欲除李安而后快,正苦于不知李安下落,而进退无路。韩紫芸在人瞌睡的时候送来枕头,千岭岩没有不接着的道理。   “好!”   韩紫芸道:“笑俏崖上,最近总有人莫名失踪,你知道吗?”   千岭岩点点头,道:“这和李安有什么关系?”   “笑俏崖上有我韩家的情报网,斥候来报,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好像和李安的一个属下有关。而现在,我刚好有那个人的消息,我们现在要去看看吗?”   千岭岩道:“既然有消息,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半夜三更,韩家的一片废墟瓦砾之中。   千岭岩、徐飒、缘千玉、画柔三人,还有韩家韩紫芸正悄悄向这片废墟靠近。   因为一番大战,这片区域算是彻底毁了,而且还有上千人的尸体,血气冲天,阴森渗人,没有半个人影。   千岭岩疑惑,道:“那个人到你们韩家来干什么?”   韩紫芸道:“我怎么知道?”   靠近废墟,千岭岩耳聪目明,道:“嘘!有人,大家不要出声!”   众人小心翼翼,噤声靠近,越是靠近,那种阴森可怖的咔嚓声,更是清晰。   “这究竟是什么鬼声音?”徐飒道。   对于这种声音,千岭岩曾经听过一次,只是听过一次,便深深地烙在了千岭岩心里。   千岭岩不在隐藏,暴起现身。黑暗之中一个黑影,听到声响,立即警戒,口中的血肉跌落出来。   刚才那个阴森的声音,正是黑影咀嚼尸体而发出来的。   千岭岩看清那个黑影,又惊又恨,喝道:“枯鬼?是你!”   那个黑影正是枯鬼,第一个和千岭岩解下生死之仇的妖!   枯鬼也具有夜间视物的能力,他仔细看看千岭岩,脑海中不记得有千岭岩这么个人,毕竟他和千岭岩生死相搏的时候,千岭岩还是个孩子。如今千岭岩长成青年,枯鬼可认不出他来了。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   “呵呵,看来你是不记得我。哎,你的右臂,是怎么长出来的?我记得,当时我可是逼得你自断一臂啊。”   “是你小子!”枯鬼的面色变得愤恨,又忽然变得阴冷戏谑,“哈哈,小子你这是自投罗网!当时断我手臂的小子,有两个人,你是那个大的,还是那个小的?”   当时,千岭岩不通拳、气,独自一人也不可能逼退枯鬼,当时千岭岩是和常维其一起,才逼退枯鬼。   “当时你的右臂成刃,刺进我的左肩,你还记得吗?”   “哼哼,原来是那个废物小的,我记得你叫千什么来着...”   看来这枯鬼还真的是专注吃人,连千岭岩这么响的名头都没有听说过。   “名字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我是斩妖士,今天我来是杀你的!”   “哈哈,一个废物而已,大言不惭!”枯鬼还以为千岭岩是那个小废物,因而出言讥讽。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手臂为什么会又会长出来?”   “废物,告诉你也无妨!如今,我乃是当今陛下李安手下的第十妖兵。我的右臂乃是融合了玄甲龟的血脉,重新凝成!右臂盾甲,左臂剑刃,如今的我攻防兼备,杀你如同屠鸡宰狗!”   枯鬼狂妄放言,熟不知,如今的他和千岭岩相比,已是云泥之别。千岭岩想杀枯鬼,才是真正的屠鸡宰狗。   “笑俏崖上,失踪的那些人...”   “哈哈,正是填饱了你枯鬼爷爷的肚子!这笑俏崖上的人,个个细皮嫩肉,比帝都的人可美味多了!”   如果不是今天遇上枯鬼,千岭岩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族要葬于枯鬼口腹。   因为人族、妖族的大战,人族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人死于非命。枯鬼每天只是吃个把人,向他这样的“小恶”,人们因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他成不了气候,任由他作威作福。纵然只是“小恶”,经过六、七年的积累,究竟有多少人葬于枯鬼口腹?以七年算,枯鬼每日只吃掉一人,共计两千五百五十五人葬于枯鬼口腹,加上六年间的两个闰年,有两千五百五十七人丧于枯鬼之手。   小恶祸远,因为人们往往选择忽视。   “枯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小子,七年前,我没有吃了你。今日,是你自己找死,来填饱我的肚子!”   枯鬼话音刚落,黑夜之中寒光一闪,枯鬼青面獠牙的头颅咕噜滚地,黑绿色的血液从枯鬼的脖子断口中喷涌出来。   杀死枯鬼,不过是千岭岩抬抬手的功夫,但是枯鬼实力低微,千岭岩一直没有把他放在心里,甚至如果今天枯鬼没有出现,千岭岩都要忘记他了。因为如此,才让枯鬼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族,千岭岩心里很不是滋味。   千岭岩二话不说杀死了枯鬼,韩紫芸皱皱眉头,道:“你就这么杀了他?我们还不知道李安的行藏!”   “李安狡诈,这枯鬼多半是李安故意放出来,迷惑我们视线的。他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参考价值。”千岭岩道。   韩紫芸还想反驳千岭岩几句,忽然韩紫芸手下斥候来报,在韩紫芸耳边耳语几句。   韩紫芸目中恨意滔天,道:“有李安的消息了!”   笑俏崖上,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不知为何身受重伤,冲进一所客栈之中。   千道义跌跌撞撞地冲进客房,客房中,杨沙雁看到千道义嘴角和衣衫上的鲜血,惊慌万分。   杨沙雁闭了房门,道:“道义,你怎么了?”   “没...噗!”   千道义喷出一口血来,杨沙雁慌了,手足无措。千道义道:“沙雁,不要慌。我已经吃了伤药,需要调养几天,没有大碍。”   杨沙雁要哭了,道:“道义,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千道义淡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置于桌上。   “我那侄子千岭岩不靠谱,还得我亲自出马。不过,李安和他的手下太厉害,我偷阴阳之珠的时候被李安发现,只是被他拂了一掌,差点儿要老子的命!”   “是李安打的你?”杨沙雁恨的咬牙,“道义,李安在哪儿?我杀了他,给你报一箭之仇!”   “沙雁!不要胡来!”千道义一改往日轻浮之态,义正言辞道:“李安实力高强,手下还有能人,我们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要想对付李安,还得看我那不靠谱的侄子的。”   千道义异常严肃,杨沙雁虽然傲娇一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道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千道义道:“我们只是暂时逃过李安的视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李安发现。阴阳之珠在我们身上不安全,必须马上找到千岭岩,和千岭岩汇合。”   杨沙雁和千道义半开玩笑,道:“刚才还说你侄子不靠谱,现在急着找人家了?”   “嘿嘿。”千道义尬然一笑,道:“总归是我侄子嘛,再不靠谱,也比别人靠谱多了。”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沙雁,言归正传。我受了伤,行动不便,找岩儿的事,还得麻烦你走一趟。”   “放心吧,我马上去。”   “现在李安正在找我们俩,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碰到李安,切记不能和他发生冲突,他太强了。”   “道义,我知道了。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千道义和杨沙雁相视柔情,深情相吻,这时房门忽然敲响。   千道义和杨沙雁心里一惊,难道是李安找来了?   “什么人?”千道义问道。   “四叔,是我,千岭岩啊。”   千道义和杨沙雁同舒一口气,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小子,竟然自己来了。”   杨沙雁打开房门,门外千岭岩入门来,杨沙雁急忙把门关上。   千岭岩到千道义身旁,惊喜道:“四叔,你得到阴阳之珠了?”   “哈哈,你四叔是什么人?”   杨沙雁对自己的男人颇感自豪,嘴上却是损他,道:“真不要脸。”   千岭岩道:“四叔,阴阳之珠在哪儿?我气术强,阴阳之珠还是交给我保管安全一些。”   千道义拿起桌上玉匣,道:“岩儿,你过来,有几句话,四叔要交代你。”   千岭岩贴近千道义,在走到千道义面前的时候,千道义忽然出手,拼力一掌,印在千岭岩的胸膛。千岭岩中掌,重伤之下,猛喷一口血。而千道义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伤势,不住咳嗽。   杨沙雁还不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千道义的暗算已经得手了。   千岭岩伤重,捂着胸口,道:“四叔,你这是干什么?”   “岩儿,四叔我身受重伤,你一来,不顾我的伤势,只在乎阴阳之珠,未免太不孝了吧!”   杨沙雁脑袋都要炸了,无语道:“道义,你怎么这么狭隘?岩儿他关心国事,一时没有关注你的伤势,你怎么能因此暗算他呢?”   “唉,四婶,是岩儿的错,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四叔,岩儿错了。”   千岭岩低头认错,千道义反而冷笑一声,道:“岩儿,过几天就是二哥生辰了,我想给二哥准备生辰贺礼,可这倒霉催的,我竟把二哥的生辰是那一天都给忘了。岩儿,你爹是哪天生辰来着?”   杨沙雁为了缓和气氛,吐槽千道义道:“真是服了你了!”   杨沙雁有意缓和气氛,可是那边的千岭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言不发。杨沙雁意识到不对劲,也小心警戒起来。   “岩儿,你倒是说啊。”千道义语气忽的变冷,道:“阁下,好精明手段!竟然伪装成我的侄儿,来这里骗取宝珠!” 第二百七十七章 黑篷再现   假千岭岩捂住胸前伤口,口中喘着粗气,颇有无奈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假的的。就凭我没有注意你的伤势?”   千道义因为受了重伤,掌力有限,却还是重创了假千岭岩,这说明了,那个假千岭岩气术不强。   假千岭岩气术本就不强,还受了重伤,几乎已经没有威胁。   千道义心神稍安,道:“仅凭这个当然不足以判断你是假货。”   “那我就搞不懂了。我进门还没有一分钟,能露出什么破绽?”   假千岭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的破绽究竟是出现在什么地方,憋得十分难受。   千道义笑道:“你还真是个认真的人啊。”   假千岭岩苦笑,神情中的落寞难以掩饰,道:“我曾经是那个最不知道‘认真’是什么的人。”   “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了。说说你的身份吧,你逃不掉的。”   假千岭岩道:“我叫白面四,是白面怪一族。”   “你是妖族?你为谁效劳?”千道义问道。   “我为妖皇大人效劳。我们白面怪一族本来生活在人族的活动区,但因为实力低微,被你们人族几乎杀尽灭族。因此,在妖皇大人意图消灭人族的时候,我们四兄弟立即呼应,投军妖皇。”   “你还有三个哥哥?”   “本来有,不过三位哥哥为了保护我,死在你们人族斩妖士手里了。至今我还记得哥哥惨死在我面前的样子。说起来,杀死我哥哥的凶手,还和你们千家有些关系呐。”   “哦,是谁?”   “曲悦,还有赵子语。就是他们两个杀了我三个哥哥。”   白面四的语气极为平淡,从他的神态、言语中,看不出他的任何愤怒和仇恨。   以前的白面四,自负、易怒,甚至是愚蠢。但在三个哥哥死后,白面四也继承了三个哥哥的认真、仔细,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做事做到尽善尽美,这才是他对三个哥哥最好的回应。   千道义不得不承认,这个白面四是他见过最优秀的间谍,他的机智、仔细、勇敢,都是其他人无可比拟的。   “唉,人族的斩妖士为了虚妄的业绩,杀了太多无辜的妖族...我们会改正,但是对于你,我很抱歉,我只能一错再错...你不会愿意做俘虏的,对吧?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话,只是为了迷惑我。”   “当我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今天我可能会死...”白面四留下了眼泪,面目中露出愤恨,他终于表露出真正的情感。   “你说的对,我怎可能屈服你们人族,做你们人族的俘虏!我的三个哥哥就是死在你们人族手里啊!”   “无论是对于你,还是你的三个哥哥,我都感到很抱歉。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间谍。你比我更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我设计李安,而你却在算计我,你真的很厉害。”   “厉害?可我还不是被你看出了破绽,要说厉害,还是你厉害,果然没有我的哥哥,我什么也不是!”   千道义摇摇头,道:“你总以为我看出了你的破绽,而实际上,我能辨别出你不是千岭岩,是因为...我不仅能够辨别人的相貌,还能辨别人的耳廓...”   “耳廓?”白面四忽然放肆地大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哈哈,耳廓?是啊,人们只会注意面容,谁会注意耳廓呐?”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间谍,你的哥哥看到你今天的成就,也会感到欣慰。但是可惜,我们站在了不同的阵营。”   白面四闭上眼睛,默默地留下了眼泪,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不甘,而是淡淡说道:“借你吉言,希望哥哥们能够为我感到欣慰吧。哥哥,白面四来实现我们的诺言了。来世,我们还是兄弟!”   冰剑抹喉,白面四现出原形,乳白色的身体,遍布眼目,皱缩成枯黑一团,归于尘土。   “唉。”千道义苦叹一声。   杨沙雁道:“道义,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是要去找岩儿,和他汇合。”   白面四命丧千道义之手,千道义在无形之中帮了星一个忙,没有任何人知道。斩和星在笑俏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一名优秀的间谍,白面四自然也知道了斩的动作,一旦白面四向妖皇暴露斩的行动,妖皇不可能不对斩有所动作。而现在白面四身死,这个秘密也伴随着他,一起归于尘土。   街道上,千岭岩和四叔千道义、四婶杨沙雁会面,惊喜万分,哪知一见面,四婶杨沙雁先问自己父亲的生辰是哪日,让千岭岩摸不着头脑。   “四婶,我父亲生辰在七月二十三日,还早着哩。话说,问这个干嘛?”   “沙雁,他是真的。”   千道义一笑,和千岭岩简单说清白面四的事情,千岭岩惊叹,道:“四叔,不愧是你啊。之前,我两三年不在卫道城,容貌、气质大变,卫道城中除了我娘,只有你一人能够一眼认出我来,当时你就是通过耳廓,认出我来的吧。”   “不错。”   “四叔,你果然厉害,怪不得李安被你耍的团团转。”   “李安确实有些手段,不能大意。”   “那四叔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千道义道:“李安离开帝都,正是我们进攻帝都的好时候。千岭岩,我们马上回书张龙羽,让他点齐大军进攻帝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拖住李安,让他不能回到帝都。”   千岭岩笑道:“哈哈,四叔,我已近让成媛带着圣女宗弟子回去传信,相信不久就会出现进攻帝都的号角,而且马上会有援兵到来。”   千岭岩和千道义定计之后,在大道一旁蹲守李安,想要给他个惊喜。   千岭岩独自一人,左等不见人来,右等也不见人来。千岭岩等的乏了,闲着无聊,拿出阴阳之珠品玩。   阴阳之珠中灵气充裕,蕴含阴阳之气,千岭岩掌控阴阳之珠,得到感悟。   千岭岩心道:“等我的感悟再深一些,能够炼成那个招数的话,星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了。阴阳之珠啊,要阻止的星的野心,全看你了。”   千岭岩出神的时候,忽然一道剑气劈向千岭岩藏身的地方,千岭岩机警异常,翻身火掌,抵抗剑气。   千岭岩反应迅速,没有受到伤势,只是剑气太强,千岭岩应对一掌,激起滔天气浪,将千岭岩手中还没捂热乎的阴阳之珠冲到十数丈的高空。   千岭岩注意到偷袭他的人正是星,千岭岩暗骂一声,星已经欺身而来,目标正是阴阳之珠。   阴阳之珠举足轻重,千岭岩岂能让星如愿,和星激烈交手。   阴阳之珠升空、落地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个呼吸,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千岭岩和星已经交手数十招,难舍难分。   阴阳之珠掉落,星的身手比千岭岩强一些,抢夺先机,一招“影子偷手”如鬼如魅,迷乱千岭岩的视线,伸手探向阴阳之珠。   千岭岩不敌星,但是阴阳之珠绝不能落入星的手里,千岭岩右足猛踏,“地狱炎爆!”   地狱炎爆,爆发气浪,阴阳之珠被气浪影响,飞向远方。千岭岩和星的目光一瞬交互,瞬即冲向阴阳之珠的落点。   “寒火之翼!”   千岭岩背后生出寒火双翼,空中御风。空中行进的速度,远胜地表,借助寒火之翼的优势,千岭岩领先星数个身位。   胜利在即,千岭岩更加快速度,星紧追不舍,凝聚灵气,随时准备和千岭岩再战!   千岭岩的视线之中已经出现了阴阳之珠,千岭岩大喜过望,双翼频动,已经接近阴阳之珠了。   “黑暗爆裂!”   充满可怖力量的暗之气气冲冲向千岭岩,千岭岩控翼,侧闪避过,气冲爆裂,激起气浪,阴阳之珠继续先前,落地之后,还蹦蹦跳跳,逃向森林深处。   千岭岩仍然领先,星同样也没有放弃,继续紧追不舍。   阴阳之珠终于动力耗尽,慢慢地停住,千岭岩和星追来,正要继续打斗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出来,缓缓地捡起了地上的阴阳之珠。   此人出现,千岭岩面色变得难看,星却面露喜色。   星道:“木情,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此人正是拥有神级实力的韦木情。   “这是回木情谷的道路啊。”韦木情把玩着手中的蕴含黑白灵气的珠子,道:“这就是阴阳之珠?”   星点头,道:“木情,你已经是天下最强之人了。这颗珠子,给我吧。有了它,我就可以称霸世界!”   千岭岩紧张地攥起了拳头,这个死局,让千岭岩看不到任何出路。   “我看这珠子还挺顺眼。”韦木情道:“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凭真本事斗很好,靠珠子取胜,太赖了,星。这珠子,暂时就交由我保管吧。”   千岭岩差点儿没乐岔了气,本来必死的局,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韦木情言之在理,千岭岩和星的较量,在伯仲之间。若是真的用阴阳之珠战胜对方,那么败者不甘,胜者心里也会有遗憾。   千岭岩道:“星,即使没有珠子,我也会破灭你的野心!”   “千岭岩,吹牛的时候,先称称自己的斤两。没有阴阳之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既然得不到阴阳之珠,我还有其它要事去做,告辞了。千岭岩,下次遇到,就是我站在世界巅峰的时刻!”   星的实力超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说出这样的话来。千岭岩心里打鼓,没有了阴阳之珠的自己,能够及时地感悟到那个招数,来应战星吗?   星离去之后,千岭岩忧心忡忡,回去继续蹲守李安。韦木情得了珠子,回到木情谷去。   木情谷,亦木正在悉心照料韦木情的花园,连日的奔波让亦木忽觉劳累。亦木太累了,躺在暖洋洋的草地上,闭上了双眼......   木情谷,韦木情赶回。   亦木安静地躺卧在草地上,但是在亦木身旁还有一个黑斗篷!如果千岭岩在此,千岭岩便能认出,这个黑斗篷就是那个在盘龙山帮千岭岩大破妖军的那个黑斗篷,那个仿佛从未出现过的人。   黑斗篷撑起人形,但是其中仿佛是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韦木情和木情谷同为一体,木情谷就算进来一只蚂蚁,一只飞虫,韦木情都能感应的到。可是这个黑斗篷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仿若幽灵。   “你是谁!”韦木情喝道。   黑斗篷没有说话,韦木情看向地上的亦木,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黑斗篷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让初夏的时节蒙上一层阴冷。   “我来接她离开。”   “离开?她是我的花匠,没有我的允许,你带不走她!”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我想带走谁,就带走谁。”   “哼,今天你不仅谁都带不走,还会留下来,做我的花肥!”   韦木情凝聚木之气。在木情谷里,而且是韦木情的本体,并非木之分身,他的气术无可抵挡!   木灵藤蔓拔地而起,速度之快,人眼根本跟不上,除了受死,没有第二条出路。   木藤绞杀,无尽的木藤淹没了黑斗篷所在的位置。   韦木情冷冷道:“敢在木情谷撒野,你还是头一个!”   韦木情以为杀死黑斗篷的时候,无尽木藤之中却传来人言。   “影突!”   战骑身影冲破韦木情的木藤锁杀,漫天木藤碎屑飞舞,黑斗篷完好无伤,站在韦木情面前。   “传言你有神级的实力,果然所言非虚啊。若是刚才我稍有不慎,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我了。”   黑斗篷感叹,韦木情更是震惊,他从未遇到过,能够接他半招的人,但是黑斗篷却留有余力的接下了自己的一招。   “你...究竟是谁?”韦木情道。   “我是谁不重要。”黑斗篷的兜帽转向地上的亦木,道:“你给这个女人延续了上百年的寿元,到极限了...她的离开已成必然!”   “一派胡言!”韦木情睚眦欲裂,如此神态的韦木情,任谁也没有见到过,因为只有黑斗篷能给韦木情带来如此的威胁。   “你尝尝这招如何!”   韦木情再欲出招,黑斗篷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告辞了。”   “木杀!”   木之气藤蔓蕴含浓郁肃杀之气,冲杀向黑斗篷,而黑斗篷的身体越变越淡,直至在空中消失。正如他鬼魅般的出现一样,现在他又鬼魅般的消失了。   亦木安详地躺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韦木情去探她的鼻息,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第二百七十八章 埋伏李安   李安小心设计,夺得了阴阳之珠。熟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安得到阴阳之珠之后,早就被千岭岩的四叔千道义盯上。   千道义以有心算无心,取得了阴阳之珠。李安不仅失去了阴阳之珠,行藏也暴露在千岭岩等人的视线之中。因此,千岭岩等人准备伏击李安,让其不能回到帝都。