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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系偶像》
作者：影子有心
内容简介：
   　生活陷入困境的五线偶像李程昕回到家乡，意外获得直播系统成为一名光荣的农业主播。人生重启，从兴荣家乡开始，逐渐拯救自己的人生和自己身边亲爱的人们。


第1章 你见过凌晨五点的韭菜吗（一）
    “啊！”的一声，李程昕从梦中惊醒，手中残留的依然是那温暖的触感，仿佛梦中的一切还未远去。
    “小伙子，到终点站了，下车吧。”司机站起身回头，对着唯一一个乘客喊道。
    李程昕看看车窗外，天色已近傍晚，日头西斜。偏远地区的小县城边缘的客车站，在这个时间感觉并没有什么人。车站里有些空荡荡的，透过检票口，看到宽敞的候车室里只坐着几个人。司机拿上自己驾驶座上的包，看看李程昕拿着行李下车，就甩上车门离开了。
    在这之前李程昕从QH市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到了省城，然后搭乘地铁到达客车站，接着坐着一辆空空旷旷的大巴客车，在山路上颠簸了六个多小时才到达镇上。
    这一路下来就是从早上到了下午，亏得这时候正是春夏之交，气候温和。要是这返乡的时间再早一个月，那还是严寒，晚一个月就是高温。
    接下去李程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李程昕的老家，在华国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半岛上。尽管景色优美，但是交通十分不方便。丘陵地貌让房地产商放弃了这里的开发，最终让这个海边的小村子，得以留住它安静的生活。但是以此作为代价，这里的新农村建设也都没有得到什么进展。
    李程昕明明记得客车站附近应该有去村子的公交车的。但他上一次回老家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他走了一圈，没找到公交站，最后问了附近坐在家门口吃饭的一个老奶奶，才知道公交路线早就因为人流稀少而被关闭了。
    李程昕没有在镇上停留一晚的打算。看看离天黑还有近两个小时，他干脆就拖上自己的行李箱，背着背包走上了那条隐约还是有水泥痕迹的回村的道路。
    记忆大概总是会骗人的。李程昕记得小时候一个半小时足够他一路玩闹着从镇上跑到村子里了。可是当他拖着行李独自一人在傍晚时分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这条回村的路显然变长了。
    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路上发出喀嚓喀嚓的滚动声。最后，三个半小时之后，天完全黑了，李程昕才隐约在黑夜的衬托下看到了村门口的牌坊和石狮子。
    村子里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年轻人了，五年前李程昕回村的时候，就发现村子里基本都是老人和很小的孩子。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感觉跟他所在的繁华的大都市完全是两个世界。
    远远看着村门口的石狮子，牌坊上的灯还亮着，这是一盏为旅人和晚归的游子亮着的灯，但是它在黑夜中照映的石狮子拉出长长的让人害怕的影子。
    在跨过了牌坊这一界限之后，李程昕深吸一口混杂着泥土和海风的清新空气，将不是很重的行李箱提了起来，防止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吵醒了附近居住的人家。
    李程昕的祖宅在村子的另一头靠海的方向，他就剩一小段路了。
    夜晚的小村子其实挺让人恐怖的，这个场景跟当年的恐怖电影《僵尸大佬》里的那个被僵尸肆虐的小村子基本一模一样。
    小时候的李晨昕很喜欢看恐怖片，当时被《僵尸大佬》吓得躲在家里好久都不敢出门。
    想起这段回忆的李程昕微微的笑了笑。但是很快又想起来上次他把这段回忆讲给那个人听的时候，那个人在他怀中笑得花枝乱颤，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本来还稍微有些害怕的心情立刻就平复了。
    “说不定这时候随便出来个鬼怪把我吃了也不错。”
    终于来到了家门口，李程昕掏出好久没有使用过的钥匙。黄铜的钥匙甚至都有一点锈迹，真是特别神奇，他试了试钥匙，门锁有些生涩，但是一使劲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轴似乎有些卡到，开门的时候发出很响亮的“咯吱”声，这一声响打破了小村子的平静。旁边一户人家的灯也亮了起来。
    “谁啊，大晚上的？”
    “三叔，是我，小昕。”李程昕连忙回答道，担心自己被认成了小偷。
    “昕娃儿回来了啊，那早点休息吧，明早来我家吃早饭啊。”
    隔壁的三叔是个老鳏夫，和李程昕一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在李程昕父母过世之后，三叔帮了他非常多。
    李程昕推门进入自己家，强烈的霉味扑面而来，李程昕就着手机的电筒，打开了电闸。
    电灯有有些闪烁，大概霉菌和潮气也影响了电路吧。李程昕发现正厅屋顶居然漏了一道缝，几片瓦散落在地上。大概就是这里漏进了雨水导致屋子内霉菌滋生。
    李程昕开了窗子先让屋里透透气，回到自己房间，所有的东西都和他走之前的一样。他从厨房里找了块破破烂烂的抹布，把床擦了擦，又从柜子里抱出装在密封袋里的被子铺床。总之，先应付了这一晚再说吧。
    “系统安装中……”
    “叮！系统安装成功。”
    李程昕被“叮”的一声惊醒，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开始以为是手机，拿起床头的手机看看上面并没有显示什么，大大的电子数字显示着现在是早上6点。
    “应该不是我的闹铃啊，我早就把闹铃关闭了。”李程昕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脑中突然传来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系统与宿主绑定成功，开始检测数据。”
    随着这个声音，李程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行行文字。
    【姓名：李程昕】
    【年龄：27】
    【职业：无】
    【声望：5650】
    【装备：无】
    【属性：未开启】
    【末日贡献值：0】
    【地球毁灭倒计时：89天13小时47分25秒】
    【24秒】
    【23秒】
    【22秒】
    ……
    最后一行倒计时是大红色的粗体，并且闪烁着，时间一秒一秒地减少。
    这是什么情况？！
    李程昕甩甩头，怀疑自己在做梦。好歹身在21世纪，没有看过猪跑也该吃过猪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系统！
    不对！重点不应该是，地球毁灭吗！
    真好啊，原来地球都要毁灭了。
    李程昕“呵呵”哂笑：“她都不在了，我活着早就没什么意义了，毁灭就毁灭吧！”
    他无师自通地挥挥手，把脑中系统显示在他眼前的那些文字一拂，那些文字就像烟雾一般散去了。
    地球的最后三个月，就让我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在家待着吧。其实即使没有这个地球毁灭的预告，他也打算像隔壁的三叔一样，一个人囫囵过完余生。
    窗外传来哐哐铛铛的声音，这是李程昕记忆中他小时候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是邻居三叔起床打开自家门了。三叔家院子的门依然是老式的木门，晚上用门闩一插就可以。由于是木质的老结构，部件之间空隙很大，每次开关门都会有这种哐哐铛铛的声音。
    李程昕也随即从床上坐起，他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今天居然完全没有赖床的欲望。
    透过窗户，李程昕看到了他最怀念的景象。
    一轮红日从海平线的尽头跃出，橘色的光辉映照着天空中蓝紫色的云朵。随着涛声，海浪打在砂石滩上，形成一个个扇形的水花。
    李程昕收拾了一下自己，开门出去，也不锁门。他走到三叔家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门，探进头去和三叔打了个招呼。
    “三叔，我先去海边走走。”
    “去吧去吧，我这还在烧火呢，一会儿过来吃饭。”三叔从柴房抱了几根细柴进了厨房。
    小村子里没有通天然气，村民们虽然家里基本都有天然气炉灶，但是每次去镇上加气太麻烦，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用。最后，村里的普遍烧饭方式还是烧柴或是蜂窝煤。
    海腥味混合着淡淡的柴火气息，虽然不好闻，但是瞬间让李程昕感觉他终于回家了。
    李程昕从三叔院子里顺了个小竹筐向海边走去，这个时间点正是赶海的好时候。
    这里没有直通海滩的路，但是李程昕非常顺畅地踏过几块大石头就翻下了海边的砂石滩。
    这时候，视野中又跳出了系统的画面，画面中央是个金碧辉煌的箱子。随着箱子的出现，无机质的女声又响了起来：“请宿主领取新手宝箱，开启拯救地球的力量。”
    【地球毁灭倒计时：89天13小时25分16秒】
    【15秒】
    【14秒】
    【13秒】
    ……
    “真烦。”李程昕挥了挥手，把系统界面取消了。
    他提了提手中的小竹筐，弯腰把脚边两个文蛤拾起扔了进去。
    再次抬头，他的视野就不太正常了。
    眼前的砂石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箭头，标识着诸如【文蛤：一年份，适合炒制】【花蛤：半年份，适合炒制】【寄居蟹：二次蜕壳，观赏类】【贻贝：二月份，太小】【织纹螺：九月份，适合炒制】【小石斑：四月份，幼苗期】……更贴心的是，视野右边还有个filter，可以选择显示“可食用”“观赏类”“珍惜系”……
    “真是够了！”李程昕恶狠狠地像赶蚊子般地挥手，关闭了界面。
    被这烦人的系统小妖精一搅和，李程昕赶海的念头也下去了。又想起自己其实早就不想活了的念头，一时兴致阑珊。
    把小竹筐里孤零零的两颗文蛤倒进海里。
    “算了，让你们两个也多活几个月吧。”
    ()

第2章 你见过凌晨五点的韭菜吗（二）
    李程昕百无聊赖地提着空竹筐，翻过了海边几块大石头，慢悠悠地走回了家，却看到三叔正从他屋子里出来。
    他们这个小村子人人沾亲带故，串门子都很随意，三叔连他家钥匙都有，不过大概也是出于尊重，所以一直没有用。
    三叔见他回来：“昕娃儿啊，你这屋顶居然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也怪我家房子地势低，根本就没注意到。要不早叫人来给你修了。”
    说着上前接过李程昕手中的小竹筐，颠了颠，发现是空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讶。
    “三叔，这屋顶就这么放着吧，我晚点上去铺个防雨布就行了。反正这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房间和厨房没事就行。”
    李程昕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反正地球不到三个月就要毁灭了，屋顶修了也是白修。
    “屋顶可不能放着，接下去就是雨水季，防水布能有个什么用，两天就给你吹跑了。”
    “行啦三叔，屋顶先放着吧，不着急这么几天。我可是从昨晚就没吃东西，先去您那儿把早饭吃了。”
    李程昕扶着三叔的肩膀，把三叔推向自己家：“吃饭去喽！”
    院子里的小桌上，放满了大小碗碟。大碗热气腾腾的酸菜面，这面是三叔手擀的，吃起来特别筋道。此外还有一大缸清粥，另咸鸭蛋，腐乳，腌萝卜，炒笋片，炒三鲜。
    系统不屈不挠地又来秀了秀它的视觉增强AR技术，密密麻麻的箭头和小字布满李程昕视野。
    【老坛酸菜手擀面：高筋面粉辅以适当盐分擀制，味道适中，用力老道；农家手工腌制的老坛酸菜，初冬时节海风风干，气息悠久。完成度79%。】
    【白粥：用陈米蒸饭后遗留的冷饭煮制的白粥。完成度18%。】
    【盐水咸鸭蛋：取自三龄麻鸭所产春季蛋，饱和盐水浸渍25天，蛋油稠而不腻，气息清香。完成度85%。】
    ……
    李程昕装作挥散面条蒸汽，关闭了系统界面。
    下一刻，无机质女声继续响起：“请宿主领取新手宝箱，开启拯救地球的力量。”
    【地球毁灭倒计时：89天12小时43分28秒】
    【27秒】
    【26秒】
    【25秒】
    【……】
    李程昕面无表情地继续挥散面条腾起的蒸汽。
    “话说昕娃儿啊，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啊，城里工作不干了？还有盈盈这女娃儿怎么没来，你们分手了？”
    李程昕听到三叔提到盈盈，心中有些难受。一瞬间又想起返乡时在大巴上做的那个梦。梦里，盈盈躺在他怀中，两人一起坐在砂石滩的大石头上看着朝阳……
    看李程昕默然不回话，目光飘忽，三叔自觉戳到了李程昕的痛点。两口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面条，就跑出了门，临了留下一句：“慢慢吃，桌上都给我吃完啊！”
    没有了三叔的唠叨，李程昕总算可以安心吃饭。昨天确实有些饿过头了，睡前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时间点上突然一阵饥饿感袭来，差点饿到无法呼吸。
    扒拉着面前的主食和小菜，被系统评价为完成度85%和79%的咸鸭蛋和手擀面果然是最好吃的，他在繁华的城市中生活那么多年，感觉都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带着家的温馨和用心做出的食物。
    最后一口闷了白粥，猜测着可能这一份是三叔原本给他自己准备的早饭。
    吃完了饭，李程昕左右看看，不知道三叔去哪了。干脆起身把碗碟都洗了。
    然后就听见院外传来各种吆喝声。
    李程昕出了三叔的院子，就看到外面来了许多人，大叔大伯大妈大婶的。李程昕马上迎了过去：
    “秀莲婶，仪春婶，正文叔，正武叔，小天哲……你们怎么都来了？”
    “这不是听说昕娃儿回来了么。”
    “昕娃儿不愧是大学生，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们。”
    “是啊是啊，就连这几个小娃娃的名字都记得，可见是把我们放在心上的。”
    “那可不，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几个大妈大婶很快就自己唠开了，塞了点家里自己做的鱼干、豆腐、鸡蛋什么的给李程昕。
    李程昕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系统的唯一用处，那就是认人。
    刚才这些人一出现在李程昕的视野中，系统屏幕自动开启，每个人的头上都标了小箭头。
    【李秀莲：从伯母，你爷爷堂兄弟的女儿。】
    【程仪春：姑婆，你爷爷的表妹，也是你三叔的堂婶。】
    【李正文：堂伯，你爸爸的堂兄。】
    【李正武：堂伯，你爸爸的堂兄。】
    【李天哲：堂侄，李正文的小孙子。】
    ……
    总之基本都是连五服都没出的亲戚，但是说起来，李程昕基本都不太熟，这次通过系统才知道这些小时候经常过来串门的亲戚和自己都是什么关系。
    他大学没毕业的时候，父母就因海难过世了，当时的葬礼也是村里众邻居亲戚一起操办的，但是就算是那时候，基本也都是三叔在帮忙交流。
    “正文，正武啊，你们来帮忙看看昕娃儿的屋顶，看看好不好修。”三叔招呼着来人。
    这两个看上去挺精神的，李程昕倒是知道他们。他爸的这两个堂兄是对双胞胎，早年就出去打工了，后来小孩成了家，他们就搬回了村子，用早年打工学的手艺，帮村里人造房修房。就连他现在这房子也是李正文，李正武这两兄弟帮忙造的。
    李正文从李程昕家院子里翻出个梯子，搭上了屋顶，爬上去检查检查屋顶的情况。李正武则是在下面客厅里检查的其他的房屋结构。半晌，他们又互相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做出了决定。
    “这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这个洞大概都是去年秋天破的了，灌了一整个冬天的雨和雪。这柱子和墙壁都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再住下去，一个是对身体不好，第二个就是房子随时都有倒掉的危险。”
    “我们看干脆就把这个旧房子推倒了给他重新建个吧。昕娃儿也就一个人，造个小房子，有一进一房就够了。”
    这时，门边突然传来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正文叔正武叔，你们看昕娃儿家这位置多好，后面有个小坡防风，前面伸下去就是大海。你看我们给昕娃儿造个那种老式的船屋怎么样，上面住人，下面停船。又好看，又好用。”
    李程昕顺着声音看去，门边的人差不多30岁左右，黝黑的皮肤是被海风侵蚀和阳光暴晒的结果。他留着板寸头，看上去挺老气的，但是配着他黝黑脸上明亮眸子和雪白的牙齿，看上去就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小勇哥！”看清了来人，李程昕不禁惊呼出身。下一刻，他就冲上前拥抱了上去。
    小勇哥的名字叫做李小勇，他是李程昕的亲堂哥，大李程昕五岁。从小李程昕就跟在小勇哥屁股后面，在村子里乱窜。两个人从小玩到大，直到后来李程昕去省城住校读初中，而小勇哥没考上高中，就去了县里打工，最后跟了一群小混混闹去了。后来因为小勇哥伤了人进了劳改所。即使如此，李程昕依然觉得小勇哥是他的好大哥。但是自从小勇哥伤人那事之后，李程昕就再没小勇哥的消息了。
    “小勇哥你哪时候回来的。”陡然见到童年最好的玩伴，李程昕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
    小勇哥被李程昕这一抱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挠挠脑袋：“也就这几年吧。”
    “那怎么都不告诉我！”
    “这就是你的错了，你留在村子里的联系方式根本联系不到你。你看你昨晚上突然回村子，不也谁也没告诉吗。”
    “啊，我的联系方式，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好啦，这回我们先把微信加上，这样总不会再联系不上了。”
    趁着天气不错也不是农忙的时候，村里的闲人都跑到李程昕家来帮忙，把他家里还能用的家当收拾到三叔家去，在把能重复利用的材料，瓦片，木板之类的堆在李程昕家的院子里。
    顺便七嘴八舌地聊天八卦。
    诸如“我家儿子又寄钱回来了”“我家大孙子会叫奶奶了”“后天镇上市集一起去”“邻居家小两口又因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吵架了”“村口陈二大爷又出了一窝狗崽子有要养狗的快去挑”之类。
    也许是得了三叔的嘱咐，尽管五年前李程昕带着盈盈回家的时候好多亲戚都见礼了，这时候却没人来问他盈盈的问题。
    李程昕看着在他家院子里自顾自忙碌的村里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昕娃儿，是不是很感动啊？”小勇哥没声没息地突然出现在李程昕身边，“媳妇跑了不要紧，这不是还有村里人吗，这不是还有我这个单身小哥哥吗，没那么严重的。”
    “其实可能还是挺严重的……我……”
    李程昕还没说完，系统的新手宝箱界面又跳了出来。
    【地球毁灭倒计时：89天8小时26分47秒】
    【46秒】
    【45秒】
    【44秒】
    【……】
    ()

第3章 你见过凌晨五点的韭菜吗（三）
    作为在城市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偶尔也看看某点的。李程昕也算是看过一些系统文，所以他大致知道系统的作用，一般就是赋予宿主一些超能力，提供各种辅助道具，或是提供一些达成目标的捷径。
    但是如果是要拯救地球，这个系统到底是会做什么呢。
    比如，让他变成一拳超人去打小怪兽？
    或者成为一个军火库让他拥有取之不尽的弹药系统——可是他并不会打枪啊。
    又或者给他强大的心脏和高等级的医疗水平，治病救人打败克苏鲁系神话怪兽？
    李程昕自嘲的一笑，自己哪会那些东西。他自己不过是一个扑街的五线小明星，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后，被自己的经纪公司抛弃。最终，只是想回到家乡，了却余生罢了。
    挥了挥手，李程昕关闭系统显示的倒计时。
    所以说，三个月后，这个地球到底会因何而毁灭呢？
    关我屁事。
    他家里的东西已经基本被附近的村民和亲戚们收拾得差不多了，都堆在一起。不影响结构的，还能再次利用的建材也被整整齐齐码在一旁——这基本都是小勇哥搬了个梯子，爬上爬下地做的。
    看着东西收拾得差不多，那头正文正武叔带了几个还算结实的老人过来了，他们每三或四人抱了一根擂木，总共四组，在李程昕家老房子四面站定。
    正文叔见大家都准备完毕，抬起一只手：“一——二——三——”
    十多个老人同时喊到：“槌——墙——关——！”
    同时发力，手中擂木重重捶在墙面14处。
    脆弱的墙体仅这一下就被捅了个对穿，老屋子摇摇欲坠。
    槌墙的老人们站位转了45度，擂木对准了墙角，再来了一下。
    这回墙没破，但是墙砖已经明显移位了。
    远远看去李程昕家的老房子就是个光秃秃的屋顶，支棱着四根扭曲的细腿。
    “好了，收工！”正文叔发话。
    老人们就都抬着擂木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
    看着这充满力量感的一幕，李程昕扭头看看一旁的小勇哥。他正在用手机录制着视频。见老人们完事收工，小勇哥也结束录制收起手机。
    正武叔和几个帮忙的老人寒暄完，发了烟，便朝着李程昕和小勇哥走来。
    “小勇啊，你和昕娃儿本家兄弟了，我也没打算挣你们这个钱。小勇想给昕娃儿造的那个房子也不需要人多，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慢慢搭起来就是了。”
    “好嘞，正武叔你放心，交给我就是了！”在李程昕的一叠声感谢中，小勇哥大包大揽地接过了这个活计。
    “对了，正武叔，还有个事，”李程昕拉住转身离去的正武叔，“这个房子，到底哪时候倒啊。”
    正武叔看了一眼两人身后造型诡异的破败房子：“马上，马上。”
    “小昕你有多少年没有回村子了。”小勇哥搭着李程昕的肩，两人在村子里闲逛。
    既然房子的倒塌已成定局，小勇哥便开始带着李程昕在村子里其他的废弃房屋中收集剩余所需的建材。
    李程昕对于小勇哥想和他一起造的房子有个模糊的印象，那是他小时候在村里老人的家里看到过的老照片。
    早年的时候村子里海边的屋子都是那个样式的船屋。第一层整体只有三面墙，面海的那面是个活动式的船闸，里面放个小木船。二楼才是生活居住的区域。
    涨潮的时候，拉起船闸，小船就能直接出海。
    可是这个船屋得造在靠海的地方，上二楼有些不便，而且不适合大家族。所以如果不是经常需要出海的人家，基本都不需要船屋。
    而且小村子面对的海域比较浅，只适合小木船航行。当村子里的打渔人赚了钱，买了柴油动力的渔船，很多人都住到镇上去了，因为只有镇上才有适合中小型渔船的港口。
    而船屋因为靠近水域，地基常年与水接触，就更需要良好的护理。所以现在村子里也看不到船屋了。
    李程昕不知道为什么小勇哥执意要造船屋，但是他就一个人，随便住哪都可以，而且自己现在也无事可做。
    地球都要毁灭了，他也无所谓需要做什么。
    这个村子已经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房子没有人居住了。而在这二分之一中，超过八成的房子都已经因为屋顶漏水等各种原因而倒塌。李程昕拖着一个小拖车，小勇哥用扁担挑着两个竹筐。
    他们来到的是村口边缘的一片废墟，这个房子可能是村子里最早倒塌的房子之一了，曾经是村子的老祠堂，新的祠堂早就造好启用了，老房子就这样一直塌着，成为了村里小孩子的游戏场。
    “李天哲！又皮痒了是吧！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来这里玩！上次你表姐被你拉到这里玩腿上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的事都忘了！”小勇哥顺利赶跑了在废墟里抓蟋蟀的小孩。
    这片小废墟里的木质结构的已经全部腐烂毁坏，最多还有一些墙砖，尤其是青砖，还有青瓦还能再次使用。李程昕甚至记得小时候他还和小勇哥到这里捡起那些瓦片，砸碎了，挑比较圆润的碎片拿去海边打水漂。
    “虽然这是挺早的废墟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建材可以捡。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地基石和一些填充在地基里面的碎石。当然，如果找到没有碎掉的瓦片，也可以捡一捡，但是可以先放着码一边，晚点才会用到。”小勇哥向李程昕解释着所需材料，“因为船屋第一层可能会经常接触水——当然只在大潮的日子，但是第一层还是最好使用石头。”
    李程昕点头表示明白，带上劳保手套，学着小勇哥将一些破碎的砖瓦用小簸箕装进竹筐，再挖出下面的基石放在拖车上。
    这时候，不甘寂寞的系统又跑了出来。
    【陈年精制青砖：透气性强，吸水性好，耐磨损。】
    【基石：来自岩山的片毛石，质地坚硬。】
    【小型方形青瓦：用于较简单的游脊的瓦片，当地砖窑烧制。】
    【半圆形瓦当：与小型方形青瓦配套。】
    【回纹形屋脊头：用于屋脊两端装饰，寓意天长地久，绵延不断。】
    【……】
    虽然万分不想使用这个可有可无的系统，但是李程昕发现……真香。基本只要照着系统视觉增强捡起的砖瓦，就都是能用的。不像小勇哥那样需要翻找半天。
    “叮，发现二星级物品，建议宿主拾取。”
    ()

第4章 返乡
    当李程昕的视线扫过废墟的某个角落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同时，一个加粗闪烁着的箭头出现了。
    【洪鸣岛造像：村民带着敬意所雕刻的洪鸣岛泥塑像，受香火供奉超过半个世纪，供奉后能保佑洪鸣岛风调雨顺。已破损，待修复。】
    “咦，小勇哥啊，我们村的祖宗牌位和祠堂里的值钱东西早就拿到新的祠堂去了吧。”
    “是啊。”小勇哥低头把还没破的几片小瓦片放在废墟边缘。
    “那为什么我感觉看到这下面有个什么东西啊，来帮我看看。”李程昕挪开几根酥脆的椽子，那正是系统所指向的二星级物品的地方。
    小勇哥趟过破碎的砖瓦过来，帮李程昕拨开椽子下面的碎石，捧出碎石下的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这东西差不多一只青年橘猫大小，半球形，上面平坦，球面部分凹凸不平，像是向下伸出了很多小触角，不少“触角”都断了。
    “这是个什么？”
    “你拿反了。”
    小勇哥把手上的物品翻个面，平面朝下，粗短的触手朝上。
    “果然，”李程昕把椽子扔到一边，打量着小勇哥手中的物品，“这是我们洪鸣村所在的这个小半岛的塑像啊。你看，这儿是我家后面的那个小坡。然后这边是进村的路，那个牌坊应该是在这个位置。这里是村中间的那个小池塘。还有这几个小坡，加个阶梯，是不是很眼熟？不就是新修的那个祠堂吗。”
    小勇哥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这个半球：“这做的也太精确了吧，当时这些人又没有航拍机器，怎么做出来的？既然这东西埋在这个老祠堂里，那说不定至少也得有50年了吧！”
    这时废墟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小勇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李程昕询声望去，却是个陌生的小姐姐。小姐姐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圆脸，化了一点点淡妆，身型结实，穿着朴实，在农村小民的意识里，这该形容为很好生养。
    “你好，你就是大家说的‘昕娃儿’吧，”小姐姐看到李程昕在打量自己，便开朗地打着招呼，“我叫林一一，是洪鸣村的大学生村官。”
    “你好，你好，”李程昕脱了手套迎上去和林一一握了握手，“我是李程昕，很高兴见到你。”
    玩了又去揶揄小勇哥：“你怎么不早说村子里有漂亮小姐姐，是不是想独吞，看我这一身灰头土脸的去见人，你故意的吧。”
    没想到小勇哥居然没接话。李程昕仔细看去，小勇哥的黑脸好像都红的有点发紫。
    林一一大气地笑笑，不接这话茬，转头对小勇哥说：“是陈二大爷那边好像约了你帮忙拍视频的。见你总是不过去，所以让我过来帮他问问。”
    “哎呦，我怎么忘了这事儿？你看我这堂弟昨晚才回来，今天又是拆房子，又是准备重建屋子的，这都几点了？还来得及吗？”
    林一一挽起袖子看看手上的运动手环：“下午三点多了，也不晚，你们要不要收拾收拾现在过去？”说完又转头看向李程昕，“你也去帮帮忙提提意见？听说你从城里回来，应该很懂直播这类东西吧？”
    说起来李程昕确实有不为村里人所知的荧幕经验，想想自己也可以去看看小勇哥这是在做什么活计，于是答应了会一起过去。
    这边小勇哥马上准备扔下手中的泥塑像回家洗澡。
    “欸，你等等，这是什么！”林一一终于看到了小勇哥手中的泥塑像，“这不是咱们洪鸣村吗，挺精致的，给我给我。”
    李程昕见林一一马上就看出这是洪鸣村的泥塑像，可见这个女孩子村官对这个村子的发展确实是用心的。这么一想，他突然想起来，既然这是埋在老祠堂里的东西那说不定陈二大爷可能知道它的来历，于是便说：
    “不如我们顺便把这东西带去问问陈二大爷吧，毕竟他也是村里的老人，参与过拆迁旧祠堂。”
    李程昕记得小时候，他和小勇哥两个男孩子经常一起在村子里上山下海地玩。玩完了就在小勇哥家的院子里打上一些井水，脱光了在院子里洗澡。
    时隔多年来到小勇哥家里，院子都铺了水泥地，露天的水井也被水泵所取代。
    看着一个小小的淋浴间。李程昕退缩了。
    “小勇哥，还是你先洗吧，我觉得我们两个挤进去有点怪怪的……”
    边洗澡，边聊天，这大半天李程昕刚吃了早饭就被人上赶着干了好多活，也没时间和人好好说说话。这时候聊上了，才知道他没有回村子的这几年，村里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小勇哥的父母，也就是李程昕的大伯和大伯母早早就搬去镇子上住了，这是为了方便出海打渔。小勇哥因为当年犯下的事，在镇上人人喊打，就没跟着父母去，现在就待在村子里。村子里青壮劳力稀缺，于是小勇哥就跟着正文叔和正武叔学学造房子修房子。
    同时小勇哥好歹也是个年轻人。在喜欢上了某些直播软件之后，偶尔做些造房子直播。
    林一一作为国家下发的大学生村官，她的任务包括帮助发展新农村，提高农村经济水平。是以，她给村子开了一个网店。雇了小勇哥客串记者和摄影师，做一些对村民农家的采访用作微博和网店宣传。
    所以才有了林一一下午来找小勇哥的这一幕。
    “那老村长还在吗？”
    “哪个老村长？”小勇哥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是三年前回来的，那时候的村长已经是现在这个瞿村长，虽然好像是个外地调过来的，但听说也是来我们村落叶归根的。如果你想说的老村长是从伯的话，他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不在了……”
    “从伯已经不在了啊……”
    “这么说起来，我觉得你既然回来了还是该去拜拜从伯。我这儿有个小道消息，信不信由你。我听我爸妈说你上大学那会儿，你家和村里好多人都借了钱，后来你爸妈不在了，是从伯帮你把钱还了的。”
    对于这件事，李程昕没有任何质疑。当时他爸妈葬礼上，从伯来烧了一把借条，此后村里人也没找他提过大学学费的事，他就猜到了。这次回来，其实也有把钱还给从伯的打算，没想到，人却已经不在了。
    “小勇哥，你和从伯家的人熟吗，我想有机会还是要去说声谢谢。”
    “这个可能有点难，从伯的几个儿子女儿好像要么出国，要么去大城市生活了。先记着吧，总有机会的。”说到这种事情，小勇哥也有些意兴阑珊，没了聊天的性质。
    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李程昕暗搓搓地心想，这个不剩三个月的地球毁灭倒计时界面还是时不时地跳出来求关注。
    李程昕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祠堂找他从伯的牌位。从伯即是爷爷的堂兄弟的孩子，所以牌位也该在祠堂。
    两人匆匆收拾完，前往陈二大爷家。
    这陈二大爷也是村里的老人了，今年已经60多了，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在村里种植韭菜，他在村口包了几亩地，搭着两个十几米长的温室大棚。几十年如一日，每隔几天清晨割几百茬韭菜，骑着小电瓶到镇上卖，销量还不错。
    但是这两年陈二大爷的儿子回乡帮忙，所以新建了两个大棚，产量突然加倍，可是维持了三十年的销售量却不会那么轻易提升。
    陈二大爷的儿子这就想起来林一一这个大学生村官搞的网店，以及小勇哥的采访节目。想着可不可以用这个方法在网店上出售剩余的韭菜。
    到了地方，陈二大爷和他的儿子儿媳都在大棚里分拣韭菜苗，林一一拿着一个佳能手持摄影机在一旁录像，看到李程昕和小勇哥进来，大家都起身打招呼。
    准备得差不多，小勇哥把陈二大爷拉到韭菜成株的大棚里站好，林一一充当摄影。
    李程昕和陈二大爷的儿子儿媳旁观。
    首先是小勇哥对着镜头介绍到：“大家好，这里是洪鸣村的韭菜大棚，我身边的这位是陈二大爷，他在我们村种了30多年的韭菜。让我们来采访一下陈大爷的韭菜种植。”
    “陈大爷，您一天能收获多少韭菜呢？”
    “我一周收获三次，每次收获差不多100斤。”
    “那您种了多少韭菜呢？”
    “四个大棚差不多十亩地吧，一个大棚育苗，一个大棚养根，另外两个种植，按我这个收法刚好一个月一收轮韭菜。”
    “陈大爷您能说说自己家的韭菜吗？”
    “我家韭菜可好吃了，新鲜的时候吃起来是甜的，一点都不辣，镇上的餐馆都喜欢买我家的韭菜……”
    “……”
    “停！停！停！”李程昕看不下去了，这采访弄得他昏昏欲睡，“小勇哥啊，现在的采访这么做是没人看的啊，你这又不是央视，再无聊的东西也有人看。更何况你们还想让更多的城里人来买陈二大爷家的韭菜，这采访得有点娱乐性啊。”
    小勇哥讪讪地摸着后脑勺：“我有看过一些助农节目，不都是差不多这样的吗……好像确实比较无聊。”
    李程昕刚刚在旁观小勇哥采访的时候，和陈二大爷的儿子陈冲了解了一些韭菜种植的情况，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了主意。
    “韭菜的收割其实最好是在早上，现在都下午4点了，这时候的韭菜看起来奄奄的，拍了视频其实也不好看。不如我们晚上回去策划一下，明天一早来拍摄韭菜的收割，怎么样？”李程昕提议道。
    “你行你就上呗。”林一一有心想改变小勇哥采访的无聊现状，却不知从何下手，这会儿有人出主意了，当然很欢迎。
    陈二大爷一开始对于李程昕打断采访的事情很不满，但这时看着一旁自家儿子看上去有些赞同李程昕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反正自己一家每天都是一早就起来干活，就和几个年轻人约了明天继续。
    ()

第5章 小勇哥
    李程昕在小勇哥家呆了一晚上，给小勇哥讲解自己关于这个韭菜采访的策划。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拿上装备出发了。
    小勇哥这次采用了直播的模式，同时也在自己和村子的微博上宣传了这次直播。
    “水友们早上好，我是你们的小勇哥，和我的本家堂弟昕娃儿一起给你们做这次直播，现在是早上4点45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勇哥举着自拍杆对着镜头打招呼，又熟练地转换视角让人看到李程昕和身边的田埂，林一一站在镜头之外为他们打灯。
    “水友们你们好，”李程昕接上话头，“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开始直播吗，我们今天的直播内容是我们洪鸣村最有名的大棚韭菜，而韭菜，是要在早上5点开始收割的哟。”
    突然，系统又跳了出来。
    【系统检测直播设备……】
    【接入直播设备……】
    【播放器初始化……】
    【加载弹幕内容……】
    然后一条弹幕就从李程昕眼前飘过了。
    【666主播你这是要逆天吗，凌晨直播我还以为是灵异直播啊。】
    【直播标题：你见过凌晨5点的韭菜吗？我还以为是说我这种凌晨4点半就得起床的社畜。】
    【农民小哥哥很辛苦的！】
    同时，李程昕的视野角落又出现了地球毁灭倒计时。
    【地球毁灭倒计时：88天2小时30分29秒】
    【30秒】
    【31秒】
    【32秒】
    【……】
    等……等等！系统你这时间走反了吧！
    “宿主开启直播系统，传播绿色能量，推迟地球毁灭时间。”
    绿色能量你妹啊！摔！
    在豆站直播公司值班小哥，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监测着后台直播数据。时间接近凌晨5点，直播平台上数据寂静，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修仙党和海外党。
    这时候，他看到有个直播账号活跃了起来，直播间标题：你见过凌晨5点的韭菜吗？
    值班小哥顺手点开：“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看了几分钟，值班小哥打赏了个礼花炮，发弹幕：【主播你真实诚，还真是割韭菜。】
    这么一看，发现主播还是个签约的助农主播，为了响应国家政策，这种特别注册了助农活动所用的账号是有特殊待遇的。
    这么一想，值班小哥就给这个“凌晨五点的韭菜”直播间放了个小推荐，还不忘加个备忘，这样早上接他班的后台可以看到他做推荐的理由。
    这时候，结束了路上的闲聊，小勇哥和李程昕已经来到了韭菜大棚附近。
    天刚蒙蒙亮。
    李程昕：“好早啊！”
    小勇哥：“好困啊！”
    李程昕：“虽然知道韭菜得趁早割，但是如果我们总是这个时间点做直播，你觉得有没有人在看啊。”
    随着后台推荐进来的一群被社会压迫得必须早起的水友：
    【我刚进来就听到一句——韭菜得趁早割。拉黑，再也不见！泪奔……】
    【养眼的两个小哥哥，早上好啊！】
    【小勇哥你这直播真早啊，而且还有新搭档了！】
    大棚门口，陈冲和他妻子迎了上来，和两个年轻主播已经屏幕中的水友们打着招呼：“早上好早上好！辛苦你们这么早来了。”
    “大家好，这是我们洪鸣村的农户陈冲和他的妻子，你们看到的这四个大棚都是他们的父亲陈二大爷的。”小勇哥做着介绍。
    李程昕接上：“我觉得，现在水友们大概最想知道的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一大早就开始直播。让陈冲先生为我们解释一下吧。”
    陈冲对着镜头，有些紧张，但是当说到他熟悉的韭菜，就立马来劲了：“韭菜虽说大家都知道它的功效……嘿嘿……”
    刚说了这一句，李程昕面前就有弹幕飘过：
    【等等，这不是我要上的车啊！】
    【农民伯伯好污啊，555】
    “……但是它其实依然是非常脆弱的草本植物。早上不赶紧收割的话，它们马上就不好吃了。”
    【总觉得农民伯伯话里有话。】
    【老司机带带我！】
    小勇哥：“陈冲哥我记得你之前是在县里开超市的，然后怎么就回来帮陈老爷子种韭菜了？陈夫人有意见吗？”
    陈冲没说话，反而是他的妻子笑容满面地说：“我本来打算当个小超市老板娘的，结果不知不觉就变成干农活的大妈了。但还是过得开心就好！”
    【我也想要个能和我一起回乡下的老婆！】
    【前面的快醒醒！】
    “今年其实是我爸种韭菜的第三十年了，他从三十多岁开始种韭菜，用这片大棚里的韭菜养活了我们一家人。他现在已经开始割韭菜了，你们要现在进去看看吗？”陈冲撩开大棚的大门塑料帘子。
    李程昕昨天没有进过韭菜成株的大棚，感叹到：“哇，我已经闻到韭菜的香味了！”
    大棚内，十条细细的田垄被覆盖在塑料布之下，间隔相同的位置，是一个个圆形的孔洞，韭菜郁郁葱葱，从每个洞里生长出来。
    【强迫症得到了极大满足。】
    【别人家种的韭菜系列……】
    【绿油油的韭菜真漂亮啊！】
    【绿油油的……】
    陈二大爷蹲在地上，用贝壳刃的镰刀收割着韭菜。镜头靠近一从韭菜，从下往上拍摄韭菜的近景。
    陈冲远远看到了屏幕上满满的弹幕，不禁有些小雀跃地解说道：“因为是清晨，所以韭菜水灵灵脆生生的。通常，韭菜在中午最热的时候，会像人类出汗一样排出水分。然后，傍晚过后气温下降，韭菜会再次吸收水分支棱起来。所以，我们才说，收割时间是最重要的。”
    镜头靠近陈二大爷，见他用戴着劳保手套的左手从根部往上撸起一把韭菜，右手持着小镰刀，在韭菜根部贴着泥土上方一点点一划而过。
    随着“咔嚓”的一声脆响，一把韭菜就被收割了下来。
    【我刚才听到咔嚓一声，是不是错觉？】
    【前面的，我也听到了。】
    【卧槽这韭菜居然那么脆吗？】
    【而且还超级嫩吧！】
    【喔喔喔那是啥？水滴？】
    【卧槽好多水！】
    【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镜头焦距变化，聚焦到了韭菜根部，只见刚被割下来的韭菜下端居然有水不断滴下。
    “这水分是韭菜的？”李程昕吃惊道，“你们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给韭菜浇水了？”
    【汁液横流……】
    【喂，119吗？】
    【这一定是提前彩排的吧，我不信我不信！】
    【超厉害！妈妈问我为什么一大早跪着看手机。】
    “并没有啊，是不是很水灵？”陈冲自豪地说道。
    陈冲接过陈老爷子割下的韭菜，递给李程昕。李程昕把韭菜拿在手中，中指和食指甚至不能闭合，他又掂了掂：“哇，感觉好有分量啊，这差不多该有一斤了吧。”
    小勇哥从李程昕手里拿了一根韭菜：“感觉这些韭菜的叶片都好肥好厚啊。”说着折了两片叶子，让横截面对着镜头，又随手挑了几根李程昕手里的韭菜，“每根都好肥啊。”
    【怀疑我家冰箱里是假的韭菜】
    “你们要不要试着吃吃看？生吃。”陈冲的妻子在一旁插话。
    “诶，韭菜可以生吃吗？”李程昕疑惑着。
    而小勇哥大概就是见怪不怪了，拿了根韭菜一口咬了下去，又是“咔嚓”一声。
    李程昕也试着咬了一口，“咔嚓”，他细细地品了会儿口中的味道：“一开始是甜甜的，好甜的韭菜的味道，然后就变得辣辣的了，两种味道层次分明，好特别啊。我觉得以前在烧烤摊上吃的都是假的韭菜。”
    【小勇哥别吃了，给昕娃儿留点啊】
    【2333主播吃韭菜停不下来了！】
    【真的那么好吃吗？】
    这时候，李程昕才发现小勇哥好久没说话了，看过去，发现自己刚才放在地上铺的报纸上的一把韭菜已经少了一小半。
    “小勇哥你够了啊，这可是人家要拿去镇上卖的，你吃完了人家卖什么。”李程昕打趣道，“我们还有下一个环节呢。”
    “好吧好吧，不吃了。”
    【2333看主播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
    【觉得两个小哥都很帅的只有我吗】
    【关注了关注了，这个黑皮小哥和白皮小哥都很帅啊】
    小勇哥正了正色，转头问陈二大爷：“二大爷，您这韭菜这么肥？是不是品种问题，还是您用了什么肥料？”
    【农家日常屎屁尿……】
    【我就想知道，刚才主播吃的韭菜洗没洗。】
    【卧槽，但是看着这塑料布地面，没觉得有肥料啊】
    陈二大爷自豪道：“我这种了三十年韭菜了，一点肥料都没有用！而且这韭菜品种，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细叶韭菜！”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听我不听！】
    【农民大爷好霸气。】
    “想知道我家韭菜为什么那么粗那么好吃吗，秘诀就在另一个大棚里。嘿嘿嘿~”陈冲看着手机屏幕上一瞬间刷出的各色礼物傻乐。
    留下陈二大爷继续割韭菜，跟着陈冲，小勇哥和李程昕前往旁边的大棚。
    ()

第6章 拆房子
    在陈冲的介绍下，几人这才知道这四个大棚并非全都是韭菜的成株，韭菜生长的不同阶段，所需的环境不同，因此需要不同的大棚来种植。
    出了韭菜成株的大棚，进了相邻的大棚。
    进了塑料大门，迎面看到的是四条稍宽阔的田垄，种满了细小的韭菜苗。
    “诶，好可爱，好小啊。”李程昕蹲下摸摸地上的韭菜苗。
    陈冲继续解说：“韭菜种子种下之后其实不会全部发芽，而且就算发芽了，长出的苗也会有粗有细。”
    陈冲的妻子用手在地面虚画了一个范围：“这一片韭菜苗是我在同一天种下的，韭菜苗的大小差别还是挺大的。”
    小勇哥将镜头拉近放低，让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相邻的几根韭菜苗。有几根非常细，就像单子叶的野草一样，有的明显非常粗壮。
    “这些细小的韭菜苗就长不成好韭菜，就算移植到成株的大棚那边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不是助农节目吗，为什么感觉在学社会学】
    【细小的韭菜说的是我吗？】
    “……城里市面上很多菜商会把粗韭菜和细韭菜捆绑出售，但是我们家会在韭菜苗移植时做一个筛选，只选择优质的韭菜苗进行种植。昨晚上你们来的时候拍摄的就是我们在选择韭菜苗的过程。”
    【我连被割的资格可能都没有……】
    【同事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脑ORZ】
    【社会社会】
    林一一适时递上了昨晚录视频的手持摄影机，打开屏幕对着小勇哥的直播镜头。
    屏幕上，陈二大爷拿着一把铲子站在韭菜苗中，他有些拘谨地看着镜头：“我们家在播种韭菜三个月后，会将韭菜苗全部挖出。”
    说着，一铲子下去，将韭菜苗挖在一边。陈冲赶快过去拾起菜苗，抖落韭菜苗根部带着的泥土，将韭菜苗放进框里拿到外面空旷的地方，由陈冲的妻子开始分拣。
    “我们会一根根地亲手确认约8万棵韭菜苗的状况。”陈冲的妻子一边分拣韭菜，一边说道。屏幕上，清晰可见两堆韭菜苗，一堆里根根粗壮挺直，另一堆都是细细软软的。
    林一一问道：“这堆小的韭菜苗你们会怎么处理？”
    陈冲的妻子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很可惜，但是只能扔掉了。这一波大概会淘汰掉三分之一的韭菜苗，只有粗壮的好苗子才种在地里。只有这样，才能种出叶片肥厚的美味韭菜。”
    随着时间差不多到了6点，更多刚起床或通勤路上的韭菜们通过推荐进入直播间。听到陈冲妻子一番“哲言”，顿时嚎啕一片。
    【以韭菜讽我……】
    【扎心了老铁！】
    【虽然想说，农民伯伯农民大婶太辛苦了，但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膝盖疼得不行。】
    【对于我们这些买韭菜吃的人来说，农民伯伯这些工作，做不做，我们是分不出来的啊！】
    陈二大爷也收拾好韭菜苗，帮着儿子儿媳拣着韭菜，他继续说道：“其实确实，有时候会觉得不这样做会更轻松，但是我都已经这么做了30年了，要是没有这些步骤的话，我还能怎么种韭菜呢。”
    直播间的早起韭菜们又是一波感慨，顺手发了一堆礼物。
    李程昕见昨天拍的视频播放得差不多，便又引出了一个新的话题：“小勇哥，你看陈二大爷家割韭菜的镰刀是不是和你家割稻子的镰刀不太一样啊？”
    “嘿嘿，这个我早就发现了。陈二大爷家割韭菜的镰刀，刀刃是贝壳磨出来的吧？”
    “是啊，”陈冲回答道，“铁的刀刃太锋利了，在割韭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叶片，会把叶片碰伤。所以我们家会在闲暇的时候用贝壳磨一些刀刃出来。你们要试试这镰刀吗？”
    几人拿上多余的镰刀，回到韭菜成株的大棚里。李程昕学着陈二大爷的姿势，戴上手套，单膝跪下，一手撸起韭菜，另一手用贝壳刃的镰刀“唰”的一声割下了一把韭菜。
    一瞬间，韭菜根部的汁液又流了出来。
    “哇哇哇，即使再看一次，也觉得很厉害啊，话说韭菜汁能吃吗？”说着就自己凑上去，舔了舔滴落的韭菜汁。
    【汁液play！】
    【助农主播竟在直播时舔了直播对象！】
    【为什么我居然在流口水】
    【我突然觉得这个主播有点眼熟……】
    “竟然还挺好喝的，刚才吃韭菜是先甜后辣，这个韭菜汁居然只有甜味诶。陈二大爷你们家要不要再上架个‘凌晨五点的100%韭菜汁’？”
    “我也要试试！”小勇哥把手中自拍杆递给李程昕，也去割了一把韭菜。相对于李程昕文雅地舔一舔，小勇哥就豪放多了。他把韭菜举高，直接用嘴去接，滴落的韭菜汁流了一脸，配上小勇哥肌肉满满的身材，这动作竟是说不清的有力量感。
    【小哥哥太帅了！】
    【琴瑟主播！举报了！】
    【我流鼻血了……】
    这时候，李程昕又指着身边的一个收割后剩下韭菜根部的部位提问到：“这棵韭菜是什么时候收割的？感觉不像刚割过的韭菜啊。”
    【一看就知道白皮小哥哥是城里人】
    【这就是为啥韭菜是一茬一茬的割的啊】
    “那是上次割的，就是两天前。”陈冲回答道。
    “诶，两天前割的已经长出来那么多了吗？”李程昕趴下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这至少有四厘米高了啊！”
    “这就是韭菜的生命力，只要最下面球茎还在，就能利用储存的养分让叶片重新长出来。一周就能长出15厘米，看季节大概三周左右就能再次收割……”
    【涨姿势了！】
    【心好痛】
    【这割韭菜的频率好高……】
    “……一株韭菜一年能收割十次。”
    【暴击伤害……】
    这时，陈二大爷结束了今日份的韭菜收割，招呼大家一起去给韭菜装箱。
    韭菜已经被整齐地码在塑料箱里，陈冲和他妻子熟练地一个秤重，一个装袋。快得李程昕和小勇哥都插不上手。
    很快，一箱箱韭菜就装好了，李程昕和小勇哥就帮他们把韭菜固定到送货的小电瓶上。
    ()

第7章 村官
    “通勤路上和早起上班的水友们，早上好。这里是洪鸣村的助农直播间，今天我们直播的内容是——韭菜。现在是早上7点，我们的直播已经进行了超过两个小时，所以，接下来我们即将进入一个残酷的环节！”李程昕拿着自拍杆，和小勇哥一起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上万，随着时间推移即将突破一万五大关。
    【还有什么能比割韭菜更加残酷的呢】
    【我好怕啊，我要黑皮小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
    【社畜如我，无所畏惧?_?】
    李程昕拖延了一小会儿时间，等林一一和陈冲妻子把道具准备好，同时也撩起了水友们的兴趣。
    “好了，我们的下一个残酷的项目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和小勇哥马上又要上线了，这个项目就是——”
    直播屏幕一转，只见韭菜大棚之前，已经摆好了几张桌子和几个炉子。
    “种韭菜的农家，是如何用他们家的韭菜做出城里吃不到的美食的呢？”
    【WCTMD!】
    【这是要我饿死的节奏吗】
    【早上就吃了一个馒头的我，溜了溜了】
    【前面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直播间里顿时飘起一阵骂声。但是通过由系统提供的视野，李程昕发现直播间的人数不降反升。
    小勇哥把手机交给林一一，毕竟天已经大亮，林一一不需要继续给他们打灯了，这么一来，他也空出了手，可以参与做菜：“接下去，我们要在陈冲妻子的指导下，用韭菜做一顿丰盛的早饭。”
    “作为日常吃韭菜的农户，大姐有什么心得吗？”李程昕问道。
    “我也没什么心得，但是韭菜的味道，真的和猪肉很搭。”
    【赌一颗卤蛋，有韭菜猪肉饺】
    【烤韭菜不服！】
    【还有韭菜盒子呢！】
    “说道韭菜和猪肉，那当然是饺子啊。”
    “我们家韭菜很多，所以可以奢侈一点，韭菜都切长段，不用切碎。”
    小勇哥在陈冲妻子指导下开始切韭菜，新鲜挺拔的韭菜在菜刀下“嚓嚓”作响。猪肉末是现成的，于是接下去就是剁姜蒜碎。把韭菜、姜、蒜、胡椒粉、芝麻油、酱油、蚝油依次加入猪肉末，小勇哥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揉捏饺子馅，使馅料均匀混合。
    【韭菜比肉多……】
    【嘛，现在这个猪肉价】
    【感觉黑皮小哥哥把爱意都揉进肉馅里了】
    【做喜欢会做菜的小哥哥了，小哥哥单身吗？】
    饺子皮是陈冲妻子擀的，一个个又大又圆又柔软。小勇哥挖了一大勺肉馅放进饺子皮，十分艰难地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饺子。
    “啊哈哈，小勇哥你这做饺子水平不行啊！”李程昕取笑道。
    “你行你上啊！”小勇哥气鼓鼓地。
    李程昕也拿了片饺子皮，摊在手上，用勺子挖了一块肉馅。十指灵活地动作着，不一会儿，一只精致的饺子就出现了，饺子边缘的褶子整整齐齐。
    【我移情别恋了……】
    【原来白皮小哥哥才是能做菜的。】
    这边，小勇哥已经热好了平底锅，他将李程昕包的饺子在锅里满满摆了三圈。
    “总之，第一道菜是生煎。把饺子放进热好的放了油的平底锅，大火一分钟，确认一下饺子底部微焦。倒入饺子四分之一高度的开水，转中火，盖上锅盖蒸一会儿，大概八分钟，关火再焖两分钟。”
    另一边，李程昕包好了饺子，做上了另一道菜。
    “我这边在做的是韭菜肉卷，把长条形的猪肉片平铺在保鲜膜上，撒上一点椒盐，再放上一把焯过水的韭菜，利用保鲜膜，把猪肉片和韭菜像卷寿司一样卷起来……”
    【这个菜还真没见过。】
    【口水直流。】
    【这样吃韭菜真是奢侈！】
    【我好饿啊！！！！】
    “……肉卷切成稍长的小段，平底锅加入芝麻油，热了之后开小火放进肉卷。适时翻动……啊，好香啊，猪肉和油脂的味道。我还用酱油、糖和料酒调了点浇汁，倒进锅里，让猪肉卷加点味道。”
    【AWSL……】
    【楼下早餐店吃了十几年的包子味同嚼蜡】
    “然后，把煎好的猪肉卷切成寿司厚度，做个寿司摆盘。嗒嗒~韭菜绿油油的真好看。”
    另一边，韭菜饺子也完成了，打开锅盖，手擀的面皮呈透明的浅黄色，韭菜的绿色透过面皮，好像玉石一般。
    【舔屏！】
    “出锅前，再倒点芝麻油，撒上些白芝麻。我这边也完成啦！”小勇哥自豪道。
    【公司楼下的生煎绝对没有那么好看】
    【大哭】
    【我要吃这个，小哥哥给我个地址我这就过去！】
    “我们还没有完哦，按照大姐的菜单，还有好几个菜呢！”
    镜头一转，李程昕端出了一盘手擀面条，白色的面条有些粗糙，还带着些许灰点：“这是我们村子里自己磨的粗麦面做的手擀面，粗研磨的时候混进了一些谷皮，煮面的时候可是香气十足。小勇哥你来煮面吧，我要继续做配菜了。”
    小勇哥接手煮面，李程昕转身从桌上拿了个小碗，将碗对着镜头：“这是我和小勇哥昨晚去海滩上摸的一些蛤蜊和贝类，已经放过沙子，挑出肉腌过。现在要做的菜我们这边叫‘海鲜米老鼠’，贝类混合长条形的蔬菜加面糊油炸，用南瓜丝，萝卜丝，薯条都行，当然我们今天用的是韭菜。把贝肉和切长段的韭菜在调味过的面糊里混合，舀出一坨，下油锅。其实和东瀛国的炸什锦类似。”
    李程昕一边解说一边动手，动作行云流水。
    海鲜米老鼠做完，那边小勇哥的面条也出锅了，李程昕便接手下一步：“面条过冷水，增加弹性，滤掉水，分别放进碗里。这边是用海带，蛤蜊和贝壳煮的高汤，用这个高汤煮韭菜，把韭菜和高汤浇入准备好的面条。放上之前炸的海鲜米老鼠，这份就做好了！”
    在李程昕做汤面的时候，小勇哥又被分配了一个简单工作：凉拌韭菜。
    韭菜煮熟，浸冰水。切段，调入陈冲妻子准备好的酱料。非常容易上手。
    这时候，李程昕在另一边把腌好的猪肝也下了油锅，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过后，放入蒜泥和豆瓣酱。
    “昕娃儿让我来露一手，我最擅长颠锅了。”小勇哥赶快接过李程昕手中的锅柄。
    “你上你上，我确实颠不动铁的炒锅。”李程昕说着让出位置，转身把一把豆芽扔进锅里，然后是一大把切段的韭菜。
    【这韭菜看着有大葱那么粗了啊！】
    【天啊我要饿死在手机前了。】
    【黑皮小哥颠锅水平是真好。】
    小勇哥继续一手颠锅，另一手用铲子翻着菜，还能配合李程昕往里面继续加入半熟的炒蛋。
    很快，满满一桌的韭菜宴就准备好了。
    【我的烤韭菜和韭菜盒子哪去了！】
    【感觉已经够多了……】
    【早饭只能吃六个小笼包的我瑟瑟发抖。】
    见食物完成，大家纷纷拉了椅子入座，又招呼起旁边的大家一起。其实直播了那么久，好多住在附近的村民都过来围观这个“上电视的大场面”。
    正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从人群中探出，正是李天哲这个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小堂侄。
    “天哲，来一起吃早饭吗？”李程招呼道。
    “昕堂哥，三叔让我来告诉你，你家房子倒了。”
    房子倒了。
    倒了。
    清脆的童声在直播间中回荡着。
    【卧槽，我没听错？主播家房子倒了？】
    【敬业主播！】
    【真的不是钓鱼？】
    【怎么看主播一点都不着急？】
    看到直播间里的弹幕，小勇哥帮着解释道：“昕娃儿家那房子早就是危楼了，我们就等着那房子倒了盖个新的。”
    李程昕突然想起来，小勇哥以前还在直播修房子的，也就顺便做个广告：“我们打算造个老式的船屋，上面住人，下面放船。如果水友们对造船屋的过程感兴趣的话，就继续关注我们直播哦⊙?⊙！”
    陈二大爷也递上他珍藏的船屋老照片，让大家先睹为快。
    【海景房哟，好羡慕啊】
    【XMSL！】
    就在这欢乐的酸味气氛中，大家吃完了早饭。
    陈冲妻子把剩菜装进饭盒，给了陈冲。大家一起目送陈冲去镇上送货。
    “当天收割的韭菜，一早就会送去镇上出货。大家如果想试试陈二大爷家的韭菜，可以在我们网站上订购哟！”李程昕做着最后的广告，又接过林一一递上的广告板。上面有网站地址、网店地址、村子助农微博、小勇哥的微博，以及村子地址。
    【查了下这村子也太偏远了吧！】
    【我还想去小哥哥家蹭饭，一看我家开车过去76小时？？？】
    【微博已关注，韭菜已下单！】
    【下单了！快发货！】
    【我要在5小时内吃到韭菜！】
    结束了直播，大家都东倒西歪地瘫在桌旁。
    这时，林一一的手机一阵狂震。林一一拿起手机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我这儿突然收到几十个韭菜订单，其他的农作物也有订出去！我一会儿就得回村办公室整理订单，通知农户！”
    陈二大爷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虽然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拍视频累了一早上，看来确实有用啊！”
    ()

第8章 系统使用说明书
    李程昕发现自己返乡后的这两天还是挺忙的，而且事实是，一旦忙起来，他连想轻生的念头都想不起来。
    所以说，人类的自救系统真的十分有效。
    从昨天开始，搬家具、拆房子、收集建房材料、挖出个泥塑、策划直播，再加上今天一早就开始的直播，李程昕简直就想瘫在床上睡他个两天两夜。
    然后他发现，他的床都还在三叔的院子里摆着。他昨晚还是在小勇哥家打的地铺。
    李程昕抽空看看系统中显示的自己的资料。
    【姓名：李程昕】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
    【声望：7734】
    【装备：无】
    【属性：白皮】
    【末日贡献值：74981】
    【地球毁灭倒计时：88天8小时44分16秒】
    【15秒】
    【14秒】
    【13秒】
    【……】
    这倒计时总算好好倒着走了，李程昕心里一算，一场三个多小时的直播，让地球毁灭的时间延后了六个多小时。
    其他改变包括，职位变成了“农业主播”，李程昕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家基本都是渔民，他本科学的是海洋环境，后来由于父母出了海难，才放弃了海洋专业，去找了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工作。总之，他的经历和农业还真没什么大关系。
    声望增加了小两千，李程昕猜测这是他的粉丝数量，但绝对不是他的微博粉数量，因为他的微博账号早在他返乡前就注销了。
    这个叫做“白皮”的属性是个什么鬼啊！他一开始以为这属性栏会显示诸如敏捷、力量等的身体属性数值，却没想到就因为直播的时候观众们叫他小白皮小哥哥，他的属性居然就变成了“白皮”，这到底是什么鬼属性啊！
    末日贡献值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7万多，这是系统怎么算出来的？还有这个贡献值有什么用吗？是不是像别的系统一样能拿来抽奖和在系统商城买东西？
    问了一堆问题，系统毫无反应。倒是新手宝箱的界面又跳了出来，伴随着无机质的女声：“请宿主领取新手宝箱，开启拯救地球的力量。”
    正当李程昕准备挥手关闭系统界面，下一刻：“宿主花费50000末日贡献值，购买自动拾取宝箱功能，新手宝箱拾取成功。”
    于是李程昕就眼睁睁地看着视野中金灿灿的箱子打开，跳出了一本书。书本封面上写着几个字：“系统使用说明书”。
    下面还有两个选项：【提取实体书】【下载手机电子版】
    李程昕扶额。他百无聊赖地试了一下，发现这东西的操作方式和他当年用的VR眼镜差不多，利用眼神就能确定他的选项。
    于是他选择了下载手机电子版。
    当下手机就是一震。
    李程昕拿出手机一看，通知栏上，他平时使用的的阅读软件突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划开菜单栏，软件提示：“文本《系统使用说明书》下载完成。”
    这一手玩的，李程昕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他这个造妖的系统。
    收起手机，打算晚点看看这系统有什么用处。
    在李程昕查看系统的这段时间，小勇哥也去查看了直播间后台的信息。
    “刚才我们那个直播居然有将近两万观众，以前我的直播都没超过过一千人。”
    李程昕沾沾自喜：“这可都是因为我昨晚做的那些策划和准备！”
    “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吧，”林一一分析道，“一是本来这个十时段没什么人做直播，二是韭菜这个标题点选得能吸引观众，第三才是昕娃儿的策划一环接一环地留住了观众。不可否认的是，村子和小勇哥的微博关注数都有了大量增长，这是积累受众的一个开端。”
    “我刚才算了一下，这次直播的打赏和礼物，除去网站的分成，我们居然还能拿到三千多块钱！$_$”小勇哥对直播收入的数量非常惊喜，这是他收入最多的一次直播了。
    “三千块，我们两个……三个人平分？”李程昕对收入表示满意。
    林一一摇头上前：“你想多了，这个账号绑定的是村子的账户，我和小勇哥可是都有出勤工资拿的。你呢，只是来帮忙的。”
    李程昕听到这番“分配之法”，顿时如遭雷击。
    陈二大爷笑呵呵地抱着洪鸣村的泥塑和几个晃过来看采访的老伙计们聊天。他收到了大笔订单，不只是韭菜，还有韭黄，韭菜花和一些韭菜做的腌菜。这时候就受小勇哥所托，帮忙询问有没有其他老人家知道泥塑的来历和处置方式。
    大家聊了会儿天，就分散开了。
    林一一自然是回村办公室整理订单；小勇哥回家收拾收拾，继续去跟着正文叔和正武叔上工；李程昕则打算去三叔家找点纸钱纸元宝之类的，去祭拜父母和前任老村长。
    三人分头去了，李程昕的路线是从村头走回村尾。一路上，他发现村民们变得十分友善，即使是往日并无半分交情的村民都老远对他打着招呼。
    回到老屋，前一天还颤颤巍巍立着的老屋彻底坍塌，变成了一堆废墟。
    三叔正在他院子里整理着散落的砖块。
    李程昕连忙大步跑过去，接下三叔怀中的砖块：“三叔啊，这种体力活我自己慢慢做就行了，您自己歇着吧。”
    “我反正在家一个人也是闲着，这么一点活完全没问题的。倒是你啊，昕娃儿，我听村里人都在夸你呢。说你今天做那个什么‘网络直播’，帮村子卖出去很多农产品啊。”
    李程昕这才知道为什么村里人突然都变得友善了，这消息从村头到村尾的速度可比他走过来快得多了。这么一想，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他是失恋了才回村修养的。那都是三叔传出去的流言啊。
    “先不说那个，帮村子打算，也是我应该做的。三叔啊，你家有纸钱纸元宝吗，我想去趟祠堂。”
    “当然有的。”
    农村里大家住的地方都大，相比起城里人，也有更多的储物空间。此外村子里交通不便，大家都习惯多买些东西备着。
    三叔回自己院子里，不一会儿就从阁楼里拿下一个大篮子，里面香烛纸钱果品都有，还有折好的金银元宝和纸铜钱：“都拿去吧，给你爸妈多烧点。”
    李程昕又和三叔说了自己还要祭拜老村长的事，于是又被塞了一份纸钱和贡品。
    ()

第9章 祭奠
    李程昕拎着纸钱祭品朝祠堂所在的北坡走去。
    大概是李程昕上小学那时候，村里请了县城有名的道士来看过，最终决定把祠堂搬到了村子边缘的北坡上。
    说也奇怪，就那么一个变动，当年村里一拨小孩子纷纷考进了县里省里的学校。
    李程昕认为，除去迷信地说是祠堂风水的原因，更多也可能是海边的穷孩子们本身就吃苦耐劳，想以学习改变命运。
    但是无论如何，对于祠堂这个村里祖先安息的地方，大家总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李程昕记得老祠堂是民国风的青砖结构，带一个海边渔家的普通屋顶，大块的青砖上用石灰涂白，墙上画了很多七彩的壁画，大致都是什么渔民打渔，农民种地之类的土味壁画。
    而全村一起捐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新祠堂，则又恢复了更加古老的风格。石板地基，全木质榫卯斗拱的结构看上去像一个小庙。窗楹、檐角有木雕的劳动景象，也有梅兰竹菊之类。
    春节时候贴的春联还在，红纸依然鲜艳，是村里老人写的：
    祖公宗德流芳远，
    子孝孙贤世泽长。
    横批：绵百代昌。
    推开虚掩的正门，进去就能看到满墙按照分支和辈分排布的牌位，前方有供桌和香坛，墙边是烛台，绣着捐赠、建造人的名字的锦旗。
    那时候正文叔和正武叔还在外面打工，村子里请了县里专门修建道观的老师傅过来指导的。
    新祠堂以它格格不入的风格陷在北坡上一个小凹坑里。这个时候，祠堂附近一片冷清，这正是春节过完，清明未到的时候。平时不太会有人在这个时节往这边过来做祭拜。
    李程昕在祠堂角落找了一把扫帚，先把门口的灰和落叶扫干净，又找到老村长和父母的牌位细细搽干净。才把几根红蜡烛插在可以插好多蜡烛的大型烛台上，放好贡品，又点了一大把香。
    正准备开始祭拜，却闻一阵歌声传来，正是用本地土话唱的祭文，大致意思也便是祈求祖先护佑，风调雨顺，家人平安的。村里老人会在大祭祀的时候一起唱这首歌。
    李程昕这一代人已经没有会唱这首歌的了，他本身很小就去外面读书，连土话都说得不怎么顺溜，所以只能勉强听懂歌词。
    歌声让李程昕恍惚了一会儿，待歌声完结，李程昕挥手关闭了这个突然跳出来放歌的系统，一时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怀。
    在祠堂里拜了拜，将手中的香插在香坛里。青烟渺渺，竖直着朝上方飘去。
    李程昕双手合十，恭下身子，心中默念想对父母和老村长的话……
    “……我回来了……我很想你们……谢谢……”
    “……我做的是对的事吗……我很绝望……请帮帮我……”
    “……盈盈……公司……对抗……”
    “……小勇哥……我们家的老房子……直播……”
    “……这系统是什么鬼……能不能卸载啊……”
    （系统：警觉）
    “末日……拯救……救赎……”
    李程昕在祠堂里叨叨嘘嘘了两个多小时，把他这几年埋在心里的话说了个遍，才站起身来，在院脚石头堆出的小坑里把纸钱都烧了。一阵山风吹过，把纸灰撒向远处的大海。
    这一套功夫做完，李程昕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下来。
    看看天色还早，虽然过了午饭点，但是早饭还没消化，李程昕便坐在祠堂外面的石凳上掏出手机，终于打算看看那本所谓的《系统使用说明书》。
    【我们的地球在走向毁灭，但实际上，真正的毁灭原因却未曾广为人知。地球上最重要的能量叫做绿色能量，正是这种能量让地球孕育了人类。】
    【人类靠着一知半解的知识去破解宇宙奥秘，错误地滥用地球上的绿色能量，只会招致非常可悲的结果。】
    【本书旨在为初次使用绿色能量救世系统的读者提供指导，确保您安全正确地生产和传播绿色能量。此外，安装本系统后，达到目的之前，请您珍重。】
    李程昕再翻过一页，这一页是目录。
    【目录：
    准备，p5
    系统的概要与基本操作，p11
    系统的初始化，p14
    调整，p22】
    “嘁，这算什么？”李程昕禁不住把手机扔到一边。
    之所以这么厌烦，是因为李程昕最讨厌这种说明书了。购买电子键盘、电吉他之类音乐用品时，总会附送一份说明书，但李程昕从没好好看过。
    盈盈就曾经吐槽过，说李程昕自有一套对付乐器的办法，那就是胡乱摆弄一通开关，好歹掌握基本操作就行。所以她常说李程昕，他虽然买了一堆性能先进的乐器，却连十分之一的性能都没用到。
    想到盈盈，李程昕因为看说明书而烦躁的心情有所平复，于是拿起手机继续看下去，他翻到“准备”这章。
    【系统会选择符合标准的人激活，首先，你需要一片30000平方米可自由操作的土地。这片土地不需要属于你，但是当你在土地上开垦或改变地形时，不会遭受强烈的阻碍。】
    【第二，你需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每一点绿色能量的激发都伴随着汗水，你需要有充足的体力，强健的脑力，和不屈的心力。】
    【第三，你需要有能够传播绿色能量的潜力。当你生产绿色能量的过程中，你的行为可以感染他人，让他人重复你的行为，生产绿色能量。】
    【第四，你要有与你同心的伙伴。没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办成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的伙伴依然积极快乐地与你一起生产绿色能量。这该是真正的友情。】
    【第五，拥有一个安全屋。即使救世失败，你也能生存下来，为下一次的救世活动储备希望！】
    这特么是什么鬼，李程昕扔下手机，无力捂脸。
    这也是他讨厌看说明书的一个原因，按他的看法，这个说明书的几个准备观点和他没什么符合的。
    前面四点还能商榷，第五点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他李程昕如今头顶连一片瓦片都没有！
    这个系统，能不能卸载了啊！
    ()

第10章 团结的村民
    李程昕回到三叔家，见三叔不在，便放下之前装香烛供品的篮子，在三叔厨房里的五斗橱里随便找了点剩饭剩菜吃了。
    完了把放在三叔院子里的家当稍微收拾了一下，找出一件旧T恤衫换上。先去把自己的床和随身行李挪进三叔的柴房里放好，让自己晚上能有个安身之地。
    接着就认命地去搬起了砖。
    虽说打算建造的是一个人生活的船屋，但是该有的结构也不能少。
    船屋相对李程昕原有的房子更加靠近海边，小勇哥还特地让林一一帮忙查了村子土地的资料，确认李程昕可以使用那块地方。之后还用麻绳圈出了那块地方，又让正文叔确认了地基的稳固性。
    船坞将从最下方的基石开始建造，基石的材料倒是不用愁，李程昕基本确定倒塌的自己的房子废墟里可以找到足够的基石材料，只是需要花时间和体力运到准备造房子的新地点。
    基石堆砌而成的石墙中要填充相对小一些碎石。基础之上是木质的骨架，目前推测需要11根至少五米长的原木作为柱子，十四根六米左右的方木作为横梁。在骨架之外还需要用很多木板作为房子的墙壁，再加上瓦片之类。
    正武叔估计靠着李程昕和小勇哥这两个人，一边收集材料，一边着手建造，需要9至12个月才能造完这个房子。
    在清理完预订建房的区域之后，李程昕发现那块地正中间具有居然有一块直径约1米的巨大的石头。他靠在石头边上使了吃奶的力推了推，块石头却只是稍微动了一下。
    李程昕拿着小勇哥画给他的草图在建房区域附近测量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他只需要将这块石头平移三米，就可以让这块石头成为基石中的一块。
    然而，这三米就成了天堑。
    这可不是凭李程昕和小勇哥两个人就能移动的石头，看来改天得去镇上租个推土机或者起重机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把这个打算在微信中告诉了小勇哥，李程昕一时半会儿也没收到回复，于是继续自行清理着巨石边上的零碎。
    这时候，从石滩方向走过来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及胸的防水连体服，扁担上挑着两个筐子，一阵海腥味传来，显然是刚从浅海滩里收了些渔获。
    看到李程昕在自己那片麻绳圈出的范围里忙碌着，那人上来打了声招呼：
    “昕娃儿啊！在干活呀！要帮忙吗？”
    李程昕的系统适时跳出了来人的信息，缓解了李程昕不认人的尴尬局面：“东海叔啊！”
    随着这个称呼，李程昕竟然也想起了村里的这个叔伯。他住在村子中间的池塘旁边，和是李程昕的父亲是一辈。
    小时候李程昕喜欢赶塘边的鸭子，一回却被一只大鹅啄得掉进了塘里，正是这个东海叔见到，下去把他捞起来送回了家。这事之后，李程昕被他爸胖揍一顿，好久都不敢去塘边玩。
    见李程昕还记得他，这人又更开心了一点，稍微多和李程昕聊了几句造房子遇到的困境，就大包大揽地说：“这块石头就包在我身上吧，就为这石头去镇里租起重机不值当！”
    说完继续挑上扁担，往村里回家去了。
    李程昕一开始以为东海叔只是说说而已。结果不多一会儿他居然又回来了，后面跟着七八个村子里的叔伯爷爷辈的人，其中有的人还参与过李程昕老房子的拆迁工作。
    这些人都各自背着木棍，铁链，铁钩之类的工具。
    东海叔号召道：“就这一块石头，我们几个老家伙活动活动筋骨也抬起来了，让昕娃儿省几顿饭钱，晚上大伙来我家吃鱼！”
    几个老人摆摆手：“昕娃儿都是自己村里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几个长辈各自分了工，一个去用带来的原木搭成一个三脚架。一个人给石头下面挖出一些空隙，让铁链能够穿过石头把石头用铁钩挂在三脚架上。还有人跟李程昕确认了石头将要挪动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往下挖了一个小坑。
    放石头的小坑挖完，这边三脚架上的滑轮也摆好了。几个老一辈的用这个简单的滑轮组开始用力拉石头。
    几个人喊了几个几次号子，明明劲使得挺足，却都能没把这石头吊起来。
    东海叔在一旁掂量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这石头大概该超过一吨重了，要是是缅南那边有这么大的石头，里面都该产玉了。”
    这时候，没准备上前的老人也行动了起来。有的加入了拉石头的队伍也有几个拿起了长木杆开始翘着石头。
    一时间，已经有六个人在拉石头，四个人用杠杆在下面顶着。
    被之前的号子声吸引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看着有人也准备撸袖子上前。当然还有闲着没事的大妈们，凑成一堆开了嘲讽模式。
    场地中央几个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听着大妈们的嘲讽，一个使劲，竟然真的就把石头翻了个面。往它最终要去的地方，近了那么一步。
    “翻过来了，啊，总算翻过来了！”
    “虽然可行，但这也太费劲了吧！”
    “要是再大一点的话，我可弄不动了。”
    “什么玩意儿，翻一个身要用这么大力气！？”
    “嚯，这石头可真是厉害，把我们这群人都搞成了这个样子。”
    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大家纷纷发表感言。
    掌握了翻动石头的方法之后，几人就是重复这一作业。
    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石头滚到了它该去的那个小坑里，平整的一面朝如愿着上面。
    东海叔和李程昕用旁边的碎石将这块石头所在的小坑填满。
    东海叔一边干活，一边大声说着：“以后每次看见这块石头我们就会想起这事儿了，这个基石真好。是村子团结的象征啊！”
    看看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大家互相招呼着，都往东海叔家去了。
    李程昕自然得跟上，好歹村里人聚在一起帮了忙，他打算过去看看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
    另一边，小勇哥上完工回家，囫囵煮了锅面，打算给自己加三颗鸡蛋和一把之前剩下的青菜。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小碗昨晚准备的贝肉和海鲜高汤。
    “高汤泡面，享受啊，享受！”毫不客气地全部倒进了面条里。
    吃完面条，小勇哥洗个澡，放着从网站后台下载的直播视频已经下完。
    小勇哥把早就没电了的手机充上电打开，看到了李程昕发给他的关于租用起重机的询问，正想回复，下一条消息突然跳了出来，是个视频。
    视频标题是“团结的村民”，内容竟然就是下午东海叔他们帮李程昕搬石头的视频。
    “昕娃儿这事干得真上道啊，这视频放出去，建房的第一集就有了。”
    想着这个，小勇哥把之前直播割韭菜的视频按照他的习惯随意剪了剪，留了大约30分钟的内容，发到了视频网站上，又在村子和自己的微博上发了分享链接。
    做完了这一堆事，小勇哥连锅和碗都没洗就到头睡去了。
    ()

第11章 网友的爆料
    刚返乡就连着忙了两天的李程昕在三叔家的柴房里醒来。
    第一反应是口渴以及头痛欲裂，他昨晚给村里人烧了不少大菜，同时也被几个长辈硬灌了酒。他平时很自律，大概从大学毕业后就基本没怎么碰过酒精。这回在全是村里长辈的情况下，不得不喝了酒，他都不记得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这张床上的。
    李程昕想爬起来找水喝，然后他发现，由于平时运动不足，他现在全身肌肉酸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好在这时候似乎是三叔进柴房来搬柴火，李程昕赶忙求助。
    在三叔扶着他的头喂下一杯水后，李程昕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哎呦喂，今天我是动不了了，我得躺着了。”李程昕在床上呻吟。
    正考虑赖在床上玩手机消磨一天，外面突然传来人声，然后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昕娃儿！我看网友们说你女朋友盈盈死了？你居然是个明星？”来人正是小勇哥。
    三叔闻言吃惊地看向小勇哥，李程昕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默不作声。
    小勇哥掏出夹在身侧的笔记本电脑，他打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小勇哥昨晚发在视频网站上的他们割韭菜的那个剪辑视频。
    下面各种评论，有称赞视频综艺性的，有求购买韭菜地址的，有闲聊的，也不缺各种网络黑子。
    但是被顶到最上方的一条评论，内容的主角却是李程昕。
    “看直播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白皮小哥很眼熟，这回真的确定了，他不就是子呈吗？所以说子呈在女朋友跳楼自杀之后和经纪公司对抗，最后被冷藏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了。然后子呈就回自己老家去了是吗？
    “可惜子呈这个刚刚有点名气的唱作人了，我本来还想多关注会儿的，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网友们你们知道吗，我当时和卖韭菜的客服小姐姐聊了一下，听说子呈做这个节目连一点钱都拿不到，最多包个饭。
    “而且我记得子呈刚出道的时候上综艺，说过他自己大学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只有女朋友一个依靠。现在看看真是太惨了。
    再看这条评论的回复，居然有不少似乎都是“子呈”这个唱作人的粉丝。
    “子呈依然那么帅啊！”
    “子呈综艺感真好！”
    “昕娃儿这名字也太土了吧2333333！”
    “子呈，终于得到你的消息了，抱抱，不哭。”
    “子呈回家了啊，他之前突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以为被他经济公司灭口了。”
    “视频里黑皮小哥哥是子呈堂兄吧，黑皮小哥哥好好照顾我们家子呈啊！”
    “强烈批判资本主义，你们知道子呈通告费有多高吗！居然不给工资！”
    当然也不乏黑子的存在。
    “戏子而已，长得又不帅，唱歌又不好听，早点滚回老家才对！”
    “谁知道他女朋友死掉的真相啊，说不定是他害的。”
    这些讨论倒是把视频的热度给炒高了，同时又有些自来水在微博上推荐这个视频，使得这视频的播放量直逼5万。
    李程昕看着视频下方的评论转头不看小勇哥和三叔，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想告诉你们的，但是有些说不出口……”
    李程昕一开始确实有把这些事情告诉村里最亲近的三叔的打算，但是后来得知了世界即将毁灭，想想不过三个月而已，那不如不说了，不让三叔为他糟心。
    结果没想到，这个随便拍摄的农业直播，居然也有知道他这个五线小偶像的观众。
    以致于这件事，连三天都没瞒过。
    三叔看得有些愣愣的，他常年不上网，也没赶上时代，这时突然问李程昕道：“你大学不是学海洋的吗？你不是该在水族馆工作吗？怎么看他们的说法，你去演戏了？”
    面对小勇哥和三叔的问题，李程昕不得不和他们细细碎碎地解释起来。
    李程昕本来报考的是海洋环境方面的大学专业，原本是为了在毕业之后，他所学的东西能够帮助这海边的小渔村。
    但是当他即将毕业的时候，却传来他的父母死于海难的消息。这件事情对他打击过大，他开始有些无法面对这片自己深爱的大海。于是他毕业之后也没有选择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
    后来他意外参加了一个选秀活动，通过他的原创歌曲和卖惨，被星探看中，从此走上了成为一个艺人的生涯。
    他的女朋友盈盈和他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新人。由于两人走的都是唱作人的道路而不是练习生，所以也没有被禁止谈恋爱，反而用这个关系做了不少人设卖点。
    被经纪公司培养了几年，李程昕参加过各种唱歌和综艺活动，他自己也出过专辑。虽然不是很火，但是也让他有了一小拨粉丝。
    可是好景不长，明明自己的事业终于进入上升阶段，莹莹却突然跳楼自杀了。这件事对各方面的影响都不小。
    李程昕猜测这是经纪公司的黑幕，于是坚持着想为盈盈的死找出真相，然而他并没有做侦探的天赋。很快，他的作为让经纪公司都无法再忍下去，于是把他给雪藏了。
    在雪藏期限之内，自己就算留在城里也无事可做，也更不知道等经纪公司的合约完结之后自己会怎么样。想着不如回乡，先一个人过下去。
    在小勇哥和三叔为李程昕打抱不平的时候，系统居然又更新了李程昕的资料。
    【姓名：李程昕】
    【艺名：子呈】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雪藏唱作人】
    【声望：9286】
    【装备：无】
    【属性：白皮】
    【末日贡献值：99981】
    【地球毁灭倒计时：89天16小时14分47秒】
    【46秒】
    【45秒】
    【44秒】
    【……】
    李程昕有些无语，系统还显示剪辑后的视频播放让地球毁灭推迟了将近3天……似乎只要他继续帮小勇哥和村子做这些有些娱乐综艺性的农业视频，这世界似乎就毁灭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设定！
    ()

第12章 贡献值的用处
    听完李程昕的悲惨人生，小勇哥和三叔愤愤不平地离开了，虽然李程昕和他们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依然怀疑，这两个现在他所剩的亲人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村里人。
    李程昕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还是由于肌肉产生的酸痛而动弹不得。在演艺公司的时候，他有时候需要学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配合唱歌，基本每次练完舞的第一天都会肌肉酸痛，但是从没有痛到几乎下不了床的状态。
    躺在床上没事，李程昕又拿出了自己手机，翻开了那本《系统使用说明书》。
    他略过了系统的“概要”和“初始化”这两个章节，直接点开了他当时也没有明白的“调整”这个标题。
    然后他发现，这个他一直不明白的标题的章节，其实居然是系统的末日贡献值兑换目录。
    按照说明书里的说法，末日贡献值居然可以用于兑换包括调整人物属性，调整人物思想，调整事件难度，甚至是调整世界线这些的内容。
    由于看过一些系统文，李程昕一开始想着，对于这个自己这个小偶像来说，系统是不是可能给他一些其他世界的歌曲、诗词、电影之类的信息让他一战成神。仔细看了兑换内容之后，发现并没有这个功能。
    但是，他在这个兑换目录里。发现了一个特别让他震惊的，而且他特别想要兑换的项目：复活，10亿末日贡献值，能让1个十年内死亡的人复活。
    看到这一条目，李程昕惊的立时坐了起来，但是腰背上传来的酸痛又把他按回床上。
    李程昕暂时没有研究清楚末日贡献值的计算方法，但是他觉得，这个数值大概和直播时长以及观看人数相关。
    目前他做了一次3小时左右的直播，得到了七万多贡献值，然后一个30分钟左右的剪辑后的视频也有七万五千左右的贡献值。
    按照这个速度，他得做七千多次直播才能攒到十亿贡献值。就算他每天直播，那也要19年，那时候早就过了死亡十年这个标准。
    李程昕打算再多做几次直播，收集更多数据再做研究。
    这么想着，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待到午饭点的时候，李程昕发现自己可以努力爬起来了。
    于是他赶快打理好自己，随便在三叔厨房里抓了点吃的，匆匆去找小勇哥。
    小勇哥这天闲着没事，去了李程昕那里听了他的一番自述，憋着一肚子火气，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干脆就回家把之前搜集的瓦片什么的从村口旧祠堂废墟那边用小拖车拉上，然后开始把李程昕旧房的几块基石也堆上去往海边船屋新址拉过去。
    同时，他也把自己的手机固定在小拖车上开了直播，给直播间取名“搬砖实录”。
    李程昕找到小勇哥的时候，他正在直播间里对着观众介绍拖车的使用注意点。这时候的小勇哥汗流浃背，T恤衫被汗湿得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他的一身腱子肉展露无遗。
    【系统检测到直播设备……】
    【接入直播设备……】
    【播放器初始化……】
    【加载弹幕内容……】
    紧跟着，李程昕的视野中就出现了熟悉的系统界面，弹幕一条条飘过。
    【小勇哥这身材，这肌肉，啧啧啧。】
    【Hot！Hot！】
    【这干活练出来的肌肉，看着就比健身房打激素的好看啊！】
    【我就好这口，小哥哥加个微信啊】
    【快看啊，白皮小哥哥来了！】
    【子呈！终于等到你出现啦！】
    【我就知道蹲在小勇哥的直播间能看到子呈】
    【子呈我爱你，我粉你五年啦！】
    【白皮小哥哥虽然感觉瘦弱了点，但是帅啊……】
    李程昕上前和直播间的网友们打个招呼，也开始帮小勇哥搬起了石头。
    基石的个头不小，一块石头大概有10-15斤重，形状也不规整，平板的拖车一次其实放不了多少。
    但是现在李程昕可以在后面托着点，至少不会发生石头半路掉下车的情况。
    搬一趟石头，把石头放上拖车，把车拖到建屋新址，再把石头卸下来，然后把车子拖回旧屋废墟。这一趟下来，要超过半个小时。
    为了不让直播间的观众觉得无聊，李程昕先是和直播间的小伙伴们聊了会儿天。
    一开始，直播间里的人大部分是小勇哥原本的粉丝，以及之前直播割韭菜时候吸引的粉丝。后来李程昕出现，有在小勇哥直播间蹲守的粉丝便呼朋唤友地找来了李程昕的其他粉丝。
    【子呈被经纪公司雪藏后居然去搬砖了，哭哭。】
    【直播露脸算不算违约啊？】
    【又不是子呈的直播账号，他也没收钱，当然不算违约啊】
    几个粉丝在弹幕里的讨论，让其他观众得知李程昕居然是个小明星，便开始起哄着要李程昕唱歌。
    “你们确定要我在这时候唱歌吗？”李程昕强忍着腰酸背痛，扶着拖车和小勇哥走了5趟来回，这时候已经喘得不行了。
    【傲娇小哥哥在线娇喘，Emmm】
    【唱一个！唱一个！】
    【不要欺负我家子呈！】
    小勇哥对李程昕的身体情况视而不见，笑嘻嘻地和网友一起起哄：“唱一个呗！”
    李程昕恶狠狠地瞪一眼小勇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其实李程昕自己知道，他其实还是挺喜欢唱歌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一个唱作人。但是自从盈盈的事之后，他就没有唱歌了。
    看着将近一万观众的直播数据，他扭头对着屏幕说道：“这样吧，直播观众达到一万我就唱一首歌，达到两万在唱一首，以此类推怎么样？”
    【子呈要唱歌啦，我去粉丝群叫人！】
    【奸诈的白皮小哥，我这就叫我同学上线，╯^╰】
    【切，没意思，爱唱不唱。】
    这招虽然被各种直播主播用烂了，但确实有效，不一会儿，直播间的人数还真的到达了一万，大家继续起哄求唱歌。
    这回李程昕没有拒绝：“我打算唱一首我出道早期的歌，那首歌是我们家这儿的渔歌改编的……至少比较适合这个没有伴奏的情况清唱。”
    【是《金鳞》没跑了！】
    清了清嗓子，李程昕开口唱歌：
    “潮涨船出海，
    孤灯伴星眠，
    凌凌波光起，
    金鳞跃海沿。
    可曾听到那呢喃的浪语，
    那是金鳞对你说，
    海岸的思念。
    可曾看到那闪光的影子，
    那是金鳞滑入你，
    梦中的愿景。
    ……”
    李程昕坐在海边低吟浅唱，小勇哥拿着手机，一会儿拍李程昕，一会儿把镜头又转向大海。
    伴随着这首歌，直播间的网友们似乎都看到了李程昕歌中的那一抹金色的鳞片。在夜晚的波光中，一艘小船，一盏渔灯，金色的鳞片在水中反光，转了一个圈，向深色的海中隐没而去。
    【哦买嘎，第一次听这歌，好好听！】
    【好怀念这首歌，好多年前听到的】
    【白皮小哥哥清唱格外有质感！】
    【我靠，我明明是来看搬砖的，居然这么文艺，关注了！】
    “昕娃儿唱歌可真好听啊，以后我们村上文艺演出都要交给你了。”这时候，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李程昕和小勇哥回头一看：“诶，大姐啊，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种韭菜的陈冲的妻子，手上挎着个篮子。
    “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们家那天订出去将近一千斤韭菜，全村现在都在说这事了。”
    “诶⊙?⊙！有那么多吗！恭喜恭喜！”
    【什么韭菜？】
    【不是搬砖吗？不是唱歌吗？怎么话题转那么快？】
    【前面的你是不是没看啊，这是个助农账户啊。前面有一期宣传这个大姐家的韭菜的，策划简直绝了！】
    【贡献了两斤韭菜订单的自豪路过】
    【在哪，我一会去看看？】
    “恭喜什么呀，我们家现在可忙坏了，我就过来谢谢你们。给你们带了点吃的，已经放你们三叔家门口了。”说着，陈家媳妇又递过了手中的篮子，“这个我觉得还是得直接给你们。”
    见李程昕还在挣扎地揉着腰腿站不起来，小勇哥上前几步接过篮子，顺便又拍拍李程昕肩膀对陈家媳妇解释道：“他昨天干了一天活，今天肌肉痛动不了，您别见怪。”
    小勇哥掀开罩在篮子上的毛巾，里面一个黑炭探出了脑袋。
    【卧槽小土狗好萌！】
    【暴击警告！暴击警告！】
    篮子里面是一只黑色的小土狗，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捧着篮子的小勇哥。
    小勇哥不为所动，拎着小黑狗的后颈把它扔进李程昕怀里：“归你啦，我一向不会养动物。”
    李程昕抱着安心躺在他怀中的小狗更加不知所措：“我把这狗子养哪啊？”
    “先放三叔柴房呗。”
    “好吧……”
    “起个名字呗。”
    “就叫‘狗子’吧……”
    【白皮小哥哥太玩笑啦！这样不行哒！】
    【起名废啊】
    “那叫‘黑皮’？”
    “绝对不行！”小勇哥非常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23333黑皮小哥哥和黑皮】
    【白皮小哥哥腹黑啊！】
    “决定了，就叫‘瓜皮’不改了！”李程昕翻过小狗仔，从后面抱起来拿着小狗崽的爪子挥挥手，“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大家观看！别忘了哦，下次直播观众达到一万人，我还会唱歌的！”
    小勇哥关了直播，有何陈冲家媳妇聊了一会儿，把人送走，完了一脸坏笑地看着李程昕：“歇够了？要不要再搬几趟石头？”
    ()

第13章 新项目
    足足用了两天半，李程昕和小勇哥跑了28趟，往建房新址搬了300多块基石。
    在这段时间中，李程昕终于度过了肌肉酸痛的72小时。
    而小勇哥则把拆房的视频剪辑了传到视频网站上。
    这奇特的拆房方式让网友有讨论了一波，纷纷觉得比用推土机拆房帅多了。
    基石准备完毕，小勇哥又请来了建文叔和建武叔，让他们来指导搭建船屋的地基。
    当然也不会忘了把直播设备用三脚架固定在一个能拍摄他们的地方。
    匆匆和水友们打了声招呼，小勇哥就远离了镜头开始学习造地基。
    “船屋的地基通常要使用一种叫‘毛面砌法’的堆砌方法。”建文叔说着理论，建武叔则上手操作，让李程昕和小勇哥能听懂。
    “农村里至今很多屋角，矮石墙都是用的这种堆法。将天然的几乎未经加工的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石头堆砌组合起来，石块们互相咬合，才能不松动或掉落，而且排水性非常好。”
    正武叔示范着将石头在手中过一圈确定形状，然后找好角度放下去。经他的手，八块石头顿时稳稳排成两排厚两层高。
    李程昕和小勇哥学着自己上手，却发现石头总是不稳，大概三到四层高的时候就会开始放一块，掉两块。
    这番举动让直播间的网友乐得吐槽不断。
    【目测后面那块要倒】
    【看吧！说倒就倒￣￣)σ】
    【我觉得这块石头该换个面插在另外两块石头中间】
    一群键盘党们恨不得自己上去给小勇哥他们搭石头。
    弄了一整天，也就把船屋的底部轮廓搭出了40厘米的高度。
    船屋的底层轮廓呈一个细长的“凹”字形，两边的凸处左侧比右侧宽，而凹进去的那块，就是放小舢板的地方。
    船屋的第一层预计将全部用基石搭起来，因为这层有很大概率会被潮水接触。
    当晚，两人又去就石头搭不稳的问题请教了正文叔，然后第二天，他们又开始搬起了碎砖块。
    两人依然是拖了个小拖车，把碎砖碎瓦装进竹筐里，然后把竹筐拖到建房的地方，把碎砖瓦倒进“凹”字形圈出的基石之中。
    “这是正文叔给我们的新方法，往地基里面放满碎砖块，这样就可以把外层的基石石墙顶住了。原本的顺序应该是先把石墙搭完再填碎石，现在我们是边搭石墙边填碎石。”小勇哥对着直播间的网友们解释道。
    碎砖瓦装在筐子里拖过来的时候觉得挺多，但是一旦把它们倒进“凹”字形的地基里，却感觉完全不够用。
    在用碎砖碎瓦填充完一个小角落后，李程昕试着推了推石墙表面，果然纹丝不动。
    “至少证明这个方法是有效的，不过我家老房子的碎砖瓦不多，我们又该去村口那片老祠堂的废墟了。”
    想着不知道需要多少碎砖瓦才能填满这船屋的第一层，李程昕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这几天，直播的内容一直是在搬砖，远离镜头的建造过程让他们与观众的交流减少，视频热度不温不火，甚至下滑很多。
    小勇哥已经把村民一起搬巨石和他俩搬砖的内容剪辑好传上了视频网站，李程昕一开始还以为是有村民在旁边拍摄了这段录像给小勇哥，但是看了录像的角度，才后知后觉这大概是系统干的好事。通过这几天的直播和视频，李程昕断断续续收获了二十多万贡献点和70多小时的时间。
    “唉，”李程昕叹了口气，看着在满地乱跑的小瓜皮，继续认命地用耙子把碎砖瓦堆成一堆，然后用铲子铲进竹筐，同时又心想，我真的能让父母和盈盈复活吗？
    “你们两个可真是难找啊！”这时，一个女声从废墟外传来，正是林一一。
    这既视感，李程昕记得第一次见到林一一也是这个地点，这个场景。
    “我们有新安排了。”
    ——————————
    小勇哥，李程昕，林一一三人走在田间小路上，林一一举着手持摄像机拍摄田间景色，春风拂面，绿意盎然，田间点缀着蓝色和紫色的小花，瓜皮扑腾着在田里乱跑。
    “这次我们要采访的是一位种香菇的农家。”林一一介绍到，“以前我和小勇哥都是直接过去做采访的，但是上次有策划的直播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我们这次就是过去了解情况，然昕娃儿好好策划策划，做好准备再正式直播。”
    “我们村里还有人种香菇？”小勇哥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林一一回答道：“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是那个种香菇的农户自己打电话到村办公室来找的我们。说是在网上看了我们直播，觉得很不错，想给自己家的香菇也打个广告。这位种香菇的农户姓吕，我听着声音大概也是个老人，他的香菇大棚在岩方山的后山顶上。”
    “岩方山后山啊，那里好偏僻的，居然还有人住在那里？”小勇哥质疑道，“那边倒是坟多，这不会是个鬼打的电话吧？”
    小勇哥的猜测让林一一吓得脸色发青，她是城里来的，看盗墓的时候山野中总是有各种奇怪的鬼怪，这回真要去山里的坟地了，顿时觉得背后冷风飕飕。
    “如果有人在那里种蔬菜我是不信的，但是种香菇好像还真是个好地方。”李程昕说道，“我记得那边就是因为夹在几个山头中间，所以那片地方很是湿热，这是一种常见的海洋性气候。温暖的洋流带来温暖的海风，刮进内陆后被山峦等较高地形阻挡，又因为温度下降湿度增加而沉降。这种湿热的气候特别适合蘑菇生长。”
    林一一拍拍自己的胸口：“昕娃儿不愧是学这个的，这专业话一说，我就没那么怕了。”说完还瞪了小勇哥一眼。
    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个大妈大婶老太太，挎着个篮子，带着小剪子，看就知道是出来挖野菜的。
    “宜春婶，秀莲婶，阿清婆婆……你们出来挖野菜啊。”李程昕仗着系统给的资料打着招呼。
    “是啊是啊，你们出来玩啊。”
    “我们是出来拍助农视频的。对了，婶子，您知道岩方山上有种香菇的农户吗？姓吕的。”
    宜春婶和秀莲婶都摇摇头：“哪会有人住那里啊。”
    倒是阿清婆婆想了想：“是老吕啊，好像还真有，他年轻的时候和老婆离了婚，就一个人住山里养兰花去了。现在居然还活着在种香菇啊，你们顺着这条路过去，那个山岙口一直进去就是了。”
    李程昕三人听着这人设也有些惊讶，但还是谢过阿清婆婆继续往山里走去。
    ()

第14章 采蘑菇的老爷爷（一）
    在和吕大爷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李程昕三人做好了策划和宣传，在第二天又来到了岩方山上的香菇大棚。
    这回，小勇哥给直播间取名“采蘑菇的老爷爷”，这次，由林一一拿着自拍杆，这样，小勇哥和李程昕能更加方便的与吕大爷和他的蘑菇们互动。
    【噫，呜呜呜~】早早收到消息等在直播间里的小伙伴们出来报道。
    【小勇哥又来推荐吃的了吗？】
    【上周推的那个韭菜，味道真是没得说，发货快，还新鲜】
    “水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洪鸣村的助农直播账号，我是小勇哥，这是我的搭档昕娃儿，欢迎大家收看！”小勇哥双手叉腰出现在镜头前。
    李程昕接上：“我们已经搬了一周的砖了，所以今天不搬砖啦！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走访一位农户老爷爷，现在我们就在……去往农户吕老爷爷的大棚。”
    【虽然没有说……农户吕老爷爷种了什么，但是，我们都猜到了……】
    【小勇哥的直播间标题，看上去总是不正经，但他其实每次都是在说大实话】
    【采蘑菇的小姑娘，捂脸】
    【蘑菇啊，我不喜欢吃蘑菇】
    “好吧好吧，既然都在说了，那还是告诉大家，今天直播的内容是——香菇！”
    李程昕道：“虽然有很多人不喜欢吃香菇……”
    【我喜欢吃蘑菇，但是不喜欢香菇】
    【同不喜欢香菇的爬过】
    【香菇味道好诡异的】
    【讨厌香菇口感】
    【我喜欢吃香菇柄……】
    【前面你这个爱好很诡异啊】
    “……但香菇不仅含有丰富的食物纤维，还富含能提高新陈代谢，有护肤效果的鸟氨酸。”
    【不就是想骗我吃香菇吗】
    【香菇苦手QAQ】
    【我超爱吃香菇的！】
    “这次呢，我们走访的这位农户吕大爷，他家的香菇啊，非常不一样哦~”
    镜头一转，小勇哥和李程昕两人已经进入了一个大棚。
    镜头中，四排一人高的铁架子上面整齐放着褐色的块状物体。仔细看去，铁架子居然都是用铁管搭起来的。铁架子上还挂着一看就觉得非常专业的湿度仪和温度计。
    【卧槽，种香菇不该是一个黑漆漆的湿热地方，放着一堆烂木头吗，这大棚也太不土味了吧！】
    【赛博香菇！】
    【印象中满身泥的农民都没怎么出现过啊】
    【强迫症患者满足了】
    镜头拉近，铁架子上的褐色块状物品上居然长着粗壮的香菇。
    “这边就是我家的香菇。”一个不属于小勇哥和李程昕的声音出现在旁白中。
    小勇哥介绍道：“现在我们身边的这位就是吕大爷。但是吕大爷表示，不希望我们在香菇大棚中拍摄他。”
    【哦买嘎！这是香菇？特么也太粗了吧】
    【糟糕的形状……】
    【怀疑我家买的假香菇……】
    【这放在马里奥里，绝对是1UP的香菇啊！想吃！】
    【这香菇居然昨晚上架他们商城了，先买为快。】
    画面中，一只小刀把一棵香菇从根部割下，把香菇放在手中，一棵香菇居然有手掌大小。微距镜头由上往下扫过香菇，观众可以清楚看到香菇表皮毛茸茸的质感。
    李程昕的声音继续道：“是不是很粗？感觉相对香菇，这个形状看着更像皇子菇一样。味道倒是香菇的味道，好香啊！”
    镜头拉远，回到正常视角。
    小勇哥对着还未在镜头中露脸的吕大爷问道：“我一直以为香菇是要长在原木上的啊，这些褐色的东西应该不是原木吧？倒是更像木屑压出来的。”
    “是的，是的，我一开始也用过原木栽培法，现在用的这个叫做菌砖。”吕大爷回答道。
    李程昕问道：“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务农过，所以请问能不能解释一下原木种植和菌砖种植？”
    “没问题，”镜头之外的吕大爷回答道，“简单来说，原木种植法就是在木头上开洞，然后种上附有菇菌的菌种。而菌砖种植则是将麻栎或泡栎的木屑里加入菇菌菌种，再压制成砖块状。无论哪种方法，菌落都会自行扩散，然后在介质上长出一大片的蘑菇。”
    “听上去感觉原木种植在我们这里更加容易取得原料，您为什么最后选择了菌砖种植呢？”李程昕继续发问。
    “大概是……我有强迫症吧。”
    【2333333吕大爷和我真是同道中人】
    【我突然发现吕大爷到现在还没露过脸？】
    【大概是农民大爷害羞，所以叫小勇哥不拍脸？】
    小勇哥继续提出问题：“说起来我觉得，市场上卖的香菇柄是不是比你这个香菇细很多？”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棵香菇：“这是我从三叔家厨房里顺来的，让我们把两棵香菇摆一起看看区别。”
    非常明显的，和一般香菇比起来吕大爷家的香菇明显大了一圈，而且柄大概是普通香菇的三倍粗。
    李程昕又捏了捏吕大爷家的香菇：“小勇哥啊，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菌柄好软。”
    “这还真不是错觉，感觉好像海绵。”
    镜头对准小勇哥的手，见他一捏香菇柄，柄就陷了下去；再松手，那块菌柄又弹了回来。
    【对不起，我污了】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这么带感】
    “机会难得，让我们把吕大爷的香菇切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李程昕掺上一句：“香菇切开来，大概不是粉的也不是黑的。”
    林一一已经在一旁摆好了小台子，案板和刀。
    小勇哥把香菇从中切开，摆开断口：“这真的是香菇？”
    只见切开的香菇，除了菌盖表皮处有一些棕褐色，其他部位都是雪白的细纤维状组织。
    吕大爷介绍道：“一般来说，肉厚本是用来形容菌伞的，普通香菇，菌柄比这个小多了，但是我家的香菇，是吃柄的。看上去下面这段粗粗的部位是柄，但是切开后你们也可以看到，其实菌盖部位的下半部分也属于菌柄。”
    “诶，真期待下面吃香菇这个环节啊。”小勇哥抹抹口水。
    李程昕又问上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种香菇啊？对了，我得和直播间的小伙伴们说一声，吕大爷这个大棚虽然说还算是我们洪鸣村的地界，但是从我家走过来，还要爬山，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吕大爷回答道：“原本没打算种香菇的，但是有这么个契机，想让你们看一看。”
    ()

第15章 采蘑菇的老爷爷（二）
    镜头跟着吕大爷的背影，出了大棚，进了大棚隔壁的大屋子。
    “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是我早年的一个兴趣爱好……为了这爱好，老婆都跑了。”
    【诶，尴尬】
    【我能说啥……男人的浪漫？】
    这时候，李程昕和小勇哥也看到房间里的物品了，都不由得“哇”地惊叫起来。
    【是啥，是啥？小勇哥把脑袋让开啊！】
    【卧槽，艺术品啊！】
    出现在镜头中的，是盆景。苔藓盆景，蘑菇盆景，枯木盆景，石玩盆景，兰花盆景……满满当当地在整齐的架子上摆着。
    “盆景啊！”
    “这也太文艺了吧！”
    “为什么会沉迷盆景啊？”李程昕化身问题宝宝。
    “开始的时候，只是进山挖几棵兰花养在这里，然后再收集点带着青苔的石头和兰花放一起，然后再捡点枯木啊，树根啊之类的，来装饰兰花和苔石。然后越捡越多……就变成这样了。现在，摆盆完整的盆景可能已经有七八百盆了……”
    【册那……】
    【我无言以对……】
    【这盆景其实还挺好看的，吕大爷卖吗？】
    “然后有一次，捡回来的原木长出了一整盆景盆的蘑菇。”吕大爷拿出了印好的照片展示在镜头前，只见黄色薄薄的蘑菇交错长在一根枯木上，像一群栖息着的蝴蝶，衬托着前景的苔石格外美丽。
    “一开始长的是肉很厚的平菇，因为看起来很好吃，就尝了尝……”
    【博物君的棺材板压不住啦】
    【随便长的蘑菇居然敢吃……】
    【大爷您也太随便啦！】
    “……竟然超级好吃！然后我想这里的气候水土或许很适合种蘑菇，这就是我种蘑菇的契机。种了几年乱七八糟的原木蘑菇，后来发现香菇的味道会随着环境发生较大的改变，果然就培育出了这种菌柄肉质厚实的大型香菇。”
    【我竟然无法反驳】
    【我要是没老婆，也就……算了，我去跪键盘】
    【XMSL】
    吕大爷继续说道：“后来呢，我请了个农科院来县里做讲座的专家来看我的香菇。专家发现，这片地方，就这个岩方山后山山头这一小片，居然是个四季常春，平均气温18度的地方。在这个环境里培育的香菇，生长会十分迅速，导致生长过程中内部留有空隙，所以才会很柔软有弹性。”
    吕大爷指着菌砖角落的一个小香菇说：“从这个小香菇，长成刚才切下来的那种大香菇，只需要4天。同时，我每天会在早晚把大棚的门打开两个小时，让海风吹进来。你们虽然爬了那么久的山，但是其实地图上，我这里离海边只有400米直线距离。富含矿物质的海风吹过后，能让香菇带上浓烈的鲜味，因此被称为‘海风香菇’。我们现在就来收获一些香菇吧！”
    接下去李程昕和小勇哥按照吕大爷的指导，选择大小适中，菌盖闭合呈圆形的香菇开始收割。
    香菇的菌盖完全打开，说明已经过度成熟，鲜味减少。而菌盖只开了八分左右的香菇正是采摘的好时候。
    镜头跟着李程昕的手，他取下一块菌砖，反复检查香菇的大小和菌盖张开情况。挑中一个香菇，用小刀在菌砖表面轻轻一划，一个香菇就落到了接着的篮子里。
    【Emmm……这就阉了？】
    【下身一凉】
    【一剪没……】
    下一个，换小勇哥割香菇。
    两人轮流，让观众们感受了一把割香菇的“乐趣”。
    “接下去，我们要开始下一个环节了，小伙伴们准备好了吗？”李程昕捧着一大盆饱满的香菇，对着镜头问道。
    【来吧！我的外卖已经到了】
    【采蘑菇的时候我就泡好康帅傅香菇鸡肉面了！】
    【⊙?⊙？怎么啦，我第一次看啊，你们在准备啥？】
    【前面没做准备的那位，你死了……】
    【猜个香菇蒸肉？】
    【赌一颗卤蛋，香菇鸡面】
    【又可以看白皮小哥哥烧菜啦！】
    随着网友们的吐槽，李程昕和小勇哥已经来到了室外准备好的炉子台子前面。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疑惑过，刚才我们采蘑菇的吕大爷为什么一直没有进入镜头呢？”
    “现在就告诉你们答案哟，因为吕大爷说不想我们拍到他和蘑菇站在一起的样子，他说这很毁他形象。”
    “所以现在就让我们在阳光下看看吕大爷的真面目。”
    小勇哥和李程昕一唱一和，勾起了水友们的兴致。
    【我一直觉得吕大爷就是我爷爷那种形象，普通的小老头】
    【为什么和香菇站一起会毁形象？】
    【被主播说得……我猜吕大爷满脸横肉】
    “铛铛——铛——”
    镜头一转。
    一个比小勇哥还高了半个头，身形匀称，穿着黑衬衫黑裤子的老人出现在镜头之中。老人头发灰黑，梳得很整齐。棱角分明的脸上，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他精神很好，嘴边还留了一圈胡子，显得非常稳重。
    【卧槽！！！！！！】
    【陈岛明你怎么在山里种香菇！！！！】
    【NM好帅啊！】
    【舔屏舔屏！】
    【我移情别恋了……子呈我对不起你！】
    【和吕大爷一比，两个主播都成了小白脸】
    【和吕大爷离婚的老婆是怎么想的啊！！】
    【这也太man了吧！】
    【我要有这颜，我早红了啊！】
    一时间，屏幕上飞出密密麻麻的弹幕。
    “吕大爷你看，大家都好喜欢你啊。”小勇哥揶揄道。
    吕大爷有些拘谨：“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李程昕：“我酸了，我不给你们拍吕大爷了，我们还是拍蘑菇吧。”
    镜头转回餐台上。
    【白皮小哥哥不要啊！】
    【让我们再看一眼吕大爷啊！】
    “好吧好吧，遂你们愿了。”
    吕大爷回到了屏幕中：“大家好，接下来就让我指导小勇哥和昕娃儿，用我们这边的烹饪方式，做几道香菇菜。我常年一个人在家，没事也就研究研究怎么吃这些香菇，而且我儿子和孙子其实都很挑食，想让他们吃一些菇类的菜，还是得挺花心思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吕大爷的儿子孙子是不是也这么帅。】
    “第一道菜是炸香菇肉丸。”
    “听上去就好吃，我们村子过节的时候都会炸肉丸。晾凉了当零食，或者下汤都很好吃。”
    李程昕作为厨艺担当，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动手。首先，挑几个菌盖比较大的香菇，取下香菇柄，把香菇柄切碎。
    加入肉馅，加盐调味，再加入淀粉避免肉散开，拌匀。这时候，油锅已经热好。李程昕取一坨肉握在手里，手指发力，就有一个小圆肉丸从拇指和食指扣成的圈中被挤了出来。李程昕揪下那颗肉丸，小心放入油锅，一点油都没有溅起来。随着这个步骤，把拌好的肉都下进了油锅。
    “下一个菜是香菇蒸肉，或者叫香菇酿。”
    李程昕把照看油锅的工作交给小勇哥，开始继续下一个菜。
    再拿几个香菇，取下香菇柄，把香菇柄切碎成粗碎丁。
    “大粒的香菇柄，在吃的时候很有嚼劲，口感会很好。”
    接着加入碎洋葱，姜末，盐，胡椒，和猪肉馅，将所有材料搅拌均匀，同样撒上些淀粉防止肉散开。取之前剩下的香菇菌盖，把拌好的肉满满地塞了进去。最后再在肉上插一颗香椿芽，裹一层淀粉，放进蒸笼。
    【香菇酿油炸也很好吃哦】
    【我好饿……】
    【想吃！】
    ()

第16章 采蘑菇的老爷爷（三）
    吕大爷看着李程昕操作，不禁夸赞道：“昕娃儿好会做菜啊！”
    “是啊是啊，昕娃儿做饭可棒了，小时候出去野炊都是他烧的，”小勇哥也说道，“我觉得晚点应该先把昕娃儿家灶台搭起来。”
    “诶，昕娃儿家没灶台吗？”吕大爷明显常年独居在山上，很少了解山下村子里的事情。
    “昕娃儿家最近塌了，我们正准备在海边造个船屋起来住。这个我们也有直播的哦，有兴趣关注的小伙伴们可以关注我们的视频。”小勇哥顺便打打广告。
    “老船屋啊，挺好的，造好了我一定去看看！这附近可能都没有别的船屋留下了！晚点再聊，我们先把菜做完。”吕大爷从身后拎出个水桶，里面是一条鲜活的鲈鱼，“这可是我昨晚才钓的，所以下一个是个主食——什锦鲈鱼饭。”
    小勇哥接手了杀鱼剖鱼的活计，都是海边长大的，就算烧饭不拿手，修鱼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李程昕则做着其他准备工作，首先，将香菇柄像拉丝奶酪一样一片一片地纵向撕开。把洗好的米放进砂锅，加入一大片海带，倒入水、酱油、酒、盐，再把撕好的香菇满满撒进去。鲈鱼切成四大块放进锅里，再把之前剩下的菌盖放进去。大火十分钟，小火再焖十分钟。
    【这么大块的海鲈鱼，好奢侈啊！】
    【我想知道这是放了多少香菇】
    【想吃……的第N道菜。】
    “在等饭的期间，我们可以开始下一道菜了，还是个主食，是香菇奶油意面。”
    【嚯！西餐！吕大爷洋气！】
    【中餐里面放西餐菜是个什么鬼？】
    【中餐博大精深，吃饱就行】
    厚切香菇伞盖，和切丝洋葱，切块木耳，还有蒜泥一起用橄榄油煸炒。加点黄油，牛奶，生奶油烧滚。最后加入吕大爷自己做的腌鱿鱼增加鲜味。
    【这种做法也太新颖了吧！】
    【没见过，一定很好吃】
    【卧槽，他们家网店香菇售罄了……我晚了……】
    【⊙?⊙？】
    【我不行了，太饿了。】
    视野中飞过水友们的弹幕，看到网店香菇售罄的消息，李程昕先是有些吃惊，但是也没表现出来。毕竟卖香菇不像卖韭菜的。韭菜长得很快，产量大，而香菇比韭菜长得慢多了，并且产量也相对少很多。当时林一一和吕大爷做的计划就是一周只出400颗100份香菇的量。
    李程昕心中做着计算，手里动作也没停，把一边煮好的意面加入锅中，让它吸点汤汁，再一起煮一会儿再取出装盘。
    “下一项，姜汁炒肉。”
    热锅热油，下洋葱和香菇片，加入苹果末、大蒜、生姜、酱油、酒。炒好后，盛出待用。
    “苹果末能让炒菜带一点酸味，还能让肉软得更快。”吕大爷解释着这个不常用的食材。
    【学到了新技能get√】
    【冷门厨房小知识】
    用盐和胡椒腌过切成厚片的猪里脊，裹上淀粉煎熟，待肉煎至焦黄，把之前炒好的蔬菜倒入。
    “看吧，到哪儿都逃不过炒菜这项。之前吐槽我不会烧菜的看到了吧，颠锅还是得靠我。”小勇哥自豪地接过了炒锅开始翻动锅里的食材。
    “最后一个菜是烤香菇，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也让小勇哥来吧。刚摘下来的香菇，其实用炭火烤着吃最好吃，就是吃食材最原本的鲜味。”吕大爷摆好了炭盆，在上面架上一张铁丝网，又把筷子和一小盘香菇交给小勇哥。
    小勇哥按照吕大爷指导，把香菇倒立着放在铁丝网上，撒上一点点粗盐粒，再扣上个盆子焖上三分钟。
    拿掉盆子之后，大家竟然看见香菇里有琥珀色的水珠渗了出来，挂在香菇表面。
    【出水啦！！】
    【什么，怎么突然发车了？⊙?⊙？】
    【黄金之水~】
    “其实这汁水可美味了。”吕大爷说道，“只有刚摘下来的新鲜香菇才会这样，这可是真正的菌菇水。”
    小勇哥这个负责烤香菇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听这汁水很鲜美，直接就用筷子夹了一个送进嘴里：“好软，好好吃~”
    小勇哥被烫得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小勇哥：我控几不住我记几……】
    【黑皮小哥哥超级萌！】
    【不知道为啥，每次看黑皮小哥哥吃东西都想摸他脸……】
    大家把一桌菜放在桌面上，各自入座。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有荤有素，有主食有面点。把直播间的小伙伴们虐得死去活来。
    “吕大爷每周会给我们村的网店供应400棵香菇，每份4棵。大家如果想试试吕大爷家的香菇，可以在我们网站上订购哟！……哦，不好意思，刚刚收到消息这周份的香菇已经卖完了，大家下次再来哟~”李程昕做着最后的广告，又接过林一一递上的广告板。上面有网站地址、网店地址、村子助农微博、小勇哥的微博、新加上的李程昕的微博，以及村子地址。
    【“黑皮的小勇哥”“白皮的昕娃儿”这微博名cp感，啧啧啧！】
    【好想吃子呈哥哥做的菜！】
    【等等！不准关直播！还有唱歌哪！】
    【诶……卧槽直播1w5人数了！主播该唱歌了！】
    【唱歌！唱歌！】
    一时间，直播间被“唱歌”刷屏，很快被小勇哥发现了。
    “嘿嘿嘿，昕娃儿，唱歌时间到啦！”小勇哥指着屏幕上的直播人数对李程昕坏笑。
    “Emmm……你们赢了，让我想想今天唱什么……吃太撑了，就不唱太激烈的歌了。一首《远方的家》……话说下次我是不是得先去镇上买把吉他。”
    【等到子呈唱歌辣！！！】
    【粉丝群的小伙伴们冲鸭！】
    【什么情况，这不是美食节目吗？】
    “枫林的树在说话，
    我在看着，我远方的家。
    今天我依然不能回头，
    请让我，继续飞翔。
    飞翔在湖面的倒影里，
    飞翔在梦境的眼睛里，
    飞翔在冬天的夜归人。
    远方的家，向前看……”
    【555难受，在歌里看到了独在异乡的自己】
    【冬天的夜归人，今天我们都是夜归人】
    在海边的阳光下，李程昕唱着这首多年前自己写给朋友的歌。现在，他已经在某个夜晚回到让自己安心的家乡了。
    【戚兰亭的《远方的家》最好听了】
    【前面你知道这首歌是子呈写的吗】
    【啥，子呈写的歌吗？怎么没记得专辑里有】
    【子呈给戚兰亭写的啦！他俩当年不是哥俩好么。】
    【结果盈盈和子呈出事后，也没见戚兰亭出来说两句，╯^╰】
    出现在弹幕中的“戚兰亭”这个名字让李程昕有些沉默。
    小勇哥发觉直播间气氛在听了李程昕的歌之后也有些奇怪，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利落地关了直播。
    那边，林一一又去询问吕大爷关于出售盆景的意向，因为挺多人都提到了这个问题。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林一一又和吕大爷约了时间来给盆景拍照。
    当李程昕回过神来，发现瓜皮在拉扯他的裤脚。李程昕给了瓜皮扔了一颗放凉的香菇肉丸，瓜皮头也不回地追着滚落的肉丸跑了。
    “唉，还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继续生活而已。”
    ()

第17章 楔钉榫
    “这些木头都不行啊！”
    ——————————
    结束了村委发配的直播，李程昕和小勇哥又回到了日复一日的搬砖生涯。一周后，船屋的一层地基终于建造完成，接下去，他们就该开始建船屋的支架了。
    在建造地基搬砖的时间里，李程昕和小勇哥也收集了不少废旧木板圆木，都堆在临时搭出的一个小棚里。靠着小棚的，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更小的棚子，那是瓜皮的临时住所。
    在建造船屋支架之前，正文叔过来检查进度，顺便审核一下建筑材料。不幸的是，李程昕和小勇哥收集的木头几乎没有能用作船屋总体支架的材料。
    “这是个什么事啊，我当时搬回来的都是我觉得不错的啊……”小勇哥抱怨道，“看来我们还是得去镇上买木头。”
    “哥，你说小学那边的那些木头能不能用？”正武叔突然开口。
    “那些木头啊，我们一起去看看？”正文叔若有所思。
    洪鸣村小学由于缺少生源，已经关闭了很多年。当年建造的水泥房，至今还非常完好，可是没有学生，现在对村民来说，这只是个村里公用的仓库罢了。
    众人跟着正文叔进入完全没有上锁的小学前厅，宽大的空间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农机农具，桌椅板凳，温室大棚的塑料布，角落里还堆了一堆木头。
    “这是二十几年前存下的木头了，本来是放在村委仓库里修大礼堂的，结果大礼堂也改成水泥的了，这些木头就一直堆着……看着保存得还不错，完全可以做船屋的梁和柱子。小勇啊，晚点让林一一那女娃子去问问村委还要不要这些木头，不要的话便宜卖你们得了。”
    ——————————
    第二天，林一一就给小勇哥发了消息，村委表示不要钱。看在小勇哥和李程昕帮村里农户卖出去那么多菜的面子上，那些木头拿去用就是了。
    紧接着，正武叔又送来了几根木头，那是他和正文叔在镇里正在造的房子剩下的几根木料。房主表示不需要了，也让他们随意处置。
    转眼间，李程昕的船屋新址附近就堆满了各处来的木头。清点了几回之后，小勇哥终于觉得没问题了，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准备开始和李程昕搭建船屋的结构支架。
    打开直播软件，小勇哥和网友们打完招呼，介绍了一番船屋的进展，开始拿出纸笔画图解释起了船屋的结构。
    “我们需要6根5米长的柱子作为主要竖直支架，现在，我们只有5根木头能达到这个要求。还有一根柱子，就是这根，”小勇哥指着一根和其他5根木头并排放在一起的木头说到道，“这根长度是4.4米，比我们所需的长度还差60cm。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可以利用榫卯结构用另一根木头和这根接在一起，让其作为一根新的木头重生。”
    虽说造的是李程昕的房子，但是在建房这一块上，小勇哥才是绝对的主角主力。
    “因为是柱子，得用楔钉榫。这是被称作是最坚固的一种榫卯结构，楔钉榫的纵向，横向，以及扭转方向的力量都很强，但是加工非常复杂。在两根同样形状的木材端口加工出凹凸相对应的榫卯结构，将它们合到一起依然会有缝隙，所以还要在空隙处打入栓子，才能让两根木头紧密咬合……”
    【文科生看到结构图已经想哭瞎】
    【这结构好像鲁班锁】
    【榫接真是门技术啊……】
    【这就是我国古人的智慧！】
    “……工具所限，我和昕娃儿得手工加工榫卯结构。我们选中做柱子的这几根木头是椎树木，本身又粗又硬，加工十分艰难。”
    【喜欢看黑皮小哥哥加工木头】
    【感觉厨艺爆表的白皮小哥哥这回要跪】
    【木工小勇哥，男友力MAX！】
    不出所料，接下去的木工活计，李程昕完全无法插手，最多给小勇哥递个工具。
    然后在工作了5小时左右，李程昕已经拍了很久的碧蓝的大海和盘旋着的海鸥群，小勇哥终于完成了榫卯结构的制作。
    【妈耶，真的一点一点手工做啊】
    【结构看得我眼晕】
    【想嫁！！！】
    “楔钉榫的收尾工作就是将栓子打入特意留出的中央的洞里，木材会被挤向左右两边。使得木头间隙逐渐消失，紧紧咬合在一起。让我们看看能不能成功打入栓子。”
    小勇哥将木制的栓子一头插入孔中，用一块木头垫在栓子的另一头，用榔头缓缓将栓子打入榫接口中，直至栓子完全插入。
    【好厉害！】
    【上过木工课，只会锯木片的我心情复杂】
    【强迫症表示在咬合的一瞬间非常爽！】
    “完成啦！”李程昕激动地喊着，“这样一来，六根柱子就集齐啦！”
    下一个步骤，是要把三组柱子和梁固定在一起立起来。不幸的是，这并不是两个人就能做的。
    李程昕和小勇哥又跑去找了东海叔，拜托了之前一起帮忙搬石头的村民们一起，用人力将梁柱顶起来。
    他们先在一层地基的碎石中埋下了一根用于定位的木头，在木头表面加工出了卯眼，又在柱子底端加工出了榫头。
    在竖起梁柱结构的同时，他们还需要调整柱子的位置，使得榫头能插入卯眼中。
    待村民们都来了，李程昕负责发号司令。将高个子的村民们安排站在柱子后方将梁柱一点点顶起，前面安排力气大的村民负责用绳子拉，而李程昕和东海叔要负责引导柱子的位置。
    【这还真是重体力活啊】在直播间的网友们看着几次调整都没能竖起的梁柱，也在屏幕中为他们着急。
    【看得我好紧张，左边之前都对上了，结果右边滑开了。】
    【这也太不容易了！在城里这点事起重机吊一下就好了。】
    【前面的，城里造房子，梁柱都是水泥浇的，没有立柱子这项。】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第一组梁柱终于立好了，为了安全，又给梁柱先斜向加了根木头钉上。
    “真好啊，这个门洞看着就很气派。”
    “那根有点弯的门梁，好像还是二十几年前我砍的树。”
    前来帮忙和前来围观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个村里的新建筑。
    有了这第一组最重的梁柱竖好，剩下两组终于在晚上饭点前完成了。
    “搞定！搞定！明天就可以开始搭脚手架搭建屋顶了！”小勇哥疲惫地倒在地上。
    李程昕走过去，对小勇哥伸出了手，把他拉了起来：“谢了，兄弟！今晚给你和大家做顿大餐！”
    ()

第18章 第一根大梁
    “搭脚手架，通常都是从房子的某一点为基点开始，将圆木一根一根固定起来。”小勇哥说着，手中拿着一根竖立着的圆木，站在地基的某一个角上，李程昕在一旁扶着一根水平的圆木，“使用的是叫做退火线的粗铁丝和叫做尖尾扳手的工具，在圆木交叉的地方用铁丝环绕捆住，然后用尖尾扳手一边牵引铁丝一边拧紧。这样就能把圆木交叉固定，最后用尖尾扳手的另一头将铁丝头敲进里面，不至于竖着挂到人。”
    “欸，好厉害！”李程昕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个技巧。
    小勇哥在教了李程昕几次之后，就让李程昕自己去另一边搭脚手架。
    组装圆木的过程中，整个脚手架的强度会逐渐增加。计划中，这个脚手架由80根以上的圆木组成，这至少让两人之前收集的木头有了用武之处。
    小勇哥把直播手机架在海边能看到他们工作全貌的地方，两人从早上开始搭建脚手架，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中途完全没有休息过。
    直到中午三叔拿着吃的过来，两人才停下手，半天完成了两面一层的脚手架。
    小勇哥打开装着汤的保温杯：“哇，好香啊！”
    “这可是鱼丸汤呢，前两天晚上出海钓了几条飞鱼。”三叔笑道，“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忙得都没注意到我这几天都不在家。”
    李程昕讪讪一笑，他确实有几天没见三叔了。他以为三叔只是白天去地里种菜，而他自己早出晚归的，一回三叔的柴房，就倒头就睡，也没机会和三叔打招呼。
    小勇哥把鱼丸汤倒进三叔带来的碗里，撮了一大口：“好喝！”
    “那可不，这汤是鱼骨头熬了一晚上的，鱼丸我打了一个多小时。”三叔自豪道，“你们两个也注意注意补充营养，别每天都随便吃。”
    正说着，瓜皮的小身影从海滩那边窜了过来，摇着尾巴到李程昕脚下各种蹭。
    “嘿，你鼻子倒是很灵啊！”李程昕摸摸瓜皮的小脑袋，等瓜皮坐好，给了它一颗鱼丸。
    【叮！恭喜宿主声望达到10000。】
    突然，好久没有动静的系统突然发出了声响。
    【请宿主领取奖励，抽取声望宝箱。】
    李程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箱子。
    【自动拾取功能启动，声望宝箱领取成功。】
    视野中的蓝色箱子自动打开。
    【宿主得到“迷弟卡”一张。】
    【迷弟卡：使用迷弟卡，你会得到一位身怀绝技的男性忠实粉丝。】
    【是否使现在用？（选择“否”，迷弟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否】
    李程昕默默地用眼神控制着系统界面，选择了“否”。
    他心想：如果是“迷妹卡”，我说不定就使用了，我一个失格偶像，要什么男粉啊！
    顺便看一眼自己资料。
    【姓名：李程昕】
    【艺名：子呈】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雪藏唱作人】
    【声望：10000】
    【装备：无】
    【属性：白皮】
    【末日贡献值：476882】
    【地球毁灭倒计时：96天23小时16分27秒】
    【28秒】
    【29秒】
    【30秒】
    【……】
    好吧，现在小勇哥正在直播，所以时间是正着走的。
    ——————————
    又过了两天，两层楼高的脚手架终于完成了。
    脚手架搭成了把船屋地基包围起来的形状，人要走的地方还铺上了木板。
    接下去，在船屋一层立起左右各六根，间隔一米的加强立柱。然后继续利用简单的榫卯结构，在立柱上加上横梁，而这横梁，也要同时接入最先立好的三组梁柱之间。
    在船屋的建造工作开始一个多月后，即使是李程昕这个毫无建筑工作经验的“白皮小哥哥”，也能用手锯加工出简单的榫卯结构了。同时，也能更熟练地与小勇哥合作，在建船屋时，也能帮上更多忙了。
    这天的工作，又是个重量级的，那就是把重达200公斤的大梁抬上离地三米高的一层天花板上。
    利用脚手架，小勇哥在之前就做好了一边一个的滑轮组。平均下来，李程昕和小勇哥每人使出50公斤的拉力，就可以把大梁拉上去。
    在拉大梁的同时，李程昕和小勇哥还要注意使力的速度要均匀，这才能让大梁平稳上升。如果一边拉得速度快，大梁会斜过来，导致整个滑轮组朝另一侧倾斜。
    当大梁终于安全到达指定高度，重头戏才开始。
    李程昕和小勇哥把拉住大梁的绳子固定好，先爬上脚手架的同一边。要将大梁插进横梁上钻好的洞里，两人一起使劲，把大梁一头抬起，合作着让榫头搭在卯孔的一边，又去了脚手架的另一边，把大梁的另一头放在靠近卯孔的位置。
    这时候，他俩才一人拿了一把木头锤子，一点一点地敲击大梁，让大梁两侧的榫头同时自动落入横梁上的卯孔，最后，大梁的自重让榫卯紧密贴合。
    “干这活真的好累啊。”小勇哥直接躺在脚手架上不想动了。
    李程昕更是趴在脚手架上起不来：“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这儿是不是有房子上梁要请客的风俗。”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力气烧饭请客吗？”
    “算了，你还是让我趴着吧……”
    “别忘了，按我画的这个船屋结构，我们还有一根大梁要上。”
    “我好绝望啊。”李程昕无言以对。
    架起船屋的骨架是一件非常繁重的工作，建造的主力小勇哥常常需要跟着正文叔和正武叔去上工。留下李程昕一个人，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
    在小勇哥有空和李程昕一起搬第二根大梁之前，李程昕能做的就是在已经搭好大梁的那一部分在横梁上竖着装上被称作“托梁”的木材，这便是一楼的天花板，以及二楼的地板。
    他正准备往二楼搬放在托梁之上的木板时，林一一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本该在镇上造房子的小勇哥。李程昕顿时知道，下一个采访任务来了。
    “这回，我们接到的不是我们自己村的采访工作。”林一一一开始就提出了重点。
    原来林一一的一朋友在内陆DX省做村官，他们村地处平原地区，农业比洪鸣村发达很多，却总是销量不足。
    在看了洪鸣村的助农直播之后，他就想找李程昕和小勇哥一起去他们村，帮助那边的农民做一场助农直播。
    “我们才做了两次那样的直播，名声居然已经传到内陆去了吗？”小勇哥有些小兴奋。
    林一一笑道：“哪那么容易，那是我在大学生村官群帮你们宣传的。但是如果这次做得好的话，说不定就有更多其他地方会邀请你们去做助农直播。包来回机票和饭钱哟~”
    “所以，即使是出村做直播，我还是没有工资吗？”李程昕很无奈，但是他确实相信，换个区域做直播，也许能吸引更多别的地方的网友关注他。至少现在，李程昕需要的并不是钱，而是系统里的贡献值。
    很快，去DX省的活动就被敲定了。李程昕把瓜皮拜托给三叔，把自己打理干净，和小勇哥还有林一一前往DX省。
    ()

第19章 戚兰亭
    李程昕三人先是搭村里人的小三轮，吹了一路的风到了镇上，再从镇上的客运站乘大巴到了县里，再从县里坐机场大巴到了机场。这一路上风尘仆仆，李程昕本来还把自己收拾得好好的，结果到了机场也是发丝凌乱，满身疲惫。
    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登了飞机，三人的座位正好是同一排，等放好简单的行李坐下，李程昕三人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洪鸣村真的是太偏远了，去哪儿都不方便。”
    “其实村里最近又在讨论修路和重开公交线路的事了，都是多亏了你们两个。”林一一突然说道，她本身只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女孩子，明明还是在爱漂亮的年纪，却被下派到洪鸣村这个偏远小渔村去。一开始她确实多有抱怨，但是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带入了一个洪鸣村的管理者身份，再也不怕农村的脏苦累。何况洪鸣村近段时间农业经济发展成绩斐然，她也有些乐在其中了。于是她继续说道：“有昕娃儿这个受过高等教育，还不要钱白干活的家伙在，我也觉得我们这个直播会越干越好，帮老乡们多做宣传。”
    “欸，小勇哥你怎么了？”李程昕看看小勇哥，觉得小勇哥今天有些沉默。
    “我紧张。”
    “紧张什么呀？”
    “我第一次坐飞机……这飞机真的不会突然掉下去的吧？”
    “噗嗤！”林一一和李程昕都笑了起来。
    为了缓解小勇哥的紧张情绪，李程昕和林一一都开始逗着小勇哥聊天，顺便也和他说点坐飞机的注意事项。诸如起飞时可以张嘴平衡一下气压，飞机上有什么吃的喝的之类。
    飞机起飞平稳后，李程昕起身去上厕所，却发现经济舱的几个厕所门口都有人排着队。思量了一下，他就往公务舱那边走去。之前他作为明星活动的时候，经纪公司总是会给他买公务舱，所以他也挺熟门熟路的。
    撩开公务舱和经济舱隔断的帘子，旁边就是公务舱的厕所，果然没有人。李程昕正准备进去，却突然来了个空姐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的？”空姐人还挺漂亮，但这说话的语气却非常不好。
    李程昕笑笑：“经济舱厕所排不上，我来这儿用。”
    “这可是公务舱的厕所，你买公务舱的机票了吗。”
    “嘿，哪有这样的，不都是一样用吗。”李程昕有些疑惑，他以前坐飞机公务舱的时候也总有人从经济舱那边过来使用厕所，难道他就几个月没坐飞机，这规矩就变了？
    “你一个农民工，会不会用飞机厕所啊！”这空姐提高了嗓门，引得几个公务舱的乘客都回头看了过来。
    李程昕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这一路赶飞机赶得满身尘土，倒是让人小看了。
    “子呈！”这时，一个公务舱的乘客突然站了起来。
    李程昕也转过头看过去，那人长了张典型的中国俊秀型美学面孔，整体形象呈现出一种温润的舒适感，浑身上下穿搭都极为悦目。
    “戚兰亭？”
    那人正是李程昕当年的圈内好友，如今正冉冉升起的偶像歌手戚兰亭，说起来李程昕当年还给他写了不少的歌。之前李程昕还在直播的时候也唱了他当年写给戚兰亭的歌，他的粉丝还责怪戚兰亭不在他落魄的时候帮助他，其实李程昕他自己知道，明明是自己不想把戚兰亭拖下水。戚兰亭这个娱乐圈大佬的蠢儿子，要是知道然后掺和进李程昕和盈盈的事，说不得要闯个大祸。
    戚兰亭一看这人真是子呈，立马就跨过坐在身边的自己的经纪人，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子呈你这小子，藏到那里去了，好久都联系不上你。就算你公司把你莫名其妙雪藏了，你也不该连我都不联系了啊！”
    突然，李程昕身后，隔开经济舱和公务舱的帘子一动，又进来一个人，正是林一一。
    “昕娃儿，你没事吧？”原来是刚才空姐那一嗓子，连经济舱那边都听见了，林一一知道李程昕往那边去了，于是赶快过来看看。
    “我没事，就是见到朋友了，随便聊了下。”
    林一一呆呆看着抱着李程昕的那人：“戚兰亭！求……求签名！”
    这一声可不小，女性的高音还带着极强的穿透力，让后面经济舱的乘客们听得明明白白。
    “什么？戚兰亭？”
    “戚兰亭也在这飞机上？”
    “快去看看！”
    “我要去要个签名！”
    “嘿嘿嘿，你又要被围堵了，我先上厕所去了。”李程昕见之前那个空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和其他几个空姐过去维持秩序，终于没人阻拦他上厕所了。
    等李程昕上完厕所出来，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毕竟是在飞机上，大家也不敢搞什么幺蛾子。
    “你这家伙又坑我！”戚兰亭显然是在等着李程昕出来，“走吧，跟我去前面坐，我经纪人跟你朋友去你位置坐了。好好跟我说说你最近在做什么，啧，这都已经被人当成民工了。”
    另一边，林一一领着戚兰亭的经纪人回了李程昕的位置。
    小勇哥一脸紧张：“刚才飞机上好多人往前面冲，发生什么了，昕娃儿呢？”
    “没事，昕娃儿遇到了朋友，坐前面去聊天了。”林一一又给小勇哥和戚兰亭的经纪人袁召互相做了介绍。
    袁召带过不少明星，现在正在帮着大佬带儿子，工作压力不是很大，也有心情看看新人。他一眼就看出小勇哥这黝黑的肤色下有着不错的长相底子，加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现在娱乐圈市场上，粉丝们对男生女相的颜值明星有些审美疲劳，而小勇哥这样子，还是个听少见的男性气息很足的年轻人。
    袁召也就动上了心思，和小勇哥聊天旁敲侧击地询问他有没有对成为明星这件事情感兴趣，完了还给小勇哥留了名片和联系方式。
    然而小勇哥知道李程昕和盈盈的事，对娱乐圈的黑暗和水深深以为然，对袁召的招揽并没有什么兴趣。
    很快，飞机降落。出了机舱，李程昕立马和戚兰亭拉开距离，和小勇哥还有林一一汇合，转眼就消失在机场茫茫的人群之中。
    而戚兰亭躲在袁召身后，看着接机处挥舞着他的声援牌的粉丝们，无力捂脸：“子呈这家伙，居然有扔下我跑了。不行，我要让他也尝尝被粉丝围堵的滋味！”
    ()

第20章 农业的困境
    正是晚上睡前躺在床上没事干刷手机的时间。
    小琪无聊地滑动微博界面。
    突然，一个特别关注的消息跳了出来。
    点开。
    “呀！戚兰亭发微博了！还是本人的微博，不是经纪人代管的那个！”
    小琪一看内容，这是条转发微博，写着：“我的好朋友子呈的业余项目，大家一起来支持他吧！”
    原微博的内容则是：“白皮的昕娃儿：大家好，我们明天将要进行我们的第三次助农直播，请关注我们的豆站直播间‘你家白菜被拱啦！’，明早8点，不见不散哟。@洪鸣村@洪鸣村助农项目@黑皮的小勇哥”
    小琪随手把这条微博截图扔进粉丝群里：“我们家兰兰发微博啦，姐妹们明天一定要去关注那个直播间，让人家看看我们家兰兰的人气啊！”
    “子呈的业余项目？子呈不是说被封杀了吗？”
    “不是封杀，是雪藏。”
    “兰兰推荐的，当然要支持啊！”
    “早上8点……我起不来啊！”
    “我明天打电话叫你起来！”
    “‘你家白菜被拱了’是什么鬼……”
    ——————————
    疲惫地赶了一天的路，李程昕三人终于到达了DX省的丁家庄村。林一一的村官朋友开着小面包车，在村口的公交亭接上他们送去村里的民宿，以及陪同去与农户家一起讨论直播策划。
    DX省地处平原地区，一路上，房子还没看到，却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整齐农田。
    “哇，真是壮观！我们那儿哪有这么大片的农田啊，就算是这片田都比我们村子大了。”
    林一一的村官朋友是个高大的东北汉子，本身也是农家出身，现在穿着藏蓝的裤子，白背心，看着更像是个当地农民了。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看这片地那么大，种了那么多庄家。可是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这家农户今年是要亏钱的。我们这边的农业，虽然有很高的政府补贴，但发展其实早就陷入了死循环。”
    “这不至于吧，既然亏钱，为什么还要种那么多？”李程昕不解道。
    “唉，那我就还是以这家举个例子，”林一一的村官朋友指了指刚才路过的无边稻田，“这片稻田超过一万亩，种这片水稻的那户人家是我们省的‘粮王’。理论上，平均1亩地投入成本约为960元，通过集约化经营，能在粮食生产环节实现收支平衡，在大米加工环节则能盈利。种植1万多亩水田，一年纯收入可达到200万元左右。
    “但，梦想与现实完全不一样。
    “在规模种田的过程中，看似完善的万亩粮田集约化生产方案，一方面没能降低种粮成本，反而由于雇佣劳力成本猛涨，不断挤压种粮利润；另一方面，没能解决田块细碎，单位面积投入高的问题，反而是租地面积越大，亏损越多。四年前，‘粮王’和劳务合作社签订的劳务承包价格为810元亩，但由于农村劳动力严重短缺、供不应求，‘粮王’实际付给合作社的劳务报酬已经超过900元亩。导致‘粮王’那时候就亏了50多万元。之后，‘粮王’又投入巨款修水渠、农田设施等。前年和大前年，‘粮王’平均每亩地成本投入近1400元，种粮持续亏损。
    “去年‘粮王’不得不把流转面积缩减到2900亩，但当年又先后遭遇冻灾、旱情，粮食减产超过30%，搞得农民土地租金没法兑付，还拖欠了20多万元工人工资和农药物资款。到了今年年，‘粮王’种地累计亏损已有200多万元，却不得不继续种下去，不然连补贴都拿不到，那才真的是什么都收不回来。”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林一一不禁捂嘴惊呼。
    “还好我们村没人种那么多东西，也没可能有那么大的地让人租。”小勇哥抚胸吁了口气。
    李程昕突然一愣：“我们做助农直播的农户，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如果也是这种，我可不可以选择放弃啊……”
    听了李程昕这话，林一一有些恍惚地看向村官朋友：“我们这期，播的是白菜吧？”
    “放心放心，没那么恐怖。‘粮王’那是典型案例，已经有农业专员对接了。”林一一的村官朋友安抚到，“是个才开始种了两年地的新农户，家里就3亩地。”
    ——————————
    第二天一早，直播间在8点准时打开。DX省地处北方，因此即使是五月份了，早晨依然很冷，到了田间，居然还发现有霜冻的存在。
    【小勇哥粉丝团报道！】
    【子呈粉丝团报道！】
    【欸，什么情况，小勇哥你刷水军了？】
    【夭寿啊，一开直播就三万观众？】
    【白皮小哥哥子呈是不是一开始就得唱三首歌？】
    李程昕和小勇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屏幕上刷出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李程昕满脸怀疑地看向小勇哥：“小勇哥你真买水军了？”
    小勇哥急忙挥手：“怎么可能！”
    然后又看向林一一的村官朋友：“请问这些是丁家庄的粉丝吗？你们昨天是不是也在微博上打广告了？”
    镜头转向一旁的东北汉子，村官朋友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我们村微博哪有几个粉丝啊。”
    【兰兰粉丝团报道！】
    【是我们家兰亭在微博上给你们打了广告啊！】
    【(￢︿??￢☆)，一群泥腿子，没见识过我家兰兰的号召力吧！】
    李程昕见了弹幕上刷屏的“兰兰”两字，掏出了自己手机点开微博，999+的转发评论点赞消息提示让他的破手机一阵卡顿。
    【先唱歌！先唱歌！】
    【三首歌！三首歌！】
    【不对，四首歌！四首歌！】
    连开场台词都还没有开始说的直播间，人数还在直线上升，就那么一会儿，人数已经接近了四万五。
    “戚兰亭这个坑货！”李程昕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断上升的直播间人数。
    小勇哥走上前，拍着李程昕的肩膀：“昕娃儿啊，你看大家都那么热情，不然就先来首歌？剩下的我们中途休息可以唱两首，完了再唱两首？我觉得今天直播间人数到五万不是问题。”
    李程昕继续操作着手机，很快，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背景音从李程昕手机中传了出来，那是个豆站鬼畜音频最近很热门的洗脑神曲。李程昕抬头邪恶一笑：“我就现编一首吧，感谢我的好朋友戚兰亭给我打这个广告！”
    “放弃啦！不干啦！
    当个偶像累死啦！
    辛苦写的歌为什么就全部都没人听啦！
    不干啦！不干啦！
    彻底放弃不干啦！
    戚兰亭从此就这样彻底和你绝交吧！
    自从那年我给他写了一首歌，
    他就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还蹭空调！
    怎么教训他也还是死性不改！
    还骚扰我家小黑皮！
    原以为不会理睬他就没事，
    哪知五年了你还在玩微博！
    放弃啦！退圈啦！
    当个偶像累死啦！
    戚兰亭从此就这样彻底和你绝交吧！
    戚兰亭你说啥？
    是我想要和你做朋友？
    谁！会！相！信？”
    【2333333】
    【这个小哥哥唱歌居然和我家兰兰一样好听！】
    【子呈不愧是兰兰好朋友，连兰兰逗逼属性都那么了解！】
    【我家兰兰一世英名都被唱没啦】
    【子呈居然那么萌，粉了粉了！】
    一时间直播间里礼物乱飞。
    在DX省城五星级旅馆好好睡了一觉的戚兰亭打开了豆站直播，听完了李程昕的第一首歌之后石化原地。
    ()

第21章 你家白菜被拱啦！（一）
    李程昕一首歌唱完，小勇哥开始说欢迎词。
    “水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洪鸣村的助农直播账号，我是小勇哥，这是我的搭档昕娃儿，欢迎大家的收看。感谢第一次来我们直播间的网友们，因为你们，我们才能一早就能听到昕娃儿唱歌，说到唱歌，他可是专业的，但是下次造房子直播的时候，专业人士还是只有我哟。说起来今天我们开了个新地图，告诉你们吧，我们的名气已经传扬到省外啦！所以接下去，让大家先了解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接下去是林一一的村官朋友介绍了一下丁家庄村的历史和地理情况，稍微给自己村的其他特产打了个广告。
    这时，网友们才发觉出不对劲。
    【我去！小勇哥和昕娃儿已经不在洪鸣村助农了吗？】
    【难怪他们背景那么空旷，我记得他们原来那个地方都是山和树木，只有一点点平地能开出来种田】
    【支持黑皮小哥哥和白皮小哥哥介绍别的地方的好吃蔬菜！】
    【我看看啊……丁家庄……为什么还是离我家那么远！】
    【欢迎你们来DX省！要是不上班，我一定过去蹭饭了。】
    【卧槽，丁家庄村不是我老家吗，欢迎欢迎！】
    【哪时候来QH省做节目啊？】
    镜头一转，迎面便是一垄一垄及膝高的白菜，一个人正在背对着镜头，弯腰劳作。
    “诶，好像是个女性诶。”小勇哥打量着地里的背影。
    几人走近了和田里劳作的人打了招呼：“你好啊，我们是今天来做助农直播的。”
    地里那人这才转过身，竟然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妇，穿着农家的阔腿裤，上身是件灰色的便装，虽然是农家常见衣物，搭配起来却有种时髦的违和感。
    “你好，我是丁美怡，这两年刚回村里来住，就租了这几亩田种点蔬菜，谢谢你们大老远过来。”少妇微笑着介绍着自己，让人觉得有些如沐春风。
    “你好，我是小勇哥，这是我的搭档昕娃儿。我们是助农主播，今天的任务差不多就是和你做个采访，然后将你家的农产品推荐给网友们。”小勇哥指指林一一拿着的自拍杆。
    丁美怡笑着和镜头打着招呼。
    隔着一些距离，小勇哥也看不到屏幕上有什么弹幕。而借助系统的便利，李程昕能清楚阅读每一条弹幕。就在丁美怡对着镜头打招呼这会儿，一波弹幕密密麻麻刷过。
    【少妇！】
    【漂亮的农家少妇！】
    【这大姐气质真好！】
    【大姐姐好漂亮！】
    李程昕便抓住网友们的兴趣点，对丁美怡问道：“真没想到您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还会自己种田，请问这有什么初衷吗？”
    丁美怡回答道：“我和丈夫本来住在省城里，我们有两个孩子。我在一家公司做文职工作，丈夫是省消防支队的，三年前，他牺牲在那场化工厂的大火中……”
    【啊呀！烈士遗孀！】
    【我查到了！还真有！】
    【哇，这身份可真是个爆点！】
    “……丈夫去世后，我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还得照顾伤心过度的公公婆婆，又得兼顾工作，实在是很不容易。所以最终决定辞掉工作，卖掉城里的房子，带着孩子和公婆回老家，住在我爸家里。我爸爸是村里的木匠，独居了很多年，回家来大家也能做个伴。”
    【敬佩！】
    【这大姐的决心真是太厉害了！】
    李程昕又问道：“那您为什么选择种白菜呢？”
    丁美怡捋了一下垂在额前的头发：“选择种白菜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包括易种植，易保存，还很有营养。我最开始想的是，如果我没有收入，也没有技术，还要喂饱家里那么多张嘴，种什么最好？后来和我爸还有村里人讨论的结果就是种白菜，就算卖不掉，至少不会饿到自家人。如今你们看，我一个人就能打理过来三亩白菜地，除了自家吃的，送给邻里的，还有很多多余的可以拿去市场上出售，简直是两全其美。”
    “不得不说，您在蔬菜选择上，真是太有远见了。”小勇哥不由得称赞道。
    丁美怡听着小勇哥奉承的话，也挺开心的，她见背景话题聊得差不多，便从身边捧出一棵她之前割下放在一边准备装车的白菜递给小勇哥：“你们看看我家的白菜怎么样？”
    小勇哥顺手接过白菜，一不小心差点没拿稳，好在他马上向前跨了一步稳住身形：“这白菜可比看上去的重好多，感觉我手上拿的这棵，估计已经超过5公斤了。”只见那一棵白菜差不多有小勇哥三个头那么大，捧在手里感觉把大半个小勇哥的上半身都挡住了。
    李程昕接话道：“我之前还查了一份资料。白菜富含人体所需的各类维生素，包括维生素C，钙，钾，铁，叶酸，β-胡萝卜素。白菜的不同部位所储存的营养不同，它的叶子富含维生素C，而核心部分含有大量的钾。此外，每100克白菜含14卡路里，这是节食减肥的最佳食物！”
    【妈妈又在骗我吃蔬菜系列】
    【我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吃白菜帮子……真香……】
    【最喜欢吃白菜了，怎么烧都好吃！】
    丁美怡掏出一把随身小刀，把白菜切成两半，镜头靠近白菜的断面，白色的白菜梗和嫩黄色的菜叶整齐地交错着，煞是好看。
    丁美怡又把从两半白菜中心挖出来的一小块菜心递给李程昕和小勇哥：“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李程昕把白菜心拿到镜头前：“在看直播的朋友们看到了吗，这是新鲜切下的菜心，看着叶子多粉嫩，这白菜帮子多水，我猜一定很甜。”
    “不用猜了，”小勇哥嚼着白菜心，口中发出“嚓嚓”的脆响，“真的超级甜，比我自己在家吃到的甜多了。我听说过天气越冷的地方白菜越好吃，这果然没骗人。”
    李程昕稍微文雅点地咬了一口菜心上的叶子，同样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好甜啊，而且好多水分！”
    【听着主播生吃白菜，我居然流口水了】
    【我把家里的白菜切了吃菜心，怎么就感觉一股子农药味？】
    【每次看主播生吃各种菜，都怀疑我买的是不是假的菜。】
    丁美怡又从放在田埂上的塑料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方形仪器：“我这里还带了甜度测试仪。”
    “嚯，这还真是准备充分。”李程昕好奇地探过头去，他还没见过这什么所谓的甜度测试仪。
    丁美怡切下一小片剩下的白菜心，切碎后把那碎片塞进甜度测试仪上一个圆形的小孔里，用力按住菜心碎片，让汁水流出来浸透圆孔下方的试纸。测试仪屏幕上的数字快速变动着，再等了一会儿，测试仪的数据稳定下来，丁美怡把数据贴近镜头，让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看到上面显示的数据“11.8”。
    “11.8的甜度是个什么概念？”小勇哥问道。
    丁美怡有些自豪地回答道：“简单比较的话，梨和橙子的平均甜度是12。”
    【欸，这也太甜了吧！】
    【白菜和梨一样甜？这可能吗？】
    “丁大姐，我刚才顺手百度了一下，网上说白菜的平均甜度只有6，你们家的白菜比普通白菜甜了一倍，这不太科学吧？是不是还有别的秘方啊？”李程昕问道。
    “你是说肥料吗？我家的白菜并没有施肥哟。我觉得啊，冷空气大概是主要原因。我们这儿北方的那座山你们看到了吗，那座山其实海拔有2000米高，北方冷空气南下时，冷空气翻过那座山之后会形成一个向下的垂直冷空气，导致天气骤冷。而白菜在这种骤冷的气候之下，会瞬间产生大量糖分。”丁美怡解释道。
    “那这个垂直往下的冷空气，是不是就是这些白菜上面都绑了个绳子的原因？”小勇哥若有所思。
    “是的，小勇哥观察得可真仔细。用白菜外层的大叶子包住白菜顶部，是我们这边一直都在用的方法。白菜叶糟了霜冻之后，就会变黄下垂，但是如果把上面的叶子绑在顶上，则可以保温，让内层的叶子不受霜冻。”
    “绑绳子这事没有工具可用的吧？”李程昕疑惑道，“都是手工做的话，这三亩地，得有多少白菜啊！”
    “是啊，”丁美怡回答道，“全部都是手工绑上去的，这里总共有超过3000棵白菜。”
    【天哪，好多啊】
    【农民真的真的是太辛苦了】
    【这要多少时间才能弄完啊！】
    李程昕的鼻子动了动：“丁大姐啊，有件事我从刚才就很疑惑了。”
    “怎么了？”
    “我总觉得我今天来了之后一直都有闻到牛粪的味道，但是我看了半天附近也不像有养牛场的样子。我一开始以为是肥料的味道，但是您之前也说了，您家的白菜没有施肥过，确实土地也没一点施肥后板结的痕迹。所以这牛粪味道到底哪来的？”
    ()

第22章 你家白菜被拱啦！（二）
    小勇哥努力动了动鼻子：“好像，似乎，还真的有点牛粪味道……”
    “诶呀，你们鼻子挺灵的啊，我可能习惯了，都闻不到了。”丁美怡掩着嘴轻笑起来，“确实，我们这边一直有养牛的产业，肉牛和奶牛都有，但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其实你们闻到的牛粪味，可能来自我这儿用来种白菜的土。这种土通过将稻壳和牛粪混合，制成含堆肥的土壤，这种土松软适合，排水性强，并且能储存大量空气，从而使大白菜的根部生长没有压力，这才能让白菜生长起来又大又美味。这也是我们这边一个新产业，很有发展潜力。”
    “没想到这土也要这么讲究。”没有务农经验的李程昕感叹着，又抛出一个问题，“我听说白菜叶子很容易得病虫害，但是我看了会儿，您家这些白菜看起来都很健康，又没虫洞，也没有病害的样子，请问您家的菜打农药了吗？我觉得这是直播间里的小伙伴们和白菜买家们都会非常注重的一个问题。”
    “我们家的白菜其实很多都是自己吃，或者卖给村里人或送给邻里吃的，所以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我们家的白菜没有打农药。但是，我这还真有点偏方。”
    丁美怡说着从放在菜田旁边的工具框里拿出一个塑料瓶，只见塑料瓶里面有灰白的色糊状物，和水混在一起，此外还有一团稻草浸在其中，看上去，塑料瓶里的混合物简直非常让人作呕。
    “看上去挺难看的，但是这其实是豆渣水浸稻草，也就是稻草，加豆腐渣，加水，然后在温暖的环境中放几天。等发酵完全后，就可以把这个水稀释，使用喷管将这水均匀地喷在白菜上。这样就能有效防止白菜病变。
    “科学上来讲，就是用稻草和氨基酸发酵培养枯草杆菌。枯草芽孢杆菌通过成功定殖至植物根际、体表或体内，与病原菌竞争植物周围的营养，分泌抗菌物质以抑制病原菌生长，同时诱导植物防御系统抵御病原菌入侵，从而达到生化防治的目的。
    “而且枯草杆菌是人体肠道中常见的一种有益细菌，因此大家无需担心会产生任何危害。”
    “这种除病虫害的方式还真是环保啊！不得不说，这些绿色防治方式的推广，不仅对蔬菜本身有益，同时也是在造福环境，保护买家的身体健康。”
    “话说小勇哥啊，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入直播的下一个阶段了？”
    李程昕继续问了丁美怡一些问题，把预定的话题说完，接着转向小勇哥问道。
    “那是当然啊！看你一直在这里问问题，我早就饿了！”小勇哥义愤填膺，“赶快把活都干完！”
    【那些一直在刷戚兰亭的，看在子呈面子上给你们提示一下啊，快去准备吃的吧！】
    【主播即将进入烧菜吃播状态，没吃饭的早做准备啊】
    【零食ready！】
    【有那么夸张吗，白菜有什么好吃的？】
    “丁大姐，麻烦指导我们收割白菜吧。”李程昕说道。
    【欸，还没到烧菜阶段吗？】
    【什么！但是我的泡面已经泡上了啊！！！】
    “好的，今天我们打算收割的是这里三排，总共200棵左右。首先当然是把绑住白菜顶端的绳子解下来，我之前打的是活结，所以只需要找到稍短的这跟线头，一拉就可以解开。此外这些塑料绳子不要乱扔，我都是要回收再利用的。”丁美怡示范着弯腰拆下一根绳子，把绳子拿在手中对折收好，然后对李程昕和小勇哥解释着步骤。
    “收割白菜，我家用的是一种特殊订制的刀子。”丁美怡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刀，这刀乍一看去就是个小型的砍刀，但当丁美怡把刀身侧过来，大家才发现，刀子整体有一个向上的弧度，“这种刀的弧度是专门针对收割白菜而打造的，能将白菜梗很平整地切掉，一点土和外层的叶子都不会带上来。”
    李程昕有些吃惊：“这是第二次我们在直播中遇到特制的农具了，有时候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其实包括上次割韭菜和这次收割白菜，理论上使用普通农具也可以完成这个收割的步骤，但是为什么大家都要定制一个不一样的农具呢？”
    丁美怡回答道：“其实选择定制农具，确实有一些考量。定制的农具通常贵上很多，但是相对来说，材料选择也会比普通制式的农具要好，使用寿命更长。”
    “此外，也许你如果只是收获几棵十几棵白菜，也许也感觉不到区别。普通平的刀具收割的白菜，很容易碰伤底部其他白菜帮子，虽说更小心地收割可以避免碰伤，但这又免不了浪费更多时间在一棵白菜上。像我这样一天要收割200棵白菜，这一点时间的节省，加在一起可能会省下我一到二小时。”
    “还有一点就是，一旦我定制了这个农具，也等于是自己下了个会长久使用它，长期种植白菜的决定。每次看到这把刀具，也就能想起来自己要努力种菜的决心。”
    李程昕感叹道：“只是一把定制的刀具而已，从丁大姐口中说出来觉得好高大上啊！”
    小勇哥接过来一把刀，把之前拆了绳子的一棵白菜上几片干枯发黄的外层叶子扒开，用刀尖往白菜根部一探，另一手就将被切下来的白菜抱了起来。他先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成果，然后才把白菜根部对着镜头：“好神奇啊，这根部切得很平整，也没有伤到其他白菜叶！”
    李程昕接过刀子试了两棵白菜，可怜他这个心灵手不巧的人，两棵白菜一棵割多了，一棵割少了，底部效果惨不忍睹，又花了不少时间修整这两颗白菜的底部，让它们看上去达到出售标准。这让李程昕士气全无，瘫在一边准备甩手不干了。
    【233333，昕娃儿好废】
    【子呈哥哥不要哭，抱抱(￣︶￣*))】
    【我想着我家兰兰估计也是这个废材水准，他俩不愧是基友】
    【看这白皮小哥哥就是划水专业】
    【不割白菜就唱歌！不割白菜就唱歌！】
    【唱歌！唱歌！唱歌！】
    李程昕想着自己也没其他事可做，于是还真的唱了两首当年自己写的原创歌曲。一时间，观众们又刷了一波礼物。
    “嘿嘿，还是我唱歌比你们干农活礼物来得多。”李程昕沾沾自喜，然后下一刻，他想起来这些礼物都是得充公的，他一分也拿不到。
    【叮！恭喜宿主末日贡献值达到500000。】
    突然，李程昕视野中的弹幕全部消失了，系统突然显示了一条消息。
    【请宿主领取奖励，抽取贡献值宝箱。】
    李程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箱子。
    【自动拾取功能启动，声望宝箱领取成功。】
    视野中的绿色的箱子自动打开。
    【宿主得到“E级调整卡”一张。】
    【E级调整卡：使用E级调整卡，从调整选项中任选一项E级难度事件进行调整。】
    【是否使现在用？（选择“否”，E级调整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否】
    李程昕看看身边一堆人在围观着他的直播，默默地选择了“否”。他打算等把直播做完，再去看看系统使用说明书，好好选个项目调整着玩。之前他一直在攒贡献值，期待能有攒出30亿贡献值的一天，所以他还没有使用过“调整”功能，这次有个免费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顺便看一眼自己资料。
    【姓名：李程昕】
    【艺名：子呈】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雪藏唱作人】
    【声望：16381】
    【装备：无】
    【属性：白皮】
    【末日贡献值：500000】
    【地球毁灭倒计时：98天15小时29分34秒】
    【35秒】
    【36秒】
    【37秒】
    【……】
    现在看上去，当声望和贡献值达到某一整数的时候，都会有相应的奖励宝箱。不知道是否倒计时到达100天，或者自己年龄到达30岁，是不是也会有什么奖励。但是现在离地球毁灭不过98天，他能不能活到30岁还存疑。
    见李程昕唱完歌闲了下来，丁美怡又过来招呼他继续割白菜：“没事的，随便割，反正你割坏了的一会儿烧了吃掉就是了。”
    李程昕无法反驳这个建议，于是继续开始干活。等后来熟练了一些，李程昕还是利用这个有弧度的刀子，割出了几个漂亮的白菜。
    收获了大概200棵白菜，大家又一起把白菜装上田边的小卡车，运去丁美怡家的仓库进行装箱。箱子是定制的，一箱可以放3或4棵白菜，箱子上印着“丁美人”这个品牌名。
    【Emmmm……这名字起的……】
    【卧槽这不是我家旁边那个农贸批发市场里经常能见到的那个吗！我一直以为是什么水果呢！居然是白菜！】
    【这名字还真好记】
    “装箱完成！终于到烧菜这个阶段啦！赶快的，我都要饿死了……”小勇哥抱怨着。
    ()

第23章 你家白菜被拱啦！（三）
    镜头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终于转向了早已准备好的餐台那边，餐台就摆在丁美怡家的仓库前面，仓库里码得满满的印着“丁美人”的箱子充做背景墙，把这个植入广告效果生硬而又带着冲击力地展现出来。
    李程昕几人将准备好的白菜和其他食材端上料理台，这时，镜头中蹦蹦跳跳地闯入两个女孩子。两个女孩子穿着青春靓丽的花裙子，极大地挤压着李程昕和小勇哥的人气。
    【JK预警！】
    【萝莉啊！真好啊！】
    【女孩子赛高！】
    丁美怡介绍道：“这就是我的两个女儿，这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她们可能干了，今天就让她们指导小勇哥和昕娃儿用大白菜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能干……嘿嘿嘿】这人立马就被直播间的管理人员封杀了。
    其他网友装作无视刚才发生的一幕，正常向地聊着天。
    【白菜做的菜有什么？】
    【猪肉粉条白菜汤？】
    【可以现场腌泡菜吧？】
    【我猜个白菜猪肉饺】
    两个女孩子来到镜头中央，和直播间的网友们打了招呼，让网友们直呼“太萌！”“要死！”。
    “我们准备的第一个菜是白菜烧麦。”姐姐开始指导李程昕。
    首先用刀把白菜帮子和白菜叶分开，用盐水煮五分钟菜叶，让菜叶变软。完了捞出菜叶，在冷水中冷却，放到一边晾干。
    煮菜叶的同时，把白菜帮子切碎，在热水中焯熟。滤水之后，在碎白菜帮子中加入猪肉末，用适量的盐、糖、酱油、酒调味，加入姜末去腥，还有一些碎香菇增加香味，再加入淀粉，搅拌均匀。
    然后让小勇哥戴上一次性手套使劲揉捏，让肉末和白菜碎完全混合到一起。
    将之前切下的白菜叶作为烧麦皮，李程昕在女孩的指导下小心地包裹搅拌好的肉馅，看似脆弱的白菜叶，在卷了两层之后就显出了它的韧性。
    做好白菜烧卖之后，整齐地一环环放入蒸笼，蒸10分钟。
    “这还真是个新奇的菜品啊，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最多见过用荷叶包的。”李程昕一边包着烧麦一边说。
    “是啊，是我们姐妹两个自己想出来的。因为我们家大白菜真的太多了，总得想些新菜式出来，以免吃得腻味。”妹妹检查着李程昕的工作进度，顺便回答道。
    “你们两个真是太能干了，丁大姐真是养了两个好女儿。”小勇哥感叹道。
    丁大姐在一旁微笑着：“是啊，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田里，她们姐妹俩又要上学，又要做家务，还要照顾爷爷奶奶和外公。真的很不容易。”
    听着这段聊天，弹幕大军里的单身狗们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放过那对姐妹花！让我来！】
    【前面十年起步啊……】
    【岳母大人！】
    【我更喜欢夫人……】
    【噫！！！】
    无视视野中飘过的弹幕，李程昕低头干活。
    “下一个菜是白菜可乐饼。”姐姐报了菜名，又加了一句，“这可是我妹妹最喜欢吃的，一定要用心做！”
    “好好好，一定一定。”李程昕忙不迭地回答道。
    将白菜叶切成稍大的碎块，加盐搓上十分钟脱水，然后滤干。
    在肉末中加入适量盐、胡椒、酱油、酒、五香粉，还有炒熟的洋葱碎，加入脱水后的白菜，面包屑和鸡蛋，揉成比手掌略小的椭圆形饼状。
    在将肉馅揉成扁椭圆体之后，李程昕将肉饼在两只手中快速来回传递拍打。
    小勇哥见状奇怪地问道：“昕娃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程昕回答道：“这算是做肉饼的一个小技巧吧。白菜和肉馅混合后，里面会有较大的空隙，像我这样边拍边甩，就能排除很多空气，让肉饼在油炸的时候不容易散开，也不会太实，口感相对会更好。”
    【新技能get！】
    【难怪我自己在家煎可乐饼的时候老散掉】
    【想吃子呈哥哥做的菜！】
    【今晚想吃可乐饼……】
    接下去，将揉好的几个肉饼依次放入面粉、打好的鸡蛋、面包屑里滚一圈，然后下油锅油炸约10分钟，至表面呈褐色后，夹出，放在吸油纸上。
    “最后一个菜是白菜豆腐锅。”妹妹激动地看着白菜可乐饼，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指导。
    “最……最后一个菜了吗？”小勇哥突然惊叫起来。
    “是啊，怎么啦？”姐姐反问道。
    “没什么，”小勇哥挠挠后脑勺，“我的意思是，今天没有炒菜吗？”
    【2333333】
    【小勇哥：敲里吗！不炒菜怎么展示我的颠锅技能？】
    【小勇哥的白菜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XSWL】
    【小勇哥别伤心，还有下次哈哈哈哈哈】
    “没有这个打算哟，炒菜太油腻了，我们家人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吃。”妹妹回答道，“我们家人食量都不大，这三个菜分量都很足，都是肉菜，就算加上你们也应该足够了啊。”
    这么一想也确实，丁美怡这一大家子要么是女性，要么是老人，确实吃清淡的比较养生。
    李程昕让小勇哥靠边站去等吃，他则取了一个大号的砂锅，加水烧热，将切成大块的白菜帮子先放了进去，再非常豪迈地加入大块的老豆腐。
    然后加了一小勺白色的粉末进去。
    “这是小苏打，在白菜汤里加些小苏打，一是去除白菜帮子的涩味，加速白菜帮子软化，第二，小苏打还能让老豆腐变得更嫩。”李程昕解释道。
    【欸，今天也有厨房小知识吗？】
    【子呈说的话，我都是用小本本写下来的哟！】
    【下次烧豆腐汤试试这招。】
    砂锅盖上盖子先让水滚上5分钟，然后再加入大片的白菜叶，待白菜叶稍软，加盐和白胡椒调味，再在上面铺一层切厚片的，用盐、黑胡椒和淀粉腌过的五花肉。
    再用小火加热，让白菜汤滚上大约十分钟后，白菜豆腐锅就完成了。
    将白菜豆腐汤盛到小碗中，再加入适量的柚子醋和葱末，这才算真正完成了。
    【口水狂流，都是不常见的家常菜！】
    【多谢之前提醒我备吃的……】
    【可恶啊！他们在割白菜的时候我就把泡面吃完了！】
    小勇哥一马当先，先喝了一口乳白的白菜豆腐汤。
    “好甜啊！”小勇哥一脸陶醉，“真的没有放糖吗？”
    又用小勺子舀了一块豆腐，放在镜头前欺骗网友们的感情：“明明是老豆腐，但是看上去真的非常嫩呢！这大概就是刚才那一勺小苏打的效果。”
    说完，不顾豆腐的热度，一口将豆腐吸入口中。
    其他人纷纷入座，一时间感觉被一群人环绕的三个菜确实有点少。但是事实上，每人分到了一大碗米饭，一大碗汤，三个厚实的猪肉可乐饼和几个烧麦。每个菜都有荤有素营养均衡，一顿看似清淡的午餐，却让大家吃得满头热汗。
    “好爽啊！”吃完了自己面前所有的食物，小勇哥瘫坐在座位上。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直播间界面，突然蹦了起来。直播期间最高人数竟然超过了八万！直播热度则达到了农业分类前十。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了一下数据，然后便一脸坏笑地对李程昕说：“昕娃儿啊，今天你可得唱歌唱个够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两个小女孩对视了一会儿，同时掏出了纸和笔：“子呈，给我们签个名吧！”
    丁美怡笑道：“这两个小家伙可喜欢你们了，当然，她们也粉了子呈挺久的，昨天听说你们要来，激动的都睡不着觉。”
    这一出让网友们笑了起来。
    【原来是昕娃儿的粉丝，难怪那么大老远让他们过来做节目】
    【嘤嘤嘤，我要去包个鱼塘！】
    【我阳台上种了两棵番茄，能不能让子呈来我家直播】
    【兰兰粉丝团表示兰兰家有大院子，子呈快去直播，我们要看兰兰家院子！】
    李程昕只好站出来：“大家好，我们是一个公益助农的公众号，想必大家已经有所耳闻，我参加直播是完全得不到任何收益的，当然也有我身上还有经纪公司合同的原因……我们欢迎任何想发展农业经济的人和组织联系我们。你们可以私信洪鸣村，我和小勇哥的微博。我们村子的工作人员，具体来说就是林一一小姐姐，会先对这些要求进行审核，然后挑选适合我俩直播的项目。谢谢大家资瓷~话说我能不能少唱几首歌？”
    【HIAHIAHIA一首都不能少！】
    【我年假要回乡下去，看看能不能和主播们凑一波。】
    【快唱歌吧嘿嘿嘿！】
    【子呈唱功那么久都没落下，不愧是我家兰兰的好基友！】
    李程昕只好求爷爷告奶奶，最终和网友们商定，以后改为三万人一首歌，要不然一万人一首歌，这每次直播都可以开演唱会了。
    结束了唱歌环节，节目的最后，依然是摆出了印有网站、网店、微博号的广告板。
    丁美怡也拿出了自家的广告板，同时也说明了会将一定的出货量供应给洪鸣村的网购网站。
    ()

第24章 土灶
    “这个子呈不简单啊。”
    小会议室里坐了几个人，投影上放的正是豆站直播的界面，画面停顿在李程昕唱歌的一幕。
    “即使公司不给曝光度，依然能利用网络自己出镜，直播这种东西还真是麻烦。”
    “我们能做点什么吗？封杀这个直播账号？”
    “来不及了，粉丝基础上来了，看他们这个每天都直播的势头，子呈估计算准了我们会对他做点什么。”（李程昕：“并没有，你们想多了……”）
    “这戚兰亭怎么又和子呈勾搭上了的？之前还以为他们绝交了。”
    “只能说子呈好手段了，看来戚兰亭那个逗逼样子估计也是装的。”（戚兰亭：“你说我逗逼我是不答应的，但是我确实也没装过什么鸭！”）
    “先继续关注吧，看看他们还能搞出什么事。”
    “盈盈那边的首尾收拾干净了吗？有时间再去检查一遍！”
    “好的，没问题。”
    ——————————
    李程昕拿出吉他，这吉他是他之前到省城后买的。
    看看还算可观的存款以及经纪公司持续打给他的稳定工资，虽说不多，但是他在村里住着，也没花钱的地方，最多每隔几天去镇上给三叔割两斤猪肉。
    “红如火焰，红如朝阳，红如我的青春。
    因为岁月红红，
    所以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奔放如日
    因为岁月红红，
    所以有，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情似火。
    因为岁月红红，
    所以有，九霄龙吟惊天变，的凌云壮志。
    因为岁月红红，
    所以有，昔在长安碎花柳，的倜傥风流。”
    【好歌！热情！】
    【子呈的歌真好听！】
    【子呈写的歌真好！】
    一首歌唱完，直播间里一片礼物撒出。
    这是李程昕早期的古风摇滚歌曲，当时觉得写得还行，其实现在看来缺点也不少，但是看着网友们都这么给力地较好，李程昕也挺开心的。
    自从上次助农直播被戚兰亭打了个广告，直播间的热度和关注数量暴增。好在李程昕及时止损，求爷爷告奶奶地把他当初说的那个“一万人一首歌”改成了“三万人一首歌”。
    他好歹自认为也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不可能像上次调侃戚兰亭那样每首歌都随便唱，于是买了吉他，买了音响，买了电子琴等等辅助工具，连直播用的摄影机都提了一个档次（好在这项是村委资助的）。
    由于小勇哥最近一直要跟着正文叔和正武叔上工，李程昕的船屋的第二根大梁一直没有上，但是至少李程昕已经把一半的托梁，也就是二楼的地基搭好了。
    接下去李程昕就自己琢磨着在船屋旁边，不会被海浪打到的位置搭了个小棚子。
    这是个非常简易的小棚子，两个由两根斜着的圆木搭起的支架，两组圆木上面交叉口搭一根横着的圆木，再在中间高度横着支一根圆木，最后往两根横着的圆木上面交错铺设一小把一小把绑好的稻草。
    时至6月，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连海风都没有之前那么冰凉了。李程昕坐在棚子下面的阴凉处，长吁一口气：“我终于有个遮阳的建筑了！”
    【白皮小哥哥都不会变黑的吗？】
    【白皮小哥哥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防晒啊，好像真的一点都没有变黑啊！！】
    【子呈皮肤一直超好的，上节目都不用化妆的！】
    【看小哥哥这汗流的，好像真没化妆的样子】
    李程昕看着视野中飞过的弹幕，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系统给他的属性叫做“白皮”了……
    小棚子搭好，李程昕的下一个工作是把灶台搭出来。
    这时候，瓜皮开始“汪汪汪”地叫了起来。李程昕听着这叫声，就知道应该是来了陌生人，他走过去一看，却是个带着头盔骑着小电瓶三轮的快递小哥。
    李程昕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快递小哥先说上了：“昕娃儿！你真的回村来住啦！”
    李程昕的小名被快递小哥喊了出来，那自然应该是认识的人。于是他马上调出系统查了查，然后便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是华子？敢不敢摘下头盔说话？”
    “你小子不赖啊！听声音都能认出我？不对，肯定是有人和你说我在送快递的！”来人摘下挡着面目的头盔，正是村子里和李程昕同辈的李华莱。
    一番交谈，李程昕才知道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华子一直在镇上送快递。由于现在村子里几乎每天都有新鲜蔬菜的包裹需要通过快递寄出，镇上的分公司就给洪鸣村开了条专线，让华子这个本地人专门走这条线来村里帮忙包装、填运单、取包裹。
    “当然，村里的包裹也归我送了。”华子从小电瓶三轮的车斗里拿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印着“丁美人”的图样：“来，这是你的包裹，一开始看到你大名都没想起来这是谁，还是村委那个妹子林一一告诉我来这里找你的。谢谢你啊，帮村里做了那么多事，以后我没事也来帮你造你那个船屋。”
    “谢什么谢的，都是村里人。但是记得一定要来帮忙啊，我这儿要做的事可多了！”李程昕笑着接过包裹，看包装就知道是丁美怡寄来的白菜。
    大概是因为李程昕他们的助农直播真的帮助这些农民增加了销售量，所以他时不时地就会收到陈二大爷家的韭菜、吕大爷家的香菇，还有丁美怡家的白菜。
    所谓投之以梨，报之以桃，李程昕和小勇哥也常常在直播的时候提几句这些农作物，继续给他们做做广告。
    “今天是帮不上忙了，给你送了包裹我这就得去村委会取包裹了。下次吧！”华子挥挥手，骑上小电瓶，一溜烟跑了。
    李程昕也无所谓，把吉他和音响收好，开始活水泥。
    他和水泥用的是海水，按照正文叔的说法，用盐水和的水泥高温不容易开裂，刚好用在灶台上。
    和好了水泥，李程昕又按照小勇哥一早给他挖好的一个小凹槽开始往上搭砖块。
    他在往砖块上涂水泥的手法也是专门练习过的。抹泥刀稍微倾斜，往砖块上稳稳划过，一层薄而均匀的水泥就留在了砖块上。再把砖块放在距离原定位置一厘米处，用一个斜向的压力把砖块推向原定位置，这样就能挤出水泥和砖块之间的空气。
    等砖块垒到及腰高，李程昕歇了会儿，去用三叔家的厨房吃了午饭，给瓜皮喂了点剩饭，顺便研究了一下三叔家那个土灶的内部结构。
    灶台里面要分出烟道和水道，此外还要制作三个不同大小的灶口，对应大中小三种锅子。在洪鸣村，绝大多数人家的土灶都是这么划分的。
    最大的锅子用于烙饼、烧大菜、过年煮全鸡全鸭；中号的锅子用于炒菜；最小的锅子用来烧饭。这三个不同的灶口还需要分别隔开的烧火和添柴的空间，这三个烧火的空间还需要和烟道相连。
    此外，在这个灶台的空间里面，还要见缝插针地放入水道。这是为了在烧火时充分利用热量，顺便烧开水。因此，就又需要考虑加水的部位和接开水的部位。接水处还需要固定一个高度，太高了接水不方便，太低了水壶又放不进去。
    总之是一堆问题。
    李程昕拿出小勇哥留给他的草图，一边和直播间里的嘴炮王者们研究草图，一遍自己摸索着动手。
    一个下午过去了，李程昕只敢用砖块摆摆位置，不敢给这些砖块上水泥。
    终于，瓜皮又叫了起来，这回的叫声确实见到熟人的叫声了。
    李程昕从混乱的灶台下方抬头，见是小勇哥下工回来，他才长舒了一口气，让出了灶台建造者这个职位。
    小勇哥看着李程昕“搭”出的灶台内部，把他嘲笑了一番，交代了别的工作给他。
    李程昕的下一个工作是制做料理台顶部的水泥板。
    先用木板拼接出一个模子，用钉子订好，侧面还斜向加上了支柱，以防钉子脱落。
    对于李程昕这个半路出家的木匠来说，这个工作他是绝对能胜任了。
    水泥板的模子搭好之后，又在之前调好的水泥里加入很多细碎的石子和沙子搅匀，这样水泥就变成了混凝土。
    在模子里面先倒入薄薄一层混凝土，然后整齐摆放上细竹枝作为水泥板的骨架，再小心倒入一层混凝土，尽量不让水泥板中产生太多气泡，最后把混凝土顶部用一片木板抹平。
    用同样的方法继续制作了几块水泥板，盖上防水布，用大石头压在防水布角落以免被夜晚的海风吹跑。
    这么一来，李程昕的工作就完成了。
    于是他跑去围观小勇哥继续搭建灶台内部，顺便也闲下来和直播间的网友们聊聊天。
    【叮！恭喜宿主累计推迟30天地球毁灭日期。】
    突然，李程昕视野中的弹幕全部消失了，一条他等待了有些时日的消息跳了出来，只是似乎不是他预计中的地球毁灭100天的消息。
    【请宿主领取奖励，抽取时间宝箱。】
    李程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玻璃材质的箱子。
    【自动拾取功能启动，时间宝箱领取成功。】
    视野中的玻璃材质的箱子自动打开。
    【宿主得到“低级时光卡”一张。】
    【低级时光卡：使用低级时光卡，以灵魂形态前往指定时间指定地点60分钟。】
    【是否使现在用？（选择“否”，低级时光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否】
    ()

第25章 低级时光卡
    【低级时光卡：使用低级时光卡，以灵魂形态前往指定时间指定地点60分钟。】
    【是否使现在用？（选择“否”，低级时光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否】
    ——————————
    李程昕强忍住现在立马选择【是】的冲动，压抑着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先点选了【否】。然后，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扔下小勇哥继续直播，他自己跑了。
    李程昕一溜小跑回到三叔家的柴房，锁上门。他暂时还不知道所谓的“灵魂形态前往”会不会对他现在所处的情况有所影响，所以保险起见，李程昕打算躺在床上使用这张“低级时光卡”。
    调出系统界面，找到物品栏，三张未使用的卡片出现在面前。李程昕选择了那张低级时光卡，深吸一口气，用眼神确认了【是】的选项。
    下一刻，卡片化作点点金光散开，视野中的界面上出现了两行新的文字。
    【设置前往时间】
    【设置前往地点】
    李程昕几乎不许思索地设置好了时间和地点，那是盈盈“自杀”前一个小时，在盈盈的公寓里。
    设置完成，点击【确认】。
    李程昕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自己似乎“飘”在一个白色的通道中，通道的尽头有一扇门。
    视野的角落中，有一个60分钟的倒计时，李程昕明白，当倒计时走完，他就会回到现实他所处的地方。
    他不由自主地往那扇门“飘”过去，门开了，进入那扇门，门在他身后关上。
    盈盈的“自杀”案疑点颇多。
    盈盈死亡的20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要求见面的消息。可是他们白天才在一起录了节目，分开后各回各家。李程昕被公司分配的宿舍离盈盈家很远，但是收到这条反常的消息，打电话过去却又没人接听，于是他给自己经纪人报了个备之后便开车前往盈盈家。
    而等他到达盈盈家楼下时，那里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留给他的只有盈盈的死讯。
    那时候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浑浑噩噩地被警察带走配合调查，等他一天后出了警局去盈盈家看看的时候，警察已经把盈盈家犁了几遍，已经没有什么线索留下了。然后经纪公司也来收拾了房子，几天后，盈盈的父母来把公寓剩下的东西也收拾走了，甚至都没有和他打声招呼。
    在经纪公司的协调之下，盈盈的经纪人和助理很快就被分配给了其他艺人。
    李程昕曾经数次试图和盈盈身边的人了解一些可能的线索，可是没人能给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倒是盈盈在公司里的艺人练习生朋友隐约透露，她曾经见到某个艺人经理在公司楼梯间和盈盈拉拉扯扯，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于是李程昕又去打听过那个艺人经理的事情，但是这个艺人经理为人似乎挺不错，也没有传过什么欺压女艺人的传闻。
    而李程昕这个试图为盈盈翻案的行为，以及对盈盈死亡的悲伤，让他自己在出活动等的时候状态都非常的差。于是没过多久就被公司以“悲伤过度，需要休养”的理由停掉了一切公告，经纪人也不再管他。
    最终促成了他的绝望返乡。
    ——————————
    等李程昕回过神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盈盈的公寓里了，正是盈盈还没出事前的公寓摆设，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户型。
    进门就是客厅，一个鱼缸放在鞋柜上方作为一个矮隔断，里面放养着几条肥硕的金鱼。再进去就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没有餐桌，只有两张吧台椅放在料理台旁边，盈盈通常都是买个外卖一个人吃的。客厅里窗边是一个音乐工作台，包括乐谱架、电子琴、调音器，以及简单的吉他、长笛等乐器。
    李程昕上一次进入这里，是他返乡之前，这里只留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陡然看到房间里熟悉的摆设，似乎让他的回忆回到了很久以前。
    李程昕和盈盈交往超过四年了，他们一起被签入幻星娱乐公司，无论人前人后，都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两人的性格，其实都不习惯娱乐圈的虚虚伪伪，所以对对方的真诚，才更为珍惜。
    结束了一段回忆，李程昕的思绪回到了盈盈的公寓。让他意外的是，他“飘”遍了一整间公寓（甚至是厕所和衣柜），都没有发现盈盈。
    他看看盈盈家客厅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确实是盈盈死亡前一小时，而按照警方报告中的判断，这时候盈盈应该是在家休息。
    一来就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疑点，李程昕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盈盈的事有黑幕。
    但是盈盈在哪呢？
    李程昕坐在客厅的音乐工作台上，这是他到盈盈家后最常坐的位置。
    工作台上有未完成的乐谱，有散乱的圆珠笔，还有……盈盈的手机！
    盈盈是在给他发出消息20分钟后出的事，所以盈盈一定在家附近，一定会回来拿手机给他发消息。只要李程昕一直盯着这个手机，就能等到盈盈！
    李程昕试图在盈盈的房间里寻找一些信息，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接触到什么东西，他想翻开盈盈卧室床头柜上的记事本，却发现自己的手穿了过去。
    原来这还真是“灵魂状态”。
    李程昕又“飘”出门转了一圈，从公寓大厅，到盈盈家门口，顺便去了盈盈的隔壁邻居家窥视了一会儿，都没有盈盈的痕迹。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5分钟之内，盈盈就会出事。
    而当李程昕打算再去同公寓楼里其他同公司女员工女艺人家里也转一圈看看之时，盈盈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手机屏幕上，一个圆圈一闪一闪的。经常找不到自己手机的李程昕顿时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定位这个手机。
    他盯住盈盈家大门，很快，盈盈家的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李程昕一开始想躲一躲，但是一“飘动”，他就想起来自己处于“灵魂状态”，理论上人的肉眼应该无法看见他，甚至盈盈的鱼缸里那几条见人就会凑上来的金鱼也没对他的出现做出反应。
    于是他站在客厅里，等待来人进门。
    门开了，进来的是盈盈的助理小玫，只见她神色慌张，手上带着一次性手套，开始在盈盈房间里翻找起东西来。
    小玫确实没有看到李程昕的灵魂，甚至在去厨房台面上翻找东西的时候，还穿过了李程昕。
    李程昕顿时反应过来，她在找手机，而且按时间看来，盈盈最后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其实是小玫发的。
    所以盈盈到底在哪！
    李程昕正准备冲去邻居家继续寻找盈盈，却见又一个人进了盈盈家，那是公司分管艺人的一个经理，也就是盈盈的朋友告诉他的，和盈盈在公司里拉拉扯扯的那个艺人经理。
    小玫刚刚在工作台上找到手机，熟练地解锁了手机，见有来人，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她匆匆忙忙地翻看手机的消息，然后对艺人经理说：“盈盈应该没有把事情透露给她父母和子呈。”
    “也有可能盈盈把消息记录删除了，你给盈盈父母还有子呈发个消息，叫他们来盈盈家，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反应。如果有所透露，应该能从他们的回复里面发现线索”
    原来这才是自己收到盈盈消息的原因！
    艺人经理似乎还有别的事，匆匆吩咐完小玫就出了门。
    李程昕连忙跟上。
    艺人经理疾步走向电梯，非常不耐烦地按着电梯向上键。
    “叮——”电梯到了。
    李程昕跟着艺人经理进了电梯，看着艺人经理按了顶层的按钮，又连按了好多次关门键，似乎非常急切。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艺人经理又看了几次手表上的时间。
    “叮——”顶楼到达。
    门还没开全，艺人经理就侧着身出了电梯。又是几大步走到了天台门前，一拧把手，就打开了平时锁着的天台门。
    门一开，外面就传来盈盈的声音：“你们这是在犯法！我不会告诉你们东西在哪里的！”
    “盈盈，你要好好想想，你这是在给所有人找麻烦，公司，你朋友，你父母，你男朋友，甚至是你自己！”一个李程昕陌生的声音。
    李程昕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天台，天台上巨大的中央空调的管道系统，以及其他粗大的管道、设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仗着灵魂之身在天台上飘动，穿过各种水泥障碍。
    “等等！”
    “不要！”
    “抓住她！”
    “啊！！”
    还没等李程昕找到盈盈，就听见一阵混乱的声音。
    接着，有人大骂：“你们这群蠢货！”
    “老规矩，清理完快点走！”
    就是在这一瞬，李程昕视野中的倒计时结束，他被一团白光包住。
    等到他再回过神来，自己就回到了三叔柴房的小屋里。
    “可恶！”李程昕一拳捶在床上。
    现在，盈盈遇害已成事实，下手的是公司里的人。他们在找什么？最后的那些话是谁说的？
    李程昕有些被老家亲人们安抚下来的心，又开始乱了。
    他给三叔和小勇哥发了个消息，收拾了点简单行李，就出门去了。
    ()

第26章 U盘
    瓜皮跟在李程昕脚边，以为李程昕准备带他出去玩。
    “瓜皮！回家！停！蠢狗！”
    李程昕回头训斥了瓜皮几句，瓜皮也只是侧着它的小脑袋权当听不懂，黑亮黑亮的小眼睛仿佛能直视李程昕纷乱的内心。
    李程昕无奈了，回身把瓜皮抱起来，转身回了三叔家，把瓜皮扔进柴房锁上。
    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人了。
    李程昕的心里憋着一股怒气。
    公司的人都该死！那些无能的警察都该死！
    其实只要他自己放弃拯救这个世界，理论上那只要三个月，该死的人就都会死。但是，不该死的他的那些村里人，那些可爱的网友和粉丝们，也会就此消失不见。
    李程昕打算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没把盈盈隐藏的东西找到，洗刷这个盈盈是自杀的污名，那他也只能使用世界毁灭的大杀招了。
    一直以来，李程昕怀疑盈盈遭遇的黑幕包括某些PY交易，那些娱乐圈大佬导演最喜欢的肮脏事情，但是至少这次他了解到，他求证的方向似乎错了。
    公司在找一样东西！
    难怪公司要搜盈盈和他的家！
    李程昕略微叹了口气，如果说是盈盈藏东西的地方，他可能还真知道一个，只是那涉及到一个他不想去的地方。
    盈盈曾今告诉过李程昕，她在自己老家的银行里开了一个私人保险箱，把一些羞于见人却舍不得扔，而且放哪儿似乎都不对的东西放在了保险箱里。比如粉丝寄来的，写得非常动人的情书；比如小时候的日记；又比如初高中时候买的耽美漫画……
    ——————————
    盈盈的父母在他们当地的初中教书，自从盈盈出了事，他们就请假休息了几个月。
    虽然办理了一切盈盈的后事，他们其实还是在否认自己女儿的死。
    盈盈妈有时候出门还会去看看年轻女性的衣服，那是准备买回来，过年盈盈回家的时候让她带走穿用的；有时候，走在街上，看到某家角落里的小摊，也会突然想起来，那是盈盈一直喜欢吃的东西，等盈盈回家了就带她去吃。
    盈盈爸表现的更多的是愤怒，对盈盈公司的愤怒，对李程昕这个不称职男友的愤怒，以及对自己无法保护自己女儿的愤怒，于是成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其实都知道盈盈已经不在了，而自己已经成为了没有希望和梦想的失独老人。
    盈盈离开后，盈盈妈一直深陷失眠的烦恼。
    这天晚上却莫名地睡了个好觉，以至于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连楼下的早饭铺子都差不多要关门了。
    平时如果遇见这种情况，心态消极的她估计就打算在家里枯坐一天不去买吃的了。
    可是经历了一场好眠，晚起的她居然还有些小饿，于是最终决定起床洗漱出门。
    开了门，却发现自家门口沉默地站着一个年轻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脚边放着一个随身的背包。
    天色还很早，但是年轻人似乎已经站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敲门。
    “小昕……你来了……”两人对视了半晌，盈盈妈终于开口，“先进来坐吧。”
    李程昕以前是和盈盈上门过的，盈盈的父母其实也很喜欢他。但是自从盈盈去世后，李程昕再也没主动联系过盈盈父母，盈盈父母也是，带上女儿骨灰和不多的家当直接就离开了，完全当这个曾今的准女婿不存在。
    终归，虽说不是李程昕的错，他们还是觉得李程昕有错。
    李程昕也自觉有愧，他当初答应二老会好好照顾盈盈。可是现在盈盈不在了，他却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叔叔，阿姨，”李程昕进了门之后，盈盈的父亲也从书房里出来相对坐下，几人继续沉默了很久，李程昕终于下了决心开口，“我可能知道盈盈出事的原因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盈盈的父亲差点跳了起来。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盈盈似乎从公司拿走了很重要的东西。”李程昕回答道，顺便又加了把火，“而且很有可能，盈盈还没死。”
    “什么？！”前一句话还好，等李程昕说了下一句话，二老的惊叫简直刺破天际。
    李程昕说出“盈盈”没有死的考量其实是在于系统，当他看到系统里有把人复活的手段之后，他就无数次地想对盈盈的父母说这句话了。
    “我们……明明……看过盈盈的尸体了，那……那就是盈盈。”说起这个话题，盈盈妈又抽泣起来。
    “我没法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这么说，”李程昕扶着盈盈妈的身体，“但是相信我，十年内，我一定会把盈盈带回家！”
    “这怎么可能……”盈盈爸嗫嚅着。
    “现在的重点是找到盈盈从公司拿走的东西，我觉得这件东西和盈盈那件事情有很大关系。盈盈以前告诉过我，她在家里这边的银行有个私人保险箱。叔叔阿姨能不能帮忙去银行打开保险箱，看看盈盈到底放了什么？”
    在李程昕的劝说下，盈盈的父母终于答应，拿上家里户口本和盈盈的死亡证明，一起来到了家附近的银行。
    银行员工一查，这里还真的有一个盈盈名下的私人保险箱。好在租赁的保险箱还没到期，如果再晚几个月，没人给这个保险箱续费，银行就会将保险箱内的东西销毁。
    银行员工用备用钥匙将保险箱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U盘。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盈盈的父母一言不发地把U盘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后取消了这个保险箱租赁。
    三人一起回到家里，盈盈爸拿出了自己的工作用笔记本，将U盘插了进去。
    U盘里全是视频。
    看缩略图，似乎都是监控视频的视角。
    盈盈妈随手点开一个，李程昕认出那是幻星娱乐的某个大佬在视频中做着不可告人的事情，对象还是某全民追捧的女神。
    再点开一个，一群幻星娱乐的大佬在烟雾缭绕的小房间数着堆成小山的现金。
    又点开一个……
    里面黄赌毒一个不缺。
    “这是什么！”
    盈盈妈捂住自己的嘴，避免骂出声来。
    “可是为什么盈盈会有这个U盘。小昕，你觉得这是盈盈录的？”
    “我也不知道……”李程昕看着这满满一个64G容量U盘的视频，也不知道如何做出反应。
    “这……我们快报警吧！”盈盈爸掏出了手机。
    “等等，叔叔，”李程昕拒绝道，“那些查盈盈的事的警察，肯定有人是被收买了，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明显的问题，警察依然认定盈盈是自杀。我觉得这个U盘，也不能交给警察。如果你们相信的话，请把这个U盘交给我。”
    盈盈爸想了一会儿，把U盘里的视频拷贝了一份，然后把原来的U盘放进李程昕手中：“小昕啊，你也要注意安全。”
    李程昕点点头准备离开盈盈父母家，盈盈妈突然抓着李程昕的手腕问道：“小昕，你说盈盈会回来的，那是真的吗？”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盈盈带回来的！”
    ——————————
    戚兰亭挂掉了门口保安打来的电话，用遥控器打开自家别墅的大门，瘫在沙发上继续看着自己出演的好评流量网剧。
    差不多等了10分钟，才看到保安领着李程昕进门。
    “稀客啊，这是第几次你主动联系我？……好吧，居然是第三次……”毫不注意自己形象的流量小鲜肉在沙发上拗出一个贵妃躺。
    李程昕有些无奈地笑笑：“我这儿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有什么能比我主演的连续剧好看的？莫不是你自己录的小视频？”戚兰亭有些好奇地从沙发上撑起身子。
    李程昕不多话，先自顾自地在戚兰亭家转了一圈，确定房里没有什么清洁大妈，奇怪管家之类的生物。然后才直接把U盘插到电视柜上的视频接口，抢过戚兰亭手里的遥控器，控制电视播放起了U盘里的内容。
    一时间，客厅里传来戚兰亭“我靠！”“我日！”“卧槽！”“敲里吗！”的呼喊声。
    “这特么……你从哪弄来的？”戚兰亭一脸惊恐地盯着李程昕，抱着沙发上印着自己Q版头像的抱枕瑟瑟发抖，“你没有录过我的小视频吧？”
    “这算是……盈盈的遗物吧。”李程昕先是有些悲伤，听到戚兰亭逗逼的反应才正色道，“你就告诉我，如果你把这个给你爸，你爸能把幻星弄死吗？”
    “这妥妥的啊！这视频拍得多清晰啊！”戚兰亭一脸激动，开始拿手机给他爸打电话，“这就交给我吧，你回去造你的灶台吧，造了一半就扔下小勇哥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结果就跑来我这儿了。唉，你那也够惨了，连个烧饭的地儿都没有，快回去造你房子吧，直播我都追着呢。对了，我有粉丝不是说想让你来我家院子直播一期吗？你看我家厨房阿姨种的那点青菜成吗？”
    李程昕被戚兰亭的逗逼属性弄得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个逗逼居然真的在看他和小勇哥的助农视频：“谢谢你了，兰亭。下次有机会一定来。”
    ()

第27章 渔家潜望镜
    李程昕回到村里，仿佛若无其事，内心深处却有一丝焦躁。
    导致他搬砖的数量都比平时少了一半，连直播唱歌都有些不上心。
    直到他回村的第三天，李程昕收到了戚兰亭的短信：“搞定！”
    就在戚兰亭短信到达没多久，公司的律师联系上了李程昕，告知李程昕，公司将主动与他解约，并且支付一点点违约金。
    律师没有说太多，李程昕这个始作俑者却能从律师的话里感受到这背后的风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公司经营权已经大概率被取缔，盈盈留下的U盘里的视频主角们估计都已经锒铛入狱。
    幻星娱乐不是个小公司，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签约的不乏一线大牌和各种小鲜肉，估计也有得折腾了。
    但是他已经脱身了，娱乐圈的风暴似乎暂时与他无关了。
    幻星娱乐已经不复存在，盈盈的事情迟早会被查出真相。
    李程昕给盈盈父母打了电话告知了这件事情。
    “接下去，就等我带盈盈回家吧。”
    ——————————
    时值七月，小孩子们都开始放暑假了，所以最近几天开始，天天都有一群小孩子在村里蹦跶。
    这让小勇哥和李程昕深刻感受到了，在他们小的时候，村里大人看他们到处乱跑的无奈。
    他们这个小小的建筑工地上，到处都是对那些丝毫不做防护的夏天的小孩子来说的危险物品。什么破碎锋利的瓦片、废旧木头上生锈的铁钉、细长的竹枝、懵懂的瓜皮等等。
    他们每天都得做几次针对小孩子的驱逐工作。
    “小哲啊，怎么又来这边啦！都说了我们这里很危险的！”小勇哥拦在李天哲前面，不让他通过。
    李天哲后面的一群小孩子就闹了起来。
    “谁叫程昕哥（程昕叔）把这条路占了的？”
    “这里本来就是去海边最方便的路啊！”
    李程昕不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枪：“我家一直在这里啊，这片地一直是我家院子，所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都从我家这边翻下去去海边的？。”
    “是啊！我们一直走这里！”
    “那你们付买路钱了吗？”李程昕装作生气的样子，“没付我买路钱的，小哲是正文叔孙子，小欢是东海叔孙子，琴琴是小哲表姐，……，是吧？”
    李程昕利用系统的人物识别功能，把在场的小孩子一个个点名：“再往我这边走一次，我就去你们家要买路费了啊！”
    被李程昕点了名，几个小孩子突然感到了上学被老师点名的恐怖，顿时一哄而散，从别的地方下海滩去了。
    小勇哥震惊脸：“有几个小孩我都感觉没见过，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李程昕沾沾自喜：“这都是秘密啊！”
    “欸，昕娃儿，又会和我开玩笑了啊，那看来你是恢复了？之前你不声不响的走了，把我和三叔吓得不轻。瓜皮在柴房里一直叫，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是喝农药去了。”
    小勇哥和三叔是村子里唯一知道盈盈的事的人，李程昕也打算在一切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把后续的事情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总为他操心。
    总之，在小勇哥的眼中，这个问题弟弟昕娃儿在回城办了点事之后，一开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两天之后，昕娃儿状态恢复，直播唱歌干活都更加有劲了。
    这样很好！
    小勇哥打算趁着这股势头，把船屋的第二根大梁上了。
    做了这个决定，小勇哥和李程昕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就把第二根大梁一起挪到准备好的滑轮组下面。
    正在把大梁套进滑轮组的时候，两人突然听到海岸那边传来了尖叫声。
    而这时候听到的尖叫声，可不是平时他们总听到的小孩子欢笑打闹的叫声，而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惊叫。
    “那边什么情况。”感觉到不对劲，小勇哥停下手中的活计，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
    李程昕也连忙跟了上去。
    瓜皮先是一愣，也撵着跑上去了。
    到了海边，发现一群惊慌的孩子，中间倒在地上的那个正是正文叔的孙子李天哲。
    “小哲！”小勇哥立马跑了上去。
    只见李天哲抱着脚喊疼，还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李程昕也赶忙过去查看，只见李天哲赤裸的脚上有红肿流脓，红肿处有几个血点，里面隐约可见黑色的硬物。
    “天哲是踩到海胆了！”李程昕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得先把断在肉里的刺挑出来。我去三叔家拿镊子，小勇哥带上天哲。”
    说完，李程昕大步往回跑去。小勇哥则是抱上李天哲跟上。
    正往回跑着，就看到林一一和几个老人往这边跑来，想是之前也有小孩跑去村口村委那边报信了，村里平时没事的人都会在那边老年活动室找事做。
    李程昕见又来了人，马上喊道：“华子还在不在？或者去找陈二大爷借电瓶车。天哲好像还有点过敏，我这里只能做个简单处理，他还是得送去镇上医院！”
    有几个人听了马上止步又跑回去了，林一一拎了个急救箱，还是跟上了李程昕。
    李程昕一看：“都有急救箱了，干嘛还去三叔家找镊子。”
    他就地找了个比较光亮的地方，让小勇哥把李天哲放下，他则蹲下身，用急救箱里的镊子，小心把李天哲脚上的刺对着光一根根慢慢拔出来。期间，小勇哥一直抱着李天哲，使他不至于挣扎得太厉害。
    然后李程昕又用医用胶带轻轻粘了几下伤口，避免有细小的刺残留。最后用碘伏和清水反复洗了李天哲脚上的伤口。
    这边伤口清洗得差不多，陈冲开着他家的电瓶三轮车载着正文叔来了。
    正文叔连声谢着在场的乡亲们，抱着李天哲上了三轮车。
    小三轮一溜烟向着村子外面驶去。
    结束了这一惊险的事件，李程昕和小勇哥回到他们的船屋工地。直播间的网友们见他们回来，马上在屏幕上刷出一堆问号。
    【怎么了？刚才就看见主播突然跑了，然后一群人哗啦啦地跑来跑去】
    【是啊，出什么事了吗？】
    李程昕于是和网友们解释道：“刚才村里的小孩在海边玩踩到海胆了。海胆有毒性，无论是不小心踩到，还是被扎后处理不当，都可能引起持续的刺痛，所以被扎后要及时处理，避免感染等严重的后果。”
    【海胆！想吃！】
    【满地都是海胆的地方，好羡慕QAQ】
    【日料的海胆一份就要小一百了……】
    【前面土豪吃的什么日料？】
    小勇哥这时过来叹着气道：“我们这儿的海胆不仅不能吃，而且已经成了公害了。”
    “欸？怎么回事？”李程昕不解道。
    “昕娃儿你在外面太久了，回来这段时间也没见你下海过。其实你只要下海转一圈就知道了，我们这片浅滩已经变了太多了。你看，那么大片地方，连个养殖场都没有，肯定是因为这片海域不适合任何鱼类了。”小勇哥重重叹了口气，“而原因，就是海胆。”
    说着，小勇哥拍拍身上的灰：“昕娃儿，今天还上大梁吗？要不把三叔的小舢板拖出来我们去海里看看？”
    【下海！下海！】
    【看海胆！看海胆！】
    直播间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纷纷嚷了起来。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上大梁这种工作对懒人和拖延症来说都是大敌，李程昕就跟着小勇哥把三叔家的陈年小舢板拖去了海边。此外还从三叔仓库里摸了两个上小下大的桶状物品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网子，船桨之类的东西。
    李程昕先拿着捞网还有桶状物上了小舢板，小勇哥在海边又推了几步小舢板，才跳上去。
    将舢板划到离岸稍远的地方，李程昕向直播间的网友们介绍起来。
    “洪鸣村的海岸线附近是绵延十几公里的浅海，也有着非常丰富的物产资源。但是按照小勇哥的说法，海胆异常大量繁殖的话，似乎确实是个隐患。”
    李程昕扬了扬手中的桶状物品，大家这才发现这不是一个桶，这桶没有桶底，反而是在大口的那一端装了一块玻璃：
    “这是我们渔家用的潜望镜，这不是那种潜水艇用来从海里看海面的，而是用来从海面看海底的。
    “为什么平时用肉眼很难从海面观测到海底呢？那是因为海面上的任何小波澜都会反射来自天空的光线，因此，我们无法看见相对较暗的海底。
    “而这个工具的用途就是让你在海面上观测到海底。首先，收缩的桶身让你的视野变窄，光线变暗。然后潜望镜的镜头伸入海中，隔绝了海面的反光。
    “现在，让小勇哥移动一下摄影机，让大家看看这个潜望镜的观察效果。”
    李程昕拿着潜望镜，让潜望镜的玻璃一端伸入海中，而小勇哥则将摄影机的镜头伸入潜望镜的镜筒中。
    李程昕又拿起另一个潜望镜，自己往海里看去：“怎么回事！这海底环境怎么会这么贫瘠！”
    本该是飘荡着茂密的水草，小鱼儿在其间成群结队，根本无法看清海底的浅海，现在却能一眼看到海底光秃秃的灰白岩石。
    ()

第28章 海胆的威胁
    炎炎的烈日照在海上，从海上往岸上看，连海岸都被热气扭曲的有些看不清了。
    李程昕和小勇哥所在的小舢板已经划出很远，但海底入目的依然是苍白的礁石。
    通过直播间的镜头，网友们也清晰地看见了海底。白色的石滩上零星漂着几簇海带和紫菜，其余则到处可见黑黑圆圆的海胆的身影。
    【⊙?⊙！好多海胆！】
    【这个潜望镜好好玩，我也要回家做一个！】
    【回家做潜望镜那位，你家靠海吗？】
    【好多海胆啊！全部捞上来吃啊！】
    【那么多海胆，能卖好多钱了！】
    李程昕结束了他那边的海底观测，抬起头来，面色十分沉重：“海里的这些海胆，因颜色得名为紫海胆，它们广泛分布于华国沿海，它们原本确实是高级食材。但是受全球变暖的影响，紫海胆会变得食欲旺盛。海胆以海带、紫菜等海洋藻类为食，然后大量繁殖。我初步算了一下，我们船下的海域每平方米差不多有10只以上的海胆。以船为圆心，半径30米左右的圆形区域中，几乎有三万只海胆。”
    【吃……吃掉它们？】
    【有什么是我国吃不完的？】
    【让我来！分分钟吃掉十个海胆啊！】
    “如果是这个密度的话，而且海里几乎都没有它们的食物了……”李程昕说道。
    这边，小勇哥已经用渔网捞起来了几个紫海胆。
    “这就是明明是高级食材，却没有人捕捞的原因。”一边说着，小勇哥一边用小刀在海胆嘴部戳了几下，轻轻一掰，就把海胆打开了。
    海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大家预料的饱满海胆黄。
    【诶？空的？】
    【季节对的啊，明明是海胆黄的季节啊！】
    小勇哥又把剩下几个海胆都打开，把壳对着镜头，全都是空的，或者只有一点点黄色。
    “这是因为没有食物，所以海胆黄也长不肥。”李程昕回答道。
    【那为什么没有食物，还会有这么多海胆啊？】
    “海胆明明没有食物，却死不了，而且继续大量繁殖的原因，是因为海胆能在体能存储营养，吃饱一次，基本就可以活上小半年。
    “理论上，海胆已经在地球上存在了四亿年了，甚至比恐龙还古老，是形态为发生过变化的活化石。它们不仅能吃海藻，还有海洋生物的尸体，甚至是海洋垃圾，它们都能吃。海胆的繁-殖则更加简单，雄性海胆向海中排出精-子，雌性的卵-子就能受-精，一次性就能产出100万个受-精-卵。
    “海胆的天敌也只有海星、海獭之类的生物，这两者在我们这边的存在都不多。我推测事情的起因应该是海洋变暖，这导致了一场叫做‘海星枯萎病’的疾病袭击了温暖海域的海星，它们的组织开始腐烂，肢体像花瓣一样从身体上脱落。
    “近年来海水一直在变暖，水温比正常值高出2.5摄氏度左右，这会让海胆自以为进入繁殖季节而食欲大开。紧接着，由于没有了天敌海星，紫海胆开始肆无忌惮的大规模繁殖，而海带作为这些紫海胆的主要食物不断被啃食，直到几乎消失殆尽。
    “海带的消失还带来了连锁反应，近海附近的一百多种生物由于没有海带作为食物而数量骤减，于是海底留下了一片片贝壳‘墓地’，但是数以百万计的紫海胆却像毛刺一样覆盖着海底。”
    李程昕解释了海胆的生物习惯和他对这个事件的推测。
    然后小勇哥开口了：“对渔民来说，这种海胆根本不可能赚到钱。因为没人买，所以也没人捞，结果这些空空的海胆反而越来越多。事到如今，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了。”
    【这可真是大问题啊！】
    【死结啊！】
    【渔民现在也不容易啊！】
    小勇哥继续说道：“在这四五年间，这片海域的海带和海藻已经被海胆吃得所剩无几了。”
    李程昕正色道：“这个现象在学术上叫做‘海洋荒漠化’，海藻的消失，不仅仅是将海藻作为隐匿居所的小鱼，在海藻中产卵的各类中型鱼类，在沿海生存的100种以上的生物都会随之消失。同时，即使是不以海藻和海藻中栖息的中小型鱼类为食的海洋水生生物，也会因为得不到氧气而大量死亡，同时，海洋的变化还会影响到沿岸地区地区气候，使之变得更加炎热干燥。”
    【这也太可怕了】
    【子呈小哥哥家的海还有救吗？】
    【捐钱有用吗？】
    “现在这个程度的海胆泛滥，已经很难抑制了。等有时间，把船屋先造好，然后我研究一下先圈一块地出来试试能不能改善海底荒漠的环境。再让我想想啊，我记得之前读书的时候，好像看到过关于海胆大量繁殖的论文。”李程昕思索起来，然后又在手机上一番搜索。
    用“海胆”“威胁”“破坏生态”等关键词作了一番搜索，网上出来的标题看似耸人听闻，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小小海胆攻占澳大利亚，将海底啃成荒漠》《海水变暖助长海胆吞噬海藻林》《唯一国家级珊瑚礁保护区遭受灾难性危害》……
    因为父母死于海难，李程昕已经很少刻意去关注有关海洋的新闻，甚至连返乡好几个月，也都没有下过一次海。
    “还真有这篇文章！这是东瀛国的一个海洋系教授写的东瀛国面对紫海胆泛滥，最后转为人工养殖的论文。”李程昕将手机伸到镜头前。
    【喵喵喵？英文的？】
    【好长，看不下去了……】
    【一堆不认识的单词，为什么我看个直播都得读英文文献了？】
    【我才想起来，白皮小哥哥是海洋环境专业的……】
    【⊙?⊙？白皮小哥哥不是偶像吗？】
    “大意就是，给海胆喂白菜叶子30天，海胆黄就能增加10%以上，而且海胆黄还会变得很甜美。”
    【厉害了老铁！】
    【喂白菜？你又在骗我吃你们家白菜了吧？！】
    “这还有附图。”李程昕继续展示着自己手机，手机上是一张水族箱的照片。照片中，水族箱里的海藻身上粘着一片片白菜。后面还有海胆内部的对照照片，前者和小勇哥刚刚开出来的海胆一样空空荡荡，后者则明显能看到橙色的海胆黄，只是相对于平时市场上见到的瘦了很多。
    【我不信！我不信！】
    【我特么还真找到这篇论文了！机翻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天啦撸！】
    “这个论文上说，人们食用的海胆的部位是其精-巢和卵-巢，所以，海胆会在六月产卵期前，一下子变得很肥厚。这个教授就在最适合养殖海胆的四月和五月期间，给海胆喂了萝卜叶、面包皮、橘子、金针菇、海参屎、薄荷、西蓝花、白菜等一百多种产量过剩的食物，或是废弃食材。最后发现，只有白菜海胆会一直吃下去。”
    【这个东瀛教授好逗啊！】
    【海参屎是什么？主播真的没翻译错吗？】
    小勇哥突然灵光一闪：“昕娃儿，不然我们就试试？反正剩下的白菜叶子哪儿都有，再不行让丁大姐给我们快递过来？”
    ——————————
    “你们真能把海胆养出黄来？”东海叔吃惊地问道，“这种东西能养的话怎么还会没人捞呢？”
    听闻李程昕和小勇哥想试着养海胆，村里的老渔民们纷纷跑来凑热闹。
    “我们也就打算按照书上写的试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李程昕解释道。
    “这要是真成了，我们村里给你记首功！”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人群后响了起来。
    大家往那边看去，只见那是一位胖胖的老头子，拄着一根拐杖，健步走来，阳光撒在他满头银发上，显得神采奕奕。
    “瞿村长！”
    “瞿村长也来啦！”
    来人正是洪鸣村的现任村长。
    瞿村长说：“这海边的海胆真的是我们村的大问题了，一是近海的鱼全没了，生态破坏得很厉害；二是之前东海家还有其他几家的养殖场也被它们害黄了；而且去年就有几个孩子在海里玩被海胆蛰了。
    “我也听村里人说了，你们两个的助农直播做得很好。如果真的能把海胆的事情也解决，我们村说不定还能把海洋旅游重新发展起来。那时候，全村都得谢谢你们两个！”
    小勇哥连忙摆手：“我们真的就是先试试而已，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事，你们年轻人随便试。我就是过来和你们说一声，养海胆那事，村子里要人出人，要力出力。然后让林一一算算村里今年的预算，看看能不能也拨一些让你们用。你们船屋附近的地方随便用，就别再来村里报批了。大家都在这儿，我就当面把这事儿说了。”
    “好！”
    “支持昕娃儿养海胆！”
    “这要是真能成功，还怕没人采海胆吗？”
    “你们也不想想昕娃儿这个大学生学的就是海洋环境啊，昕娃儿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大家突然都热血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海胆养殖成功的那天。
    ()

第29章 养殖笼
    “先给房子上大梁呢？还是先把海胆养殖箱做出来？”
    李程昕权衡了很久都没有决定先做什么，于是把选择权交给了直播间的网友们。
    直播间的辅助投票系统很快就给出了结果：养海胆。
    “你们这些网友也太坏了吧，这是要让我在三叔的柴房里面再多住好几天的节奏啊。”李程昕非常绝望，“但是既然你们选了，那我们就先按照那个东瀛教授的论文，把海胆养殖笼做出来吧。”
    李程昕研读了东瀛教授的论文，总结出了几个要点：
    “海胆养殖笼其实很简单，主要注意点就是三个。
    “一是养殖笼的顶端要高于海面，并且高度能随海潮变化而自行调节。
    “二是底部要封闭，因为海胆能自己打洞，如果养殖笼底端是拖网结构，那海胆很容易就能逃出去。
    “第三，养殖笼内部需要有适合海胆攀附的复杂结构，不然海胆只能密集地聚集在养殖笼壁上，难以移动，甚至难以觅食。
    “针对这三个要点，第一步，先让小勇哥去砍些竹子吧，我们打算用竹子做养殖笼的浮台。”
    近几年来，农村地区砍树活动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大。原本村里造房子，家里烧柴，都是可以上山里挑木头伐木。要不然，李程昕也不可能从村里拿到囤积了二十年的椎木木材作为自己船屋的梁柱。
    现在村里要砍棵大点的树，基本都需要上报林业局，经过一系列审核才能依法采伐。但是好在竹子这种半个月就能长出5米的禾本科物种不在这个禁令之列。
    因此，村里的木匠们早就失业了，剩下的都是篾匠。
    村子后山的竹林，大概是自己生长起来的，无人打理的情况下也生长得异常茂密。现在不是春笋和冬笋的季节，竹林里面蚊虫又多，基本也没什么人会来砍竹子。
    小勇哥和李程昕都在来路上给自己喷了满头满脑的驱蚊剂，这才敢进入竹林。
    【我已经听到嗡嗡嗡的蚊子声了】
    【原来是视频里的声音吗，我还以为家里进蚊子了】
    【刚才还觉得两个主播小哥哥喷驱蚊剂的样子太夸张，原来我错了。】
    小勇哥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闲聊着：“其实小时候还没那么多蚊子的，主要还是现在农田里使用的农药太多了。导致蚊子的几个活在农田里的主要天敌，例如蜻蜓、青蛙，或者是吃蚊子幼虫的田鲤鱼、萤火虫都少了很多。结果反而一点水就能长起来的蚊子多了很多。当然现在随着科技研究进步，市面上也有了很多绿色农药，绿色化肥。上次我们直播的丁大姐家的白菜，使用的就是他们自制的枯草杆菌溶液，非常绿色环保的，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购买！”
    【小勇哥打广告越来越熟练了！】
    【挺好的，丁美人白菜我吃了，超级好吃！】
    【小勇哥还指望着丁美人家的白菜叶喂海胆啊，当然要努力帮人推销啊】
    【上面真相了】
    “嘿嘿，”小勇哥做好准备进入竹林，“我砍竹子去啦，你们在这儿等我，不要走动，顺便听昕娃儿唱歌吧，橘子就不用了。”
    李程昕和小勇哥挥别，他知道自己跟进去确实没什么用处，估计还会被盘根错节的竹子绊住。正好他今天直播还没唱歌，偶尔唱唱歌保持状态也很好。
    幻星娱乐公司的停业甚至惊动了中央，某天新闻联播都说到了这件事，又暗搓搓地告诫各类娱乐公司坚守本业，不要违法犯纪种种。
    这一波弄得娱乐界人心惶惶，倒是主导这个事件的戚兰亭他爹的格月娱乐一家独大。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之后，戚兰亭他爹饮水思源，想把李程昕签下花点资源推一推，却被他以“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为由推辞了。
    但是李程昕知道，自己最后可能还是会进入娱乐圈，毕竟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粉丝，更多观看量，然后攒出足够的“末日贡献值”。
    他看一眼自己的资料，自从戚兰亭给他们的直播间做了宣传之后，直播间的常驻人数到达了近三万，因此末日贡献值的增速也几乎翻倍。理论上，现在只要李程昕每天直播，加上之后把直播视频剪辑后上传到视频网站，得到的时间既能让地球一直续存下去。
    此外，李程昕使用了系统给的E级调整卡，让自己的唱歌技巧更上了一层楼，如今他在直播间里唱歌，感绝声效居然比以前在练习室唱得都好。
    【唱歌啦！唱歌啦！】
    直播间里刷屏的催歌弹幕让李程昕停下了思索，直接唱了起来。
    “混合我热情的红色和我忧郁的蓝色，
    成为我柔情的紫色。
    萦绕着我的紫，
    躁动在我青春的血液里。
    这红色虔诚的心，
    是行进的方向。
    这蓝色执着的梦，
    是生命的翅膀。
    在现实中发掘一个理想并为之奋斗，
    这才是我充满生命的紫色血液的流向的所在。”
    【妈耶，唱得太好了】
    【感觉子呈回家之后唱功更上一层楼了】
    【我觉得是因为幻星娱乐破产，子呈没了心结，所以唱歌变好听了】
    【前面说的都有理，总之就是唱歌更好听了！】
    【子呈要不要众筹个演唱会啊？】
    唱了一首歌，解决了直播间里三万网友的怨念，小勇哥也拖着几根砍掉竹枝的竹子出来了。
    毛竹选的是表面呈淡黄色的老毛竹，又特意挑选了通体笔直，粗大，没有破裂的。本来最好是选择冬天砍下主子，晾两个季度再用。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就有什么用什么了。
    接着，就又到了小勇哥展示画功的时间。
    他先掏出一张打印纸，上面画了李程昕口述计划的海胆养殖笼。
    首先浮台是由竹子作为主要结构搭成的，为了简单方便，浮台是方形的，人可以在上面走动，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孔洞，作为养殖笼。为了平稳，浮台下方还要固定很多泡沫块来增加浮力。
    李程昕一开始考虑过使用塑料浮筒来搭建浮台，又好看又方便，浮力均衡稳定，还可以随意拆卸改变。但是每平米高达500的售价让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小勇哥的竹台方案。
    小勇哥在李程昕的帮助下，把竹子锯成适合的长度，然后搬上平板小推车，一路来到了海边，李程昕的船屋工地附近。小勇哥就地开始用麻绳把竹子困在一起。
    在小勇哥手中翻飞的麻绳和竹子，很快就变成了平整的一个带着中空的大方块，方块边长5米，内部的中空部分边长2米。
    【大爱小勇哥！】
    【这手艺简直绝了！】
    在小勇哥制作三个竹台的时候，李程昕去村里几个老渔民的家里蹭了一大堆泡沫块，用小拖车拖着过来。
    卸下泡沫块，李程昕又带着拖车跑了，只留下小勇哥任劳任怨地把泡沫块固定到竹台上。
    接下去，李程昕又跑了好几趟，带来了村里人免费赠送的各种浮标、渔网、铅坠，甚至还有两车长形的空心砖。
    小勇哥则是把各种需要的东西安装到浮台之上。
    期间，村里人都跑来围观过，甚至连瞿村长也过来视察了他俩的工作。
    当三个浮台完工的时候，都已经是两天后了。李程昕和小勇哥终于能把浮台推入海中。
    最终安房浮台的位置就在李程昕未来的船屋前方，海水深度为1-3米。
    他俩用小舢板，把浮台一个一个地拖到预定地点，利用铅坠固定好浮台，又把网放了下去。
    小勇哥跃入海中，确认了浮台的固定情况。直播间的网友们则通过潜望镜看到了小勇哥在海中作业的过程。
    【小勇哥除了不会烧饭还有什么缺点吗？】
    【不会烧饭不是缺点，小勇哥全能！】
    两人又等了一天，测试涨落潮对浮台的影响。
    一切正常之后，李程昕开始往浮台上搬运空心砖块。
    “海胆有钻入缝隙之间的习性，所以利用空心砖块，我们可以在养殖笼中制造更多的缝隙。”
    李程昕边吧空心砖块递给养殖笼中的小勇哥，一边解释道。
    “海胆是夜行性生物，白天会隐藏在石头缝隙等阴暗处。因此，把砖块交错着叠起来，加上砖块自带的空心孔，就能制造更多的阴暗处。”
    “我们做了三组浮台和养殖笼，也有做对比实验的意思。这个养殖笼里面我们用砖块堆叠。下一个养殖笼就在底面铺设海里的活石，模仿普通海洋环境。第三个养殖笼我们准备放点海里的沉木进去。”
    又是忙活了一天，小勇哥在海里游得浑身乏力。李程昕则是划着小舢板搬运各种东西，导致双臂无力。
    等到夕阳西下，两人终于忙完，躺在浮台上：“万事俱备，只欠海胆了！”
    ——————————
    李程昕随手检查了自己的系统信息，发现各种数值都有所增长，而且自己的职业也随着事态的发展而发生了变化。
    【姓名：李程昕】
    【艺名：子呈】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海产主播，自由唱作人】
    【声望：22645】
    【装备：无】
    【属性：白皮】
    【末日贡献值：762394】
    【地球毁灭倒计时：103天18小时27分54秒】
    【55秒】
    【56秒】
    【57秒】
    【……】
    ()

第30章 采海胆
    “十年前，洪鸣村附近的海域还是特产铜藻的海底森林，现在却只剩光秃秃的石滩。最近几年来，村里由于海洋资源枯竭，年轻人都转往镇上居住，去深海打渔，我们村也变得越来越冷清，越来越贫穷。而昕娃儿提出的把毫无价值的海胆变成能够出售的海胆，正是我们村的一条出路。”
    在李程昕和小勇哥做完了海胆养殖笼之后，林一一作为这个事件的宣传专员，挨家挨户地请村里人来帮忙一起采海胆。
    得到了来自林一一的号召，闲着没事的村民纷纷拿着工具，穿着橡胶连体防水服，或者至少戴着橡胶手套来到了海边。
    【感觉老人家们好有气势啊】
    【现代化的渔民装感觉像是复仇者的制服一样2333333】
    【我看到海胆了！】
    【这么浅的地方也有那么多海胆！？】
    【这些海胆这是多不讨喜啊】
    水下摄像机随手一放，网友们就能在海底的石缝中见到一团团的紫海胆，支棱着它们的毒刺。
    李程昕捡起一个海胆：“这捕捞方式也太轻松了吧？”
    小勇哥结果那个海胆掂了掂：“分量还不轻。”
    “那要不要切开来看看？”李程昕提议道。
    旁边的老渔民拿过那个海胆，从连体服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熟练地从海胆嘴巴处撬开了海胆。
    里面果然有饱满的卵巢，但却是黑糊糊的一团，并不像是正常可食用的那种海胆黄。
    “要……吃吃看吗？”李程昕有些不确定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小勇哥从那个海胆里面挖了一小坨黑黄的卵巢，小心翼翼用舌尖碰了碰，用嘴唇咬下一小块，咂了咂。
    “呃，一点都不好吃！感觉只有海水的那种很咸很涩的味道，海胆黄至少该是甜的吧！”
    旁边帮他们剪开海胆的老渔民叹气到：“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也不会去采海胆了啊！”
    “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能把海胆养肥，那你让我一顿吃50个海胆都行啊！”另一个渔民插嘴到。
    “你老头子小心胆固醇超标！”他身边的老太太瞬间化身杠精。
    李程昕他们走在老人们前面，然后很快发现，满地的海胆让人根本无处下脚。
    【我密恐犯了】
    【地上那些全是海胆啊？天啦！】
    【不敢想象之前居然还有小孩子光脚在海边玩。】
    摄影机再次伸入海中，只见沿海的礁石被海浪腐蚀成一层一层的，而每一层的缝隙中都塞满了海胆。
    【我仿佛看到了海胆公寓】
    “这就是海胆能在小面积范围里大量增长的原因之一，”李程昕解释道，“这些石缝以及刚好海胆大小的石坑，其实都是海胆自己挖出来的。海胆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海浪或天敌的侵扰，会噬咬岩石挖洞，然后自己藏身其中。”
    “所以，采海胆的第一步，就是把这些海胆赶出家门。”
    海胆紧紧地嵌在洞里，小勇哥用前端绑着赶海专用的90度角钩子的竹竿，沿着海胆边缘插进洞里，然后把海胆掏出来。
    “希望未来这些小洞能成为小鱼的居所。”
    李程昕跟在小勇哥后面，每当小勇哥把海胆挖出来，他就上前捡起海胆，扔进漂浮在身边的塑料水桶中。
    不一会儿，就装了小半桶。
    不像李程昕得一手操作摄影机，一边还得讲解知识点。
    林一一在鼓动了村民之后，就自己在一边默默干活。
    李程昕把镜头转向她，林一一一手拿钩子，另一手是个大网兜。她直接用钩子把海胆挖出来，然后另一手操作网兜把海胆接起来。
    效率绝对高过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组合。
    镜头靠得近了，就听到林一一在喃喃地念着什么：“十块，二十块……”
    【我知道了！一一妹子在数价格！】
    弹幕中的网友一语道破先机。
    【我是不喜欢拜金女的，但是一一妹子这种怎么辣么可爱???】
    【怀疑一一妹子眼中的海底铺满了十块钱的票票】
    【被你们说得我都要笑死了】
    【到时候剪辑求加个后期音效，那种一一妹子往网兜里装一个，就有“叮——”的到账声那种】
    摄像机又偷偷靠近了两个走在一块儿挖海胆的老太太。
    “以前还有很多海带的时候，我家男人总给我钓圆鳍鱼回来给我烧汤，近几年是再也没吃到了。”
    “我家也烧过圆鳍鱼的汤，那是真鲜啊！”
    【圆鳍鱼？说的是我知道那个圆鳍鱼吗？】
    【圆鳍鱼下面只有一个种类，还能是啥！】
    【那么萌的鱼居然也吃？】
    【有没有大神解释一下圆鳍鱼是什么？】
    李程昕转过镜头，小声解释道：“圆鳍鱼最近算是海洋馆的小网红，它的皮肤有海参一样的凸起，所以也常被叫做海参斑。圆鳍鱼产卵期会变成红色，它们的腹鳍可以左右分开，合起来就是一个圆盘吸盘，所以圆鳍鱼常吸附在海边的岩石上，又好看又萌。”
    “此外圆鳍鱼的鱼皮占鱼重量的三分之一，含丰富的胶原蛋白，是最佳的天然护肤品，美女们美容的食补佳品，营养价值绝对不会输给海参。”
    【完蛋了，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海胆还没吃上，又有新的食材了】
    【公司CBD那边有家法餐似乎就有圆鳍鱼鱼冻这个菜，下次公费陪客户可以去试试这道菜】
    【羡慕~】
    【恰柠檬！】
    李程昕又利用摄影机“窃听”了一番。
    正文叔是来为孙子天哲报一刺之仇的；东海叔则希望消灭了海胆，能让这几年内消失的鲍鱼和蝾螺重新回归。
    怀着各自的愿望，持续捕捞海胆两小时后，到了涨潮的时间，海浪已经大了起来，把几个老年人打得歪歪斜斜的。
    林一一大声招呼大家：“差不多往回走了吧，涨潮了，海浪太危险了。”
    在场都是有渔民经验的，都知道潮水的威力，便纷纷往回走去。
    “托大家的福，回去的路好走很多，都不用担心踩到海胆了。”
    “真的好干净，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呢！”
    “厉害啊，变化也太大了吧！”
    回到岸边，大家把各自捞上来的海胆集中统计。一共捕捞了近三千只海胆。
    “这要是真的能全部长肥，那不就值三万块了？”
    “但是现在它们的价值还是0啊。”杠精老太太持续上线。
    【哈哈哈！这老奶奶笑死我了！】
    【那么多海胆，要是真的养肥了……口水！】
    村里人用大桶分装了海胆，用扁担挑着它们往李程昕的船屋那边行进。
    李程昕拿着直播摄影机跟在村里人后面，他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并没有被分配到搬运任务：“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把海胆放进养殖笼里面去。”
    到了船屋附近，大家大老远就看到三个方形的浮台在海潮中浮动着。小勇哥选择的放置浮台的地点是个避风点，因此海潮波动不是很大。
    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把一桶一桶的海胆整齐放入小舢板，然后划去浮台那边，小心地将海胆一个一个放进养殖笼。
    李程昕蹲在岸边远远地拍摄着那边的情况，顺便继续给网友们做着科普：“海胆是用它们的刺来觅食的，所以如果不小心一次性折断太多根海胆的刺，海胆有可能死亡。不过紫海胆平均每颗约有不到3000根刺，所以这个折断刺的上限还是挺高的。”
    【好期待啊，想吃海胆】
    【按照白皮小哥哥的说法，这得养上两三个月呢！】
    【我可不可以买几个空海胆啊，我家也有海水水族箱，好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养出可以吃的海胆呢】
    “那位想自己试试养海胆的网友，你可以去问问我们的网店客服，就是林一一啦，可以和她讨论一下价格和包装之类的，我不太懂那方面的事。”李程昕挑着网友们的问题回答。
    【⊙?⊙！我也想养！】
    【被你们说得……我家水族箱估计也能养上3颗】
    ——————————
    第二天一早，李程昕就带着各种工具来到了浮台上。
    先是自己用潜望镜看看养殖笼里面的情况，看看没什么大问题，才打开直播间，让网友们观看海胆们的生活环境。
    利用空心砖块搭建的“海胆公寓”中，已经有海胆缩在了砖块的空洞内。
    底下铺着活石的养殖笼里，海胆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海底，争夺活石的居住权。
    李程昕评论道：“似乎这个不太好，海胆可能需要更多的攀附空间，这个晚点让小勇哥去调整。”
    交错放着沉木的养殖笼里，海胆也生活得挺不错，它们吸附在树枝上，缓慢挪动着。
    李程昕又从小舢板里提出两个塑料桶，里面都是切碎了的菜叶子。
    “我们已经联系了丁大姐，收购他们家留在地里和废弃掉的大白菜外层的菜叶。丁大姐居然只收了我们运费和包装费，很快，那些白菜叶子就会运来。”
    “我带来的这些，是我们村子里收来的，大家种的也都不多，所以只有这么一点，至少我们可以先看看海胆吃不吃。”
    ()

第31章 上梁仪式
    李程昕把切碎的菜叶子平均分别倒入三个养殖笼，然后就先打道回府了。
    “海胆移动速度还是很慢的，我们在这里等着，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什么成果。所以大家先陪我去把我那船屋的下一根大梁上了再来看吧！”
    李程昕把小舢板划回到岸边，远远指着自家船屋一层用基石堆出的凹字形结构说道：“等船屋造好了，我现在用的三叔家的这个小舢板就可以直接停在船屋一层了。涨潮的时候，这只小舢板甚至可以直接划进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剩下一半一层的横梁和大梁用了大半天就搭建完成。
    小勇哥估算着工作量：“明天应该可以开始搭建二楼的侧柱以及横梁了。但是现在，让我们去看看海胆们吃得怎么样，希望一切顺利吧！”
    李程昕在土灶那边烧起了火，现在小勇哥和他干完活之后，终于能好好吃点东西了。
    瓜皮已经明显长大了很多，灰蓬蓬的乳毛也换成了油光发亮的新毛。
    它看小勇哥上了海边的小舢板，居然就跟着小勇哥一起跳了上去，引得直播间的观众们发了一波弹幕和小礼物。
    趁着下午的阳光，小勇哥潜入海中，从养殖笼外面拍摄笼内的景象。
    【好厉害！】
    【真的在吃白菜啊！】
    【这也吃得太欢乐了吧！】
    镜头中，海胆们几乎都抱着切成一条条的白菜。拉近镜头，甚至能看到海胆灰白色的“牙齿”紧扣着白菜送往体内，甚至连棘刺都透着惬意的红色。
    “海胆会伸出类似于手脚的管足，那是海胆身上末端吸盘状的触手，每只海胆有近1400根。海胆会交错着用身体不同部位的管足，将白菜送到嘴边。”
    小勇哥最近也和李程昕讨论了很多有关海胆的知识，所以这时候也能简单介绍上几句。
    顺便又利用瓜皮在浮台上跑来跑去的顽皮样子收获了一波好评。
    第二天，李程昕在自家建筑工地上收拾各种木头的时候，华子开着印有他工作的快递公司标志的小货车来了。
    “昕娃儿，你们订了那么多白菜啊！这都有二十箱了，你们吃得完吗？”
    华子拉开小货车的后门，把印有“丁美人”商标的白菜箱子往下搬。
    李程昕笑呵呵地拆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有破损或黄斑的白菜叶子：“这个可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给海胆吃的。”
    “啊！我知道了，我爸上次和我说过村里想试着养海胆，原来就是这个。但是这些烂白菜真的能把海胆养肥吗？”
    “我也不确定，拭目以待吧！”
    华子帮着李程昕把几个没开的箱子搬到了临时搭起来的小仓库里，把留在外面的三箱白菜切成矩形小块，装在大筐里运去浮台，然后把白菜洒进海胆养殖笼。
    看着白菜帮子打着旋慢慢沉入海里，华子衷心希望，里面的海胆真的能如预计的那样长出好吃的海胆黄来。
    照顾海胆的工作已经进入正途，接下去李程昕只需要每隔几天去喂一次海胆就行。小勇哥则会时不时地潜入海中，从养殖笼外面观察海胆的情况。
    ——————————
    长达三米的横梁被小勇哥和李程昕一起使劲搬到了船屋二层的天花板处，小心将榫与卯接合，并敲打嵌牢。
    接下去是连接左右两边的中梁，嵌入这根中梁后，船屋的基础骨架就很稳定了。
    就这样，二楼的骨架慢慢搭好，船屋的结构完全变成了盒状。越来越多的高空作业的出现，让李程昕和网友们都担心有安全隐患。于是小勇哥又在二楼的天花板下面绑上了两张渔网，这么一来，就算不小心滑倒摔跤，渔网也能安全地撑住他们。
    这已经是李程昕返乡后的第四个月，八月炎热的阳光避无可避，甚至连海鸥的叫声都奄奄的。
    船屋的骨架搭建，也只差最后一根木材。
    那是用于支撑屋顶的檩木，用之前收集来的木材中状况最好的一根，将要放置在屋顶的承重位置。
    “来吧！”
    小勇哥一声令下，李程昕和他同时挥动起木锤子敲在檩木的四分之一点上，使之与下面支撑的木材完全嵌合。
    “船屋的主要骨架全部完成啦！”
    随着小勇哥的宣布，直播间里也是一片沸腾。
    【好棒啊！】
    【我也想自己造房子啊！】
    【大男孩的浪漫啊！】
    【撒花撒花∠※】
    “接下去就是在屋顶上铺瓦片了……”
    这时候，远远的来了一群村民，都是村里的老面孔。
    “小勇哥啊！昕娃儿啊！你们檩子也上好了，恭喜啊！”
    “我们是来讨红包的，你们不会完全没准备吧？”
    “这可是老风俗了，做了才能让之后的工作都平安顺利啊！”
    对于这一波来人，李程昕和小勇哥早有准备。这天一早，他们就蒸了糯米，放进石臼里，捣出了新鲜的年糕。
    趁着糯米还暖，赶快把大团的年糕揪成小块，滚圆成一团一团的球形。然后用食用色素点上红点，用油纸一份份包好。
    其中的几个还包进了一块钱的硬币，当然，在包的时候会让硬币露出半个，以免被误食。
    见下面的村民们都过来站好了，小勇哥就拾掇着李程昕发表一下感言。
    李程昕也不扭捏：“我这个船屋，能顺顺利利从一片平地一直建到那么高，多亏了大家的帮助，在这值得庆祝的时刻，请大家接好我们的谢意！”
    说完，就和小勇哥开始往下面人群里扔起了包好的年糕。
    【看到好多熟面孔，造房子有帮忙的村民都来了，羡慕邻里关系那么好！】
    【真·饭撒23333】
    【那个被海胆蛰了的小孩是脚好了吗，看他在人群里抢了好多团子，太可爱了】
    【超感动呀！】
    【大家注意鸭！他们村网店里上了50个年糕团子，免费包邮的，大家快去抢鸭！】
    在和村民们一起庆祝了上梁之后，李程昕和小勇哥又和网友互动了一番，唱足了相应人数的歌，又在粉丝群里发了红包和一些抽奖小奖品庆祝船屋的阶段性完成。
    正打算关闭直播，李程昕注意到一条弹幕。
    【小勇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上传剪辑了的视频了，有好多东西想要看回放都看不到！求视频！】
    【同意同意，还想剪辑点鬼畜视频帮你们宣传宣传都找不到素材。】
    李程昕当即就把这个问题扔给了小勇哥。
    “唉，最近太忙了，干完活直接滚床睡觉了，是真的没有时间剪辑视频啊！”小勇哥两手一摊。
    听了小勇哥的回答，李程昕也是点头赞同。回乡之后，他的事情铺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忙。
    不只是自己的这个船屋，还要照看瓜皮，照看夏天在海边玩耍的村里小孩，还有海胆养殖笼的维护、喂养工作，再加上偶尔出门做几次有近有远的助农直播，然后还得经常去村委办公室帮林一一整理、打包网店订单。
    更别提小勇哥自己还有一份跟着建文叔和建武叔帮人去造房子的活计。
    “总觉得……我们需要帮手，但是这也太难找了吧！”
    听到这个理由，网友们也纷纷沉默了。
    他们看直播是为了消遣，虽说经常有网友在弹幕里喊着羡慕他们的生活，但其实都是嘴炮强者。
    网友们也不是不知道小勇哥和李程昕造房子有多辛苦，真要把网友请来帮忙，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今天的直播先结束吧，我们会找时间尽快把最近的视频剪辑好，上传到视频网站上。谢谢大家观看，以及多多支持！”
    晚上，李程昕和小勇哥告别，在三叔的院子里洗了澡，把自己摔进不甚柔软的床。
    窗外传来蛐蛐的叫声，几颗萤火虫的微光在海风中飘向远方。
    李程昕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系统的物品栏里面还囤了一张“迷弟卡”，好像是说使用之后可以召唤一个迷弟，那不就是免费的人手吗！
    一开始，李程昕嫌弃这不是“迷妹卡”所以一直都收着没有用，但是这个缺少人手的时候，就显出“迷弟卡”的作用了。
    李程昕打开了系统的物品栏，现在的物品栏里只有一张卡片剩余。
    【迷弟卡：使用迷弟卡，你会得到一位身怀绝技的男性忠实粉丝。】
    【是否现在使用？（选择“否”，迷弟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否】
    李程昕一直对这个“身怀绝技”有所怀疑。
    给一个男性加上一个“身怀绝技”的形容词，真是有些让人害怕。如果这个“绝技”指的是女装的话，那也太尴尬了吧！
    但是现在确实缺个人手，所以死马当做活马医，李程昕默默点选了“是”。
    迷弟卡从系统物品栏中飞出，在李程昕的眼前化为了一片银色的光点，很快又消散了。
    一秒……
    二秒……
    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李程昕最初的想象中，就像他之前使用的时光卡和调整卡那样，使用了的卡片应该是立刻生效的。
    所以他一直以为，只要使用了“迷弟卡”，就会凭空变出一个大活人，就像很多里写的召唤兽那样，从异世界召唤一个忠于他的仆从之流。
    但是等了一会儿，这卡片也没反应，这是什么情况？
    李程昕来不及细想，便被疲惫的身躯拖入了梦乡。
    ()

第32章 生化椰子
    一早起来，李程昕先从他船屋旁边仓库里搬出几箱白菜叶子，就在土灶的台子上把白菜都切了，堆在竹筐里拿去喂了海胆。
    回来后，把小舢板拖上岸，放在潮水够不到的地方。
    漫长的一天又要开始啦！
    李程昕有些无奈地在石滩上走着，看看海里有没有又冲上来垃圾，他现在常常在石滩上边走边打扫卫生。
    所以当小勇哥提着直播装备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和直播间的网友们都觉得画风不太对。
    李程昕手里抱了一个黑黑的东西，向小勇哥跑过去，嘴里喊着：
    “椰子！居然有个椰子！”
    李程昕的嘴笑得都咧到了后脑勺去。
    【天啦，白皮小哥哥居然真的一点都没晒黑】
    【无法相信小勇哥和昕娃儿是堂兄弟，这基因差的有点多啊】
    【要不是天天看他俩直播，我才不相信子呈小哥哥也是天天在海边晒太阳的。】
    无视网友们的关注点非常偏离，李程昕抱着椰子来到了镜头前：“我发现了个厉害的东西呀！”
    “不就是个椰子吗。”小勇哥嫌弃李程昕没见识。
    “可是这个椰子没有破啊！”李程昕辩解道。
    “诶！没破？”
    李程昕用力摇摇叶子，响起了“匡汤匡汤”的水声。
    “诶，这个厉害了！没破的椰子还真是难得。”
    “破开看看吧！”李程昕提议道，还做出手刀的姿势虚切着椰子。
    说干就干。
    小勇哥用几块砖头把椰子架起来，拿了把柴刀就砍起了椰子。
    很快就露出了红色的椰鬃，再砍两下，就有汁水喷溅出来。
    “好啦！”
    小勇哥凑上去闻了闻：“啊！好臭啊！臭死了！”
    随着小勇哥的大叫，直播间成了欢乐的海洋。
    李程昕也凑了上去，闻了闻，装作面色平静的样子：“感觉……那啥……像是我的手套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
    【昕娃儿造房子时候用的劳保手套的味道吗？】
    【明明是子呈小哥哥荷尔蒙的味道！】
    【不敢想，不敢想】
    【辣眼睛】
    【所以并没有好喝的椰子汁是吗？】
    李程昕抓住破开大半的椰子试图掰开，做最后的挣扎。
    椰子被掰开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臭味让李程昕跳开老远，然后才叫起来：“天啦！好臭啊！”
    小勇哥也退开老远：“这是生化武器吧！太熏眼睛了啊……！”
    【好奇心害死猫】
    【不作死就不会死2333333】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居然还要打开】
    【要死一起死！】
    【你们才初中二年级吗！】
    【你们何必呢！】
    网友们隔着屏幕看着这两个活宝的作死行为，一个个都笑翻了。
    把椰子扔回海中祸害鱼类，李程昕和小勇哥开始进行船屋屋顶骨架的搭建工作。
    屋顶的椽子的材料是从村子里废弃未倒塌的一座民房里找来的。
    以小勇哥为主，铺设屋顶的工作顺利进行着。
    屋顶的骨架椽子搭好后，又花了一整天铺设架在椽子上面的木板。
    用来遮风挡雨的屋顶同时也挡住了灼热的阳光，给李程昕带来了珍贵的遮阴场所。
    下一步，就是在屋顶的木板上铺瓦片了。
    由于资金和材料有限，小勇哥打算用黏土作为瓦片的粘合剂。
    当然，在这之前还要在黏土下面铺设一层防水层，它能保护屋顶不被雨水渗透。
    同样是出于省钱原则，小勇哥选择了利用农家自制的柿漆来制作防水层。
    “柿漆里含有柿漆酚，有防水的效果，纸扇和纸伞有时也会使用柿漆达成防水效果。”小勇哥科普道。
    李程昕和小勇哥一起，把从村里人家里收来的旧报纸平放入柿漆中浸透，然后摊开在海岸的石滩上晾干。
    这样既能增加报纸的强度，也能起到防水效果。
    就这样，做出了120张柿漆报纸。
    镜头前，小勇哥开了一瓶矿泉水：“我打算模仿下雨，试一试这些报纸的防水效果。”
    他说着就把水倒在了报纸上。
    只见水很快就流走了，并没有渗透到报纸反面。
    就这样，确认了报纸有效防水之后，趁着是大晴天，两人将报纸仔细地铺在了屋顶上，又用细木条固定住报纸的边缘。
    然后就可以开始铺瓦片的工作了。
    首先要平整均匀地铺上黏土，在黏土上再铺设瓦片。
    大量的黏土是小勇哥自己去山里挖来的，暂且先准备了800公斤。
    而瓦片两人则在建房初期就收集了不少，足有1000片。
    这样，终于可以铺瓦片了。一片一片地铺设着，感觉每片瓦片只占屋顶的一个很小比例的面积，但是每一天都能铺完两到三排。
    中途还遭遇了一场夏日的台风，接近屋顶部分的瓦片被掀掉了一大片。
    雨停之后，小勇哥带着李程昕马上开始修复。
    “唉，话说，幸好只是吹翻了瓦片。”李程昕一边收拾还能重新使用的瓦片一边说道，“至少屋顶还在。”
    花了几个小时，两人才把损坏的瓦片修好。又在瓦片靠近屋顶处压了两根木条，以防下一场台风。
    这时候，三叔来了，给李程昕带了四片他自己雕刻烧制的瓦片。
    瓦片的形状稍微比普通瓦片厚一点，表面上却雕刻着龙腾的图案，村里称这种瓦片叫做龙瓦，风俗上，它们能保护海边的屋子不受风雨侵蚀。
    当李程昕接过这四片瓦片的时候，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发现一星级物品归属，建议宿主装备。”
    【三叔手制龙瓦（44）：亲人亲手制作、雕刻的带有龙纹的瓦片，安放此瓦片于屋顶，能安风镇海，效果增加30%。】
    “三叔，真是辛苦您了！”李程昕衷心地感谢道。
    对于三叔来说，这四片瓦片可能只是一个闲时做的小物件，但是李程昕明白，当物品被系统附加了效果之后，那种不科学的效果却会确实存在。
    李程昕亲自动手，把这四片龙瓦安放在屋顶的四个角上。
    说起来，之前他还和小勇哥一起捡到了一个被系统判定为二星级的物品，洪鸣岛造像。当时他们拜托种韭菜的陈二大爷去问村里的老人这个泥塑造像的来历，也不知道这个哪时候才会有结果。
    放上最后一片瓦片，李程昕瞬间觉得屋顶上的海风停息了。
    “是这瓦片的效果吗，真是好神奇啊！”
    接下去，就是用收集来的旧木板铺设墙体。由于木板的来历多种多样，所以颜色和宽度都各有不同，铺设出来的墙体似乎是用不同的木板打了补丁似的，莫名地有种神奇的古时风韵。
    再下去，作为起居的重心，面积约为40平米的二楼也进入了地板铺设的工程。
    “钉地板的事就交给我吧！”这是李程昕的豪言壮语。
    所以当小勇哥完成了跟着正文叔和正武叔的工作之后，来到船屋时，他惊讶地发现，二楼的木板确实已经铺设完成了，整整齐齐地，几乎都不透光。
    李程昕在楼上钉着窗户，就听见楼下小勇哥的声音。
    “地板都铺好了吗，这活儿干得真不错啊！”
    李程昕嘿嘿地傻笑着，却听见小勇哥的话语变得迷惑起来。
    “昕娃儿，你还下得来吗？”
    李程昕环顾着自己钉得整整齐齐的木地板，然后发现……
    特么楼梯的开口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hhhhhhh！】
    【这个瞬间真是感人啊~】
    【666】
    正是因为脚手架还在，两人早就习惯了用脚手架上的斜梯上下楼。这会儿李程昕已经给船屋装上了窗子，从窗口的脚手架处出入就有些困难了。
    小勇哥从窗口艰难地爬了进来，盘腿坐在平整的木地板上，正色训话：
    “昕娃儿啊，先不说别的，首先，你确实有失误的地方，而且这失误还真是有些蠢。”
    “是，我错了。”李程昕作小媳妇状。
    “但是还是要来夸夸你，这个船屋的整体空间还是非常棒的！很宽敞，都可以在这里摆四桌酒了。”
    【小勇哥这也太温柔了吧！】
    【居然不吐槽昕娃儿了，不习惯】
    【兄弟情深真好啊！】
    “谢谢夸奖……话说，小勇哥你怎么不批评我啊……”
    小勇哥一转头，却发现李程昕居然在掉眼泪。
    “诶，你怎么就哭上了啊！”
    “因为我们这都造了五个多月了，结果又被我搞砸了啊……”
    “诶，我真的没有怪你啊！”小勇哥看着欢乐的直播间，有些无奈。
    等李程昕平复好心情，小勇哥和他一起在二楼的角落里开了个小洞。
    两人一起锯着木板，直到第一块木板被锯断，掉到了一层。
    小勇哥趴在洞口看着楼下地上的木板：“那块板子形状正好，把它做成砧板吧！”
    李程昕瞬间破涕为笑：“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不过看看这形状确实不错。”
    再锯下两块板子，洞口大小适合一个人过了。
    小勇哥从外面的脚手架上拆下一根长的原木，又在原木上垂直着绑了几个踏脚。
    最后把这根原木竖着固定在了他们刚刚锯出来的洞里。
    “看嘛，多简单一事，有什么好难过的，兄弟帮你解决了！”
    ()

第33章 迷弟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底，暑气渐散，海风也变得清凉起来。之前那群在村子里乱跑乱窜的小孩子们都结束了暑假，整个村子瞬间安静下来，偶尔只闻几声海鸟鸣泣和犬吠。
    李程昕终于结束了船屋的细节修葺，开始把自己扔在三叔家里的零碎物件搬到船屋那边，这天他也没开直播，直播设备让小勇哥带去拍他搬砖的英姿了。
    在建造船屋的过程中，船屋附近其实已经搭起了不少其他零散建筑。有堆放杂物和工具的小仓库，堆放白菜等储存粮食的半地下大仓库，半露天的带土灶的厨房，以及一个小狗窝。
    正收拾着东西，却见林一一和一个生面孔过来了。林一一远远朝李程昕指了指，那个生面孔的人就自己往这边过来。
    走到近前，李程昕稍微一打量，见那人身上的牛仔裤和薄风衣组合，就判定这人不是村里人，怎么着都是大城市里来的，所以说这种人来找他做什么。
    接着那林一一带来的生面孔开口了：“真的是子呈啊！终于见到真人了！我粉你好多年了！”
    开口跪！
    既然是粉丝亲自跑到这种山沟沟里来见他，那李程昕还是得客气对待，从檐下拖出两张竹椅，让粉丝先坐下。
    再去土灶那边接了一直烧着的热水，又去放食物的仓库里的冰箱中拿了一盘子村里人送来的葡萄。
    李程昕这番“亲粉”的行为让来人又是一番激动，但其实对李程昕来说，这只是普通的待客之道。
    聊了聊，李程昕得知这人叫做周浩，在省里开了个健身房，自己又是健身房的私教。
    “唉，其实我自己早就财务自由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原本就在子呈粉丝团里，一直都很喜欢听你的歌。后来无意间看了你们的直播，我似乎找到了人生真谛！”周浩神情激动，“感觉比起在健身房看小姐姐们的胸和腿，亲自动手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才是男人该做的！”
    “而且其实我大学本科学的是编导，毕业进入社会之后，发现编导这个工作实在赚不了什么钱，才放弃了，但是其实内心还是非常喜欢这个专业的，所以我还自己做了很多健身视频，点击率都可高了。那天，你们直播的时候说需要一个帮手，我觉得你们需要的就是我啊！我做视频的水平，绝对比小勇哥高100倍！”
    “子呈啊，您千万不要抛弃我啊，我可是您的死忠粉，我从一个月前下定了决心，把一切身外之物都处理了。您如果抛弃我，我只能回家住我爸妈的别墅了！”
    李程昕被周浩说得有些头疼，但是他还是敏锐地抓住了“一个月前”这个重点，那似乎正是他使用“迷弟卡”的时候。
    所以说，系统并不是从异世界召唤了一个忠仆，而是在那个时间点，触动了现实中某个人的内心，让那个人做出了某些原本不会做的决定。那么所谓的“身怀绝技”就是编导和视频剪辑吗？似乎这正是李程昕和小勇哥所需要的帮手啊。
    “可是……我这儿也没什么正当地方能让你住。”在李程昕使用迷弟卡的时候，他可没有考虑过还得给来人安排住宿，“你真要留在这里帮忙的话，可以先在船屋二楼打个地铺？”
    “没问题没问题！被褥什么的我都自己带了的，都在村口我车上，一会儿我就去把车子开过来，居然可以和偶像同居，想想真是有点小兴奋。偶像！先给我签个名吧！”得到了李程昕的首肯，周浩高兴地跳了起来。
    他抓着李程昕，以船屋为背景拍了张照片，把照片发到了粉丝群里：“活捉偶像！已经加入子呈的团队啦！”
    看着周浩夸张地跑跳着去村口开车过来，李程昕给小勇哥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个他擅自收留男粉的行为。他原本以为小勇哥可能会反对这个决定，结果没想到，小勇哥居然大夸李程昕明星效应好用，又嘱咐李程昕今天就可以让周浩开始工作，把之前遗留的视频剪辑做完。
    通知完小勇哥，李程昕想了想，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一一。
    不同于小勇哥，林一一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需不需要付工资，需不需要签合同。然后又来了条消息：“看到人了，我自己去问他。”
    想必是周浩把车子停在村委办公室附近。
    过了半响，林一一又给李程昕发了消息：“搞定，待遇和你一样。”
    就是没有合同，也没有工资的意思。
    周浩对此并无意见，按他的说法，他给家人的理由也是“旅游”罢了。
    想着来了新成员，李程昕觉得他该准备点好吃的晚上聚个餐，同时也算是对船屋终于落成的庆贺。
    正在考虑晚上吃什么，陈冲妻子和陈二大爷来了，给他送来了一堆韭菜，还有条带鱼。
    顺便也告诉了李程昕那个泥塑造像的最新情报：经村里老人认定，那个塑像的年头很久远了，一直放在老祠堂的大梁上面，以至于搬祠堂的时候大家都给忘了。好在村里有两个老头子，突然灵光一现似的想起来，他们小时候上房揭瓦的时候，似乎在老祠堂的大梁上见过这个造像，还因为这事被家里老人揍了，这才有些印象。
    现在，泥塑像被瞿村长送进了省博物馆进行鉴定和修复，打算明年过年前年祭的时候迎回到新祠堂。
    陈二大爷走了不久，李程昕老远就看到又有人往他这边走来，看上去还带了个挺沉的箱子。
    这时候，周浩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小跑着过去和那人打了招呼，接过了那人手中的箱子，然后轻松地小跑回船屋这边，把箱子放下，顺便汇报李程昕：“是种蘑菇的吕大爷来了。”
    李程昕隐约记得吕大爷说过，等他船屋造好，他就会下山来看看，当时觉得是客气话，没想到还真来了。
    “昕娃儿啊，好久不见了，恭喜新房子建成啊，这船屋真漂亮！”帅老头吕大爷走上前招呼道，又把自己手中的小篮子也递给李程昕，“给你们送点自家种的香菇，还有几个之前捡的蝾螺。”
    然后他又指指之前周浩帮忙搬过来的箱子：“那是个老盆景了，送给你摆屋里赏玩，一开始拿来的时候还担心和你屋子不搭，但是亲眼见了这船屋就放心了。可得谢谢你们之前的那个直播宣传，现在买我家香菇的都排到两个月之后了，好在我当时算的时候就给留了点自己吃的余量。”
    吕大爷笑呵呵地参观完船屋和传说中的海胆养殖笼，满意地离开。
    李程昕这时候才有时间和周浩一起拆开吕大爷带来的那个大箱子，只见那里面赫然是一个制做细致的盆景。
    大理石磨制成的圆盘里盛着砂土，左侧竖着一棵古朴、大方的小松，另一侧是座半被青苔覆盖的假山，缝里还长着倔强的胡刺。
    “真是帅呆了！”周浩赞叹道，“吕大爷人帅手艺也帅。晚点有空我要去吕大爷那儿买盆盆景送我爸！子呈你知道吗，吕大爷不仅是蘑菇卖疯了，连盆景也是，听说品相好点的兰花盆景都要上千上万。”
    “那我这个礼物是不是收得太贵了？”
    李程昕绕着这盆景走了两圈，细细观赏这盆景的不同角度，能做到一步一景的盆景，那可不是随手就能做出来的。
    李程昕的动作，引得瓜皮也不知从哪里跑过来嗅嗅这个盆景。
    “呀！瓜皮！”
    瓜皮被这一声大叫吓得连退几步。
    却见周浩扑上前，抱住了瓜皮，使劲在瓜皮脖子上撸了两把。
    等李程昕把瓜皮从周浩手中拯救出来，周浩才扭捏着说：
    “瓜皮和我小时候养的一只狗长得很像，见到真狗之后，发现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找到一项童年回忆里的东西可真是难得。”
    李程昕能理解这个思想，洪鸣村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洪鸣村，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很多老房子也都变成了红砖的水泥房，就连村中心的那个池塘旁边的照壁都不在了。
    在李程昕还沉迷在回忆之中的时候，周浩早就回复了他死皮赖脸的本性，又去抓上哀叫不已的瓜皮拍了好几张合照。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个盆景搬进二楼去呢？”李程昕蹲在盆景面前，从他的视角，还能看到小勇哥为补救他没有留楼梯空间而制作的直上直下的木梯。
    他端着盆景，试图站起来，却差点扭到了腰。
    “嘿，我来我来，”只见周浩脱掉了薄风衣，露出了T恤衫下鼓鼓的肌肉，“以后力气活都交给我就是了，三大项200，120，190可不是白练的。”
    李程昕以他浅薄的健身常识以及周浩自负的语气，推断出那三个数字应该是很厉害的数字。
    但是给他更加直观的感受的，却是周浩直接蹲下身，双手抓住盆景两端，一使劲就从深蹲的姿势站了起来。
    再接着，周浩让李程昕先上二楼，而他则让自己背部紧靠着梯子，一步一步背着梯子向上，最后把盆景举到二楼的入口，让李程昕把盆景接过去了。
    李程昕目瞪口呆地感叹着。
    “肌肉男果然好用！”
    ()

第34章 吉利菜
    收获了一堆平时不太买的食材，李程昕非常满意，把食材收拾收拾，再加上一些早先囤在自己小仓库里的菜，凑出了几个吉利菜，于是给小勇哥和林一一都发了晚上聚餐的消息。
    吉利菜就是那些具有象征意味的佳肴，这些菜肴在人们大饱口福的同时，还会带来满满的祝福。
    最常见吃吉利菜的时候就是春节了，通常春节时候吃的鱼代表“年年有余”，象征新的一年丰收、富裕；饺子通“交子”，就是古代使用的钱，传统上意味着兴旺，过年时吃得越多越好；年糕象征“年年高”；鸭肉象征富有和健康，年夜饭同鸡肉一起，意味着事业顺利开始。此外元宵节的汤圆象征“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生日时候的面条有长寿的寓意……
    于是李程昕便打算在这个房子落成，又有新人加入助农直播团队的时候露几手，弄几个吉利又好吃的菜式。
    李程昕的露天小厨房已灶台为中心扩大了不少，增加了料理台和水槽。李程昕还打算在天气变冷前，造好能分别存放树枝和木头块的柴房，还要把土灶、料理台和水槽贴上瓷砖。
    放在料理台上的的切菜砧板，正是用当时地板锯下来的那块木头做的，只是小勇哥重新打磨过了，边缘圆润，表面光滑。
    在李程昕做菜的时候，小勇哥和林一一已经到了。
    之前林一一已经和周浩交流了几次，感观都还不错，这时候就由她把周浩介绍给小勇哥。
    两个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汉子初次相见，竟然就有些相见恨晚地就肌肉锻炼的话题聊开了。
    李程昕见人都到齐了，就招呼几人自己去仓库里把折叠桌椅拿出来摆在船屋旁边的石滩上。
    而小勇哥和周浩竟然又把直播设备也打开了，美其名曰要记录第一次聚餐，顺便和直播间的网友们开心开心。
    于是接着几人又各自去粉丝群、微博上面通告这次临时决定的直播活动。
    等几人的粉丝“嗷呜嗷呜”地涌入直播间的时候，李程昕正端上第一个盘子，是饭前闲聊用的坚果盘。里面有瓜子、杏仁、榛子、栗子、花生、干桂圆、开心果等各色干果。
    李程昕一边摆放碟子一边说：“今天我们吃的是吉利菜，所以每个菜都是有名头的，而且在上桌的时候要说出谐音的吉利话。这坚果盘里的东西比较多，让你们每人自己挑一个说吧！”
    小勇哥拿起一个开心果，高高弹起，然后在用嘴接到开心果之前来了一句：“笑口常开！”
    这扔坚果的一招让直播间一片叫好，同时小勇哥也告诫直播间想模仿他的众人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林一一则挑出一颗榛子，说了句：“要认真工作。”
    周浩这个城里人显然没有玩过这个，所以反应比较慢。他随手一拿，摸了个桂圆，于是以非常自我怀疑的语气说了声：“早……早生贵子？”
    然后被林一一一掌拍掉了他手中的桂圆：“这个不对，再来一个。”
    于是周浩举了个栗子，思索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努力工作，努力健身，努力搬砖，努力做直播，努力做视频剪辑。”
    “这还差不多。”林一一努努嘴。
    坚果盘子玩完，几人开始嗑瓜子聊天等待下一道菜。
    李程昕打算的下一道菜是酒蒸蝾螺，当时吕大爷送来的蝾螺已经在水中放过沙子了，他直接就可以开始料理。
    锅里放入一大勺油，加入葱花、蒜末、辣椒碎爆香。把蝾螺直接放进锅子里，倒入米酒，盖上锅盖蒸10分钟。最后加一点淡酱油调味，倒入一小勺牛奶，几滴醋。
    很简单的一道菜，用的也是很简单的料理方式，只是不能少了新鲜的蝾螺。
    “蝾螺的名字还是挺占吉利的，基本就是荣华富贵吧。也希望我们的直播能为村里带来更多繁荣，也为直播间的网友们带去更多的海鲜海味。”
    “说的好！”餐桌旁坐着的三人纷纷鼓掌，然后开始争夺起数量不多的蝾螺。
    李程昕护住了最后一个蝾螺，用筷子跳出螺肉一口吃下，螺肉滑嫩，带着一股鲜美的味道。
    接着，他又开始忙活下一道菜，香烤带鱼。
    李程昕之前就已经把带鱼去除内脏，清洗干净，切成大小均匀的段。然后用盐、白胡椒粉、烤肉酱、姜丝，还有四分之一个切丝的洋葱，加入带鱼中拌匀，腌制了一下午。这会儿，李程昕把剩余的洋葱和姜切丝，香葱和香菜切碎。把洋葱和姜丝铺在锅子底部，刷上一层油，撒入一层香葱香菜碎，最后撒一勺孜然粉，将腌好的带鱼均匀摆入，将剩余的腌鱼汁倒在上面，最后撒一层香葱香菜碎，加热锅子，开始干烧，期间又揭盖给带鱼涂了几次油。
    带鱼出锅的时候，连瓜皮都哼哼唧唧地朝李程昕求投食。
    李程昕摸摸瓜皮的头，把没有腌制过的带鱼脑袋给了它。
    “带鱼的寓意也不错，绵延百代，由小及大。绵延百代，一是希望村子里的单身狗都能找到对象……”
    桌边的五只单生狗（包括瓜皮）均是虎躯一震。
    “……第二也是希望世界和平，环境变好，使人类能够绵延百代……”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程昕想的是自己的系统中时不时就跳出来的地球毁灭倒计时。
    “……由小及大则是希望我们的助农工作能从细微处开始，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嘤嘤嘤，真是太感动了，大爱我家子呈】
    【子呈小天使！】
    【相比起子呈的人性光环，小勇哥和浩子这俩只会抢食的就是两只大猩猩！】
    下一项就是主食韭菜盒子了。
    用开水烫面粉，揉成比较光滑的面团，盖上热毛巾让面团发半个小时。
    韭菜洗净，散开晾干，再切碎。加入玉米油轻轻翻拌均匀，搅拌时一定要轻轻的来，不然韭菜容易变碎，让每片韭菜都被油裹住后，这样韭菜才不会出太多汤汁。放入十三香，盐，味精，加入适量虾皮，再加入事先炒好切碎块的鸡蛋，翻拌均匀。
    取出面团再次手揉一会儿，揉至光滑后搓成长条，切成均匀大小的小剂子。
    取小剂子擀成大些的圆饼皮，放入韭菜鸡蛋馅，两边合上对齐，捏紧捏实，捏出花边。
    平底锅加热放少量油，烧至油热，将韭菜盒子整齐摆入。
    盖上锅盖，小火焖，时常需要打开锅盖翻看，底部烙变色后，翻面继续烙，一会儿再翻过来烙制，基本上翻两个来回，两边都上色了，就可以出锅了。
    韭菜香味飘满了整个船屋附近，引得几人都停下闲聊，伸着脖子等待李程昕上菜。
    【子呈终于做韭菜盒子了！】
    【上次吃播韭菜那次都没做，我还和室友赌了一颗卤蛋QAQ】
    【我明明已经吃完饭了，为什么还在流口水？】
    “韭菜盒子！”李程昕将一锅韭菜盒子连着锅子一起端上桌，“韭菜，长长久久，希望我们这个助农直播能够长久的做下去，也希望我们大家能互相扶持。”
    “说得真好吃！”小勇哥边往嘴里塞韭菜盒子边憋出一句称赞。
    “说得真好吃！”周浩牌复读机。
    “你们两只大猩猩，给我留点！”林一一抢下一只韭菜盒子。
    最后一道菜是甜点，糖藕。
    隔晚将糯米泡软备用，将比较粗壮较直挺的藕洗净后削去外皮，从藕的一端大约1厘米处将藕切开，将提前泡软的糯米填入藕洞中，插几根牙签将刚才切下的藕节端头固定回去。
    将封口的莲藕放入深锅，放入红糖，倒入适量清水没过莲藕，盖上锅盖，大火煮开后转中火煮约1个小时，放入冰糖继续煮1小时
    煮好的莲藕捞出切片，撒上些许干桂花。
    甜口的食物并不是洪鸣村这边常见的，大致是来自南方的盈盈更喜欢吃的食物。
    不过作为女性，林一一显然也很喜欢。此外长居城里的财务自由人士周浩似乎也挺喜欢，只是为了他的肌肉型身材，所以不能吃太多甜食。
    小勇哥捻了一片糖藕扔进嘴里，然后突然想起来：“昕娃儿，这甜点的吉利话还没说啊！”
    李程昕坐在给他留出的位置上，吃着大家给他留下的食物，突然想起自己在给船屋二楼安装地板时犯的错误，说道：“即使不够圆滑，即使笨手笨脚，也要直率地活着。”
    “喂！这跟藕有什么关系啊！”周浩有些没明白李程昕这话的意思。
    于是他又被林一一打了头，顺便还带上了小勇哥。
    “你俩黑猩猩是真蠢吗！藕里面的孔代表的就是通达直率啊！”
    李程昕面对着海面坐着，眼前是他一向最热爱的场景。夕阳的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把海面打成金色。洪鸣村崎岖的海岸线在天空的背景下画出起伏的曲线。海水卷着石滩上的石头，发出悦耳的浪潮声。土灶的烟雾混合着水蒸气，给这片场景添上一片氤氲，带着熟悉的木材燃烧的香气。身边有伙伴在嬉闹着，无所顾忌。
    ()

第35章 上报啦！
    饭毕，林一一又开始安排助农四人组的下一步工作。
    “正好天气也在凉下来了，我考虑着接下去我们做一个红薯的专题吧？”
    “欸，不行！我接下去有个活，必须在十月之内做完，后面太冷了，就得延误到明年了。”小勇哥拒绝到。
    “是造房子的活吗？我也能帮忙搬砖的，不要工资，赶上吃播红薯就行！”周浩接口，顺便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倒不是造房子，造房子反而是哪时候都行，正文叔和正武叔那边也好请假。”小勇哥挠挠脑袋，“是清理水井的活。”
    听了这个，桌旁其他三人都挺讶异的：“你这个也能做？”
    【全能小勇哥！】
    【天啦！9013年了，还有人家里用水井的？】
    【我要看修水井Σ(っ°Д°;)っ！】
    【我想看红薯啊……】
    李程昕安抚着直播间的网友们：“时间原因，还是修水井优先吧，完了我们再去吃播红薯。我和浩子也能去帮小勇哥，尽快把水井的事情搞定！”
    “所以说，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还有人用水井？”
    小勇哥一指前方，周浩顺着小勇哥的手指看过去，夕阳西下，在海面上留下一条橘色的光影，启明星缓缓升起，点缀在紫色的黄昏的天空上。
    “星辰大海？”周浩有些怀疑自己的思路。
    林一一捂脸：“算了，毕竟你不是本地人。那边是丈八岛吧？”
    “一一姐，你也不是本地人啊！“
    “丈八岛居然还有人住？”李程昕问道，“我怎么记得很久以前就是荒岛了啊？”
    “现在也是荒岛，好像是有个剧组租了那个岛，打算明年拍电视剧。”
    ——————————
    丈八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面积约为450平方米，由一大一小两个小山包组成，大潮的时候，两个山包中间相连的路面会被淹掉，成为两个毗陵的小岛。很久以前，较大的小山包上还有一个小村落，后来逐渐都被废弃了。
    小勇哥需要修复的那个水井就属于那个被废弃的村落。
    去丈八岛的方式只有水路。
    如果只是李程昕几人想去丈八岛，那小心一点划着小舢板过去就是了。
    但是加上一堆维修水井可能会使用到的工具，那重量可就不是小舢板可以承受的了，不过好在那个承包小岛的剧组在镇上的深水港那边租了艘小轮渡船，每天来回两趟，把人和剧组前期物资送去丈八岛。
    一大早，小勇哥、李程昕和周浩就打点好行装，打算去村委办公室那边蹭华子的快递小货车去镇里，瓜皮跟在他们身边不依不舍地，于是跟着就跟着了吧。
    到了村委那边，却发现一大群人围成一圈在看告示栏。
    见到是小勇哥几人，看告示栏的老年人们纷纷打起了招呼。
    “小勇哥，你们上报纸了！”
    “昕娃儿快来看，说的是你们捡到的那个泥塑像！”
    李程昕相对来说比较轻装简行，便挤过去看贴在告示栏上的报纸。
    一眼就看到的是他和小勇哥穿着脏衣服，站在老祠堂的废墟里，小勇哥的手中倒着拿着那个泥塑像打量的照片。
    然后才看到报道的标题是《农业主播发现古文物泥塑像》，内容大致就是两个做农业直播的年轻人，在直播时发现了个泥塑像，经博物馆鉴定为几百年前有名的泥塑艺术家制作的，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这还是在省报的第二版上放了一整页！
    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啊！
    李程昕把那版报纸拍了张照，拿出人群给小勇哥看了，想了想又把这个消息发到了粉丝群和微博上。
    李程昕有些沾沾自喜，转头却发现人群外的瞿村长在一边唉声叹气。
    “瞿村长，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发现个文物，不应该高兴吗？”李程昕上前问道。
    “是文物才不好，”瞿村长有些生气地跺跺拐杖，“我把那个泥塑拿去省博物馆，是去叫他们修复的，又没要他们鉴定。要是他们以这泥塑是文物，应该上交国家，这个理由不还给我们怎么办！”
    “嘿！那可不行，这泥塑是咱们村的，是咱们老祖宗留给咱们的，凭什么不还给我们！”一旁的老人听到瞿村长的话，不满地嚷嚷道。
    “对！这泥塑是咱村的东西，他们敢不还回来，我就打上省博物馆去！”
    一群老人自顾自地激动了起来，喊着“让博物馆归还泥塑”的口号走远了。
    ——————————
    小勇哥和周浩背着各种工具在山路上健步如飞，瓜皮摇着尾巴紧追不舍，偶尔还是得停下来等等只拿着一个直播摄影机的李程昕。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终于见到了他们目的地的水井，李程昕已经喘得不行。他直接趴在井沿上：“水，我要喝水！”
    小勇哥偷笑着和直播间的网友吐槽着李程昕的死狗状态，然后从自己背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李程昕。
    “竟然不是来一瓶杯清凉的井水吗？差评！”李程昕接过矿泉水，一饮而尽，再找了个袋子把空矿泉水瓶装了起来。
    “合着你刚才趴在井口了也没往下看一眼啊！”小勇哥反击道。
    李程昕探头往井中一看，迎面看到的是茂盛的喜阴植物。
    小勇哥用竹竿把井里生长的喜阴植物拨开，李程昕和网友们才得以看到水井的全貌。
    这是个有些年头的水井了，井壁由和李程昕的船屋地基使用的同样的基石堆砌而成，基石上长满了青苔和细小的藤蔓植物，水井的水面离地大约三米左右。
    “这井里会不会有蛇啊。”操控着摄影机的周浩害怕着缩缩脖子。
    被井里的凉气刺激了一下，李程昕打了个寒颤：“我觉得这井里可能都该有蛇妖了。”
    小勇哥不理会这两个外行人的插科打诨，径自开始工作，他拿出一个塑料水桶，系上绳子，让桶好不容易通过喜阴植物组成的密林，从井里舀了一桶水提上来。只见在白色的塑料桶的映衬下，井水十分浑浊，里面悬浮着黑绿色的絮状物质。
    【嚯，这也太可怕了吧！】
    【贞子の井！Σ(っ°Д°;)っ】
    【为什么里的井水都是清冽清澈的？】
    【小勇哥真能让这种水井重新能用？好怀疑。】
    这时，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声。
    “你们已经到了啊！”
    李程昕三人转过身去，见来人是个黝黑干瘦的青年。
    小勇哥过去给双方互相做了介绍。
    来人叫做阿立，是剧组安排的和前期这些清理维护丈八岛的人做交接协调安排后勤的。
    阿立见到周浩举着的直播摄影机，不禁咋舌：“这么乡下的村民玩直播居然已经用上这么贵的直播装备了啊！”
    他是剧组的剧务，所以对这些摄影装备略有了解。
    “你们是打算直播修理水井吗？这种东西有人看吗？”
    阿立往直播屏幕上打量了一眼，以他的判断，这种偏僻技能，有个几百人看就已经是顶天了。但是下一刻，他呆住了，又像是自己眼睛瞎了似的揉揉双眼。
    “十万多观众？！！！”
    随着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几次助农直播，再加上人气明星戚兰亭的免费宣传，关注他们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再加上他们的节目确实是又冷门又有趣，两个主播颜值也都很高，于是竟然积攒了不少人气。
    此外今天一早，李程昕和小勇哥才上了省报第二版，于是这时候才开始直播不久，就有十多万人进来围观。
    【虽然是绝对无用的知识，但是我确实挺好奇怎么修古井的】
    【早上刚看了报纸，怀疑这俩主播会不会从古井里挖出点啥……】
    【死忠粉，关注爱豆需要什么理由吗？】
    “对了小立啊，”小勇哥打断了阿立的诧异，“这井水的水质鉴定做了吗？”
    “那是自然，我就是过来给你们送鉴定报告的。”说完，阿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了几折的A4纸。
    小勇哥接过那张纸，很快就找到了他需要的数据。
    他把鉴定报告举在镜头前，指着其中一句话念道：“不符合生活用水水质标准。意思就是，就算是烧开了，也不能喝。”
    然后换了一行。
    “还有这里，标准饮用水质——每100毫升水中含有100个以下的细菌。而这份鉴定报告里写的每100毫升水中含有2300个细菌。这井水简直是细菌的温床！喝了绝对会生病！”
    小勇哥又拿出了卷尺之类的工具，开始测量起井口直径、井沿高度等等数据。
    “这种石头垒起来的井确实是很古老，不过我检查了一下，应该是还可以用。好在昕娃儿来了，我们几个人里面，也就他这个小身板钻进井里去最安全了。首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井壁上的植被和青苔清理干净。”小勇哥对着摄影机介绍道，“然后清理落叶落在水里形成的污泥，舀出污水等等一系列工作。”
    李程昕已经脱下了外衣，身上就套了件背心。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甚至泛着光晕。
    “你这是要干啥？”小勇哥不满李程昕用肤色值抢走他的关注度。
    “你说要我下井清理井壁啊？”
    “哪有那么简单，还不知道井壁会不会塌呢！”
    ()

第36章 古井修复
    “⊙?⊙！可是我之前下去过了啊！”阿立心大地说着。
    “那只能说你运气真好。”小勇哥翻着白眼，指着井沿附近的地面，“你看这附近的地面也是用同一种石头磊出来的，这些石头都排得很紧密。同时，这个井也是手工堆出来的，整体上小下大，如果有一块石头松动脱落，整个井壁都会塌掉！”
    所以我们首先做的，就是要在井中竖起立柱，在立柱外侧搭起四边形的护板直达井底。
    这样即使井壁的石头倒塌，至少也能保障人身安全。
    听着小勇哥的讲解，阿立从剧组的资源里面调来了一些木板等物资。
    古井附近有一座被废弃的老房子，小勇哥打算把那个屋子也稍微修葺一下，这样三个大男人就不用晚上挤帐篷了。
    周浩把摄影设备架好，就去按照小勇哥说的收拾废旧小屋去了，同时还需要收拾一个烧饭的地方出来。
    李程昕和小勇哥则开始动手往井中先竖直放进四根作为支柱的圆木。
    从井沿开始，用铁丝将作为护板的木板固定在圆木上。
    等井沿被里外两层木板保护好，然后这才将竹梯插入井中，李程昕终于可以开始进入水井中了。
    在加了支柱和护板之后，井口显得更加小了。
    “好怕，我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李程昕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踏入井中。
    然而没想到小勇哥又来插了一刀：“如果井壁现在塌了，你就只有一个人去死了。”
    【哇，好可怕！】
    【子呈哥哥别下去了！】
    【小勇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水井狭窄，只能容一人进入。
    李程昕一手拿木板，另一手要绑铁丝，还必须得特别小心，避免碰到石头。
    在狭小的空间里作业，难度特别大。只绑一个位置的铁丝，也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
    此外，随意生长在石缝中的喜阴植物也非常碍事。这个时候，还不能拔任何一棵草，因为一拽的话，很可能就会把石头一起带出来。
    【这真的是太难了！！！！】
    【不愧是我一见钟情的男人！】
    【看来我这几天每天起床都得为子呈祈福……】
    搭建护板的工作一点点向下推进，水井深处，喜阴植物之下，天光很难透入。于是李程昕还得在井壁的护板上加装电灯，这让他的活动空间更加小了。
    工作了大半天，李程昕见上方天光渐暗，以防自己这一身白皙皮肉被夜晚出来觅食的蛇精觊觎，赶快通过竹梯爬出了古井。
    李程昕探出古井，迎面就是一个黑影飞扑过来，把李程昕吓了一跳。
    等到这黑影扒上了他，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要添上李程昕的脸，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瓜皮。
    瓜皮陡然发现自家主人突然变得比自己矮了，那兴奋的不是一星半点。
    相比于瓜皮被送来的时候，它已经变大了不少，当然也重了不少，这一扑到猝不及防的李程昕身上，差点把他压回井里。
    小勇哥见状，连忙过来把李程昕拯救了出来。并不是因为害怕李程昕不经压，而是担心这个没有搭完护板的古井不经撞。
    这时候，李程昕才发现，修葺过的小屋门口，除了阿立送来的三份盒饭，居然还有一只剥好皮的兔子。
    “这剧组伙食不赖啊！居然还有兔子？但是为什么是生的？”
    小勇哥看看被瓜皮舔着脸的李程昕：“呵呵，兔子是瓜皮抓到的。回来那时候啊，一嘴的血，我还以为它受伤了，嘿嘿。”
    李程昕赶忙两手抓住瓜皮长长的脸，把这狗头扯远了点，然后开了瓶矿泉水洗起脸来。
    两天下来，56块护板的安装工作终于完成了。李程昕几乎已经习惯了狭小空间的工作环境。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放心地进行井中作业了，当然接下去会是轮流的井中作业。
    有了护板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去除石缝中生长的杂草。在洪鸣村的这段日子里，李程昕做过不少拔杂草的工作，但是这种一拔就冒着生命危险的草还是第一遭。
    越往下走靠近水面，草就越少，但更多的却是细藤蔓、青苔和霉菌。
    这天正好轮到李程昕从井底舀上水来刷洗青苔和近水处滑腻的石头。
    而当李程昕第三次舀水的时候……
    “啊————”
    一声尖叫从井底响起，惊得在古井周围工作的小勇哥差点摔了一跤。
    李程昕举起舀水用的塑料桶，让架设在井口处的摄影机拍到里面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颗小小的白色头骨。
    鸟的上颚。
    很快的，李程昕又在附近的淤泥里，找到了相对应的下颚骨，以及其他部分的骨骼。
    差不多把骨骼的大体结构摆出来后，小勇哥判定这是一只乌鸦。
    “这种东西是怎么进到井里的啊，我好怕啊！”李程昕瑟瑟发抖。
    【我猜是被贞子……】
    【我天！吓人！】
    【这破岛也太恐怖了吧！】
    小勇哥暂时不用下井工作，于是他不甚在意。又催促着李程昕和周浩赶快继续下去干活。
    李程昕于是把周浩换了下去。
    等冲洗干净了石壁上的青苔，下一步就是将井底的淤泥和污水舀出来。
    自从乌鸦骨骼被发现，李程昕下井工作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但是之前轮到小勇哥和周浩下井清理的时候也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轮到李程昕下井的时候，他也克服了自己恐惧的心情下去了。
    到了这一步，几人至少不用在井里的护板中上上下下了。他们只需要一人用水桶把污泥和污水舀起来，上面两人则把水桶拉上去。
    正在把一桶淤泥往上拉动的时候，突然，小勇哥感觉手中一滑，装着淤泥的水桶一阵震荡，一整桶淤泥被泼回了井底，而弯腰在井底挖着下一桶淤泥的李程昕被浇了个劈头盖脸。
    【天啦！乌鸦的诅咒终于应验了！】
    【这么一来，我反而放心了】
    【嘤嘤嘤，我家子呈死得好惨啊！】
    而这，也是整个修古井的过程中，唯一一次事故。
    连着几天，换了几百桶水，水井底下的污泥才少了一些。
    这一天，下雨了。
    李程昕三人一狗蹲在修葺好的小屋子里，终于可以不用工作，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
    第二天，当轮到小勇哥下井的时候，大家发现井中水量比平时高了很多，还有水不停地从石缝中渗出来。
    至少看上去，这新渗出来的水已经比一开始的污水干净透明了许多。
    而这时候从井底挖出来的沙子和石头，似乎已经脱离淤泥的污染了。
    小勇哥认为，这些井底的沙子和石块，应该是以前作为过滤层放入井内的。
    清洗更新过滤层，也是古井修复的一个重要步骤。
    “将干净的沙子放在最底层，上面铺上小石子，再铺一层大石头。这样用石头做出不同大小的过滤孔，以此吸收沉入井底的大小不一的各种杂质。这就是最基础的过滤装置，打水时也不会使杂质再次浮上来。”
    了解了基础知识，李程昕几人分头去收集过滤装置所需的材料。
    周浩去收集大石头。
    小勇哥去丈八岛的石滩上，用大铁镐将石滩上的鹅卵石敲碎来做小石子层。
    李程昕则去沙滩上用布袋收集沙子。
    这之后，最难的一项工作来了。
    那就是把收集来的300公斤大小石头和沙子，通过崎岖的山路搬去约150米外的水井处。
    等一点一点地把石头沙子搬到井边，还不能一次性把它们扔进井里，而是得一桶一桶往井里送，然后仔细地平铺在井底。
    等所有的石头和沙子铺到了井底，井里的水已经非常明显的清澈了许多。
    但是，弃置多年的旧水井，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把所有水污清理干净的。
    最后，还需要利用木炭来做最后一道过滤。
    李程昕三人又开始在丈八岛上收集起了硬木树枝。
    首先把捡来的硬木锯成小段，直至可以放入碳炉，盖上碳炉将其密封后，在碳炉外点火。
    烧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碳炉中浓烟滚滚，看上去差不多了，就熄了火。
    将木炭放入几个网兜里，将网兜固定在水井底部，小勇哥就表示他们完成任务了。
    接下去要等三周，等木炭吸附水中剩余的杂质。
    小勇哥几人和阿立打了声招呼，和他说了三周后再检测一次水质的事，就收拾行装，踏上了归程。
    ——————————
    【叮！恭喜宿主声望达到100000。】
    突然，好久没有动静的系统突然发出了声响。
    【请宿主领取奖励，抽取声望宝箱。】
    李程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箱子。
    【自动拾取功能启动，声望宝箱领取成功。】
    视野中的蓝色箱子自动打开。
    【宿主得到“磁力体质卡”一张。】
    【磁力体质卡：使用磁力体质卡，72小时内声望提升效果+30%。】
    【是否使现在用？（选择“否”，磁力体质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否】
    李程昕默默地用眼神控制着系统界面，选择了“否”。
    李程昕已经逐渐了解到，声望值基本和铁粉数相当，这修水井的时候粉丝比较低沉，不如等某些曝光率比较高的时候使用，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吸引粉丝的效果。
    顺便看一眼自己资料。
    【姓名：李程昕】
    【艺名：子呈】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海产主播，自由唱作人】
    【声望：100000】
    【装备：无】
    【属性：白皮】
    【末日贡献值：4802281】
    【地球毁灭倒计时：261天9小时35分48秒】
    【47秒】
    【46秒】
    【45秒】
    【……】
    虽然贡献值的增加速度已经比之前快上很多，但是依然不够啊！
    ()

第37章 不如回家卖红薯（一）
    “大家早啊……”李程昕有些有气无力，“我们……今天……在HT省，这里是我国主要的农业省份之一……这里的气候四季温和……是我国红薯产量最高的地方。”
    “昕娃儿你这样可不行！得提起精神来！”小勇哥打气道，又指着镜头，“我们可是正在直播啊，你看浩子拿着这么多设备，也不是很精神嘛！”
    “那得怪你啊小勇哥，早上出来的时候，明明是你起晚了，结果连我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刚才路过那个装修很好看的红薯店，你都不让我去买个红薯。”李程昕抱怨道，同时做出一副快要被饿死了的动作和表情。
    “不让你吃红薯是因为我们今天的主题就是红薯啊！你现在带个红薯吃，是不是不给人家种红薯的面子？”小勇哥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我饿……感觉满大街的人都在吃红薯，只有我不能吃。你知道吗，近年来红薯的销售量一年比一年高，只能说明红薯太好吃了。红薯不仅富含维生素C和膳食纤维，而且它特有的多酚和氧化酶可以说有一定的美容效果。并且，虽然红薯含有多糖类物质，使用后却不会使血糖大幅上升。是极有人气的减肥食品！”
    【哈哈哈，昕娃儿又开始演了！】
    【又在骗我吃红薯！……不对，我挺喜欢吃红薯的！】
    【想知道有没有办法吃完红薯不放屁】
    “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吃早饭，我有不吃早饭就会死的病……”李程昕辩解道。
    “好吧，不然让我说点让你不那么饿的话？”小勇哥提议道。
    “比如？”
    “为了追求更美味的红薯，现在很多农户都选择培植红薯的改良品种。”小勇哥提出了改良品种这个要点，“是不是不那么饿了？但是是不是更饿了？啊哈哈哈哈！”
    【昕娃儿好惨！】
    【小勇哥就是只猩猩，林一一大姐诚不欺我。】
    “话说，我们现在走过来的路上，旁边这些都是红薯吗？”李程昕突然问道。
    镜头拉远，道路两边的田地进入直播间的视野。只见青色的大叶子和紫色的藤蔓蜿蜒在一条条田垄上，郁郁葱葱的。而这片郁郁葱葱的海洋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
    “这些都是红薯藤吧？”李程昕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的。”小勇哥回答道，“我听说这儿有新品种的红薯，非常适合做烤红薯的红薯，这才决定和你来这里的。”
    “啊！烤红薯……我又饿了！”
    “大概就是那里了吧？”小勇哥指着前方。
    镜头顺着小勇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好多年轻人在田地里奔忙着，几台长相奇特的农机在路上待命。
    “哇！这可是我们直播迄今为止见过，最火热的工作现场了吧！”
    李程昕两人走上前去打招呼，听说是来做助农直播的，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人看着三四十岁，穿着耐脏的黑衣黑裤，留了个最近很流行的侧分大背头，显得既精神也老成。
    “你好，我是这片红薯田的承包人，我叫田吉，欢迎你们来做直播。我们家在这片地方种了60年红薯了，我是家里种红薯的第三代。”来人介绍道。
    “哇，好厉害啊，请问您小时候就想过要继承农户家业了吗，看你们家的员工都有统一制服，一定是大农户吧？”小勇哥问道。
    田吉一脸五味陈杂的表情：“我小时候还真没想过，相反，我小时候很讨厌红薯。”
    “欸，为什么啊，红薯那么好吃，你居然还不喜欢。”李程昕为红薯正名。
    “小时候不懂事嘛，家里天天吃红薯。而且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去学校接我的父母总是浑身是土，一身臭汗，让人讨厌。”田吉露出回忆的神色，似乎那段经历一直都存在着。
    “那您最后怎么又开始种红薯了？是有什么触动到您吗？”李程昕好奇道。
    “说来还挺羞愧的。因为父母总是一身土的农民样子，所以同学老师都不喜欢我，所以我初中念完就没有再上学了，反而成了一个小混混。几年之后，甚至自己还搞了个帮派，在当地也打出了点名头……”
    【欸！帮派分子？】
    【配上这发型我是信的】
    【脑内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路上小混混拦住妹子不是求财求色，而是要妹子买他家红薯】
    【前面脑内画面感很强啊！】
    “……有一天晚上，刚好打完群架，一个人走在闹市区的街上。刚好有个摊子在卖烤红薯，好多人在排队等，听排队的人说，这个红薯超级无敌好吃。我就瞥了一眼，结果看到那个红薯摊位后面摆的箱子，都是我家我爸用来装红薯的箱子。就是这一幕触动了我……”
    “天啦，我都要听哭了。”
    “这也太感动了吧！这故事很棒啊！”
    小勇哥和李程昕小声地评价。
    “……然后，经历了这件事，又遇到扫黑，被拘留了几天。也就是那几天，我确实有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来派出所出来就去报了当地的农业学校，从零开始学习农业，学业有成之后，我才回家接手家业，帮我爸一起种红薯。”
    【这能量正得有点让我不太适应】
    【真的假的啊？】
    【人家名字都说了，进局子和学校名字都爆出来了，查查很容易啊】
    【黑道摩托升级为农用拖拉机，挺带感的！】
    “那么这片田就是传说中的新品种红薯吗？”鞠了一把心酸泪的李程昕继续开启问题模式。
    “是的，我们正在收的这片都是，让我拔一棵出来给你们看看。”说着，田吉带上劳保手套。双脚跨在田垄两侧，弯下腰，抓住番薯藤底部，手指略微插入土中，一用力，就将一丛红薯拔了出来。
    抖了抖土，只见这一从红薯根部串着五六个手掌长的红薯，颜色有些深紫红色，红薯皮看着居然有浅浅的哑光光泽。
    “这就是我家种的新品种番薯，品种名字叫做丝绸甜。”
    “好厉害啊，这种特殊的新品种感觉都能从外表上看出来了。”
    “但是作为我们的常规项目，总之先切开来看看里面是粉的还是黑的。”
    小勇哥把路边摆着收红薯的一个塑料空箱子倒过来放置，取出准备好的刀和案板放在上面，随意取下一个刚刚田吉拔出的红薯，搽干净泥土，将之一刀两断。
    “欸，这断面看着，好像也就是普通红薯的样子啊。所以除了表皮，暂时还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的。”
    田吉笑道：“加热之后，你就能看到不同了。”
    他招呼了一个在田里收红薯的小工，吩咐他去把烤好的红薯拿来，小工听令，就朝着李程昕两人的来路跑去。
    很快，装在纸包里的热腾腾的烤红薯就送到了李程昕两人的手里。
    “欸，居然是这个包装！就是我刚才路过想买的那个！”李程昕看着手中包装样式熟悉的红薯。
    【天啦噜，这回还在田里就要开吃了吗？】
    【我的妈呀，老公快去楼下给我买俩红薯垫垫！】
    “你是说那边车站前面那家烤红薯吗，就是我家开的，到我这代，我们家的烤红薯终于开出实体店了。”田吉自豪道，“我们家的红薯都是陶罐烤的，在罐子里像挂烤鸭一样把红薯挂在小铁框里，用炭火的热度缓慢烘烤约2小时，也算是一个特色了。”
    “真好啊真好啊！我是真饿得不行了，”李程昕欢乐地撕开红薯皮，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哇，好软啊！”
    小勇哥选择了从中间把红薯掰开，没想到红薯并没有从中断开，而上半部分的红薯皮反而被完整的掰掉了。
    “我靠，这是红薯冰激凌吗？”小勇哥兴奋地对着镜头展示他手中的红薯。
    小勇哥一口咬下红薯“冰激凌”的尖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红薯：“好好吃啊！好软！好甜！真是太好吃了。”
    “这个甜味很高级啊，”李程昕细细品味着自己手中的红薯，“这甜味感觉像是在喝蜂蜜水一样，有种会在口腔里慢慢融化的感觉，而且红薯本身的味道也很浓郁，再加上这种很浓的蜜香。又甜又香，真是太好吃了！”
    说完又咬了一大口。
    小勇哥一脸诧异地看着李程昕发表评论：“我就觉得好吃而已，你怎么能有这么多话说？”
    田吉反而说道：“昕娃儿看来很懂啊，味觉很敏锐啊，真是不容易！其实我爸这个吃了一辈子红薯的人，也就说得出很软这一个评价。毕竟他是老人了，这个红薯很软，很适合他这种很多牙齿老化的老人。到时候你们也拿回家让你们父母尝尝？”
    “那就谢谢啦，我俩父母都不在身边，但是村里确实有很多老人。”小勇哥有些神色异样地说。
    【太惨了，感觉俩主播被扎心了】
    【上面什么意思？】
    【子呈大学时候父母双亡，小勇哥因为也当过小混混，所以父母不和他住】
    【……扎心了老铁！】
    ()

第38章 不如回家卖红薯（二）
    “我以前还吃过比较有名的红薯新品种，叫做安娜红薯。”李程昕转移起了这个关于父母的话题，“口感很不一样呢。安娜红薯也有蜜糖一样的甜味会在嘴里扩散，但是却是黏糯的品种；然后红东玉红薯是软绵的品种。您家的丝绸甜似乎两者都不是啊。”
    “昕娃儿你说的都是啥？”小勇哥满脸写着“迷惑”二字。
    “那都是最近流行的红薯新品种啦！”李程昕解释道。
    田吉笑笑不说话，众人却能感到这笑意有些赞赏李程昕的味道。
    【天哪，我仿佛看到那种七八十年代古惑仔电影里面那种被大佬赏识的眼神】
    【前面你说出了我的心声】
    【这个田吉大佬派头好足，本宅瑟瑟发抖】
    “‘丝绸甜’这个名字取自我家红薯丝绸一样丝滑的口感，是由甜度很高的春黄金薯和肉质柔软的红雅薯嫁接出来的品种，所以说确实是一个很新的，较难界定类型的品种。”
    “欸，田大哥你把嫁接的品种都说出来了，这个我们是在直播的，放出去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我这个品种研究资料都是需要上报农业局的，他们的资料对农户都是全公开的，真有人想种，都可以去农业局找资料自己嫁接培育。但是其实就算知道了也种不出来，最方便的不如找我买我家红薯。”
    【我觉得别人大概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种……】
    【敢种就带人去把你家砸了的那种吗？】
    【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个农科资料是公开的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我又发现不一样的东西了！”小勇哥蹲在田垄旁边，用手拨弄着刚刚田吉拔出红薯带出的泥土，“土里好像有白色的颗粒。”
    “还真的是呢，所以这白色颗粒是什么？看着不像肥料啊。”李程昕捡起几颗土里的白色颗粒放在手中观察，捏了捏，还挺硬的。
    “那是珊瑚。”田吉回答道。
    “啥？”
    “珊瑚？”
    “就是珊瑚，市面上有售的珊瑚化石碎屑，是专用的肥料。”
    “欸！第一次听说珊瑚还能当肥料的，这能降解掉吗？”李程昕感觉自己的海洋学知识不太够用。
    “当远古时期干枯的珊瑚在海底堆积，经过五万年以上的沉积变成了化石。随着地势变化，海底隆起，这些珊瑚化石就变成了可以被开采出来的状态。这些珊瑚化石带有杂质，里面包含了约70种矿物质——据说是那样的。珊瑚化石的矿物质对红薯来说，就跟保健品一样，红薯吸收后就会变得生机勃勃，这样就能吸收更多的土壤养分而变得很甜。而且据说这些矿物质里包含了很多金属元素，所以会反射远红外线，容易导热。外界的热量经金属性的矿物质反射，会使红薯内外受热，所以在烤制之后，会异常好吃。”
    田吉洋洋洒洒地解释了一堆关于珊瑚化石的知识，大家一时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金属元素那段话是黑科技了吧……】
    【不明觉厉】
    【农业不太懂，不敢评论，有没有大佬出来说说啊？】
    【Emmmm，民科嘛，想怎么说怎么说】
    “呃，好吧，那就让我们进入收获这个环节！”李程昕成功救场。
    收获红薯异常轻松，不用说刚才田吉已经自己轻松拔出了一大棵红薯，已经说明这里的土壤非常松软。
    但是这时候，李程昕之前就看到田边摆放着不同的农业机械，才是大批量收获红薯的主力。
    首先用专门的机械收割掉长出地面的藤蔓，只见藤蔓和红薯叶从机器后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打包好了。
    番薯藤蔓和叶子一小包一小包地堆在一起，跟在农机后面的小工们就把这些小包捡起来堆进矩形的塑料筐里。
    田吉介绍道：“这些番薯藤和番薯叶都算是农副产品，只不过我家的‘丝绸甜’植株还是更注重番薯块根部位，藤蔓和叶子没有什么特殊的，而且相对专门吃叶子的番薯来说，产量算是小得可怜。现在我们把藤蔓和叶子割掉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等会儿番薯挖掘机进场的时候，它的传动部分不会被藤蔓缠住。”
    等藤蔓收割完毕，田里的小工们把藤蔓收割打包机开上路边，换了另一台机器，那正是田吉说到过的番薯挖掘机。
    在田吉的带领下，李程昕和小勇哥分别坐在机器两端，田吉在机器后面操纵。只见机器前端部分将田垄的土连着里面的红薯带起，运至传送带，然后在传送带上将红薯上的土抖落，待到传送带将红薯送到李程昕两人面前，他们只需要把红薯上剩下的藤蔓和根须去掉，就能将红薯放进身边的塑料筐里了。
    机器开动才两分钟，李程昕两人就各自装满了一个箱子，每箱重约30公斤。
    等李程昕二人感受完了这个收获环节之后，在场的小工们代替了他们的位置，以更高的效率工作起来。
    “田大哥，你这些机器都好厉害啊！是哪里买的吗？”李程昕双眼闪着小星星。
    “哈哈，”田吉豪爽地笑了起来，“这些机器都是我们自己组装起来的，这种东西如果拿到机械公司去定制一台，可能要几十万上百万，我们自己就拆了几个旧的农机之类的，自己就弄出来了。”
    【黑科技啊！】
    【牛逼！】
    【民科比我想象的厉害很多啊】
    【不得不说，这个农民可是正经上过农业学校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小勇哥有些不可思议。
    田吉道：“我看过你们的视频，小勇哥手工做出来的榫卯，我也觉得厉害得不可思议。按照古人的话来说，就是‘唯手熟尔’。我在年轻的时候喜欢骑摩托，还自己改装摩托车，后来在农业学校也总是见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农机，所以渐渐自己也能做出这些东西了。”
    【商业互吹】
    【真·摩托车换拖拉机】
    “说起来，田大哥你雇的这些人都好年轻啊，一个老人都没有。我们之前在做别的直播的时候了解到过，现在农业雇工市场的平均年龄都是很高的啊。”李程昕继续发问。
    “呵呵，说来别笑话我，他们其实以前都是和我一起混帮派的小弟，现在有的人跟我在田里工作，有的人在店里卖烤红薯……”
    【前面那个说小混混卖红薯的快出来！】
    【我服了……】
    【农业系黑道大佬！】
    “……我们每天能收获30吨以上的红薯，但是并不是马上就能运去售卖。”田吉双手叉腰，上身挺得有些后仰，在李程昕两人样式的目光中，越看越有大佬派头。
    跟着运送红薯的小货车，李程昕，小勇哥，以及扛着直播设备的周浩来到了两间巨大的仓库前。6米高仓库外面漆成了藏蓝色，露出底部整齐的白色砖块。大门几乎有4米高，摄像头在门檐下闪着红色的光电。
    “哇！这仓库也太气派了吧，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电子元件的制造工厂呢！”
    “呵呵，这确实是我家放红薯的仓库，储藏库里现在放了约1000吨红薯。”
    田吉解锁密码门，仓库大门缓缓打开，进去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几扇金属门。
    田吉带几人进入最里面的铁门，只见门内的房间里放着满满的都是之前收获红薯的塑料筐。
    “好多红薯啊！”
    房间的角落，一根管子向外喷吐着雾气。
    “这是什么？”李程昕指着管子问道，“是水蒸气吗？感觉好潮湿。”
    “那是32摄氏度的蒸汽，收获的红薯要先这样用蒸汽蒸一次，就会变得很柔软。”
    田吉过去试了试蒸汽的温度。
    “就是那种很柔软的口感吗？”
    “是的，刚收获的红薯由于淀粉含量很高，所以会很硬。这时候，用32度的蒸汽蒸一下，让水分和红薯内的淀粉融合让红薯变软，就像是米煮了之后会很软一样。”
    参观完这个房间，田吉又把两人带入相邻的一间房间。
    “连续蒸上90个小时之后，还要让红薯冷却，这里就是冷却室了。”
    “这回就很凉快了，甚至是有点冷了。”李程昕打了个哆嗦。
    “这里的温度是多少呢？”小勇哥抱着手臂问道。
    “大约5度吧。”田吉看了看房间墙壁上的仪表回答道，“这也是刺激红薯的一个步骤。经历寒冷时，红薯为了延长寿命，保护自己，会将体内的淀粉分解为糖分，变为更甜的红薯。收获后，大约经历一个月，然后才会运往全国出售。”
    “这可真是斯巴达教育啊！”李程昕感叹道。
    【我服了，种个红薯还有那么多后期处理，所以说就算有这个品种的苗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民科民科，社会社会】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不如开始烧红薯吧！”小勇哥说道，“感觉刚才吃的那个红薯已经消化完了。”
    【红薯除了烤着吃还能怎么做？】
    【等等？我才吃了俩烤红薯，你们居然还要烧菜？】
    【俏丽妈，老公，再给我去买个红薯！】
    “所以，现在我们知道，田吉家的红薯的特点是甜腻和柔软，让我们看看田吉是怎么样把丝绸甜的美味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李程昕点头赞同小勇哥的建议。
    ()

第39章 不如回家卖红薯（三）
    “这是我红薯农场的管理人员，小贺，今天就让她指导你们用我们自己的红薯制作美味佳肴。”田吉向李程昕等人介绍在仓库门口等着他们的一位黑长直美女。
    小勇哥腆着脸：“小姐姐求交往。”
    “不好意思，我五天前刚结婚。”黑长直小姐姐非常开朗地化解了小勇哥的“攻势”。
    “已经结婚了吗QAQ恭喜恭喜。”小勇哥如丧考妣。
    “我老公现在就在那边看着我们哟。”小贺指指远处围观直播的农场工作人员。
    人群中的一人拿着手机的手向着他们挥手，依稀可以看到手机中正是他们的直播页面。
    李程昕哈哈地嘲笑他：“我以为你喜欢林一一那一型的啊！”
    玩笑了一番之后，几人之间的气氛融洽起来，黑长直的小姐姐也总是面目含笑。
    “第一个菜是可乐饼。”
    这个菜名引得网友一阵弹幕，田吉不明所以，于是李程昕告诉田吉之前的那次直播也做了可乐饼。
    【欸，又是可乐饼，上次白菜也是可乐饼！】
    【可乐饼其实算是料理方式，而不是菜品名字了】
    【油炸红薯，想想就很好吃！】
    “听着还不错！一会儿让你们试试是我家的红薯可乐饼好吃，还是之前的白菜可乐饼好吃。”
    田吉招呼员工们运来了正在烤着红薯的巨大陶罐，打开罐子，腾腾的热气从罐子中涌出，驱散了深秋的凉意。
    黑长直小姐姐小贺则开始指导小勇哥准备食材：“首先，将红薯皮剥掉，将烤红薯捣成泥……”
    这时候，只见小勇哥将剥了一半皮的红薯掰下一块往嘴里送去。
    “我这是在试毒，”小勇哥大义凛然地说道，“这可是大家一会儿要吃的，当然要试一下毒啊！”
    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块。
    这个举动引得在场的人笑了一地。
    【吧唧吧唧，烤红薯真好吃！】
    【借口！男人！都是借口！】
    【我家附近没有烤红薯卖啊，救救孩子！】
    “你这样吃要什么时候才做得完啊！”李程昕大笑着把一块红薯皮砸到小勇哥头上。
    终于吃够了红薯，小勇哥把两个剥了皮的烤红薯捣碎，柔软的红薯很快就在他的大力之下变成了红薯泥。再加入事先用洋葱、盐和胡椒一起炒好的猪肉牛肉混合肉馅，混合均匀。
    李程昕接过一盆混合好的红薯泥，开始将之制作成椭圆形的饼状。这一次，李程昕就没有来回传递拍打肉饼这个步骤，因为红薯泥的粘性已经足够牢固。
    看着李程昕熟练地制作肉饼，小贺突然说：“如果我的老公能每天回家给我做可乐饼就好了。”
    小勇哥笑着说：“这样的老公还是会有很多的哟，小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
    小贺无声的微笑代表了一切回答。
    和之前的白菜可乐饼一样，将红薯肉馅饼裹上一层面粉，一层蛋液，还有一层面包糠，然后放进油锅炸三分钟左右，捞出放在吸油纸上。
    金色的炸面包糠下面透出红薯的橙色，显得异常漂亮。
    【想吃想吃想吃！】
    【这卖相，好像金子做的一样】
    “下一个菜是Hasselbacksweetpotato，手风琴红薯，是一个瑞典菜式。”
    一个菜完成，小贺开始介绍第二个菜式。
    “欸，瑞典菜，好特别啊……为什么一定要用英文名？”小勇哥对英文不敏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小贺前面说的一长串是什么。
    小贺轻笑起来：“这个菜最主要的用途还是发微博，就图个新奇、好看、高大上。”
    小贺继续介绍起这个菜式，原本这个菜式是使用土豆做的，出自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一家HasselbackenHotel的名菜，将土豆切出一片片的开口，插入培根和起司，看上去像是手风琴一般。
    小贺将之改变为用红薯代替其中的土豆。
    因为生的红薯比较脆，在加工过程中很容易断裂，为了便于加工，先用微波炉将生红薯加热10分钟，使之软化。把两根筷子分别放在红薯下面两侧，这样在红薯上切“手风琴”的开口时不会切断红薯。
    然后在切开的开口中间小心交错插入培根和芝士，再撒上马苏里拉芝士碎、胡椒粉和欧芹碎。放入烤箱，180度烤10分钟。
    在等待手风琴红薯的期间，下一道菜已经开始准备。
    “下一个菜是咕咾肉。”
    “听上去就是炒菜啊，那是我最擅长的啊！”一直在帮李程昕准备食材的小勇哥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这回轮到了李程昕准备食材。
    将生的丝绸甜番薯用改刀法切小块，顺便将洋葱，各色彩椒切块。
    三层肉切厚片，用酱油和生粉腌制几分钟。
    等待腌制猪肉的时候，把切好的红薯晾干后直接油炸，完了再把猪肉也下锅油炸，再接着油炸洋葱和彩椒。
    接着就是小勇哥的showtime了！
    炒锅里加入油、番茄酱、料酒、酱和高汤油，搅拌匀作为咕咾肉的酱料。等酱料小沸，再依次加入切块的彩椒和洋葱，最后迅速放入炸好的红薯和猪肉。快速翻炒，让所有食材包裹上酱料，然后加入芡汁就完成了。
    “接下去还有甜点——厚松饼，以及用在厚松饼上的小装饰——红薯炸薯条，以及红薯果脯。”
    这次还是继续使用已经烤好的红薯，捣成红薯泥，加入用鸡蛋、牛奶、松饼面粉混合而成的面糊中搅拌均匀。
    然后再混合加入微波炉加热过的带皮红薯块。
    在平底锅里放上制作厚松饼的模具，加入一点黄油，在底部铺满红薯薄片，最后再放入不加糖的面糊，不加糖的原因是加了烤红薯的面糊已经很甜了。
    “这做法也太奢侈了吧！但是绝对好吃！”小勇哥感叹道。
    盖上锅盖，焖20分钟。
    然后开始炸红薯薯条。
    把红薯洗净后削皮，切成细细的小条。烧开一锅水，放入红薯条煮1分钟，捞出来滤干水分。等红薯晾干，用一个大盆，把红薯倒进去，裹入玉米淀粉，晃匀。
    继续使用之前炸可乐饼的油锅，放入红薯条炸2分钟，等薯条表面变硬，就可以出锅了，放在吸油纸上晾干。
    红薯果脯则是提早做好的，小贺也介绍了制作过程。
    将新鲜的番薯洗净，削皮，切成5厘米左右的小块，切红薯时，横截面会渗出白色乳状液体，这白色液体就是红薯内含的淀粉，用清水洗去在薯块上的碎屑和淀粉。
    洗净的薯块煮上半个小时，直到薯块熟而不烂。再将薯块在糖液中浸泡24小时，浸渍后的薯块平铺晾干。
    晾干后的薯块放入烤箱，低温烘烤12小时，直至薯块的含水量接近20%的时候取出放凉。
    这样红薯果脯就做好了。
    这时，焖了近20分钟的松饼已经成型，就可以取出松饼模子，小勇哥利用他精湛的颠锅技巧把松饼翻面。继续盖上盖子将另一面烤5分钟。
    完成后取出放在大盘子上，在松饼上挤上一坨奶油，放上红薯条干，撒上红薯蜜饯。
    【这黑道大佬好懂女人的爱好和消费力！这样的松饼给我来一打！】
    【这Ins风的食物，没谁了】
    【甜食！好饿啊好想吃啊！】
    “这个才是发微博的主力啊！”李程昕感叹着，对着这个松饼拍了好多张照片。
    “我们家的烤红薯店有买这个的，同时也有出售红薯干和红薯蜜饯。”田吉对李程昕的反应很满意。
    另一边，手风琴红薯也出炉了，芝士已经全部融化，覆盖在培根和红薯上面。西芹碎片点缀在乳黄色的芝士和红色的培根之间，颜值非常能打。
    【都是看着非常洋气的食物啊！ˋ(°▽、°)】
    最后一个凉菜，凉拌红薯梗，由于实在简单，也让小勇哥来操刀。
    红薯梗去除叶子，切成段；大蒜捣碎加盐、香醋、香油制成调料汁；辣椒切丝。
    红薯梗放沸水中焯水，捞出用凉开水浸凉。
    放凉的红薯梗用调料汁拌匀装盘，辣椒丝用温油炒至棕红色浇在红薯梗上即可。
    其实光是看的，红薯可乐饼颜色金黄，咕咾肉油光发亮，凉拌番薯梗红绿相间，每一道食物都是微博美食的水准。
    一桌子的菜准备好，在场几人纷纷入座，围观的员工们也有份。
    大家一起聊着天吃完了几个分量不是特别够的菜。
    小贺解释道：“毕竟红薯难消化，吃多可能会对胃造成负担，大家都懂的……”
    【我没懂，小姐姐说的什么意思，有没有人解释一下？】
    【番薯吃多放屁啊！】
    【哈哈哈黑长直小姐姐真是太含蓄了。】
    “昕娃儿，吃饱了吗？”小勇哥转头坏笑着问李程昕。
    李程昕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诚实地回答：“八分饱吧，刚刚好。”
    “那你是不是有力气唱歌了？”小勇哥的坏笑不变。
    “呀！我都忘了！”李程昕一手握拳，敲在另一手的掌心。
    “明明就是想偷懒，嘿嘿嘿。”
    接下去，李程昕在一群人的起哄中唱了几首歌。
    大佬田吉表示很满意：“以后这样的表演可以当员工福利多来几次。说起来，请戚兰亭来唱歌是不是会很贵啊？”
    李程昕估计了一下市价：“戚兰亭那个等级的有可能一首歌要至少一百万。”
    “嚯，明星可真赚钱，比我当年那个……来钱快多了。”
    直播结束之后，李程昕两人被塞了一堆红薯，满意地打道回家。
    ()