到时候,帝都必定大乱,张龙羽和杨家军便可毫不费力的攻下帝都,还人族一个安定天地。   李安是精明之人,在探听到千道义已经和千岭岩汇合之后,他便知道,阴阳之珠已不可得。再拖下去,不仅他打下的江山要丢,恐怕他自己的性命也难保全。   李安、孙德水、牛铁角、吴有道、常赋、烁三平六人慌乱逃离笑俏崖,往帝都赶去,却不知他们前行的道路上,千岭岩等人等候已久。   马蹄声声,急切而响,李安等人不敢停留,马不停蹄,行至山道,林中响起哗哗之音,一群人将李安一伙团团包围,正是千岭岩等人。   “哈哈!”千岭岩得意大笑,道:“李安,吓你小子一跳吧!”   李安被围,可没有心情和千岭岩开玩笑。   “都给我精神着点儿,准备突围!”   千岭岩道:“李安,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你们才几个人,你看看我们多少人?而且对付你们,我和徐飒两个人绰绰有余!”   千岭岩想和徐飒配合起来,四下打量,却不见徐飒的踪影。   千岭岩有些蒙圈,道:“哎,徐立风呐?怎么不见人了?”   缘千玉在千岭岩耳边低语,道:“自从徐飒尝到那个滋味之后,生活可糜乱了。现在天刚亮,估计还没起床吧。”   千岭岩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李安冷笑,道:“你们人多不假,可是想打赢我们,你们还早着呐!”   千岭岩道:“究竟是谁早着,手底下见吧!”   千岭岩话音刚落,众人各自找好对手,交起手来。   李安手下的第三妖兵,钢鳞邪蛇孙德水,对阵的乃是千岭岩的四婶杨沙雁。   杨沙雁是凰卫的卫队长,孙德水曾经调戏过她们凰卫的女卫,被她们凰卫仗着人多一顿胖揍。孙德水和凰卫的梁子也结下了。   孙德水极为好色,看着杨沙雁的动人身姿,直流口水。   “小美人儿,来陪大爷玩玩儿。”   “哼!孙德水,我看你是挨揍没够,你忘了上次被我们凰卫打成猪头了吗?”   “要不是你们仗着人多,你们这些娘们儿,能斗得过我?”   “孙德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只凭本将军一个人,就能把你打成猪头!看招!”   杨沙雁凝练气具破军枪,一枪猛刺,孙德水低身闪避,破军枪刚好擦着孙德水的肩膀,刺在空处。   一击不中,杨沙雁再度出手,一杆长枪,绕划挥扫,孙德水翻身扭闪。枪花抖动,紧紧贴着孙德水的身体,却不能伤孙德水分毫。   破军枪回拉一划,孙德水再次避过,这一招不等使老,杨沙雁一枪猛突,刺向孙德水的喉咙。   杨沙雁的枪法行云流水,孙德水只凭闪避,根本不能应付。长枪刺喉,孙德水不得不拿出真本事。   “血脉加身!”   铁青色的鳞片迅速覆盖了孙德水的身体,孙德水手背钢鳞,硬撼杨沙雁的破军枪。枪尖、钢鳞,激烈碰触,火花跳闪,杨沙雁虎口一麻,退了两步,而孙德水却稳若泰山。   孙德水道:“小美人儿,我可舍不得伤了你。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帝都,把我伺候舒服了,不然,可别怪老爷我辣手摧花了!”   “我伺候你奶奶个嘴儿!破军!”   破军枪枪尖聚气成漩,直刺而来。孙德水喝道:“冥顽不灵!钢鳞拳!”   铁拳撞向枪尖,双方相撞之时,杨沙雁扭转枪尖,气旋和铁拳相撞,立即跳开。破军紧贴着孙德水的手臂刺向孙德水心口。   钢鳞邪蛇重于防御,杨沙雁自知硬拼不敌,因此利用气旋,规避孙德水的铁拳。   破军之上,螺旋气息可怖骇人,孙德水激退,杨沙雁紧追不舍,一枪点胸,纵使有钢鳞庇护,后退卸力,破军仍然穿破钢鳞,在孙德水心脏前半寸处停下。   孙德水差点丧命,急速退却。后怕、愤怒、心悸,孙德水对杨沙雁已然起了杀心。   “女人,你可以去死了!”孙德水催动灵气,灌注身体,喝道:“秘法!千层钢鳞!”   促动秘法之后,孙德水身上的钢鳞变为凝实的黑色,给人一种不可摧毁的感觉。   杨沙雁感受到一些压迫,却是不信邪,破军再出。   “破军!”   孙德水面**狠,随手一挥,便弹开了破军一击。   “女人,现在的我有千层蛇鳞保护,你的破军,在我面前,就像挠痒痒一样。去死吧!”   孙德水猛攻而上,杨沙雁提枪反击,熟料,孙德水不闪不避,任由杨沙雁攻击,自身却丝毫无损。   叮叮、砰砰的击打声在孙德水身上响起,孙德水只顾进攻,占得先机,抢冲一拳,打在杨沙雁腹部,杨沙雁倒飞数丈远,地上翻滚,鲜血浸染土地。   孙德水已经掌控战局,步步紧逼,“你们杨家的女人,可真是爱找死啊。”   “你...什么意思?”   杨沙雁擦去嘴角的鲜血,竭力起身,提起破军,准备再战。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被你们凰卫的臭娘们儿群起攻之,会忍气吞声吗?你们凰卫的老大,杨瑛战,就是被我打了一拳。哈哈...杨瑛战运气好,没有死。不知道,你有没有她那样的运气!”   昔日,杨瑛战被人偷袭,生命悬于一线,如不是千岭岩的师父柳籍有起死回生的妙手,杨沙雁的姑姑杨瑛战就真的含恨而死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杨沙雁眼前的孙德水。   杨沙雁气息凛然一变,整片空中都充斥着压抑的氛围。杨沙雁的全身肌肉收缩,她的整个身体的骨骼都在愤然作响。   杨沙雁抬起头来,目中蕴含的杀机,惊吓到孙德水,让其连退三步。   “死!”   杨沙雁,杀之气使用者,杀之气是心之气,使用者心中的杀念越强,其爆发的实力,也会随之增强。   杨沙雁猛跃空中,轻灵有力,仿佛空中的精灵。   激转一周,破军掷出,“死杀!”   破军蕴含死气、杀气,孙德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全力抵御。   孙德水将全身的气击中与双臂之上,双臂前架,抵挡破军。   呼!破军猎风,孙德水全力抵御。   砰!!   破军钉入山道,回首看来,一具无臂、无首的尸身,被微风吹动,砰然倒地。   杨沙雁爆发了全部的气力,身体虚弱。而且孙德水一拳造成的伤势反涌,杨沙雁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缘千玉对阵的人乃是李安座下第七妖兵,怪力蛮牛牛铁角。   牛铁角见缘千玉一介女流,弱不禁风的样子,心生轻视。   “哼哼,你这小妞儿,在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做些针织女红定是一把好手。可是到这战场上来,你牛爷爷用个小指头的力气,就能把你捏成肉泥!”   缘千玉凝聚气具阴阳阙,左手白玉,右手黑玉,美人美具,让牛铁角这大老粗也不禁赞叹。   “哎呀呀,你这小妞,老老实实做你的花瓶多好,为什么非得掺和男人的事?你看看你,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你就会耍嘴皮子上的功夫吗?”缘千玉轻蔑地看着牛铁角,道:“如果你只有这点儿本事,老老实实回家的人该是你才对。不过可惜的是,你这副样子,连做花瓶的资格都没有。”   被缘千玉一个小女子轻蔑?牛铁角怒不可遏,暴躁起来,“小妞儿,老子给你脸了!血脉加身!”   肌肉爆棚,扯裂衣襟,牛铁角人首化作牛头,一双铁角朝天,有数尺长,钢锋蛮力。   “在这个力量面前,小妞儿,你将变为一坨烂泥!身为花瓶的你,来招惹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秘法!牛力愤燃!”   牛,乃是一种极为记仇的生物。自然界中,引起狮子死亡的最重要的因素,不是疾病、衰老,而是来自野牛的报复。牛铁角动用秘法,将全身的力量通过愤怒的情绪释放出来,达到疯狂的状态,攻击力和防御力数倍提升。   “铁角剖腹!”   牛铁角将气力灌注于铁角之中,猛冲而来,“蠢货,为你的挑衅付出代价吧!”   牛铁角愤怒地发起进攻,缘千玉沉着应对。   玉人轻跃,宛若仙子。双玉阙剑高举,黑白相映,重斩而落。   铁角触剑,砰!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气浪翻飞,尘土激扬。   缘千玉娇喝一声,全力镇压,在缘千玉压倒性的力量之下,牛铁角双腿不支,骨裂跪地,五脏俱损的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不相信,自己竟会在力量的比拼上,输给一个小女子。   “我输了...这怎么可...”   牛铁角不甘的断气。缘千玉是天肌体,牛铁角和缘千玉比拼力气,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缘千玉解决了牛铁角之后,转身而视,见一个人影倒飞而来。   缘千玉急忙接住人影,关怀道:“银娜,你没事吧。”   银娜擦去嘴角的鲜血,重整旗鼓,道:“我没事。烁三平太强了,我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远处,田六、田欣父子不敌烁三平,正节节败退。   缘千玉道:“银娜,我们一起,就不信斗不过这烁三平。”   银娜点头,看着烁三平满面愤恨,“烁三平杀我母亲,我非报仇不可!千玉,谢谢你。”   “谢什么。以后...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缘千玉抬头看着银娜,道:“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同舟共济。”   银娜重重地点头,“嗯!”   银娜重回战场,还带来了缘千玉,田家父子压力立减,得以喘息,调整状态。   银娜喝道:“烁三平,你受死吧!”   烁三平摇摇头,道:“银娜,我看你是我儿媳,刚才一击才手下留情。不然,你早已死了!你竟想杀我,像你这样不孝的儿媳,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银娜喝道:“我才不是你的儿媳,夫君他也没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父亲!”   “混账!”烁三平怒喝银娜,道:“我道是岩儿为何如此放肆、不孝。有你这样的女人在他身边,难怪他会这样!看来我的留情是个错误,去死吧!”   烁三平对银娜出手,缘千玉上前相帮。烁三平道:“好,好!就是你们这样放肆的女人带坏了岩儿,只要杀了你们,岩儿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烁三平气势横卷,在天火领域之中,烁三平的火之气术威能倍增,田六、田欣、缘千玉、银娜四人联手,竟还是没有还手之力,一直被烁三平压制。   在天火领域一旁,乃是常赋的流水领域。   常赋的敌对乃是常维其、千岭雪夫妇,以及主动相帮千岭岩的鬼四、花晴二人。   常赋能够施展领域技,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而且,常赋还有常家至宝禅水珠佐持,以一敌四丝毫不惧。   常赋实力虽然远不及烁三平,但是他的对手四人实力同样远不及烁三平的对手四人。因此常赋这边同样是出于明显的优势之中。   常赋冷眼看着常维其道:“好侄儿,你一路奔波,从风回镇到笑俏崖,是来送死的吗?”   “常赋!”常维其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吃了常赋。   “哈哈,好侄儿,你的这个表情还真是让我享受啊。”   “常赋,你去死!”   “不要冲动!”鬼四拦住常维其,道:“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流水领域中,常赋的水、冰气术都会得到增幅。我们四人都不是常赋的对手,只有我们四人同进同退,一齐发力,才有胜算!”   常赋心里惊然,鬼四说的在理,虽说他们四人实力的简单相加,还不能威胁到常赋,可是四人齐心协力,恐怕常赋就难以招架了。   常赋眼珠一转,冷声笑道:“哈哈,好孝顺的侄儿,你要和你的杀父仇人一起,谋杀你的亲叔叔吗?”   常赋这一招阴狠,竟打算离间常维其和鬼四二人,一旦四人心力分散,常赋便可逐个击破。   常赋冷笑连连,常维其却抬头看着常赋,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叔叔。鬼四,我们联手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与李安战   常维其道:“鬼四,你杀了我父亲,而我杀了你妹妹。我们...不该再互相伤害了...”   鬼四点头,常赋见自己的语言刺激没什么效果,常维其和鬼四仍然联手,冷哼一声,道:“你们以为联手,就有胜算了?你们还不知道禅水珠的厉害吧。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禅水珠真正的力量!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流水领域!”   万物虚化,天地笼罩在一片水蓝之中。流水领域,将天地间的水之灵气调动,将这一方天地化作自身灵气的一部分。而同样身处流水领域的花晴,虽然也是用水之气,但却不能调动流水领域中的水之气,只能使用自身的灵气。   领域技可以与其它用气者分享天地灵气,但是必须得到施术者的许可。花晴没有得到许可,自然是不可以调用流水领域中的灵气了。   鬼四用力之气,刚猛异常。   “鬼煞拳!”   鬼四凝聚力之气,力之气实质化,让鬼四的拳头有一种铁色,其道行之深,不言而喻。   水为柔物,最适合以柔克刚。常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水岸!”   蓝灵水流在常赋身前,形成水之堤岸,鬼四之拳,虽然刚猛,但是打在水岸之上,其拳力却被柔水吸收,使不出任何力道来。   灵气相生相克,奇妙无穷。鬼四的力之气,正是被水之气克制,首攻失利。   话说,鬼四高傲、蛮横之人,他会有所改变,这也是花晴以柔克刚的功绩。   鬼四的拳力被水岸淹没之后,常赋再次调用水之灵气,进攻鬼四。   “大浪滔天!”   水岸猛涨,化作滔天巨浪,猛拍而下。   常维其和千岭雪夫妇用冰、雪之气,克制水之气,出手支援鬼四。   “冰碎!”   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想用极寒的冰之气,冻结巨浪,然后将其粉碎,但常赋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正等着你们呐!水化冰!”   滔天巨浪转而成冰,继承水浪冲击的气势,猛然而下。   “冰墙!”   “雪花盾!”   “力盾!”   “水蛟龙吐息盾!”   四人忌惮常赋,纷纷全力施展防御气术。冰浪袭来,双方交锋,激起气浪,结果是冰碎盾裂,此次交锋,双方平分秋色。   “踏浪前行!”   在刚刚交锋之后,常维其等四人还没等缓过气来,常赋踏浪,再度出手。   “水漩涡绞冰杀!”   水流湍急,急速旋转,其中暗藏冰锥,锋锐难当。   流水领域,水、冰气术,威能无匹,变幻莫测。常维其四人不敌气术,或被水流拍中,或被冰锥划伤,各自受了伤势,伤喘调息,情况不容乐观。   吴有道战场,吴有道对阵亲子吴令琪和冰雪佣兵团的佣兵、千岭岩的弟子叶炎。   朴刀破斩,刚猛迅疾,击溃叶炎的大炎化天手之后,朴刀斜刺,刺啦!划破叶炎肩头,红血飞溅。   吴有道冷笑道:“你小子和千岭岩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他的大炎化天手?”   叶炎负伤愤愤,喝道:“千岭岩是我师父!”   “哈哈,原来是千岭岩那个该死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和千岭岩扯上关系,我先杀了你,再去对付千岭岩!”   “混蛋,你敢骂我师父,我杀了你!”   叶炎脾气火爆,一点就着,双目血红的冲向吴有道去。   吴有道面露冷笑,一刀斜划,逼退叶炎。叶炎跳退之际,浮空瞬间,不能闪避之时,他看到了吴有道脸上阴狠的笑容。   “血脉加身!虎灵破!”   啸风白虎的血脉加身,让吴有道的身体变得极为强横,而且他的冲之气,也得到了增幅。虎灵破气术,破风阵阵,吴有道这一招是要叶炎的命!   “虎灵破!”   吴有道的儿子吴令琪,和吴有道有同样的啸风白虎血脉,同样会冲之气。吴令琪急忙支援,用同样的气术虎灵破与父亲交锋,救下叶炎。   虽然救下叶炎,但是吴有道的虎灵破灵气更强,叶炎和吴令琪被冲之气的余力扫中,虽未受伤,但却狼狈地撞到地上。   吴令琪喝道:“叶炎,你有病吧!没脑子的往上冲,急着送死吗?”   “你个小屁孩儿,这是你对前辈、长辈说话的态度?”   “你这个前辈、长辈,可是被我救了一命。”吴令琪撇嘴道。   叶炎尴尬不已,道:“刚才...刚才是我大意了,接下来,我可要认真起来了。”   吴令琪道:“你早该认真起来了。吴有道心狠手辣、奸猾凶狠,稍有不慎,我们就交代在这儿了。”   “哈哈,就凭你们两个小子,认真起来又怎么样?”吴有道冷声道:“我的实力比你们强,你们没有丝毫胜算。令琪,我没有教你朴刀,就是防着我们父子反目的这一天。”   吴令琪攥紧拳头,想起母亲惨死,吴令琪的心滴血一般的痛苦。   “吴有道,纳命来!”   吴令琪跳而向右,喝道:“叶炎,你攻左!”   “知道了。大炎化天手!”   吴有道心道,左右夹击吗?对付这两个小子,我可要倍加小心,不要阴沟里翻船。   “白虎啸风破!”   “火焰爆弹!”   吴令琪、叶炎同时施展气术,吴有道从容应对。   “冲灵炮!”   冲之气风属,克制叶炎火气,在远程抵消掉叶炎气术之后,吴有道反身挥刀,斩破吴令琪的白虎啸风破。   吴有道以一敌二,从容破解二人气术,正要得意之时,吴令琪手执灵冲能量,跃空欺身。   “手心灵破!”   在手心凝聚的气冲,更加复杂多变,精于控制,而且威力也更强,但是气冲在施术者手前爆破,施术者也会受到气冲的反噬,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即使两败俱伤,哪怕是死,吴令琪今日也必要斩杀吴有道,吴令琪有这样的觉悟!   吴令琪和手心灵冲近前,吴有道惊慌,喝骂道:“你这个疯子!”   砰!   灵冲爆炸,吴有道喉头一甜,猛吐鲜血,吴令琪也是同样的下场。   吴有道面**翳,这是他出招反击的时刻了。   “吴令琪,你对我的仇恨,就是埋葬你的坟墓!”   “贯穿江日!”   朴刀直出一刺,挺进吴令琪的小腹,正要贯穿、撕裂吴令琪身体的时候,远处叶炎伸长火手,拦住吴令琪,将其拉回,远离吴有道朴刀,保有一命。   吴令琪腹前鲜血如注,叶炎道:“臭小子,你还教训我呐,你不也是不过脑子,就硬上。”   吴令琪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让吴令琪心有余悸。   吴有道看着吴令琪的痛苦表情,冷笑道:“吴令琪,你受了伤。没多少战力了,只凭千岭岩这个半吊子徒弟,你们能撑多久呐?”   吴有道亮出了朴刀,杀气腾腾,似是稳操胜券的样子。   天火领域之下,烁三平对战缘千玉、银娜、田六、田欣四人。   田六、田欣二人用土气,克制火气,主防御,而缘千玉和银娜二人则伺机进攻。四人进退有序,纵是烁三平这种一等一的高手,也不免觉得棘手。   “火焰爆弹!”   同样是火焰爆弹,烁三平的火焰爆弹威能之强,远不是叶炎能比。若是吴有道面对烁三平的火焰爆弹,恐怕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炸成飞灰了。   烁三平不是叶炎,但是田家父子同样不是吴有道。   “石岩灵壁!”   田家父子二人,父子齐心,合力用气,石岩灵壁坚实无比,烁三平气术虽强,也只是在石岩灵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   烁三平冷哼一声,银娜从岩壁一侧现身,“冰原吐息!”   “龙炎盾!”   火克冰气,但是银娜和千岭岩一样,她的冰之气融合了寒泉本源,其寒彻骨,其冷入髓,烁三平本以为能随手挡下的气术,却给了他极强的压迫感。   烁三平大意之下,处于劣势,但却应对迅速,急忙向龙炎盾中灌注火之气,抵御银娜的冰原吐息。   烁三平不愧老辣,银娜的冰之气虽然厉害,但在烁三平面前还是差着火候。   龙炎盾挡住冰原吐息,烁三平还不等喘口气。   砰!   龙炎盾被银娜削弱,缘千玉的飞剑凌空,趁虚而入。   龙炎碎裂,玉剑成阵,烁三平被玉剑包围,自语道:“还真是小看你们了!不过,你们到此为止了!”   “地狱炎爆!”   不等缘千玉的玉剑发起进攻,烁三平先用地狱炎爆爆发威能,击破玉剑。   “龙怒火·龙口剑!”   龙怒火的秘术,是拥有火炎之心的人才可施展的秘术。这等秘术,能让施术者的火之气术威能数倍提升。   天火领域之下,烁三平的火之气处于极为狂暴、充盈的状态。在龙怒火的秘术、天火领域的加成之下,千龙飞舞,龙口之中,火焰实质成剑,锋锐难当。   千龙千剑,舞杀四方,石壁破,冰气融,玉剑碎。缘千玉四人不敌着伤,烁三平仰天长啸,喝道:“再来啊!弱者们!”   中心战场,双方的灵魂人物,千岭岩、李安二人对阵。   之前在卫道城的时候,千岭岩几乎就没怎么注意过李安这个人,可见李安此人善于隐藏,是厚黑之人。   千岭岩道:“李安,你作恶多端,连收养你的流家家主,你也狠下杀手,你还是人吗?”   “哈哈,千岭岩,你埋伏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吗?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杀了你,回帝都,平天下!天下以我为皇,以我为尊,谁敢对我评头论足,谁敢对我说半个不字!”   千岭岩道:“和你这样的人,我真的不该多费口舌!李安,去死吧!”   “千岭岩,都说你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上一次,在卫道城我们没有分出胜负。这一次,是分胜负的时候了。”   “李安,恶贼!”   远处,快马声疾,嘶吼怒喝,千岭岩侧首看去,是流家流影、流形兄弟,和江艺三人,他们为报父仇而来。   流影近前,睚眦欲裂,喝道:“李安,恶贼,你杀我父亲,今日我来取你的狗头,祭奠我父在天之灵!”   “烦人的苍蝇!你们以为你们,有资格这么和我这么说话吗?”李安冷目横扫,灵气狂暴,“乾·天震!”   李安一喝,仿佛苍天崩塌一般,有无尽的压迫之感。仅仅一招,流影、流形、江艺三人,重伤吐血,跌落马下。   流影重伤,虚弱的站不起身来。   流影震惊、恐惧,不敢相信地说道:“八卦秘法...你怎么可能学会这个秘法!”   “你以为我是你们流家的那些垃圾吗?整整一个流家,你们没有一人能学会这个秘法,但却被我一个外姓人掌握,这是多么的讽刺。这个秘法,就是为我李安而存在的。”   “你...修炼到几字法诀了?”   “哈哈,流影,你这个问题真好笑。八卦秘法,有八字法诀,我当然是...都修得了。”   千岭岩心道,阴阳、八卦是万物本源,李安竟然学会了八字法诀,这场仗可有的我打了。   八卦秘术、八字法诀,玄奥无穷,威能无匹,但是修炼的难度,也是极高,需要极高的用气天分。李安能够炼成八字法诀,他果然是个棘手的对手。   李安为自己感到骄傲,轻蔑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你有胆量试试我的八字法诀吗?”   “有何不敢。看招!”   千岭岩说上就上,双手寒火,喝道:“撕裂狼爪!”   “坤·地缘!”   大地拔起,形成石墙,千岭岩的寒火之手锐利,狼爪有力,却不能摧毁石墙,只是在石墙上留下爪痕。   “巽·风离!”   李安风影闪身到千岭岩背后,突袭千岭岩。千岭岩身手矫健,转身的瞬间,闪避李安突袭帝都同时,反手重拳。   “猩猿撼地!”   寒火之手化作猩猿重拳,猛震出拳,李安被千岭岩的铁拳打中,震到地上,反弹、滚飞,嘴角满是血迹。   千岭岩冷眼轻蔑,道:“这就是你的八字法诀?能不能再弱一点儿?”   “千岭岩,不要太狂妄了。”李安从地上爬起身来,冷笑道:“接下来,有你好受的。看来,你的身体很强悍啊,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那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血脉加身!清水浮蜓!” 第二百八十章 冰火领域   李安作为昔日的第一妖兵,同样融合了妖族血脉。因为千岭岩身手极好,李安受到威胁,终于动用了血脉加身。   清水浮蜓,背生四翅,极善飞行,反应迅疾,而且双目复眼,能够捕捉到千岭岩的动作。   李安激发清水浮蜓的血脉之后,实力大增,让千岭岩赶到有些压迫。   “千岭岩,在这双复眼之下,你的动作全部都无所遁形,而且清水浮蜓让我的速度急速提升。你再来尝尝这招。巽·风离!”   这一次,李安的速度更快,风声还不等传来,李安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纵使千岭岩有一双猫族能力的双目,能够慢放动作,但是在捕捉李安动作的时候,还是倍感吃力。   风离闪影,李安在此绕到千岭岩背后,突袭一掌。   “猩猿撼地!”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招式,千岭岩背转一拳。李安大惊,自己激发了清水浮蜓的血脉之后,千岭岩竟然还能跟上自己的动作!   千岭岩果然厉害,能够跟上激发血脉之后的李安的动作。但是,在激发血脉之后,李安的迅捷得到提升,可以避开千岭岩这一拳。   李安震动四翅,急速抽身,同时出招:“震·雷引!”   青雷闪光,有手腕粗细,李安出手太快,千岭岩不暇防御,被青雷击中,遭受重创。   “暴雪流瀑!”   千岭岩一招失手,立即反击。雪浪地涌而出,向李安淹没过去。   “巽·风离!离·火源!”   这一次李安的巽·风离法诀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加持给离·火源,风火同力,漫天火海,融化冰雪之后,同时反击千岭岩。   “寒火之铠!”   千岭岩凝聚寒火之铠,冲破火海,欺身到李安身前。   “撕裂狼爪!”   “坤·地缘!”   石墙拔起,千岭岩便爪为拳。对付墙壁,还是要用锤头般的铁拳。   “巨熊撼山!”   砰!千岭岩的拳头撼动山石,一举击溃石墙之后,用“豹尾横扫”,空中转体,一脚踢在李安的腮帮,将其踢飞数丈。   李安的腮帮高高鼓起,青紫一片。   李安愤恨地看着千岭岩,喝道:“坎·水漫!兑·泽陷!”   大浪滔天,漫涌而来,千岭岩凝聚冰气,喝道:“冰碎!”   千岭岩的冰气霸道,漫天巨浪被冻成冰块,震碎化为灵气。   李安知道千岭岩善用冰气,他的水之气术,只是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是打湿地表,施展兑·泽陷。   千岭岩忽觉脚下有些异样,一看大惊,不知何时,地面竟变成了一片沼泽!   千岭岩暗骂一声,丝毫不敢松懈,“寒火之翼!”   千岭岩凝聚双翼,意欲飞空,暂避锋芒,李安岂能如其所愿。   “艮·山威!”   千岭岩忽觉身子一沉,仿佛有大山威压,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却让千岭岩失了先机。   沼泽中凝成泥手,缠住千岭岩的双腿,青雷袭来,千岭岩无可闪避,刺啦电响,再度伤到千岭岩。   “地狱炎爆!”   地狱炎爆,爆发火山喷发之威,缠住千岭岩双腿的泥手化作熔浆,千岭岩重获自由,凌空飞起。   “哼哼,以为逃到天上就安全了吗?天上才是最不安全的!”   李安冷笑,同样凌空,追杀千岭岩。   千岭岩的寒火之翼,虽然能让千岭岩飞空,但是和真正的掌控飞行的生物而言,千岭岩的速度、灵活都难以相比。而这次,千岭岩的对手是清水浮蜓。而蜻蜓族,是所有生物中,最擅长飞行的。   其他生物的凌空不动,其实都是虚假的,它们都在进行细微的偏移,来寻求平衡。但是蜻蜓一族却可以真正做到凌空不动,而且在飞行时,它们能够忽然停下、忽然加速、忽然转向,甚至它们能够向后方加速,其飞行能力之强,远非其他生物能够相比。(这是我瞎编的。不过蜻蜓的飞行能力在生物中确实首屈一指。)   千岭岩飞于空中,虽然能够看清李安的动作,但是身体却完全跟不上,任由李安拳打脚踢。   千岭岩有寒火之铠,和炼柔之术,对于李安的进攻能够抵消一些,但是只能被动挨打,千岭岩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咔...咔嚓!   千岭岩的寒火之铠,竟被李安硬生生的打碎了。李安的拳脚直接打在千岭岩身上,更加凶狠。   “地狱炎爆!”   在李安接连进攻的时候,千岭岩打算使用地狱炎爆,烧熔李安。而李安机警、迅捷,立即抽身离去。   “哼哼,千岭岩,就凭这种雕虫小技,也想暗算我?”   “可恶!”千岭岩咬牙愤恨,“龙怒火·流炎雨!”   漫天火球,如同雨下,李安冷笑:“千岭岩,你还真是狗急跳墙啊。这种气术,怎么可能打的中我!”   李安在火球雨中穿梭,同时进攻千岭岩。千岭岩催动寒火之翼,急速躲避李安。   “哈哈,千岭岩,像败家犬一样,尽情的落荒而逃吧!”   千岭岩没有理会李安的嘲讽,只是俯冲直下,千岭岩贴近地表,李安喝道:“千岭岩,你已无处可逃,去死吧!”   千岭岩到地表之上,以那个速度撞击地面,千岭岩竟没有陷入沼泽之中。李安大惊,“这...这怎么可能?”   “李安,你以为我的流炎雨是为了进攻你吗?我的目的是让火球,蒸发地上的水分啊,没有水分,你的沼泽,就是一堆尘土罢了!”   一直被李安拳打脚踢,千岭岩的怨气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踏地反冲,击出充满恨意的爆炸一拳。   砰!!!   千岭岩一拳得手,所有的怨念得到发泄。李安弓背,像个虾仁。中了此拳,李安觉得自己的肠肺都要呕出来,眼珠也要震出来。   李安猛飞入空,千岭岩看着李安空中的影子,淡淡道:“该结束了。”   双手阴阳,千岭岩凝聚阴阳之气,喝道:“阴阳爆裂!”   一黑一白两团能量元气,向空中的李安飞去。   阴阳湮灭爆裂,空中轰隆巨响,漫天残渣,千岭岩道:“结束了...”   千岭岩的话还不等说完,空中传来令人压抑的气氛。   “什么?!”   千岭岩抬头望去,天空渐暗,整个天空,已经被血河染红。   空中仿佛有团血云,让千岭岩感觉特别的不舒服。血云中,李安现出身来,他的半侧身体从腹部往下,已经被千岭岩炸碎。无论是谁,受到这种伤势恐怕早就死了,但是李安不但活着,而且那血云正在修复李安的身体。   一会儿,李安的整个身体,完全被修复,仿佛千岭岩的阴阳爆裂从未打中过李安一样。   李安在高空傲视千岭岩,冷笑道:“千岭岩,修炼祭炼之术的我,是不死之身,而且攻击力也会得到提升。千岭岩,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胜算!”   “祭炼之术?”千岭岩疑惑道。   “祭炼之术,是用活人的身躯祭炼,修成血云。祭炼的人越多,血云越是强大。看这血河啊,只是人族、妖族数十万身躯祭炼的血河,我要感谢这场战争,死的人越多,我的实力也就越强。是数十万人的死,成就了我的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千岭岩道:“我就不信,斩下了脑袋,捏碎了心脏,你还能活!”   李安心里一突,千岭岩说的不错,一旦头颅或者心脏受损,祭炼之术也救不了他。   既然被千岭岩看穿,李安也懒得欺瞒。   “千岭岩,你猜的不错。可惜啊,空中是我的战场,你要是敢冲到天上来,被斩下头颅、捏碎心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   李安所言非虚,拥有清水浮蜓血脉的李安,确实可以制霸空中,千岭岩定不敢贸然进攻。   千岭岩还未出手,李安却欲强占先机。   “血震·雷杀!”   腰粗的紫红雷电,仿佛毁天灭地一般的向千岭岩碾压而来。   千岭岩凝聚冰火之气,同用冰火术道,“千冰刀·千火飞鸟!”   冰刀、火鸟以术道之威,刀斩、鸟撕,撕裂紫红的雷电,进而攻向李安。李安震惊,自己有血云加持的雷杀,就这样被千岭岩破掉了?   术道近身,火鸟炸裂,冰刀刺身,砰砰!呲呲!李安身中三十多刀,火鸟炸残其身,但由于李安有意保护要害,他并未受到致命伤势。   火鸟、冰刀一番势不可挡的攻势之后,李安的血云急剧缩小,而且血气也黯淡了许多。   千岭岩目放精光,心道:“血云也有极限。只要攻击李安,或者攻击血云,李安的祭炼之术,就可以破了!”   “火原吐息!”   千岭岩口中喷吐巨量火焰,既能攻击李安,也能蒸发血云!   “血坎·水葬!”   水之气确实能够克制千岭岩的火之气,但是,李安用的八卦之气,类似于分之气,是从天地间分离的水之气。这种分离的水之气,往往不够精纯,因此李安的气术,在属性上,占不到千岭岩的便宜。   千岭岩用这样的大范围气术,威力定然分散一些。李安看出千岭岩的意图,他是冲着血云来的。   李安用水葬气术,暂时抵挡火原吐息,而后调动灵气,带血河浮向更高的空中,躲避千岭岩的火焰。   李安浮于高空,千岭岩向高空喝道:“李安,你以为躲到空中,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了吗?”   “大炎化天手!”   千岭岩在空中不占便宜,因此伸长大炎化天手,从地面攻向李安。   大炎化天手配合千岭岩的拳法攻势威猛,但是所谓鞭长莫及,李安处于高空,而且李安的实力极强,仅凭这样,千岭岩还伤不到李安。   而千岭岩的目的也不是伤到李安,而是消耗。李安要支持血云浮于高空,他的消耗太大,而千岭岩一直用拳法骚扰,不给李安喘息的机会,最终李安将不战自败!   千岭岩冷笑道:“李安,我看看,你到底能撑多久!”   出乎千岭岩意料的,千岭岩没有看到李安脸上的慌乱,同样他也在看着千岭岩冷笑。   “千岭岩,不是我能撑多久,而是你能撑多久!看看你的周围吧,常赋、吴有道,还有你爹烁三平,他们可要杀死你的同伙了!你的同伙一死,他们就会来帮我,你能打的过我们四个人吗,啊?哈哈...”   千岭岩心神一分,留意四周,果然,吴有道、常赋和烁三平气术强于千岭岩的朋友们,他们已经陷入困境,恐怕不久就要落败了。   李安道:“千岭岩,我承认你气术厉害,你的灵气也很充足,打到现在,你一直在用大气术,但是你没有丝毫灵气枯竭的征兆。但是,烁三平、常赋掌握领域技,没有你,其他人几乎不可能战胜他们二人。你的失败,是注定的!”   “领域技?!”   千岭岩见识过很多的领域技,天火领域、流水领域、金属领域、雷霆领域,千岭岩在其中感受过,甚至还在这些领域中战斗。虽然没有属性灵珠,但是千岭岩对于领域技,已经有深切的体会。   千岭岩心道,如果我能施展领域技的话...   “天火领域...寒冰领域...”千岭岩轻声沉吟片刻,感悟天地间的冰火灵气,陡然大喝出来,震颤众人心灵。   “天火寒冰!冰火领域!”   这一刻,天地虚化,冰蓝、火红,充盈天地,千岭岩的灵气超强,千岭岩的领域技,占据了全部的战场。   冰火相克,但是在领域之下却相处融洽,这股领域的气势爆发出来,李安等敌方之人,纷纷胆颤。   吴有道刚要斩杀吴令琪的时候,千岭岩的领域技蔓延过来。吴有道心中一抖,朴刀一滞,被叶炎的火拳一拳打飞。   在冰火领域之中,叶炎的火之气得到提升。叶炎感受到天地间那充盈的火气,感觉力量从整个身体中涌出来了。   叶炎看向千岭岩站位的方向,大声道:“师父,谢了!”   千岭岩道:“少废话,赶紧把吴有道废了,过来帮我对付李安!”   “哦!”   叶炎爆发火之气,兴奋、凶狠地看着吴有道,道:“臭家伙,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师父让我解决了你啊。师命不敢违,你,去死吧!”   不仅,叶炎这边得到了领域技的加持,其他人那里也是。   常赋战场,流水领域几乎被千岭岩的寒冰领域冻结。千岭岩自己施展的天火、寒冰没有属性克制,但是对于敌对的流水领域,寒冰领域却可以克制它。   常赋的领域技受到限制,而常维其和千岭雪用冰之气,在寒冰领域中会受到加持,战局瞬间扭转。   烁三平战场,千岭岩的冰火领域,虽然不能克制烁三平的天火领域,但是千岭岩和烁三平同时调用天地火灵,二人相争,千岭岩掠夺了一半的火之灵气,也是削弱了烁三平的力量。而和烁三平交战的银娜用冰之气,寒冰领域也能加持银娜。   如今战局,因为千岭岩的冰火领域已经彻底扭转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冰火之威   李安在气术上不是千岭岩的敌手,于是李安打算拖着千岭岩,让常赋、吴有道和烁三平三人击溃千岭岩的同伴之后,再来相帮自己对付自己。   千岭岩陷入困境,情急之时,千岭岩将自己还没完全掌握的领域技彻底感悟,释放出扭转战局的冰火领域。   常赋一人对敌常维其、千岭雪、鬼四、花晴四人,虽然有些吃力,但是有流水领域加持,常赋还占据上风。   冰火领域蔓延过来,其中的寒冰领域对流水领域有克制作用。常赋的流水领域被冻结,千岭雪和常维其二人的冰雪之气在寒冰领域中得到提升,此消彼长,战局瞬间扭转。   “柔水漫天!”   常赋自知在寒冰领域下,自己不敌四人,意欲逃跑,花晴便用柔水漫天的气术,去缠住常赋。   四人中,花晴实力最弱,而且常赋的冰之气能克制花晴的水之气,花晴自知伤不到常赋,但是可以打乱他逃跑的脚步。   常赋被花晴的气术追击,暗骂一声贱人,“冰墙!”   常赋凝气阻击,鬼四出手。   “力掌!”   砰!在毫无花哨的力量之下,常赋冰墙破碎成渣。   鬼四喊道:“动手!”   破碎冰墙之后,鬼四示意常维其和千岭雪二人发起进攻。   “千冰刀!”   “飘影剑舞!”   冰刀雪剑,刀光剑影,漫天冰雪,常赋面临生死之境,猛喝道:“别自以为是了,你们!冰山撞!”   十丈冰山,拔地而起,挡下冰刀雪剑,向常维其、千岭雪二人撞去。   常赋面露疯狂,“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去死吧你们!”   “冰雪斩!”   常维其、千岭雪夫妇舞空凝气,各执剑刀,二人同时目放精光,冰雪合击。   常赋惊声,“融合气术!”   砰,哗哗,冰山斩破,散落凡间。   “水蛟龙冲!”   常赋身侧,忽然窜出一条水蛟龙,正是花晴的气术。   水蛟龙衔住常赋身体,将其冲到天空,常赋暗恨,恨恨道:“把蛟龙藏在柔水漫天的气术中,竟没有注意到,可恶!”   常赋浮空,鬼四跃至常赋背后,“锤击!”   双拳爆锤,常赋炮弹一般坠落,嵌入泥土中。   尘烟漫起,常赋坠落在石坑中,口吐鲜血,骨骼碎裂,在尘烟中呻吟。   “可恶,我怎么可能败给你们这些垃圾...”   常维其执剑,缓缓走近常赋,“常赋,你丧心病狂,该吃下你所种的恶果了。”   “哈哈,毛头小儿!咳咳...就凭你也有资格教训我?无论是你,还是你那老爹,你们的天赋都远不及我,你们在我眼里,连垃圾都不如!常维其,你老爹给你留下了一颗假灵珠,在他心里,你根本不配成为强者,常家真正的强者是我常赋!咳咳...”   “才不是。”鬼四淡淡道。   常赋冷眼看着鬼四,道:“你这个常家的仇人,也有资格指手画脚吗?”   鬼四道:“不管我是谁,我只是想说句公道话而已。你常赋不是强者。”   “哈哈,刚才是谁被我打成狗来着?要不是这该死的千岭岩,你们早就死了!”   鬼四道:“我承认,拥有禅水珠的你,我们确实不是对手。我也承认,你的天赋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强大太多。但是,你算不上强者。你太依赖禅水珠了。千岭岩破了你的流水领域之后,你一心只想着逃走,却失去了对战的勇气,这正是你快速落败的原因。”   “一派胡言!明知不敌,还要送死吗?”   “可是,你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四人,一开始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等来了战斗的转机。我想维其的父亲,没有给他的儿子一颗真正的珠子,而且当着他的面,将其拍碎,也是想告诉他不要依赖珠子的这个道理吧。”   远处的千岭岩无心听到鬼四的话,自语道:“不要依赖珠子吗?”   常赋已无话可说,常维其一剑闪划,送常赋上路。   吴令琪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因此主要和吴有道交战的是,叶炎。   叶炎在天火领域中,火之气术得到加持,而吴有道的冲之气只是偏风属,而不是真正的风,克制作用不明显,因此硬拼气术,吴有道已经占不到便宜。   “火焰爆弹!”   之前吴有道还可以强势破掉叶炎的气术,现在只有闪躲了。   吴有道侧翻闪避,避开一击,迅速欺身。   “火气连图!”   叶炎一边后退,一边用火气连图激射无数火球,进攻吴有道。   吴有道频频挥刀,挡去火球。贴身之后,吴有道横挥一刀,叶炎后退,惊险避过。   吴有道一挥,只是虚招,并无气力,为的是让叶炎慌乱闪躲,被自己锁定。   “六合狱锁!”   是要敌人被吴有道锁定,六合狱锁,便是绝杀刀招。被锁定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后左右上下皆被封锁。   面对六合狱锁,如果实力够强,可以和吴有道硬拼招数,不过,叶炎显然没有这样的实力。剩下的唯有一条路了,既然躲不过,只能护住要害,先留下命来。   “火焰之...”   叶炎绝境之时,吴令琪忽然发声:“吴有道,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虎灵破!”   吴令琪跟着吴有道时间久了,也学会了他的精于算计。吴有道已经不敢和叶炎硬拼气术了,吴令琪料定,吴有道定会寻找机会,施展他的绝杀之技,六合狱锁。   破除六合狱锁,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在牢狱外面的人,为里面的人打破这把锁!   吴令琪等待时机,负伤出手,吴有道听到灵冲破风而来,暗叫不好,却已经闪避不开了。   灵冲重击,六合狱锁打破,叶炎反攻,火手攥拳,一拳击在吴有道左胸。   吴有道左胸凹陷,躺在地上,痛苦的嗤气,鲜血落洒。   吴有道已无战力,叶炎对吴令琪道:“这吴有道真是好运气,左胸前的肋骨折断,竟没能刺进他的心脏。”   吴令琪冷然道:“他是镜心人,心脏长在右边。”   “我以为呐。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原来是镜心人。”   吴有道已经无力抵抗,他不想死,痛哭告饶,“令琪,我是你爹爹啊,我们血脉相连,之前是爹爹贪迷权势,伤害了你和你娘,我错了,我会改的。”   “你会改的?”   “嗯嗯,我一定。”吴有道急忙应道。   “那我就放心了。”吴令琪面无表情,毫不留手地捏碎了吴有道的头颅,“你能投胎做个好人,我很欣慰...”   烁三平的战场,千岭岩的天火领域,抢夺了烁三平一半的天地火灵,让烁三平不在那么势不可挡。但是,烁三平的实力,完全可以比拟千岭岩,即使只有一半火灵加持的天火领域,烁三平仍然和田家父子、缘千玉、银娜四人战了个难舍难分。   寒冰领域之下,银娜的冰之气得到加持,而且银娜本身拥有寒泉本源,更是如虎添翼。尽管冰气受到火气克制,但是银娜的冰之气几乎可以和烁三平的火之气平分秋色。   现在烁三平和四人的战斗,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频频出手,斗得难舍难分。这两边旗鼓相当,目前还看不出谁胜谁负。   “千剑迹舞!”   缘千玉掌控千玉,成阴阳剑阵,围困烁三平。   “火海滔滔!”   火浪冲天,如同翻天巨浪一般,冲向缘千玉这边四人。   “冰灵!”   “石岩长城!”   火海灼烧冰灵,炙烤着石岩长城,僵持不下。烁三平身着天火铠甲,和缘千玉的玉剑缠斗。   缘千玉手执阴阳阙,左白玉,右黑玉,切入战场,“剑灵之舞!封闭山河!”   白玉施展剑灵之舞,轻灵难测;黑玉施展封闭山河,势不可挡。   “溶沸盾!龙怒火·毁灭火瀑!”   溶沸盾有岩浆热度,凝结实盾,抵挡黑玉之封闭山河,双方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毁灭火瀑与白玉剑灵之舞争锋,剑光火光,交相辉映,胜负难分。   双方僵持,千岭岩也为缘千玉他们着急,奈何此刻的自己正被李安拖着,无暇脱身。   千岭岩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修炼幻术化鱼为影时,火气灼空,冰气凝水,造成气的疏密不同,而形成蜃影。   在千岭岩掌控之下,寒冰领域和天火领域的位置发生改变。   千岭岩将天火领域沉于底部,而让寒冰领域浮空。天火领域之中,火气灼烧空气,让其中的水蒸发升天,而上方是充满寒气的寒冰领域,寒气将水蒸气凝结,形成雨云。   缘千玉、银娜、田六、田欣四人正竭力和烁三平的火气对抗,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银娜正竭力释放寒气的时候,忽觉鼻尖一凉。银娜感受到鼻尖的水凉,心神振奋,难道是...下雨了?   银娜正这样想着。哗哗,雨声大振,烁三平的火之气一下子就弱了很多。   银娜喝道:“田六,田欣,你们帮我浮空!”   田家父子齐齐点头,“石云天梯!”   银娜脚下,形成石岩阶梯,银娜化作狼形,踩着阶梯,冲上高空。   顶端,银娜仰天长啸,威风凛凛,展现冰原狼族公主的高傲之姿。   “寒泉法则!”   寒泉本源能够加持冰之气,而寒泉法则,则能让水成为天下至寒,却不会结冰。   寒泉法则之下,漫天至寒冰雨,这对烁三平的火之气是绝对克制。   烁三平的火之气术,浇灭大半,缘千玉掌控白玉,斩断火瀑,黑玉重威,斩破溶沸盾,以不可抵挡之势,重击烁三平。   烁三平中黑玉一剑,天火铠甲轰然碎裂,伤势严重。烁三平倒地未起,缘千玉四人已经步步紧逼地围上来了。   和常赋的气急败坏、死不甘心,吴有道的贪生怕死、跪地告饶不同,烁三平虽然战败,但却保有最后的尊严。   烁三平已然放弃反抗,一声不吭。缘千玉看着银娜道:“银娜,现在你可以为你的母亲报仇了。”   银娜叹息一声,道:“虽然,我很想为我母亲报仇,但是,他毕竟是我公公。田六、田欣,你们来吧。”   田欣看向父亲田六,田六点点头,走向烁三平,道:“烁三平,我不喜欢杀人,因为我尝过家族几近灭绝,亲人离世的滋味。但是,杀子之仇,不可不报,你安心去吧!”   烁三平点点头,苦笑道:“你们都不想杀我,但却想我死。我烁三平一生只为自己,临死之际,就帮你们这个忙吧...”   烁三平话音刚落,立即陷入了沉寂。   田六上前探其鼻息,叹道:“他自绝经脉,已经去了...”   千岭岩收回冰火领域,雨云消散,仿佛雨过天晴一般。   烁三平自绝经脉而死,千岭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欣慰?伤心?可能两者都有吧。   常赋、吴有道、烁三平先后死去,李安陷入了绝地之中。   李安本想着拖住千岭岩,让常赋、吴有道、烁三平击杀千岭岩的同伙,然后众人联手拿下千岭岩。没成想,千岭岩在关键时刻,领悟了领域技,让战局逆转。现在是千岭岩带着人,来对付他李安了。   千岭岩的同伴们获胜,但都是险胜,他们耗费了太多的气力,几乎没有什么战力了。而千岭岩,在众人得胜之后,他立即收回了冰火领域。这说明千岭岩维持冰火领域,同样造成了巨大的消耗,更何况千岭岩的领域技是给这么多人用。   李安精明之人,他看出来了千岭岩等人的疲态。今日李安的血云消耗惨重,已经无力再战。李安能做的,就是趁着千岭岩等人还没有恢复体力,赶紧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李安回到帝都,和妖皇联合,两面夹击张龙羽,就会有喘息的机会,东山再起!   李安空中俯视众人,冷笑道:“诸位,今日请恕李安不在奉陪,咱们后会有期!”   李安收起血云,空中远遁。   “李安休走!”   千岭岩奋力震动寒火之翼,竭力追逐。   “哈哈,千岭岩就凭你这半吊子飞行技,怎么能追上我这清水浮蜓的血脉?千岭岩,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飞回帝都吧!”   千岭岩气力不继,愤恨、可惜之下,正要放弃的时候,空中再度飞来一个人影。   看到这个人影,千岭岩又喜又气,喊道:“徐立风,怎么才来?”   来人正是因为晚上和美娇娘闹腾而晚起的徐飒。   徐飒脸一红,道:“昨夜忙的晚了。”   “等回来我再教训你,现在,先灭了李安这个大患!”   “嗯!”   徐飒懂御风之法,在得到千岭岩龙翔天际的飞空滑行之术后,徐飒便掌控了真正的飞行技。   徐飒如风,转眼追上李安。   李安逃无可逃,只能应战。   “千岭岩,在空中我可是无可匹敌的。领教过厉害的你,应该最有体悟。你非让这个傻子追来送死,那我成全你!”   千岭岩冷笑轻语:“李安,徐立风才是在空中无可匹敌的。”   “风神七绝杀!”   徐飒身影一分为七,李安还不等反应的,身体已经被斩破。