第40章 外表看起来有刺又阴郁，心里其实又柔软又黄（一）
    虽说红薯健康又好吃，但是吃了一肚子红薯的李程昕还是因为肚子胀气在床上瘫了一天。
    最终把李程昕叫醒的不是每天都要早起去晨练的周浩，而是戚兰亭的电话。
    “子呈啊，好像你们海胆已经养了三个月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李程昕被自己的起床气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还是后来看了手机上的日历才发现，居然已经是用白菜叶子喂食海胆的第86天了。
    这么一想，确实可以开个海胆检查检查有没有海胆黄了，而且要是再不吃，这天冷下来，也就过了这个季节了，近期太忙，都把这事给忘了。
    但是对于戚兰亭打电话来把他吵醒的这件事上，李程昕还是略有不爽：“戚大公子有什么优质海胆吃不到的，反而来吃我这儿的实验品？”
    “(????)??嗨！你还真别说，”戚兰亭没心没肺地回答道，“我吃多了虾夷马粪海胆、北海道紫海胆、赤海胆，但就是没吃过白菜叶子喂出来的海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
    “想来就来吧，不过提前说一声，想吃就得上直播。顺便我们这儿的新成员周浩策划了个夏末的专题，你也得一起啊！”想了想，李程昕又加上一句，“没出场费的啊！”
    “切，你们能给多少钱，我商演的费用都不够我吃顿饭。你们那顿海胆就当抵出场费了。”戚·土豪·兰亭也加了一句，“我也先事先声明，如果海胆不好吃，那什么夏日策划我就不干了啊，谁不知道你们苦哈哈的天天田里工地里跑。”
    “那你来吧，选个日子。”
    “选啥啊！我现在就在你们村委会给你们村子的大妈们签名呢，快来接我！”
    “喵喵喵？”李程昕十脸懵逼地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像一条虫子一样地蠕动到衣柜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在大佬父亲的推动下，戚兰亭已经晋升为最近最红火的流量小生，同时他自身实力也不差，唱跳演几乎都是天生天给。一时间，除了爱炫富这一个缺点之外，整个娱乐圈外带流量圈都是戚兰亭的好评。
    真真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林一一知道李程昕和戚兰亭是朋友，却没想到是关系这么好的朋友。
    所以当戚兰亭带着经纪人出现在村委会办公室，大大咧咧给李程昕打电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好在戚兰亭对哄女粉特别有心得，所以当李程昕打着哈欠去村委会捡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各色瓜果伺候得好好的戚兰亭。
    好在村子里年轻漂亮的女性不是很多，不然估计还要加上什么“温香暖玉在怀”之类的形容。
    “子呈啊，你怎么才来啊，你看我都等你那么久了，是兄弟的赶紧去弄海胆呗！我连直播的广告都已经打了！”戚兰亭对李程昕打着招呼，朝他挥挥自己手机上的粉丝群界面。
    李程昕一愣，没想到戚兰亭居然这么上道。
    这么想着，自己系统里还有一张“磁力体质卡”，现在不使用更待何时？他已经预料到了直播间人数爆炸的那一幕了。
    浪费了“磁力体质卡”生效时间的5分钟之后，小勇哥和周浩才带着直播设备姗姗赶来。
    直播设备打开，看着屏幕的周浩就明显感到了直播间一阵卡顿，就连通过系统看着弹幕的李程昕都觉得自己的视线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
    豆站直播公司后台。
    “怎么了？什么情况！我们公司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
    “什么情况，平时七八万观众的助农小主播突然刷了一百万观众，这是在发什么神经？！”
    “IP没有异常啊！不像是刷出来的……”
    “快快！快去把备用的服务器接上！关注还在上升！”
    “我靠！这要不要碧莲啊！这助农主播居然请到了戚兰亭一起直播，戚兰亭在自己微博和粉丝群都发了广告！”
    “有这钱请戚兰亭，干嘛不去找水军刷点关注啊……”
    “别吵了！推荐什么都给上了！美工UI那边快点，主页大推荐！这是我们的机遇啊！”
    ——————————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弹幕让李程昕什么都看不到了，好在系统仁慈，屏蔽了80%的重复无意义弹幕，才让李程昕感觉活了过来。
    他一看系统里显示的直播数据，一百多万以及还在迅速上升的观众数量让李程昕想喷一口血，不过好在那些零零碎碎不成气候的叫他唱歌的弹幕，一下子就被戚兰亭的粉丝弹幕冲散了。
    【兰兰我爱你啊！】
    【天塌了吗？我家兰亭居然上直播！】
    【想知道直播公司给了戚兰亭多少钱？】
    “大家好，我是戚兰亭。嘿嘿嘿，似乎也不需要自我介绍啊。对了，我就是来见朋友顺便来蹭饭的，没想到这个朋友这么坑，说我不上直播就不给我饭吃。”戚兰亭钩住李程昕的肩膀把他拉进镜头，“诺，诺，这就是我朋友啊，关注我的粉丝都应该知道的，子呈嘛，经常给我写歌的。他现在在老家养海胆，我就是来蹭海胆吃的。”
    【(≧▽≦)不会养海胆的唱作人不是个好农民！】
    【看到我家兰兰不是被骗过去的，我就放心了。】
    直播间的人基数很大，因此也有不少网友认出了曾今的五线小偶像唱作人子呈——也就是李程昕，还有一些女粉喜欢上了皮肤黝黑，肌肉线条分明的小勇哥。
    【这两个主播颜值质量真高啊！】
    【想必丑人是做不了兰亭的朋友的】
    由于直播间的弹幕太过密集，李程昕和小勇哥觉得这种情况下也没法和直播间的网友互动了，那不如他们还是先自顾自地做事把。
    把戚兰亭带到了村尾李程昕的船屋处，让他参观了一番这个李程昕他们亲手从地基开始建造的船屋，然后从船屋底层拖出了小舢板，推进海中。
    “欸，我以前只坐过游轮和游艇，还从来没有坐过这种小木船啊！”戚兰亭踏上小舢板，小舢板晃了晃，戚兰亭赶忙一下跳了进去坐好，“好可怕啊，这小舢板不会翻吧？”
    等大家都坐上小舢板，周浩举着直播设备在船头，戚兰亭和李程昕在舢板中部摇橹，小勇哥则在船尾掌舵。
    戚兰亭挥别岸上跟来围观的村中群众，转头向李程昕要了潜望镜，兴奋地看起了海底的景色。
    “这东西好好玩！我要带个回去玩！”
    李程昕翻着白眼：“你家游艇不是底下有水下观景舱的吗，要我家这个干什么？”
    【游艇的水下观景舱是什么……】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周浩作为摄影师，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但是这回他突然出声了：“戚兰亭，你家的游艇难道是法拉第700？”
    “是啊，周小哥你很懂啊！”戚兰亭回答道。
    “也不是很懂，只是我家也有这款游艇。”
    “嚯！全国也就两艘的游艇，没想到这回在这里见到正主了啊！”戚兰亭感慨。
    这回，李程昕坐不住了，这两个家里有奢侈游艇的人，怎么都跑这里来划小舢板了？
    “浩子，你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你家开健身房的吗？”
    周浩挠挠头：“健身房是我自己开的，我家也没给我钱。游艇是我爸的。”
    直播间的网友么也是被这个壕气干云的摄影师给镇住了。
    【天啦，富二代一个个不去开公司，一人去当了艺人，一个免费给人当摄影师！】
    【感觉我这种天天买跑车的不是真的富二代】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李程昕也是无语，这系统送来的迷弟来头似乎很大的样子啊！
    终于来到了海胆养殖笼的浮台上，戚兰亭继续用潜望镜看着养殖笼里面的海胆。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似乎就是普通的紫海胆啊。但是这‘海胆公寓’真是奢侈啊！我也想要住海底公寓啊！”
    小勇哥用另一个潜望镜看着养殖笼里面的海胆，嘿嘿笑着：“我们管理的宗旨就是‘亲切对待每一位居民，创造出让居民们都住的舒心的环境。’”
    戚兰亭的笑点显然不高，听着小勇哥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笑得差点掉进海里：“你们真是太坏了，不就是为了养起来吃掉吗？不过食材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比较好吃！”
    “所以说……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海胆里面有没有海胆黄，白菜到底有没有效果。”李程昕还是有些担心。
    小勇哥就近抓了一只海胆，打算先开出来看看。
    “啊！这海胆比我们扔进去的时候明显大了很多了啊。”小勇哥马上发现了海胆的变化。
    这回他们带了一个三叔从城里带回来的开海胆器，这工具结构有像铲子一样的尖嘴，首先，把尖嘴刺入海胆的齿间，用力按下手柄，海胆就“啪”的一下被打开了。
    “这开海胆器还真好用！”小勇哥不自觉地感叹道。
    “哇！是橙色的！”在小勇哥关注着新工具的时候，戚兰亭已经看到了小勇哥手中打开来的海胆，高兴地叫了起来。
    “真的变成橙色的了！”李程昕探头过去看，饱满的橙色的五片海胆黄贴在海胆壁上。
    这时，连海岸边都传来了欢呼声。
    原来是有人也用手机在看他们的直播。
    村里几个当初一起帮忙捡海胆的村民，也非常关心这件事情，但总是没有什么好机会去询问李程昕。
    现在看到海胆内部橙色的海胆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份力气还好没有白花。
    ()

第41章 外表看起来有刺又阴郁，心里其实又柔软又黄（二）
    “干得好！”韭菜大棚里，大爷拿着手机大叫一声。
    “几个小年青还真是厉害！”一个长得很像老牌帝王演员的老头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电脑上的画面。
    遥远的XD省，在一片不大的白菜地旁，两个女孩和一位少妇坐在田埂上，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直播画面，看到镜头里橙色的海胆黄，也不禁高兴地欢呼起来。
    “嚯，我才说说，居然就真把戚兰亭请到了，不能小觑啊。小贺啊，再给他们寄几箱红薯过去吧，过几天QH省的分店开了就有得忙了。”某个梳着大背头的农民坐在自己拼装出来的农机上，一边看着手机，一遍发号司令。
    ——————————
    当初内部空空如也的海胆，在投喂废弃白菜叶的第86天，鲜艳的橙色让人期待。
    “要不要先来一口试试？”戚兰亭提议道。
    小勇哥不置可否，用手指挖了一块海胆黄送往口中。
    “是海胆的甜味！好厉害，好多年没有吃到这么纯正的海胆味道了！”
    待小勇哥试毒完毕，戚兰亭也取了一块海胆黄送入口中，一瞬间，甜味在他口中化开。
    “这就是用大白菜喂出来的海胆吗！真的好甜啊！”
    李程昕也上去尝了一块：“嗯嗯，这种甜味还真是独特啊，甘甜又清爽。”
    然后也不忘直播主播的本业，向网友解释道：“就算是同样品种的紫海胆，因为所在地食物的不同，味道也会大相径庭。东瀛国南部海域的紫海胆通常以腔海带为食，味道比较浓郁；而北部的紫海胆以藻类为食，味道就会比较清淡。而我们家的海胆，喂食的是‘丁美人’这个品牌的，甜度基本为12的大白菜，所以会特别甜。”
    “按理说吃土培蔬菜的话，是不会有这种海胆的海味的，但是你说是甜度12的白菜，那我就信了。”戚兰亭也点头道。
    李程昕之前也展示过不同寻常的味觉评价体系，戚兰亭则是自称吃惯了各种名贵海胆的人，他俩的评论大家都很信服。
    小勇哥又随手捡了几个爬到养殖笼内靠近海面的海胆，打开试吃。
    确定这些海胆确实能吃之后，他就下水把海胆攀附的空心砖捞起来，而李程昕和戚兰亭则在浮台上接过砖块，把其中的“住户”们扫地出门。
    同时，他们在小勇哥潜下水取砖块的时候，时不时也能找到粘在养殖笼海面边缘的海胆徒手捞起来。
    见海胆收获已经开始，苦于空壳海胆肆虐的村民们也拖出了自己家的小舢板，划到其他几个浮台上来帮忙。
    半个小时之后，暂且先收获了500多只海胆的大家打道回府。
    李程昕的船屋附近，摆开了一长条桌椅，为了吃到海胆，大家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500多只海胆的海胆黄取出来，这可是纯手工作业。
    首先用开海胆器把海胆壳打开。
    期间也发现了几个海胆黄颜色呈茶褐色的海胆，这基本是海胆本身营养不足的表现，不过即使是自然生长的海胆有时也会变成这样。
    小勇哥作为“试毒”专业户，打算还是试试这种海胆的味道。
    尝试之后，发现这种茶褐色的海胆黄味道有些发苦，但是也有普通海胆黄的味道。
    老渔夫东海叔表示这样的海胆也是可以吃的，只是拿去市场上出售就有点不太好了。于是大家决定把茶褐色的海胆黄保留下来，但是与橙色的海胆黄分开来放。
    打开海胆壳之后，为了不破坏肉质，接下去要使用专用的海胆勺将海胆黄挖出。海胆勺的形状和一片海胆黄类似，弧面则能贴合海胆壳的内部，轻轻一剜，就能把一整块海胆黄挖出来。
    挖出来的海胆黄直接放入盐水中浸泡，盐水的渗透压，会让海胆黄变得紧致，而且鲜味也不会流失。
    浸泡十分钟后，继续使用海胆勺将海胆黄从盐水中取出，平铺在竹扁上滤走多余水分，使其自然风干。
    在村民们一起处理海胆的期间，为了不让直播间的网友们无聊，李程昕和戚兰亭还各自唱了几首歌，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直呼过瘾。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人气继续飙升，林一一则直接收到了豆站打来的电话，想将她给村子注册的助农账号合约升级。
    林一一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在场却有经验丰富的经纪人。
    戚兰亭的经纪人袁召接过了林一一的手机，自顾自地谈判去了。
    差不多二小时后，500多颗海胆终于处理完成，2500多片海胆黄整齐地铺在两张巨大的竹扁上面，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天哪，好多海胆啊！】
    【去日料店吃海胆军舰寿司，我最多也只买得起5个……就是一颗海胆的分量】
    【用最便宜的海胆来算，这两盘也要五千多块钱了！当然高价海胆……四万……而他们家海胆的成本基本是0，天哪，不敢想下去。总之最后得找当地渔业局定价。】
    【这是准备直接开吃了？】
    【先让我去楼下711买盒寿司！】
    “汪汪汪！”瓜皮突然叫了起来，是见到陌生人的叫声。
    “小祖宗啊，可让我好找，你怎么跑到这种山沟沟来了？”大家正对着竹扁上密密麻麻铺着的海胆流口水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大家循声看去，却是个带着小小的圆形墨镜，带着鸭舌帽的小个子男人。
    李程昕觉得来人眼熟，却没认出来，正打算开启系统的识人功能，就见到直播中的弹幕又刷了一大波，本来接近二百万的观众人数直接暴涨，冲着三百万去了，还来了一堆来“查房”的直播网红。
    【我滴个老天啊！刘导怎么会在这里？】
    【刘导+戚兰亭=爆款连续剧！】
    【楼上真相，但是连续剧在哪？这是准备在洪鸣村拍吗？】
    “小祖宗哟，一整个摄影组的在等着你开船去丈八岛啊！”这刘导似乎还没注意到这里正在直播，上来说话的口气好得让人几乎不敢认这是刘导，那个传说中对着影帝都是冷冰冰的社交暴君。
    “(????)??嗨，刘叔啊，你怎么在这里啊。定妆摄影试镜不是明天吗？”戚兰亭上前客气地打招呼。
    “当然是今天啊！我明明和袁召确认过了，而且不是今天你飞机来这里做什么？”
    “(⊙﹏⊙)让我想想啊……袁召啊，今天你不是说我们来洪鸣村拍夏末企划的吗？”
    背锅的袁召：“……”
    特么明明是你自己和我说顺路看望子呈，然后就去镇里码头和刘导汇合的！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好吧好吧，”戚兰亭摊手，指着足足两竹扁的海胆黄，“刘叔，来都来了，这都饭点了，你是想吃海胆大餐呢？还是想回镇上和你的剧组吃盒饭呢？”
    【我……全国鼎鼎有名的电视剧导演！为了我的坚持，我……要吃海胆饭！】
    【盒饭啊！我选盒饭！】
    【开盘了啊，买定离手了。海胆饭对盒饭，赔率99比1了啊！】
    “哼！我(￢︿??￢☆)……”刘导幽幽地绕着海胆黄走了两圈，然后顺路坐在了摆好的餐桌的空位子上。
    这时候，李程昕在跟着刘导来的人里面发现了个熟人。
    “阿立啊，你也在啊，我们那水井怎么样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啊。”
    黑瘦的剧务阿立这才发现李程昕和小勇哥。
    “你们哥俩也在……在直播！”
    顺着几人的站位，刘导等人终于注意到了兢兢业业工作着的周浩和直播设备，顺便也就瞄到了一旁显示屏上滑过的满满的弹幕，包括吐槽他刘导的弹幕。
    这一下让刘导又惊又气，他刘导也是要面子的，也是要在屏幕前做好自己的人设的，这偷偷摸摸的直播他和戚兰亭好声好气说话的样子简直破坏形象！
    见阿立和直播的两个主角认识的样子，便问到：“他们是谁，认识的吗？”
    阿立如同小太监一般弯着腰跑到刘导身边，轻声说：“废村里面的那口古井就是他们修的，他们似乎是比较有名的农业直播主播。”
    另一边，小勇哥觉得阿立这小太监做派实在可笑，和当初在修井时候见到的也是两个模样。
    戚兰亭凑过来解释道：“这都是拍电视剧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见到镜头就不敢高声说话，也不敢抢镜头。”
    李程昕则问道：“那你还有剧组的工作，你夏末策划还有时间吗？”
    “怎么没时间了，袁召！”戚兰亭召唤自己的经纪人，“子呈的夏末策划还有时间吗？”
    袁召翻着白眼，他的白眼主要是在针对戚兰亭。
    问李程昕：“有策划书吗，我看看安排安排，反正洪鸣村和丈八岛距离不是太远，应该能挤一挤时间。”
    李程昕则召唤了周浩：“这是周浩，我们的策划、编导、摄影、后勤，让他和你说一下那个策划吧。”
    在袁召和周浩开始讨论之前，戚兰亭又拉了袁召一把：“周浩大概是周有财的儿子。”
    袁召被这句话惊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说话的态度。
    周浩笑笑：“其实我们可以去丈八岛上做夏末策划的，虽然现在已经秋天了，但是也还来得及。那是一个活动，针对现在年轻人远离大自然，调查显示80%的年轻人都不敢……，所以我们才做了这个策划。”
    “听着不错啊，而且兰亭应该是个非常合适的对象，他绝对不敢……，嘿嘿嘿，我很看好这个策划！”袁召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策划的效果了。
    “嘿嘿嘿~”周浩附和道。
    “嘿什么嘿！吃不吃饭啦！我的海胆饭呢？”
    刘导终于在镜头前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

第42章 外表看起来有刺又阴郁，心里其实又柔软又黄（三）
    在袁召和周浩讨论着夏末策划的时候，李程昕可就在犯愁了。
    “兰亭啊，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嗯？”
    “海胆除了就这样蘸酱油吃，还能怎么吃？”
    戚兰亭神情逐渐僵硬：“所以你不会做海胆的食物吗？”
    “当然不会啊！”李程昕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你看我做直播的时候不都是需要有人指点的吗？”
    干瞪眼了一番，戚兰亭开始打电话。
    在刘导一叠声的催促中，李程昕终于得以开始进入烹饪阶段。
    而通过视频电话指导李程昕的则是——
    【目瞪口呆！那不是淮海路上那家二星米其林日料餐厅的大厨吗？】
    【面子面子！】
    【我说怎么我点的两万块一道的主厨菜一直都没上，原来大厨被翻牌子了】
    【我就想知道，这个直播，直播公司投了多少钱？】
    李程昕可不管戚兰亭用什么方法请到的大厨授课，他只管动手就是了。
    “首先，先来做一份海胆盖饭，这个很简单的。虽然原汁原味的海胆做盖饭已经很美味了，但是你们说这个海胆很甜，那么可以再加工一下。”视频通话里的米其林大厨有些痛心疾首，“要是我先尝尝味道就好了，那样我才能更好的使用食材原本的味道，现在只能利用我的经验估计着做了，也不知道做出来会怎么样。”
    “首先用橄榄油和酱油腌制海胆黄，使其口感变得绵软多汁，然后用料理喷枪稍微烤焦，增强海胆黄温润的口感与焦香。”
    视频的另一端，米其林大厨手持喷枪做着示范。
    李程昕腌上了海胆黄，然后问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料理喷枪啊，有没有什么别的替代方法？”
    李程昕的问话让大厨呆了呆，然后大骂道：“戚兰亭你这个坑货！”
    戚兰亭无辜中枪，耸耸肩：“我说了我在乡下了啊。”
    这时，小勇哥从李程昕的厨房里找出了一个小炭盆，举着这个炭盆让镜头能够拍到，问道：“这个行吗？”
    大厨无奈地点头：“有什么用什么吧，注意只是稍微烤焦就行了！”
    小勇哥在炭盆里点起之前存下的木炭，等到温度稳定了，就在其上放上一张铁丝网。
    李程昕则轻轻将腌制好的海胆黄夹到铁丝网上，待海胆黄表面的油脂稍微开始沸腾，便马上翻面。
    “嗯，这时机掌握得不错啊！”紧盯着屏幕的大厨微微点头。
    在李程昕烤制海胆黄的时候，小勇哥做着其他准备。
    拿一个大碗，放进晾凉的米饭，在米饭上铺上一半原味的海胆黄，等李程昕那边结束，就在饭上另一边放置烤焦的海胆黄。
    这下，特制的双色海胆饭就完成了。
    在屏幕中，双色海胆饭一边焦黄褐色的海胆冒着腾腾热气，另一边的原味海胆黄则在油脂和热气的烘托下，显得闪闪发光。
    【出现了！会发光的料理！】
    【好奢侈啊！】
    【这一碗饭就是至少五个海胆啊！】
    【敲里吗！我也想吃啊！】
    村子里一起帮忙的众人、刘导、戚兰亭、袁召等人纷纷入座，刘导的一众跟班们则流着口水给入座的人端上海胆饭。
    视频通话的另一边，大厨又想出了新的菜式。
    “你们说的那种有一点苦味的海胆，似乎也可以试一试，使用意大利鱼子酱‘格勒图拉’进行调味。”
    李程昕愣了愣。
    “自己家腌的鱼子酱行吗？”
    “有啥用啥吧……”大厨看着自己手边的格勒图拉鱼子酱，哭晕在自己米其林餐厅的厨房里。
    “带苦味的海胆，加上鱼子酱的盐分，就能使甜味突出。将其搅拌成泥，作为酱料，浇在螺旋意面上——螺旋意面总能有吧？”得到了李程昕肯定的答复之后，大厨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螺旋意面容易沾染酱汁。再加上羽衣甘蓝作为配菜，利用甘蓝的苦味引出海胆的甘甜。”
    李程昕从厨房里翻出了一包螺旋意面，倒入烧开的水里，让小勇哥帮忙照看着，然后开始用三叔自家腌制的鲑鱼鱼子酱，加上茶褐色的营养不良的苦味海胆一起搅拌。
    又拿出个羽衣甘蓝切出细丝，等小勇哥那边的意面煮好，就像制作蔬菜沙拉一般把甘蓝丝和海胆鱼子酱在滤干的意面中混合。
    装盘上菜。
    “味道怎么样？”最急切的不是李程昕，反而是远程授课的米其林大厨。
    戚兰亭剜了一大勺海胆饭送进口中：“好吃！”
    因为没有餐叉，刘导用筷子夹了沾满酱汁的意面和甘蓝送入口中：“真美味啊！”
    其他众人也纷纷表示好吃，这让大厨松了口气。
    最后在关闭视频电话之前，大厨还是表示希望李程昕他们给他寄一份他们养出来的海胆食材，他要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
    “哇，米其林大厨还真是严格。”关闭视频之后，李程昕感叹道。
    【我还看着你们呢！】一条弹幕被系统高亮加粗，从李程昕的视野中滑过。
    吃完了海胆大餐，大家终于开始闲聊消食。
    李程昕则拿了点剩饭和碎掉的海胆黄，拌在一起喂了瓜皮。
    一时间，人人侧目，让大快朵颐的瓜皮也抢了一回镜头。
    这时候，刘导带来的人自己解决了午餐，摄制组也摆出了他们的摄影设备，打算拍点片花以及后续的宣传素材。
    戚兰亭：“刘叔啊，电视剧的片尾曲准备好没有啊，说好给我唱的啊，准备好了就把曲谱之类的给我先让我熟悉熟悉。”
    刘导：“唉，早着呢，公司自己出了三首，买了两首，可我都觉得不太对味道，再给他们两周时间看看。”
    【这算是剧透吗？】
    【不算吧，连片名、时代背景什么的都还不知道呢】
    【当真人秀和片花看呗】
    “那我帮你问问，”戚兰亭转向李程昕：“子呈啊，最近还有在写歌吗？”
    “咦？”刘导惊道，“你不是说他是养海胆的农业主播吗？还会写歌？”
    站在刘导身后的阿立似乎已经从各个方面了解了一下这个总能让他大吃一惊的助农直播团队，小声对刘导说：“他之前是幻星娱乐旗下的一个小唱作人，戚兰亭的《远方的家》，还有另外几首歌，就是他写的。”
    “你要什么样的歌？”李程昕问道，“最近在家确实写了几首。”
    “古风的，思念的，舒缓的。”接着，戚兰亭又在刘导的允许下和李程昕窃窃私语了许久，说了一些电视剧的基本剧情。
    李程昕回一旁的船屋拿来了吉他和谱子，弹了几个小样出来。
    “有感兴趣的吗？”
    戚兰亭，刘导，还有后面凑上来的制片主任商讨了一下。
    “第二首不错。”戚兰亭打了个响指，“袁召，去和制片谈合同吧，这首歌我们定了！”
    【欸，这算黑幕吗？】
    【这么轻松就搞定了？可以这样的？】
    【可是第二首确实很好听呀！】
    直播间里的网友纷纷议论了起来。
    “哈哈，看来网友们的意见很大啊！”戚兰亭指着屏幕，对李程昕说，“不然我们来试试？”
    “我是没有意见，你这是准备当场发布新歌了吗？”李程昕回答。
    【啊啊啊o((ω))o兰兰新歌发布会！！！！！！！】
    【w(?Д?)w】
    【场地呢？音响呢？乐器呢？】
    得到了戚兰亭肯定的答复，李程昕带着小勇哥和周浩两个苦力从仓库里搬出了电子琴和音响等设备。
    戚兰亭啧着嘴：“唉，这些杂牌货，将就着用吧。”
    得知戚兰亭打算发布新歌，潜伏在直播间的娱记们纷纷在各自的平台上发布消息，一时间，直播间的人数终于突破了五百万大关，打赏和礼物更是没有停下来过。
    熟悉了一下乐谱，几人准备完毕。
    李程昕负责键盘，戚兰亭弹吉他，小勇哥则拿了个牛铃负责打拍子。
    戚兰亭对着镜头打招呼：“(????)??嗨，大家好，感谢我的好基友子呈为我写的新歌，接下来请欣赏《烟·四季思君》。”
    ——————————
    “璎珞情丝轻挽朱唇又点淡
    顽拙身性了然此生非哀怜
    别离只是陌离前缘走不见回头远
    难忘许是一泓清浅那清泉微红莲
    过往一番风雨残年
    君当歌安那一天梦里夏蝉听不见
    倾世容颜黄沙场月难圆一嶂西天
    阁中憩眠翠微鸾鹤悠然罗浮之巅
    会否轻叹只轻叹
    录心笺寄心笺还前忆后望相覆翻
    得半支莲心难圆
    几番征战人间思君安也不安
    得闲林下问仙灵犀连是不连
    疏狂图醉只是不欢衣渐宽心不宽
    翻蜇青云不忍哀怜说不怨怎不怨
    也说男儿泪不轻弹
    秋凉依稀间高歌荷塘残叶莲汀水岸
    变幻时迁或柳已生肘间知晓无言
    秋风切玉窈窕日暮云汉揽辔三叹
    不知心乱沙漫漫风凌乱
    知情珍且黄鹂数声绡香减
    素弦声断做留恋
    野望阑干梦中望彻淮山何雁流连
    没相思禅不理会心已倦青鸾九天
    有心轻叹无轻叹仍轻叹
    相问间还前忆后望相覆翻
    枯半支莲心不圆
    时待静掩云窗冬闲傍枕边
    就贪欢雪色暗又一年
    此意堪狼狈不堪
    愿知心乱沙漫漫风凌乱
    春华珍且黄鹂数声疏星现
    身零落只做留恋
    思恋轻叹未轻叹心轻叹
    安相伴若前忆后望相覆翻
    记君且问青丝结
    ——————————
    用键盘和吉他搭配出了奇特的古意曲风，再加上若隐若现的牛铃声。
    一时间，观众只觉见到了大漠，一个人骑着骆驼踽踽独行，在一片漫天的黄沙之中思念故乡的情人。
    下一刻，画面飞到了四季交错的江南水乡，一个女子倚着窗看向遥远的天际。
    【蓝瘦，香菇】
    【唯余一声长叹……唉……】
    【这歌绝对剧透了是吧？！】
    【看子呈农业主播做久了，差点忘记他还是个音乐人了……】
    ()

第43章 古井后续
    结束了直播，大家都累得不想动。
    虽说李程昕他们的直播看上去都是闲聊，但是在镜头前被一群人（几百万人）盯着的精神紧绷是难免的，而且李程昕还得一直不停的与人互动，调节气氛，担子更是重中之重。
    也正是这个知道自己被好多人盯着的原因，几个入了镜的村民们吃完饭就跑了，丢下李程昕几人独自死撑。
    刘导也被戚兰亭拉着折腾了大半天，虽然也想像李程昕他们那样直接休息去。但是为了电视剧的前期准备，还是拉着戚兰亭跑了。
    袁召反而留了下来。
    “召哥，还有什么事吗？”李程昕打发小勇哥和周浩把他院子里这些乐器、音响，还有桌椅之类的收拾回他的仓库里。
    “子呈啊，今天我都帮你们谈了两个合同了……”
    袁召笑笑，等待李程昕的反应。
    李程昕大概猜到了袁召想要什么，但是依然想做做最后挣扎：“那我们再签个中介合同？你拿个几成当中介费？”
    如同李程昕预料的，袁召摇摇头：“我想签的可是经纪人合同啊。”
    “我就知道……我会考虑的。”
    “子呈，这件事情是老板交代下来的，他说是还人情，把你签下来就行。你还是可以继续和小勇哥做这个直播，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各种资源，并没打算用什么条约来限制你，这可是不容易得到的好机会。”
    ——————————
    李程昕一头倒在自己床上，今天真的是太疲惫了。
    但是收获也是巨大的，这可得好好感谢戚兰亭。
    直播的时候，他好几次听到系统的“叮——”的声音，只是当时一直在与人互动，于是没有时间查看。
    这时候终于有时间，在进入梦乡之前，李程昕查看了一下系统。
    【声望：1382469】
    【末日贡献值：29365931】
    【地球毁灭倒计时：2年45天1小时43分05秒】
    嚯！人气比今天直播前高出十倍，贡献值更是接近三千万了！
    至于地球毁灭，基本只要他还出现在荧幕前，就别想了！
    至于收获的物品，李程昕打开物品栏，里面有五张卡片。
    李程昕将卡片依次点开。
    【叮！恭喜宿主声望累计达到1000000。宿主得到“大佬的嘉许”一张。】
    【大佬的嘉许：使用大佬的嘉许，100%得到一次大佬的称赞。】
    【叮！恭喜宿主末日贡献值累计达到1000000。宿主得到“D级调整卡”一张。】
    【D级调整卡：使用D级调整卡，从调整选项中任选一项D级难度事件进行调整。】
    【叮！恭喜宿主末日贡献值累计达到5000000。宿主得到“C级调整卡”一张。】
    【C级调整卡：使用C级调整卡，从调整选项中任选一项C级难度事件进行调整。】
    【叮！恭喜宿主累计推迟300天地球毁灭日期。宿主得到“中级时光卡”一张。】
    【中级时光卡：使用中级时光卡，魂穿曾今的自己，前往指定时间指定地点5小时（注：无法控制身体行动）。】
    【叮！恭喜宿主末日贡献值累计达到10000000。宿主得到“B级调整卡”一张。】
    【C级调整卡：使用C级调整卡，从调整选项中任选一项B级难度事件进行调整。】
    又有时光卡片了！
    李程昕激动了起来，仔细看了卡片说明，这中级时光卡的效果似乎是让人重新经历一段时光。李程昕有些犹豫，他有两段时光想要重新经历，一段是和他父母在一起的时光，一段则是和盈盈在一起……
    好难选。
    先让我睡一觉再来考虑吧。
    ——————————
    直到李程昕第二天醒来，也没考虑好如何使用那张时光卡。
    这时候，周浩已经晨练完毕，从船屋的梯子上面探出头来。
    “子呈，吃早饭啦，完了还要去丈八岛做我们的夏末策划呢！”
    李程昕揉揉眼睛，视野右上角的倒计时还在走着，那是昨天戚兰亭来的时候使用的有增加粉丝效果的“磁力体质卡”。
    距离72小时的倒计时还有两天时间，他可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以及好好利用戚兰亭。
    这么一想，李程昕就俐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外出的衣服。
    这时，他听到远处海面上不时有呼喝的声音传来，站在船屋的窗户往海面看去，却是好多人在浅滩里捞着点什么。
    “浩子，海里怎么那么多人啊？”李程昕问着等他去吃饭的周浩。
    “大家都在捞海胆呢，现在知道这些海胆真的能养肥变成商品，所以大家都干起来了。”
    “咦？那也不该现在捞啊，”李程昕解释道，“现在天气凉下来了，海胆需要靠消耗海胆黄来度过冬天，养了也是白养。何况现在海水也冷下来了，那些村里的老人都不怕生病吗？”
    想着这事，李程昕早饭也不吃了，先跑去村委会把这件事和瞿村长说了，让他用村里的大喇叭说说这事，也约好明年四五月份大家再一起捞海胆进行养殖。
    接着才回到船屋，收拾了行装，带上几个馒头路上吃，然后和小勇哥、周浩上了放在船屋里的小舢板。
    这次，他们轻装上阵，可以划船去丈八岛了！
    到了丈八岛的码头，首先跳上码头的小勇哥一阵惊叹。
    “这和上次来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李程昕是第二个上去的。
    只见入目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渔家村落，这边晾着渔网，那边晒着道具咸鱼。
    当初他们上岛修理水井那时的荒凉感早已不见！
    才是清早，就有人来回奔忙，造景的、打扫的、排练的，在古村落的背景下显得比穿越还诡异。
    见李程昕几人带着摄影设备，又不是通过剧组包的船来到这里，岸上的人一开始以为他们是什么小报的娱记——简称狗仔——还过来阻拦他们上岸。
    不过，小勇哥几人因为修井的钱还没结，依然持有上岛的通行证。
    一番纠缠之下，几个以为他们是狗仔的剧务最终还是把他们带到了阿立那边的剧组办公室。
    “哟，你们哥几个来了啊！吃饭了吗？要吃我们剧组的盒饭的话，用海胆饭来换啊！”
    见阿立真的对着这几个“狗仔”打招呼，几人才相信李程昕三人真的不是狗仔。
    “正好，那个古井的水质报告也到了，这井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可以和你们结账了。”
    阿立拿出了水质报告，小勇哥接过，和李程昕一起看了起来。报告中，第一项显示每100毫升水中含有的细菌已经降低到430个（合格标准为100个），除此之外，其他指标都已经完全合格。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把水煮沸就能饮用了！
    阿立显然已经了解了这个结果，告诉小勇哥剧组对此非常满意，终于不用每天从镇上运水过来了。
    在荒岛上沉睡了40年的古井，就这样被小勇哥几人唤醒了！
    正好和戚兰亭和袁召约好的时间还没到，李程昕将前后两张截然不同的水质检测报告拍照放到了微博上，又让小勇哥、周浩和林一一各自转发。
    早起的粉丝们以及一直在追着看直播的网友们纷纷表示祝贺。
    “我的爱豆真是什么都会啊！”
    “这才是偶像该有的样子嘛！”
    “路转粉！”
    这时，刘导拿着杯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慢悠悠地晃荡过来，见李程昕几人在，抬抬杯子打了个招呼。刘导知道几人和戚兰亭还有东西要在这丈八岛上拍，也和袁召商量了时间安排。
    正好阿立拿了个剧组的红包信封，拿过来给了小勇哥：“账都结了，谢了啊！”
    “咦？”刘导疑问道，“结什么账啊？昨天吃你们一顿海胆还收钱的？”
    “不是不是，”阿立连忙解释道，“村里那个水井是他们修的，刚好今天水质报告到了，已经是饮用标准了，所以我就顺便把修水井的钱结了。”
    “嚯，能写歌唱歌，能养海胆，能造房子，还能修古井，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刘导对李程昕几人十分感兴趣。
    “呃，导演就做不来了。”李程昕抖个机灵，然后把由周浩剪辑过的修水井的视频推荐给了刘导，“您有兴趣的话，看看这个能不能当你们的片花宣传用？”
    刘导正好心情还不错，也就拿上李程昕的手机看了起来。
    周浩好歹是编导毕业的大学生，虽然没有正经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但是摄影剪辑这块也没丢掉过，自从他加入李程昕几人的团队之后，摄影剪辑策划导演一手抓。至少这摄影剪辑两项有了他的掌控之后，水平噌噌噌地往上涨，所以现在剪辑后的李程昕两人的工作视频也非常热门。
    “视频做得不错啊！”刘导夸奖道。
    “谢谢刘导夸奖！”周浩一脸兴奋，刘导毕竟是有名的大导演，虽然不拍电影，但是也不是随便哪个导演每年都能拍出爆款连续剧的。
    刘导顺手拉住一个准备出办公的小剧务：“这个视频记一下，让宣传组拿去用。”
    又转回来对李程昕说：“版权的事我就找袁召说了啊。”
    “欸，行！”李程昕一开始都还没想到钱的事，他一心就想着多点宣传就能多点贡献值，结果这般兜兜转转，又落了袁召一个人情。
    ()

第44章 跌入演艺圈
    李程昕几人又在剧组办公室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袁召来了。
    袁召向他们招招手，指着门口不远处的保姆车：“准备好了。”
    终于等到了这个给戚兰亭“送惊喜”的时刻，周浩打开直播设备，李程昕和小勇哥则背上这次直播所需的道具出了门。
    直播间的网友们早就收到戚兰亭要继续上直播的消息，早早就等在直播间里，见直播间打开，就开始闹腾起来。
    【来了来了！】
    【我家兰兰在哪？】
    【看到兰兰经纪人了！】
    几人到了门口，走在最前面的小勇哥却与一个低头往里冲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
    明明往里冲那人带着一股冲力，小勇哥就退了两步就稳住身形，倒是那个人倒着摔了个跟头。
    【兰兰！兰兰摔啦！】
    【这是演的还是真摔？摔得不轻吧？】
    【小勇哥下盘好稳】
    几人连忙去把那人扶了起来，来人抬头，正准备骂人，却见到几人身后还杵着个摄影机，连忙把打算骂人的心思收了收。
    正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脚踝剧痛，看来是扭了。
    直播间的戚兰亭粉丝们见那人不是戚兰亭，反而放了心。
    李程昕和小勇哥见那人是真的站不起来，忙上前把人扶进办公室，顺便和直播间网友们说了这真是意外。
    那人进了办公室，见到刘导在这儿喝茶，连忙叫道：“刘导！不好了！路旺泽今天来不了了！刚刚联系上他经纪人，说他因为吸-毒被抓了！”
    刘导神情逐渐僵硬。
    下一刻，刘导珍爱的保温杯被摔在那人脚边：“你瞎了吗！没看到这儿在做直播吗！？”
    李程昕等人脸一红，他们知道自己的直播间现在不知道因为戚兰亭的原因潜伏了多少娱记，但是这确实不怪他们啊，是那个报信的自己喊出来的！
    悄摸摸地离开办公室，留下那个扭了脚的报信人在那儿被刘导揪着骂，李程昕和小勇哥来到戚兰亭的保姆车前。
    “之前我们的微博上发过一个投票，投票结果显示，80%参与投票的网友都不敢摸虫子。所以我们这次的节目，就针对这些远离大自然的年轻人，让你们近距离观察一下虫子。据我所知，我有一个朋友，他啊，从来都不敢摸虫子，这个人呢，就在这里面。”
    李程昕指指身后的保姆车。
    小勇哥则帮他拉开了保姆车的门。
    “啊哈哈哈！”车门拉开，里面爆发了一阵鬼畜的大笑。
    直播设备忠实地录制下了车里那人从狂笑瞬间变成面露微笑的一幕。
    【我家兰兰笑起来真美……】
    【呵呵(￣▽￣)“】
    “嘿嘿，子呈你来啦，”车内的戚兰亭探出头来，既然已经被直播间的网友们见到了自己毁形象的一幕，那不如破罐子破摔，“路旺泽那家伙的消息看到没有？唉，我讨厌这个家伙很久了，他终于把自己弄进局子了，真好啊。也不知道这些娱记都是从哪弄到的消息，真是灵通。”
    路旺泽是最近挺红火的年轻一辈武打明星，以一身流畅饱满的肌肉和武打基础出名，这个年代，没有哪个小鲜肉能在这两方面和他竞争，因此，出道后瞬间便声名鹊起。
    李程昕、小勇哥、周浩，透露消息三人组：“……”
    袁召捂脸，他已经看到了下一个娱乐网站的头版标题《戚兰亭实力嘲讽路旺泽》《戚兰亭幸灾乐祸是为谁？》。
    李程昕：“兰亭啊，你知道路旺泽在这剧组有角色吗？”
    “怎么不知道啊，还有不少对手戏呢，就是不知道剧组会换谁来演这个角色。”戚兰亭一脸开心。
    然后，他突然开始打量起李程昕身后的两人。
    “说起来，小勇哥和浩子的颜值和身材都很不错啊，要不要我给刘叔内推个？”
    【浩子是摄影师没见过，但是小勇哥真的很好舔】
    【可是小勇哥木头脸没演技】
    【小鲜肉都没演技，有颜值就够了！】
    小勇哥听到这个提议连忙摆手：“我不行的，我也只有把力气，干干苦工就成。”
    戚兰亭的视线转向周浩。
    “我不成，做做摄影还可以，我们家家规明文要求不能进演艺圈的。”
    “嗯，好吧，那就算了，”戚兰亭又转向李程昕，“所以神神秘秘的，这夏末策划到底是什么？”
    见终于回归主题，李程昕挥了挥手中的捕虫网和腰间的昆虫箱：“当然是去抓虫子啊！”
    “什么！——”戚兰亭被这个提议直接吓得缩进了保姆车的角落。
    李程昕上前拉上戚兰亭：“出发吧！”
    戚兰亭使劲挣脱了李程昕的手，抱住保姆车的座位瑟瑟发抖：“你们一路走好。”
    “什么一路走好啊！”李程昕意气风发，“我可是听过一个传闻，听说你从来不敢碰虫子？”
    “绝对不行！袁召你给我出来！”戚兰亭绝望地喊着。
    “这可不行啊，”李程昕劝导道，“我国从古自今就有虫的文化，国人很喜欢听自然之声，如风声雨声、鸟声虫声。虫声中犹喜秋虫声，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时间。这儿有个废弃了四十年的林地，正是捕虫的好时机啊！此外，接触昆虫是观众朋友们学习生命宝贵的最初教材，你就有好多粉丝，正是需要知道这个的年纪，所以，我们就去抓蟋蟀吧！”
    戚兰亭转过头，一双桃花眼红红的：“子呈你是打定主意让我干我不爱干的事了，是吗？”
    李程昕被戚兰亭不知是本性还是演出来的可怜楚楚带着狠色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妙。
    只是为了这场直播和他的末日贡献值，心一横，点头道：“是，一定要去！”
    “既然如此，我先打个电话！”戚兰亭用力甩开李程昕，锁上车门。
    李程昕还没来得及上去继续敲车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戚兰亭的声音：“刘叔啊！杨小将，就是姓路的演的那个角色，我给你找到人选了，就是李小勇……对对，和子呈一起的那个黑皮……不行也得行，就他了！你现在就给我把人拖走！不然我罢！工！了！”
    打完了电话，戚兰亭一脸神清气爽地拉开车门。
    “(￢︿??￢☆)哼，小勇哥留下拍戏，我跟你们走。”
    很快，剧组那边就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好说歹说地把小勇哥拖走了。
    “昕娃儿！救我！”小勇哥一脸悲壮。
    李程昕目光决然：“小勇哥，好好表现！你就当是踩了狗屎，跌进娱乐圈吧……”
    挥别小勇哥，李程昕带着戚兰亭进了林子。
    虽然看上去是密林，但其实林中依然留有人行的痕迹。
    “我们这是去哪？”看着越来越茂密的林木，戚兰亭心有戚戚。
    “之前修井的时候见到的，林子深处有个湖，湖边有几个倒掉的房子，那边最适合捉蟋蟀了。当然，这一路上还会遇到许多其他虫子，都可以看看。”
    “你确定不是想谋我的财害我的命？”
    李程昕想了想，指着直播设备：“大概是在利用你谋财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黑影斜斜地擦着戚兰亭飞过，落到他身后的树上。
    “呀！什么东西！好恶心！”戚兰亭缩着头窜向另一边。
    李程昕回头顺着戚兰亭的目光看去：“啊！是知了！这时候居然还有知了！”
    说着就用捕虫网小心罩住了那只知了，手腕一翻，捕虫网的网兜就折了起来，把正在扑腾的知了困在了网底。
    李程昕上前把知了从网中取出，伸着抓着知了的手朝戚兰亭探了过去。
    戚兰亭大喊着“你干嘛呀！干什么呀！”的，小步跑开了。
    李程昕把拿着知了的手放在镜头前开始介绍。
    “知了，也就是蝉，学名蚱蝉，昆虫纲半翅目动物，在全球大部分地区均有分布。每年7月末至8月初，都是雌性蚱蝉的产卵季，理论上来说，蝉在产卵后一周内就会死亡，而这只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它错过了繁殖季节所以依然单身。此外，蜕壳的蚱蝉还是一种难得的美食，蒸着吃煎着吃都可以，口感十分香醇，而且还有有祛风清热的功用。说起来今年夏天比较忙没吃上，明年夏天可以多抓点吃。”
    李程昕眼神稍动，见戚兰亭在不远处认真听他做介绍，突然一个转身，试图将手中的蝉放到戚兰亭身上。
    戚兰亭一个箭步跳开，手中不知道在哪捡来的树枝作为“武器”竖在自己面前。
    “你别过来！”
    李程昕循循善诱：“说真的，你要不要从摸知了开始习惯虫子？要不就把知了放你衣服上？”
    李程昕将拿着知了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知了的足抓住他的衣服：“你看，就这样放在你衣服上，你一定会习惯的。你看它多可爱啊！”
    戚兰亭一脸生无可恋地被李程昕和周浩逼着贴上了一棵树，避无可避。
    李程昕继续做着工作：“你看啊，就这么小一只知了，真的没事的。”
    说着，轻轻将手中知了放在了戚兰亭的胸口。
    等知了的足拉稳了衣服，李程昕放开手，知了“噌”的一下飞了起来，吓得戚兰亭双手乱挥。
    【哈哈哈哈，兰兰的弱点。】
    【今日的兰兰特别逗逼！】
    【那只知了好可怜……】
    ()

第45章 为了粉丝，摸摸虫子算什么
    “唉，知了就怕成这样……这战斗力有5吗……”李程昕念叨着，原想着以让戚兰亭接触一下完全无害的知了为契机，没想到完败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有几棵长得歪歪扭扭的树木吸引了李程昕的注意力，这几棵树叶子茂密，站在树下几乎见不到阳光，一瞬间，这环境就变得有些阴湿起来。
    “这棵是栲树，栲树的叶片背面有红锈色细片状蜡鳞，所以遮阳性非常强，此外由于栲树木制较软，易破损腐烂，是锹形虫最爱的食物。”
    李程昕先转向一棵栲树，这棵栲树在半人高的地方有一个空洞。
    “锹形虫在白天会躲在阴暗的地方，这个洞就是个非常好的藏匿所。”
    李程昕掏出小电筒，打开灯照着栲树上的空洞，这个洞看起来还比较“新鲜”，内部依然是树干的浅棕色，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腐烂木头碎屑堆在树洞底部。
    可惜各个角落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再看了另外几棵，也是一无所获。
    “噫！这是什么！”突然，戚兰亭指着树根处叫了起来，“青蛙吗？”
    李程昕用电筒照过去，只见是一只灰褐色的蛙类趴伏在栲树根部，身上有许多鼓起的小点，身体也比普通青蛙大而且扁。
    “哇，这是我也不喜欢的家伙……那是只蟾蜍啊！”
    戚兰亭换了个角度观察蟾蜍：“子呈你不摸摸吗？”
    “才不呀！蟾蜍可是有毒的！”李程昕拒绝到。
    “你这绝对是为了不去摸才找的借口吧！”戚兰亭生气道，“我已经很久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是有毒的了。”
    【完蛋了，我觉得兰兰的智商已经没有救了】
    【可是，我还是喜欢兰兰啊！】
    【所以说，蛤蟆有毒这不是常识吗？】
    放过了栲树，几人继续往前走。
    “哎！这似乎是麻栎树，麻栎是一种橡木，树汁饱含淀粉和糖分，是很多甲壳类昆虫的最爱。我们过去看看吧！”
    李程昕指着一棵粗壮的树说道，这棵树的树皮有纵向的裂痕，质地厚切粗糙。
    电筒照过去：“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
    李程昕绕向麻栎树的背阴面：“哇！真的有啊！”
    随着李程昕这一声，戚兰亭先往后退了几步。
    镜头转向树的背阴处，树皮破损处，一大块粘稠的树汁湿润了邻近的几条树皮间的缝隙。
    近十只金色带绿色反光的甲壳小虫在树汁附近移动着。
    “啊！这是铜花金龟子。”
    “金龟子我知道，”戚兰亭举手，“那个什么少儿节目的主持人，但我记得那造型不是红色黑色的吗？红甲壳带黑点的那种。”
    戚兰亭口中的少儿节目主持人，大概是80，90两代人的童年回忆，总是穿着红底黑点的披风，带着个小红帽子。
    李程昕捂脸：“红色甲壳带黑点的那是瓢虫，‘金龟子’算是艺名吧，总比叫‘瓢虫’好听。这个才是金龟子。”
    “总之很恶心就是了！”戚兰亭的身形逐渐退远。
    这时，一只金龟子在李程昕他们的惊扰下飞了起来。金色的鞘翅在高速扇动下形成一对扇形，带着它长圆形的身体飞走了。
    “圣甲虫！”戚兰亭看着金龟子飞走的一幕，突然觉得眼熟。
    “嘿！你终于对了一次，”李程昕笑道，“圣甲虫——也就是屎壳郎，也是金龟子科的昆虫。”
    【啥？圣甲虫就是屎壳郎？】
    【我不信！我不信！】
    【突然觉得圣甲虫跌落神坛……】
    “金龟子吸食树汁生存，但是树汁并不会自己无故流出来，树汁在树干内循环，就像树木的血液，所以说到底还是金龟子、蝉、某些种类的天牛幼虫等破坏了树皮才导致树汁渗出。这些都算害虫，既然见到了，就抓了回去处置吧。”
    李程昕做了一番科普，打算怂恿戚兰亭去抓金龟子。
    然而换了一个角度，李程昕突然指着金龟子不远处的一个树干上的凹陷处说道
    “哎呀，撤吧，这儿居然还有胡蜂。”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三四只胡蜂在那个凹陷处进进出出，可能是在利用那处凹坑筑巢。胡蜂有比普通蜜蜂大而长的身体，翅膀细长，黑黄相间的条纹也比普通蜜蜂细密，性情也非常有攻击性。
    这回不只是戚兰亭，李程昕和周浩也觉得害怕，毕竟被胡蜂蜇到的话有可能导致死亡！
    放过这棵树上的虫子，几人继续顺着只有一点人行痕迹的小径往树林深处走去。
    再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戚兰亭出发前也没看过地图，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湖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相比起来，他想象中的丈八岛上的湖可能只是个池塘。
    湖边有两个房子的废墟，说是废墟，其实基本只有房子的石头地基还存在，此外还有一些破碎的木板在地基周围。
    李程昕收拾了一下地基周围，收出一块平整的空地，铺上餐布。
    周浩放下摄影机，帮忙把水和食物拿了出来。
    “哎呀~挺意外的，这样出来走走还挺好玩的。”戚兰亭躺在的餐布的一角，舒展了一下身子。
    李程昕则坐在塌得只剩一点点的地基上，侧过身打量着湖面，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地基的石头，口中轻哼着什么。
    “子呈，你这就开始写歌了吗？”戚兰亭是熟悉李程昕习惯的人，却还是偏偏要打断他的思路，“这里多有趣啊，不如多拍点自拍啊。”
    “觉得有趣的话，就去找虫子吧？”李程昕提议道，被戚兰亭打断思绪还是有些小生气，“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设好了捕虫陷阱，你去看看有没有抓住吧。”
    顺便又一指地基的角落：“就是那样的陷阱。”
    戚兰亭看过去，那是个透明的塑料饮料瓶，瓶身从四分之一处剪断，然后把瓶口倒着插入瓶身，瓶底则放着一些似乎是白糖的粉末。
    而这个瓶子底部，就有几只黑色的小虫子，试图爬出来却找不准瓶口的位置。
    “我俩谁跟谁啊，还是一起去吧，嘿嘿。”
    李程昕是知道自己的捕虫陷阱是设在哪里的，翻开几块荫蔽处的木头，就有一个小瓶子在里面。
    “唉，可惜了，这里面都是蚂蚁了。蚂蚁难度太高，就不叫你来摸了。”李程昕把瓶子里的糖粒和蚂蚁抖掉，把瓶子回收了。
    下一个角落，李程昕使用的却是个雪碧瓶子，瓶身是绿色的，隐约看到瓶底有东西在动，动作还不小。
    “兰亭啊，刚才我开了一个瓶子了，这个你上吧？”
    戚兰亭后退几步，举起捕虫网：“子呈啊，不如你就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网兜里我看看先？”
    李程昕无奈，也只好这么做了。
    出现在网兜中的是金龟子。
    “也好，刚才的几只被胡蜂大佬们保护了，这几只还是抓起来吧。”
    李程昕说着就涅住金龟子的背壳部分把它们抓起来放进了昆虫箱里。
    “兰亭来试试吧。”到了最后一只金龟子，李程昕抓着金龟子的手就往戚兰亭那边递了过去。
    “不要！好可怕！”
    戚兰亭哆嗦了一下，挡开了李程昕的手。
    “来嘛，来嘛！”李程昕的口吻就像是劣质的鸨母，并没有人想进他的店。
    “你把金龟子抓住了！”戚兰亭终于扛不住了，“我就摸摸。”
    李程昕这才罢手，就抓住了金龟子靠近尾部的地方。
    戚兰亭的手指颤颤悠悠的，终于放在了金龟子头部后面的背上。
    【终于！……】
    【子呈劳苦功高！】
    【真希望被兰兰那样摸头】
    随着这一个碰触，网友们欢呼起来，似乎是他们自己达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似的。
    金龟子抬起前足，打算挠挠脑袋，这一动作又让戚兰亭小声惊叫着往后跳了两步，但是脸上还是笑着的：“他想干什么啊！我的手手可不是让这种不是我的粉丝的家伙碰的！”
    “哈哈！”李程昕捶地大笑，当作自己不知道戚兰亭还是在怕虫子。
    又检查了几个陷阱，收获了另外几只金龟子。
    李程昕等人带着制作陷阱的塑料瓶回到了废墟地基处。
    “真奇怪啊，居然只有这个瓶子抓到了蟋蟀，小时候明明可多了。”李程昕拎起墙角的陷阱瓶子嘟哝着。
    戚兰亭似乎确定了这些虫子真的不会吃他，于是也敢探过头来看陷阱中的蟋蟀。
    那是四只看上去很扁的蚱蜢型虫子，通体黑色或者深褐色，后腿特别粗壮，尾巴还有两根刺。
    “兰亭啊，这是最后的摸虫子的环节了，给点面子吧。”李程昕好言诱导，把几只蟋蟀转移进一个盘子里，盘子周围向内弯曲，让蟋蟀跑不出来，在光线下，蟋蟀不怎么想动。
    戚兰亭蹲在一边，看李程昕都是直接用手抓这些虫子，觉得有人带头自己也没那么恐惧了。
    “好吧，算你狠！”
    李程昕见戚兰亭终于答应，立马正色对着直播镜头：“大家注意啦！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见证，国民偶像戚兰亭努力跨越不敢碰虫子的这个壁垒的全貌把！”
    周浩还非常应景地开始用手机播放起戚兰亭前几年发布的一首励志歌曲。
    戚兰亭嗔怒地瞪了眼周浩，把一只手指伸进了盘子里，在蟋蟀爬过盘子边缘的时候飞快地触了一下。
    “Emmm……这手感，就当是在摸摄影机吧……”说着又点了点另一只蟋蟀的背部，那只蟋蟀飞快地从戚兰亭手指下跑远了。
    李程昕抓起一只蟋蟀：“你也来抓一只试试？像我这样用拇指和食指抓住身体两侧，它的脚部虽然能动，但是绝对不会碰到你的。”
    戚兰亭搽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知道了，我下午还有戏份呢，是不是不抓就不让我回去？”
    李程昕笑笑：“你可以自己走。”
    李程昕这是笃定了戚兰亭一个人不敢走那条有些辨认不清的小道。
    “唉，算了！”戚兰亭把两只手指搭在一只懒洋洋的蟋蟀身侧，手迅速一抓，闭上眼睛大喊，“这是为了给我粉丝中那些害怕虫子的孩子们勇气！”
    说完，一睁眼，手一松，蟋蟀就调到地上跳走了。
    虽然时间有点短，但是摄影机切实地拍到了戚兰亭抓起蟋蟀的一幕。
    【嘤嘤嘤，兰兰为了我们去抓虫子啦！】
    【感动！感谢子呈，感谢兰兰！】
    【一开始我还在骂子呈，现在看看感觉还挺有意义的……】
    “兰亭啊，今天你难得亲近了一下大自然，顺便也见识到了林子里那么几种昆虫，感觉如何？开心吗？”
    “还……还行吧……”
    “开心就好，下次换个季节我们再一起抓虫子呗！”
    “等等！我没说开心啊！”
    ()

第46章 剧组骚操作
    丈八岛港口，新一班渡轮运送着岛上的物资以及各类工作人员靠岸。
    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媒体工作证的身材小小的女孩子，被淹没在搬运货物的人群中，只有她手中举着的自拍杆，带着她的直播手机，让人知道这下方还有一个人存在着。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麻包儿，欢迎大家收看麻包直播，我现在的位置……”小女生撩起挂在胸口的通行证，让自拍手机在其上对焦，“丈八岛，《相思决》剧组，直播媒体通行证！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戚兰兰和刘大导演合作的新版原创电视剧，我居然申请到直播证啦！！！！！！！”
    麻包儿是一名网络主播，同时也是戚兰亭的一枚死忠粉。
    昨天，在戚兰亭参与李程昕他们的直播节目之后，不久就爆出了戚兰亭和刘导的新戏前期准备已经基本准备完成，有很多拍摄工作已经开始的消息。
    这部新戏《相思决》的很多消息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麻包儿本身家里也有一些剧组资源，她小时候也常常跟着家里在各个影视城、剧组、电视台后台跑个脸熟，于是，现在她的做的就是各种剧组、节目的后台采访和直播，没花什么大心思，就申请到了《相思决》的上岛直播证。
    【麻包儿棒棒哒！第一手剧组信息就看你啦！】
    【点赞！想看兰兰！想知道剧组除了兰兰还有其他什么明星！】
    【你家兰兰刚刚还在抓虫子呢……】
    这次《相思决》制作方为这部新片投资巨大、场景精良得直接包了一个海岛从头打造，想着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不如直接乘着这个势头开始铺开宣传，于是也发出了几张媒体通行证，当然，挑选的都是信誉良好或是合作相熟的媒体。
    麻包儿熟悉国内各个影视城，但是丈八岛对于她而言，无疑是非常新鲜的，所以，上岛后，麻包没有按照指示前往剧组办公室，反而开始在码头附近闲逛了起来。
    “欸！这里居然有个小木船！”码头旁边，她见到了李程昕几人上岛时候划来的小舢板，“说起来这个小木船挺眼熟的，不过这个大概是剧组自己准备的吧？”
    麻包儿虽然关注了洪鸣村的直播间，但是李程昕他们是在上岛后才开始直播的，网友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麻包儿今天一直都在准备上岛的直播，也没有去看今日份的捉虫直播，她打算等自己的直播完成之后去看剪辑好的视频就是了。
    在码头上转了一圈，和网友们一起聊了一下剧组往岛上搬运的各种物资和设备，最终结论就是《相思决》剧组非常壕！
    接下去，麻包儿才去剧务办公室报道，和那边的媒体接待交流了一下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的基础要求，然后才拿着剧组提供的媒体采访资料开始放飞自我。
    麻包儿看着采访资料中的安排：“今天古村落那边还在造景，我们可以去围观一下。顺便看看那个兰兰提到过的剧组专门找子呈和小勇哥一起修理的水井。”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主播，麻包儿选择的地方很好。古村落在电视剧里的生活戏份应该很足，现在正在造景的古村落还能拍到一些原本的荒废景象，将来电视剧播放之后还可以剪辑出来做对比素材。
    一路上，麻包儿也向观众们提供一些现在剧组可以透露的情报。
    “按照剧组的说法，《相思决》的大致剧情就是男主上沙场杀敌，女主在家帮助男主照顾村子里老弱病残，发展村子实力的一个故事。听上去挺老套的，但是既然有戚兰兰和刘大导演，那一定会有很多出乎意料之处，这些具体内容就该等电视剧上映了才能知道了……”
    正说着，麻包儿也来到了古村落中心的井边。
    井口上方造出了个古色古香的八角小亭子，檐角上挂着小铃铛，风吹过就叮叮当当地响着。井沿也重新加固过了，还在旁边新造了个滴水的禅意结构。
    麻包儿靠在井沿上往里看：“好深的井啊，现在看上去比之前视频里的还狭小很多。如果是我的话，早就犯幽闭恐惧症了。这么说起来，好佩服子呈啊，真的什么都会做，也不怕脏不怕累。”
    在古村落转了一圈，和这边布景的管理人员聊了几句，麻包儿又按照地图的指示前往剧组在丈八岛上打造的主要街道。
    逛街一向都是妹子们的最爱，就算是不能买东西的街道，看看布景中摆在街道两边的道具也是一种乐趣。
    同时，闲极无聊的网友们也喜欢用这类布景猜测未公布的电视剧细节。
    同时，现在这些连续剧开篇都喜欢用一连串的镜头，描写繁华的都城里市井小民的生活，让人在故事篇章开始之前先代入时代背景，然后再开始故事本篇。
    这么一来，很多不注重细节的电视剧简直是一开篇就让网友一顿吐槽。
    进入主街，一旁第一个小摊上的东西就让麻包儿惊喜地叫了起来：“呀，这个东西好可爱！”
    这个小摊的装饰看，明显是卖食物的，摊上有油锅、面团之类的道具。而麻包儿指着的，是一组焦黄色的，做成梅花形状的小饼，五瓣花瓣斜斜地展开，花蕊处的细节清晰可见。
    见多识广的的网友发弹幕道：【这个是油炸绞绞，古东国的特色小吃，可以制成动物、花朵等各式各样的造型，栩栩如生，好看好吃。现在去东边沿海的小镇可以看到，不过做得这么精美的可能不多了，不过摆在那里的估计是塑料道具，所以看上去才那么精致】
    麻包儿辩解道：“这绝对不是道具，这都还在冒热气呢，香喷喷的，一定是刚出锅的啊！”
    说着把直播手机换了个角度，让观众们在一个稍暗的背景下看到梅花小饼的热气。
    【卧槽！牛逼了！】
    【这么一看油锅好像还真是沸着的】
    【麻包儿要不要拿个吃吃看？】
    正在麻包儿打量着油炸绞绞的时候，旁边来了个剧组员工，直接拿了个摊子上的油炸梅花小饼，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着吃了起来。
    那人看着麻包儿胸前的直播采访证，解释道：“这条街上的吃的都可以随便拿的，算是剧组给我们的小福利。都是现做的，不用担心。”
    正说着，一个小老头子背着手走到摊位里面，又和剧组员工打着招呼：“小马啊，剩下几个给你装起来带上吃？我也可以再新做一批。”
    又对着麻包儿说：“你也拿两个？”
    麻包儿被这个剧组的骚操作惊了一下，还真的拿了个梅花小饼啃了起来。
    “脆脆的，味道真好！”
    “那当然，我做了几十年的油炸绞绞了！”小老头子自豪道，“油绞绞的吃法有很多，除了就这样直接吃，还可以下面吃、烫在鱼汤里吃。口感上，干吃酥脆，烫着吃软糯。过两天剧组请的大厨来了，就可以让大厨试试。现在大厨还没到，所以大家都还得吃盒饭，顺便来这条街上吃点零食。你这种小姑娘，肯定会喜欢街尾那家冰糖葫芦。”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做油炸绞绞，把发酵好的面团沾着干面粉反复揉搓，用擀面杖擀成面皮，刀切面皮，手里一捏，面皮就变成了一只小猪造型，放入热好的油锅中炸成金黄色，捞出放在一边沥油。
    “哟(＾Ｕ＾)ノ~哟~新出锅的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子呈，你也来两个绞绞吃啊！”
    麻包儿听到这个声音，激动得马尾辫都要立起了几分。
    【兰兰出现啦！！】
    【双开看直播的我，早就看到兰兰直冲小吃摊子去了】
    【兰兰好帅啊，宝宝跌倒了，要兰兰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起来！】
    “兰……兰兰！”麻包儿发出了幸福而颤抖着的叫声。
    “哟，麻包儿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戚兰亭低头看见了麻包儿，都是幕后的熟面孔，戚兰亭也认得这个常在剧组跑的小粉丝，向李程昕介绍道，“麻包儿是我粉丝团的一员，自己也是个小主播哦。”
    说着还对着麻包儿的手机镜头打了招呼。
    戚兰亭和李程昕在小老头子的油炸绞绞摊位上吃了两只炸小猪，觉得味道挺不错，听说是剧组福利，就再打包了一份，打算拿去给小勇哥吃。
    正准备离开摊位的时候，小老头子突然指着李程昕腰间的昆虫箱问道：“欸，你这些瞎大碰和蟋蟀抓来干什么的？”
    李程昕知道“瞎大碰”是金龟子的俗称，金龟子比较蠢，不会轻轻落地，飞得差不多到地方，在天上不管下面是什么就直接收翅膀，常常噼里啪啦从天上掉下来，近几年金龟子被列为害虫，所以不常见到这情形了。
    李程昕如实说着自己打算：“金龟子是害虫，抓到了放了也不太好，打算晚点一起烫死扔掉，蟋蟀看看回家编个竹笼，留着听几天叫声。”
    “扔掉干什么？瞎大碰多好吃的！”小老爷子怒道。
    ()

第47章 魔力绞绞
    小老头子这么一说，李程昕也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能吃呢！可惜那个胡蜂窝旁边的那十多只了……”
    戚兰亭一脸惊恐：“你们还能吃这玩意儿？”
    一直在看李程昕那边直播的，早已习惯这个变相的农业美食节目，而且其实早些李程昕也在直播里说了吃知了的事。
    而跟着麻包儿看剧组直播的“正常”观众就不淡定了。
    【那个戚兰亭旁边的是谁？居然和戚兰亭讨论吃虫子的事！戚兰亭不是最怕虫子了吗？】
    【前面的去找找“洪鸣村助农直播”这个账号吧，那个主播今天早上直播让戚兰亭抓虫子，这会儿他们才抓完回来，过两天应该会有剪辑版本，但是戚兰亭是真的抓了虫子的。】
    【我大概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剧组会有零食一条街了……】
    戚兰亭绝望道：“我该去化妆了，这虫子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李程昕眼冒精光：“老爷子，我们再攒攒，今晚我就去林子里再放几个陷阱多抓几只，明天一起吃！”
    小老头子一听，非常乐意地道：“好，好，这林子里瞎大碰很多？我下工后也去弄点。”
    就这么商定了一顿金龟子餐，李程昕把昆虫箱留给小老头子照看，跟着戚兰亭去了剧组那边。
    麻包儿也告别了提议吃虫子的小老头子，小跑着跟上戚兰亭大长腿的步伐。
    另一边，小勇哥在早上被戚兰亭坑进剧组之后就被刘导好言劝导，最后终于接受了“杨小将”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本身是为了路旺泽量身打造的，是个需要经常露出完美肌肉线条的设定，以及一些打戏的角色，同时，台词还不少。
    李程昕目送戚兰亭进了化妆间后，就在袁召的带领下进了拍摄现场。
    之前听袁召说过，今天因为是“杨小将”戏份拍摄的第一天，所以安排拍摄的是一些简单的镜头，目的是让演员入戏。此外，由于小勇哥基本完全没有演戏经验，刘导还很好心的亲自指导。
    李程昕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也听戚兰亭在闲聊的时候说到过。
    他和麻包儿走近摄影棚，老远就听到了刘导的咆哮。
    “你是真蠢吗？这么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来！我知道你没学过演戏，但是就这么一个静止的镜头都没法做好，后面还怎么拍！”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咆哮，还加了句：“戚兰亭这个坑货回来没有！”
    李程昕暗想，这被骂的不会就是小勇哥吧……兄弟我对不起你。
    正想着，已经走到了近前，发现几个摄影机中央的还真的就是小勇哥。
    小勇哥赤身套着皮甲，手中拿了把大戟，头上套了个假发，盘了个小髻，看上去和他平时的农民装束完全不一样，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哇！这个造型好帅啊，是什么角色呀！】
    【看装束这就是路旺泽本来要演的角色，只是没想到剧组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这人我知道，好像是早上被戚兰亭坑进剧组的素人】
    【素人？居然有这么帅的素人？这肌肉线条！这肤色！这气质！】
    见李程昕出现，刘导意识到戚兰亭也该回来了。
    “戚兰亭人呢？”他问道。
    “去化妆了。”李程昕回答。
    麻包儿缩在李程昕身后瑟瑟发抖，悄悄对着自己的直播手机说道：“刘导真可怕……每次剧组见到他都是这个火山爆发的状态。”
    刘导冷冷看了麻包儿一眼，把手里剧本扔到小勇哥脚边：“你再看看剧本，我去找戚兰亭。”
    刘导一离开，拍摄现场瞬间从低气压状态转晴，旁边剧务小妹给小勇哥递上水杯，好言安慰着他：“小勇哥，刘导就是这脾气，你……其实已经演得……还行啦……”
    小勇哥接过水杯，谢过剧务小妹，走到李程昕身边，想习惯性地挠挠头，却摸到了头上的假发套，最后还是无奈停手。
    “唉，昕娃儿啊，我这都是被你坑的啊。”
    李程昕干笑着递过手中的油炸绞绞：“先吃点小零食呗，这确实是戚兰亭的不对。”
    小勇哥三两口吃完了绞绞，坐下翻开剧本看了起来。
    周浩和麻包儿默契地把镜头转开，避免拍到剧本上的文字。
    李程昕做到他身边：“小勇哥你真打算拍戏吗？你如果真的不干，我们现在一起跑路还来得及。”
    “都答应了，哪有又跑了的道理。”小勇哥有些无奈地嘟囔着。
    “唉，就你这木头脑袋……”李程昕抱头。
    让小勇哥专心看剧本找“感觉”，李程昕又在剧组其他地方晃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勇哥没有演技，但是他能“变出”演技啊！
    李程昕昨天才拿到了几张系统的调整卡片，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这卡片有什么用处，但是可以给小勇哥用上啊！
    李程昕打开系统，在物品栏里找到了“C级调整卡片”。
    【C级调整卡：使用C级调整卡，从调整选项中任选一项C级难度事件进行调整。】
    用这张卡片，将小勇哥的“演技”一项从“无”调整到“中级”。
    想了想，李程昕又使用“D”级调整卡，将小勇哥的“武打”一项，从“基础”调到“初级”。
    李程昕还挺惊讶的，小勇哥居然自己有基础的武打水平，估计是几年前当小混混的时候打架打出来的。
    等他再转回到摄影棚，刘导正拉着化好妆的戚兰亭数落小勇哥。
    “你瞎闹什么，你还真觉得随便找个人来就能演戏？李小勇外形是真的不错，但是他一点演技也没有啊！一！点！都！没！有！你这让我怎么拍，这都大半天了，一条都没过啊！”
    戚兰亭细眉微皱，他现在是一身长衫，外面套了一套半身软甲，又戴了古装的长发头套，把他原本那个风流倜傥的发型给压住了，瞬间就变得儒雅起来。这一皱眉，就有种文职将官对着战报发愁的感觉。直播间的女性网友们顿时就嗷嗷地叫了起来。
    “小勇哥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差吗？真的不是刘叔你要求太高？”戚兰亭质疑道。
    “你不信？我们再走一条看看！”刘导很生气。
    于是剧组又运转起来，小勇哥则站在他的位置上，微微偏头，做出一个望向远方的动作，眼中微微带红，脸上流露出一副缅怀的神色。
    “CUT！”刘导一脸生无可恋，“这条过了。”
    “这不是演得挺好的嘛！”戚兰亭感叹道。
    然后看到旁边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刚才……这一上午……明明都是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剧务小妹悄悄吐槽道。
    小勇哥没等到刘导发火，他也很意外。
    “那……换一条试试？”戚兰亭提议道，“这个场景不是有我和杨小将的对手戏吗？”
    “行，试试呗。”刘导有些没有底气，翻了一下剧本，和场记商量了拍摄顺序，就把需要记的台词和要点和小勇哥稍微解释了一下。
    小勇哥点着头，走到一边背台词去了。
    李程昕站在摄影棚角落，静静看着，也不过去打搅他们。
    很快，下一条的摄影就开始了。
    小勇哥用之前的姿势站好，调整好表情，戚兰亭则从门外几步迈了进来。
    “他们的消息是真的？”戚兰亭的嘴唇颤抖着，面上强自镇静。
    “是的，已经确认了。”小勇哥稍微改变了一下动作，抬起手中大戟，使劲在面前挥舞下去，在场的人似乎都听见了大戟的破空声，小勇哥神情坚定，一字一句道，“我要去前线了，为兄弟们报仇！你且回去，和朝堂上那群蠹虫复命吧。”
    戚兰亭赶上两步：“别走，和我一起回去，我……”
    小勇哥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戚兰亭一眼，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朝门外走去。
    戚兰亭随着小勇哥的背影看过去，泪终于无声地滑落脸庞。
    “CUT！过了！”随着刘导的声音，在场的人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现场由小勇哥和戚兰亭两人营造的肃杀气氛下屏息太久，现在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小勇哥也从门外走了回来：“过了没？”
    戚兰亭一手搭上小勇哥肩膀，笑嘻嘻的小白脸和小勇哥的懵逼黑脸形成强烈对比：“小勇哥看不出来啊，演技还真不错！刚才刘叔还和我吐槽说你演技差。”
    通过直播间围观的网友们也纷纷称是。
    【刘导果然还是要求太高啊，毕竟是影帝都会骂的人】
    【这演技真的是素人？我不信！我不信！】
    【小勇哥牛逼！】
    刘导走过来打量着小勇哥，对着剧组的人问道：“你们确定这和上午那个是同一个人？”
    剧组众点头。
    “那刚才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剧务小妹回答：“子呈给小勇哥带了点吃的。”
    刘导警觉，已经有一个内定演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倒下了，可别再来一个：“吃了什么？路旺泽吃的那个吗？”
    剧务小妹：“好像就是主街街口那家叫做油炸绞绞的零食。”
    刘导：“敲里吗，难道那油炸绞绞还有魔力不成？”
    ()

第48章 油炸瞎大碰
    见刘导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不再质疑小勇哥的演技，李程昕放下心来，辞别了麻包儿，带上周浩去开始制作捕捉金龟子的陷阱。
    陷阱依旧使用之前的塑料瓶，但是诱饵将从糖粉升级为更加高级的“甜点”。
    李程昕去了剧组办公室，去找阿立。
    “阿立啊，听说你们剧组的食堂还没开门，哪能找到调料？”
    “仓库里该有的都有了，不过你是打算自己开伙吗？”阿立突然被问到这种物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
    “说起来还有点复杂，我是准备做捕虫的诱饵。但最终目的确实是为了吃虫子。”李程昕解释道。
    “那吃虫子直播吗？”
    “那是自然。”
    带着一脸见鬼了的表情，阿立给李程昕开了条子，让他去库房领了需要的东西，又把剩余的包好还了回去。
    接下去，李程昕就找了个空旷地方开始制作诱饵。
    将剧组里面吃剩的瓜果搜集起来分别放进塑料瓶里，再往里加入糖和酵母粉，加水搅拌开来。放置一段时间之后，“腌”好的瓜果就散发出了带着酒味的浓重甜香。
    趁着天色未晚，李程昕将几个瓶子放在了林子边缘附近几棵看上去金龟子会很喜欢的树旁，做好了记号。
    之前他和小勇哥上岛修井的时候，听阿立说过这岛上似乎还有野猪，最好天晚了就不要进林子。现在岛上人多了很多，几个建筑物聚集的地方也是灯光大亮，野猪应该不会往这边来。
    回到剧组给安排的临时宿舍，小勇哥正在心不在焉地端着盒饭在吃着。
    见李程昕回来，小勇哥马上迎了上来：“昕娃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因为吃了那个油炸小零食才开窍了？”
    小勇哥可能是这个事件中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人，早上被刘导劝说着接受这个角色的时候心中本就惴惴不安，由于完全没有演技还被刘导骂了一个上午。
    结果……突然就明白自己该在表演时如何做出需要的表情和动作了。
    想来想去，还真的是在吃了李程昕递给他的零食之后发生的。
    李程昕：“呵呵，有可能。不然明天带你去见见做那个零食的老人。”
    “好啊，好啊，那真的要去谢谢那个老人的！”
    但是见到了小勇哥真的用心参与拍摄的一幕，李程昕确实有事想和小勇哥商量。
    那就是签约。
    进入演艺圈，找家公司签约不可避免，不然以小勇哥那脑子和性格，分分钟可能就会被生吞活剥。
    而现在，戚兰亭所在的格月娱乐就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看上去袁召也展示了足够的善意。
    想着这事，李程昕也和小勇哥说了，又打电话和袁召聊了聊，叫他有空整理个合同范本来。
    袁召当晚就带了合同上门。
    合同用的戚兰亭的合同作为范本，非常自由。合同是三年的年限，内容大致就是“优先接受公司安排，配合宣传”，只是基础工资和分成比戚兰亭低了几个等级。这是自然的，李程昕本身名气也不大，而小勇哥完全就是个新人。
    按照这个合同来看，即使和格月娱乐签约，李程昕和小勇哥还是可以继续做他们的助农主播。
    周浩也被签入了格娱乐名下，但是算是李程昕和小勇哥两人的私人摄影师，所以工资需要李程昕他们自己给。
    “咳，我真不需要工资。”迷弟周浩摆手，“我的钱够用！”
    “给总是要给的，不过我工资也不高，就少给一点吧。”李程昕对系统送来给他的这个迷弟真是满意得不行，现在想想，当初系统所说的“身怀绝技”其实是指“钞”能力还是指周浩的编导水平呢？
    无论如何，最终结果几方都很满意。
    第二天，这个小小的签约新闻在娱乐版一闪而过，但是依然有网友注意到了这个信息。
    “看了昨天的直播，小勇哥演技真的很不错啊，比那些娘炮小鲜肉好多了，不敢相信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自从幻星娱乐破产，格月真的是一家独大啊！”
    “希望小勇哥和昕娃儿不要放弃做农业直播！”
    李程昕还不知道这些信息，因为他一早起来就拉上今天没戏分的小勇哥和戚兰亭进林子收捕虫陷阱了。
    “你们两个去不就是了？放过我吧！”戚兰亭把自己卷在被子里不想出去。
    “兰亭啊，你昨天都为了粉丝碰了虫子了，今天我们只是去收陷阱，哪有那么可怕？”
    李程昕试图劝说戚兰亭起床，但是戚兰亭识破了他的诡计。
    “因为除了收陷阱，你还得逼我吃虫子吧！今天打死我都不可能和你们去了！”
    无奈之下，李程昕终于放过了戚兰亭，和小勇哥、周浩朝林子走去。
    昨晚李程昕特制的诱饵果然受到了金龟子们的喜欢，收起来的陷阱塑料瓶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金龟子，拿起来还挺沉。
    不幸的是，这让直播间的女性网友少了一大半，但是又吸引了一些猎奇美食网友。
    【这个我小时候也在老家吃过，但是没见过那么多活的，好可怕】
    【感觉上可能和蝉蛹差不多吧？就是多了脚和翅膀】
    【既然能吃，干嘛还要当成害虫来防治？不能理解啊】
    李程昕几人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找到了主街上那些食物铺子的人住的一个小院子。
    见到李程昕带来了更多金龟子，还有一袋从戚兰亭的粉丝礼物堆里翻出来的水果，小老头子也挺开心。
    “大爷，真是太感谢您做的油炸绞绞了！”小勇哥真心地感谢道，反而让小老头子一头雾水。
    李程昕笑着解释了原委，这让小老头子和一众出来听故事的左邻右舍都直夸神奇。
    叫了想吃瞎大碰的左邻右舍，小老头子也拿出了小半麻袋新抓的金龟子。
    小老头子的邻居里有人是在主街上卖草编玩具的，顺便就帮李程昕几人编了几个竹笼子，四个竹笼子装着四只蟋蟀，清亮的叫声和秋风一起刮过这个小岛。
    接着，大家一起动手，把金龟子全部烫死洗干净，完了又一只只把翅膀择掉。
    再用盐水加醋把金龟子烹熟，沥干了才开始油炸5-10分钟，榨干水分。
    炸金龟子的时候，将盐、白糖、五香粉、辣椒粉混合均匀。
    关火后用笊篱捞出炸金龟子沥油，放进调料盆晃动，均匀粘上调料。
    装盘！
    看着一大不锈钢盆的金龟子，颜色已经从金色变成了棕褐色，每一只腿上都结着晶莹的盐霜。
    “又香又脆的高蛋白低脂肪健康零食就ok了，享用吧！”李程昕对着镜头说道。
    【又在骗我吃……吃虫子！】
    【这么一说还真是高蛋白低脂肪的健康零食，我还真想来几个】
    【闭着眼睛吃大概很好吃ˋ(°▽、°)】
    “唉，看到你们就想起我孙子，他以前也可喜欢吃瞎大碰了。”小老头子感慨道。
    “那他是现在不喜欢吃了？”李程昕问道。
    “也不算是吧，只是他们一家住在城里，一是弄这个吃不方便，二是和人去说自己喜欢吃虫子可能怪怪的吧？”
    “老爷子，这是没办法的，城里确实没什么见到这些虫子的机会，他们不喜欢也正常。我们昨天做的节目就是让戚兰亭去捉虫子，今天我们微博下面一片骂声。但是我相信，我们如果一直做下去的话，总有人会因为我们的视频受到影响，变得能够亲近自然，亲近虫子，顺便……试试吃虫子。”
    “哈哈，小伙子说得不错！等你们的视频剪辑好了，我要把这视频发给我孙子看。”
    小老头很开心，送走了李程昕他们的时候还送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零食，基本都是剧组里面互相送来送去放着的。
    小勇哥的中级演技已经能够支撑他在一个电视剧剧组的首秀，昨天下午的演技爆发把刘导安排的几个剧情都拍完了。今天没有他的戏份，也就打算和李程昕他们一起回洪鸣村了。
    告别了该告别的人，几人来到码头，划着自己的小舢板回了洪鸣村。
    老远就看到有人在他们的海胆养殖笼附近来来去去，瓜皮则在岸上“监工”，顺便迎接李程昕几人回家。。
    小勇哥早就得到了消息，是渔业局给他们的海胆评定下来了，在米其林大厨的帮忙斡旋之下，评定居然是标准偏上，零售价可以达到45元一斤，也就是差不多12块钱一个海胆。
    之前李程昕也说过，海胆冬季就要消耗自己体内的海胆黄过冬，所以需要将海胆在冬天到来之前全部从养殖笼里捞出卖掉。
    为了这件事，全村基本都被动员起来帮忙。
    见村民都有事干，李程昕也顺便把自己后续的计划说了说。
    他做海胆养殖只是实验，现在实验完成了，他也不打算继续养海胆了，后面的事情都交给村子里去做。
    他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圈出一小片海域，试试能不能恢复海域的生态。
    听说了李程昕的这个计划，林一一带着瞿村长来了。
    几人商量着把几个已经做好了的海胆养殖笼转移到东海叔承包的那片地方，此外明年村里也有其他人打算效仿着自己弄个海胆养殖。
    李程昕最后选择的还是自家船屋延伸出去的那块海，差不多20米宽的一片海就被划归入了李程昕的名下，由于不是商业用途，承包价也非常低廉。
    ()

第49章 送玫瑰花不如西兰花，因为吃下去才是幸福
    “啊，南方真是暖和啊！”李程昕对着镜头感慨道，“直播间的小伙伴么，你们信吗，现在是12月，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居然有18度！”
    小勇哥接口道：“南国，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我们村好多老人都说冬天要去南方旅游，现在我明白了。托剧组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来南方。”
    “直播间的小伙伴们你们好，欢迎来到洪鸣村的助农直播间——虽然我们其实没在洪鸣村播过多少期助农直播就是了，但是至少今天的农户有着和洪鸣村的紧密联系。毕竟你们之前也看到了，我们那边都下大雪了，哪来的蔬菜让你直播啊。”李程昕掏出手机，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大雪覆盖下的船屋和洪鸣村的照片。
    “洪鸣村实在是太冷了，偏偏《相思决》居然还有好多雪中的场景，等这边的拍摄剧情结束，丈八岛的雪景场景估计也收拾完了。”小勇哥抱着双臂回忆洪鸣村的雪天，“真是没想到，几个月前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结果几个月之后的现在，我居然常常要跟着剧组打飞的！今天呢，我们来到的是据说全国第三温暖的城市——的郊外，拍摄一种近些年越来越热门的蔬菜。这个蔬菜居然还有个花语，不浮夸的爱，只在乎你感受的爱。昕娃儿你知道这是什么蔬菜吗？”
    “欸？为什么蔬菜还有花语啊？”李程昕一脸迷茫，“是这个时间的蔬菜？”
    “是啊，”小勇哥点头，“正当季的。”
    “白菜吗？”李程昕疑惑道，“但是我们几个月前不是才采访过丁大姐吗？”
    “唉，算了，让昕娃儿猜农作物的这个策划是谁想出来的？”小勇哥哀叹道，“浩子我要扣你工资！算了，还是自己说吧，我们今天采访吃播的对象，就是——西兰花！”
    李程昕拿出手机一番搜索，开始对着百科念道：“西蓝花原产欧洲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一带，进入我国家庭是在19世纪末。据统计，西兰花是孩子们不爱吃的蔬菜排名第三，顺便一说，第一是番茄，第二是青椒，放心，我们都按排上了……”
    【这是专门找我不喜欢吃的东西来吃播吗？】
    【又在骗我吃蔬菜！】
    【说实话我本来不喜欢吃香菇的，但是看了这个节目之后，现在超喜欢吃香菇蒸肉……】
    “……虽然也有吃不惯西兰花的人，但是近40年来，西兰花的销量确实是在逐渐上升的。原因就是，西兰花富含的维生素C约是柠檬的2倍，食物纤维含量是白菜的2.4倍，同时含有番茄红素、异黄酮、花青素等等抗氧化、抗衰老作用的成分，富含200多种植物应有的化学成分，从营养学上看，可以称之为‘蔬菜之王’！”
    小勇哥让开几步，让摄影机拍摄到被他和小勇哥挡住的周边景象，只见他们身后的开阔地带上，入目都是农田，而田地中整齐生长的是一大片长叶子的植物，待摄影机靠近，大家可以看到长叶子植物的中央正是平时大家在市场中见到的西兰花：“所以呢，我们现在就在西兰花的全国最大产区，LH市。LH市是我国很重要的农业产区，由于流经太平洋的黑潮海流的影响，全年气候温暖，但是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吹着强劲的海风。另外要说的一点就是，LH市有30%的居民做的都是与农业相关的工作。”
    李程昕指着远处在田里劳作的一人说道：“那大概就是我们今天要采访的农户了，那是陈大爷。这个称呼大家有没有觉得很耳熟？……是的，他和我们村种韭菜的农户陈二大爷是亲兄弟，也是我们洪鸣村的老人。陈二大爷从30岁开始种韭菜，而陈大爷则是从30岁开始中西兰花，这么一说，是不是更加觉得，这两个陈大爷真的是亲兄弟了？连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正介绍着，陈大爷看到两人，也打着招呼从田里走出，和李程昕两人做着介绍。陈大爷长得和陈二大爷很像，差不多的个子，差不多的面部皱纹，连穿的外套都是一个牌子的。
    “欸，真神奇啊，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最后还是成为了农民。陈大爷，您一开始从洪鸣村出来，应该不是为了种地的吧？”李程昕问道。
    “我一开始，大学毕业后其实是做报社记者的，就是LH市当地的记者，做的是事故播报这一块，所以后来做得久了觉得心理承受能力可能不太行了，”陈大爷停顿了几秒，“你们也知道，我们传统里给死人拍照是很犯忌讳的，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我仿佛看到了鬼片的开端】
    【隐约记得这个助农直播第一次看就是在大半夜，就是韭菜那个，当时真以为是灵异直播】
    【这么一说感觉近些年事故播报的照片是少了很多，是因为广电原因还是和陈大爷一个原因？】
    “……总之有一次确实是受刺激了，所以就辞职回家。我在这边有了家室，想想无论如何得做份工，刚好那时候国家开始推广种植西兰花，我反正小时候在村里也是种田，所以就去领了片田，开始种菜了，就是这片，你们可以看看。”
    陈大爷指着面前的一大片地，手在面前虚画了一个圈。
    “这片地大概能产出50吨西兰花，现在啊，我还在利用自己作为报社记者的经验，为当地西兰花产业制作传单，还时不时拍照发点微博。”
    “陈大爷很时髦啊！一会儿让我们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去关注您的微博！”
    见陈大爷似乎不想细说大家都很感兴趣的转业原因，李程昕也不便追问。
    接下去，镜头随着陈大爷所指，开始从一个低矮的视角拍摄准备收获的西兰花。
    这些西兰花植株比李程昕想象中的高大，周围生长着三四排共20余片长长展开的狭长叶子，花茎相对于叶子就有些矮小了，顶端生长着青色的蘑菇形状的紧密群生花蕾。
    “意外的看着有些像盆栽呢，”李程昕评论道，“主要平时在菜场里买的都没有这么多叶子，一时还真想象不到西兰花植株居然是这样的。”
    “哈哈，是啊，农作物很多都和长在地里时候不一样。”
    陈大爷笑着把一棵西兰花从靠近泥土部分割下来，随手用刀子砍掉了叶子，瞬间，就剩一个拳头大的花蕾在陈大爷手中。
    “哇，这可是大变样了！”李程昕感叹道。
    小勇哥则是接过陈大爷递来的西兰花拿在手里掂了掂：“好重啊，这花蕾也包得很紧。这形状还真可爱……特别像蘑菇云。”
    还真别说，西兰花的花蕾在粗壮的花茎上鼓出一个个小小的鼓包，与其说它长得像蘑菇，不如说像蘑菇云。再加上周浩现在蹲在地上往上拍，在蓝天的背景下，一个绿色的“蘑菇云”被小勇哥拿在手中，直播间的网友们突然觉得有种戏剧感。
    小勇哥接着说：“以前小时候我家也种过西兰花，可是总是控制不好大棚里的温度，所以种了一年也不种了。现在想想，我们家那边确实不是种西兰花的气候。”
    “说起来这些都是花蕾的话，那可以把西兰花留到开花吗？”李程昕问道。
    “当然都能开花啊，”陈大爷指着西兰花田边缘的几根植株，“那几棵就是收晚了，所以索性放着让它开花的，你可以去看看。”
    李程昕走到那边近前，开花之后的西兰花，嫩黄色的花朵密密麻麻的，就像捧花一样，近年来也被作为装饰花使用。
    “刚才说花语的时候还没想起来，现在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关于西兰花的梗，网上调侃了挺久的：送玫瑰花不如西兰花，因为吃下去才是幸福。”
    李程昕捧着个西兰花放在屏幕前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到其上密密麻麻的花蕾：“西兰花的食用部分为它的花蕾，一株西兰花上大约有3万道4万个花蕾。感觉我能从这些花蕾种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如果说每一颗花蕾都充满了准备开花和孕育种子的营养，那营养成分确实是不容小觑。”
    陈大爷背书一般报出了一串介绍：“西蓝花中的营养成分，不仅含量高，而且十分全面，主要包括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脂肪、矿物质、维生素C和胡萝卜素等。据分析，每100克新鲜西蓝花的花球中，含蛋白质3.5克~4.5克，是菜花的3倍、番茄的4倍。此外，西蓝花中矿物质成分比其他蔬菜更全面，钙、磷、铁、钾、锌、锰等含量都很丰富，比同属于十字花科的白菜花高出很多。同时，西蓝花的抗癌作用是近些年来西方国家及RB科学家研究的重要内容。”
    李程昕一愣：“陈大爷你好熟练啊！怎么听着好像购物频道一样。”
    陈大爷笑着答道：“差不多，差不多！每年农产品展会都要说上好几次呢！”
    小勇哥也被陈大爷逗笑了：“还真是，听到这介绍，我瞬间就有想买回家马上吃的冲动了。”
    ()

第50章 送玫瑰花不如西兰花，因为吃下去才是幸福（二）
    “不用回家再吃啊，”陈大爷说着收起了收割西兰花的小砍刀，“我们现在就切点吃啊！”
    “好嘞，麻烦您啦！”李程昕两人跟上陈大爷的步伐。
    陈大爷从李程昕手中接过之前砍下的西兰花，从田边拿起一瓶矿泉水，用矿泉水冲洗了一下西兰花表面。
    【什么情况！怎么又开吃了？】
    【不是还没到吃饭环节吗？】
    【我猜就是掰点生的西兰花吃开个胃，大家淡定。】
    “稍微洗洗表面的灰尘就行了，花蕾长得很紧，所以里面不会进灰尘的。”
    甩干表面上的水后，陈大爷从镜头外面拉进了一张小椅子，上面已经放了菜板和刀子。陈大爷小心从花蕾底部的花茎分叉处一点点将西兰花拆解下来，使之成为一小块一小块的，最终成为了超市里速食蔬果拼盘里的那样。
    下一刻，带着个煤气炉子的一口锅进入了镜头。
    陈大爷把剩余的矿泉水倒入锅中，开火。
    【卧槽……】
    【我的零食都惊掉了……Σ(っ°Д°;)っ刚才谁说的是生吃西兰花！快出来受死！】
    【……真的直接在地里烧上了】
    再往水里加一点盐，陈大爷把切好的西兰花放进锅里。锅里的水很少，西兰花只是稍微浸水。将西兰花满满地放了一锅后，盖上锅盖。
    陈大爷介绍道：“看上去虽然是在煮，但这种做法更偏向于蒸熟。因为维生素C是水溶性的，水放多了煮了有种说法是会流失营养。”
    几分钟后，陈大爷打开锅盖。
    “欸，颜色变深了！”李程昕发现了锅里的变化。
    “嘿，真的啊，绿色部分变成深绿了，黄色部分还是嫩黄的，感觉更漂亮了！”小勇哥赞道，“水也烧干了，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小勇哥手快，不顾烫，先拿了一个扔进嘴里：“真是太好吃了！”
    “感觉很浓的菜的味道，还有自然的甜味，口感也是正好，不是太软，花蕾部分感觉还有股香气。”李程昕拿起一个慢慢吃下。
    当李程昕拿起第二块的时候，小勇哥已经四块下肚了。
    “欸，放凉了好像反而更甜了。”李程昕吃着第二块吹风冷掉的西兰花慢慢品味。
    开始吃第六块西兰花的小勇哥：“还真是呢，冷的一入口就感觉到甜味了。”
    陈大爷笑着说：“西兰花甚至可以吃冷冻过的，不像其他很多蔬菜，冷冻会冻坏。我们这边夏天有些冷食和生鱼片还会用冷冻西兰花做降温剂，最后反正都可以吃掉。”
    几个人把锅里剩下的西兰花扫尾，又收拾了一下。
    李程昕拿起之前切西兰花剩下的一整根粗大的花茎感慨道：“花茎平时买西兰花的时候也就短短一根，这么长的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花茎也可以吃的。”陈大爷说道，“这个生吃就行了。”
    说着，又把刚收起来的菜刀菜板拿出来，把花茎竖在菜板上，用小刀切掉茎部厚厚的皮，剩下里面的圆柱体有着像翠玉一般的色泽，绿色里面透着莹白，在阳光下有一圈温润的莹光。陈大爷又把这一小根柱体切成两半，分给李程昕和小勇哥。
    李程昕拿着花茎奇怪道：“如果花茎也可以吃的话，那市场上怎么没怎么见到过？”
    陈大爷答道：“唉，还真不好说，估计一根太少，多了又不太适合出货的包装吧。毕竟我知道我家的花茎可以吃，但是你一次买一个西兰花，也就这么两口花茎。”
    小勇哥没开口，直接吃上了手中的花茎。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节花茎断在小勇哥口中：“好吃！好甜！”
    陈大爷笑着：“其实花茎比花蕾含有更多的钙元素和钾元素，也很营养，就是少了点。”
    在李程昕品味他的那份花茎的时候，小勇哥突然问道：“陈大爷，你们家这个种西兰花的是什么土啊？看着红红的。”
    李程昕看看脚下踩着的土地，土的表面混合了肥料，乍一看很难分辨土质本身的颜色，也不知道小勇哥是怎么看出红色的。
    陈大爷也不多说，直接拿起铲子往下挖了一段，让开来让小勇哥和李程昕看。
    挖开的坑底下的土壤呈现一种橘红色，小勇哥拿了一块在手中摩挲：“这是红土粘土啊！粘土虽然排水不占优势，但是保肥能力还是很强的。”
    李程昕感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小勇哥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懂泥土了？”
    “我当然是看书学的啊！”小勇哥一副得瑟的表情，“粘土的特征是土粒更加细腻，大颗粒的普通土壤，肥料容易从土壤之间的空隙中流失，小颗粒的粘土，不仅不会有这个问题，而且养分还容易黏附在土壤上，因此，施加的养分更容易被保留。西兰花因此能吸收更多的养分，这么一想这个红土粘土来种西兰花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李程昕回忆了一下，最近因为天冷，大家都不太出门，而李程昕去小勇哥家里玩的时候，确实经常看到小勇哥抱着书在看。
    小勇哥继续说着自己对土壤的理解：“我们之前做的几期蔬菜，大多都是使用排水性优良的土壤，蔬菜由于缺水反而会使本身的味道更加凝聚。所以这一方面上，其实会因为蔬菜品种不同而有所变化吗？”
    “是的，”陈大爷肯定道，“粘土排水性不太好，保留养分的同时也容易保留水分，如果水分过高，西兰花的味道就比较散。但是我们这里，冬天真的很少下雨。从十月秋天的时候到次年的三月，一直在刮西北季风，湿度会下降到大约65％，因此是十分干燥的。你们看，这些西兰花叶子都干得有些卷起来了。”
    李程昕查了查，正值西兰花季节的现在，HL市附近的日照时间非常长，天气一直都是晴朗状态。所以，按照小勇哥和陈大爷的说法，即使有粘土的保水性，西兰花还是会因为干燥而有点水分不足，这么一来，养分和水分依旧是能带来美味的比例。
    “难怪这里会是全国最大的西兰花产区了。”小勇哥点头称是，抚摸着因为干旱而有些卷曲的西兰花叶子。
    “聊得也差不多了，让我们开始收割吧！”李程昕看着没什么更多话题，便开始提议动手收割。
    西兰花的收获完全是靠手工的，陈大爷蹲下身，拿着小砍刀做示范。
    “首先在花蕾往下约20厘米处把花茎切下来。”
    陈大爷一手抓着花蕾顶端，另一手动刀子，把西兰花花茎砍断，单手拿着被砍下来的花茎站起身。
    “接着切掉叶子，再把花茎切到16厘米左右的长度，这就是我家西兰花的出货状态了，所以这么一看，我家西兰花留的花茎确实比你们能在菜市场看到的长。但是西兰花也是花，基本每次被转运都会被修掉一部分花茎，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最后消费者拿到的西兰花花茎很短的原因吧。”
    修整好手中的西兰花，陈大爷把手中出货状态的西兰花放进背上背着的一个小筐子里。
    “我背上这个背架之前是背施肥的农药桶的，后来发现还可以把农药桶拆了，装上小筐子，还挺好用的。就是在把西兰花放进背后的筐里时要小心不要碰坏了，此外，用这个小背篓还需要你们身体灵活，不然可没法把手转到后面去。”陈大爷示范着把手朝后扭过90度，把西兰花小心放在筐子底部。
    小勇哥背上另一个背架，拿起另一把小刀，学着陈大爷的方法收割了一棵西兰花，削掉叶子后拿到陈大爷面前。
    “陈大爷，这棵怎么样？”
    “很好啊！”陈大爷夸赞到，“小勇哥你很有农家素养啊！”
    小勇哥正对着李程昕显摆着这份夸赞，陈大爷又接上一句。
    “你要不要转行来给我当小工？”
    “欸，也不是不行，那……小勇哥，明天我就陪你去格月娱乐解约？”李程昕开着玩笑。
    “别这样……”小勇哥跪了。
    李程昕也试着收了一棵西兰花，得到的评价确是“还行”，主要原因是李程昕手腕力气有点小，割西兰花花茎的时候总是没法做到一刀两断，以至于总会在旁边带掉一片花茎上的皮，这样一来，这棵西兰花就无法作为标准商品出售了。
    “没事，你收割的我们一会儿当菜烧了吃掉就是了。”陈大爷只能这样安慰他。
    大半天过去了，几人把收获了的西兰花装上陈大爷家的小卡车。
    “还行，这里差不多有500斤了。”看着用十多小筐合起来的满满四大筐西兰花，陈大爷估算道。
    三人挤进小卡车的驾驶室，由陈大爷开车前往他家的小仓库。
    刚收获的西兰花，立刻就要开始装箱。这回，陈大爷的老伴也出来帮忙。
    两人迅速把西兰花交错着整齐摆在箱子里，晚些时候等吃播结束之后，陈大爷马上就要开车把西兰花送去市里出货。
    ()

第51章 送玫瑰花不如西兰花，因为吃下去才是幸福（三）
    又到了烧菜环节，这回参与指导烧当地以西兰花为食材的特色菜的是陈大爷的老伴，由于室外风大，最终大家决定还是在室内进行烹饪。陈大爷家在城郊，用的就不是农村常见的土灶而是天然气灶，用了大半年土灶的李程昕居然有些不习惯。
    【汉堡Ready！】
    【薯片Ready！】
    【午饭Ready！】
    毕竟在上一次吃播和这次吃播之间，由于戚兰亭的上镜以及经纪公司的推手，这个直播间突然增加了巨量的观众，第一次看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农业直播的网友也不少，有人就发弹幕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快准备吃的啊！不然一会儿就会变得很饿！】好心的网友回答道。
    “第一个特色菜是西兰花肉饼。”陈大爷的老伴介绍道，“是放了很多西兰花的肉饼哦，和别的地方的都不一样。”
    李程昕操刀，先把西兰花的花蕾部分切成小块，在这期间，细小的花蕾掉了满满一菜板。然后，将西兰花的花茎削皮，切成一厘米左右的粒状，这是为了增强口感。
    用之前在田里烧西兰花的方法，用平底锅将切好的西兰花蒸3分钟。
    在田里的时候，他们只吃到了生的西兰花花茎，这次，待西兰花蒸熟，李程昕挑了一块花茎送入口中。
    “感觉都可以直接吃了呢，一点调料都没加，还是特别甜，居然有点栗子的甜味！”
    李程昕发表这感言，将蒸好的西兰花倒进不锈钢大盆子里。
    陈大爷的老伴准备的肉馅是牛肉馅，此外再加入炒好的洋葱碎、牛奶、蛋黄，又加入了盐和胡椒调味。
    小勇哥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搅拌肉馅，使所有馅料充分混合。混合完成之后又在盆里，将肉馅拿出来摔打，甩出肉馅内部因为西兰花而留存的空气。
    但是由于加了几乎比肉还多的西兰花，肉馅始终感觉有些零散。
    于是李程昕在把肉馅捏成肉饼形状的时候，也用上了之前做白菜可乐饼的手法，将肉饼在双手之间抛动。
    肉饼捏好之后，红艳艳的牛肉配上翠绿的西兰花，点缀着细碎的深绿色西兰花花蕾，显得特别喜庆好看。
    【我仿佛看到了又一个可乐饼菜式】
    【可乐饼真的是万用】
    【肉饼和可乐饼到底有什么区别？】
    为了避免肉饼在煎的时候散开变形，李程昕又将肉饼在面粉里滚了一圈，这才将肉饼放入平底锅煎上，每两分钟翻一次面。
    待到两面都有些焦痕，李程昕又往锅里加了一点水，盖上锅盖水煎，让肉饼内部得以熟透。
    开小火蒸上10分钟左右。
    在这期间，小勇哥开始为下一道菜备菜。
    陈大爷的老伴慈祥地看着两个小辈烧菜，说着：“下一个菜是青椒肉丝。”
    小勇哥环顾了一圈厨房：“陈阿姨，青椒在哪里？”
    陈大爷的老伴说：“你刚才切的就是这道菜里的‘青椒’。”
    “咦？”小勇哥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刚才切成小块的西兰花。
    还是李程昕机智，说道：“西兰花应该是当作‘青椒’的，而且我猜刚才让你切成薄片状的西兰花花茎，应该就是青椒肉丝中的‘笋片’吧。”
    “还是昕娃儿会烧菜啊！”陈大爷的老伴表扬道。
    “好吧，原来如此！”小勇哥恍然大悟。
    这道青椒肉丝的用料都非常不正宗，李程昕眼见陈大爷的老伴端出来的肉丝居然也是牛肉，不过做法应该和猪肉版的真·青椒肉丝没有区别。
    先用酱油和酒，再加一点点糖腌制牛肉丝，加入生粉略微揉捏。
    锅里下菜油，加点芝麻油提香，加入切得薄薄的蒜片爆香，再加入腌制好的牛肉丝翻炒。
    等牛肉丝变色，就加入代替笋片的花茎。花茎不需要事先蒸熟，这是为了让花茎保留生脆的口感。
    看着小勇哥熟练地一手颠着锅子，另一手用铲子翻炒锅里的菜，李程昕不禁夸赞到：“小勇哥，你的颠锅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小勇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炒菜最方便了，什么东西都扔进去，颠一颠就好吃了。”
    说着，他又把一棵已经蒸熟的西兰花分量的花蕾部分放进锅里，以此代替青椒。
    稍微翻炒之后，加入蚝油、盐和胡椒粉调味。
    继续颠锅，直到调味料混合均匀，再加入一小勺芝麻油，提香提亮。
    就这样，一份完全是西兰花的“青椒炒肉”就完成了。
    【陈奶奶这是搞笑吧？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青椒炒肉？】
    【笑死了，直接叫西兰花炒肉不好吗？】
    【你们够了！说得好像蚂蚁上树一定有蚂蚁、鱼香肉丝一定有鱼、康帅傅红烧牛肉面里面一定有牛肉似的！】
    【挺意外的，西兰花花茎看着真的很像笋片啊】
    这边炒菜完成，另一边李程昕也掀开了煎肉饼的锅盖。
    “这肉饼好香啊！”
    锅底剩余的一点水分在沸腾着慢慢烧干，蒸腾起一阵迷人的肉香。
    “等等！昕娃儿你在做什么！”小勇哥见李程昕并没有关火取出肉饼，反而把什么东西放入了锅里的肉饼中间。
    “嘿嘿，加块黄油提个香，毕竟肉饼里面也有牛奶和蛋黄，和黄油的低温炙烤很配。”李程昕回答道，顺手还给肉饼翻了面，让另一面也沾上黄油。
    “这也太狡猾了吧！你是一定要让这肉饼比我炒的菜好吃嘛！”小勇哥佯装气愤，双手叉腰，撇过头去。
    出锅的肉饼，在旁边加上几棵翠绿的西兰花和艳红的圣女果装点，在室内灯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最后一个菜，也是主食了，我们来做西兰花炒饭吧。”陈大爷的老伴说道。
    既然又是个炒菜，那就按照惯例还是小勇哥的活计，李程昕正好闲下来在一边打下手。
    “炒饭啊，那可是小勇哥的绝活了——他在家常年吃剩菜炒饭。”
    炒饭之中，很讲究的一点就是鸡蛋。很多人总会纠结于先炒鸡蛋还是先炒饭，而小勇哥的做法则是先是把打好的鸡蛋在热油中烧到半熟，然后将还在流浆的鸡蛋盛出备用。
    接着，在重新热好的锅里加入培根条，榨出猪油，加入切碎的西兰花花茎翻炒。
    然后加入晾好放冷的松软煮饭，翻炒一番后再加入之前半熟的鸡蛋。
    一边翻炒一边把稍稍凝固的鸡蛋用铲子分成小块，再加入淡酱油、盐和胡椒粉调味。
    最后，再加入了整整一棵分量的，已经蒸好的西兰花花蕾翻炒。
    为了和李程昕竞争烧菜这个项目，小勇哥的炒饭完成之后的装盘也有一番讲究。
    他先把炒饭装进一个圆形的碗里压实，再把一个盘子扣在碗上，将两者倒过来，盘子在下碗在上，放在桌子上一顿。
    拿开碗之后，一个半圆体的炒饭球就留在了盘中。
    周浩控制着摄影镜头靠近炒饭。
    所有的食材在盘中闪着猪油的光亮，米呈现淡黄色，深绿色的西兰花花蕾，翠绿的花茎粒，黄色的鸡蛋，红色半透明的培根块。
    这完美的配色让直播间的网友们口水直流。
    小勇哥沾沾自喜：“感觉我做成了一件大事！”
    “好意外啊，其实这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特色菜，全是家常菜。”李程昕帮着把所有菜式装盘端上餐桌。
    陈大爷笑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也只会做做家常菜了。之前我和老伴还看了你们别的节目，尤其是那个红薯那期，我听说现在那家卖烤红薯的店都是网红店了，还在QH开了分店。那种漂亮的菜式，羡慕不来的。”
    “也不会啊，想要宣传的话肯定能找到方法的。”李程昕说道，“举个例子，你们看这份炒饭分量其实挺大的，估计也就小勇哥和浩子这种四肢发达的能一个人吃完一份。所以我们可以这样……”
    李程昕走到陈大爷和他老伴身后，把陈大爷的炒饭挪开，然后把他老伴面前的那份炒饭放在两人中间。
    然后，他做司仪状，拿起手中筷子充做话筒：“所谓送玫瑰花不如西兰花，因为吃下去才是幸福。现在，请两位珊瑚婚的长辈共同举起你们手中的调羹，共同享用这份为你们特制的双人份西兰花炒饭！”
    【特马这也太撩了！】
    【喜欢白皮子呈！】
    【所以接下去让子呈和小勇哥一起吃一碗吗？】
    【前面的别想了，小勇哥这样一份估计还吃不饱。】
    这么一来，西兰花的品味瞬间提高不少。众人看着乐呵呵的陈大爷和他娇羞的老伴吃完了一份炒饭，还真有种老来甜蜜的感觉。
    小勇哥风扫残云地吃完了桌上的食物，几人又一起怂恿着李程昕唱了几首老歌。
    “我的新歌已经在准备之中了，敬请期待。”唱完了歌，李程昕也不忘为自己的新歌打广告，现在他进入了新的经纪公司，虽然合同很自由，但是袁召还是希望他能出一张新专辑巩固在直播时得到的人气。
    另一边，陈大爷准备的广告板也上线了，上面有他们家西兰花零售的网店地址。
    “从这个网站上直接购买的西兰花，它们的花茎没有经过中间商修剪，是最长最新鲜的，就能做今天小勇哥他们烧的很多需要花茎的菜式了。当然，从洪鸣村网站上下单的西兰花，也会从我们家直接发货，所以欢迎大家购买，也谢谢大家收看。”
    ()

第52章 冬雪
    结束了西兰花的直播节目。
    李程昕几人分头行动，小勇哥继续跟着剧组跑来跑去拍戏，周浩和李程昕则回到洪鸣村。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往年要到一月底才开始下大雪，今年还没到元旦就大雪封村了。放眼望去，白色的雪掩盖了一切，只有窗户中透出橘黄色光芒的屋子，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村子里仅有的几个劳动力被村委抓了壮丁，帮助村里老人清除积雪。村里其实还好，几个常驻的老年人虽然说是老年，但是由于长期务农劳作，也都挺健壮，自家门口的雪也能清理干净，最难的还是住在岩方山上的吕大爷。
    他所在的那个小山坳虽然相对来说比较暖和，但是也不能一个冬天完全不下山啊。但是，在他做出冬天下山住的这个决定之前，他就被大雪拦在了山路上。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给村委求助，林一一就打发了正好艰难走在回家路上的李程昕和周浩去“拯救”吕大爷。
    进村的路也被大雪覆盖了，镇里安排了铲雪车来开通进村的路，但是由于路况较差，这雪清理得不是很干净，步行进出村还是很费劲。
    新雪软软棉棉，洁白无暇，这是最适合玩雪的雪，但是一旦30厘米的雪铺在地上，那不管走到哪都会是个大问题。
    从村里出来，周浩拿了个巨大的雪橇铲在前面开路，李程昕则拿了个小点的弯柄雪铲跟在周浩身后清理被雪橇铲推到路边又滑落回路中的小雪堆。林一一重操旧业，在后面拿着自拍杆，用自己手机拍摄铲雪的两人。
    【咦？小勇哥不是还在和戚兰兰拍戏吗？】
    【不是小勇哥！】
    【好多雪，好想玩，想堆雪人，想打雪仗，想滑雪！】
    李程昕通过系统的连接，看到网友们的羡慕内容，回身大喘着气道：“想来铲雪吗？”
    屏幕上滑过一长串的【不想！】
    李程昕停下脚步，介绍着他们的任务：“今天我们进行的是吕大爷的拯救任务，之前大家也看过，吕大爷他一个人住在山上，现在下了这么大的雪，吕大爷出不了门，所以我们今天的摄影师林一一就委派我和我们的摄影、编导、剪辑集一身的周浩帮助吕大爷下山。”
    周浩听李程昕在后面提到他，便回转身来对着直播间挥挥手，然后回身继续向前推进雪橇铲。
    【浩子好惨】
    【周·壮劳力·浩】
    【HAHAHA浩子看你总在粉丝群得瑟~】
    现在村里在用的几种功用不同的雪铲还是多亏了林一一才买的，村里人虽然也有自制的雪铲，但还是没有这种工业化产业中生产出来的塑料铲子轻便好用。
    周浩用的雪橇铲有较大的U型把手，它的铲雪勺很宽，一直往前推进可以快速铲出约二人宽的一条小道，只是推进的过程会需要很大的力气。
    李程昕使用的弯柄雪铲是依照人体工学设计的，外型看起来呈现Z字型的弯度。用这个铲子的时候，铲雪不需要弯下腰来，这样，在铲雪时能减轻腰部的负担。
    瓜皮见到主人回家，早就冲了出来，一直在李程昕脚边跑来跑去，这时也跟上了他们铲雪的脚步。
    一开始，瓜皮还往雪地里窜了几次，黑色的狗子在它半身高的雪地里非常显眼。然后为了从雪地回到李程昕身边，瓜皮总能撞破由周浩堆出来的雪墙出来，使得李程昕不得不去清理被瓜皮撞到路中间的雪。
    之后瓜皮站在几人身边抖雪，又是弄得几人一阵惊叫。
    最终，瓜皮被李程昕勒令不准往雪地里跑，委屈的呜咽着在已经铲出来的小道上前后跑着。
    李程昕看着来回跑着的瓜皮，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道小时候做的数学题。AB两地相距2千米，甲乙两人从两地相向而行，同时出发，中间有一个小狗来回跑动，小狗与甲在A地同时出发，乙在B地出发，狗遇到乙折向甲，遇到甲折向乙，狗的速度为12千米每小时，甲的速度为4千米每小时，乙的速度为2千米每小时，当甲乙两人相遇时，小狗跑了多少千米？”
    【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被数学老师支配的恐惧】
    【这题我也做过……然鹅不会做……嘤嘤嘤……】
    【这题的关键不是距离，而是时间啊】
    见有网友说到了关键点，李程昕也说出了答案：“是的，狗从A地与甲同时出发，并以12千米小时的速度来回跑，不管跑了多少来回，但与甲乙相遇时用的时间一样多。甲乙相遇时所用时间为：2(4+2)=13小时。所以，小狗跑的路程为：12X13=4千米。”
    铲雪是个费力费时还单调的工作。等李程昕他们推进到山脚下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要不是李程昕一直在插科打诨地和网友们聊着天，估计直播间都没人剩下了。
    到了山脚下，几人老远就看到山路上有一个人缓缓走下来，正是吕大爷。
    见是吕大爷，几人在山下打着招呼，再稍微往上铲了一段路的雪。
    等吕大爷走到几人面前，几人才发现吕大爷穿着一对踏雪板。
    踏雪板是一个鞋子形状的中空板子，使用硬木材质制成，中间配上生牛皮绷的网，可以绑在自己雪靴上，这是专门用于在雪地上行走的鞋具。踏雪板通过将人体的重量分散在更大的区域，从而避免在行走的时候完全的陷入雪地当中。
    “欸，吕大爷您有踏雪板啊！”李程昕感慨道，“看来用不到我们来铲雪也可以啊。”
    城里来的周浩还是第一次见到踏雪板，挺新奇的。
    吕大爷见了，就把自己的踏雪板解下来让周浩拿去玩。
    “我也是刚刚发现仓库里居然还放着对踏雪板，多好，省得你们铲山路了。”
    周浩在李程昕的帮助下穿上踏雪板，跃上了旁边没有铲过的雪堆吗，稳稳站在了雪层上，并没有像之前发生的一步一个坑。
    “好玩！”周浩在雪地上大跨步地走起来，引得瓜皮又想跳上雪层跟着去玩，结局就是又陷到了雪堆里。
    周浩和瓜皮在雪里玩了一会儿，突然提议道：“这雪真舒服啊，这边的山都很平缓，是不是可以建个滑雪场来吸引游客？”
    李程昕想了想：“可以确实是可以，但是基础设施跟不上。一是这个天气进村都是个大问题，二是我们村里没有相应的吃饭和住宿的地方。”
    周浩想了想也是，就连他现在都还住在李程昕船屋的二层打着地铺。
    “子呈啊！”周浩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从元旦到元宵都要在我爸妈家，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日常类的直播我就不来了，如果有什么外景的直播再叫我呗。这几天我准备差不多收拾行李就回家了，你要一起来吗？我爸妈还挺想见见你的，说什么想见见带我做干有意义的事的朋友。”
    【元旦到元宵？我也想放这么久的假啊！】
    【元旦到元宵？这都有差不多三个月了吧！】
    【不至于啦，今年过年早，到元宵差不多两个月多一点……但是还是好羡慕啊！】
    李程昕突然得到“干有意义的事”的评价，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过完年去你家拜年吧！”
    又转头问林一一：“你过年要不要回老家的？”
    林一一答道：“我和村委都安排了的，年二十五等村子里年祭完了走，大年初八回村里。今年村委收入挺多的，尤其是你们的直播打赏，瞿村长估计会给你和小勇哥包个大红包。”
    “这个好！”李程昕给瞿村长点了个赞，“走的时候让小勇哥送你。”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往村里走，林一一就在村委那边脱队了，接近年底，她得写她的村官报告了，不过今年村里收成不错，收入也不错，李程昕的海胆养殖也试验成功了，助农直播还帮到了省外的地方。因此她有不少东西可以写，想想满满的都是政绩！
    李程昕和周浩把吕大爷送回他山下的家，那个家也是村子里疏于管理的房子的一员。李程昕两人帮吕大爷稍微打扫了一下，再检查了一圈没有漏水之类的隐患，又帮吕大爷把炭盆点上，屋子总算温暖起来了。
    “吕大爷，您下山怎么都不带点吃的？看您屋子里就有点土豆白菜。”周浩问道。
    “谁说没有吃的了。”李大爷指指檐下挂着的白色块状物。
    “哟，我刚刚都没看到！”李程昕看到那吕大爷指着的事物开心道，“一会儿在您这儿蹭口汤呗？”
    周浩莫名其妙：“那是什么？”
    他走近过去看，发现檐下挂着好多串白色的东西，是用稻草串起来的一块块方形的扁扁的东西，在寒风中互相敲击，发出钝钝的声响，第一反应大概是个风铃。
    李程昕解下一串：“这是冻豆腐干。自家做的豆腐切片，压出水分之后晒干，然后再泡了盐水之后，用稻草绑成一串串的挂在外面冻起来。煮白菜汤可好吃了！”
    李程昕说着就把吕大爷家的灶烧上了，接着熟练地烧水下白菜，最后把冻豆腐干放进白菜汤里滚。
    “子呈，你忘记加盐了。”周浩提醒道。
    “要什么盐，豆腐干是泡了盐水再冻起来的。”
    不一会儿，白菜豆腐汤就滚好了。
    吕大爷也从炭盆里拿出来几个之前埋下去的用锡箔纸包好的土豆。
    三人一狗就着白菜汤把碳烤土豆吃了，满意地各回各家。
    ()

第53章 秋日回忆
    送走周浩之后，李程昕也没什么活动打算，一个人在家休养生息。
    一月初，村子里已经慢慢接近过年状态，好多住在镇上的人家已经陆陆续续回村开始收拾房子，准备年货，有几家心急的已经贴上了春联。村里的小孩子也一瞬间多了起来，同时多起来的还有七大姑八大姨。
    小勇哥的剧组生活也告一段落，从镇上和父母一起回了村子。小勇哥突然间成为了一个“明星”，这让他爸妈乐开了花，见人就夸自己儿子终于有了个有前途的工作。顺便，终于有底气去给自己儿子看看姑娘了。对了，昕娃儿年纪也不小了，作为最亲的伯父伯母，昕娃儿的对象也得找找，自家儿子也都是托了他的福气。
    李程昕帮着三叔做了一些年前准备工作的体力活，他还没想好接下去的小年该怎么过。小勇哥提议让李程昕去他家过小年，只是李程昕有些不喜欢在这种团圆的节日里待在人家家里，别人家的团圆反而更让他感觉孤单，另一个原因还是他和伯父伯母总有些不太亲近。
    一个炭盆被安装在了李程昕船屋的二楼，暗橙色的光亮把船屋二楼映得暖暖的。李程昕闲极无聊地翻弄两下放在炭盆边缘的烤红薯，这丝绸甜的红薯是田吉快递过来了，元旦前一次性寄来了好几箱，让李程昕给村里人送了个够。
    红薯内的糖水顺着破损的红薯皮滑下来，在炭盆边缘“呲”的一声化成一股焦甜的香味，引得被炭盆烫了好多次的瓜皮又蠢蠢欲动。
    李程昕查看了一下系统。
    【声望：1868423】
    【末日贡献值：43689286】
    【地球毁灭倒计时：2年89天4小时15分54秒】
    自从搭上了格月娱乐这条大船，袁召总会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时不时地推一推李程昕和小勇哥这两个新人。
    而两个月前，李程昕和戚兰亭一起做了几天的直播，这也让李程昕收获了非常可观的声望和末日贡献值，此后有了声望基数，贡献值的增长也相对快了很多。
    从一开始以为需要20年才能攒出的一亿贡献值，现在大半年过去了，已经接近了五千万。
    通过每天记录，李程昕已经发现了一些关于贡献值和奖励的对应关系，从一开始贡献值达到五十万，系统赠送E级调整卡，一百万的时候，系统给了D级调整卡，五百万得到C级调整卡……
    李程昕推测，当他的贡献值达到一亿的时候，系统会送他一张S级调整卡，S级的世界线调整，就能使人复活。
    既是说，当他第一次攒出一亿贡献值的时候，他能一次性复活两个人。
    李程昕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年已经是他的父母因海难过世的第7年了，再过3年，就算有系统也无法让死亡超过十年的人复活。因此，当他拿到一亿贡献值以及S级调整卡的时候，就先让他的父母复活。
    而盈盈……理论上，还有接近9年的时间，让他重新攒出一亿贡献值。
    李程昕看着物品栏剩下的三张卡片【大佬的嘉许】【中级时光卡】【B级调整卡】陷入了沉思。
    半晌，李程昕把红薯和瓜皮分着吃完，倒了几勺灰盖住炭盆，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中级时光卡：使用中级时光卡，魂穿曾今的自己，前往指定时间指定地点5小时（注：无法控制身体行动）。】
    【是否使现在用？（选择“否”，中级时光卡将收进物品栏）】
    【是】
    卡片化作点点金光散开，视野中的界面上出现了两行文字。
    【设置前往时间】
    【设置前往地点】
    李程昕回忆着和盈盈在一起的几段时光，做出了选择。
    设置完成，点击【确认】。
    熟悉的感觉袭来，李程昕“飘”在一个白色的通道中，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门。
    李程昕推开门，下一刻，他身体一沉，一瞬间面前出现了熟悉的QH市的江边步行道，他自己则骑着观景用的小自行车，视野的右上角，三个小时的倒计时开始了。
    微风送来秋日的桂花香味，QH市江边的潮湿气息轻抚在他皮肤上。
    李程昕试图控制身体停下自行车，却发现无法做到。
    果然是“无法控制身体行动”，但是却拥有自己这个身体的完整五感。
    李程昕内心雀跃着，这是他和盈盈成为情侣后的第一次逛街约会。
    不需要花心思在控制自行车上，也不用担心撞到人，李程昕用他仅有的五感好好感受着江边的步道。
    租用的观景自行车是老式的自行车，带有摇摇晃晃的挡泥板，当李程昕沿着开裂的步道踩车时，车子嘎嘎作响，巨大的桂树根将水泥步道拱起，自行车碾过的时候，震得有些生疼。
    秋天傍晚昏黄的阳光，给空荡的显得有些浅棕色的草坪上蒙上了暗色的影子，江边的风从衬衫上最上面那颗没有扣的扣子处透过，吹到脖子里，有些凉意。
    李程昕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这是那时的他突然想起了父母，如果能让父母也来看QH市的江景该多好。
    转过一个弯，就到了江景公园另一头的还车处。
    还了车，李程昕跃上了通往前西式的老房子的道路。
    道路的左边是一副巨大的壁画，使用非常现代的色块构造出的写实风格。右边的一排小商铺，有几个打扮时髦的小姐姐倚在吧台上撮着奶茶，一个年长的妇女弯下腰把包好的饼干递给她的女儿。
    前方的街景仿佛是ThomasKinkade的笔下中西结合的LC区，而站在街边等他的盈盈就是画中最亮的那一笔。
    那时候的李程昕不敢仔细打量盈盈，而附身其上的来自未来的李程昕则可以用余光好好欣赏盈盈的美。
    微微露出肩膀与锁骨的蓝黑相间的上衣，展现着盈盈若隐若现的性感。如果对于自己的肩颈线条很满意的女生，非常推荐的这种类型的服装材质清透飘逸的七分裙，稍微露出盈盈美丽的腿部线条。
    好在这时候李程昕和盈盈都还不出名，所以即使是这样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他们。
    见到李程昕出现，盈盈打着招呼朝他过来，走动时裙子可以随风摆动，让李程昕心生亲近。
    “盈盈！”李程昕听到自己有些发紧的嗓音，“等很久了吗？”
    “子呈，来了呀，”盈盈掏出手机看时间，“是我出门早了，你看这才5点一刻呢！”
    “那……我们先去咖啡馆吧？”李程昕提议道。
    李程昕本来想把开始的时间设置在见到盈盈的那一刻，这样就能和盈盈多待一会儿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原来那天，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咖啡馆是盈盈选的，离这里不远，只是在一个商场的小角落里，李程昕自己是永远找不到这种地方的。
    咖啡馆装修有些小资，昏黄带点蓝光的灯光下，一切都有些朦胧。
    此前李程昕其实已经和盈盈有了很多交集，两人也有些熟悉了。
    而这次所谓的第一次约会，李程昕本来以为会很轻松，没想到事到临头了反而又紧张起来。
    所以当点好了咖啡之后，先开始聊天的反而还是盈盈。
    聊天的内容，李程昕还清晰地记得。此外，李程昕也重新回忆起那天咖啡奶盖上的图案，还有小蛋糕上草莓的味道。
    聊聊兴趣爱好，聊聊音乐，再聊聊经纪公司的“压榨”。
    很快，李程昕也脱离了紧张的情绪，放开心房，说说自己以前做过的傻事把盈盈逗笑。
    最后，盈盈以是她选了咖啡馆的理由付了帐，当时的李程昕接受了这个理由，而未来的李程昕则只想把过去的自己按到地上摩擦。
    喝完了咖啡，两人打算去商场附近的韩餐吃正餐。
    路上，李程昕又看着盈盈给自己买了个发饰，买了个帽子。
    未来的李程昕，用过去的李程昕的眼睛看到盈盈稍微撅起的小嘴，略微失望的小眼神。不过好在他知道，晚饭后送盈盈回家的路上，路过花店，当时那个迟钝的自己突然给盈盈买了一盆大丽花。
    大概是这一举动，才成功挽救了可能会消失不见的第二次约会。
    李程昕回想着这段这三个小时的回溯时间内来不及经历的事件，突然有些怅然，这么一瞬间，仿佛街边行走的情侣们都受到了李程昕的诅咒。
    这么想着的时候，韩餐店也走到了。
    李程昕帮盈盈推开门，拉开椅子。
    在递过菜单的那一瞬间，盈盈也伸手从侧面拿住了菜单，李程昕的手顺势就覆盖在了盈盈的柔荑上，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碰到对方的手。
    李程昕有一种触电般的感受，就在这一刻，倒计时走到了尽头。
    李程昕的意识回到了仰躺在床上的自己身上，瓜皮在窗边轻声打着呼噜。
    坐起身来，李程昕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还带着那记忆深刻的触电感。
    “唉，”李程昕叹了口气，感受着自己手上那种即将消失的感觉，李程昕又打开了系统，“盈盈，请保佑我，让我尽快让你们回到我的身边。”
    【大佬的嘉许：使用大佬的嘉许，100%得到一次大佬的称赞。】
    【是否使现在用？】
    【是】
    ()

第54章 直播的黑幕（4000字章）
    “最近那个助农直播似乎做得挺不错的，把他们主播也加进去吧。”
    ——————————
    “哇，江鹤！”光大文娱京城总公司前台小妹眼中冒光地捅捅身旁的另一个看上去年龄稍长的前台，“许姐快看！江鹤居然来公司了！好想冲上去要签名！”
    “风度，我们可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另一个前台不屑地撇嘴：“我早就知道了，你都没看今天公司预约大会议厅吗？最近一定有大安排！这种情况，哪次没有江鹤的份？”
    “所以……我可以换班之后去要签名吗？”
    “好的！我们一起去！”
    江鹤已经近50岁了，但是作为国内的超一线国民影视歌三栖明星，依然保养得像个三十多的年轻人一样，风度翩翩，不管走哪都能引来一片尖叫的那种。
    他早些年出道的时候签约的是光大文娱，但是现在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地位早已不同。但是出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光大文娱每次有什么大动作都会找上江鹤，江鹤也乐得好好利用这份情谊，两方合作，一直都是双赢的结局。
    “天哪，许姐，刚才上去那个是严大策划吗？”
    那是全国有名的金牌策划人，做出的节目无一不是热播，就严大策划这个名头就能保证两个亿的冠名费。
    “许姐快看！刚才那个带着墨镜的是不是拉天后？”
    拉天后已经出道多年，几首高音部的流行歌曲火遍大江南北，今年终于成功拿了金曲大奖，晋升天后。
    “……刘导也签到了……”
    “我们果然是大公司，明星多如狗……”
    会议室中，放眼看去都是娱乐界大牌经理人、大牌策划、大牌明星、大牌……
    “所以说这次上面怎么会突然想出来要我们做这种毫无头绪的节前活动？”
    “谁知道呢？上面拍脑瓜子随口一说，就弄得下面好像地震一样。”
    “春节啊！不铺张浪费那能叫春节吗？”
    “离春节就两周了，还要突然上线这种让人不要浪费食物的真人秀综艺，上面为什么不自己去弄个公益广告啊？”
    “唉，没办法，文件都下来了，吵有个什么用？”
    “想吧，有什么可以做的？江鹤你们几个都是上面点名要参与的，也说说有什么建议。”
    “我现在就是在想，如果这个节目做得不好，会有什么下场？”
    “下场大概就是我们这些被点名的都得下场……”
    “等等！我数了半天人数不对啊！名单上这个人是谁？”
    “子呈？这人是谁？”
    “没听说过，为什么会在名单上？”
    “名单都是上面大佬出的，估计随便塞了个亲戚进来？”
    “不知道啊，哪个公司的？有谁认识？”
    袁召在一群大佬环顾中，弱弱地从角落举起了手：“我们格月娱乐的，他老家大雪封山了，估计后天才能到。”
    ——————————
    当李程昕终于突破大雪覆盖的山路到了京城见到戚兰亭和袁召的时候，真人秀的工作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一旁负责他们的员工先是小小地批评了一番李程昕的迟到，就说起了安排。
    “我们这个节目是应上面安排做的一档宣传春节期间不要铺张浪费的直播节目，大家需要去几个选中的乡镇里面，在没有任何前期沟通的情况下，取得当地民众要丢弃不吃的食材，用那些食材制作食物宴请给你们食材的人。注意了，这是直播！直播！直播！今晚大家就要抽签组队，三人一组，然后抽签选择明天前往的乡镇。”
    李程昕和戚兰亭站在一群大牌中间，左边是个天王，前面是个天后，完全没有人注意他们。
    前排天后，抚摸着无名指上璀璨的大钻戒，担心地和经纪人说：“我不会做菜啊，如果抽到的搭档也不会做菜怎么办？”
    旁边天王，整整身上的定制西装，微微侧头和另一边的摇滚天王抱怨着：“节目组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讨饭？我们形象还要不要的？”
    戚兰亭拨弄着额前挑染的一缕头发：“我如果被粉丝围上要签名照相可怎么办啊，节目组居然不让带保镖。”
    李程昕：“我很淡定。”
    在场听节目安排解说的人群，除了大牌明星和他们的经纪公司，还有另一个小团体，都是些年轻人，气质上感觉和明星们很不一样。
    “嘿，杨子你也来了啊，有没有什么这个节目的内幕啊？都不知道我爸干什么突然把我扔过来做参加真人秀呢。”
    “哟，小嘉你也在啊，你今年立功了，是不是打算调回来京城公干了？”
    “华子，你家广电的人多，来和我们这些一个院的兄弟说说是什么情况？怎么我们几个都被打发到这里来了？”
    “戚兰亭旁边那个是谁？也是明星吗？”
    “我也不知道啊，这活动好像真的是上面哪个大佬拍脑袋决定的。不过这个节目看上去挺正能量的，参加了也不会有坏处，做得好说不定能把你们某些人以前的黑历史都一笔勾销了。”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不会做菜啊……”
    ——————————
    临近春节，大家已经完全无心工作，这个时候，即使是用公司的电脑刷个微博，领导也当没看见了。
    “我靠！”一声大喊打破了公司等待下班的平静。
    众人纷纷侧目，却见发出这声喊叫的却是平日里遇事镇定的办公室主任。
    “是不是有什么大单出岔子了？”
    “还是我们部门都要被裁员了？”
    “我靠！快看微博！共青团和人民日报给综艺节目打广告了！”
    “什么综艺，辣么牛逼？”
    “内容还不知道，但是这阵容，真的不是春晚？”
    “居然还是全平台直播，这大手笔，今晚第一次直播抽签分组一定得看了。”
    “那今晚部门聚餐还去吗？”
    “咳咳，”部门主任清了清喉咙，等众人停下讨论，“我预约了大会议室，聚餐改成外卖了，晚上我们可以在会议室里边吃饭边看直播。”
    “耶！主任万岁！”
    “主任好人！”
    “把好人卡收回去啊！”
    ——————————
    晚八点，亿万网友打开了选中的直播平台，等待这个叫做“快到锅里来”的节目开启。
    各种社交媒体上都是这个节目的宣传和讨论。
    【新闻联播都打了广告的，到底会是什么节目？】
    【快到锅里来……这名字听着像个美食节目？完全不能想象和微博上那个阵容怎么搭起来。你猜那几个天王天后会不会烧菜？】
    【据我分析，这个节目有可能和《妈妈去哪儿》《向往的日子》有些类似，虽然看名字像美食节目，但是按照最近的风向来看，很可能也是偏近农村环境的，不然为什么央视和人民日报都给打广告？】
    【阵容里面有几个人不认得的，就那几个板寸头的年轻人，感觉不像明星啊，有没有人给透露一下？】
    【中间那个是个少将，之前军报上看到过的……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卧槽了一下重新查了资料。】
    【右边那个是广电亲儿子，真·亲儿子。】
    【那这么说来那几个不认识的可能要么官二代要么军二代呗。】
    【那难怪这个节目的宣传资源那么牛了……】
    在网友们的议论声中，这个万众瞩目的节目终于开始。
    光大文娱京城总公司最大的演播室中，一众明星坐在空旷的观众座位上安静如鸡。
    著名主持人在台上作了一番活动简介，开始点名让台下众人上台抽签，抽到的结果会显示在后方大屏幕上。
    【哈哈哈？这节目的意思是让天王明星下乡讨饭？】
    【这和不要铺张浪费有什么关系？】
    【这抽签居然真的就是这样抽啊？真的不是故意安排？】
    【真要安排，节目绝对不可能让安大傻和叶蠢蠢在一组啊，他们组第三个是谁……嚯，戚兰亭？……这组娱乐性是够了，但是怎么看着这么不靠谱呢。不管了，我就看这组了！】
    【和江鹤一组的这两个我怎么都不认识啊？子呈，我查查……居然是个网红，为什么这么多大牌里面夹了个网红啊？另一个刚刚是不是有人曝光过了，某个少将？我要看看鹤天王怎么讨饭，我就追这组了。】
    【突然觉得这个节目会很好看啊，同时段播出的话我是不是得多开了？我每组都想看啊！！！】
    结束了人员分组之后，一个组的人就要按照分组号码坐到一起去了。
    戚兰亭拉着李程昕的袖子哭嘤嘤：“子呈啊，别丢下我，我不会做菜我只会吃啊！”
    然后就被袁召拉扯到他的组员旁边去了，袁召对李程昕比较放心，给他指了一下江鹤的方位，让他自己去打招呼了。
    戚兰亭的两个组员都是逗逼类型，也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代，三人其实还挺熟的。被分到一起后，三人的经纪人互相看看，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他们组要凉。
    李程昕抛弃了戚兰亭，朝江鹤靠拢，因为其他两个组员里面他只知道超一线的江鹤。
    江鹤出道三十多年，大半辈子在演艺圈，每年持续推出影视剧和歌曲专辑，历经结婚生子，依然是国内艺坛的常青树。从年轻的俊美，到现在沉稳历练，他的变化和成长，对于许多粉丝来说是一种精神性的指引。
    这时候的江鹤和他的经纪人则是满脸迷惑：这个名单上的子呈和陶玉嘉都是谁啊？
    很快，两个年轻人来到了江鹤身边。
    “江前辈你好，我是子呈，李程昕。”
    江鹤对着李程昕点点头笑笑打了招呼，听李程昕对他的称呼也就差不多知道是这是个娱乐公司出来的小明星。江鹤稍微打量了他一下，皮肤白皙，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不过在场有不少突然接到这个任务从各处被拉来京城的，也不奇怪。不过能得到参与这次活动的机会，那也应该是有后台的。
    “江……江天王！我是陶玉嘉，给……给我签个名吧！”
    这个小伙子面颊黝黑，又透着红色，一看就是暴晒出来的，和明星们用阳光浴焗出来的小麦色肌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再加上这人特别精神，身形挺拔。
    “你是军人？”江鹤曾经出演过军人的角色，所以他对这种气质有印象。
    “是的，今年刚从边疆调回来，突然就被我爸送来这里了。”陶玉嘉也没透露什么特别的信息，但是江鹤这种身在娱乐圈顶峰的想得就会比较多。
    各自打了招呼聊了几句，得知李程昕是个会烧菜的，同组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一经发现好多一组三个都不会烧菜的人在一筹莫展了。
    很快，现场的大屏幕上显示完了所有组合。
    几台摄像机把各组的组队表现真实地传达给了亿万吃瓜网友。
    作为一款没有彩排机会的直播节目，导演组一众国内知名导演都愁白了头。
    好在节目开始前他们和所有人都打了个预防针，再不济也不会在镜头前说什么做什么不好的。
    这时候组完队，有几支队伍内部发生了一些小冲突，但也不至于坏事，反而更加显得有娱乐性质。
    【看到拉女神吃瘪，人生无憾了2333333！】
    【兰兰那组三个人的表情，跟司马似的，保佑他们接下来再抽个穷乡僻壤的。】
    【对啊！还有一个抽签抽明天去的地方呢。这节目也太好看了吧，今天知道他们去哪里，明天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去那里堵人要签名啊？】
    【这个主意很好啊！不过之前主持人说了是要下乡的吧？总之不可能让那么多明星、二代的跑去城里要饭。】
    到了抽地点环节，主持人让每支队伍抽出一个人来做队长，和之前一样，轮流上台抽签。
    大屏幕上则会显示队伍将要去的乡镇。
    李程昕和陶玉嘉非常一致地推荐了江鹤做队长，这在他们组是完全没有疑问的，看年纪，看咖位都能轻松做出这个决定。
    某些本身就有小矛盾的明星进了同一个组，又或者像戚兰亭那种三个人年纪差不多，咖位和风格也差不多的，就一直在拌嘴状态。
    最终，当所有组解决完这个问题，把抽签结果显示在大屏幕上之后，大家的表情就很诡异了。
    “XS省的沙村？你特么开玩笑吗？我百度地图了一下，现在出发，飞机火车大巴最后还要骑一段路的骆驼？明早怎么可能到？”
    “LH省的礁岛村，这是要坐船过去的吧？这特么都选的什么鬼地方？”
    导演组连忙解释：“今晚就出发，点到名字的几个村子的组员，这边结束录制就去军用机场……保证明天所有组同时开拍。”
    军用机场都用上了，这节目来头大得让几个抱怨着的明星噤若寒蝉。
    “你们这节目绝对有黑幕啊！”只听戚兰亭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连袁召都来不及捂他的嘴，“子呈那组居然去洪鸣村，那不是他老家吗？”
    镜头一转，大家看到了江鹤手中签上“洪鸣村”三个字。
    李程昕尴尬一笑：“我刚从村里过来，没想到这就要把我送回去了啊。”
    ()

第55章 快到锅里来（一）
    看着节目组匆忙之中做出来的印着“节约粮食，谨防浪费”的蓝色羽绒服和浅蓝色运动裤，一身黑色潮流保暖大衣的江鹤满脸写着讨厌。
    现在，他正倚在镇上客车站门口的一根灯柱下，用手机翻看着其他几组的直播实况。
    而后他又看着旁边已经把这件衣服穿上了的李程昕和陶玉嘉两人：“你们居然还真的穿这身啊。”
    陶玉嘉：“既然导演组都要求了，就穿上了。”
    李程昕：“无所谓啦，在家造房子的时候比这难看的都穿过了。不过我觉得，江前辈您不穿导演组大概也不会说什么。”
    江鹤纠结地盯着手机，满脸的不开心：“既然大家都穿了，那我也穿吧。”
    说完，领着助理进了厕所。
    【江天王真是……意外的好说话……？】
    【居然爽快地同意了，我还以为他就打算那一身黑的拍节目了。】
    【好像其他组真的有绝对不穿的艺人欸。】
    【怀疑直播有黑幕，不然江天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穿那种看着感觉就丑丑的衣服？】
    【唉，这个节目组的审美真的很值得怀疑。】
    【我反而觉得这是个亮点啊，就江天王刚才那身去农民家上门要饭，感觉更诡异吧？！】
    李程昕已经通过系统接入了直播，面前飞过网友们的弹幕，配合偶尔看一眼戚兰亭那边的直播，食用意味更佳。
    等江鹤出来，李程昕这个习惯直播节目的就开始活跃气氛了。
    “哇，虽然都是穿一样的衣服，但是江前辈走起来感觉都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陶玉嘉点头，“江天王太帅！”
    “江前辈，我听说您也参与了节目策划，你们当时是怎么想出这个节目的啊？”
    江鹤挤出几个字：“上面给了份名单，给了个题目……”
    “诶，我也是名单上的？”李程昕和陶玉嘉同时问道。
    江鹤点点头，五味陈杂。
    “前辈啊，看你……我就说说啊……看你好像不喜欢这个节目的样子，可是当时的节目策划你应该也有看过啊，如果不喜欢，应该还能改吧？”
    江鹤无奈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而且怎么着也是个公益节目，再砸也不能砸成什么样了。好在听说去的是你老家，至少比别的组好了。”
    那边陶玉嘉向负责他们组的导演确认道：“这真的是完全不事先打招呼，直接上门拍摄？”
    导演点头道：“是这样的。”
    “我们不会被人骂吧？”陶玉嘉担心道。
    “其他组有这个担心是正常，你们组有全国人都认识的江天王，又有一个本地人，应该不会出事吧。”导演答道。
    李程昕说道：“那镇上大概都得靠江前辈了，我的脸要进了村才能刷，我看这个指定的表里面写着要去本地的养鸡场和屠宰场，这些都是在镇上的，我可没有认识的人啊……说起来记得小时候去镇上养鸡场玩，好像还被骂过。印象中那个养鸡场的老板挺凶的。”
    陶玉嘉则说道：“养鸡场对小孩凶倒是正常的，我们军营里面也接触到过这种事。毕竟养鸡的地方涉及到很多卫生规范，病毒啊，禽流感之类，都得非常注意。”
    “原来如此！”李程昕恍然大悟，“之前倒是没想到过这个原因。”
    【感觉这种才是这个节目的乐趣啊！】
    【我当时还在想突然上门这个，都是明星怎么会被骂，不都该是惊喜吗？这么一看，还真有不能直接就去的地方啊。】
    【是这样的，我老家养鸡场进外人都是要提前预约的。】
    “唉，总之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一起出发吧。”江鹤招呼道，“去屠宰场弄点猪肉，农家弄点菜，就可以烧小炒肉了。”
    李程昕怀疑道：“这个节目要求的不是废弃的食材吗？猪肉很少有废弃的吧，何况现在这个肉价……”
    “那随便来点蔬菜烧干锅也行吧？”陶玉嘉也提了点建议。
    “说起来这个废弃不废弃的标准是谁定的？”江鹤有些恼怒。
    “不是说让工作人员判断能不能收下那些食物吗？”陶玉嘉指着摄影机的方向。
    “谁决定？”江鹤带些压迫的目光环视着摄影机后的一众工作人员。
    负责他们组的导演默默举手，阖然欲泣：“是我。”
    李程昕笑道：“江前辈好样的，给导演组点压力，他们说不定等会儿就不否决到手的食材了。”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决定了行动的路线。
    先是去镇上的养鸡场看看有没有废弃的鸡蛋（“鸡蛋废弃了还能吃吗？”江鹤很怀疑。），再去屠宰场（“有点猪肉的边角料就够了。”陶玉嘉默默祈祷道。），然后是去港口看看有没有渔民不准备拿去卖的小鱼小虾（“后天才封渔，再怎么都该有点东西吧？”李程昕查着手机上的日历。），还要去粮站看看有没有拿到米的可能性。
    等这四个地点走完了，再去洪鸣村，李程昕还是挺有把握在村里要到些蔬菜的。
    定好了路线，几人坐上节目组租的面包车前往养鸡场。
    镇上的养鸡场建在镇子的边缘地区，出了镇中不久就看到广大的围栏，而且已经可以听到一些细碎的鸡的叫声，透过更远处的细网围栏，可以看到里面有好多散养着的鸡。
    车子靠近养鸡场大门，门卫处窗户关着，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门口附近有两个老人在散步。
    车子停下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鹤拉下车窗探出头去，和旁边散步的两个老人打招呼。
    “你们好，请问一下……”
    “呀！江鹤！真的是江鹤吧！”两个老人一脸吃惊，“江鹤为什么会来这里？”
    听到外面人声，门卫处的窗户也打开了，探出头来的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门卫大叔，竟然是个漂亮妹子！
    “哇！江鹤真的来我们这儿了！”
    接着是一阵莺莺燕燕的闹声，四个女孩子从门卫室跑了出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本本。
    “江鹤，给我们签名吧！”
    “江鹤大大可以一起合个影吗？”
    【羡慕，居然真的有人去拦路要签名！】
    【我猜几个小孩是养鸡场的工人家属，不然也不会让你进门卫室啊】
    【现在回家继承我叔叔的养鸡场还来得及吗？拉天后在我家那儿啊！】
    后座上陶玉嘉和李程昕两个小透明窃窃私语：“不愧是天王，真好，感觉这一波鸡蛋稳了。”
    江鹤温和地笑着下了车，满足了几个小粉丝的合影签名要求，又给旁边散步的两个老人也签了名。
    “你们都在看我的直播啊？”大长腿江鹤蹲下和小女孩们聊了起来。
    “是呀是呀，看到你们说要去养鸡场，我们猜是这里，就过来了。”
    为首的女孩子说：“这个养鸡场是我爷爷开的！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拿鸡蛋！”
    说完就蹬蹬蹬地往养鸡场里面跑去了。
    这时，剩下的女孩子们中有一人突然问道：“子呈也在吗，我可以要子呈签名吗？”
    李程昕正在和陶玉嘉聊天，没听到外面动静，还是江鹤回车里叫了一声。
    “啊！这里居然有我的粉丝？”李程昕有些小兴奋地下车和小女孩签名合影。
    门卫处，穿着门卫装的大叔也出来，拿了个外来人员签到本：“江天王，也给我们养鸡场留个签名吧！”
    然后又让李程昕和陶玉嘉也签了名。
    “都是明星，有机会当然要留个签名啊！”
    陶玉嘉虽然一直在说他不是明星，但还是被央求着在签到本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进了养鸡场的女孩子，拉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出来了。
    老人手上拿着几个鸡蛋盒子：“哟，真的是江鹤啊！欢迎欢迎。”
    说着把手中的鸡蛋盒子塞给了江鹤。
    导演从江鹤手中接过鸡蛋盒子，打开看了看，说：“不好意思，这个鸡蛋我们不能收。”
    “欸？”在场众人都发出了疑问之声。
    导演被众人盯得亚历山大，弱弱道：“我们节目要求的是废弃的食物，这个鸡蛋是完好的，绝对不是废弃的东西。”
    然后又对在场众人说了一遍节目宗旨和基本规则。
    养鸡场的老人想了想：“那破掉的鸡蛋算吗，被鸡踩裂的，还有生的时候掉到外面摔破的鸡蛋？这种基本都是打算扔掉的。”
    导演想了想：“这个应该没问题。”
    “行，那你们等着，我去拿点那种鸡蛋给你们。”老人留下孙女，自己又进了养鸡场。
    不多时，就又带了个鸡蛋盒子回来，手上还拎了个塑料袋。
    导演接过这次的鸡蛋盒子，打开发现这些鸡蛋果然都有破损。
    “放心，都是今天早上捡的新鲜鸡蛋，今天吃是完全没问题的，”老人解释道，又递上手中的塑料袋，“这是一些鸡蛋糕，销售商没卖完，过期退回来的，我们也会集中处理掉，但是其实也才过期两天，绝对没有坏掉。”
    听了这一番话，导演也同意江鹤几人收下这些鸡蛋糕。
    接着几人又邀请养鸡场的大爷和他孙女一起吃晚饭。
    大爷养鸡场的事情多走不开，而且又听说晚饭会在洪鸣村，对于镇上来说还是很远，孙女一个人去来回又不方便，于是便在孙女哀求的目光中婉言拒绝了。
    接下去，是去屠宰场。
    ()