风神七绝杀是风神之技,在空中的敌人,绝对无所遁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妖族起乱   在从笑俏崖返回帝都的路上,李安一行人,被千岭岩等人埋伏,全军覆没。   窃取国家公器的恶贼李安受诛伏法,所谓树倒猢狲散,帝都之中李安的势力瞬间土崩瓦解,杨家大军入驻帝都,张龙羽重掌龙庭,人族的一片天地,目前来看总算是安宁下来。   人族的一片天地安宁下来,而妖族却恰恰相反。事情还要从韩家的美颜大会惨淡收场开始说起。   韩家的美颜大会上,各方势力纷纷现身,抢夺阴阳之珠,而其中最悲催、最无奈、最孤苦的人就是来自妖族的花娘子了。   其他势力中,不管实力强弱,至少人家是团队作战,多多少少的有个伴儿。反观花娘子,和她同行的斩,与妖皇貌合神离。因为花娘子知道斩的秘密,斩对她处处提防,花娘子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局势如此,花娘子是所有争夺阴阳之珠的人中最没有竞争力的。花娘子毫无希望去染指阴阳之珠,既然如此,花娘子索性放弃了对灵珠的争夺,中途避开斩的视线,想要悄悄回到妖族,向妖皇告密,斩背叛妖皇的阴谋。   花娘子秘密返回妖族途中,离妖族区域还有数日行程,却被斩半路所劫。   “花娘,不告而别,你可是让我找的好苦啊。”   花娘子被斩捉个正着,脖子已然微寒,“斩,你想怎样?”   斩淡淡道:“回妖族去,杀死妖皇,掌控妖族,进攻人族边塞城,一统天下!花娘,妖皇必死,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妖皇身边了,老老实实过平凡人的日子吧。”   “驾!”   斩几乎已经掌控妖族的前锋军队,花娘已经构不成威胁。斩没有和花娘多言,快马回去军营,完成星交代的大计。   妖族前锋军营,黄金天狼坐拥十万妖兵,居于帅帐。   斩从笑俏崖空手而归,黄金天狼借妖皇的势,狐假虎威,命斩入帅帐来,呵斥于他。   花娘子和斩同行,若要论罪,花娘子也同样有不可推却的责任,但是花娘子有凤凰血脉,相当于人类中的贵族。黄金天狼胡天狼,既想抖抖威风,又不想得罪贵族,因此便把矛头对向了身为凡脉的斩。   胡天狼高坐帅帐主位,俯视帐下的斩。斩态度倨傲,不等“问罪”,胡天狼的心情一下子就败坏了不少。   “斩,见到本帅为何不跪!”   斩道:“你虽为元帅,但我贵为妖王,你我算是平级,我为何跪你?”   “斩,你办事不力,害我妖族痛失灵珠,如此滔天大罪,还不当跪地请罪,上乞妖皇大人恕罪吗?”   斩冷眼看着胡天狼,道:“胡天狼,不要以为龙兴、虎振倒台,妖皇给了你很多权力,你就可以凌驾于妖王头上了。你真以为,你能代表妖皇吗?”   “斩,你如此倨傲,难不成连妖皇大人,也不放在眼中,难不成你要做龙兴、虎振那样的谋逆叛臣!”   胡天狼言辞振振,今天他不把这个斩给压服了,绝不罢手。   胡天狼贼眉鼠目,恫吓道:“斩,正因为你是妖王,妖皇大人才会忌惮你。今天你若是肯乖乖的向我磕头认罪,便还罢了。你如是再敢对我不敬,我便拿你下狱,治你个蔑视妖皇,意欲谋反的大罪!”   胡天狼冷笑连连,心道,谋逆大罪,还压不下你小小一个金甲螳螂的头颅吗?   出乎胡天狼的意料,斩嗤笑一声,“呵,原来胡元帅早知道了我谋逆的计划。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的胆识、气魄,与我对峙,佩服佩服。看来,你已经做好,命丧黄泉的准备了...”   胡天狼心下一惊,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胡元帅,今天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我要杀了你,夺得这支拥有十万妖兵的大军...”   “你,你...你不怕妖皇大人杀了你吗?”   斩道:“不是他杀我,而是我要杀了他!”   胡天狼双腿发颤,想要站起,却使不出力气。   “来人啊,快来人!给我杀了这个叛贼!”   震震踏地声帐外响起,十多名卫兵荷戈入帐,胡天狼稍微安心些,喝道:“快,把他拿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胡天狼彻底地绝望。   十多名卫兵向斩跪伏,“属下愿为大人,肝脑涂地!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斩...斩大哥饶命,其实我早就看不惯妖皇了。斩大哥英明神武,一看就是吞吐天下的英雄,妖皇和你比,就是狗臭屁!胡天狼愿意弃暗投明。”   “我不是妖皇,我的手下才不需要你这种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   “斩...”   金光一闪,咕噜噜,胡天狼不等告饶献媚,已然头颅滚落,血溅帅帐。   妖域皇城,斩率领大军围困。妖皇掌控二十万大军,但是他没有想斩会反攻皇城,妖皇的二十万大军在皇城两翼布防,被斩钻了空子。   妖皇站在皇城之上,咬牙切齿,“斩,你这叛臣,竟敢背叛本皇!”   斩抛出胡天狼的头颅,喝道:“妖皇,你用人唯亲,任由胡天狼此等奸诈恶徒,谋害妖族栋梁。妖族在你之手,势必走向没落。投降吧,妖皇,不然,胡天狼就是你的下场!”   “大言不惭!”妖皇双目喷吐着愤怒的火焰,“斩,你今日必死!”   妖皇一跃入空,黑秽的妖气化作双翼,让妖皇疾空而行,直指万军丛中的斩。   “七星斩!”   妖皇来势汹汹,斩心中一紧,连出七斩。   七星斩击,密不透风,衔接有序,没有漏洞。妖皇冷笑,大喝道:“妖化!”   妖化之后,妖皇的身体化作妖气,竟然从七星斩的斩击之网中,穿过。   妖气化之后,妖皇的身体瞬间凝实,凝聚象体大小的妖气之拳,一拳将斩击飞!   斩倒飞空中,迅速的展开翅膀,稳住身形,斩呕血一口,虽然受了伤势,却并无大碍。   斩调息养气,道:“不愧是妖皇,果然有些本事。”   “斩,上前受死吧!”   妖皇凌于空中,像盯着死人一般的盯着斩的身影。这时妖军之中,星的声音响起,“斩,妖皇确实难缠。还是我来对付他吧。”   斩道:“星大人,属下无能,劳烦大人了。”   “嗯?”妖皇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星,冷声道:“黄口小儿,是你勾结斩,与本皇作对吗?”   “天下,是我的!”   星没有多言,手中凝成玄阴剑,凌空一划,吞噬天地的黑暗剑气,向妖皇攻去。   见识到这一击的力道、气息,妖皇大惊,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妖化!”   妖皇的身体再次化作妖气,避开星的斩击,同时向星攻来。   星眉头一皱,手执玄阴剑和妖皇较量高低。   妖皇时而化作妖气,时而凝实,捉摸不定,星的多次攻击都被妖皇化解,久攻不下。   星不痛快,妖皇更是难受。星掌控光暗之气,剑术惊人,妖皇和他交手讨不到便宜,双方苦战,分不出胜负来。   妖皇谨慎迎敌,星则时时刻刻关注妖皇令人防不胜防的虚化反击,斩的伤势,就是吃了这个亏。   “吞噬斩!”   星在玄阴剑上,积蓄黑暗之力,暗之气浓缩到一定的程度,便会产生可怖的吞噬之力。   星积蓄力量,黑暗挥斩,妖皇心中却在冷笑,因为吞噬斩虽然威能骇人,但是这样的大威能气术却会产生较长的攻击间歇。也就是说,星这一招用完,就是妖皇的反击时刻。   “妖化!”   妖皇化作虚无,穿过星的斩击,迅速凝实身体,妖气化拳,喝道:“小儿,吃我一拳!”   妖皇惊喜万分,本以为能够一拳打开僵持局面的时候,后背一阵剧痛袭来。妖皇不得不自破拳招,化作虚无妖气,远离星去。   妖皇逃离,背后的仿佛被碾烂的伤口,滴落黑绿之血,还有黑色污秽的血肉。妖皇回头来看,刚刚在自己身后,竟然张开了黑暗漩涡。   妖皇大惊,“这...这怎么可能?”   星道:“你化作妖气虚化之后,会迅速凝实。说明你的虚化时间是有限制的。我用吞噬斩,就是引你虚化,但是吞噬斩张开黑暗漩涡的时间,被我延迟,正是在你虚化之后,凝实身体的时刻。”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奸猾的很哩!接下来,想要得手可没这么容易了!”   星不屑道:“现在,我已经明确了你的能力。在我面前,你已经没有手段可以施展了。”   “大言不惭!”   “我会向你证明的。流星漫雨!”   阴沉的空中,忽然闪动一尾光亮,划过天际。紧接着,两尾、三尾...光亮照亮了天空,无数的流星之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坠落...   如此威能的大气术,足以让妖皇冷汗连连。   妖皇接连闪躲,奈何流星紧密、迅疾,实在躲不过,妖皇只能虚化,“妖化!”   化气一瞬,进而凝实,星锁定目标,目中精光一闪,“影刺!”   黑暗之影,破风疾刺,妖皇左肩破洞,黑绿血液再次喷溅。   “妖气震杀!”   屡次受创之后,妖皇气急败坏,引动妖气。漫天的妖气让人心生恶寒,天地沉浸在一片令人作呕的污秽之气中间,妖兵凡是被激射而来妖气捉住,身体便被立刻撕裂。一瞬,天地间,哀嚎遍野。   星聚集黑暗之气,压缩成黑暗漩涡。   “黑暗吞噬!”   无尽的黑暗撕扯着空中的妖气,妖气慢慢被吞噬,天地间清明起来,妖兵们的哀嚎,也渐渐停息。   妖皇眉头紧皱,星确实过于难缠了。   “极光破影剑!”   玄阴剑上,光暗两种能量环绕,疾速转动,星执剑一喝:“疾!”   玄阴剑化作流光,激射而来,妖皇惊然,“妖化...”   噗!   不等妖皇虚化成为妖气,妖皇的腹部已经破开拳头大小的血洞,这一剑,快的让人胆寒!   “妖皇,一切都结束了。阴阳爆裂!”   阴阳爆裂是星掌控阴阳之气后,从千岭岩那里偷学的超强气术。阴阳湮灭,爆发威能,天地为之颤抖。   黑白两团向自己逼近,妖皇汗毛乍起,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轰隆......   天地颤动,空中爆发的巨大气浪,将方圆数十丈的妖兵、妖马掀飞,斩看向空中虚无,道:“星大人,结束了。”   星摇摇头,道:“妖皇那家伙果然难缠。在阴阳爆裂触发的那一刻,他化作妖气,躲过了致死一击,逃入皇城中了。不过,现在的他身受重伤,战力大减,你我冲入城中,彻底灭杀妖皇!”   “是!”   皇城妖宫,妖皇逃窜至此,在皇座扶手上,扭动机关。妖皇脚下落空,跌入妖宫皇位之下密室。   密室之中,妖皇捂着伤势,翻找灵药,一咕噜吞入腹中,炼化药力。   妖皇,妖族之皇,自然有许多灵丹妙药,是世间难寻的。炼化药力之后,妖皇腹部拳头大小的血洞,已经长出血肉,伤势也得到一定的恢复。   妖皇想起被星虐打的情形,面上蒙上一层阴寒,自语道:“星,那个本来是我打算覆灭人族的时候使用的。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只好动用那个了!”   妖皇起身,扭动烛台。在这密室之中,竟还藏有另一个密室。   这间密室之中,囚禁着龙族、虎族的血脉,金龙神龙兴以及狂虎神虎振。   妖皇出现在龙兴、虎振二人身前,左右手中还多了两件让人惊心动魄的神器。   妖皇左手乃是红鳞大盾,右手乃是森骨长矛。   鳞盾中央,乃是龙首,骨矛之上,矛、身相接之处,乃是虎首。   龙兴见此两品神器,惊声、惊叹、悲戚声道:“这是...”   妖皇冷笑,道:“不错,正是由你龙族、虎族之神,龙神、虎神的尸体所制。龙鳞盾,用龙筋、龙骨制成构架,龙鳞为面,无利可摧。虎骨矛,虎神脊骨为矛身,利齿堆砌为矛首,无坚不破!”   虎振喝道:“妖皇,你亵渎我先祖尸骨,我与你势不两立!”   “虎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妖皇冷面,阴森说道:“马上,我就能让这两件神器活过来。神器一旦活来,相当于我有龙神、虎神相助,这天下还有谁能挡我!”   龙兴预感不妙,道:“你要干什么...”   妖皇冷笑,大喝道:“就让你们两人的血脉,成为我激活神器的食粮吧!血脉困缚!”   妖皇话音刚落,龙鳞盾和虎骨矛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龙兴、虎振二人被二神器吸扯,虽是拼死抵抗,却毫无意义。   龙兴、虎振分别被吸入龙鳞盾和虎骨矛的异次元空间中,龙鳞盾和虎骨矛以二人的血脉为能源,爆发出冲天的气势。   龙鳞盾,虎骨矛闪烁圣光,气息骇人。妖皇掌控龙神、虎神的力量,这天下究竟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第二百八十三章 龙虎神器   斩和星在妖皇的妖宫四处寻觅妖皇踪迹,却一直未果。寻觅良久,陡然间,妖宫内爆发冲天气势,斩立时赶到,却见妖皇手执二神器,已经在等他了。   红盾龙首,赤赤似火,骨矛虎面,森森白寒。斩心中一紧,却是喝道:“妖皇,受死吧!”   “斩,就凭你也想杀我?今日死的人,是你!”   “妖皇,我知道了你的能力,现在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实力不济,如何能够赢我?”   妖皇举起盾矛,道:“就凭这个!”   妖皇迎面冲来,斩忙喝道:“七星斩!”   斩瞬出七刃,妖皇毫不在意,随手举盾,斩击相碰,竟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妖皇逼近,斩急忙用气术抵御,“金光盾!”   斩凝聚全部的金之气,汇聚成盾,妖皇手提虎骨矛,直来一刺,并不费多少气力的,盾碎于空。   斩胸腹刺穿,鲜血喷涌。妖皇抽出骨矛,斩倒在地上,已然断绝了气息,去另一个世界,和他的妻子彩影相会了。   星之前在妖宫外围搜寻妖皇的踪迹,感受到那股冲天的气息之后,立时到妖宫中来,刚好看到斩身死倒地的瞬间。   斩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妖皇手中的骨矛染红,鲜红滴答滴答地滴落宫殿上,宣告着斩的死亡。   星愤恨的咬着牙,双目血丝遍布,如同可怖的猛兽,“妖皇,你敢杀他,去死吧!”   斩是星的下属,也是星最好的朋友。斩的死,足以让星疯狂。   “吞噬斩!”   星高举玄阴,愤怒之下,可怖的黑暗能量更加凶残,整个妖宫开始颤动,砖离瓦碎,被黑暗吞噬。   感受到黑暗的可怖,妖皇也不得不全力应对,“龙神护佑!”   天地间一声龙吟,龙鳞盾红光大放,龙神虚影在盾前形成,和吞噬斩,一较雌雄。   黑暗可怖,龙神威能,双方斗艳,难分胜负。   妖皇被吞噬斩推动,妖皇后退一步,右足猛踏,稳住身形,挡下吞噬斩。   妖皇喝道:“星,如今我有龙神、虎神的力量,你如何能够赢我?虎神破杀!”   天地间,虎啸声震,虎骨矛森光寒寒,一矛直刺,星用玄阴剑剑刃劈砍。   玄阴剑刃和虎骨矛猛撞,虎啸声起,嗡嗡嗡...叮!玄阴剑断裂两节,虎骨矛直入,刺穿星的腹部。   虎骨矛神威,竟然能够击断星的佩剑玄阴剑,刺入星的身体。星满是骇然,刚才若不是玄阴剑抵挡了虎骨矛的破坏力,恐怕现在星已经和斩一样,命丧黄泉了。   星忍痛退身,痛惜、不甘地看向斩的尸身,扭头慨叹,逃离妖宫。拥有龙神、虎神之力的妖皇,已然是天下无敌了。   妖皇见星逃窜,面露冷笑,自言自语道:“今日,就先让你逃。待本皇伤势完全恢复之后,就是你命丧之时!”   星带领十万困城妖兵,立即逃离妖族皇城,入妖山隐伏。   妖山藏身,只是一时安全。要不多久,妖皇就会调集两翼的二十万妖兵,讨伐妖山,星必须早作打算。   妖皇实力太强,仅凭星自己,已然不是妖皇对手。对付妖皇,星首先想到的是,拥有木神之威的韦木情。韦木情拥有神级实力,若是韦木情肯伸出援手,区区妖皇不足为惧。   星连夜骑乘快马,赶到木情谷,祈求韦木情相助。   木情谷中,韦木情黯然神伤地卧在土丘一侧,土丘上有鲜花绿草,前有木牌,上书:“亦木之墓。”   星苦叹一声,道:“亦木她...”   “走了...”   “木情,你节哀。”   韦木情抬头看着星,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斩...斩离开我们了。他是被妖皇所杀。妖皇掌控龙虎神器,我已经不是他的敌手...”   “我不会帮你的。”   “木情...”   “星,我不会帮你杀人。这就是我的态度。”   韦木情坚定地眼神,告诉星,无论星怎么劝说,都是徒劳。   星心有怨恨,却也无可奈何,“打扰了!”   离开木情谷后,星感受到久违的绝望,当年是燕小七救下濒死的星,现在燕小七在药山稳定军心,韦木情袖手旁观,星这次还有谁能够依靠呢?   星愤恨自语,“该死的妖皇,竟然掌控了龙虎神器,杀死了斩。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妖皇的对手,杀不死妖皇,就不能掌控妖域。不能掌控妖域,我拿什么进犯人族,拿什么对付千岭岩,谋得天下?”   “嗯?”星忽然灵光一闪,“千岭岩?妖皇是征伐人族的主使,如今妖皇实力已经无人能当,这对千岭岩而言也是个极大的威胁吧。”   风回镇镇长府,千岭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到前线去参军,和杨家军并肩作战,大败妖族,天下安宁之后,千岭岩便可回家来,安安稳稳的和自己的红颜知己成亲、过日子。   千岭岩收拾着东西,门仆来报,“少爷,有客人来。”   “谁?”   “面生的很,没见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长得很精神。”门仆道。   千岭岩心道,“门仆既然没有见过,就不是来过镇长府的人。这人究竟是谁?”   “你带他到待客厅去,就说我马上来。”   “是。”   千岭岩随便整理一下,立马到待客厅去了。   一入待客厅,千岭岩看到星那张熟悉的面孔,立时警戒起来。   “星?!你怎么会来?”   星道:“千岭岩,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有事情求你。”   “求我?你堂堂的星大人,志吞天下,也会有事情求我?”   “呵呵,”星神态落寞的苦笑,“志吞天下?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没这个心思了。”   千岭岩冷笑,“星,你觉得这种低级的谎话,能骗的了我?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说,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星泪水盈眶,道:“斩...斩死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死于妖皇之手。你信不信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和我联手,对付妖皇,为斩报仇。”   星的悲伤感人至深,但千岭岩依旧对星保持怀疑,“星,我不会和你合作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星道:“千岭岩,和我联手,对你也有好处。现在的妖皇掌控龙虎神器,拥有龙神、虎神的力量,你我二人任谁也不是妖皇的对手。你想想看,如果不除去妖皇,人族会有安宁的日子吗?”   千岭岩倒吸一口气,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若是是妖皇的对手,自己就杀了妖皇为斩报仇,为什么还要和你联合对付妖皇?妖皇、虎神、龙神三股最强大的力量,集于一身,恐怕只凭我们两个也不是对手。”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妖皇真的是非除不可了。”   千岭岩皱眉沉思,如此强大的妖皇,该怎么对付呢?   “星,你有什么计划吗?”   千岭岩已经有心和星联合,因此想要听听星具体的实施计划。   星道:“对付妖皇,必须找到能和妖皇力量匹配的人与之对抗,实力太弱,不仅没有帮助,反而会拖后腿。这世上,据我所知,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三人,你、我,还有徐飒。”   “而后如何?”   “按照我的推测,不久之后,妖皇便会调集大军,攻打妖山。你、我、徐飒三人在妖山伏击,和妖皇一决胜负。妖皇对你们人族是最大威胁,他必须除去。”   不管星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妖皇这个威胁确实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如果要除去妖皇,千岭岩就必须和星联手。   千岭岩深知这个道理,轻轻点头,道:“星,你说的对,妖皇必须除去。等我收拾好,我们明天出发,诛杀妖皇!”   翌日,千岭岩、徐飒和星三人在风回镇镇外碰头。三人欲走,缘千玉前来相送千岭岩。   “千玉,你怎么来了?”   缘千玉见星和千岭岩在一起,道:“我看你昨天的状态不对,才偷偷跟来。你到底要去哪儿?还有,这个家伙怎么会在?”   “这...”   深入妖族腹地,对付妖皇,这件事太过危险,千岭岩不想让旁人担心,因此隐瞒了这个事实,没想到缘千玉从自己的状态中发现了蛛丝马迹,跟到镇外来。   眼看瞒不下去,千岭岩只能实话实说,“千玉,如今妖皇掌控龙神、虎神之力,是我们人族的威胁。我必须要去除掉妖皇,结束战争。”   缘千玉道:“我和你一起去。”   千岭岩摇摇头,道:“这是我们和妖皇的战斗,你插不上手的。”   “你嫌弃我太弱了,拖你后腿吗?”   “千玉,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让我跟着你!”   “我...”   千岭岩一狠心,一咬牙,喝道:“这是我的决定,说不带你就不带你。徐立风,我们走!”   “驾!”   千岭岩策马而走,千岭岩想要回头看看缘千玉,却还是控制住了。   缘千玉独留镇外,看三人策马离去的背影,愤愤、委屈的落泪。   不出星之所料,数日之后,妖皇养好伤势,亲带二十万妖兵,兵临妖山,意图一举歼灭星和他的叛军。   妖皇亲自带兵,一来是因为他已经信不过其他人了,这二来,就是因为妖皇身边,已无人可用。   妖皇气术高超,还有龙鳞盾、虎骨矛,无人能当,但是用兵打仗,他却并不擅长。   星和他的十万妖兵藏匿妖山,是易守难攻的地势,但却缺少给养。妖皇只需围山相困,不久星的妖军就会不战自溃。但是妖皇觉得星威胁太大,一刻不除,妖皇就不会心安,因此妖皇急切地攻山。   星的妖兵是由铁蹄战驹指挥作战,铁蹄战驹虽然不及奇帅高瞻鹿,但也是有奇谋大略。守阵妖山,以十万对二十万,铁蹄战驹运筹帷幄,丝毫不惧。   让铁蹄战驹感到不安的唯一因素就是妖皇,因为妖皇实力强盛,必须有人牵制住他,铁蹄战驹才能将全部的精力灌注到围剿敌军中去。   妖皇率领妖兵攻入妖山,铁蹄战驹派兵布阵,纵使兵阵精妙,妖皇却能凭借自身强横的实力,在兵阵中撕裂缺口,让妖皇的妖兵逃出生天,进而反攻。   铁蹄战驹节节败退,妖皇继续深入,凭借无利可摧的龙鳞盾,以及无坚不破的虎骨矛,一路高歌,进入深山密林之中。   妖皇步步紧逼,尝到甜头,高喝道:“哈哈,星,你这缩头乌龟,不敢和我出来一战吗?”   妖皇话音刚落,星林中现身,道:“既然妖皇盛情邀请,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的人头吧。”   蹭!蹭!林中又出现二人,正是和星联手的千岭岩、徐飒二人。   妖皇打量三人,暗暗戒心,道:“星,原来你还找来两个陪葬的,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下黄泉,寂寞吗?”   千岭岩锁定妖皇,道:“你就是妖皇?”   “正是本皇!本皇不杀无名小辈,你小子,快快报上名来!”   “千门,千岭岩。这位是我好友徐飒。今日,我二人来,正是欲取妖皇陛下的项上人头!”   “千门?千岭岩!”   千岭岩的名声,妖皇早有耳闻。花娘子曾经和自己说过,千岭岩可是能够力敌虎振,并将其打败的人族斩妖士。而徐飒同样有和千岭岩相当的实力,以一敌三,妖皇也不禁担心起来。   妖皇和千岭岩、徐飒、星三人互相忌惮,但是双方已经碰面,势必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妖皇暗暗握紧手中的龙鳞盾和虎骨矛,星喝令铁蹄战驹,“铁蹄,带领妖兵远离此处!快!”   妖皇同样喝道:“你们也退下,这里是我们的战场!”   妖皇、千岭岩、徐飒、星四人同时释放气息,这股强大的气息,仅仅是无意间的流露,都让人赶到深寒彻骨的无助和压迫之感。双方妖兵纷纷退避,四向远离,留下这一片战场,留给四人。   妖兵忙不迭地逃离这片死亡区域,四人各自调用灵气,小心翼翼,严阵以待。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下之争   妖山密林,妖皇、千岭岩、徐飒、星四人各自激发气势,一场大战,势不可免。   “冰火领域!”   寒冰、天火两大领域张开,万物虚化,火、冰灵气萦绕万物,仿佛天地正是火成水就。   千岭岩在冰火领域中,冰火气术的威能能提升数倍。妖皇身处领域之中,身体自然的有一种紧张之感。   千岭岩伸出领域之后,星立时出手,“黑暗暴涌!”   无尽的黑暗之气,向浪涛一般,向妖皇压去,妖皇凝气举盾,“龙神护佑!”   天地间惊现龙吟,龙鳞盾上虚化的龙神凌空而现,龙神破空,翻腾身躯,将黑暗之气所化的气浪,一扫而空。   “千风疾隼!”   千风疾隼,徐飒的术道,千鸟飞鸣,迅如风疾,快如闪电。妖皇接下星的气术之后,翻身挥舞虎骨矛,喝道:“虎神嘶吼!”   虎啸声声,虎骨矛凌空一划,虎神虚影,威风凛凛,猛扑而出,千鸟不敌,尽皆撕裂。   星和徐飒失利之后,千岭岩的领域技也已完成,施展冰火术道,进攻妖皇。   “千冰刀·千火飞鸟!”   千岭岩同用两种气术,妖皇心中微微惊讶,不敢大意,盾矛同出。   龙吟虎啸,龙腾虎跃,龙神虚影搅碎冰刀,虎神虚影撕裂火鸟,千岭岩术道尽破,妖皇再度占据上风。   妖皇挥舞虎骨矛,环形气刃激射而来,千岭岩、徐飒、星三人,急忙退避。   ......   哗哗,密林树木被气刃纷纷斩断,树叶纷飞,方圆数十丈的树木尽皆腰斩。千岭岩、徐飒、星三人翻身腾空,避开虎骨矛恐怖的气刃之后,各自落在被腰斩的树桩之上。   妖皇使用龙鳞盾和虎骨矛的时候,千岭岩感觉到龙虎神器之中有这愤怒、不安的灵魂在反抗、躁动,但是他们却被一种令人厌恶的气息缠住,毫无反抗之力。   千岭岩眉头紧皱,和徐飒、星二人语道:“你们感受到妖皇神器中的怪异气息了吗?”   星和徐飒同时点头,妖皇认同三人的实力,道:“不愧是敢和本皇正面交锋的人啊,你们的感知、反应、灵气、气术都是其他人无可相比的。不错,龙虎神器是由龙神、虎神的尸骸支撑,而我没有龙族、虎族的血脉,又想要发挥神器的全部威力,只能将拥有龙神血脉的龙兴和拥有虎神血脉的虎振,分别封印在龙鳞盾和虎骨矛中。有龙兴、虎振二人的血脉激发神器,我便能完全掌控龙虎神器,今日,就是你们三人的死期。杀了你们三人,这天下将再也无人能够威胁到我,这天下就是我万妖囊中之物!”   妖皇再次挥舞虎骨矛,气刃频发,“虎神嘶吼!”   虎神虚影,足丈之高,呼啸而来,猛扑而至。千岭岩心下大惊,急忙施展防御气术,“冰山盾!”   巨量冰气,凝成冰山,千岭岩本以为冰山坚韧,足以抵御虎神虚影。熟料,虎神虚影有破山之势,虎神仅凭前冲的气势,便冲破了千岭岩的冰山盾!   “无尽熔岩!”   千岭岩不肯服输,再次使用火之防御气术。千岭岩凝练火气,让火之气实质化,布满千岭岩之前数十丈的空间,这其中要消耗的火之气,可谓天量。   虎神虚影,前爪左右撕裂,狂风卷起,千岭岩大惊,他没有料到虎神虚影竟然掌控风之气,在风之气之下,千岭岩的火之气是受到克制的。   狂风大作,撕裂无尽熔岩,虎神虚影长驱直入。星见虎神虚影在千岭岩的消耗之下,已经式微,急忙相助千岭岩。   “黑暗吞噬!”   虎神虚影和千岭岩较量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力量,黑暗吞噬拥有撕裂千钧之力,将虎神虚影撕裂虚无!   妖皇进攻之时,千岭岩和星二人防御,徐飒则迅速闪身,反击妖皇。   虎神虚影大肆进攻之时,徐飒已经欺身妖皇。   “风刃!”   风刃破空,迅猛猎风,妖皇举盾相迎,风刃击盾,不起波澜,便即破碎。而徐飒风刃,不过是个幌子,障眼法而已。徐飒瞬闪,到妖皇身后,空门大开的地方。   “疾风穿刺!”   徐飒手为风刺,迅、猛、疾、准,刺入妖皇后腰,妖皇冷笑喝道:“妖化!”   妖皇的身体妖气化,徐飒一击刺入空处,妖皇反手挥盾,猛击徐飒身体,将其撞飞出去。   星的提醒是在徐飒被击之后,太晚了些。   “小心!他的身体能够妖气化!”   砰!徐飒撞到地上,千岭岩关心道:“徐立风,没事吧?”   徐飒起身,检查身体,发现自己的左肋已经有两根折断,却是笑道:“没事,轻伤而已。”   “轻伤就好。”千岭岩不悦地冲星吼道:“你知道妖皇的能力,不会早点儿说吗?”   星道:“是我的错。我给忘了。妖皇身体的妖气化,有时间限制,在妖皇身体妖化之后,凝实的那一瞬间就是我们绝佳的进攻机会!”   千岭岩感到头疼,道:“光是龙鳞盾和虎骨矛就足以让我们手忙脚乱了,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捕捉到你说的那个瞬间?”   “不知道。”   千岭岩道:“不管了,到时候,再找时机吧!”   “九剑归一!”   九柄冰剑连成一线,激射妖皇。   砰!砰...   九剑连出,击在龙鳞盾上,也是不起丝毫波澜,而千岭岩的目的只是暂时封锁住妖皇的动作。   千岭岩脚下生风,迅速闪身,到妖皇身侧,凝聚大炎化天手,“毒蛇出洞!”   大炎化天手忽然伸长,如毒蛇阴狠、毒辣,妖皇一挥虎骨矛,千岭岩的大炎化天手,被虎骨矛扫中,立时破碎虚无。   千岭岩一击不成,星窜到妖皇身后,趁机出手。   “吞噬斩!”   星的吞噬斩,能够控制张开黑暗漩涡的时间。星完全可以在妖皇的身体凝视之后,张开黑暗漩涡,这也是极为克制妖皇的一个招数,妖皇在和星上次交手的时候,就吃了这一招的大亏。   妖皇不屑喝道:“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招数上,跌倒两次吗。”   此时千岭岩的冰剑频频撞破,已然破碎八柄,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柄了。面对最后一柄冰剑,妖皇选择忽视,而是转身,用龙鳞盾抵挡星的吞噬斩。   冰剑迅猛及身,妖皇将身体妖气化,避过冰剑,而龙鳞盾无利可摧,挡下吞噬斩不是难事。   玄阴剑被妖皇斩断两截。没有了玄阴剑,星施展吞噬斩,只能用手刀,因此拉近了和妖皇的距离。熟料,妖皇巧妙的施展技巧,用龙鳞盾挡住了星的吞噬斩,让星暴露在妖皇的虎骨矛下。   虎骨矛一划,星急忙退却,却被虎骨矛划伤前胸,鲜血喷溅!   星被击之后,徐飒闪身,趁着妖皇的龙鳞盾还在抵御吞噬斩张开的黑暗漩涡之时,激射风刃。   风刃袭来,妖皇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再次妖化的状态,“妖化!”   风刃穿过妖皇的身体,妖皇得意一笑,忽然变了脸色,惨呼一声。   “啊!”   徐飒轻语道:“回旋风刃!”   原来这风刃如同回旋镖一般,在穿过妖皇的身体之后,立刻回返,斩中妖皇后背,黑绿之血喷溅出来。   千岭岩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跃空出击。千岭岩近身之时,妖皇已经从徐飒猝不及防的招式中恢复过来,虎骨矛森寒刺出。   千岭岩急忙张开寒火双翼,转身飞回,奈何虎骨矛太快、太利,气刃刺中千岭岩腹侧,让千岭岩也受了较重的伤势。   千岭岩飞空负伤,喝道:“我在空中牵制妖皇,你们伺机出手。”   “火气连图!”   千岭岩在空中灵活飞转,手中凝聚母火,母火中生出无数火球,频频攻击妖皇。   千岭岩、徐飒、星三人都受了较重的伤势,而反观妖皇,只是后背受了一些伤势,比千岭岩三人所受之伤要轻上很多。千岭岩、徐飒、星三人,必须制造机会,打破这种受制的局面!   千岭岩在空中的压制让妖皇十分难受,妖皇冷笑道:“千岭岩,你们不要太小看我。我的本体是万妖,我可是拥有数以万计妖族的能力,飞行能力自然是不在话下!”   黑色妖气在妖皇背后喷涌而出,凝化成黑色可怖的丈长双翼,妖皇振翅一挥,飞入空中,死死盯住千岭岩,喝道:“千岭岩,我先杀了你,在对付地上的那两个!”   “原来你会飞啊...”千岭岩假装错愕,瞬即变了脸,戏谑笑道:“你会飞真是太好了。徐立风!”   “哦!”徐飒盯住空中的猎物,妖皇,飞空而起。   徐飒的风神之技,风神七绝杀达成了释放条件。   “风神七绝杀!”   徐飒一分为七,包围了空中的妖皇,妖皇感受到一种死亡的压迫感,急忙出招:“龙神庇佑!”   用龙鳞盾保护还不算,妖皇一边疯狂挥舞虎骨矛,一边将身体化作妖气,躲避徐飒的攻击。   空中破杀之音传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瞬间,但是在千岭岩和星看来却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徐飒落地,捂住之前胸口的伤口,空中一个黑色影子,身旁是红鳞、白骨,和他一起坠落。   星自语道:“成功了吗?”   徐飒喝道:“小心,他还没有死!”   风神七绝杀虽说是绝杀之技,但是拥有龙虎神器的妖皇,实力远远胜于徐飒,而且妖皇的妖气化能力,也是极为的棘手,徐飒的一击只是让妖皇受了重伤而已。   刚刚妖皇命悬一线,落地之后,妖皇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热爱这脚下的土地,虽然从风神七绝杀的杀招中死里逃生,但是妖皇的心里却留下了阴影,恐怕妖皇这辈子都不会在飞上天空了。   脚下的土地,让妖皇觉得无比踏实。妖皇调匀气息,喝道:“现在该我反击了!”   “水雷金龙!风火狂虎!”   龙鳞盾和虎骨矛中的龙、虎之神的气息冲天四溢,水雷金龙,张牙舞爪,风火狂虎,虎虎生风,仅仅二气傀的气势,就让人心生胆寒。   二气傀中,千岭岩仿佛能够听到龙兴、虎振愤恨、不甘的嘶吼,这二气傀能用龙兴、虎振的灵气,恐怕正是吸收了二人的力量。   “水雷杀!风火杀!”   妖皇挥舞盾、矛,水雷金龙、风火狂虎相应而动,千岭岩喝道:“快退!”   水雷冲杀,风火狂扫,方圆数十丈,近百丈的树木,全被水雷炸成碎片,或者被风火烧成飞灰。   千岭岩、徐飒、星三人,四处闪躲,妖皇看着三人落荒而逃的样子,面部狰狞,狞笑道:“你们,统统给我去死吧!”   在水雷金龙和风火狂虎面前,千岭岩、徐飒、星三人的防御气术,几乎无用,只能暂避锋芒。   千岭岩三人多次被水雷、风火扫中,狼狈不堪,伤势也越来越重。   星喝道:“千岭岩,在这么下去,可就玩完儿了!”   千岭岩皱眉深思,道:“先逃远点,暂避锋芒,反击的事,容后再说!”   星不甘心被妖皇如此压制,奈何不是妖皇的对手,只能和千岭岩、徐飒一起撤退。   妖皇放肆大笑:“哈哈,像丧家之犬一样,疯狂逃窜吧。无论逃到哪儿,你们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妖皇仰天大笑,千岭岩胸中的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喝道:“反击吧!”   千岭岩和徐飒二人融合气息,施展出融合气术。   “龙卷风火!”   龙卷狂风,滔天火势,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冲天的风火和风火狂虎争相斗艳,斗得正是难舍难分。   星自语道:“终于到反击的时候了吗?千岭岩你果然成长的很快,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输给你的!”   “黑暗吞灭·光明源爆!”   星施展出这个气术,千岭岩一阵惊心。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星竟然掌握了千岭岩同用两种气术的技巧,其天赋不可不谓恐怖。   星的光、暗气术对阵水雷金龙,水雷金龙拥有的力量不输于风火狂虎。千岭岩和徐飒二人联手施展的融合气术龙卷风火,这才能和风火狂虎交锋,星虽然强大,同用光、暗,但是他独自一人,却远不是水雷金龙的对手。   水雷金龙和光、暗气术交锋片刻,便凶狠地撕裂光、暗,转而和风火狂虎一起,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粉碎了千岭岩和徐飒的融合气术,龙卷风火。而后步步紧逼,锁定了千岭岩三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妖皇之死   在妖皇施展的水雷金龙和风火狂虎面前,千岭岩、徐飒、星三人的气术稍逊一筹,被妖皇龙虎气傀击破气术,转眼就来到了三人面前。   千岭岩振翅而退,立时而逃,徐飒和星二人面对水雷金龙和风火狂虎二气术,却退的迟了,被二气傀堵住退路。   水雷金龙龙爪张扬,风火狂虎虎爪威武,力量骇人的龙爪、虎爪分别抓住徐飒和星的身子,妖皇冷喝道:“捏碎他们!”   龙爪、虎爪一齐用力,徐飒和星神色痛苦,身体扭曲。   砰!两声爆裂之音响起,徐飒和星的身体,竟然化为灵气,妖皇惊然道:“自身气傀?”   千岭岩让徐飒和星二人撤离,正是要让妖皇视力不及,而用气术和水雷金龙、风火狂虎对抗,更是为了迷惑妖皇的视线,施展自身气傀之术。   妖皇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星和徐飒二人已经近身。   “光明源爆!”   星掷出光之气爆弹,妖皇慌乱之中,用龙鳞盾抵御,光明源爆炸裂,金光四射,晃得妖皇睁不开眼睛。   徐飒一分为四,四面围住妖皇。   “大风歌!”   四面狂风,卷动天地向妖皇合围。狂风卷云靠近妖皇,四风合一,形成漩涡,成就龙卷。   龙卷可怖,将妖皇一瞬拔飞入空。   妖皇浮空,徐飒看准机会,四影合一,喝道:“风神七绝杀!”   妖皇喝道:“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虎神嘶吼!”   徐飒一分为四,不识徐飒真身,但是徐飒施展风神七绝杀的时候,必须要合而为一,再一分为七。   虎神虚影猛袭而来,徐飒挡不住,也避不过,是被妖皇算计准了。   此时接近妖皇的星有两个选择,一是趁妖皇出招的空隙,攻击妖皇必能成功,二是进而转身,救下徐飒。   星的目的是斩杀妖皇,夺取天下,而有徐飒在,他和千岭岩联手,才是最为棘手的。因此,星毫不犹豫,舍弃徐飒,进攻妖皇。   “啊(啊)!!”   两声惨呼先后响起,一声是妖皇被星一拳打在腹间,重伤跪地,另一声是徐飒被虎神虚影,冲撞飞天,又激发旧伤,猛然撞地之后,鲜血狂喷,不料生死。   徐飒落地翻滚,再也没有站起来,远处的千岭岩,仿佛被五雷轰顶,石化了一般。   愤怒席卷,杀气如海,千岭岩忽然爆发,双手刻画阴阳气阵,凝聚阴阳之气。   狂暴的阴阳之气撕扯着天地,让空间近乎扭曲。妖皇看着千岭岩手上可怖的黑白两团,胆战心惊。   千岭岩面目狰狞,眼神仿若千刀,似是要千刀万剐了妖皇。   “妖皇,你去死吧!狂怒杀·阴阳爆裂!”   狂暴的阴阳能量,推动过去,空间也变得狂躁不稳起来。妖皇心生胆寒,亮出底牌。   “血脉燃烧·龙虎神力!”   妖皇本体万妖,他的血脉燃烧能够增幅任何妖族的气息,龙、虎也在其中。   龙鳞盾、虎骨矛,二神器同进同退,仿佛合二为一,和千岭岩的狂怒杀·阴阳爆裂对抗。   仅仅是阴阳之气狂暴袭来,就让妖皇有些吃不消,接下来,阴阳湮灭,仿佛毁灭这个世界一般......   妖皇极力抵御,“啊!!龙虎神力,龙虎齐心,给我破了它!!!”   咔...咔...咔嚓!!!   妖皇耳边传来可怕的细微之声,妖皇定睛细看,龙鳞盾和虎骨矛上已经布满了裂纹...   砰!轰隆隆!盾碎矛破,黑白吞没天地,这片区域的任何一切都化为齑粉,一切都消失了。   星逃得快,却仍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妖皇用龙虎神力抵消了千岭岩气术的大部分能量,千岭岩的这个气术,全面爆炸起来,恐怕连他自己也要弄死了。   爆炸之后,龙鳞盾和虎骨矛也化为虚无,其在异次元空间中囚困的龙兴、虎振从空间中出现。在龙鳞盾和虎骨矛中,龙兴、虎振产生了巨大的消耗,让二人立时昏迷过去。在昏迷之前,龙兴、虎振纷纷向千岭岩投去感谢的目光。   千岭岩冲到徐飒身旁,见徐飒还有微弱的呼吸,千岭岩的心才稍微有些放松。   千岭岩给徐飒服用师父炼制的灵丹,恢复伤势。千岭岩安心的松口气,道:“都结束了,飒,我们回家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星不合时宜的插话了。   “千岭岩,妖皇已除,我们何不如商量一下,谋取天下的大计!”   千岭岩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星还是没有放下他谋取天下的野心。   星道:“千岭岩,如果你肯和我合谋,天下唾手可得,难道你就甘心做个小小的斩妖士,一辈子就是些小打小闹,整天围着女人和孩子转吗?”   “呃...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我现在就想快点儿结束战争,和我的女孩儿们成亲,安家立身,在生几个娃。偶尔和自己的女人出去打打妖怪,调调情,多好啊......星,我就搞不懂,你整天除了打,就是杀的,有什么意思?”   “千岭岩,我可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你最好认真一些!”   “星,我没有开玩笑啊。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你、妖皇、李安、张龙羽,你们的野心让我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让人族、妖族的百姓过不上安宁的日子。现如今李安、妖皇已死,张龙羽已没有争夺天下之心,星,现在只有你是我过安定生活的阻碍了。”   “千岭岩,你也是我夺取天下的阻碍...”   “你想怎么样?”千岭岩警惕的问道。   星道:“千岭岩,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兵戎相见。毕竟,我们曾经在飞电雷泽的时候,是我们相互支持,才破解了阴阳天阵,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而现在,我却常常问自己,当初是否应该帮你离开飞电雷泽...”   星面露不悦,道:“千岭岩,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强大,你的天赋,你的成长是如此的令我惊骇。但是,就现在来看,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刚刚对付妖皇的时候,你的阴阳之气,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吧。就凭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赢我的!”   “你以为我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吗?”千岭岩敌视着星,道:“谁强谁弱,谁输输赢,只有打过了才会知道!”   “千岭岩,你确定要跟我打吗?我有一种方法,也许能够让你和你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让身为人类的你,拥有和妖族一样长的寿元,即使这样你还要跟我斗吗?”   千岭岩的目光闪烁一下,道:“是什么方法?”   “哈哈,千岭岩,如果你不和我合作,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星继续劝道:“千岭岩,我是要这天下不假。但是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全无益处。人族、妖族之间的矛盾不可协调,那是因为人族和妖族是为争夺生存资源而战。为了生存资源,人族和妖族的战斗就不可能停歇。千岭岩,你只看到了一时的安宁,却没看到,人族和妖族战争的引子却没有除去。如果,我们能够夺得天下,成为人族、妖族的皇,成为天下共主,那么我们人族、妖族就像一个大家族一样,资源由我们划分,统筹分配。甚至,我们可以让人族、妖族混居,让两族通婚,到时候,我们就能创造一个人、妖和睦的大同社会啊!”   “妖言惑众!咳咳...”不知何时,徐飒清醒过来,反驳星道:“千岭岩,这只是星为了自己美化自己的野心,而披上的伪装而已!”   “徐立风,你没事吧?”千岭岩道。   徐飒看着千岭岩,道:“千岭岩,我知道你想和千玉她们厮守,你是个贪心的家伙,你甚至想让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增长寿元。可是,你要想清楚这样做的代价。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我们都经不起战争了。再这么打下去,人都没有了,活在这空荡荡的世界上,有什么意思?”   “徐立风...”   “千岭岩,如果你那么做了,千叔叔和杨阿姨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失去我...”   徐飒咬住下嘴唇,忍不住抽泣,泪水滂沱。   千岭岩心道,是啊,如果为了增长寿元,连身边的人都失去了,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呐?   千岭岩道:“徐立风,我知道了。你老老实实地给我躺着,等我粉碎了星的野心,我们就回家。”   “嗯...”   徐飒的话,彻底粉碎了星策反千岭岩的计划。   星叹息一声,千岭岩道:“星,你的条件对我毫无诱惑力。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的,放弃你那不可能实现的谋取天下的美梦。二,我真的不想,但是,如果你坚持一条路走到黑,我会...杀了你!”   星摇摇头,道:“千岭岩,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今天,是我要杀了你啊!”   “即使我的阴阳之气消耗殆尽,可是星,在和妖皇的战斗中,你的伤势比我重,我未必就赢不了你!”   “哈哈,是啊。但是,千岭岩,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公平对战。”   星话音刚落,天地间幻彩之蝶纷纷飞舞而来,美艳至极的彩蝶合成一体,这世上最美的女子,燕小七悄然而立,出现在千岭岩的面前。   星的实力本就不弱于千岭岩,现在又有一个燕小七,千岭岩此战毫无胜算。燕小七藏到现在,才现身出来,看来星早就计划好了要对付千岭岩。   星道:“千岭岩,你现在还要和我打吗?”   千岭岩忿忿不平,心里不停打鼓,逃?还是战?   千岭岩心慌意乱之时,这片被夷为平地的山林,忽然传来马蹄疾疾。千岭岩回首望去,骏马之上,有一女子看着千岭岩含情脉脉。此女子绝色之姿,正是千岭岩的挚爱缘千玉。   转眼间,缘千玉出现在千岭岩面前,翻身下马,担忧道:“岭岩,你没受伤吧?”   “哈哈,没事。只是对付星和燕小七,有些头疼而已。”   缘千玉撇嘴,道:“让你出来的时候,不带上我,现在吃亏了吧?而且你还敢吼我,回家后,你给我跪搓衣板儿。”   “千玉,我不是不想让你犯险嘛...”   “这不是你吼我的理由,搓衣板儿你是跪定了。”   千岭岩认怂,目中充满着柔情。燕小七看着千岭岩和缘千玉这一对儿,说不出的羡慕和落寞,黯然神伤。   缘千玉看向星那边,道:“你对付星,我帮你缠住那个好看的小姐姐。”   “好!”   星无所谓的说道:“虽然你的女人来救你,但是,你仍旧逃脱不了被我杀死的命运,千岭岩!”   千岭岩和星对峙,而缘千玉和燕小七则远离了他们所在的战场。   这场战斗,其实仅仅只是属于千岭岩和星的。缘千玉和燕小七,是受这两个男人所累。如果不是为了她们心爱的男人,燕小七和缘千玉没有任何战斗的理由。   没有战斗的理由,打起来也就不够用心。其实,无论是燕小七还是缘千玉,都不希望千岭岩和星二人以命相搏,她们真的不能失去她们的男人。   燕小七和缘千玉二人一交手,双方已知彼此的心意。她们二人都不愿战斗,索性停下手来,互相牵制,将胜负留给那两个男人决定。   燕小七看着缘千玉,道:“真是羡慕你和千岭岩,你们真好...”   “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你和星也会让世人艳羡。可惜,我们都碰到了这样...