第56章 快到锅里来（二）
    镇上的屠宰场近两年刚刚全部重建过，以至于一开始到了门口李程昕还没认出来。
    原先在门口猪肉铺就能看到里面一片血腥的屠宰场面已经完全见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建筑，一层全是玻璃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整洁的猪肉柜台。
    原本明明已经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虽然屠宰场不如镇里的肉铺方便，但也该有很多需要买大量猪肉的人来这里买肉。但是近年由于肉价涨幅超大，错过了一早大批量进出货的时间，这里反而门可罗雀。
    顺着门口指示的牌子，几人打算从建筑后面的楼梯上到二楼，去找屠宰场的办公室，却被在建筑侧面的大玻璃窗内部的灌香肠的工作场景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米黄色的房间内，工人们都穿着白色的干净衣服和围裙，戴着口罩和头套，在使用光亮的金属机械制作香肠。
    “这加工技术，看上去已经非常现代化了啊！”陶玉嘉感叹道。
    “我们现在有好几千万的观众在看我们这边的直播吧？”江鹤对着导演问道。
    “这个广告实在是太给力了。”李程昕听出了江鹤的意思。
    导演点点头，虽然没有广告费，但这个节目确实能在很多经济效益低下的乡镇中起到打广告促进消费的效果。
    几人还没上楼，楼上就先传来几声惊叫。
    “江鹤！”
    “快来看江鹤！”
    “江鹤真的来我们这里了！”
    接着，几个挂着工牌的女性员工就从楼上跑了下来，围住了江鹤。
    李程昕和陶玉嘉两人毫无压力地被归为工作人员之流。
    和这些女性员工们合了影签了名，直播工作终于进入正题。
    江鹤问道：“请问我们可以参观一下您们的工作场景吗？”
    江鹤的本意大致是想看看猪在被屠宰拆分的情况下，有什么部分可能会被废弃。
    让人进入屠宰场参观拍摄可不是小事，有一名女员工就公事公办地问道：“请问你们预约过了吗？”
    “没有啊。”江鹤坦然答道。
    【欸，居然没有预约吗？】
    【所以说这个直播真的是完全不打招呼就上门的？】
    【居然是玩真的？】
    “啊，那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另一个女员工说着就往楼上跑去。
    “前辈的力量，真是太好用了！”李程昕感叹道。
    很快，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人走了下来，和一众人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欢迎来参观！”
    “哟，你好，”李程昕打着招呼，“我们衣服好配啊。”
    大家各自看看，都笑了起来。
    屠宰场的蓝色条纹工作服和李程昕几人的节目工作服赫然是一个色系的。
    这么一笑，这正式会面的严肃感就消失不见了。
    江鹤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李程昕这种破冰的聊天水平，在心中暗暗记了一笔。
    说明了来意之后，老板说：“拍摄屠宰场内部工作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可以去生产车间看看有什么可以给你们。”
    过了几分钟，老板从加工处拎出了一大袋猪肉。
    “这么多？”
    “导演，你看着可以吗？”江鹤看到这一大袋猪肉，考虑到近期的肉价，也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老板解释道：“这些都是排骨肉切成培根肉片或者火锅肉片的时候切出的边角料，最后一部分由于肥肉太多，也无法绞成碎肉，最后都是丢弃处理的，不会拿去出售。”
    导演确认道：“如果我们今天不来，这些猪肉会怎么出理？”
    老板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些每天都有专门的公司来处理的，要么是掩埋，要么是焚毁。”
    导演想了想，对江鹤三人说：“那就算通过吧。”
    “都拿了这么多肉了，我们还要去港口吗？”李程昕看着他们自己定制的行程单问道。
    李程昕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不只是看食材数量，同时他还在心中默默考虑之后可以烧什么菜，在拿到很多猪肉的情况下，一些零碎的小鱼小虾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了。
    “感觉……已经够多了啊。”陶玉嘉估算着自己的食量。
    “那我们接下去就去粮站找大米吧！”江鹤一锤定音。
    粮站处于镇上最繁华的街上，节目组艰难地把面包车停到了粮站附近，看着粮站门口汹涌的人潮，明星三人组心生退意。
    “我们真的要去吗？感觉去了就出不来了啊。”李程昕仿佛想起了被粉丝支配的恐惧。
    “子呈你不是本地人吗？你知道镇上有没有人种大米的？”江鹤突然灵光一闪地问道。
    “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啊！”陶玉嘉瞬间明白了江鹤的意思，那就是直接去种粮的人家去要米。
    李程昕想了想，然后打电话给了小勇哥。小勇哥的父母，也就是李程昕的伯父伯母在镇上常住，他们大概会知道谁家种粮食。
    很快，李程昕就拿到了地址，交给开车的工作人员。
    【本地人真是方便好用啊！】
    【感觉江鹤这组真的超级顺利，我看的其他几组都是要么被人群围了，要么在迷路，笑死我了！】
    【这唯一一组画风正常的，简直和其他组鲜明对比】
    很快，到了种粮人家的门口。只见两只石狮子站在门口，两侧已经贴上了印刷品的对联，挂着大红灯笼，宽大的门面敞开着，可以看到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面玩闹跑动，几个穿着讲究的男女在院子一旁聊着天。
    “乡下房子虽然土味，但是土得也挺气派的。”家住别墅的江鹤评价道。
    几人下车，在门口前和里面的人打了招呼。
    “啊！江鹤？是江鹤吗？”几个聊天的大人纷纷认出了来人。
    “什么？江鹤来我们家了？”楼上又探出几个年轻人的脑袋，有人的手中还拿着手机在看现在最红火的这个直播节目。
    众人又都打了招呼，满足一些粉丝的要求，又说明了来要米的来意。
    “米的话，确实是没有会被废弃的。”男主人抱歉地回答道，“但是我家后面还种了点香菇，倒是有一些可以给你们的。”
    男主人说完，招呼着家里晚辈去后院拿来一个小篮子。
    “有些香菇摘晚了，菌褶都打开了，或者是有一部分没长开，但是其实切掉就可以吃的。”男主人指着篮子里的香菇一个个说着被废弃的原因。
    导演问道：“你们家自己不吃吗？”
    男主人回答：“平时可能还真就留着自己慢慢吃了，但是都快过年了，家里亲戚小辈都回来了，准备了很多吃的，感觉这些不太好的香菇，元宵之前都不可能去吃了。”
    李程昕突然插嘴道：“想请问一下可以参观一下您家的香菇大棚吗？我之前也采访过一个种植香菇的农家，所以挺想看看种香菇是不是各个地方会有什么不同。”
    李程昕说着拿出他之前在吕大爷家拍的照片给男主人看。
    “啊！你这是洪鸣村吕大爷家的香菇吧！”出乎李程昕的意料，男主人居然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香菇的来历，“我刚才还说眼熟呢，你不就是昕娃儿吗？”
    “欸，您也有看我的直播吗？”李程昕有些受宠若惊。
    男主人笑笑，带着众人来到后院他家的香菇大棚里，只见很多木头整齐地竖在大棚中，这家人使用的就是最普通的原木栽培法种植香菇。
    “你那次直播里面拿出来和吕大爷家的香菇做对比的香菇，就是我家种的……”男主人的话让李程昕非常尴尬，“每年九月收获大米之后，我就会集中精力种植香菇，镇上好多卖的香菇都是我家的……吕大爷和我还是挺熟的，那天直播之前就和我说过这事。”
    出了这户人家，几人不仅拿到了香菇，还拿到了他们家邻居送来的吃不完剩下准备扔掉的萝卜和大葱，并约定了晚上到李程昕家一起吃饭。
    镇上的行程走完，几人坐上面包车，沿着两旁堆着雪的破旧水泥路前往洪鸣村。
    一路上，车子行得很缓慢，于是大家开始聊天。
    “江前辈平时喜欢吃什么呢？”李程昕问道。
    “真要说喜欢的话，毫无疑问是肉了。但是，事实上，为了保养身材什么的，最喜欢的烤肉之类的都不能多吃，吃得最多的最后还是水煮鸡胸肉。”
    “这也太惨了吧。”陶玉嘉也加入了聊天，“我倒是最喜欢吃海鲜了，只是一直在内陆出任务，总是吃不到。子呈你家住海边的，是不是天天都有海鲜吃？”
    李程昕摇摇头：“并不，我们家那片海生态非常不平衡，很多鱼类都无法生存，我家那边又没法去远海，所以也就自家养殖的海胆吃得比较多，鱼反而吃得挺少的。”
    “居然自己家养海胆！这生活够奢侈！”江鹤说道。
    “只是实验性的小量养殖，不过看上去养殖算是成功了，今年起就可以推广起来让村民去养，”李程昕解释道，“我的目标接下去是试着治理我家那片的海洋环境，说起来……这才是我本科学的东西。”
    “听上去还挺好玩的，等你治理得差不多了，就去你家私人海滩游泳避暑。”陶玉嘉畅想着未来的计划。
    ()

第57章 快到锅里来（三）
    一路上，几人聊得挺投机，都各自加了微信和微博关注，江鹤和陶玉嘉也得以看到李程昕之前做的那些农业美食直播视频。
    “这波真的是稳了。”江鹤看着微博上的美食图片点头道。
    在这期间，更多看着直播的观众也关注上了李程昕的微博，李程昕每次刷新都能看到急速飙升的微博粉丝数量。
    终于进了村，李程昕和在村委的瞿村长、林一一、小勇哥，还有一众乡亲打了招呼。
    农村过节总是会囤很多食物，理论上李程昕随便敲一家门都可能能要到很多会被“废弃”掉的食物。想到村子里两个比较熟悉的老人吕大爷和三叔都是独居，李程昕本着想晚上请他们一起吃饭的想法，打算去这两个老人家要点菜。
    于是接着就带着直播节目的几人敲响了吕大爷家的门。
    “昕娃儿，不是说有事情去京城了吗？怎么两天就回来了？”吕大爷探出头来，“哟，还带了朋友啊，快进来坐坐。”
    【妈耶，这大爷怎么这么帅啊？】
    【我墙裂怀疑他们敲的是陈岛明老师的家门！】
    【要不是姓不一样，又知道陈岛明老师在XX村讨饭中，我是真以为这是陈老师了。】
    “吕大爷，我这还在拍节目呢。”李程昕说着指指门外的摄影机。
    “嚯，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大冬天的还直播。”吕大爷经受过直播的考验，马上就看出来他们在做什么，“需要采访我还是怎么的？”
    “不是采访，我们这个节目是要收集废弃的食材，所以想问问您家有没有不需要的白菜。”李程昕问道。
    “白菜？你家不有好几箱吗？我家的还是你给我拿来的。”吕大爷满脸迷惑，丁美怡每月都给李程昕寄几箱白菜过来，然后李程昕就满村子送人，为什么还会来找他要白菜。
    “我知道，我知道……”李程昕努力辩解着，“我们这个节目要的是废弃不要的白菜。”
    吕大爷想了想，回身从家里厨房里拎出一个小篮子，里面是零碎的各种菜叶子。
    “是这种吗？白菜外层有些发黄的叶子。毕竟我们村现在白菜很多，所以这种基本都不要了。夏天的话还能拿去喂昕娃儿家的海胆，冬天就打算都扔着等春天一起堆肥了。”
    李程昕回头看看站在摄影师身边的导演。
    导演点点头：“这个可以。”
    李程昕又对吕大爷问道：“我们这个节目还要邀请给了菜的人家一起吃饭，晚上吕大爷有空吗？”
    “那自然是有时间的。”吕大爷回答道，“我这孤家寡人的，随时都有空的。”
    正准备离开吕大爷家，李程昕突然想起来他们今晚的主食还没有着落，便随口问了一句：“吕大爷你家有准备扔掉的陈米吗？”
    “怎么没有了，我儿子每年都给我买米，你看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掉。”于是吕大爷又回地窖拎出小半袋米，“这袋就挺陈了，我偶尔没事拿来喂鸟的。”
    几人接过一看，这米都是十几年前的了，但是保存得还不错。
    导演扶着额头让他们收下了。
    接着，李程昕又领着几人往三叔家过去。
    路过村中心的池塘边，东海叔正盯着几个在结冰的池塘上打闹的小孩子。
    见李程昕带了一大波人路过，也上来打招呼，听说了李程昕这个节目的要求，东海叔立刻想起来，自己家还真有这样的食物。
    他家就在池塘旁边，于是，就一转身的功夫，东海叔就拿出了几个小盒子。
    “这是我家在镇上卖的腌海蜇丝，这几个包装破了拿回家来打算扔掉的，但都是今天早上新鲜包装的，不如你们也拿去吃吧！”
    接着，又从附近的仪春婶家里拿到了甜口的马鲛鱼尾，是用酱油、糖和料酒等调料熬煮出来的。鱼身肉多，烧好之后口感会紧致有嚼劲，仪春婶做了很多给家里小孩子当零嘴，相对来说没那么好吃，肉也少的鱼尾就都挑出来打算扔掉。
    【子呈超能干！】
    【这波操作太猛了】
    【根本不是去讨饭，而是被投食啊！】
    【乡里乡亲真是好啊……】
    李程昕也邀请了东海叔和仪春婶一起吃晚饭，但是他们家都有很多亲戚客人在，就约了下次再去叨唠。
    到了三叔家，李程昕说明来意之后，三叔翻了翻自己家的冰箱，从厚厚的霜里翻出了几个小袋子，袋子里面还有“猪肉白菜”“韭菜虾皮”之类的小字条。
    “这些可能是中秋那会儿留下的饺子了，打算今年过了小年就扔掉，和昕娃儿一起包新的饺子的。”
    然后还从柜子下面翻出来几根发芽了的胡萝卜：“这些也都算要废弃的吧，吃是肯定不会吃了，最多明年春天插玻璃瓶里当盆景。”
    出了三叔家，眼尖的陶玉嘉指着门口光秃秃的花盆下面几个绿色圆形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三叔说：“这是自家种的冬瓜，太小了，卖相也不怎么样，摘回来就扔家门口了。”
    “欸？冬瓜？我还以为是石头呢！”几乎每天都从这里路过的李程昕诧异道。
    “算是废弃的吗？”江鹤接着问道。
    “是废弃了。”三叔点头道。
    江鹤一手就捞起了这个冬瓜：“又加菜了！”
    又叫上了三叔，大家把收集到的食物都拿到了李程昕家里，满满的堆了一大堆。
    在家一个人待了几天的瓜皮见到这么多人来，特别兴奋地跑来跑去，还和江鹤他们都拍了合影。趁着天色还亮着，众人又参观了李程昕自己一砖一瓦造起来的船屋，又去寒风瑟瑟的石滩上拍了会儿照片。
    等在海滩上吹够了风，大家一起动手，把李程昕家院子里的积雪铲干净，摆开场地开始利用收集来的食材烧菜。
    首先处理的就是肉，李程昕把屠宰场送的肉拿出来，一片片展开检查，这些猪肉都很新鲜，红白相间下也有着油润的色泽：“这些肉可真是不错啊！看上去真的可以做白菜猪肉千层锅了。”
    江鹤和陶玉嘉负责打下手，两人虽说自己“不会烧菜”，但是江鹤是个演过各种角色的影帝，之前演厨师的时候也做过一些基本操作的练习，陶玉嘉则是在军营中生活过，把吃的弄熟还是做得到的。
    在李程昕把猪肉瘦肉部分剔下来切片的时候，陶玉嘉开始把吕大爷家拿到的白菜最外层的大叶子洗干净，去除枯黄破损的部分，将之切成大块。
    然后，把白菜和肉片交替重叠在一起，放入大砂锅中。最后把白萝卜切成小块，一起塞进砂锅里。
    “好厉害啊！明明都是各家打算废弃的食物，居然还是满满的塞了一砂锅。”陶玉嘉把砂锅塞满，加入水，盖上盖子，开火焖煮。
    李程昕见猪肉还剩了不少，就用之前剔出来的猪油脂熬了点猪油，把剩下的猪肉，加上萝卜叶子和剩下的萝卜，扔进油锅翻炒，再用酱油和酒调味。
    很快，一盘炒菜就完成了。
    “好快啊！”江鹤感叹道。
    “不只是快，看着还很好吃！”陶玉嘉也凑过头来看最新出锅的菜肴。
    期间，江鹤按照李程昕的指示，把有些化冻了的饺子打开，取出饺子馅，把皮展开放在一边。
    李程昕则把大葱的葱白切碎，加入菜油煸炒。海蜇丝和马鲛鱼尾也切碎，加入葱白中一起炒匀。
    等炒好的海鲜碎稍凉，李程昕把海鲜碎当作馅，包进之前的饺子皮里。
    最后，把包好的海鲜包放入油锅油炸。
    “这个叫做海鲜响铃，可以放凉了当零食吃，也可以放汤里。当然，最正宗的方法是用豆腐皮来包里面的馅。你们想说这是炸饺子也行。”
    另一边，陶玉嘉把冬瓜切成两半，先把籽挖掉，再用勺子把瓜肉一块块剜下来，留下两半完整的瓜皮。
    在说这段安排的时候，李程昕说了好几次“瓜皮”，这引得黑狗瓜皮跑到李程昕面前疑惑地看着他，见李程昕没打算给它吃的，就又跑开玩自己去了。
    准备好瓜皮之后，陶玉嘉又去切了胡萝卜和香菇。
    李程昕则拿过之前的饺子馅，把各种不同类型的饺子馅一起倒进平底炒锅翻炒，再加入胡萝卜丝和香菇片煸炒，最后再加入挖出来的冬瓜肉，倒入热水煮沸，最后加入溶好的淀粉搅拌。
    最后，把烧好的冬瓜肉羹盛进瓜皮中，成为了一道看着特别豪华的菜式。
    三叔在一旁看着大部分由自己家的废弃食材做成的新奇食物冬瓜肉羹，也是啧啧称奇。
    最后，李程昕用自家挂着风干的海带烧了高汤，用这个高汤来煮粥。
    等高汤粥烧好，加入鸡蛋拌匀，砂锅也可以开锅了。
    直播工作人员已经把场地收拾好，探照灯把李程昕的小院子照得暖融融的。
    明星三人组把几个菜端上桌，开始邀请赠予食材的人们上桌吃饭。
    大家边吃饭边聊天。
    这个说：“江鹤天王做什么都好吃！”
    那个说：“能吃到江鹤天王烧的菜，我这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哈哈哈哈哈，真正的厨师被无视了！】
    【子呈真是太小透明了。】
    【这边都吃上了，我看戚兰亭那组才要到几颗鸡蛋……】
    ()

第58章 早餐
    第二天，全国几乎所有的聊天话题都是这个叫做《快到锅里来》的直播节目。
    “超级好看，一直以为我家女神是御姐系，但是没想到讨饭的时候说话那么甜，这么好听，更爱我家女神了！”
    “摇滚天王平时都是那种冷淡禁欲系的，没想到烧出来的菜看着那么好吃。”
    “那个你们说得广电真·亲儿子居然是练过的，路上打小偷那段真好帅啊！突然觉得禁播这个禁播那个的广电都没那么可恶了。”
    “你们说的‘讨饭’都是玩笑，戚兰亭那组是真的去讨饭了，这三个逗逼真的是太萌了！”
    “江鹤那组，简直作弊，最后直接回家烧饭了，要什么有什么。羡慕乡下那种亲情，也羡慕自己造的海景船屋。”
    “昨天看了那个节目，今天收拾了一下自己家厨房，居然真的还能用可能准备扔掉的东西再做一个菜。”
    “教育意义也有，娱乐性也很强，严大策划的履历又加了一笔，明年的新节目估计又是超大投资。”
    网上议论纷纷的时候，李程昕躺在自家船屋的床上盯着自己的系统数据。
    【声望：8432019】
    【末日贡献值：97834512】
    【地球毁灭倒计时：2年278天1小时54分12秒】
    昨天的直播给他带来了巨量的声望，而末日贡献值也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就差两千多万，就能让父母复活了！
    他之前已经反应过来，把他加入直播节目，应该是那张【大佬的嘉许】卡片起了作用，不得不说，这个系统给的奖励总是非常靠谱。
    正想着接下去还有什么捞贡献值的机会，李程昕听到小勇哥在叫他。
    因为冬天到来，之前上楼的那个楼梯口被加上了一块厚木板，李程昕也习惯地在上楼之后把木板扣起来。
    这样一来，小勇哥反而不太容易从下面上去，所以还不如就在楼下喊他。
    “昕娃儿，去村委吃早饭啦！”小勇哥见李程昕推开窗户探头出来，就说了来意。
    昨晚摄制组的人都没回家，毕竟晚上路滑大家都不放心，于是就在村委大会堂那边给过来做节目的一群人支了几个铺子，又放了几个炭盆取暖。剧组众人本身就有了下乡吃苦的心理准备，其实这待遇比他们原本想像中的好多了。
    等他们收拾好自己的设备洗漱完，躺在暖绵绵的棉花被里，居然还能用大会堂的WIFI看看其他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其他几组直播节目，简直不要太爽！
    本来若是在平时，村里人不多的时候，空房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临近春节，村里很多在外面的人都回来了，那确实是不如使用村委会的空间方便。
    小勇哥现在好歹也算是进入了演艺圈，这次直播活动虽然没有他的名额，但是袁召也交代了他好好招待剧组的人，至少在江鹤面前留个好印象。这种演艺圈天王的一句话，可以让他这种初入演艺圈的新人少努力好多年。
    因此这一大早，小勇哥就被他父母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开始给摄制组的人准备早饭。
    小勇哥父母从村子里各家借了不少蒸笼，在村委会的厨房的灶台上高高垒起，蒸笼有新有旧，侧面还都写着字。
    村子里这些老物件上面都写着名字，从瓷碗到灯笼以至于各种桌椅床板，李程昕不知道这习惯的来历，但是猜测为的就是哪家借了东西也好认出来还回去。
    小勇哥他妈还有林一一在一旁揉面做馒头，这种待客的大馒头做好了还要在上面用食用色素点个红点，当然水平好的人家还能在馒头上写字画画的，也有省事的用印章或者专用的图案模子。
    小勇哥他爸负责烧火，点好了木柴后就在灶台里面用鼓风机吹风，火势很旺，随着干柴塞进去，火舌往外一个劲的舔，在昏暗的灶台空间后面映出一片暖光，烤的人脸通红发烫。
    李程昕他们过去的时候，第一锅馒头已经差不多了，雪白浓密的蒸汽腾空而起，直上直下，看起来跟院子里有人在修仙似的。
    此时正好是村里的早饭点，村里好多院子都好像有人在修仙，没有海风的时候，滚滚而起的白气在空中连接成片，极为壮观。
    几个起得早的摄制组工作人员，还扛了摄影机出来拍摄。
    这个直播节目后续肯定需要再剪辑和制作视频，现在拍的这些都可能成为最终视频中的内容。
    蒸馒头的纯正面香氤氲开来，在冬日新鲜的寒风中让人闻到了一个劲咽口水。
    瓜皮也在咽口水，它趁着李程昕不注意，跑到蒸锅前人立而起，甩着粗壮的尾巴，想要看看锅子里面蒸的是什么吃的。
    李程昕看到了，赶紧把瓜皮赶出了厨房。瓜皮在村委会门口转了一圈，又跑回来往蒸锅面前拱。这可把小勇哥他爸乐坏了，索性将它往灶台里推：“喏喏喏，钻进去吧，正好过年的时候吃个烤狗肉。”
    被火一撩，瓜皮顿时想起了被李程昕船屋里的碳盆烫了好多次的爪子，这一招，反而吓得瓜皮缩着尾巴又往后窜。
    蒸笼打开，更浓密的蒸汽翻滚冒起，更香的蒸馒头味道出现在了院子里……
    摄制组的人也都在雪地里和结冰的池塘上面玩得差不多了，围到村委会娱乐室里，用村里老人们平时用来打麻将的桌子拼成大桌子一起等馒头上桌。
    一锅馒头出炉，小勇哥直接把几个蒸笼里面的馒头都倒进一个蒸笼，拿上桌去：“来，自家做的大馒头，可香了！”
    李程昕也帮忙把剩下一个蒸笼里蒸着的配菜端了过去，有梅菜扣肉、笋片咸菜、炒鱿鱼、豆豉银鱼、豇豆、萝卜条、腌泡菜、酸黄瓜等等，摆了满满一桌。
    江鹤一早起来就在助理的督促下出去跑了一圈，陶玉嘉不需要人督促也绕着村里的池塘跑了几圈，小勇哥一早就起来砍柴搬蒸笼，只有李程昕这个不爱锻炼的弱鸡是直接起床就过来等吃的。
    所以第一锅馒头都被这些早起的饿死鬼抢完了，李程昕就拿到最后一个，吹了吹，等馒头不那么热了，才咬下了第一口，顺便还分了一块给瓜皮。
    等第二轮馒头上场，摄制组的一众人才矜持了些，留了几个馒头给小勇哥父母和林一一。
    江鹤用馒头蘸了点梅菜扣肉里面的油水，一口咬下：“原生态，真好吃。你们这里哪时候把民宿开起来我再来玩。”
    李程昕笑着说：“我一个朋友可能打算过来弄这个，好像还想开滑雪场。”
    “这个好啊！”江鹤又抢了一筷子酸辣萝卜条，“早上出去的时候还看你们山上挺多腊梅的，在腊梅香里滑雪，想想还真不错！”
    正聊着天，林一一和小勇哥父母拿着第三轮馒头过来了，还又新烧了一些配菜。
    众人忙说“够吃了够吃了”，拉着几个烧早饭的主力入座。
    小勇哥他妈还很紧张，小勇哥他爸解释道：“看到偶像了，她害羞。”
    原来又是一个江鹤粉。
    “你儿子未来也会变成大明星的，可要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江鹤说道，“之前刘导还和我说过李小勇，说是个很有前途的新人演员。见了确实和那种圈里的流量小生不一样。”
    江鹤说的是之前没事看李程昕和小勇哥造房子的视频，再加上小勇哥从昨晚开始帮他们弄床铺跑前跑后，早上又帮着父母和摄制组烧早饭，一点“明星”的自觉都没有。
    听到自己的偶像夸赞自己儿子，小勇哥父母也是一阵欣喜，又开始想着什么样的女孩能配上自己儿子了。一开始他们还想着仪春婶介绍的邻村一个年轻离异回老家的姑娘还不错，这会儿就觉得该再看看了。
    话题又聊到林一一头上，听说这个助农直播一开始还是林一一弄出来的，大家也都挺佩服。然后又听林一一说出了一个今年村里网店的一个大致收入，也让大家咋舌不已。
    正聊着，瞿村长在家和亲戚吃完早饭过来村委会“视察工作”，顺便带来不少家里自己做的吃食：“今天你们总不用吃剩菜剩饭了吧！”
    李程昕坐得离门最近，赶忙过去接了东西放在桌上。
    以瞿村长为开始，其他村民也“逛”了过来，送点吃的，顺便要个江鹤的签名，拿点礼物过来的，顺便叫李程昕和小勇哥给他们和江鹤拍几张合影。
    江鹤对这些可爱的乡下人也不反感，完了还主动和村子里的小孩子打起了雪仗，最后还惨败着被小勇哥救了回来。
    玩得差不多，休息也差不多，摄制组众人也准备启程回京城，李程昕也得跟着去，后面还有一些后续访谈要录。
    几辆面包车磕磕碰碰地沿着山路出村，瞿村长和林一一打定了注意，明年一开春就得先修路。
    华子的快递小三轮早就升级成了小货车，也跟在几辆面包车后面去了镇上，车里都是打包好的村里人送的吃食和礼物。馒头糕点都带着身边吃，快递过去的都是些经放的东西，比如红薯片、冻米糖之类。
    ()

第59章 年祭
    等李程昕录完节目回村，正好赶上年二十五的村里祭天祭祖仪式。
    那个被省博物馆评为文物的洪鸣村泥塑像最终还是在申诉了好多次之后回到了瞿村长手里，这几天，泥塑像就放在村委会里的玻璃柜子里让村民瞻仰，塑像旁边还有省博物馆开的鉴定证书。瞿村长的意思是，至少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有这个东西，免得再次发生拆了祠堂忘记里面有什么的事，在展览了几天之后，打算将之在年祭的时候送入新祠堂的大梁上。
    按照瞿村长的安排，在例行的祭天祭祖之前，泥塑像会被放在小神轿里抬着绕村子一周然后进入祠堂。
    原话是：“让这个塑像再认认村里的路和村里的人。”
    抬神轿需要四个人，虽然神轿不重，但是这种重任向来是要选择身体健壮的男性青年的，毕竟在神轿行进途中，不能颠簸过大，轿身不能倾斜，要求还是很高的。小勇哥当之无愧的拿了个名额，李程昕却以太瘦、细皮嫩肉等理由被刷掉了，抬轿子的任务也就花落别家，由另外几个打工回来的青年拿到了。
    祭天当天，抬轿子的几个青年穿着新衣服，胸口戴了朵大红花，在一路的鞭炮声中绕了村子一圈，向村里人展示着这块洪鸣岛形状的塑像。期间，路边的村里人纷纷加入游街的队伍，最终到达祠堂门口的是乌压压的一片人，还有跟着自家主人过来看热闹的一众土狗。
    当然出于信仰原因，很多人，尤其是长居村外的村里人或者外面的媳妇小孩并没有加入这个队伍，但是他们并不介意在一旁看着，顺便帮忙点燃放在一边的鞭炮。
    祠堂门口的对联也新换了一幅：
    上联：祖德流芳思木本
    下联：宗功浩大想水源
    横批：昌期五世
    祠堂大门上贴着的门神也换了时下最新的图案，红灯笼也高高挂起。
    这也是村里祠堂人最多的时刻了，下一次大概就要等到清明节了。
    祠堂门口，已经摆好了祭天祭祖的祭品。
    漆着红漆的长桌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装在木桶中，烧好的贴着红纸的猪头，猪头下面压着一扇排骨，嘴里咬着一根猪尾巴，代表了整猪。
    另有整鸡、整鸭、牡蛎、蝾螺、海带结、面条、鸡蛋、各色米糕、糖果、果品、豆腐、白饭和酒，除了食物，还有折好的金银元宝、黄纸、灯笼、蜡烛等等。理论上，摆在桌子上的每一样祭品都有一个说法，但是李程昕对这个部分不太擅长，毕竟他在村子里过年的次数少之又少。
    小勇哥作为长期在村里生活的年轻人大概知道，但是他现在站在人群前面，没法给李程昕解释。林一一则站在外圈围观，她毕竟不是村里人，留到这天还没回家，就是想看看传说中村子里祭天祭祖这个大场面。
    瞿村长先是说了一番希望村子来年继续繁荣的祭文，就挥手让小勇哥上房把泥塑像摆上去。
    李程昕站在后面见不到祠堂里面的动静，但是不一会儿，系统就响起了提示音。
    【叮——洪鸣岛造像装备成功。】
    【洪鸣岛造像：村民带着敬意所雕刻的洪鸣岛泥塑像，受香火供奉超过半个世纪，供奉后能保佑洪鸣岛风调雨顺。】
    也就是这一瞬，村上的海风突然都停止了一下，众人也似乎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闲聊，再下一刻，似乎是一股无法言喻的气息从祠堂中吹了出来，让人如沐春风。
    “咦，刚才你有没有感觉有一阵暖风吹过来？”旁边一个村民问另一边走在一起的人。
    “好像是有啊，是不是祠堂里面开始烧纸钱了？”另一边的村民也疑惑道。
    “拜都还没拜，哪会开始烧纸钱。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回话的是个村里老人，正在给聚在祠堂前面的村民分发线香。
    发完了线香，另一个村里的老太太拎了个篮子过来每人发了两根蜡烛，前面已经点了蜡烛的人则转过身把火传下去。
    众人拿了蜡烛拜了拜各自的祖先牌位，对自己的祖先们说了些话，就把蜡烛插到大型的烛台上面，又各自把线香点燃。
    这次，村中耆老站在贡品桌前，带着众人举着线香一起躬身祈愿。
    李程昕心中默念：“爸爸妈妈，盈盈，明年就带你们回家了，此外也希望村子能越来越繁荣，明年海岸环境治理成功，也希望祖先保佑我明年唱片大卖，小勇哥的电视剧也能收视率节节高。”
    耆老用供桌上的酒和酒杯斟了三次酒之后，又是三次深鞠躬。
    待大家都祭拜完，把线香插进祠堂门口的香坛里，又各自上供桌取了一叠之前准备好的纸元宝，依次投入祠堂门口的火盆中。
    在此期间，先是由一个老人开始，接着村里老人们陆续跟上节奏，齐齐开始用土话唱着祭文，就是李程昕刚返乡的时候，在祠堂里听到系统放的那首，有几个小孩子也咿咿呀呀地跟着唱了起来。李程昕辨认着祭文中他能听懂的几个词，有些想落泪，那都是祖先和亲人们希望让自家变得更好的心愿，看着跟着唱的孩子们，李程昕吁了口气，至少这段祭文能够延续下去了。
    火光熊熊中，黄纸元宝的纸灰随风扬起，飘满了整个祠堂的院子，也粘在了场中人的身上，大家都没有躲避。
    等到众人手中的纸钱都扔进火中，耆老宣布送神，那边准备好的人就点燃了最后的满地红爆竹，在一片噼噼啪啪的响声中结束了祭天的仪式。
    满地的爆竹碎屑把祠堂映得更加红火，这可能是最后能燃放烟花爆竹的几年了，随着烟花爆竹禁令愈加严格，现在镇上都不准人放烟花了，也就在乡下还能听到这样热烈的爆竹声。
    最后，被祖宗天神“享用”过的祭品都会分给在场的村里人吃掉。
    猪头肉肥而不腻，一向是众人，尤其是村里孩子们的首选。耆老用刀把猪头切开，将一块一块肉剥下来，分给围上来的小孩子，让他们用手抓着吃。
    李程昕懒得过去挤，其实在场大人都是这个状态，最后上去有什么拿什么。李程昕拿到了一节猪尾巴，和拿着鸡腿的小勇哥并肩走回村子，路上还不停和熟悉的村里人打着招呼，有些长期在外的村里人这天基本都到场了。
    好在系统在认人方面靠谱，使得李程昕叫出的村人名字比小勇哥还多。
    最后到了李程昕家的船屋旁，两人把吃剩的肉骨头丢给跟了他们一路的瓜皮。
    “对了，今天林一一也要回家了，小勇哥你记得去送一下。”李程昕交代了小勇哥一声。
    “没问题，我也和林一一说好了的。”小勇哥挥手告别，“你再休息过这个年，也该去录专辑了，好好休息，别感冒啊！”
    随着年祭完成，村子里过年的气氛也更浓重了，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每一扇门都贴上了斗方。
    林一一在离开村子前，以村委会的名义给李程昕和小勇哥包了个大红包，这厚度让人看得有点惊心，但是林一一和瞿村长都坚持这是他们应得的。
    李程昕也给自家的船屋准备好了春联和斗方，还是瞿村长给写的，字体飘逸，李程昕家是新房，得把福字也贴得满满的。
    上联：添喜进福当鸿运
    下联：栋梁结彩贺乔迁
    横批：方值运享
    贴春联之前，还有大扫除这个步骤，李程昕的房子是新房，结构也通透简单，他三下五除二就打扫完毕。最后还爬上屋顶稍微清扫了一下瓦片。
    接着又是挂灯笼、竖彩旗，把古朴的船屋装点一新。
    还给仓库、厨房都贴上了应景的春联。
    三叔家的小舢板已经在李程昕家长期停驻了，李程昕也在船头船尾正着贴了福字，又在舢板中间的两根隔板上，一根贴了“一帆风顺”，另一根贴了“满载而归”
    看着还剩下的几张福字，李程昕干脆贴到了吉他背面和音响上。
    贴完了，李程昕拍拍自己心爱的小吉他：“伙计啊，明年也要一起加油啊！”
    过年之前，李程昕还和三叔、小勇哥去了几次镇上置办了些年货。
    村里到处是鞭炮爆竹的声音，一些孩子换上新衣服在路上玩闹，听说还有好些小孩在用鞭炮爆竹炸白菜炸水缸，这让李程昕又一次为自己童年时期的作为感到无奈。
    他也是村里小孩们荼毒的对象，小孩子总喜欢从他家旁边去海边玩，之前房子还在造的时候还能以建筑工地危险为理由驱赶小孩，现在可就做不到了。
    有孩子一边放鞭炮一边唱：“新年来到，人人欢笑，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太太要快大年糕，老头要顶新毡帽……”
    听到这个熟悉的童谣，嗅着空气中浓密的硝烟味，过年的氛围一下子来了。
    但是下一刻，李程昕就听到了熟悉的沉闷的鞭炮声，探头出船屋一看，厨房水缸里又一条鱼翻了白肚。
    在李程昕家水缸里放了“水雷”的小孩子们见李程昕在家，一哄而散。
    等李程昕从船屋爬下来，小孩子早就跑远了。
    他只得提了那条鱼去找三叔：“三叔，今晚又加菜了……”
    ()

第60章 一个念头
    年三十晚上，李程昕是和三叔一起过的，也就炒了几个小菜，稍微喝了点酒，连春晚都没有看。李程昕早早睡下了，可是半夜12点还是被新年放鞭炮的声音吵醒了一次。
    随着村里的鞭炮声一起来的还有一堆贺年短信，村里人的，小勇哥、林一一、戚兰亭、袁召、丁大姐、周浩、阿立、刘导、田吉、米其林餐厅的厨师、炸绞绞的老爷子、陈大爷、江鹤、陶玉嘉……李程昕都惊奇于他回乡的这大半年交到的朋友的数量——交朋友果然得在饭桌上。
    除夕过去，大年初一早饭吃粽子、吃羹，通“耕种”。
    另外大年初一，家家户户要拜年。李程昕没几家要走，村里的几个长辈熟人随便提点东西过去聊两句也就是了，年初二，李程昕和小勇哥他们打了声招呼，出村去了。
    先是给盈盈父母送了点水果过去，再飞去周浩家亮了个像，最后飞去QH市，在戚兰亭家蹭了两天饭。
    戚兰亭作为人气小生，年前就没歇下来过，做完年前那个直播节目，后面还有一堆通告、各省台的春晚录制等等，大年初一被抓回家去见了自家长辈，年初二终于把自己锁在家里好好睡了个懒觉，顺便使唤李程昕烧点好吃的，也还挺乐呵。
    年初三一大早，袁召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以及一众其他工作人员。
    先把两个想睡懒觉的拉起来捯饬了一番后，去机场接了小勇哥继续捯饬，再把李程昕送去公司，最后把小勇哥和戚兰亭送去和《相思决》的剧组汇合一起行动。
    袁召本来只用管戚兰亭一人，现在加了李程昕和小勇哥这两个人，就觉得自己有点照顾不过来，不过好在这一时间事务还不多，李程昕也算是个有点经验的圈内人，小勇哥黑脸别人也看不出他犯怵，于是袁召暂时还没打算给他们增加助理。
    到了公司和公司录音棚那边也打了招呼，袁召就扔下李程昕让他自己过去。
    格月娱乐的前台在确认李程昕的公司旗下艺人身份和预约信息，也就把李程昕放了进去。
    除了签合同那次，李程昕这才是第二次进格月娱乐的大楼。上次因为正在忙海胆和丈八岛的节目所以来去匆匆，这次因为袁召赶着送戚兰亭和小勇哥，所以提早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他放在这里。
    李程昕觉得坐在等候大厅也比较无聊，就起身打算在公司内部逛逛。
    格月娱乐的部门配置和几乎所有的娱乐公司没什么区别，但是最让李程昕惊艳的是公司大楼玻璃天顶中间居然有个露天的月牙形的“浮岛”，悬在公司上方正中，似乎可以从高处的楼层走过去。
    李程昕询问了一下前台的妹子，听闻那就是个闲暇时可以去坐坐的地方，这个时间不是饭点，“浮岛”上的人不多，李程昕就搭着普通员工电梯上去。
    上了“浮岛”，李程昕的观感就变了。
    从下往上看，浮岛是一个漂浮的独立空间，也可以俯瞰格月娱乐公司内部，地位高大上，李程昕还幻想着说不定上面会有泳池沙滩吧台之类的小资空间。而到了浮岛上，却发现除了几张艺术造型的座椅和不多的盆栽，这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平面。
    “这地方，你觉得怎么样？”正当李程昕环视浮岛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话。
    这把李程昕吓了一跳，他转过身，身后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性，还是李程昕认识的人。
    “戚总。”李程昕见到自己的大老板，有些紧张地打招呼。
    来人正是格月娱乐的现任当家，为戚兰亭愁白了头的老父亲，戚格。
    虽然李程昕和戚兰亭交情不错，但是见到好友的父亲，又是自己的老板，也是会发怵的。
    戚格对着李程昕点点头表示认识：“说说你的看法。”
    李程昕想了想，虽然想拍拍戚格的彩虹屁，但是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QH市作为全国的娱乐商业中心，是超级大都市的象征，不眠之城，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自然的气息和原本生活在林中的小动物都不知该安置于何处。
    “其实，就在三十年前，格月娱乐这片土地还只是依山傍水，物产丰饶的田地和树林。那时候，这里甚至有猴子、狐狸、鹿等生活在深山中的物种。包括前段时间官方正式宣布灭绝的白鳍豚之内，曾今有大量野生动物栖息在这片土地上。
    “但是，随着QH市的迅速扩张，生物们的身影逐渐消失。
    “把这片高楼林立的地方变回过去的样子已经绝对不可能了，但是格月娱乐难得有这么一块地方，如果能在这个时代中，培育出新的生态系统的话，再多一点绿化，吸引生物前来，一定会很不错。”
    听了李程昕的话，戚格点着头走了。
    李程昕被戚氏老总的表现弄得一头雾水，过了两分钟，心情放松下来，就不记得自己刚才和公司大佬说了什么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就朝录音室走去。
    在录音室门口坐了一会，等到录音师就位，两人进行了简单的沟通之后，就正式开始录制demo。DEMO，是demonstration的缩写，翻译成就是示范、样本的意思。在音乐中，通常说到DEMO的时候，都是指样本唱片。
    大多数时候，音乐创作者在创作歌曲之后，会录制一份简单的样本唱片，供演奏者或者编曲师参考。年前，李程昕已经把自己在家编好的初期demo发了一份过来，至少让录音师和公司的编曲师参考，有些准备。
    李程昕的专辑计划的是十首歌，三首早期的歌《金鳞》《心彩》《远方的家》需要重新编曲制作，另外七首是新歌，但是先期需要准备十二首歌以供后续挑选。说是新歌，其实这些歌曲的创作跨度超过两年，因为本来在幻星娱乐就有给李程昕出新专辑的打算，所以李程昕从那时起就在攒思路创作新歌。
    李程昕之前发布的歌版权都在幻星娱乐手中，后来幻星娱乐破产，格月娱乐顺势接收了一大部分的曲库，还很有先见之明的拿下了李程昕所有歌曲的版权。
    录音室回忆了一下李程昕之前提出的要求，确认道：“吉他配乐你自己来，对吗？”
    李程昕点头：“对，先把吉他录了。”
    录音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推开门，坐到隔壁的调音台前，对着麦克风说道：“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先录一段看看效果。”
    李程昕打开音箱，试了一下音，对着玻璃窗那边比划了一个手势，见录音师已经准备好，便立刻开始弹奏。
    只录一种乐器，相对来说要简单得多，哪怕没有专业的录音师也能完成。不过，有一个好的录音师帮助，对录音的品质也会有不小的帮助，尤其是在后期处理方面。经过后期处理，和纯粹的原音，完全就是两个档次的音质。
    虽然预计的demo总长度只有十分钟左右，不过李程昕却是录了差不多五个小时，才将将完成了录制的工作，甚至是他弹得最熟悉的《金鳞》，就弹了不下二十遍，手指都有些肿胀，再加上让手指休息期间录了十首歌的小样，喉咙也有些撑不住。
    现在录制的只是采集原音，后期处理还没有做。
    李程昕与录音师一起听完了最后一段片段，选定了demo中要使用的每一个片段。
    录音师将几个片段挑出来，一一做好标记，开口道：“后期制作明天中午之前可以完成，到时候我会直接拿到编曲室那边，你就不用自己去了。”
    “好的，麻烦您了。”李程昕识趣地提出告辞：“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再见。”
    录音师陪李程昕录音到了下午，两人都没吃中饭，而且录音师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公司给李程昕分配的录音师是戚兰亭常用的那位，咖位还比较高，平时面对常年惫懒的戚兰亭，虽说戚兰亭天赋好，但是时间长了也会有些脾气。一开始听袁召说李程昕是戚兰亭好朋友，他还以为是酒肉朋友那类，猜测品格和戚兰亭差不多，所以态度也比较冷淡。
    结果事到临头发现李程昕自身水平不错，又认真努力，还很谦逊温和，心中默默打算下次李程昕来录音的时候还是要态度好点。吃了个点心回来，加班制作的时候还和一起工作的人聊了几句，说公司签的这个子呈还是挺有前途的。
    李程昕出了公司，在附近商场的餐馆里吃了点快餐垫垫肚子，然后才搭公司门口的公交车前往城郊的别墅区。
    李程昕也不知道为什么别墅区门口居然有公交车站，而且事实也是在那站上只有李程昕一个人下车。
    公交车上常坐这路公交的乘客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里下车，看着就背了个单肩包的李程昕走过去，稍微侧身刷了挂在单肩包上的门禁，施施然走进了一个厕所就抵他们乡下两栋楼价值的别墅区。
    “有钱人真是脑子有问题，不开车来和我们挤公交。”
    李程昕当然不是有钱人，只是戚兰亭走之前把门禁钥匙都塞给李程昕了。
    原话是：“让我这个格月头号太子的好基友去住艺人宿舍，你也拉得下这个面子！”
    ()

第61章 《光舟》发布！（昨天写了忘发了，补上）
    公司的制作团队综合了各个部门的建议，提出了对李程昕自身和这张专辑的定义。
    对李程昕的总体看法就是，李程昕的乐理不是科班出身，虽然之前在幻星娱乐也上过一些相应课程，但是理论方面的能力还是偏弱，作曲和编曲基本靠的还是渔家民歌养出的乐感和自身的天赋，唱功和吉他弹奏确实非常有水准，可惜嗓音辨识度不是很足，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还需要多上声乐课。
    这张专辑的整体风格是偏向民谣的，在民谣中，又偏向民俗民谣。企划团队参考过李程昕唱的所有歌曲，考虑在此基础上，增加一些中国风的歌曲，用风格不一样的歌曲，来满足不同的听众群。
    基于李程昕的专辑受众算是中等规模，制作团队为他启用了一个偏创意创新的制作人，这么一来，做出来的音乐可能比较新颖一点。
    和李程昕讨论了一番之后，他们又从李程昕过往的歌曲中选了一首，正是之前戚兰亭和刘导到洪鸣村吃海胆的时候，李程昕唱出来让他们挑选的几首古风歌曲中的一首。其中最好的一首已经被戚兰亭打劫成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让李程昕放在新专辑里，但是其他几首其实也不差，只是不太适合那部电视剧。
    除此之外，制作团队又应制作人要求，向一位大牌音乐人邀了一曲，拿来让李程昕自己填词。向指定的音乐创作人邀歌，算是“锦上添花”。一方面，大牌音乐人的作品质量比较稳定，写出来的东西不会太差，能给专辑加分；另一方面，公司也可以用这个强大的创作阵容作为宣传的噱头。
    请大牌音乐人通常会有交稿时间较长的风险，因为他们往往手头工作较多，请他们作词作曲就得“排队”，但是格月才半个月就拿到了一首适合李程昕的歌，这也让李程昕感受到了格月娱乐的财大气粗。
    大多数情况下，制作一张专辑，要比拍摄一部电影简单许多。但和拍摄电影一样，制作专辑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
    在流行音乐已经高度商业化的现在，制作专辑已经被严格地流程化，像是工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作品。哪怕是号称“独立唱片”的小众专辑，同样也不例外。
    所谓独立和商业的区别，仅仅只是受众不同罢了。前者的市场定位，是面向一小撮死忠的粉丝，而后者则面向普罗大众。严格来讲，任何一张能够在音像店买到，或者在付费网站上下载正版MP3的唱片，本质上都是商业唱片。
    当然，不进入任何国家的市场，自费制作、不发行销售、仅仅只是为了自娱自乐的真正的独立音乐人，也是有的。只是这样的独立音乐人，名字永远不会被普罗大众所熟知。
    李程昕曾今了解过，一张十首歌的专辑制作费平均在一百万元左右，相当于十万元一首歌。虽然一百万元对于格月娱乐而言不算什么大的数目，但作为一个高度商业化的公司，评估每一个项目的资金和风险，是十分必要且正常的商业行为。
    李程昕不知道格月娱乐是如何对自己的商业价值做出评估的，他也猜测过，也许出这张专辑，就和签下他一样是戚格的善意体现。但是无论如何，李程昕也想让自己值得这份善意。
    经过制作团队中审核小组的讨论，按照专辑的风格和受众统一评判，从十四首歌里挑出了十首歌。多出来的四首歌，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他另一张专辑中的歌曲，可能会作为单曲发布，也有可能从此不见天日。
    十首歌中，《金鳞》《心彩》是李程昕以前发布过的歌，《远方的家》一开始是写给戚兰亭唱的，这次李程昕把这首歌拿回来自己唱，还有古风曲《青霄愿》，约来的大牌音乐人的曲子《花与等待》，李程昕自己新写的《也许只是希望有什么人在等我》《人生的旋转木马》《亿万星辰》《归途》，以及专辑主打歌《光舟》。
    录好了新定下的两首歌的demo，李程昕自己送去了编曲室。
    用了一周的时间，李程昕和公司安排的编曲老师讨论了自己的作曲思路和编曲的想法。其实对于李程昕自己写的歌，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时候和编曲老师讨论的多是选择何种乐器、如何让不同乐器之间的搭配让人听起来更舒服之类的问题。
    在编曲上，编曲老师能完美复现了他想要的曲谱，还根据李程昕的上述特点，做出了更加合适的改良。这并不是说编曲老师改良之后的曲子，就比原版更好，而是更加符合李程昕自身的特点。
    同样的一首歌，不同的人来演唱，听众的体验都截然不同，这是很正常，也非常必要的。
    编曲确定之后，李程昕又开始了忙碌的日程。
    先是和制作配乐的乐队磨合录制配音，这一项差不多就花了一个月。
    期间，又和公司分配的声乐老师对接，练习唱功。和宣传部合作，拍摄专辑封面、内页和宣传素材。李程昕一个人没有助理，经纪人远程安排，在公司各部门之间跑上跑下，至少把公司内部的人都混熟了。
    几个月前，李程昕曾用系统赠送的调整卡片让自己的唱功进了一步，然后又给小勇哥用了两张，现在他手中还有一张【B级调整卡】。
    李程昕有想过使用这张卡，但是一是唱功大变可能会让人产生质疑，二是这也是他手中最后一张卡片了，他想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由于忙着新唱片的事，李程昕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进行直播了。偶然看看系统信息，发现声望值都掉了一截。
    好在光大文娱公司把之前《快到锅里来》这个节目剪辑完成，作为综艺节目放在他们自己旗下的视频网站播出，反响不错，终于帮李程昕回了一点贡献值的血。
    期间袁召来了一趟，和李程昕还有公司的策划广告宣发那边商讨了一下李程昕新专辑的宣传和日程安排。总体来说，对于一个新签的唱作人，公司提供的资源已经远超李程昕的期待了。
    通常而言，专辑的制作流程被分为几个部分。
    确定概念或者风格、寻找制作人、挑选歌曲、录制样本、练习歌曲、录制以及混音编辑、录制主打歌曲的MV、前期宣传、发行唱片、陆续录制其它热门歌曲的MV、发行典藏版专辑。当然，在实际操作中不一定严格按照这个顺序来，稍微打乱顺序，或者干脆取消某一个或者几个环节也是可以的。
    对于李程昕这张专辑而言，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格月娱乐这个大公司的资源支持下，又有绝对会把这张专辑发行出来的决心，很多步骤都可以同步进行，这大大加快了专辑的制作速度，而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李程昕自己必须参与的步骤。
    最让李程昕惊喜的是，当他在微博上发了新专辑的预告之后，江鹤这个大天王居然帮他转发了一条，以至于转发评论数量狂飙，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宣传效果。
    李程昕赶快发了条微信过去感谢江鹤。
    “小事情。”江鹤回答道，“加油。”
    得到了天王级别大佬的鼓励，李程昕顿时被注了一股子鸡血，下午的声乐课期间被声乐老师要求了好几次冷静。
    李程昕的声乐课已经接近尾声，他的唱功水平已经达到了制作人给他定下的标准，最后这几天也针对新专辑中的几首歌做了足够的练习。格月娱乐的声乐练习室有高品质的录音设备，随时可以重新播放，以确认哪里存在不足。
    李程昕问道：“直接整首的唱，还是一段一段来？”
    李程昕他自己在排练的时候喜欢完整的唱完一首歌，不过就实际效果而言，将一首歌拆分成几个小段，分开来练习，提升反而更加明显。
    声乐老师想了一会，说道：“先过一遍整首，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再拆开来分段练习，怎么样？”
    李程昕没有意见，他自己作词、作曲、编曲的歌，这段时间练得很熟，也不会不熟悉。
    一首歌唱完之后，李程昕和声乐老师没有立刻开始讨论，而是先播放了一遍刚才的录音，才有针对性地讨论了一些问题，以及录音时，针对录音室设备需要做出的声音调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程昕结束了声乐课，以每天一到两首歌的速度结束了歌曲录制。
    专辑的第一首歌负责给听众“第一印象”，如果这首歌选得不好，听众很可能就不再听下去。考虑到市场反应和回报率，又在歌曲制作完成后，请了几个学生和白领——这也是李程昕这张专辑的目标人群——到录音室试听，听完之后让他们选出最喜欢的三首歌，再按结果安排曲目排列顺序。
    完成录音意味着整张专辑的制作完成了一大半。
    录音之后的歌曲后期处理加工主要包括混音和母带处理两方面，混音主要是声音的修复以及音效的合成。混音完成后，制作人将制作完成的歌曲制作成母带，进行最后的调整。
    歌曲之间音量大小的差异等瑕疵会在这一环节得以消除，让整张专辑听起来更和谐统一。
    在2020年四月的最后一天，这张叫做《光舟》的专辑终于正式发布了！
    ()

第62章 好评！
    安言是某广播电台晚间节目的主播，在办公室中，戴着耳机挑选今晚播放的歌单。
    依照以往的习惯，她打开且娱乐的新歌榜，直接把所有最新上架的歌曲都加入自动播放的歌单。新歌榜每天有几十首新歌出现，不管发行公司大小抑或是网络歌曲，安言都会去扫一扫。
    闭上眼，握着手中温暖的茶杯，安言静静地听着耳边流过的歌曲。
    先过第一遍，从歌单中删掉不成曲调的某几首，再听一遍，把其中几首收藏起来分别放到不同歌单。
    子呈的《光舟》专辑出现在新歌榜上的时候，安言刚刚整理好之前的歌曲，本来觉得今晚的歌单已经足够了，但是看在格月娱乐是大公司，而且江鹤大天王也帮着宣传过这张专辑过的份上，安言还是点开了《光舟》。
    专辑封面上有李程昕的照片，他侧身站着，穿着略显宽大，带着藏青色民族纹样的西装，低头看着脚边一根发芽的树枝。
    身后是简便的蓝色，从底下海洋蓝的波光粼粼，渐变到上方空旷发白的天蓝。背景之中，一个船形的光斑悬浮在那里，看不清是在海中还是在天上。
    光斑之下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两个字“光舟”，旁边有稍小一号的字体，写的是李程昕的艺名“子呈”。
    看着专辑信息介绍，十首歌里七首是民谣，两首是老歌，安言还有点印象。对于安言的晚间节目来说，较为舒缓的民谣和老歌都是需要多加关注的，于是她还是点开了专辑的同名主打歌曲《光舟》。
    一段激进的小提琴声代替了安言期待中的吉他solo，但是没等她对这段旋律提出质疑，一个温柔的男声进入她的耳中。
    “那一艘带着光亮的小舟行驶在夜空中，
    你要去何方？只有那舵手知道。
    而你是否忘记了，你的目标？
    逆流而上的时候，光亮的小舟会受损吗？
    那明明是行驶在夜空中的，无拘无束……”
    木吉他的低吟代替了小提琴的激昂，鼓声也渐渐推入。歌声流露出一股无奈的意味……
    “灯塔在哪里？只有那舵手知道。
    而你是否忘记了，昨日誓言？
    海平线的尽头永远到达不了，
    光亮的小舟还有力气吗？
    明明是行驶在夜空中的，你的心……”
    小提琴拉出的模拟海鸥鸣叫之声不绝于耳，远远近近。间或有钢琴声加入，就如扑腾着的海水，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够到那艘在天际间行驶的小木舟。
    确实是民谣的感觉，却让人有种冲击性的感动，仿佛是把早已忘记的记忆从人的内心深处挖掘出来。
    “光亮的小舟永不停息，
    行驶于云层之上，
    行驶于宇宙之间，
    行驶于心中，
    用你的力量驱动，
    不要放开掌舵的手，
    飞行吧！”
    安言听着这首歌，一遍听完，果断再单曲循环了一次。
    再听一次。
    再听一次。
    循环了五次之后，安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啜了一口有些凉掉的茶水，似乎自己的心被这首歌拷问了，然后被天空中悠悠划过的光芒洗净了。
    安言续了一杯热水，把专辑《光舟》里的其他几首歌都听了一遍。
    决定了，今晚歌单就用这张专辑了！
    ——————————
    戚兰亭坐在电脑前，有些焦虑地看着电脑右上角的时间。
    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袁召终于服软，用戚兰亭自己的钱给李程昕买了一个计划外的广告位。
    阿茶是个有数百万活粉的乐评人，他的网络节目《阿茶谈音乐》每周都会选取几首音乐进行点评，影响力几乎是年轻一辈乐评人中顶尖的水平。
    除此之外，能够在《京城每日新闻》娱乐版拥有一个长期的个人专栏，就是这位乐评人影响力最为直接的体现。
    为了让阿茶在专栏中为《光舟》写下一篇评论，戚兰亭不仅开出了一张巨额的支票，还送出了一个巨大的人情——为阿茶的女朋友开一个私人演唱会。不得不说，阿茶真的很爱自己的女朋友，可是在某种意义上，戚兰亭可说是他最大的情敌，这是个引狼入室的行为。
    按照国内评论界与娱乐公司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收钱写软文广告是十分正常的商业行为，但为了确保评论的权威性，乐评人不会为一张质量很烂的专辑送上好评。
    娱乐公司同样也不会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但是戚兰亭不管不顾，在自己和阿茶都没有听过专辑的情况下，要求阿茶必须给李程昕的这张新专辑好评。
    当然了，拿钱办事是基本的行业准则，乐评人在收下支票之后，无论给出好评还是差评，在发表之前，都会送给出钱人审核，只有得到通过，才会正式发表。
    阿茶打定主意，如果是一张没有多少亮点的专辑，他虽然也会给出差评，但却会在差评中点出专辑的卖点，以吸引特定群体的兴趣。
    比如说，如果单纯的给一张专辑打个低分，戚兰亭肯定不会接受。而如果换一个方式，比如说“这张专辑的吉他旋律会让你什么都不想，歌词辞藻华丽，歌手的歌声有种复古风。”
    这样的描述，就有很大概率被戚兰亭接受，虽然不算好评，但却点明了专辑的卖点，对特定喜欢古风流行歌曲的群体具备相当的吸引力。
    但是无论如何，阿茶都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乐评人，他至少会去听一遍《光舟》再做评论。不至于像某些道德败坏的家伙，都不听歌，直接就用甲方给的大纲扩充出一篇都不知道立足于什么的辣鸡文章。
    出于对收费和女朋友枕边风的负责，阿茶在《光舟》发布之后，将这张专辑反复听了三遍以上——阿茶本来打算只听一遍的，在乐评界，听一遍就写乐评已经是很认真负责的态度了。
    阿茶不得不承认，《光舟》非常抓耳朵，那种编曲和曲风，还有这种有些悠远的唱腔，听一遍是绝对不够的！
    “整体而言，《光舟》这张专辑，是一张具有独特魅力的、别具一格的复古民谣专辑。格月娱乐公司新签下的艺人子呈为歌迷们奉上了一张制作精良、品质出色的专辑。尽管稍有瑕疵，但仍不失为一张优秀的唱片。专辑评价：4.3分（5分制）。”
    对于阿茶的粉丝而言，阿茶对某小鲜肉重金打造的专辑苛刻挖苦的场景历历在目，而阿茶挑剔的水平和推歌的水准都是粉丝们有目共睹的。
    【似乎，听上去，《光舟》真的很不错欸！】
    【昨晚的晚间广播也放了《光舟》，还有《也许只是希望有什么人在等我》，超好听！】
    【一张专辑就18块钱，买了放着也不亏啊！】
    ——————————
    专辑终于发布，李程昕马上跑到IT部门去等数据。
    等了一天，专辑销量不错，而且其实是非常不错了，在宣传还没有完全铺开的情况下，24小时内就在公司合作的音乐平台上卖出了差不多二十多万份，以数字专辑18块一张的价格来算，可见是妥妥能回本了。
    李程昕终于松了口气，没给戚兰亭丢脸。
    他知道公司有人对他这张专辑得到的资源颇有微词，明明只是个刚签约的五线小歌手，却能拿到大牌作曲家的曲子，录音室练习室随约随有，这都差不多是二线明星的待遇了。
    他凭什么？就凭是大佬儿子的狐朋狗友？
    因此，有好多人都在暗暗摩拳擦掌，就等着这张专辑失败，能够好好嘲讽李程昕一番。
    正在那群人失望于专辑成功的时候，李程昕看着自己的系统数据唉声叹气。
    系统显示，李程昕的声望值在专辑发布之后稍有上涨，但是贡献值的增长量居然是0。末日的倒计时也一直倒着走，而且距离地球毁灭就剩一年半了！
    李程昕清楚的记得，《快到锅里来》的那个直播节目做完之后，倒计时都还是有两年多的。
    李程昕认命了，他本想着专辑发售，如果数据不错，是不是有可能让他的贡献值一举突破一亿大关。他之前对这个贡献值的来源也有所猜测，看来真的必须是在做和农业相关的活动时才能得到。
    于是接下去，李程昕又按照公司安排跑了几场宣传会，参加了一个综艺和一个访谈给自己的专辑打广告。同样的，即使通过这些节目增加了自己的曝光率，系统依然显示他无法通过这些方式拿到贡献值。
    终于，专辑的事情告一段落，李程昕暂时也没什么通告，专辑的销售曲线也稳定下来。
    既然如此，便和公司和袁召那边打了个招呼，打算回老家村里看看。袁召对此没有意见，他现在跟着剧组回到了丈八岛拍摄连续剧里春季景色的剧情。李程昕回村的话似乎还能交流更加方便。
    《光舟》的后续销售事宜，袁召会和公司的制作团队继续跟进，也不需要李程昕操心。
    走之前，李程昕还从公司自费买了一箱自己的专辑，分别寄给之前一起做农业吃播直播过的众人。
    这个名单，和他过年期间收到的新年短信名单基本相同。
    一切事务搞定，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年之前，李程昕在被幻星公司雪藏之后返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

第63章 返乡
    五月中旬的春风暖融融的，直吹到路人的心里，远山上树木看着还是光秃秃的，但是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影子。
    和去年不同，李程昕到达镇上的时候是上午，市集上熙熙攘攘，吆喝声不绝于耳。镇子作为附近几个乡村的枢纽，接近中午时分正是鼎盛。
    李程昕出了车站，在车站旁边一个忙碌的摊子上买了几袋水果，这家水果店从李程昕小时候就在这里了，店主也是本地人，一直经营着没换过人。
    李程昕不太会说本地土话，但是听得懂。稍微和店主聊了两句，一个说土话，一个说普通话，无缝对接，引得在一边上货的老板娘回头看了几眼。
    这一看，老板娘就愣住了。
    “诶，你是子呈吧？”
    “哪个？”老板没有反应过来他老婆说的是谁。
    “就是《快到锅里来》那个来我们镇上的，洪鸣村的那个明星！”老板娘选了个老板能听懂的形容。
    “咦？”老板认真打量了一下，“哎呦！大明星也来我们这里买东西啊！”
    被人认出来，李程昕也不怵。想想他也就是个小明星，虽然比去年的五线可能进了一步，但还是没到会被人围堵的程度，而且可能最多也就是镇上人因为是本地人所以才多关注了一眼。
    接下去，让老板娘体会了一把明星们惯常的拥抱签名合影三连，让老板娘笑成了一朵花。又被老板娘塞了点乱七八糟的各色果子，李程昕才被放走了。
    走之前，老板娘还和李程昕说了一声：“去洪鸣村的公交车重开了。”
    这是个李程昕意料之外的好消息，他知道林一一和瞿村长准备修路，没想到连交通也解决了。
    拎着好几袋水果，李程昕来到车站的另一头，也就是去洪鸣村的那个路口，和上次返乡不同，这次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去村里的公交站牌，还和几个在等车的村里人打了招呼。
    等公交车来了的时候，等车的人已经比李程昕刚到车站的时候多了很多。四周看看，居然还有几个背着铺盖的年轻人。
    上了公交车，李程昕和村里人一起坐下。乡下的公交车似乎就是为了农村人的大包小包而设计的，座位少但是空间多，后面上来的一个挑着担子的人也能把自己的东西塞进来。
    “昕娃儿啊！好久不见了！”村里人看上去心情很好，有了公交车之后，来回镇上都方便很多，随时想来就来，也不怎么需要一次买一大堆东西了。李程昕看这村里人手里也就一块豆腐，一袋红肉而已。
    “也没多久，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公交车开动，李程昕发现去村里的路果然是新修过的，“感觉反而是村里变化很大啊！”
    “那倒是真的，”村里人乐呵呵的，“你那个朋友周浩在村子里弄大工程，邻近好多年轻人都去那边帮忙，给的钱和城里差不多，还离家近。”
    李程昕知道周浩在村子里开工建度假村，就是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度假村。这时候听村里人说是“大工程”，他还挺好奇的。
    周浩自年前帮着村里铲雪那次就有了在洪鸣村弄个度假区的打算，过年的时候去他家拜年的时候也聊到过这事，看上去他家几个长辈都没什么意见，也就是不持支、不反对，让他自己去弄的意思。
    所以周浩就打算找几个朋友拉拉投资，过完年把这事铺开来做，李程昕也投资了一笔。这下看来是铺开来，正在动工了。
    离村口大概几分钟车程的地方，村里人拉了拉看风景的李程昕，指着一个明显是新开出来的路口说：“就是这里了，进去就是那个度假村。”
    李程昕回忆了一下洪鸣岛的结构，从这里过去大概翻过两个小坡就是海岸了。从地图上看，是在内湾的地方，平时风平浪静海水温暖，是个好地方！
    那片地是岩石滩，一直没用用上，以前有开发商想开发那边，但是土地都把握在村子手里，上任老村长和新任瞿村长一直都没松口，这回看来是周浩自己打通了这边的关系。
    公交车到站，李程昕跟着下车的人流下去，又和几个在村口等公交准备去镇上的村里人打个招呼。
    公交车上下来的人分了三拨，一拨就是村里人，一拨是打算去周浩的“大工程”去上工的，还有一拨是趁着公交车的便利春天来乡下爬山春游挖野菜的外乡人。
    洪鸣村没有旅游配套设施，所以这些外乡人基本也都有熟人在村子里可以一起带路吃饭的，或者是打算转一圈就自己回去的那种。
    可见等周浩的度假村建好，客流是不会少的。
    等公交车开走，李程昕也往村子里面走去，才跨进了村口的牌坊，就看到远远一团黑影嗷嗷叫着冲刺而来。
    黑影到了李程昕跟前，人立起来扑到了李程昕怀里，尾巴有力地甩动着，扇动起来的风把旁边地上一个塑料袋都吹开了。
    “救命啊！这是什么！”看着自己怀中立起来能舔到自己脸的大型黑色犬类，李程昕发出了惊叫。
    “瓜皮啊！终于等到主人回家啦。”村口嗑瓜子聊天的几个老太太打着招呼。
    “啥！这是瓜皮？！”李程昕把扒在自己胸前的瓜皮推开仔细打量，瓜皮在地上蹦了两步，又人立起来趴在李程昕身上。
    李程昕的记忆中，恍惚昨天瓜皮还是当年小勇哥单手就能拎起来扔他怀里的那个样子，嘴巴只能够到他的裤腿——当然事实上冬天的时候瓜皮已经有他膝盖高了——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庞然大物啊！
    推了几次，瓜皮终于不再执着，绕着李程昕跑了几步，看李程昕往村里走，瓜皮也往回跑去，一下就跑了老远，看李程昕还在慢悠悠地走着，就又折回来在李程昕脚下转了几圈，又跑到前面去，回头看李程昕，似乎在催促他走快点。
    李程昕无奈地加快了脚步，到了村委会和在那儿的几个人打了招呼，见林一一在忙，也不好去聊天，约了饭，留了点水果，然后才跟着瓜皮的脚步回到了船屋。
    稍微在家收拾了一下，把船屋的窗户都打开，李程昕看到附近的海面上已经漂起了几个新做的浮台，原来在他的船屋前面的几个也被东海叔挪走了。
    村里养殖海胆的工作已经开始了，本来李程昕去年秋天还和村里人约了四月一起采海胆。但是村里左等右等的都不见李程昕回来，所以就和他电话联系商量了一下诸般事宜，自行动工了。
    把剩下的水果拿去三叔家，三叔家的门关着，李程昕用力捶了捶三叔家的厚木门。
    门没锁，被李程昕一捶就开了，李程昕探头进去看看，里面似乎没有人，想来这个时间段，三叔大概是去田里了。
    李程昕把水果放进三叔的厨房，又自己爬上三叔家阁楼装了一篮子香烛纸钱。
    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上了三叔家的门，村里明显变多的外乡人总让李程昕有些不安，现在又是农忙的季节，村子里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也减少了，家里有狗的估计也跟着跑到田里去了。
    今年的年过得早，这意味着所有的农历节日都提前了，李程昕也错过了处于四月初的清明节。
    出了三叔家门，李程昕招呼了一声，瓜皮就跟了上来。
    在去祠堂的路上，又和几个村里人打了招呼，李程昕相信，以村里信息的传递速度，很快全村人都会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在祠堂祭祀一番之后，李程昕把篮子送回三叔家，回家把土灶点起来，给自己和瓜皮弄了顿热乎的中饭。
    休息得差不多，李程昕把船屋下的小舢板拖进海里，摇着撸漂在海上，李程昕考虑了一下是去丈八岛看小勇哥还是绕过洪鸣村的小海角去看看周浩的工地。
    但是既然现在就浮在海上，李程昕捞起一直放在小舢板上的潜望镜，往海中看看。
    入目的依然是满满的黑色刺球。
    “咦？”李程昕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理论上近岸处的海胆都应该被几个打算做海胆养殖的筛了好几遍了。
    而且现在村里的网店里还出售空海胆，让有兴趣养海胆的网友们自己感受给海胆喂白菜的乐趣。这片浅海中海胆到处都是，常在村里海边玩的小孩子也不介意捡捡空海胆赚点零花钱。
    李程昕见东海叔的小舢板在不远处的海胆养殖笼附近，就划船过去看看。
    东海叔的小舢板绑在浮台上，人却不在里面，也不在海面上。
    李程昕把自己的（三叔的）小舢板也绑上去，登上了这个新做的浮台。浮台用的是放了一个冬天的竹子做的，做工其实比小勇哥去年做的那几个的好。
    东海叔是村子里的老渔民了，年轻时打鱼攒出了一艘小型的柴油渔船，现在他的儿子住在镇上，依然是用那艘船捕捞点近海鱼类，收入勉勉强强。
    而东海叔把渔船传下去之后，就在家做近海养殖，规模不大，但是好在能补贴家用，也能消磨时间。
    李程昕猜也知道东海叔应该是潜水下去了，总之在浮台上等一等总会来的，毕竟舢板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果然，过不了多久，东海叔就从海中浮上来靠在浮台边上，见李程昕在，顺势把手伸过去让他搭一把手。
    李程昕这个弱鸡，被东海叔一拉，差点掉进海里，反而是东海叔自己踏在浮台边沿翻身上来。
    东海叔就穿了条黑色四角裤，李程昕清晰地看到了东海叔的八块腹肌。他默默摸了摸自己在QH市养出来的腰上赘肉，感觉自己被扎心了。
    ()

第64章 求婚
    “昕娃儿啊，还是要多游泳，多锻炼身体啊！”
    东海叔笑呵呵地看着捏出一团腰部赘肉的李程昕，又从腰上系着的竹篓里倒出两只手掌长的龙虾递给李程昕。
    “好久不见了，这个拿回家吃。”
    李程昕也不和东海叔客气，把两只伸着大螯的龙虾扔进自己的小舢板里。
    “东海叔，为什么我家门口那片的海胆没人捡啊？你们不会是还给我留着吧？”李程昕指着自家那片地方问道。
    “当然是给你留着啊！”东海叔一脸的理所当然，“上回我孙子去你那边捡海胆还被我揍了。”
    李程昕捂脸：“可是我养殖笼都给您了，海胆留给我做什么……”
    “是啊！”东海叔恍然大悟，“那我现在就去你那边把你家门口海胆清了。”
    李程昕忙阻止道：“我自己清了放您家养殖笼里就是了，您才潜了那么久，别老待水里。”
    结果，在东海叔的坚持下，李程昕和东海叔一起忙到黄昏时分，才清理了李程昕船屋门前那一小片的地方。时间差不多，李程昕看三叔也回家了，便也打消了去看周浩和小勇哥的打算，叫上三叔和东海叔去他家，用两个老人家的食材，加上自己家里囤着的一些腌制食品作了顿晚饭。
    吃完饭，李程昕坐在自己习惯的那个位子上，坐着看最后一线太阳慢慢隐没在深蓝黑色的海水之中，才借着船屋门前的灯光收拾了桌椅碗筷，爬上自己船屋准备休息。
    正准备关灯睡觉，李程昕听见海边有拖动舢板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是有村民从他家附近靠岸，也没多想，反正瓜皮的窝就在船屋旁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立刻就会叫起来。
    这么一想，瓜皮都已经变得那么巨大了，似乎得找时间给瓜皮造个新窝。
    过了一会儿，李程昕居然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昕娃儿。”随着这声叫唤，来人推开二楼隔板探进头来。
    李程昕听到叫声，就知道来的是小勇哥了。冬天过去，李程昕已经把二楼入口的厚木板隔板换成了普通轻木板，从下面一推就开。
    所以唯一让李程昕吃惊的只是小勇哥大晚上从丈八岛自己过来这个事情，他中午回村的时候已经给小勇哥发了短信，虽然一开始有打算去丈八岛见面探班，但后来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没想到小勇哥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
    “怎么这么晚还来了？”李程昕从床上起身。
    突然，李程昕好久不主动弹出信息的系统自动跳了出来。李程昕心头一跳，他意识到，有一个直播屏幕现在对准他了。
    【系统检测直播设备……】
    【接入直播设备……】
    【播放器初始化……】
    【加载弹幕内容……】
    只见小勇哥上半身探出进入二楼的楼梯口，手向前伸出。
    【咦，洪鸣村助农直播怎么这个时候开了？没看到预告啊？】
    【子呈粉前来报道！子呈小哥哥好久没有开直播了，好想念啊！】
    【大晚上的直播什么东西啊？】
    随着直播的开启，闲着没事躺床玩手机的网友们纷纷进入。
    李程昕走进，看到小勇哥手中攥着个盒子，黑色的天鹅绒缎面的小盒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躺在小勇哥手心。
    既然意识到有人正在拍摄船屋二楼两人的行动，那李程昕也不介意陪着演戏。
    他小心走近两步，好奇地问道：“这是？”
    随着李程昕的询问，小勇哥打开手中的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颗银色的戒指，当中嵌了一颗小小的宝石。暗淡的灯光下，李程昕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
    李程昕故作惊讶地退后两步：“小勇哥，你难道是……”
    【GAY？】
    【特么这是李小勇准备向子呈求婚了？】
    【太好了，*★，°*:.☆(￣▽￣)$:*.°★*。撒花，再也不用担心有女人把白皮昕娃儿和黑皮小勇哥抢走了！】
    【直播出柜？这也太高调了吧，绝对是假的，大家散了散了。】
    小勇哥终于爬进李程昕船屋的二楼，举着这个戒指盒子把李程昕逼进角落，一脸深情地把李程昕给壁咚了。
    正常情况下，李程昕估计就要拿起墙角的拨火棍敲小勇哥的脑袋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但是看在是节目效果的情况下，他强忍打人的冲动，一脸羞涩地缩在墙角。
    “昕娃儿，你看这戒指多漂亮，这宝石多闪耀。这可是我用大半年赚的钱攒出来的……”
    小勇哥夸了半天手中的戒指，李程昕也隐约找到了窗外摄影机的红色光点。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小勇哥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觉得我用这戒指向林一一求婚能成功吗？”
    说时迟那时快，李程昕手中的拨火棍敲在了小勇哥脑门上，给小勇哥额头上印了个黑点。
    “哇，昕娃儿你谋杀亲夫！”小勇哥捂着脑门蹲下身来。
    就连叫着“Suprise！（惊喜）”翻进窗户的周浩也被李程昕敲了一下。
    看着两个蹲在窗前的“夜袭”犯，李程昕把拨火棍颠在肩膀上：“哼，想玩我？没那么容易。小勇哥演技痕迹太重，浩子你那台摄影机的红点也太明显了吧。”
    至少知道了自己失败在何处，小勇哥和周浩收起了一脸打击过大如丧考妣的表情，三人好久不见面，一会儿就嘻嘻哈哈地聊起天来。
    聊了一会儿，李程昕突然问道：“小勇哥，你准备向林一一求婚的时候也玩突然袭击吗？”
    小勇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刚才那招怎么样？你觉得林一一会接受吗？”
    李程昕一脸惊讶地望着小勇哥，指着直播摄影机问道：“你这都在直播里面说了，你还指望林一一不知道？”
    小勇哥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七手八脚地捂住摄影机的镜头，哭丧着脸：“你说林一一有没有可能正好在忙，没有看我们直播？”
    【哈哈哈哈哈哈！小勇哥这只大猩猩——by林一一】
    【一一姐有没有在看直播啊？在的话出来吱一声？】
    【吱——】
    【吱——】
    【吱吱吱——】
    【没关系，我这就去给一一姐发条消息。】
    小勇哥自知捂着镜头也没有意义了，放过镜头转身下楼把小舢板拖入海中，打算连夜划回丈八岛，去找给他出这个主意的人算账。
    丈八岛上，戚兰亭笑得肚子都痛了，指着屏幕对袁召叫道：“小勇哥他居然真的说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
    另一边，林一一在李程昕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整理她筛选出来的适合李程昕和小勇哥进行直播的助农项目。
    她早先已经和李程昕他们确认过了，李程昕暂时没有什么其他安排，小勇哥的戏分即将杀青，而周浩则是被监工这个活计累得头发都掉了几根，早就打算等懂行的朋友来接收这个摊子放他自由。
    基本上，现在就等小勇哥忙完，这个洪鸣村助农四人组就又可以出山了。
    但是，就在这当儿，林一一看到了直播软件发送的提醒：【您特别关注的主播“洪鸣村助农主播”正在直播。】
    林一一“咦”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开了直播。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蠢不忍睹的家伙啊！”林一一纠结地揪着自己的长发。
    ()

第65章 美女，你喜欢吃甜椒吗？（一）
    【说起来，跟着他们看了那么久直播了，我真没看出小勇哥和一一姐有什么奸情。】
    【是啊，我一直以为白皮昕娃儿和黑皮小勇哥才是一对……】
    【之前红薯直播的时候，小勇哥还调戏有夫之妇，我还以为小勇哥真的是单身狗。】
    别说网友们了，就连李程昕都不知道小勇哥和林一一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问问周浩有什么内情，周浩也不知道，毕竟几人分开了小半年，这段时间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但是事情已经石锤，再去追问也没什么意义。
    看看傻乐着的小勇哥，李程昕只能默默把精力转回到直播上。
    “距离上次做助农直播似乎已经很久了啊！之前答应过直播间的小伙伴们的，我们打算把统计出来的大家最不喜欢吃的蔬菜都做一个助农节目，所以我们今天直播的对象是甜椒哦。”
    李程昕用手肘捅捅小勇哥：“小勇哥，来给直播间的网友们介绍一下彩椒的基本信息。”
    小勇哥笑呵呵：“一一居然收下戒指了，嘿嘿嘿。”
    李程昕无奈，自从几天前直播暴露了小勇哥的目的，小勇哥第二天就去找了林一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最后，李程昕就发现林一一的左手无名指就多了那个戒指。
    然后这之后，小勇哥就一直心不在焉，这都三天了！
    李程昕哀叹一声：“算了，热恋中的傻瓜靠不住，还是我说吧。甜椒在我国的市场份额、市场容量都很有限。这与我国消费者的饮食习惯有关，在北美、欧洲等国外一些地方，几乎每餐都有吃甜椒的习惯，其种植面积也较大。
    “而我国消费者吃辣椒50%是冲辣味来的，20%吃稍微带点辣味的，喜食甜椒，也就是甜椒的消费者仅仅在20%左右，许多消费者不习惯吃甜椒，但是依旧发展很可观。随着塑料拱棚提早栽培的发展，甜椒在我国各地有了大面积的发展。
    “我们现在前往的地方是洪鸣村临近的一个甜椒大棚种植基地，这里种植最有名的就是红色的甜椒。说起来你们最近经常能听到的一首东瀛国洗脑歌《红甜椒》里写的就是我们今天直播的对象，这首歌其实也是今年东瀛国奥运会的主题曲。”
    随着李程昕的解说，周浩适时播放起了《红甜椒》这首欢快的歌曲：
    “若是细数喜悦，便满满是你，
    照亮归途的是，回忆中的人影，
    甜红椒，若是开出了花，
    就将种子向晴空播撒。
    哈利路亚，若是描绘出梦想，
    就让心徜徉传达给你。
    我要去见你，穿过树林，唱着歌
    手里抱着，满怀鲜花
    啦噜啦哩啦……”
    听完了歌，李程昕继续介绍道：“彩色的甜椒中含丰富的维生素A、维生素B、维生素C、维生素P，糖类、纤维质、钙、磷、铁等营养素，也是蔬菜中维生素A和C含量最高的，尤其是在成熟期，果实中的营养成分除维生素C含量未增加外，其它营养成分均会增加五倍，因此有彩色的甜椒营养价值更胜青椒的说法。”
    【果然有这项：骗我吃蔬菜】
    【听子呈说青椒的好处，比让我妈塞给我吃的方式好多了】
    【虽然我不喜欢吃青椒彩椒甜椒，但是我先去他们网站上下个订单……】
    李程昕独角戏状态说了半天，小勇哥终于回过神来，指着前方问道：“那里就是今天要去的大棚吗？怎么这么高？”
    李程昕点头看着前方一大片被温室大棚覆盖的区域：“是的。”
    小勇哥兴奋起来：“我过去站着比一比，感觉这大棚都有两个普通大棚那么高了。”
    说着一路小跑着去了大棚那边，只见到了不远处大棚下面的小勇哥居然还不到大棚五分之一的高度。
    这下李程昕也对这些大棚的高度吃惊了，这都有普通大棚三倍高了吧，真想知道大棚里面的彩椒长什么样。
    终于找到了大棚正门，两人又止住了步伐。
    “我没看错吧，这是个玻璃门？”李程昕和小勇哥印象中的大棚一直都是塑料帘子门，一掀就进去了。
    而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很高科技的巨型大棚之下，电子锁锁住的玻璃门的存在简直不可思议。
    李程昕有些不确定地按下了门铃，很快门铃旁的对讲机中就传出询问的女声。
    “你好，我们是洪鸣村助农直播节目。”李程昕回答道。
    “啊，你们好，我们农场主马上就出去迎接你们了！”对讲机里亲切的女声回答，接着，玻璃门上的电子锁发出解锁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里面迎出来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带着眼镜，身材娇小的女性，穿着棉质T恤衫和牛仔裤。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闲聊了起来。农场主石虹霞，今年才30岁，毕业于京城大学的农业系，是个十足的学霸，只是身高只有152厘米。
    小勇哥惊讶道：“哇，这是突然从一个特别大的温室大棚里，出来了一位小姐姐。”
    石虹霞被说得不好意思，捂着脸笑了起来。
    李程昕好奇地问道：“这片大棚到底有多大啊？”
    石虹霞回答：“这片甜椒田的种植面积总共是4公顷，也就是60亩左右。加上建筑面积，包括办公、仓储、加工，可能数据会更大一点。”
    “听上去好大啊，虽然没什么概念，但是看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温室屋顶就知道至少是一个大型体育馆的大小了。”李程昕装作自己知道的样子似的点头，“不过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年轻女性管理着这么大一片田地。”
    结束了闲聊，几人跟着石虹霞穿过不大的办公区域，按照石虹霞的指导在衣服外面罩上了一次性的透明白大褂，还换上了新的橡胶鞋，又在种植区域之前做了个吹风消毒，这是为了不让外部细菌进入种植区域。
    【好厉害啊，这也太高科技了！】
    【比种红薯的民科高级太多了……】
    【好像甜椒这种有点细菌就会长不好，我媳妇曾今自己试着种过】
    “我以前是做进口贸易工作的，后来我所在的贸易公司引进了荷兰的高线耕种甜椒农场系统，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里，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甜椒田。”
    石虹霞说这话的时候，三人正走在非常整齐的甜椒幼苗田之中，每一颗幼苗都在一个单独的格子里，细细的管道在每一格甜椒苗里面穿过。
    白色的育苗盒，黑土、绿苗、墨蓝色的管线组成了一副高科技的景象，几人仿佛身处科幻电影的世界之中。
    最终，几人停在了一扇大门之前。
    “这后面就是甜椒成株的种植区域了。”石虹霞介绍道。
    ()

第66章 美女，你喜欢吃甜椒吗？（二）
    大门缓缓卷动上升，露出了甜椒成株的真面目。
    大棚内的道路两旁都是固定在管线之上的甜椒植株，大概有两个多小勇哥那么高，人走在甜椒的大叶子之间，感觉自己进入了热带雨林之中，被茂密的植物包围。
    “哇！这就是甜椒田吗。”小勇哥仰视着赞叹道，“真是好高啊！”
    “是啊，我这些甜椒成株的高度约为5米，说是藤本也不为过。”石虹霞说道。
    “我已经闻到甜椒的香味了。”李程昕耸耸鼻子。
    绿色高大的植株之间，红色、黄色、橙色的甜椒随处可见。
    小勇哥指着上方一簇红彤彤的大个甜椒感叹道：“这颜色真好看啊，特别喜庆，百看不厌啊！”
    石虹霞摘下几个长势不错的甜椒递给李程昕二人：“请务必尝尝我们家最新鲜的甜椒。”
    李程昕接过一个红色的拿在手中：“我就选这个燃烧的红色。”
    小勇哥笑道：“燃烧的红色是你新专辑里面《心彩》的歌词吧，你这趁机打广告的水平见长啊。”
    说着，小勇哥接过一个橙色的甜椒。
    甜椒的大小，刚好够拿在手中，在温室大棚白炽灯映照之下，光滑的表面反射出塑料般的质感。
    两人一口咬下手中的甜椒，脆生生的“咔嚓”声传进直播间。
    【新鲜食材，真是好羡慕啊！】
    【又在田里就吃上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感觉以后可以买甜椒当水果吃，看着和苹果也差不多。】
    “好甜啊，”李程昕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被咬了一口的甜椒，“又甜又多汁，好像在吃梨子一样。”
    小勇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的白色仪器。
    眼尖的李程昕一眼就认了出来：“小勇哥你居然还买了甜度测试仪？”
    小勇哥点头道：“既然是甜椒嘛，我就想着是不是需要测试甜度，过来路过镇上就顺手买了。”
    之前两人在吃播白菜的时候使用过甜度测试仪，小勇哥也会用，于是自己在旁边找了个台子，放好仪器，把一小块多汁的甜椒挤出汁水滴在甜度测试仪的试纸区域。
    很快，数据稳定下来，显示的甜度为“9”。
    “居然有9度？”李程昕对照甜度测试仪附送的对比表格，“9度和草莓甜度差不多了啊！”
    小勇哥也在一旁点头：“这么说确实好甜啊。”
    石虹霞看着测试结果也很高兴，她家的甜椒甜度平均是7-9度，结果随手摘下来被小勇哥拿来测试的就是9度的甜度，远超她原本的预期。
    不浪费食物是美德，小勇哥拿起啃了一口的甜椒继续吃，很快就咬穿了甜椒的果肉，露出内部饱满的种子。
    周浩将镜头靠近，被小勇哥咬出的甜椒截面，只见这甜椒的果肉也非常厚实。
    注意到镜头的关注点，石虹霞自豪地介绍：“我家的甜椒果肉厚实、味道甜美的原因之一是栽培时做了摘芯处理。‘摘芯’这个专业术语指的是把植株顶部不断生长的部分剪掉，植株从而向侧方的枝叶提供营养，使收割更加方便。
    “但是对于甜椒来说，分支上结的甜椒非常小，很多都会营养不良。每个甜椒的成长都需要很多养分，所以让甜椒结在能大量吸收养分的主干上最好。所以对于甜椒来说，‘摘芯’指的是把分支剪掉，只留主干。”
    李程昕若有所思，抬头看看五米高的甜椒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的甜椒会长那么高了吧！”
    除此之外小勇哥也发现了一处栽培甜椒的先进之处，他好奇地摸着甜椒植株底部的培养基：“这个培养基的构造很奇特啊。”
    镜头下拉，让直播间的网友们注意到了这个部分。
    甜椒的培养基分了三层，最底下一层连着很多管道，中间一层在小勇哥的按压之下显出了柔软有弹性的质感，而最上面那层显然就是泥土了。
    “中间这层是什么啊？”小勇哥很好奇，“感觉不像是泥土。”
    石虹霞点头道：“确实不是，这是矿物棉。”
    “矿物棉是什么？”李程昕觉得这个词拆出来他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合起来就有点抓瞎。不得不说，随着接触到越来越多农业种植，他也接触到了越来越多不能理解的东西，总之，他得像小勇哥一样补补农业知识了。
    石虹霞从一个空挡处拆下一块矿物棉递给李程昕：“矿物棉是由岩石和其他天然石材制成的纤维，最初被用作建筑物的绝热材料，但在农业发达的丹麦，这种材料的保温用途在农业方面也得到了改良。”
    李程昕把矿物棉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发现他竟然知道这个：“这不是建房的时候放在墙板之间的隔热材料吗？我的船屋里就用了这个。”
    石虹霞解释道：“用矿物棉代替土壤，氧气可以在矿物棉纤维内比土壤间隙更大的空间内顺利流通，以培养出更加强壮的根须。如此一来，根须也能吸收更多水分，然后培养出水灵灵的甜椒。这些都是一点点从海外引进的技术，是使甜椒更加美味、适合国人口味的基础。”
    此外，李程昕还发现每排甜椒之下都挂有名牌。
    石虹霞也解释了这是负责各排甜椒生长状况和收成的人的名字，他们每天都会各自检查自己负责的甜椒植株的生长和健康状况。
    “成熟的甜椒该怎么收割呢？”李程昕仰头看着植株顶部的甜椒问道，“感觉完全触不可及啊！”
    这也是很多网友在直播间里问到的问题。
    于是下一刻，石虹霞从办公处拿来了亮黄色的安全绑带、安全帽等事物。
    旁边的员工则推来了数控的升降台。
    “这升降台可是德国产的。”石虹霞一边帮李程昕两人把绑带固定到升降台上，一边说道。
    【居然用升降台这么先进的东西！】
    【我还以为就跟用网兜收梨子那么简单。】
    【有钱！大佬！居然不买蓝翔的升降台要买德国的……】
    【我就想知道在这样的成本之下，他家甜椒卖多少钱。】
    随着石虹霞的操作，升降台灵活地变换高度，平稳地行驶在甜椒田之间的道路上。
    随着镜头，几人似乎穿行在甜椒的海洋之中。
    “感觉好像是开着山地车在林子里跑的感觉，太帅了！”小勇哥感叹道，随着他跟着剧组跑了不少地方，连交通工具的使用也多了不少。
    玩了一会儿升降台，小勇哥就开始学着石虹霞的样子开始寻找身边圆润大个的甜椒收割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小剪刀，遇到看着喜欢的甜椒就剪下来放进升降台上挂着的网兜里。
    再把升降台升到高处，李程昕俯瞰着壮观的甜椒海，深绿色的大叶子之下，各色的甜椒隐约可见。
    不久之后，他还发现了甜椒顶端正在开放的小小的七瓣白色甜椒花。
    “这不就是《红甜椒》里面唱的‘红甜椒，若是开出了花，就将种子向晴空播撒’吗？说起来，甜椒花的花语可是‘不会忘记你’呢。”
    收获下来的甜椒，不用在乎颜色，全部都小心地放进自动行进在甜椒田之间的小车上，小车会将甜椒送往自动甄选处。
    这种操作也是李程昕二人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毕竟现在农业劳动力太少，所以我这片农场里很多都是无人操控的机械。”石虹霞如此解释道，“这些小车是通过感应埋在混凝土里的磁力带行进的，运送到分检处之后，通过传感器，会将甜椒按照大小、颜色区分开来。”
    从玻璃之后，石虹霞让李程昕二人以及直播间的网友们观看了分检处的分拣景象。甜椒在传送带上，通过仪器感应一个个被分到不同的出口，似乎是在看工业大片的感觉。
    然后，出口处的真人员工通过肉眼再次一一确认每个甜椒的品质，将带有伤痕或者形状不好的果实挑选出来。
    最后，完好的甜椒会被分别装袋、装箱，运往全国各地。
    到最后，几人在包装车间里才看到了石虹霞家甜椒的品牌“VegiDream（蔬菜梦）”。
    【居然是这个牌子！】
    【艹艹凸(艹皿艹)，原来这就是那个20块一个的甜椒！】
    【20块一个？这也太科幻了吧？看了直播我信这个价格了！哪天买两个试试】
    【我猜，接下去做菜环节，两个甜椒估计不够用……】
    ()

第67章 美女，你喜欢吃甜椒吗？（三）
    “通常用作配菜的甜椒，在它的产区这里则是大量使用的主菜，解下来就让我们看看本地人是如何食用甜椒的吧！”
    李程昕和小勇哥来到了甜椒农场的员工食堂，进入了光洁的厨房区域，负责教李程昕两人用甜椒做菜的则是食堂的厨师长，那是个总带着笑的圆脸老太太。
    【甜椒酿、甜椒炒肉！惯例赌一颗卤蛋。】
    【前排出售花生瓜子……摔！我要吃甜椒！】
    【散了散了，你们家楼下菜市场的甜椒和人家20块一个的甜椒，烧出来肯定不是一个味道的。】
    厨师长指着面前的食材：“第一道菜是甜椒酿肉。首先，先切出甜椒圈，也就是把甜椒中段这部分切出来。”
    李程昕按照厨师长的指示，挑了几个不同颜色的甜椒，切除最上方一块，取掉内部的籽，再把甜椒的尾端切掉，剩下中段部分再切成两个甜椒圈。
    切菜的时候，李程昕又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番这种甜椒的肉好厚。
    除去中段的两个甜椒圈，其余被切掉的部分切碎，不同颜色的甜椒碎混合在一起，煞是好看。把它们放入搅拌好的肉馅中，加入洋葱碎、鸡蛋、面包糠、盐和胡椒。
    厨师长不清楚李程昕的做菜水平，每一步都很仔细地教导，甚至连绞肉馅这种事情都要说明是一直顺时针搅动。
    为了让馅料不容易掉出来，在加入馅料之前，厨师长又教李程昕先把彩椒圈中间沾上面粉，然后再把馅料紧实地塞进去。
    这边弄好后，放入热好油的平底锅中，等5分钟左右，底下稍微变焦，就可以小心翻面了。
    做这一步的时候，厨师长也解释道：“微焦的情况下更加容易沾上酱汁，这样才更好吃。”
    翻面之后，把锅盖盖上干焖十分钟。
    在等待甜椒酿肉的时候，小勇哥开始帮着李程昕准备下一道菜——奶汁烤菜。
    “利用甜椒可以做容器这一点，奶汁烤菜是个很合适的菜品。”
    按照厨师长的指示，小勇哥在彩椒上方1厘米处切开。
    等小勇哥切好后，厨师长一看，拍着额头到：“这个失败了啊！”
    小勇哥不解，李程昕过来，把小勇哥切好的彩椒直立着放在桌面上。在这个情况下，小勇哥很明显就看出了自己的失误，他切歪了，起手的刀口确实是在1厘米处，而收尾的刀口却只有0.5厘米了。
    这么一来，被用作“锅盖”的彩椒头部分没有被完整的切下来，中间有了一个原本是柄的小洞。
    小勇哥无语地看着被自己切坏的彩椒，把这个位置让给了李程昕。
    李程昕接手后，很轻松地就把“盖子”部分搞定了，还在彩椒底下稍微修整了一下，让这个“容器”站立得更加稳固。
    很快，几个像是开放的郁金香一般的彩椒容器就准备好了。
    在这里面放进的馅料倒是小勇哥的拿手绝活。
    将虾仁、切丝洋葱、蟹味菇，一起煸炒，加入盐和胡椒调味，最后再放入切成大块的彩椒（就是被小勇哥切坏的那个）。
    遇上需要颠锅的炒菜，小勇哥终于找回了自信，很快就把馅料抄好了。
    接下来就是制作奶汁，另起一锅，慢慢加入黄油、牛奶、小麦粉、盐和胡椒，缓缓搅拌直到奶汁变得浓稠顺滑。
    这时候，就可以把刚才炒好的菜加入奶汁之中，让菜品被粘稠的奶汁包裹，再把馅料加入彩椒容器中。
    装好馅料的彩椒容器，放入烤箱，200摄氏度烤10分钟后拿出来加马苏里拉芝士，放回烤箱继续烤10分钟。
    奶汁烤菜进入烤箱的时候，彩椒酿肉也出锅了，随着油煎，蒸汽蒸腾，带着彩椒甜香的肉味也出来了。
    “这真是看起来香，听起来香，闻起来香啊！”李程昕不禁给自己点赞。
    趁着锅子还热，马上加入用酱油和番茄酱调出来的烤肉酱倒入锅中，让酿肉的两面都挂上酱汁。
    最后一个才是炸什锦，材料依然是各色彩椒，再加上一些当地自产的小红肠。
    先把彩椒切丁，小红肠切块，把它们混合加入厨师长已经调好的面糊里。
    李程昕搅拌着碗里的面糊，奇怪道：“面糊是不是太稀了？要不要再加点面粉？这样来炸什锦很容易散开啊。”
    厨师长老太太笑笑：“就是要这个效果，这样炸出来的什锦颜色才能透过薄薄的面衣，看上去会很漂亮。”
    既然有这个理由，李程昕也就按照指示继续制作起来。
    面糊也不需要调味，因为彩椒的甜味和小红肠的咸味已经足够了。
    厨师长拿出了几张方形的烤箱纸（不是锡箔纸），将拌好的什锦放在烤箱纸中间，连同烤箱纸一起放入油锅。
    烤箱纸载着什锦浮在油面上，就像一个小碗一样包着什锦。慢慢的，纸碗还是一点点沉入油锅，但是只有一点面糊的什锦始种没有散开，漂亮的彩椒颜色也能透过面衣呈现出来。
    面衣凝固后，将炸什锦翻面，顺便把烤箱纸抽出来。
    “原来如此！”李程昕小心翻动着油锅中的炸什锦，心中不禁暗想，老年人就是有神奇的技能啊。
    【新技能get！】
    【这样做的好漂亮啊！】
    【厉害厉害，不愧是厨师长啊！】
    炸什锦完成，从油锅里家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个颜色鲜明的小饼状，都不需要摆盘，随意一放都很好看。
    这时候，烤箱也响起了完成的音乐声，是奶汁烤菜做好了。
    在微焦的芝士上面，再放一小勺切碎的西芹，最后把彩椒“盖子”放在一边装饰，奶汁烤菜也完成了。
    一刀切开，浓浓的奶香飘散出来，混合着甜椒的甜香，特别引人流口水。
    李程昕看着一桌子色彩鲜艳的菜肴：“我有个问题。”
    在场几人纷纷把目光转向李程昕。
    “这真的是食堂菜的水准吗？这也太好吃太好看了吧！”
    李程昕看似愤愤不平的话语，其实又是在夸赞这个甜椒种植基地以及厨师长老太太，于是几人都笑了起来。
    ()

第68章 人造沙滩
    完成了近半年来的第一次农业直播，李程昕查看系统中的数据。
    虽然观众依然有近十万人，但是贡献值依然不够啊！且行且努力！
    回到洪鸣村，李程昕就打算着手开始打理村子里帮他圈出来的船屋前面的一片海域。
    首先要做的就是清理海滩上和海里的垃圾，洪鸣村一直有专门的雇员定期清理飘到村子岸边的垃圾，但是通常清理的只是塑料袋和渔民用来在海中定位的泡沫球之类的。
    李程昕也偶尔想起来去石滩上翻翻垃圾，而每次直播捡垃圾的时候，当年那个生化武器一般的椰子都会被网友们拖出来鞭尸，时刻希望李程昕再捡一个。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狗，从小时候在石滩上叼木棍开始，现在瓜皮已经能往自己小窝旁边堆放厚重的木板了。
    事实上，即使有人时刻清理海岸，全世界所有的海岸以及浅滩上，还会有很多虽然能降解，但是不易降解的垃圾，比如木头、金属、甚至是鱼骨、贝壳的残骸。
    当这些不易降解的垃圾堆积在海床上时，会阻碍下方的沉积物接触氧气，减缓可降解垃圾的氧化分解速度，从而导致沉积物变质。因此，清理其他可降解垃圾也是清理海洋环境中很重要的一个步骤。
    周浩的度假村建设的顾问团队也知道这一点，他们请的建筑队甚至用机械把他的度假村附近的海床在尽量不破坏礁石和珊瑚礁的情况下，全部都翻了一遍，这么一来地表下层的垃圾也能加速氧化分解。
    据看到那个场面的村民诉说，那附近平方几公里的地方基本都扬起了不见天日的海泥，好多渔船都等在那附近，在海泥中抓到了好多鱼。
    当然，负责的周浩还找了海警和员工去那些渔船上监工，挑出了不适合作为商品的幼鱼和珍惜濒危鱼类，要么放生，要么送到度假村养起来。
    好在李程昕的“试验田”面积不大，他一个人，偶尔加上小勇哥和周浩帮忙，再从周浩那边的工地里找来几个轮休的工人，大概也用了两天才把沉积的垃圾捡干净，然后再花了一天时间给浅海附近的海床用耙子稍微翻了翻，给下方砂土通通氧气。
    然后，李程昕又花了几天确认了潮滩（指沿海大潮高潮位与低潮位之间的潮浸地带）的位置，掌握了他的“试验田”的海床的形状，并绘制了未来“前景”的图片。
    “昕娃儿，这是啥？”小勇哥指着李程昕用蜡笔画的一个蓝色椭圆形问道。
    “鱼。”李程昕没个好语气，毕竟这种因为他自己绘画水平不行而被小勇哥问到的问题确实有点多。
    小勇哥也知道李程昕烦他，于是指着前景图的边缘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了，真的是最后一个。”
    “放！”李程昕把“有屁快放”这个词再度简化。
    “这个一根shi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小勇哥指的是边缘处黑色的蜡笔画出的一根边缘粗糙的长形物体。
    李程昕捂住脸：“那是生物净水器！”
    小勇哥显然不知道生物净水器是什么，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刚才那是最后一个问题，为了不食言而肥，他就一直给周浩打着眼色，大意就是“你问”。
    当然，这个眼色也忠实地传达给了直播间的网友们，比周浩还先一步领略到这个眼神的一丝的网友们也纷纷起哄。
    【什么生物净水器是shi一样的？】
    【昕娃儿快给解释解释？】
    【求解！】
    对于为自己提供贡献值和声望值的网友们，李程昕一向是大度的，于是开始为他们解释起来。
    “我要使用的生物净水器，其实就是青口贝，也叫贻贝或者淡菜，英文是Mussel。青口贝是一种对环境要求很高的贝类，理论上，一颗成年的青口贝每小时能过滤并净化四升以上的海水。
    “养殖青口贝，通常应选择水质清新，水流畅通的外海区。但是，如果在水流交换差、饵料相对缺乏、水质易污染的内湾型海区养殖青口贝的话，青口贝就能帮助清洁那片区域的海水。”
    作了一番解释之后，李程昕还在网上搜索了青口贝的养殖图片。海面以下，一串一串的青口贝垂在海中，看上去还挺像李程昕画上的shi。
    和小勇哥还有网友们一问一答地解释了画上的事物，李程昕打算开始第一个步骤——建造沙滩。
    由于洪鸣村附近海域多是石头滩，因此，双壳纲的贝类较少，而偏偏喜欢藏身于泥沙内的双壳纲的种类和数量又是近海海洋环境中的一个大指标。
    因此李程昕要造的沙滩，并不是周浩度假村那边的那种人工沙滩，而是实验和生物统计用的沙滩。
    但是托周浩的福，他至少不需要从遥远的地方去买海砂了。
    海滩用的沙子和建筑用的沙子不同，需要将砾石砂、细泥沙等各种粒径的沙子混合而成，这样才可以创造各种生物可以生存的环境。
    李程昕在小勇哥的帮助下，在潮滩的尽头建了一个10米x10米的沙盒。沙盒的边缘处于退潮时水线的一米处，这样一来，就等于让沙滩和海洋接壤，而由于沙盒的存在，海水无法带走沙盒中的沙子。
    周浩让运沙船将沙子运到尽量接近船屋的海域附近，然后几个工人划着临时借来的几个小舢板把沙子运送到岸边。
    涨潮的时候，运沙会方便很多，工人只需要把小舢板划到沙盒上方，把沙子倒进海里便是。落潮的时候，就需要再用人力拖一段路的沙撬，然后把沙撬里的沙子铲进沙盒里面。
    至于平整沙盒这一事情，就不需要人力了，潮水会搞定这一切。
    这天大退潮之后，李程昕和周浩走在平时见不到的海床上，他们打算看看这边近海除了海胆和不多的贝类，还有什么生物。
    之前通过潜望镜，网友们都见到了在海胆肆虐之下发白贫瘠的海床，这次退潮之后的探索，给了他们更加直观的印象，海床上有薄薄一层牡蛎壳，都是因为缺少食物而死亡的牡蛎。
    李程昕和周浩走过，踩得哗哗作响。
    几个漏网的海胆被李程昕挑到了手中的水桶里，到时候拿去给东海叔扔他家海胆养殖笼里。
    直到潮水开始上升，除了几个瘦小的文蛤，几丛藤壶，两人只找到了一只拇指长的方头蟹，孤零零地在空贝壳堆里爬动。
    李程昕看着这片大海，看着非常美丽清澈的蓝色海面之下，其实非常空旷。他童年时，在海底高至海面的海藻丛之中寻找蝾螺和牡蛎的记忆全都无法复原了。
    ()

第69章 穷得只能吃鳗鱼饭了
    堆积了四十吨沙子的10米x10米的人工沙滩完成后，最耗费人力和财力的一步就结束了。
    李程昕看看自己的银行账户，为了这搬运沙子租用运沙船、雇佣人工，还有买四十吨沙子花的钱，他的新专辑的版权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好在后续专辑的出售分成还在一点点进入他的账户，不然他早该吃土了。
    和小勇哥抱怨这事的时候，小勇哥给李程昕看自己的账户，唯一一笔大支出就是他的求婚戒指。那之后，小勇哥第一部连续剧提前预支的片约也所剩无几，他现在还得开始攒礼钱和婚礼钱了。
    好在他这一型的年轻偶像不多，所以袁召又给他接了两个连续剧，让小勇哥在《相思决》播放后巩固人气。
    堂兄弟两个坐在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人造沙滩上，穷得唉声叹气。
    镜头慢慢转向。
    一旁穿着浴衣半躺在沙滩椅上的戚兰亭，戴着蛤蟆墨镜，穿着沙滩裤，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杯冰镇果汁抿了一口：“我真是再也找不到比你们更没出息的偶像明星了。”
    其实这是戚兰亭这几天又在丈八岛拍戏，空下来也没法跑太远，就找李程昕划着小舢板把他接来洪鸣村玩。说实在的，从丈八岛到镇上，还没有去洪鸣村的路程短。
    【啊——兰兰也在！舔！舔！】
    【一个贵公子，两个土农民……真是美好的搭配。】
    【所以子呈又打算拉上我家兰亭做什么？】
    突然，打水的声音从镜头后传来，镜头一转，只见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水中跃出，直冲沙滩上几人而去。
    “卧槽！卧槽！这什么东西！”戚兰亭吓得直接从沙滩椅上滚了下来，刚才一派贵气的风范早已不见。
    那黑色的水中怪物跑到几人面前，站定了开始全身震动起来甩水，在场的人一个都没逃掉。
    来的当然是瓜皮，它讨好地跑到李程昕脚边蹭蹭，说起来，四足着地的瓜皮现在已经比坐在地上的李程昕高出一个头了。
    黑色的毛发的背景之下，李程昕发现瓜皮口中还叼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从瓜皮口中接过来一看，居然又是个海胆。
    李程昕熟练地把海胆往旁边一扔，瓜皮兴奋地叫着追它心心念念的黑色小球去了。
    “那……那是瓜皮？”戚兰亭边用浴衣擦干自己的脸，一边抖抖索索地问道。
    李程昕和小勇哥点头。
    “这哪来的基因啊！你们村就没比这更大的狗子了！而且还能下海找海胆！太帅了！”戚兰亭来过村子几次，也知道村里狗子们的普遍体型，“等瓜皮有娃了，一定要给我一只啊！”
    再闲聊了一会儿，几人终于打算起身干活。
    李程昕今天的日程是把这块实验海岸的边界搭起来。
    在正式播种海藻和海草之前，最能吸引中小型的海洋生物的方式就是为他们建造隐秘且复杂的小型环境。
    李程昕打算用细竹枝绑在一起，做成一人高的扫帚状，插入海中，绑在实验海岸周边用木栏杆围出的边界上。
    竹枝丛的间隙适中，为漂浮到这附近的小生物们营造出了一小片阴暗复杂的地形供他们藏身和攀附。
    花了几个小时，几人扎好了两排竹枝。
    戚兰亭的浴衣早就被海底翻涌上来的黑泥弄脏，于是他也不顾沙滩上脏不脏了，直接摊在已经开始稍微变凉的沙滩上。
    海水开始涨起，慢慢把不想动弹的戚兰亭淹没。
    “哎呦喂！什么情况！”把疲惫的身体留在海滩上让水流按摩的戚兰亭突然被潮水甩过来的一块泡沫板打在了脑门上。
    随着这块泡沫板，又有塑料板、树叶等等东西被浪打上了人造沙滩。
    李程昕过来把散落在地上的垃圾捡起，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这块的流体力学知识我没学好，原理我就不解释了，大致上的结论就是因为这块把潮滩加高的人工沙滩，增加了潮汐在此处的力量，以及漂浮垃圾的流量和流速。”
    正说着，远处飘来两个橘子，随着浪潮往这边飘过来。
    几人不由自主地站定，盯着橙色的橘子在海水中浮浮沉沉，最终顺利通过几人造出来的竹枝扫帚地势朝着人造沙滩奔涌而来。
    此时的潮水已经淹没了大半个人造沙滩，沙滩边缘的木板栅栏顶端露出在水面上，标示着自己的边缘。
    流动的橘子进入潮滩范围时速度加快，随着浪涌越过栅栏，顺利留在了人造沙滩上。
    这是因为之前流入的水量直接流入已建成的滩涂，但是对已被完成的滩涂收窄的部分施加了很大的力，从而提高了潮汐流的速度。
    “那我那边度假村也会有这个问题吗？”镜头之后的周浩提出了一个自己很关心的问题。
    “你的度假村沙滩不像我的这个沙盒一样有一个突然升起的地势，所以不会有这个问题，此外，洋流和风向也很好，但是你那儿的人工沙滩，最需要担心的可是海砂流失这个问题。”
    戚兰亭陪着他们看漂橘子，吹了会儿海风，一哆嗦就打了个喷嚏。
    这么一看，海面上的风也大起来了，而众人，包括瓜皮在内都是一身湿漉漉的。
    李程昕便招呼大家去洗澡换衣服，完了去船屋上面烤火。
    晚上的食物是现烤的鳗鱼饭，鳗鱼是镇上有村里人送给村委会，又被村委会拿给林一一，林一一最后叫小勇哥拎给李程昕的，虽然在桶里放了大半天，里面几条粗壮的鳗鱼依然很有力气。
    这导致李程昕处理鳗鱼的时候略血腥，戚兰亭略感不适。
    当然，这部分内容没有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到，谁看谁不适。
    海鲜这种东西就是吃个新鲜，最后，面对甜香软糯的蒲烧鳗鱼饭，戚兰亭还是吃得很欢腾。
    “小勇哥，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李程昕吃着准嫂子送的食物，不由就想到了挖井人。
    由于戚兰亭在场，贡献值蹭蹭地往上跳，简直是个刷分利器。想着父母和盈盈总有一天能回来，李程昕现在也不是很忌讳这种话题。
    说到这个话题，小勇哥垂头丧气：“穷，没钱，不好意思向老丈人开口。”
    “哟，老丈人已经叫上了啊！”戚兰亭趁着小勇哥丧着气，从他碗里顺走一块鳗鱼，“不如我把家里游艇借你，你把亲戚什么的请来弄个海上婚礼？”
    “唉，不用了，等我把手头两个戏拍起来就行了。借你家游艇，最后估计连油钱都还不起。”小勇哥摸摸后脑勺傻笑，“总之你们几个伴郎别想逃就是了。尤其是兰亭，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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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定风波
    第二天一早，昨晚抢了李程昕被窝的戚兰亭就被一阵“哐哐铛铛”的敲钉子锯木头的声音吵醒了。
    “干什么呀！一大早上的！吵死了！”戚兰亭睡眼惺忪地朝着窗外嚷嚷。
    事实上，昨晚李程昕是想让戚兰亭去小勇哥家住的，那样的话早上干活就不会吵到他了。
    可是戚兰亭偏不，硬是要体验他的船屋，并且还撂下话：“我铁定在你们开工之前起来！”
    现世报来得就是这么快。
    “这才几点啊……”戚兰亭缩回脑袋开始找手机，一看，竟然已经七点了。
    乡下地方没有夜生活，他昨晚玩手机玩到10点睡的，这都睡了八个小时了？
    戚兰亭觉得不可思议了，他睡眠一向很浅，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这回居然连着睡了八个小时？
    对于有些人来说，循环往复的海潮声可以催眠，但对于戚兰亭那就是惊涛骇浪。
    戚兰亭默默回忆了一下，似乎睡得太好，也不记得有没有听到什么潮声。
    先把这事放一边，戚兰亭穿好衣服，让住在小勇哥家的助理过来打理好他的发型下楼的时候，李程昕几人已经在吃日间餐了——就是早饭和中饭之间的一餐——吃的是蒜蓉烤对虾。
    六月是对虾捕捞的春汛末尾，渔民的目标对虾喜欢栖于河口沿岸的混浊海域，它们常根据季节作大范围的移动和洄游，多以底栖无脊椎动物为食，有时也捕浮游动物。每到春天，在黄海南部越冬的对虾，便开始集群北上渤海湾，在那里生活产卵。
    因为雄虾和雌虾在越冬以前就已经交尾了，雄虾的精荚已纳入雌虾体内纳**中贮存起来，所以到产卵繁殖时只要雌虾就行了，这是对虾生殖繁育的独特之处。因此，在春汛捕捞的对虾都是雌的。
    产过卵的雌虾，由于过度疲劳，潜伏海底“卧床不起”，直到生命耗尽，别子而丧生。
    所以不捞白不捞，镇上的渔民们都卯足了劲地赶这最后几天。
    正儿八经的海捕野生对虾一只有三两沉，38一只属于市场价，而林一一送来的这些都是被渔民挑出来的不能作为商品出售的残次品，要么相对较小，要么虾身有破损，但是至少都是新鲜的免费食物。
    把大对虾从后背剪开壳，去掉沙线，用清水冲净干净，再把虾片开成相连的两瓣，加入黄酒和盐腌几分钟。
    热锅，放入少许花生油，加入蒜泥小火翻炒，并加入盐、糖、胡椒等调料，稍微混合后出锅备用。
    腌好的虾放在炭盆的烧烤网上，浇上蒜泥，随着滋滋的声响，鲜香的虾味扑鼻而来。
    这个时段，沿海的镇上基本都是虾的腥味，很多人都会不习惯，但是对于从小生活在沿海的李程昕来说，这味道也是美好和富足的回忆。
    戚兰亭匆匆洗了手，在几个饿死鬼口下抢到了几只蒜蓉对虾，吃完了还摸摸肚子：“这只够我塞牙缝啊，还有什么，也一起上了吧。”
    他指的是摆在海边人工沙滩上的一大堆青口贝。
    李程昕嘿嘿奸笑着把炭盆收了：“那些青口贝可不是用来吃的。”
    之前李程昕在画实验海岸蓝图的时候就提到过，青口贝是他要用来制作生物净水器的，这一点戚兰亭不知道，但是直播间追更的网友们还是听过的。
    好心的小勇哥给戚兰亭指了条明路，让他去李程昕的厨房里自己找早上剩下的包子，总算让戚兰亭没那么愤慨了。
    吃完了日间餐早饭，李程昕和小勇哥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工作，他们准备这天就把实验海岸的“围墙”建完，这包括了用那些青口贝制作生物净水器。
    早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用木板增高了人工沙滩沙盒的边缘。
    没注意到这点的戚兰亭本想去他的沙滩椅上一边吹风看海，一边吃包子监工的，结果摔了个狗啃泥。
    【兰兰在洪鸣村出丑hit+10086】
    【总觉得在子呈旁边好吃懒做、蠢萌蠢萌的戚兰亭，比在助理和美女中间风光无限的戚兰亭好粉很多】
    【兰兰粉丝团严正抗议子呈和小勇哥坑兰兰！】
    “欸，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戚兰亭在李程昕和小勇哥上前扶-他之前就自己爬了起来，看着自己带来的最后一套体面衣服毁于一旦，他欲哭无泪，“没事把这栏杆加这么高做什么？”
    李程昕摊手：“我昨晚就和你说过了……”
    时值春末夏初，海边每年必定会遭遇的低气压风暴就在两天之外了。
    低气压的情况下，海水水位会上升，潮汐和风力都会变强。
    现在李程昕几人弄出来的人工沙滩的边缘是和沙盒边缘平齐的，在低气压风暴之下，这个平齐的边缘好处是浮游生物流入人工沙滩并且居留下来的可能性增加，坏处则是被潮水带来的淤泥会混入沙滩，而落潮时人造沙滩中的沙子也很可能会被卷跑。
    而如果增加边缘的高度，就能在一定情况下缓解淤泥进入，海砂流失的情况，但另一方面，浮游生物以及贝类幼体可能难以进入沙滩。
    两权相害取其轻，李程昕才会决定去加高人造沙滩沙盒的边缘。
    而且当时为了让戚兰亭和网友有个更加直观的体验，李程昕还拿出一大一小两个鱼缸，做了低气压海面类比的实验，看看水平面在低气压天气下如何上升。
    李程昕首先将大鱼缸装了半缸海水，再把小鱼缸倒过来扣在大鱼缸里，同时让小鱼缸上方（底部，因为是倒扣）留一些空气。
    然后轻轻抬起小鱼缸一点，让小鱼缸的缸口不离开大鱼缸里的海水。这时候，大家就会发现小鱼缸中的水位比大鱼缸中的水位要高。
    这是因为小鱼缸中的空气少，造成了一个低压环境，相对的水压升高，造成了水面上涨。
    在现实环境中，由于低气压的抽吸作用而引起的海面上升被称为风暴潮。当发生风暴潮时，潮水便会升高流向内陆。
    “嗯~o(*￣▽￣*)o，好像有这么回事，”戚兰亭回忆了一下，“子呈啊，我还是不太适应你变成学霸的样子……”
    说到李程昕的学历，网友们就自顾自地在弹幕上聊开了。
    最近关于明星偶像的学历话题挺火，因为有那么几个当红小生居然被网友们挖出来小学或者初中辍学的，让民众们大吃一惊的同时，也然很多初高中的小迷妹也开始理性地看待起追星的问题。
    从这个事件开始，浩浩荡荡的查明星偶像学历的运动开始了。
    其实大部分早期成名的明星，或是所谓大器晚成的那些，多是科班毕业。
    全国好歹有那么多影视、音乐院校，所以大部分明星都至少有个本科学历。
    但是各个娱乐公司招收的练习生，学历就普遍偏低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些练习生出道的偶像情商相对偏低，待人接物也不是很成熟。
    同时，在一大堆明星的学历列表之中，不是所谓“科班出身”的偶像也很显眼，前有某影帝学的是计算机科技，还有历史系出来的流行歌手。
    李程昕也凑热闹去看了这个帖子，发现他自己的这个海洋环境专业也是挺显眼的。
    此外就是小勇哥的中专学历，但是等网友们去围观了小勇哥的微博之后，瞬间被这个能自己徒手造房子，肌肉壮硕，不顾形象的画风给震惊了，最终也没招什么黑，反而得到了很多“可靠的男人（可惜已经有女朋友了）”之类的评语。
    然后戚兰亭居然有声乐系的本科学位和表演系的硕士学位，这个倒是让戚兰亭刷了一波声望，粉丝群的小女生们腰板也挺直直，还让一群戚兰亭的黑子给转了路人，未来可能还会有转粉的可能。
    ()

第71章 赤潮
    把沙滩周围增高固定好，以小勇哥为主要劳动力，几人又开始用竹竿制作浮台。
    这次的浮台面积比做海胆养殖笼的时候小很多，也就2米x2米大小，小勇哥很快就把它做好了，然后有了经验之后，再以更快的速度做了几个。
    这些浮台其实就是青口贝的养成器，养成器可随涨潮退潮而升降，不受退潮露空的影响。
    李程昕则把在海岸上捡到的破渔网铺开，把之前戚兰亭想烤了吃的青口贝在渔网上倒了一条，然后用渔网把这一条青口贝卷起来，再用绳子扎好。
    青口贝是李程昕自己空闲的时候去稍远处的礁石上凿下来的，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团，看着甚是密集恐惧。
    青口贝是雌雄异体的，在青口贝的繁殖期间，雌雄性可以从它们的颜色区分出来：雄体贝肉部分的颜色是黄白色，雌体的颜色较深为橙黄色。
    生产时，精-子和卵-子都直接排在海水里。在实验室里培养的个体，产卵时可使整个培养缸中的水变浑。卵在海水中遇到精-子即受-精发育。经过担轮幼虫和面盘幼虫时期，大约3—4个星期便沉至海底用足爬行，以后分泌足丝附着在外物上，变-态成小青口贝，过固着的生活。
    在海洋环境平和的环境中，很多青口贝会直接附着在父体母体的贝壳上，这就造成了青口贝会密密麻麻长成一堆的情况。
    “意外的，真的很像一条巨大的shi。”这是小勇哥对这堆被渔网包裹的青口贝的评论，“我把当时说你画画不行的言论收回了。”
    李程昕没打算用单线浮吊养殖的方式放置青口贝，单线浮吊养殖是一次性的，但具有产量高、易于管理和收获、养殖周期短等特点，因此，很受青口贝养殖户欢迎。
    但是李程昕的青口贝并不需要收获，因此他选择了网包法，这样能放下更多的青口贝。
    将包好的青口贝绕在养成器下方的架子上，又让小勇哥在养成浮台下面装好重物用来固定浮台。
    最后把几个准备好的青口贝养成浮台用小舢板拉去实验海岸的尽头，将浮台四角锚定在水中。
    除此之外，李程昕看看自己凿下来的青口贝还有剩余，就又在海岸两侧的细竹栏杆上也固定了几包用渔网包好的青口贝。
    “理论上来说，这么一来，这片被围起来的海岸里的水都会变得很洁净。”李程昕如此判断道。
    ————————————
    七月初，戚兰亭主演的，小勇哥出演配角的《相思决》终于杀青了，李程昕又跟着袁召的安排跑了近一个月的新专辑宣传，几人最终又都回到了洪鸣村庆祝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将近一个月没有回来，李程昕注意到洪鸣村附近沿海的海水与一个月之前相比浑浊了很多。
    海水浑浊的原因大多都是浮游生物的大量扩散，随着城镇居民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大量富含氮、磷元素的生活污水进入河流，最终变成浮游生物的养分。
    随着夏季的到来，海水温度逐渐升高，同时，由于雨季的到来，导致大量河水流入海湾，正是浮游生物生长的好时机。
    戚兰亭高兴地继续占用李程昕的船屋，享受安静的夜晚时间。
    他之前找李程昕分析了各种在船屋里睡得更香的理论原因，但是没有一个说到点上。
    李程昕自是觉得这是有玄学原因的，重点就在当初造船屋时三叔送的那几块被系统鉴定为有“定风波”效用的瓦片。
    几人在村子里胡吃海喝了几天，也没怎么花钱，都是村里人给送的吃的。大部分来自戚兰亭的阿姨、奶奶辈粉丝，小部分来自林一一，还有一些是几人自己去海上弄来的。
    这天清晨，戚兰亭还在船屋的床上玩手机，一直睡在船屋楼下的瓜皮突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戚兰亭一开始以为是李程昕带着早饭来叫他了，结果他探头往下一看，是东海叔。戚兰亭在村子里混了那么久，几个和李程昕亲近的村里人也差不多认识了。
    “李程昕最近都在小勇哥家睡。”戚兰亭想也知道东海叔不是来找他的。
    “我就不过去了，兰亭你帮忙给昕娃儿发个消息，告诉他海上冒龙王血了。”
    见东海叔一脸忧心重重的样子，戚兰亭也知道似乎是个大事，虽然他没懂“龙王血”是什么，还是立马给李程昕发了条信息。
    李程昕那边马上回复：“就过来了。”
    这之后，戚兰亭又看到几个常年在海上泡着的村民面色难看地从李程昕楼下经过去往海边，想想应该真是大事，也赶快换好衣服准备跟着李程昕去看热闹。
    很快，李程昕和小勇哥也到了，看到戚兰亭在船屋下面等着他们，就招招手，几人一起下去海边。
    龙王血是个俗称，其实就是赤潮。
    赤潮的形成，自古有之，不过古代的渔民没见识，也不知道赤潮形成的原因，就看到海水变红、鱼虾大量死亡，便当做是龙受伤流出的血液。
    另外现在的赤潮往往是由于海水富养、浮游生物爆发性繁衍导致，但在古代海洋污染轻，所以也不常见。
    赤潮多是在海啸、飓风等天灾后出现，这些天灾导致海水上下变动剧烈，海中浮游生物大量富集，进而使得海藻大肆繁衍。
    古代渔民哪懂这个道理？他们就联想天灾，认为是海里有恶龙相斗，导致天灾出现，另外斗争结果就是恶龙受伤流血，然后龙血染红了海面。
    得知赤潮形成，李程昕赶紧叫上小勇哥去海边查看，村外的海里虽然已经荒漠化，但总会有一些鱼类游过来转悠，加上村里开始大量养殖的海胆以及其他养殖鱼类，它们要么吃海藻要么吃鱼虾，一旦发生赤潮，影响会很大。
    之前就说过附近的浮游生物在大量繁殖，而随着浮游生物的繁殖更加剧烈，它就变成了“赤潮”。
    赤潮是一种常见的海洋生态现象，海洋中浮游植物的色素过多，使海洋变红。当浮游生物死亡并沉没时，它分解时会利用海中的氧气。这导致海底附近氧气短缺，导致生物窒息。
    此外很多赤潮生物会分泌赤潮毒素，这玩意儿有个专业称呼叫毒，其毒性比眼镜蛇毒素高80倍，比一般的麻醉剂如普鲁卡因、可卡因强10万倍。
    常见的赤潮毒素有麻痹性贝毒、腹泻性贝毒、神经性贝毒、记忆丧失性贝毒、西加鱼毒等，其中麻痹性贝毒是世界范围内分布最广、危害最严重的一类毒素。
    当鱼、贝类处于有毒赤潮区域内，它们摄食这些有毒生物，虽不能被毒死，但生物毒素可在体内积累。
    这样，带毒的鱼虾、贝类如果不慎被人或者海豚、海龟食用，很容易引起机体中毒，严重时能导致死亡。
    果然，李程昕几人到了海边细细看去，发现海面上已经暗暗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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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治理
    李程昕知道，赤潮的长消过程大致可分为起始、发展、维持和消亡四个阶段，起始阶段的时候是海域内具有一定数量的赤潮生物，并且此时的水环境各种物理、化学条件基本适宜于某种赤潮生物生长、繁殖的需要。
    但是，起始阶段的海水是看不出颜色变化的，只要颜色变化出现，那就起码进入发展阶段了。
    让人惊奇的是，李程昕用他的生物净水器青口贝吊网围起来的实验海域内部的红色竟比外面的浅上很多。
    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曾今观看李程昕和小勇哥一起搭建这个生物净水器的时候还有人质疑过，但是见到面前这对比强烈的一幕，纷纷变身民间科学家。
    【这真的不是他们在镜头上加了块滤镜？】
    【上面的你这想法也太高科技了吧？】
    【我确实觉得这个青口贝净化装置非常科幻。】
    这一点让众村民也啧啧称奇，都决定有空学着这个去做保护自家渔场的净化器，而作为摄影师的周浩，则直接给管理度假村建设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快来学习经验。
    李程昕也很郑重地告诉村民，虽然他那片实验海岸三面吊着的青口贝能吃掉大量藻类，但是藻类的毒素会累积在青口贝体内，所以这些青口贝绝对不能拿来食用。
    为了查明洪鸣村海岸的赤潮是否存在有毒的浮游生物，李程昕在大学毕业后第一次打电话给当初教导他的浮游生物研究教授。
    教授应该已经不记得这个学生了，但是即使不是自己的学生，这种要求也是理应帮忙的。
    导致赤潮发生的是浮游植物，它们大多是单细胞植物，其中甲藻最多，还有硅藻、绿藻、蓝藻、金藻等等，这些浮游植物独自很小，得用显微镜才能看清，但连绵在一起后就能捕捞起来了。
    李程昕叫小勇哥去林一一房间里去借（偷）了条丝袜，自制了一个浮游生物捕捞网。
    将大号可乐瓶从15cm处切掉，丝袜剪下一条腿以及脚趾部分。将丝袜从可乐瓶瓶口处穿过，翻过来扣住半截可乐瓶的边缘，用订书机固定住。
    在胶卷盒的盖子上打一个孔，将塑料瓶口穿出来的丝袜的顶端插入胶卷盒的盖子，然后从丝袜内部合上胶卷盒盖子以将丝袜口夹在中间。
    最后在胶卷盒下方固定一个铅制沉子使浮游生物捕捞网易于下沉，又在可乐瓶边缘加上牵引吊带。
    这么一来，某宝上卖到近200块钱的浮游生物捕捞网就做好了。
    李程昕站在海中，用浮游生物捕捞网在海面上拖了一圈收起来，丝袜里面粘着的全是形状各异的小海藻，用手一捏就散开了。
    他让小勇哥闻了闻味道，没有臭味，说明现在确实是赤潮早期。
    接着李程昕有给当地渔业局打了电话，报告了洪鸣村附近的赤潮现象，后面渔业局大概会派人过来治理，以及防止赤潮扩散。
    最后把包含单细胞浮游生物样本的胶卷盒仔细封好，去找华子填了生物样本运送的表格，拿去快递给大学的教授。
    在等待渔业局过来撒药清理藻类的时候，李程昕也收到了大学教授发给他的藻类报告。
    他送过去的样本里面含有一种叫做短裸甲藻的有毒浮游生物，当它附着在鱼鳃上时，会释放活性氧（一氧化氮），破坏鱼类的呼吸功能。
    洪鸣村这片的海湾相对封闭，沿岸又没有什么大型工厂，所以爆发赤潮的次数不多，报给渔业局之后，连渔业局管赤潮这块的人都有点将信将疑。
    距上次洪鸣村沿岸爆发赤潮，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但赤潮只是迟到而不是缺席，它终于还是来了。
    过了几天，渔业局的采样小组终于过来做采样分析，却发现洪鸣村早就拿出了一份更加专业的采样报告。随即，洪鸣村沿海一带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抗击赤潮大作战。
    最终渔业局的判断大致是一段时间前的低压风暴把海底淤泥中的有机物吸上了海面，因此在这片地方发生了赤潮，估计是源头地也是重灾区，就打算从这边开始治理。
    很快，渔业局那边海洋灾害防治科过来，员工全穿着一次性的塑料白大褂，开着船、带着机械和工具，看起来跟一群医生一样。
    这次来的防治科的工作人员早就听采样科的说了李程昕那块神奇的不受赤潮影响太大的海岸，纷纷过来参观，还有人直接放了一个水下摄影机观察水中的情况。
    周浩自然是跟过去为关心洪鸣村赤潮治理的网友们实时录播水下摄影机拍摄到的影像。
    防治科的工作人员当然肯给这个面子，也知道了李程昕是海洋环境学科的人，也就让出两个位置让他们看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青口贝吊网的下方，每一组青口贝被挂在2米x2米的浮台下放，在浅红色的背景下，可以看见浮台下面，居然有小鱼在其中游来游去。
    “这个浮台给小型鱼类提供了一个隐蔽的空间，而四周会吃掉藻类的青口贝也能防止小鱼被藻类毒死，这个做法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工作人员感叹道。
    【我觉得我瞎了，他们指了半天我都没有看到哪里有小鱼。】
    【同没看到……】
    【但是听着很厉害的样子……】
    后面治理赤潮的部分内容李程昕没有进行直播，因为他又要去跑他的专辑宣传去了，但是依然有好多网友关心这边赤潮治理的状况。
    林一一感谢了网上为他们村的海洋环境着急的网友们，也去询问了渔业局过来的专家和李程昕，然后把基本对策发在微博上。
    现在国内最常用的治理赤潮的法子是在赤潮发生区喷洒絮凝剂，比如黏土，这样把赤潮藻类凝集在一起，然后沉到海底去。
    同时也会使用一些化学药品，比如过氧化氢、臭氧、硫酸铜之类的，用于清理赤潮藻类。
    另外还可以用大型汲水机，把海水抽上去进行不断过滤，将海藻给过滤掉。
    目前最便宜环保的方法当然是喷洒絮凝剂，但是这样得等到赤潮全面爆发才能使用，因为毕竟不能等赤潮来一点就撒一遍粘土，絮凝剂并非是净化剂，不能一次就把所有海藻全给处理掉。这样，为了经济性，最好等到赤潮藻爆发后来个一网打尽。
    除此之外，现在国际上治理赤潮就没有好办法。
    在等待渔业局前来的日子里，村民们已经纷纷给自家渔场装上了李程昕“发明”的生物净水器。
    如果渔业局按照一贯处理的方法等到海藻完全爆发时才喷洒絮凝剂，村民们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那时候他们养殖场估计已经尸横遍野了。
    但是现在村民们有了一重青口贝的保障，再去镇上借调几台制氧机，往自家渔场里面使劲灌氧气，也能撑到赤潮治理完毕。
    ()

第73章 ?(^?^*)我是一棵番茄（一）
    李程昕的手中拿着一张地图，地图上画了一条曲折的线，仔细一看，那是一条河流。
    河流的尽头画了个星标，仔细看的话，那里就是洪鸣村所在的地方。
    “而现在，我们就在这里。”李程昕手中的笔点在河流的上游处。
    “这算是缘分吧？”小勇哥看着地图，“今天我们吃播的蔬菜，居然和我们村使用的是同一条河流里面的水。”
    “话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在别墅区里？”李程昕疑惑地问道，通过直播间的弹幕，网友们也纷纷发出了这个疑问。
    以前李程昕和小勇哥做蔬菜吃播推广的时候，背景不是农田就是大棚，可是这回，直播间里，李程昕二人的背景似乎都是豪宅。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田吗？”小勇哥也很疑惑。
    细心的网友已经从地图上研究出了李程昕两人所在的地方。
    【QH市？虽然是市郊，但是也还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啊？】
    【所以说这期是蔬菜推广还是餐厅推广？】
    【卧槽！我知道了！这里是……】
    【靠！戚兰兰家所在的别墅区！】
    【呀——！真的要去我家兰亭家里去了？】
    【我好像隐约记得兰兰说过他家后院有种菜的，想要子呈去直播！】
    很快，李程昕和小勇哥就经过了一条水渠，清澈的水流能清晰地看到水渠底部。
    “这水好清澈啊！”李程昕赞叹道。
    再往前走几步，两人就看到了做好了造型，穿着潮流日常装，被助手们簇拥着的戚兰亭站在自家门前。
    周浩把镜头调整了一下，力求不让观众知道戚兰亭私宅的具体位置。
    顺着围墙绕过房子，几人来到了戚兰亭家的后院，院子角落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温室。
    戚兰亭从跟着他的几个生活助理里面拉出了一个人，指着他说：“这是小滕，那边那个温室里面的番茄就是他种的。”
    很显然，小滕的主业并不是农民，这还是李程昕他们第一次遇到主业不是农业的受访人。
    聊了一会儿，李程昕了解到，小滕确实只是个农业爱好者。
    但是，小滕对这份爱好下了很多心思，一边种植一边自己看书学习，还能自己翻译一些国外文献学习世界上最先进的农业技术。
    “QH市这边气候其实不太适合种番茄，但是由于用了温室，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实现温度和湿度的控制。”小滕介绍道。
    “那我们先进去看看？”小勇哥提议道。
    进了温室，入眼的就是一片绿色中，点缀着几个红彤彤的番茄。
    “又红又大，看着真不错啊！颜色真的看着很漂亮！”李程昕蹲下看着绿叶掩映下的番茄。
    下一刻，他“咦？”了一声，“这根茎到底是从哪里长过来的？”
    小勇哥顺着李程昕指着的那根茎，从另一个角度看过去：“好像……有点……奇怪啊……”
    镜头跟着小勇哥转了一个角度，只见茂密的番茄叶子之下，并没有土壤，地面是整块坚硬的水泥地。
    而那些番茄，则是从几个球形的泡沫盒子里长出来的，具体来说，是从盒子的侧面长出来的。盒子的下半部分是厚厚的泡沫，上半部分则是雾面塑料制成的半圆形盖子。
    十多个圆圆的盒子整齐排在一起，看上去仿佛身处八九十年代的科幻电影之中。
    “欸？为什么是球形的盆子？这形状也太猎奇了吧？”李程昕也惊讶道。
    小滕笑笑解释道：“普通番茄确实是种在土里的，但是这里确实没有土地让我用，所以就把番茄种在了特制的容器里，这就是圆筒番茄，和盆栽番茄又有点不同。”
    李程昕点头道：“我懂，至少盆栽番茄也是往上长出来的，而你这儿的圆筒番茄居然是从侧面出来的。”
    小滕打开一个球形圆筒的盖子，让李程昕和小勇哥见到番茄根茎部分的生长状况。
    盆里的土壤和球形盆子下半部分平齐，几根粗壮的番茄茎从盆子边缘预留的凹陷处中生长出来，被固定在从温室顶端垂下的架子上。
    “这是什么土？”小勇哥从盆中抓了一小把黑褐色的土壤，“不对，好松软，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土。”
    小滕点头道：“这是椰壳土，也就是椰子壳上面的木质纤维。”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哈哈哈，我也想到了！那个漂到船屋下面的椰子……】
    【那个生化武器，XSWL！】
    很显然，李程昕和小勇哥一起出的丑，大家都还记得。
    那是去年夏天两人一起在海边造船屋的时候，李程昕偶然从岸边捡到了一个外表没有破损的椰子，打开之后里面喷薄而出的臭味让两人丑态尽出。
    小勇哥不像李程昕那样有系统辅助，他可看不到弹幕中网友们正在谈论的事，依然能做到一脸正经地研究圆筒中的土壤。
    他点头道：“椰壳土近年来作为‘第二土壤’的关注度一直在提高，它具有优良的保水性、透气性和耐用性，而且都经过高温杀菌处理，干净、无臭味。此外，椰壳土是天然的有机介质，能有效取代对环境的污染相当严重的矿物棉，成本也相对矿物棉较低。”
    “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椰壳土普通土壤而言很轻，只有普通土壤重量的四分之一。装在泡沫盆里也不会把泡沫压坏，有时候需要移动也很方便，在哪都可以种。”
    小滕继续补充道。
    “如果重在同一片田地里面，一棵植株害病，很快就会传染给其他根系互相交叉的植株，而且土壤也会受到污染。但是如果种在圆筒里，那每一个盆子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个体，如果某一棵得了病，也能轻易把这可番茄移开。”
    “还能这样！”戚兰亭不明觉厉，摘下几颗番茄递给李程昕他们。
    跟戚兰亭也挺熟了，李程昕也没客气，随便擦了擦就咬了一口。
    小勇哥更加不客气，几口就啃完了一个番茄：“好吃，果肉很厚，汁水也很充足，味道也好吃！”
    【虽然，我不喜欢吃番茄，但是兰兰家的番茄我怎么就那么想吃呢？】
    【悲报，他们洪鸣村网店里这个番茄没有上架！】
    【看看就那么十几盆，真没必要拿出来卖，自家吃吃，留几个送人，也没了。】
    【哭哭，想吃……】
    “真的是好甜啊，比我一般吃到的番茄甜多了。”李程昕品味着番茄的味道。
    “是啊是啊，番茄味特别浓是吧？”戚兰亭傲娇着，仿佛这番茄是他种的一般。
    “这还真是奇怪，”小勇哥继续观察盆内的椰壳土，“这浇水量有点过多了吧？结果番茄还能这么甜。”
    李程昕一看，确实，有些盆土里甚至都有青苔了。
    以他的认知来说，番茄是很少需要浇水的，或者说浇水量往往控制在番茄植株接近旱死的边缘，这样才能促进番茄植株的根须部分不断生长，以及吸收更多养分，为番茄保存糖分。
    小滕蹲下身来摸着盆中的椰壳土：“我这些番茄是不一样的，它们需要充分浇水。”
    一般来说，番茄浇水过多，味道容易变淡。
    小滕中的番茄浇了大量的水，却依然甜美多汁，原因就在于椰壳土的使用。
    松软的椰壳土透气性强，本身就能让生长其中的植物根系强大，根系呼吸也比普通根系强烈，因此需要更多的水分维持其活性，也能更加快速地吸收养分，使番茄变得更加甜美。
    “真是厉害了，”李程昕对小勇哥说道，“看起来，我们不知道的种植方式还有很多啊！”
    ()

第74章 ?(^?^*)我是一棵番茄（二）
    又到了收获的环节。
    小滕说：“我这里的番茄主要还是让兰亭吃的，所以通常都会等到完全熟透才采摘。”
    李程昕知道，很多市场上出售的番茄都会趁早采摘，这样一来，经过一番物流之后，到达柜台上的时候会刚好成熟，这也会消耗一定的养分。
    李程昕有些后知后觉，疑惑地问道：“小滕，你是兰亭的食物助理吗，感觉这也太熟练了吧？”
    小滕摇摇头：“我是兰亭的财务助理。”
    【财（食）务（物），我一定是听错了。】
    【不愧是商（农）业（业）精英】
    【我当初就奇怪，小滕为什么穿着西装……】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猜个接下去的菜里面大概会有最经典的番茄炒蛋吧……】
    几人一边又以戚兰亭作为话题的基础聊起了天，一边开始努力采摘熟透了的番茄，一转眼就摘了几大盆。
    这些番茄没有施过农药，用清水稍微洗洗表面的灰尘就可以拿去厨房准备做菜了。
    等在厨房里的烧饭阿姨见李程昕和小勇哥来，还挺热情，毕竟他们都来过戚兰亭家挺多次，做饭阿姨也认得是戚兰亭的好朋友。
    “用自家种的番茄做菜就是安心，今天做的菜，都是兰亭很喜欢的。第一个菜是番茄肉卷。”
    烧饭阿姨站在一边，指导李程昕和小勇哥做菜。
    首先把番茄切成六等分，然后把番茄蒂切掉。
    猪五花切成长片后，把盐和胡椒均匀撒在上面进行腌制。
    把切好的番茄用五花肉片卷起来，放进平底锅油煎。为了防治煎的过程中番茄掉落，还要在煎之前沾点面粉。
    据说猪肉的脂肪能促进番茄中番茄红素的吸收，所以猪肉和番茄总是很搭。
    等五花肉卷的一面煎成嫩黄微焦的颜色后，翻面继续。
    由于番茄生熟都好吃，所以看各人的喜好这个五花肉卷的生熟成度，基本把猪肉煎熟就可以夹出来装盘了。
    看着微焦的肥肉里面包裹着的表皮皱起的番茄，小勇哥突然问道：“我以前还从没见过这个烧法，就连饭店里都没有见到过。”
    “确实，”李程昕点点头，“由于这个菜实在是太简单，所以可以算是非常家常的家常菜了。”
    “这道菜吃的是番茄和猪肉的配合，下一个菜能更好体现小滕种的番茄的味道。”烧饭阿姨说道，“那就是番茄素披萨，你们年轻人都很喜欢吃披萨，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道菜。”
    “哇，没想到居然还要做披萨！”
    “感觉好棒！”
    按照烧饭阿姨的指导，李程昕在提前做好的披萨面皮上涂上橄榄油。
    把番茄切成薄片，然后一片片错开，整齐摆放在披萨面皮上。
    也不用加番茄酱，因为番茄在烤箱里自然会变成番茄酱，而且还是刚摘下来的十分新鲜的番茄酱。
    将整整四个番茄切出的薄片摆在披萨皮上之后，再连带炸过的切片大蒜和辣椒碎，浇上炸过大蒜和干辣椒的菜油，撒上盐和粗磨的胡椒，然后放上大量的马苏里拉芝士条。
    【感觉好新奇，每个都是正常披萨要加的东西，但是先期加工方法的画风很不对啊。】
    【没有培根的披萨不配叫披萨！】
    【兰兰家的披萨，哪是必X客那种可以比的？】
    【感觉会超好吃啊】
    最后放入预热好的烤箱，220度烤10分钟。
    在李程昕做这两个菜的时候，小勇哥在做另一道菜，番茄炖鸡。
    把鸡去头去尾，片成两半，仔细挑掉骨头。
    “这一手就很厉害了，现在城里知道怎么给鸡挑骨头的年轻人可不多。”烧饭阿姨夸赞道。
    小勇哥的黑脸红了红，没什么底气地辩解：“我可不是城里人，就是个乡下小子。”
    把挑了骨头的鸡肉用盐和胡椒调味，再给鸡肉做做按摩，让它更加入味。
    锅里下橄榄油烧热，然后把鸡肉放进去铺平，直至鸡皮颜色变得焦黄酥脆，然后翻面。
    “啊，鸡皮的颜色和香味太棒了！”远庖厨的戚兰亭在一边擦口水。
    加入切碎的洋葱，满满地盖住鸡肉，再加入蘑菇，小火翻炒。
    接着，把四个番茄切碎，全部放入锅中，浇上红酒和酱油。
    等到番茄水分渗出，最后再加入几片香叶。
    慢慢炖煮几分钟，让甜味更加浓缩。
    “看起来真好吃啊。”李程昕耸动鼻翼，探头过去闻番茄炖鸡的香味。
    “因为鸡肉没有切开，所以肉汁都锁在里面。”烧饭阿姨说道，看看火候差不多，便提示小勇哥把鸡肉出锅。
    鸡肉单独夹出来之后，再浇上锅里剩下的熬成番茄酱的配菜，再放上一把切碎的生番茄和西芹末。
    【卖相也太好了吧！】
    【虽然说是家常菜，但是感觉是一桌子法餐的样子】
    【我大番茄炒蛋上不了台面啊！】
    另一边，披萨也出炉了，表面撒上几张罗勒叶子，也完成了装盘。
    最后的甜点则是糖水生番茄。
    把番茄切成八瓣，展开放在盘子里，就像一朵花一样，上面撒上桂花糖，稍等片刻，番茄中的汁水就开始流出来，在番茄下面积了薄薄一层。
    虽然番茄本身已经很甜了，但是撒上白糖之后，待汁水渗出，让白糖水也带上了番茄的香甜气味。
    几人聊着天吃完了一顿番茄做出的美味。
    番茄入手容易，这次的做法也都非常简单，不少网友纷纷打算自己去买几个番茄做这几个菜。
    等停下了直播，李程昕翻翻自己的系统，贡献值积攒了不少，很快就要达到一亿了！
    直播结束，几人的晚间工作就要开始了，这也是为什么李程昕选择在澜海市做直播的原因之一。
    今晚是《相思决》的首映式。
    戚兰亭是《相思决》的主演，自不用说，一定得到场的。
    小勇哥算是个比较重要的配角，也帮剧组前期打造场景水井，当然也要去走个过场。
    李程昕作为片尾曲的作曲，后来又唱了一首插曲，因此也算在《相思决》的剧组人员里面。
    不得不说，由于地利之便，《相思决》剧组和他、小勇哥，以及洪鸣村的关系，都比媒体们想象的好很多。
    ()

第75章 亮相
    香水广场位于澜海市的CBD商区，是很多一线商业活动最喜欢的场地，《相思决》的首映式就放在了香水广场文化活动中心的演播厅里。
    中午刚过，大批影迷开始向演播厅位于步行街的入口处汇聚，其中不乏一些以小团体形式赶过来的人。
    观众入口不远处，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戴着工作证在员工专用通道门口，用对讲机检查人员站位设置。
    “都准备好了吗？”阿立穿着西装，戴着一副大号的墨镜。
    管理演播厅活动的精干经理率先说道：“您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承接这种活动都五年了，信誉有口皆碑，绝对会把现场气氛烘托的足够热烈。”
    阿立知道香水广场举办商业活动的信誉度极好，不过还是叮嘱道：“要不再增加些保安去首映现场，盯好了，不要出意外。”
    拿着文件夹的OL笑着说道：“各种工作我们都安排了专人负责，而且也准备了备用人手。”
    工作证上写着“格月娱乐活动部”的年长女性满意地点头：“明年我这边还有好几场类似活动，只要你们做得好，澜海市本地的活动都可以交给你们。”
    精干经理笑着说道：“我们也希望能与贵公司长期合作。”
    中大型公司的影视剧宣传营销投入很高，影片中往往也有知名度较高的明星，公司都会非常重视，出一点差错就基本会被永久打入冷宫，但是只要一直能做好，就能成为非常紧密的合作伙伴。
    格月娱乐的上一任合作人，在主创人员走红毯的时候让几个八卦小报记者挤了上去，推倒了正踩着高跟行走着的一个二线女明星，格月娱乐立马就翻脸解约。
    这次，香水广场的人竞标到了这个活动，要是能做好，那相关人员的升职加薪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为了这个展示公司能力的机会，香水广场甚至承担了明星接机、送机、见面会和宣传会等等的活动。顺便，雇人凑粉丝的事，在业内早就成了惯例。
    演播厅前，几十名媒体记者准时聚集在此，相机话筒一应俱全。
    长长的红地毯两边，数百名影迷举着海报和演员的应援牌，等待首映式开始。
    随着香水广场下午六点的钟声响起，整个香水广场的晚间活动都开始了，伴随现场悠扬的音乐声，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停在红毯前，刘导首先推门下车，踏上红地毯，朝着剧场门口走去。
    “刘导！刘导！”红毯两侧传来一阵声浪。
    刘导不置可否地向两侧挥手，他以冷心冷面批评各大明星的视频在网上火过一阵，是网络喷子的最爱。这天这个明星见面会上，基本是不可能有他的粉丝的。
    一阵欢呼完了之后，突然有点冷场，好在刘导加快了步伐，让记者接过了假粉的接力棒。
    刘导进入演播厅后，随着下一辆奔驰的到达，外面爆发出一阵喊声，粉丝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明星一般。
    “戚兰亭！戚兰亭！”
    “兰亭，看这边，给我签个名！”
    刘导走过红地毯时还有点冷的气氛瞬间火爆起来，他透过演播厅的玻璃门向外看了一眼，戚兰亭隔着保安给粉丝签名的时候，有几个女粉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不是一般狂热。
    相对来说，走在戚兰亭一左一右的李程昕和小勇哥就又变成了摆设。
    但是很快，假粉们纷纷按照指示欢呼起来。
    “子呈！子呈！”
    “小勇哥！小勇哥！”
    就像有传染病一般，这种狂热迅速带动了红地毯两边的人。
    “和戚兰亭在一起的那两个帅哥是谁？”
    媒体区里，一名记者问相熟的同行：“不是很面熟啊？格月娱乐带的新人？”
    他的同行很无奈的说道：“我不认识，左边那个有点面熟，大概是个小明星。”
    “左边那个脸蛋长的不错，就是有点瘦。”另一个女记者严重冒着粉红的爱心：“我还是喜欢右边那个强壮点的。”
    粉丝和媒体还在议论李程昕和小勇哥是谁，他们两个以及被保安解救出来的戚兰亭已经继续走过红地毯，进入了演播室前厅。
    李程昕三人进入前厅，就看到了正在接受采访的刘导。
    刘导招招手，三人上前。
    戚兰亭是媒体和娱乐圈的宠儿，见到相熟的记者还熟练地打起了招呼。
    刘导先把小勇哥拉到镜头前，拍着他壮实的后背撑起来的银灰色西装：“这是我们的男二，是个纯新人，第一次演戏，演技很不错。”
    说着又转头问小勇哥：“第一次走红毯，有没有很紧张？”
    刘导都夸奖演技的演员，那可不多见，就算是他对新人的容忍度相对较低，那也是个大话题。
    于是，一阵闪光灯亮瞎了小勇哥的狗眼。
    那边戚兰亭揽过李程昕，对着媒体介绍道：“这是我好兄弟，唱作人子呈，我们电视剧的片尾曲就是他写的，此外他还创作以及演唱剧中的一首插曲。”
    又一辆银色的奔驰停在红地毯前，《相思决》的女主角，新晋花旦陈淡宜长发挽在脑后，露出妆容精致的脸蛋，身着单肩晚礼服，下车上了红地毯。
    “陈淡宜！”
    “淡宜！”
    刚刚下车，陈淡宜就一阵惊喜，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数以百计的围观粉丝都在喊她的名字，其中还有很多人高高举着她的应援牌。
    她的粉丝其实大多数都是男性，因此很容易辨认出是真粉假粉，看着周围明显是宅男模样的粉丝们，陈淡宜拿出最优雅的姿态，边缓步朝前走，边对红毯两边的粉丝们挥了挥手。
    喊她的声音更高了，现场气氛简直太火爆了。
    “陈淡宜，我爱你！”
    有粉丝大声呼喊，陈淡宜看了那边一眼，抛了个飞吻，粉丝们们更加轰动了。
    自信会让一个本就很漂亮的女人变得更加有气质，陈淡宜也吸引到了大批记者，相机闪关灯一刻都没有停过。
    陈淡宜走路的速度非常慢，似乎在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后面的演员上了红地毯，陈淡宜这才进了媒体采访区。
    ()

第76章 《相思决》首映式
    等众人进入会场，做完常规采访之后一一入座。
    接着，各大媒体记者、粉丝也进入演播室的观众座位。
    《相思决》的首映式终于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上台，介绍了一番《相思决》的基本信息，在大屏幕上播放了几段片花后，开始邀请主要演员上台。
    等男主戚兰亭、女主陈淡宜、男二小勇哥、还有在剧中扮演大将的知名演员王琨站定，主持人在介绍了一番之后，开始了第一个环节。
    “让我们的几位主演，以自己剧中的角色的身份，用一句简单的话为《相思决》做个宣传！”
    戚兰亭：“如何在权谋之中用最优解做出正确的选择？《相思决》值得一看。”
    陈淡宜：“女性当自强，想要了解更多女性当家自主，那就来看《相思决》吧！”
    小勇哥：“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才是立身之本，我在《相思决》中做了我该做的事。”
    王琨：“我带兵走过祖国的四季美景，这一切都在《相思决》中。”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虽然在《相思决》的宣传片中已经知道几位演员在剧中的身份，但是具体剧情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接下去，主持人对《相思决》的播放时间、观看渠道等等信息作了介绍，又带动几位演员们在台上玩了一些小游戏。
    比如让演员们捂住耳朵互相传递信息挑战默契度，互相问答让对方出丑，在配音下扮演对方剧中的角色，等等。
    虽说这些小游戏里面夹杂的都是正剧中的内容，却愣是让首映式的主办方玩出了新花样，几个主角和其他参加游戏的演员们在游戏中纷纷出了无伤大雅的丑，却让粉丝和观众们觉得这些演员的形象更加生动了。
    这些节目自然是早就打好了招呼也做过彩排了，在观众眼中看到的那些笑点，甚至可能都是演艺公司故意安排出的演员们的表演。
    针对演员们的节目结束，主持人把目光转向《相思决》之后的剧组组成。
    刘导自然是剧组的头号大BOSS，整个剧组都是他自己的一套惯用班子，由各种精英组成，也习惯了这类活动，在节目中也有各自的表现。
    在说到剧组斥巨资打造的丈八岛时，主持人还播放了李程昕和小勇哥修水井的直播片段。
    “把雇来修水井的工人拉到剧中饰演一个重要角色，是怎么样的体验？”主持人对刘导问道。
    大屏幕上，一边是小勇哥穿着破烂背心在水井边工作的图片，另一边是穿着盔甲拿着大戟英姿勃勃的定妆照。
    刘导沉思了一会儿：“李小勇是个有很好的演绎天赋的新人，同时也非常努力，我做的只是把他挖掘出来，即使发现他的人不是我，金子也总有发光的时候。”
    随着刘导的商业鼓吹结束，音响中传来了刘导的怒吼：“你是真蠢吗？这么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来！我知道你没学过演戏，但是就这么一个静止的镜头都没法做好，后面还怎么拍！”
    接着大屏幕上就放出了刘导指着小勇哥怒骂摔剧本的画面。
    “呵呵……”
    损了一波刘导，主持人又拉出了音乐制作团队，李程昕是里面的一个话题点。
    李程昕在老东家倒闭之后被光速签到了格月娱乐旗下，又火速拿了好资源出了新专辑，乘着大制作《相思决》的东风，专辑预计能再火一拨，大家也不介意互相做做共赢的宣传。
    轮到他的时候，屏幕上一侧是他之前的挖井视频中满身泥水出镜的样子，另一边则是他在新专辑封面上闭目沉思的美男子形象。
    大家再看看场上西装革履的李程昕，这造型可真是多变啊，看来除了音乐方面的成就之外，这个名气一直温温吞吞的小明星在现实之中的生活也很“丰富”啊。不过这么一想，艺术源自生活，经历得多了，也能写出那些带有生活气息的好听歌曲。
    然后再让李程昕和戚兰亭等等在《相思决》中唱歌的明星们一人演唱了一首他们带给这部剧的歌，把歌曲这段环节完成了。
    在演员和剧组环节结束之后，又做了一番各路嘉宾的评论访谈，都是一直以来和刘导以及格月娱乐合作甚佳的那种，最后还有幸运粉丝的抽奖活动。
    等这些都结束之后，《相思决》的第一集正式开始播出，这个环节是和电视台的首映同步的，但是视觉效果极佳的现场大屏幕的观看享受，可不是电视和电脑屏幕可比的。
    随着灯光暗下，演播厅里变得很安静，一首激昂的片头曲之后，书法字体的“相思决”出现在屏幕之中，然后画面从丈八岛上的那条主街开始了。
    《相思决》属于历史正剧类型，但是w w w . txt 80. c o m 在拍摄制作上也兼顾了商业性。
    没有青春剧中搞笑热闹的言情，也没有炫目的特效，《相思决》的第一集以扣人心弦的情节和让人感动的情感，来阐述了一个家国正义的时代背景。
    几个主要角色一一出现，一开始就把几条主线清晰地罗列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在李程昕作曲，戚兰亭演唱的《四季思君》的歌声之中，大屏幕上打出了演职人员列表，演播厅里灯光徐徐亮起，掌声随之响起。
    “很精彩！是刘导一惯的叙事节奏。”
    前排嘉宾和投资人们议论纷纷。
    “只要后面剧情不崩，今年的收视冠军是妥妥的了！”
    “刘导的电视剧我还没见崩过的。”
    “戚兰亭演技又涨了，哪时候上电影大屏幕也该拿个奖了。”
    戚兰亭笑道：“大佬你这样夸我，我可要上天了。”
    那人笑着回答：“那我夸淡宜好了，淡宜真是很漂亮，也完美表现了女主内心坚强的一面。”
    陈淡宜也矜持地笑了起来。
    媒体记者们领了红包车马费走人，前来观礼的嘉宾们也纷纷告辞离开，观众也有秩序地退场，很快演播厅里只剩下了剧组和格月娱乐的工作人员。
    袁召上去拍拍小勇哥的肩膀：“第一次上台，表现得很不错了，继续保持啊！”
    为了早日攒出婚礼费用，小勇哥被袁召预定了很多场宣传活动，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洪鸣村了。
    戚兰亭和陈淡宜作为《相思决》的男女主角，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程昕则还和人有约，必须回洪鸣村去了。
    走之前，剧组在演播厅后台开了香槟，又聊了聊后续的工作安排。
    刘导还单独找了李程昕，打算预定他们村里今年份的海胆，李程昕告诉刘导，这事不归他管，要找的人是小勇哥的未婚妻。
    刘导于是笑呵呵地扔下李程昕，找小勇哥套吃的去了。
    ()

第77章 生态恢复初体现
    之前帮李程昕做采样分析的老教授，想着正好七月份是暑假，学校也没什么事，听说自己曾今的学生李程昕在海边承包了一坪海岸线在做实验治理，非常感兴趣，干脆就弄了个暑期的野外实习，带了自己的几个研究生博士生过来看看。
    这就是李程昕匆匆辞别剧组回到洪鸣村的原因。
    老教授杨启丰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三十多年前于海洋学院海洋气象系毕业并留校任教。二十多年前就是海洋环境学院教授。现在主要研究的方向包括海水环境生态与浮游动物生态学、渔业水域环境生态学与生物修复技术等，手上拿着一手数不过来的国家级项目课题。
    这可不是那种“砖家”，而是实实在在的“专家”。
    杨教授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上李程昕，划着他的小舢板，好好研究了李程昕已经做出的一圈供小型生物生存的竹枝丛，以及用于过滤海水的吊网青口贝。
    李程昕船屋后面的院子里，几个学生开始自己搭建帐篷。
    虽然村委会提议让杨教授和他的学生们去住村委会，或者在村里人少的人家租个床铺，杨教授都拒绝了。
    毕竟是出来做科研的，经费也不多，也不想太麻烦别人。
    而且李程昕家院子又宽敞，去海边也方便，那不如就在他家搭帐篷就好了。
    其实各种意义上，住帐篷的条件也不差。
    李程昕这个小院子里只住了他一个人，而他毕竟是杨教授曾今的学生，可以算是现在这些学生的师兄。
    多了这样一层关系之后，大家也熟络许多，如果住在村委那边，指不定要战战兢兢，怕弄坏了农民伯伯们的家当。
    几个从村口把人带过来的村民，早就听说这些都是城里来的研究生和博士生，还有老教授，能读书到那个层次的，那都是金贵人物，也帮他们做了点搬运生活用品之类的简单活计。
    至于那些被一起带来的仪器，他们就只在旁边看看，以前曾听人闲聊的时候，说到过现在这些学校里拿来的仪器基本都是外国进口，老贵了，摸坏了以他们的经济水平是赔不起的。
    这么一说，几个想上去摸摸那些亮白色的，看上去很高端的东西的村民也住了手。
    赤潮的影响还在，但是相比于之前直播的时候，红色已经浅了很多，而且水也变得清澈了，甚至有小型鱼类在附近定居了下来。
    等学生们把住宿的帐篷铺好，由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大最老成的一个学生指示，大家又从行李中拿出了皮划艇，也有人拿出了潜水装备，热身的热身，准备装备的去给皮划艇充气。
    他们下一步要做的其实是给附近海域以及海滩装上摄像监控设备。
    几个上了皮划艇的，带上潜水装备去追杨教授了，之后杨教授会指示他们安装水下录像设备。
    留在岸上的则在老成的那个学生小贾的指示下在岸上安装摄影机，以及进行测绘工作。
    时隔一周多再去检查放在李程昕承包海域尽头的吊网青口贝，刚靠近，李程昕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咦？那浮台怎么这么绿？”李程昕奇怪道。
    去年做海胆养殖笼的时候，他们用的是新鲜砍下来的竹子，因此那时候的浮台是翠绿色的。但是做这个小浮台的时候，小勇哥用的是上一次剩下来的隔年老竹竿，都是晾成黄色的那种，绝对不可能因为泡了水而重新变成绿色。
    “是水藻啊。”杨教授将浮台扒拉到小舢板旁边，往水里一舀，手上就捞起了一大把湿滑的海藻，“应该是因为赤潮期间，藻类由于海水营养丰富而大量繁殖而产生的，全都附着在浮台下面。”
    李程昕也在下面捞了捞，又用潜望镜观察了水中的情况，浮台下方已经生长了密密麻麻的海藻，和青口贝缠绕在一起，随着水流晃荡着，看着非常克苏鲁。
    见浮台下面的藻类都是绿色的，杨教授也放心了：“这样也好，你这片地方水里也没什么植物，这些海藻刚好可以进行光合作用，为这片区域提供氧气。”
    完了又招呼李程昕搭手，两人一起把装着青口贝的吊网一起从水里捞了起来，放在浮台上面观察。
    “哇！这变化还真大！”
    李程昕面前的装有青口贝的吊网比他记忆中的粗了一圈，更多小号的青口贝附着在网绳上，间或还有一丛丛的藤壶。
    李程昕拿出手机，让杨教授看当时他们把青口贝吊网刚刚做出来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吊网和现在他们面前这一坨比起来，更加细长干净多了。
    “这大概是因为赤潮期间，单细胞的浮游生物大量增加，让这些青口贝吃了个饱，所以繁殖了大量小贝壳，这么一来，青口贝更多了，那净化海水的能力也就增强了。”
    随着网兜里的海水流失，青口贝堆里面，居然还跑出了几只小螃蟹，这些杂食性的小螃蟹可以清理贝壳和海藻的残骸，也变成了这个青口贝吊网生态系统中的一环。
    杨教授看得连连点头：“这个恢复生态的第一步，已经做得很好了。”
    回到岸上，几个学生正在沙滩和石滩上划好的采样区里采集沙石进行生物分析。
    文蛤等双壳纲生物是评定洋流和海岸环境的一个重要指标。
    文蛤属埋栖型贝类，多分布在较平坦的河口附近沿岸内湾的潮间带，以及浅海区域的细沙和泥沙滩中。栖息深度随水温和个体大小而异，现在正是七月中旬，温度酷热，文蛤都生活在浅层，非常好找。
    文蛤为广温性半咸水贝类，以微小的浮游（或底栖）硅藻为主要饵料。
    它具有随水质因子变动或生长习性由中潮区向低潮区下带移动的习性，俗称“跑流”。受-精-卵-孵化二周左右都处于浮游的幼生期。
    三月到六月期间，幼生的文蛤长到1-1.5厘米后，会找到一片栖息的沙滩，称为“着底”。
    再经历一至三年才能长成3-5厘米大小，开始下一轮繁-殖。
    文蛤也有通过吃掉沙石滩中的有机物，净化海水和沙土的能力。
    经过一番翻找，基本每个半径10厘米的取样点都能找到一到二颗1厘米左右的文蛤。
    虽然数量相对较少，而且文蛤的形状大小处于平均值的较小宽度，但至少证明了这片海岸上的生态还是健康的——如果能找到海蚯蚓就更好了，海蚯蚓净化沙子的能力远超文蛤，但是现在并没能在这片海岸上找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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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牡蛎风铃
    由于之前海胆肆虐，很多贝类——尤其是附近本身盛产的蝾螺和牡蛎都失去了食物而死在海中，因此这片海域有不少蝾螺和牡蛎留下的壳。
    第一天的考察工作安排不多，队伍里唯二的两个女生也理所当然地受到男生照顾，显得有些空闲，她们就自己去海里捞了不少空的牡蛎贝壳上来，晚饭后就开始制作牡蛎壳风铃。
    需要的材料包括海边捡的薄而平整的浮木，鱼线，铁丝，当然还有牡蛎壳。
    先按照平衡性和美观性的原则，用锥子在浮木上钻出五个孔。同样，小心地在牡蛎壳上下各钻一个孔，由于牡蛎壳又薄又脆，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大就会碎掉，两个女生浪费了不少牡蛎壳，才凑出20个打好孔的。
    由于贝壳边缘锋利，直接用线穿孔后，在风力摇晃之下容易被划断，于是先用铁丝绕成环穿过牡蛎和浮木上的孔，然后再用鱼线连接起来。
    这样，一个漂亮的牡蛎风铃就完成了。
    两个女生在男生的帮助下，把风铃挂到了船屋的屋檐下。
    “叮，发现一星级物品归属，恭喜宿主。”
    常年和哑巴一样的系统终于开腔了。
    【牡蛎风铃：沉眠于这片海中的牡蛎壳，带着古老的思念，用其制作成风铃，好韵好运，幸运增加15%，风动清凉效果增加20%。】
    傍晚休息得差不多，待天黑了，杨教授又紧锣密鼓地安排起夜间潮滩观察的活动。
    夜晚是海鱼活跃的时间，因此夜晚的观测是很有必要的。
    大功率的探测射灯被架在高处，在海面上打出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光圈。
    李程昕、小贾和杨教授拿着捞鱼网站在光圈边缘，等待趋光性的鱼类到来。
    果然不久之后，几条小鱼游了过来，有一条是透明的，带着蓝色的浅影；还有其他长相奇怪的不知道是什么鱼的幼鱼。
    再等了一会儿，就有中型的鱼类追着小鱼过来了。
    杨教授看看时机差不多，就打招呼让李程昕和小贾展开渔网，开始往岸边赶鱼。
    控制射灯的学生也跟着他们的走动，把射灯的范围控制在渔网前方，两侧也有学生拿着网兜防治鱼从侧面溜走。
    也有学生拿着水下摄影机拍摄渔网前方海鱼攒动的影像，用作额外的记录，以防有跑走的鱼类，也可以从影像中识别出来。
    等到把渔网中的鱼全部取出放在水族箱里，除去各种小型鱼类，渔网中有马鲛鱼、乌贼还有海蜇。
    “这生物种群确实有点少啊……”杨教授嘟哝着，有些失望。
    毕竟李程昕的海岸治理才刚开始，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啊。
    把所有鱼类都做了记录后，学生们又把它们原样放归海洋，毕竟为了取样而捕捉的鱼类并不是以食用为目的，而且大部分小鱼并不好吃。
    “要好好长大啊！”女生们总是容易多愁善感，看着这些被他们抓上来的各种鱼类依依不舍。
    第二天一早，李程昕起床时，感觉一阵清凉，他猜测这大概是昨晚挂上的风铃提供的清凉效果。
    但是如果是杨教授，他一定会用更加科学的方式来解答这个问题，比如他现在就在以这个现象教导学生们。
    “水分蒸发会吸收热量，而沙滩能吸收水分，当沙滩中的水分蒸发后，热量被带走，沙子还会继续从海水中汲取水分，继续蒸发吸收热量，从而降低了周围的温度。”
    李程昕当然知道杨教授说得没错，但是杨教授才来第一天，而李程昕这个常年在这里的才能更加明显地感觉到温度的变化。
    正和杨教授聊着天，几个大早上去赶海的学生们嘻嘻哈哈地回来了。
    其中一个学生手里抱了条差不多半米长的大鲑鱼。
    “教授！我们有加餐了！”
    其他几个学生也上来叽叽喳喳地说着鲑鱼的来历，居然是他们赶海的时候发现的搁浅在石滩中的水坑里的鲑鱼。
    杨教授思索了一会儿：“七月确实是鲑鱼洄游的时间，但是这片海岸附近也没有适合鲑鱼洄游的河流啊？真是奇怪，这条鱼大概是傻，既然自己撞上来了，那当然是吃了啊！”
    李程昕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檐下的牡蛎风铃，15%的幸运加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这条鲑鱼被打理干净打算中饭吃，但是在吃饭之前，学生们还得先把李程昕这片实验海岸的模型建好。
    在他们来之前，小贾就已经和李程昕联系过，拿到了实验海岸的尺寸。
    学生们已经定制了按照比例缩小的一个水景箱。
    首先用特殊的粘土将昨天绘制的基础地形做出来，再在地形上依次放上沙子和有代表性的几块大石头，然后注入清水。
    很快，一片李程昕熟悉的海岸就出现在了水景箱里面。
    几个男生用筷子做出了竹枝栅栏、青口贝浮台、人工沙滩沙盒的模型。最后看看材料还有剩余，就干脆又做了个海胆养殖笼浮台的小模型，放在水景箱的尽头。
    而心灵手巧的女生们则用喷了漆的塑料板做出了一个船屋的简单模型，说简单其实也很不简单了，李程昕注意到，船坞模型的门窗都是可以活动的，船坞下面还有一只可以拿出来的小舢板。
    将这些小模型还有一些现成的树模型固定在水景箱之中，再现了这片海岸的景象。
    除此之外，几个学生又制作了一些防水的小标签，标签的一面是他们找到的海洋生物的照片，另一面则是这个生物的名字和简介。
    将这些标签插在模型上，与他们发现这个生物的相对位置。
    “这么一看，其实已经找到不少生物了呢！”李程昕感叹道。
    “远远不够啊！”杨教授对李程昕的感叹不以为然。
    这时，一旁一个在偷偷玩手机的学生似乎在手机里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悄悄捅捅身边的同学，让他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那个同学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绷不住地大笑起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于是那手机被大家公然传看起来。
    终于到达杨教授手里之后，李程昕也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李程昕几个月前自己画的海岸计划布局图，上面惨不忍睹的绘画水平连杨教授看了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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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鱼类观测基地
    海洋生态系统分类有很多种，但是通常都会包括自养生物、异养生物、分解者这三个大类。
    通常来说，自养生物是生产者，主要是具有绿色素的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包括浮游藻类、底栖藻类和海洋种子植物；还有能进行光合作用的细菌。
    异养生物，为消费者，包括各类海洋动物，包括底栖生物、鱼类，甚至海鸟。
    分解者包括海洋细菌和海洋真菌，某些底栖生物也会被算在这个分类里。
    现在，李程昕以及杨教授带来的海洋环境小组正在研究如何一步步将这样一个海洋生态系统完善起来。
    之前的赤潮带来大量繁殖的藻类，若是藻类过多那就容易造成生态不平衡。
    于是大家的下一步工作就是制造底栖生物喜欢的环境，尤其是虾和草食性螃蟹。
    其实李程昕之前制作的竹枝栅栏就是虾和小型鱼类喜欢的环境，但是为了提升直播视频的娱乐性和科教性，他在请示了杨教授之后利用海边的材料做起了对比试验。
    得了李程昕和小贾的指示，几个学生纷纷去海中捉虾去了。
    李程昕则开始在大水缸里用收集来的材料制作不同的地形。
    用砖块搭出有方孔的结构，把沙子堆成一堆，小石子堆在另一边，还用细树枝扎了一捆放在另一个角落。
    几种不同材质不同结构的底栖生物喜欢的环境放在同一个鱼缸里，加入水。
    正好几个学生抓了几只虾回来了，李程昕接过那些小虾放进鱼缸中，然后大家就开始静静地观看虾所选择的栖息环境。
    几只小虾一开始在鱼缸里转悠着探索新环境，有一只一直在沙土堆里拨弄着沙子，大家以为这只虾会钻进沙子里，结果它又跑去砖块那边了；另一只绕着鱼缸转悠了好几圈都没停下来；还有两只一进鱼缸就缩在砖块和鱼缸的夹角处一动不动；另外三只则是头也不回地缩进了由树枝交错而成的阴影中，再也不肯出来了。
    直至最后，等几只虾熟悉了环境之后，大部分都选择了进入竹枝和树枝之中隐蔽身形。
    其实这也是几个学生基本都有数的结果。
    本身在李程昕要他们去抓虾的时候，他们大部分都选择了李程昕自制的竹栅栏附近，虽然其中也有从岩滩地形中抓回来的虾，但是即使是在岩滩地形抓来的虾，最终在鱼缸中选择的栖息地依然是地形错综复杂的树枝竹枝部分。
    本来，杨教授还打算另外做个养虾的装置，但是后来想想，李程昕的竹枝栅栏其实已经可以吸引很多底栖生物了。
    于是打发几个学生去拆了一段在海浪相对平稳处的竹栅栏，在栅栏下面套上细密型的网兜，再把栅栏放回去，又在栅栏内部装了水下摄像机。
    这也是取样记录的一步。
    之前由于几个学生拆栅栏的大动作，那一片附近的生物早就跑了，几个监视摄像机的学生轮班观察，也没见什么生物出现。
    这一等就是三天。
    傍晚时分，底栖生物开始活跃起来。
    “有只螃蟹！”正在边吃饭边看着摄像机影像的女生突然喊道。
    在附近各自干活的人们纷纷围过去看，却只在影像边缘看到半只螃蟹腿一闪而过。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第四天，摄影机终于拍摄到了一只完整的虾。
    一周过去了，杨教授觉得时间差不多，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后，叫小贾带着几个学生把那段做过手脚的栅栏拆下来。
    几个学生划着李程昕家的小舢板过去，七手八脚地把整段栅栏从水中拔起来，把栅栏下方的渔网放进小舢板，收起水下摄影及，再把栅栏插回原位。
    插好栅栏之后，小贾稍微给栅栏上方固定了一下，防治夜间涨潮时把这段栅栏冲走。
    但是毕竟他们今天观察的重点是渔网中收集到的生活在竹枝栅栏附近的底栖生物，因此也没多注意被插回去的栅栏，第二天天亮之后，李程昕或者周浩会去重新固定。
    渔网拿回李程昕家的院子，那里杨教授带着剩下的学生已经把地方收拾出来，照明也全部准备好了。
    渔网一展开，两个探头看的女生惊叫一声跑了。
    【克系大集合啊！】
    【难怪海洋生物总是和克苏鲁那么搭】
    灯光下，渔网底部的淤泥中，无数细碎的东西蠕动着。
    几只小螃蟹挣扎着，从淤泥中跑了出来，被覆盖者淤泥的八只脚飞快活动着，和淤泥中的其他东西混合在一起，显得特别难以名状。
    螃蟹、虾、小鱼、螺丝、蠕虫……被一点一点从淤泥中区分出来，分开放进不同的小鱼缸里。
    “不错不错，这个生态完善更进了一步。”李程昕终于从杨教授口中得了一句赞赏。
    烈日照着洪鸣村，放暑假的小孩子们纷纷回到村里避暑，天天在沙石滩上乱跑乱叫。
    去年的这个时候，李天哲被海胆蛰了脚，由此开始了洪鸣村轰轰烈烈的海胆养殖大业。
    今年的海胆依然是畅销货，4月份养殖的一批已经开始销售，附近开始养海胆的渔民们又开始收集下一波海胆。
    村里的小孩们是海胆捕捞的主力，又能下水玩，又能赚零花钱，何乐而不为。
    为此，村里海域附近也拉起了防鲨网，又雇了几个水性好的村里人以及在周浩的度假屋打工的一些身强力壮的工人，组了个保安救生队，轮班在海岸巡视，重点关注几个天天扎在海里的小孩子。
    海岸上的小孩子多了起来，几个文静不爱下海闹腾的，就常常来李程昕这边小院子看杨教授他们抓来的放在鱼缸里等着做记录的海洋生物。
    就算不能摸，拍照发给班级群里那些小学生们炫耀也是很好的。
    其中有很多长相奇葩的鱼是渔民从远海带来给杨教授辨认的，对于很多渔民来说，很多深海鱼类其实都不常见也不认识，平时不认识也就算了，但是洪鸣村现在杵着个海洋教授，不用白不用，就拿去让杨教授认认，长点见识也好。
    七月底，杨教授带着他的学生们离开了，但是小贾却留了下来。
    小贾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水下鱼类观测基地，并在那里观察各种鱼类。他的这个目标和周浩的度假村建设一触即和，因为周浩也想把海洋环境引入度假村中，比如弄个水下餐厅之类的。
    小贾正好即将毕业，又有这个意向，这种人才不马上签下来，难道还放走给别人签？
    ()

第80章 父母归来·大雾
    李程昕又上报了。
    杨教授以李程昕的实验海岸上的简易生态装置的实用性写了一篇论文，还把李程昕放在了第二作者的位置，发到了影响力因子不低的学术期刊上。
    有了这篇文章打底，李程昕的这个生物净水器也被大范围地推广开来。
    当地的日报一看这发明人是本地人，立马就派遣了记者过来做专访。
    专访并没让李程昕变得兴奋，让他兴奋的是他的贡献值终于在杨教授论文发布两天之后达到了一亿。
    李程昕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终于到来。
    【叮！恭喜宿主系统和贡献值累计达到100000000。宿主得到“S级调整卡”一张。】
    【S级调整卡：使用S级调整卡，从调整选项中任选一项S级难度事件进行调整。】
    李程昕回了船屋，看看四周无人，掏出手机，在手机中找出了当年下载的系统说明书，翻到了S级难度事件的页面。
    李程昕深吸一口气，用意识控制系统，点选了使用【S级调整卡】，选中复活选项，在系统可复活列表中，确认了他母亲的信息。
    确认！
    又选择花费一亿贡献点数，购买了依次S级难度调整次数，选择复活选项，找到了自己父亲的信息。
    确认！
    经由之前几次使用系统的观感来看，系统并不会大变活人，把他的父母瞬间还原到他的身边，接下去，他需要的就是等待。
    如果系统没有坑他，那他的父母现在一定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试图回到洪鸣村，回到他们儿子的身边。
    “汪汪！”
    楼下突然传来几声狗叫，李程昕从船屋二楼往下看去。
    不远处，两只正狗朝这边跑来，李程昕认出跑在前面被追着的狗是瓜皮。
    瓜皮的那个巨大身材，村里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这是怎么了，瓜皮这只村中霸王居然还有打不过的狗？
    后面追的是不知道村里谁家的狗，但是李程昕还挺眼熟，总之是只母狗，李程昕见它近几个月总是和瓜皮腻在一起。
    再后面，还有人在追着这两只狗，是李程昕不太熟的一个村里人，但是也算认识，是村子东边的李拔，俗称八哥。
    李程昕定睛一看，似乎瓜皮嘴里叼着什么，难怪之前只有后面在追瓜皮的那只狗一直在叫。
    瓜皮一溜烟，绕过船屋，跑到院子后面去了。
    那只母狗也追着瓜皮跑了，只听后院一阵哐啷哐啷的响动。
    “瓜皮！给我过来！你这是在拆家吗！”
    李程昕怒吼道，爬下船屋去找狗。
    这时，后面追着两只狗的李拔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他指着两只狗跑去的方向，大声喘气：“你家那只……大狗……把我家母狗……刚生的崽……叼走了！”
    “啥？瓜皮还抢狗崽？”李程昕目瞪口呆。
    这时候，瓜皮被李程昕的怒吼招了过来，把口中叼着的东西放到李程昕面前。
    然后坐下甩着尾巴，一脸“要奖励”的期待表情。
    瓜皮放在李程昕面前的确实就是两只小狗崽，也不知道瓜皮是怎么叼的，带着两只眼都没张开的小狗崽一路跑过来，也没伤到它们。
    这两只狗崽似乎都还活得好好的，离开了瓜皮温暖的大嘴，还能自己挪动着爬向瓜皮怀里。
    另一只一直追着瓜皮的狗也跑了过来，蹭蹭两只小狗就躺了下来，把两只小狗从瓜皮那边拨进自己怀里，一边舔一边喂奶。
    “这是那俩狗崽的妈。”李拔终于不大喘气了，指着母狗，“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明明生了五只，你家狗就把这俩黑色的捡走了，现在想想这两只估计是他自己的种。”
    李程昕若有所思，想去看看那两只小狗，但是毕竟母狗在场，不好直接动手，于是就问道：“八哥，这两只狗崽公的母的？”
    “一公一母。”
    “靠！”这特么难道是我爸妈转世不成？
    李程昕不淡定了，辣鸡系统！赔我爹娘！
    想了想，对李拔说：“这两只狗崽卖我吧，多少钱？”
    李拔摆摆手：“要什么钱，狗崽村里不都是拿来送的么。不过你是两只都要吗？我看你家狗子种类挺好，还想着留一只看门啊。”
    李程昕点点头：“这两只好歹是我家瓜皮自己叼过来的，也算是有缘分，就两只都要了吧，下次再有瓜皮的崽我也养不起了。”
    李拔也就作罢，交待了一番养没睁眼的小狗的抚养经验，就拖着自家狗回去了。
    李程昕看也不看还在等着表扬的瓜皮，捧起两只小奶狗，凑到面前。
    “爸？妈？”他非常不确定地叫了两声。
    两只小奶狗闭着眼，“呜呜”哼着，翻了个身。
    李程昕绝望地石化了。
    “呀！小奶狗！真可爱！”
    林一一的声音唤醒了李程昕。
    “昕娃儿你又要养狗了吗？两只会不会太多，匀一只给我呗！”林一一说着就要去抱李程昕手中的小狗。
    李程昕手一缩：“这两只是瓜皮自己叼回来的，我还是自己养着吧。”
    “噫，”林一一嗤笑道，“狗崽子又不是祖宗，让我抱抱都不行啊。我就是跟着李拔过来看看，这一人两狗在村里闹了可大动静了。”
    再聊了一会儿，李程昕手机有电话进来。
    李程昕一看，是陶玉嘉打来的，就和林一一打了个招呼，去一边接电话去了。
    “子呈最近海洋项目搞得不错啊！”
    陶玉嘉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倒是弄得李程昕有些脸红。
    “都是在自己随便玩玩，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情。”
    “那就是说你最近很空喽？”陶玉嘉问道。
    李程昕想了想，之前一篇论文一个专访已经达到了袁召给他定下的出镜量，确实没什么硬性活动了。
    “好像是的，现在到八月基本都会在村里做海边的直播，然后可能八月底会去做个农业直播。”
    “那正好，我们京城军区今年八一建军晚会，你来唱两首歌呗。我和导演组讨论了一下，一首《远方的家》，然后再来首经典军歌，没事的话明天就来京城排练吧。”
    “这个……”李程昕想着今天才抱来的两只狗崽有些为难，转头一看，林一一已经在他家厨房热上了牛奶，开始喂狗，顺便还从冰箱里拿出剩饭喂了瓜皮。
    “有事就去呗，你家瓜皮基本一直都是我在养，加两只小狗也不费事。”林一一一招手，瓜皮就甩着尾巴跟过去了。
    李程昕笑笑，对着电话里的陶玉嘉回道，“行，那我明天就过去，大概中午到。”
    挂了电话，李程昕又说道：“一一妹子，你这可太贤惠了，到底哪时候才能和小勇哥结婚啊？”
    林一一斜了一眼李程昕：“要你管？”
    ()

第81章 莫名结仇
    结果李程昕是和戚兰亭一起到的京城，因为戚兰亭也被这个八一建军晚会邀请了。
    八一晚会虽说是建军晚会，本该是军人的事，但是基于“军民鱼水情，军民一家亲”的理念，每年八一晚会都会请一些非军队或非军艺出身的明星来演出。
    当袁召一开始听李程昕自己接到了这个业务的时候还很吃惊，后来一听邀请人是年前一起做《快到锅里来》节目的陶玉嘉，也就释然了。
    “子呈你这运气也真是没得说了，当时整个节目要么是大明星，要么就是勋贵子弟，就你这么个小明星是不知道怎么被塞进那个名单里的。就你那组陶玉嘉和江鹤那两尊大神，手里随便漏点资源给你都足够了。”
    袁召一番感慨，运气好的艺人真是分外让人省心。
    李程昕也无比庆幸，戚兰亭也来的话，他就可以蹭戚兰亭的服化助理用了。
    李程昕知道，这些大型活动的后台基本会是艺人的一个战场，抢服装、抢化妆师，基本就是最容易遇到的问题。
    除此之外，各种抢出镜抢头条的也层出不穷。
    基本上，只要不给节目本身造成播出事故，让自己的竞争对手顺便吃点哑巴亏也是常事。
    圈内总有“谁和谁不能同时出场”“谁和谁见面就出事”的等等潜在消息，李程昕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没什么和人结仇的机会，所以大概率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袁召先带着自己旗下两个艺人去军区节目制作组安排的酒店报道，把艺人安顿好，再去安排随行的工作人员。
    李程昕一早就出村子，到现在终于安顿下来，顿时觉得自己风尘仆仆的，想到几个月前一身风尘仆仆的被人在飞机上认成是民工，就浑身不舒服起来，马上先去冲了个澡。
    京城军区财大气粗，订的是五星酒店的单间，李程昕在出道的这几年中基本都没享受过几次。
    李程昕享受了一把360°全方位水流按摩淋浴，披着浴衣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袁召正在他房间里。
    “差点忘了和你说，”袁召说道，“到时候录节目的时候注意点祁安南。”
    李程昕知道祁安南，那是个二线歌星，香江人。
    “我和祁安南都没见过面啊，怎么了？”李程昕疑问道。
    “无妄之灾，”袁召也有些无奈，“祁安南和路旺泽是同乡，他们那边同乡的关系还真挺紧密的，因为路旺泽之前那事，他的角色被小勇哥拿到了，这祁安南好像就盯上小勇哥了，他也知道小勇哥是被你和兰亭塞给刘导的。”
    “这算什么事啊！”
    “更加不幸的是，这次八一晚会，他本来有三首歌的，结果被你抢走了两首歌……”袁召扶额。
    “这……还真是不幸啊……”
    李程昕当时就听陶玉嘉说给了他两首歌，却没想到这两首歌居然是从别人手里匀过来的。
    “总之就是这样，你到时候注意一点，出了什么事，你那两首歌可就没了，祁安南那里的两首都是替补。”
    袁召郑重交代道。
    “但是另一方面，军区的节目不是普通娱乐节目，估计不太可能掀起什么大纠葛。”
    虽然袁召最后还加了那一句，李程昕还是被他说得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时间差不多，还是得鼓起勇气和戚兰亭一起去节目现场报道进行彩排。
    至少能用戚兰亭的助理，吃喝服化都不会是问题。
    节目现场安排在军区节目中心大楼里，袁召已经领了他这个小团体的通行证，几人把通行证挂在脖子上，顺利通过门卫处进去了。
    节目中心大厅里挂着八一晚会的巨幅海报，大部分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军装。
    进了后台休息室，李程昕见到了一群熟面孔。
    这里所说的熟面孔并不是和李程昕相熟的各类流行娱乐明星，而是已经脱离了“歌手”“演员”定义，而进入“艺术家”阶段的受人尊敬的老一辈的文艺工作者，人人都熟识的那种熟面孔。
    见到李程昕和戚兰亭这两个年轻人进来，那些老一本文艺工作者转头看了两眼又继续转回去各聊各的。
    毕竟他俩咖位不足，老一辈文艺人也不认识他们，还聊不到一起去。
    于是李程昕和戚兰亭就默默绕过他们，加入了一旁噤声做鹌鹑的娱乐明星圈子。
    这才是彩排练习的第一天，大家也没上妆，没有穿演出服，演员们的精神状态也相对松懈。
    “哟，戚兰亭。”角落里有人轻声和戚兰亭打招呼。
    “(??ω??)y叶蠢蠢~”戚兰亭见有熟人，就拉着李程昕凑上去了。
    “别叫我蠢蠢！”那人挺生气。
    李程昕也已经认出了那人，是和戚兰亭一个咖位的大佬家的小孩，原名叶春春，平时行事有点喜欢犯蠢，结果被网友们戏称为“叶蠢蠢”，在《快到锅里来》的节目中，他和戚兰亭分到了一组，加上组中另一个待人接物比较呆的同咖位明星，三人在“讨饭”过程中受尽了各类苦楚。
    随着戚兰亭和叶春春开始小声聊天，几个坐在这个角落的都开始轻声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程昕注意到穿着军装的陶玉嘉也进了后台，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找他。
    李程昕本来就和陶玉嘉约了见面，便站起身和陶玉嘉打招呼，结果却见陶玉嘉招手叫他过去。
    李程昕和戚兰亭打了个招呼，就去陶玉嘉那边了。
    “哇！麦穗一！好闪！”李程昕说的是陶玉嘉的肩章，上面明晃晃的一棵麦穗加一颗五角星，在后台的射灯下熠熠生辉，上次一起做节目的时候陶玉嘉穿的是便装，可没见到这身。
    “咦，小嘉这是哪时候升的星啊？”休息室中间聊天的几个老艺术家中的一个突然说道。
    另外几个老艺术家也转过身，见是陶玉嘉，也纷纷打起了招呼。
    “小嘉回来了啊。”
    “小嘉回来了也没去我家吃饭啊！”
    “上次和你爸吃饭，他还说你一时半会儿不回京城的啊。”
    陶玉嘉笑嘻嘻地和这群老艺术家们搭话，顺便还说了李程昕是被他插队进演出名单的。
    “你小子居然也学会走后门了？”旁边一个头发花白还挂着肩章的老人笑呵呵地拍着陶玉嘉肩膀，“也算是长大的一环了。”
    李程昕看到这位可激动了，这位吴姓老艺术家是军队歌舞团的一级演员，70年代到90年代演唱的红歌在全国范围内广泛流行，是村里叔伯爷爷辈们的头号偶像，全国人民见了他都会尊称吴老师。
    吴姓老艺术家和陶玉嘉聊了几句，然后又转头问李程昕：“你是……？唱的什么歌？”
    李程昕遭受大前辈威压Debuff，站直了回答：“我是子呈，唱一首自己写的歌《远方的家》，还有一首待定。”
    ()

第82章 抱大腿
    “《远方的家》？就是那首‘今天我依然不能回头，请让我，继续飞翔。飞翔在湖面的倒影里，飞翔在梦境的眼睛里，飞翔在冬天的夜归人’？”
    吴姓老艺术家问着，还哼起了歌。
    李程昕激动得连连点头：“是这首是这首！吴老师居然知道！”
    吴姓老艺术家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几年前有人给我推荐过，觉得还不错。”
    “啊，几年前啊……”李程昕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时候是我写的歌，给戚兰亭唱的，我自己的专辑今年年初才把这首歌放进去，几年前的原唱戚兰亭在那边。”
    “戚兰亭？戚格儿子？”吴姓老艺术家似乎还知道戚兰亭。
    李程昕意识到自己搭上了一条大粗腿，赶快把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戚兰亭也招呼过来。
    果然，稍微一招手，戚兰亭就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吴老师！偶像啊！”
    这第一句话就把吴姓老艺术家给逗乐了，李程昕发现，戚兰亭就是有这种让长辈生不起气的调皮水平。
    “吴老师，我爸戚格可喜欢你了，天天在公司办公室放您唱的歌。”
    “咳，你爸那个年纪，小时候估计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唱的歌。”
    在场的老艺术家们不去和现在的娱乐明星聊天，很大一个原因是不认识，也没话题可说。但是不认识归不认识，该知道的大概也还是知道的，只是对不上脸而已。
    戚兰亭捧了吴姓老艺术家几句，就知道了这个道理，这些老艺术家这个年纪，可能不喜欢和中年人说话，但是孙子辈撒泼打滚调皮这项还是挺吃的，于是又把差不多年纪背景的叶春春给招呼了过来。
    然后吴姓老艺术家又把几个在一旁围观的老艺术家们拉进了话局。
    陶玉嘉见有人引走了几个老艺术家们的注意力，大呼幸运，把李程昕拉出了休息室。
    “子呈你真是好样的！”陶玉嘉给李程昕竖了个大拇指。
    “我可什么都没做，还是戚兰亭那个话痨好用啊。”李程昕觉得自己被谬赞了。
    “知人善用，这就够了。”陶玉嘉一句话，就解决了李程昕的自谦。
    他带李程昕敲门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几个人正在面对密密麻麻写在白板上的文字揪着头皮。
    李程昕一看，白板上几乎已经认不出的文字似乎是这次八一演出的节目单，而几个人正是这次演出的导演和副导演们。
    “黄导，人带到了，麻烦安排一下啊。”陶玉嘉对其中一个光头还在室内带着蛤蟆墨镜的人说道。
    李程昕认出那正是央视诸多大型演出节目的常用总导演黄导，于是赶快上前打了个招呼。
    “黄导好，黄导辛苦了。”
    “你就是子呈啊，”黄导头也不抬，继续在白板上写着李程昕看不懂的鬼画符，“你有唱民歌的底子的是吧？”
    “有的，新专辑里也有民歌风格的民谣曲子。”李程昕忙不迭地回答道。
    黄导想了想，点了旁边一个副导演的名：“小张，吴老师那首《四渡赤水》还有个位置吧？”
    “是的是的，有，有。”
    “行，那玉嘉啊，你那朋友就和吴老师那首歌合唱几句吧。”黄导看陶玉嘉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连忙补上一句，“不是我不想给独唱，但是一首《远方的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看周老也就唱两幕组歌，还得插几句合唱进去，周老也很不满了。”
    旁边小张也上来唱白脸：“就两天排练时间，如果吴老师最后对你唱的不满意，我们不如就让吴老师独唱了。”
    陶玉嘉有些无奈地看向李程昕，李程昕吐了吐舌头摊手。
    “我没问题的。”
    “那行，小于查一下《四渡赤水》的排练时间地点，登记一下子呈的信息到时候好通知。”黄导在白板上做了几个记号，李程昕勉强辨认出来记号附近几个字有“四”和“氵”。
    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军绿的军装，扎着马尾的女性应了声：“好。”
    然后打着手势招呼李程昕往她那边去。
    走近了，就听到小于低声嘟哝：“唉，真可惜，要是小勇哥会唱歌就好了。”
    小于的一句话让李程昕顿时感到了亲切：“你有在看我们直播？”
    “是啊，这里遇到粉丝，是不是很惊喜？”小于小声说着，递上一张签名版，“先给我签个名吧。”
    “你这还随身带签名版？”李程昕被这操作惊艳到了，签了名，又在小于递上的另一张打印表格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艺名，以及电话号码。
    “这叫职务之便。”小于有些自得，指着身边两摞签名版给李程昕看，一摞是签名过的，一摞是空白的。
    “这么多，”李程昕被惊呆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粉丝了……”
    “哈哈哈，别介意。”小于掩口轻笑，“能来这场演出的，都是值得收集签名的，但是我可是你真粉，你和小勇哥的那些直播，可比矫揉造作的综艺节目好看好几倍。”
    陶玉嘉也在旁边笑起来：“小于这丫头，平常不追星，除非那明星值得追。”
    “还是玉嘉哥懂我啊。”小于拍拍自己胸口。
    “你们认识？说起来玉嘉，我怎么觉得这里谁都认识你啊。”李程昕突然想起来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那是，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玩大的，然后长大都几乎在军区就职，京城多大点地啊，当然都认识。”小于顺口就说了。
    “确实，”陶玉嘉点头道，“我们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天天混一起闯荡京城，所以军区里常驻的这些工作人员，包括那些文工团的老艺术家们，都是看着我们长起来的。”
    “大腿啊！请再让我多抱一会儿吧！”李程昕感叹道。
    “吵什么吵！登记完了就去找地方练自己独唱的歌！”黄导见这边几人聊天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下去开始赶人。
    小于吐吐舌头，立刻噤声，指指门的方向。
    陶玉嘉和李程昕对小于点点头，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两人又回到休息室，休息室里的人也多了起来，而且也不想刚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
    李程昕环视了一下，见戚兰亭也不再在吴老艺术身边了，倒是和一个穿着军装的精干青年坐在一起。
    ()

第83章 《四渡赤水》
    “子呈，”戚兰亭见李程昕回来，便站起来招呼他，“快来，给你介绍个朋友。”
    待李程昕和陶玉嘉两人过去，却见陶玉嘉和戚兰亭身边那个军装男打起了招呼。
    “阿沙，好久不见了啊。”
    “小嘉，你哪时候回来的，我还打算去边疆汇演的时候探望你的。”被称作“阿沙”的军装男起身和陶玉嘉来了个拥抱。
    李程昕这才看清“阿沙”的样子，这人生得高鼻深目，显然就是少数名族的长相，还有些眼熟，但是李程昕一是想不起是谁，但是名字里应该有个“沙”字。
    还是戚兰亭讲义气，拉过李程昕介绍道：“阿沙，这就是我的好兄弟子呈。”
    然后又指着“阿沙”：“他是军艺毕业的阿沙提，是个舞蹈家，之前合作过几次。”
    戚兰亭这一介绍，就让李程昕把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印象连起来了。
    阿沙提是维吾尔族人，知名舞蹈家，曾多次参加国内外重大演出并数次登上央视春晚的舞台。
    “居然是阿沙提，幸会啊！”李程昕上前和阿沙提握了握手，“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没认出来，不愧是被网友称作‘百变’之名的。”
    阿沙提的舞蹈造型和形式多变，所以便装情况下认不出也不奇怪。
    “子呈也是久仰了，你的新专辑很不错，尤其是《光舟》，我非常喜欢。”
    商业互吹结束，几人开始真正的闲聊。
    李程昕：“兰亭你的表演是什么？”
    戚兰亭：“红歌串烧里面有两首歌，以及结尾一个合唱。子呈你呢？”
    “一首独唱，以及在周老艺术家的红歌里面合唱几句。”
    “咦？那看来袁召说得不错，他当时就和我说不可能真的让你独唱两首歌的，我都没这待遇。”
    “袁召这个经纪人我也听说过，说是很厉害的人啊。”阿沙提插嘴道。
    陶玉嘉：“阿沙你这次是独舞吗？”
    “是个歌舞节目，有唱歌也有跳舞的环节，不过和我合作的那几位不是舞者出身，所以我跳舞的镜头会比较多。”
    “叮叮叮——”李程昕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程昕一看。
    “我要去排练了，你们先聊。”
    “真好啊，”戚兰亭伸了伸手脚打了个哈欠，“才登记完就能去排练了，我的几个节目人都比较多，不知道哪时候才能安排出来。”
    “加油！”阿沙提鼓气道，和李程昕告别。
    “子呈你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我也先回去忙了。”陶玉嘉也打算告别。
    李程昕和陶玉嘉一起出了休息室，快分开时，李程昕对陶玉嘉说：“玉嘉，这个演出的事谢谢了，等演出完了请你吃饭啊！”
    “好的！”陶玉嘉拍拍李程昕肩膀，“上台了可别给我这个推荐人丢脸啊。”
    李程昕到达排练室的时候，吴老已经在开嗓了。
    “果然是你啊，我还说这个和我合唱的人里面有个人好像才聊过。”
    见来人是李程昕，吴老停下练习，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份歌谱简谱递给李程昕。
    “《四渡赤水》会唱吗？会的话划线那段唱来试试。”
    《四渡赤水》是长征组歌中的第四曲，歌词中表现红军战士过雪山，涉草地的艰难及其所表现出的钢铁意志。通常都是以合唱的形式表现的，吴老这次把这首歌加入民乐和民歌的唱腔，做成了大部分独唱和小部分合唱的编曲。
    李程昕在拿到这首曲目的时候就对照歌词听了好几遍，这首歌比他爸还要年长，而唱这首歌的难度也不低。
    好在李程昕也有些唱民歌的底子在，当吴老打开音响，就对照着歌谱找到了旋律，小声唱了起来，待到达歌谱上划线的部分，李程昕放声歌唱。
    “不对不对！要再压一点。”吴老打断李程昕，自己唱了一遍这一段。
    “这里你情感要再放开。”
    “还是不行，再来一遍。”
    “嗯，好多了，就用这个感觉继续。”
    等李程昕三句话差不多唱了十多遍，才被吴老校对出自己需要的唱腔需求。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做明星了，怎么水平还这么差。”吴老摇摇头，但是内心其实已经挺满意了，毕竟他知道这是李程昕第一次唱这歌，还是他刚改编过的版本。
    等指导完李程昕，其他参与演唱的也差不多到场了，四个穿着军装的歌手和另一个流行歌手。
    吴老放过李程昕，把歌谱递给几个参与合唱的人，又把合唱部分一一分配好。
    吴老虽然头发花白了，但是精神依旧很好，一整个上午，排练室里基本都是吴老纠正几个合作演唱者唱腔的声音。
    到了中饭时间，一位副导演拎着几个盒饭，敲门进了排练室。
    “吴老，排练得怎么样？这几个人都还行吗？”
    “勉勉强强吧，”吴老环视了一圈把头缩在歌谱后面，但是依然翘着耳朵听吴老和副导演对话的众人，“下午再练练，过两天彩排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副导演陪着笑脸把盒饭放下，推门出去，“有什么需要的就到办公室和我说就行。”
    下午三点多，吴老的女儿驱车来接吴老回家，放了排练室里几个人自由。
    出了这间排练室，李程昕打算去导演办公室找小于安排个练他自己那首《远方的家》的排练地，却被小于告知他那首歌还有人伴舞，所以直接去某个舞蹈排练室。
    导演组给他安排的伴舞并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而是普普通通的人民军人，几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除了给李程昕伴舞，还有其他几个伴舞任务。
    分配给他们的编舞老师是军艺学校的老师，编舞的原则就是要让没有舞蹈基础的人尽快上手，所以差不多就是以很久以前戚兰亭唱这首歌的时候的视频中的编舞为基础，再进行简化。
    李程昕看了两遍几个年轻军人充满力量感的舞蹈，觉得挺不错，又和他们练习了几遍简单的占位和配合。
    结束了一整天精神紧绷的排练，李程昕和戚兰亭回到宾馆之后直接就倒头去睡了。
    这天无事发生，李程昕一直过得很顺利，还加了不少微信好友，完全把袁召之前的警告给丢到了脑后。
    ()

第84章 小手段
    危机袭来得毫无预料。
    李程昕在顺利度过排练和带妆彩排之后，终于到了登台录制的一天。
    在休息室里换上登台的衣服之后，李程昕总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对。
    直到戚兰亭的助理在他身后急切地说：“我去找节目组要备用的衣服。”
    李程昕才在戚兰亭的指点下发现了外套背后被似乎有些焦糊的黑色痕迹。
    李程昕的《远方的家》灯光设置很暗，需要穿一件较亮的衣服，因此剧组给他安排了一套白色带钻光的西装。
    现在，这件西装外套的背后，似乎是被人用打火机烧了一般，中间出现了黑乎乎的一片。
    也是戚兰亭的服装助理在领服装的时候主要还是顾着戚兰亭的衣服，忘记去检查李程昕的那套，居然这么大的问题都没能发现。
    很快，节目组服装部的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检查情况。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们也太不小心了！”
    工作人员才不会承认这是他们的问题，认定了是李程昕他们自己不小心烫坏的。
    “行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问题，我还有两个小时就登台了，你们有备用的服装吗？”
    李程昕打断了工作人员的抱怨，李程昕向来比较好相处，但这时候也有些动怒。
    工作人员连忙闭嘴，用pad浏览他们的库存：“这个样式尺寸的还有一套，我这就去拿。”
    说完，工作人员叫上之前管李程昕服装的助理，大步去库房那边了。他也知道演出重要，于是暂时先不纠结责任问题。
    很快，备用的演出服装就拿来了。
    也好在李程昕的另一个节目是和吴老艺术家一起的，倒是没人敢动什么手脚，这种多人的节目出一点事就会有好多人利益受损。
    一个小时之后。
    另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跑来休息室找李程昕，但是他此时已经去后台候场了。
    袁召叫住了准备跑去后台继续找人的工作人员：“我是子呈的经纪人，又怎么了？”
    话中的这个“又”字让工作人员愣了愣，但是很快就回答道。
    “刚刚发现子呈之前提交的《远方的家》的伴奏带突然损坏，无法播放了！”
    袁召斜了一眼祁安南的团队那边，只唱一首歌的祁安南一副大牌做派，被几个助理围在中间，化妆的化妆，做发型的做发型，还有整理服饰的，擦鞋的，递水的……
    (￢︿??￢☆)，这一套以后绝对不能让戚兰亭这个小子学去，不然他爹戚格估计会打死袁召。
    袁召从手中公文包里取出一个U盘，递给工作人员：“伴奏都在里面了，丢了再来找我。”
    说完又往祁安南那边看了一眼，隔空扔过去一组嘴型：“雕虫小技。”
    祁安南的经纪人显然看到了这一幕，便回了一句：“走着瞧。”
    至于袁召有没有收到这句回话，就见仁见智了。
    《四渡赤水》结束之后，李程昕辞别了吴老艺术家以及一起合唱的几个年轻音乐人，接着迅速换上助理好好守护着的新拿来的白色套装，上台继续他的《远方的家》。
    有袁召这个让人放心的经纪人在后面压阵，李程昕在舞台上的表演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吴老艺术家也在李程昕上台之后，留在后台听李程昕演唱他自己新编曲的《远方的家》，一是给李程昕这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小辈一个面子，另一方面也是习惯性地想指点指点李程昕唱歌。
    舞台上灯光昏沉，射灯如同繁星点点，李程昕出现在几个摆好造型的伴舞军人之间，缓缓吟唱。
    伴随着伴舞的动作以及暗沉的背景光束，这首歌放显得异常悠远。
    吴老艺术家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老家的夜晚，奔跑在空无一人的山野之中，偶尔抬头，看到满天繁星的景象。
    如今在城市里生活得久了，举目望去，入目都是城市中的灯光，但这灯光就是在城里漂泊的人心中的星光吧。
    这么想着，突然有些心酸，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自己远方的家乡了……
    吴老艺术家心神一震，被一个年轻歌手的歌声带偏了自己的思绪，还真是难得。
    是怎么样的地方，才能培养出唱出这样让人深思的歌的人呢？
    吴老艺术家突然觉得很好奇，他之前在聊天的时候听陶玉嘉说过自己去过子呈的家乡，在他那里吃了带着满满乡间亲情的饭菜，另外又听说子呈家那边度假村的一期工程即将完工，看来是时候让自己休个假，带着老伴去山野海边休闲一段时间了。
    等李程昕唱完歌下台，吴老艺术家已经慢悠悠地从后台出去了。
    谢过几个伴舞的军人，李程昕回到休息室，才知道继衣服的事情之后，居然还有伴奏出事的情况。
    好在袁召经验丰富，准备充分，才没有真正出什么大事。
    “唉，演艺圈真可怕，果然不适合我啊……”李程昕默默感伤。
    “这就是为什么你至今都还是个五线小明星啊。”袁召轻蔑地笑笑，不过他的轻蔑并不针对李程昕，而是针对祁安南那边耍的小手段。
    好在李程昕排练第一天就跟节目里几个老辈艺术家，以及少将级别的陶玉嘉，得过各种功勋的舞蹈家阿沙提有说有笑，导致祁安南不敢做什么大动作，也让袁召省了不小的心。
    再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李程昕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坐上了观众席的座位，几个之前表演完节目的演员基本都安排在这一片区域。
    正好，台上正在进行的是戚兰亭的那个红歌串烧的节目。
    《小放牛》、《游击队歌》、《东方红》、《我的祖国》、《翻身农奴把歌唱》、《十五的月亮》、《祝福祖国》等等众人耳熟能详的红歌在节目中一一出现，舞台上的演员们穿着军装，致敬军人和祖国，把这场八一建军晚会的录制现场推向了高潮。
    在这样的气氛中，李程昕也把祖国的强大繁荣，先辈军人的拼搏贡献深深印在心底。
    祖国加油，祖国必胜！
    ()

第85章 你熟玉米（一）
    才休息了一天，还躺在节目组安排的五星酒店大床上修养的李程昕就被林一一的连环夺命call给叫醒了。
    趁着小勇哥跑《相思决》宣传通告的间隙，林一一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蔬菜吃播的节目，还美其名曰：“不是我安排的，是网友们一直在催。”
    李程昕并没有拒绝的可能性，因为小勇哥已经在未婚妻的催促下，带着全副武装的周浩亲自上门来抓李程昕上工了。
    蔬菜基地就在京城的郊区，是供应京城食物保障的粮仓之一，和之前的节目一样，第一天上门是为了了解情况，针对蔬菜和农户的特点，设计直播的策划。
    第二天，他们的直播正式开始。
    随着格月娱乐的推动，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知名度节节攀升。虽然李程昕签的是歌手约，小勇哥签的是演员约，格月娱乐依然帮助他们做了这个直播节目的宣传，也算是巩固旗下艺人名气和人设的一环。
    时隔几个月重新开始李程昕和小勇哥共同出镜的农业直播，一开始，直播间就涌入八万观众，人数还在不停上升。
    “直播间的小伙伴们早上好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么做着开场白的人是小勇哥，李程昕可是一周前才和直播间的观众们见面过。
    由于小勇哥忙于拍摄电视剧攒婚礼钱，以及后期跑各种宣传活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直播活动中了，最多就是在周浩剪辑的视频中偶尔以被吐槽为目的而出个场。
    【有生之年系列再开！】
    【真的好难得哟，好久没见小勇哥了！】
    【说好久没见小勇哥的，昨晚他才上综艺了啊】
    【小勇哥最近出镜率好高，但是终于看到他和昕娃儿站在一起的直播，真是好怀念】
    【第一次看小勇哥做直播的默默路过……】
    【欢迎新人！】
    “直播间的网友们大家好啊！今天我们来到了我国粮食重要产区，这里有一样蔬菜的生产量占全国第二。”
    李程昕也对着直播间问好，这种和小勇哥搭档的气氛确实让他觉得更加轻松了。
    小勇哥在经历了众多综艺节目、访谈节目的锻炼之后，在镜头前的表现也更加自然了，这是大家都看得出的变化。
    “要不是我的手机写着现在是6点，我还真的有些不信呢。”
    小勇哥看着自己手机，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看看自己电脑屏幕角落处的时间。
    【天啦！为什么小勇哥那边是白天？】
    【要不是看到小勇哥手机上写的也是6点，我都以为不是直播了】
    【南方人不懂高纬度的天亮时间。】
    李程昕笑着说：“看来有网友发现了，看我们这儿早上六点就这么亮了，是不是很神奇？”
    “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北京时间早一个时区，反而和东瀛国的时区差不多呢。”小勇哥解释道。
    “我知道有网友又对我们这个直播的时间不满了，毕竟我要是大周末的早上六点被人叫起来，一定会把那个人打死。”李程昕摊手。
    小勇哥嘿嘿一笑：“可惜你打不过我。”
    “才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才起床的，”李程昕强撑，“只是因为我们直播的内容——玉米，这也是一种需要一大早收获的谷物啊！”
    李程昕和小勇哥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一片玉米地附近。
    “就是这里了吧？”李程昕看着手机地图确认道。
    “应该就是了，我们要采访的农户大概是那一位。”小勇哥指着一个在地里劳作的人说道。
    镜头一转，只见有个穿着橙色衬衫的人在玉米地中央，非常好辨认。
    农户安西今年已经50岁了，看着却还是很年轻，一脸正气的样子，看着觉得精气神十足，一点都不像大家印象中的农民伯伯。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公务员，由于父亲生病而返乡照顾家人，最终留在老家，继承了父辈的田地。
    安西是家里第五代继承这片玉米地的人，每年栽培七万株玉米之外，安西还负责老家小学的课外活动项目。通常，这个课外活动项目是教孩子们农业的乐趣和收获体验活动，这个项目在当地还挺受欢迎，还常有城里人带自家小孩前来报名参与，也算是一种农家乐活动。
    现在是八月初，正是玉米收获的时间，提前一天前来做策划案的时候，李程昕二人还看到田里有许多小朋友在掰玉米。
    安西介绍着自家的玉米，顺便告诉李程昕二人：“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点，正是玉米最甜的时候。玉米呢，早上六点收获是最甜的，随着时间变晚，甜度还会下降。”
    和所有其他蔬菜水果一样，玉米是会呼吸的。
    白天在阳光照射下呼吸活跃，因此玉米粒中的糖分会作为能量大量消耗。到了晚上，为了弥补白天消耗的能量，玉米会减缓呼吸，同时在体内储存糖分。
    也就是说，黎明时分的玉米处于最甜的状态。
    乘着甜味还未消退，安西掰下两颗玉米，分别递给李程昕和小勇哥。
    两人熟练地剥掉玉米的包叶，撸掉玉米须。
    “说起来，我还查到了一个很无用的关于玉米的知识，”李程昕一边拨着玉米须一边说，“那就是玉米须的数量与玉米粒的数量是相同的。”
    玉米须既是玉米花雌蕊的花丝，这些花丝一根一根都和玉米粒相连，因此玉米须的根数和玉米粒的数量是一样的。
    所以这也是选玉米的一个诀窍，在叶子包着玉米的情况下，玉米须越多，玉米则越饱满。
    剥好叶子和玉米须的玉米，放在镜头前拍个近景。
    只见玉米粒在阳光中非常光洁饱满，排列整齐，在后面绿色的背景下甚至闪耀着黄色的光晕。
    【又见发光的食材了！】
    【我就想问问他们的超清摄影机要多少钱……】
    【我只知道摄影师是个能自己出钱造度假村的土豪】
    安西又说道：“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生吃这个玉米试试。”
    “当然不介意啊，我在家经常因为懒而生吃玉米。”小勇哥自曝道。
    李程昕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勇哥：“我以为只有刚刚摘下来的才能生吃啊。”
    刚摘的玉米富含糖分，但是因为采摘后，玉米依然会持续呼吸，果实里的糖分其实会被一点点消耗掉，因此才会需要通过加热使甜味重新复苏。
    当然，现在几人正在玉米地里，手中拿着的是最新鲜的玉米，当然要生吃一根填个肚子啊！
    小勇哥最是生冷不忌，拿起手中玉米就啃了一大口。
    李程昕说着：“前方超甜预警。”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视线可见的有汁水从玉米上爆开。
    “真的好棒，水分好足啊！好甜！”小勇哥说，“这已经不是超甜预警，而是过甜预警了！”
    说着，又啃了几口，甚至有奶黄色的汁水从玉米上滴落。
    “这水分也太足了吧，这个品种的水果玉米真是超级赞啊！”李程昕边吃边点头，“我猜这甜度都该有16度了。”
    小勇哥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张甜度对照表：“芒果和哈密瓜的平均甜度是15度，16度的是梨和荔枝，大家可以感受一下这个甜度，然后让我们测量一下昕娃儿的猜测准确不准确。”
    镜头一转，安西已经拿出了一个甜度仪，把玉米掰开，让汁水滴到甜度仪中央的试纸区域。
    稍等了一会儿，只见甜度仪显示的是17.9，接近甜度18。
    “哇！这也太梦幻了吧！”小勇哥继续拿出甜度对照表，指着甜度18的一栏，那里赫然画着葡萄和菠萝。
    安西很自豪：“有一年气候很好，我家玉米甚至达到过20的甜度，今年还是稍微有些冷，日照也不是很够。”
    随着李程昕和小勇哥一连声的称赞，安西又说道：“除了这种玉米，我家还种了其他玉米。”
    说着，将两人引向附近一块玉米地。
    ()

第86章 你熟玉米（二）
    这块玉米地在一片林木后面，不过去还真看不到，这片玉米和之前那片最直观的区别就是更加茂密。
    安西从这片玉米地中掰下一个玉米，剥开包叶。
    “欸，是白色的玉米？”
    李程昕手中还拿着刚才没吃完的玉米，两个玉米放在一起，一眼就看出了颜色的区别。
    在摄影机之下，这白色的玉米粒，每颗都闪着珍珠的光泽。
    【超漂亮！】
    【白色的珠光感觉很高级啊。】
    【看久了感觉是一堆珍珠堆在一起……好想摸一把！】
    “这个玉米的品种就叫做PureWhite（纯白），之所以用树木围住，就是防止那些黄色玉米的花粉飞过来。第一年试种的时候没有注意，结果种出来的全部都变成了黄色。”
    说着，安西又从玉米地边缘处挑出一棵玉米掰下来，剥开包叶。
    “这就是两种花粉混合的下场。”
    只见这颗玉米的玉米粒黄白相间，而且颗粒大小也非常不整齐。
    “说起白玉米，我记得应该是西南粮食产区那边的吧，北方好少见啊。”李程昕说道。
    安西点头，指着一圈林木说道：“因为北方像这样能隔离花粉的地方很少，除非是一大片平原地区全部都种植白色玉米才行。”
    “确实如此。”李程昕点头。
    “我插一句，”小勇哥从身边掰下一颗白玉米，“白玉米也能生吃的是吧？”
    食量一向很大的小勇哥显然不满足于之前的那颗玉米，这会儿又盯上了白玉米品种。
    安西笑着说：“随便吃。”
    随着这一声允许，小勇哥对着手中泛着珠光的白玉米一口咬了下去。
    “这个也相当甜啊！”
    李程昕手中还有半颗黄玉米没有吃完，所以就从安西之前掰下来那颗玉米上挖了几颗玉米粒尝尝味道。
    “如果刚才的黄玉米甜度是18的话，那我就猜这白玉米甜度17吧。”
    安西也从自己手中的玉米上掰下几颗玉米粒，挤出汁水涂在试纸上。
    甜度仪的数据逐渐稳定，数据显示17.1。
    【子呈超神啦！】
    【突然好想吃玉米……】
    【不幸地告诉前面，南方的玉米是9月才开始上市的。】
    “昕娃儿的舌头果然好厉害！”小勇哥啃完了手中的白玉米，才能空出口来称赞李程昕。
    这时，对土壤颇有研究的小勇哥在寻找玉米棒抛尸地点的时候发现了神奇的东西。
    他蹲下身，从玉米地的土壤里挑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这是……贝壳吗？”
    “贝壳？”李程昕凑上去，对安西问道，“是您撒的肥料吗？”
    “不不，”安西摆手，“这片地方几百几千年前是海底，这一片地随处都可以看到这些贝壳碎片。”
    从地图上看，安西的这片玉米地距离海岸只有不到两千米的直线距离。很久以前是海洋的这片地方，散落着大量天然贝壳，因此土壤中的矿物质非常丰富，而且也非常松软。
    小勇哥抓起一把土放在手中捏了捏：“感觉像是海滩上的沙子一样。”
    李程昕也抓了一把在手中把玩：“感觉比我家人造海滩的沙子还要舒服。”
    “是啊，”安西笑道，“今天凌晨还下了场雨，刚好还把这些沙土润湿了，天晴干燥的时候，真的就是松散的海滩沙子。”
    在松软的沙子上种植的植物，因为沙土排水性好，如果根系不够深，就很可能吸收不到水分。
    因此，这些玉米需要扎根深处，才能结出玉米。而正是因为扎根很深，依然只有少量水分，因此甜味得到浓缩，而味道浓郁，才成为了好吃的玉米。
    与此相反，如果种玉米的土壤排水性不好，那玉米就会将土壤中富含的水分吸收上来，这么一来，玉米内的水分过多，甜味就会相对变淡，就没那么好吃了。
    此外，网友们一直在弹幕里询问的一个问题也被李程昕提了出来。
    “为什么这些玉米都那么矮啊？”
    这么说的原因是，一般玉米都长得有一人多高差不多有两米左右，普通的玉米地里，人都得两手拨开玉米秆才能看见前方。
    而这些玉米，包括之前的黄玉米和现在的白玉米，都只有差不多1.2米高。
    “我们这里因为靠海，从早春起就开始刮大风，甚至连树都能刮倒，”安西解释道，“因此我们通常都会选择矮一点的玉米品种。”
    在做这番解释的时候，一阵风刮过，把李程昕的鸭舌帽卷跑了。
    两米高的玉米很容易被风吹倒，往往一倒一大片，对农民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这就是较矮品种“抗倒伏”品种出现的原因之一。
    抗倒伏的玉米品种不易被风刮倒，而且由于很矮，一株玉米上只能结出一个玉米，这也是这个品种的优点之一。
    普通的玉米植株一般会结出3个玉米，但是最好吃的只有长在顶端的第一个玉米，第二第三个玉米往往不美观或营养不良，大部分情况下会被加工成其他的玉米副产品。
    安西种植的玉米品种都长不高，大部分都只能结出一个玉米，所以整根植株的营养都会供应到这一颗玉米上，这也是他家玉米很甜的原因之一。
    玉米成熟的标志就是玉米须全部变成褐色，以这个作为标准，李程昕和小勇哥开始收获玉米。
    安西的这片玉米地平均每天能收获一千颗成熟玉米，在玉米地里有学生活动的时候，虽然收获会有些良莠不齐，但是也能收获更多玉米。
    这边李程昕还在和安西讨论玉米收成的信息，那边小勇哥已经等不及开始掰玉米了，一边在玉米地里前进，一边将掰下来的玉米搭在另一手上，才一小会儿就掰了满怀的玉米棒子。
    安西都看呆了，他早就习惯小学生那种一边玩闹一边掰玉米的效率，这回看着小勇哥的收成效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方法啊。”
    “是吗？”小勇哥也奇怪了，“我之前在乡下帮人干农活，我们一直都是这么收玉米的。”
    这时候，小勇哥手中的玉米已经高高垒起，足有几十根之多。
    李程昕学着小勇哥的样子把玉米棒子搭在自己手中，只是垒了没几个就因为平衡性不好而掉落了，最终还是和安西一样，在玉米地中拖了个小塑料筐，把玉米一根根放进筐子里。
    还带着朝露的玉米，拿回安西家仓库后就开始尽快装箱，中午之前就要发货，这么一来，第二天中午就能在京城的超市上架了。
    ()

第87章 你熟玉米（三）
    等到玉米装箱完毕，才到10点多，看看离饭点还有些时间，李程昕又从弹幕中挑了几个问题来回答。
    首先就是黄玉米和白玉米的区别。
    “口感上来说，黄玉米更加脆，是正常的水果玉米，而白玉米相对软糯，是糯玉米。”这方面由小勇哥来回答。
    营养方面则由农户安西来回答：“简单来说，黄玉米富含叶黄素，维生素A，B1和B2的含量也更高。而白玉米含维生素的量就相对较少，但是白玉米中的纤维素含量很高，具有刺激胃肠蠕动、加速粪便排泄的特性，可防治便秘、肠炎、肠癌等。”
    下一个问题是玉米算什么分类，是粮食，还是蔬菜，还是水果。
    安西笑着说：“这是那些来我家地里体验农业收获的小学生们最喜欢问的问题。”
    【今夜我们都是小学生……】
    【至少这是开去小学的车】
    针对这个问题，安西已经很熟练了：“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粮食的概念。粮食指的是烹饪食品中各种植物种子总称，也可概括称为“谷物”，大致包括麦类、豆类、粗粮类和稻谷类等。而粮食作物中主要包含的营养物质是淀粉。当然，其中还有一定数量的蛋白质、维生素、脂肪。所以，一般意义上的玉米属于粮食作物。
    “但是！玉米中有一类甜玉米，也就是我家那些黄色的玉米，因为它们含有比较多甜味，以及浓郁的还原糖，因此它和食用的嫩穗的玉米笋被科学家划归为蔬菜。所以我们虽然称之为‘水果玉米’，但是水果玉米的分类属于蔬菜。”
    【终于完了，这都到中饭时间了】
    【终于要开始吃了吗，真的等了好久，心好累】
    【玉米炒饭、玉米炖排骨，还有什么用玉米做的菜？】
    找本地人来指导本地食材的烹饪一直都是这个农业直播中最让网友们兴奋的环节，这次的指导人是安西的夫人。
    “玉米毕竟是主食，所以打算就做海鲜烩饭和玉米土豆煎饼这两项。”
    用玉米烧东西，不可避免的首先就要剥玉米粒，这是李程昕非常不喜欢的一个环节，因为他剥玉米粒的时候，常把脆脆的玉米粒捏碎。
    这时，安夫人适时递上了两个玉米刨粒器，那是一个带着锯齿圆环和把手的简单工具，李程昕见过某宝上类似功能的各种剥玉米神奇，只是自己从来没用用过。
    按照安夫人指示，将锯齿圆环套在玉米粒上，拿着把手一边小幅度转动一边顺着玉米棒往下压，玉米粒很快就被成片地剥离下来。
    “好好用啊！以前没用过，用了就上瘾了。”李程昕感叹道。
    虽然现在“纯手工”是个很受人追捧的风潮，但是有时候用上工具确实非常省事。
    不一会儿，两根玉米就剥好了。
    李程昕开始加热加了橄榄油的铸铁锅，做海鲜烩饭的准备工作。
    大蒜、洋葱切碎，鸡腿肉切大块，放入锅中翻炒。
    等到鸡肉微焦，就把洗净滤干的米放进去，轻轻将米和鸡肉翻炒均匀，再加入提前准备好的高汤，再加入酱油和料酒。
    接着，安夫人带着厚厚的劳保手套出场了，她手中抓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
    【大……大龙虾！这……这也太奢侈了吧！】
    【这是我追子呈和小勇哥的直播活动见到最奢侈的食材了！】
    【上面你忘了海胆和鳗鱼了吗？】
    【内陆实名羡慕沿海人民】
    李程昕和小勇哥是实打实的渔民之子，对付龙虾并没有安夫人那般慎重。
    小勇哥熟练地用筷子捅进龙虾尾巴放出废水（龙虾尿），再用筷子搅了搅龙虾脑部，然后就可以放心熟练地肢解龙虾了。
    李程昕接过被小勇哥纵向切开的龙虾，将新鲜的龙虾连壳带肉地放入锅里，再将两根分量的玉米粒铺满在其上。
    “哇！看起来很好吃。”收拾完龙虾残局的小勇哥边擦手边往锅里看。
    然后，李程昕又接过安夫人递过来的蛤蜊，零散地放在龙虾和玉米之间，再放一些切成条状的彩椒。
    这些彩椒还是李程昕找种植VegiDream（蔬菜梦）的石虹霞快递过来的，美其名曰要用很甜的彩椒才能配得上很甜的玉米。
    石虹霞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宣传的机会，很爽快的寄来了一大箱，然后安西也寄了一箱玉米过去回礼。
    盖上锅盖，在等待龙虾、贝类和玉米的味道混在一起的时候，李程昕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而闲着没事的小勇哥也被传授了一道简单的菜，玉米肉卷。
    【听菜名感觉很有既视感。】
    【我想到了番茄肉卷，不知道前面那位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首先把玉米切成小段，竖着放置，沿着玉米圆柱体从上往下将玉米粒切下来，让切下来的部分尽量不要散开，也就是说要最大限度地靠着玉米芯切。
    这种精细活实在不是小勇哥长项，切了几块都碎了。
    “昕娃儿……”小勇哥委屈地看着李程昕，“我们换换？”
    李程昕正在煮着土豆，这是玉米土豆煎饼的主要食材之一，这项工作看上去比切玉米简单多了。
    于是李程昕和小勇哥换了站位，他切了两刀就掌握了这项任务的诀窍，很快就把成块的玉米粒切好了。
    接下去用五花肉片包裹玉米块的工作还是交给了小勇哥，这道菜也像网友们猜测的一样，和上次番茄直播时候做的番茄肉卷是相同的做法。
    待肉片卷好，放进平底锅煎熟，等到两面微焦，就加入酱油和酒稍微蒸一蒸。
    猪肉的油脂和玉米的甜香混合在一起，让小勇哥口水直流。
    在这段时间里，李程昕已经准备好了捣碎的熟土豆，加入炒熟的肉末、洋葱碎和玉米粒，再加入盐和胡椒调味，混合均匀后捏成圆柱状。
    把圆柱状的玉米土豆饼裹上面粉和鸡蛋，再滚上一层玉米粒，最后裹上面包粉放进油锅油炸。
    【怎么又是可乐饼？】
    【油炸食品万岁！】
    【好想吃……感觉加了玉米粒口感会很好】
    金色的玉米粒在油锅中闪闪发亮，看上去就很好吃了。
    看着桌上还剩了不少食材，李程昕顺手将剩下的黄玉米和白玉米粒混合，加上安南自家种的嫩蚕豆，还有切碎的贝肉，在面糊里混合，下油锅，做了个什锦天妇罗。
    另一边，烩饭也开锅了，小勇哥抓了几片罗勒叶子扔进去增加烩饭的颜色，也添上了一层香味。
    系统评分完毕，李程昕顺利拿到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体力BUFF。
    接着，吃饭之前李程昕和安西进了一段各自的广告，然后结束了这场直播。
    ()

第88章 养萤火虫吧！
    趁着和小勇哥在一起，李程昕正大光明地和林一一开启了视频。
    毕竟现在林一一照顾着“疑似”为李程昕父母的两只小狗崽，所以李程昕总是心心念念地希望能得到什么确切的启示。
    ——然而一直都没有。
    做完了直播节目，小勇哥如愿回洪鸣村去享受期待已久的休假时间，而李程昕则被格月老总传唤了。
    “召哥，透露一下，我这是被叫来做什么？”李程昕有些想不通。
    自己专辑情况看着还不错，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错，平时有事让袁召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就能搞定，所以突然被叫到格月娱乐总部面见老板，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不过此时同样等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还有戚兰亭和袁召，这让李程昕内心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
    “说起来我爸一般找我都是直接叫我自己上去，如果要袁召带我去见他，一般都是说正事呢。”戚兰亭也有些正襟危坐。
    等了一会儿，秘书出来让几人进去。
    “给你们找点事做。”
    格月娱乐的老总戚格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面前是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面满满都是和公司未来息息相关的文件。
    “上次和子呈聊过这事……”
    戚兰亭看向李程昕，后者一脸无辜，完全想不起来之前和戚格有说过什么。
    “……关于公司顶层的那片露天浮台，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去随便种点什么吧。刚好公司最近也在做直播平台，团队也很齐全，你们好好写个策划，把浮台利用一下。”
    说到浮台，李程昕终于想起来了，那是格月娱乐大楼顶部玻璃天顶之外的一个露天独立空间。年初在格月娱乐录制专辑的时候，李程昕去浮台消磨时间，正好遇到了戚格，和他随口讨论了两句在城市里建造种植园的小想法。
    不过李程昕是真没想到，戚格会把被澜海市当作地标之一的格月娱乐大楼拿来让人“随便种点什么”。
    接下了这个任务，袁召就把小勇哥和周浩两人都从洪鸣村召唤过来了。
    戚格虽然说是叫他们“随便种点什么”，但是节目组绝对不会真的让他们随便种。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直播节目，一定要定出一个有难度的主题才能吸引观众。
    两天之后，包括李程昕，戚兰亭，小勇哥，袁召和周浩，还有几个格月娱乐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大家聚集在这个小会议室里，讨论关于在大楼顶上种东西的策划。
    到了这一天，早就被交代过任务的众人各自拿出了自己搜集的资料，当然还有各自的一些建议和想法。
    种树见效太慢，种菜感觉又没什么意义。
    一时间众人也是一筹莫展。
    “澜海市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会议室中间的桌子上是几张看上去画得满满的图纸，几个男人围坐在小会议室的桌上，仔细浏览着图纸上面的资料。
    那些赫然是几张地图，而且是几张不同时期的澜海市地图。
    “我们现在在这里。”戚兰亭指着新版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地图上有一个摩天大楼的标志，旁边写着“格月娱乐大楼”。
    李程昕手边的是一张古地图，古地图过于抽象，他只能按照河流和主要道路来进行定位。
    “找到了！这张一百五十年前的古地图上，格月娱乐的原址是一片茶园。”
    “欸，看不出啊……”小勇哥指着窗外说道。
    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高楼林立，哪有一点点曾今是田地的样子。
    但是事实上，作为国内高楼大厦最多的城市之一，澜海市在很久以前也有山有水，物产丰饶。这里的旱地和水田利用丰饶的自然资源，再加上夹杂其间的乔木林，曾今是供应长江入海口附近几个城镇的的大型粮仓。
    “这么一看，感觉大都会的存在真的是有些恐怖呢，那些无眠的街道，不见天日的低层建筑……居然是从这样一个满是田地和树林的地方建造起来的。”李程昕感叹道。
    除了地图之外，几人还收集了其他资料，其中就有一份以十年为一个阶段做的澜海地区内栖息的生物统计。
    正好大家都没什么思路，戚兰亭就拿起这份资料翻看起来。
    一百年前，在澜海地区生存的有猴子、狐狸、鹿、水獭等野生动物，甚至还有濒危的鸟类、鱼类和昆虫的存在。那时候，澜海地区还是夏日看萤火虫的好去处。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白鹮、丹顶鹤等水田生物也渐渐不见了踪影。
    不仅如此，近70年前开始的大规模城市开发之后，连随处可见的蜻蜓数目都少了很多，近几年已经很难见到了。
    “所以我们还是把目标定在恢复萤火虫生态这一项上面吧？”戚兰亭突然提出了一个梦幻般的要求。
    “兰亭，你好好想一想，格月大楼有两百多米高，怎么可能有飞得那么高的萤火虫？”袁召把古地图复印件卷起来敲着戚兰亭的脑袋。
    “其实这还真的可行。”站在门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几人转头看去。
    “请问你是？”
    “我是格月娱乐直播平台的实习生马博，但是我本科研究的方向是昆虫，鞘翅目的昆虫，包括萤火虫。”实习生马博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黑框眼镜，“让萤火虫飞到二百多米高确实不现实，但是如果营造出萤火虫喜欢的湿热环境，我们就可以在屋顶上养出萤火虫。”
    戚兰亭站起身，过去双手握住马博的手：“就这么定了，那就定下了，在格月娱乐顶楼养出萤火虫！”
    袁召想了想：“这个目标的实现可能大吗？”
    马博摇头道：“不确定，只能说理论上可以实现。”
    直播平台分配给他们的负责人见马博都这么说，也摇头：“那养萤火虫只能当作一个分支任务，不能当成最终目的。”
    “那不如把目标定得大一点，”周浩突然出声，“比如说我们的目标就是在格月顶楼做出一个昆虫园？”
    “不行！”戚兰亭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萤火虫是我的极限，不准养别的虫子了！”
    李程昕把几人的目标建议合了合，说道：“让澜海市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大都会恢复成古时候的自然风貌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说，我们想在格月娱乐的顶层浮台上面培育出一个新的生态系统的话，应该很有意思吧？”
    “将那片区域改造成人与其他生物能够一起生活的地方。这个想法还不错啊！”负责人点点头。
    看了一圈，似乎在场众人都没有什么其他建议。
    于是这个主题就这么定下来了。
    ()

第89章 市中心的小林子
    将格月娱乐大楼的顶层台改造成一个适合某些生物居住的环境成为一个基调之后，后面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负责人首先去找的是格月娱乐的维修部门，从维修部门那边拿到了格月娱乐大楼的建造图纸，又请了个维修部的师傅过来做技术指导。
    按照图纸上看，屋顶浮台的面积约为1400平方米，差不多是三个标准篮球场的大小，可以利用的面积相当大。
    正好所有的参与人员都在，大家就打算先去浮台实地考察一下再继续讨论。
    浩浩荡荡的将近十个人一起前往顶楼，这个团队里面有明星歌手戚兰亭、唱作人李程昕、演员小勇哥，再加上经纪人袁召、摄影师周浩、戚兰亭的几个助理、直播节目负责小组三人，再加上一个拿着各种维修工具和图纸的大叔，这个配置引得公司里的其他人连连侧目。
    “这是要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但绝对是要搞事的。”
    “啊，兰兰真美！小勇哥阳光帅！子呈文气帅！那个拿着摄影机的也好帅！在格月工作真是好幸福……”
    一群人来到屋顶，人太多导致几个零散在这里散心吹风聊天的人都被吓得马上走了，但是也有几个闲着没事的，在浮岛边缘处看着他们在做什么。
    “好大一片地啊！”小勇哥感慨道，“真的都给我们用了？”
    “那是自然，我爹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戚兰亭一脸得瑟。
    浮台一眼就能望穿，平地中间除了两个一人多高的大型换气管道器械占了边缘的两块地面，其余部分除了几张价值不菲的户外桌椅，也再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无论李程昕几人打算在屋顶浮岛种植什么样的东西，泥土总是不能少的。浮台四周有排水沟，用于排除雨水之类，因此不能直接在屋顶铺土，不然会堵塞排水管，造成积水和土壤流失。
    但是如果说是要改造整片区域的生态环境，用花盆又太小家子气。
    “别忘了土还很重，你们还得考虑屋顶承重的问题。”维修部的老师傅在一旁听着几人讨论，顺便给他们查漏补缺。
    “相对于从市场上买现成的土壤，不如我们自己制作土壤吧？”
    小勇哥提议道，在做了那么多期农家吃播节目之后，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土壤专家。
    “这个主意好啊！也是增加了节目的综艺性。”负责人大加赞扬小勇哥的这个想法。
    顺着这个念头，小勇哥自己接了下去：“富含养分的土壤一般会在池塘之类的地方，或者水坝附近，这些地方的水底淤泥所含的养分通常是田土的两倍。但是现在去哪里找淤泥呢？”
    其实按照古地图来看，格月娱乐大楼周边区域在百年前其实水网密布，其中最大的一个池塘留存至今，现在存在于离大楼几公里外的一个市民公园里。
    “先不说土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这附近有什么生物和植物，然后再来看看移植和养殖的可行性？”节目负责人说道。
    李程昕依言拿出自己的pad，打开百度卫星地图，从卫星地图上找到了附近几个绿化比较完善的片区。
    第一个就在离格月大楼不远的一个街角，从屋顶浮台就能看到几栋楼之间郁郁葱葱的一小片。
    “看上去绿化还真不错的样子，好像有不少树啊！但是，在澜海市这样的地方，树林里面真的有动物存在吗？”周浩问道。
    负责人看看时间，现在正是下午太阳即将落下的时间，很多夜行的动物都开始蠢蠢欲动：“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直播第一期节目吧，内容就是调查格月娱乐大楼附近的生态情况。”
    直播需要的准备不多，基本就靠镜头中几人的应变能力，负责人觉得最近因为直播节目开始走红的李程昕和小勇哥，加上一个有十多年镜头经验的戚兰亭，这个节目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次的直播节目用的并不是洪鸣村助农账号，而是格月娱乐自己旗下的直播账号，也不是在李程昕他们一直用的豆站平台进行直播。
    负责人通知了一下宣传部门，很快，一个弹窗广告就通过现今最流行的在线聊天软件出现在亿万台手机和电脑的屏幕上。
    同时，李程昕几人也各自在自己的微博账号上发布了这个直播的预告。
    和周浩检查了一下设备和数据传输情况，直播很快就开始了。
    李程昕的系统熟练地接入直播，一开始，就受到了一大波弹幕的打击，好在智能的系统过滤了大部分重复弹幕，拯救了李程昕。
    【突然而来的直播……】
    【小勇哥和昕娃儿换平台啦？】
    【格月娱乐为了个直播居然买了企鹅聊天的弹窗广告，真是大手笔啊】
    “认识和不认识我们的网友们，大家好啊，今天我们没有用助农直播的账号进行直播，因为这是经纪公司安排的直播节目。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这个直播节目的内容是要在格月娱乐高度二百米高的顶层，改造出一个适合其他生物生存的环境。”李程昕熟练地面对镜头介绍直播的大致情况。
    小勇哥接上话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看这附近都有什么样的小型生态系统，有什么样的动植物生活在其间。”
    戚兰亭将自己的pad对着镜头，指着其上高楼大厦中间的一块绿地说道：“我们要去的就是这里。”
    从格月娱乐大楼往下看能看到的那片树林，当几人走在住宅楼和商业楼之间的街道上的时候，却发现很难看到那片小林子的痕迹。
    于是几人只能按照地图的指示向北前进，最终到达了一个小寺庙建筑的门口。
    “居然是这里啊！”本地人戚兰亭突然说道，“我还以为这个小城隍庙早就被拆了呢，居然还在啊！”
    从地图上看，这里距离格月娱乐大楼直线距离仅有四百米，在大城市里来说，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
    如果这里能找到什么动植物，一定可以为离这里不远的格月大楼顶层浮岛的生态建设做出一定参考。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去和城隍庙的工作人员交涉关于拍摄直播，以及在城隍庙后面的小林子里架设录影器材的许可。
    这件事情，就让节目负责人和戚兰亭去解决了。
    很快，戚兰亭就竖着剪刀手从管理办公室里出来了。
    负责人紧随其后，后面一起出来的还有个穿着道袍，戴着道冠的工作人员，接下去将由他带领直播节目的几位在城隍庙后面参观导游。
    镜头跟在几人身后，让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一起参观起了城隍庙后面的小园林，里面有树有水，各种植物交相生长，间或有不常听到的虫鸟的鸣叫声。
    【这里真的是澜海市？】
    【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我经常上班路过的城隍庙后面还有这么大区域！】
    【真好啊真好啊……】
    ()

第90章 树桩之下
    “请问这座城隍庙造了多久了？”李程昕问着领路的道士。
    道士想了想，诚实地说：“按照庙里碑文的记载，这个城隍庙在南宋时期就存在了，差不多是八百年前左右。但是事实上，因为各种战乱、时代变迁、以及不定期的毁掉重建，现在我们这个地点大概只有一百年左右的历史。”
    也就是说，虽然精确来说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但是在周围变化的风貌之下，这个城隍庙可能留有澜海市一百年内世代相传，不曾变化的历史生物。
    道士继续说：“后面这片地方很少有人过来，所以如果有什么动物的话，那一定是在这林子里了。”
    这时候，几人已经走过了平时有香客祭拜、道士和工作人员日常打扫的区域，走入了之前在格月大楼里看到的树林之中。
    没走几步，几人就见到了一个被栏杆围起来的小区域，问了领路的道士之后，听说不是禁地，就都凑过去看看，因为这种完全无人踏足的地方，才更容易发现动物的痕迹。
    几人走到近处，视线越过栏杆，只见栏杆围起来的区域居然是个不到50平米的小池子。
    “放……放生池？”之前还想着找塘底淤泥的小勇哥叫了起来。
    “是啊，不过这个池子几年前就不让放生了，因为很多香客带来放生的家养鱼都属于外来物种，很难有效管理，所以干脆就把放生池关闭了。”领路道士解释道。
    “那我们可以挖点塘底的淤泥用于我们种植的节目吗？”李程昕帮小勇哥问道。
    “这个我得去请示一下庙祝，大概过两天就能回复你们。”
    结束了这个话题，几人继续朝小林子深处走去。
    “那请问您有在这附近见过什么动物吗？”李程昕又问道。
    “我几乎不过来这边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道士撩起自己的道袍，以防自己不小心踩到袍子绊倒。
    “哇！这棵树好高大啊！”戚兰亭拍着路边的一棵树感慨，其实隔着三棵树之外，就可以隐约看到小树林之外的居民楼了。
    “这是棵橡树，”李程昕抚摸着大树树皮表面粗糙的纵生裂缝说道，“这个树围来看可能有一百年左右了。”
    “哇！快来看！”戚兰亭一眼就发现了橡树根部不远处，一截被落叶半埋着的倒下的树木留下的木桩。
    “什么什么？”李程昕和小勇哥两人连忙过去。
    镜头转向戚兰亭指着的部位，一个棕色伞盖形的物体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是木灵芝啊！”小勇哥用手指弹了弹灵芝的伞盖，发出了敲击木头的“空空”声。
    “是那种可以吃的灵芝？”戚兰亭也上前，学着小勇哥刚才的动作敲了敲灵芝。
    “应该是可以做中药的。”小勇哥回答。
    “你们不觉得澜海市有蘑菇这一点很厉害吗？”戚兰亭为自己的发现而一场兴奋。
    “确实挺神奇。”李程昕的夸赞有些言不由衷，因为这种木灵芝在洪鸣村的山里挺常见的。
    木灵芝依靠吸收树木的营养生长，理论上，附在越高龄的树上的木灵芝会长得越大，有些甚至能长到半径一米以上，对于树木来说，可能还是个麻烦的存在。
    被木灵芝吸尽营养的树会失去所有养分，最终变得中空倒下。
    与此同时，小型动物和昆虫则会住进枯死的树木的空洞之中。
    “找到了！”小勇哥在距离长着灵芝的木桩的不远处有了发现。
    “找到小动物了？”戚兰亭率先冲了过去。
    只见小勇哥手中有几颗长椭圆形的黑褐色物体，其间夹杂着一些偏黄色的小颗粒。
    “啥？”戚兰亭满脸疑惑。
    “应该是什么小型动物的粪便。”李程昕解释道，“而且似乎是草食动物的粪便。”
    “噫！”戚兰亭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所以，还是让我们先想想这里为什么有粪便吧。”李程昕试图转移一下话题，因为弹幕中已经开始各种屎尿屁的讨论开了，这让他有些感觉不适。
    李程昕从维修部师傅那里借来一把小铲子。
    维修部的师傅被节目负责人请来做点技术顾问的活计，刚在大楼顶上提了一个承重的问题，结果李程昕几人就被发配出门开始直播了。他想想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所以不如也跟来见识见识几个年轻偶像一起做直播。
    发现小型动物粪便的位置离倒下的木桩不远，李程昕用小铲子拨开动物粪便附近掩盖着树桩的落叶，居然发现树桩之下有一个类似树洞的结构。
    “这枯树根下面会不会是什么动物的巢啊？”这一发现，再次引起了戚兰亭的兴趣，“会不会有兔子？”
    在征求了导游道士的同意之后，小勇哥从维修部师傅那里借来了一把小斧头，打算把这根枯木桩劈开。
    枯木桩的内部已经完全腐朽了，里面的木质变成了半沙土状的形态，间或夹杂一些小块木头。
    “看上去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筑巢的痕迹啊！”戚兰亭嘀咕着。
    “啊——出来了出来了！”站在另一边的李程昕突然叫了起来。
    周浩马上控制摄像头转了过去。
    只见一只棕色的蛤蟆正缓慢从树桩被砍出的裂缝中爬出来，除了颜色比普通蛤蟆深一点不太一样，这吨位也差不多是两只蛤蟆的大小了。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上次见到蛤蟆是在丈八岛的时候，戚兰亭由于不知道蛤蟆有毒，还撺掇李程昕去摸摸。
    这次再次见到满背疙瘩的蛤蟆，戚兰亭继续跑路了。
    “有没有点什么好看的粉丝能发张照片让我洗洗眼睛？”戚兰亭在自己的粉丝群里发了条语音消息。
    直播间的镜头一瞬间捕捉到了戚兰亭粉丝群里刷出一堆美女照片的一幕。
    【我突然想成为戚兰亭的粉丝了，这福利真是太棒了！】
    【前面的兄弟等等我，一起一起！】
    【兰兰之外的男人都是大尾巴狼，你们是绝对回答不了进群问题的！】
    蛤蟆不像青蛙常年生活在水边，它们往往生活在微冷的土壤或枯木之中，喜欢阴暗的地方。
    虽然是不讨喜的生物，但是好歹长得这么大，也不是有害生物，几人把劈开的木桩草草合并回去，继续往小林子深处前进。
    【蛤蟆：惨惨惨，什么都没做，我家就被批了……】
    【哈哈哈！】
    ()

第91章 貉出没
    林子的更深处已经完全没有道路了，但是偶尔还能看到几棵大树上挂着“国家级保护树木”的绿色牌子。
    不久之后，几人又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通往树根底部的洞穴。
    相对于之前枯木桩之下的小洞，这个洞穴就很大了，斜面内部直径超过50厘米，而且似乎很深看不到底。
    看看天色渐渐变暗，周浩提议道：“那就在这里架上红外自动摄影机吧？”
    “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戚兰亭随口接上一句，最近他似乎爱上了这句台词。
    红外自动摄影机是可以在夜间使用，一有动静就会自动进行拍摄的一种摄影机，摄影机内部有热量传感器，在黑暗中能很快对生物产生的动静作出反应，最长摄影时间能有90秒。
    周浩拿出几台从格月娱乐器材部领来的自动摄影机，假设好三脚架，让摄影机对着他们新发现的那个洞口，第二台则放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让镜头覆盖更大范围的视角。
    最后还把剩下的其他几台自动摄影机各自找合适的地点固定好。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收工了。”节目负责人看看也差不多到了自己该回家的时间，便指示大家收队，结束直播。
    格月娱乐的直播账号将会24小时随时进行播放，这边关了直播，另外几组有空闲的就会开始直播。
    接李程昕他们这个班的是晚上的一场首映式，首映式结束之后的凌晨时间，也有人安排了让没事干的练习生或者小明星直播打游戏和唱歌之类的活动。
    主要目的还是让人只要进入这个直播间就有东西看，随时随地不重样。
    李程昕觉得这个形式听上去还真不错，就在直播结束之前稍微和直播间的网友们宣传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无所事事的李程昕几人组又来到了城隍庙，在请示了昨天带路的道士之后，几人去设置自动摄影机的地方取出了摄影机上的存储卡。
    格月娱乐配发的几台自动摄影机比较老式，没有自动同步功能，只能按部就班地将存储卡取出，插进笔记本上查看。
    由于自动摄影机只在有动物经过的时候进行拍摄，所以才看到第三段录影，几人就看到了一只动物清晰的背影。
    夜间摄影机黑白色的基调之下，一只有细长尾巴的动物背对着摄影机走过，边走边往两边探鼻子，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太多不熟悉的气味。
    见到果然有动物的存在，戚兰亭这个真·城里人是几人中最激动的，立马就打算叫上李程昕几人去再探城隍庙，抓住视频中出现的生物。
    这个打算很快就被他们这组的直播负责人叫停了。
    “这个生物是夜行性的，所以最好还是在晚上去找才是最好的时机吧？”
    “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戚兰亭又把一段话引到了奇怪的方向。
    “咳咳，”直播负责人尴尬一咳，“此外，毕竟你们要研究的是在城市里面复原生态系统，所以我们还去澜海大学请了个教授来做你们组的顾问，教授一会儿也就来了。马博会负责和教授的对接工作。”
    马博是直播组的实习生，原本是澜海大学昆虫生物系毕业的，之前也给李程昕几人提过一些专业相关的建议，和新请来的教授似乎也认识。
    正说着，一个穿着有很多口袋的户外背心的中年人敲门进入了这个直播节目的小会议室。
    “哇！潘教授！”李程昕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没想到节目组能把您请来！”
    潘教授是中国生物学界泰斗，在野生动物保护这方面的贡献硕果累累。
    李程昕最近又在发挥自己的“学霸”精神，为了这个节目努力恶补这方面的知识，也读了好多潘教授发表的论文。
    “你们好你们好，”潘教授笑着，亲切地和众人打招呼，“我看了你们这个节目的企划书，觉得很不错，所以就打算过来看看。”
    接着，在场几人也一一和潘教授做了自我介绍。
    潘教授这种学术界的人，没有那么多话可说，瞬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听说你们拍到了动物的影像，我可以看看吗？”
    这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在场众人无论是李程昕几个主角，还是直播策划组的工作人员，大家都想知道拍到的到底是什么动物。
    小勇哥把笔记本电脑推到潘教授面前，电脑上正循环播放着几段拍摄到的影像。
    “这是貉啊！成语一丘之貉的那个貉。”野生物保护界泰斗潘教授一眼就认出了镜头中的生物。
    李程昕则快速用手机搜索出了“貉”这个生物的信息。
    貉（学名：Nyctereutesprocyonoides）是犬科非常古老的物种，被认为是类似犬科祖先的物种。体型短而肥壮介于浣熊和狗之间，小于犬、狐。体色乌棕。吻部白色；四肢短呈黑色；尾巴粗短。
    另一边，戚兰亭则拿出了之前整理出的澜海市动物年代表，发现从三十年前起，就没有关于貉的记录了。
    潘教授看上去十分开心：“我这还是很多年内第一次在城市里见到野生的貉呢！没想到居然还是在澜海市里。”
    视频继续播放着，大家才发现拍摄到的貉不止这一只。
    一台架设在城隍庙主庙外部走廊之下的摄影机也捕捉到了貉出没的画面。
    本来是因为领路的道士说主庙附近常有流浪猫活动，因此他们就找到了有抓挠痕迹的地方，打算拍摄一些夜行猫的图像，至少比较保险。
    没想到却拍摄到了流浪猫以外的生物。
    这一次，几人终于见到了貉的正面。
    貉的双眼和猫眼一样，在夜视摄影机中发着幽幽的光，清晰标示着貉的存在。貉的脸和网红动物浣熊很像，最大的区别是貉的嘴更长一些。
    从主庙走廊下的摄影机拍摄到的画面来看，这里至少有三只不同体型的貉出没，两只稍小，一只稍大。
    “主庙的走廊下面，因该是一条兽道，就是这些小型动物自己走出来的，易于隐藏自身的路，下次有时间一起去那条兽道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与貉有关的信息。”潘教授提议道。
    他平时相对较忙，这次也是临时过来看看，但是下一次如果把时间约好，他就能和这个直播小队一起去现场看看。
    ()

第92章 防水毯
    除了探索格月娱乐大楼附近有什么生物之外，顶楼种植用的土地也进入了考虑范围。
    维修部的师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顶楼浮台是涂了防水层的，如果直接把土铺在浮台上，那防水层会因为重量过大而破裂。这么一来，土壤中的水分会直接进入楼顶水泥内部。这会造成非常大的麻烦。因此，在屋顶本身的防水层之外，土壤下方还要进一步加强防水。”
    “那师傅啊，我们应该加上怎么样的防水层呢？”李程昕早就在一次次直播中养成了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PVC毯，也就是聚氯乙烯塑料毯，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维修部师傅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聚氯乙烯，是一种无毒、无臭的白色粉末。它具有良好的可塑性，同时它的化学稳定性也很高，也就是说防水性和耐久性都很不错。现在，聚氯乙烯被广泛应用于各种追求安全性的地方，例如屋顶的防水层。
    维修部的师傅从维修部拿了一点PVC毯的样本过来，戚兰亭接过摸了摸，PVC毯只有2.5毫米厚度，感觉却非常结实。
    “好薄。”
    然后又使劲撕了一下PVC毯，居然也没撕破。
    “很强韧！”
    “感觉是很不错的防水材料。”小勇哥也试了试，“所以我们接下去是要把PVC毯铺在地上，然后再往上放泥土吗？”
    维修部师傅点点头：“不只是要铺上去，而是要把它贴在屋顶上，只是贴PVC毯需要很好的技术，所以最好找专业的人来。”
    这么一说，财大气粗的负责人立马批了这笔预算，让维修部师傅把所谓的“专业人士”找来。
    若是平时，这种给格月娱乐做工程的程序可能需要经过招标、核算等一系列操作，耗时几个月才可能开始，但是为了给这个格月太子爷所在的直播节目开路，格月娱乐的相关部门一路开着绿灯。于是维修部师傅直接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施工队，让他们当天就带好材料准备来了就开工。
    当这个做专业屋顶防水的队伍来了之后，直播也同时开启了。
    由于小勇哥对制作屋顶防水层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于是负责人打算不要专业人士来动手了，改为让专业人士指导直播三人组来做这件事。
    【为什么这种粗活还要带上我家兰亭！】
    戚兰亭的粉丝在直播间的弹幕里愤愤不平。
    【我倒觉得让明星自己动手挺有意思的……】
    【我也顺便学习一下，最近也打算在自家顶楼种花来着】
    把PVC毯贴在顶楼时用的粘合剂也是特制的防水性粘合剂，乳白色的一坨倒在用纸胶带贴出的界限之中后，慢慢地摊开。
    专业人士拿出特制的塑料刮板，示范着把粘合剂抹开，刮板下方边缘有密集的小口，抹开粘合剂的时候在粘合剂上留下一道道梳开的痕迹，很有艺术的美感。
    一边示范使用刮板的手法，专业人士一边做着解释：“不把粘合剂末均匀，留有空隙的话，就可能有水漏进去，导致PVC毯凹凸不平，涂得太多也是一样。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涂得太慢的话，开始的那一块的粘合剂会变干。”
    “看起来容易，但是感觉做起来会好难。”小勇哥也是跟着村里叔伯们做建筑出身，对做屋顶防水层这块知识的掌握也很敏锐。
    小勇哥之前没少做抹灰泥腻子之类的活计，知道稳住手腕，将刮板保持一定角度可真是不容易。
    等专业人士示范完毕，小勇哥率先接过刮板继续那块地上的粘合剂涂抹。
    一上手才发现，粘合剂的粘度比他想象的大了很多，甚至比水泥和黄土海难抹开，真不敢相信刚才专业人士示范时那种随手可为的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慢慢地，随着小勇哥手中刮板角度的微妙调整，粘合剂的涂抹非常直观可见地渐入佳境。
    “小勇哥果然是专业的！”李程昕夸赞道。
    十分钟不到，小勇哥结束了最后的粘合剂涂抹。
    专业人士一直在旁边监工，并且为小勇哥查漏补缺，以及做做收尾工作。
    待粘合剂抹好，本来准备全程打酱油围观小勇哥的李程昕和戚兰亭也不浪费时间，把PVC毯整齐地一点点铺了上去。
    在专业人士的手把手指导下，毯子铺得非常整齐，恰好地贴合在纸胶带的边缘。
    戚兰亭拍了拍铺好的防水毯，从旁边拿出一瓶矿泉水倒了上去。
    “让我们看看这个PVC毯的防水性能如何。”
    一整瓶矿泉水倒下，水流在PVC毯的表面沿着屋顶本身的倾斜度朝着屋顶的排水沟缓慢流了过去，一点都没有渗过防水毯的意思。
    有了第一块防水毯的经验，再加上专业人士们的帮助，几人用了专业人士们预计的三倍时间，终于把整个顶楼浮台都贴上了防水毯。
    这是为了在屋顶上铺土做的第一项准备工作，这一步完成，就能在整个屋顶上堆设超过一吨重的泥土——这是专业人士经过计算给出的PVC毯的承重程度。
    铺完强化垫之后，李程昕突然就想起瓜皮了。
    之前有一次，李程昕来澜海市工作的时候，由于林一一和三叔都不在村里或是在忙，没时间照顾瓜皮。李程昕只好把瓜皮带在身边，虽然澜海市常年绿意盎然，但对于瓜皮这样的大型动物来说并不友好，甚至都没有一个能让瓜皮随便乱跑的地方。
    现在，格月娱乐顶楼浮台的这一片差不多三个篮球场大的区域，四周有围栏，又不会有什么不相干的人出现，正是一个可以让瓜皮在城市之中肆意奔跑的地方。
    等这片地方打造完成，一定要带瓜皮，以及瓜皮的两只小崽子，过来这里玩。
    李程昕暗自下了决定，也许那时候，自己的父母也回来了的话，那也可以把父母带来。
    这么想着，工作起来的势头顿时就不一样了，连最后收工时帮忙捡工具、打扫卫生都更加主动起来。
    ()

第93章 挖塘底泥
    城隍庙那边的回复也到了，庙祝批准了塘底淤泥的使用，这毕竟也是一次免费的清淤泥机会。他们庙小，可没那么多预算。
    直播小队开着直播就兴高采烈第朝着城隍庙过去了。
    这次，接待他们的是一身正式道袍的庙祝老爷爷。
    为了方便直播小队开工，他已经让庙里的工作人员拆除了放生池周围的栏杆。
    庙祝老爷爷是澜海市本地人，从小就在这片街区生活，道士学院毕业之后，为了方便照顾家里人，就被分配到了这个城隍庙。
    几十年来，道阶一步步往上，却一直都照看着这个小城隍庙。
    “我小的时候，这个放生池比现在大多了，水也更清澈。当时，只有掉过这个放生池，才算是我们这片街区的小孩……”
    【哈哈哈哈哈，庙祝好可爱！】
    【守护着自己这片街区，居然不是选择当警察，而是当道士】
    【掉进过那个放生池的默默爬过，当时是庙里道士把我捞上来的。】
    “……这个现存的放生池下面是当年整个大池子的泉眼所在，我也就只能在建筑商手里保下这一小块了。”
    这段话引得弹幕中一片感慨，飞速发展的城市化建设中，直播间的网友们80%以上都被建筑商夺走了同年时代和小伙伴们玩乐的场所。
    这一片街区的地形下凹，落下的雨水经过高地地底土层过滤之后，会变成洁净的泉水，从低洼处涌出。即使如今周围高楼林立，池子中的某一处仍有源源不断的泉水涌出。
    但是，近几年，即使已经不让人使用放生池放生，池水还是一年比一年脏了。
    节目组把防水摄像机接上直播画面，将摄像机伸入放生池之中。
    镜头一入水，就激起一圈浑浊的涟漪，很显然，不深的池子中满是淤泥。
    “这些淤泥就是池水变得浑浊的原因了。”小勇哥判断道。
    他有着非常扎实而繁复的建筑经验，之前修水井的时候就让李程昕深有体会，所以给池塘掏淤泥这种事，十有八九小勇哥也是做过的。
    经年沉积的泥土和落叶，在从前水网密布的时候会随流水一起冲走，可是现在，由于没有流水，涌泉的水量也减少了很多，泥土和落叶最终都会沉于塘底。
    理论上，这淤泥就是他们所需要的富含养分的泥土。
    “所以说，我们可以把池底的淤泥拿走吗？”小勇哥问着庙祝。
    “当然可以，附近的居民估计也会挺高兴的，毕竟夏天这塘里的味道可不好闻。”
    得到了清理淤泥的许可，小勇哥熟练地报出一串清理淤泥所需的器械。
    维修部的师傅用小本子把这些东西记下，叫了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回格月大楼维修部找这些东西，没有的也可以立刻找人去买。
    趁着工具器械还没有来，直播三人组穿上之前就带着的背带防水服，进入放生池研究池子里淤泥的状态。
    戚兰亭扭捏着不想下水，结果直播负责人提议，干脆直接把戚兰亭推进水里，做出失足落水的综艺效果，一定能吸引一波关注。
    这个意见吓得戚兰亭自己逃进了池子中间。
    【负责人好坏！】
    【想看兰兰湿身Play！】
    【真摔进池子算直播事故吗？】
    “救我救我！”才进了池子没几分钟的戚兰亭突然就叫了起来。
    池子另一头的李程昕回头一看，发现戚兰亭大概因为是跑着进池子，脚上力道比较大，又跑进了池子中间，于是就被较厚的淤泥层抓住了脚。
    和戚兰亭的大手大脚相反，李程昕和小勇哥则是沿着池子周围，轻轻地踩着淤泥，就没有发生戚兰亭的惨剧。
    过了一会儿，李程昕小心靠近了戚兰亭，抓住他递过去的手，把戚兰亭缓缓拉了出来。
    见戚兰亭已经获救，小勇哥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步骤用脚感受池底淤泥的状态。
    “这边的泥比较深。”
    “这边很浅，下面估计有大石头之类的。”
    “这边的淤泥稀了很多，泉眼估计就在这附近。”
    ……
    基本情况调查完毕，小勇哥又拿起一把铲子，从淤泥较深的地方铲了点土上来检查。
    土中有泥和小碎石，被树叶半腐烂的纤维结在一起。
    小勇哥用手抓下一坨，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这味道，其实不是很像淤泥的味道啊。”
    小勇哥用池水洗干净手中淤泥。
    “这些淤泥也不含油分，洗完手也很清爽，这个泥土感觉会很好啊！”
    土壤中堆积大量落叶，在缺少氧气的情况下腐败产生的有害微生物变成淤泥之后，其实是非常难闻的，而且摸上去还是黏黏的。
    而这里的池底泥味道并不重，而且泥土也很柔软，大概是因为这个放生池的泉眼是在底部，水流涌出的时候将氧气注入泥土中，产生的有益微生物就会将落叶分解为高质量的泥土。
    池塘调查结束，小勇哥所需的工具器械也送到了。
    接下去一边干活一边解说反而是小勇哥的老本行——他本来就是自己做建筑直播开始的。
    “我们使用的清理淤泥的方法叫做‘排挖法’，就是将水排干后挖淤泥的方法。几年前，我们洪鸣村里的池塘就进行过一次排挖作业。那时候是在农闲时期，村里人聚在一起用了一整天时间把村里的池塘清理干净的。”
    一边介绍，小勇哥一边指挥李程昕和戚兰亭做搬运工作。
    很快，用于临时储存池水的便携式泳池就撑好了，理论上，这个防水布和钢管搭起来的泳池可以储存7吨的水。
    然后在其他工作人员的一起动手下，室外的大功率发电机和水泵、水管也连接好了。
    所有器械准备完毕，但是在庙祝的要求之下，抽水之前还有一个步骤。
    那就是先去拜祭守护放生池的水神。
    几人这才发现，在放生池的角落里的一块岩石上，确实有一个庙宇形状的小建筑。
    在庙祝的带领下，几人在水神庙前摆上几个白煮蛋和一杯米酒，拜了拜。
    “打搅了，清理淤泥的工作请多关照。”
    接下去，排挖工作终于开始了。
    ()

第94章 水神现身
    首先把四台水泵放进池塘里，这些水泵每台每小时可以抽取4吨的水。
    水泵本身放在了一个塑料筐里，塑料筐在这里起到过滤的作用，这是为了防止水泵吸入过大的树叶和石块。
    把水泵安置好，戚兰亭启动了发电机。
    随着发电机声响，水泵猛地一震，大家就看见便携泳池中的水管喷出了浅褐色的泥水。
    仅用了一个小时，放生池就基本见底了。
    池水见底之后，有一处依旧有水不停涌出，正是小勇哥之前判断的泉眼所在。
    经过地下土层过滤的澜海市的降水，变得非常清澈，最终会慢慢将这个小放生池注满。
    池水继续变浅，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台水泵还在放生池中心最深处工作。
    随着噪音的减少，几人听到了水中有扑腾的声音。
    “子呈快看！”戚兰亭站在放生池的岸上，较高的视野让他比李程昕和小勇哥都先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居然还有这么多鱼吗？”李程昕目瞪口呆。
    之前庙祝说几年前放生池关闭的时候，庙里清理过一次池塘里的生物，李程昕以为最后大概还能剩点小鱼小虾，没想到似乎剩下的鱼不少，而且还很大，好像种类也不少。
    李程昕从岸上的戚兰亭手中接过几个大脸盆，递了几个给小勇哥，两人就分头在仅剩的一点池水中开始抓鱼。
    李程昕首先下手的就是一条长着长长胡须的半米多长的鲤鱼。
    这条鲤鱼在泥水中大力挣扎，甩了李程昕一头的泥水，这个毁形象的事件让本想下池子帮忙的戚兰亭坚定地呆在了岸上。
    在放生池里发现鲤鱼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鲤鱼这种刺很多的观赏鱼类常年是放生池首选。
    为了安置这些放生池里的鱼，几个工作人员又架起了备用的小型便携泳池，抽了大泳池里面的水，然后把李程昕和小勇哥抓上来的鱼放进去。
    池子里稍微大型一些的基本都是鲤鱼，都是因为很显眼而首先被抓上来的。
    除了鲤鱼之外，还发现了一条大口黑鲈，这种原产北美的鱼类由于肉质鲜美，刺少等优点而被引进作为养殖鱼类，而它的野生品种也在濒危物种之列。
    “这么好吃的鱼，居然拿来放生……真是不知道放生的人是怎么想的。”李程昕对着大口黑鲈流口水，但是之前已经和庙祝说过放生池里的鱼除了入侵物种之外，都会原样放回去。
    大口黑鲈，到底该不该算作入侵物种呢？李程昕打算晚些去和庙祝商量。
    之后留下的稍小一些的鱼则改用渔网去捞，其中居然发现了一条桃花鱼。
    桃花鱼，学名鱲鱼，属鱼纲，鲤科。体延长，侧扁，长约10厘米。银灰带红色，有蓝色槽纹。桃花鱼是溪流中的小型鱼类，喜欢活水，而且还是洄游型的，一旦水中氧气不足，就很容易死亡。
    “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桃花鱼啊！好在这里有泉眼，能够带来充足的氧气。”李程昕感叹道。
    戚兰亭接过李程昕递过来的水盆，拿小水族箱装了里面的桃花鱼放在镜头前面摆拍，桃花鱼身上有浅粉色的条纹，背部有着蓝紫色的珠光，显得非常漂亮。
    接着，小勇哥又捞上来了更小的鱼类，鳞片整齐细密，侧面中线有一条明显的黑线。
    李程昕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麦穗鱼，也叫细嘴鱼、罗汉鱼，小时候水田里很多的一种鱼。近年来由于乡下水田都会施用农药，所以基本见不到了，没想到居然能在澜海市的池塘里见到这种鱼。”
    麦穗鱼是我国重要的经济鱼类，同时也是鲤鱼、桃花鱼等杂食性鱼类的食物。
    由于麦穗鱼是食物型的鱼类，因此戚兰亭又单独拿了一个水族箱来放置它们。
    除了鱼类之外，小勇哥还摸出了一只手掌大的巴西龟。
    “外来入侵物种出现啦！”戚兰亭接过小勇哥抛过来的巴西龟，把它放进一个空着的水桶里。
    这只巴西龟放养久了，活力和攻击力都是十足，在水桶里伸着脖子四处游走。
    巴西龟的适应能力极强，繁殖能力也是惊人的，而且还有抗病害的本领。这个池塘中的水草、麦穗鱼、甚至是桃花鱼，都在它的食谱上。
    巴西龟是世界公认的生态杀手，现在已经被世界环境保护组织列为100多个最具破坏性的物种，包括我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已将其列为危险性外来入侵物种，这是绝对不能拿来放生的生物。
    正在对着直播镜头讲解巴西龟知识的李程昕突然感到脚下一动，差点让他滑了出去。好在他在池子里走路时轻手轻脚，也没有完全踩实，才让他有换一个落脚处的机会。
    “天啦！”李程昕蹲下身，把手伸进水中摸着脚下会移动的东西。
    小勇哥闻声看了过来。
    一开始李程昕以为自己踩到的是又一只巴西龟，但是等他把“巴西龟”使劲抱出水面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只鳖。
    “这也太大了吧……”小勇哥惊呆了。
    这只鳖的体长已经超过半米，抱起来能遮住李程昕整个胸口，推测年龄在40岁以上。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大的鳖了！”戚兰亭也流起了口水，可惜这只鳖绝对是本地品种。
    【水神本体被抓到啦！】
    【这么大的鳖，怀疑这个池子里只抓到一只巴西龟的原因就是其他的都被吃了……】
    【这么一说更加像是守护一方的水神了啊！】
    对于这种级别的生物，李程昕可不敢像小勇哥扔巴西龟那样，小心地把这只大鳖抱起来，放进放鲤鱼和大口黑鲈的小泳池里。
    在李程昕和小勇哥还在池子里捞剩下的鱼的时候，直播镜头对准了趴在小泳池旁边的戚兰亭。
    只见戚兰亭正无聊对着小泳池里的鱼和大鳖碎碎念。
    在负责人的指挥之下，收音麦克风被悄无声息地伸到了戚兰亭头顶。
    “澜海市海底总动员开始！话说鳖大叔，你怎么不去吃鲤鱼啊？是不是因为一起在放生池里住久了，大家都很熟啊？想想这么小一个池子，对对，你们一定都在哪里碰见过对方吧？……”
    【兰兰真是超萌的！】
    【鳖大叔……水神哭泣……】
    【年龄上来说，这只鳖还真和戚兰亭他爸是一个辈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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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埋土种子
    等池塘里的鱼都被安置好之后，几人终于开始挖塘底泥，其实说起来这才是正事啊。
    塘底的流质泥沙包含着腐烂的树叶，被直播三人组用铲子铲入准备好的塑料编织袋里。
    用编织袋的原因是易于滤去水分。
    相对于李程昕和小勇哥一铲一大块泥土的效率来看，戚兰亭完全就是在划水。
    他拿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园铲，之前因为陷入淤泥里的阴影，导致他现在就只是在离岸不远处用小铲子一点一点的挖泥土。
    等李程昕他们装了一大袋子泥土上去的时候，戚兰亭面前的袋子才铺了个底。
    为了让挖土的时间有些话题，几人开始聊天。
    小勇哥是三人中的土壤专家，于是他就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测。
    塘底的泥沙不仅营养丰富，而且还可能带有一些很久以前的种子。
    这种埋在土地深处保存完好的种子被称为埋土种子，这些种子可能是在很多年前被流水冲入这个放生池中，埋在泥土之下沉睡着。以这个放生池的历史来说，有可能存在着一百多年前的种子。
    这些种子依然有可能在遇到了合适的环境之后继续发芽生长。
    听了小勇哥关于“埋土种子”的描述，戚兰亭恍然大悟：“之前新闻里看到过那种埋了几千年的莲子发芽开花，也是这个原理吗？这也太梦幻了吧？”
    就在几个月前，这件事刚刚上过新闻。
    新闻上，这些古莲子是2015年在开封的一个宋代遗址出土，后来被学者将古莲子削磨、浸泡数日后，嫩芽开始萌发。几个月前的一天清晨，工作人员发现，层层莲叶间竟然开出了花蕾。没几天后，第一朵莲花盛放了。
    据说古莲花看起来，比现代常见的莲花更加娇嫩、精致，而且花苞要狭长一些，不似现代的荷花那样圆润，花瓣为单层，花期一般为3至4天。
    “所以说，我们挖的这些塘土里，也可能长出几百年前的植物？”李程昕对这点很感兴趣，“可惜这个放生池里面没有莲花，不然我们也能看看百年前的莲花是什么样子。”
    “莲花已经有人种了，我们应该想想别的东西。”戚兰亭想了想，“兰花有种子吗？”
    小勇哥捂脸：“你们是不是想多了，我们没有在屋顶上造池塘的计划吧？此外兰花的生长需要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月娱乐大楼的顶楼阳光可好了。”
    除了泥土之外，几人还从塘底挖出了不少生活垃圾，无法漂浮的玻璃瓶子以及生锈的金属小件相对较多，还包括了一把菜刀。
    “放生漂流瓶的我可以理解。”
    戚兰亭打开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有不少小石子，显然这个瓶子的主人不希望瓶子漂浮在水面上。从里面小心取出一张卷着的纸条，纸片已经变得黄而脆弱，一不小心就会碎掉，上面的字已经消失不见，这让戚兰亭挺失望。
    “但是扔菜刀进来是什么鬼啊！”
    “说不定是什么凶案工具呢……”周浩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么画风一转的回答让拿着菜刀的李程昕手一抖，差点把刀子扔出去。
    庙祝考虑了一会儿：“那我让人把那把菜刀送去警察局吧，被你们摄影师说得有些怕怕的……”
    利用编织袋滤去部分水分之后，最后收集出来的六百公斤塘底泥在阳光下铺开晒干。
    戚兰亭又去水神庙那边拜了拜：“希望我们晒泥巴的时候不要下雨啊！”
    最近几天确实恰好是澜海市的雨季。
    泥巴收集完毕，几人又去调整水泵的方向，把水泵放入便携泳池，开始把水放回塘里。其实就在几人收拾泥巴的时间里，泉眼处已经又积了一小滩清澈的池水，相比起放生池一开始的水，已经判若两水了。
    在放回三分之一的池水之后，适合在这个水池里生活的鱼类们就被放回了水池里。
    这时候，几人忙活了一整天，天已经黑了，放生池周边竖起了一圈探照灯给仍然在工作的直播三人组提供照明，在直播间看直播的网友们也换了好几拨。
    【当明星真不容易啊，我家兰兰中饭都还没吃……】
    【我今天两次路过这个城隍庙了，本来还想进去要签名，但是看几个主播一身泥水的样子，只剩佩服了，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干活吧。】
    【这是实打实的干了一天活，还有几十万网友在线监工的那种】
    在把水生物们放归放生池之前，李程昕还打电话咨询了潘教授。
    潘教授建议，为了保护生态系统，还是不要把外来物种放回去。
    巴西龟是绝对不能放回池子里的，李程昕的主要目标还是那条大口黑鲈。
    得到了潘教授的金口玉言，李程昕开心地把大口黑鲈单独提了出来：“晚上吃烤鱼哟~”
    戚兰亭则抱起了大鳖，叫助理给自己拍了个照发到微博上：“今天和水神大叔合影了，棒棒哒！(＾Ｕ＾)ノ~ＹＯ！”
    拍完了照片，戚兰亭将大鳖放回池子里。
    才放了三分之一的池水浅浅的，才没到脚腕，但是大鳖四爪一划尾巴一摆就隐没在池水里，怎么都看不到了。
    “真的是这个池子的水神吗？这么亮的灯下面居然都看不到……”还想再摸一把大鳖的小勇哥有些失望。
    等水全部抽回池子里，累的不行的直播小分队终于可以收工了。
    歇了大半天，几人又抽了一个小时的直播时间，回城隍庙回访放生池的情况。
    挖过淤泥之后，经过了一晚上的沉淀，池塘的水与前一天有了天壤之别，清澈的池水中可以看到几条鲤鱼惬意游过，几块假山石点缀其中，仿佛有一股脱尘的意味。
    “水神大叔！”戚兰亭一眼就找到了大鳖。
    昨晚找不到的大鳖，现在正趴在池子中间的一块石头上晒着太阳。
    铺了一地的泥土已经稍稍变干开裂，小勇哥抓了一把土在手中捏了捏。
    “似乎……这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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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父母
    还没来得及去研究泥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李程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平常做节目的时候，李程昕都会将自己的手机设置静音，在此期间，只有几个特殊的电话号码打来的电话才会发出声响，林一一和村委的电话就是其一。
    李程昕知道林一一一定会观看他和小勇哥的直播节目，所以如果不是大事，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
    因此，林一一的电话铃声才响了两下，李程昕就和直播组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接起电话。
    “昕娃儿！你父母……找到了！”
    几年前，李程昕的父母死于海难。在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后，救援人员只找到了翻覆于海中的渔船，之后的几周内，也没能再在那片海域附近找到生还者，于是判定了李程昕的父母和渔船上的其他工作人员大概是葬身鱼腹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李程昕的父母居然被远洋的渔船发现于一个南边的荒岛之上，判断了身份之后，终于联系上洪鸣村，告知了他们这个消息。
    这一天终于来了。
    李程昕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系统真的是非常神奇。
    所以说，他的父母到底是真的一直都在那个荒岛之上生存，还是被系统复活在那里呢？
    谁也不知道。
    把这个消息告之直播组的众人，李程昕打算请假前往远洋渔船的回归港口，等待远洋的渔船把父母送回来。
    小勇哥是李程昕的亲堂兄，李程昕的父母也是他的长辈，便也打算陪同李程昕前去接人。
    戚兰亭作为当今的当红小生，为了这个种东西的直播节目好不容易抽出了三天的时间帮他们巩固人气。
    按照本来的安排，这之后他也要回到自己繁忙的日程中去，把这个直播节目的托付给李程昕和小勇哥。
    结果这么一来，直播节目的三个主角就全跑了，这节目也没法做下去了。
    袁召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强制李程昕他们继续直播，一是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合同本身就是个自由的合同，二是在任何人情上看来，都不可能阻止李程昕和小勇哥离开这个节目去照顾自己家人。
    对于这种不可抗的因素，他们这个直播小组的负责人如丧考妣，匆匆给上面打了份报告。
    出乎意料的是，上头的回复居然是保持这个直播小组的编制，等李程昕他们忙完家事之后再重新开始。
    当红的直播节目停播，总得有个正当理由。
    很快，“明星子呈父母失踪多年，被远洋渔船救回”这一消息就上了微博头条。
    各种质疑炒作的、祝福的、也有亲人于海难中失踪的各种人都跳了出来，纷纷乱乱地在网络上掀起了大-波。
    经过这一堆事情的轰炸，袁召终于给李程昕和小勇哥配了个媒体助手，让助手帮林一一打理这几个事件中心人物的网络消息。
    这时候，早就前往彤州市的李程昕和小勇哥，已经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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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程昕在去年年底就找正文叔和正武叔，在他家被拆掉的旧房原址上开始造新房子。
    那个时候，李程昕其实已经开始准备父母回来后的住处了。
    一开始，正文正武叔还以为是李程昕厌倦了船屋的生活，打算重新住回水泥建造的平房里，现在突然得知李程昕父母被寻回的消息，两个老人目瞪口呆。
    “你说，昕娃儿是不是真的像网上那些人说的，是在拿父母的事情炒作？”正文叔在正武叔家串门的时候这么问道。
    正武叔给了他一个白眼仁：“昕娃儿父母出事的时候，他都没大学毕业，怎么可能那时候就想到这种事情。只能说是祖宗保佑了。”
    “但是那造房子的事……唉，就当是昕娃儿有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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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程昕的父母并不是马上就会被送回家里的，远洋渔船从彤州市的港口靠岸之后，先把两人送进了医院，一番隔离检查下来，李程昕的父母只是有些因为营养不良而身体虚弱，也没带上什么奇怪的病菌，这确实和常年流落荒岛的情况相符。
    在此其间，在彤州市种植红薯的田吉老大还通过关系把李程昕送进了医院的隔离病房见了病床上的父母一面。
    等检查完，为了避免一路舟车劳顿，远洋渔船继续接上李程昕父母，在北上的途中把两老交给海警，通过海警的医用快艇把两老交给了在船屋等待的李程昕。
    终于回到家的李程昕父母，见到了李程昕，几人立刻抱头痛哭了一场。
    把人接回家，村里人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亲戚朋友都纷纷过来探望，送点营养品和水果之类的，把李程昕和小勇哥过年没走的亲戚都补完了一遍。
    就这样迎来送往了好几天，日子才终于安静下来。
    李程昕问过父母这些年在荒岛上的经历，但是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自己是什么情况，他们记得的只是海难之后流落荒岛，然后就被远洋渔船救回了家。
    李程昕不得不感叹系统的力量之大，李程昕确定面前两人就是自己的父母，现在父母安全回来，那么接下去就得继续赚系统贡献值，把盈盈也复活了。
    只是问题在于，父母的海难导致他们死不见尸，但是盈盈的死却发生在城市里，经过了一系列验尸告别会焚化等步骤，不少人都见过盈盈最后一面，那盈盈的复活会变得非常的诡异。
    现在，李程昕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无所不能的系统，静待一切事情发生。
    一个多月后，李程昕的父母身体完全恢复，精神状况也好起来了。
    李程昕的父母海难的时候，李程昕才不到20岁，在二老心里，他一直是个孩子，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定非常艰难。
    李程昕和父母日常聊天时，也把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都和父母说了一遍，两老看着一年前李程昕回村之后和小勇哥一起做的各种直播活动的视频，也是感慨颇多。
    期间，小勇哥的父母也搬回村里帮忙照顾李程昕父母，村里人也常来和他们聊天，顺便夸夸李程昕和小勇哥为村子做的贡献。
    当两人的父母目睹了九月底村里养殖海胆出货的红火场景之后，他们似乎明白这两个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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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鳗鱼草
    趁着李程昕他们回乡照顾父母，周浩也放下了摄影师的工作，继续投身于度假村的建设。
    度假村第一期工程的建造进入尾声，现在已经开始打造内部装饰，同时开始招聘工作人员，计划在国庆之前开放使用。
    这天，周浩又拎了些高档补品来李程昕家探望他家两个长辈。
    李程昕父母最近精神不错，现在在家里养了几只鸡，又在自家小院子里种了点葱蒜青菜。
    周浩来的时候，李程昕正在小勇哥的帮助下劈着柴禾，两家父母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周浩加入劈柴的队伍玩了一会儿，华子开着快递小货车上门了。
    “哟，华子又来了。”小勇哥他爸熟练地上前帮华子打开小货车的舱门，“这次又有什么？”
    “嘿嘿，”华子从驾驶座下来钻进货舱，“什么都有。”
    说着从货舱中推出了好多箱子。
    李程昕一听东西挺多，就招呼小勇哥和周浩这两个肌肉男过去帮忙搬东西。
    箱子果然不少，大部分都来自之采访过的那些农户，还有戚兰亭和格月娱乐寄来的慰问品，当然也有一些死忠粉送的小礼物。
    看着一箱又一箱的蔬菜水果保健品小礼品搬进自家院子，李程昕他爸突然开口：“昕娃儿，你和小勇哥也别总被我们几个老人拘在家里了，快回QH市继续工作吧。”
    “是啊，我们有时候看往上你们粉丝给你们的留言，他们都希望你们继续开始做直播呢。”李程昕他妈也说道。
    小勇哥的父母也连连称是，说自己能照顾好李程昕父母云云。
    小勇哥父母也加入催促返工的一个原因是，小勇哥打算攒出一定数额的钱再去和林一一领证摆酒席，这个大事情被李程昕父母回来这事一搅合，小勇哥自己推了好几个商业推广的机会，导致他的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一直没有到达他自己定的标准。
    但是另一方面，自从他推了各种工作待在村里，和林一一相处的时间反而多了。
    周浩当然也了解这些弯弯绕绕，毕竟他家里催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他突然灵机一动：“不然让叔叔阿姨们去我那度假村工作吧，就去农家乐那块烧菜，烧子呈和小勇哥在直播里做过的那些菜！食材当然从之前直播过的那些农家那里进货。”
    李程昕一想，这听着挺不错的，给父母找点事做，度假村又有人能互相照顾聊天。
    而商业方面，在李程昕和小勇哥名气渐渐走高的时候，粉丝们说不定也会顺着这些菜肴的吸引，去周浩的度假村玩。
    说起来，李程昕和小勇哥还是度假村的甩手小股东呢，把父母安插进去监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可是个一石好几鸟的举措！在场的人都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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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洪鸣村之前，李程昕打算再在洪鸣村做一期节目，把他的实验海岸种上水草。
    李程昕计划在海岸附近深度二至三米左右的海床之上种植鳗鱼草，虽然俗称鳗鱼草，但它的学名却是大叶藻，是一种藻类植物。
    海草有叶、根与根茎，通过花、果实与种子进行繁殖。
    而海藻则是相对简单的有机体，它们是无脉管组织的大型藻类，通过植物进行水分与营养传输。
    这种形似鳗鱼的藻类植物，生于海滩中潮带，可以形成大片的单种群落。
    它大片的长条形叶子可能成为游泳时的障碍，但是确实是沿海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最好的例子就是他们在养育幼鱼和甲壳类物种方面的角色。
    米国经典动画片《海底总动员》里面也讲到过大叶藻的作用，它们能为像儒艮或绿海龟等各种食草动物提供食物，说不定有一天，李程昕的实验海岸也能因为种植大叶藻而吸引来海龟。
    藻类植物的种植并不需要去特意购买种子。
    在八月份离开洪鸣村之前，李程昕就划着小舢板去了一趟丈八岛附近，带回来一大把已经成熟的鳗鱼草。
    他把这些鳗鱼草捆成小束装在1mm的筛网之中固定在海水中。通过鳗鱼草自身的浮力，即使没有种植在海床上，海藻花也可以在长成时垂直生长，之后结出的种子都会落在筛网之中。
    两个月之后的现在，李程昕划着小舢板把装着鳗鱼草的筛网收起，拿回岸上拆开检查。
    用海水冲洗了一下结在筛网上的淤泥和浮游藻类，直播摄影机轻易地捕捉到了筛网上白色的鳗鱼草种子颗粒。
    【看着好像鱼卵呢！】
    【意外的看着挺漂亮……】
    【全能子呈，在线排卵……】
    关于海洋环境的理论工作和计划由李程昕和杨教授的得意弟子小贾制定，但是实际播种工作就需要小勇哥这个体力和实力担当来进行了，当然还找了几个水性好的村里人帮忙。
    周浩也换上了自己花钱购买的昂贵的专业潜水装备以及潜水直播器材，和小勇哥以及村民们一起潜入水中。
    为了在倾斜的海底上种植鳗鱼草，首先要以阶梯状将选定的海底造出三级2米x3米的台阶。
    首先，打下粗短的木桩围出鳗鱼草田的范围，然后在木桩围出的部分上铺上棕榈垫。
    铺好垫子后，在鳗鱼草田周围放上海中的大块活石石块以防止沙子流出。由活石石块堆叠出的区域会有不规则的空隙，因此小型鱼虾可以藏在里面栖息。
    接着，之前来给人造海滩的运沙船又被雇来了，在铺着棕榈垫，围着活石的区域放下了近10吨的海砂。
    巨大的运沙船投下的10吨海砂只是它可以承载重量的九牛一毛，但是即使是空置，李程昕还是得付运沙船租金的全款。李程昕在岸上，一边通过直播屏幕，利用水下耳机指导小勇哥工作，一边捂着空荡荡的钱包心疼。
    这个由活石围出来的沙箱差不多用了两天才建造完成，而播种的事情就要交给村里人了，因为鳗鱼草籽还在小贾的实验室里进行育苗。
    等播种的时候，小贾也会用学校租来的水下摄影设备将那段视频拍摄下来，然后让林一一发在洪鸣村的账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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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一丘之貉
    十月，秋高气爽，李程昕和小勇哥在国庆节之后从村子回到澜海市，开始处理之前积攒下来的各种任务
    两人以及戚兰亭，在这个时间点上终于约上了潘教授，去城隍庙后面的小林子做貉的后续调查相关的直播。
    由于几个月之前在城隍庙的主庙廊下也发现了貉的踪迹，于是潘教授打算去那里看看。
    城隍庙大体都是木结构古建筑，为了防止廊下积水，城隍庙外部走廊下面铺的都是沙子。
    老远看去，廊下的沙地上有密集的小突起，李程昕的第一反应是蚁巢。
    几人走近，才发现那些突起并不是蚁巢，而是动物的脚印。
    一个个密集的小凹坑排布在沙地上，隐约间还能判定脚印的朝向。
    潘教授撸着自己的胡须：“这里恐怕有多只不同动物出没呢。”
    看完了沙地上的脚印，几人又开始打着电筒观察之前在廊柱上发现的抓痕。
    潘教授拿出了一本随身笔记本，翻出一页给李程昕三人看。
    “你们看，这是猫爪子的样子，你们觉得和这个抓痕有什么差别吗？”
    笔记本上的猫爪印看上去很圆润，扁扁的脚掌上方是四个脚趾，左右端的两个稍小，中间两个明显大了很多。
    而廊下的抓痕看上去更加细长一点，四个脚趾大小相当，脚趾前还有细长的爪子印记。
    “还真的不一样啊！”小勇哥观察道。
    潘教授把笔记本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图给三人看：“看，这个就是貉的爪印了。”
    笔记本上，貉的爪印确实和廊下的爪印特征相符。
    这么一看，那就是说，这个城隍庙后面的小林子里的貉，也可能常出没于城隍庙主殿的走廊之下。
    潘教授又用花园铲翻动着某处的沙子，不一会儿，一大坨黑色的东西就被翻了出来。
    “欸？”李程昕凑上去一看，“这是貉的米田共吗？感觉……有点多啊。”
    潘教授介绍道：“貉这种生物，有堆粪的习惯。一个家族中的貉，也会共用一个厕所。”
    戚兰亭感叹道：“这习惯还真好，我家邻居那条二哈，走哪儿拉哪儿，真是让人困扰。”
    潘教授继续科普：“貉的堆粪被作为貉的家族成员中相互交流的途径，通过嗅闻对方粪便的味道，就可以了解到对方吃过的食物，当然此外还有理论说这是在确认家族成员身体健康情况。”
    “这么一来，是不是说明这里是个很重要的拍摄研究的地点？”李程昕问道。
    被这么一提醒，周浩马上钻进廊下深处，将自动摄影机设置好，正对着貉的家族排泄区域。。
    之前的摄影机是安装在门廊外面的，所以也没能见到貉的正脸。
    除此之外，几人又在其他几个可能拍摄到貉的地点设置了摄影机。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去回收了摄影机和芯片。
    “咦，粪便增加了！”小勇哥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前一天被潘教授用花园铲翻出来的粪便附近，又新增了几坨黑色的粪便。
    “那就是说，昨晚就有貉来这里吧！那摄影机一定拍到了什么吧？”戚兰亭兴奋起来。
    于是，几人在城隍庙当场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插入自动摄影机的存储卡，开始观看拍摄的视频。
    放置在廊下深处的摄影机拍摄到了三段视频。
    点开第一段拍摄于晚上11点45分的第一段视频。
    一只貉从廊下远处向它家族的排泄地点缓缓走来，但是还没有特别接近时，似乎闻到了不寻常的栖息，转身跑走了。
    潘教授一边看一边点头：“确实，就是貉了。”
    戚兰亭突然有些疑惑：“这只和我们之前拍摄到的是同一只吗，为什么我觉得这只比较大？”
    潘教授一番操作，打开了之前存着的视频，把两次拍摄到貉的侧身画面同时展示在电脑屏幕上，又以附近地面的树叶作为参照物调整了图片的大小。
    调整好后，有用画图工具圈出两只貉的外形轮廓，很显然，这次拍摄到的貉相对两个月前的圆了一圈。
    “按身形来说，还真的不好确定，昨晚拍到这只确实稍微胖一点。”
    这么说着，潘教授又打开了两个小时之后拍摄到的另一段视频。
    在摄影机同样的视角之中，一只貉从走廊的侧面进入廊下的沙地，来到了家族排泄区，如同猫一样，半蹲下身开始拉屎，但是它的头看上去却有着较长的嘴部，更像是狗头。
    “哇，这个好清晰！”几人都激动起来。
    “看起来这么圆，大概是因为已经换上过冬的毛了。”经过仔细观察，潘教授判断道，“貉不会冬眠，所以到了冬天必须换上更保暖的毛。”
    正说着，貉已经拉完屎，小步向着摄影机的方向走来。看着视频的几人顿时噤声，仿佛他们说话可能吓走视频中的貉一般。
    这只貉似乎对新设置在这里的摄影机有些兴趣，一边嗅着摄影机，一边还瞪了几下摄影机镜头。
    “哈哈！O(∩_∩)O它现在一定在想：这是什么东西？”戚兰亭打趣道。
    通过非常近距离的影像，潘教授更多是在观察貉的本身：“这只貉背部的毛发有些凌乱，可以看出有些是新毛，有些是旧毛，但是基本上都已经换好了。”
    第三段视频相对上一段仅过了五分钟，视频开启，并没有动物的影像，反而首先听到了尖细的“吆——吆——”的叫声。
    在直播间的网友们的要求下，潘教授控制着视频，重复播放了几次。
    “这就是貉的叫声，真是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么清晰的声音了。”
    【这是貉的叫声吗，听着好神奇，感觉和猫头鹰叫声有点像啊！】
    【貉居然会叫啊……】
    【兔子和松鼠也会叫，只不过一般听不到罢了】
    等叫声播放完毕，视频中的远处，两个闪亮着的小点——也就是貉的双眼，出现在了廊下的尽头。
    随着这只貉的出现，叫声继续响了起来。
    只见这只貉直奔家族排泄区，在差不多的位置开始蹲下拉屎。
    “这不是同一只了吧？哪有同一只隔了5分钟就又来拉屎的？”小勇哥提问道。
    正说着，摄影机镜头很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这里绝对还有另一只在摄影机后面啊！”李程昕立刻反应过来。
    接着，从远处又传来了稍显沙哑的貉的鸣叫声。
    镜头中的貉也发声回应。
    “确实是不同的至少两只貉在交替鸣叫。”潘教授也判断道。
    “原来这是貉的叫声啊，”在这里陪同他们的道士也在侧耳倾听，“似乎之前晚上的时候真的听到过类似的叫声，我们还以为是猫或者夜枭的声音。”
    ()

第99章 柿子树
    由于潘教授这位野生生物保护界的大牛在场，这一段几只貉子交替鸣叫的原因也得到了解释。
    这段交替的鸣叫，可能是貉父母将即将成年的貉崽子驱离领地的声音。
    貉一般是在春季开始交配繁殖的，新出生的貉仅需半年就能成长为和父母一样的体型。
    到了这个时候，新出生的貉崽子就会被驱逐出家门，开始独立生活。
    也就是说，第二段视频中来到家族排泄区的是貉父母，5分钟后，小貉前来上厕所。在远处看到孩子的貉父母就是在用那段叫声斥责着：“请离开这片领地！”
    因此第二段视频中的貉才会在听到叫声后匆匆离开。
    这之后，离巢独立的小貉会开始四处旅行，在这个冬天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新领地。
    “也不知道在澜海市，除了这里，小貉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住所。”李程昕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只能祝这只小貉好运了。”戚兰亭也有些心有戚戚。
    这么一想，在场的除了戚兰亭，其他二个年轻主播以及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都和这只小貉同病相怜，都是离开父母前往城市独自打拼的存在。
    几人还在为小貉的离家而伤春悲秋的时候，潘教授已经拿出了它的专业精神，用花园铲铲了新鲜的米田共，放在标本盆上观察。
    “这个真是厉害了！”突然传来的潘教授的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怎么了？”戚兰亭首先小跑了过去，“听上去潘教授突然兴奋起来了……啊——！”
    随着一声尖叫，戚兰亭又退了回来。
    直播镜头越过戚兰亭，落在潘教授手中的标本盆中，盆子里，破碎的貉屎中，几只黑色的小虫子被潘教授拨来拨去。
    见镜头过来，潘教授开启教学模式：“这是蜣螂，俗称屎壳郎、粪金龟，有趋光性，主要以动物粪便为食，被称为自然界的清道夫。”
    “所以……潘教授你就是看到这几只屎壳郎就那么兴奋了？”李程昕有些不明所以。
    “确实是，”潘教授继续解释，“屎壳郎闻到粪便的气味之后，就会飞过来开始食用粪便，而貉也会以屎壳郎为食……”
    “欸！”李程昕三人齐齐发出了惊叹声，总觉得把这段内容放在脑中想一想都很有“味道”。
    “貉会吃各种昆虫、蚯蚓，以及果实，尽管如此，貉却不会爬树、也不善于捕猎。我就是在想，貉将家族排泄区与定于同一场所，是不是也有聚集屎壳郎然后便于食用的目的。这个课题值得研究啊！”潘教授终于说完了自己兴奋的原因。
    【目瞪口呆，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
    【这真是……这真是……】
    【无Fxxk可说】
    把几只屎壳郎拨开，潘教授继续研究盆子中的粪便，从中分离出了一颗扁圆形的木质果实。
    戚兰亭早就在屎壳郎出现的时候就跑远了，于是小勇哥得以凑上去看：“这个看上去不像是橡子，倒是更像……柿子核？”
    潘教授点头：“是的，貉最喜欢的食物之一，确实就有柿子，这附近应该有柿子的来源。”
    旁边陪同的道士突然恍然大悟道：“柿子树的话，我们院子后面还真的有一棵！”
    这么一说，几人顿时感兴趣起来，开始带上各种设备，跟着道士前往柿子树所在。
    之前参观城隍庙的时候，几人并没有来过这边，这棵柿子树在城隍庙边缘的围墙旁，居然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秋日硕果累累的金黄色柿子。
    “这个季节，貉没什么食物，通常就会吃水果来补充营养。为了之后能顺利过冬，这颗柿子树估计会成为各种动物的重要食物来源。”潘教授挺高兴，“这里设置摄影机的话，估计也能拍摄到不少动物的影像。”
    之前其实也说过，貉不擅长爬树，因此李程昕问道：“那貉是怎么吃到树上的柿子的呢？”
    正说着，只见一只鸟飞到了柿子树上，开始啄食柿子。
    “哟呵，还是只绣眼。”业务熟练的潘教授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鸟的品种。
    绣眼鸟为雀形目绣眼鸟科的总称，因眼圈有白色绒状短羽而得名，是南方沿海常见的鸟类。
    这只绣眼鸟正在啄食的那颗柿子显然不止它一只在吃，这颗大柿子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的部分，应该是被别的动物吃掉的，绣眼鸟大概也是被破掉的柿子的香味吸引过来的。它在啄食的时候，差不多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塞了进去。
    见到有人接近，绣眼鸟依依不舍地迅速啄食了几大口，然后扑拎着飞走了。
    被吃了小半个的柿子蒂终于无法继续固定软软的柿子，在绣眼鸟飞走的反作用力之下掉落在了地上。
    “看，”潘教授一指，“这就是貉的食物来源。”
    几人走近看去，柿子树下散落着好几片柿子蒂，显然之前掉落的柿子都已经被吃完了。
    这时，心思细腻的李程昕又有了新发现，他指着柿子树树干分叉处问道：“潘教授，这是貉的爪印吗？”
    之前他们辨认过貉留在沙地上的脚印，这时候看到树干上的抓痕，却又有些不一样。
    几人仔细看去，在差不多一米高的地方，柿子树的树干上，细碎的树皮被剥落了几块。
    但是这可是一米高的地方。
    潘教授围着柿子树转了一圈，又找到了几块树皮剥落的痕迹，判断了一下轨迹。
    “这可能不是貉啊。”潘教授如此判断道，“按照痕迹的间隙和高度来看，感觉上应该是体型稍小一些的，能够爬树的动物。”
    有新的动物出现的线索，大家更加兴奋了，纷纷开始在柿子树周围设置起了自动摄影机。
    一台架设在柿子树下方，正对着树皮剥落的地方。
    另一台就架设在靠着柿子树的围墙上。
    这些摄影机设置完毕，几人看看预计时间差不多，便结束了这次直播，打道回府。
    过几天，工作人员会来回收这些自动摄影机以及它们的内存卡，留待下一次潘教授以及李程昕他们有空的时候检查。
    ()

第100章 鸭梨山大（一）
    除了格月娱乐的直播节目之外，李程昕和小勇哥还有另一帮直播观众需要安抚。
    那就是洪鸣村助农吃播直播。
    由于近期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工作重心都在澜海市，因此林一一给他们联系的直播农家也基本都会安排在以澜海市为中心的江南地区。
    告别了兴高采烈地拿着貉的视频资料回去写论文的潘教授，以及一向都安排满满的戚兰亭，直播吃播二人组带着周浩赶往澜海市郊区的农庄。
    “秋季的当季水果，非梨莫属！”
    “不止好吃，梨还富含钾元素，有消痰止咳，降血压等功效。”
    李程昕和小勇哥熟练地一唱一和，做了直播节目的开场。
    【梨？这次是水果不是蔬菜了？】
    【又骗我吃水果……等等！梨子我还是很喜欢的啊！】
    【梨子就是汁水太多，才觉得吃着不方便，所以一般不买的。】
    【梨子吃播那段，除了炖梨汤，还能怎么玩？】
    【主播小勇哥从农民变成小鲜肉明星啦！居然还真的回来做农业直播，真好啊！】
    许久没有看到洪鸣村的吃播直播，这么一开播，一大波网友就涌了进来。
    然而看到“鸭梨山大”这个直播间的标题，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但是一个开场下来，发现这次直播的内容真的是梨子了。
    这和一向只做蔬菜直播的主题有些似是而非，网友们也开始期待起这有些不同的水果主题来。
    “最近市面上最红火的就是‘幸水’‘丰水’这两个品种的梨子了，由于品种不同，梨子上市的时间也不一样，但是大部分都在八月至十月中旬之间，之后想吃也没有了。”小勇哥稍微介绍了一下梨子的情况。
    然后由李程昕引出这个新品种的梨子。
    “为了填补从十月中旬到十一月中旬的这个想吃梨子而没有的遗憾时期，澜海市郊的农庄已经培育出了新品种的梨子。”
    两人闲聊着介绍情况的时候，周浩控制着摄影机，拍摄到了道路边，防鸟网之内的树木。
    只见那些树上硕果累累，黄澄澄的梨子把树枝都压弯了。
    小勇哥指着透过防鸟网看到的梨子，问李程昕：“你喜欢吃梨吗？”
    “特别喜欢。”李程昕想起了前几天在安排这个直播策划的时候，吃到的这家梨子的味道，“又甜又水，想想就流口水。”
    沿着防鸟网，几人走到了一个大型木结构建筑之前。
    【咦？我家兰兰开果园了？】
    【什么情况？戚兰亭不是就在自家院子里种了几个番茄吗？】
    只见大门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兰亭果园，农家乐，家庭旅馆”。
    小勇哥故作惊疑，转头问李程昕：“戚兰亭开的果园，居然还要我们来做宣传？他自己微博上说一声估计立马就爆满了啊。”
    李程昕想了想：“小勇哥，你觉得戚兰亭那个画风，适合开果园吗？”
    小勇哥以及网友们的脑内都浮现出当年戚兰亭在听闻路旺泽进局子之后，爆发出的鬼畜大笑。
    这段大笑当初是通过李程昕他们的直播播出的，那时候小勇哥还没进入演艺界，几人正好去找戚兰亭做捉虫直播，偶然拍到了这一段。
    一开始看的人其实还不是很多，但是那段视频在后期制作之后，被周浩加上了三段重播的鬼畜效果，然后被好事的网友们截了出来，做成动图到处传播。
    格月娱乐对此乐见其成，说不定还暗地里帮着推了一波，让戚兰亭多了点逗逼的人设。
    一边聊着戚兰亭开果园的可能性，李程昕和小勇哥走向大门。
    木建筑群在正门一边开了几个小铺子，稍微看看就能分辨出来，大门是直通果园的，旁边的铺位有专门出售水果的、通向农家乐饭堂的、还有估计是通向住宿区域的。
    “我记得当初联系的时候，农户说会在门口等我们的，所以那是农户吗？”李程昕有些不太确定地指着前方。
    果园木屋门口空无一人，镜头拉近，只见门口院子里蹲坐着一只三花肥猫。
    镜头扫视一圈，似乎除了这只肥猫，门口并无其他人了。
    随着两人走近，水果铺子里有人迎了出来。
    正好三个人，一个年长的中年人，以及一对年轻人。
    “你们好，你们就是经营兰亭果园的一家人吗？”李程昕上前打起了招呼。
    “是的，是的，你们好。”年长大叔回应着。
    年长大叔正是兰亭果园的主人，互相介绍中得知，大叔姓兰，“兰亭果园”只是代表了他对《兰亭集序》人雅士的向往，和戚兰亭并无关系。
    这片园子一百年来都是他家在经营，旁边的一对人是他的女儿女婿。
    【上门女婿……】
    【我老丈人要是也在澜海市有片果园那么大的地，我也可以倒插门啊！】
    【突然感到鸭梨山大，读懂了直播间标题的意义。】
    基本信息收集完毕，兰大叔带领李程昕和小勇哥进入被防鸟网全方位封闭起来的果园。
    为了便于水果采摘，梨树的树枝都被压在1.5米左右高度的架子上，大家进去只能半弯着腰。
    进门就有一棵结满梨子的果树，李程昕愣了愣：“刚才从外面看到的时候还没发觉，你们家的梨子也太大了吧！”
    “是啊，这冲击力，让刚进果园的我很震撼的啊。”小勇哥也看到了那棵梨树上的梨子。
    “这也太厉害了吧！这可能是我至今见过最大的梨子了！”李程昕感叹着。
    周浩控制着摄像机镜头角度，把李程昕的脑袋和梨子摆在一起做了个对比。
    梨子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个人头的大小。
    小勇哥突然笑了起来：“梨子太大了，衬得昕娃儿的脸好小啊，哈哈哈哈哈！”
    在兰大叔的笑容中，小勇哥小心摘下一个梨子拿在手里：“好重啊！可以拿来当哑铃了！”
    市面上最常见的梨子品种“幸水”，成熟后的直径约为10厘米，一个手心就能托住。而小勇哥手中的梨子，却需要撑开五指才能撑住。
    “这梨子，差不多都有普通梨子的四倍大了！”李程昕估算了一下。
    ()

第101章 鸭梨山大（二）
    兰大叔接过小勇哥手中的梨子，放在一边的电子秤上，梨子的重量数据诚实地显示了出来。
    【1.35千克？一个梨子3斤种？】
    【天啦噜！】
    【现在就想去那个农家乐吃梨！】
    李程昕目瞪口呆：“我似乎知道梨架那么低的原因了。”
    之前李程昕差不多就要开口吐槽1.5米的梨架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梨架至少也该有1.8米高才对。
    梨架栽培是用来抵御强风的一种栽培技术，起源于东瀛国。引入华国之后，通过实践，梨架栽培技术得到了快速的推广，梨架栽培技术可改变梨树的直立生长特点，实现了平面结果，树本身的通透性加强，便于采摘，还增加了水果的质量，有利于水果产量质量的提升，还发展了果业观光，现在有很多农家乐果园都会使用这种方式。
    兰大叔点头道：“春天我们搭梨架的时候，确实是以1.8米这个标准来的，本来为了方便收获，都设置的是人伸手后的高度……然而到了秋天，爬满了树枝的梨架结满了梨子，结果就压成这样了。”
    兰大叔说着探头穿过梨架比比自己的身高，又比了比现在自己弯腰的这个高度，最后顺便让大家干脆都坐在地上继续聊下去。
    毕竟一直弯着腰聊天还是挺伤的。
    “毕竟我们的农家乐也是第一年使用梨架，没有经验，明年应该就会搭个高一些的架子。”
    兰大叔家的梨子品种是“日光梨”，这是从东瀛国引进的品种，是由当下几种名品种“丰水”和“新高”接种而成的。
    “丰水”味道香甜，而“新高”饱满圆润，耐病害，现在也是风靡二十多年的老品种了。
    “不管怎么样，聊了那么久我都口渴了，先吃吃看吧？”李程昕提议道。
    小勇哥早就等着李程昕这句话了，立马从一边拿来准备好的水果刀和砧板，把一个香瓜那么大的梨子一刀两半。
    一刀下去，梨子的汁水就开始不住地流淌出来。
    “一般的梨子可不会这样一刀下去就流那么多汁水。”小勇哥感叹着，拿起半个梨子就连皮啃了下去。
    李程昕比较讲究，转身找兰大叔借用削皮刀。
    “靠近果皮的地方其实更甜哟，”兰大叔给李程昕递过削皮刀，却又加上那么一句。
    “那……我也连皮吃好了。”李程昕找了张纸巾，把半个梨皮擦了擦。
    那边，小勇哥已经“咔嚓咔嚓”地吃上了：“好甜啊！好好吃！”
    李程昕咬了一口梨子，在口中品味了一会儿，然后才把梨子嚼碎吃下：“这甜度至少有12了。”
    兰大叔肯定地点点头：“我们家的梨子，平均甜度超过13，一般是13-15。”
    小勇哥：“发现昕娃儿现在对甜度已经越来越熟练了，不如早点写首叫做《甜度》的新歌吧！”
    这话一说，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日光梨不止甜度高，果汁也很充足。
    小勇哥吃完了手中的半个梨子，开始盯着树上的果子流口水：“这梨子表面疙疙瘩瘩的，应该就是日光梨多汁的秘密所在了。”
    确实，当梨子又青又小时，会从表面的气孔进行呼吸。随着梨子成长，果实膨胀变大，梨子的表皮也伸展变大，气孔开裂，水分便会从此处流失。
    这之后，日光梨开裂的表皮会立刻结疤，这就形成了疙疙瘩瘩的果点，盖住裂开的气孔，将梨子的水分封锁在梨子内部。
    “之前我们说过，日光梨的存在，填补了十月中旬之后梨的空缺。但是另一方面，我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日光梨的花?（我就想试试这个标点能不能显示在起点APP的正文里），比八月成熟的‘幸水’的花开得还要早。”李程昕问道，“这和日光梨的成长有什么关系吗？”
    兰大叔回答道：“花开得早，说明结果也早。这么一来，日光梨长在树上的时间也是梨子里面相对最长的。”
    普通的梨，长期结在树上，会因为成熟而自然掉落。
    但是日光梨这个品种，经过长时间的生长，果实不断变大，能够吸收更多的养分。
    “除此之外，很厉害的一点就是，日光梨的树叶没有虫害。”兰大叔在解释了日光梨变大的原因之后，继续吹捧自家的梨子。
    “欸？是吗？”李程昕站起身，观察附近的梨树叶子，“似乎真的看不到有虫洞。”
    “梨树和梨子的虫类大敌无非是吃树叶的野盗虫，以及吃梨汁的臭虫这两类，但是这些害虫的活动时间基本为夏天。因为时间错开了，因此和其他的梨类相比，虫害会少很多。”
    几人在梨子种植和品种方面的信息上聊了挺久，空在硕果累累的梨树之下而不能吃，于是就结束了闲聊，开始收获。
    梨子的成熟，基本是以颜色情况为判断基准的。
    兰大叔拿着一个梨子指点到：“像这样带着点红色的，就说明是成熟了的梨子。”
    这满树的梨子乍一眼看上去，都是黄色的，但是仔细看看，有些颜色发青，有些却是偏红的。
    发现能够准确辨认这些区别之后，兰大叔就放心让李程昕和小勇哥放飞自我，开始采摘梨子。
    梨子的采摘是要向上掰的，往上一举，梨子梗就轻松折断了。
    这也是李程昕和小勇哥儿时，在老家用网兜摘高处的梨子时掌握的要点。
    摘下来的梨子，小心地放入塑料筐里。
    为了保护梨子不被磕碰，塑料筐的底部早就垫上了带有凹陷格子的松软的海绵，这也是这种大型的日光梨才能享受到的待遇。这么一来，用货车发货时，即使遇上路面颠簸也不会伤到梨子。
    按照兰大叔的说法，他家一天能收获超过5000个平均一公斤重的日光梨。
    摘下来的梨子，一部分就放在外面的摊位上出售，还有一大部分会送去澜海市的超市和水果市场。
    “日光梨”在梨品种界也是革-命-性的存在。
    ()