调皮的男人。”   “调皮?”   “啊,自以为是,贪心,听不进别人的话,他们两个人不就是因此才打起来的吗?他们难道就不该想想,如果,他们真的不幸被对方杀死,我们两个女人该怎么办...没有了他们,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呜呜...”   说着说着,缘千玉哽咽起来,燕小七也同样害怕失去星,痛到深处也默然留下了眼泪。   如果情势还是没有丝毫改变的话,那么燕小七和缘千玉,这世上最美的两个女人,至少有一个人,会把眼泪流到生命的尽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最终决战   燕小七、缘千玉二女在为星和千岭岩担忧,生怕她们生命中的男人离己而去,怕到深处,竟默然凝噎。反观千岭岩和星,二人拼尽气力,以命相搏,丝毫没有注意到二女而他们而流的眼泪。   尽管千岭岩的阴阳之气差不多消耗殆尽,但是在冰火领域之下,千岭岩的冰火之气得到数倍增长,丝毫不惧,和星硬碰起来。   “火弹腿!”   “光明掌印!”   砰砰砰!拳脚相接,光火碰撞,一番交锋之后,双方谁都没有讨得便宜,千岭岩被左肩被印一掌,而星的腹侧,则被千岭岩扫了一腿。   千岭岩和星各自退后,拉开距离。   千岭岩凝聚火之气,施展术道:“灵火龙凰!”   灵火龙凰,凤凰之身,却加具龙之气,高达数丈,翼展百尺,飞空而上,星坠而落。   狂风怒火,天地龙凰,术道之威,不可直面。星接连退后,灵火龙凰急追不舍。术道已有活灵,不是寻常的闪躲就能避过。   既然不能躲过,星只能硬接,“光明黑影盾!”   天地间,光明、黑暗两种力量糅合,凝而成盾。灵火龙凰不愧有术道之威,在光明、黑暗未能完全柔和之前,看准空隙,呼啸猛攻。   灵火龙凰嘶鸣一声,天地颤动,光明湮灭,黑暗虚无,灵火龙凰冲破光明黑影盾,掀起火浪,重创于星。   星鲜血猛喷,倒退出场,千岭岩喝道:“星,人族善气,在气术上,你是赢不了我的。更何况,我这是比气术更加厉害的术道。”   星狼狈起身,似是自语,道:“人族善气吗...好吧,那就让你看看我作为人类的气!”   “喝啊!”   星爆发冲天的光之气势,千岭岩惊骇而退,哑然道:“这是...这是人族的气...这怎么可能?”   星道:“因为我和你的小女朋友一样,是人族和妖族结合的血脉啊!”   妖族善体,人族善气,同时拥有妖族和人族两重血脉的星,给了千岭岩莫大的压力。   激发出自身的人族之气,星喝道:“千岭岩,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气术吧!”   “万丈霞光!”   星的身体激发霞光万丈,光之气吞噬天地一般,覆盖了整个战场,千岭岩凝聚冰火气盾,星强悍的光之气无比强大,光芒齐放,击穿千岭岩的防御之后,在千岭岩的身体上狂轰滥炸!   狂暴的光之能量,无可匹敌,千岭岩遍体鳞伤,但是千岭岩掌控回之气,还有养身诀增幅,伤势迅速恢复,才让千岭岩保留了战力。   千岭岩沉重地喘气,剧烈伤势,让千岭岩感受到彻骨之痛。千岭岩本以为能靠术道,压制于星。没想到,星竟然是人族和妖族血脉的融合,星的气术同样极为可怖。   术道一途,千岭岩是自己摸索,因此掌握的只是微末皮毛。而星的气术有千年积累,是气术大成。气术之最,和术道之末,二者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计。   “寒火之翼!蜓影浮掠!”   千岭岩凝聚寒火之翼,施展兽形拳中的蜓影浮掠拳招。之前,蜓影浮掠的绝招,千岭岩施展一直不得其法。而自从和李安交战之后,李安是清水浮蜓的血脉,千岭岩真正认识到了蜻蜓飞行的厉害之后,自身也有所感悟。   千岭岩在空中的影子,忽然模糊闪影,唰!千岭岩消失不见,星反应过来的时候,千岭岩已经出现在星的身后。   “好快!”星赞叹一声,转身防守反攻,“黑暗之掌!”   “噗!”   黑暗之斩,斩在千岭岩的寒火之铠上,千岭岩狂喷一口鲜血,身影再次模糊,“蜓影浮掠!”   “可恶!”星反应到什么,喝骂一声。   千岭岩第一次施展蜓影浮掠,因为距离远,星能够反应过来。饶是如此,千岭岩仍旧选择了进攻,星反击之时,千岭岩硬抗黑暗之掌,再一次施展蜓影浮掠,闪到星的身后。   这一次,千岭岩出现在星的背后,星空门大开,无论如何避不过去了。   “火弹腿!”   火焰缠布,千岭岩一腿弹出,星呕血一口,弹飞数丈。   “袋羚跳影!”   千岭岩再次闪身,出现在弹飞出去的星的身前,出脚如电。   “极光!”   星的胸膛被千岭岩一脚踢中,肺部受了伤势,而星反手的极光,也打在千岭岩的胸膛,炸碎寒火之铠,击断千岭岩的肋骨。   千岭岩和星二人尽皆重伤,再加上之前和妖皇战斗时的伤势,二人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星肺部受伤,挣扎的爬起身子,呼吸急促。千岭岩肋骨折断,痛苦不堪,面目狰狞。   千岭岩道:“星,你是不可能赢我的,认输吧。”   “千岭岩,该认输的人是你!”   千岭岩、星,世界上最强的两个男人,因为伤势过重,手段受到限制,皆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像街头混混一样打嘴仗,这是何其的滑稽。   看到四处的一片虚无,千岭岩叹道:“星,我们这是何必呐。再打下去,对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星,只要你肯收手,我们完全可以把手言欢...”   “别白费心机了!”星打断千岭岩的话,喝道:“千岭岩,这天下我志在必得。千岭岩,以你的心智,应该知道不破不立的道理。只有彻底打破人族、妖族之间的隔阂,用铁腕将两个种族融合在一起,才能有真正的和平!只有武力、权力,才能突破种族之见,才能打破隔阂,才能压制矛盾、仇恨,才能创造真正的和平世界。千岭岩,你像个懦夫一样的选择一时的和平,只是为将来的战争埋下伏笔而已。”   “星...你错了,真正能为我们带来和平的是爱。在武力和权力的压迫之下,只能滋生矛盾和仇恨,那样我们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和平。”   “哈哈...”星放肆地大笑,道:“千岭岩,我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你说话,真的是狗臭屁!爱?爱是不能掌控世界的,只有武力,只有让人们感到恐惧,才是掌控世界的唯一方法!”   星的神色忽然变得狠厉,道:“千岭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星吗?”   “我只记得你说过这个名字愚蠢,你却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有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名字,可是多亏了我那该死的老爹、老妈啊。他们是分别是世上最强的斩妖士和女妖怪,他们就是因为拥有和你一样愚蠢至极的想法,认为爱能改变一切。在他们被人族、妖族无休止追杀的时候,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他们给我取名为星,意为黑暗中的光明。他们以为只要有爱,就能迎来光明。他们从不杀人,就是那些前来追杀他们的人,他们也会放过。可是结果呐?哈哈,那两个蠢货,该死的蠢货,被他们放走的那些人联合起来,活生生地烧死了。他们死了也就算了,还差点儿也带上我。要不是在我身受重伤的时候,小七伸出援手,我们一家三口,都因为你那狗屁的爱去见阎王了!”   千岭岩为星哀伤地叹息,道:“既然觉得他们是蠢货,觉得他们该死,你为什么还这么歇斯底里,为什么还要用他们给你取的名字,你心里,还是爱他们的,不是吗?”   “哼哼...”星用笑收住自己的哭腔,冷声道:“千岭岩,不管你怎么说,你应该认识到我的决心了。只有征服和恐惧,才能让世人接受我的存在。千岭岩,如果你不是千门门主,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凭你所谓的爱,你的小女朋友,现在不是沦为玩物,就是被活活烧死了吧。”   ......   星道:“千岭岩,现在你已经明确了我的态度。我是不会停下的!该动手了,你现在还能接着打吗?”   “多谢你关心,我是回之气使用者,伤势应该比你恢复的快。另外,我的态度同样明确,我会阻止你!无论你的遭遇怎样,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都不是让人族、妖族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理由!”   “千岭岩,分胜负吧!”   “啊,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千岭岩道:“星,你还记得,我曾经得到过阴阳之珠吗?”   星道:“那又如何?现在珠子在韦木情手中,又不是在你手上。”   “不错,后来,我失去了阴阳之珠,但是我却留下了,阴阳之珠给我带来的感悟。”   “感悟?”   星有些紧张的小心起来,千岭岩喝道:“不错,感悟!虽然在失去珠子的时候,我的感悟不完全,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放弃感悟这个最终绝技。星,你将是第一个被这个绝技打败的人。这是用阴阳之气生成的领域,我的阴阳之气将会达到顶峰,这是最强的领域技。在这个领域中,我的所有气都会得到增强,我的实力是无限的!出现吧,无限领域!”   千岭岩用自身的气为牵引,刹时间,天昏地暗,天地之间,黑白同流,彼此争斗,却有暗合协调,天地之间,抛却万物,唯有黑白。   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惊惧的看着黑白天地,骇然道:“这便是...无限领域吗?”   星话音刚落,惊魂未定之时,黑白天地忽然出现裂缝,咔嚓一声,裂缝越来越大,天地之光照射进来。无限领域不堪重负一般,轰然破碎,千岭岩气力耗尽似的,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星嘲笑道:“千岭岩,你是第一次用这个绝技?没有修炼成功的绝技,就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也太看得起的自己了!”   千岭岩不忿,低声喝道:“这怎么可能?一切明明都行云流水,气的调度也没有任何瑕疵,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失败!”   临阵之时,千岭岩的绝技不成,对千岭岩的战心造成了很重的创伤,而星则正好相反,他暴起直上,和千岭岩交手。   “阴阳爆裂!”   星手中凝聚阴阳,阴阳在千岭岩身前湮灭,激发爆炸气浪,千岭岩用寒火之盾抵御,并在寒火之盾上刻画金汤坚阵的阵纹,挡住阴阳爆裂。   星见千岭岩防守,穷追猛打,喝道:“千岭岩,阴阳之气消耗殆尽的你,好好尝尝这个阴阳爆裂的滋味吧!”   阴阳能量频频而出,寒火之盾上,逐渐爬满裂纹。最终,寒火之盾不堪重负,轰然炸裂。   阴阳爆裂的狂暴气浪,将千岭岩掀飞,千岭岩重重摔在地上。   星掌控光、暗之气,本身就比千岭岩的冰、火之气高等。对阵星,千岭岩唯一的优势就是自身的阴阳之气比星浑厚,怎奈何,在和妖皇对战的时候,徐飒受伤,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千岭岩就像疯了一样,用出全部的阴阳之气,毁灭了妖皇,破碎了龙虎神器。如今,千岭岩失去阴阳之气,冰火之气也将耗尽,陷入了绝地。   千岭岩被阴阳爆裂的气浪掀飞之后,星闪身追上千岭岩,一脚将其踢飞,同出光暗。   “光影法球!”   千岭岩倒飞空中,从不肯放弃,不肯信邪的他,看到光暗两团相融,相辅相成互增威势,心里有些凉了。   光暗不相容,却相互依存,星掌控阴阳之气,更能调和光、暗之气的特性,而千岭岩的冰火之气,只是相互排斥,却不能像光、暗之气一样,互相增加威力。   光暗两团,晕了千岭岩的眼睛,千岭岩注视着光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回想当初,千岭岩因为是火炎之心,不能修炼传家气诀《冰雪诀》,遭人嘲笑。后来,千岭岩的初爱黄莺和自己的哥哥千岭锋订婚,千岭岩苦恨自己不能修炼气诀,错失所爱,强行修炼冰诀,导致寒气侵入心脏,命不久矣。   那时候,同样是必死之局,千岭岩却没与放弃,孤身一人,离家而去。拖着残破的身躯,千岭岩被自己的师父柳籍所救。柳籍待千岭岩如同亲子,不仅治好了千岭岩的侵心寒气,还传授千岭岩气诀,让千岭岩拜入阴阳门下。   寒气侵心之时,那是何等地痛苦,当时,千岭岩死的心都有了。即使掌握了阴阳生生诀,也不能一下子就消除寒气,而是要一点一点儿地用火气中和掉寒气,不然寒火之气湮灭化为虚无,释放的能量,会让千岭岩的心脏会受不了...   “嗯?”   千岭岩目中精光一闪,眼看光影法球近身,千岭岩惊险地翻腾,避过法球。   千岭岩忽然动了,星眼眉一挑,心道:“我还以为他都要放弃了,看来他是要做最后的挣扎了。”   千岭岩翻身半跪,目中充盈着战意,喝道:“星,决战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阴阳冰火   千岭岩目中充盈的战意,让星的心忽然没底起来。无限领域的绝技失败,阴阳之气耗尽,星不知道千岭岩还有什么筹码能和自己较量。   千岭岩爆喝一声,激发自身全部的气势,千岭岩将全部的气注入这一击中。   星自语道:“负隅顽抗!”   星同样调集自身全部的阴阳之气,凝聚两团狂暴的阴阳之气能量,和千岭岩一决雌雄。   “阴阳气阵!增幅广阵!”   千岭岩催动两大阵法,阴阳气阵提升阴阳之气,增幅广阵提升冰火之气。千岭岩在回忆中,想起,阴阳湮灭产生能量,而冰火湮灭同样会产生惊人的能量。   千岭岩手中乃是阴阳冰火四团气,红蓝黑白,四色闪光。   “喝!”   千岭岩咬紧牙关,拼命聚集冰火之气,冰火之气卷动天地,竟然将千岭岩自身的冰火领域都给吞噬了。   星感受到压迫,终于重视起来,也和千岭岩一样,爆喝一声,最大限度地调动阴阳之气。   千岭岩和星,世上的两大高手同时聚气,让这一方天地风云变色,无比的恐怖骇人。   空间扭动,气息狂躁,千岭岩和星二人手中能量同时掷出。   “阴阳爆裂!”   “冰火阴阳爆!”   黑白浓郁两团,相撞爆裂,红蓝黑白四团,也同时爆裂。两股相撞的爆炸能量,一撞之下,震天的响声,让整个妖山颤上三颤。气浪翻腾,狂乱地激起土石,妖山惊现碎裂之声。   两股能量互相冲撞,互相撕扯,互不相让。一阵惊天动地的厮杀之后,两股能量渐渐平息,但是其余威仍旧能够毁天灭地。   砰!   冰火阴阳四气合一,最后关头,猛然爆发气势,冲破了星的阴阳之气,直扑向不远处的星。虽然冰火阴阳只剩余威,却足以取走星的性命。   冰火阴阳爆裂而出,千岭岩为星感叹,道:“星,结束了...”   冰火阴阳扑面而来,星以为必死的时刻,忽然一张绝美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轰!鲜血飞溅,漫天的血雨撒在了那张笑脸之上。   燕小七替星挡下了阴阳冰火爆,她的胸腹部分已经支离破碎。   星跪在燕小七身前,燕小七在生命弥留的时刻,见星安然无恙,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不!”   星双目血红,愤恨地嘶吼。   “千岭岩!你,给我去死!去死!”   千岭岩的灵气完全耗尽,星却保留了一些光、暗之气。燕小七死在千岭岩的冰火阴阳的爆裂之下,星对千岭岩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光影杀戮!啊啊!!”   星嘶吼着,泪水、口水飘飞,以必杀之心,施展气术。   光影杀来,千岭岩用尽气力,无奈地半跪在地。而此时,缘千玉的笑颜出现在千岭岩的面前,笑道:“我也不会让自己的男人死的...”   砰!   缘千玉笑对着千岭岩,泪水流下,她马上就要和她心爱的男人分别了。   缘千玉看着千岭岩的眼睛,心道:“这就是死亡吗?怎么一点儿痛苦也没有?是啊,临死之前,能够看到他,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到痛苦的呐?”   缘千玉的身后,星喝道:“韦木情,你干什么!”   千岭岩半跪着,看着韦木情高大的身影,激动感激的流下泪水,“韦大哥,谢谢你...”   缘千玉转过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自己临死之际,是韦木情忽然现身,救下了自己。   缘千玉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千岭岩猛扑到缘千玉身上,抱头痛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呜呜...千玉,你吓死我了知道吗。你吓死我了...”   韦木情救下了千岭岩和缘千玉,星咬牙切齿,喝问韦木情,“韦木情,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是杀小七的凶手!”   韦木情摇摇头,道:“星,千岭岩不是杀小七的凶手,你才是。”   “你...你说什么?韦木情,不要觉得你气术无敌,就可以尽情的戏耍我!”   “星,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才将自己置于险境,小七为了救你,才死于非命的,不是吗?你从未回应过小七的心意,反正在你看来,小七会为你做任何事,你只需要贪婪的索取就够了。小七为你损失生命元力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早说过,小七会死在你手上。就是现在的状况。如果你早一点儿回应小七的心意,如果你肯为小七考虑哪怕那么一点点,你就不会犯险和千岭岩生死决斗,落得这样的下场。”   “够了!够了...”   星歇斯底里,痛哭着抱着燕小七残破的尸体,韦木情叹道:“星,是千岭岩的手杀死了小七,但是至少他让你知道了你究竟有多么爱小七。我们都是一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么在乎...”   星心如死灰,毫无生气的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韦木情道:“也许还不晚。星,你还有抉择的机会。”   “木情,你的意思是?”   “星,小七曾经为你,自愿将生命元力损失给我。也就是说,小七有一部分的生命在我这里...”   “木情,你能救她!你能救她对不对?”   星急切的呼喊,韦木情道:“但是那部分的生命元力太薄弱,还不足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千年前,作为你帮我建设木情谷的报酬,我为你滋养生命元力千年,并且保管那部分生命元力。如果你肯用那部分生命元力滋养小七的生命元力,她有可能...”   “木情,我愿意,求你了,求你...”   “呵,如果小七能够活过来,我希望你好好待她...走吧,我们回木情谷去!”   “好!”   星欣然答应,却忽然转身,一掌击晕被千岭岩抱在怀里的缘千玉,掐住了气力全无的千岭岩的脖子。   “千岭岩,我是杀小七的凶手,你也是帮凶。你现在跟我去木情谷,要是小七醒来了便罢,要是她醒不来,你就下去和她作伴吧!”   缘千玉缓缓醒来,发觉后颈酸疼的很。缘千玉捂着后颈,娇哼一声,四下环视,发现自己在一处简陋的帐篷中。   缘千玉忽然想起千岭岩,失声惊呼,“岭岩!”   缘千玉呼喊之下,惊到了帐外之人。龙族龙兴、虎族虎振先后进入营帐。   龙兴道:“你醒了。”   “岭岩呐,千岭岩在哪儿?”   龙兴和虎振目露不忍,但是还是告诉了缘千玉,千岭岩被星捉走的消息。   虎振道:“小姑娘,现在我们只能祈祷燕小七能够复活。只有这样,千岭岩才能安全归来。”   千岭岩曾经和妖皇发生大战的场所,这里空无一物,天地间一片黑暗,万物尽化虚无,四周没有丝毫生机,时而阴风阵阵,无比的恐怖骇人。   就在一片荒废之中,数股阴森、黑暗的妖气渐渐汇合,凝成一个半透明的虚幻黑影。这黑影遍体漆黑,面部妖气浮动,正是妖皇。   妖皇感受不到身体的沉重,似乎自己并没有受伤,但是那种渗透骨髓的虚弱感、无力感,却是无比的真实。   妖皇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心中充满疑惑,自语道:“在那个狂怒杀·阴阳爆裂的气术之下,龙虎神器都难以承受,破裂成碎片,我的身体也该彻底化成飞灰才对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妖皇大人,好久不见...”   妖皇抬头,见一个阴森的黑斗篷出现在面前,惊声道:“你是谁?”   这个黑斗篷,就是那个曾经帮千岭岩屠杀黑纹毒虺大军,又帮龙兴脱险,屠杀人族军队,还力战韦木情,在韦木情面前杀死亦木的那个人。   黑斗篷在妖皇面前,放下了自己的神秘,不急不缓的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道:“妖皇大人,我可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妖皇难以置信,满面惊恐,道:“是你...”   木情谷,燕小七残破的身体静静的躺在一株绿意盎然的参天古树之前。   千岭岩被星捉来,和星、韦木情围在死去的燕小七尸体前。   韦木情走近古树,右掌轻抚,虚握吸取,取出一小团莹白色的能量,左掌同样动作,却取出如同人首大小,极为浓郁的一团能量。   韦木情道:“星,要想救小七,必须要用你在我这里寄存的生命元力,这可是能让你有第二条命的东西,你愿意...”   “木情,我求你救救小七。没有她,空有这条性命还有什么意义。”   “呼...知道了。”   韦木情摆弄双手,让右手那团弱小的燕小七的生命元力,渐渐吞噬掉左手中星浓郁的生命元力。渐渐地,韦木情右手中燕小七的生命元力越来越大,愈加浓郁,而星的生命元力能量却越来越小,直到被燕小七的生命能量完全吞噬,化作虚无。   燕小七的生命能量完全吸收掉星的生命能量之后,变得明亮浓郁,韦木情掌控这股能量,缓缓的推向燕小七的尸体。   莹白的生命元力,缓缓地流向燕小七的身体,随着生命元力的流动,燕小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   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生命元力完全和燕小七的身体融合,燕小七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燕小七的身体复原,星急切的心情终于有所平复,他紧紧抱着燕小七的身体,哭的像个孩子。   “小七,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燕小七睡着了一般,甜美静谧的躺在星的怀里,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星抱着燕小七的身体,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始终不见燕小七醒来,终于发现了异样。   燕小七有微弱的呼吸,却完全感受不到心跳,星瞬间慌乱了。   “木情,这是怎么回事?”   燕小七的身体已经没有丝毫的伤情,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啊。   韦木情也是第一次做复活死人的事,心里也有些没底。   韦木情道:“可能是生命元力不足导致的。我用圣树的生命元力,试试。”   韦木情抽取圣树的一部分生命元力,韦木情和圣树一体,圣树的生命元力其实也是韦木情自己的生命元力。   这股生命元力极为浓郁,是生机盎然的浓绿之色,仅仅是手心大小,却比之前燕小七的生命元力强上千万倍。   韦木情将圣树的生命元力注入燕小七的身体,随着这股极为浓郁的生命元力融合入燕小七的身体,忽然风云变色,狂风大作。