第102章 鸭梨山大（三）
    梨子的收获完成后，接着就是做菜环节了。
    【但是梨子怎么做菜？不是直接就吃了吗？】
    【我只知道梨子能炖汤，其他我是真想不出来。】
    【说起来之前红薯那期，还是有挺多红薯做的糕点的，所以用梨子做甜点也可以吧？】
    【梨肉可乐饼？】
    【EMMMMMM……】
    在等待李程昕和小勇哥准备用梨子做菜的时候，网友们议论纷纷。
    做菜使用的是农家乐的厨房，正好是饭点，还有几个早就预定了这边午饭的游客在农家乐吃饭，见到这几个拿着摄影机的小团队进入厨房，熟悉套路的都猜测大概是有什么试吃的美食直播节目。
    闲着没事等吃的游客纷纷和兰大叔打着招呼，跟过去围观。
    “咦，那个不是演《相思决》的小将军的人吗？”
    “好像另一个还是个歌星呢！”
    “感觉这个直播节目很大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的综艺节目呢！”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那个唱歌的不是和江鹤一起做《快到锅里来》的那个小明星吗？”
    围观的游客们也议论起来。
    负责指导几人用梨子做菜的是兰大叔的妻子，兰夫人。
    “第一道菜，我们打算做饺子。”兰夫人说道。
    “加了日光梨的饺子？”李程昕眼中一亮。
    “做饺子？这个很有意思啊！”小勇哥竖起大拇指。
    首先，给日光梨削皮，然后把梨肉切成稍大的丁，以便保留梨肉的口感。
    在一个不锈钢盆中加入肉末、姜蒜末，搅拌均匀。
    另一个不锈钢盆中则加入白菜、韭菜还有较多的盐进行搓揉。
    待蔬菜盆中的水分差不多被盐析出后，滤干，加入到肉末之中继续揉捏，直至搅拌均匀。
    由于梨肉富含水分，因此最后才加入肉末之中，然后轻轻将梨肉和肉末混合均匀。
    至此，饺子馅准备完毕，李程昕和兰夫人便开始用事先擀好的相对普通饺子皮更大的饺子皮包起了饺子。
    小勇哥在这方面是个手残，于是也就只能帮着打打下手，并且热起了平底锅。
    “梨肉丁相对别的馅好大啊！烧好的饺子口感一定很不错！”李程昕一边包饺子，一边闻着梨肉的甜香。
    等包好的饺子攒了一锅的量，小勇哥接手煎饺这一部分，把饺子码进平底锅里。
    待饺子煎至微焦，小勇哥熟练地倒进一小碗水，然后立马盖上锅盖，开小火蒸。
    十分钟后，开锅，给饺子们浇上麻油。
    顿时，诱人的香甜气味弥漫开来。
    小勇哥将一个和平底锅差不多大的盘子扣在平底锅上，一手拿起平底锅，另一手托住盘子。
    “我翻！”
    随着小勇哥自己的口号，他手臂上的肌肉突然鼓起，瞬间将铸铁的平底锅倒扣过来，将生煎饺子倒在了盘子上。
    “厉害厉害！”围观群众们鼓掌欢呼。
    这倒是弄得小勇哥脸红起来，把饺子盘子放好，还对着游客那边鞠了几个恭。
    在小勇哥做生煎的时候，李程昕和兰夫人烧上了下一道菜。
    “这道菜叫做梨汁煮鸡翅。”兰夫人介绍道，顺便指示李程昕给梨子削皮。
    削好皮的梨子切半，一半磨成泥。
    虽说是梨肉泥，但是因为日光梨非常甜美多汁，所以看上去像是汤一般。
    在梨肉泥里加入酱油、料酒、醋、姜末、干辣椒碎、胡椒，拿匙羹搅拌均匀。
    用调好的梨肉酱来腌制鸡翅。
    “梨肉里面能够分解蛋白质的蛋白酶会让鸡肉变得柔软可口，闻起来也很香甜。”兰夫人在做菜的其间也交代着梨肉的功效。
    鸡翅需要研制30分钟才能入味，于是李程昕把放鸡翅的盆子罩上保鲜膜，放到一边。
    等待期间，李程昕又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我之前看到直播间的网友们在猜是不是有可乐饼，我就先告诉你们，并没有。”李程昕笑笑，“但是我们还有另一道万金油的菜啊~那就是猪肉卷。”
    【果然还是有吗……】
    【猪肉卷真的超适合新鲜好食材，但是梨子猪肉卷还是有些微妙的不适应啊！】
    【想想很诡异，但是还是好想自己烧烧看。】
    将梨子削皮，切成大块，剜去梨核的部分，让梨块变成好看的月牙形。
    五花肉片摊平，撒上一些盐和胡椒，然后把肉片卷在梨核的凹陷处，留下两边的梨肉露在外面。
    “梨子和猪肉，总觉得这个组合很诡异啊。”李程昕一边往锅子里放包着五花肉片的梨子块，一边喃喃自语。
    兰夫人还是听到了李程昕的话，说道：“梨子可以解猪肉的腻，所以还是很好吃的，放心吧。”
    往锅子里的梨肉中撒上一点盐和胡椒，调味步骤也完成了。
    很快，梨汁析了出来，没过小半梨块。
    李程昕用筷子翻动梨块，让梨汁充分渗入肉片中。
    等肉差不多都熟了，就可以起锅了，装盘之后，还往梨块上滴了点柠檬汁。
    “看着是意外的不错呢！”
    梨肉和猪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李程昕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个甜香的。
    这时，鸡肉也腌制入味了。
    小勇哥将鸡肉抖掉大部分梨肉，不加油直接放进平底锅，鸡肉上残余的梨肉酱瞬间在热锅中蒸腾起来。
    “闻着还挺像姜汁烧肉的，”小勇哥的口水顿时就出来了，“配着这个香味就能吃下三大碗白米饭了啊！”
    等鸡翅两面都变成焦黄色，再把剩下的梨肉酱倒入锅中，盖上锅盖再煮上十分钟。
    盖上锅盖之后，小勇哥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这梨子的香味，再闻下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最后一道菜是甜点。”
    【甜点！来了！】
    【炖梨肉！】
    【突然闻到一股梨香味，还以为自己穿越了，然后发现母上在给我炖梨汤。】
    “猜炖梨的网友们，你们输了。兰夫人可是很新潮的女性啊，所以我们做的是梨绉啊。”李程昕说着，让镜头拍到他手中的面糊，“首先我们要烤个面饼，来做梨绉皮。”
    面糊是用面粉、白砂糖、牛奶、鸡蛋搅拌而成的。
    在锅底上浇上薄薄的一层面糊，烤两分钟，翻面把另一面也烤熟。
    做出几个面皮之后，把面皮摊在盘子上，在面皮上放上准备好的加入大块梨肉的奶黄酱。
    奶黄酱，也叫卡仕达（Custard），是用鸡蛋、牛奶、奶油打发而成的。
    小勇哥则帮忙又削了个梨子，阔气地切成约2厘米的厚片，用花型的饼干模子挖掉梨核，把它们放入黄油锅里面煎。
    等梨片翻面，再加入适量白葡萄酒增加果香。
    “啊，我热爱水果做的甜食。”镜头之后传来一个不常见的声音，那是摄影师周浩终于忍不住了。
    煎好的梨片，放到面皮上的梨肉奶黄酱之上，然后折起面皮，裱上鲜奶油。
    最后在梨片中梨核的空隙处插上薄荷叶子装饰，撒上一点肉桂粉。
    这时候，梨汁鸡翅也完成出锅了。
    先把鸡翅夹出来，再把锅里剩下的酱汁浇了上去，最后撒上点葱碎。
    这么一来，一桌子日光梨做出的菜式就准备好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是不是很想吃啊？想吃的话，兰亭果园的地址就在这里哟。”李程昕说着，指指兰大叔拿出的自家广告牌。
    小勇哥接上：“除此之外，我们洪鸣村新造的度假村，也会推出这些菜式。所有在我们的直播中出现过的菜式，都能在洪鸣村度假屋吃到哦。现在，去洪鸣村的大路已经修好了，欢迎大家去玩。”
    “当然，想去洪鸣村找我们玩的可能是见不到的，最近我们还是会继续做在格月娱乐顶楼的那个打造小型生态圈的节目。”
    “是啊是啊，”小勇哥点头，“那个节目才刚刚起步，还有好多好多事情需要做，感觉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洪鸣村了。”
    ()

第103章 土壤和蚯蚓
    虽然大家都知道格月娱乐顶楼这个项目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但是戚兰亭和小勇哥也真的不得空闲。
    戚兰亭作为势头正火的大众偶像，一周能跑30个通告。
    而小勇哥这个新晋小鲜肉，之前就预约了两部新片，中途由于李程昕父母归来的事，跳了两个月的票。也好在袁召能力强，格月娱乐势力大，才没有被赶出剧组，现在回来了，也得忙着补拍很多戏份。
    因此，最后进行直播节目的也只有李程昕一个人了。
    李程昕今年年初刚出了一张专辑，暂时还在攒下一张专辑的新歌。
    然后又因为父母回来，错过了综艺节目最红火的时期，于是袁召就把他的活动都推到了下一年，因此现在在十月十一月这两个月间，李程昕意外的空闲，只需要做这个格月娱乐顶楼直播的节目。
    但是另一方面，建造这种重体力活，却是最最不适合李程昕这个文艺青年的活动。
    于是周浩这个工具人终于被推到了镜头之前，主要用于帮助李程昕做体力活。
    “好在不是唱歌跳舞演戏的节目，感觉就当是健身节目吧，这个我爹还是可以接受的。”周浩默默自我安慰，他在成为李程昕的工具人之前，开了个健身房，偶尔也发些健身视频。
    在小勇哥辞别李程昕前往剧组之前，他好歹把之前提到的有关如何处理放生池里挖出的土壤的问题细细和李程昕以及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们都交代一遍。
    之前他们从放生池中挖出来的泥土，在晒干之后，被小勇哥认定为“无法使用”。
    由于富含细密的泥沙，晒干后的塘底淤泥裂成了非常坚硬结实的块状，即使用榔头敲碎，也只是化成了细密的沙子粉尘。
    在这样坚硬的泥土中，植物的根难以生长。
    按照小勇哥的说法说，土里需要有缝隙。
    小勇哥和李程昕在各个农业直播中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土壤，土质好不好，一摸便知。
    除此之外，因为这些土的土质细腻，这种颗粒间过度密集的粘土土质，除了会导致排水不畅之外，一但再次风干，还是会变成硬邦邦的状态。
    花了这么大精力和阵仗弄出来的泥土居然不能用，李程昕和节目组的人顿时感到了形势的严峻。
    塘底泥一定是很有营养的，但是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改变土质呢？
    小勇哥给出的答案是“有”。
    土壤存在的本身的目的就是培育生物，生活在土壤中的生物越多，土壤的土质就会越好。
    蚯蚓就是健康土壤所需的一种生物，蚯蚓在吃土的过程中，可以改良土壤。
    它能将细密的土壤颗粒聚集起来，通过蚯蚓体内的粘液，形成所谓的团粒结构，然后被蚯蚓排泄出来，变成大的土粒。
    这就是土壤的团粒化，这可是达尔文的研究成果。
    以进化论闻名的达尔文人生中的最后一本书就是《腐殖土的产生与蚯蚓的作用》，这本书也成为了土壤生物扰动领域的第一本重要著作。
    最近的研究表明，蚯蚓排出的团粒结构土壤种还含有水分和营养，有利于细菌在里面繁殖。
    在《腐殖土的产生与蚯蚓的作用》，达尔文写道“地球是由蚯蚓创造的”，因此，理论上，无论多难以使用的泥土，在经过蚯蚓改良之后，都会变得适宜生物生存。
    但是，他们之前收集的泥土超过600千克，100条蚯蚓要花上10年才能改良完毕。
    好在利用一些现代的添加剂，凭人工也能做出和蚯蚓同样的效果。
    得到了小勇哥给出的这一结论，几人被“十年”吊起来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
    像现在这样的这些干巴巴的土壤，需要添加一些有黏性的添加剂，而这添加剂的来源上，天然产物自然会好过化学添加剂。
    “其实，海带或者海藻就是很不错的天然黏性物质。”小勇哥笑呵呵地挠着后脑勺，“洪鸣村从前的特产铜藻就很不错，它的黏性成分是藻酸。”
    藻酸是海带或海藻为了自我保护所储存的一种成分，就算在水中也不会溶解。因为其强力的黏性，现在也常作为某些食物和化妆品的原料而使用。
    不过，为了改变600千克的土壤，差不多需要100千克的海带。
    澜海市虽然靠海，但是并没有海带或者海藻养殖的条件，兜兜转转了一圈，李程昕打算回一趟洪鸣村。
    洪鸣村曾经特产一种叫做铜藻的藻类植物，铜藻常形成海藻林，可在每年的冬末、春初大量繁殖，每天可以长高约一米，最长可达十米。此外，铜藻可作为堆肥或季节性食材，甚至可以发展成为生质酒精的原料。
    铜藻主要分布在北方的温带海域，洪鸣村附近的海域种，近几年来，铜藻林被大量繁殖的海胆侵蚀殆尽。但是随着海胆养殖的开始，铜藻林开始重新出现在村子邻近的海域之中。
    这次回到村子，在村口下了公交车，李程昕感到了明显的不同。
    不只是外村人的面孔变多了，本村人也有好几户从外地搬了回来，空置已久的老屋子被拆掉，新房正在建造。
    李程昕看到正文叔和正武叔，他们带着几个年轻工人，正在村前不远处造着新房子。
    建筑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场面，以及在建筑工地附近围观聊天的人群，给村子带来了人气和活力。
    李程昕真正地感受到了村子里气氛和主要人群的变化，感觉村子一眨眼就从暮年转为了中年。
    年轻工人李程昕也是见过的，他们之前是帮周浩造度假村的民工，本来应该等度假村造完，就跟着工头离开，去接新的工作。
    没想到村子里也在进行各种建造活动，正文叔和正武叔想着自己也忙不过来，就把这几个工人也招揽了。
    李程昕上去和他们打了招呼，转身朝村外度假村走去。
    他这次回家也没带什么东西，不需要先回家放行李，于是就打算直接去度假村那边见见自己在那边工作的父母。
    ()

第104章 自制泥土
    就这样，李程昕从村子快递了一百公斤新鲜铜藻去了格月娱乐大楼，让直播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签收，和之前的泥土一起搬上了顶楼。
    只是这样的铜藻还不能马上用到土壤上，接下去要做的，是使用破壁机把铜藻打碎。
    破壁机是近两年来在国内市场兴起的新型料理机，之所以被叫做“破壁机”，是因为它能打碎蔬菜和水果的细胞壁，让其中的营养更易被人体食用吸收。
    而打碎的铜藻的细胞，则能让李程昕更加轻易地提取藻类植物的藻酸。
    直播开始，入目的是巨大的锅子。
    【欸？这是做什么，兰兰他们打算在屋顶烧吃的吗？】
    【这么大的锅子，都能炖全羊了……】
    【不对啊，兰兰今天不是不在澜海市吗？】
    【小勇哥也在拍戏状态，可怜只有子呈一个人在做直播。】
    突然，一只手拿着破壁机的容器，把一坨墨绿色的糊状物倒入锅中。
    【这是什么……？】
    【感觉好恶心】
    【别和我说这是吃的东西啊，难道是在煮中药吗？】
    在网友们的议论中，更多墨绿色的糊状物被倒进锅里。
    李程昕终于进入镜头，把锅里海藻的来历和使用海藻的原因介绍了一番。
    “现在，我们就开始熬煮这一锅差不多20千克的铜藻泥吧！”
    【听说是海藻之后，我反而想敷个面膜了。】
    【子呈啊，你们村子卖新鲜铜藻吗，我可以买了自己做海藻泥吗？】
    【突然有了新的商机呢！】
    在熬煮第一锅海藻泥期间，李程昕、周浩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也继续使用破壁机制作海藻泥。
    为了不冷场，还让周浩出卖了一会儿他的色相，顺便在直播期间干起了老本行——健身指导。
    为了契合直播主题，周浩使用的还是现场就有的器材，比如用泥土块作为重物做推举，或者用摄影机的三脚架做单杠来做侧卧撑之类。
    这样一套做下来，基本也就是一个阿宅能做的普通运动量和动作，而且由于器材随处可见，网友们也可以用自家有的东西来代替。对于这个插播的节目，直播间的小伙伴们非常捧场，纷纷刷礼物打赏。
    很快，一个小时的健身时间过去，第一锅海藻泥也煮好了。
    李程昕用大木勺搅拌着，同时自己吐槽：“感觉我正在做魔女的秘药。”
    “所以你是想说你是个魔女吗？”周浩上来扎了一记李程昕不适合健身的小心脏。
    再调笑了一会儿，李程昕开始海藻泥的过滤步骤，他把海藻泥舀出到纱布，把纱布裹好开始挤压。
    很快，黏糊糊的暗绿色海藻汁液就透过纱布流了出来。
    透明的藻酸在冷却之后开始变得浑浊起来，接着黏性也越来越强，李程昕蘸了点在拇指和食指中试了试，看上去是达到了小勇哥之前说的要求。
    看到这个方法确实能作出需要的海藻藻酸，在场的工作人员们也各自开始分工继续制作藻酸液体的工作。
    另一边，还有人负责将之前晒干的硬邦邦的塘底泥用榔头敲成粉末状。
    李程昕作为主播，也加入了用榔头把泥土敲碎的工作——他必须把每个步骤都呈现在观众面前。
    这一敲，才发现土里好多树枝、树叶、小型垃圾之类的杂物，于是为了解决这些杂质，李程昕找维修部的师傅紧急用纱窗的纱布和木条制作了筛子，把土壤加工加上了用筛子筛出杂质这一步，让土壤变得更加细腻。
    好在这600千克土壤以及100千克铜藻的所有工作都有周浩和工作人员一同分担，李程昕不需要一个人做所有工作。
    很快，一盒敲碎、挑出杂质的沙土就被摆在李程昕面前，他把之前榨出的藻酸液体一点点倒在沙土之上，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搅动泥土。
    就像在面粉里加入水之后，接触到藻酸液体的沙土也开始结成小团，团粒化的效果立刻出现了！
    仔细看去，原本细碎如同粉末的土壤现在已经都结成了小团，和之前那个质感完全不一样了，连触摸的手感都变得光滑了起来。
    “似乎是成功了吧？”李程昕有些不确定。
    学生物的马博凑过来看看：“感觉确实已经像是蚯蚓排出的土了。”
    “是啊。”周浩也凑上前来围观。
    “好厉害！和之前的土完全不一样了！”这个直播节目的负责人拿过来一盒新筛好的土，放在这盒混合过藻酸液体的土壤旁边，让摄影机前的观众们看看对比。
    李程昕抓起一把混合藻酸的土壤，在手中一捏，就把土捏成了一团，再轻轻一按，这一团土就碎开变成了细碎的小土团。
    “藻酸的力量真的好厉害，我突然想给自己来个藻酸面膜，最近睡眠不太好，皮肤干了不少。”李程昕摘下手套，默默自己的脸皮。
    为了让网友们看到更加直观的效果，李程昕又找节目组去找了两个透明的玻璃花盆。
    一个放进加了藻酸的泥土，另一个则是敲碎筛好的没加藻酸的泥土。
    把两个花盆放在高处，同时往里面加水。
    加了藻酸的泥土，很快就有水从下方流出，并且每颗土粒都吸满了水变成深黑色。
    没加藻酸的泥土的渗水性很差，水过了很久都没有滤下去，都积在土壤上方。
    过了很久，加了藻酸的泥土依然湿润，而没加藻酸的泥土则重新结块开裂，变得硬邦邦的，这绝对是他们自制的泥土获得成功的一个明显对比实验。
    就这样，大家一边制作藻酸液体，一边敲碎塘底泥过筛，一边将藻酸液体与筛好的泥土混合。
    大半天过去，才把所有的泥土全部和藻酸液体混合完成。
    而这只是为了在顶楼空地建造一个新的小生态系统的第一步所做的准备。
    【种菜从做土开始，这么牛B的直播，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除了楼不是自己造的，连防水层都得自己铺，这么能干的明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

第105章 中纤砖
    泥土搞定了，但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
    十月底，天气渐凉，格月娱乐的直播节目又轮到李程昕他们的这个策划案上场了。
    直播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格月娱乐大楼的顶楼，老远就能看到用蓝色塑料桶装着的泥土被整齐摆放在顶楼平台上。
    “怎么说呢……在水泥地上放上土，我突然就对这块地方感到亲切起来了。想当年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这个楼顶空空荡荡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李程昕对着镜头说道。
    但是，很快，李程昕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啊！这土好冰啊！”
    “咦？是吗？”周浩也蹲下身，摸摸桶里的泥土，“真的好冰！”
    “用这土种的植物，还能发芽吗？”
    李程昕的担忧是很正常的，对于植物来说，当土壤温度达到一定标准时，植物种子才能发芽。
    土变冰的原因，自然就是水泥地的凉气渗透到土里了。
    不仅如此，将近200米高的格月大楼顶部，寒风毫无遮蔽地呼啸而过。
    这种情况下，按照他们原定的用木桶当花盆的计划就得改一改了，因为这样一来，土壤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凉。
    “看来还是得做个花坛啊！”李程昕转身去和维修部的师傅讨论解决方案去了。
    “不然就用中纤砖吧。”这就是维修部的师傅给出的方案。
    简单来说，中纤砖是用木头制成的砖。
    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专门用于室外的防水中纤砖了。
    木制中纤砖最大的优点就是轻便，重量大约只有普通红砖的五分之一。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因为原材料是木头，因此散热慢，容易储存热量。
    为了给直播间里一大堆发了问号的网友们解释清楚，维修部师傅直接把直播小队带到了格月娱乐大楼的一个货运侧门。
    “这花开得真不错啊！”李程昕马上就看到了门卫室旁边地上种着的不知名的粉色小花。
    维修部师傅和门卫打了个招呼：“这些花就是门卫闲着没事用中纤砖当花盆容器种的。”
    李程昕仔细看去，那个方方的“花盆”还真的是用几块不是石砖的砖块贴在一起围成的。
    又去摸了摸砖盆里的土：“这些土好暖和，难怪这些花都还开着。”
    见这个公司的明星对他的花盆感兴趣，门卫也过来围观，想了想又过去把一个花盆抬了起来：“这花盆不止可以养花，还能养蚯蚓。”
    只见花盆下方的地上，有一些零散的泥土，里面赫然又蚯蚓在爬动。
    “蚯蚓喜欢温暖的土壤，而这个中纤砖做的花盆保温性能非常好，这个季节，盆里的土都还能有15到25度。蚯蚓都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很暖，所以聚集过来。”门卫解释道。
    李程昕眼睛一亮：“那么把这个放到屋顶，是不是既能给土壤保温，还能吸引各种虫类过来？”
    生物学背景的实习生马博也在场：“没错，温暖的土壤也是萤火虫繁殖的一个好地方。”
    “那我们能从哪儿找到中纤砖呢？”
    随着李程昕的提问和网友们的意愿，节目负责人很快就联系到了一家位于澜海市郊区的中纤板工厂，坐着公司发配的两辆小面包车，直播组前往了郊区工厂。
    好在这还是上班时间，没有遇到澜海市特产之一的大堵车，直播小队顺利到达了中纤板工厂。
    路上，李程昕也了解到，中纤板是三大人造板材中的一种，学名是中密度纤维板，中密度纤维板在华国是利用农业三剩物或者间伐材或者木材的边角余料等为主原材料，其主要成分是木质纤维、树脂胶等。经过热磨、干燥、施胶、铺装、热压、后处理、砂光后成型的一种代替原木的环保型家具建材替代品，其主要优点是相对原木价格低廉，容易加工，材质均匀，物理性能好，在添加石蜡等物品后能防水防潮。
    虽说是制作中纤板的工厂，但是其实是澜海市最大的木材厂，在木材厂门口的院子里里，堆满了各种类型的木材。
    此外，在靠近这个木头工厂时，李程昕一众人就先闻到一股木材的味道。
    厂长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取得了上镜的资格。
    他首先说了一番木材厂的历史之后，才把来人带进木材库房。
    “哇！好多木头啊！”入眼的既然就有各种原木和切好的板材。
    “我们厂出产50多个种类的板材，包括柏树、松木、香樟之类。”厂长指着仓库中间立着的一块板材，“那可是一块树龄300年以上的杉木板，差不多是我们厂里最贵的一块板材了。”
    李程昕在来路上就了解过，很多普通的木材厂使用的多是建筑用的方形木材或者人造板材，但是，澜海市商区很多高档餐厅，例如日式寿司店、法餐厅，对大型原木木材的要求都很高，这些大型原木板材，只有这家工厂才有进货的路子。
    当然，如此大型的加工现场，一定会有很多边角料余下来。
    所以他们顺便也自己制作人造板材，把废料重新利用掉。
    “那堆就是杉木的废料，杉木的木材中有较多的空洞，这种空洞结构可以储存空气，因此它的保温效果也比较好。”
    厂长在了解李程昕等人的来意之后，开始按照木材的特性给他们推荐了几款。
    “如果用杉木制作中纤砖，应该能达到你们的需求。”
    见李程昕他们挑花了眼，厂长干脆自己帮他们做决定，叫了几个厂里的小工过来，直接搬了200千克杉木废料去加工车间。
    李程昕他们也跟了上去，进加工车间之前，众人都被要求戴上了防尘口罩，长发的工作人员也被要求把头发扎起来。
    接着李程昕他们的直播也用不上李程昕了，因为加工车间的噪音已经让麦克风没有了意义。
    于是一群网友们就围观着小工们把杉木废料放进每分钟800转的粉碎机，产出了5毫米左右的木材碎屑。
    “木材颗粒越细密，最后压出来的板材密度就越大，强度也相对较强。”麦克风好不容易录上了厂长的嘶吼。
    将木屑放入搅拌机，再加入专门的粘合剂等等化学试剂，搅拌均匀之后，将混合物放入特制的模具。
    接下来，将填满的模具送入压力机，施加300吨的压力，再拿出来时，就变成了热气腾腾的中纤板了。
    李程昕过去抱起一块板材，掂了掂：“好轻啊！”
    一块差不多2平方木大小的杉木中纤板，重量只有5千克。
    按照李程昕他们的要求，定制的板材有两种厚度，较厚的板材会被切割成砖块大小，用作未来屋顶花坛的边缘。还有一种较薄的板材，会被用作花坛的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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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玻璃轻石
    制作花坛的砖头搞定了，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浮现出来。
    这个问题在早期被维修部的师傅提出来过，但是由于一直都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被大家暂时无视了。
    “屋顶有承重的最大限制，”看着泥土和砖头都已经准备好，维修部的师傅重新提出了这个问题，“根据建筑物的不同，每平米的承重限制都有很详细的规范。”
    维修部师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建筑图纸，格月娱乐这个80层的建筑，建筑图纸是厚厚的一大本。
    “屋顶上标注‘L.L.’(LiveLoad)的部分，就是可承受的重量，按照这个图纸，这个屋顶浮台可以承受300千克的重量。其实这个浮台在建造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承载泥土这一功能。所以子呈你得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李程昕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土壤的重量。
    结果显示：10厘米厚的自然土壤（黑土）重量是170千克每平方米。
    按照这个比例计算下来，这个顶楼浮台，每平方米只能放6厘米厚的泥土，具体来说，是5.8厘米。
    “这个厚度，种什么都不行啊！”李程昕一脸绝望。
    本身就是乡下人，又参与了那么多次助农直播，李程昕也接触过各种各样植物的根茎。
    他知道，就连短根的水稻，也至少需要10厘米厚的土。
    “6厘米的厚度……大概只能种豆芽吧……”李程昕失意体前屈ORZ。
    “说起来……”周浩有些玩味地看向维修部的师傅，“我们把花坛的砖块和土全部都准备好了，师傅您一直没有阻止我们这些行动，是不是说明您有让土变轻的方法？”
    维修部的师傅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被戳穿了，只好摊手：“让植物能够充分扎根的轻土，确实是存在的。这种轻土叫做——人工玻璃轻石。”
    玻璃轻石，也叫珍珠岩，是一种将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废玻璃研磨成粉末，通过添加不同的助剂，高温焙烧发泡后形成的一种多孔轻质无机材料。因其轻质，且由废玻璃生产加工而成，因此得名。它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硅酸盐材料，孔隙大小可以在生产过程中调节。
    相同体积之下，玻璃轻石的重量是普通黑土的三分之一。
    用在种植上时，玻璃轻石的排水性也很好，石子中的孔隙还能保存一定水分，能让植物的根健康生长。
    这么一来，在普通土壤只能铺设6厘米的情况下，用轻石可以放20厘米。
    李程昕在维修部的师傅拿出一袋子玻璃轻石之后松了一口气，最终的计划是在土壤下面先铺一层玻璃轻石。
    而现在李程昕要做的则是计算出一个玻璃轻石加上黑土的比例。
    维修部的师傅早就伙同节目组准备好了实验道具，拿了量杯、电子秤等等物件。
    按照比例来算，一个量杯的面积，可以承受500克重量。
    李程昕先拿了一个量杯，往里面放他们之前制作出来的加了藻酸的塘土，500克的塘土在量杯中放了6厘米，看上去是非常标准的黑土重量了。
    另一个量杯中，李程昕先放了9厘米高的玻璃轻石，然后再往里面加塘土，到达500克重量的时候，土和轻石的高度已经达到了12厘米。
    想来12厘米的高度，应该能建造出一个以草本植物为主的小型生态系统了。
    “突然很好奇，轻石是怎么做出来的？”李程昕提出了这个疑问。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环节，旨在让网友们了解了解这种新型环保材料。
    随着这个疑问提出，直播小队开拔前往城郊的一个玻璃轻石工厂。
    一路上，李程昕也给网友们介绍了玻璃轻石的各种特点。
    包括轻石内部有密集的气泡和微孔，大大减轻了产品的重量；具有一定的机械强度，耐挤压、抗碾压，尺寸稳定性好；纯无机物质、高温焙烧、无菌无虫、无毒无害、无放射性；具有保水、储水、滤水和吸肥、保肥、肥效缓释的功能；耐腐蚀、抗风化、不溶解、不降解，产品使用寿命长，等等。
    如今，玻璃轻石的主要应用领域包括屋顶绿化、室内园艺、土壤改良、雨水收集、景观河道污水处理、水产养殖水处理、透水路面、管道铺设、植被混凝土生态护坡，等等。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突然想要在自家阳台上搭花坛了……】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我家天花板总漏水了。】
    等李程昕众人下车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正身处玻璃瓶山之中。
    玻璃轻石厂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介绍道：“这些玻璃瓶，就是玻璃轻石的原材料了。”
    把几人带进工厂，正看到有铲车把玻璃瓶倒入粉碎机之中，粉碎机的空隙很大，出来的玻璃碎片其实也不小。
    “这么大的碎片就可以了吗？”李程昕好奇问道，“我还以为是真的要粉碎到玻璃渣才能使用。”
    粉碎好的大块玻璃碎片，由下一辆铲车铲走，倒进一台长条形的机器之中。
    “这台机器就是玻璃轻石的生产线了，”工作人员介绍道，“首先，先将玻璃碎片进行处理，用粉碎机将他们碾成更小的碎片。”
    “果然还是变成玻璃渣子了。”李程昕点头。
    但下一刻，李程昕等人被带到了生产线下一步的开口处。
    “哇！”李程昕惊讶地叫道，“这才不是玻璃渣子啊！你们确定不是偷偷把玻璃换成了面粉？”
    摄影机镜头探入开口，只见之前的玻璃碎片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粉末。
    工作人员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抓了一把玻璃粉末出来，由于成了粉末状，玻璃粉末不再透明，反而变成了黏性很强的细小颗粒。
    “下一步，就是让这些玻璃粉末里加入类似面包用的酵母粉的化学物品，让他们膨胀起来。当然，这种添加剂就是企业机密了，我就不介绍了。”工作人员笑道，当年他进工厂的时候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过程。
    李程昕没事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玻璃膨胀粉相关的技术资料，看来这似乎是挺重要的业务信息，于是很识相地没有多问。
    混合了玻璃膨胀粉的玻璃粉末，在下一步生产线上被平铺成了1厘米厚度，被传送带送入下一道流程。
    透过下一道流程的入口，李程昕可以看到机器内部橙色的光焰。
    “这下一步看来是烧玻璃了吗？”李程昕确认道。
    “是的，”陪同的工作人员继续介绍，“用来烧制玻璃粉末的烤炉全长25米，为传送带形式，我们可以去出口等它出去。”
    很快，李程昕众人就在传送带的另一头看到了烧好的玻璃粉末。
    “这感觉就是在烤面包啊！”
    进入传送带前是1厘米厚粉末状的玻璃，在出来后膨胀到了5个厘米高的块状，然后由于传送带到底而跌落在地，碎成了小块。
    李程昕走上前捡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碎片，掂了掂。
    “真的好轻啊！”
    仔细看去，碎片上不满了细密的气孔。
    “感觉就是发泡塑料的样子啊，只不过更加硬了。”
    最后，将这些大块的碎片再过一道粉碎机，出来的产物就是李程昕熟悉的玻璃轻石的样子了。
    ()

第107章 铺土
    所有材料，包括防水防潮的木质中纤砖头、新鲜出炉的玻璃轻石，以及混合好的疏松土壤，都准备好之后，第二天，李程昕拉上周浩开始搭建种花用的花坛。
    木质中纤砖制成的砖块和垫板已经被连夜运上格月娱乐顶楼，这时候正等待着李程昕他们开工。
    再次拿起新鲜出厂的木砖，李程昕还是要感叹一句：“木头做的砖真轻啊！”
    “就是因为重量轻，所以才更加适合屋顶这种地方的使用啊。”维修部的师傅也一起帮忙。
    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木砖和木砖之间的接合，使用的并不是水泥浆，而是丁基胶带。
    丁基橡胶防水密封胶带是由丁基橡胶与聚异丁烯等主要原料共混而成，按照特殊的生产配方，选用优质特种高分子材料，经过特殊的工艺流程生产出来的环保型无溶剂密封粘结材料。其粘结性、防水性、密封性、耐低温性和追随性好，尺寸的稳定性也很好。
    是现代屋顶绿化中不可或缺的双面胶。
    就这样，几个工作人员帮忙把木砖贴上胶带，李程昕、周浩和维修部的师傅负责搭建这个花坛。
    也好在维修部的师傅基础比较扎实，还能提醒李程昕他们在做第一层砖块的时候，要预留排水孔，这才没有让李程昕闹出当年造房子不留楼梯口的笑话。
    之前在制作木砖和木头底板的时候，他们就计算好了大小，做完第一层砖块之后，再把花坛的底部用较薄的板材铺满，阻隔了混凝土的冷气。
    然后再往上搭了五层砖头，最后的花坛不过到膝盖高度。
    在夕阳中，李程昕躺在还没有放泥土的花坛底部，四肢平摊，喟叹一声。
    “真是舒服啊！”
    周浩也选了块地方躺下：“我也感受一下中纤板的保温效果，一会儿铺了土就没机会了。”
    大概是感觉这板子效果确实不错，周浩又带着直播间的网友们做了一套瑜伽。
    【总觉得，这个直播平台，每次到子呈的种花节目，就风格大变……】
    【从“随便种点什么”，变成生物探索，现在又为了种花而自己造花坛，现在在花坛里做上瑜伽了……总觉得离主题越来越远。】
    【但是我觉得，这个节目可比其他那些真实很多，我都想去弄几块中纤砖在阳台上搭这样的花坛种花了！】
    【前面的你想多了，正常的中纤砖，不可能专门给你杉木碎屑的……】
    【做节目的特权啊！】
    最后搭出的花坛，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占据了顶楼浮台的六分之一面积。
    本来今天的计划到这里就结束了，李程昕他们都准备收东西跑路。
    负责人却突然接到消息，被告知有别的直播节目要过来采访李程昕，于是让他们再加个班，把花坛的土也填上。
    李程昕也不介意，和直播小组的工作人员们一起去食堂把工作餐吃完，然后继续工作。
    等吃完饭回来，顶楼上又有一个直播摄影机对着李程昕他们的小花坛了。
    当时负责人也没细说来直播的是谁，但是李程昕见到这个主持人就知道了来直播的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格月娱乐临时改变他们直播节目的日程。
    那可是中央台的助农节目何大主持，当年林一一和小勇哥开始做的助农直播节目，学的就是这个节目。
    当年李程昕曾经批判小勇哥的节目无聊，但是其实小勇哥的那些采访问题都是从这个节目里抄的。
    当然由于这个节目隶属于中央台，所以即使再无聊也会有人去看，相比起来，李程昕对他们那个助农直播的改变，都属于综艺的取巧范畴。
    何大主持见到李程昕，亲切地和他打了招呼，并且和几个格月娱乐直播组的工作人员商议了一下直播的大致内容和顺序，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开始了直播。
    “这里是格月娱乐总部大楼的屋顶浮台，我们正在这个将近200米高度的地方进行现场直播。”何大主持非常直接地开场，又引导着摄影机朝向花坛，“现在，唱作人子呈正在为花坛铺土，这是第一层，使用的是环保材料玻璃轻石。”
    【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还特地强调了子呈是个唱作人】
    【什么，后面那个居然是个明星？不说我真以为是农民了……】
    【拿耙子的姿势很熟练啊，那人真的不是农民吗？隔壁那什么下乡综艺节目快出来挨打，那节目里女明星还有穿着裙子高跟鞋下田的。】
    【嘿嘿，我家昕娃儿可是专业的——虽然不如小勇哥专业。】
    随着网友们的吐槽，在周浩和几个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玻璃轻石也铺好，耙平整了。
    接着，李程昕转身从另一边拎来了装着泥土的塑料桶，开始往铺好的玻璃轻石之上铺撒泥土。
    “其实暂时来说，等这里的土铺完，然后把种子种下去，今年份的在格月大楼顶楼建造生态系统的节目就完结了。”李程昕说道，“但是除此之外，预计还会在洪鸣村的助农直播平台做几期节目，然后可能接下去我还会上一些歌唱类的综艺节目。所以总的来说，年底的两个月还是很繁忙的。”
    【不说我都忘了，子呈家里还有个海岸环境的节目呢！】
    【不说我都忘了，子呈还是个歌手呢！】
    【不说我都忘了，子呈还有个农业吃播类的节目呢！】
    【不说我都忘了，那个柿子树旁边拍动物的后续哪去了？】
    【不说我都忘了，再过两个月今年就能活着过完了！】
    李程昕看着自己面前飘过的弹幕，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他点开系统查看自己的系统信息。
    【姓名：李程昕】
    【艺名：子呈】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海产主播，签约唱作人】
    【声望：2343617】
    【装备：无】
    【属性：白皮】
    【贡献值：24579232】
    【累计直播时间：44天12小时】
    自从早些时间使用了一亿贡献值召唤回父母之后，李程昕的贡献值已经重新累积到了接近两千五百万。
    由于格月娱乐的推广，自己的声望值变得越来越高，但是另一方面为了维持高声望，他必须牺牲大量的时间去参加公关类的节目，同时，直播时间也减少了。
    今年之中，除去年初那几波贡献值飙升时得到的系统奖励卡片，以及他在农业吃播直播之中得到过不多的系统BUFF时间，之后几乎没有得到过什么系统奖励。
    可见随着自己的贡献值变高，获得奖励的阈值也拔升很多。
    但是即使如此，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年内应该能重新攒出一亿贡献值，那时候，就能让盈盈归来了吧！
    ()

第108章 播种
    “花坛里的填土工作马上就要完成了。”
    何大主持的声音把李程昕从系统中拉回了现实。
    “接下去，就是用锄头堆出田垄了。”
    何大主持也做了好多年的农业节目，对农业方面的知识了解并不比李程昕少。
    在堆田垄的时候，何大主持也拎来了一桶李程昕他们自己做出的泥土。
    “大家请看，这就是子呈、戚兰亭、小勇哥这个团队自己配制的土壤。”
    他捧起一把泥土，松软的泥土从他手边滑过，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土壤的质感。
    何大主持把剩在手中的泥土捏了捏，当松开手后，土团依然顺利散开。
    “这就是团粒化的土壤，”李程昕在一旁介绍道，“能结成这种程度的团状，可以说是很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了。总而言之，这是我们在这土壤中加入了铜藻中富含的藻酸才达成的。”
    其实在关于土壤方面的知识，小勇哥才是专业的，甚至连这种土壤的配比也是小勇哥自己研究出来的。
    只是可惜现在小勇哥还在剧组忙着拍电视剧，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自己亲自来参与直播了。
    何大主持人又问道：“今天的直播中，你们打算把播种的工作也做了吗？”
    “是的。”李程昕回答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准备在这个屋顶上种很多植物？”
    “是的，我们是这么打算的，这个节目的宗旨最终是要在这里创造出一个适合生物生存的小环境，种植植物只是第一步。”
    “那么，这第一步打算种的是什么呢？”
    李程昕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种子递给何大主持人：“这就是我们打算今天种下的东西，是二年前我自己存下的种子。”
    “二年前？难道是……”何大主持似乎想起了什么。
    “唉，”李程昕长长叹了口气，“这是我曾经的女朋友盈盈给我买的种子，让我带回洪鸣村的家里种的，可是我那时还没回去，盈盈就出事了……”
    【感觉子呈已经走出来了，至少能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
    【大写的惨字，娱乐公司真可怕，希望格月娱乐不要也做出这种事】
    【引以为鉴。】
    “……如今这片土地，算是我的一个新开始，现在我的父母也被找回来了，家乡也在变得越来越好。所以就把这两份种子种下去，算是种下我的一个小心愿吧。”
    何大主持看看手中包含深意的种子，默默辨认了一下：“这包是大头菜种子……这包，似乎是菠菜？”
    李程昕点点头：“真的是非常日常的种子。”
    从何大主持手中接过这两包两年前盈盈递给他的种子，李程昕蹲下身，把种子放进田垄上划出的一条沟里，待一条沟放好，就轻轻用旁边的泥土把沟给填上。
    等把几条田垄的土都覆好，李程昕又拿过准备好的水壶给田垄浇了水。
    “理论上，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发芽了。”
    一边浇水，李程昕突然心有所感，突然说了一句：“你还记得吗，那清冽的水……”
    “什么？”何大主持没听清，于是问了一句。
    周浩拉了拉何大主持：“别理他，他估计又有写歌的灵感了。说起来和这种音乐人在一起，真是不太清楚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这事发生好多次了，一会儿就恢复了。”
    何大主持释然，他平时接触的农民比较多，乡下的农民艺术家也不是没有见过，干着农活突然唱起歌来的见了不少，这次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咦？但是如果过些时间就能发芽的话，子呈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今年最后的一期了吗？”
    李程昕笑笑：“其实策划组是希望我种点花，这样来年还能吸引些小鸟啊蜜蜂啊之类的生物的。所以这些菜种出来之后是不打算吃的，就让他们留在地里开花的。”
    何大主持点点头，回忆了一下，大头菜开的是细密的粉黄色花，菠菜是黄花，这么一想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不过这么高的地方，蜜蜂真的可能飞上来吗？”
    “随缘吧，”李程昕回答道，“戚兰亭的愿望可是在这里养出萤火虫的。”
    “这还真是个宏大的愿望。”何大主持感到无话可说，但是想想发现了一个华点，“萤火虫不是该生活在水边的吗？”
    “哈哈，”李程昕笑道，“不愧是农业小能手何大主持，我们说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网友质疑过这个问题呢。”
    【什么？萤火虫和水有什么关系？】
    【之前似乎质疑过高度的问题，但是他们策划组里面那个学生物的不是说没问题吗？】
    【“该科昆虫喜欢生活在水边或湿润的环境，通常在夜间活动”——百度百科萤火虫第一句。】
    【啥？那我们家兰兰的梦想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何大主持转头看了看格月娱乐大楼顶层浮台的周边环境：“难道，你们打算……？”
    李程昕接过话题：“是的，明年我们打算在这里建出一个池塘。”
    “可是承重没有问题吗？”之前何大主持和李程昕做访谈的时候，也谈到过为了适应屋顶承重问题而做出的一系列新材料的使用。
    李程昕点点头：“有基本思路了，查资料的理论来看是没有问题的。除此之外，我们也会在明年年初做一些直播采访的节目，去看看其他屋顶绿化项目的经验和新思路，然后总结总结，再用在我们的这个项目里。”
    “听上去是个很宏大的目标呢，感觉格月娱乐真的选了一个很好的主题，同时也选对了做这个节目的人。”
    何大主持感叹道。
    “如今，屋顶绿化有很多经济、生态及社会方面的效益。屋顶绿化可以提供雨水缓存区，净化空气，降低周围的温度，调节室内温度，节能以及提升城市的生物多样性。绿色屋顶是调节气候变化的一个组成部分。除此之外，与灰色环境相比，处在绿色环境中的人更开心。希望你们这个策划成功，并且给感兴趣的观众们提供一个给自家屋顶和阳台绿化方面的经验和见解。”
    李程昕这才明白过来何大主持来直播他种地的主要目的，似乎高层建筑屋顶绿化一直都呼声很高，但是执行起来挺难，所以他们这个节目就成了一个关注度很高的探路石。
    这也不错，因为李程昕他自己也能从这个节目中得到很多系统贡献值，越多人关注，让盈盈回来的时间就越快。
    “最后，还要使用稻草铺在地里，给这片小花坛做好相关的保暖措施。”李程昕介绍着，手上的工作也没停，“虽然之前说了中纤砖有保温的功能，但是这可是200米的高处，所以还是要加一层保险。”
    等节目结束，工作了一整天的李程昕和周浩，以及节目组的众人瘫在分配给他们的小会议室里。
    “终于完结了，我的老腰都要断了。”负责人撑着腰感叹道，“本来最后一期应该是在下周的，还说给你们弄个欢送会呢，不过我今天是绝对没有力气弄了。”
    李程昕摊在小沙发上摆手：“别弄了，省点经费多雇两个人吧。”
    “嗯嗯，”维修部的师傅点头，“多雇几个能干活的。”
    ()

第109章 《舞者》
    本来打算做完屋顶的播种工作之后，李程昕就可以回乡给自己的海岸策划也去做个冬季收尾的。
    结果由于央视的农业节目过来临时直播，于是节目提早一周就完结了。
    李程昕多了一周的空余，本打算把机票改签，提早回乡，却被袁召告之正好去录个综艺节目的歌。
    那个综艺节目是个舞蹈节目，但是刚好有个环节需要让舞者找个伴唱嘉宾。之前在八一晚会上见过的阿沙提就是这个节目的舞者之一，他本来已经找好了伴唱嘉宾，结果那个嘉宾朋友家里临时有急事无法赶来。
    阿沙提想了一圈，正好想到之前和戚兰亭见面时戚兰亭介绍的李程昕，而且也在八一晚会上听过李程昕唱民歌的水平。这一联系，就让袁召给安排上了。
    李程昕在上了央视农业节目之后人气正高，连《人日》都占了一小块豆腐块大小的版面介绍他们这个屋顶绿化的成就。
    那个综艺节目就顺水推舟，让双方互相蹭蹭热度。
    说起来，自从李程昕变成了个农民（渔民）之后，他倒是上了不少访谈节目，自己都还没有做好上综艺的心理准备。
    但是既然都安排好了，上就是了，反正头铁。
    这个节目正好也是在澜海市录制的，除去正式录制，还有前期一些排练和彩排的事情要做，这些事也是在演播厅进行的，以便节目组录制节目花絮。
    在录制当天，李程昕自己打了个车就从戚兰亭家别墅过去演播厅了。
    出发前他已经和阿沙提以及负责他和阿沙提这个合作小队的导演打好了招呼，等到了演播厅，就有工作人员把他领到休息间等待。
    在来之前，李程昕已经了解过这个综艺节目《舞者》的定位。
    对于舞蹈综艺，观众并不陌生，近几年来，依托明星话题玩跨界、或是靠颜值类选秀的舞蹈综艺节目层出不穷，已经让观众有了审美疲劳。
    而《舞者》则让专业舞者站到了舞台中央，颠覆了观众对舞者的固有印象，以专业领域顶尖人才、高端制作以及通俗手段向大众普及高雅艺术。
    因此，这个节目的嘉宾多是业界有名的舞蹈艺术家，所以曲目会更偏向经典或民歌方面，因此才让李程昕有了加入的机会。
    李程昕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领着其他人进来了。
    李程昕本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有人进来就抬个头打算随便打个招呼，结果这一抬头，就把李程昕给吓住了。
    他马上收起手机，站起身微微鞠躬：“吴老师，您怎么来了。”
    “欸，你不是那个……那个……子呈吗？”
    来人正是八一晚会上一起合作演唱《四渡赤水》的吴老艺术家。
    李程昕见吴老艺术家还记得自己名字，虽然才过了三个月，但是能让这种老艺术家一眼就认出你，还是挺荣幸的。
    “吴老师，是我，又见面了。”李程昕上前扶着吴老艺术家入座，“这次我是来做阿沙提的伴唱嘉宾的。”
    “哦，”吴老艺术家点头，“我听过阿沙提的伴唱曲子，确实还挺适合你唱的。这次我也是来帮个老朋友伴唱。”
    打完了招呼，吴老艺术家报出了自己老朋友的名字。
    李程昕肃然起敬，那也是艺术家范畴的老一辈舞者。
    接着，又有三人被工作人员分别带进休息室，都是李程昕知道的，在美声领域有很高水平的歌手。
    大家各自打了招呼，介绍了一下各自的曲目和舞者。
    五人之中，李程昕显然是资历最低的那个，但是好在有吴老艺术家罩着，其他三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
    再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有响起了，李程昕过去开门，来了一堆人。
    领头的是《舞者》的导演，后面跟着一众工作人员和摄影设备。
    看来一些节目环节录制已经开始了。
    导演进了休息室，和几位伴唱歌手打了招呼，然后拿出题词卡开始坏笑。
    “大家好，我知道几位都是被自己的舞者朋友邀请来，为他们选定的舞曲伴唱的嘉宾。但是这个环节，我们做出了一些修改——五位歌手将要抽签选出自己的曲目，抽到原定曲目的嘉宾需要再次抽签。”
    “这是什么意思？”吴老艺术家虽然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是得再确认一次。
    “意思就是……您不能唱原定的那首歌了。”导演坏笑着再次肯定。
    其他四位歌手也一脸大脑宕机的表情，之前他们聊天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曲目，它们包括美声、外语美声、民歌、英文民歌。在场的五位歌手各有所长，如果不是唱之前定下的歌，对谁都是个挑战。
    “咦？这不是《舞者》节目吗？又不是《歌星》节目……就算是《歌星》，也该有自己选歌的自由吧？”另一位歌手质疑道。
    导演摊手：“这个节目的制作人是严大策划，这个环节也是他设计的。有问题的……去咬他啊……”
    剩下的歌手们都无话可说了，严大策划做出的节目，每个都是精品，设计的环节每项都有深意，只要挺过这些奇怪的环节，理论上上了他的节目的人，人气都能涨上一大截。
    去年过年期间“坑”了一大群明星偶像的《快到锅里来》也是严大策划的作品。
    在场五位歌手，也只有吴老艺术家对人气没什么需求了，人家是纯粹友情伴唱。
    于是剩下四位歌手都把目光投向吴老艺术家。
    只见吴老艺术家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你们年轻人还真是会玩，听着还挺有意思，那就这么来吧。”
    导演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忙招呼工作人员把准备好的抽签道具都搬进休息室。
    李程昕一看，抽签道具上满是《舞者》冠名商的商标，按照现在这些综艺节目的套路，自然还是要先来一堆相关广告，这一点其实李程昕在和《舞者》签合同的时候也被告知过了。
    李程昕看了一圈，在场几个歌手似乎都是高冷属性的，也就他经常在直播里和网友们插科打诨。
    导演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对着李程昕抛出一个包袱，李程昕顺利接下了，帮着念完了冠名商的广告。
    接下去就是抽签环节了。
    几个歌手商量了一下，打算按照年龄来决定抽签顺序。
    吴老艺术家妥妥占了第一位，李程昕本以为不足30岁的他自己会是最后一个，没想到其他三位歌手中，一个成名已久的美声大咖居然还比他年轻了两岁。
    最终抽签的结果，李程昕抽到的是吴老艺术家的原定高难度意大利语美声曲目，而阿沙提让李程昕唱的那首歌则被另一个歌手抽走了。
    李程昕看着自己手中签子上面的曲目《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如遭雷击，人生真是暗无天日啊！
    吴老艺术家拍拍李程昕的肩膀：“呵呵，我到时候努力指导你一下吧，这节目是舞蹈节目，你伴唱能唱出个大概就行了。”
    ()

第110章 《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李程昕抽到的曲目《这暗无天日的地方（Comedalcielprecipita）》是歌剧《麦克白》中的一段低音咏叹调。
    《麦克白》歌剧中，一群杀手伺机刺杀前来赴宴的麦克白的盟友勋爵班科及其儿子。城堡中，班科似乎意识到大祸将至，他满心忧虑地唱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最终遇刺身亡，但他的儿子侥幸逃脱。
    吴老艺术家的舞者老朋友高老艺术家打算把这段用编曲做出班科绝望的表现，并且伴随这首歌曲表现出来。
    这首歌可是五首歌曲中难度最高的一首！
    得知此事，袁召立马展示出了他金牌经纪人的水准。
    首先就去澜海音乐学院请了个老教授来给李程昕指导这首歌，顺便还找了人来教李程昕意大利语，不求什么理解不理解，至少先把这首歌的发音给搞定了。
    虽然吴老艺术家说会指导李程昕，但是李程昕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总得先会唱这首歌再去请求指导吧？
    教学方面搞定，袁召又去找李程昕帮忙伴唱的那位舞者高老艺术家，找专业人士按照李程昕的音域和大体水平和他做了交流。
    因为李程昕自身音域的原因，这歌曲也必须得重新编曲。
    高老艺术家和吴老艺术家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在之前抽签环节之后就去找吴老艺术家了解了一下子呈这个歌手，也对编曲改变这方面有了心理准备。
    之后的几天，李程昕一直在练习《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歌词已经死记硬背下来了，最多就是有时候发音不甚标准。
    带着忐忑的心，李程昕进入演播厅的排练室，在排练开始之前，他需要把这首歌先给吴老艺术家和高老艺术家唱一遍。
    排练室里人还不少，除了吴老艺术家和高老艺术家，还有阿沙提、导演、以及不少摄影摄像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对于这难度最高的一首歌，《舞者》节目也非常重视。
    袁召给他准备好的伴奏带放起，李程昕适时放声歌唱。
    一遍唱完，李程昕对着围观人员们举了个躬，然后看向众人。
    导演对他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阿沙提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这让李程昕对导演意味不明的点头稍稍放了点心。
    高老艺术家早就听过了这个稍有改编的新版伴奏，在李程昕试唱过程中也把自己的舞蹈动作在脑中过了一遍，李程昕唱得虽然还有不少瑕疵，但是已经在水准线上了。
    吴老艺术家起身问道：“子呈，你确定是刚学这首歌？”
    李程昕肯定地点点头：“我还是那天抽了签才知道这首歌的存在的，这之前也对美声类的歌曲没太多接触。”
    吴老艺术家继续点头，他后来还回去听了一下李程昕发布的歌曲，大部分都是流行歌曲，最多加了点民歌元素，之前他还很担心李程昕的唱功。
    但是经过格月娱乐的专业团队改编过的曲子，去掉了几个难度最高的低音转音，把歌唱难度降低了不少。然后李程昕的意大利文发音虽然有些小问题，但都是可以改的。
    再加上李程昕才新学《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这首歌，虽然需要改动的地方还是不少，但是正是因为没有唱美声的习惯，所以调整起来惯性也不大。
    听过了李程昕的演唱，吴老艺术家和高老艺术家就一人一句开始对李程昕做出指点。本来李程昕以为指点他的只有吴老艺术家一人，结果发现高老艺术家由于需要编舞，所以对这首歌曲的理解，完全不比吴老艺术家低。
    发音、风格、情绪、情感、唱法、共鸣、嗓音、气息……等等问题被两位老艺术家一一点出，让努力做笔记的李程昕都差点忙不过来。
    李程昕每唱一句都会收到两位老艺术家的好几条意见，以至于李程昕差点以为自己之前和音乐学院的老师学错了曲目。
    等李程昕综合了这些建议之后，又和高老艺术家配合了几次，才终于在两位老人家里的小辈把二老送走之后松了口气。
    然后他还要把两位老艺术家给出的编曲的修改意见交给格月娱乐的相关部门，然后又拿着重新编好的伴奏以及唱腔方面的意见去找音乐学院的老师继续请教。
    第二次排练的时候，李程昕和高老艺术家的配合已经顺利了很多，吴老艺术家也对李程昕的进步做出了很大的肯定。
    “真是想不到啊，你的美声天赋还不错，可惜没早点开始学唱歌。”吴老艺术家有些惋惜，如果李程昕早点开始学美声，以他的天赋和努力情况，可比很多科班出身的好很多。
    “嘿嘿。”李程昕只能笑着接受这份表扬。
    等这边排练完，李程昕还去参观了阿沙提和吴老艺术家的排练。
    都是业内人士，李程昕轻易就听出吴老艺术家和唱阿沙提的伴唱的歌手对他们那两首歌的游刃有余。
    “我的唱功还远远不够啊。”李程昕心中暗想着这事，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有提升的捷径的。
    李程昕之前使用过用50万贡献值换的【E级调整卡】进阶过一次自己的唱功。
    他查询了一下，如果他要让自己的唱功再上一层楼的话，需要使用500万贡献值的【C级调整】。
    李程昕之前都不曾使用过任何贡献值，他希望能攒下所用贡献值，在未来复活盈盈时使用，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似乎使用贡献值才能让他顺利过掉这个关卡，得到更多的人气。
    打定了主意，李程昕调出系统界面，使用500万贡献值，把自己的唱功往上调了一格。
    一瞬先，系统之内好不容易攒到快要三千万的贡献值往下狠狠掉了一截。
    李程昕立马关闭系统，让自己看得不那么心疼。
    终于到了节目录制的一天，李程昕穿上节目组准备的不会抢走高老艺术家风头的暗色服装，站在舞台的角落里。
    主持人串词：“下面，请欣赏高老艺术家与歌手子呈带给我们的《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音乐开始，李程昕闭上眼。
    高老艺术家从他身边轻轻滑过，带动着一股阴郁的气氛。
    “Studiailpasso，omiofiglio……Usciamdaquestetenèbre……（儿子，注意脚下，让我们走出这黑暗的地方……）”
    才唱了第一句，后台等待的吴老艺术家就竖起了耳朵，舞台上的高老艺术家也立刻听出了歌唱水平的不同。
    “Dilarveediterror.Ohimè!……Fuggi，miofiglio!Otradimento!……（他们用鬼魂和恐惧压迫着我，儿子，快跑吧！）”
    一曲终了，高老艺术家一首前伸，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随着李程昕的最后一句做出他最后一个有力的动作。
    台下静默了几秒，然后瞬间掌声雷动。
    最高难度的歌曲，配上原创的新编舞蹈，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李程昕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在谢幕后搀着喘着粗气的搭档高老艺术家下了台。
    “子呈，你这次唱得真是太棒了！”高老艺术家坐在休息室里，对着李程昕夸赞道。
    其他几个休息室里的歌手们也纷纷点头，以他们的眼光看来，李程昕确实有了巨大的进步。就算没有听过之前排练的水准，但是他们在知道李程昕在这个节目中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之后，也去听过李程昕的专辑，这首歌的水平，和他年初的专辑中的水准，简直是云泥之别。
    “虽然觉得很没天理，但是干农活真的能提高唱功吗？”一位歌手对李程昕问道。
    李程昕愣了愣：“嗯，大概至少还是可以让人多点感悟的吧。”
    对于李程昕的进步，吴老艺术家是最有发言权的。
    在演播室时，吴老艺术家没说什么，他那是怕李程昕骄傲。
    结束录制之后，又和高老艺术家聊了聊，最终还是在微博上发了条消息。
    “今天见到了一个非常有天赋，还很努力的新一代歌手。想知道那是谁，就去看下周播出的《舞者》吧！”
    ()

第111章 入冬活动
    十一月的洪鸣村已经是漫山大雪，去年的这个时候，李程昕和周浩担负起过人工铲雪的重任。
    当今年李程昕和周浩从澜海市回来的时候，镇子到村子的平整水泥路面已经铲好了雪，路面上也撒了防滑用的碎石子，周浩开着他停在市里的小轿车回村的路上一路顺畅。
    两人在村子的入口处见到了小勇哥。
    这时候，小勇哥正穿着保暖的衣服坐在一辆崭新的铲雪车上，被围在几个摄像机之间。
    瓜皮首先发现了李程昕，带着两个同样黑漆漆的狗子朝他们跑来。
    顺着瓜皮的来路，李程昕看到了在周围围观的自己父母，当然也看到了小勇哥的父母以及林一一。
    随着瓜皮跑开，李程昕的父母也看到了李程昕，朝着他们走来。
    “爸！妈！”李程昕赶快下车，把父母扶进周浩车里。
    “叔叔好，阿姨好。”周浩也从驾驶座上转过头打着招呼。
    “都好，都好！”李程昕父母开心地笑着回应。
    周浩的小车继续往村子里面开去，瓜皮则带着他的两只小崽子跟在慢慢行进的车子后面。
    李程昕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问父母：“小勇哥这是在拍广告吗？”
    “是啊，昨天才回来的，就被那个经纪人袁召叫来拍广告了。”李程昕他爸回答着。
    “听他们说，这个广告拍完，拍广告用的铲雪车就送给我们村了。”李程昕他妈也分享着她从七大姑八大姨那儿得到的情报。
    周浩听了若有所思：“可能主要目标还是我那个度假村。”
    李程昕听懂了周浩说的意思，那个度假村在夏天就已经开始运营了，现在既然已经下了雪，那滑雪场的开启也就不远了。
    周浩把李程昕和他父母送回家，把车子停在他们家的小院子里。
    小院里的半露天厨房已经改造成了全封闭式，和旁边堆柴火的小棚子连在了一起。
    李程昕熟门熟路地进厨房接了热水出来，泡了城里买回来的姜茶让大家暖身子，又从周浩小车的后备箱拿出澜海市买的大包小包的保健品。
    分门别类之后，一部分拿进新造的给父母住的房子里，一部分放进院子里的储物小仓库，还有一部分直接拎去隔壁三叔家里。
    三叔这时候正好在家，见李程昕拎了大包小包过来，接了东西也不客气，放好后跟着李程昕过去他家里聊天。
    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又是一阵喧闹声传来，李程昕很快就从中听出了小勇哥的嗓门，然后很快，小勇哥和林一一，还有小勇哥的父母就都来了。
    几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李程昕则去给众人倒上新泡的姜茶。
    小勇哥摆摆手，自己去李程昕的厨房里从冰箱里拿了支雪糕出来，他刚穿着完全没必要的厚实羽绒服拍完了广告，这时候额头上还蒸腾着热气。
    李程昕目瞪口呆，问着自己父母：“我们家冰箱里居然还有雪糕？我小时候怎么从来都没有？”
    那边小勇哥父母已经批评上了：“大冬天还吃雪糕，小心肚子太凉！”
    一片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之中，林一一开口了：“爸，妈，让他吃吧，这雪糕我给小勇哥买的，他就怕你们说他所以藏在了昕娃儿家里。”
    李程昕捂住胸口：“‘爸’‘妈’都叫上了，单身狗面前公然发狗粮，我感到十分不适。”
    “那你倒是找个女朋友啊！”小勇哥的父母帮着林一一反驳道。
    周浩和三叔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听了林一一的话，小勇哥父母倒真的不去管他大冷天吃雪糕的行为了，转而和李程昕父母以及三叔开始商量小辈们的婚期问题。
    林一一和小勇哥自己听着都尴尬，连忙和李程昕周浩凑一堆跑远了聊天去了。
    “终于打算定时间了？”周浩调侃道，自己也去冰箱里找雪糕吃。
    李程昕并没有这两个常年搞健身的人的体魄，自己安心喝姜茶。
    林一一也害羞着，低头啜着茶水。
    “嘿嘿，”小勇哥挠着后脑勺，“我忙了大半年呢，总算攒够钱了。倒是昕娃儿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唉，”李程昕叹了口气，“我忘不掉盈盈……”
    “呃，好吧。”
    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几人正在考虑要不要换个话题，外面响起了“突突突”的摩托声。
    几人往着摩托声响处看去，就见到外面有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骑着一辆雪地车“突突突”着过来了。
    来人先和众人打了招呼，却发现一群人都一副不认得的模样，这才想起来把围巾帽子墨镜取下来。
    这一回，大家都认识了。
    这人是李程昕和小勇哥父母的老板，也是被周浩骗过来之后扔在这里经营度假村的朋友。
    “浩子！你总算回来了！”来人一把抓住周浩，绝对不能让他再跟着李程昕他们跑路了。
    周浩做了一堆“暂时不会跑”的保证，才被小勇哥从来人手中救了出来。
    一番玩闹之后，来人给众人大致说了说最近半年来的度假村的进展。
    首先，在度假村的农家乐推出他们直播节目中的食物，确实增加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这一点确实为这个度假村增色不少。
    第二，度假村的人造沙滩确实经历了沙子大量流失的事件，对此，海岸生物的博士生小贾提出的解决方法就是在潮滩滩之下，用棕榈网装了石头堆积围在潮滩最下部的边缘，做出沙滩之下的第二个潮滩，以免太多沙子被海潮卷走。
    第三，冬日的度假村客流锐减，因此现在需要做出一个针对冬季滑雪项目做出的广告宣传，他打算这部分让周浩自己解决，忙了一个夏季，结果冬天进入负收入状态，没有经营过滑雪场的南方人的周浩朋友真是疲惫不已。
    “冬季宣传？”周浩看着李程昕和小勇哥，“这是你们村，你们自己给点意见？”
    李程昕和小勇哥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滚雪球！”
    ()

第112章 滚雪球
    滚雪球是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在雪天最喜欢的活动之一。
    现在的小孩子，一到冬天就几乎完全不出门了，就缩在空调房里玩电脑。
    可是二十多年前李程昕小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但是众所周知，只要在雪地里动一动，人就暖和了。
    于是在村里冻上的小池塘上溜冰、打雪仗、堆雪人以及滚雪球就是那时候冬日的娱乐项目。
    如今溜冰和打雪仗依旧存在，甚至可以在城里进行，因为这两项活动并不需要特别的场地，但是滚雪球确实是洪鸣村之外的地方很少可以实现的。
    说干就干，休息了几天之后，李程昕吃完了父母给他做的热腾腾的早饭，骑上度假村提供的雪地摩托，叫上小勇哥和林一一，带着三只狗，前往度假村附近的滑雪场。
    随着大雪覆盖洪鸣村的大部分区域，平时或者是暑假期间小孩子们可以玩闹的区域都小了很多，因此度假村还专门清了一小片儿童滑雪场出来让小孩子们玩闹。
    而这片儿童滑雪场，也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相比之下，一道腊梅墙之隔的成人滑雪场，只有两个游客在滑着雪。
    周浩以及他的度假村管理朋友已经准备好了摄影设备，打算在线直播这段滚雪球视频，最后再把直播视频剪辑成一个广告。
    本来大家计划的，就是把一个雪球从滑雪场最高处滚下来，而小勇哥最近拍了几个广告，突发奇想：“不然我们先在滑雪场尽头堆一个大雪堆，然后等雪球从山上滚下来之后，就固定在雪堆上，做出一个巨大的雪人，这样会不会起到更好的宣传效果。”
    周浩朋友对小勇哥的脑洞感到十分佩服：“你怎么确定雪球滚下来的路径？怎么做到雪球一定能滚到雪堆顶上？”
    小勇哥想了想：“成不成都无所谓啊，这可是个直播节目，什么事故都有可能发生。”
    李程昕笑了，这果然是小勇哥的风格，有想法去做就是了，成不成再说。
    周浩这个李程昕的死忠粉一点意见都没有，直接用对讲机叫了几个没什么事的员工过来，打算开始按照小勇哥所说，在滑雪场雪道的尽头堆出雪人的身子。
    周浩朋友见周浩都没反对，也就打开摄影机，开始了李程昕和小勇哥的滚雪球直播。
    等闲着的工作人员到达，小勇哥这个始作俑者对着工作人员们以及直播间的网友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旁边在儿童区玩闹的小孩子们看到这边有人在摄像，都纷纷笨拙地穿过雪地过来围观。
    李程昕灵机一动：“不如雪人的身体这个部分，让这些孩子们也参与进来？”
    说做就做是直播一族的美德，李程昕小跑着去和几个跟过来的监护人商量了一下，监护人们欣然同意。
    很多小孩子本来就带着小铲子之类的工具，打算堆个小雪人或者打雪仗的，这下听说可以一起堆个巨大的雪人，纷纷表示很好玩。
    周浩调试了一下直播设备，让直播屏幕分成两半，一半就在山下直播小孩子们拿着铲子玩闹，当然做大雪堆的主力还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另一半屏幕则跟着李程昕和小勇哥上山。
    一行人坐着缆车上山，到了山顶，工作人员指着下方对李程昕和小勇哥介绍道：“那个黄色的房子就是滑雪场的尽头了，正在堆的雪堆就在那旁边。”
    “看上去还是挺远的啊。”李程昕赞道，等这雪球滚完我也要来滑几趟。
    小勇哥则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雪，放在手中摩挲着。
    这个动作让李程昕想起无数次小勇哥在直播时，从菜地里抓起土研究的场景。
    小勇哥解释道：“习惯了，我就检查下这雪的质量。”
    一大把雪在小勇哥的手中，很快就被捏成一个拳头大的雪球。
    “这雪好松软！也很好捏！”小勇哥评价道，“这种雪拿来滚雪球最好了，不愧是我们洪鸣村的传统项目。”
    洪鸣村冬季的平均气温是0度，在雪国之中算是很温暖了，这里的雪通常是含水分的湿雪，粘性高，所以很容易滚出大雪球。
    小勇哥把手中的雪球捏得更加圆润：“这个就是我们雪球的核心了，小雪一百一十一号！”
    李程昕笑着对着直播间解释道：“这是小勇哥的习惯，每个雪球都要取个名字，这个111号指的是这是小勇哥滚的第111个雪球，这数字不错。”
    “小雪一百一十一号？这名字真的没问题吗？”一旁周浩的朋友吐槽道，“到时候这名字要是立在下面的大型雪人旁边，会不会太玩笑了？”
    【哈哈哈，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啊！】
    【度假村管理人的嘲讽】
    小勇哥才不管这个：“我要开始啦！”
    说着就蹲下身，把手中的“小雪一百一十一号”放入雪中滚了几滚，由于地上的是湿雪，所以小雪111的直径很快就大了一倍。
    在几人将小雪111继续在山顶扩大的时候，山下小孩子们情绪高涨，雪堆很快就堆起来了，比几人之前想象的都要大很多。
    小勇哥滚雪球的经验丰富，一边滚动雪球，一边控制雪球的形状。
    很快，小雪111就变成了直径30厘米，重6千克的雪球了。
    而到了这个阶段，几人已经开始滚动着雪球往山下走起来了，粘在雪球上的雪也在这过程中由于雪球自身的重力压力而变得紧实。
    几人选择的路线是1800米长的直线滑道，前200米都是缓坡，后1600米就是滑道中连续的小陡坡了。
    在滑雪道旁200米样式的标识处，李程昕在雪球前面挡着，好不容易止住了雪球往下滚的势头，在这里，他们要做好休整工作。
    “小雪111已经很重了呢。”李程昕顶在雪球前面说道。
    这时候，雪球直径已经接近90厘米，重量约为120千克了。
    “不要说女孩子的体重可是基本法啊！”小勇哥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系好鞋带，和李程昕交接了做准备工作的位置。
    ()

第113章 小雪一百一十一号
    雪球滚动的速度若是太快，就会因为自身重量和转速的原因，离心力过大而碎裂。
    因此，最好的滚雪球的方法就是有人扶着雪球，控制它的滚动速度。
    但是面对小雪111的大小和重量，以及接下去的陡坡，李程昕和小勇哥两人都没有信心能够控制好雪球，他们当年可没那么好条件，可以在接近两千米的滑雪道上滚雪球。
    但是面对直播节目，男人不能说不行啊！
    在他们整装的时候，直播摄影机已经到达了他们下方150米处的一个缓坡上，等着他们下来。
    大概也感觉到了难度，周浩又招呼了两个工作人员前去帮忙。
    雪球一边滚动一边变大，四个人在滑雪道的陡坡上小心地后退，引导着雪球。
    到了差不多300米处，即使是四个人的力量，都难以支撑这个雪球了。
    “就在这里放手吧。”李程昕提议道，至少我们都知道雪球这个核心的部分应该很紧实，应该不会碎得太小。
    “只能这样了。”小勇哥赞同道。
    几人撑住雪球，用对讲机和滑雪道下方的工作人员们联系了一下，让他们注意情况，清空雪球滚下方向上的围观人群。
    “一、二、三！”
    数到第三下，四个支撑着雪球的人同时向两侧分开。
    “走了走了！雪球来了！”
    小勇哥熟练地追着雪球开始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出声喊着让旁边围观群众注意安全。
    很快，雪球越滚越快，把小勇哥远远的甩下了，几人只能在雪球留下的滚痕中继续往山下走去。
    李程昕他们则被小勇哥甩了老远，过了两个陡坡，只听前面传来小勇哥的惨叫。
    “小雪一百一十一啊！”
    李程昕以及摄影小队加快脚步，跟着雪球的痕迹小心往前走去。
    只见在滑雪场600米标识处附近，小雪111碎成了几块，小勇哥趴在大块一点的那一块雪球上戏精搬地哭号。
    “小雪一百一十一啊！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小了呢！”
    【哈哈哈哈哈，小勇哥仿佛一位悲痛的母亲】
    【小雪QAQ你死得好惨啊！】
    【戏好多hahahahaha】
    【小勇哥的心，跟着小雪碎了一地……】
    山上发生的事，山下继续堆雪人身体的孩子们并不知道，分镜头中，小孩子们欢笑的面容和小勇哥的哭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浩和他朋友在镜头外笑得都趴到地上去了。
    小勇哥一边“哭”着，一边往小雪111的残骸上继续加雪，使之重新变成了圆形，李程昕他们也上前帮忙。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直径160厘米的小雪111从滑雪场的800米处继续上路了。
    从这里开始，滑雪道的坡度已经开始放缓，小雪111的滚动也越加艰难，每每需要有人推一下才肯前进半圈，到后来，变成了需要四个人同时用棍子撬动才能继续滚起来。
    终于把雪球推到900米处之后，雪球直径已经超过2米了，撬动雪球的众人也是疲惫不堪，瘫倒在地上休息。
    过了这里，又是长达300米的波浪状陡坡。
    这段陡坡的下方，原本是洪鸣村附近的梯田，被积雪覆盖之后，就成了非常有特色的滑雪道。
    雪球从这里滚下去，很容易在短波浪上弹起，很有可能再次碎裂。
    “往雪上加点盐试试？”李程昕提议道。
    这是他们小时候研究出来的方法，盐可以让雪温下降，使雪球表面变硬。
    旁边的工作人员踩上自己的滑雪板，“嗖”地一下滑下山去度假村取盐了。
    很快，几大袋盐就到手了，李程昕和小勇哥抓起大把的盐撒到雪球上。
    雪球的表面随着盐粒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冰块在冰湖中挤压冻结的声响，肉眼可见雪球表面的雪在收缩结晶起来。
    “原来盐是这么用的啊。”一旁周浩的朋友摸着下巴，“其实不如用硫酸铵啊。”
    李程昕知道硫酸铵，那是一种优良的氮肥，俗称肥田粉。
    “硫酸铵除了当肥料，还能当盐使用吗？”李程昕疑惑地问道。
    周浩朋友点点头：“硫酸铵融化之后会大量吸热，我们滑雪场通常用来加固滑雪道用的。”
    雪的温度大约在零下2度左右，撒上硫酸铵之后，温度就能迅速下降到零下十五度，而盐则只能把雪温降到零下10度。
    相比来看，硫酸铵比盐便宜，效果还更好。
    “今天又学到新知识了。”李程昕点头，当年他怎么就没想到试试这个乡下人家里都有的肥田粉呢？
    这么想着，周浩朋友叫员工去滑雪道旁边拿来了几袋硫酸铵。开袋一看，里面果然是李程昕他们熟悉的粉色晶体状化肥。
    又往雪球上抹了一层硫酸铵，这时候，雪球的表面已经和结了一层冰差不多了。
    这下，大家又开始用好几根撬棍一起，把雪球撬起滚下波浪形滑雪道。
    跟着雪球顺利滚过1000米和1100米的标识之后，雪球又缓缓停下了，一路在雪地中追着雪球的众人也得以停下来喘口气。
    别说李程昕小勇哥这些空手追球的，后面抬着摄影机的周浩、拿着收音话筒的周浩朋友也喘的如死狗一般。
    趁着雪球停下，工作人员又拿了标尺过来量雪球直径。
    “2米……20厘米……”工作人员大喘气，差点让大家以为雪球在滚了250米之后毫无长进。
    大概算算，这个雪球已经又有2500千克重了，也就是2.5吨，差不多一头印度象的重量。
    此时此刻的分镜头中，小孩子们一直等不到大雪球的到来，已经开始了装饰雪球身子的工作。
    用呼啦圈做成雪人胸口的纽扣，滑雪场的宣传旗子插在雪人两做手，甚至还铲好了引导雪球滚上雪人身子的道路。
    山上众人继续用对讲机联系山下，把附近的小孩子都清理开去。
    等山下人群散开，山上众人用力一推，接下去是连续400米的斜坡，2.5吨重的小雪111雀跃着向山下滚去，中途甩下了不少新结出的雪皮，形状变得不再圆滚滚。
    终于停在1600米标识处的小雪111小了不少，都比小勇哥矮了。
    于是众人继续停下来，把雪球补圆。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孩子们高喊“加油！”的声音，孩子们满怀期盼的声音让雪球这边的人们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为什么我突然泪奔了……】
    【小孩子们太可爱了！】
    【犯规啊，我都泪目了！】
    ()

第114章 巨大雪人完成！
    等雪球补成圆形，再撒上一层硫酸铵，小雪111继续上路。
    “冲呀！”小勇哥跟着雪球小跑着。
    “冲鸭！”李程昕带着一众工作人员们追了上去。
    其间体力较差的李程昕摔了两次，却又马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终点处小孩子们的“加油！”和雪球团队的“冲呀！”交织在一起，小雪111一点一点的往下滚过去。
    【为什么我看个滚雪球看哭了？】
    【男人们战斗的样子好帅！】
    【小勇哥和子呈好拼！】
    【太热血了！】
    雪球的滚动其实非常难控制，然而重新长胖回来的小雪111还十分沉重。
    最后的200米路程，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每次小雪111停下来，都需要耗费好大一番功夫在能让它重新滚动。
    再加上最后还要将雪球弄上雪人的身体，更加耗费人力，最后不光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甚至有小孩子们的男性家长也上来搭把手，才终于搞定完工。
    最后，李程昕还带着几个围观小孩子，用大块的木炭做成了雪人的眼睛、眉毛和嘴巴，再用红色的锥桶做了雪人的鼻子，最后再套了个水桶当帽子。
    这么一来，聚集了孩子们和度假村工作人员的努力而完成的，对着滑雪场门口欢笑的巨型雪人终于完成了。
    李程昕他们和孩子们又一起在雪人前面拍了合影，终于结束了腰酸背痛的一次直播。
    ——————————
    在周浩把直播视频剪辑发上视频网站之后，李程昕转发了视频链接并艾特了年初时来玩过的天王江鹤。
    江鹤的助理从几百上千条每天收到的艾特消息里面发现了这个视频，趁着江鹤为下个节目准备做发型的时候，把视频播放出来让江鹤解闷。
    周浩把大半天的滚雪球剧情剪辑成了半个小时，正好符合一般人能抽出来的碎片时间观看。
    而在雪球滚下去碎成好几块的那一幕中，周浩放慢了镜头，还加上了一个时下很火的言情剧中，男女主角生离死别时的背景音乐。
    这个音乐，加上小勇哥一脸悲痛抱着“小雪一百一十一号”哭号的戏份，又催泪，又搞笑。连江鹤这个一眼就能看穿小勇哥演技的天王也不例外。
    看完视频，江鹤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小勇哥和李程昕这个组合，还真的是不走寻常路的明星。
    于是江天王亲自上阵，给这条艾特他的微博点赞转发评论三连：“滑雪道看着不错，年前有机会就带着家里小孩去玩玩。”
    江鹤这种百万粉丝的演艺天王的号召力可不掺水，这个视频的点击量顿时飙升。
    视频网站公司后台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差点以为是有人在恶意刷数据。
    而正在沾沾自喜于视频点击、播放、评论、弹幕、打赏数量的周浩，第二天就被度假村滑雪场的人流量给吓了一大跳。
    之前空空荡荡的停车场已经几乎停满，制冰机压出来的溜冰场人山人海，更远处的滑雪道上也有不少人，还有好多直播打卡巨型雪人的。
    其中，有些游客可能真的是冲着见江鹤一面而来的，就像那些常年在机场蹲点“接机”的粉丝，即使他们知道江鹤不可能刚刚发了微博就来滑雪，但那也是个可能性。
    也有冬天蹲家无事可做的人，在看了视频之后，发现这似乎是个好玩的地方来看看，顺便和巨大雪人合个影。
    也有的是在视频中看到那么多小孩在这里玩，于是也带了自家小孩出门过来的家长。
    之前因为冬季游人减少的几个洪鸣村的雇工，包括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父母，都被紧急叫回度假村上班。
    ——————————
    趁着自己还在家，李程昕借了周浩的车子，抽空带着父母去省城的医院又做了一次身体检查，还去找心理医生谈了谈话。
    李程昕在几个月前刚把父母接回来的时候，医生说他父母已经极度营养不亮了，李程昕还挺担心的。这次医院检查出来，结果反而很好，父母的身体都恢复了健康。
    此外，李程昕的父母在度假村的工作也能日常接触很多不同的人，渐渐不再对和人交流存有隔阂，而且也跟上时代，用上了pad和智能手机。
    当心理医生也宣布李程昕的父母已经完全脱离了精神亚健康的状态，终于让李程昕松了一口气。
    陪着父母回村里的路上，李程昕的父母还抱怨他没事找事。
    二老早就觉得自己没问题了，要不是李程昕坚持，他们都不想去医院，尤其是见心理医生这一项目，在老一辈人眼里，见心理医生代表着精神病。
    李程昕可不管这个，现在的影视剧里面京师各种由于心理问题而产生的悲剧事情，李程昕必须对自己父母负责。
    做完身体检查，李程昕父母继续回度假村做他们的工作，顺便还能看看有没有什么单身小姑娘可以介绍给自己儿子。
    之后几天，李程昕和小勇哥白天去丈八岛的一个剧组里面客串了两个路人角色，晚上各自陪父母家人一起看小勇哥参演的电视剧。
    除此之外，李程昕还和同样是海洋环境专业的小贾一起趁着冬天往他的实验海岸里面放了一批海参苗，然后研究了一下他那片实验海岸的下一步。
    李程昕的实验海岸基本设施已经建造完毕，人造沙滩、海藻区域、青口养殖，以及那片海岸原本的沙石滩，剩下的都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让生物自己慢慢改造的。
    这里，李程昕放海参苗的目的并不是和海胆那时一样的为了养殖推广，而是想利用海参对海床强大的净化能力。
    事实上，绝大多数海参物种都不能食用，它们在整个生态圈还有一定的价值：科学家在检验底栖海参的排泄物时，发现里头除了沙泥以外什么也没有。
    由于被吃进海参肚里的有机物都被消化掉，所以有科学家提议利用海参来清理污水中的过量有机物，李程昕正是想利用这一点。
    此外，海参的行动力也不强，李程昕并不担心放下去的海参苗跑得太远。
    ()

第115章 你还没我家葱高（一）
    被度假村繁忙的工作量虐待了几天，周浩抽了个空去找了林一一，把李程昕和小勇哥的下一场助农直播敲定，然后逃离了度假村。
    自从之前用大家不喜欢吃的几种蔬菜做菜之后，林一一又在网上收集了一番网友建议，于是更加不讨喜的蔬菜出场了。
    直播一开始，直播间的网友们眼中看到的就是厚厚的积雪。
    “这雪绝对比洪鸣村的要大啊！”李程昕和小勇哥一前一后走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
    “是啊，而且比洪鸣村还冷很多。”小勇哥点头称是。
    这次，他们去的是华国最北面的一个小城市，这里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雪，两人踩在新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雪互相摩擦产生的声音。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排温室大棚前方，一旁的货运卡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李程昕他们要采访的农场主阿明。
    从小在华国北方生活的阿明，本来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县里找了一份汽修技工的工作，结果由于经济效益不好，阿明失业回了乡下老家，开始继承家里的田地开始务农。
    现在三十多岁的他，反而成了当地年轻农民中的领头羊，引入了新式的大葱种植技术。
    【等了半天，原来这次主题是大葱】
    【大葱好呛，不喜欢吃！】
    【只能想到甩葱歌，好像家里确实不怎么出现有大葱的菜】
    在阿明领着李程昕两人进入自家温室大棚之后，这次的吃播内容终于被网友们自己认了出来。
    【欸？可是大葱是这么种的吗？】
    【前文“引入了新式的大葱种植技术”，感觉真的很新式啊……】
    “这大葱，感觉好奇怪啊。”李程昕也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面前温室大棚种的大葱，整整齐齐地长了好几排，但是看上去和他熟悉的自己村里人种植大葱的情形不太一样。
    “这是用黑布代替了土吗？”小勇哥在务农的经验上也比李程昕丰富，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本来，在大葱生长的时候，长出地面的部分受到光照之后会变成绿色。
    为了让白色部位增加，农民会配合大葱的长势进行堆土，堆上六到七回，让长长的大葱葱白部分不受光照。
    这就是一般的大葱田，田垄很高的原因。
    但是阿明的大葱田里，土地平整，但是他用不透光的黑色布料，在每排大葱下方卷了一圈。
    “这就是代替大葱种植的土埋法的布，”阿明介绍道，“通过用黑色的遮光布给葱苗挡光，使葱苗处于被掩埋般照不到阳光的状态，用这样的方法培养出的，就是我家这种葱白多，而且很嫩的大葱。”
    说着，阿明解开了一排葱两侧的黑布，让李程昕和小勇哥见到了黑布之后的大葱生长状况。
    只见黑布遮盖的大葱的部分，全都是葱白范围。
    “哇！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啊！”
    “是啊，这部分一般都是被埋在土里的，这生长方式确实很神奇啊。”
    李程昕和小勇哥评论道。
    “这样，就算不用土埋，也能培育出葱白，省下很多堆土的体力活，同时每排大葱之间的间距也小了很多。”阿明继续解释道，顺手从那排葱里面拔出一根大葱。
    由于大葱在土下的部分只有一点点根，大葱很轻易就被拔了出来。
    “咦，超干净的啊！还不用抖泥土！”小勇哥惊讶地指着只有一点土痕的大葱。
    没错，平时收获的土埋法的大葱，由于埋得很深，拔出来会带上很多泥土。
    相对来说，阿明家里不必埋在土里的大葱，葱白部分非常干净。
    李程昕接过阿明递过来的葱，竖起放在身边比了比，发现一整根葱差不多到自己胸口高：“感觉葱叶也相对普通大葱长很多。”
    小勇哥拿着另一根葱有些呆愣：“我小时候爸妈带我来这边附近玩，我在一片大葱地里迷路了，后来想想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到这葱，原来是真的，真的有这么高的葱！”
    剥去大葱枯萎的外层之后，李程昕又感叹起来。
    “这葱白是真的很白啊！”
    “而且，是不是比普通大葱的葱白要长？”小勇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是的，”阿明回答道，“我家大葱的葱白比市场上的大葱普遍长了10厘米。”
    “看着真不错啊！”小勇哥抚摸着大葱的葱白部分，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出现了！北方人的生啃大葱！】
    【邪道啊！这是邪道！】
    【就算看小勇哥吃得那么香，我还是不能接受生吃大葱啊！】
    “好甜！好吃！”小勇哥大口嚼着大葱，“很多汁水，甜味一下就出来了！”
    李程昕相对斯文，但也是面不改色地吃着：“又甜又脆，真的很不错啊！我记得作家老舍写过‘像折叠的油酥饼，似美丽的白绢’来形容北方的大葱，感觉说得非常准确。”
    “啊！一开始是甜味，甜味后继续嚼，就……好辣！爽！”小勇哥差不多已经把半根大葱吃完了。
    “但是真的是很爽口啊！吃了这个以后，绝对会改变对大葱的看法！”李程昕评论道。
    “哎呀！葱鼻涕！”当小勇哥把葱白部分吃完之后，从葱叶的部分流出了清亮的粘稠汁水，大葱的甜味也大致来自于此。
    葱鼻涕中富含一种叫果聚糖的成分，是果糖分子的聚合物，能增加植物的耐寒性，果聚糖会与细胞膜结合，可以保证细胞形态，使细胞不致受损。因此，能将营养物质转化成果聚糖的植物可以在低温条件下良好的生长。
    洋蓟、芦笋、四季豆、韭葱、洋葱、葱、菊薯、小麦等食物中都含有大量的果聚糖。
    “难怪外面天寒地冻的，阿明家的大葱还能长得那么好。”李程昕看着葱叶中饱满的葱鼻涕说道。
    “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低温，才能激发出植物的甜味。”阿明也说道。
    他家的大葱大棚中的温度只有2度左右，对植物来说是一种极寒状态，这种状态下，受冻的大葱为了自身不枯萎，就会产出并储存糖分来保护自己。
    说着，阿明又拔出了一根大葱，折成小段，用准备好的微波炉“叮~”了三分钟。
    “这个吃法也请试试。”
    “这个吃法还真没见过。”小勇哥说着，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葱白送入口中，“好甜啊！比生吃的更甜了！”
    “又甜、又软，而且汁水好充足！”李程昕夹起一块，蘸了点酱油，“感觉比普通大葱要软很多。”
    阿明笑道：“昕娃儿发现了啊，软这一点确实是不用土埋法才能培育出来的。”
    小勇哥这个自诩的土壤专拣很快就抓住了这个要点：“用土埋法种大葱的话，葱白部分会受到土的压力变硬。但是这里的大葱生长在遮光布之中，能自由生长，所以葱白部分较蓬松。是这个道理吗？”
    “确实如此。”阿明点头，“我家的大葱，由于是在冬季上市，葱白部分又白又软，因此得名‘雪中软白’。”
    【听着好像烟的名字啊】
    【哈哈，我第一反应软白也是烟】
    【明明感觉这名字很有诗意的，被你们一说全毁了！】
    ()

第116章 你还没我家葱高（二）
    看着面前使用遮光布种植在平地上的大葱，李程昕突然灵光一闪。
    “小勇哥，这个大葱用的土不多，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格月顶楼种种看？”
    半个华国之外的澜海市，现在有李程昕、小勇哥、戚兰亭共同主持的一个直播节目，那就是在格月娱乐大楼的顶层浮台种东西。
    由于是在顶楼，有重量限制，因此堆在花坛里的土也很有限，土的深度不足15厘米。
    但若是用上阿明家种植大葱的方法，即使只是15厘米的土，也能种出大葱来。
    这么一说，小勇哥蹲下身，在阿明之前拔出葱的地方往下拨了拨土。
    “种植这种大葱的土大概有多深？”
    阿明想了一下：“我家这种种法的葱，根是横向生长的，所以不需要很深，10厘米左右就够了。”
    “太好了，”李程昕和小勇哥对视了一眼，“不如明年试试？”
    于是李程昕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阿明：“你们家多余的遮光布，可以给我们一些吗？”
    李程昕并不是买不起遮光布，只是这些农业产品一买就得买很多，但是他们的顶楼种植项目并没有太大的空间能让他们大批量种植。
    阿明了解了一下李程昕他们的要求，大气地送了他们一卷自家用剩的遮光布。
    等聊完大葱的基本情况，就到了收获的环节。
    阿明家的一个温室大棚里，种有约7000根雪中软白大葱。他把今天打算收获的那些撤掉遮光布，接下去的收获工作则让李程昕和小勇哥去做。
    普通的大葱，由于埋得很深，因此会很难拔，但是啊名家的大葱则是浅埋的典范。
    李程昕稍稍一用力，就一把拔出了两根大葱。
    小勇哥双手齐上，轻轻松松提起两把大葱。
    但是，因为大葱很软，小勇哥马上发现，他拔出来的大葱之一有些折断了。
    阿明看到了，就过来安慰：“这些大葱都挺柔弱的，得小心点拔，稍微碰一下就容易折掉。”
    好吃的代价是容易受损，由于大葱葱白又长又软，阿明家的大葱损耗率一直居高不下。
    等拔好要收获的葱，李程昕和小勇哥就帮着阿明把大葱放上他开来的送货小卡车，搬进库房进行后续处理。
    等所有葱切掉部分根部和叶部之后，剥掉枯萎的葱叶，再用压力气枪吹掉最外层的葱皮，一根发着白光的大葱就准备好打包了。
    将所有大葱处理干净之后，再把过程中不小心损坏的挑出来放在一边，等着一会儿用来烧菜。
    华国的北方人喜欢吃大葱和气候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北方气候干燥，易出汗，体内电解质损耗多，所有身体偶尔会有嘴巴没有味道身体无力的感觉。
    大葱味道浓烈正好适合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都促成了大葱产业近几年的蓬勃发展。
    这次负责指导李程昕和小勇哥用大葱做菜的是当地一家餐馆的老板娘，他们家餐馆常年从阿明的农场购买各种蔬菜，对阿明家出产的大葱有多年使用经验。
    【终于开始了！我的泡面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次有人来猜猜有什么菜吗？】
    【我猜个用大葱代替洋葱的可乐饼，再猜个烤鸭……不设赌资了，每次都猜不对】
    在网友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做菜的区域已经收拾好了，周浩也架设好了摄影机。
    “第一个菜是大葱涮涮锅，涮涮锅是一种起源于东瀛国的、以昆布柴鱼汤等为汤底的涮牛肉或者涮猪肉火锅，再加以盐或者味增简单调味，和高汤火锅类似。”
    老板娘拿起一根大葱递给小勇哥，又拿出了个切葱器出来。
    切葱器的一头是七片并排的刀片，用它在大葱葱白处划拉几下，大葱就变成了漂亮的葱丝。
    “工具真是便利啊！”小勇哥感叹着，把切出来的葱丝装盘。
    等葱白部分切完，把大葱调个头，将葱叶也用切葱器切丝。
    在切葱叶的时候，葱鼻涕不停地流出来，散发着大蒜素的辛辣味道。大葱中的大蒜素是一种辛辣成分，葱类和蒜类植物本质用它来驱虫杀菌。它具有非常强的抗菌和杀菌作用，进入人体后也可以提高对疾病的抵抗力。
    在小勇哥切葱的时候，李程昕开始为涮涮锅熬制汤底。那是用海带高汤加上木鱼花和豆腐在大砂锅里熬煮出来的，再加上本地产的猪肉。
    材料都放进砂锅中之后，盖上盖子小火炖上半个小时。
    砂锅准备好之后，老板娘又开始介绍他们餐馆的招牌小吃之一的凉拌大葱。
    这个同样需要使用切丝的大葱，加上切丝的胡萝卜和裙带菜，再拌入用醋、麻油、椒盐调制的调味汁，然后把它们搅拌均匀就完成了。
    凉拌大葱的制作步骤虽然很简单，但是越简单的菜就越考验食材的质量和新鲜程度。
    李程昕相信这道小菜吃起来一定是脆生生的，伴有葱丝的辛辣、胡萝卜的香甜，还有裙带菜的鲜味，绝对会很好吃。
    老板娘把李程昕留下继续拌着凉菜，又去使唤起小勇哥，让他开始往竹签上串起食材制作烤肉。
    烤肉串使用葱白、葱叶、鸡腿肉这个顺序，串起来看着既好看，又营养均衡。
    李程昕做完了凉菜，接过小勇哥串好的肉串，放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炭炉上。
    炭炉的小火隔着铁丝网舔着鸡肉和大葱，很快就飘出了诱人的肉香。
    在等待肉串被慢慢烤熟的时候，李程昕又被指导着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把葱白斜着切段，斜切的大段葱白能保留原本的口感，也容易熟透。
    将切段的葱白裹上面衣，李程昕要做的下一道菜正是葱白天妇罗。
    “葱白天妇罗，这还真是不常见的一道菜啊。平时做什锦天妇罗的基本是红薯和茄子之类的。”李程昕一边将葱白轻放入油锅，一边说道。
    餐馆的老板娘笑着说：“就是因为阿明家的大葱好，才会弄出这么一道菜。这个葱白天妇罗，做好了就是外面脆脆的，中间滚烫的汁水四溢，非常好吃。”
    葱白天妇罗两分钟就炸好了，透过面衣，可以看到葱白透出的绿色和白色，即使看着也是令人食欲大开。
    这时候，烤串也差不多熟了，正好可以开始涂第一次酱汁。
    烤串的酱汁是老板娘自家用酱油、白糖、料酒以及一些其他香料调制的，用小刷子蘸了酱汁涂在烤串上，浓香就随着肉汁滴进炭炉的嘶嘶声飘了出来。烤串的颜色也随之加深。
    接着再用炭火熏一下，就变得焦香四溢。
    小勇哥继续一边给烤串翻面，一边继续往上涂着酱汁，直到鸡肉和葱白表面微焦。
    李程昕则被老板娘叫去开始准备下一道主食：葱白海鲜浇头炒面。
    主材料是一只长枪乌贼，这种乌贼的外形就像是长枪的枪尖，也是本地的特产之一，而这时正是它的捕捞期。
    李程昕熟练地在长枪乌贼眼睛之后的头骨处一剜，摘掉了长枪乌贼的头、脑、内脏、触须，就留下乌贼的身体部分。
    再用刀把长枪乌贼的身体剖开，撕掉体内的一层膜。
    “昕娃儿不愧是海边长大的，这一套真是很利落！”老板娘在一边拍手称赞。
    剩下的薄薄一层乌贼肉，李程昕将之切块，由于这只长枪乌贼体型不小，也切了满满一大碗。
    等李程昕的乌贼处理完毕，小勇哥扔下烤的差不多的烤串登场了。在这个吃播直播的节目之中，小勇哥总是担负了炒菜这一项目。
    首先在炒锅里炒一下胡萝卜片和香菇片，接着加入乌贼肉。
    等乌贼肉稍微有点卷起，小勇哥正打算往里加大葱，却被老板娘阻止了。
    “大葱先等等！阿明家的大葱又软又嫩，可以等到调味之后再放。”
    既然老板娘都这么说了，小勇哥就顺势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鸡骨高汤倒入锅中，再加入酱油、料酒、蚝油调味。
    到了这时候，老板娘才递过切段的葱白和葱叶让小勇哥加进锅中。
    大葱本身很嫩，稍微煮一下就好了。
    最后加入水淀粉勾芡，这一锅鲜汤就成了炒面的浇头。
    瞬间，鲜香飘了出来，一旁的李程昕深吸一口气：“大葱放进去的那一瞬间，连香味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这边弄好，小勇哥另起一锅炒好了炒面，然后把浇头浇了上去。
    等所有菜完成，端上桌，主色为翠绿和白色的菜肴装点着桌面，又是一道视觉大餐。
    【全葱宴！】
    【一道都没有猜对……】
    【涮涮锅还没有好啊！】
    李程昕当然也没有忘记涮涮锅这道菜。
    一般来说，涮涮锅这道菜一般都会现在锅里煮好蔬菜，最后只在高汤里涮肉。
    这回的大葱涮涮锅则把主次对调了，猪肉都成了汤底，而大葱成了最后被涮的主角。
    在老板娘的指导下，一大盆葱丝被豪爽地放入汤中，稍微涮一下就可以连着肉一起夹出来。
    蘸料则是用果汁跳出来的橙子醋，小勇哥非常不客气地大口开吃，边吃边在夹下一筷子的当口叫着“好吃！”。
    李程昕则趁机看看系统评分——
    【综合评价91%，优秀。】
    【为宿主增加灵感BUFF，5小时倒计时开始。】
    这可是李程昕第一次得到这么高的分数，看得他目瞪口呆，甚至连奖励的BUFF时间都增加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李程昕脑中的灵感不断浮现。
    他扒了几口菜，毅然放下筷子：“小勇哥，这边交给你了，我要去写歌了！”
    这么说着，在老板娘、小勇哥，以及好几万看直播的网友面前，一溜烟跑了。
    【我特么才想起来昕娃儿是个作曲的……】
    【玩艺术的真是不可理喻啊！】
    【所以作曲的契机是大葱吗？我是不是要在艺考之前买两根他们家的大葱？】
    ()

第117章 婚前准备
    李程昕坐在餐馆的玻璃房内，这个玻璃房搭在餐馆的阳台上，四面玻璃挡住了冬日的寒风，把阳光留在了玻璃房内。
    入眼的是郊区白茫茫一片的被雪覆盖的农田，间或突起的是冬季仍在运行的温室大棚，天空蓝到透明，偶尔有几个人穿着厚实的冬衣走在路上。
    一时间，这大半年来的经历随着灵感BUFF涌入脑中，一个个声音从中被提取出来。
    人造沙滩上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船屋檐角下有风吹过，带动牡蛎壳风铃发出的钝响，有人在院子里烤起了新鲜的海产，油脂低落炭火上，伴随着浓郁的香气响起的“吱吱”声，更远处的海中，青口贝随着海水一张一合，由仪器采集到的人耳无法听到的水流声种，混合着小鱼的扑腾声以及螃蟹的八只足交替爬行的声音，鳗鱼草在海中随着流水晃动，茎叶互相拍击交缠……
    瓜皮突然叫了起来，小甲虫扑簌着飞舞，几只貉互相叫唤着，做着离家分窝前的告别，大鲤鱼和老鳖在放生池中相遇，拍着水又分开游走了，突然又响起了父母呼唤着“昕娃儿”的声音，随之响起了舞台下呼喊“子呈”的声音，由少集多，汇成一片，声波震动着，很快又变成了一阵雪球在滑雪道上滚动着，碾压着的声音，小孩子们尖细的声音在远方呼喊“加油！就要到了！”……
    趁着灵感正盛，李程昕一口气写完了两首歌。
    这么一来，加上之前攒下的歌和格月娱乐安排的歌，李程昕的下一张专辑就又可以提上日程了。按照袁召的安排，第二张专辑准备好之后，李程昕也能开演唱会了。
    这一次，李程昕终于享受到了这个做菜打分系统的福利，对于如何更好更高效使用这项福利，也窥到了一些门径。
    这么一想，李程昕又开始期待下一次蔬菜吃播直播了。
    等两个直播节目做完，李程昕又和小勇哥和周浩分道扬镳了。
    这一年即将结束，李程昕被袁召争取了两个省台跨年晚会的录制，此外还有一个综艺节目作为补位歌手需要上场，这个工作是吴老艺术家推荐的。
    当之前的《舞者》节目在电视上播放的时候，李程昕早就回到了家乡，那天晚上和父母一起在新房子的沙发上看了，第二天还有一堆村里人来陪他父母聊天顺便夸他唱歌唱得好。
    这么看来，李程昕的歌手生涯也正在上升期，也受到了很多前辈的认可。
    小勇哥则需要在年内完成手头电视剧的拍摄工作，他参演的三部电视剧已经有两部上线，还有一部即将拍完。
    李程昕估摸着，明年初小勇哥就能攒够给林一一的聘礼。
    周浩作为度假村的大股东，年底正是最忙的时期，这几天跑出来录节目的其间常常被他经营度假村的朋友夺命连环CALL。
    ——————————
    娱乐圈的人一忙起来，几天都可能在到处飞。等李程昕再次和小勇哥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一月多，小勇哥打算摆酒办婚礼了。
    乡村事多，红白喜事造房子拆房子，乡人亲戚都会过来帮忙。
    这一帮忙，参与的人都要上桌，一旦全都凑上了，十桌都挡不住的，又加上这两年小勇哥开始在农业直播和影视剧方面的事业蒸蒸日上，那来的人就更多了。
    小勇哥非常阔气地包下了整个度假村，把外地来访的亲戚朋友的食宿玩乐都给解决了。
    度假村空间够大，餐厅大堂里清一清可以摆下十几桌，再不行还能在露台上点几个炭炉和篝火来个冬日烧烤。
    不过因为洪鸣村靠着海，天气变化莫测，一月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个冻雨和大雪，所以露台烧烤的方案只是最后实在室内坐不下才执行的计划。
    大清早，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父母，连同度假村的厨师们开始准备酒席上的菜。
    由于是村里人的婚礼，瓜皮也被放进了度假村，跟着李程昕进了厨房。
    一个厨师正在用大号的锅子料理炖肉，在厨师手腕抖动之间，锅子左右摇摆，一块块肉在里面蹦着，香气扑鼻。
    瓜皮舔着口鼻盯着锅子看，锅子往左挪它就往左转头，锅子往右移它就往右转头。
    看到这一幕，李程昕哈哈大笑道：“瓜皮，你在做体操运动吗？来，我给你喊着拍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瓜皮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炒锅流口水。
    看着厨房里白板上写着的菜单，几乎都是自己会做的菜式，李程昕也想来帮忙。
    看他挽着袖子忙活的架势，小勇哥父母忍不住笑道：“昕娃儿，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这伴郎居然没和小勇在一起吗？”
    李程昕道：“有什么好在一起的，昨晚上单身派对都过完了，我这只单身狗今天要少吃点狗粮。”
    “那还不快去找个女朋友？”李程昕他妈竖起了眉头，“你微博下面那么多喊着喜欢你的粉丝，随便挑一个都行啊。”
    李程昕汗颜：“粉丝说的喜欢你，可不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女朋友我会研究的。”
    见李程昕还敢在这方面问题上顶嘴，厨房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顿时就唠开了，吓得李程昕赶快解下围裙，溜出了厨房。
    “切！难得他在家，和他说两句还不行了。”李程昕他爸愤愤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吓得李程昕跑得更快了。
    不想去小勇哥面前吃狗粮，也不想被催婚，又比较无所事事，李程昕到处晃悠着，路过度假村停车场的时候，看到一辆小保姆车停在停车场里，袁召正在车边上跟一个青年一起聊天。
    看到保姆车，李程昕就知道来人必然是戚兰亭了，想来想去，来宾里面就他有这个派头。
    李程昕过去后，袁召拍了青年肩膀一把介绍道：“子呈，这是韩笼，公司新签在我下面的，是个热爱综艺的富二代，和周浩也是认识的，所以顺便带来了。”
    李程昕现在也知道，袁召手下几个人，都是属于公司不期望用这些人赚大钱，但是会给足资源的特殊待遇人员，是公司里非常特殊的存在。
    李程昕上去和韩笼打了招呼，又去戚兰亭车上弄好了伴郎的发型，然后和戚兰亭带上韩笼去找周浩。
    周浩正和小勇哥在房间里准备晚上穿的衣服，见李程昕一行人进来，周浩就把几人的衣服递过去。
    接着，周浩眼睛一亮：“小坊，好久不见了，留学回来了？”
    “小坊？”李程昕疑惑道，“他的名字不是韩笼吗？”
    戚兰亭挤挤眼睛：“那当然是艺名啊，就和你叫子呈差不多，韩笼是韩国留学回来的。”
    “好吧。”李程昕摊摊手，接受了这个解释。
    几人都换上了同款的伴郎装，这还是小勇哥代言的一个品牌免费赠送的。
    衣服换好，几人就跟着小勇哥“游街”去了，一群帅哥在度假村里走来走去各处打量打招呼，还有专门安排的摄像师和摄影师拍照拍录像。
    度假村各处都挂了大红色的帆布，那是农村传统，叫做喜布，上面有喜字和一些鸳鸯图案。
    餐厅大堂架子上挂了灯笼，通电之后，红光闪闪，此外架子上还挂了闪光球，这样随着镭射光散发出来，大堂里的喜庆氛围顿时浓重起来。
    几个西装革履的伴郎和新郎被摄影师指挥着到处摆姿势拍照，还引得了一群人的围观。
    李程昕等几个伴郎都对这个显然非常中西城乡结合的装饰风格感到无语，但是摄影师不那么觉得，按照他这个视觉艺术家的思路看来，这种西式着装配合传统风格的装饰显然是最酷炫的。
    小勇哥本来还想把自己婚礼拿来直播的，但是一听戚兰亭和韩笼上镜都要额外付钱，就打消了这个主意，之前戚兰亭几次上镜给他们直播间拉人气其实都有谈过合同，也意思意思地付了点钱。
    林一一和她的伴娘团还在村委会那边做准备，但是亲戚里有些同辈的男性闲着没事跑到度假村里来打探“敌情”。
    一路看来，婚宴的准备工作看着都很不错，这个姑爷也算负责。
    再看到新郎和伴郎团带着专业摄影师……等等，伴郎团里面有个人怎么特别眼熟？
    “我靠，伴郎里面那个人是戚兰亭？”
    ()

第118章 司仪
    晚上的婚宴来的人不少，除了村里人和各种亲戚，连小勇哥自己在拍戏时侯认识的人都来了两桌，之前做直播的时候结交到的农家也有人来参加小勇哥的婚礼。
    林一一穿着雪白的婚纱，仔细地化了妆，她的样貌底子相当好，化妆之后更显得水灵动人。
    看到林一一出来，村里好些青年哀叹一声：“哇，小勇哥好福气，找了个好漂亮的媳妇儿啊，当初我们怎么就错过林一一这个美女了呢。”
    面对这么多人，林一一虽然也经历过村子的大场面，但这时显然很是紧张羞涩，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
    小勇哥过去拉住她的手，她立马往小勇哥身边靠了靠，仰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很甜，大眼睛眯起来后很美，李程昕理解了小勇哥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媳妇儿，她身上有一种质朴的魅力，当她对小勇哥笑的时候，能清晰的让人感觉到爱恋和真诚。
    李程昕等一众伴郎伴娘入座，把婚礼的两位主角留在台上，马上要拜天地了大家才发现，没有司仪……
    灶台这边忙活，拜天地那边更忙，马上要拜天地了大家才发现，没有司仪……
    这下尴尬了，瞿村长作为主婚人站在供桌旁边等着发言呢，结果没有司仪来主持流程，他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出去。
    戚兰亭推了推李程昕喊道：“让子呈上啊，你们村昕娃儿主持了那么多直播节目了。”
    李程昕赶紧摆手：“那不行那不行，哎呀，怎么没有找个司仪呀？真是真是，这真是不专业了。”
    其实想起来，近几年村子里有这类活动的时候，做司仪和主持的一向都是林一一，这总不能让新娘自己主持自己的婚礼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急得跟灶台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小勇哥不着急，台下那么多人呢，总能弄个人上台，他还觉得挺有意思，还搂着林一一在台上大笑起来。
    李程昕转向周浩：“你们度假村也太不专业了吧，怎么连个司仪都没有？”
    周浩一脸无辜：“你们谁也没说需要啊。”
    大家听听一直是李程昕在开口，立马有人把他推了上去，道：“哎呀呀，昕娃儿有个好嗓子，那就让昕娃儿做司仪好了。”
    李程昕两眼瞪得老大：“我真不会啊，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戚兰亭把他推了出去，道：“你快上去吧。”
    李程昕紧急掏出手机，上网去搜索了司仪台词，然后咳嗽一声带着唱腔说道：“尊敬的各位来宾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中午好！欢迎各位在这样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前来参加李小勇先生和林一一小姐的结婚典礼。
    “……爱情它就像是艳丽的花朵，婚姻就就像甜美的瓜果，而有人觉得爱情就是****，婚姻就是雨过天晴，在这个繁花似锦、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有一对恋人修成了爱人……
    “……亲爱的朋友们，此时此刻，我们怀着一颗期待又激动的心情，在这个璀璨的灯光下，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幸福之门开启，下面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二位新人携手走进这爱的殿堂，让在场的每一位都见证他们祝福他们，让他们幸福到永远!”
    “一拜天地，谢天地生养之恩！”
    “二拜高堂，谢长辈养育之情！”
    “夫妻对拜，来，送入洞房了！”
    李程昕本来还有些拘束，后面逐渐进了角色，越来越有感觉，越来越嗨皮，对着手机发挥的很好。
    瞿村长主持了新郎新娘拜天地的仪式，小勇哥和林一一的父母一起坐在第一席上，笑得乐开了花。
    等到一堆小节目结束，终于开宴了，李程昕溜回自己座位上给把自己推上台的戚兰亭灌酒。结果袁召站出来说戚兰亭的嗓子不能喝，最后改成了灌了三大杯橙汁。
    等到来宾都坐好，小勇哥一挥手，一道道热菜迅速送了上来。
    香菇丸子、番茄炖鸡、番薯咕老肉、白菜猪肉千层锅等等出现在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直播中的菜肴一一上场，还有螃蟹、大虾之类的东西，特别是海捕大虾，这都是新鲜上岸的，个头大、味道鲜美。
    “来来来，戚兰兰一起干一杯，偶像啊！早就想跟你一起喝个酒了，一直没等到机会……橙汁也行……”
    “昕娃儿我敬你一个，你今天表现厉害啊。”
    “浩子咱们自己喝，敬咱们这些光棍。”
    “话说新娘子真漂亮呀，晚上得闹洞房，得把风俗进行到底。”
    “对对对，闹洞房，必须得闹洞房，哈哈。”
    婚宴吃得差不多，伴郎伴娘团先把一对新人送回家去了，度假村那边后续周浩会打理，李程昕便准备回家，出了小勇哥他家，却看到戚兰亭和韩笼，几个和小勇哥一起拍戏的小演员，连同林一一家那边来的几个小青年蹲在门口嬉笑。
    见此他纳闷，道：“你们在这里干嘛？”
    戚兰亭嘻嘻笑道：“没啥，打算晚点闹个洞房呗。”
    全华国都有闹洞房的习俗，这个李程昕知道，他便点点头道：“哦，那你们可别乱来，照顾着点林一一。”
    林一一的某个表弟推着他肩头道：“行了兄弟，你就甭管了，我们肯定有数，最多让姑爷出个糗，好歹是自家姐姐呢。”
    听到这话，准备出门的李程昕微微皱起眉头，他还是小勇哥的亲堂弟呢：“你们别乱来哦，大喜的日子你要是乱来，闹出不愉快的事总不太好。”
    那人打了个哈哈，笑道：“怎么会呀，不会不会，放心好了。”
    这两天忙活的不轻，回去后李程昕爬上船屋，搂着已经有瓜皮一半大的两只狗崽子打算先打个盹。
    睡觉之前他还特意定了个闹钟，因为他记得戚兰亭伙同林一一的几个亲戚想要闹洞房，怕这些人乱搞，城里人现在风俗怎么样他不清楚，而且戚兰亭这人性子太跳脱，容易搞出事来。
    两个小时之后，临近午夜，李程昕从船屋二楼往村子方向看去，小勇哥家大灯笼高挂，照亮了那片区域。
    李程昕想起睡觉前戚兰亭打算闹洞房的事，于是就洗了把脸往那边过去看看，村里还是比较安静，大多数人大概都还在度假村喝酒唱K娱乐。
    走到小勇哥家门口，听到里面砰砰啪啪的声音不断，另外还有小勇哥的吼声：“占我媳妇便宜，我看见了！敢摸我媳妇的脸，吃我一拳！”
    “卧槽这是闹洞房！”戚兰亭惨嚎一声。
    李程昕推开门一看，大猩猩李小勇化身怒目金刚，只穿着一件背心从屋里往外推人，林一一的表弟走的慢了被他捶了一拳，晃了三晃……
    表弟恼怒：“表姐夫，这不是啥事啊，我和我姐从小一块玩的啊！”
    小勇哥提着拳头追在后面，道：“就是你带头进来的，我一个都不放过，摸我媳妇，我揍死你们！”
    新兴武打小鲜肉小勇哥将七八个城里来的小青年们追的四处跑，好像狗赶鸭子一般，宽敞的院子里到处是憧憧人影。
    “我日，好疼！”林一一的表弟由于不熟悉地形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倒惨叫。
    李程昕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勇哥在村里打人，虽说他有打架进劳改所的背景，但是在村子里一向都挺温和的。
    林一一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小勇哥将闹洞房的撵出去，她的笑容更是甜美。
    既然戚兰亭等人没法再闹事，李程昕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接下来还是让小勇哥和林一一继续洞房去吧。
    戚兰亭一行悻悻的出来，捂着眼的捂着眼，揉鼻子的揉鼻子，还要搓着胸口在呻吟的，显然被揍的不轻。
    看到在门口看热闹的李程昕一人两狗，几个人更是尴尬：“你来干嘛？闹洞房吗？”
    李程昕摇头道：“不是，我是来通知你们，既然你们有这么旺盛的精力，明天去山里摘点茶花籽吧，刚好榨点新鲜的茶花籽油出来，我好用来回馈粉丝。”
    ()

第119章 回旋镖
    关于这茶树籽油的打算，李程昕是从前年秋天就开始有了的。
    丈八岛北面的悬崖上方，有几棵茂盛的油茶树，生于光照充足的海岸边的野山茶，从秋天开始开花。
    油茶树属常绿灌木和小乔木，古名海石榴，也有玉茗花、耐冬等别名，是中国传统的观赏花卉。山茶花的花期较长，从10月份到翌年5月份都有开放，盛花期通常在1至3月份，那是从秋日一直绽放至春天的花朵。
    当李程昕自从去帮刘导的剧组修井开始，第一次见到丈八岛上的茶花，他的脑中就响起了邓丽君的《山茶花》。
    “你说他的家，开满山茶花。每到那春天三月，乡野美如画……”
    等花谢了，油茶树会长出乒乓球大小的果实，果实成熟后会裂开，种子从中掉落而出。
    自从发现了油茶树，李程昕就时不时地在去丈八岛上的时候捡一些掉在悬崖下的茶树籽，这时候也能拿出几十颗给在场的人看。
    茶树籽的形状差不多就是一个球体等分成三份后的三角状，褐色的颗粒有大有小。
    李程昕自然不会那么不讲人情世故，他还是等小勇哥婚后第三天才把他拉出来做这次榨茶树油的节目。
    除了小勇哥之外，几个对直播感兴趣的林一一的同辈小青年也来了，还有几个友情客串的小勇哥拍戏时候认识的小演员，再加个戚兰亭以及即将出道的韩笼，阵容十分强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租船去了丈八岛，丈八岛现在已经是个影视基地，有电视剧在岛上取景，也有几个零散的游客，李程昕等人组成的直播大团队并没引起什么额外的注意。
    从丈八岛主要景区外的道路绕到了丈八岛北面的悬崖下，李程昕指着悬崖上面几朵粉色的花：“看，那个开着花的就是油茶树了。”
    这个季节，茶树仍在开花，很容易就能找到，几个裂开的果实夹杂在花朵之间。
    油茶树会有罕见的花果同株现象。果实为蒴果，多为椭圆形、有细毛。
    顺着油茶树往下看，李程昕熟练地从石滩上捡起了几颗茶树籽。
    “长的地方也太高了吧！”小勇哥并不满足于洒落在石滩上的茶树籽，对着悬崖上仍在枝头的茶树籽打起了主意。
    “小勇哥冷静！爬上去是绝对不可能啊！”有个小演员这么说道。
    “这个悬崖差不多有三四层楼高，确实爬不上去，但是如果有个回旋镖，说不定能把茶树籽打下来。”林一一的表弟若有所思。
    李程昕看看他，心中感叹：城里人，真会玩！
    “回旋镖啊！”戚兰亭跃跃欲试，“我们用岛上的材料自己做回旋镖啊！”
    回旋镖是起源于澳大利亚原住民的狩猎器具，它可用于击落鸟类，获取果实。
    对于在岛上拍了几个月的电视剧，还被李程昕拉进岛上的林子里过的戚兰亭来说，这个丈八岛，就和他家后花园似的。
    一群小青年说干就干，突然就在戚兰亭的带领下开始在石滩上寻找形状适合的浮木和树枝。
    这还真是李程昕不太了解的一种玩具，毕竟洪鸣村不是个适合玩回旋镖的地方，但是为了配合这些兴致勃勃的人，他还是被戚兰亭使唤着，去游客中心借了点各种工具和麻绳。
    好在丈八岛是格月娱乐开发的，游客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对自己公司的明星有所了解，才让李程昕借到了东西。
    等李程昕拿了各种工具回到悬崖附近，小青年们已经捡了不少有一个折角的树枝。
    见李程昕带回了各种工具，也就纷纷挑个趁手的，开始把自己手中的“回旋镖”加工出来。
    李程昕看了一圈，这里明显少了几个人，包括韩笼。
    “韩笼哪去了？”李程昕问周浩，毕竟周浩和韩笼相熟，而且一直在做直播的周浩必须掌控全场。
    “他去找其他工具了。”周浩回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个回旋镖的计划感兴趣。”
    戚兰亭似乎和林一一的表弟很投缘，两个人一人拿着树枝，一人用刻刀修着转角处的倒角细节。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大家的回旋镖都做好了，连李程昕手中都有了一个用浮木随意做出来的，小勇哥手中也有一个凑数的。
    “哈哈，子呈你这个不行的啊！”专业人员·林一一的表弟嘲笑着看着李程昕的回旋镖。
    李程昕用浮木做出来的回旋镖，中间有数道裂纹，按照林一一表弟的说法，这样的回旋镖撞击到悬崖或者落到地上都会碎掉。
    小勇哥这个表姐夫的回旋镖得到的评价更加不堪，因为小勇哥的回旋镖的一侧镖身有个很深的凹坑，看着也很脆弱。
    李程昕看看林一一表弟手中的回旋镖，使用的是没有木纹的木材，看上去也比他和小勇哥的工整很多。
    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家各自拿着做好的回旋镖，往山崖上的油茶树处掷了过去。
    李程昕的回旋镖并没能飞得那么高，但是确实做到了“回旋”这一动作，回旋镖最终落在地上，沿着其上的木纹，碎成了碎片。
    小勇哥的一侧有凹坑的回旋镖，在飞出去的时候就裂成了两片，那是回旋镖飞行旋转时的离心力大于木头内部应力的原因。
    除此之外，林一一表弟做的回旋镖还真的打到了油茶树，挂下来了几颗茶树籽。
    但是即使是他做的回旋镖，在使用了几次之后也解体了，毕竟是临时随手做出的东西。
    大家过去，从石滩上找出了掉下来几颗茶树籽——只有几颗而已。
    这时候，韩笼和几个小青年带着几根长竹竿回来了。
    “这是顺着海流漂来的竹竿，我们走了好远才捡到这几根。”
    【其实竹竿看上去比回旋镖靠谱不少】
    【但是回旋镖好玩啊！】
    观看直播的网友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正好李程昕之前也借来了绳子，韩笼几人就把几根竹竿用绳子连接起来，勉强达到十米，又在竹竿最上方绑了一把鱼叉，这样就可以够到茶树籽了。
    ()

第120章 椿三十郎
    顶端接了鱼叉的差不多十米的竹竿很重，小勇哥在竹竿底部发力，韩笼几人则从中间处帮忙把竹竿抬起。
    最终，在三个人的支撑下，竹竿终于竖了起来，晃动着移动到悬崖下，晃动着倒向了油茶树，重重抽在树上。
    一时间，花叶齐飞，一堆东西“劈里啪啦”地往下方掉，砸了几个扛竹竿的一头一脸。
    虽然感觉这一招破坏性有点强，但是几人还是趁着鱼叉和油茶树树枝勾在一起的好机会，使劲摇动竹竿，让油茶树上掉落更多的花叶和茶树籽。
    “很好很好！”李程昕则对这行为大加赞扬。
    这一波就收到了几十颗茶树籽，但是同时，也损毁了很多花叶树枝，感觉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再撸这棵油茶树的羊毛了。
    可是，几十颗茶树籽并不够啊！
    这时候，这群人已经在石滩上吹了几个小时的风了，一开始的热情已经不再，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嘟哝着想回洪鸣村去继续吃吃喝喝玩玩了。
    李程昕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而且其实并不是什么必须去做的事，便招呼大家收拾收拾，一起去把工具都拿上，还给游客中心的工作人员，然后带着他们去了影视城的主街。
    影视城主街上有各种古色古香的小铺位，出售的也是古风十足的食物和小玩意儿，拍电视剧的时候，即使不清场也不会突兀。
    一年前，小勇哥第一次来丈八岛拍戏的时候，李程昕就给他带了点主街上的第一家零食铺子里的油炸绞绞。
    在小勇哥吃油炸绞绞的时候，李程昕则偷偷用系统的功能提升了小勇哥的演技。
    这事之后，这个油炸绞绞现在被刘导的剧组宣传为了提升演技的“魔力绞绞”，所有来这里拍戏的演员都抱着诚挚的朝圣之心，不管有用没用，都要先买一份油炸绞绞吃了才行。
    这个算是业内的小秘密，如果被无聊的狗仔或是粉丝知道这回事，说不定这小铺子都会成为蹲守明星的热门场所。
    李程昕和做油炸绞绞的小老头子也有不错的交情，去年夏天两人还一起捕捉了大量金龟子炒了吃，李程昕每次上岛玩，或者探班小勇哥和戚兰亭的时候，都会给小老头子带点东西。
    这回，李程昕也顺便当个导游，首先就把这家油炸绞绞介绍给众人，然后又介绍了几家特色食物。
    小勇哥大手一挥，让一起来玩的众人随便吃，所有费用小勇哥都包。
    “哟，子呈啊，又来岛上玩？”卖油炸绞绞的小老头子热情地与李程昕打着招呼。
    李程昕把小勇哥一推：“我堂哥结婚了，就带亲戚朋友过来玩玩，我顺便弄点茶树籽榨油。”
    小老头子先恭喜了小勇哥，讨了点小勇哥随身携带的喜糖，又听李程昕细细说了他们几个在北坡悬崖那边弄下几十颗茶树籽的经历，笑得都直不起身：“你早来问问我，估计就没有那么麻烦咯！”
    “欸？您这是什么意思？”李程昕有些茫然。
    小老头子继续笑着：“你觉得，整个丈八岛，难道只有那一棵茶树吗？”
    李程昕听到小老头子这话，如遭雷击：“所以……其实并不用这么麻烦吗？”
    【哈哈哈哈哈哈……说起来我也以为只有那一棵】
    【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但是其实只是普通方法就能摘到的话，就没有那么好的节目效果了吧？】
    小老头子赶着把自己手中的几个油炸绞绞做好，晾在食品架上，关了油锅下面的火，又托了旁边铺子的人帮他照看一下，招手对李程昕他们说：“走，我带你们去林子里看看。”
    几个依然对找茶树籽感兴趣的小青年闻言就拎着食物跟了上去，也有几个逛街走远了的，小勇哥也发了消息通知。
    油茶树喜欢光照好的环境，而小老头子带李程昕他们几个进入的，是李程昕之前没有去过的林地。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程昕就看到了林间一片空地上的油茶树，树上红色茶花正显眼地绽放着，据系统信息来看，这棵油茶树都有近二十年的树龄了，略一看，就有二十朵以上的花正在盛放，同时也结着不少种子。
    “椿三十郎。”小勇哥突然说道。
    “啥？”李程昕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这棵茶树，就叫它‘椿三十郎’！”小勇哥重复了一遍。
    李程昕明白了，小勇哥爱给无所谓的东西取名的爱好又出现了，就和他之前给雪球起名“小雪一百一十一号”时那样。
    但是“椿三十郎”又是什么？
    倒是喜欢日韩影视综艺的韩笼理解了小勇哥突然说的这个名字的意思：“《椿三十郎》是黑泽明导演的几十年前的一部历史剧，‘椿’就是日语中的茶花，小勇哥的意思，大概是希望这棵茶树如同电视剧里面的椿三十郎那样，粗陋而强硬地生长。”
    小勇哥没想到韩笼居然能知道这个，《椿三十郎》是他在演上一部武打片的时候被导演推荐看得一部历史剧，这很冷僻的老片让小勇哥自矜了很久，本来想自己解释为网友们和李程昕解释的。
    小勇哥自己也很憧憬椿三十郎，通过这份憧憬，在演技中也揉进了那种洒脱和粗犷，让介绍他这部历史剧的导演大加赞赏。
    了解了这个名字的典故，小老头子也挺高兴，觉得这是个好名字，打算有空刻个名牌给树挂上。
    名字的问题搞定之后，大家一起动手，把这里触手可及的茶树籽收了起来，又在树下捡了一波已经落地的茶树籽，一共收获了超过两百颗，是他们在山崖下对着悬崖上茶树忙了一上午的十倍收获。
    “真是多亏了这棵树啊！”李程昕对小老头子感谢道，“不然就拿那几十颗种子回去都不知道做什么。”
    除了帮李程昕收到了一大袋茶树籽，小勇哥也暗暗下定决心，夏天要过来给椿三十郎除除虫，施个肥，让它在未来长得更好一些。
    ()

第121章 上架感言，求首订啊~
    《农业系偶像》是在2019年的圣诞节签约的，至今已经上传快四个月了，相对大部分网文而言，这个上架速度也是够慢了，兜兜转转，都32万字了，真的是我至今写过最长的东西了。
    的想法始于去年年底，Tokio的团长，粉了好多年的大叔偶像城岛茂子的结婚发布会。
    这么多年了，看着Tokio东京小子变成东京老人重金属摇滚农业乐队，感慨颇多。
    写《农业系偶像》，也是在写Tokio这个组合几十年来的活动历程，把他们的故事糅合在一起。关注这个偶像团体的粉丝估计也不会很年少，大概也能看到他们已经基本在各自的事业上越走越远。
    中的几个人物李程昕、小勇哥、林一一、戚兰亭、周浩……或多或少的都是Tokio乐队几人的性格集合体。
    通过一路以来的评论，我也了解到有些关注《农业系偶像》的读者也在关注着Tokio，也许能从我这本中发现一些熟悉的内容。
    当然，大部分的读者并不知道这个偶像团体，所以希望也别太在乎我前面说得那些内容，就当这本书是个硬核种田科普文就是了。
    关于更新，由于我真的挺懒的，《农业系偶像》一直在没有大纲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一天一更2000+字的速度慢慢爬行，上架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毕竟是冷门主题冷门，并不指望收入，写还会占用我打游戏看番的时间，更新方面就抱歉啦！
    至少我这文不太水。
    应该也会持续把写完。
    最后，真心谢谢各位读者，每一位支持《农业系偶像》的读者，包括一直在给我捉虫纠错的母上，还有很多位给我提了设定意见的S1坛友，每天都给我投推荐票的写手元宝大王。
    感谢！
    202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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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粉丝福利（求首订哟~）
    《农业系偶像》是在2019年的圣诞节签约的，至今已经上传快四个月了，相对大部分网文而言，这个上架速度也是够慢了，兜兜转转，都32万字了，真的是我至今写过最长的东西了。
    的想法始于去年年底，Tokio的团长，粉了好多年的大叔偶像城岛茂子的结婚发布会。
    这么多年了，看着Tokio东京小子变成东京老人重金属摇滚农业乐队，感慨颇多。
    写《农业系偶像》，也是在写Tokio这个组合几十年来的活动历程，把他们的故事糅合在一起。关注这个偶像团体的粉丝估计也不会很年少，大概也能看到他们已经基本在各自的事业上越走越远。
    中的几个人物李程昕、小勇哥、林一一、戚兰亭、周浩……或多或少的都是Tokio乐队几人的性格集合体。
    通过一路以来的评论，我也了解到有些关注《农业系偶像》的读者也在关注着Tokio，也许能从我这本中发现一些熟悉的内容。
    当然，大部分的读者并不知道这个偶像团体，所以希望也别太在乎我前面说得那些内容，就当这本书是个硬核种田科普文就是了。
    关于更新，由于我真的挺懒的，《农业系偶像》一直在没有大纲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一天一更2000+字的速度慢慢爬行，上架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毕竟是冷门主题冷门，并不指望收入，写还会占用我打游戏看番的时间，更新方面就抱歉啦！
    至少我这文不太水。
    应该也会持续把写完。
    最后，真心谢谢各位读者，每一位支持《农业系偶像》的读者，包括一直在给我捉虫纠错的母上，还有很多位给我提了设定意见的S1坛友，每天都给我投推荐票的写手元宝大王。
    感谢！
    202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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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果子狸
    在村里的活动结束，也快到过年了。
    理论上来说，对于大部分学生和社畜，新年是一个难得的修养机会。但是对于明星偶像来说，这个时间却是个非常忙碌的时段。
    寒假春节档的曝光率，能影响的不只是年轻追星一代，甚至能影响到和孙辈一起看电视的老辈，以及迎接青年人回家的中年人。
    于是，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各类商演、综艺活动又被提上日程，整日在外面跑着，连过年都没能回家。
    也正是知道会如此，小勇哥才把婚期定在一月份，至少把村里各种长辈都先哄好哄完了才开始他的商演行程。
    除此之外，李程昕也会记得叫袁召分配的助手把他和小勇哥各自的镜头播放时段发送给洪鸣村的父母们，让他们能够时时看到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工作成果。
    李程昕原本还希望今年自己也能去个像去年那个《快到锅里来》的超高人气节目，但是不幸的是，上那种节目的机会可一点都不多。
    去年他是有系统加成才达成的，但是，随着系统贡献值越攒越高，拿到系统奖励的机会也越发艰难。
    李程昕虽然出道也超过五年了，可是他在幻星娱乐的时候，公司给的资源并不多，人气一直不温不火。
    现在转投格月娱乐一年多，得到的推力已经远超当年，瞬间从五线小明星升级到了三线，粉丝有了上百万，死忠活跃粉也有几十万，农业直播观看量也有十多万。但是依然比不上被格月娱乐推了好多年的当红流量明星戚兰亭，他可是已经达到了微博粉丝好几千万的水平，虽然这个粉丝数量都有注水，但是热度也不是凭空就有的。
    今年，戚兰亭已经可以在央视春晚直播中唱歌了，还是排位比较靠前的节目。虽说近年来央视春晚的号召力持续下滑，但是那也是对戚兰亭人气的承认了。
    尽管比不过戚兰亭的人气，李程昕和小勇哥还是各自拿到了一个省台、一个网络频道的春晚表演机会，两人自然是要为这些活动好好准备的。
    等春节档的一系列工作结束之后，李程昕和小勇哥辗转回到澜海市，继续他们下一环节的工作。
    李程昕的第二张专辑已经开始准备了，小勇哥则是被安排了一个都市剧的角色。
    也正好他俩都在澜海市，那么格月娱乐顶楼种植项目也就继续上线了。
    看到格月娱乐直播节目单上《顶楼种菜》的出现，关注这个节目的网友们喜极而泣，奔走相告——又可以学到似乎没什么用处的新知识了！
    李程昕用手机刷着网友们在节目单下面的各种评论，默默反思，似乎自己和小勇哥以及戚兰亭这几个人做的这个直播节目，确实有点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没什么特别的主线和要点。
    但是这样还挺好玩的，网友永远不知道会在他们的节目中学到什么神奇的知识，有时候，甚至连他这个直播主力都不知道下一步会被节目策划要求进行什么样的直播。
    这么想着，他和小勇哥到达了他们这个直播节目的小会议室，潘教授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这次他们要做的节目是解决一下从去年年底遗留下来的一个放了三个多月的悬念。
    在城隍庙主殿的门廊下发现貉的踪迹之后，他们随着貉的粪便里的柿子核找上了城隍庙后院角落中的一棵柿子树，为了取得更多在城隍庙生活的动物的影像，他们在柿子树下设置了更多摄影机。
    这次节目，他们就将和潘教授一起解析新拍摄的影像。
    SD存储卡其实在摄影机架设一周之后就被工作人员回收检查了，现在，李程昕已经整理好了拍摄到不同生物的几段录像，并且正在把挑出来的几段在直播中放映出来。
    “这是第一段，在柿子树下捕捉到的录像。”
    红外自动摄影机的夜间拍摄都是只有黑白影像的，在灰暗的树影之间，两点白色的亮光出现在了柿子树下，熟悉红外摄影以及夜间录像的人都知道，那是动物眼睛的反光。两点亮光逐渐靠近柿子树，显露出了这只动物的身形，和之前拍摄到的貉相比，这只动物小了很多，而且看上去动作更加灵活。
    “潘教授，怎么样，能认出是什么动物吗？”李程昕转头问道。
    “有大概范围了，不是很确认，让我们看看后面的录像吧。”潘教授回答道。
    “在看录像之前，我这里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回收摄影机时，从摄影机的支架上发现的一些东西。”李程昕说着，招呼小勇哥把准备好的一个保鲜袋递了过来。
    保鲜袋中是一团毛发，是白色和茶色交织在一起的一大团柔软的毛。
    潘教授带上一次性手套，把这团毛从保鲜袋中取出，放在手中观察：“确实是动物的毛。”
    李程昕听了点点头，点开了下一个视频：“这是装在围墙上正对柿子树的摄影机拍摄到的，这团动物的毛就是勾在这台摄影机的三脚架上的。”
    【会拍到吗？如果真拍到了就厉害了！】
    【这台摄影机拍到的，那一定是特写了，期待！】
    【超棒！】
    直播间中，网友们也纷纷期待起这段视频来。
    播放出的的画面依然是黑白两色的，这台架在墙上的摄影机正对着城隍庙院墙的顶端，一旁的柿子树枝桠支棱过来，在镜头侧面挂了一颗饱满的柿子。
    由于红外自动摄影机会自动拍摄移动中的事物，于是很快，一个毛茸茸的身影就闯进了镜头。
    身影很快靠近，那是一只体型细长的动物，头又尖又小，耳朵也不大，双眼之间有一道明显的白色纹路。
    “嘿，果然这是只狸子。”潘教授一眼就认了出来，“具体来说，由于中间那道纹路，所以叫做花面狸，俗称……果子狸。”
    【卧槽！】
    【天啦噜！】
    【果……果子狸？】
    说到果子狸，网友们完全不陌生，或者说，这是一个大概是个华国人都知道的动物，曾今是美味的野味，而后因为它传播了某杀伤力极强的病毒而变得人人喊打。
    “真的就是那个果子狸？”李程昕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这时候还是需要再次为直播间的网友们做个确认。
    “是的，灵猫科，果子狸，受惊时会散发麝香然后逃跑。”潘教授确认道。
    “那我们该去把果子狸抓了处理掉吗？”李程昕有些但心地问道，“毕竟这是人流密集的社区，而且果子狸会传染致死性疫病。”
    “唉，”潘教授叹了口气，“果子狸又有什么错呢，终究是因为人类要吃它才捕杀、在不健康的环境下饲养果子狸才会造成疫病传播的，只要不是去主动接触果子狸，它也不会主动来接触人类的，就让果子狸自己好好生活在城隍庙里吧。”
    小勇哥对潘教授的回答表示赞同，他生活在乡下的时间比李程昕要久，对野生动物的容忍度也比城里人高很多。
    ()

第124章 栗耳短脚鹎
    视频继续播放，果子狸在墙上转了个身，长约60厘米的身体和40厘米的尾巴灵活地在墙体上保持着平衡。
    接着，果子狸沿着柿子树延伸到院墙上方的细长枝条爬去了镜头之外。
    “在东瀛国，果子狸又被称作雷兽，”潘教授揭过了关于如何处理果子狸这一话题，继续科普，“传说中，它是从被雷击的树上掉下来的，经过各种考察之后发现，东瀛国神话中的雷兽，基本就是果子狸。”
    “我现在在想的是，我们能不能在屋顶上种柿子树，如果果子狸和貉，以及其他鸟类都那么喜欢吃柿子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用柿子树把这些生物吸引到格月大楼的顶层去？”李程昕念念不忘顶楼的各种植物选择。
    “潘教授也知道他们楼顶的那个场地，笑着说：“种树基本是不太可能了，此外就算种了，顶楼差不多两百米，这些小型哺乳动物是不可能靠自己爬那么高的。”
    除了果子狸的视频，红外自动摄影机还拍摄到了不少貉、几只猫和一些小型夜行生物的活动影像。
    等潘教授把视频中的小动物都做了解说，李程昕却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面依然是几个视频文件。
    “唉，你们就不能一次性放完吗，我还以为没别的需要看的了。”潘教授本来都打算拿着果子狸的视频回去继续写它的《城市野生动物行文》的论文了。
    小勇哥机智地给潘教授端了杯茶把人先安抚了。
    李程昕说道：“这回不是在城隍庙拍到的视频了，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大楼顶楼拍到的造访我们小花坛（菜地）的动物视频。”
    潘教授一听，又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这回的视频就不再是之前那样的黑白视频了，白天拍摄的视频非常清晰，可以看到视频中，几个月前李程昕他们在格月娱乐大楼顶楼浮台种下的植物种子，已经露出了嫩芽，张开了两片子叶。
    视频开始十几秒，一只鸟就飞进了镜头。
    “来了来了！”小勇哥指着视频上停在花坛砖头上的一只深灰色的鸟。
    这只鸟在花坛上四处探了探头，没发觉附近有什么威胁，才跳进花坛的泥土里，开始啄食花坛中的嫩芽。
    “正好，那块地方昕娃儿撒了太多种子，我当时就想着要不要叫工作人员去帮忙疏苗，这么一来，这只鸟反而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小勇哥的话带着满满的对李程昕农业工作水平的不满意。
    他说的疏苗指的是在植物的芽太密集的情况下，需要拔掉一些长得很靠近的芽，这样能有助于幼苗的生长。
    李程昕笑笑不理小勇哥，自己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设在顶楼的摄影机拍到的第一只造访我们花坛的生物，潘教授，您帮忙认认这是什么鸟？”
    “这是栗耳短脚鹎，是一种较大的雀类，通体呈灰色，但是它的侧面耳朵处有两块栗色的覆羽，因而有‘栗耳’这个名号。栗耳短脚鹎通常栖息于低山阔叶林、混交林和林缘地带，也出没于城镇公园、果园、村舍、地旁、路边等人类居住环境附近的疏林和杂木林中……”
    潘教授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起这只鸟类。
    “……常3-5只成群活动，多在树冠尾枝叶间活动和觅食。性活泼、善鸣叫。杂食性，主要以树木和灌木的果实与种子为食，也吃部分昆虫。”
    正说着，花坛里的鸟吃了一些幼苗开始鸣叫起来。
    突然，又一只鸟飞入镜头。
    “又来了一只！”小勇哥也要做好视频解说的工作，看到潘教授刚说栗耳短脚鹎是成群行动的，这就来了一只，不禁对潘教授的知识量感到非常佩服。
    就这样，这片田成为了栗耳短脚鹎喜欢的地方，时不时的就能拍到它们的出现。
    “这些栗耳短脚鹎可能会带来其他地方的种子，为你们的花坛添一些其他种类的野草。”潘教授继续说道。
    鸟类的食物来源肯定不止是这片顶楼花坛，它们在其他地方吃了种子果实等食物，排泄的时候就会留下之前吃到的种子，为顶楼花坛带来其他的绿意。
    这正是李程昕他们所期望的，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生态系统的创始。
    很快，一条视频引起了潘教授的注意，视频中依然是栗耳短脚鹎在花坛里啄食幼苗的影像，但是栗耳短脚鹎的叫声却变得不一样了。
    和上一条“叽喳叽喳”叫的声音不同，这次栗耳短脚鹎的声音更加尖利高亢，就这样叫了几声之后，几只栗耳短脚鹎纷纷朝一个方向飞走了。
    “似乎栗耳短脚鹎遇上了什么威胁。”潘教授判断道。
    “这个高度的威胁，难道我们这里有什么猛禽吗？”李程昕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栗耳短脚鹎飞走之后，一只稍大的鸟飞了过来，停在顶楼浮台的栏杆上。
    “咦，是只乌鸦。”不需要潘教授辨认，李程昕和小勇哥都认得这只鸟。
    近年来，大城市中的乌鸦越来越多，在垃圾桶里找食物的时候会把垃圾翻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去驱赶乌鸦的人被乌鸦啄伤的报道。
    同时，乌鸦本来就因为会带来“厄运”而被人所不喜，因此生存环境更加恶劣。
    洪鸣村也有乌鸦，李程昕就说起自己当年为了赶乌鸦，把CD用绳子串着挂在三叔家的菜地里，利用CD反射阳关赶乌鸦的措施。
    除此之外，田里还有各种各样驱赶乌鸦还有其他鸟类的措施。
    “但是不幸的是，乌鸦可能过两天就不怕那些放在田里吓唬它们的东西了。”小勇哥对于这方面也经验丰富。
    这时，潘教授开口了：“其实说起来，乌鸦比别的鸟类聪明得多，是鸟类中头脑最发达的。”
    李程昕却又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栗耳短脚鹎跑走是因为乌鸦吗？”
    潘教授愣了愣，才想起来李程昕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乌鸦倒是不会去攻击栗耳短脚鹎，但是会吃幼鸟和蛋，所以栗耳短脚鹎应该还是会把乌鸦视作天敌之一吧，不希望乌鸦靠自己太近。”
    这段视频是在二月份拍到的，在春天的产卵期之前，栗耳短脚鹎不会有鸟蛋和幼鸟。
    “那么乌鸦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楼顶呢？看上去它对花坛里的幼苗没有什么兴趣啊。”李程昕知道乌鸦是杂食动物，但是不太确定乌鸦会不会吃草。
    潘教授对李程昕这个一阵见血的问题很认同：“这只乌鸦过来，可能是来储存食物的，乌鸦喜欢把食物存放在大楼屋顶的阴暗处，之后再吃掉。之前你们在打扫顶楼浮台的时候发现的鸡骨头估计就是乌鸦存放在这里的。”
    乌鸦本来是生活在丛林中的鸟类，本来喜欢在高处的树洞里储存剩余食物，这是它们在树林里生活时就有的本能。
    如果放任乌鸦在这个浮台上储存食物，那么栗耳短脚鹎可能就从此不会来这里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乌鸦也是野生动物保护法中的保护对象，不能随意驱除。
    “那可怎么办？”小勇哥忧心忡忡，“栗耳短脚鹎不来，别的草食性鸟类估计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远离这里。”
    潘教授想了想：“可能的话，就给乌鸦创造另一个环境，让它去那里储食。”
    “可是，做出新的储食场所之后，它们就不会来田里吗？”李程昕觉得这个提议很神奇。
    潘教授点头：“之前也说了，乌鸦是很聪明的鸟类，有了适合的储食环境之后，它们就会记住那边更适合储食，然后就会一直使用那块地方。”
    但是想要给乌鸦建造它们使用的储食场所，就先需要知道它们的储食习惯。
    ()

第125章 跟踪乌鸦
    站在格月娱乐大楼的顶层，李程昕和小勇哥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们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上浮台吹风的格月员工找了个相熟的工作人员问道。
    “我们在找乌鸦……的储食场所。”工作人员如实回答。
    上来吹风的格月员工满脑子问号。
    工作人员想了想，发现这个话题解释起来非常麻烦，只好简而言之：“直播节目需要……”
    “好吧。”来人接受了这个说法。
    【笑死我了，为什么突然就从种菜跳到了找乌鸦这个环节】
    【我不禁想起了他们当年造着房子突然去养海胆了……】
    【说起来我还从没有注意过乌鸦会藏食物，我家阳台常年有乌鸦光顾，我是不是该去打扫一下？】
    过不多久，大家就盯住了几只乌鸦，通过望远镜确认了它们的前进路线和停靠地点。
    追寻着乌鸦的身影，众人的视线前往了距离格月大楼大约三公里外的地方，那里是澜海市的美食区所在。据李程昕所知，年前才有过一份统计报告，大约有六千多个餐馆开在那片区域，集中了澜海市一半的餐饮业。
    之前和李程昕合作过做海胆大餐的米其林餐厅也在那片区域。
    那里是每天人流量达到十五万的不夜城，是澜海市最繁华的街道。
    在行人较少的白天，这里似乎就是澜海市内最大的乌鸦聚集地。
    知道了目的地之后，李程昕他们和工作人员们商议了一番，决定这就出外景去了。
    在走之前，他们又挽留了一番潘教授，把潘教授也拉去了外景，顺便回来还能让潘教授指导着制作乌鸦的储食点。
    到了美食街附近，李程昕提议先在附近找个高楼楼顶，从上往下看看环境。
    这就要让节目负责人上场了。
    李程昕瞄准的目标是美食城中段的一个高楼：“那里似乎是个不错的观察环境。”
    那是个大商场，李程昕在澜海市上学的时候还常和同学去那个商场的电玩区打游戏。
    节目负责人进了商场的保安室，谈了谈，又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搞定了这个问题，由商场保安领着几人上了商场顶楼。
    商场的顶楼是个巨大的平台，李程昕环顾一圈，辨认好了方向。
    “说起来，从这么高的地方看美食街，还真是不一样的体验。”
    众所周知，美食街从来都不是一条街，李程昕所指也是这一个区域的意思。
    【www视线真好啊真好啊！】
    【那里几乎是澜海市的中央了吧？】
    【好高啊！澜海市好多房子啊！】
    这一个区域500米x500米的范围内，就有约600栋楼房，很多房子的历史都超过五十年！
    众人继续开始拿着望远镜在这片区域内寻找乌鸦的踪影。
    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二点，午休时间结束，行人较少，餐馆也在收拾这一波的剩饭剩菜，众人很容易就发现了很多乌鸦。
    这让摄影师来回奔忙，播放出各个工作人员找出的乌鸦停驻的地方。
    总的来说，在这一片乱七八糟排列的房屋之中，很多屋顶都有各式各样的空调外机一起其他大型箱体，它们的下方就是乌鸦喜欢的储食场所。
    屋顶上的空调外机下方确实为了固定机箱会有空隙，当初在格月娱乐顶楼发现的鸡骨头也是在空调机箱下面的。
    除此之外，相似的藏匿地点还有很多，例如电力设备、顶层小仓库……甚至还在某条街上发现了背面密布空调机箱的一栋房子，不少乌鸦在其间腾挪。
    【我瞎了，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到？】
    【我是贴在电脑屏幕上才能看清楚】
    【但是真的好多乌鸦啊！】
    李程昕通过系统发现了挺多这个类型的弹幕，于是在镜头边说道：“到时候剪辑做后期的时候，会叫工作人员把乌鸦都高亮出来。”
    负责人看李程昕一边做节目，一边还能关心一下网友们的弹幕，不禁悄声和身旁的工作人员称赞李程昕专业熟练。
    为了让直播间里的网友们能看到乌鸦，几人找了一个浅色建筑较多的方向，往那个方向进行拍摄，这么一来，乌鸦的身影就清晰多了，让网友们直呼“敬业”。
    镜头盯住了一只站在卫星电视接收圆盘上的乌鸦，看着乌鸦停在那里环视四周，确认周围安全之后，迅速往一个方向飞着下降过去。
    潘教授在一旁解说：“乌鸦喜欢待在比周围高一点的楼房屋顶觅食，这就像是在树林里较高的树木上，能从高处寻找猎物。从森林里较高的树上往下看，乌鸦可以快速找出动物、昆虫、果实等猎物作为食物。
    “乌鸦的视力是人类的五倍以上，能从约四十米高的地方分辨出地上仅1.5毫米长的蚂蚁。而且，和其他大部分夜盲的鸟类相比，乌鸦在黑暗里的视力也很好。”
    作为乌鸦的天敌，鹰和隼就几乎不能在黑暗中活动，而乌鸦的感光细胞比较发达，在比较黑暗的森林里也能轻易回避障碍物。
    “这么说起来，美食街上这些窄窄的路，还真像森林里的小径一般。”对于常年生活在乡下的小勇哥来说，他一向不适宜拥挤繁忙的大城市生活，这时候就不自觉地拿密布的高楼大厦和山里的小村子比了起来。
    这么一说，即使白天也照不到阳光的美食街的小路，还真是乌鸦在天敌眼皮子下藏身的好地方。
    潘教授也点点头：“在乌鸦看来，美食街就像密林似的。”
    这么说来，由于澜海市的大部分区域在一百多年前还是树林，这些乌鸦可能也是在这百年间一代代延续下来，如澜海市的土著一般在这里栖息。
    尽管森林渐渐消失，街道景观沧海桑田，高楼大厦代替了原本的林木，澜海市的乌鸦却凭此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继续跟着之前盯着的乌鸦，它从一个街角的垃圾桶旁发现了一块面包，然后飞进了一个广告牌后方两栋建筑之间的小平台上。
    之后，又有别的乌鸦也从别的方向进入了那个小平台。
    “那个地方看上去很可疑啊，估计是个储食的好地方。”
    几人记好了那个地点，打算过去近距离观察一下，就告别了带路的商场保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那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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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储食处
    趁着这个时间点，美食街附近行人不多，直播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之前紧盯的乌鸦储食处过去。
    出了商场，几人又开始认不清方向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之前定下的去处，又是好不容易找到之前乌鸦进入的那个平台。
    神奇的是，在他们以为是个小平台的广告牌后方，居然是个小巷子，仅容小三轮车进入的那种。而且似乎为了防止三轮车穿行，小巷子里还摆了不少红色的锥桶挡在路中央。
    小巷子显然是附近几条街上房子的后面，巷子路边上摆着各种大号垃圾桶，其间管道、电线纠缠在一起。墙壁上还有拙劣的涂鸦。
    【厉害了，美食街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阔怕！我感觉经常从那个广告牌边上经过，从没有注意过它后面】
    【钢筋水泥森林啊！】
    “所以说，乌鸦们其实进入了这条小巷吗？感觉好恐怖！”李程昕默默缩到小勇哥背后，跟着他进入了小巷。
    “这真的是澜海市的市中心吗？”小勇哥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这可真不是我知道的光鲜亮丽的澜海市啊！”
    李程昕指着路边绕在电箱上的带刺的铁丝，感叹道：“一定意义上，这里比洪鸣村的山林里还要险恶啊。”
    在一个排气口密布的区域后面，浓烈的油烟从这里被排出，熏得众人停下四处观察，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再往前进了一些，在一堆散乱的砖头附近，李程昕在地上发现了乌鸦的黑色羽毛，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蛋壳、骨头、食物残骸和包装袋。
    “这里绝对是有乌鸦出没的。”潘教授确定道，“这里基本没有人走都的痕迹，所以这些包装袋只可能是乌鸦叼进来的。”
    由于乌鸦的视力很好，在李程昕他们一大群人都在小巷里的情况下，不可能会过来。
    于是，潘教授叫周浩就把直播摄影机架设在这里，然后一群人撤离小巷，在附近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通过笔记本电脑观看直播的影像。
    “理论上，如果乌鸦观察到，这个小巷是很少有行人的地方，那它们就会把那里当作它们的活动场所。”通过周浩的设置，几个主播的影像出现在直播间的分屏幕上，即使不在摄影机旁边，潘教授的声音也可以传达到直播间里。
    才过了五分钟，第一只乌鸦就飞入了镜头，直接就停在了地上一个塑料袋旁边，然后又飞到了旁边稍高的水管上面四下张望，然后又飞下来，继续观察地上的塑料袋。
    “这只乌鸦大概感受到了我们刚才留下的气息，所以有些警惕。”潘教授解说道。
    “乌鸦是知道塑料包装袋里面有吃的吗？”李程昕问道。
    潘教授思索了一番：“如果这只乌鸦把地上的塑料袋当作森林里的动物尸体，想吃肉的话，大概就会上去啄几下吧。这也是森林里物质循环的步骤之一。”
    乌鸦继续警惕地观望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当直播间即将冷场的时候，乌鸦突然开始啄起了塑料袋，用力之大，甚至把里面似乎装着东西的塑料袋拖出了几厘米。
    【这只乌鸦大概怀疑主播们在里面设了什么陷阱】
    【啄个袋子要想那么久，不知道是蠢还是警觉】
    【果然还是一直在防备着人类吧？】
    很快，袋子被啄破了，乌鸦叼起袋子里掉出来的一点食物残骸，立刻振翅飞离，又停在了之前停驻过的稍高的水管上。
    这时候，直播组的众人已经悄悄跟了过去，分屏幕变成主屏幕，从小巷外观察着站在高处的乌鸦。
    很快，站在水管上的乌鸦又飞了起来，带着之前从袋子里扒出来的食物，飞到了之前几人在商场顶楼看到的全是空调机箱的建筑上，开始在一台空调机箱上吃起了刚才找到的食物。
    由于视角拉得很近，直播间的镜头抖动有些严重，但是网友们还是清晰地看到乌鸦用爪子压着食物，用鸟喙啄食拉扯食物的镜头。
    事实上，几人出外景拍摄直播的目的从现在才要开始，他们本身想要观察的就是，如果乌鸦有吃剩的食物，会将其藏到什么样的地方。
    等了几分钟，乌鸦果然叼着剩下的食物又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停在了一个结构比较复杂的建筑外墙上。
    在外墙上的管道上跳跃着，最后进入了一个管道和空调外箱交错的缝隙之中。
    “进去了进去了！”李程昕在一边小声叫着，似乎是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远处的乌鸦。
    过了一会儿，乌鸦从那个地方出来，飞走时喙中的剩余食物果然已经不在了。
    这么一来，乌鸦的储食处就确定了。
    和那栋楼房的保安和经理聊了一番，直播组得以进入他们建筑的空调外机箱放置处，近距离观察乌鸦藏匿食物的场所。
    在这里，屋顶集中堆放着空调外箱，各种管道纵横交错。
    由于物业每月只有一次有人过来给这些机器做常规检查，也不需要打扫，可以看到屋顶上散落着很多鸟粪。
    “真的有耶！”
    很快，小勇哥就在一台空调外机的架子下方发现了一根鸡骨头，鸡骨头被藏在H型钢架的内部，很是不容易发现。
    “居然能藏在那么窄的地方，感觉进去真是不容易。”李程昕拿了尺子跟上来，量了量那个缝隙的大小，宽高差不多都是10厘米。
    潘教授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点头肯定道：“这个大小确实差不多，其他鸟不太容易发现这里，但是乌鸦用它稍弯的喙叼进叼出反而比较方便。”
    与同为肉食鸟类的鹰和孙相比，乌鸦的喙要长出很多，因此能够将食物储存在又窄又深的地方，不用担心被其他鸟类偷走。
    小勇哥看了一圈，其实这个结构不难用砖头搭出来，有凹有凸有缝隙有深度就行了。
    现在，乌鸦储食点的结构也有了。
    所以为了保护格月大楼顶层的那片花坛，把乌鸦的集中储食点造在哪里合适呢？
    “乌鸦这种被冠了‘厄运’的鸟类，因该没有谁会喜欢有乌鸦在自家屋顶上飞来飞去地叼剩余食物的吧？”李程昕喃喃自语，通过某度地图的卫星影像，他盯上了格月娱乐旁边的一栋IT公司密布的大厦，和格月娱乐大楼隔了一条街。
    负责人去找了隔壁楼的管理人员，管理人员又去找了上级，绕了几圈之后，对方居然答应了。
    打铁要趁热。
    李程昕一行人回了格月娱乐大厦，拿上之前搭建花坛剩余的砖块，去了隔壁大厦的顶楼。
    利用这些砖块，小勇哥很快就做出了几个简单的狭窄结构。
    李程昕则把这些简单结构搭在一起固定起来。
    除此之外，他们还给屋顶装了一个小水盆，这也是潘教授告诉他们的，可以用鸟类的饮水处来吸引乌鸦。
    一周之后，几人回访那片用砖头搭出来的结构，发现砖头下面的缝隙中出现了一些食物残渣，证明了乌鸦确实来过。这就是后话了。
    ()