千岭岩感受到撕扯之感,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空间的扭动愈发剧烈,在燕小七的身体一侧,惊现黑紫色的漩涡,随着圣树能源的融入,黑紫漩涡也越扩越大,直至圣树的能源与燕小七的身体完全融合,黑紫漩涡渐渐稳定下来。   黑紫漩涡凌空而现,其中的黑暗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鬼东西?”   千岭岩话音刚落,却听到黑紫漩涡中,响起希冀、甜美的燕小七的声音。   “星大人...”   那个声音渐行渐远,星仿佛抓狂了一般,大声喊道:“小七,是你吗?是你吗?”   黑紫漩涡沉寂,没有丝毫的回应。刚才燕小七的那声呼唤,仿佛是三人的幻觉一般,但是那种真实之感却无法让人怀疑。   轰隆...   黑紫漩涡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扭曲的空间,也渐渐要回复正常。那个黑紫漩涡是星在茫茫大海中看到的一根救命稻草,是黯淡无光的黑夜之中,一束惨淡星光,星只能捉住这根稻草,捕捉这束星光。   星奋不顾身,冲进黑紫漩涡之中,同时也把杀死燕小七的凶手千岭岩给推了进去。   星和千岭岩消失在黑紫漩涡之中,韦木情稍加犹豫,同样冲进了黑紫漩涡之中...   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千岭岩仿佛是在滚筒中,极速的翻滚,在最后的一刻,被人掀翻出来。   千岭岩忍住一阵呕吐之感,站起身来,摇摇脑袋,恢复精神。千岭岩有多余的心力关注自身所在的环境时,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这里的天地是无尽的黑暗,充斥着一望无际的虚无,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除了死气和黑暗,什么也没有......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与神之战   千岭岩被星威逼,穿过黑紫漩涡,来到这片充斥着黑暗和死气的异界,心里不停打鼓。   伴随着韦木情穿越黑紫漩涡,在韦木情稳落异界的时候,黑紫漩涡应声消失,切断了三人回去的道路。   流落异界,有家不能回,千岭岩已经抓狂了。   “星!你他妈真是个混蛋,非要把老子带到这种鬼地方,现在我们怎么回去?”   “千岭岩,你这个杀人凶手,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都给我住口!”千岭岩和星争吵不停,韦木情发了脾气,喝止二人。   “这个地方是...木情谷...”韦木情惊疑的说道。   “木情谷?”星疑惑道:“木情,这里没有丝毫生机,一草一木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木情谷?”   韦木情向远处一指,星看到一个山头,哑然失声。   韦木情道:“这就是木情谷啊。地势、地貌完全一样,而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任何植物。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任何的生命。”   “小心!有人!”   韦木情大喝,千岭岩和星立即戒备,三人背对,只见四周有千千万万半透明的人,围了上来。   “哈哈,丑八怪,你终于也到了这个地方来,我们可是等你很久了!”   一个面色阴狠的彪形大汉和韦木情搭话,星问道:“木情,他是谁?他怎么会认识你?”   韦木情看向这些人,有些眼熟,惊疑道:“这些人,好像都是在我木情谷作乱,被我杀死的人...”   千岭岩道:“难道他们都是...死人?”   韦木情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星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这里是死灵生活的地方。我们只救活了小七的身体,却没能找回她的灵魂。刚才我们听到的小七的呼唤,就是小七的灵魂之音。”   千岭岩道:“现在我们怎么办?这成千上万的死灵,生前都是凶名赫赫之人,我们打的过吗?”   星道:“为了小七,打不过也得打!”   星率先冲上前去,一拳打向那个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闪退,星紧追不舍,被星一拳贯穿胸膛。   星一拳仿佛打在空处,确是实打实的贯穿了彪形大汉的胸膛,星心道:“成功了吗?”   彪形大汉冷笑一声,道:“好险,好险!”   彪形大汉一拳反击,打在星的左脸,将其轰飞出去,冷笑道:“原来你们是活人啊。你们能够来到死灵域,我还真是佩服你们。不过,你们马上就有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哈哈...”   “死灵域?”星恨恨道:“果然是死灵生活的地方。”   韦木情冷声道:“活着的时候,在我木情谷作乱,死了还在我木情谷阴魂不散,你们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木绞杀!”   木气之藤,冲天而起,彪形大汉瞬间被木藤绞杀,他在韦木情手上又死了一次。不过,这一次他是彻底死了,魂飞魄散的他,将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剩下的包围韦木情的那些死灵,重新拾起了被韦木情虐杀的回忆,纷纷鬼哭狼嚎的四下撤离,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千岭岩在松气之余,也有疑惑,道:“为什么韦木情大哥能够杀死死灵,但是星却不能?”   韦木情道:“是因为实力差距。死灵掌握一些空间能力,在活人眼中,他们能够虚化身体,而实际上只是他们的身体离开了这片空间而已。但是,死灵掌握这种力量却有着限制,星重伤未愈,没有能力打破这种限制。但是在我面前,死灵的空间能力,因为限制太大,和没有这种能力没什么区别...”   千岭岩心道:“这就是神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吗?竟然连死灵的空间能力也能忽略掉。”   千岭岩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韦木情道:“这里虽然是死灵域,但是地形地貌却和我们的世界相同。小七是死在妖山,我们到妖山,找到小七的灵魂,而后再想办法回到现世。”   千岭岩是无辜受累。重伤的身体和枯竭的灵气,仅凭自己,千岭岩完全不能离开死灵域,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因此,千岭岩也不得不跟着星走一遭,寻求韦木情的庇护。   千岭岩、星和韦木情三人同路,到妖山去。   韦木情道:“路上可能会有危险,我先帮你们恢复身体的伤势。治愈木灵!”   绿色的柔光散落在千岭岩和星的身上,二人伤痕累累的身体渐渐恢复。   千岭岩和星二人的身体回复之后,韦木情和千岭岩、星一起赶赴妖山。   天公作美,在千岭岩三人赶往妖山的时候,燕小七的灵魂感受到现世身体的召唤,同样往木情谷赶来。   燕小七因为是灵体,不受身体的限制,速度极快,因而在千岭岩三人出木情谷未久,就和燕小七照面。   一切发展的如此顺利,星和燕小七遥望百步,二人激动万分,彼此的眼中只有自己,再无其它。二人笑中带泪,向对方冲过去...   燕小七和星飞速接近,在相互不足十步的时候,二人急切的心都要跳动出来。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斗篷从天而降,挡在了燕小七和星之间。   黑斗篷左手扯住燕小七的手腕,身上的气势一放,还不等交手,星就被震飞出去。   “星大人...”   燕小七担忧的哭喊,可是她的手腕却被黑斗篷死死的握住。   黑斗篷阴冷的开口,道:“这里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现在我可以送你们离开死灵域,不然,你们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星费力的起身,目光坚定,喝道:“今天,不带走小七,我绝不离开!”   千岭岩和韦木情看着黑斗篷熟悉的身影,同时问道:“你究竟是谁?”   黑斗篷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该离开...”   韦木情冷声道:“你在我面前杀死了亦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去死吧!”   韦木情冲上前,黑斗篷警惕万分,暂时放开燕小七,上前和韦木情交手。   星喝道:“木情我来帮你!”   韦木情和黑斗篷一交手,激发的气浪,震天而动,前来支援的星,瞬间又被弹飞,丝毫援手的机会都没有。   黑斗篷对星道:“在死灵域,身为活人的你,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没有神级实力,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黑斗篷和韦木情频频交手,不分胜负,黑斗篷道:“韦木情,你究竟想要什么?”   “杀了你,为亦木报仇。还有带走小七的灵魂!”   “韦木情,你以为是我杀的亦木,而实际上,是她自己来找我的...”   “一派胡言!”   “你用木之气为她续命,已经到极限了,她的身体已经不能保留你给她的灵气。就在那一天,她倒下了,我是去接她来死灵域的,而你正好看到了我。”   韦木情停下出手,问道:“你究竟是谁...”   “呼...我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死神...”   “死神?”   千岭岩、星和韦木情三人同时惊声发问,黑斗篷道:“我掌控这个世界的所有死灵,无论亦木还是燕小七,在她们死后,她们的灵魂都该由我掌控。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规则,绝不能打破。今天你们带不走这里的任何一个灵魂,离开吧。”   千岭岩问了个题外话,道:“既然你是死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世?你还给我出计策,灭了黑纹毒虺的数十万大军...”   “至高死神,拥有参与现世活动的权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究竟是谁?你也是现世之人,对吗?”千岭岩连连发问,忽而神色有些异样,道:“在现实,我们曾经认识,对吗?”   至高死神黑斗篷淡笑一声,道:“你的直觉很敏锐。我们是认识,但在我生前,我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是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是你让我尝到了吃败仗的滋味...”   “你是...”   千岭岩眼珠瞪大,黑斗篷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帮你屠杀黑纹毒虺大军,一方面是我认同你的能力,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仇恨妖皇。人族东线战区,龙兴和李安交战时,你和释光巧用计策,为龙兴设下必死之局。但是结果却是,被龙兴反杀,这也是我在提醒龙兴。我之所以会选择帮龙兴,是因为...”   “因为你曾经是他的属下,你受过龙兴的恩情。”千岭岩冷静的说道,“因为你是妖族奇帅,高瞻鹿!我说的对吗,至高死神大人。”   “哼哼...”高瞻鹿摘下黑斗篷的兜帽,露出真容,道:“不错,我便是高瞻鹿。”   高瞻鹿看向星,道:“星,斩和我说了。最后,他在妖皇面前对我落井下石,也是受你指使。命运就是这么巧合,现在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你做何感想呐?”   “高瞻鹿,你的死,是我对不起你。我求你,放过我和小七吧。”   “星,我刚刚成为至高死神的时候,确实是充满了仇恨。不过我仇恨的不是我的死,而是我的帅才因为我的死亡而消逝。所以我会为千岭岩和龙兴出谋划策。无论妖皇、千岭岩还是你,我都不会以至高死神的身份,来剥夺你们的生命,或者伤害你们。但是,燕小七不同,她已经死了,身为至高死神的我,必须维护死灵域的规矩。我绝不可能让死者复生的。”   “难道,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吗?”   高瞻鹿沉默,虽然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是却被星捕捉到了。   “没有回旋的余...”   高瞻鹿话未说完,星打断道:“你说谎,肯定有什么办法的。”   看着星有些疯狂的样子,高瞻鹿叹息一声,道:“确实有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只不过是给了我们死神杀死你们这些捣乱的家伙一个正当的理由罢了。”   “什么办法!”星目光坚定的说道。   高瞻鹿道:“唉,你这有是何必呐?”   “告诉我!”   “......比武决斗。死神一方,和你们进行人数不限的比武决斗。不过作为至高死神的骄傲,我会独自应战你们。星,在死灵域中,你们活人会受到身体的限制,你们绝不可能赢的。”   “我要求!比武决斗!”   “你...唉!这是你们的权利,身为死神的我,自然会尊重你们的权利。那么,在比武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些公证人!”   高瞻鹿目中精光一放,喝道:“死神召集!”   四周的黑气狂暴,空间开始扭曲,这边区域的外围场地,时不时的跳出死灵,这些死灵,都是被高瞻鹿随机选中的见证人。而其中,有许多人都是和千岭岩有关系,或是千岭岩的朋友亲人,或是千岭岩的死敌,还有很多人是死在千岭岩之手。   高瞻鹿通过扭曲空间,让四周阶梯性抬高,成为看台,包围住中央的他们。   千岭岩三人脚下的土地也受到空间的影响,成为了直径数十丈的擂台。   高瞻鹿眼眉一挑,道:“那两个家伙,怎么还不来?”   星道:“什么人?”   高瞻鹿道:“两个从属死神。我们三个是这个世界中,正任职的三个死神。出现比武决斗这样的大事件,必须我们三个同时在场。”   “有热闹啊!”高瞻鹿身后,忽然响起欢快的女子之音,一点儿也没有死神的阴冷。   女子身着黑斗篷,但是她故意把黑斗篷改小,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   女子柳叶秀眉,樱珠香唇,千岭岩平生所见,也没几个女子能和她的美貌相比。   高瞻鹿道:“成雨萍,你可算来了。”   成雨萍?!千岭岩心中有印象,而韦木情和星看到成雨萍,却完全惊呆了,因为成雨萍正是星千年前的手下,成六娘。   成雨萍笑道:“至高死神,比武决斗这样亿万年不遇的热闹,我当然得来了。对了,要求比武决斗的是谁啊?”   高瞻鹿一指,道:“他们。”   成雨萍看到星和韦木情,面色大变。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的成雨萍,也没心思看热闹了。   “星,木情大哥,怎么是你们?不要比武决斗了,你们不知道死神的力量,你们根本赢不了他的,赶紧离开吧!”   “六娘,我心意已决,今天我若是救不出小七,绝不离开!” 第二百八十九章 死神之力   星决绝万分,坚持要比武决斗。   成雨萍一笑,笑中有甜有苦,道:“我们的星大人变得可爱了呐,。可是,如果你们输了,死神有权利将你们的灵魂也彻底抹杀。”   星道:“为了小七,我不在乎!”   高瞻鹿身后凭空而现的最后一位死神,道:“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劝你还是离开吧。比武决斗,你们是不可能赢的。”   最后一位死神穿越空间,露出真容,千岭岩惊讶万分,以至于失声道:“黄卷叔叔?”   黄卷正是千岭岩初恋黄莺的父亲,千岭岩小时候去黄家玩耍的时候,因为千岭岩和黄卷二人性格上有些相似,所以黄卷看着千岭岩,就像看着小一号的自己,对他特别喜爱。   黄卷听到千岭岩的呼喊,也看向千岭岩,沉默片刻,道:“你是...岩儿?这许久不见,你长成大小伙子,我都不敢认你了。你珍姨和莺儿,她们还好吗?”   黄卷口中的珍姨和莺儿,是黄卷在现世的妻女。千岭岩道:“黄卷叔叔,她们现在很好。黄莺嫁给了我千岭锋哥哥,他们可恩爱着哩。珍姨,也和我们住在一起。珍姨和我大娘,她们既是亲家,又是远房姐妹,处的可好着呐。”   “她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黄卷话题一转,道:“不过,你小子还是不消停啊。竟然要求和死神比武决斗,你要是不想英年早逝,赶紧回去,这不是找死吗?”   千岭岩道:“黄卷叔叔,我本来就不想趟这趟浑水,我是被人逼着来的。死神大人,我要求回现世,我才不会参加这场比武。”   黄卷眼神一紧,喝道:“岩儿,小心!”   千岭岩只觉心口一凉、一紧,身子一飘,若无其事的道:“黄卷叔叔,怎么了?”   黄卷不忍直视,闭上了眼睛。   千岭岩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惊骇的回头,看到自己的尸身面目狰狞,心口的血如同水注,而星正在自己的身后,他的手掌已经贯穿了自己的左胸...   星对高瞻鹿道:“死神大人,死灵是不能离开死灵域的,除非能够赢得了这场比武决斗,对吗?”   高瞻鹿点点头。千岭岩就和疯了一般,咬牙切齿地嘶吼道道:“星,我要杀了你!”   星的目光有些躲闪,道:“千岭岩,你还记得在虎跳崖,你为了鬼四、花晴和我决斗吗?”   “星,你少跟我转移话题。你以为杀了我,我就会帮你参加比武决斗吗?”   “千岭岩,当时的决斗,是你输了。当时我们说好的是,你赢了,我就放过鬼四和花晴。如果我赢了,那么我杀了你,你不能怪我...”   当时星是蔑视千岭岩,为了嘲讽千岭岩,才说出那样的话,谁能想到,到了今天,千岭岩还真的死在了星的手上。   约定归约定,真的被星杀死,千岭岩哪有不怪他的道理。   黄卷这时开口,对千岭岩道:“岩儿,你是死在死灵域。如果你能在比武中取得胜利,死神会帮你复活。看来,你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千岭岩,求你帮我...”   千岭岩愤恨地啐一口,道:“我是为了我自己!”   星安心地笑了,反手把手掌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如今,千岭岩和星都已经成为了死灵,没有退路。   高瞻鹿上前一步,道:“你们三人确定,要进行比武决斗吗?如果,你们输了,你们的灵魂也会被我消灭,彻底地从天地间消失。”   千岭岩、星和韦木情三人没有退缩,上前迎战。   高瞻鹿道:“既然这就是你们的态度,那就,开始吧!”   成雨萍和黄卷二人退出擂台外,将场地留给比武的四人。   高瞻鹿道:“开始吧!”   嗖嗖,高瞻鹿、韦木情二人身影一闪,在擂台的中央区域频频交手,已有数十招的时候,千岭岩和星二人才反应过来,二人已经交手了。   即使成为了死灵,摆脱了肉身的束缚,可是那道和神之间的天堑,仍旧不可跨越。虽说高瞻鹿是以一敌三,但是千岭岩和星,根本帮不上忙。   交手之时,高瞻鹿道:“韦木情,你离成为真正的神只有一步之遥。不过可惜,你只能就此止步了。”   “术道,影突!”   高瞻鹿召唤死灵骑兵,骑兵瞬闪冲刺,攻向韦木情。   “木轮!”   苍古的树木扭曲,组成巨大轮盘,死灵骑兵冲刺而来,手中长枪连环突刺,打乱木轮中的气息,木轮瞬间凋敝,破碎成空。   死灵骑兵继续冲刺,韦木情手化藤蔓,一抽、一点,击溃死灵。   高瞻鹿道:“你的术道终究是自己闭门造车,而我的术道,则是死神大人亲自传授,你根本不可能赢的。”   “术道?千岭岩,你不是也会术道吗?能不能帮帮韦木情。”星急切道。   千岭岩对星余怒未消,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比韦木情还厉害吗?他的术道明显比我感悟的深。他们一个是死神,一个拥有神级实力,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斩妖士。我能感悟术道,自己就很满意了,你还指望我能指导神吗?”   星垂头丧气,转而替韦木情心焦起来。   “盾突!”   盾兵持举盾挡住身形,光影般冲刺而来,韦木情手上藤蔓频频抽击,盾兵辗转腾挪,用坚盾抵挡藤蔓,防御的密不透风。   千岭岩暗道,这就是术道,活着的术。   韦木情久攻不下,有些心烦,双手按地,喝道:“木网藤罗!”   擂台上蒙上一片葱绿,无数藤蔓拔地起,而在韦木情进攻之前,盾兵之后,忽然一骑枪兵跃然起,长矛点出,刺中韦木情的腹部,破了韦木情的术道。   韦木情捂住腹部,用木之气治愈伤口,一息之间,韦木情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韦木情暗恨道,可恶上了他的当了,他一直防守,实际上是在等我的破绽。   韦木情反应之快,远远出乎高瞻鹿的意料。而且,木之气具有超强的恢复能力,高瞻鹿虽然一击得手,却没有赚的太大的优势。   “木之气可真是烦人啊。”高瞻鹿颇感头疼的说道。   看台上,成雨萍对黄卷说道:“韦木情不能精习术道,这一战,他毫无胜算啊。”   “是啊,毕竟是至高死神,凭他的实力,恐怕我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赢。”   成雨萍道:“唉,虽然不想他们三个人死。但是我们是死神一方,不能帮他们三个,有心无力啊。”   “...”   “盾、骑、弓!”   高瞻鹿召唤盾兵、骑兵、弓兵,三兵死灵,弓兵远程压制,箭如雨下,盾兵抵挡攻击,密不透风,骑兵欺身猛攻,出枪变幻。韦木情的术道,稍欠火候,苦苦抵御,效果不佳,被枪箭穿身,纵有木之气也治愈不及。   韦木情节节败退,忽而眼神一寒,喝道:“木网藤罗!”   擂台蒙上葱绿,高瞻鹿喝道:“放弃吧,没机会的!”   弓兵远射,两箭贯穿韦木情的左右肩头,骑兵跃出,长矛贯刺,在韦木情的胸口刺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而韦木情则硬是咬牙,完成了术道。   万丈藤罗拔地起,盾、骑、弓三灵被木藤搅碎,高瞻鹿也被木藤掀飞出去,韦木情则趁着这段时间,急忙用木之气修复身上的伤势。但韦木情伤情颇重,木之气根本修补不过来。   高瞻鹿用影突,瓦解藤蔓进攻,道:“回光返照吗?该结束了。”   看台上,黄卷忽然大喊,道:“岩儿,快去帮韦木情,不然就要输了!”   千岭岩听到黄卷的呼喊,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挡得住高瞻鹿,暴起冲锋,支援韦木情。   千岭岩正在冲锋之时,看台上,一柄白骨巨镰螺旋飞舞,送到千岭岩身前。   骨镰巨大,比千岭岩高两个头,镰刀的弧刃比起千岭岩的臂展还要宽上不少。千岭岩握住骨镰,身体忽然涌出一股力量,那是一股...神的力量。   黄卷喝道:“岩儿,死神骨镰,能给你死神的力量,叔叔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黄卷身为死神,他的神力正是来自死神骨镰,而黄卷正是把这部分神力借给了千岭岩。   “黄卷叔叔,多谢了!”   千岭岩得到死神的力量,颇有意气风发之感。千岭岩终于能够跟上高瞻鹿和韦木情二神的速度,迅速欺身高瞻鹿,骨镰一挥,阻止高瞻鹿的进攻。   高瞻鹿见千岭岩攻来,连发两道影突。   第一道影突,破了千岭岩的挥斩。千岭岩手中的骨镰一震,来不及回防,第二道影突已经如电而至。   千岭岩不甘地看着影突及身,却无可奈何,正在千岭岩要身死道消的时候,星闪电而来,手中的骨镰一挥,击破了影突。   星望向看台,道:“六娘,谢谢...”   千岭岩和星掌控了死神骨镰,高瞻鹿有些气急败坏,喝道:“黄卷、成雨萍,你们要干什么?”   黄卷道:“至高死神大人,千岭岩如今已是死灵。我在考验他是否具有身为继任死神的资格,这才把死神骨镰借给他。要是不小心打扰到你们的比武决斗,万分抱歉。”   成雨萍道:“至高死神大人...”   “不用说了!”高瞻鹿愤愤语道:“你也是这个说辞。我听一遍就够了。”   死灵域看重的是规矩,高瞻鹿身为至高死神,更应该遵守死灵域的规则。黄卷和成雨萍摆明了是偏袒千岭岩和星,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和死灵域的规矩冲突,高瞻鹿就是有天大的不满,也没有权利去制裁二人。   至高死神高瞻鹿被千岭岩和星牵制的这段时间,韦木情身上的伤势已经被木之气恢复的更多,高瞻鹿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以一敌三,不免的有些头疼。   韦木情布下的木网藤罗已经成型,擂台上的木藤虎视眈眈,随时会发起进攻。   千岭岩道:“星,你和我牵制高瞻鹿。韦大哥,你控制木藤支援,快速恢复伤势!”   “啊!”   千岭岩手执死神骨镰,再次发起进攻。   高瞻鹿喝道:“盾兵!”   盾兵死灵惊现,千岭岩骨镰猛挥,几乎没费多少力气的,就腰斩了盾兵死灵。   千岭岩击破防御,星执镰进犯,高瞻鹿侧闪规避,却被韦木情操控的藤蔓击中胸膛,远远的震飞出去。   高瞻鹿跌撞地上,缓缓起身,摇头叹息道:“身为至高死神的我,竟然忘了死神骨镰是死灵域最强的武器。盾兵是灵体,怎么可能挡住死神骨镰啊。”   千岭岩和星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再来!”   千岭岩和星二人再次冲来,高瞻鹿喝道:“你们还真的长脸了!”   高瞻鹿高举右手,虚握聚气,一柄更森白,更硕大的死神骨镰悬于高瞻鹿头顶。   “死神白莲斩!”   森寒的白光一闪而过,千岭岩和星二人不等近身,就被挥斩出去,撞到地上,翻滚不停。   高瞻鹿手握死神骨镰,因为他的死神之力不是借来之物,所以他的气息更加凝实而真实。   高瞻鹿道:“你们根本就不懂,死神骨镰真正的强大。你们也不懂术道,更别提武道、剑道和王道了。”   “嗯?”   千岭岩、星和韦木情三人一齐疑惑,高瞻鹿道:“这世上有四道通天,乃为‘术武剑王’四道。术道来源于智慧的力量,武道来源于身体的力量,剑道来源于羁绊的力量,王道则来源于心的力量。”   “你们所修炼的气术,正是术道的力量。妖族炼体,修炼的是武道的力量。人、器同心,气具虽然有灵,但你们却视而不见,剑道的力量,已经被你们荒废。而至于王道,这是能够制定法则的力量,你们更是与之相差亿万。这死神骨镰,乃是死神所赐,正蕴含死神的王道之力。”   “王道?”千岭岩好奇,平复伤势,道:“什么王道?”   高瞻鹿道:“对付你们,还要使用王道,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人、器同心,这个剑道的力量,就足以灭杀你们了!”   高瞻鹿手执死神骨镰,将其缓缓的移到身侧,在死灵域中,千岭岩清楚的看到了高瞻鹿手中的死神骨镰,释放出一道死灵,兜帽遮面,阴森骇人,这正是死神之灵。 第二百九十章 (大结局)我的王道   “死神秋风扫!”   漫天的阴寒之气,如同风刃,肆虐擂台。韦木情凝气的木藤,纷纷折断,漫天而飞。   人、器合一是为剑道,高瞻鹿和死神骨镰合一,剑道之下,高瞻鹿的实力再次提升。   韦木情凝气的木藤折去大半,威力已经不足,高瞻鹿趁机出招。   “千军万马!”   擂台上,马嘶声声,擂鼓震震,千军万马喊杀整天,弓兵死灵、骑兵死灵、盾兵死灵、步兵死灵、车兵死灵,仿佛征战天下一般,控制了整个擂台。   因为一次性召唤如此多的死灵,每一死灵的实力都遭到了削弱,但是高瞻鹿是奇帅,掌控千军万马,才是他真正的本事。   骑兵死灵、车兵死灵,来回几个冲杀,先清剿让高瞻鹿无比头疼的木藤。   韦木情控制木藤,竭力和高瞻鹿的死灵缠斗。   千岭岩和星必须做点儿什么,不然必输无疑。   “千冰刀·千火飞鸟!”   “黑暗吞灭·光明源爆!”   冰、火、光、暗,四气威能,同出进攻。   高瞻鹿喝道:“星光术道,也敢和日月争辉。六芒星阵!”   死灵兵马合成六芒星阵,星芒一闪,结成气盾,千岭岩和星的气术,便被卸去。   千岭岩和星二人对视,面上皆有不甘之色。   “再来!”   “嗯!”   “冰火领域。灵火龙凰·极寒冰狼!”   “阴阳相依。黑暗阴煞,光明阳气!”   千岭岩和星二人提升气息,龙凰冰狼,阴阳光暗,编制天际,再次发起猛烈攻势。   六芒星阵牢不可破,千岭岩和星全力施展的气术只能稍微牵制高瞻鹿的千军万马,却不能扭转战局。   六芒星阵中的兵马,正在竭力清缴韦木情的木藤,围攻韦木情,一旦韦木情落败,千岭岩和星不是高瞻鹿一合之敌。   “死神白莲斩!”   白莲花一般润白的斩击之气,远处而来,白光迅影,千岭岩、星、韦木情都受到斩击影响,出招受阻,兵马死灵趁机反攻,马嘶啼鸣,死影一闪,千岭岩、星、韦木情三人皆都撞到地上。   千岭岩从地上爬起,发现兵马死灵移阵,他们已经被锁在六芒星阵中了。   高瞻鹿道:“都结束了。”   六芒星阵中,死灵之影如同电闪之迅,影光突击,被困在阵中的千岭岩、星和韦木情,只能防御,而且完全挡不住六芒星阵中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无力的攻势。   噗......   千岭岩等三人身上划开了无数的伤口,鲜血四洒。在死灵域中,死灵和活人一样,也有血气,只是不像在人世时那么浓郁。   血气是维持生命、灵魂的力量,一旦血气泄露,尤其是对本身血气就不足的死灵而言,这是致命打击。   千岭岩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也越来越黯淡,死灵之躯渐渐模糊,千岭岩感受到了要魂飞魄散的压迫感,身体上并不会感觉到痛苦,但是心中的那种泰山压顶的绝望和撕碎心田的不甘,让千岭岩极为痛苦,感觉身体要炸裂一般。   千岭岩他还有亲人、有朋友,有红颜。爹娘,徐飒、千玉、银娜...那一张张面孔,在千岭岩的眼前闪过,千岭岩的不甘的怒吼出来,他绝不能就这样倒下。   “我,千岭岩,绝不能倒在这里!死灵域,才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小七,我是为救你而来,而不是来送死的啊!!!”   千岭岩和星一齐嘶吼,自身强大的气息,伴随着怒吼,迸发出来。   “啊!!!”   千岭岩和星二人对视,喝道:“上吧!”   千岭岩和星跃于空中,相互交换灵气,昔日为敌,从未真正交心的二人,在此一刻,彼此信任,施展需要无比默契和信任才能成功的,融合气术。不,以二人现在的实力,他们施展的是,融合术道!   “星,自从飞电雷泽一别,我们就再没有合作过。这此合作,你可不要拖后腿了!”   “这句话留给你自己。我可是为了小七,有拼上性命的觉悟啊!”   “如此,便可以了...”   “阴阳!冰火(光暗)!爆裂!”   融合术道,融合阴阳之气、冰火之气、光暗之气。六股能量相互交织,螺旋融合,这股能量源源不断的从千岭岩和星二人的身体中涌出,在死灵域中,狂轰滥炸。   轰!!!   阴阳冰火光暗爆裂的狂暴能量,炸碎了空间,高高升起的擂台,受到能量冲击,被夷为平地。   高瞻鹿的兵马死灵被消灭过半,高瞻鹿不得不正眼看千岭岩和星,喃喃自语,“这可是神都很难达到的破坏力啊,这两个凡人,居然...”   韦木情同时发起反击,“木杀!”   桶粗的藤蔓,四向袭杀,势如破竹,完全瓦解了六芒星阵,高瞻鹿手下只剩一些残兵败将。   千岭岩高喝道:“该我们反击了!”   千岭岩、星和韦木情三人奋起反攻。   死灵军队折去大半,六芒星阵被破,三人一起反攻,高瞻鹿却一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高瞻鹿淡然语道:“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难缠。罢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结束吧!”   “王道...”高瞻鹿目中精光一闪,喝道:“死神领域!”   高瞻鹿张开七尺方圆的死神领域,韦木情刚刚进入这片领域,只见白光一挥,韦木情已经倒在了地上。   千岭岩和星大惊,赶忙停了脚步,却还是停在了死神领域之中。   “阴阳冰火光暗爆裂!”   高瞻鹿不闪不避,直面千岭岩和星的融合术道,千岭岩和星的必杀绝技,竟然就在咫尺之距,穿过了高瞻鹿的身体。   高瞻鹿一挥骨镰,星持死神骨镰相抗,高瞻鹿的骨镰穿过星所持骨镰,忽略了星的格挡,星腹部中招也倒在了地上。   星虚弱说道:“千岭岩,快走,这个领域...太怪异了...”   千岭岩心慌意乱,但是脑子还有些清明。千岭岩骨镰一勾,勾取了星手中的骨镰。   千岭岩左右手上,各握死神骨镰,急忙退离了高瞻鹿的死神领域。   高瞻鹿放千岭岩一马,没有去追千岭岩,道:“千岭岩,如果你现在投降,我不让你魂飞魄散。你有做死神的能力,我可以让你成为死神。”   “成为死神,我还能回到人世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   “那就不用说了!”千岭岩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还没成亲呐,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你那个死神领域,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道具、法器之类,这是比武决斗,你身为至高死神,还耍赖吗?”   高瞻鹿道:“我跟你说过了,这是王道。王道之中,天地法则,由我制定。当然,以我的实力,是不可能领悟王道的。这是死神大人分享给我的,名为敬死王道。”   “敬死...王道?”   “在这个敬死王道形成的死神领域之中,身为死神代言人的我,不死不伤,我的攻击你也不能格挡。这就是,敬死王道的规则。”   “不死不伤...这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只凭这个王道领域,你也赢不了我。更何况,现在...”   千岭岩看看周围,高瞻鹿的死灵大军再次围了上来。在高瞻鹿手下,没有残兵败将,虽然那千军万马折损了大半,但是对付起千岭岩一个人来,好像还显有余。   在死神领域中,韦木情和星先后被放倒。神级战力消失了,没有星,也不能施展融合术道,孤立无援的千岭岩面对一个不死不伤的高瞻鹿,这场比武还有的打?   死灵大军收紧包围圈,死死锁定千岭岩,高瞻鹿张开死神领域,虎视眈眈。刚刚那一瞬间,看到希望的曙光,千岭岩忘记了身体上的伤势。现在那一丝丝的曙光被无情碾灭,千岭岩再次感受到身体的沉重,以及灵气的枯竭。   高瞻鹿道:“千岭岩,你气体耗尽,还不认输吗?”   “可恶,如果不能回到人世,在死灵域活着有什么意义!”   “至少,你和那些你在人世挂念的人还有机会在死灵域相会。如果,你继续坚持下去,我会杀死你,让你魂飞魄散,你会失去和他们见面最后的机会。”   “我千岭岩是个贪心不足的家伙。再度相会,便是百年。我千岭岩可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高瞻鹿,我要做最后一搏!”   高瞻鹿替千岭岩叹息,道:“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千岭岩斗志迸发,自语道:“哎,怎么伤势好像好了很多...”   高瞻鹿侧首,往身后一瞥,道:“是韦木情把木之气注入到了你的身体里,为你恢复伤势。不过,也没有用了,伤势恢复,但是你的灵气已经枯竭,这是不争的事实。”   千岭岩道:“不到最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呐?这个绝招,我准备了好久了,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   “不管什么样的绝招,在敬死王道面前,都只是浮云尘土罢了。”   千岭岩不服输,喝道:“无限领域!”   千岭岩用自身的气为牵引,刹时间,天昏地暗,天地之间,黑白同流,彼此争斗,却有暗合协调,天地之间,抛却万物,唯有黑白。   黑白越聚越浓,千岭岩掌控了两柄死神骨镰,借助神力,终于将这天地抹上了黑白,凝成了无限领域,在这个无限领域中,千岭岩的所有气都会得到无限增幅。   千岭岩斗志昂扬,道:“这就是无限领域,高瞻鹿,胜负才刚刚开始!”   千岭岩话音未落之时,忽然间,黑白天地出现裂缝,咔嚓一声,无限领域不堪重负一般,轰然破碎。千岭岩借助神力凝聚的无限领域再次失败...   千岭岩落寞、悲愤、不甘,高瞻鹿也为千岭岩惋惜,道:“千岭岩,这就是现实,认命吧!”   高瞻鹿缓缓走来,而千岭岩气体耗尽,也没有力气抵抗了。   韦木情感受无限领域时,那股强大的气息,着实让韦木情大吃了一惊。千岭岩差一点儿就成功了,他缺少的只是,别人推一把,只差一点儿千岭岩就能成功,可是现在还有谁能作为最后的助力,推千岭岩那么一把呐?   韦木情也颇感绝望,低下头来,却发现,自己从千岭岩和星手中抢来的阴阳之珠,从怀里掉落出来...   “千岭岩,接着这个,再试一次,你能成功的!”   千岭岩一探手,手中多了一颗阴阳之气萦绕的晶莹珠子,那正是阴阳之珠。   阴阳之珠能够激发千岭岩体内的阴阳之气,而千岭岩的实力越强,激发的实力也越强。因为千岭岩拥有两柄死神骨镰,借助神力,真正开发出阴阳之珠的全部力量。   “无限领域,给我成!!!”   千岭岩咬牙望天,双拳紧握,利用阴阳之珠,再次施展无限领域。   天地之间,再次抹上黑白,这一次黑白的能量更加浓郁,而且更加稳定,天地布满稳定的阴阳之气,高瞻鹿自语道:“难道成了?”   领域形成,旋即领域开始收缩,范围越来越小,渐渐收紧起来,天地再次摆脱黑白的浸染,露出本来的样子。   高瞻鹿心道,他又失败了?   无限领域越缩越小,终于在包围在千岭岩周围七尺时,便不再收缩。那股稳定、强大,不可撼动的力量,让高瞻鹿的心一下子悬起,难以置信地说道:“难道...这是...王道。”   高瞻鹿之前说过,王道来源于心的力量。就在千岭岩凝成无限领域的那一刻,千岭岩贪心的性格爆发,他要加紧一步,将无限领域进化为无限王道。   这一刻,无限王道现世,这是由贪心形成的王道,而其中的法则,也是由千岭岩制定。无限领域,需要施术者自身的气支撑,而无限王道是天地法则的改变,已经不需要千岭岩自身用气维持。而无限王道的强大,远不止如此。   高瞻鹿不得不赞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掌握的王道。可是无限王道,是比不过敬死王道的。如今我是不死不伤之身,你怎么可能赢我!”   千岭岩自信笑道:“不,要赢的人是我!”   “那就试试吧。六芒星阵!”   千岭岩跃然天际,喝道:“火原吐息!”   “在这个无限领域之下,我的气、体都是无限的,凭这些实力低于我的死灵,是不可能赢我的。”   “冰原吐息!”   “龙怒火·流炎雨!”   “龙怒火·毁灭火瀑!”   “暴雪流瀑!”   “雪瀑流葬!”   “蜓影浮掠!”   “袋羚跳影!”   ......   因为气、体无限,千岭岩可以尽情地施展术道、兽形拳,不受任何限制,而且在无限王道之下,千岭岩的气、体都得到了增强。   高瞻鹿终于慌乱了,喝道:“千岭岩,休要猖狂!”   高瞻鹿追来,骨镰一挥,千岭岩喝道:“冰镜!”   “没用的,在死神领域,你不能格挡我的攻击!”   骨镰一挥,将千岭岩腰斩,而高瞻鹿从手感上判断,他刚才的一斩,只是斩在了空处。   千岭岩被腰斩的身体,完好无损,高瞻鹿惊然道:“幻术?”   “不错,是化鱼为影幻术。再吃我一招,火球术!”   火球袭来,高瞻鹿看到了远处的千岭岩真身。高瞻鹿不闪不避,任由火球术穿过自己的身体,道:“你的攻击毫无用处。”   千岭岩道:“是吗?死神领域,增强了你的空间控制能力。但是正如其他死灵一样,即使你身为死神,空间能力也有极限。”   千岭岩神秘的一笑,道:“让你看看这个吧!”   “吞噬斩!”   战力耗尽的星,看着空中的千岭岩,惊声道:“这是我的气术,怎么会...”   “星,惊喜,还不止这些呐。光明漫雨!”   星的光暗之气,竟然被千岭岩掌握了。   高瞻鹿控制空间能力,让身体离开这个时空,但是千岭岩的攻击太密,而且吞噬斩有破坏空间能力的作用,高瞻鹿的身体终于被击中,撞飞出去。   高瞻鹿狼狈飞出,却是完好起身,道:“不错,空间能力是有限制,你打中我了。但是,敬死王道是没有限制的,你根本不能给我留下伤势!”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足够了!”   “木网藤罗!”   擂台上,再次藤罗遍地,韦木情大惊道:“这是我的气术!这就是无限王道的法则,能够运用天地万气!”   遍地藤罗,高瞻鹿不得已飞入空中,同时反攻千岭岩,“死神白莲斩!”   “妖化!”   千岭岩的身体化作妖气,又瞬间凝实,刚好避过斩击。看台上,刚刚死在千岭岩手上的妖皇,有恨有敬,道:“可恶,这是我的妖之气!”   “乾·天震!”   高瞻鹿身体仿佛被倒下的苍天压住,空间能力受到限制。看台上,同样死于千岭岩之手的李安,摇头苦笑,道:“是我的八卦法诀,他竟然...”   李安的眼睛越睁越大,惊声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我都没有学会的法诀,他怎么...”   “八卦归一·万象!”   高瞻鹿的身体浮于空中,脚下浮现八卦阵图,被牢牢锁住。   “死神秋风扫!”   “死神白莲斩!”   高瞻鹿身体被锁,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斩技,攻向自己,暗恨道:“可恶,这是剑道和死神斩技!”   千岭岩喝道:“风神之技,风神七绝杀!”   千岭岩一分为七,这是徐飒的风神之技,非神不可阻挡。   高瞻鹿在死神领域下,是不死不伤之身,风神七绝杀不能伤到高瞻鹿,但是千岭岩的目的,只是...夺下高瞻鹿的死神骨镰!   砰!   死神骨镰脱手,围绕着高瞻鹿的死神领域也随即消失。   千岭岩道:“没有了死神领域,您也不是不死不伤之身了。结束了,至高死神大人。”   “阴阳·万气·无限·爆裂!”   ......   王道之下,千岭岩的至强术道,竟让没有发挥出一丝一毫的威力,一个盖着兜帽的高大男人,随手一掐就破碎了千岭岩的最强大的术道。   “千岭岩,你已经赢了,还想要把我的死灵域给毁了吗?”   这男子声音浑厚,充满磁性,却充满着庄严和肃穆。   场中所有人真心跪伏,包括千岭岩、星和韦木情。   “参见死神大人。”   这个男人,就是真正的死神,掌控死灵域的至高神灵,死亡之神!   死神道:“千岭岩、星、韦木情,你们赢得了比武决斗。按照约定,我会送你们离开死灵域。”   星道:“死神大人,那小七她...”   “哦,因为从来没考虑过你们会赢,所以忘记告诉你们。死者不能转生,这是规矩,不能变的。”   “可是死神大人,我们赢了比武决斗。”   死神立起手掌,打断星的话,道:“虽说死者不能转生,但是既然你们赢了和死神的比武决斗。你们拥有一命换一命的权利。留下一个人的灵魂,你们可以带走燕小七的灵魂。”   “这...”   黄卷道:“岩儿,比武决斗就是这样的规矩,即使你们赢了,也要留下一个人的灵魂,才能带走燕小七的灵魂。”   死神道:“唉...即使是死亡之神,我们的力量也不是绝对。这世上,还是有人拥有能够威胁到死神的力量。若是比武赢了,就让你们把灵魂带走,你们多来几次,我这死灵域恐怕就没有死灵了吧。”   韦木情上前一步,道:“我留下吧...”   “木情。你...”   韦木情道:“死神大人,您想要留下的人是我,对吗?”   死神点点头,道:“不错,你就是我所说拥有能够威胁死神力量的人。木之力量,是生的力量,也是我们死神最为讨厌的力量。你肯留下,那是最好了。”   韦木情点点头,道:“星,我在木情谷的家人,就拜托你照顾了。”   “木情,谢谢你...”   死神笑道:“虽说是生离死别,却也不过太伤感。我会让木情做这里的至高死神,你们总会再次相遇的。好了,赢了比武决斗,你们也该走了。”   死神打开联结人世的空间通道,道:“千岭岩、星,燕小七,你们该离开了...”   死神一拂袍袖,掀起一股飓风,将千岭岩、星还有燕小七吹入空间通道,将他们送回了人世。   千岭岩重重地跌在地上,揉揉腰背,睁开眼睛,沐浴着阳光,听着鸟鸣,攥攥拳头,感受着真实的躯体。   千岭岩心情大爽,大喊道:“哈,活过来了!”   星和燕小七一对璧人,相挽着到千岭岩面前,一齐给千岭岩鞠躬,道:“千岭岩,多谢你。”   “哼,星,我可记仇了。你杀我的事,可别以为我会忘了。”   星笑道:“可是你又活过来了啊。别生气,我告诉你那个,我想到的能够增加寿元的办法,如何?”   “那敢情好,快说来听听!”   千岭岩立即换了副嘴脸,星暗暗腹诽,却也觉得千岭岩挺有意思。   “妖族的寿元长于人类,按照我的推测,那是因为妖族修炼成人形,既为妖也为人。凭借着这种矛盾,妖欺瞒了天地法则,从而获得了更多的寿元。现在,融合妖族血脉的手段已经趋于成熟,如果你肯融合妖族血脉,再修炼妖族的功法,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增加千年寿元不是问题。”   千岭岩略作沉疑,忽而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淡笑道:“早知道,我就不问你。我可是那个亲手粉碎融合妖族血脉这个不人道行为的人,人族、妖族的矛盾,不能再加深了。”   “对了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是,你还是不肯放弃统治天下,你可能马上就要下去和韦木情相会了。”   “哈哈,千岭岩,你威胁我...不过,现在的你,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威胁我了。我答应了木情,后半辈子,我会和小七一起,照顾好木情谷。唉,木情也走了,现在我身边,只剩下小七,我折腾够了。”   远处,“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和花晴,想和大人一起生活。”   “鬼四(四哥)?”   千岭岩笑道:“鬼四,花晴,你们怎么来了?”   花晴道:“是被木情谷的植物们推过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星抚摸着木情谷的植物,柔声道:“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请多多指教。”   “呼!”千岭岩整理情绪,道:“星,鬼四,你们保重,千岭岩,告辞了。”   “千岭岩,你也多保重。”   “哈,我可是打败过至高死神的人,放心吧。”   千岭岩潇洒地离去,鬼四和花晴疑惑道:“什么至高死神?对了,木情大哥呐?”   木情谷中,千岭岩行不多时,在林间的阳光中,遇到了那个靓丽的身影。   缘千玉幸福地拥入千岭岩的怀里,深深地把头埋在千岭岩的胸膛中。   千岭岩抚顺缘千玉的青丝,嗅着她身上的香气,道:“千玉,都结束了。我们回去成亲吧...”   斩妖士传,完。   木情谷的植物,不知为何奄奄一息,还有一些已经凋敝枯萎...   千岭岩、星还有燕小七离开死灵域之后,死神对韦木情说道:“韦木情,是你打开联结人世和死灵域的通道...这是对我的挑战,而我最讨厌别人挑战我。”   “死神大人恕罪...”   “韦木情,你就是我说的那种,拥有威胁死神力量的人。如今,人世已经容不下你,死灵域更不会接纳你。”   “死神大人,您是想让我魂飞魄散吗?”   “我有这个能力,却没有这个权利。你转生吧。你的力量、记忆,都将归于尘土...你对什么样的地方感兴趣?中央帝国,天玄大陆,昌运帝国,还是什么地方?”   “您说的地方,我都没听说过,您帮我决定吧。”   “那就地球吧。那里植物少,省的你再给我添麻烦。下辈子记住了,别再打开死灵域,很危险的。”   死神震碎了韦木情的灵魂,重组成一个弱小的婴儿,这个虚弱的灵魂穿过时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蓝色星球。   木情谷的植物凋零,死神看着漫天的绿色幽魂,感叹道:“你们也要随他而去吗?可敬的精神...”   死神背过身来,神态肃穆,死灵域众人急忙俯首,静待死神垂训。   死神忽俏皮一笑,道:“大家记得要爱护植物呦!”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