第127章 偷吃
    “嘿嘿嘿。”李程昕看着手机发出诡异的笑声。
    李程昕的专辑制作人斜眼看他，但是现在是休息时间，也不能不让李程昕玩手机不是？
    但是至少这眼光让李程昕稍微正了正神色，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偷笑。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上次直播的乌鸦追踪反响非常好，直播视频剪辑完成后播放量也远超普通的种地视频，而且大部分网友的评论都很正面。
    “完全没想到能看一场城市里的生物追踪节目，突然感觉我对自己所在的城市还了解太少。”
    “大赞这种节目啊！比那些按照剧本走的综艺好看多了！”
    “做这种节目的明星，来多少粉多少啊！”
    “嘿嘿嘿……”李程昕手指在手机上划动着，顺便给那些好评的评论都点了赞。
    “行了啊，行了啊！”专辑制作人站起来，手中卷着的谱子在工作台上拍打着，“休息时间结束了，再去把《海流》唱几遍，之前说的情感把握也好好想一想。”
    李程昕锁上手机屏幕，起身闭眼静心想了想之前写歌时的情感，戴上耳机，随着伴奏开始唱起了《海流》。
    “鳗鱼草在海流中摇摆的时候，想起那个在阳光下的小港口
    屋檐下的风铃声，伴着海潮不停留
    蓝色的小鱼一摆尾，似乎带走了什么
    留下了海风和朋友
    青口贝在海流中开合的时候，我们在这里一起度过
    几度花开花落，是永远的停留，也是珍惜的朋友
    就是那蔚蓝的海流……”
    经过了之前使用贡献值给自己升级了唱功，李程昕的唱腔已经不是限制演唱水平的瓶颈，更重要的反而是唱歌时候的情感了。
    似乎是之前刷微博时得到的好评给了李程昕力量，制作人以为需要至少再录三次的歌一遍就通过了，这样也好，可以提早进入下一首的录制了。
    于是李程昕期待的“再来一遍”变成了“下一首”。
    录音间里的李程昕目瞪口呆：“等等，这都三点多了，我还没吃中饭呢！”
    “刚才休息时间不是给你了么？”制作人淡淡回了一句话，然后打手势让工作人员开始播放下一首歌的伴奏。
    李程昕不再反驳，他知道自己的专辑时间很紧，于是静了静心神，继续投入到录音之中。
    制作人松了口气，还好李程昕一向好说话，公司里其他稍微再有名气一点的，年纪再大一点的，他这个年轻的制作人也不敢口气太重。
    但是既然李程昕这么好说话，不然把标准再提一提？
    制作人检查了一下手头的时间表，点点头赞同自己的想法，似乎可以实施。
    ——————————
    录音室外闪过戚兰亭的面孔，看着里面闭着眼睛忘情唱歌的李程昕，戚兰亭回头对着身后的直播摄影机说道：“趁着子呈录歌，我们去把去年种下的蔬菜都吃了吧，嘿嘿嘿~(￣▽￣)“~”
    “哇！真是不错啊！居然长那么大了！”待戚兰亭来到顶楼的花坛，看着其中郁郁葱葱的蔬菜，不禁感叹着去摸摸满地的菜叶。
    之前李程昕在直播时播出的录像视频是二个多月以前的，在那段视频中，栗耳短脚鹎啄食的菜苗才只有两片子叶，而今天到顶楼浮台一看，植物叶子基本都已经长成了。
    “嘿嘿嘿(￣▽￣)“~我听小勇哥说的，上面的菜已经可以吃了，就趁着子呈和小勇哥不在，上来看看。”戚兰亭说着拉着旁边一人的衣袖，“这确实可以吃了吧？”
    那人神色严肃地蹲下检查地里的菜叶，点点头：“确实可以吃了，但是真的不叫上子呈？”
    【这人谁？好眼熟？】
    【这不就是当年给子呈视频指导做海胆饭的米其林餐厅厨师吗？】
    【把这种大神拉来烧菜，戚兰亭这是壕得过分了啊！】
    又一人进入镜头，悄悄问道：“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真的不会被子呈和小勇哥打吗？”
    【这人又是谁啊？】
    【韩笼你都不认识？年初最火归国小生啊！也是个富二代，两个二代找个有名大厨烧点吃的，还真不过分】
    【用吃东西的方式炫富，总比开豪车炫富的要好吧？】
    【笼笼我爱你！兰兰我爱你！两个都好喜欢！】
    韩笼蹲下身，拨开一片叶子：“这就是大头菜吗？长得还挺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在地里的大头菜呢。”
    从侧面看去，大头菜靠近泥土的部分是个白色的圆球，球上长出几片叶子，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型羽毛球。
    “我一直以为大头菜的这个球是和萝卜一样长在土下面的，所以其实是在土面上的部分吗？”戚兰亭好奇地拨弄起大头菜的白色球茎。
    “是的，因为球茎下面还有生长在土里的根。”米其林大厨回答着，顺手拔起了一根大头菜，抖掉附着在根部的泥土。
    “真好啊，长这么大，一定又甜又水嫩。韩笼我和你说啊，这土还是我去池塘里挖来的呢。”戚兰亭得瑟道。
    直播间里的网友闻言顿时发出满满的弹幕，看过节目的人都知道，戚兰亭这个家伙，挖泥全程都在摸鱼混时间。
    看完了大头菜，几人又去花坛另一边看了长势喜人的菠菜，一片郁郁葱葱，有几株已经开花了。菠菜的花开在茎上，伸出白色的须。
    “有花的就太老了，就留着结子吧。”
    米其林厨师指导戚兰亭和韩笼拔出大概50株菠菜，又收了大部分大头菜下来，用工作人员搬来的几桶水把菜上的泥土都洗干净。
    “大头菜可以生吃，你们要不要试试？”大厨把两个大头菜分别递给戚兰亭和韩笼。
    两个流量明星直接接过来就啃，一点都不扭捏，这里的菜本来是李程昕和小勇哥自己种了准备吃的，所以也没用过肥料和农药。
    一边啃着大头菜，两个流量明星一边又去围观米其林大厨用这两种蔬菜做吃的。
    “以蔬菜为主的话，我推荐还是吃得清淡一点，所以菠菜就做个高汤浸菠菜。”米其林大厨已经习惯于在镜头前做菜，所以还能适时讲解几句。
    首先把水在锅里烧开，菠菜竖着放下去，先煮较硬的根部，差不多之后，再把整根菠菜全部压入热水中，煮成深绿色，出锅过凉水。
    沥干水分后，平铺在浅盘里，浇上拉面用的海鲜酱油，在酱油的盐分腌出更多水分之后，再将菠菜中的水分彻底挤出来。
    挤干水的菠菜切段，整齐摆放在碗中，浇上之前就备好的鲣鱼高汤，放上一团木鱼花，这道菜就做好了。
    “这之后是大头菜腌菜，算是正常做法。”
    大头菜的球茎切片，叶子洗净切碎，混合在一起后，加入大量的盐揉捏，挤掉水分，这就完成了。
    腌菜配的是米其林餐厅打来的白饭，那煮米饭用的水和米都是有来头的奢华食材。
    戚兰亭和韩笼看着面前米其林大厨做出的“斋饭”，再看看摄影机之后工作人员手中食堂送来的的带肉员工餐。
    “感觉我们亏了……”
    “不仅亏了一顿饭，之后说不定还要被子呈和小勇哥打……”
    网友：【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

第128章 演唱会预售
    装作不知道有人去偷吃楼顶种着的菜的李程昕，含泪继续录歌。
    “对了子呈，你演唱会的事情，宣传已经开始了。到时候自己去找袁召领一些会场票，到时候拿去分给自己亲友，也别忘了给自己粉丝福利。”
    制作人在录歌间隙对李程昕说道。
    李程昕也听袁召说了这事了，这次他的演唱会总共安排了四场，京城、东夏市、澜海市和彤州市。
    京城是首都，华国最重大的城市，在那里开演唱会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东夏市，那是洪鸣村所在省的省会城市，如今的李程昕也算是有所成就了，去东夏市开演唱会是衣锦还乡，少不得了。
    澜海市是格月娱乐公司所在的城市，又是华国文娱经济最盛的城市，也是李程昕发迹的地方，他在这里的粉丝是最多也最忠实的，开演唱会的话肯定躲不开这里。
    至于彤州市，最近格月公司跟彤州市的合作越来越多，在南部沿海开展一些活动也很必要。
    四个城市，也正是华国东部沿海由北至南四个点，能吸引到华国东部大部分的人气。
    第一场安排在京城某中小型会场，满座二万五千人，算是一个适合他人气的第一场演唱会，后续看他演唱会结束、新专辑发布，可能还有别的安排。
    结束了今天份的歌曲录制，李程昕继续坐公交车前往别墅区的戚兰亭家住宿。
    路上，他用手机上网查看了一下，他的演唱会门票已经上线了，四场总共八万张现场票，票价还算合理，此外还有四十万张观看网络直播的电子票，价格更是低廉，这才开售就卖出了五千多张。
    除此之外，关于他的网络宣传风向也有些变化，大概是格月娱乐的宣传团队出手了，把他的形象在由农业主播往歌手方向带，顺便插一些演唱会的广告。
    别看现在李程昕的粉丝不少，但是愿意买演唱会门票的人未必多，比如农业圈和海洋学术圈的人，就大概率对演唱会没什么兴趣。而对演唱会有兴趣的人，也不一定会去买他演唱会的票。
    现在宣传团队的人就是为了更大范围引起人们对音乐会的注意，广告位，舆论引导，都得出一把力。
    除此之外，李程昕也发动了一下自己的人脉，在微博上帮他宣传了一波，然后找袁召下面管理他们几个粉丝团的格月员工在自己微博、公众号、粉丝群和直播网站上弄了些抽奖活动。
    “子呈居然能开两万人演唱会了！支持一下！”
    “买个网络票吧，反正不贵，到时候看不看再说。”
    “子呈才出了几首歌啊？撑得起一场演唱会吗？”
    “我家兰兰大概率是中场嘉宾，为了兰兰也得去啊！”
    一般来说，以李程昕现在数据上的人气，第一场二万五千人的现场可能会坐不满，网络票也可能卖不完，他的歌曲风格也不是适合演唱会的类型，很多人顶多在以后某个时候突然兴起，搜视频出来看看罢了。
    不过，李程昕的粉丝跨度太大了！
    宣传团队也是趁之前追踪乌鸦的直播热度没降，赶紧再推一把。如果原本只有一百个人想买票，经过宣传运营，说不定就有两百甚至三百人购买。
    不管是宣传费用还是场馆的费用，还有内部购票，这些加起来也不少了，作为一个商业公司，格月娱乐投入这么多，自然是为了更大的回报。
    后续的专辑出售、李程昕的人气提升、品牌代言，这才是格月娱乐的最终目标！
    戚兰亭偷吃了李程昕种的菜，这时候有点后怕了，这天他没什么事，就守在格月娱乐的数据统计中心，看李程昕的演唱会门票的售卖情况。
    他确实会作为中场嘉宾出现，不过只用唱一首歌，虽然不是他的演唱会，但此时此刻，他比李程昕还紧张。
    “快看看，第一场演唱会的现场票卖出去多少了？”
    “三千多了，除去内定的两千张，售出了一千多张。”
    “这也太少了！”戚兰亭焦躁地捋捋头发。
    “不少了，这才刚开始，还有四个月才到演唱会，到那时候只要能超过两万就行了，会场看着也够满了。”统计数据的工作人员安慰道。
    他们格月娱乐旗下几十个各线歌手，平均每周都有演唱会安排，所以对这方面绝对有信心。
    就算到时候场内达不到两万人，格月娱乐也会再花钱买一点，让会场“丰满”一点。
    “要不，我们也买几张？”直播组的马博看着售票界面，问着一旁正在检查直播视频剪辑的负责人。
    负责人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袁召说了，我们直播组想去的直接和我说一声，亲友都行，我统计个数字去拿票就是了，子呈报销，你去和组里其他人说一声。你呢？去不去？”
    “去去去！”就算马博对音乐会没什么兴趣，这种好机会也不会放过。
    给直播组里其他员工们发了消息之后，马博刷新了一下购票界面：“哇！现场票快卖了五千张了！希望四个月内，到音乐会那天能卖完吧。”
    “哇！海洋学院居然给优秀学生发演唱会门票！300张现场票和3000张网络票……这差不多没挂科的都能拿到了。”一个学生看着学校论坛上的信息，“这福利也是没谁了。”
    “子呈是他们学院走出去的，虽然改行歌手了，但现在也有自己的海岸项目，这是在支持自己学生。”走在一起的室友给他分析道。
    三百张现场票，虽然不多，但是买这三百张演唱会门票的是母校，这就是在告诉李程昕以后走的更远爬得更高了，也别忘了学校和支持过你的师弟师妹们。
    李程昕当然不会忘记，他的那片海岸已经被免费预订成海洋学院的暑假实习地点了。
    “看看格月娱乐前些日子的宣传力度，花了不少钱吧？不过，只要作品质量过得去，李程昕专辑发售就不愁了，后面商演和代言妥妥能把钱赚回来。”
    圈子内的人用专业的眼光去分析，而圈外的人就看个热闹。
    “卖出多少票了？”
    “快六千了！”
    “这势头下去，四个月应该能卖完吧？”
    “卧槽，江鹤、吴老艺术家、阿沙提、陈淡宜、李小勇都晒出演唱会门票了！”
    “都是之前有合作的人，帮着打广告而已。”
    “难得看到我偶像给人打广告，爱屋及乌，我也该支持偶像支持的人一把。”
    除了海洋学院之外，很快，又传来一个大团购消息。
    农业协会团购五千张网络票。
    怎么说李程昕的助农活动在全国各地推广各处的农产品，除了他直接宣传过的几家，附近区域的其他农产品销量也有所提高，农业协会有几个大佬对这事也有所关注，有几次助农直播甚至都是他们牵的线。
    所以，为了表示对李程昕的支持，同时再借此宣传一下农业协会和即将开始的全国农产品展销会，刷一刷存在感，所以就从预算中合理拨出了这笔款子。
    人都有一种凑热闹的心理，一看这么多人买票，居然还是团购，就坐不住了。
    “要不咱们也买一张网络票，反正就几十块钱？”
    “买一张吧，支持支持子呈，他的民谣有几首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新专辑的质量。”
    “听了听子呈以前的作品，包括几首影视剧的配乐，还是很不错的，看了几期直播，这种农业画风明星还是挺不容易的。”
    宣传攻势下，很多人都知道了李程昕音乐会的事情，不过，毕竟不是流行的曲风，李程昕在音乐圈也一直不温不火，自然比不上那些出名多年的歌手。
    不过，作为一个跨越农业、生物、海洋环境、音乐数界的人，李程昕拥有的微博粉丝也不少.
    门票的出售数量，也如他的人气一般，不温不火地随着时间一点点稳步增长。
    ()

第129章 “不务正业”
    一周之后，李程昕演唱会门票的出售曲线已经渐趋平稳，还有掉落的趋势。
    按照格月娱乐的安排，四月份会做一波推广，五六月的推广会稍有减少，七月进入暑假，则会在八月的演唱会之前再做一次最大规模的推广。但是按照现在这个曲线来看，李程昕的演唱会门票很可能卖不完。
    小会议室里，公关部门和宣传部门的人都在，袁召也对这个销售曲线有些意外，和李程昕商量：“要不要中间再补一次推广？这个额外的推广费得你自己出。或者找点好方法炒炒你的热度？比如弄个绯闻什么的？”
    李程昕自己想了想，却也不知道能炒他什么的热度，近年来粉丝开始变得理性，而他的粉丝团体似乎真的大部分都是对他的演唱会没什么兴趣的画像分类。
    “就算要炒绯闻，由于子呈自己的热度不高，还是得去找热度比较高的女明星，只是……”公关部门的代表有些莫名地扯了扯嘴角，“和子呈适龄的我们公司的女星，似乎都不是很热门啊——但是如果找个不适龄的，要么就是那几个刚成年的女团成员，要么就是和我么有合作的那些四五十岁的天后级别的……”
    李程昕干笑着，拒绝了炒绯闻这个选项：“唉，我这人设，炒绯闻也没什么热度吧，果然农民就是没有存在感。”
    宣传部门的代表是个看上去很强势的OL，她用漂亮的指甲敲敲会议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不如让子呈和兰亭炒个绯闻？”
    “呃，”袁召扶着额头，“别想了，知道你是想招揽腐女这个群体，但是别忘了之前肖某的前车之鉴。”
    袁召说的肖某是几年前出演某耽美改编连续剧的主角，以此开始吸引了一大群腐向粉丝。后来为了洗刷自己演过耽美的既定形象，反咬了腐向粉丝一口，结果遭遇了整个耽美同人圈的抵制，得不偿失。
    这个事件给各大经纪公司上了狠狠一课，一是要慎重选择明星的粉丝团体，二是要好好经营约束粉丝团的行为。
    “那还真是可惜啊，我都在网上看过子呈和兰亭的同人文了。”OfficeLady叹了口气。
    “咦，这都有？写的是什么？”袁召竟然还对这有些好奇。
    “是个末日文，子呈在末日来临后种菜养活戚兰亭这种内容。”
    “唉，所以子呈已经完全被定义为种菜的了吗？”
    “嚯，这么好玩？我搜搜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上的。”公关部的代表用会议室的电脑直接搜索上了。
    “欸，等等，退回搜索页面，刚才好像看到祁安南和我名字在一起的消息。”李程昕看到突然闪过的消息，忙叫正在搜索他和戚兰亭末世生存的公关部的代表把页面退回去。
    祁安南是袁召让李程昕记住的一个名字，之前就在八一晚会时给他使过绊子，虽然那个绊子效果不如和，但是确实引起过一些麻烦。
    现在李程昕的演唱会门票才开始预售，本来销量就不甚如意，可别被搅得更差。
    这可是个严肃的事情，公关部的代表收起玩闹的心情，点开了那条“祁安南痛批歌星子呈不务正业”的标题页面。
    等小会议室里众人看完“痛批”的内容之后，一个个面色古怪。
    “这叫不务正业？”
    “这个网友说得好啊：觉得这是不务正业的祁安南，没有做偶像的资格。点赞点赞！”
    “香江那边的明星啊，价值观和我们都不怎么搭。”
    “总之我们是不是就顺势把这个话题推一推？”袁召面露喜色，转头问公关部和宣传部的两人。
    “就这样吧，看上去是个拿得出手的话题，比炒绯闻不知道高大上多少倍。”OfficeLady点点头。
    祁安南发的这篇“批文”，说的是他去某大学参加文艺汇演，负责接待的学生会某成员，居然满手泥的就去见他了。
    而这位满手泥的学生会成员，说的原因竟是在学习某歌星在屋顶种菜，一时匆忙来不及洗手就跑来接待祁安南。
    “作为一个歌星，应该时时在练歌房充实自己，去种菜简直不务正业！”这是祁安南给这位歌星的评语。
    而这“某歌星”，想来就是李程昕了。
    李程昕把这篇文章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面带疑惑地转向袁召。
    袁召也正好看过来，见李程昕一脸疑惑，便解释道：“放心吧，公关部能把这个话题往好的方向转过去的，你看你微博粉丝不是总有评论说，像你这种总在做实事的明星才能称得上是偶像么。”
    李程昕摇摇头：“我倒是没在纠结这事，只是想知道这是哪个学校发生的事，我特别想感谢这种学着我一起种菜的学生。”
    从两年前被之前的经纪公司雪藏，又被格月娱乐签约之后，李程昕就常常在想，自己该如何定义自己。
    以出镜率来看，他现在确实是是以农业为主业，唱歌跳舞为副业的“农业系偶像”。
    对于粉丝来说，他们可能会心想“这人不是偶像吗？为什么却在这做着这些事？”而觉得可笑吧。但是当李程昕放下艺人的身份而抓起第一把泥土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感到不适应，他本来就出生农家，而农民们拥有的知识和经验，可以成为一种娱乐。
    现在知道培养出了这样的粉丝，李程昕还是很欣慰的。
    在李程昕无限感慨的时间里，公关部和宣传部的人针对“明星偶像的正业是什么”这个话题，做了很大的推动，在这期间内，常常被提起的“不务正业”的歌手子呈得到了不少的关注。
    现在虽然有很多下乡类的综艺节目，但是如李程昕和小勇哥这么“硬核”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一部分网友认为祁安南说的对，歌手就该好好唱歌，另一部分网友却认为偶像还是应该做些能让引导粉丝行为的事情，李程昕的农业直播就很有教育意义。
    在两方争论不休的情况下，李程昕的演唱会门票销量却迅速拔高，一个月之内，现场票全部售罄，网络票也只剩下几万，随着时间推移，似乎完全能卖完的样子。
    ()

第130章 蓄水瓮
    李程昕沾沾自喜于演唱会门票的售卖情况，但是为了不辜负买了票的现场观众以及网络观众们，练歌更加努力了，天天往公司跑，就等着用练歌房。
    这么一来，没有练歌房用的时候，就去打理打理顶楼浮台的花坛，毕竟他心心念念地要带盈盈一起来看萤火虫的。
    于是，直播组也能随时开播，正好作为娱乐公司的直播频道中唱跳节目中间的缓和节目，能让观众换换口味。
    最近澜海市入梅，李程昕就打算先在屋顶做个雨水接收过滤装置，这也是为后面造屋顶池塘做的准备，只是李程昕拒绝一个人造池塘，一定要等小勇哥一起。
    虽然李程昕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帮忙，但是作为主播，他需要在造池塘的时候出主要力气，这也太难为他了。
    关于雨水收集方面，李程昕的想法是在和浮台相连的建筑屋檐处加装檐槽收集雨水，用水瓮蓄水，在水瓮中将水过滤，最终注入未来的池塘。
    对于这个檐槽的计划，几人之前在做策划案的时候考虑使用洪鸣村水渠的结构，洪鸣村的水渠是纯木质的，使用的是山里上好的杉木。杉木中富含的木质素能使杉木防腐防水，而从杉木水渠中走过的水还自带一股木头的清香。
    由于用作水渠，这个结构完全没有用到铁钉，而是用榫卯结构组装而成。
    每五米长的檐槽，首先要在两侧侧板的木板上挖出平直且有斜度的贯穿整个木板的凹槽，分别打上八个方孔，再插上底板和木楔，才能在没有钉子的情况下完成组装。
    这时候，小勇哥正在遥远的不知哪个影视基地拍电视剧，直播小队除他之外也没有熟练木工，便把这个方案放弃了。
    最后，檐槽就选用了最易获取和加工的竹子，虽然竹子使收集的雨水量减少了，但依然是很优质方便的檐槽材料。
    很快，几根粗壮的竹子就被运到了浮台上。由于竹子太长，进不了电梯，还是从外面吊上去的，就这两百米的高度，为了大楼外墙的安全，也是费了直播组的工作人员们一番力气。
    竹子重量轻，也不会被水泡坏，用来承接屋顶流下的雨水就再合适不过了。
    李程昕用砍刀把竹子从中剖成两半，再用榔头把竹节处的隔板敲掉，最后还用砂纸把隔板处磨平。
    竹子处理完毕，李程昕又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在屋檐处做好了安装的记号。竹子的安装需要有一个1100的斜度，这样才能使水平稳缓慢地流入出水口。
    在水泥面上安装的固定装置也是特制的，这个弯曲的底座要适合竹子的弧度，最后在将竹子放上去之后，还能将竹子扣得牢牢的。安装的工作由李程昕先做了一个，后面就由维修部的师傅去完成了。
    “在这样现代化的建筑物上安装竹子檐槽，是不是感觉很意外？”李程昕一边调整最终竹子摆放的位置，一边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
    下水口的位置在屋檐偏中心的地方，因此这个檐槽系统有左右两个部分相接而成。格月娱乐大楼的顶层不小，屋檐部分就使用了近二十米的竹子，落差差不多有10厘米。
    安装完檐槽部分，李程昕就为了蓄水瓮出发了。
    为了迎合主题，策划组要求李程昕在澜海市市区内找到可以使用的蓄水瓮。
    【去海鲜市场要个大水桶？】
    【水桶没那么大的，垃圾桶才行】
    【垃圾桶下面都是有孔的啊！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奶茶没喝完就扔进去！】
    一时间，网友们就给李程昕提供了不少思路。
    最后，他决定去之前跟踪乌鸦时去的美食街看看，他在哪时候似乎注意到过一个可以使用的容器。
    近期看过乌鸦追踪直播的网友们对澜海市的美食街还有点印象，听李程昕这么一说，纷纷开始回忆那条街上有什么。
    镜头跟着李程昕，来到了街角一家西餐厅。
    “就是那个了！”李程昕手指前方，“还在……而且有三个呢！”
    那赫然是几个葡萄酒桶。
    酒桶的木板很厚，使用的是造船也会使用的有2厘米以上的厚橡木板，在炎热的夏天里。桶内温度也不会有太大变化，用来储存最后注入池塘中的生物用水最合适不过了。
    “但是人家会不会给呢？”李程昕面露难色，这可不是像策划人去问拍摄权这种公事，得由李程昕自己上去问，“总之先去问问看吧。”
    “你好。”李程昕拉开玻璃门，里面的服务员便训练有素地对李程昕打了招呼，看到后面跟着的摄影机，服务员也没怵，他们店常有网红前来直播。
    等服务员走到门口，李程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好，我这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想问问……我们现在正在寻找可以使用的储水容器，然后就看到了你们门口的葡萄酒桶……我看你们店门口有三个葡萄酒桶，请问它们有什么用途吗？”
    李程昕可不敢直接开口就要，总之先问问对方这些葡萄酒桶的必要性，再想后续的讨要方式。
    服务员也没在镜头前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进店去找了店长出来接待几人，李程昕又把之前的话头对店长说了一遍。
    店长想了想：“这几个酒桶本来是当桌子用的，在酒桶上搭个木板，作为吧台，还是挺有情调的。现在我们店里重新装修了，装了普通的吧台，所以就没用了，姑且放在店外当装饰。”
    “欸！”李程昕心里一喜，“这样啊，那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还有没有用不到的这种酒桶，可以匀给我们几个做节目道具，我们也可以付钱的……就是预算不太多。”
    “哦，你们拿走就是了。”店长随口就回答了，“本来就想丢掉了，只是普通收垃圾的搬不走，又懒得去找专业收垃圾的……还得另外付钱，你们拿走了正好。”
    “真的吗！”李程昕又惊又喜，“那我这就叫工作人员来帮忙搬走了？”
    “可以可以，没问题！这几个酒桶都很旧了，没有问题吗？”店长也算是为自家餐馆解决了一批垃圾。
    “完全没有问题！”
    【意外的顺利呢！】
    【居然不要钱，这还是澜海人吗？】
    在等待工作人员过来搬木桶的时候，李程昕把自己正在做的策划和店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为了报答店主的慷慨，还把这家店在直播中推荐了一番。
    格月娱乐的总部就在澜海市，他们自己的直播频道中的大部分观众其实都是澜海市本地人，这一番宣传下来，这家店应该短时间内会有不错的效益。
    看看葡萄酒桶的大小，李程昕只从店门口拿走了两个酒桶，这也足够顶楼池塘使用了，剩下的一个葡萄酒桶仍旧放在餐馆门口，继续用作装饰，或者留待店长最终把它扔掉。
    葡萄酒桶比李程昕想象的要重很多，两个工作人员都没能把它抬起来，最后还是把直播组的小面包车开到了餐馆门口的人行道上，在后车厢架了个木板，才把酒桶滚进车里。
    ()

第131章 过滤系统
    待费了一番力气把两个沉重的葡萄酒桶搬上格月娱乐大楼的顶楼之后，需要让李程昕做的工作就一一铺开了。
    由于拿来了两个酒桶，而之前装檐槽的时候只由维修部的师傅做了一个下水口，为了弥补这一问题，就由师傅指导李程昕做了另一个下水口，同时还要在檐槽上做出一些结构上的改动。
    接下去，李程昕继续用着非常不熟练的手法，用电锯在酒桶上方和底端侧面开了一个能插进竹筒的圆孔，又在上方圆孔旁边割出了一个可开合的观察孔。
    连接下水口和酒桶的，是提前打穿了的细竹竿，为了使水流顺利进入下水口，细竹竿的上端还需要做出和竹制檐槽底端相符的弧面。
    酒桶下端打出的孔也装上了竹管，竹管前端则用更细的竹子包上棕榈和棉布，做出了同样风格的塞子。在池塘投入使用之前，这两个酒桶的目的是蓄水，而当池塘建好，打开塞子，蓄好的雨水就能成为池塘的水源。
    在此之后，澜海市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檐槽静静地按照李程昕所想的起着承接雨水的工作，水流最终顺利地进入了葡萄酒桶。
    蓄水桶制作完成之后，下一步工作也该开始了。
    正如李程昕和小勇哥在一年前修复水井时的那样，李程昕将葡萄酒桶里的水送去专门的机构做了检测。
    事实上，澜海市的雨水可不干净，从水桶中接出的水，在透明的玻璃瓶中呈浑浊的浅黄色，这也是大城市的问题之一——大气污染。
    在大城市中，工厂排放的废气和汽车尾气产生的二氧化硫溶解在雨水中降下，此外因各种原因而扬起的灰尘也会混合其间，这就是囤在葡萄酒桶内的水如此浑浊的原因。
    “虽然有在污水中也能生存的生物，但是大部分你们想要的虫子都不太可能在纯雨水中生活。澜海市的雨水，向来是酸雨啊。”背景专业是昆虫的工作人员马博如此说道。
    不久之后，水质报告拿回来了，这些水的酸性果然非常强，pH值仅有4.5，这不得不让人担心在澜海市被雨淋了之后会不会变秃变强。
    对于酸雨这点，李程昕早就打算，这两个水桶，本就该是兼蓄水和滤水的功能的。之前在和小勇哥在丈八岛上修水井的时候，李程昕就接触过水源过滤方面的知识。
    “过滤系统嘛，和那时候井水过滤一样就是了嘛！”李程昕很自信。
    所需的材料有细砂、木炭、小石子，这基本都是随处可得的。细砂层过滤掉雨水中较大的灰尘和杂质，木炭表面的小孔可附着使水变得浑浊的细小尘埃，小石子层中的微生物则会把仍未滤净的杂质吃掉。
    经过这样过滤的水，在紧急情况下甚至能作为饮用水来使用。
    正好之前挖塘底泥做花坛的时候，筛出来的碎石子没有扔，这个小石子层就解决了。
    细砂则让负责工具的维修部师傅从格月娱乐的库存里提了一袋，那是本身就囤在地下室里的，连管仓库的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
    市面上能找到的烧烤用碳和活性炭颗粒似乎都是太适合用在这里，所以木炭就只能自己来做了——当然不是李程昕自己做，而是委托给了在洪鸣村的父母。
    一般来说，适合制作木炭的树木常用橡树类阔叶木，用木头填满烧炭专用的土窑，盖上厚厚一层土，在几乎完全密闭的情况下，避免过分剧烈燃烧的情况下慢慢烧制木材，使其不完全燃烧，最终成为保留原本形状的木炭。若是混入空气的话，木材就会熊熊燃烧起来，直至烧成灰烬。
    其实，只要是植物，不管什么都能变成炭，考虑到酒桶的大小，伪文艺青年李程昕拜托父母用松果烧制木炭。
    此外他父母也按照他的要求，拜托村人从海里收集了很多空的各类贝壳和牡蛎壳，清洗去盐分之后，打包和木炭一起寄到格月娱乐。而牡蛎壳，主要成分是石灰，目的自然就是减少酸雨的酸性。
    好在李程昕事先给格月娱乐的前台说了这个包裹的来临，不然最终这个不同于平时的粉丝小礼物的二十多公斤的巨大包裹，大概会让前台很困惑吧。
    这天正是雨水季中难得的晴天，在格月娱乐的顶楼浮台上，一排小炭炉一字排开，炭炉上面的铁丝网上放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贝壳。
    【炭烧牡蛎？牡蛎呢？怎么只有空壳？】
    【总不至于是吃光了让我们看吧？】
    李程昕笑着解答：“我们在烧的，就是空的贝壳。这些贝壳都会放到酒桶里用于调整水质，以防万一，先把贝壳全部烤一遍消个毒。”
    说着，李程昕拿起其中一个贝壳，指着贝壳上的黑色斑块说道：“比如这个贝壳，这块烧了之后变黑的原因就是这里原本附有有机物，直接放进水里会腐坏变质，影响水质，让水变臭。”
    随着李程昕，几个工作人员也纷纷开始用另外的炭炉烤起剩余的贝壳。
    过滤系统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李程昕就开始以碎石、松果炭球、细砂、贝壳这个顺序将它们放入葡萄酒桶中。
    这么一来，降落在澜海市的酸雨，经过了这一系统过滤之后，是否能变成实已生物生存的水呢？这成效，将在两天后揭晓。
    【断章狗子呈！】
    【什么？今天的直播内容只有烤空贝壳吗？信不信我给差评啊！】
    【澜海市后面两天都下雨……不想出门啊！】
    两天之后，李程昕来检查桶中的雨水。
    拔出木桶底部的竹塞子，清冽的水就涌了出来。
    李程昕依然用透明的玻璃杯装了一杯，这一次，杯中的水已经非常透亮了。
    这次，李程昕带了某宝购买的简易pH检测包。
    将密封试剂包打开，吸进一些杯中的水，很快，密封试剂包中的水就变成了黄绿色。这可不是水本身的颜色，而是在密封包中和试剂相互反应的结果。
    将密封试剂包和附带的颜色卡做了个对比，可以得出这份水样的pH值在6至6.5之间，也就是说，这个水质的改变已经成功了，生物已经可以在其中生存了。
    这么一来，过滤系统总算完成了。
    但是……接下去就要开始建造池塘了，小勇哥到底哪时候回来！
    李程昕的日程已经被安排好了，八月份的演唱会结束之后，他就要回洪鸣村帮助海洋学院的教授和学生们做一些海边的研究活动，所以，这个池塘需要在八月之前做完。
    此外，对于生物们来说，水就是绿洲，在酷夏来临之前，积存雨水，在这里建造水池，以作为生物们能安心生活的栖息地，也是很需要这个时效性的。
    ()

第132章 斑嘴鸭
    在练歌和录歌的间隙，李程昕开始考虑屋顶水池的建设。
    一般来说，人工水池都是挖出来的，但是在屋顶上是绝对不可能用“挖”这个方式的。另外，建筑物的屋顶还会有最大重量限制，而且人工水池中的水还可能因为漏水而给整个建筑造成巨大的麻烦。
    那么，在受到多处掣肘的屋顶上，如何才能造出适合各种各样生物栖息的池子呢？
    为了寻找答案，戚兰亭领着着李程昕和直播团队前往了澜海市市中心高档酒店密集的区域，那种地方他可是熟门熟路的。
    澜海市作为华国的经济娱乐中心，市区内的奢华酒店宾馆都有能令人称道的泳池设施，什么世界海拔最高的20米长的无边界泳池，什么悬浮于澜海市夜景之上的环绕游泳池，4400平方米的室外自由形状泳池……
    花了一整天，戚兰亭带着李程昕把市区内称得上号的奢华泳池都走了个遍，让数十万看直播的网友们直呼羡慕。然而，关于建造屋顶池塘的经验却一点都没有得到。
    泳池和池塘的不同在于，池塘周边需要有泥土和植物，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生物前来，而泳池则不需要考虑这些。此外，这些奢华酒店在建筑泳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防水和承重方面的问题，并没有考虑过如何在毫无准备的地点建造池塘。
    走访泳池显然是个错误的方向。
    戚兰亭也发觉自己熟悉的领域在这方面帮不上忙，整个人的身影都变得萧瑟起来，这么一来，为了看戚兰亭才来看直播的女性粉丝们嗷嗷叫着为他鸣不平。
    在联系了澜海市最富盛名的园林设计公司之后，李程昕和团队在下一个直播时段前往了市中心高架路环线中间不对外开放的区域，戚兰亭为了缓解之前没帮上忙的尴尬情绪，也跟着直播组过来凑热闹。
    “哇！这里居然是个屋顶吗？”作为市中心车流繁忙的高架路，经常出入市中心的戚兰亭不知道从这里经过了多少次，但是完全没有发现这环线中间的绿化区域居然是造在一个大型停车场的六楼屋顶上。
    【哇！真的有屋顶池子啊！】
    【这片小林子每天下班都会路过，一直以为就是在地上的，居然是在30米高的空中吗？】
    【这池子里居然有鸭子？难怪禁止普通市民进入了……】
    池子里的鸭子见到李程昕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池子走去，一阵扑腾之后居然展翅飞走了。
    “这能飞的是野鸭还是大雁啊！”戚兰亭兴奋地问道。
    凭借系统之便，李程昕说出了“鸭子”的信息：“这是斑嘴鸭，主要栖息在内陆各类大小湖泊、水库、江河、水塘、河口、沙洲和沼泽地带，迁徙期间和冬季也出现在沿海和农田地带。”
    “那么如果是能飞的鸭子，是不是可能等我们的池子造好之后，还能去我们那儿？”戚兰亭来了兴致。
    “还真是有可能。”屋顶花园的管理人员笑道。
    几人继续往里走，看到了屋顶花园的全貌：“这真的是在屋顶上？感觉就是平常山野中的那种池塘和树丛啊！造得也太好了吧！”
    面前，有假山瀑布，树木田野，石阶小径，瞬间感觉来到了洪鸣村的乡间。
    管理人员指着面前三块大小深浅各不相同的三个小池塘介绍道：“这里就是市政为了保留一些原有的生态环境而斥资建造的，你们面前的就是三块为了增加生物多样性而建造的湿地。”
    “那可以问一下，现在有多少生物栖息在这片区域内？”李程昕问道。
    管理人员想了想：“除了植物之外，已经确定在这里见到的生物大概有300多种。”
    【哇！居然有那么多！】
    【这也太厉害了吧？怎么统计出来的？】
    【这种市区内的不对外开放的绿地，大概率都是有什么学校的研究项目的。】
    正如弹幕中网友所猜测的，在李程昕询问之后，管理人员确认了这个研究项目的存在，又拿出一本项目做出的图册给直播组拍照。
    图册上可见，这片绿地湿地之上，其中最常见的都是昆虫，诸如蜜蜂、蜻蜓、凤蝶、水蜘蛛、水蝽、龙虱等等，此外还有各种常见的淡水螺类，以及燕子、斑嘴鸭……
    “果子狸这里也有啊！”一张图片引起了戚兰亭的注意，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城市里还有更多的果子狸存在。
    管理人员听到了这个“也”字，疑惑道：“难道你们那个两百多米高的楼顶也有果子狸？这不太科学吧？”
    李程昕连忙解释了一下他们发现果子狸的地点，说起来，他们在城隍庙发现的鳖和貉子，这里就没有。
    正聊着图册，之前跑走的斑嘴鸭又飞回了池子里，在离众人稍远的角落里在水中寻找食物。
    “看来这只鸭子还挺喜欢这里。”戚兰亭咂咂嘴，“突然好想吃烤鸭……”
    斑嘴鸭喜欢在食物丰富的湿地地带繁殖育儿，现在，这只斑嘴鸭正在来来回回地观察池塘的周边环境，这是在为筑巢做准备的表现。
    现在季节正是夏初，是各种动物最繁忙的育儿时期。
    “真棒呀，鸭子在城市里产卵的场面。”戚兰亭不禁又吸了吸口水。
    李程昕把戚兰亭往后一拉，挡住了管理员带着杀气的目光：“他就是说说而已……”
    管理员“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来这里抓鸭子吃。”
    说着他又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剪报给李程昕众人看，那是一份2015年的报纸，说的是那时候这片地方刚造好的时候，就在湿地附近发现斑嘴鸭的蛋的报道。后续还有鸭蛋孵化，大斑嘴鸭带着一群黄褐色的小鸭子在水中嬉戏的照片。
    这么一想，如果等李程昕他们的屋顶池塘造好，吸引来斑嘴鸭筑巢，那是不是也能见到如此场面了？
    当然，先决条件还是先把池塘造好，然后还得让池塘里有足够的斑嘴鸭喜爱的食物。
    这么想着，李程昕向管理员接了个网兜，打算看看这片湿地中的斑嘴鸭食物资源。
    ()

第133章 水虿
    在李程昕拿着网兜在池塘旁的水草根部附近探动的时候，不知世间险恶的戚兰亭还跟着李程昕过去看，以为他即将捞上来的是什么小鱼小虾。
    “斑嘴鸭的食物，通常都藏身在水草附近。”一边搅动水草，李程昕一边解释道。
    很快，一团被扯下来的草叶就被捞了上来。
    李程昕把网兜在水中荡了荡，洗去黏附在草叶上的淤泥，然后抓出了一个在网兜中蠕动的东西：“果然有，而且还不少。”
    “小鱼还是小虾？”戚兰亭伸手过来向李程昕要他手中的东西。
    而李程昕则坏笑着把从网兜中抓出来的东西放到了戚兰亭手心。
    “啊！！！！！！！！！！！！！！！！！！！”穿透云霄的尖叫中，戚兰亭把手中的东西一甩，跑走了。
    【兰兰怎么了？子呈把我们家兰兰怎么了？】
    直播间的弹幕中立马有戚兰亭的粉丝跳了出来，对于部分粉丝来说，他们看直播完全是为了戚兰亭，并不知道整个直播企划的其他内容。
    【看戚兰亭的反应，我猜那是虫子。】
    【看刚才图册的大部分生物，我猜是虫子。】
    【子呈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让戚兰亭摸虫子……】
    果真如大多数网友所想，李程昕又从网兜中掏出了几个蠕动的东西，放入准备好了的小水盆中，果然是几只水生昆虫。
    “这是水虿（chài），”李程昕介绍道，“是蜻蜓的幼虫，斑嘴鸭的雏鸭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水虿通常潜伏在溪池泥底或残枝败叶下，肉食性，性情凶猛，喜欢捕食小型水生昆虫及它们的幼虫，大型的水虿，甚至可以捕食小鱼和蝌蚪。水虿的时期依种类不同而有不同长短的时期，短的约2-3个月，普通种类约1-3年，最长的则要7-8年才能完全成熟，期间约需经过8-14次不等的脱皮，然后爬出水面，变成蜻蜓成虫。
    摄影机凑近了拍摄，吓得网友们也如戚兰亭一般尖叫起来。这么一来，戚兰亭之前尖叫着跑走的丢脸样子，也被网友们放过了。
    事实上，靠近看的昆虫，长得都很可怕，各种奇怪的口器，角度诡异的复眼，节肢、刚毛、微毛、鳞毛和刺毛，总能让人感到莫名的害怕。
    但是这么一看，水虿的头部和胸部还真的挺像蜻蜓的，等到完全变态之后，长出翅膀，再让腹部拉伸成细长的样子，就是真正的蜻蜓了。
    李程昕已经打定了注意，之后他们在屋顶制作的池塘，将以这里的池塘为范本。
    为了吸引斑嘴鸭等生物的来到，就得让水虿之类的水生昆虫在池塘中生存，水草似乎是必须的东西。而要营造适合水草生长的有水有土湿地环境，还需要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依然是屋顶的承重。
    之前在造田的时候就研究过，格月娱乐大楼的屋顶能承受的土、植物和水的重量有限，计划造池塘的那片区域，每平方米的承重不能超过300千克，虽然这块区域的承重比之前造田的那片要高，但是仅仅是作为地基的泥土，铺上20厘米就会超过限制。
    但是在这里，三块湿地旁边的土地看着至少也有半米厚。
    “啊，这种为了造池塘而特意强化过的地方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李程昕感慨道。
    陪同他们的管理员笑了：“这可不全是泥土，原本这里的计划也不是建池塘。”
    他说着拿出了这片地方施工时的照片，照片上，几个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在加工白色的块状物品。
    “欸？这白色的是什么东西？”李程昕好奇地问道。
    “这是发泡聚苯乙烯。”管理员回答道。
    “这个发泡聚苯乙烯……”李程昕掏出手机搜索，“这不就是塑料泡沫吗？所以说岸边这些都是塑料泡沫？”
    “是的！”管理员的这个回答让李程昕陷入沉思。
    “这么一想，如果我们的顶楼池塘也用塑料泡沫做地基，似乎确实可以把池塘造出来。”
    轻便结实的塑料泡沫，具有相对密度小、热导率低、吸水性小、耐冲击振动、隔热、隔音、防潮、减振、介电性能优良等优点，此外它还份量轻、体积大，本身又具有耐老化、难腐蚀等特点。
    近年来，塑料泡沫已经成为垃圾处理的一大难题，连洪鸣村都时常需要清理被冲到海边的用于定位、漂浮的塑料泡沫。
    但是这么一想，用这个塑料泡沫作为基底的池塘，似乎可以用上几十年，这正是他们这个项目需要的材料。
    说干就干，节目的负责人联系了帮这个湿地地带制作塑料泡沫的公司，把整个直播小队也送了过去，让李程昕和戚兰亭带着网友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塑料泡沫是如何制作的。
    相对于之前参观过的中纤砖和玻璃轻石，塑料泡沫的生产线要短很多。
    制造过程就是将由石油中提取的聚苯乙烯树脂原料颗粒注入加热炉之中，在100度的蒸汽加热炉中加热，原料颗粒就会涨到50倍左右的大小。在蒸汽之中，原料颗粒最终会粘连在一起，就成了塑料泡沫。
    很快，成型的巨大矩形塑料泡沫就被生产线从加热炉中推了出来。长2米，宽1米，高半米的一块塑料泡沫，由于体积中的98%是空气，重量只有20千克。如果是同等体积的土块，重量差不多是1.5吨。
    在参考了之前参观的湿地结构之后，结合他们计划的屋顶池塘面积，塑料泡沫制造工厂的模型设计师为他们计划好了最终造型，总共需要花费35块之前那个大小的塑料泡沫。
    而由于这是一次性小批量的定制，塑料泡沫工厂不可能就为这点工作量制造模具，因此，最终的成型需要李程昕他们自己去加工。
    而为了加工这些塑料泡沫块，李程昕又从工厂里借到了简易的加工工具。
    戚兰亭则拍了拍竖在一旁比他还高的塑料泡沫：“这个就能用在屋顶的池塘上了啊，真好啊！”
    有了这些塑料泡沫，就能在有限承重的大楼屋顶上，削出池塘的形状，铺上土、种上植物，说不定很快就能创造出之前看到的那样供蜻蜓和斑嘴鸭栖息的池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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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泡沫塑形
    于是当小勇哥结束了他的演员日程来到格月娱乐大楼的顶楼浮台时，看到的就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塑料泡沫块。
    按照之前泡沫塑料制造公司的模型设计师的指点，需要切割的部分也已经帮他们画好了。
    池塘部分包括一个主要的大池塘和一个小型的副池塘，都设计成了心形。设计成心形的原因是，比起边缘规整的形状，心形的复杂曲线有利于动物藏身。而选择造两个相连的池塘的原因则是因为，即使在距离相近的地方，大小不同的池塘中的水温也会有所不同，而不同的水温会有不同的生物生存，扩展了生物的多样性。
    小勇哥一直都是话不多的角色，在了解了一下李程昕的进度之后，立马就拿起李程昕从塑料泡沫加工厂借来的工具开工了。
    切割塑料泡沫使用的是一个一侧装上镍铬电烙丝的矩形木框架。
    通电之后，温度超过200度的电热丝就能顺利切开泡沫板，就像用加热的餐刀切割黄油那样。
    【哇，这个工具好好玩！】
    【本来还想说讨厌塑料泡沫的摩擦声音的，结果用这个切直接静音了！】
    【就是切口不是很平整啊，只能算是粗加工嘛。】
    【心形的池子也太浪漫了吧！】
    第一块泡沫板切好之后，切口虽然有些歪歪扭扭的，但是这只是一个基底罢了，容差还是很高的。只是由于切泡沫板需要两个人一人一边专心致志地让电热丝慢慢按照画好的线走，李程昕和小勇哥也不可能一边聊天一边干活，看着他们切了两块板子之后，网友们就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直播组看着确实也没什么话题，便掐了直播，打算到时候在制作视频的时候把这段快进了。
    最终，一个下午过去了，不过把小池子部分的泡沫板切好了。第二天，李程昕录歌去了，小勇哥则找了个工作人员搭手，继续切板子。就这样干了差不多一周，才把所有板子切好。
    从上方看下去，那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心形，看着非常可爱。通过围观员工的传播，这也成了格月娱乐公司某些女性员工预定的浪漫约会场所。
    接下去，就是一些细节加工的工作，比如需要把池子的边缘做出倾斜的斜面，让水草能够沿岸生长，这个不难解决。依然使用先前使用过的工具，把池子边缘处的上半部分，呈45度角切下，然后翻过来用专用的胶水贴在底面上，这样就做出了一个完整的斜面。
    利用泡沫块的横截面来解释的话，就是把呈方形的横截面处，裁下左上方的一个等腰三角形，裁下来的部分放在左下角，使截面成为一个梯形。
    此外，为了让水生昆虫易于找到栖居地，水池驳岸也需要做出错综复杂的形状。这时候，就需要用到李程昕借来的另一种工具，同样是利用电热丝切割泡沫的用途，但是这个工具不是为了贯穿切割塑料泡沫的，它的电热丝部分呈弧形，常用于在泡沫上挖出凹坑。
    使用这个工具，李程昕和小勇哥以及一些工作人员，一起在之前做好的斜面上挖下一块块泡沫，制作出斜面上的凹陷处，又用这些切下来的边角料贴到斜面上，制作一些突起结构。
    几人自由发挥地玩了两天，把池塘部分完善完成。
    下一步则是在其他的几块泡沫板上制造让水流流入池塘的水路。
    湍急的水流能携带更多的氧气，而要让水从之前做好的蓄水桶中流入池塘，则要在泡沫板上做出高低差。
    于是在水路部分，就需要用两块塑料泡沫板的高度，这样就能创造出一米的高度差。
    同样的，之前做好的蓄水桶也需要提高一米的高度。
    “啊？这怎么可能做到？”李程昕目瞪口呆，“这个过滤的酒桶……包括里面的沙子石头木炭贝壳，以及这几天蓄上的雨水，至少也有两百多千克的重量啊！”
    这种时候，就又需要经验丰富的建筑工人小勇哥上场了。
    他和维修部的师傅合计了一番，从维修部把工具搬了过来。
    “这是链式起重装置。”小勇哥边熟练地安装，一边介绍道，“铁制三角架，加上链条滑轮组，理论上只用施加五十分之一的力，就能把葡萄酒桶抬起来。”
    李程昕见过这个三脚架的结构，两年前他初次回乡开始建造船屋的地基的时候，船屋地点有一块重约两吨的岩石，当时村里人就利用了这个三脚架家滑轮组的组合，帮他将那块石头抬起，移到指定位置作为船屋的地基。
    当时村里人使用的三脚架是用圆木搭起来的，滑轮组也没有现在看到这个复杂，所以费了一番力气。但是现在他们在号称华国最繁华的澜海市，要什么好的工具找不到？
    果不其然，即使小勇哥一人，使用这个金属三脚架滑轮组合拉动链条，就把葡萄酒桶抬了起来。于是这个过程中最费力的反而是把尼龙扣绳套到酒桶下方这个步骤，需要三个人努力把酒桶一角抬起来，而第四个人顺势将绳套套到酒桶底部。
    等葡萄酒桶抬高到足够高度，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帮忙把两块半米高的泡沫板放到酒桶之下，再在酒桶之下放了一块防水胶合板。
    这么一来，把其余几块泡沫板堆好，李程昕就可以开始切割定好的水路了。
    由于有两个蓄水桶，设计中的水路也有两条。
    一条宽而和缓，另一条窄而蜿蜒，这两条水路都是依照自然界中的水道设计的，李程昕希望在这里重现天然河流的景象。
    枯燥的利用电热丝工具加工水道的工作进行了两天，才把长达七米的两条水道做好，除了水道之外，还用边角料做出了防止漫水的水道堤坝。
    待泡沫基底完全做好，李程昕和工作人员们一起把橡胶制成的防水布铺在泡沫基底之上，用以防止水从塑料泡沫的接缝处漏出。
    至此，需要人工加工的材料基本全部结束，下一步，就是在这之上覆土。
    普通土壤无法附着在橡胶防水布上，很容易就会被水流冲走，这时，小勇哥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员工背着大包小包的麻袋出现了。
    “泥土到啦！”
    在李程昕枯燥地制作水道的期间，直播组和小勇哥去了澜海市的郊区，从废弃的水田中带回来了优质的粘土。
    自从按照小勇哥的指导将塘土加工成团粒土之后，李程昕就愈发相信小勇哥的土壤知识了，打开小勇哥递过来的土壤看看，这土结实粘腻，带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这土是从一个废弃的水田中找来的，说不定里面还有各种水生昆虫的卵，等池子造好，加上屋顶的阳光，里面的卵说不定就能顺利孵化，而这就是我们池塘的第一批住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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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开闸放水
    既然泥土到了，那么时不我待，所有闲着的直播组工作人员都被号召起来，一起开始将泥土贴到泡沫基底和防水布上。
    小勇哥给他们做着示范：“首先要把土里的树枝挑掉，以免扎破防水布。然后像这样把土拍在斜面上……嗯，这土真不错，即使贴在斜面上也不会塌掉。”
    众人摸索着学着小勇哥贴土，就这样，一天之后，泥土都铺好了。
    “看上去还真有池塘的样子了！”当戚兰亭前来“监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众人在池塘底部铺设鹅卵石和活石了。
    这些石头大多会堆放在出水口附近，为水流再设置一道过滤程序，同时也可能成为螃蟹、螺丝等水生甲壳生物的藏身之所。
    这些从澜海市郊区的溪流中捡来的石头都没有经过任何特殊处理，很可能会携带本地水生物的卵。
    但是，这离开闸放水还有段距离，在此之前，众人还需要在屋顶池塘的“浅滩”和“岸上”种植一些水草。
    这些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李程昕搬出的育苗盆，小勇哥吃惊道：“这不是水稻吗？”
    李程昕点头：“水稻本来就是用产自东南亚的杂草培育而成的，用它来当水草，算是让它们回归本源吧。”
    “水稻居然是杂草？”戚兰亭显然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小勇哥求证，后者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帮着用洒水壶把土层润湿，小勇哥则用手指在土层上钻出一些小洞，这是为种植水稻苗准备的。
    “这些水稻种得好的话，是不是还能割下来吃？”戚兰亭继续跟在小勇哥身边好奇地问道。
    “还真说不定，虽然味道估计会比较奇怪……但是之前看到有人用狗尾巴草的草籽做的面条，我们这儿当野草养的水稻估计会是差不多味道。”李程昕笑着跟在两人身后，把育苗盆中的水稻秧子插入小勇哥钻出的小洞中。
    狗尾巴草有个俗称叫“谷莠子”，属于禾本科黍亚科，也能算是谷物了。
    “说起来，水稻对动物来说也很有益。”小勇哥补充道，“水稻不仅能给蜻蜓的幼虫水虿等水生昆虫栖息藏身，本身也是斑嘴鸭等禽鸟的食物。而且斑嘴鸭为了躲避天敌，通常喜欢在隐蔽的草丛中睡觉，水稻田就是它们的首选。”
    除了水稻苗之外，李程昕还去之前种菜的花坛中拔了些肆意生长的不知名野草，也种在了水池旁边的泥土中。
    这些杂草的种子有可能是来花坛偷吃的鸟带来的，也有可能是混在当初的塘底泥之中，遇到了合适环境就生长出来的。由于花坛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生物前来，而杂草也是不可缺少的生态圈的一环，所以现在那个花坛有些杂草丛生的样子。
    “有了水流，也就有群落生境了，一定会有更多的生物被吸引过来的。”
    李程昕所说的“群落生境”指的是不同的栖息地(动物或植物的栖息地)组成的整体，也可以作为一个栖息地的一部分。它可以影响生物群落，也可以反过来受其影响。
    若将非生物因素和人类的影响也考虑进去，那么即使是不适宜生物居住的地方如沙漠和戈壁也可以通过非生物因素被作为群落生境划分开来。其实群落生境这个概念的一个前提就是，地球上每一个地点都是可居住的。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生物群落能够建立起来，则是生态学和自然保护的话题了。
    等水草铺设完毕，李程昕最后再做了一边检查，看看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工作了，便说：“感觉真的完成了呢！那我们就放水了？”
    开闸放水这么有仪式性又简单的工作，被戚兰亭接手了，他唠唠叨叨了一堆“领导发言”之后，终于拔下了蓄水桶底部的塞子。
    过滤后的水流喷涌而出，浸润着沿路的石头和泥土，在1米高的落差处成为一道涓涓细流，毫无气势地滴落池中。
    “怎么只有这么点水？”戚兰亭很不满。
    这时候，酒桶中的水流也几乎流尽了，在原本设计的“瀑布”处只出现了渗水的感觉。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瀑布的样子，但是水流再大一点就会比较壮观了吧？这也是意料之中，哈哈哈。”李程昕干笑着。
    澜海市出梅了，接下去就是夏日的连续晴天了。
    “所以我们之前还接了不少雨水备着。”李程昕指指远处空地上用塑料布盖着的一片区域。
    塑料布之下是几十个大水桶，那都是格月娱乐存放在库房之中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全被直播组提了出来，放在屋顶上接水。
    “这样至少能灌满这个池塘了吧……”小勇哥估算了一下水量，然后任劳任怨地开始将那些水桶提过来，往带了过滤系统的蓄水瓮中灌水。
    随着水量的增长，“瀑布”处终于出现了水帘，让戚兰亭见到了自己期望的景象，水池也开始蓄水。
    所有水倒完，池子装了半满，虽然感觉还有余量，但是暂时的这个水量已经足够水生生物使用了。此外，水面依然浑浊，等待时间来将池水澄清。
    “天气热起来了啊，如果池水被晒干了怎么办？”戚兰亭有些小担心。
    “澜海市的夏天可是有很多暴雨的，我倒是不担心这点。”李程昕回答道。
    “那雨直接下进池子里，不又是没有过滤的酸雨了吗？”戚兰亭问了一个好多网友都有疑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要留待这个池子的下一步工程了，我们还计划了要在池子的尾端做一个风力水泵，把池水重新泵入过滤装置，不过这个就要等到秋天再做了。”李程昕透露了顶楼工程的后续策划。
    戚兰亭不愿意了：“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李程昕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戚兰亭：“下个月就是我的演唱会了啊！你要在我演唱会上唱的歌练完了吗？演唱会之后还要发布新专辑，然后要回洪鸣村打理我的海岸。小勇哥也要继续拍戏，你不是应该比我们更忙吗？”
    戚兰亭愣了愣，拿出自己手机来看看自己的日程：“公司是不是准备放弃我了，为什么我的暑期日程这么少？”
    这下连小勇哥都在看傻子了，戚兰亭他爸就是公司老总，怎么可能放弃他。
    但是无论如何，戚兰亭的日程确实少到让李程昕也觉得奇怪。
    “既然你闲着，没事就去花坛那边随便种点什么吧，简单的东西工作人员都能教你，复杂的你的财务助理小滕，他不是在你家种菜给你吃吗？种出来的东西还能做粉丝福利，比送签名照有意义多了。”
    【我其实更喜欢签名照】
    【兰兰自己种的番茄，我一定会供起来，不会吃的……】
    “呃，”看到弹幕中的内容，李程昕感到无语，拍拍戚兰亭肩膀，“总之随意做点事吧，这个直播就交给你啦！”
    “嘿，没问题，别让我摸虫子就行！”
    戚兰亭这么一说，李程昕顿时想起来去年做的秋日策划中，说好要让戚兰亭来年继续摸虫子的事情。之前在楼顶湿地中把水虿放进戚兰亭手中之后，现在他对李程昕的警惕心很高，李程昕还得研究研究怎么才能骗这个家伙继续上摸虫子策划……或者就当水虿那次已经摸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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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演唱会
    在公司的最后一波宣传中，李程昕四场演唱会的现场票和直播票顺利售罄。
    距离第一场演唱会只有三周时间了，李程昕完全投入到了演唱会的练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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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水滴广场也算是华国高档的演唱场所之一了，许多明星都会选择在这里做演唱会的首唱，所以慢慢的这里便成为了华国众多明星献艺的首选之地，格月娱乐能把李程昕排进这里的暑期档，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进入暑期，水滴广场的夜晚总是人山人海，虽然李程昕的演唱会晚上八点才开始，七点半才入场，但现在时间刚刚七点过一点，己经便有不少人在这里伫足等候了。
    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场景，水滴广场附近的小贩们敏锐地发现了等候人群的不同。
    通常来说，晚上如果是流量小生的演唱会，会场门口的人通常会是年轻小女生为主，小贩们的荧光灯生意必然非常红火；如果是成名已久的明星，门口主要会是一些中年人甚至是老人，年轻人会少很多，这时候就该卖些饮料干果。
    但是今晚，门口的人却涵盖了各个年龄层次，从中学生到老年人都有，让小贩们抓不准该拿出些什么来卖。
    “这是个什么情况？”几个小贩窃窃私语。
    “今天是个叫做‘子呈’的歌手的演唱会，你们听过吗？”
    一个小贩面色古怪：“还真是我知道那个子呈，我妈一直在看他节目，是个农业主播？”
    “农业？这还真是……”
    不过是一个种菜的而己，至于这么多人前来捧场，而且一个个都不是常看演唱会的人群。
    ——————————
    “子呈好讨厌哟~”麻包儿和自己的闺蜜等在会场门口，“他们宣传的时候只写了演唱会的嘉宾名字，都不写谁暖场谁是中场，也不知道京城这场能看到谁，江鹤啊，我家兰兰啊，都最喜欢了！”
    这也是格月娱乐宣传时做的小把戏，李程昕的四场演唱会中的一场，江鹤会出现，但是谁都不知道是哪场。这么一来，对李程昕和江鹤有兴趣的，本来只打算买直播票的粉丝，可能就会买一张现场门票，碰个几率。又或者本来只买一张现场票的粉丝，不差钱的情况下就会买四张现场票。
    闺蜜笑着说：“麻包儿你家应该是有内幕消息的，你又是戚兰亭粉丝团的人，难道你没去问吗？”
    麻包儿脸一红：“反正我也喜欢子呈，所以四场演唱会的门票都买了，100%能见到江鹤和戚兰兰的！”
    作为买了四张现场票的福利，麻包儿还拿到了后台票，演唱会结束之后，还能去后台做直播，找明星们拍照合影要签名。
    “嗳，也不知道子呈还记不记得我，他刚出道的时候，还和我一起做过直播呢！”麻包儿说的正是两年前和李程昕在丈八岛遇到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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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韩笼，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大家，我爱你们！”
    “咦咦咦——居然是韩笼来暖第一场！”
    舞台上，深蓝色的灯光中，一身骚红中古贵族装的韩笼带着他的贝斯出场就先来了一段solo，随着韩笼的开场，顿时台下是喊声雷动，甚至吹哨声，尖叫声也是此起彼浮。
    韩笼最近人气正高，跑各种综艺刷出镜率。
    “这是我的第一场演唱会，希望大家喜欢！”韩笼在台上一鞠躬，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
    “咦咦咦？我走错演唱会了？我好像赚了……”马博拿出自己的门票，然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所在。
    “你笨啊！韩笼不是也和子呈一起出过我们直播节目么，不过……这还真是韩笼第一次大型现场唱歌。”直播组的负责人一掌抽在马博后脑勺。
    “很好，那我接下来将献上我今天晚上的第一首歌《Opening》，最适合暖场的摇滚歌曲！”展现着自己帅气笑脸，韩笼开始一展歌喉。
    随着这首摇滚歌，现场气氛火热起来。
    随着韩笼暖场歌曲完毕，李程昕穿着一袭闪亮的金色摇滚外套上场，电吉他无缝接入，一段solo为韩笼的暖场歌曲结尾之后，顺势转成他自己的歌曲开唱。
    自此，李程昕的演唱会顺利开始。
    《光舟》《金鳞》《四季思君》《远方的家》……第一张专辑中以及他之前写的歌曲一一出现，熟悉这些歌的粉丝们也在一起合唱。
    接近中场，歌声逐渐轻柔下来，语调扣人心弦，台下现场观众们沉浸在了深情的情歌之中。台上灯光渐暗，李程昕从舞台中间的升降板中缓缓退台，随之插入的另一个深沉的男声出现在舞台之上。
    台下观众们精神一震，这熟悉的国民前奏……
    “江鹤！江鹤！”
    “天啦！大杀器江鹤居然首场就出来啦！”
    “江鹤男神！”
    前奏一响，便赢得了一个满堂彩，瞬间，场中的原本喧嚣因为江鹤的歌声而变的安静了许多。
    李程昕在后台站着让造型师打理他的发型和装饰，一边喝着水一边往舞台上瞄着。
    “江鹤前辈真是太给力了！”
    江鹤似乎也很沉浸在这种欢悦之中，几乎是没有什么停留，他又是献歌一曲，那充满男性磁性的声音又响彻在了演唱大厅之上。
    没给观众们叫“安可”的机会，他把舞台让给原本的主角，交接的时候轻轻在李程昕背后一推，把鼓励的力量传递给了他。
    后半场，李程昕新专辑中的歌曲也在此首次出现在粉丝们耳中。
    一曲曲高歌回荡在演唱会现场，台下粉丝的欢呼此起彼伏。
    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天籁》，会场变得明亮起来，舞台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李程昕直播中出现过的一幅幅场景，随着这些场景的，则是由高清录音提取出的各种自然界的声音。
    “你是夏日清风，吹动檐角风铃，
    你是海中蔓草，流动生长。
    天边火烧云，永远不别离，
    你是自然界的天籁，呼唤着让我想起。
    拍打的水流，儿时哼唱的歌曲，
    虫儿振翅飞行，飞花永远不离……”
    袁召送走了江鹤，又收获了江鹤“子呈这个歌手很不错”的称赞，喜滋滋地回到后台监督工作。当初按照老板要求“回礼”般签下的李程昕，再加一个在演艺圈风生水起的小勇哥，这两人有天赋又努力，也不怎么需要自己操心，相比起戚兰亭这个活宝，这两人才是真的是捡到宝了。
    ()

第137章 粉丝见面会
    演唱会结束了，直播频道的演唱会直播间还没关闭。
    【啊啊啊啊，子呈唱得我心潮澎湃】
    【我要去操场跑二十圈平复心情】
    【最后一首歌感动得想要流泪，应该是新专辑的主打歌了】
    【求海里水草摆动那段的高清音频！】
    戚兰亭也在网上直播间看完了李程昕的第一场演唱会，期间还在直播间刷了不少礼物。
    “啊啊啊，演唱会真好啊，为什么我的演唱会明年才有……为什么我没有排上子呈的第一场暖场啊！我不服啊！我才是子呈好哥们啊！”
    戚兰亭翻出手机开始给袁召打电话，打算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却发现袁召的电话居然一直都是“正在通话中”。
    “可恶啊，我的经纪人居然不接我电话！我是真要被公司放弃了吗？！”戚兰亭把手机扔在一边，没心没肺地去粉丝团群里求安慰去了╰(*°▽°*)╯。
    演唱会后台，袁召并不是故意不接戚兰亭的电话，而是他的工作电话、私人电话，以及他的工作助理的电话都在爆满状态。
    “袁召老弟啊，子呈后面三场演唱会还有没有位置啊？我手里这个歌手的歌和子呈风格挺搭，让她上去唱一首啊！”
    “袁经纪啊，子呈那首歌的版权还在不在啊？我们台买了放在这个节目里啊！”
    “袁大经纪，我们公司觉得子呈很不错啊！刚好适合给我们公司产品代言！”
    另一边，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简短的后台见面会也在进行。
    大部分又后台票的粉丝都自己带了专辑CD或者海报，排好队让李程昕签名，没有的也可以现场购买。
    除此之外，还有应援纪念品、新专辑打折券免费放送。
    虽然一场演唱会下来已经很累了，李程昕还是耐心地和一位位粉丝简短聊了几句，询问签字的内容，签完后还应要求拍合影之类的。
    终于轮到麻包儿，她和闺蜜一起递上准备好的海报让李程昕签字。
    “子呈，你还记得……”
    询问的话还没问出，李程昕就抬头对麻包儿一笑：“麻包儿啊，好久不见了，有空再一起直播啊！”
    得益于系统的识人功能，一开始李程昕只是觉得这个小个头的女生很眼熟，打开系统一查，就想起了女孩子的来历。
    “哇！子呈你还记得我！”麻包儿一阵惊喜，眨眨眼小声问道：“那能不能告诉我戚兰兰哪场回来啊？”
    李程昕也小声回答：“最后一场，但是可别说出去了。”
    麻包儿笑眯眯地点点头，和李程昕合完影，被闺蜜拖走了。
    后面排队的粉丝们见麻包儿和李程昕说悄悄话的样子，一阵羡慕。
    两个小时的演唱会理论上是晚上10点结束的，但是等李程昕把所有粉丝送走都快要12点了.
    等这边弄完，袁召大概也对后面三场演唱会的嘉宾人选和李程昕新歌的版权出售有了个初步策划，此外新接到的商业代言也需要慢慢整理和讨论。
    打发助理把李程昕先送会宾馆休息，袁召揉揉太阳穴，打算再多招几个助理。再一想李程昕和小勇哥弄的屋顶策划和农业直播，这助理体力必须过关才行，不如去问问周浩有没有什么健身的朋友想往娱乐经纪人这方面发展的。
    等袁召把会场剩下的事情打理完，回到宾馆的套间，发现李程昕还在看演唱会直播的回放。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袁召放下一堆文件和李程昕打招呼。
    “在看网友评论，感觉我的舞台表演还有待改善。袁召你帮忙找个老师专门指导一下呗？”李程昕也没回头，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之前彩排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到这点，舞台指导用的是水滴广场自带的，袁召这么一想，再和李程昕一起看了看直播录像，确实有这个必要。
    “你自己彩排的时候其实还行，但是加上韩笼和江鹤这两个专门练过的，就被比出来了。明天……不对……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给你安排人，正好去下一个会场彩排。”袁召掏出平板电脑，把这一项放上自己日程。
    人就是一种惰性生物，好逸恶劳其实是每个人都有的本性，就看能不能将它给压制，只有时刻挑战它，才能够变得越来越坚韧，才永远不会被它给支配。
    李程昕这么对自己说着，想到袁召说他可以休息一天，于是放弃了起床的想法，安心做了一天惰性的动物，直到下午才起床。
    继续回放演唱会视频，看看自己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一起给袁召说了，让他找人来指导。
    就在这样的势头之中，李程昕的四场演唱会一一落幕，而李程昕的人气也再度往前跨越了一大步。
    在记者见面会的时候，袁召在镜头前拍着李程昕的肩膀，对在场娱记们说：“走上成功的歌手，不一定是最聪明，但一定是最努力，懂得把握一分一秒的人。”
    而李程昕则看着系统跳出的消息。
    【声望：5000000】
    【系统贡献值：46266379】
    【累计直播时间：73天8小时】
    【叮！恭喜宿主声望累计达到5000000。宿主得到“特殊事件卡”一张。】
    【特殊事件卡：开启特殊事件一次。】
    李程昕看看现场似乎还没轮到自己开口，好奇地点开了卡片。
    【绯闻方向事件】【富豪方向事件】【政府方向事件】【军队方向事件】【舆论方向事件】【政治方向事件】【海外方向事件】【灾害方向事件】……
    除了使用时光类卡片，李程昕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自由度这么高的卡片，他还以为这会让他使用之后就像【大佬的嘉许】卡片那样，等结果影响到他就是了。
    这么一来，李程昕收起了这张卡片，准备等记者见面会完了回去和袁召还有宣传部的人探探口风，看看哪个方向比较适合自己。
    暂时他的日程还是挺满的，这张卡片大概会在贡献值积攒的最后冲刺关头使用吧。
    ()

第138章 鱼类调查·夜间版
    在格月娱乐趁着李程昕四场演唱会大热的势头为他的新专辑打榜的时候，他自己却已经搭着周浩不起眼的小轿车回了洪鸣村。
    经过了度假村，李程昕自然先进去和父母打了招呼。
    “昕娃儿怎么才回来啊，你们学校的老师同学早就到了！”李程昕父母亲询问了一下孩子的近况，就把他赶出了工作场所，让他早点回家招待客人。
    自家船屋之下的与海滩相连的院子里已经搭好了一排帐篷，十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碌地整理物资，海洋学院的杨教授则和他留在洪鸣村的得意弟子小贾在一旁翻看资料。
    “杨教授，你们都到了啊！”李程昕上前打了招呼，一边帮周浩从车上卸下行李和各色礼品，顺手就先给杨教授递上了一个大果篮。
    杨教授笑呵呵地接过，招呼过一个学生让他把水果拿去分了，然后熟练地给李程昕安排了活干，让他去指导几个年轻学生熟悉这片海岸。
    “学长！求签名！”一个女学生趁着杨教授没注意，递上一张李程昕的新专辑CD。
    李程昕瞄了一眼杨教授那边，见教授没关注这里，飞快地掏出马克笔在CD上签了字，女学生满意地害羞着跑走了。
    “学长，那是什么？”另一个学生指着固定在海面上的一张大孔渔网问道。
    李程昕过去一看：“哦，这是自家种的海苔。”
    “那网下挂的是什么？”学生继续问道，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让李程昕想到了一开始做助农直播的他自己。
    李程昕顺着学生所指的看过去，海苔网下面挂了几个小网包，里面放着的都是贝壳。
    那是用于让海苔孢子附着在海苔网上面的“降落伞法”。
    由于之前海胆肆虐，洪鸣村附近的海域海底有许多死去牡蛎的空壳，海苔的孢子常会附着其上，如果捡到了内部是绿色的牡蛎壳，那绿色的不是脏东西，而是海苔的孢子。
    将附着着海苔孢子的牡蛎壳用小网兜着挂在海苔网之下，海苔孢子就会随着水流附着到尼龙绳制成的海苔网上，开始发芽生长。离开了沉在海底的牡蛎壳，附着到贴着海面的海苔网上的孢子，一天就能长数毫米。
    李程昕检查了一下浅色的海苔网线，很容易就发现了已经开始生长的浅紫色海苔。
    这在不熟悉的人眼中，只是网上的污渍而已。
    “海苔居然是这么种的！”学生恍然大悟，“这网可以移动吗？我们晚上可能需要在这片地方设网捕鱼。”
    李程昕点点头说“没问题”，划着小舢板，和几个学生一起把海苔网移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过两天等学生们做完潮滩的研究工作再移回原位就成。
    到了晚上九点，正事开始了，周浩也熟练地架设好了夜景摄影机。
    “好了，开始设网吧。”
    如同去年一样，杨教授的第一项工作依然是在夜间利用灯光吸引鱼类靠近，然后确认这片海域的近海鱼类种类。
    但是与去年不同的是，这次参与实习的学生更多了，铺设的渔网也更加巨大，海岸上利用三脚架设置了滑轮组，这么一来收网也比之前要方便很多，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把海苔网移开。
    李程昕也换上了套鞋，走在潮滩上帮忙铺设渔网，12米见方的渔网平铺开来，乎有四分之一个实验海岸那么大，被吸引过来的鱼类最终只有被全部网住这个结局。
    去年使用小渔网的“赶鱼法”捕鱼方式，成效也不错，但是为了丰富教学内容，今年则采用大渔网的“罩网法”。
    在渔网的四角设置带有滑轮组的绳索，大功率的探照灯直指渔网中央，由海洋专家杨教授站在船屋二楼进行观测指挥，当有鱼游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将网拉起，就能一网打尽。
    “虽说其实春季才是最好的观测季节，但是夏天的鱼类也不少。因为去年也是这个时间做的统计，所以今年也继续选择这个时间段，才好做对比。”
    杨教授对李程昕和学生们，以及直播间的网友们讲解了这方面的理论知识。
    随着夏天海水水温上升，浮游生物持续大量繁殖，因此追寻食物的小鱼就会聚集起来，接着，大型肉食鱼类则会跟着小鱼前来。
    铺好渔网过了两个小时之后，潮水漫过渔网，肉眼可见地观察到水面上出现了细密的气泡，那是小鱼们成群结队地游过来了。仔细看，就能看到小鱼在灯光下成群游动，时不时地跃出海面，在灯光下洒下一片银亮的光电。
    【好多鱼啊！感觉像水族馆！】
    【浩子真有钱，这夜景摄影机质量真好】
    【想吃炸小鱼ˋ(°▽、°)！】
    摄影机的视角转到设置在渔网上方的水下摄影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小鱼在渔网上方的水中游动。
    李程昕随口介绍道：“这些基本上都是鲻鱼，也就是乌鱼，是温热带浅海中上层的经济鱼类。”
    旁边的学生则惊讶道：“这些反光点全是鲻鱼？那该有多少条啊？”
    “像飞鱼一样，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听到这边学生们议论，拿着自家做的小点心过来招待人的李程昕父母也来海岸旁边围观。
    李程昕的父亲向往地说道：“真是好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了！”
    一旁围观学生们工作的村民们也纷纷点头：“这可能是这附近最大的一个鲻鱼群了，居然全跑这里来了。”
    鲻鱼是全世界近海都有的的普遍经济鱼类，因为能在被污染的海域继续生存，因此极易发现。但是当然，洁净海域的鲻鱼会更好吃。
    鲻鱼原本就最喜欢生长在干净滩涂地带的藻类，洪鸣村附近本没有滩涂，但是李程昕这片海岸以及周浩的度假村都制造了人工沙滩，人工沙滩的沙子在不断补沙之后在附近延展出了一片滩涂，因此附近的鲻鱼可能都会聚集过来。
    这时，身处高处的杨教授突然开口：“有个大家伙进来了！拉网！拉网！”
    早有准备守在滑轮旁的学生们便一起开始拉网。
    等把渔网的四角拉起，网中的鱼类没有逃跑的可能，李程昕就拿了个小网兜进了网中。
    还没找到杨教授说的“大家伙”，就先见到了浮在海面上的几朵红色的水母。
    “这是海蜇还是红水母？”李程昕开口问道。
    系统比杨教授先一步回答了他：【红水母，伞盖有红褐色条纹，触手剧毒】
    QAQ……
    李程昕戴上塞在防水服胸前口袋里的厚胶皮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面前三朵红水母放入学生递过来的鱼缸里。
    红水母长长的触手之中，有无数包着毒素的胶囊，稍微施加外力就会放出毒素。
    杨教授取了一截断掉的触手，放在显微镜下让学生观察。
    显微镜之中，0.01毫米的毒刺从触手表面探出，在水滴中晃动，毒素四散开来。
    “即使是鱼类，不小心吞食了断掉的触手，基本也活不下来了。人类中毒后的症状则是起红疹子，严重的会导致呼吸困难。”杨教授不止是在教导学生，也是在教导直播间的数十万网友。
    这时，一个学生发现了一只水母体内有银色的东西，把鱼缸角度一转，大家就看到了包裹在红水母伞盖之下的一条小鲻鱼。
    【哇！好厉害！】
    【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一直以为水母是吃浮游生物的……】
    “小鱼很容易就被水母的触手缠住，然后被毒晕，死掉，最后被水母消化。”
    ()

第139章 鱼类调查·日间版
    研究完了水母，李程昕继续开始在渔网中寻找“大家伙”，为了给李程昕降低难度，渔网被进一步拉起。这么一来，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大家伙”精神十足，游速很快，李程昕费了好大劲才把鱼捞了起来，期间一直被网友们弹幕刷屏“鶸”。
    抓住大鱼的尾巴提起，做出一个动物森友会游戏中钓到鱼之后的动作，说道：“黑鲈鱼”。
    几个大概也有在玩这个游戏的学生则应景地学着游戏中动物NPC的样子，在李程昕身后鼓掌欢呼。
    李程昕比划了一下：“好肥的鲈鱼，都有60厘米长了，夜宵！夜宵！”
    杨教授点点头：“确实正好是海鲈鱼的季节，这时候的海鲈鱼可好吃了！”
    让学生收好了大鲈鱼，李程昕提起了网兜：“刚才抓鲈鱼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了其他的鱼。”
    在网中找了一圈，李程昕手起网落。
    提起网兜后朝里一看：“啊，这次就顺利捞到了。”
    让学生递来一个小水桶，李程昕把网兜翻了过来，把里面抓到的东西倒了进去。
    “就是这个，白白的。”他指指水桶中的长条小鱼。
    “咦，居然是鳗鲡！”凑过来看得杨教授十分惊讶。
    鳗鲡为暖温性降河性洄游鱼类，春天在华国南方香江海域附近产卵，经过六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洪鸣村附近的海域和河口，在完全长成进入内陆河流之前，都会在近海生活。
    沿海民间常将之作为滋补食品，并具有清凉解暑、滋补强身作用，是淡水养殖的重要对象之一，同时也是濒危物种之一。
    而能在李程昕的实验海岸里发现鳗鲡幼鱼，只能说明这片海岸的环境很好。
    “不错不错，看来那些鳗鱼草吸引了很多鱼类过来啊！不过鳗鲡是濒危物种，这条又还小，我们就不吃它了。”
    杨教授对鳗鲡的发现非常满意，也对李程昕的这一小片实验海岸很满意，等学生们把网中剩下的鱼类分门别类拍照记录，把能吃的非濒危鱼类留下，其余的放归海中，然后收拾装备等待夜宵。
    ——————————
    第二天，李程昕从三叔家要来一些自家酿酒的酒糟。
    酒糟的糟味来自于氨基酸，这和小型鱼类与甲壳类生物的味道类似，能吸引很多以此为食的海洋生物。
    与酒糟类似的海鱼诱饵还有大蒜，大蒜中的L型丝氨酸也能有效刺激鱼类的嗅觉。
    因此，李程昕又去自家厨房拿了头大蒜，把大蒜磨成蒜泥，混合在酒糟之中按压。
    对李程昕这些准备工作好奇的学生凑过来闻了一口，纷纷被这刺激性的气味熏出老远。
    “子呈学长，你是怎么忍受这味道的？”有个女同学站在老远提问。
    李程昕转过头，大家就看到李程昕鼻子上夹了潜水用的鼻夹，而且为了不让味道粘在手上，按压酒糟大蒜混合物的手上还戴了好几层一次性手套。
    混合好的酒糟被揉成垒球大小的球形，被李程昕分配给几个学生。
    这时候，杨教授才出现在上风处开始指导工作。
    “这些鱼饵要埋在海岸滩涂地带的各个不同位置，埋起来的鱼饵的味道会在海中一点点散发出去，达到吸引底栖鱼类的目的。”
    底栖鱼类的首选就是比目鱼，这也是近海滩涂的常见鱼类，以软体动物、多毛类等为食，通常喜欢栖息在食物富饶的滩涂地带。比目鱼雌鱼在冬季时在滩涂斜坡上产卵，孵化出来的幼鱼会在春夏之交来到浅水区捕食小鱼和甲壳类小生物，鲻鱼就是它们的食物之一。
    五六月份是比目鱼幼鱼迁徙至滩涂的季节，如果那时候有幼鱼前来这片海岸栖居，那现在九月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能发现更多比目鱼了，不过比目鱼这种底栖鱼类并不能使用罩网法抓捕。
    按照杨教授的要求埋好鱼饵之后，学生们又在周浩的帮助下，在鱼饵附近安装了水下直播摄影机。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学生们就来到显示器后方，才一会儿，就有几条鱼游入了几个直播镜头。
    “这是黄鲷鱼，特别贪吃好钓的一种近海鱼类。”李程昕介绍道，想了想为了专业性，又加上一句，“鲷科棘鲷属，辨认方法就是它们的鱼鳍是黄色的。”
    “来了真不少。”杨教授点点头，承认了李程昕的辨认结果，“黄鲷鱼的嗅觉比视觉敏感。”
    【它们是在闻味道吗？在鱼饵上方一动不动的，感觉好诡异。】
    【大概是在三问：这味道是啥？这味道哪来的？我要不要吃？】
    【好萌的鱼，想吃！】
    随着太阳渐落，潮水涌动的速度更快了，这一点即使从海水中的直播镜头里也能看出来。
    一个学生敏锐地指着一个小镜头：“这里面似乎有东西。”
    周浩立刻把那个视图拉大，一个体型庞大的鱼类从镜头一角滑过，巨大的鱼鳍扬起海沙搅浑了整个屏幕。
    把这个镜头回放了几遍，大家试图辨认视频中的鱼类。
    “好大呀，似乎一瞬间看到了鱼眼部位的。”
    “鲈鱼吗？”
    “从体格上讲的话挺像的。”
    鲈鱼也是依靠嗅觉寻找小鱼的近海肉食鱼类，视力仅有0.12。
    昨晚抓到的那条让大家吃了个饱，这么一想再来一条也不错。几个学生摩拳擦掌地打算下海去抓，但是想想他们今天监视的目的另有其鱼，就先忍忍吧。
    快要满潮的时候，又有别的生物闯入了一个摄像头，大家仔细一看，却是只挺大的巴西龟。
    巴西龟这种入侵物种，是全世界爬行类宠物市场最常见的物种，野外见到的话，人人得而诛之。正好这个摄像头离海岸不远，一个学生拿了个长柄网兜过去，一下就把巴西龟捞起来了。
    很快，另一个镜头中，一个黑影飞快掠过。
    “欸？这啥？”
    拉了几次回放，大家才发现那是只海鸟。
    几人抬头看向海面，一只通体黑色的鸬鹚从水中一跃而出，长而弯曲的喙中还叼了一只黄鲷鱼。
    “因该是追着这些鱼过来的，鸬鹚可是近海最强的猎手之一，潜水时间长达一分钟，水中游速与金枪鱼并列前茅，连体型与自己相近的鲈鱼都能捕食……整个生吞哟。”
    ()

第140章 石鲽鱼
    再过了一会儿，众人等待的比目鱼终于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这个时节的比目鱼才刚刚长成十厘米左右的长度，身体颜色与海砂类似，若不是镜头贴在海底，根本就发现不了。
    【真是可怕的保护色，停下来根本就找不到啊！】
    【野生多宝鱼？】
    【还真有，想吃，可是似乎还有点小……】
    “这条鱼的双眼都在右侧，所以是条鲽鱼……”
    这边说着，镜头里又窜入了另一条鲽鱼。
    “……看上去不少啊，在海面上完全看不到。”李程昕小心地在海面上探头探脑，怕鲽鱼被自己的影子吓跑。
    洪鸣村附近的海域中生活着十二种以上的比目鱼，要想确认镜头中的鲽鱼种类，就必须抓上来看，仅凭直播影像，就算是杨教授这样的专家都不能确认这条鱼的品种。
    李程昕的系统虽然已经发出了提示，但他也不能说出来。
    捕捉特定的小量鱼类，小渔网的“赶鱼法”就够用了，李程昕和小贾，一人一边拉着渔网就下了海。
    迂回绕到鲽鱼后面，然后开始将渔网压至海底，开始往浅滩处前进。
    过了最后一处埋鱼饵的地点，两人把渔网收起来，里面已经网住了各种小鱼小虾，平日里埋藏在海砂中的蛤蜊也有。
    把所有网到的生物小心倒入水族箱种，众人赫然发现了一片鲽鱼缓缓把自己沉入鱼缸底部。
    “抓到了！”
    “干得漂亮！”
    学生们纷纷欢呼起来。
    通过鲽鱼身上的星星白点，杨教授做出了判断：“这不是常见的钝吻黄盖鲽，而是石鲽。”
    石鲽的肉质近似钝吻黄盖鲽，鲜鱼比较耐贮藏，食法与黄盖鲽类似，区别就是体内多了几块石骨板。石鲽很受东北地区消费者欢迎，此外，石鲽鱼也是出口创汇的商品。
    石鲽要求的生存环境比常见的钝吻黄盖鲽要高，能在李程昕的这片实验海岸上发现，真的让杨教授很肯定这块海岸的治理成效。
    把没有长成的石鲽鱼放回海中，石鲽鱼刚沉入海底，鱼鳍鱼尾齐齐摆动，很快就将自己隐藏入了海砂之中。若不是镜头紧跟着它，说不定一晃眼就不见了。
    ——————————
    等鱼类调查完成，李程昕又和几个学生划着小舢板把海苔网移回了浅滩。
    “欸，这里变绿了。”吧海苔网放好之后，李程昕对上面的海苔稍作检查，却发现了比较不妙的事实。
    海苔是紫色的，若是海苔网变绿，那就大概是沾上了海藻的孢子。如果用农田来比喻的话，海藻就是田里的杂草，海藻生长比海苔要快，既会和海苔争夺营养，也会遮挡海苔需要的阳光。
    “哎呀，这可怎么办？”几个学生对此表示担忧，同时也了解到了海洋养殖的不易。
    “遇到这种情况，就该让我的同年玩具水枪出马了。”李程昕回了家，翻了一通也没找到水枪，大概是之前父母收屋子的时候整理到别的地方去了。
    现在父母还在村外的度假村上班，不得已，李程昕又在附近邻里家问了一圈，还真的借到了邻居家小孩子玩剩下的水枪，还是个一米多长的大家伙。
    由于海苔扎根较深，即使是在强劲的水流之下，也能持续附着在海苔网上。而海藻的根须很短，用水枪就能冲掉。
    借来了水枪，李程昕叫几个学生帮忙拉着海苔网，他则利用水枪冲刷一条条网线，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把网线上的绿色海藻冲洗干净，就留下了紫色的海苔。
    “真的好干净，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学生们感叹道。
    ——————————
    工作完成，自然就到了享用大餐的时间。
    这两天的海洋鱼类调查抓上了不少好东西，长成的、可食用的、不是珍稀动物、不在生育期的，都被杨教授留了下来，虽然现在正是禁渔期，但是这种小量私人普通渔获还是合法的。
    首先处理的，就是从海岸石滩深处抓上来的几只大章鱼。
    章鱼浑身都是肌肉，为了食用，需要把章鱼肌肉变软才行。
    渔家处理的步骤首先用是大白萝卜在案板上敲打章鱼脚，这样能破坏一些肌肉组织。接着，把白萝卜磨成泥，用盐和萝卜泥搓洗章鱼脚，利用白萝卜的淀粉酶将章鱼的肌肉纤维分解。
    这么一来，洗完的章鱼就变得软塌塌下垂的样子。
    这是人工处理不完全的效果，如果是利用机器旋转摔打的加工方式，加工完成的章鱼脚会因肌肉断裂、表皮紧绷而卷成漂亮的圆形。
    将加工好的章鱼放入准备好的海鲜汤底中，煮上大约15分钟，软塌塌的章鱼自然会卷曲起来，身体也由原本的灰白色变成了漂亮的红色。
    煮好的八爪章鱼，放入冰水中降温，待彻底变凉之后，就可以把章鱼脚切出来装盘了。
    一只斜着厚切，做成刺身，剩下的则用来做成章鱼煲饭。
    在大砂锅中加入米和水，再放入酒、酱油、盐、姜丝、海带，剩下的几只章鱼脚切成大块，爽快地全部放入砂锅中。
    【章鱼比米还多！这砂锅盖子还盖得上吗？！】
    【羡慕，现在转专业去海洋学院还来得及吗？】
    【口水……】
    趁着煮饭的空隙，还有其他几道菜可做。
    先在油锅里爆香葱姜，再加入糖和醋做成酸甜口味的酱汁，放入了剩下的章鱼头部翻炒，待章鱼肉沾满酱汁，再倒入提前炸熟的南瓜、西葫芦、茄子、秋葵、藕，等等夏季时蔬，继续翻炒之后还加入了圣女果和剥好的毛豆。
    出锅之前，倒入水淀粉勾芡，装盘。
    在李程昕处理章鱼的时候，杨教授则在处理东海叔拿来给他们加餐的深海颗粒查氏蟹。
    颗粒查氏蟹主要栖息在深海的砂泥质底处，虽然吃起来美味，但渔获量相当稀少，因此又被称为“幻之蟹”。东海叔无意中抓到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又因为这只螃蟹又大又硬，不知如何处理，不如送过来给这些学生们加个餐。
    杨教授先用剪刀从查氏蟹的足部关节柔软处剪断，再用小剪刀将蟹脚侧面剪一圈。剪开的部分在热水中烫上五分钟，就能轻易把壳取下来，洁白的蟹肉就能整块分离出来。
    把其他蟹足和钳子都这么处理好，再放入冰水中冰镇，蟹肉就会收紧，看着十分漂亮。
    【求告知哪个餐厅能吃到这道菜！】
    【别想了，这“幻之蟹”连百度词条都没有，绝对是稀有品种。】
    【太羡慕了，这海边福利也太好了吧！】
    蟹腿肉上再撒点海藻盐，就可以直接开吃了，不过一只螃蟹也只有十块腿肉，在场众人流着口水谦让一番，最终李程昕也分到了一块。
    剩下的蟹壳和蟹肉也不会被浪费，蟹壳碳烤之后把它剪成两半，一半用于熬制高汤，另一半直接放进煮饭的水里。
    很快，带着螃蟹的鲜香的米饭就出锅了，用这份米饭，加入鸡蛋和螃蟹体内挑出来的蟹肉，再加点葱，做成蟹肉炒饭。
    另一份蟹壳熬制的高汤中，加入盐和海带，放入剩下的蟹肉，然后加入水淀粉制成了炒饭的盖浇。
    趁热把炒饭和盖浇混合，这份螃蟹风味的主食也就完成了。
    除此之外，各种海鱼、牡蛎也让三叔帮着做好了。
    “真是太幸福了！”
    杨教授和学生们吹着海风，吃着最新鲜的海味，发出了满足的感叹。
    ()

第141章 暴风雨后
    八月中旬，李程昕离开澜海市之后，闲着没事的戚兰亭就正式接管了顶楼直播节目的主持工作。
    这天，戚兰亭正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在花坛里用极低的效率搭花架，一偏头就看到了人工水池之中，一只蜻蜓正在点着水面。
    “哇！传说中的蜻蜓点水！”戚兰亭欢呼一声，扔下手中的花架材料就跑去了池子旁边。
    【居然有蜻蜓，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蜻蜓了】
    【两百米高的地方啊，蜻蜓居然能飞得那么高！】
    【蜻蜓点水的话，那就是在池子里产卵了？好厉害！】
    【兰兰居然不怕虫子了，感谢子呈！】
    镜头过了一会儿才跟上戚兰亭的节奏，找到了池子水面上，不停用尾巴点着水面的黄黑相间的大蜻蜓。
    由于怕戚兰亭知识量不足，无法撑起这个偏科普向的综艺节目，于是直播组还派了原本是生物学出身的员工马博帮忙在一旁做一些讲解。
    “现在，水池中的生态正在一点点的建立起来。之前，我们已经在水中发现了水蚤和麦穗鱼，这些大概都是从一开始的水田的泥土里带进来的虫卵和鱼卵。”
    水蚤是水池食物链的最下面一环，又称“鱼虫”，是一种生活在水中的浮游生物，是鱼类和肉食性水生昆虫的优质食物。
    而现在出现的蜻蜓则处于第二环，蜻蜓的幼虫水虿会吸引来以水生昆虫为食的禽类和两栖类生物。
    作了一番讲解，蜻蜓也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飞走了，但是在水中，新的小生命应该开始孕育了吧。
    ——————————
    几天后，一场暴风雨袭击了澜海市。
    暴风雨来临之前，直播组的负责人已经给值班室的员工打了招呼，让他们通过格月娱乐的内部监控设备关照一下顶楼的花坛和池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也好提早联系。
    当晚，戚兰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花坛没事吧？”“水池上的泥土会不会被冲掉”之类的顾虑。期间还看了好多次手机，就怕突然传来某些噩耗。
    第二天一大早，戚兰亭迷迷糊糊地就叫上生活助理出门去了公司，等到了格月娱乐的门口，才发现这才早上7点。
    “完蛋了，我觉得我魔愣了，和子呈小勇哥他们在一起太久，难道农民的思维是会传染的吗？”
    格月娱乐值班的前台一看进来的是自家公子爷，也是一愣：“兰亭今天居然有这么早的通告吗？”
    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戚兰亭摆摆手：“我就是单纯的来早了……”
    说着，顺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戚兰亭摸出手机，在顶楼直播小队的微信群里发起了消息：“人呢，人呢？都上班没有？”
    马博：“路上……”
    负责人：“被窝里……”
    维修部师傅：“离上班时间不是还有两个小时吗？”
    戚兰亭：“……”
    正在群里努力把工作人员拉来上班的时候，戚兰亭突然听到了一个让他有些胆战心惊的声音。
    “兰亭？”
    戚兰亭抬头，然后立刻站起身来：“爸，那么早就来上班了啊。”
    来人正是格月娱乐的老总戚格，他点点头：“嗯，你今天也来得挺早。”
    面对向来过于严肃的父亲，戚兰亭干笑着：“是啊，有些担心屋顶那个池子，所以就来得早了点。”
    “嗯，很好，有点样子了。”
    戚兰亭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自家严苛的爹表扬了，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我还准备在顶楼种茄子呢，到时候拿回去让你和老妈吃吃看。”
    “行啊，我等着的。”
    等顶楼直播小队集结完毕，几人见到的就是今天略为干劲十足的戚兰亭。
    终于上了顶楼，众人对花坛和池塘作了一番检查。
    “完全都没有损坏呢！这花坛和池子做得太好了！”维修部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这真是太好了！昨晚我觉得自家窗户都要被刮掉了。”马博也长舒一口气。
    “是啊是啊，我住在20层，刮风的时候感觉房子都在晃。”顶楼直播的策划负责人也点头道。
    “太好了！”戚兰亭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挺起了胸膛对着直播间中早起的网友们自夸道，“这个花坛和池子可是在我的监督和领导之下才做得这么坚固的。”
    维修部师傅擦了擦冷汗：“唯一被暴风雨弄坏的部分就是前几天刚搭起来的花架……”
    【哈哈哈哈哈！】
    【哈哈……今天天气好好啊！】
    【一大早就看到兰兰好幸福……】
    戚兰亭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直接巡视池子去了。
    对于池子来说，只要水池壁上的泥土没有被暴风雨冲刷掉，那么在其上生长的水稻也不会折断。这也体现了扎根在土壤中的植物的坚韧之处，强风是无法将他们刮倒的。
    这些被种在池子边上的水稻以及其他杂草，保护的不仅仅是它们自身，也保护了这个人工水池。
    短短两个月，之前种下去的秧苗已经隐约可见翠绿的稻穗了。只是相对此时田间的水稻，这里的水稻相对贫瘠了很多。
    “咦，这里有个在跳的东西。”一个员工在池堤上发现了什么。
    “青蛙吗？”戚兰亭好奇问道。
    “不是，应该是昆虫。”员工回答。
    听闻是昆虫，戚兰亭从心地站得远远的，没有李程昕在场，谁也别想让戚兰亭碰虫子。
    马博过去，顺着员工所指，就把那个“在跳的东西”抓了起来，放在一张空白的A4纸上让摄影机拍摄。
    “是水黾吗？”看着虫子长长的腿，员工问道。
    “不，应该是蜘蛛。”马博答道。
    水黾身体细长，前脚短，中脚和后脚很细长，张开后可以支撑水黾浮在水面上。因此，人们一般看到的水黾都是四足的，而蜘蛛则是八足爬行。此外，水黾其实是有鞘翅的。
    “大概是名为前齿长脚蛛的生活在水边的一种蜘蛛吧。”马博判断道。
    将蜘蛛放回岸上之后，前齿长脚蛛甚至也如水黾一般在水面上行了一段距离，然后找到了一丛野草钻进去躲了起来。
    ()

第142章 羽化
    “兰亭啊，蜘蛛不是昆虫哟！”马博远远对着戚兰亭喊道。
    “不管是不是昆虫，多于四只脚的一概别靠近我！”戚兰亭也在远处喊话。
    马博无奈地对着镜头笑笑，熟悉戚兰亭的粉丝们都非常理解他的苦衷。
    马博接着之前的继续讲解：“前齿长脚蛛以农业害虫为食，包括主要危害水稻的白背飞虱，以及破坏禾本科植物输导组织的黑尾叶蝉，所以算是百分百的益虫。前齿长脚蛛平时会潜伏在水边的草叶中休息，到捕食时才开始织网。”
    事实上，不仅是前齿长脚蛛，对所有蜘蛛来说，蛛网都不是他们的住所，而仅仅是捕食的陷阱而已。
    蜘蛛织网的环境和形状会根据蜘蛛的捕食类型而改变，有的蜘蛛会织出碗状的蛛网，喜欢潜伏在草叶下方截获上方掉下来的虫子，也有捕食蛾子的蜘蛛会在电灯周围织出一个灯罩似的弧面网。
    当然，最常见的蛛网依然是圆形的。喜欢生活在水边的前齿长脚蛛喜欢在距离水面10厘米的石缝或者草叶之间织出覆盖式的圆形蛛网，这样就能捕食到前来水中产卵的小虫子。
    “道理我都懂，但是水边的蜘蛛是怎么来到200米的屋顶的？难道又是泥土里带上来的？”戚兰亭蹲在镜头远处画圈圈。
    马博想了想：“确实，蜘蛛没有翅膀，但是它们还是能‘飞’的。”
    “欸，是吗？”(⊙﹏⊙)
    “蜘蛛会爬到高处，然后分泌丝线，然后风把蛛丝吹起，只要张力足够，蛛丝所承受的风力就能让蜘蛛飞起来——就像蜘蛛侠一样。使用这样的移动方式，蜘蛛甚至可以飞行到100公里以外的地方。所以除了从泥土里带来这个来源之外，这只前齿长脚蛛可能是昨晚的暴风雨从千里之外的水边带过来的。机缘巧合之下降落在这里，将这个刚造好的池塘当作了新的栖息地。”
    戚兰亭闻言一缩脖子：“所以说，室外还有可能到处飘着蜘蛛吗！我不要做人啦！JOJO！”
    戴上一个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宽檐帽之后，戚兰亭感觉好多了，心理作用产生的脖子一痒的感觉也减轻不少。
    好歹是他主持的节目，总缩在镜头角落也不好，于是还是得装模作样地沿着池子走了一圈，然后，眼神过于好的戚兰亭顿时就发现了他害怕的东西。
    他先退后了好几步，然后才指着一丛底端淹没在池水中的水稻叫道：“那里有只大虫子！”
    镜头绕过戚兰亭靠近过去，众人才发现水稻上靠近水面处趴着一只肥硕的水虿。
    说是水虿，似乎又不太对劲，这只水虿过于苍白僵直了。
    马博凑过去一看：“啊！这是已经羽化了的！”
    说着，他从稻秆上取下水虿的空壳放在手中，指着空壳背部的一个洞说道：“这就是蜻蜓成虫的出口。”
    “不是前几天才产卵吗，怎么这么快就羽化了？”戚兰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马博推测到：“蜻蜓的成长期是以年来算的，绝对不是之前那只产下的。这水虿可能之前就在水里了，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顺着水虿空壳所在的稻秆往上找，马博很快就在茂密的水稻丛中发现了刚破茧的蜻蜓，这只蜻蜓的身体是嫩黄色的，翅膀在朝阳中闪着光。
    刚羽化的蜻蜓翅膀还很脆弱，为了避风，通常都会先藏在草叶之中。等完全风干之后，蜻蜓才会从水稻丛中飞走。
    “这是不是可以算是第一只从池子里出生的生物？”戚兰亭有些小兴奋，远远看着蜻蜓，涌出了莫名其妙的父爱的情感。
    “呃，”马博顿了顿，“这池子才造了两个多月，不完全算是在池子里出生的，但是……也算吧。”
    除了各种依水而生的虫子之外，才两个多月，池子底部也长出了好多水草，大概是泥土中的水藻孢子适应了顶楼的环境，开始生长起来。
    马博在植物方面没有那么专业，但是稍微查询了一下也就能辨认出，水中基本都是常见的水藻，诸如布氏轮藻和黑孢藻以及这两个常见品种的近亲。
    “这也是在给水生昆虫增加隐蔽处，是好事，这些藻类基本也是无害的水藻。”
    “我问的是这个草，和你查的不一样啊。”戚兰亭指着的是水面上的一小片浮萍，“这个长着刺的是什么？”
    这么说着，摄影机镜头也靠过去看，镜头中的浮萍也不能形容为“长着刺”的样子，反而是银杏叶形状的浮萍之下伸出了深色的密密麻麻的触须般的东西。
    【这什么东西！】
    【好克啊！】
    【这不会是浮萍下面粘满了寄生虫之类的东西吧？】
    就像用手捉蜘蛛那样，马博本想用手去把那浮萍捞起来看看，但是想了想还是缩了回来，去旁边专为这个顶楼直播节目安排的储藏室里去拿了个两升水的水族箱，把水中的浮萍捞了起来。
    “这东西我还真不认得。”马博挠挠头，掏出手机给浮萍拍了各个角度的照片，发给了潘教授。
    潘教授很快就回复了：“我研究野生动物的，植物还真不了解，不过我把这些照片发给研究水生植物的朋友了，看看他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有人给马博打了电话，毕竟还在做直播，接电话似乎有些不太好，马博便去镜头外接起了电话。但是，说了几句，马博就拿着电话回来了，原来打电话来的正是之前潘教授说的研究水生植物的朋友。
    马博将手机功放打开，让研究水生植物的学者开始讲解：“这是银杏浮苔，是苔藓，不是浮萍，它是亚洲唯一一种生长在水面上的苔藓。银杏浮苔下方那些深色的触须都是它的根须，它会靠这些根须从水中吸收养分。银杏浮苔是分裂繁殖的，等吸收了足够的养分，就会从中裂开，然后变成两个浮苔。”
    “好厉害……”
    “此外，正因为它是分裂繁殖，所以基因非常稳定，没有任何亚种。银杏浮萍过去经常在水田里见到，后来因为除草剂使用，以及水田浇灌方式改变，数量剧减，如今也很少见到了。”
    【问题解决了，又是泥土里带来的】
    【小勇哥选的水田的泥土，为什么里面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突然觉得我从花鸟市场买的花泥一无是处……】
    又发现了不常见的新物种，而且还不是虫子，戚兰亭终于找到机会给银杏浮萍拍了照，然后把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顶楼池塘中发现的植物，是不是很漂亮啊！[爱心][爱心]”
    ()

第143章 台风过后
    澜海市的暴风雨当天，在沿海的洪鸣村迎来的是一场天气预报中早就预警过的台风。
    海洋学院的学生们纷纷收拾了摆在室外的器材，全部堆到李程昕家的仓库里。
    台风期间，杨教授给他们都放了假，自己留在洪鸣村里，住在度假村，和毕业的得意弟子小贾整理之前收集的资料。
    洪鸣村和丈八岛中间，常年平静、船舶来往不绝的海域，这时候也是一艘船都没有了，丈八岛的工作人员早就撤离，洪鸣村的村民以及镇上的居民都对此严正以待。
    台风之下的海面上升明显，海水漫入内陆侵蚀土壤，垃圾漂浮着被海浪打上岸来。
    仗着自家船屋有安风镇海的属性加成，李程昕本来还想在船屋里继续呆着，结果海水漫过了半个船屋第一层，最终还是决定在无法下楼之前回到地势较高的父母房子里。
    几天之后，海面趋于平静，学生们也陆续回来，海洋观测活动继续展开。
    “我还以为这边会一片狼藉啊。”杨教授站在李程昕的船屋之下，看着这片实验海岸。
    李程昕一边捡着人工沙滩上的枯枝落叶和垃圾，一边回答：“我也是那么以为的，结果似乎并没太大影响，甚至连船屋的瓦片都安然无恙。”
    “就是沙滩的沙子又少了不少。”周浩一针见血，他的度假村的人造沙滩也该重新补沙子了。
    杨教授摆弄了一下他留在海岸上测风速的器材：“浪高并不大，风强介于3.4ms至7.9ms之间，相对于大部分受灾地区，这片海域基本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了。”
    按照杨教授给出的数据来看，丈八岛刚好把往这边的风给挡住了。
    “正好，鱼为了躲避狂风，会在这片海域避难。现在虽然台风已经过了几天，但应该还有不少鱼藏在这里，就让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吧！”杨教授拿出了回来的学生们带来的新装备。
    新装备放在一个箱子里，外面包装上写着“观察型水下机器人ROV”。
    “哇！水下机器人！”看到“ROV”这英文，李程昕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ROV”是“RemoteOperatedVehicle”，即是无人遥控潜水器，是一种工作于水下的作业机器人，通常用于深海极限作业，没想到李程昕居然能在自己这片海岸见到。
    杨教授笑了笑：“只是个初级版，只有在水中一边移动一边拍摄的功能。”
    这版水下机器人可以直接用电脑操控，搭载了活动式的高清摄像机，能够传输实时影像。
    学生帮忙调试好李程昕的电脑，另一个学生就帮着把水下机器人平稳地放入水中。
    李程昕试着用鼠标控制着水下机器人，都是年轻人，玩了一下就上手了，很快就能操作机器人使其后退、旋转、上升、下潜了。
    【好玩好玩！想买想买！】
    【反应速度很快啊！】
    【前进的时候，后面的螺旋桨也没有扬起海底的沙子，很平稳！】
    通过电脑屏幕，几人清晰地看到了这片海岸的海底景象。
    阳光随着海浪在海底折射出蜿蜒浮动的亮线，海底滩涂有些起伏，期间有海草随水流摇摆。
    发现第一个生物的时候，水下机器人已经跑到二十米开外了。
    那是一只赤魟，鱼体是盘菱形的，尾部可以看到皮折，中线至尾部有一纵列小棘，尾部长不达体盘的2倍，趴在海底一动不动的。
    “咦，原来是赤魟啊，一开始还以为是中华鲎。”
    “意外的，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厚啊。”
    水下机器人绕着赤魟转了几圈，让学生们议论了一番。
    “所以赤魟是因为不擅长游泳才会跑到离岸这么近的地方的吧？”
    被水下机器人惊扰到的赤魟，波浪般摇摆着和身体融为一体的两侧鱼鳍，跑走了。扬起的海砂遮住水下机器人的视线，丢失了赤魟的踪迹。
    这时候，水下机器人已经靠近李程昕承包的这片海岸的边缘，到达了生物净水器、青口贝养殖浮台的附近。
    浮台和青口贝之间的空间非常黑暗，借着浮台之外的背景光，可以看到有小鱼群在浮台之下游动。
    水下机器人追着这群小鱼出了浮台，这才看清鱼群的真面目。
    “这是热带鱼？”鱼身上的黑色斑纹让人瞬间就认了出来，读海洋专业的，谁没养过几条白底黑纹的三角形热带鱼呢。
    “学名是黑星白鲳，是非常有人气的观赏鱼，但是长成30厘米长之后，基本就可以拿来吃了。”李程昕介绍道。
    “能有这一小群，可能真的是托了台风的福，毕竟不是本地鱼品种，应该也是游过来躲避大风的。而且这种小型鱼会比较害怕来自上方的威胁，所以才会躲在浮台下方。”杨教授也补充道。
    “来自上方的威胁？”一个学生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大家就想起了之前拍到的鸬鹚，那可是这附近所有鱼类的威胁。
    水下机器人继续前进，不多久就见到了一只在海砂中努力把自己埋起来的东西，水下机器人拍摄到时，只剩下半个甲壳露在砂面上了，甲壳上的藤壶依稀可见。
    “贝类吗？大概是鲍鱼吧。”在海胆肆虐之前，鲍鱼可是洪鸣村的特产之一。
    水下机器人的出现，可能让它感受到了威胁，一阵海砂浑浊之后，一只巴西龟从浑浊中游了出来，甲壳上的藤壶让众人确认了它正是之前拍摄到的“鲍鱼”。
    “咦，居然还有巴西龟。”他们前几天在观察比目鱼的时候才抓了一只，但是这只离海岸有些远，就放过它让它自生自灭吧。
    “巴西龟一周只用浮上水面呼吸一次，还真是不好抓。”
    水下机器人继续前行，这里已经过了李程昕造出的滩涂地，到达了洪鸣村海域本身的岩石地带。到了这里，海水明显变深了，但是阳光还是能照射到海底的石头上。
    “嚯，找到了！”一块石头上，一红、一绿、一黑的三只细小的海参安全地卡在石缝中。
    这是刺参，正是李程昕和小贾在去年冬天扔下去的海参苗的品种。李程昕他们在海岸这边养海参的目的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利用海参强大的清洁海洋底部砂石的能力。
    为此，李程昕还特意给村里渔民们打了招呼。
    这两年来，海胆越发少了，基本四月份就会被村里人捞走养起来，于是石滩区域的生物也丰富了很多。
    就在发现海参的石头的另一面，还长了几丛青口贝，其间还有三五种不同种类的海葵。
    突然，水下机器人在海底的藤壶丛种发现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大鱼。
    “居然连黑鲷鱼都有！”李程昕流出了口水。
    黑鲷为浅海底层鱼类，喜栖息在沙泥底或多岩礁海区，一般在5-50米水深的沿岸带移动，不作远距离洄游。杂食性，极贪食，主食软体动物贝类、多毛类、小鱼和虾类、蟹类、端足类海星及海藻等，并能用尾部挖掘海底的贝类及环形动物。
    同时，黑鲷鱼也是各地鱼市场上常见的高级食用鱼，味道鲜美。
    黑鲷鱼十分胆小谨慎，见到水下机器人靠近，就迅速躲进了石缝之中。
    ()

第144章 夜光虫
    很快，水下机器人就到达了可以操控的极限，李程昕操作着把机器人召回了。
    “除了今天拍到的这些鱼之外，一定还有更多的鱼类因为台风的风浪躲在这片海域。”杨教授断言到，“只是水下机器人的动静还是太大了，因此很多都被吓跑了。”
    为了寻找更多的鱼类，学生们按照杨教授的指导，在水中设了几个捕鱼笼，又用台风刮到海滩上的树叶给捕鱼笼做了伪装。这是叫做“笼网捕鱼”的传统捕鱼方法，将它沉到海里之后，喜欢阴暗的栖息处的鱼类会将之当作可以藏匿的岩石。
    等捕鱼笼装饰完毕，杨教授就打发李程昕带着几个学生，将几个捕鱼笼放在之前水下机器人探索过的石滩附近。
    海鱼常常需要寻找栖息地，尤其喜欢新出现的住所——毕竟谁都喜欢住新房子。
    捕鱼笼的结构设计是让进入的鱼类有进无出，它的开口大，沿着笼子的内部结构，渔网会越来越窄，进去的鱼类很少能找到它们进入的入口而逃出去。
    设置好捕鱼笼之后，学生们又在海面上放上了浮标，这些浮标标示了捕鱼笼的位置，一周之后，只要顺着这些浮标下方的线，就能将捕鱼笼再捞上来。
    ——————————
    “学长！这海苔不太对啊！”
    这天一早，李程昕就听见了有人在船屋下面叫他。
    李程昕睡眼惺忪地收拾了一下去了海边：“怎么了？”
    那个之前叫他的学生指着海苔网说道：“感觉海苔好像变少了？”
    李程昕过去仔细一看：“咦，还真是……这一条线上一点海苔都不剩了……”
    海苔网上几天前还有三厘米长左右的毛茸茸的紫色海苔，今天一看，海苔网上秃了一大片。
    “看来是台风之后这片海域来了太多别处的鱼，把海苔给偷吃了。”李程昕下了判断。
    毕竟海苔对于各种生物来说，都是很有营养的美味，不只是鱼，甚至也有吃海苔为生的鸟类，当然还有人类，不然为什么会自家养殖海苔呢。
    李程昕去找杨教授借了个普通的水下摄影机，将它固定在海苔网附近，镜头对着海苔网下方。
    等了一小时，负责一直盯着屏幕的学生发现有鱼类悄悄靠近了。
    镜头中，一个不小的黑影从远处缓缓游近，从绿色的海水中由远及近出现的黑色影子，看上去就是反派的出场。接着，这个黑影在海苔网上狠狠地啄食了一口。
    “这不是几天前水下摄影机发现的那只黑鲷鱼吗？”大家都认出了这只偷窃海苔的罪犯。
    “黑鲷不是肉食鱼类吗？居然还吃海苔？”
    “谁说黑鲷鱼是肉食的？”杨教授出现在众人身后，“自己往前面翻一章，明明白白写着黑鲷鱼是杂食性的，主食软体动物和虾类、蟹类、端足类海星及海藻等。”
    “啊，黑鲷鱼啊，想吃啊！”李程昕干笑着岔开话题。
    只是这条黑鲷鱼非常谨慎，当李程昕拿着渔网的身影出现在海面上之后，黑鲷鱼一甩尾巴飞快地跑走了。
    鱼抓不到，但却可以利用黑鲷鱼胆小的特点设置驱赶黑鲷鱼的海上“稻草人”。
    黑鲷鱼的最大天敌就是海鸟，会对海面上的影子十分敏感。
    知道了这个特点之后，几个学生一起动手，用海滩上捡到的薄木板裁出了一些惨不忍睹的飞鸟形状。
    将这些飞鸟形状的木板装在竹竿上，做成能被风力驱动的扇叶，然后插在了海苔网的中央位置。
    从之前设置的水下摄影机的视角看去，随着海风缓慢转动的扇叶，确实像是海鸟在上方盘旋的样子。
    理论上，再过两周，海苔就能收获了。
    在这之前，一周前设置的捕鱼笼也可以收网了。
    划着小舢板去收捕鱼笼的李程昕，明显感到笼子比放下去之前重了很多，于是剩下几个，干脆和周浩交换工作。李程昕来拿着直播摄影机，让周浩这种肌肉男做体力担当。
    【哇！好久没见到摄影师上镜了呢！】
    【帅帅的摄影师，再来两套健身组合啊！】
    【肌肉男打鱼的画面，真是美好b（￣▽￣）d】
    确实，拉上捕鱼笼时，周浩紧绷的肱二头肌，的确有让人舔屏的资本。
    但是今天的重点不是肌肉，而是捕鱼笼。
    穿过装饰在捕鱼笼之外的树叶，直播间的网友们都看到了里面确实有一些鱼的样子。
    直接在小舢板上打开捕鱼笼，把鱼倒出来，然后把捕鱼笼压平收起。
    海星、螃蟹、河豚、海参、鲉鱼……确实抓到了不少品种。
    李程昕则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黄海星，学名多棘海盘车，我国黄海沿岸一种极为普遍的海星，可以吃哟。”
    “这是石蟹，梭子蟹科的，好吃！”
    “这河豚学名星点东方鲀，游动缓慢，受惊吓时会吸入大量空气或水，将鱼体鼓胀成圆球状，以吓退掠食者……拿回去找镇上有河豚加工证的厨师加工一下就能吃了。”
    “鲉鱼我看看，是褐菖鲉，又称石狗公、石九公，是辐鳍鱼纲鲉形目鲉亚目平鲉科的一个种，卵胎生鱼类，也是食用鱼，嘿嘿。”
    “这条鲉鱼看着和褐菖鲉挺像，但是颜色还是稍有不同，是厚头平鲉。它俩是近亲关系，只要去掉带有毒腺的棘刺，炖了烤了都很好吃……欸不对，这条鱼肚子好鼓，估计怀着，按照各种惯例，只好放生了。”这么说着，李程昕小心地把这条厚头平鲉放回水中。
    ……
    等学生们将捕鱼笼抓到的鱼类一一做好记录，大家又享用了一波最新鲜的海味大餐。
    傍晚，吃饱的学生们还有村里暑假回来的小孩子们在海边玩水消食。
    “哇！夜光虫来了！”
    听到海边的欢声叫喊，正在洗锅子的李程昕抬头看向海岸。
    只见站在水中的人们的身周有一圈荧光蓝，甚至是每一朵浪花都带着荧光。
    为了让这些蓝色荧光出现，大家都更加兴奋地开始打水，海边一片蓝莹莹的，在暗橘色的背景天空下尤其美丽。
    也有小孩用玻璃瓶装了海水，拿在手里挥舞，随着小孩子的动作，玻璃瓶里的荧光蓝色忽明忽暗。
    这散发出蓝色荧光的，是一种被叫做“夜光虫”的浮游植物，它们体内带有和萤火虫类似的发光物质荧光素，受到外界刺激之后就会发出蓝色的荧光。
    在白天持续的日光暴晒的夏夜，每一朵浪花都会变成明亮的蓝色。
    日照时间越长，浮游生物就会越多，这大概也是之前喜欢食用浮游生物的鲻鱼群来到这边的原因之一。
    这是洪鸣村附近海域夏日偶尔能见到的风景之一，这景象也被称为海中极光。
    自从去年发生赤潮之后，度假村的海洋顾问小贾一早就开始监测附近海域的海藻种群，也知道了夜光虫开始大量繁殖。
    为此，周浩的度假村那边早就开始打起了了广告，吸引来了很多游客，这几天海中极光确定出现之后，应该会有更多游客前来吧。
    正好，海胆也到了收获期了，周浩早就为自己的度假村定了一大批。天时地利人和，洪鸣村的经济今年也不会差了。
    ()

第145章 黄鳍刺虾虎鱼
    九月初，处暑的末尾，三伏已近尾声，天气却反常地更加炎热起来。
    小勇哥那边本来安排这这段时间拍摄的室外武打戏也暂停了，趁着这段意外的休息时间，小勇哥溜回村子，打算和林一一过过二人世界。
    “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小勇哥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程昕的那片海岸，“学生部都该回去上学了吗？”
    李程昕摊手：“之前那些暑期实习的本科学生都回去了，这批是来这边完成学校的实习课程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小勇哥仔细一看，确实，现在在沙滩上搭帐篷收拾器材的这批人，看上去比之前那批大一大二的学生成熟多了，海滩上放置的潜水装备也比之前多而且专业了。
    正说着，其中一人小跑过来和一边在船屋的屋檐下写东西的杨教授报告：“杨老师，这水温高得有些异常了，不仅不适合潜水，连鱼都没力气游动。”
    一开始说水温热到没法潜水的时候，杨教授还不甚在意，即使不潜水，还有别的许多工作可以做。但是下一刻说到鱼类也受害之后，杨教授立刻放下电脑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带我去看看！”
    那人便把杨教授带到海边，李程昕和小勇哥自然是跟上去看热闹，周浩也背上摄影机跟了过去。
    那边有几个学生围在一起，对水中指指点点，见杨教授过来，立刻让出了位置。
    “教授，就是那儿。”带路的学生指指海中，清亮的浅海，风平浪静，可以轻易看到水下滩涂上的每一颗小石子。
    而学生指着的是水底伏在滩涂上的一条浅棕黄带斑点的鱼。
    即便不用系统，李程昕也轻易认出了这条鱼：“黄鳍刺虾虎鱼，属于暖水性近岸小型鱼类，栖息于浅海淤泥及泥沙底质的海区……也是很好吃的……不过这条还有点小。”
    李程昕比了比，差不多也才长到一根手指长，虾虎鱼要到30厘米才算长成，现在这个长度还不够吃。
    “欸，奇怪了，怎么都不跑？”
    虾虎鱼一般警戒心很强，平时只要稍微靠近，他就会用尾巴扬起一团海砂然后跑走。
    这次，李程昕用于比划长度的手指都快戳到虾虎鱼了，它也没有跑开。
    李程昕又伸出手指，捅了捅那条虾虎鱼，它也只是奄奄地往前跑了一小截。
    在学生们的提示下，李程昕发现这样的黄鳍刺虾虎鱼还不止一条，都是游动缓慢，反映不灵的样子。
    杨教授推开李程昕对着虾虎鱼观察起来：“这条鱼呼吸很急促，似乎是缺氧的反应，应该确实是水温太高了。”
    之前那个学生说道：“是啊，刚才就在说这事呢，这边浅滩处的海水水温居然有28度。”
    杨教授翻了翻之前的记录，去年同期的海水温度仅有26度。
    看上去只是两度的差距，但这确实会要了鱼的命。
    鱼会根据水温改变自己的体温，水温过高的话，鱼体的温度也会过度上升，就算人的体温上升两度也是绝对会出事的。
    鱼的体温升高，会导致呼吸加快、食欲下降，再加上高温时海水溶氧量降低，鱼则会呼吸困难、虚弱无力，最坏的情况下可能会导致死亡。
    对此，杨教授给几个学生发布了任务，让他们想出给黄鳍刺虾虎鱼降温的方法。
    相对于之前那些本科学生，杨教授做的多是指导工作，把一切问题都掰开了详细解释；对于现在这几个研究生和博士生，杨教授却开始叫他们自己思考出解决方案。
    几个学生欣然领命，不久之后就各自研究出了几个方案，拿去杨教授那边做起了答辩。
    最终方案确定之后，学生们过来找李程昕帮忙。
    也算不上帮忙，只是应要求提供一些竹竿而已。
    李程昕家里的竹竿都是小勇哥近几年准备出来的，也是用于修补各种海面浮台的原材料。
    听说要用上竹竿，小勇哥也过来帮忙，他可是村里的建造小能手。
    学生们虽然提出了方案，但是作为城里人，手工活确实不是很擅长，这一点在之前给海苔制作黑鲷鱼驱逐装置的时候就体现过了。因此，学生们也巴不得小勇哥来帮把手。
    竹竿挑的是最粗的那种，锯成差不多30厘米长的竹筒，还需要将竹节处的隔板敲掉。
    将准备好的十个竹筒排成台球那样的金字塔状，用绳子固定好。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学生们拿着小勇哥帮他们做好的几个这样的竹筒堆走向海中，“这么一来，竹筒就能为虾虎鱼提供很好的荫蔽处。”
    将竹筒堆放入海岸中心区域，再用附近的活石盖在竹筒堆的上方和附近，加以隐蔽和固定。
    这么一来，原本暴露在盛夏阳光之下的滩涂上，就有了一些可以遮荫的地方。
    除此之外，学生们又在竹筒堆旁边设置了摄影机和可以实时传递数据的温度计。
    很快，学生们撤出水下施工的区域，躲在李程昕的船屋里吹着空调监测着那片区域的情况。
    由于人类活动而扬起的沙砾逐渐沉淀下去，那附近的温度也渐趋平稳。
    “果然有效！”一个学生看着显示在屏幕上的温度，拍着大腿欢呼起来。
    竹筒堆外侧的水温依然是28度，但是内部的水温却降低到了26度，这对黄鳍刺虾虎鱼来说，是个舒适的温度了。
    很快，一直在附近逡巡的黄鳍刺虾虎鱼就进入到摄影机传递的画面之中，警觉地游了两圈之后，一甩尾就进入了竹筒堆的最下层竹筒之中。
    【太棒了啊！】
    【这真的不是摆拍？】
    【上面那位老兄啊，鱼这种东西怎么做到摆拍啊……】
    “这应该可以拿来写论文了吧？”学生们议论纷纷。
    “再等等，一条鱼的话数据不够。”
    过了近半个小时，已经有好几条虾虎鱼聚集到了竹筒堆附近，占据了竹筒堆第一层的虾虎鱼已经明显恢复了活力，甚至开始驱逐想要进入竹筒堆的其他虾虎鱼。
    “看来这个方案还是有瑕疵，虾虎鱼是底栖鱼类，他们只喜欢最底层的那些竹筒，而上面几层的竹筒都无鱼问津。”
    “是的，所以其实应该就放一层竹筒，而上方还能多放点石块制造隐蔽处。”
    继续监视竹筒堆附近情况，学生们发现等待进入竹筒堆避暑的鱼中，竟然还混入了几条和虾虎鱼体型相近的濒危鱼种少鳞??，这种通体莹白的鱼类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少鳞??此前从未在洪鸣村附近的海域出现过，它们在夏季会于浅滩处产卵，看来李程昕的这片海岸，正对许多喜欢干净沙砾的鱼类产生着莫大的吸引力。
    ()

第146章 水下岩石山
    在浅滩海水温度升高的夏天，趁着这个时期肉食性鱼类由于水温而食欲下降的档口，很多小型鱼类就会来到浅滩上产卵，李程昕他们发现的少鳞??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三线鱼、河豚、平鲉等之前抓到过的鱼类，除了躲避台风之外，也有可能是为了繁殖而出现在这片海域。
    之前抓到烧了吃的大章鱼也是会在夏季进行繁殖的生物之一。
    而现在前来实习的这波学生，他们的课题之一就是来解决章鱼的繁殖问题的。
    洪鸣村所在这片区域沿海，曾今是著名的章鱼产地，这里的章鱼常年饱食龙虾、鲍鱼等富含营养的食物，章鱼肉鲜美无比，就在不久前，上一拨实习学生也有幸吃到过本地产的章鱼。
    而丈八岛附近的外海，就是华国有名的章鱼繁殖地点之一，章鱼对海域环境有很重要的作用，在丈八岛出生的章鱼宝宝，会顺着海流到达这一片区域的各个海岸，然后顺利成长。
    也就是说，如果丈八岛的章鱼不能产卵，这整片海域的章鱼都会减少。
    丈八岛在几年前就承包出去了，并不归属洪鸣村，但是现在归属格月娱乐。
    李程昕找袁召打了招呼，帮忙上交了杨教授出具的活动策划书和活动海域，格月娱乐总公司那边很快就批准了海洋学院的学生在丈八岛附近实习取材的活动。
    杨教授对此很满意：“李程昕这个学生还真是好用啊！”
    等李·工具人·程昕这边联系完，又跟海警和丈八岛的工作人员报了备，杨教授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租了渔船，把学生们和需要的器械运往了丈八岛。
    丈八岛的影视城造在内湾处，而杨教授要去的则是外湾。虽然丈八岛不是很大，但是从岛上走，内外湾之间隔了一座山头，还是很远的，游客和基础设施基本都不会到外湾那边。
    好在杨教授和学生们早有准备，搭建帐篷营地也很熟练。
    李程昕和小勇哥，还有周浩也过去帮忙，顺便也约定了一下他们过去做直播节目以及定期帮学生们补充物资的时间。
    在小勇哥和周浩帮忙搬运物资的时候，李程昕则在一边和杨教授聊天。
    “章鱼不产卵这件事，是气象的原因吗？”近年来，海水温度越来越高，对各种海洋生物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像。
    杨教授摇摇头：“和鱼类不同，章鱼这种软体动物在热的环境下反而会更加活跃。很多地方都因为海洋温度变高而发生软体动物增加的情况，但是丈八岛却恰恰相反。”
    本来，八九月正是章鱼的繁殖季节，它会不停地进食，为繁殖准备能量。但是本应在这个季节开始积极求爱的章鱼，今年却出现了不产卵的奇怪情况，为了确定其原因，我们才需要来做这个课题。
    等学生们的营地收拾完毕，杨教授见天色还早，便决定这就去现场调查一番。
    章鱼通常在水深3米以上的地方产卵，这就是那些潜水装备的用武之地了。
    丈八岛的外湾地形很有特点，岩层基本是由火山岩构成，据考是由约500万年前发生的火山爆发形成的。在外湾处有一大片延展出去的岩骨，那便是最适合章鱼产卵的地形。
    这些岩骨是水下30米深的一座巨大的岩石山，外海的海流冲击岩石山时，会使周围的水流产生复杂而强力的变化，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潜水员也很容易被水流一下子冲到几百米外，最坏的情况则是随着水流撞上岩石山失去意识而溺亡。
    每年夏季，都会有那么一两起相关的报道。
    为了保障学生们的安全，穿好潜水服下潜的第一波两组学生的任务并不是探索水下环境，而是像攀岩一般，在岩石山上装上固定绳索用的铆钉和安全系带。
    原本这一段内容，李程昕打算时候向杨教授要学生们的头戴GoPro的影像，最后剪辑后进行播放，没想到周浩却要求直接下水进行录制。
    “这怎么可以！水流环境已经够复杂了，不要给我们课题添乱！”杨教授厉声道。
    周浩做了几个下水前的热身动作：“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水下摄影超过20000小时资格的。”
    杨教授不敢置信：“既然有20000小时经验，那就该知道潜水需要有一个搭档，我的学生中并没有能够百分百放心和你水平搭配的潜水员。”
    周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我去度假村叫几个员工来就是了。”
    好在丈八岛的电信基础设施也很完备，等周浩打完电话，不多时，就有人开着度假村的快艇过来了。
    和在场众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后，杨教授汗颜，这些都是专业水准非常强的潜水员，有他们护航，自己的学生们也能安全很多。
    刚下水，几个学生们立马感到了水流的不同，开始有些摇摇晃晃无处着力。好在之前杨教授已经对这片地方的水流危险之处千叮咛万嘱咐，所以学生们没有大意，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扶着岩石山，一边用无线电互相联络，一边开始固定钉子。
    而另一边的摄像组，带着摄影机下水的周浩和度假村的一名潜水教练，仅凭摆动脚蹼就在强劲的水流中稳定住了身形。
    杨教授和其他潜水员在水面上方做好了安全确认，同时也提心吊胆地把握着水下几人的安全索。
    一点一点地，水中几组潜水员开始去往水深30米处的海底。
    从摄影机传回的实时画面看去，岩石山表面凹凸不平，形成这种风貌的原因是岩石山的火山灰层不断被水流冲刷，这是非常完善的隐蔽处，是很多生物喜欢的地形。
    这时，周浩还在岩石山底部发现了推测体长半米的比目鱼，比目鱼的颜色完美地拟态了身下的岩石，不仔细根本看不到。
    过不久，还发现了一条黑白相间、张牙舞爪的狮子鱼，狮子鱼也是鲉鱼的一种，虽然外观非常漂亮，但是鳍刺上带有毒腺。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各种各样的例如花鮨、三线鲈等小型鱼群，还有贝壳、莱伯虾等甲壳生物，加上这附近繁茂的海带和海藻，乍一看上去，都是章鱼喜欢的食物。
    理论上，丈八岛附近有500多种鱼虾的存在，章鱼绝不是因为缺少食物而不产卵的。
    ()

第147章 海面之下
    在岩石山附近绕了一圈，几人连章鱼都没有见到，更别说找到章鱼卵了。
    等到杨教授继续仔细分析了拍摄到的水下影像，大家才明白章鱼为什么没有在岩石山的缝隙中产卵。
    章鱼喜欢的繁殖地形十分讲究，是瓶子形的，最主要的就是需要有一个狭小的入口，内部还得刚好是一只章鱼体积的空间。
    而岩石山上，岩层之间的缝隙却是开口式、互相联通的。
    【也就是说，必须得是完全的单间】
    【章鱼的生活感觉比我的还要挑剔精致……】
    不少网友都觉得自己吃到了柠檬。
    章鱼的繁殖步骤，首先就得让雌性章鱼找到符合要求的一个空间，然后，雄性章鱼才会前来“表白”，若雌性章鱼答应雄性章鱼的求爱，雌性章鱼就会在巢中产卵，此后的一个月里始终在巢中不吃不喝地照料这些受精卵，直至小章鱼孵化。
    因此，一旦这个繁殖空间不符合要求，雌性章鱼就不能完全保证章鱼卵不受外敌攻击，从而j拒绝产卵。
    理论上，丈八岛明明应该有很多适宜章鱼产卵的空间。
    “那些适合章鱼产卵的空间，不在岩石山上，而是在海底。”杨教授说道。
    “您是指海底那片沙地？”李程昕疑问道。
    “是的，”杨教授点头，“只要移开上层的沙子，就能明白了。”
    依然在水中活动的潜水学生依言拂开海底的沙砾，只是半厘米左右之下，居然就是岩礁。
    “果然如此，适合章鱼产卵的洞穴全被沙子掩埋了。”杨教授证明了自己的推断。
    从几年前的影视资料来看，那时候的丈八岛外湾下方并没有那么多的沙砾，轻易就能在岩石山下方的岩礁上发现适合一只章鱼繁殖的洞穴。
    而现在，放眼望去，这就是一片沙地，一个洞穴都看不到了。
    杨教授把寻找原因的工作交给了自己的学生们，而学生们则按照自己的猜测方向组成了小队，开始分头调查。
    觉得是地质原因的，就计划让度假村的潜水教练护航，下水测绘采样。但是在这之前，还得去学校再去找几个别的专业的学生和老师帮忙，还要去租些其他测绘装置。
    觉得是洋流原因的，则需要去渔业局申请近几年的洋流路径图，也可能需要去县里或省里的图书馆查资料。
    觉得是人为原因的，查询范围可能就要更加大一些，需要去附近海域各地走访一番。
    任务和小组分配完成，杨教授看一旁的李程昕和周浩脸色有些不太好，便顺口一问：“你们俩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早点去休息？”
    李程昕摇摇头，有些含糊地问道：“这有没有可能是我家那片海岸和周浩哪个度假村的人工沙滩造成的？”
    李程昕自己本身有一点怀疑，此外，网友们也在直播中刷着这个怀疑的弹幕。如果最后证明真是由于这两个人工沙滩的沙砾流失造成的章鱼繁殖地危机，那他和周浩岂不就成了附近渔业和环境的罪人。
    杨教授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你们想多了吧！”
    这事和李程昕还有周浩无关的原因有两点。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海砂覆盖的范围。
    这些海砂覆盖了整片丈八岛的外湾，而丈八岛的内湾依然是原先的石滩。如果海砂真的是从两个人工沙滩被洋流卷过来的，那必然会使丈八岛的内湾首先被海砂覆盖。
    就在几天前，水下机器人才探索过李程昕那片实验海岸处于丈八岛内湾部分的深处，那里依然是原先的裸露岩礁。
    此外。
    “你们那两个人工沙滩有多少沙子？”杨教授问道。
    李程昕常年不在村里，租用运沙船的事基本是周浩在负责。
    周浩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由于这片海域相对比较浅，所以租用的是最小型的运沙船，运沙船满载运了两次沙子，每年台风之后也会来补一点。
    “算下来两个沙滩，大概有一百多不到两百吨的沙子吧。”
    杨教授随手点了一个学生：“你来给他们计算一下这下面有多少海砂。”
    被点到的学生熟练地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水沙的密度为1.65～1.70gcm3，海砂至少要2-2.3左右……这片被海砂覆盖的面积怎么也有上百平方公里，换算过来的话，至少也该要一千万吨的海砂。”
    这个结论出来，李程昕抚抚胸，松了口气：“那这就绝对不是我的锅了。”
    转头又对直播镜头絮叨：“你们这些网友怎么可以怀疑我呢，我这么专业的……”
    众网友：【呵呵，刚才着急的是谁？】
    一周之后，学生们总结完成的结论被公布出来，一堆网友们不明所以的数据分析之后，李程昕帮他们用白话总结了一下。
    这是因为去年的台风。
    由于近年来气候变化加剧，连台风的规律都改变颇多，去年的大型台风纷纷由南向北移动，往年影响到丈八岛的台风每年也就一到两场，去年一年居然有16个台风影响到丈八岛。
    其中，尤其是146号台风，那是去年10月底的一场超级台风，据说是史上穿过丈八岛附近的最强台风，以超强的风力袭击了丈八岛，最大风速超过40米秒，浪潮超过15米。
    海水涌到影视城和镇上的街道上，甚至连镇上很多固定好的渔船都被冲上岸搁浅，沙土遍布大街小巷。反而是洪鸣村，居然几乎没有受灾，学生们推测是因为丈八岛正好如今年的台风那样挡在了洪鸣村之前。
    李程昕则是意识到了之前修复后放在祠堂的那个洪鸣村泥塑像的威力。
    这次调查后才发现，台风之后，受灾的不仅仅是陆地上，在大海之中，大概有至少一千吨的海砂被卷起，把这片海域中章鱼最爱的产卵地给掩埋了。
    【没想到台风居然会对海里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这都过去差不多一年了，大自然真是可怕，天行健！】
    【冤枉子呈啦，道个歉先……】
    在调查期间，潜水组的学生也拍摄到了水中章鱼活动的相关影像。
    那是一只颜色苍白类似海底海砂的八爪章鱼，正用着八足在海底“行走”。
    “大概是来找产卵场地的吧。”众人判断道。
    到了章鱼产卵的季节，却因为找不到产卵场所而无法产卵，再这样下去，章鱼只好在容易被天敌袭击的地方产卵了，这么一来，这附近海域的章鱼产量还是会锐减。
    因此，杨教授又把这个寻找解决方案的工作交给了学生们。
    “把沙子全部清理掉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学生们议论纷纷，各自查资料去了。
    ()

第148章 海苔饭团
    在等待学生们给出章鱼繁殖的解决方案之前，李程昕家自己种植的海苔也可以收获了。
    将海苔网提出水面，就可以看到网上附着的紫色三角旗一般的海苔，几乎每片都有20厘米长左右。
    将海苔网固定在海面上方，李程昕和小勇哥便开始熟练地一人拿一个塑料脸盆，开始采收海苔。他们将脸盆浮在海面上，放在海苔网的下方，然后开始顺着网线将海苔撸下来全部装入脸盆里。
    最终，一张网上就收获了三千克的海苔。当然，这个重量是含有水分的，这里说的水分，是真正的水分，而且还是海水。
    新鲜收获的海苔，当天就要开始制作海苔片。
    首先使用烧过放凉的开水清洗海苔，在凉开水中充分刷洗之后，将海苔倒入细孔的滤网中挤去水分，然后再将海苔一片片择出，按照纤维方向纵向摆好，稍微晾干。
    “接下去就要让小勇哥来剁海苔了！”李程昕让出地方，让直播间的众人看到小勇哥的造型。
    之间小勇哥左右手各拿了一把大刀站在李程昕身后，像是怒目金刚一般，随时准备砍人。
    【可怕可怕】
    【剁个海苔而已，至于吗】
    【小勇哥好帅！】
    在网友们的吐槽中，李程昕展示了一幅打印出来的图片，图片上正是一个渔民手拿两把大刀的形象。
    “这就是我们这边省博物馆存着的老照片之一，这是我们这边自古以来剁海苔的方式。”
    这张照片是之前几个学生去翻资料的时候发现的，想着李程昕这边海苔也要收获了，于是给他们复印了一张做造型原型。
    事实上，除了砍刀之外，洪鸣村以前还有一种叫做“飞机刀”的工具，也是用于剁海苔的，但是李程昕跑遍了村子也没能借到一把，飞机刀这种工具太过古老，似乎都没有人再继续使用了。
    飞机刀之所以叫做飞机刀，是因为它长得像是一战时期的那种老式飞机，那时候的飞机有二到三对平行的机翼，而飞机刀则有三片平行的刀片，剁一刀就有剁三刀的效果。
    省里博物馆倒是还有展出，但是这种文物范畴的工具，估计不可能拿来让他们用。
    海苔剁碎是很重要的一步，这甚至能影响到之后海苔片的口感。剁得越细，海苔的香味就会越强，吃的时候还会有入口即化的口感。
    这么介绍着，小勇哥则开始剁海苔了。
    只见他双手大开大合，带着两把大刀刀影纷飞，煞是气势十足。
    要不是大家知道小勇哥在剁的是海苔，说不定都以为是在拍《厨神》。
    刀影翻飞了五分钟，小勇哥停下来将剁散的海苔聚拢继续剁，如此反复几次，李程昕才敢凑近了去检查效果。
    海苔已经被剁得很碎了，菜板上也因此变得有些黏糊糊的，看上去已经有当年用破壁机打碎铜藻制作藻酸溶液制土那时的效果了。
    将剁好的海苔装入塑料盆中，继续加入晾凉的开水混合成海苔碎悬浊液。
    制作海苔片的方法和造纸相似，在木制框架之下放置细竹蔑编成的滤网，用特制的量具舀起海苔悬浊液，将之快速而平均地倒入框架模具之中。
    李程昕一边介绍，小勇哥则在一边动手，瞬间就完成了一张海苔片的分量，这熟练的动作看得网友们啧啧称奇。
    【这就好了？也太快了吧！】
    【不愧是小勇哥，子呈你和小勇哥一起出节目，容易让我爬墙啊！】
    【小勇哥在干活方面，真的是习以为常的出色啊！】
    将所有海苔悬浊液用完，总共只做出了20片海苔，将这些带着海苔的竹蔑滤网放在太阳下晒干。
    过了大半天，海苔片就晒干可以揭下来了。
    小勇哥制作海苔的经验丰富，海苔片不厚不薄。一般情况下，如果海苔片太厚，就会很难揭下来，太薄则容易断裂。
    这时候的海苔片依然是生海苔，在小勇哥揭海苔片的时候，李程昕就已经在一旁点起了炭炉。
    小勇哥拿来了生海苔片，在炭炉上方轻轻拂了几个来回。
    很快，原本是紫色的海苔片，在烤熟之后就变成了光亮的墨绿色。
    “那么……就这么几张海苔片，能干什么用？”李程昕自闭了，中途如果没有被黑鲷鱼吃掉那么多的海苔，估计产量还能上升十片左右。
    “做饭团吧……也只能做饭团了，毕竟做成海苔碎也太少了，凉拌个菜也不够啊。”小勇哥也是无语。
    这个决定其实之前晒海苔片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于是，小勇哥又去李程昕家的厨房里搬出了刚烧好的米饭。李程昕家的米是三叔自己种的，绝对绿色无污染，李程昕向来吃得十分放心。
    热气腾腾的新鲜米饭，在初秋稍凉下来的傍晚散发着能让人饱足的香味。
    李程昕把米饭用饭勺搅得稍微松软，在手上沾了点盐水降温，然后一手取出一块米饭，迅速捏成三角团状，然后放在一旁铺好的海苔片上。
    小勇哥接手了接下去的工作，将海苔片包裹在饭团上，被饭团加热的海苔也溢出了带着咸味的鲜香。
    【看起来好好吃！】
    【想吃啊！捏饭团不难，难的是新鲜的海苔片啊！】
    【今晚就和男朋友出门吃日料！】
    【此处禁止发狗粮啊……】
    这边的饭团捏得差不多，海面上则传来了快艇的声音。
    李程昕回头看，那是周浩度假村的快艇，今天正是之前和杨教授他们约好的送物资的日子。
    “东西准备好了吗？”快艇的驾驶员控制着快艇，让它横着停到了岸边不远处。快艇上下来两个人，正是李程昕的父母，今天他们下班早，正好度假村的快艇也要来李程昕家这边那物资，就顺便把他父母给捎回来了。
    “就好了！”小勇哥回头回答道。
    除了普通的干粮物资，李程昕也做了饭团这些方便食用的新鲜食物，给努力工作学习、帮助改善附近海域环境的杨教授和学生们打打牙祭。
    等李程昕和小勇哥把所有饭团包好，放进食盒里，又在食盒里装上几层之前做好的小菜，小他的父母和周浩也已经帮着把所需的物资搬到了快艇上。
    把快艇送走，李程昕把锅里剩下的饭收好，李程昕的父母拿出了他们从度假村带来的食盒。
    见到李程昕家准备开饭，小勇哥也准备跑路了，再不回家估计会被林一一责怪。
    “昕娃儿，林一一之前问了，我们最近有没有时间去做助农直播？”走之前，小勇哥想起了这个问题。
    李程昕看看手机上的日历，距离上一次做助农直播，都大半年了。
    “可以啊，安排好了叫我就是了。”
    ()

第149章 你在想桃子（一）
    “夏天的水果有什么呢？西瓜、芒果、菠萝……以及其他很多甜味满满的水果。”直播的背景是一片果园，小勇哥正在为直播的开始热场，“其中最受欢迎的水果之一，就该是桃子了！”
    “其实桃子不只是由于它的甜味和果香好吃，同时，桃子还富含烟酸这种对人体非常重要的维生素。今天，我们来到的就是华国水蜜桃的最大产区。”李程昕按照惯例介绍完了桃子的重要性。
    烟酸是人体必需的13种维生素之一，是一种水溶性维生素，属于维生素B族。烟酸在人体内转化为烟酰胺，烟酰胺是辅酶Ⅰ和辅酶Ⅱ的组成部分，参与体内脂质代谢，组织呼吸的氧化过程和糖类无氧分解的过程。
    看了眼弹幕，似乎完全没有说不喜欢吃桃子的网友，最多抱怨一下桃子汁水太多，吃着麻烦，以及桃子的绒毛导致皮肤红肿之类的。
    这次的农家拥有一片不小的桃园，每到九月就是水蜜桃的收获时期。
    他们家成熟的水蜜桃有小勇哥一个拳头那么大，几人也不客气，在和农家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就摘了桃子在桃园里开始吃了起来。
    小勇哥用衣服随便擦了擦桃子，就开始啃了，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
    “超级甜！超级好吃！”
    李程昕则向农家借了把小刀，开始一圈圈地削着桃子皮，等削好了，便用小刀将桃子肉剜下一块送入口中。
    “真是好甜啊！”
    【想吃桃子！】
    【我家这边桃子都过季了，羡慕那边正在出货的】
    【既然这边还在直播，直接去他们村子网店上下单就是了！】
    农家看着李程昕慢悠悠地削桃子，不禁插了一嘴：“其实本地人都是连皮一起吃的。”
    这话引起了网友们的共鸣，似乎大多数人都喜欢连皮吃桃子。
    去年做梨子直播的时候，那里的果农就说过，梨皮之下是最有营养的部位，李程昕闻言想起了这一点：“你们这里有桃子皮下面那部分很有营养的说法吗？”
    农家点点头：“原来你知道啊！桃子的皮和肉之间的那一层才是最好吃的。”
    见果真如此，李程昕又接过一个桃子，用矿泉水洗了洗，然后连皮开始吃。
    “似乎确实比削皮的甜一点……”
    等吃得差不多，李程昕留了一块桃子肉，开始测试桃子的甜度，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例行项目。
    按照甜度仪配送的表格来看，桃子的甜度一般为12至14，等仪器的数据稳定下来后，李程昕随手挑出的这块桃子的甜度居然达到了17。
    “难怪吃着那么甜，不愧是水蜜桃啊！”小勇哥感叹道，并且跃跃欲试地要求再吃一个。
    环视着这片桃园，小勇哥很快就发现了一些让桃子变甜的措施。
    “最明显的应该就是桃树下的白布了。”小勇哥指着每颗桃树下都放着的白布，“这是为了更好地反射阳光。”
    【哈？我还以为是接桃子用的……】
    【我倒是以为是把虫子从树上引下去用的】
    网友们早就看到了这些白布，也讨论过一会儿，但是猜对的不是很多。
    小勇哥家里也有两棵桃树，李程昕虽然见过他家在桃树下面铺白布，但是小时候确实没怎么想过白布的目的。
    见李程昕也不太明白，种桃子的果农便解释道：“阳光是水果甜味的来源，日照之后，桃子内的叶绿素就会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糖分，因此，日照越长，桃子越甜，也会变得越加粉红。通过在地上铺设白布，就能让桃子的底部也沐浴到阳光，产生充足的糖分。”
    除此之外，培育桃子不可缺少的一步就是御防虫害和病变。
    这一步小勇哥显然也知道，他从一个大桃子上方发现了套袋的痕迹。
    当七月份左右桃子还是青涩状态、最容易受到病虫害的时候，还需要给桃子逐个套上袋子。
    果农点点头：“这个确实也有做，我家这片桃园，一年需要八万个袋子。正是最近要开始收获了，才把袋子取下来。”
    为了让网友们收获更多的关于种桃子的了解，果农还说了其他一些措施，例如不能摘掉太多桃树叶，不然果实会无法长大等等经验。
    事实上，如果桃子被树叶盖住，那么盖住的部分就无法享受到阳光，那个部位也不会变红，甜度也会下降。
    因此，手工将果实周围的叶子适量摘下，也是必须的——而且还是八万个桃子的量。
    【需要经过这么多工序，才能产出很甜的水果啊！】
    【农民一直都很辛苦啊，子呈和小勇哥的节目无时无刻不在说这个】
    【感觉就算为了这八万次劳作，我也得去他们家买几个桃子】
    【已下单，勿念】
    种植经验讨论完毕，就又到了例行的收获环节。
    果农给李程昕他们摘了几个桃子做范例：“像这样全部变红，而且是深粉红色的，就可以收获了。”
    这么指导完，李程昕和小勇哥就各自拎上一个小篮子开始采摘桃子。
    “欸，这个桃子裂开了……”李程昕摘下了一个他认为完美的桃子，一看上方却有一道裂缝。
    果农拿过那个桃子解释道：“这个桃子采摘时间晚了，有点熟过头，也有可能是雨后吸收太多水分把自己撑破了。”
    这样的桃子卖相不佳，一般无法上架，但是由于味道依然不错，也有其他类型的商家会来低价购买这些裂开的桃子。
    现在和果农有这方面合作的是个当地的奶茶店。
    每次收获到开裂的桃子，果农就会把这个桃子的果肉切下来连皮冷冻起来送去奶茶店。
    奶茶店会将冷冻桃子加入酸奶制成美味的桃子思慕雪，这也是夏日一大特色。
    当然，作为推广直播的助农活动，果农也给李程昕他们准备了这家奶茶店的思慕雪，粉色的桃子思慕雪带着浓烈的桃果香味，是最适合夏日的冷饮。对于女性来说，这满满小资风格的健康食品，也是逛街时拿在手上的必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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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你在想桃子（二）
    到了做菜环节，直播间的网友们又开始发起了“猜菜名”的弹幕。
    【我对我的想象力绝望了，人生三十多年，我就没有见过用桃子做的菜！】
    【桃子……可乐饼？】
    【蜜桃……罐头……】
    猜了一圈，网友们想想，还是顺其自然，让李程昕他们随便烧吧。
    指导李程昕他们用桃子做菜的直接就是之前带着他们吃桃子的果农。
    “咦，这还挺新奇的，感觉之前一路过来，这个步骤都是由女性教导的。”李程昕打趣道。
    果农的妻子其实在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丈夫比我擅长做菜。”
    果农也挺高兴：“由于种的是桃子，似乎年轻人都很喜欢吃，所以之前也实验了不少新鲜的菜式，就等着让你们来试做呢。”
    李程昕也从林一一那边了解到过，这家种桃子的果农从去年开始就想邀请他们来做助农直播了，结果李程昕和小勇哥一直都很忙，过了一年才正好能在这次桃子的收获季节前来。
    果农说出的菜名，着实没有任何网友猜到，就连提早知道菜单的李程昕和小勇哥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
    “第一个菜，是桃子披萨。这还是看了你们之前做的那期番茄披萨才决定的菜式。”果农说的番茄披萨是去年李程昕去戚兰亭家直播的时候做的菜。
    但是这依然让李程昕觉得新奇：“用桃子做披萨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年做番茄披萨的时候，好歹番茄酱本来就是披萨必备的。”
    果农说道：“这个我还是查过的，现在外面还有用桃子做沙拉的，桃子加上马苏里拉奶酪，还有西红柿和罗勒叶，其实这和披萨的配方也差不多了。”
    李程昕不打算继续做杠精，但小勇哥还是插了一句：“至少水果沙拉里的桃子不是烧熟的桃子啊。”
    但是无论如何，李程昕还是在果农的指导下开始给桃子切片。刚摘下来的桃子切成两半，去掉中间的核，剩下的果肉部分带皮切成薄片。
    果农也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自家揉出来的披萨皮，在披萨皮上均匀撒上奶油和橄榄油之后，开始将桃子片像花瓣一般，由内到外平铺到披萨皮上。
    在这之上，加上戈贡佐拉干酪，戈贡佐拉干酪是一种浓烈，带有辛辣气味的意大利奶酪，这种完全熟成的奶酪带有明显的绿色或青色霉菌条纹，是做沙拉的常用好材料。这种干酪平时也可以直接蘸蜂蜜吃，因此配上甜度极高的桃子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在此之上，再放上马苏里拉奶酪，这就是用于披萨的奶酪，也很适合拉丝。
    最后，在奶酪之上再加上罗勒叶子，倒一些果醋，这就可以直接放入果农自己造出的披萨炉烤制了。
    近年来披萨炉似乎也成了家里有院子的人的选择之一，各种农业网红都会在自家搭上一个，李程昕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都懒得去实施，这种小资的生活方式也受到了在线网友们的羡慕。
    把披萨放进披萨炉之后，下一道菜也开始了。
    这又是一道西式小资菜式：“冰镇桃子意面。”
    【现在的果农，真是太会玩了……】
    【自从上次做了梨子吃播之后，桃子也要端上餐桌了吗，这还都是主食啊！】
    首先，将桃子果肉切成大块。切的过程中，四溢的汁水也被收集起来，和果肉一起放在一个大盆中。
    李程昕顿时明白了：“这是准备用来做酱汁啊！”
    果农点头称是，然后让小勇哥开始用橄榄油将蒜末爆香，然后将一盆子的桃子肉和桃子汁倒入锅中。
    小勇哥完全不惧暴起的热油，把炉子转了小火，然后用锅铲将桃子块捣碎，继续炖煮。
    几分钟之后，等桃子果肉都变得黏糊糊的，并且颜色接近浅黄色时，加入一点盐和大量的粗粒胡椒。
    将混合好调料的桃子酱放在一旁冷却的时候，李程昕已经开始上手下一道菜。
    桃子培根卷。
    和之前做过几次的果蔬肉卷相似，把桃子先切成长条的块状，再用紫苏叶和培根卷起来，简单地用盐和胡椒调味之后，就可以用平底锅煎了。
    在这期间，意面也煮好冷却了。
    李程昕接手后面的步骤，将桃子酱倒入意面之中，用意面夹开始搅拌。
    【总觉得，桃子做的咸味酱汁，味道一言难尽】
    【我也很怀疑这个味道，所以我直接楼下买了俩桃子在试了……】
    搅拌好的带着桃子酱的意面，用意面夹夹出一小撮，仔细地摆放在大盘子中央。
    瞬间，一道受到众网友质疑的菜，就成了昂贵法餐的样子。
    “果然，西餐就是得用大盘子放一点才好看。”连李程昕都这么认为。
    在这基础之上，按照果农的指导，李程昕还在这一小团意面周围摆上新鲜的桃肉片以及生火腿片，又在意面上装点了几片罗勒叶子。
    这一来，意面看上去更好看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这一份菜肴就算放在澜海市CBD商区的高档餐厅里都很适合，绝对会成为那附近OL们的最爱。李程昕之前就在讨论宣传策略的时候和格月娱乐宣传部的OL们吃了几次饭，完全了解了这种人群的喜好。
    另一边，披萨也已经出炉，一桌带着半圆形桃肉装点的西式餐点也全部完成了。
    等摆拍完成，李程昕先来了一口受到众人质疑的带着桃子酱的意面，先用叉子卷起一口分量的意面，再在叉子上放上旁边的一块桃肉以及一片生火腿，一起送入口中。温温的桃子酱汁意外的美味，和意面的小麦清香混合在一起，再加上生火腿带着甜味的咸肉味道，那是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搭配。
    披萨的奶酪味带着桃子的甜香，保留了桃子沙脆的口感，甜得恰到好处，也非常好吃。
    桃子肉卷切开之后，发现桃肉已经和培根融为一体，不说的话谁都不知道里面包着的就是桃子。而桃子的甜味，加上紫苏的清香，和培根的咸味也很配。
    这一餐下来，系统在创意和食材上面都给了高分，最终评分不出意外的是一个“优秀”。
    李程昕看着系统中写的奖励“农业直播人气Buff”，默默地问一旁镜头之外的林一一：“好像还有时间，不然我们就近再做一个助农直播？毕竟今年做的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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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马铃薯炖土豆（一）
    林一一闻言，打开pad查看了一下，欣然答应：“正好，这边有个种土豆的农家也联系过我们。”
    果农一听，大概也知道是谁了。种土豆需要大面积的开阔田地，这附近种土豆的只有一家，刚好还是这个季节的秋土豆。
    他也知道在这半天的直播时间中，自家的桃子销量大涨。为了报答李程昕他们，他便自告奋勇地去帮他们联系那家种土豆的农民了。
    得到确认之后，还特别热情地用送货的小卡车，让几人坐在车斗里，把几人拉去了种土豆的农户家里。
    李程昕看着欢快远去的小货车，若有所思道：“突然觉得我们很像货物啊。”
    林一一路上都在微博和直播网站上发第二天直播的预告，被李程昕这说法逗笑得花枝乱颤。
    小勇哥略微吃醋，催促道：“昕娃儿，快来帮我们搬东西！”
    李程昕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磨蹭过去，帮小勇哥和周浩搬起一箱桃子。
    这也是果农用小货车送他们来的原因之一，果农顺便给种土豆的农户也捎了十几箱桃子。别看十几箱很多，那其实都是过度包装的后果。
    桃子按照大小放在不同的箱子里，小桃子一箱9个，大桃子一箱只有4个。
    这包装让北方出身的小勇哥直呼浪费，在他印象中，水果都该是满满一箱才实惠。
    周浩看看小勇哥：“这还好了，我家那边，水果都是论个卖的，所以有些都是一个一个包装的。”
    农户一家乐呵呵地看着几个明星帮他们搬东西，觉得还挺有趣。
    等搬完东西，安顿好行李。农户又带着几个直播主力去自家田里走了一小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以及土豆的信息。
    完事之后，李程昕、小勇哥和周浩就在农户院子里开始安排第二天的直播。
    农户家里晚上又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邀请几人享用。
    饭桌上，李程昕已经开始点菜：“这个好吃，明天我们直播就做这个吧。”
    农户的妻子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李程昕：“好，好。”
    “这个也好吃！”
    “那明天这菜也安排上。”
    第二天一早，直播就开始了，昨天得到消息的网友们也开始涌入直播间。
    【哇，连着做两个助农直播，真是难得啊！】
    【高产似那啥……】
    【一点都不高产好吗，这都年底了，今年才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助农直播来着？】
    【主播们堕落了，都看不上助农直播这点人气了】
    【格月娱乐那个直播有大平台和明星粉丝的流量，只有看助农直播的才是子呈的真爱粉】
    看着网友们议论纷纷，李程昕汗颜，网友们大概永远都猜不到，这场直播的原因只是因为李程昕不想浪费上一场直播奖励的激励Buff。
    深深吸了口平原地区的清新空气，李程昕开始开场。
    “土豆原产于南美安第斯山脉，对于喜好适度干燥和偏低地温的土豆来说，这片地区在夏季没有梅雨，湿度不高，因此才能结出美味的土豆。”
    “现在，这里正是土豆收获的季节。”
    “哇，地上部分都枯萎了。”
    镜头一转，入目的是一大片褐色的田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远方。远远看去，田地上蒙着一层稍显灰白的影子，走近看才发现那都是干枯的土豆茎叶。
    “这应该是故意让它们枯萎的吧？”
    见田里有人正在劳作，两人便打着招呼走上前去：“你好！”
    “你们好！”农户忙过来和两人握手。
    【天啦！农户一手泥，子呈居然直接就握上去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子呈和小勇哥家里是农民还是渔民来着】
    【就是就是，看这说的就是没看过他们自己造房子的！】
    聊了一会儿之后，李程昕惊讶地发现：“您今年50岁，务农40年……那是不是说……您10岁就在这里种土豆了？”
    农户点点头：“是啊，从小就要开拖拉机，帮家里收获土豆。”
    小勇哥惊讶道：“十岁就会开拖拉机了？这算不算是童工啊？”
    农户摇摇头：“那个年代哪有童工这个概念，说起来，村里小孩还抢着开拖拉机，都觉得这是个大玩具，何况这还是自家的地。”
    小勇哥有些向往：“真好啊，我小时候我家人都不让我碰自家渔船……”
    农家总有个越早接触农业，就能种出更加好的蔬菜的概念，因此，农户才15岁的孙子，就已经会开拖拉机帮他干活了。
    农户的儿子进城打工，不再务农。培养这个孙子，也算是农户将老一辈人的知识传承下去的希望。
    李程昕做了一个遥望的姿势，问道：“你家这片土豆田，到底是有多大啊？”
    小勇哥附和道：“是啊是啊，感觉超大的！”
    农户笑着指着地平线尽头：“你们看到那里的拖拉机了吗？”
    两人点点头。
    “到那里为止，其实也不是很大，才500多亩地。”
    小勇哥汗颜：“500多亩还不大，您这是和谁家做的比较啊？”
    农户有些不乐意了：“我说的是北美那些土豆农户，以前我查过，他们平均一户人就有3000亩的土豆田。”
    李程昕相对对这些数据不太敏感，手机上一查，北美注册的200多个土豆种植大户，提供了整个北美大陆80%的土豆产量。
    李程昕不禁咋舌，这果然是很大的差距。不过农户想和那种资本之下的产粮大户来做比较，可以看出志向宏大。
    “500多亩地的话，去年应该很辛苦吧？”小勇哥转移起话题，“和往常相比，去年的台风特别多。”
    李程昕对此深有感触，自家海岸那边才讨论过去年台风造成的影响。
    农户点点头叹气：“去年土豆田都被水淹了，那个时候地里长着的土豆大多都腐烂了，产量影响真的很大。”
    “那今年收成怎么样？”李程昕担忧地问道。
    “今年收成意外的好。”
    小勇哥不需要问，他一眼就看出了土豆丰收的迹象。
    “这些枯萎的土豆藤就能说明一切了。”
    农户听得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土豆藤完全枯萎，就说明土豆完全成熟，养分已经完全储存入土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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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马铃薯炖土豆（二）
    这场景，小勇哥很熟悉，他家以前也轮种过一两年的土豆。所以他知道，土豆的茎叶枯萎成土黄色，就是收获的信号。
    土豆的植株利用叶子进行光合作用，制造养分。地下的土豆会一边储存养分一边生长，所以在土豆茎叶枯萎的时节，制造和储存的养分都会减少。这样，当茎叶全部枯萎，就无法继续进行光合作用，土豆的生长也随之停止。
    也就是说，这是土豆的营养最充足、完全成熟的证据。
    李程昕看着掰枯萎的土豆杆的小勇哥说道：“突然发现土豆还有点人生哲理的感觉——这就是茎叶为了下一代的土豆而奉献了自己的所有。”
    小勇哥起身取笑道：“你这是什么水平的鸡汤啊。”
    没想到农户居然吃这鸡汤，被李程昕这句话说得连连感慨：“我这一辈子，也不过为了儿孙罢了。”
    说到这里，农户蹲下身开始用手扒开田垄。品质过高的直播摄影机甚至拍摄到了水滴滴在干燥的泥土上的一幕。
    【子呈把人说哭了……】
    【虽然觉得不至于，但那句话可能真的戳到人家农户痛点了。】
    【啥也不说了，下个订单支持一下！】
    土豆田的泥土干燥松散，农户轻轻就扒开了，李程昕和小勇哥连忙蹲下身去帮忙。
    很快，几个浅土黄色的土豆就被刨了出来，长圆形的土豆正是这附近的常见品种——五月女王，这也是国际上栽培历史很久的土豆品种之一。
    小勇哥挑出一个形状最匀称的土豆，放在镜头前：“看，这个形状是不是有一种奢华的感觉？”
    颜色浅而细长的土豆，在李程昕看来，确实有些不同于圆形土豆的优雅的之感。
    五月女王这个土豆品种的原产地在英国南部，在当地五月份会举行乡村庆典，庆典上最美丽的女孩会被选作五月女王。
    “欸，我好像知道这个故事……”
    “我好像也看过……”
    小勇哥莫名想到之前和林一一大半夜一起看的电影《仲夏夜惊魂》，这恐怖片说的就是五月女王的选举庆典。而李程昕，自然是事后听小勇哥描述过其中的恐怖剧情。
    【我也看过……】
    【同看过这恐怖片的默默爬过，虽然里面确实挺多香艳镜头，但它真是恐怖片】
    【助农节目画风突变】
    “咳咳，”农户努力将画风拉回正题，“五月女王这种土豆因其美丽的形态而得名……”
    在一旁观看直播的农户妻子也出来救场：“大家来吃点点心吧！”
    说着，便端来了一口小锅子。
    “这是什么，闻着好香啊！”小勇哥首先背叛了组织，朝着农户妻子迎了上去。
    “这是盐水煮土豆。”农户妻子回答道。
    “盐水煮？”李程昕也几步跨过田垄过来。
    农户妻子掀开锅盖，锅子中，几个削了皮的土豆浸泡在水中。
    “居然不是烤土豆，而是盐水煮的啊？这个好新奇，居然还是削了皮的！”小勇哥说着就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拿，却发现手上还有泥土，于是不得不先停手。
    “是啊，我们这里的土豆最常用的烧法都是水煮的。”农户点头道。
    “欸，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水煮土豆。”李程昕回忆了一下过往吃到的土豆，做出确认，“烧肉汤的除外。”
    其实他昨天就发现了，将土豆削皮后用盐水煮半个小时，还真是这边传统的土豆烹饪方式。
    农户妻子再次把锅盖盖上，在田边将锅中的水控除，打开锅盖，将锅子放到一旁熄了火的煤饼炉上用余温给土豆保温。
    小勇哥问道：“这样煮了之后，不是会营养流失吗？”
    农户妻子回答道：“但是理论上也说，土豆的淀粉层能保持土豆内的营养。”
    土豆和橙子一样富含维生素C，但是由于土豆含有大量淀粉，因此即使煮熟之后，维生素也不易流失。
    生土豆中含有的龙葵素会使人感到涩味，但是会溶于水的龙葵素在土豆削皮煮熟之后就会被消除，这也是这边盐水煮土豆的理论之一。
    农户妻子将煮好的土豆用木勺舀出放在碗中，小勇哥抢先接过碗，拿了一边的筷子，夹了一块土豆送入口中。
    “好吃！明明没有放黄油，却有放了黄油的滑腻的口感！”
    李程昕则接过了下一碗土豆细细品尝。
    “这土豆特别细腻绵软，真的有放了黄油的口感。而且，真的只是盐水煮的吗？吃起来好甜。”
    农户妻子又拿出了一个罐子：“要给土豆加点配菜吗？”
    小勇哥连连点头，把已经吃空了的碗递了过去。
    农户妻子又给小勇哥加了一颗土豆，再从罐子中舀出一勺配菜放在土豆之上，然后又在李程昕吃了一半的土豆上面放了配菜。
    “这是……腌鱿鱼！”李程昕一眼就认出了配菜的本体。
    配合腌鱿鱼，小勇哥一个劲地埋头吃了起来。
    李程昕也是口就吃掉了大半个土豆：“真是太好吃了！原来腌鱿鱼也可以用来配土豆啊！”
    洪鸣村自然也有腌鱿鱼这道小吃，但是向来都是用来配饭夹馒头的。
    土豆的主要成分是淀粉，而淀粉在加热后会膨胀，由内而外挤压细胞壁，会使得植物细胞互相分离从而呈颗粒状。
    五月女王这个品种之中，还会含有较多的果胶和食物纤维。果胶同土豆中的水分结合在一起，则会像粉浆一般产生粘性，让细胞若即若离。
    这就是五月女王绵密口感的成因，而且，即使是削了皮烹煮，也不会散成土豆泥的样子，因此很适合拿来煮汤。
    【别说了，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吃吧……】
    【可是就算主播们在直播中烧菜，你也吃不到啊】
    【不不，我女朋友也在等着学烧土豆，所以一会儿他们烧好了我也有得吃了】
    【管理员快出来！把发狗粮的叉出去！】
    【管理员林一一大美女正在镜头外等吃呢……】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恶意。】
    聊完了种植情况，也享用了田间点心，下一步就是帮助农户收获土豆了。
    面对如此广袤的田地，像刚才那样手工从田垄中挖土豆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时就该让大型机械出场了。
    几人沿着土豆田的边缘朝着之前指过的拖拉机前进，所谓望山跑死马，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几人才到了“天边”的拖拉机旁。
    远看着不觉得，近处一看，李程昕就发觉这台拖拉机比他们以前见过的所有拖拉机都要大上很多，以之前采访过红薯农户的经验来看，这一台拖拉机，显然可以搞定收获土豆的所有工序。
    周浩站在远处拍摄几人绕着拖拉机参观的景象，画面中，身高一米八的小勇哥和李程昕，被拖拉机衬托成了小矮人，这拖拉机足足有他们的两倍高。
    农户介绍道：“这是叫做‘收割者’的专门用于土豆收割的机器。”
    农户的妻子指导李程昕和小勇哥站在拖拉机的车斗上，车斗区域中间是宽阔的传送带，旁边还有很多不明功能的机械。
    农户则自己坐上拖拉机驾驶座，通过后视镜和妻子打着手势，见大家都准备好，就开车出发。
    由于拖拉机行进缓慢，周浩便扛着摄影机跟着在路上边走边拍摄拖拉机的工作状况。
    拖拉机中段是挖掘装置，随着拖拉机缓慢前进而转动起来，将田垄中的土豆刨起。
    网友们发现，拖拉机的两排轮子正好卡在几排田垄之间，完全不会压到田垄。
    被挖掘装置挖起的土和土豆则被传送带向车尾处送去，在那里，土和土豆进入了一个旋转着的摩天轮一般的装置，其中的土和茎叶等杂物就被洒落到及其之后，而土豆则被传送带送回车斗。
    李程昕他们要做的，则是将从身前经过的传送带中，挑出残余的杂物。
    而剩下的土豆则会随传送带一起进入挖掘机上方的储存装置，而且在此期间，大小不同的土豆还会被放入不同的储存隔间。
    等运行了一会儿，小勇哥就完全弄明白了这台“收割者”的工作原理：“挖出土来、挑出土豆、分拣大小、筛掉杂物同步进行，这机器也太厉害了吧！”
    十分钟左右，拖拉机缓慢行进了500米，从储存区上的电子秤上一看，收获的土豆已经超过两吨。
    【这也太厉害了吧！】
    【2吨土豆，可以做多少袋薯片？】
    【薯片公司告诉你：8000袋】
    【活捉一只专业大佬！】
    在土豆收获之后，将拖拉机中的土豆转移到卡车上，然后储存到专门的仓库之中。仓库的温度设定在3摄氏度，在这个温度之下，土豆中的淀粉会转化为糖分，会让土豆更加美味。
    这一步骤，和之前采访过的红薯农户是基本一致的。
    这之后，这些土豆，会在来年二月左右运往全国各地，进入千家万户。
    【咦？所以说，现在下单的土豆，拿到的是几个月之前收获的土豆啊。】
    【确实，红薯也是这样，最新鲜的反而没有那么好吃~】
    【神奇神奇，又学到了没有用处的新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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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马铃薯炖土豆（三）
    终于到了做菜环节，网友们又开始报菜名。
    【按照主播们的惯例，可乐饼这次铁定是有了，这个都不做总不可能】
    【之前说到这个土豆炖汤不会散，所以猜个汤？】
    【那好歹猜猜炖什么汤啊……】
    【炸薯条算不算？】
    果不其然，在大家将做菜区域收拾出来之后，农户妻子说的第一个菜就是：“土豆炸肉饼。”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可乐饼的另一个叫法而已。
    而且，即使确定了要炸肉饼，他们最先动手准备的菜却是土豆炖肉。
    这一来，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欢呼，终于很难得的猜对李程昕他们助农直播时要做的菜了。前一天关于桃子的那些菜式，猜菜名简直让人绝望。
    首先把土豆切成大块，对于长圆形的五月女王来说，三到四等分就是个不错的大小。
    李程昕熟练地削土豆、切土豆。
    小勇哥看着不禁打趣道：“你果然单生时间太久了，做菜手法才会那么熟练。”
    炖肉的时候，先将带着肥肉的排骨在不加油的平底锅中利用猪肉本身的脂肪煎一煎。等排骨外表变得焦黄，再把切好的洋葱和胡萝卜一起放进去，翻炒一下，再把土豆块也一起放进去。
    平底锅很宽，食材也不会全部堆在一起，很容易就会变熟。就过了一会儿，排骨上的肉也都紧绷起来。
    这时候，在锅中加入水、米酒和白糖，再放两片海带，利用海带中的昆布糖引出猪肉的鲜味。
    最后，盖上锅盖，等水滚之后开小火慢炖。
    可乐饼可是土豆菜肴中最常见的菜式，小勇哥一马当先，开始在大盆子中碾碎之前在田里吃剩的盐水煮土豆。
    等土豆碾好，李程昕也准备好了加入土豆泥中的配料。
    里面包括切碎的平菇，本地产的平菇菌盖很厚，烧熟后也很有嚼劲。
    将平菇碎和本地产的洋葱碎、猪肉馅一同翻炒，加一点盐以及大量胡椒，这样会有比较强烈的辛辣味道。
    全部炒熟之后，和之前小勇哥准备的土豆泥混合在一起，用筷子搅拌均匀。
    在搅拌的时候，小勇哥就发现了不同，之前他和李程昕一起做过好几次可乐饼，用的土豆大多是市面上常见的圆形土豆，既是男爵土豆：“以前做搅拌这一步时候用的圆土豆相对都会比较松散，这次用的土豆搅拌起来更加粘腻顺滑。”
    李程昕凑过去一看，确实如此。顺手挖了一小块试了试味道：“感觉这样的做出来会更好吃。”
    等小勇哥搅拌好土豆馅，就由李程昕来将只捏成圆饼形状，然后例行双手交替拍动土豆饼，将其间的空气排除。
    接着，在土豆饼外面依次裹上面粉、蛋液、面包糠。这一系列步骤，李程昕已经做得很熟练了。然后，再熟练地小心将之放入油锅，一点油都没有溅起来。
    炸好的可乐饼表层变成了暗橙色，扑鼻尽是醇厚的土豆香气。
    这时候，再取一份土豆泥，在其中加入半融化的黄油和温牛奶。搅拌之后，土豆泥变得更加顺滑。
    这是要做奶汁烤干酪肉酱土豆，是道西式菜肴。
    “这个昨晚没有吃到呢！”小勇哥一边搅拌土豆泥，一边喃喃自语。
    同样，加入盐和胡椒调味，然后偶尔挑一点试试味道。但是和李程昕用筷子挑一点试味不同，小勇哥用的是勺子。
    李程昕时不时地瞄一眼小勇哥的进度：“看上去质感变得很像蛋黄酱啊。”
    把搅拌好的土豆泥放在圆形的烤盘下方，代替这道菜本该使用的奶油白酱。在这之上，小心放上煮好后切成片的土豆。
    “同样都是土豆，下层的土豆泥和上面的土豆片在做好之后会是完全不同的口感。柔软的土豆泥和烤后略硬的土豆片，都会很好吃。”农户妻子介绍道。
    在土豆片之上，盖上和碎番茄一起炒过的肉末，最后，满满地盖上芝士条，再撒上欧芹碎。
    “这还没烤，我就能感觉到这会很好吃了。”一边帮着制作，小勇哥和李程昕一边流口水。
    摆盘完成，将之放入烤箱。烤盘中的食材都是熟的，在烤箱中烤上15分钟，让芝士全部融化就可以了。
    接着，让小勇哥大显身手，炒一道土豆丝炒肉丝。
    小勇哥切菜不行，土豆丝切得有炸薯条时的那么粗。
    李程昕目瞪口呆地看着土豆“条”，问道：“小勇哥，你需要我来帮你切土豆丝吗？”
    小勇哥坚定地摇头：“这道菜我要全部自己来！这样回家还能烧给一一吃。”
    “嗯，志向远大哟，加油！”李程昕竖起大拇指。
    把土豆条和猪肉丝用爆炒，五月女王这种土豆的韧性较强，即使切成土豆条，炒制的时候也不容易断裂。
    依然使用盐和胡椒调味，再加入一把青椒丝和一把木耳点缀，小勇哥熟练地颠锅。
    农户妻子在一旁看着，同时笑着指点w w w . txt 80. c o m 小勇哥：“根据季节不同，青椒木耳都可以换成其他食材，比如芦笋。”
    小勇哥道：“这主意不错，我到时看家里院子里有什么菜就能放什么。”
    等锅中的食材全部炒熟，再往锅中加入蚝油，继续颠锅翻炒均匀，就能装盘了。
    这时，土豆炖肉也差不多好了，汤汁都被锅中食材吸收。用筷子试了试，顺利插入一块土豆中。
    这时候，再往锅中放一把荷兰豆，和之前的食材混合。最后再倒入酱油，稍微再煮一会儿，土豆炖肉也完成了。
    烤箱打开，奶汁烤干酪肉酱土豆的烤盘中，红色的番茄酱和融化的芝士混合在一起，其上点缀着深绿色的欧芹，看着就非常诱人。
    这么好看的一桌，评分依然是完美的“优秀”。
    和评分一起，系统还奖励了李程昕可以随时使用的24小时的高级潜水技能，相比起之前直接就开始倒计时的buff来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不用说，这显然就是为自家那边的章鱼繁殖项目而准备的。
    ()

第154章 城中萤火
    九月，在格月娱乐大楼的屋顶，无所事事的戚兰亭担负起了顶楼直播的工作。
    “欸╰(*°▽°*)╯，你们猜我在屋顶心池里发现了啥？”戚兰亭一脸兴奋地把手藏在背后。
    由于屋顶的小池塘在建造时做成了两颗相连的爱心的形状，因此被网友们取名为“心池”，这个名字很快就成了公认的叫法。
    【虫子！】
    【哇！你们太坏了，怎么能让兰兰抓虫子呢！】
    【猜不到！快说是啥！】
    “锵锵！”戚兰亭伸手，把手中的东西亮在镜头之前，“是蚬子！”
    戚兰亭手中的蚬子仅有5毫米长，完全是一个蚬宝宝。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蚬子怎么到这里来的？”和戚兰亭搭档的韩笼好奇地问道，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顶楼项目的存在，也来这里蹭过花坛里的菜吃，但是造池子的时候他正在外面到处赶着刷上镜率，直到最近才知道顶楼增加了个池子。
    第一次上来看到这个长满杂草的泥土池子，简直惊为天人，后面回去找他们造池子的视频来看完，终于知道了池子的真正结构，于是对小勇哥和李程昕更加佩服了。
    至于蚬子的出现，虽然澜海市靠海，但是这里可是高度200米的一个人工水池啊！总不至于是有人扔进池子里的，怎么也该是池子里自己长出来的。
    戚兰亭45度角望天，在镜头前展现出自己完美的侧颜：“大概是小勇哥他们运来的泥土里面有蚬子卵吧？”
    “小勇哥还真是厉害啊，这土里面真是什么都有。”
    韩笼这么说的原因是，此前他们还在池子里发现了两三条麦穗鱼，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有人从不远处的城隍庙的放生池里顺过来的，但是问了一圈后并没有这种事，于是只能怀疑小勇哥从荒废水田中取来的泥里带着鱼卵。
    之前，李程昕他们在附近城隍庙的放生池里取得造花坛所需的泥土的时候，从放生池里抓到了好多鱼，麦穗鱼就是其中非常大量的一个种群。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心池里再次见到了。
    戚兰亭吸着口水：“等麦穗鱼再多一点，就可以捞上来油炸，撒点盐，好吃得很！蚬子长大了煮汤，特别鲜！”
    韩笼无语：“最近觉得你越来越喜欢吃了，不怕增肥吗，而且，到时候还找那个米其林大厨吗？”
    至于这麦穗鱼的数量以及蚬子的大小，就另当别论了。
    之前他俩来顶楼花坛偷菜吃，米其林大厨把那些李程昕和小勇哥种下的蔬菜做成了一桌素斋，吃得偷菜两人组一点油水都没有。
    “你有认识的其他厨师推荐吗？其实我反而觉得，素斋吃多了也不会胖吧。”戚兰亭调皮地光速掀了一把自己衣服，露出了半秒钟自己的腹肌。
    直播间本就由于戚兰亭和韩笼这两个年轻小鲜肉的存在而人气高涨，这么一来，直播间蹲着的粉丝们顿时“嗷嗷”直叫。
    戚兰亭的直播风格和李程昕完全不同，戚兰亭是靠颜值吸引观众的，而李程昕靠的是知识。于是在人气这一方面，戚兰亭稳赢了。
    李程昕这个解说担当的替代品马博跟在他们后面说道：“其实麦穗鱼和蚬子都是吃池子里的苔藓和浮游生物为生的，有它们在，可以保持心池的清洁。”
    再过了一会儿，蹲在岸上看鱼的韩笼又在池子里发现了一颗螺蛳，摄影师忙过去拍摄。
    “哇，螺蛳都有，而且还是活的！”镜头之中，螺蛳伸出两根触须，在池底的石头上缓慢爬动，沿着螺蛳爬行的轨迹，它身后的苔藓也被吃出了一条线。
    “螺蛳也是食用苔藓的啊，看着感觉像是我家的扫地机器人。”戚兰亭把蚬子扔回水池中，过来围观螺蛳。
    韩笼好奇道：“现在我们有一颗蚬子和一颗螺蛳了，未来它们还会变得更多吗？”
    戚兰亭点点头：“绝对会的啊！我家以前有个水族箱，后来里面出现了一颗螺蛳，当时没管，过了几个月，满缸都是螺蛳了，都清理不完，最后还是翻缸重来。”
    马博也点头道：“蚬子和螺蛳都是能自体繁殖的生物，也就是说它们体内同时有雄性和雌性的生殖器官，理论上，一颗螺蛳一次可以繁殖出五十只左右的后代，蚬子可能会更多。总而言之，当螺蛳和蚬子开始繁殖之后，心池的生态也会继续完善，以螺类为食的生物也会持续前来。”
    “以螺类为食的生物？比如？”戚兰亭好奇道。
    马博买了个关子：“是很有名的一种昆虫。”
    “我们这种普通人也知道的？”韩笼问道，看了几期顶楼种菜的内容，他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马博点点头：“大概是戚兰亭也会喜欢的昆虫吧。”
    戚兰亭瑟缩了一下辩解道：“我没有喜欢的虫子！”
    但是韩笼这就听懂了：“你是指萤火虫？”
    “是的，”马博终于点头，“萤火虫的幼虫就是以水中的螺类为食的，所以这里螺类泛滥的话，萤火虫就有可能过来了。”
    一年前，这个顶楼种菜的项目策划之时，戚兰亭本就提出过在想在顶楼养萤火虫。当时大家对这个目标都不甚肯定，但是现在，居然已经能看到这个目标的曙光了。
    马博继续说道：“之前我们在城隍庙那边挖塘泥的时候，庙祝也说过，那片区域曾今有很多萤火虫。甚至是在他小的时候，放生池还没有变得那么小，那一片区域夜晚会有上千万只萤火虫四处飞舞，是澜海市首屈一指的萤火虫聚集区。”
    戚兰亭感叹道：“这事我也记得，我小时候也在那边看过萤火虫。说起来，澜海市真是从古自今都是灯光闪烁的城市呢，早期是萤火虫带来的灯光，而如今则是霓虹灯的灯光！只是现在，城市里已经完全见不到萤火虫了啊！”
    韩笼问道：“那如果环境变好的话，萤火虫还会过来吗？”
    “理论上……可能会的吧。”马博不太确定地点点头。
    ()

第155章 寻找萤火虫
    有关桃子和土豆的助农直播结束，李程昕和小勇哥又在当地多待了几晚。
    在和种土豆的农家聊天时，他们也聊到过那个在城市的高楼顶楼养出萤火虫的话题。农家便告诉他们，这附近有块地方，正是观萤火虫的季节。
    于是，李程昕紧急召唤了在澜海市的直播策划组，调了几个工作人员来和他们一起去看萤火虫，顺便还把专门研究野生物的潘教授也请了过来。
    戚兰亭也闲着，李程昕就以请他吃好吃的水蜜桃、土豆和消暑为借口，把他骗了过来。
    袁召虽然没有告知戚兰亭实情，但是戚兰亭也能猜到子呈这个讨厌的损友，每次叫他去乡下就没好事，但是想想李程昕去年和他抓虫子的时候所说的话，那些关于人和自然还有他粉丝年龄的一堆大道理。
    最终，怕虫子的正直流量明星戚兰亭只能哀叹道：“我是为了粉丝才去捉虫的！”
    等所有人到达，按照果农的指点，几人前往看萤火虫的地方，他们去得比较早，到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夏日午后的太阳半挂在天边，而他们眼前是一条山间小路，两边是田野山林，秀丽风光。
    【哇！这地方真不错！】
    【我感觉到了《龙猫》的世界！真美丽啊！】
    网友们忠实地观看着几人的直播，而由于戚兰亭的出境，弹幕大军中又多了不少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趁着天色还早，众人一边往山间走，一边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拍摄。
    才走了两步，李程昕就先一把拉住戚兰亭的袖子，防止他逃跑，另一手指着路边一大丛绣球花道：“看啊！螳螂！”
    只见粉色的绣球花上，一只不到十厘米的细长螳螂悠闲地爬行着。很快，又在附近发现了稍小的同种螳螂，估计是这只螳螂的后代。
    戚兰亭挣扎着想跑，看着李程昕抓起了一只小螳螂……最终还是没有放在他的手臂上。
    “怕你太激动，把螳螂摔死……”这是李程昕没有迫害戚兰亭的理由。
    接着，李程昕又在螳螂的附近发现了一只以花粉和花蜜为食的黄黑相间的花天牛。
    “兰亭啊……”在这种到处都是昆虫的环境中，戚兰亭举步维艰。
    一番斗争之后，这只花天牛被放上了戚兰亭的手臂，并且待了五分钟才依依不舍地飞向它本该待着的花丛中。
    道路另一侧的水渠边，还发现了翠绿色的青蛙，看这比岸上草叶还小的体型，大概是今年夏天刚刚孵化的，仔细看，确实还能看到尾巴的轮廓。见到一群人围了上来，连忙弹跳着躲入了草丛中。
    潘教授突然说道：“如果这里晚上能看萤火虫的话，说不定现在可以在水渠边上发现萤火虫呢。”
    说着，他就开始在水渠边的草丛中翻动起来，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看来相对于溪流，这边的萤火虫可能更加喜欢水洼的环境。”
    接着，潘教授翻出他常年随声携带的小本子，开始做起了科普：“萤火虫由于品种不同，栖息地也有很大的区别，有喜欢生活在密林中的萤火虫、生活在山上的、还有生活在水边的。”
    潘教授的小本子上，画着不少不同萤火虫的速写，每个品种都会有不同的一些特征。
    【大触！给跪了！】
    【和野外相关的工作都得先会画画是吗？】
    【不要打击我学习生物的信心啊……】
    水渠的不远处，有一片空置的水田，潘教授指着那边说：“不然去那里看看。”
    众人自然是要满足潘教授的这个要求的。
    空置的水田中有不少螺类生存，水底的泥地上还有螺蛳爬行的痕迹，戚兰亭之前在做顶楼直播的时候，才刚被教育过关于萤火虫吃螺类的知识。
    “这就是田螺了！”李程昕探过去随手拣起一个拿起来看，田螺可比戚兰亭在心池里面发现的螺蛳大了很多，差不多有一根拇指那么长。
    “炒田螺！田螺煲！螺蛳酿！……”得知了食材的名字，戚兰亭开始熟练的报起了菜名，说着就想去捡田螺。
    “水里可能有萤火虫的幼虫哟！”李程昕的话瞬间打消了戚兰亭的食欲。
    潘教授接过李程昕捡起的田螺，把手中的田螺对着镜头：“萤火虫的幼虫喜欢把头伸进田螺盖子下的缝隙，注射进消化液，把螺肉融化掉然后吃掉。”
    “等等！我还以为萤火虫应该是很可爱的虫子啊！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残忍！”戚兰亭似乎即将对萤火虫产生阴影，“之前我也没问马博萤火虫的幼虫是怎么吃心池里面的螺蛳的。”
    萤火虫是非常典型的甲壳虫，成长过程中，幼虫的长相非常恐怖（起点不能放图，不然我这全是科普图，有兴趣的自己去看看萤火虫幼虫长什么样吧），而且性格极其凶残。它会用被称为“大颚”的尖牙，瞄准田螺张开盖子的瞬间咬住田螺，注入毒液，趁田螺被毒液麻痹时，再注入消化液，待螺肉全部融化之后，萤火虫幼虫就会将之吮吸殆尽。
    此外，萤火虫幼虫还是个大胃王，一天能吃掉数十只田螺。但是幼虫羽化成虫之后，嘴巴退化，却只能吃花蜜喝露水了。
    这一点特性也让大家觉得十分神奇。
    潘教授又继续掉书袋子：“其实相对来说，这片水田留出的洼地才是所谓的湿地。心池的水深有30厘米，所以可以算是水池，而这种深度只有5厘米的洼地能吸引的水生昆虫要更多一些。由于水浅，所以洼地的水温也相对要高很多。”
    戚兰亭好奇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在心池旁边再加一个更浅池子？”
    李程昕点点头：“这个计划可以，不过得等我和小勇哥好好研究研究。”
    小勇哥笑道：“你想说的是让我一个人好好研究研究是吧。”
    “呵呵。”(￣▽￣)“李程昕干笑着，这确实一向都是小勇哥的工作范围。
    洼地旁边有很多茂密的草丛，集合了短小的类似水稻的禾本科、普通草本以及小灌木等等草叶，即使在阳光晒了一天之后的午后，依然有些潮湿。
    潘教授觉得这片草丛似乎不错，于是又开始在这片草丛中寻找起了萤火虫。
    一边找还一边介绍：“萤火虫在度过秋冬之后，到了春天会爬上陆地，在泥土中变成蛹，到了夏天羽化为成虫，爬出泥土隐藏在大叶植物之间，等待夜晚降临。”
    然而，依然一无所获。
    这下潘教授尴尬了：“你们确定果农说这边有萤火虫？”
    ()

第156章 巢鼠
    继续往前走，小勇哥又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只见他拨开一丛路边的茅草：“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巢！”
    众人围了过去，小勇哥所说的是一个用细的枯草编织而成的球型巢穴，被固定在茅草掩盖之下的灌木丛中。
    正准备研究巢穴里面有什么，突然巢穴的入口处出现了一对黑溜溜的绿豆大小的眼睛。
    【这是啥！好可爱！】
    【老鼠！！！】
    【山林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潘教授一看就报出了答案：“这是巢鼠，又称燕麦鼠、圃鼠、矮鼠等，因其在植物杆上造巢，故而得名。除了跳鼠科的北方蹶鼠以外，它们在啮齿目动物中是最小的代表。常利用尾巴协助四肢在农作物上或枝条间攀爬觅食，偶尔也能在浅水中游泳。”
    不算尾巴，巢鼠只有5厘米左右长，体重不到10克。巢鼠可以凭借轻盈的身体和比身体还长的具有缠绕性的尾巴在草叶间自由活动。也能将叶子细细撕开，然后灵巧地将叶子编织在一起，可以说是筑巢达人了。
    近年来，巢鼠的可爱形象在网络上大受欢迎，甚至还出版了影像写真集。
    戚兰亭看着面前的巢鼠巢，不由得感叹道：“这还真是个时髦的巢啊，我家新买了套椅子，也是这个形状的。”
    乡下路边茅草广布，所以会有很多巢鼠生存其间，而城里就不可能了。
    近百年前，澜海市还是茅草广布的地方，而现在高楼林立，为了防止街道受到洪灾，也建起了水泥河堤，茅草也便没了生长的环境，渐渐的，巢鼠的身影就在城市中消失了。
    正在几人聊着巢鼠生态的时候，他们面前的小巢下方有了动静，小心凑过去一看，竟是一只巢鼠悬在小巢的下方。
    潘教授判断道：“这只巢鼠和之前巢里那只，应该是一窝中的父母，可能宝宝就在巢里。”
    正说着，巢下方的巢鼠开始用尾巴辅助着在附近穿梭，但也没离巢太远。
    【阿伟出来受死！】
    【好可爱！】
    “那它现在是在做什么呢？”李程昕小声问道。
    “大概是在附近搬运食物吧。”潘教授猜测道。
    这时候，李程昕也在手机上搜索到了巢鼠喂食的图片，巢鼠父母正在嘴对嘴地把食物喂给宝宝。
    “巢鼠和城市里的老鼠不一样，它们是草食性的，一般就吃吃草以及草籽，偶尔也吃点蝗虫蚱蜢之类的。”潘教授继续科普。
    放过了巢鼠一家，众人跟着潘教授继续寻找萤火虫。
    前方出现几片连续的水田，空气也更加潮湿起来，夏日的风也开始凉了下来。
    前方有一颗歪脖子树，树下有个小水洼，歪过来的树梢正好把阴影投射到水洼上。
    潘教授指着那边道：“去那棵树下的水洼看看吧，树下的背阴地也是适合萤火虫躲藏的地方。”
    刚靠近过去，走在前面的李程昕就大叫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还没跟上，就见李程昕用手中的捕虫网往水里一舀。
    提上来的网中，一个四足长尾的生物赫然就在其中。
    “壁虎？”戚兰亭说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生物名词。
    “蜥蜴？”小勇哥也问道。
    “感觉像是娃娃鱼。”李程昕侧头看着自己抓到的生物。
    最终还是让潘教授来辨认：“这是蝾螈啊。”
    将网兜里的蝾螈取出放在戴着手套的手上，潘教授辨认出来：“是只雌性的蝾螈。”
    戚兰亭则问道：“这只蝾螈肚子好大哦，是要生小宝宝了吗？”
    潘教授摇摇头：“蝾螈是在春夏之交繁殖的，现在夏末秋初了，这只蝾螈肚子大的原因只能是刚刚吃了个饱。”
    众人回头看小洼地里有什么蝾螈的食物，却没想又看到了另一只在水底缓慢爬行的蝾螈。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那只蝾螈缩起四足，尾巴一摆，游动速度大增，一眨眼就没影了。
    潘教授把手中吃饱了的雌性蝾螈也放回水里：“你们要找的蝾螈食物不在水中，而是在树上。”
    “欸？”几个学问不足的小年轻齐齐抬头，也没见到树上有什么果子之类的。
    潘教授倒转捕虫网，用捕虫网的杆子拨开树叶，露出树叶之后一团悬挂在树枝上的黄白相间的恶心粘腻的物体，其上还有不少黑色的斑点。
    “噫！那是什么！”即使是在树荫范围之外，这一发现也吓得众人连退几步。
    “那是树蛙的卵。”潘教授回答道，“那些黑点其实就是孵化的蝌蚪。说起来，蝌蚪不仅可以作为蝾螈的食物，萤火虫幼虫也可以吃。”
    树蛙会在水上方的树枝上，产下泡沫状的卵包，而小蝌蚪在孵化后就可直接滑入水中。这些蝌蚪都是蝾螈或萤火虫幼虫重要的蛋白质来源。
    仔细一看，其实水洼的草叶之间，也能找到不少细小的树蛙蝌蚪。
    这时，在一群蝌蚪之间，小勇哥发现了什么东西，和李程昕之前一样，也直接就用捕虫网捞了上来。
    捞上来的生物比蝌蚪还小，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条小鱼，但是仔细一看，却有着四足，显然也是种两栖类生物。
    潘教授过来一看，顿时惊呆了：“这你也能找到？”
    被小勇哥发现的生物叫做中国小鲵的幼体，虽然长得和蝾螈幼体很像，但是尾部的区别还是很大。蝾螈的尾巴就是一条圆锥状的尾巴，而小鲵幼体的尾部则和蝌蚪相似，是扁形的。
    此外，中国小鲵由于濒临灭绝，1986年与国宝大熊猫一起被列入《濒危动物红皮书》。事实上，这种有3亿年历史、与恐龙同处一个发展时代，当年曾与恐龙“称兄道弟”的古老物种。
    由于只能在茂密的森林和清澈洁净的水源中才能生存，中国小鲵已经很久没有被发现过了。
    “说起来，我还算是国内研究鲵类生存环境的领军人物呢。”潘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又是一篇论文，潘教授大赚】
    【这地方估计也要建保护区了……】
    【欧气满满！】
    “所以说，萤火虫呢？”戚兰亭一语惊醒所有人。
    ()

第157章 再见萤火虫
    潘教授四下打量了一番：“其实这地方环境真的很不错的，应该会有萤火虫的。”
    白天藏在茂密草叶之中的萤火虫，从日落时分就会开始出来活动。众人在林子中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到七点了，而这天的日落时间是七点一刻。
    既然潘教授这么说，众人就开始在这里架设适用于夜间摄影的摄影机。
    太阳才刚刚下山了一点点，山间的蛙鸣之声就开始此起彼伏。
    除了少数几种鸟类之外，大部分的鸟都患有夜盲症，因此，从这个时间点开始，鸟类归巢，而很多受到鸟类威胁的两栖生物、昆虫则开始活跃起来。
    这一知识点让戚兰亭倍受折磨，为了不让黑夜中不可见的虫子靠近自己，他往身上喷了超大剂量的驱虫喷雾。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来这里受折磨啊！我本该在去和韩笼看练习生的小姐姐跳舞的啊！”戚兰亭哀嚎着。
    李程昕捏着鼻子：“兰亭你身上的味道也太大了吧！萤火虫都要被你熏跑了。”
    潘教授也用歧视的目光看着戚兰亭，他指着远远的一块空地：“戚兰亭你去那里等我们吧。”
    戚兰亭往那边看看，光线不足的山林中有着未知的恐惧，于是戚兰亭拨浪鼓般地摇着头：“子呈你陪我去吧，那边好恐怖！”
    李程昕笑笑：“之前也没见你那么胆小啊，丈八岛不也拍过树林里的夜景戏吗？”
    “那不一样！除非你们也给我竖个大功率探照灯起来！”
    “好吧，”李程昕无奈，拍拍小勇哥肩膀，“那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便拿了两个折叠椅和戚兰亭一起坐到稍远的地方去了，即使如此，为了不被戚兰亭身上浓重的驱虫水味道熏眼睛，依然离得他远远的。
    按照潘教授的说法，从日光完全逝去开始的半小时内，会是萤火虫发光最盛的时间段，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果然，才过了一会儿，小勇哥就在水洼附近的草丛之中发现了亮点。
    “就在这儿，有两处，一闪一闪的！”
    李程昕听闻，直接扔下戚兰亭向着那边小心地跑过去看，却发现自己身边不远处也有微弱的光点亮了起来。
    一开始，光点还隐藏在宽大的草叶之下，只是在黑暗之中稍有显现。渐渐地，光点从草叶之下往外移动，闪烁着的光点也越来越多。
    逐渐地，数颗黄绿色的光点开始升腾起来，被萤火虫的鞘翅遮盖着的光亮也完全显露出来，一闪一闪地开始在周围飞舞。
    【好美啊！】
    【太好看了……】
    【前段时间在路边看到一只萤火虫，我也是这样看了老半天】
    看不到萤火虫的身形，戚兰亭对虫子的恐惧也没那么严重了。一颗光点朝着他飞去，戚兰亭优雅地伸出手想去接起这颗光点，然而光点只是靠近一点然后马上一折往其他方向飞走了。
    驱虫剂果然罪大恶极！
    相比于几个沉浸在萤火虫光点美景之中的年轻人，潘教授则更加专业地拿出了秒表。
    国内的几个萤火虫品种大部分为边褐端黑萤、端黑萤、穹宇萤和黄缘萤，每种萤火虫的尾灯都有不同的闪烁频率。
    “这些萤火虫的闪烁频率大概是两秒一次，按照这个周期的话，这边萤火虫的品种应该是边褐端黑萤。光点持续时间最长的是黄缘萤，大概4秒才会熄灭一次。”
    萤火虫的发光器官长在腹部到尾部区域，在这块区域中，蕴含有萤火虫幼虫其间吃下的蛋白质形成的荧光素酶。荧光素酶和空气中的氧气产生化学反应，就形成了萤火虫的腹部光亮。
    和电灯发出的灯光不同，这种光亮不会产生热量，这种有机发光形式也被使用在最新型的有机EL发光电子板中，也就是曲屏或折叠屏的电视、手机等电子产品中。
    “萤火虫的发光其实是它们在求偶的表现形式。一边飞一边发光的是雄性，它会这样一边飞，一边寻找停留在植物上发光的雌性。”
    “萤火虫飞行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会发出像蚊子和苍蝇那样的嗡嗡声，估计就没那么美好了。”戚兰亭无法接近萤火虫，便缩在折叠椅上远远欣赏飞舞着的萤火虫们。
    跟着一只正在下降的雄性萤火虫，摄影机捕捉到了草叶上的另一只萤火虫。
    “那只应该就是雌性了，我们看看雄性萤火虫会不会停在那附近。”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停下了对美景的感叹，凝神屏气，盯着那一只飞向雌性萤火虫的光点。
    果然，不久之后，两只萤火虫就停到了一起，一只一张树叶，相对着开始继续发出闪烁着的光信号。
    首先，雄性萤火虫将闪烁的频率加快到一秒一次，来吸引雌性的注意力。
    “理论上，如果雌性接受了这只雄性的求偶，它的闪烁频率就会调整为和雄性一样。”潘教授继续讲解着。
    “喜欢的话就会以同样频率闪光，这也太好玩了吧。”李程昕和小勇哥都在乡下见过萤火虫，却从没有以这个方面来观察过它们。
    “这叫做‘你的光是我的菜’！(?????)?”戚兰亭打趣道。
    就这么等待着，过了几分钟，两只萤火虫的闪烁节奏居然真的合上了。
    “这对就这么成了？”
    “是啊！”
    “好棒！”
    这之后，两只萤火虫会将尾端紧紧贴合在一起结合，几天后，雌性萤火虫就会在水洼、池塘或者小溪附近的苔藓上产下50个直径0.6毫米左右的卵。
    萤火虫的成虫只能存活一周左右，所以在有限而美丽的时间里，它们要争分夺秒地产下后代。
    在众人从观察着之前配对成功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附近出现在空中的萤火虫也越来越多，而低处草叶植物之上，也有不少的光点。
    不远处甚至形成了被称为“求爱集团”的多只雄性围着一只雌性求爱的场景。
    “真是太美了。”戚兰亭喃喃道，“真希望格月娱乐的顶楼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啊！”
    “突然好有爱的感觉，萤火虫和心池一定很搭的！”李程昕想起了要带盈盈去看心池的愿望。
    ()

第158章 章鱼壶
    助农直播完成，萤火虫也找到了，满足了一波忠实直播粉丝之后，李程昕一行人于第二天回到了洪鸣村。
    看着系统列表中随时可以开启的潜水技能，李程昕当即前往了丈八岛海洋学院的学生们驻扎的营地。
    “哟，学长！来得正好，我们的方案已经做好了，今天正准备实施呢！”相熟的学生和李程昕打着招呼。
    最近正是章鱼产卵高峰期，再不开工，就要来不及了！
    学生们的计划是为章鱼制作新的产卵场所，也就是人工产卵地。
    至今以来，李程昕的海岸上的一系列措施，基本都是在为附近的海洋生物创造产卵地，这一点被学生们做了广泛的参考。
    例如海岸上的细竹枝束，是为小虾小蟹制造产卵场所，鳗鱼藻是为了乌贼，海砂是为了蛤蜊等等。
    所以这次，虽说学生们是第一次制作章鱼的产卵处，却也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那就是渔民用于捕捉章鱼的工具。
    很快，李程昕就见到了学生们制作的人工章鱼产卵处，主体是十多个章鱼壶。
    丈八岛本来就盛产章鱼，从这里搬走的渔民们很多本来以捕章鱼为业。搬走之后，废弃的房屋被影视城的承包公司格月娱乐翻修成为为拍摄影视剧而准备的民居，留下的章鱼壶也成了非常有风格的摆设。
    附着着藤壶的章鱼壶，带着自然而古朴的藤壶组成的灰白纹样，用于插花也特别有古风，在网上也能卖出高价，但是财大气粗的格月娱乐并没有用这个来赚钱。
    除了被用作摆设的那些，也有不少章鱼壶被堆在远离影视城范围的建筑垃圾堆里，等着未来一点点被清理完毕。
    学生们就是从那里找来了这些章鱼壶。
    现在捕捉章鱼的渔民常用的已经都是塑料章鱼壶了，面对这些古色古香，并且上面还粘着藤壶的陶制章鱼壶，李程昕不禁以为这些学生去打劫了省里博物馆。
    所谓的塑料制的章鱼壶，洪鸣村里有不少渔民在用，模具压制的矩形章鱼壶，有着砖块一般的材质，既能量产，而且轻便。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陶制章鱼壶，完全就是两个画风的东西。
    章鱼壶是针对章鱼喜欢黑暗狭小的空间这一特性而制作的，这样的环境会让章鱼感到安心。
    通常，渔民会将几个章鱼壶串在一根绳子上放进海中，设好浮标之后，过些日子再来收取。
    随着时代发展，章鱼壶也经历了几次变革。最初就是陶罐章鱼壶，后来还有用水泥混凝土制造的，直到现在，塑料制成的章鱼壶也出现了。当然，塑料的章鱼壶也是最容易加工和使用的。
    学生们自然知道这些选择，但是在查询了资料之后，他们认为，陶制的章鱼壶是最适合章鱼产卵的。陶制的章鱼壶并没有上釉，内部的质感和石头类似，因此能便于章鱼卵的附着。
    比起内部光滑的塑料章鱼壶，章鱼更可能将卵产在粗糙的陶器内部。
    而且，陶制章鱼壶的壶口比塑料的要小，刚好是一只章鱼的大小，若是塑料的章鱼壶，有时可能可以塞进两到三只章鱼。
    章鱼好洁，就算是被自己吃掉的贝类，它们也会把剩下贝壳扔得远远的。
    因此这些学生们从丈八岛的建筑垃圾里面翻出来的章鱼壶都被仔细做了清洁，章鱼壶内部的藤壶也被用凿子刮掉了。
    除此之外，学生们还利用建筑垃圾里翻出来的木条，给这些章鱼壶做了架子，将这些章鱼壶整整齐齐地排了两排，再用绳子将章鱼壶绑在架子上，再加上了一层保险。
    “用渔具繁殖章鱼，这不得不说有些讽刺啊！”小勇哥对于面前这个装置，也佩服起了学生们的异想天开，他上手晃了晃章鱼壶的架子：“挺结实的，应该没有问题了。”
    “这些章鱼壶，你们打算放在哪儿呢？”李程昕开口问道，“今年的气候也不容乐观，接下去大概还有几场台风会经过这里。”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选择的位置不好，遭到台风正面袭击，章鱼壶很有可能会被海底的浪潮毁坏。
    这个问题，学生们也考虑过了，在地图上点出了一个位置。
    “这里是丈八岛今年新造的防波堤，在防波堤之后，海浪不会过高。”
    学生们选择的地方位于丈八岛内外湾的交界处，更加靠近内湾的地方。
    这里离章鱼原本的产卵所不远，却又在防波堤的保护范围之内。
    李程昕看着这地方似乎不错的样子，而且其实无论如何，杨教授肯定已经审核过这个方案。
    在这里风浪不大，因此当李程昕提议他也下水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反对。
    为了运送这个摆放了十多个章鱼壶的架子。杨教授租用了一艘小型考察船，这种船侧面的围栏可以大范围拆卸，就是为了将各种大型仪器放入水中而准备的。
    这次下水固定章鱼壶架子的三组六人包括李程昕、三个学生、度假村的潜水教练，以及水下摄影的周浩，看上去是个比较靠得住的组合。
    几人先下了水，船上的学生便小心地把章鱼壶架子送入水中，潜水组的几人接过架子，平衡好各自身形，打了个招呼开始下潜。
    这里也算是内湾范围，水深不足十米。
    几人在水底下找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岩石，便打着手势将章鱼壶的架子放在岩石上，然后再利用铆钉将章鱼壶架子固定好。
    “接下来，就等着章鱼进去了。”李程昕拍拍章鱼壶架子，潜水设备中其实都有无线电装备，但是在水下的时候，众人似乎都不太喜欢说话。
    正在这时，一群蓝色的小鱼游过，有两条直接钻进了章鱼壶之中。
    众人一愣。
    “还真是突如其来的居民啊！”
    李程昕上前，利用周浩水下摄影机的灯光探入章鱼壶看了看。
    “这是霓虹雀鲷，是常见的观赏鱼类。”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反而开始开口了。
    “期待章鱼也能早些来呢！”
    “是啊是啊，毕竟已经做了那么多工作了！”
    等周浩把几个小型的水下摄影机安装在章鱼壶架子附近，今天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李程昕难得享受潜水技能的加成，又在潜水教练的监视下再在水中转了两圈，调戏了一下附近游过的小鱼才回到船上。
    ()

第159章 章鱼引发的惨案
    浮出海面的众人，在十月初的秋风中吹得有些萧瑟，正准备抱怨，杨教授就给下水的众人递上了暖暖的姜汤。
    姜汤喝完之后，现捕现烤的三线鲈也做好了。
    三线鲈正是应季的鱼，准备过冬的脂肪厚实，烤着非常好吃。
    一周过去了，这个人工章鱼产卵处并没有章鱼光顾，通过水下的几个摄像头，可以看到除了没有章鱼，反而有各种各样的其他小型生物前来探索。
    很快，这些摄像头的电量耗尽，被周浩回收。这次，他并没有将摄像头重新充电安装回去，因为台风就要来了。
    一周之后，台风过境，学生们的外湾营地也都撤回到洪鸣村李程昕家去了。
    用望远镜看过去，丈八岛防波堤那一线的内部和外部完全就是不一样的状况。
    与波涛汹涌的外湾相比，防波堤之内的海面完全就是风平浪静。
    几个学生喃喃道：“章鱼壶应该都没有问题的吧。”
    从之前的调查中他们也了解到，台风来到的时候，海底也会暗流汹涌。虽然他们一开始将章鱼壶架子固定得很好，但是总是怕有意外。
    几天之后，台风过境引起的风浪终于消退。
    章鱼繁育小队的成员们在村里借了几条小舢板，划向之前设置章鱼繁育处的海域。
    由于怕潜水惊扰到有可能开始进入章鱼壶产卵的章鱼，之前杨教授带来的水下机器人又该出动了。
    几只小舢板上的学生们合作着将设置好了的水下机器人送入海中，控制着水下机器人前往之前防止章鱼壶架子的岩层。
    过了几分钟，章鱼壶架子就出现在了水下机器人的视野之中，看上去所有的章鱼壶都完好无损。
    等水下机器人再靠近一些，在监视屏幕前的学生们已经开始欢呼了起来。
    “真的有章鱼住进去了！”
    “真的有！真的有！”
    “啊啊啊成功了！”
    镜头之中，一个被填满的章鱼壶，壶口处是一圈盘旋在一起的章鱼须，上面密布着整齐的吸盘，表明了章鱼的雌性性别。章鱼须之后，壶中的章鱼露出一只眼观察着外界环境，眼睛旁边还有一根章鱼的呼吸管。
    章鱼的瞳孔是横矩形的，这种瞳孔拥有人眼难以企及的视野范围，一只眼睛就能达到全视角的功能。对着屏幕中的章鱼盯久了，还会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章鱼的性别可以轻易从章鱼须的吸盘上看出。雌性章鱼的吸盘排列整齐，与之相比，雄性章鱼大概是因为经常抢地盘、抢雌性等原因而打架，吸盘的排布就会变得混杂交错，但是吸力也会比雌性章鱼的吸盘强上很多。
    控制着水下机器人的行动，众人又在另一个章鱼壶中发现了一只雄性章鱼。
    庆祝了一番之后，周浩背上了潜水设备，小心翼翼地潜入章鱼壶架子附近，把之前取下的监视器安装了回去。
    这么一来，大家就可以在岸上观看章鱼爱情故事了，当然，直播频道也接入了，网友们也可以实时观看。
    【楚门的世界】
    【章鱼没有人权！】
    【别吵了别吵了，两只章鱼牵手了！】
    镜头中，两只章鱼从章鱼壶中探出小半个身子，伸出一根章鱼足开始试探对方。
    “【由于遭遇起点屏蔽，这段大约就是章鱼需要把自己蛋蛋割下来才能繁殖，有需要深入了解，请自行查资料】……”与此同时，杨教授也开始了他的解说。
    【胯下一凉……】
    【可怕！】
    【把这事套在人身上一想，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
    “……雄性章鱼和雌性章鱼的结构非常不同，有被称作‘化茎腕’的没有吸盘的腕足，这跟腕足其实就是他的那啥器官。所以章鱼牵手就能繁殖。”
    【我知道杨教授说的是学术上的东西，但是……】
    【前面的弹幕兄弟我懂你……】
    【感觉我在看重口味小黄书】
    【举报了！】
    理论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镜头中，两只章鱼互相试探之后，雌性章鱼猛地把雄性章鱼的腕足甩开了。
    这一画面让直播间的女性同胞们欢呼起来。
    【渣男滚！】
    【小章鱼要矜持啊，不能让渣男碰你！】
    【甩得好b（￣▽￣）d！】
    但是，雄性章鱼不管被甩了几次，也依然毫不放弃。
    就这么纠结了三天之后，雄性章鱼的化茎腕终于伸入了雌性章鱼的体内。
    【终于完了……X配完成！】
    【太坏了！】
    【烈女怕缠郎？执着的胜利啊！】
    “这样之后，这两天雌性章鱼就会在章鱼壶里产卵了。”杨教授笃定地说道，“然后，雌性会一直在这里保护产下的卵，而雄性则会离开……寻找其他雌性。”
    说完，杨教授就闭嘴了，因为弹幕已经骂开了。
    【渣男去死！去死！去死！】
    【呵，男人。】
    【男人都是这个死样子！我要去和男朋友分手！】
    一时间，虽然李程昕他们的这个直播相对来说男性观众居多，在这种情况下也毫无反驳之力，反倒是让直播间成了女权宣誓会场，一时间人声鼎沸，观众数量节节攀升。
    但是无论直播间里如何声讨男性，十米深的海中，接下去就是雌性章鱼独自的生活和战斗了。
    杨教授又介绍了一下后续的发展：“雌性章鱼产卵之后，一个月内都会守护在卵的旁边，直到小章鱼孵化，成功离开章鱼壶。雌性章鱼则会耗尽体力，然后死亡。”
    【怎么能这样！】
    【这故事也太悲情了吧！编剧快点出来受死！】
    【母亲真是好伟大！】
    无论网友如何闹腾，海中的剧情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意愿而改变，接下去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关于章鱼的爱情故事和悲惨生活在网络上发酵，不少并不关注这方面的网友，就算是凑个热闹，每天也会定时前来直播间打卡观望，毕竟这边女拳师宣誓现场还挺有趣的，背景配上那只海中的乌贼，就更有趣了。
    ()

第160章 章鱼卵
    【首先由于上一章被屏蔽了，所以大致介绍一下之前的内容】
    台风过境之后，海洋直播小队拍摄到了章鱼啪啪啪的内容，潘教授自然是要站在科普的角度将这与众不同的章鱼啪啪啪过程讲解一番。
    与大部分动物界的动物相同，雄性章鱼在圆房之后就会留下雌性独自养育后代，而他则是去另寻新欢。这一特点让网络上群情激愤，使得这个直播间成为了女权的示威现场。
    ————————————————
    过了一段时间，潜水队又要下水给章鱼壶架子附近的监视器更换电池了，顺便还需要做的一件事是确认章鱼是否已经产卵。
    雌性章鱼通常会把卵产在章鱼壶内部深处，而自己则守护在壶口处。而且在这期间，为了在产卵期间有足够的营养和防护，雌性章鱼还把从海砂中捕获的贝类吃完之后，把剩下的贝壳也堆在章鱼壶的壶口，作为另一层防护。
    因此，通过像素不够高的监视器，很难看到章鱼卵是否存在。
    要让网友们好好观察章鱼卵，当然最好还是使用周浩的高清水下摄影机。
    在此期间的章鱼捕食的过程也让网友们看得很满意。
    看着章鱼从壶中稍微探出头来，一只眼睛伸出特别长，四下转动着确认周围的情况。见周围没什么威胁，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体。这时，章鱼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壶中的白色，而是变成了深色的警戒色。在附近逡巡了不远，就从海底带回了一只挺大的贝壳，吃完之后将之堆放在壶口，设置成了一块挡板。
    在所有的海洋生物之中，章鱼的智商都算得上出类拔萃，再加上八只全是肌肉的腕足，完成这样的工作可说是轻而易举。相比于占据了另一个章鱼壶做巢的雀鲷来说，章鱼的戏份非常充足也非常引人注目。
    潜水组的学生们潜到章鱼壶附近，用电筒往章鱼壶中照去。
    人类体型巨大，章鱼被震慑着缩在壶中不敢动弹。
    顺着手电筒的光照，几串洁白色的章鱼卵出现在镜头之中。
    【居然真的有！】
    【第一次见章鱼卵，好漂亮啊！】
    细密洁白的卵像是花穗一般被挂在章鱼壶壁的上方，像是紫藤花一般。东瀛国有一道叫做“海藤花”的菜式，原材料就是结满了章鱼卵的卵带。
    雌性章鱼在取得了雄性章鱼的蛋蛋之后，就会开始产卵。它们会从身体中取出带着细线的受米青卵，一束束细致地将之附着在天花板上，一次大概会产下十万粒的卵。
    同样是软体动物，乌贼的卵可比章鱼卵大多了。乌贼卵是圆形的，平均直径约为1厘米，而椭圆形的章鱼卵，平均长度为2.5毫米。
    仔细看去，这些章鱼卵就像米粒一样，在光照之下粒粒分明，还带着透明的光泽。
    “虽然还没孵化，但是已经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看上去已经基本成功了啊！”
    “好感动啊！直播间的网友们也该看到了吧！”
    即使是在水下，几个学生也不禁抱在一起互相击掌庆贺。
    【章鱼卵好小啊！】
    【十万粒卵？就那几丛有十万颗？天啦可怕！】
    【母性的伟大！渣男滚出！】
    【完全不能想象这么小的卵是怎么变成八爪章鱼的】
    想到还有人用这么漂亮的章鱼卵做菜，也有网友骂道：【小泥轰太残忍了！这都吃！】
    当然也有人反驳：【这和吃鱼子酱没什么区别吧？】
    于此同时，在海面上观察周浩拍摄章鱼画面的李程昕突然发现，即使那么多人围在章鱼壶前方，而章鱼似乎缩在壶中一动不动，但是它的腕足依然在章鱼卵之中穿梭，此外，章鱼的嘴也在不停开合。
    杨教授解释道：“这是章鱼在强烈呼吸，一直在给卵提供足够的氧气。”
    “所以说那些卵也是需要氧气的？”李程昕好奇问道。
    “那是自然，而且在此期间，雌性章鱼还需要不停地给卵做清洁才行。如果章鱼卵附着了太多海水带来的污垢，就会无法吸收氧气，导致缺氧死亡。”
    确实，仔细看去，在雌性章鱼腕足扫过章鱼卵的时候，那些细密的卵会被腕足上的吸盘带起，那大概就是给卵在做清洁。
    接着，杨教授又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失声的一句话：“在一个月后小章鱼孵化之前，雌性章鱼都会寸步不离，一刻不停地给卵输氧以及做清洁。”
    这下，骂渣男的弹幕也停下了，直播间中只剩下海流以及呼吸面罩之下沉重的呼吸声。
    屏幕清了半分钟，弹幕瞬间开始刷了起来。
    【我想我妈了……】
    【母爱太伟大了！】
    在雌性章鱼全日无休的照料之下，章鱼卵健康地成长着。
    当众人再一次去给监视器换电池的时候，发现章鱼卵已不是之前晶莹半透明的样子，在手电的灯光之下，章鱼卵呈乳白色，且每颗卵上面都有了略微发红的小点。
    “这是章鱼宝宝的眼睛。”杨教授解释着。
    【已经长到能看到眼睛了吗！】
    【好快啊！】
    【好像还真的每颗卵都有呢！】
    【章鱼妈妈加油！要把孩子们好好养大啊！】
    新生的章鱼卵呈半透明凝胶状，然后最先生长出的是红色的眼睛。
    再过五天左右，眼睛稍微变黑，那时就可以分辨出卵中小章鱼的身体轮廓。
    再过两周，就会长成章鱼的样子。
    只是，即使卵全部孵化，这些小章鱼的存活率也不到十分之一。
    “欸，等等，什么情况！”
    在李程昕以及潜水组的惊叫声中，杨教授的讲解被打断了，一个长条状的生物接近了章鱼壶口，将头迅速伸入章鱼壶中，明显地咬在了雌性章鱼的腕足之上。
    接着，摄影机的镜头晃动着倒向了一边。
    【卧槽！发生了什么？】
    【摄影师！摄影师你还好吗？】
    【章鱼怎么样了？死了还怎么拍？】
    在一片混乱的叫声之中，摄影机前扬起一大片海砂，几分钟之后，摄影机被扶起，潜水组的成员们开始解释事情经过。
    “刚才出现的是一条海鳗……现在它藏身在旁边的章鱼壶里。”
    随着解说，摄影镜头一转，众人终于在隔了两个的章鱼壶种见到了刚才袭击章鱼的凶手的真面目。
    海鳗带着斑点的头呈锥状，吻长，张口呼吸的时候，可以看到口中两排尖锐的细牙。
    “刚才浩哥，就是摄影师周浩，直接扔下摄影机，拽住了海鳗的尾巴，把它从章鱼壶中拉了出来，救了章鱼一命。章鱼大致没事，只是有一条腕足被咬伤了。”
    【太好了……】
    【没事就好……】
    【摄影师牛逼！】
    【就算这样，章鱼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卵啊！】
    【母爱，母爱……】
    ()

第161章 对付海鳗
    正在大家庆幸于从海鳗口中及时救下了章鱼之时，杨教授通过无线电传话道：
    “现在章鱼的藏身之处已经被海鳗发现了，海鳗的记性还是很好的，一旦知道这里有猎物，就会不停寻找机会攻击。而且，章鱼可是海鳗最喜欢的食物之一。这种情况下，你们会怎么做呢？”
    【啊！把海鳗抓起来吃掉啊！】
    【单身妈妈被邪恶邻居盯上了啊！】
    【告辞，我突然又想到了小黄漫的剧情，真是太糟糕了……】
    虽然众人都偏向于保护正在守护着自己孩子的雌性章鱼，但是，海洋世界的弱肉强食，人类并不该出手干涉。
    这种事情，已经在近年来的纪录片摄影中发生了很多次了。
    之前就有摄影师详细记录了幼鹿被鬣狗猎食的残酷影像，摄影师受到了民众的声讨，却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赞扬。
    一方面，纪录片要真实地记录自然界的状况，摄影师不能干涉动物的生活，人为打断动物们的生存状态；一方面，热爱动物拯救生命的理念又逼迫摄影师伸出援手，救助处于绝境中的动物。
    于是，摄影师们的立场就在旁观者和拯救者的角色中间摇摆。纪录片工作者就像新闻摄影师一样，这个身份、职业本身的含义就是：旁观者。
    但和某些动物呆久了，自然产生了感情，看到动物处于绝境或者危险之中，有的摄影师最后放弃了旁观者立场，确实伸出了援手，最后的摄影成绩却会败在这一项上。
    所以，学生们在面对这件事情上还如何做呢？
    杨教授现在提出的这个问题，未来学生们也有可能在工作中再次遇到，现在让他们做出决定，还有学校和老师为他们兜底，但未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时间，学生们沉思了起来，直播间中只剩潜水设备中沉重的呼吸声。
    “无论如何，我也希望这只章鱼活着抚养出这一窝章鱼宝宝。”一个学生叹了声气，最终说道。
    “看来只好对不起那只海鳗了。”另一个学生从腰间掏出一根赶海钩。
    赶海钩是一根前端有短钩的金属棍，具有扎鱼、撬贝壳、割海草、防身等各种用途，几个潜水组的学生都备了一根在身上，现在，他们即将用它来对付缩在一边石缝中伺机而动的海鳗。
    海上的考察船上，杨教授叹了口气，现在直播间里有几十万观众，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一些人，未来会拿这件事找他、李程昕以及几个学生的茬。
    海中，周浩控制着摄影机，忠实地记录着学生们手握赶海钩缓缓走向海鳗。
    “等等！”这时，李程昕开口了，“其实，我们大概还有别的选择。”
    这话让众人一愣，海中的几个学生听着李程昕笃定的语气，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李程昕转向杨教授：“教授，你确定在章鱼孵化之前，雌性章鱼都不会再出那个章鱼壶了吗？”
    杨教授点头：“是的，很确定。”
    “那就行了！”
    只见李程昕拆下了考察船上烤炉之上的烧烤网，然后对着无线对讲机说道：“能来个人把这张网固定在章鱼壶口吗？这个网格的大小，海鳗应该进不去了吧？”
    杨教授面色一喜：“这个网格的大小，确实可以挡住海鳗，而且其实章鱼还能出入。”
    【啥？下面那只章鱼其实那么小吗？】
    【那烧烤网和我家一个规格，我量了下，孔径只有3厘米】
    事实上，章鱼是没有骨骼的软体动物，身体可以自由伸缩，只要有一点缝隙，就可以穿过。
    3厘米，足够了！
    不一会儿，水下上来了两个学生，接过了李程昕递过去的烧烤网。
    很快，水下众人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烧烤网固定在了章鱼壶口处。
    【这样也不错，至少海鳗进不去了，应该就安全了】
    【赞美子呈，这就去买张专辑支持一下！】
    【真好啊，现在想想，海鳗也挺冤的。】
    待烧烤网固定好，似乎连章鱼壶内的雌性章鱼也感到了安心，深色的警戒色渐渐褪去。变回了放松状态的灰黄色。
    看着这个事件发生的众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另一边，之前上去水面拿烧烤网的学生打开了李程昕递给他的另一个小袋子，里面赫然是考察船上备着的用作诱饵或者烧烤食材的乌贼肉。
    学生了然，拿出了乌贼肉喂给了一旁的海鳗。
    海鳗吃了两片，感觉挺满足，然后叼着剩下的两片肉转身游走了。
    【想想现在也是海鳗的繁殖季，如果海鳗被害得吃不上肉，是不是也会饿死或者减产呢？】
    【人文关怀，不过如此了】
    几天之后，再次的换电池时间到达，透过固定在壶口的烧烤网，章鱼卵又有了喜人的变化。
    这时的章鱼卵中的红点已经变成了黑色，透过光照，隐约可以看出小章鱼的轮廓了，到了这一步，离孵化已经不远了。
    雌性章鱼依旧一刻不停地给章鱼卵供氧、清洁，但是显然，它的体型已经缩水很多，原本紧致浑圆的腕足也密布着皱纹，看得学生们心疼不已，但也无能为力。
    再过了几天，章鱼卵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奶白色，而是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仔细看去，那是卵中的小章鱼身上已经长出了褐色的斑点，已经完全能看出小章鱼的体型结构了，而且偶尔还能看到小章鱼在卵中活动着，背部的斑点随之变化，那是体内的感光器官已经成熟的体现。
    有几丛小章鱼的眼也已经形成，在卵内灵活地移动着，即使在卵中，也已经开始观察外面的世界。
    之后再等小章鱼的心脏、胃等内脏生长完毕，也就可以孵化了。
    在此期间，将近三周都没能进食的雌性章鱼才让人更加担忧，皮肤从之前的皱巴巴变成了破破裂裂，隐约可以看到皮肤之下白色的章鱼肉，而之前被海鳗咬掉一块的腕足也没有恢复的迹象。
    这显然是由于营养不足而导致的。
    【章鱼妈妈加油啊！】
    【呜呜呜，感觉看到了母上的鱼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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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章鱼孵化
    章鱼产卵的一个月之后，在这几天，学生们下水探查章鱼卵动静的频率也变得频繁起来。因为按照杨教授和洪鸣村渔家的经验，小章鱼在近几天就要孵化了。
    这天，连杨教授都穿上了潜水设备，由学生们和潜水教练护送着前往了章鱼壶架子。
    戚兰亭也不远千里跑来参观这难得的盛况，和这个章鱼直播互蹭热度。然而，这几天他正好感冒，经纪人袁召自然是不同意他下水的。
    无奈，戚兰亭只好拉着李程昕蹲在考察船上看水下直播。
    “今天也该孵化了吧。”游向章鱼壶的杨教授喃喃自语。
    手电照入章鱼壶内，众人立马发现了不同。此时的章鱼卵呈暗红色，每一粒都闪烁着银色的光泽，而这银色则是章鱼内脏长成的证明。
    仔细看去，外侧的章鱼卵之中，内部的章鱼宝宝正在蠕动着调整身形。
    “感觉章鱼宝宝要出来了啊！”
    “是不是要孵化了？”
    学生们议论纷纷。
    而且反常的，雌性章鱼搅动卵丛的动作也变得非常剧烈。
    杨教授笃定道：“这应该是章鱼妈妈在给自己的卵施加外部的刺激，促使章鱼卵孵化。”
    直播间中，弹幕稀稀拉拉，但是观众人数却一直在上升。
    直播画面之中，雌性章鱼挤出最后一点力气，使劲搅动垂在壶中的章鱼卵。
    由于章鱼宝宝很难凭自己的力量从卵中出来，因此需要雌性章鱼用外力去挤压，这样，章鱼宝宝才能得以突破卵膜孵化而出。
    这时，在雌性章鱼停下动作的间隙，众人可以看到有几丛卵已经完全没有红色和银色的痕迹了，那些章鱼卵已经完全破裂，不呈卵状。
    然后，在周浩的私人高品质的摄影机之下，众人看到几点小章鱼从卵丛中随着水流漂出了章鱼壶。
    “啊！出来了！出来了！”
    【哇靠！孵化了！】
    “真的看到小章鱼了……”
    【提前感受了生孩子的期待QAQ】
    一时间，屏幕外的网友们以及在场的学生们都欢呼了起来！
    这仅有2.5毫米长度的小生命牵动着上万人的内心。
    镜头跟随着一只刚刚破卵而出的小章鱼，逐渐出了章鱼壶，杨教授的手指一直跟随其后，为众人指出小章鱼的所在。
    仅仅只有一小点的长度，体内的银光却能让众人在幽暗的海水中找寻到它的所在。
    【好小只，好萌！】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这只小章鱼，看着它渐渐上升，隐没在了海水之中。
    【走好，加油！】
    【保重，一定要活下去啊！嘤嘤嘤……】
    网友们也纷纷送出了自己的祝福，还有一堆大额“生娃红包”被打到了直播账号上。
    水中的杨教授和学生们也同样兴奋，围着章鱼壶游动着互相击掌。
    这之后，更多的小章鱼孵化出来，看着送出宝宝们的雌性章鱼蜷缩在章鱼壶的角落，一条弹幕从屏幕上飘过。
    【希望这些小章鱼，在离家前和章鱼妈妈说“谢谢”】
    这一句话，有戳中了不少人的泪点，一时间，众人落泪。
    【为什么我居然看这种东西都能看哭……QAQ】
    【QAQ妈妈！谢谢！】
    按照杨教授的说法，接下去的一个月中，浮上海面的小章鱼会一边漂浮，一边吃浮游生物，等长到一厘米左右，就会移动到岩石附近，开始以螃蟹和鱼为食。
    另一边，在考察船上抹眼泪的戚兰亭敏锐地发现了海中漂浮着的白色小点。
    “那个……有没有可能是刚从下面浮上来的章鱼宝宝？”
    李程昕跟着探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索性递了一个透明小水槽给戚兰亭：“交给你了，舀上来看看？”
    戚兰亭接过小水槽，轻轻地在海面上一舀。
    李程昕在一旁探头探脑：“舀到了吗？”
    “大概吧，应该是这个位置……”戚兰亭说着伸回了手。
    将水槽对着光，李程昕和戚兰亭辨认着水中的各种小型浮游生物，其他在考察船上留守的学生也凑了过来。
    李程昕眯了半天眼，什么都没找到。
    戚兰亭却指着水槽一点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在动？”
    随着戚兰亭的指点，大家终于发现了水槽中的章鱼宝宝。
    【哇！还真的有！】
    【我家兰兰真是太争气了！】
    【真的，在动耶！】
    日光之下的小章鱼，比海底拍摄的清晰很多，在水槽中漂浮着，半透明的头部一缩一缩地，从口腔喷水控制着游动的方位，甚至还能看到半透明的体内一团小小的青色内脏。
    短短的腕足还没长成，理论上现在的幼年小章鱼每只腕足上只有三个吸力不大的吸盘。
    归来的潜水队也闻声前来参观被捕获的章鱼宝宝，每个人眼中都有看着自己小孩的慈爱目光。
    带着船上众人的祝福，这只章鱼宝宝被放归海中，而陆续诞生的十万只章鱼宝宝，也会带着数十万网友们的祝福。
    “快点长大哟！”
    “一定要平安活下来啊！”
    “说起来，未来还是有可能在这片海域和这只章鱼宝宝见面的吧？”戚兰亭喃喃道，“那时候……大概就可以吃了吧？”
    【偶像……破裂……】
    【兰兰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要不是袁召拉着，李程昕大概就要把戚兰亭踹进海里去了。
    就这么一闹腾，本来众人好好盯着的仅有2.5毫米的章鱼宝宝一瞬间就隐没在了海水之中。
    好吧，这下连挥别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挥了。
    再过了几天，等学生去回收监视器的时候，章鱼壶已经人去楼空，壶中只剩下空空的贝壳以及曾今串连着章鱼卵的细线，附着着海中的污垢垂落在壶壁内部。
    章鱼卵在几天前已经全部孵化出来了，而雌性章鱼在几天前把章鱼宝宝全部送走之后，拖着破烂的身躯从网中穿了出来，也离开了。
    大多数的雌性章鱼在送走所有章鱼宝宝之后，会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等待死亡，而带着章鱼的母爱而诞生的章鱼宝宝，则会在这片海域长大并繁衍生息。
    这就是一个轮回。
    ()

第163章 《画乾坤》
    “昕娃儿，你掐我一下？”小勇哥对着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有些迷茫。
    两人从小打闹惯了，李程昕也不客气，使劲在小勇哥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然而小勇哥的胳膊全是肌肉，李程昕没有拧动，但是至少让小勇哥有了实感。
    “收到什么消息了？”李程昕问道。
    小勇哥没回答，直接把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亮给了李程昕看。
    李程昕一开始没在意，等拿过手机一看，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假的吧？”李程昕退出邮箱界面，看发信人的邮箱地址，似乎，还真是那个邮箱。
    这时，电话铃响了，来电显示是袁召，李程昕顺手就接起来了。
    “小勇！你过了！试镜居然过了！”
    李程昕把手机扔回给小勇哥，恍惚着回自己船屋去了，连瓜皮上来求蹭都没有回应。
    前段日子小勇哥不在洪鸣村里，并不是因为他又在拍连续剧，而是得到了江鹤天王的推荐，去了一个电影试镜。
    从电视剧到电影，对于很多流量小生来说，都是一个天堑。
    因此，当时在没有经纪公司强推的情况下，小勇哥的私人邮箱收到了这个试镜邀请，一开始，他和李程昕都以为是诈骗信息。
    因为发出邀请的剧组来头太大。
    投资公司光大文娱是国内娱乐界的风向标，出品无一不是精品，之前李程昕参加的综艺节目《快到锅里来》就是他们公司的。
    此外，电影导演安导是位十年磨一剑的导演，接连获得了几次国际奥斯卡电影奖项最佳提名之后，一直都在朝着真正拿到最佳的奖杯而努力着，不用说，这部电影《画乾坤》绝对也是为了冲击奥斯卡而拍摄的。
    近几年来，国家立志于文化输出，而这几部冲奥的电影都是这项政策的先头部队。
    可以说，《画乾坤》会是近几年内有着最好的政策保护，最大的资金投资，最顶级的剧组，以及全国人民最期待的电影之一。
    在这种电影里面出演，即使是小角色，那人气和演艺界的地位也绝对会飙升的。
    所以直到江鹤联系了袁召，袁召又联系了小勇哥之后，几人才相信那份试镜通知是真的。
    江鹤作为国内中年段最万众瞩目的天王，也是电影的主角之一。不知为何，他向剧组推荐了小勇哥来出演其中一个小角色。
    于是，小勇哥就先回澜海市进行试镜前的集训，然后才被送往京城进行试镜。
    等小勇哥面试结束回到洪鸣村，李程昕也得知了与小勇哥共同竞争一个角色的演员名单。听说了这个名单之后，所有人的反应就是，小勇哥真的只是去走过场当陪衬的。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现在如此震惊的原因了。
    李程昕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之后，公司的公告就出现了。
    小勇哥《画乾坤》电影选角通过的消息首当其冲，很快，各种相关的娱乐新闻、推文也出现了。这么一来，小勇哥再次暴红了一把。
    质疑的人也不少，小勇哥的大屏幕首秀，就是在这么高端的舞台上，让不少利益相关者红了眼。
    “这绝对是走后门了吧！这个李小勇我听都没听说过，居然能入安导的眼？我不信！”
    “哇！我查了一下这个叫做李小勇的演员是中专毕业，学的还不是表演，这种学历的人能演戏吗？”
    “这不是安导风格啊，安导也屈服于流量和资本了吗？”
    但是很快，小勇哥的粉丝们和理智党也站了出来。
    “研究了半天，李小勇背景只是个农民，没什么资本啊，流量比他高的小鲜肉也不少，感觉被选中的原因只能是演技了。”
    “你们又没看过小勇哥演的电视剧，没看过就没有质疑权！”
    看着网上吵成一团，李程昕才意识到，小勇哥现在也是个粉丝不少的演艺圈明星了。
    想着两年前刚回村子的时候，小勇哥还只是个帮他一起造房子的农民，现在已经得到了他超级羡慕的资源，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李程昕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的演唱会之后抽到的【特殊事件卡】，拿出来一看，还真有【大制作影视方向】这一选项。
    李程昕看看自己接下去的日程，似乎不温不火的，按照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让盈盈回来啊。这么想着，他直接使用了这张【特殊事件卡】。
    看着【特殊事件卡】消散后留下的星点，李程昕不禁想着，会有什么大制作影视事件呢，难道他也能去《画乾坤》参演？想想还是挺期待的。
    突然，李程昕自己的电话响了，看看显示，来电的是袁召，想来是小勇哥那边安排完了。
    李程昕接起电话。
    “小勇哥的事情知道了？”
    “是的，羡慕得无法呼吸。”李程昕抚胸，“召哥你也给我弄个大制作呗？”
    “咦？你还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袁召语气古怪，“你最近看了自己的银行账号了吗？”
    李程昕回忆了一下，这几个月天天都泡在海边，有时候手机都没带身上，银行里的钱之前大部分都打给运沙船的公司了，银行账号里的数字看了就心痛，于是他好久没看了。然后，顺便也就忘了演唱会和唱片分成即将到来的事情——毕竟在村里，真的完全不需要花钱。
    “呃……没有，怎么了？”
    “演唱会和唱片的分成，以及几首歌的版权费，两周前就打给你了。”
    李程昕能想象电话的另一端，袁召捂脸的无语表情，直接切出通话界面，登上了银行APP，顿时，一长串数字显示在账户余额上。
    “是不是……多了点？”李程昕稍微和自己脑内的大致数据对比了一下。
    “《画乾坤》买了你两首歌呢！”袁召沾沾自喜，“打蛇随棍上，刚好吴老在做《画乾坤》的音乐，顺便推了一把。”
    李程昕震惊了，多少人想分《画乾坤》的蛋糕，结果他和小勇哥两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人，居然都分到了？
    “那……戚兰亭和韩龙有什么这方面的安排吗？”既然自己和小勇哥都有份，那这两个咖位比他们还高的呢？
    电话那头，袁召冷场了：“别揭我伤疤了……那俩什么都没有。咳咳……总之，我看你那边海边的事情是不是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就赶快回澜海市吧，还一堆事呢。现在大家都在质疑小勇哥的演技够不够格，接下去，就该轮到你的音乐了。”
    和袁召聊完，李程昕抚抚胸，心跳的速度有些过快，但是这证明了之前袁召在电话里说的消息是真的。
    我李程昕终于要大红大火啦！
    ()

第164章 鮟鱇三吃
    杨教授和它的学生们的工作基本完成，接下去也该回学校去用这次收集到的各种数据开始撰写论文。
    既然李程昕打算去澜海市继续他的艺人生涯，那么学生们也该告辞了，占用了李程昕家的院子那么久，他们也挺不好意思的——尽管李程昕的父母和村里人都非常热情。
    无论如何，分别的一顿大餐是不会少的。
    李程昕从周浩的度假村那边买了一些深海鱼，平时学生门能自己划小舢板钓到的以及村里人养殖的都是近海鱼，深海鱼只能到镇上去买。但是自从周浩的度假村开张，有些渔民也会就近在度假村卸货，毕竟度假村的鱼类需求也不少，有时候还能出比镇上餐馆更高的价格。
    时间进入十月底，禁渔期也过去了，各种各样肥美的鱼类源源不断地涌入市场。为了招待杨教授和学生们，李程昕还专门选了不那么常见的鱼类来做这顿散伙饭。
    于是，当李程昕和周浩把鱼从度假村那边运来之后，学生们看得喜笑颜开。
    一条巨大的一米多长的鮟鱇鱼、一大桶小鳍红娘鱼、一大堆扇贝、海鞘、棘栗蟹。
    半露天的厨房里，所有东西一字摆开，灶台下塞上木材点上火，吸取了各地食材料理经验的李程昕，就要开始来露一手了！
    首先处理的是扇贝，李程昕熟练地将小刀插入扇贝的缝隙之中，轻轻一划，就将连接两片贝壳的贝柱，也就是闭合肌，从边缘处割断，这么一来，贝壳就打开了。
    再用手中小刀轻剜另一端贝柱，整块贝肉就被取下来了。
    新鲜的贝肉成色鲜亮，弹力十足。
    李程昕小心地用小刀把贝肉中的中肠腺剔除出来，贝类的中肠腺是一种内脏，也是食用时苦味的来源。
    这第一道菜就是炸贝肉。
    很多地方在炸贝肉的时候会只取贝柱来炸，而剩下的裙边则可以风干后盐渍或单独油炸做成下酒的小菜。这是因为裙边容易腐坏，因此大部分情况之下都会和贝柱分开保存。
    但是这次李程昕买来的是新鲜的扇贝，裙边也很新鲜，处理好的贝柱甚至还在试图伸缩着关闭贝壳，于是他决定把整块贝肉一起油炸。
    油炸方法十分简单，裹一层面粉，一层蛋液，再裹上一层面包糠就可以下油锅了。
    依然是那句话：高端的食材仅需简单的烹饪。
    在炸贝肉出锅前，李程昕又往油锅中倒了许多芝麻油，顿时，锅中腾起一股浓香。
    这是李程昕从米其林大厨那里学来的知识。
    【大哭！想吃！】
    【不知道炸的是什么，但是好想吃！】
    出锅的炸贝肉圆圆的一大团，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这种需要趁热吃的自然是刚出锅就分完了。
    由于李程昕动作太快，周浩架设好摄影机之后，这道炸贝肉都已经出锅了，因此网友们才进入直播间，看到的就是金黄的贝肉球。尽管还不知道面皮里面裹的是什么，但是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等李程昕为炸贝肉做完介绍之后，被介绍的食物已经不见了。
    撤了油锅，之前炸贝肉的时候，灶台内部的水也热了，正好灌入水锅之中，再在水锅上架上大蒸笼，把蟹足被稻草绑着的棘栗蟹整齐地摆了进去。
    棘栗蟹长得和毛蟹有点像，但比毛蟹壳更扁圆些，因外形像栗子而得名。这也是不需要什么处理的新鲜好食材，只需蒸熟就可以了。
    螃蟹吐着泡泡，绝望地瞪着眼，看着蒸笼被盖上。螃蟹的上一层，再放上一层海鞘。
    蒸棘栗蟹和海鞘的时候，李程昕开始处理小鳍红娘鱼，先把鱼头整个切下来，然后把身体部分剖开，内脏清理干净，去骨切块。
    鱼头也不需要去鳃之类的，直接放在炭炉上碳烤，没什么肉的鱼头用来熬制高汤最不错不过了。从这种硬邦邦的鱼头鱼骨之中，可以提炼出浓厚的海鲜的鲜味。
    而剩下的处理好的鱼肉也在烤架上稍微烤出焦痕。
    等鱼头从鲜艳的红色变成棕色之后，烤制就完成了。李程昕将烤好的鱼头放进小锅中，再加入大量的海带一起炖汤，等鱼头汤呈现出高汤的浓稠色泽，就用纱布将汤进行过滤，高汤就准备好了。
    把之前挖掉贝肉的贝壳用作容器放在炭炉上，把高汤小心倒入贝壳之中，再把之前烤好的的小鳍红娘鱼的鱼肉加进去。
    等高汤在贝壳中沸腾起来，再加入葱碎和一小勺蛋液。在蛋液快要凝固，半生半熟的时候，将贝壳从炭火上移开，让汤汁的余温将蛋液凝固。
    这样一道凝聚了鱼和贝壳鲜味的烤菜也完成了，做出的烤菜还能融入贝壳的鲜味。
    这时候，螃蟹和海鞘也出锅了，众人也不客气，一起把这些分了开吃，顺便等待最后一道主菜——鮟鱇鱼。
    从一旁的婴儿盆中提出鮟鱇鱼的时候，直播间沸腾了。
    【妈妈呀！好可怕啊！这是什么东西！】
    【这鱼好恶心啊！】
    【这是鱼？真的不是外星人？】
    鮟鱇鱼在深海中的时候是鼓鼓的，出水后由于无法撑起自己身体而变成了扁扁的样子，又由于气压问题，眼珠都爆了出来，额前的“灯笼”本来也只是个腺体，被气压一撑就爆成了一层皮。
    最终塌得扁扁的鮟鱇鱼提着尾巴的时候呈一个水滴形状，而“水滴”底部的整个弧面都是鮟鱇鱼的大嘴，隐约可见满满两排的利齿。
    难怪网友们会觉得可怕了，甚至连在场的学生们都有点受不了。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李程昕点点头：“可好吃了，深海鱼虽然长得都挺随便，但是普遍都很好吃。”
    一米多长的鮟鱇鱼绝对不多见，但是对于李程昕这种渔家孩子来说，也不是没见过。
    鮟鱇鱼只有大骨，没有鱼刺，非常好处理。熟练地将鮟鱇鱼处理好，切掉鱼头，剥掉粗糙的鱼皮，李程昕将鱼肉切块，用蒜末和黄酒稍微腌制，再裹很薄一层淀粉下油锅。鱼肉在高温的油锅中翻滚，不多时，本来很大的一块鱼肉就缩成了一小团，外层呈金色，里面的鱼肉洁白水润。
    出锅后趁着油光还没收干，撒上一层椒盐，一道椒盐鮟鱇鱼就完成了。
    鮟鱇鱼的肉质类似鸡肉，于是下一道菜便是三杯鮟鱇鱼。
    将没有腌制过的部分鱼块直接下油锅，出锅后放进炒锅里干炒。加入蚝油和糖提味，翻炒后加入大量的姜丝和罗勒叶（九层塔），麻油一杯、米酒一杯、醬油一杯，大火一催下去，香味就浓浓地扑鼻而来。
    热锅爆炒就是要动作快，才能锁住肉汁，又炒出恰到好处的咸香，很快就出锅了。
    剩下的鱼肉全部倒进滚水锅，等浮沫捞尽，加入姜丝和米酒。
    一排汤碗摆开，碗中放入葱花和盐，将鱼汤倒入碗中，用鱼汤的热度烫熟葱花，冲出盐的咸味。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质疑鮟鱇鱼能不能吃了，第一道椒盐鮟鱇鱼早已经被抢完，三杯鮟鱇鱼剩的也不多了，而每人一碗的鱼汤也是最佳的消食之物。
    一鱼三吃，还能喂饱在场十多个人，这条鮟鱇鱼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

第165章 水母
    送走了杨教授和他的学生们，李程昕算了算，自己从演唱会之后都休息了快三个月了。
    对于明星来说，三个月的沉寂可不是玩笑，这也是袁召和格月娱乐能给出的最长休假期限了。
    虽然在此期间，李程昕时不时的都会做个直播，但是对于只关注他娱乐信息的粉丝来说，农业直播根本什么都不算。
    李程昕过了一遍袁召发给他的日程表，发现自己还有几天可活，然后日程都排到明年春节之后了，便打算好好在家呆着陪陪父母和三叔，顺便把入冬的准备做一做。
    渔家的入冬准备，腌咸鱼就是一个很大的项目。
    而在腌鱼干之前，还需要把鱼先钓上来。
    这个时节，夏季的暑热渐消，冬季活动则没开始，度假村的游客也少了很多，李程昕的父母便请了假，和李程昕一起准备腌咸鱼。
    李程昕的父母发生海难的时候，李程昕还是个刚开始上大学的少年，而如今他们归来，李程昕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明星了。这空出的几年人生，似乎在李程昕和父母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让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鉴于这点，父母已经努力地在度假村和来玩的年轻人聊天，同时开始熟悉迅速更新换代的电子产品。而李程昕则花了不少时间待在洪鸣村，熟悉渔家风情，尽量每天和父母一起吃饭聊天。
    到了这时候，一家人的关系早已恢复如初了。
    这天，一大早起来就天气晴朗，一家三口齐齐出动，前往海滩寻找钓时令海鲜的钓饵。一路上，还遇到不少早起的村里人，都在为下海做着各自准备。
    走出他们自家的海岸地段，村子的沿海海岸几乎都是石头滩，才走不远，李程昕就发现了他们的目标。
    “哇！真的有！”李程昕指着石滩上的一团东西喊了起来。
    一家三口在找的正是被海浪冲到岸边来的水母，李程昕发现的这团叫做幽灵水母，这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水母品种之一，伞盖直径可以达到半米，这“幽灵”之名则来自于它完全透明的身躯。被冲上石滩的水母已经只剩下透明果冻一般的伞盖，对于没有肌肉组织的水母来说，上岸基本就是等死。
    就在不远处，李程昕他爸则用一根赶海钩，从海中拨拉上来了一只更大的。
    叉腰得意地看着李程昕捡到的小个头幽灵水母，然后回头对着妻子招手：“这边，这边。”
    “爸，你厉害！”李程昕伸出一根大拇指，然后帮着他爸把大水母捡入塑料筐中。
    幽灵水母常年在秋季漂浮着来到洪鸣村的海域，它们的触须上有毒性较强的毒针，扎到人后会又痛又痒。除此之外，幽灵水母还会食用其他水母，之前海岸调查时捉到的红水母，以及近年来生活范围向北移动的剧毒箱型水母，都是它的食物。
    这么凶残的水母，却有更加凶残的克星，那便是剥皮鱼。
    剥皮鱼学名叫绿鳍马面鲀，又叫马面鱼，近几年已成为华国仅次于带鱼的第二位的海洋经济鱼类品种。
    剥皮鱼爱吃水母，一天能吃自身重量五倍的分量，洪鸣村的渔民都爱用这个季节最常见的幽灵水母当诱饵捕捞剥皮鱼。
    在镇上，有小渔船的渔民，则会去外海捞一只野村水母来做诱饵，野村水母是一种巨型水母，直径一般超过1米，重达200公斤，部分个体甚至达到2—3米，是现存世界上体型最大的水母。
    一般来说，只要不碰到水母的触须，就都会没事。
    李程昕一家便熟练地用赶海钩伸到水母伞盖之下，把水母挑进筐里，安全起见，一家人都穿着长袖长裤，穿了套鞋，戴了胶皮手套。
    新鲜的水母很有弹性，装在塑料筐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水母体内95%都是水分，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成数块。
    此外剥皮鱼的嘴很小，咬饵像小鸡啄米一样，人很难察觉到鱼上钩了，所以很难钓上来。没有水母吃的时候，剥皮鱼还能往海砂中喷水，吹开砂子食用其中的虾蟹。
    因此，用水母做剥皮鱼的诱饵之时，还得用到特殊的鱼钩。
    这难不倒沿海地区的渔民，这边早就有不知用了多少年的专门的鱼钩。钓剥皮鱼用的不是一个钩子，而是一束鱼钩。
    将十多根单独的鱼钩束成一把，将鱼钩向外绕成一圈。钓鱼的时候将鱼饵固定在鱼钩上方，等剥皮鱼来吃饵，一提鱼竿，剥皮鱼就会被鱼饵下方的一束鱼钩刺穿身子钓上来。
    捡了足够的水母，李程昕父子两人带上准备好的鱼钩，便趁着小舢板出海了。
    这只小舢板是新打的，之前一直被李程昕占用的三叔的小舢板虽然还是会停在他的船屋之下，但是基本都是三叔自己用了。
    作为渔家，就算没有渔船，小舢板还是至少该每家都有的，就和城里人几乎每家都得有车一样。
    准备好水母诱饵，放下钩子。小批量人工作业总比用渔船捕捞麻烦，两人还需要用渔家潜望镜时刻观察钓饵，在确认剥皮鱼吃水母后，才能拉钩将鱼钓起来。
    首先被破碎的水母吸引来的都是些小鱼，在水母白色的背景衬托之下，能看到不少小鱼围绕着水母。
    很快，剥皮鱼也出现了。
    身长20厘米左右的剥皮鱼不大不小，李程昕他爸很嫌弃，李程昕则用潜望镜看着剥皮鱼像小鸟般啄食着水母，感到很新奇。
    上一次和父亲一起出海钓鱼，可能都是十几年前上初中时的事情了。
    “小鱼就小鱼吧。”看着一直不来大鱼，而现在放下去的水母已经差不多要被吃完了，李程昕他爸迅速收杆。
    李程昕看到的就是两条一直围在水母边上的中小型剥皮鱼，身体一挣就被挂在了下方的一束鱼钩之上。
    一下钓上来两条剥皮鱼，李程昕不由得称赞道：“老爸宝刀未老啊！”
    看看自己钓竿上的鱼饵也所剩不少，李程昕也学着他爸的样子迅速提竿，却发现上来的钩子上空无一物。
    ()

第166章 钓剥皮鱼
    “嘿嘿，剥皮鱼哪是那么容易钓的。”李程昕他爸笑哈哈地看着儿子，“你在把钩子拉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了，甚至连船都摇得很厉害。”
    李程昕一想，似乎确实，在他爸提竿的时候，竿子迅速上提，钩子平稳而迅速地出水，确实没感觉到船体的摇晃。
    “提竿那一下用的是手腕的力道，如果用手臂或者身体的力道，在提竿之前鱼钩会由于手臂的发力动作而稍稍地下沉，这也给鱼提供了逃跑的时机。”李程昕他爸拿着自己的鱼竿，摆动手腕做着示范。
    李程昕思索着父亲的动作，重新在钩子上方固定了水母块，将之垂入水中继续钓鱼。
    李程昕他爸则乐呵呵地看着儿子努力思考，等待下一个提竿的时机。
    钓剥皮鱼的难点基本就是拉起钓竿的速度与稳定度，练习了一个上午，李程昕终于钓到了他海钓人生中的第一条剥皮鱼。
    李程昕提着这条鱼在小舢板上兴高采烈，一回头，发现他爸身边的两个水桶里满满的全是剥皮鱼，个头也不比他手中的那条要小。
    李程昕他爸看着儿子的脸色一瞬间从激动变成了委屈，就笑道：“小崽子，想和我比，还早着呢！不过你也掌握窍门了，接下去再继续钓就是了。”
    再钓了一会儿鱼，也到了中饭时间，父子俩就收起了水中的鱼钩和潜望镜，摇橹向着另一个方向划了过去。
    不出十分钟，就靠上了远处的另一只小舢板，上面正在收拾钓具的正是三叔。
    “三叔！钓了多少了！”李程昕叫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探头进三叔的小舢板里看。
    两大桶剥皮鱼再一次刺伤了李程昕的自尊心。
    “你们钓了多少？”三叔看到李程昕的表情，会心地笑笑，也探头过去看。
    见他们船上也是两桶鱼，便有些不解。
    李程昕他爸指指那两桶鱼，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从桶中提出一条鱼：“这是昕娃儿钓的。”
    三叔拍着船帮：“哈哈哈！第一次钓剥皮鱼，能钓到就不错了。”
    两船人攀比完，便拿出了各自准备的午餐放在一起吃了起来。
    三叔那边是看上去简单的饭团和鱼汤，但是吃起来就知道里面都是加足了料的。划船和钓鱼都是高体力劳动，吃的最好都要营养丰富重油重盐。三叔看似简陋的饭团中混合了油脂满满的鱼肉，而鱼汤的高汤也非常鲜美。
    三叔的做菜水平一直都很好，从几年前李程昕回洪鸣村之后的第一顿饭，李程昕就知道了。那时候，系统给出了几乎满分的评价。
    后来，三叔还常常在他和小勇哥一起造船屋的时候给他们送饭，也让常年一个人在家吃泡面的小勇哥感受了几次高水准的渔家美味。
    李程昕家带的午餐则是他妈做的，在度假村的后厨工作久了，李程昕他妈的烹饪风格也精细起来。蛋卷、糖醋排骨、蒜蓉时蔬、拔丝红薯，还有一大盒加了紫米和芝麻一起蒸出来的白饭，这几个菜入眼就很好看，营养搭配也很合理。
    几人吃完饭，便收好东西，继续分头去钓鱼。
    先用午餐的残渣打窝子，然后继续把剩下的水母用完。也便到了该回家的时间。
    这个时节，不少村民都在近岸钓剥皮鱼，遇到相熟的还会停下来聊几句。
    一开始基本都从“钓了多少鱼”这个问题开始，聊到后面往往就会变成“我有个侄女孙女亲戚的女儿和你们家昕娃儿年纪差不多，要不要见个面？”之类。
    李程昕听到这种话题，往往就准备好摇橹跑路了。
    等没人了，李程昕他爸挤挤眼睛：“昕娃儿怎么不想找个女朋友吗？”
    李程昕哀叹：“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就快点带回来见见啊，听说你们娱乐圈挺乱的，你不要对不起人家女孩子。”
    李程昕沉默着查询了一下系统资料，已经攒出将近七千万贡献值了。本来他计划中今年年底就能攒出一亿积分换回盈盈了，只是之前用了一笔贡献值提升了自己的演唱水平，然后演唱会和新专辑这种没有贡献值的活动占用了小半年的时间，接下去回澜海市工作，顶楼种菜直播的时间也不会很多。
    但是无论如何，明年年中大概就能攒够了吧，然后按照系统的惯例，可能还要延迟几个月，盈盈大概就能回来了。
    “明年年底吧，我应该能把女朋友带回家。”李程昕估算道。
    “好吧，我和你妈可是等着的，你看小勇家的林一一这都怀上了，我们也很想抱上孙子啊。”
    ——————————
    钓上来的剥皮鱼，当天就需要开始处理。
    李程昕和三叔两家加起来，一天也有将近一百条鱼。
    趁着鱼还新鲜，直接就在院子里开始处理。
    瓜皮带着他的小崽子闻到鱼腥味就往前凑了过来，最后被三叔关到他家的院子里去了。
    首先需要去掉鱼鳍、鱼鳃以及内脏，给剥皮鱼剥皮之后，然后沿着海鱼的骨骼将鱼片成三片。
    剥皮鱼以几乎全由水组成的水母为食，因此尿液也比一般鱼类要多。
    李程昕一个不注意，就被嗞了一身。
    李程昕他爸妈和三叔看着李程昕一脸懵逼的表情，都笑得直不起身。
    李程昕一看，除他以外的三人，在处理剥皮鱼的时候，都是将鱼肚朝外的。只有他，由于接下去还要给剥皮鱼剖腹，便图方便将鱼肚朝着自己。
    剥皮鱼之所以叫做剥皮鱼，就是因为它的表皮如橡胶一半又厚又硬，但是好在很容易就能整片剥下来。看着很残忍，但这都是为了吃啊！
    除此之外，李程昕在片鱼方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较小的剥皮鱼，他也能轻松将之片成三片。一般来说，鱼肉切得越薄，就越能在短时间内风干，这样才能好吃。
    剥皮鱼的鱼肉适合湿腌，做出来的鱼干是阴干的，水分残留相对于晒干的咸鱼要多，因此储存时间不如咸鱼干要长。但是另一方面，湿腌的鱼肉能保持原本的鱼肉味道，咸味也不是太重，稍微烤熟就能当零嘴吃。
    鱼片好之后，将鱼肉浸泡在浓盐水中，这就是“盐滤”步骤。盐可以带走鱼肉中多余的水分，进一步浓缩鱼肉中带来鲜味的氨基酸。
    每片鱼片要浸泡差不多15分钟，浸好的鱼片拿出来一看，和没有泡盐水的差别巨大。鱼肉表面的肌肉纤维膨胀起来，使得鱼肉之间毫无缝隙。相对于软塌塌的新鲜鱼肉，泡了盐水的鱼肉则稍硬而有弹性。
    接下去，李程昕还要将浸好的鱼挂起来风干，一片片整齐挂在专门晾咸鱼的架子上，然后用网眼细密的网仔细罩好防止虫子和野猫破坏。
    风干只需要几个小时，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两家人就起来咸鱼收起准备烤了。
    通过阴干，鱼身剩余的水分被渐渐带走，变得更白更有光泽。
    这时候，三叔和李程昕他爸已经在海岸上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炭炉，李程昕则和他妈一起将鱼干整齐地放在烤架之上。放好鱼片之后，便一起将烤架小心地放在炭炉之上。
    炭火可以慢慢地煎烤鱼肉，保持住鱼肉的松软。
    鱼肉的腥香也同时腾起，在这时候，李程昕已经开始偷吃。
    鱼肉闻着清淡，吃起来却香味浓郁，带着鱼骨的中间那片鱼也是风味十足。
    自己的劳动所得，果然才是最好吃的！
    瓜皮和小崽子们得到了专门为它们准备的没有盐只是风干的鱼骨片，趴在院子里“咔嚓”一口就没了，在李程昕的手势之下，只能远远待着看他们吃咸鱼干，口水流了满地。
    ()

第167章 压力
    回到澜海市之后，李程昕先去公司报道，把自己的假销了，然后就去和之前分配给他的编曲老师打了招呼。
    编曲老师看到李程昕还挺高兴，拉着李程昕聊了一通关于被《画乾坤》买下的两首歌。《画乾坤》那边在购买了版权之后，也和袁召联系过，他们的音乐总监吴老爷子希望让李程昕参与到他自己那两首歌的编曲之中。因此，《画乾坤》也在信息允许范围内，给格月娱乐发了一些计划中用到李程昕曲子的片段介绍。
    这两首歌都将被作为插曲使用，一首会是某一角色出场时的背景音乐，另一首则是主角来到一方广阔天地之时的插曲。
    编曲老师自然也就拿到了这些资料，这下见到了李程昕，恨不得把今天来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些修改建议一次性全给李程昕说了。能参与到这样一个项目之中，可是非常荣耀的。
    “子呈啊，干得不错啊，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当时公司说有一个艺人能争取进入《画乾坤》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那是光大娱乐的国家级项目，虽然是个大蛋糕，但是也得分给全国那么多娱乐公司以及各种大牌艺人的工作室。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编曲老师拉着李程昕感慨着。
    李程昕知道编曲老师后面省略的话，他结束了演唱会回乡那会儿，戚兰亭总是在抱怨自己看上去日程很闲。现在想来，格月娱乐是要给戚兰亭空出时间来争取《画乾坤》的角色，以及给他留出足够的拍摄时间。
    结果没想到，力推的格月公子爷没选上，倒是名不见经传的李小勇上去了。当然，他俩试镜的是完全不同方向的角色，按理说没有什么竞争关系。但是仔细想想，也许剧组有想过只给格月娱乐一个角色，于是李小勇上了，戚兰亭被刷了，这也算是一种竞争关系。
    这么一想，李程昕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戚兰亭了。
    “还真没想到，吴老爷子对你这么看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啊！”编曲老师含混过了这个演员选择的话题，扯到了李程昕头上。
    李程昕自然也对吴老爷子无限感激，他和吴老爷子的交集始于一年多前的一场八一演唱会。一开始，吴老爷子对李程昕这个年纪的“小鲜肉”歌手爱搭不理，但是经陶玉佳这个军队子弟拉关系之后，两人一起唱了一首歌，吴老爷子就对他上心起来。
    之后两人又在一个综艺节目中遇到，李程昕阴差阳错地唱了本来改由吴老爷子唱的高难度歌曲，而且唱得还不错的样子。这之后，吴老爷子就明显开始提携李程昕了。
    《画乾坤》这样的重大机会，吴老爷子似乎都没怎么考虑就翻了李程昕的牌子，没人预料到这件事。等再过几天，公司开新闻发布会发布他和小勇哥都进入剧组的消息之后，显然会有舆论上的轩然大波。
    “所以说，说到这两首曲子的改编，我主要还是有这些意见……”编曲老师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李程昕把编曲老师的意见记在了手机的记事本上，拍拍胸口：“不能辜负您和吴老爷子，等我把那些资料看完，再来找您聊聊改编的想法。”
    由于没有到约好的时间，编曲老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便依依不舍地放李程昕离开。
    李程昕接着就去了大楼的顶楼想去看看池子和花坛的现状，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出去一看，竟发现是戚兰亭和韩笼正在做顶楼花坛直播。
    这还真是出乎李程昕的意料之外，环视一圈这个屋顶花坛以及屋顶池塘打理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袁召站在一边，见李程昕来了，便凑过去和他聊了起来。
    “终于想起来要回来工作了吗？”语气中都是不满。
    李程昕讪讪道：“是啊是啊，工作重要。”
    “哼！有关注过你的专辑销量吗？”
    李程昕点点头：“三个月两千多万张，赚了赚了。”
    “你还好意思说！”袁召提高了声音，“韩笼上个月发的新专辑，买了吗？”
    李程昕继续点头：“买了，听了，唱的不错，虽然唱功比我差了点……”
    “但是人家专辑一个多月就卖了五千万张了。”袁召不咸不淡地说道。
    “唉，我毕竟不是小鲜肉了。”李程昕哀叹。
    韩笼也算是公司里和他走得比较近的艺人了，他怎么会不知道韩笼的专辑销量，他真是太难了。
    “知道就好。”袁召拍拍李程昕肩膀，“加油工作吧，真人秀、唱歌节目、访谈、代言……都给你排好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画乾坤》的编曲，一定要好好做啊。”
    “嗯，那是自然。”李程昕点头道。
    “欸你说怎么偏偏是李小勇被剧组选上了呢？明明给戚兰亭准备了大量的时间，就是为了冲《画乾坤》的，有心栽花……这花他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袁召身周突然散发出了恍若实质的怨念。
    “唉，”陪着袁召再次唉叹了一声，李程昕想起什么似的对袁召道：“召哥，一会儿他们完了一起去吃晚饭？我从老家带了新鲜的海产过来。”
    袁召摇摇头：“不了，你们几个年轻人自己去吧，我还有很多工作。你们四个小年轻还好都是男的，没有女明星那么麻烦。”
    过了一会儿，李程昕突然反应过来：他和袁召的年龄差，比他和韩笼的要小多了。被袁召称呼为“你们几个小年轻”感觉还是怪怪的。
    不过不得不说，袁召的压力确实不小。
    他一个金牌经纪人，手中却有四个看起来都很红火的明星，之前戚兰亭一个就够他忙了，现在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只鸟妈妈要养四只嗷嗷待哺的小鸟。
    李程昕的脑内展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鸟窝中的四只小鸟都张大了嘴，而鸟妈妈则来回往返不息地抓虫喂食。
    “召哥，辛苦了。”李程昕喃喃道。
    ()

第168章 米其林“大”餐
    袁召在戚兰亭和韩笼直播结束之后就放了他们自由，听闻李程昕早就送了食材去米其林餐厅，那自然是要一起去吃顿好的。
    三人先去休息室，各自武装了起来。
    平时出外景还有摄影师扛着摄像装置，这样路人也知道是在拍节目，因此不太会上来要签名什么的。但是这次是工作之外的出行，在年轻人居多的澜海市，最好还是包得严实一些。
    三人之中，李程昕知名度最低，围条格子围巾遮住下半脸就搞定了。
    戚兰亭和韩笼就没这么轻松了，先用黑色口罩把脸遮好，再用围巾来几圈，戴个鸭舌帽遮住上半脸以及刚刚在直播中透露的发型，最后韩笼还穿了件拉链能拉到脸的高度的大衣，戚兰亭的则是带有宽大兜帽的风衣。
    “你们出个门也太难了。”李程昕感慨道。
    戚兰亭：“我没事根本不出门。”
    李程昕疑惑了：“你平时不逛街吗？”
    “逛街干什么？”
    “买衣服？”
    “有代言。”
    “买配饰？”
    “有代言……”
    “买吃的？”
    “基本上也有代言吧，代言商送的零食放在家里根本吃不完；身上衣服帽子鞋子，连袜子都是代言商合同上签的牌子。”
    韩笼在一旁点头：“上次在外面录专辑MV的时候，有个粉丝递了瓶饮料给我，我拿着饮料没喝就被娱记拍了照，第二天就被代言商警告了。”
    “这……嘶……”李程昕抽了口冷气，袁召似乎接下去给他安排了不少代言。
    戚兰亭叹息：“反正也不需要逛街，有空还不如在家看连续剧呢。”
    韩笼看看李程昕：“你那些代言可能没有那么严格，我和兰亭毕竟是流量小鲜肉。”
    韩笼这么一说，李程昕仿佛有种受到歧视的感觉。
    “对了，”韩笼又问道，“浩哥这次没和你一起来澜海市？”
    韩笼家和周浩家有商业合作，因此他们还挺熟悉对方的。
    “没有。”李程昕摇头，“他那个度假村开始造海底餐厅了，工程量非常大，所以就留在那边监工。”
    “嚯，真要造啊，造好了一定要去玩一周！”戚兰亭从度假村刚造起来就听说了这个计划，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都没开始。
    李程昕点头：“虽说开始造了，但是估计没个两三年造不完，毕竟又要安全又要气派。”
    好不容易遮遮掩掩地到达了预定好的米其林餐厅，几人和大厨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包厢。在包厢里解除一身“武装”，三人才长舒一口气。
    “下次还是叫大厨出来烧菜吧……”戚兰亭提议道。
    “赞同赞同！”韩笼附和。
    李程昕不置可否，他当时把食材送来店里的考量是怕外面没有大厨趁手的工具。
    初次和这位米其林大厨合作的时候，大厨教导李程昕用海胆做菜，期间往往这个工具也没有，那个调料也不对，因此还让网友们看了笑话。
    抱怨归抱怨，来都来了，几人自然不会去换地方，便闲聊着等待大厨上菜。
    “子呈你带了什么海产过来，非要米其林餐厅大厨才能做？你自己做的不都挺好的吗？”戚兰亭好奇地问道。
    “是个我确实不会处理的食材，而且你们大概也没有吃过。”李程昕答道。
    韩笼好奇：“你说的‘你们没有吃过’，这话也太大了吧，你莫不是小看我们？”
    韩笼和戚兰亭都出身富贵，山珍海味吃得不少，平常买得到的都吃到过，买不到的也吃了不少。
    “嘿嘿嘿，等着看吧。”李程昕奸笑。
    毕竟是日料，菜上得很快，第一道是丸子。就是普通大小的丸子，每人只有两个，再加一小碟蘸料。
    丸子表皮晶莹剔透，内里包的馅料则是粉色的。
    “这是蒸丸子。”大厨介绍道，“猪肉馅的。”
    戚兰亭先夹了一个，蘸了点酱料送入口中。
    “好吃！超级好吃！口感又黏又软，特别舒适。”戚兰亭把第一个丸子吃了，又催促另外两人，“你们也快吃啊！”
    李程昕也便吃了一个细细品味：“这丸子的表皮吃起来黏黏的，但完全不会融化的感觉，而且还意外的很有弹性。感觉是在吃虾饺一样！”
    韩笼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两人大力夸赞着丸子，自己默默把面前的两个丸子全吃了。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夸赞的话，但是看他闭眼品味丸子的样子，说明也是很好吃的。
    第二道菜也上桌了，每人只有小小一盘，盘中是油炸得金黄的面包屑，面包屑下面盖着的大概就是主食。
    大厨介绍道：“这是法式做法Polonaise，直译为炒面包屑。用黄油炒加了香料的面包屑、核桃碎、西兰花碎的混合物，这是法餐的一种特色调料。”
    戚兰亭狐疑地看着餐盘，用餐叉挑出了埋在面包屑之下的食物：“我知道Polonaise，基本会放在鱼料理上面，但是这是啥？”
    面包屑之下，是一块不规则的东西，有弹性，油炸之后的表面是焦黄色的。
    “这就是我带来的食材啊。”李程昕说道，“猜啊。”
    戚兰亭用餐刀切下一块，细细咀嚼：“咬的那一瞬很酥脆，但是里面很软，口感还真有些独一无二。Emmm……这到底是什么呢？”
    韩笼也重点关注了一下这主食的食材，同样没能想出这是什么东西。
    李程昕一言不发，只顾着吃了，这种一般没人会料理的东西，果然需要让大厨来动手。
    这之后，大厨又给每人上了一小杯甜点。
    甜点装在细长的香槟杯中，浅蓝绿色的液体在杯中，其间悬浮着焦糖色泽的珍珠颗粒。
    戚兰亭抢先拿过珍珠奶茶用的粗吸管来了一口：“好喝！桃子味的！”
    韩笼奇怪道：“桃子味的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大厨回答：“调色用的是薄荷酒，就是为了调出大海的颜色，毕竟这一顿的主题是某种海鲜。”
    “哇，这里面的珍珠也是自己做的吗？口感好好啊！又甜又软糯！”戚兰亭赞叹着用粗吸管吸着珍珠。
    等所有菜吃完，韩笼才问道：“所以子呈到底带了什么海鲜？”
    大厨看看李程昕，在后者点头之后，才说道：“其实三道餐点里面都有这个食材。丸子的表皮，面包屑中的主食，以及甜点里的珍珠——是水母。”
    “水母？那不就是海蜇？海蜇我经常能吃到啊……咦，不对，海蜇是这个口感？”戚兰亭疑惑道，海泽的口感相对爽脆，而这些食材的口感则是软糯的。
    李程昕笑笑：“平时我们吃的海蜇叫做越前水母，而今天我们吃的是箱形水母。”
    “噗！”听了李程昕的话，韩笼的最后一口甜点差点喷了出来，“我没记错的话，箱形水母是剧毒的。被螫伤的话会产生巨大的痛苦，产生的症状有心脏停止、急性肺水肿、引起呼吸衰竭等等……你居然让我们吃这种东西？”
    李程昕点点头：“所以我是和大厨确认过他能处理才带来的啊。”
    “好吧……”
    吃完米其林“大”餐，三人继续全副武装着出了餐厅。
    “下一步去哪？”戚兰亭问道。
    李程昕摸摸肚子：“你们吃饱了吗？”
    韩笼和戚兰亭一起摇头。
    “那再去吃点别的？”李程昕提议道。
    “我要吃肉！”戚兰亭恨恨道。
    韩笼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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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风车
    十一月份的澜海市，气温依然还有十多度，而李程昕所知，自己的老家洪鸣村的气温已经将近零度了，每次到了这个季节，李程昕都要感叹一番南北方的温度差。
    在袁召的一番操作之后，李程昕的日程特别繁忙，但是好在顶楼直播也是工作范畴，这便让李程昕作为了自己的放风时间。
    当然，这个季节，200米高的顶楼风特别的大，是名副其实的“放风”。
    李程昕顶楼项目原先的最大助力小勇哥依然在为《画乾坤》做着封闭的演技训练，而理论上这个项目的核心人物戚兰亭则在得知《画乾坤》演员无望之后，又开始接拍起了连续剧。
    最后，这个计划中的心池水循环系统全部都得由李程昕来主持建造。
    不过好在这个顶楼计划的关注度在年前得到了央视的支持之后变得很高，于是格月娱乐将这个水循环系统进行了社会征集，从各个高校和研究机构中得到了不少的可行计划。
    水循环系统的建造有几个考量。
    一是之前戚兰亭提出的，池水在直接得到雨水之后，酸性会逐渐增加，因此需要将池水重新注入过滤系统进行过滤。
    此外，冬天即将来临，屋顶上，北方吹来的寒冷的风会使心池的水面温度迅速降低而结冰，而且这里也没有活水，水中的生物将无法呼吸。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也应该让水循环起来才是。
    而且，有了活水，才能让氧气更好地溶入水中，这样才能营造出对生物的友好环境。
    格月娱乐公司最终选定的计划来自于一个工程类大学，这个大学可以说是华国内风车种类最多的地方。
    说起风车的话，欧洲利用风力发电的巨大风力发电机令人印象深刻，在荷兰等地，自古以来就有利用风车的磨坊。风力让桨轮转动，从而带动碾子来研磨小麦；抑或带动锯子上下移动来锯出木板；当然，也存在利用风力来汲水的风车。
    而这个工程大学，在几十年来研究了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风车，然后因地制宜，设计出新式的风车应用于第三世界以及一些电力缺乏的发展中国家，让风力电力进入贫穷人家的日常生活之中。
    格月娱乐公司的这个选择，说没有政治考量是不可能的，但是对李程昕来说，能用就行。
    在维修部的师傅的帮助下，李程昕也看了工程大学提交的方案。
    这个方案叫做垂直轴风力水车，风车分为水平轴风车和垂直轴风车。水平轴的风车最为常见，荷兰的风车和风力电车都是这个类型。
    而垂直轴风车的优点则是能接受所有方向出来的风。
    方案中的风车受风转动之后，利用齿轮组，将旋转的力转化为上下运动。然后，就像早年的按压式抽水泵的原理一样，将被水中各种生物和城市雨水污染的心池池水汲起，送往高出，将之重新注入作为过滤系统的橡木酒桶再一次过滤干净，以此让池水流动起来，同时也能造出小小的溪流和瀑布，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生物前来。
    “这个设计真不错！”李程昕赞叹道，“那就这个了！”
    在决定好约好了时间之后，李程昕就见到了几个帮忙负责这项工程的几个大学生。
    一切从头开始，在分配了一下任务之后，几个学生开始按照顶楼的结构，用液压弯管机将不锈钢管弯成所需的结构。液压弯管机是一种新型的具有弯管功能和起顶功能的弯管工具，主要应用于工厂、码头、仓库等的管道安装和修理。
    李程昕之前才和海洋学院的学生们一起完成了几个海岸项目，这回又和工程大学的学生们一起造适合格月娱乐顶楼的风力汲水系统，还带着网友们一起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新式工具。
    旁边还有学生帮忙做着介绍：“利用这种液压弯管机，理论上，只需要十五分之一的力道就能掰弯铁棒。”
    【现在也就学校用得起这些新型工具，我们工地还在用非液压的扭力弯管工具】
    【感觉大学没有经历过这些好玩的项目，是不是亏了？】
    【请问掰弯一个人要用多大力……】
    李程昕乐得有那么多免费劳动力，开始和一旁的学生聊起天来。
    “这些结构对你们来说难吗？”
    “不难，我很喜欢拼高达模型，相比起来，管道系统可简单多了。”
    “工程类大学果然对机械方面的要求很高啊！”
    “那是自然！我们造各种类型的风车也是专业的，我们校内的街道和屋顶上有很多风车都是我们的实验品。”
    学生说着拿出平板电脑，在直播屏幕前展示起自己参与的一些风车项目。
    “风能资源是一种非常清洁的可再生能源，是指由太阳辐射地球表面受热不均，引起大气层中受热不均匀，从而使空气沿着水平方向运动，空气流动所形成的动能。也是太阳能的一种转化形式，但风能开发利用的成本比太阳能开发利用的成本要低，它是可再生能源中最具开发前景的一种能源。”
    除了制作管道的小组，还有一组学生则用钢管在制作风力转子的内部结构，另一组学生则用木头在大楼的最顶端造出了风车的支架。坚固的杉木做出的高台十分巨大，有差不多两层楼那么高，硬生生地为格月娱乐大楼增加了几米的高度。
    为了避免风车被200米高处的强风吹跑，支架必须得非常结实，为了让支架减少受风面，使用的都是截面为方形的木材。支架分为两层，顶层为固定转子的空间，而下层则是将风力转化为抽水的力的结构。
    “子呈，要不要来干点活？”
    上面搭建木制支架的学生招呼道。
    【子呈上啊，好歹是你的节目，做该做点事吧！】
    【子呈可别去，这是两百多米高啊，摔了那就没了……】
    对于学生的这个提议，支持者有之，不赞成者有之。
    最后李程昕还是系上安全绳上场了。
    他要做的，是攀到支架的最高处，将最后固定转子的部分钉起来。
    等在几个学生和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李程昕好不容易爬到了支架顶端，放眼望去，整个澜海市都能收入眼底。
    这一看，李程昕脚下一软：“我还是坐着吧。”
    由于脚下不稳，用电钻将钉子打入木头都有些艰难。
    花了挺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在顶端挪动着的李程昕还真是把最后四颗固定用的螺丝安装好了。
    “我做到啦！”李程昕有些底气不足地坐在支架顶端说道，然后又在一堆人的帮助下，小心地爬下了支架。
    ()

第170章 扇叶
    在垂直轴风车转子的C字形骨架上，固定上轻而结实的帆布做成扇叶，这么一来，无论哪个方向吹来的风都能转化为风车的动力。
    用可拆卸的帆布作为扇叶，不仅可以减轻转子的重量，扇叶的修理和保养也会相对容易。
    这对于屋顶这种有限重的地方来说，可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方案。
    “嚯！你们结构都做好了啊！”
    正在众人调试转子的时候，一个浑厚声音传来，众人一看，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和来人打招呼。
    “戚总好。”
    “戚总怎么有时间来顶喽参观？”
    【这人谁啊？感觉派头好大】
    【这人是戚格啊，格月娱乐老总！】
    【咦？姓戚？那不就是戚兰亭他爹么？】
    【兰兰的爹？那不就是……公公！】
    “我是来给你们送扇叶来的。”来人手中拿着几张帆布，“这些还是宣传部刚刚送来的。”
    李程昕迎了上去，赶忙接过帆布然后感谢了一番。
    将手中四块长方形帆布摊平展开放在地上，四张底色为暗青色的帆布之上，正是四个白色大字“格”“月”“娱”“乐”。
    见是这四个字，直播间的网友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虽然本就该是这四个字，但是真的看到感觉还是可以更加有趣一点】
    【“澜海第一”这几个字怎么样？】
    【我感觉这么说可能会被人打】
    【“澜海市号”既然用的是帆布，也可以赋予一点给船取名的形式吧。】
    【那还不如“格月号”，可是少了个字……】
    每片帆布上，宣传部负责制作的员工以及给四角打了孔，这么一来，就能将帆布固定了。
    而负责风车转子的学生一看，却说道：“这么做不对啊。”
    又拉着李程昕指着扇叶的C型支架说道：“将扇叶固定在C字形的支架上，需要让帆布的外侧两角用绳子固定在‘C’的两个端点上，而帆布的另一侧则需完全裹在‘C’左边的连线上。”
    李程昕一看，果然如此，如果四个点都用绳子固定的话，左侧两个点很容易滑脱。
    好在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维修部的师傅看了看要求就找到了解决方法：“用魔术贴就能解决了。”
    说着，维修部师傅下楼从维修部拿了一卷魔术贴上来，让李程昕将之贴在帆布的边上。这么一来，固定帆布的时候，他只要将帆布的边缘卷在C字形支架上就可以了。
    这个方法还有一个意外的好处，那就是顶楼遭遇的风力过大的时候，很轻易就能把扇叶卸下来。
    为了防止魔术贴脱落，宣传部又送了个员工上来，随身带了一台电动缝纫机，帮助李程昕将魔术贴缝在了帆布上。
    将四片帆布固定在扇叶上之后，由于顶楼风大，扇叶很快就鼓动起来。
    在扇叶下层进行调试的学生让众人都离开工作区域，然后将转子的制动松开，扇叶很快就转动起来。
    澜海市的风中，暗青色的扇叶在深秋蓝色的天空下旋转着，从一个角度固定看过去，“格”“月”“娱”“乐”四个大字依次出现。
    【比霓虹灯好看多了】
    【我也想要这样的招牌，好酷啊！】
    李程昕歪着头，看了半晌，然后对负责调试的学生说道：“我觉得转得很顺畅，你们觉得呢？”
    那学生也点点头：“应该没问题了，感觉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另一个学生也点头道：“这个转动速度，应该有足够的动力抽水上来了。”
    戚格奇怪道：“还有什么没做完吗？”
    一瞬间，李程昕怀疑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大佬就是戚兰亭，在某方面，这父子俩真是差不多的脱线
    李程昕答道：“我们还需要架设水管，此外，还需要将心池的范围延伸出来，再造几个更浅一些的湿地水池。”
    戚格讪讪笑道：“我以为这就做好了，那就不打搅你们继续工作了。”
    等戚格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被大老板盯着工作，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接着，负责转子的学生又向李程昕和平时维护屋顶的员工们讲解了一下转子的基本操作，在转子下方也有制动装置，当风力过大，转子高速转动的时候，可以使用制动装置停止风车。
    “这个系统好厉害啊，很全面。”李程昕赞叹道。
    学生笑笑说：“因为这已经是第二十几个版本了，最初几个版本没有制动装置的时候，扇叶坏了也没法让风车停下来修理。”
    转子的试运行检测合格之后，学生将制动拉上，使扇叶停了下来。
    另一边，几个员工也用之前制作心池的方式，再制作了一片浅浅的湿地，湿地的末端就在风车的正下方。湿地的高度仅有心池的一半，因此，这片湿地还在心池的尾端造出了一个小小的落差。
    自此，顶楼水池计划中的第二个小瀑布也出现了。
    等湿地的泡沫结构做完，依然是铺上防水布、填土、移入植物等一系列步骤，这些都是直播小组的工作人员已经熟悉的过程。
    再往过滤系统中倒入之前积攒下来的几桶雨水，湿地也完成了。
    虽然现在看上去，湿地中的植物有些恹恹的，但是想必过两天等水流完全流动起来就会支棱起来了。
    再之后，就是安装抽水装置了。
    工程大学的学生们从带来的材料中拿出了几根白色的PVC水管，准备将其安装起来。
    李程昕这时却问道：“这个水管一定要用PVC管吗？”
    学生不明其意：“也不一定要塑料管，钢管什么的都可以，使用PVC管相对来说比较经济实惠。”
    李程昕听学生说起成本问题，知道他们的理解方向和自己的问题走偏了，便说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用透明的管子，这样一来，大家也能更直观地看到效果。”
    学生这才明白过来：“这当然没有问题，我们这个风车汲水系统的优点就是能因地制宜，一般来说这些要求都能有解决方法。”
    和其他几个学生商量了一下，新的计划就出来了。
    于是，白色的PVC管被学生换成了同等直径的透明的塑料软管，将其固定在一根细木柱上，就能像PVC塑料管一般使用了。
    ()

第171章 水循环
    “嗯嗯，透明的水管看着好多了。”李程昕连连点头，“感觉这样一来，出问题的时候也能很直观地看出来，然后也很好维修。”
    负责这块的学生也点头道：“以前一直没有想过可以用透明管道，这么一看，感觉比白色的塑料管时髦很多。但是也仅仅是时髦罢了，理论上几年之内都不可能坏掉。”
    透明水管的尽头，是一个滑轮装置，滑轮被固定在湿地上方，看着略微有些突兀，但却是汲水装置必不可少的存在。
    接下来，为了把水抽上去，李程昕和学生一起，将海绵橡胶穿在聚乙烯塑料绳上。绳长120厘米，在等距处打上结，然后将海绵橡胶串上。
    他们现在制作的装置叫做“绳泵”，大约发明于1781-1782年之间，绳泵是一种高效率，低成本的泵，该泵的基础设计是一个轮子，带有循环转动的绳子和尺寸与泵管间隙配套的活塞。
    绳子末端置于水中，通过转动轮子，绳子会穿过聚氯乙烯管，绳结间的活塞能将水向上推动，而水则会像搭电梯一样被运送上去。
    据计算，质量过关的绳泵甚至可维持使用20年或更久。
    李程昕听着学生的讲解，被那些大数据说得一愣一愣的：“如果这装置那么厉害，为什么我基本没有见到过啊？”
    在这个风力系统之中，李程昕有所了解的只是聚乙烯塑料绳这个部分，这是渔民也很喜欢使用的耐水绳，之前他家种植海苔的海苔网也是塑料绳编成的。
    学生笑笑不理李程昕了，生活在现代社会，有自来水厂这种方便的东西，要那么原始的绳泵做什么？
    他径自去把绳子从风车架高处穿进水管，通过绳子的自重，在湿地处的学生则从水管中抽出绳子，将之绕过湿地上方的滑轮。绳子的另一头则绕在风车的转子之下，通过几个转换方向的滑轮组，最后和下方的绳子连接在一起。
    在一群人设置汲水装置的时候，几个直播小组的工作人员搬来了之前做檐槽时用剩的竹子，在风车下方的出水口处做了一道水渠，和之前的檐槽连接在一起。这样一来，抽上来的水也能被重新注入心池最前方的过滤用酒桶。
    至此，水循环装置终于全部做完，再做了一番检查修整之后，终于到了试运行的一天。
    事实上，在这看似简单的叙述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期间，李程昕也由于工作繁忙，很难得才能来这里一次。
    期间，工程大学的学生们进行了屋顶区域的测绘、建模等等一系列极费时的工作，然后购买、加工材料。而直播组的工作人员则要帮忙做出和心池相连的湿地区域、搭建水渠，工作量也不比学生们要少。
    因此，每次李程昕抽空前来做顶楼直播，都会觉得这里变化颇大。
    网友们对此也是兴趣十足，负责顶楼项目的几个工作人员每天都会在微博上更新工作进度，一直在追更的网友们可能比李程昕还了解工程细节，各个都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工程的云监工。
    “所以说，这个水循环系统，真的能如同预料一般地顺利运行吗？”李程昕对着直播镜头问道，同时松开了风车的制动器。
    过了一会儿……
    “咦，怎么没有动？风车坏掉了？”李程昕目瞪口呆，松开制动器之后，风车也是一动不动。
    在场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反而是弹幕里网友们闹个不停。
    【工程大学也太水了吧，这风车造起来才不到一个月啊，说好的几年内不会坏呢？】
    【不至于啊，之前看他们做的转子是很结实简单的结构啊？】
    【散了散了，等他们先修了吧】
    “今天怎么没有风啊？”直到一个学生问了这句话，众人才发现，今天的屋顶真的是风平浪静。
    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平时每天大风呼啸不断，于是大家都把自己裹得很厚实。因此今天突然不刮风了，大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程昕掏出手机，点开天气APP，将之亮在了直播屏幕前。
    【噗！】
    【HHHHHHHHHHH！】
    【风速为0？】
    【等风来——】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风来。
    “要不，手动转一下？”有学生提议道。
    李程昕点头道：“确实，现在只要验证循环系统就行了，先手动转起来试验一下吧。”
    这么一说，就有两个学生自告奋勇地寄上安全带，爬上了风车的架子。没有了四面八方吹来的大风，爬架子的时候安全系数都上升了几个等级。
    两个学生在架子上坐好，双手扶着风车，同时将其朝一个方向转动起来。
    转了一会儿，透过透明的塑料管，果然有水在绳结和海绵橡胶的带动下往上升去。
    【水真的上去了！】
    【好厉害！】
    【我终于看懂这个系统了，感觉就是针筒推水？】
    风车继续转动着，带动绳子，而小小的海绵橡胶，则将管道里的水往屋顶输送。再过了一会儿，屋顶的T字形出水管中就有水排了出来，沿着之前造好的水渠顺利注入檐槽，重新回归过滤酒桶。
    最初是涓涓细流，在听说水循环成功之后，风车架子上手动转动风车的两个学生也加快了手中交替推动风车扇叶的动作，水流也变强起来。
    作为过滤系统的酒桶，其中的四层过滤装置，将水过滤干净需要十分钟左右。期间，另外两个学生也爬上风车架，将之前两个同学替换下来，继续转动风车。
    不久之后，水流从酒桶之中流出。一开始水流还很细，但是只要心池前方的小河河床吸满水分，这个水池系统中的两道小瀑布也能很快出现。
    就这样形成了水流之后，心池在澜海市冬季的冷风之中也不会结冰了。
    【真好啊，终于完成了！】
    【完结撒花！】
    【明年能看到萤火虫了吗？】
    在场的学生们也纷纷击掌欢呼。
    “终于做完了！”
    “两个学分顺利到手！”
    “还有论文可以写！”
    ()

第172章 工作被顶了
    随着时间逐渐靠近年底，李程昕也越加忙了起来。
    这天一大早，他就和公司分配给他的两个助理一起飞到了彤州市，他是来参加一个跨年直播晚会的彩排的，顺便还要拍个代言广告。
    这次，李程昕也围上了大围巾，鸭舌帽压得很低。
    由于格月娱乐在这边有相对比较多的合作，李程昕之前在彤州市开了一场演唱会，公司还给他做了不少宣传，因此在这边意外的人气不错。
    两个助理一男一女，男的是生活工作上的助理，女的是造型方面的助理。随着袁召手下四个人越来越红火，而又由于针对领域不同因此不可能常常一起行动，所以他手下的助理团队也扩大了许多，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能给四个人都安排上人。
    一行三人首先搭出租车前往了彤州市电视台，前几次前来彩排的时候，为了让李程昕不被外面的娱记们打搅，都是直接让出租车驶入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而这次，李程昕的车却在停车场门口被拦了下来。
    停车场的保安面色古怪地看着李程昕的助理：“今天我们的日程上没有子呈的安排。”
    助理皱皱眉：“怎么可能，两天前我们才确认过行程，要不然怎么可能一早买了机票过来。”
    保安坚持道：“总之没有预约，我们就不能让你们进去。”
    李程昕拉住开始生气的助理：“我给袁召打个电话问问，你问问跨年晚会和你联系的那个副导演。”
    助理平静了一下，然后开始打电话。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造型助理则叫出租车司机先开车在附近转两圈。
    过了一会儿，袁召和那边副导演的信息都汇总过来——李程昕的节目被人给顶掉了。
    “可恶！”给副导演打电话的助理，差点就把手机摔到车窗外面。
    “什么情况，这工作就这么黄了？”造型助理也愤愤不平，她为了李程昕的晚会造型，做了不少前期准备工作。
    再过了一会儿，李程昕和袁召的通话完了：“这居然是被祁安南顶掉的……”
    “祁安南？”助理想了想李程昕的社会关系，然后刚刚好不容易从司机座位下面找出来的手机又被摔了出去，“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祁安南和李程昕的结仇过程，李程昕他自己都一直不太明白。
    最初，两年前，祁安南的好友兼老乡演员路某由于吸了某些不该吸的东西，而丢掉了剧组工作。这工作正是在洪鸣村旁的丈八岛拍摄的《相思决》，因此，小勇哥莫名其妙地被戚兰亭推荐进入剧组代替这个角色，小勇哥从而一炮走红，进入了演艺圈。
    就这么一件事，袁召就提醒他被人记住了。
    再接下去，是去年的八一晚会，由于在年前的综艺节目中结识了军二代陶玉嘉，李程昕顶掉了祁安南半首歌的时间。为此，祁安南甚至做出了弄坏李程昕演出服的事情。
    再然后，李程昕今年的演唱会之前，祁安南又放出李程昕不务正业的“批评”，本来大概是想用这“丑闻”让李程昕演唱会门票卖不出去，结果，这个话题被格月娱乐的宣传部反向操作，反而提升了演唱会门票的出售量。
    李程昕捂着额头：“之前还是什么仇什么怨……现在真是完全结仇了的感觉。”
    但是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再纠结也没什么意义。
    李程昕指示助理：“那就联系一下拍广告那边，看看时间怎么安排。”
    造型助理依然撅着嘴：“这晚会之前都已经彩排三次了，离演出也就剩一周多点，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助理点头打电话去了，李程昕则指示司机带他们先去旅馆住下。
    司机是个面容沧桑的大叔，把李程昕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笑笑说，年轻人，都还有的是机会。等过几年名气大了，他们请都请不动你。”
    李程昕闻言也就笑笑：“行，呈您吉言了。其实我自己倒也没什么，就是公司和几个助理为了这次跨年晚会做了很多工作，有些为他们不值。”
    造型助理狠狠地点头：“之前合同也签了的，好歹要让他们把车马费和我们几个的工时给赔回来。”
    “欸，等等，司机师傅您往那边去一下！”李程昕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司机闻言看了一眼那边：“哦，那个田家红薯店又开分店了啊！”
    李程昕点点头：“我似乎看到熟人了。”
    造型助理朝司机和李程昕所指那边看去，那个店似乎新开，门口摆满了花篮，满地都是彩炮喷射后的光亮的彩纸片。
    车子过去一看，还真是熟人。
    “田吉老大！”看到在门口招呼客人的人，李程昕下车打起了招呼。
    “昕娃儿！好久不见了，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吗？”田吉过来和李程昕打招呼，“进去先吃上，我这边一会儿招呼完了过去聊。”
    李程昕连连点头，先要了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给了司机师傅，让他先帮忙把行李继续送去旅馆，然后结账带着两个助理下车进店。
    “啊！红薯的味道好香啊！”造型助理在店里深吸一口气。
    十二月底的寒风之中，红薯的甜香味能抚平一切烦恼。
    田吉是两年前李程昕和小勇哥在做助农直播的时候认识的，这个曾今的黑道老大带领了一拨小弟回家种起了红薯，同时也开上了网红的红薯主题餐厅。
    李程昕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发现相比两年前他们开在红薯田附近的第一家店，菜单上增加了好多以红薯为主的菜式。
    正好下飞机肚子还空着，李程昕和两个助理坐下点了几个菜，然后开始等待。
    工作助理自然是在等待后续工作安排的指示，李程昕在等田吉过来聊天，造型助理则非常期待红薯主题的菜品。
    结果这三项都没等到，最先来的反而是粉丝。
    “哇！子呈！你是子呈吧！”隔壁桌的一个女孩子在同桌的男友当面向着他们扑了过来，“子呈我好喜欢你！两年前做韭菜直播的时候我就在关注你了！”
    ()

第173章 广告代言
    李程昕看着跟在粉丝身后目瞪口呆吃柠檬的男朋友，做了个稍有歉意的表情，稍微退了两步和女粉丝拉开距离。
    “谢谢你关注我，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女粉丝显然有些激动，声音也比较大：“子呈……可以……可以和我合影签名吗？”
    这一点，李程昕显然不会在意，只是由于女粉丝的声音，更多人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边那个是明星吗？”
    “好像是的，之前在我们彤州市开过演唱会。”
    “哇！有明星，先去要个签名！”
    李程昕他们的位置就在角落，随着人群拥挤过来，几人顿时被推到了墙角。
    这时田吉终于赶了过来，好在今天新店开张，工作人员也相对多一些，他便指示工作人员去帮忙把李程昕几人救了出来，换了一个宽敞的位置。
    “择日不如撞日，你就在这里开个粉丝见面会吧。”田吉笑道，“正好因为开张庆典，连舞台都是现成的。”
    李程昕父母刚回来的时候，远洋渔船就是在彤州市靠的岸，在他父母最初的康复期间，田吉帮了不少忙。因此现在田吉提出了这个要求，李程昕自然不会拒绝。
    工作助理已经帮李程昕联系好了接下去的工作，看看时间还够，便和田吉商量了一下李程昕的出场费，就把这个安排给定下了。
    女粉丝本来想着就找李程昕要个签名合影，结果居然歪打正着，还能听李程昕现场唱歌，连忙开始给几个自己认识的本地李程昕粉丝发去了信息。
    此外，助理和田吉也各自将这个信息发在了微博上，过了几分钟，等场地和音响准备好，围过来的人也更多了。
    田吉也很高兴，这个点有闲过来看李程昕唱歌的，都不会介意在他店里买点吃的。由于舞台在室外，烤红薯几乎人手一个。
    这边新店的店长看得连连点头：“看来明星对网红店的促进作用真的很有效，以后不然就定期找些明星来表演也不错。”
    唱了两首歌，田吉又调了几个工作人员过来维持秩序，让李程昕给他的粉丝们签名合影，安排得井井有条。
    等这边完事，李程昕终于有空和田吉聊一聊，说了本来今年会有跨年演唱的计划，没想到这个节目被人抢了的事情。
    说到祁安南这个明星，田吉也知道他。
    祁安南的老家离彤州市不远，彤州市作为华国南面文娱相对繁华的城市，祁安南也没少在彤州市做活动。大概由于地利之便，和电视台的高层也多一些交往，因此才能在距离晚会一周多的这个时间点，还能把李程昕的节目顶掉。
    听田吉这么说，李程昕也很无奈，都是资本，都是关系，他在这方面算是弱势。
    “不过另一方面，既然这个工作没了，我就能回老家陪父母跨年了。”李程昕自我安慰道。
    田吉笑笑：“你这心态也真是太好了，有机会也要记得争一争。澜海市那边是你们公司的大本营，下次祁安南去澜海市工作的时候，找公司给他使个绊子。”
    说着，还举了几个使绊子的例子。比如找内部人员跟拍，让他爆点不好看的绯闻出来；或者从他的狐朋狗友、家庭状况入手，拖出点莫须有的坏事；再不行也看准他有什么澜海市的节目，利用公司关系顶了他的工作，等等。
    李程昕点点头，田吉不愧混过黑道，就是会玩：“有机会确实想搞他一下。”
    但暂时这只是说说而已，再答应了去给田吉澜海市的红薯店去格月娱乐牵线，李程昕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该前往之前安排好的拍代言广告的地点去了。
    李程昕的定位相对比较户外和乡土，这次的代言广告是彤州市的一款矿泉水，广告拍摄的地点是彤州市郊山里的一个小瀑布。
    “他们家老板和我认识，如果拍摄时候遇到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田吉拍拍李程昕这个小老弟的肩旁，派了一个之前帮忙维持秩序的员工开车送李程昕几人过去。
    去的路上，李程昕已经看过了广告的剧本，大致就是需要他从瀑布下的水潭中捧出一钵水罢了，其实这一幕本来能在摄影棚种完成，后期再加上背景的瀑布罢了。只是那矿泉水公司的老板觉得自家广告应该展示“诚意”，因此要求要实景拍摄。
    只是这唯一问题就是李程昕得在十二月底的寒冷天气中下水。
    这一要求在前期也已经谈妥，拍摄方会提供各种水中保暖措施以及事后保温。
    瀑布在山中，田吉的车开不进去，就把李程昕放在了瀑布景区门口便离开了，等拍摄结束，李程昕他们可以搭拍摄方的车回彤州市市区。这个时间，游客也很少，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从山中出来，大概也就是来这边农家乐吃个中饭稍微转一转的，也不会在此久留。
    助理联系上了拍摄的工作人员，由工作人员带着前往景区中的瀑布。进了景区，一路上也没见几个游客，瀑布附近腾起的水雾让这片区域更加湿冷，除了工作人员，游客完全不会靠近这里。
    到了地方，李程昕和助理们确实看到了拍摄方的诚意，他们准备了一大锅炉的热水，在拍摄时会注入水潭中，虽然不至于让潭水全部变暖，但因该不至于太冷。
    此外，给李程昕准备的衣服，最内层则是寒带潜水用的保暖水靠，另外还有很多姜茶和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桑拿小屋。
    在拍摄方准备场地的时候，李程昕裹着大衣在附近转了一圈。
    瀑布下的水潭上有一道宽阔的石桥，连着两边空旷的平地，想来夏天在此避暑纳凉的有人很不少。
    即使到了这个季节，瀑布的水量也不小，石桥下水流湍急，最终将潭水注入景区下游的大湖之中。潭水中有几块圆润的巨石，在瀑布冲击下变得十分光滑，李程昕想着自己一会儿得站到那几块巨石之上，就有些担心。
    大概也是基于这个问题，石桥的桥洞也用铁丝网盖住了，这样至少在水潭里失足，不会被冲得太远。
    ()

第174章 落水
    无论李程昕如何担心，工作依然是要做的。
    拿上拍摄方准备好的衣物，去旁边布幔隔出来的更衣间换上。
    潜水用防寒服是最难穿的，但是这种衣服意外的能显身材，李程昕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虽然瘦，但是身材匀称，打扮一下装小鲜肉也是可以的。
    只是可惜，这身防寒服只是里衣，穿上其他衣服之后，这被防寒服勒出的好身材就会被完全遮住了。
    拍摄方给李程昕准备的衣服是件长款的白色衬衫，衬衫的下摆异常宽大且长，相信在水中的视觉效果会很不错。配上一条可有可无的黑色裤子，由于剧本中，李程昕的下半身会一直在水中，所以就弄了条普通的运动裤。鞋子则是溯溪鞋，这是专业的户外运动鞋子，鞋面是合体的胶皮，鞋底则有密密麻麻的橡胶小触角，最大程度增加摩檫力。
    换好衣服，造型助理又按照拍摄方的设定，给李程昕打理了一下发型，稍微用防水化妆品给他修饰了一下鼻梁和眼角。
    造型助理不愧是专业的，就这么一弄李程昕的整个气质就变得飘逸起来，导演看着连连点头，他们自备的化妆师小妹则赶快趁此机会向大佬请教几句。
    李程昕首先在岸上和导演演练了几遍动作和表情，等导演满意了，才一声令下，整个剧组开始运作起来。
    水泵首先打开，瀑布之下的水潭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工作人员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才让李程昕开始下水。
    接着，灯光、镜头等等一一就位。
    “慢点走，一步稳了再走下一步。”李程昕走入潭水前，工作人员还如此嘱咐道。
    李程昕自然点头答应，虽然穿着看上去很高档的溯溪鞋，也不能完全相信装备。
    等到了预定的站位，导演给李程昕打了个“OK”的手势，跟着李程昕的工作人员小心地在水中把李程昕的衬衫下摆展开，让它在水流中飘出缠绵的形状。
    然后，在尽量不影响衬衫飘动的情况下，慢慢走回岸上。
    那边立刻就有别的员工送上毛巾和姜汤给下水的员工，想必一会儿李程昕也是这个待遇。
    清场完毕，导演继续打手势，“三——”“二——”“一——”“Action！”
    李程昕面带眷恋，看着没过腰部的潭水，潭水在灯光中显得非常清亮，身后瀑布的水流打在潭水中，和持续注入水中的热水互相冲击涌动，让水下的世界变得影影绰绰。
    李程昕在灯光之中，自带水雾造成的柔光效果，他从水中捧起一钵水，双手向前伸出……
    “Cut！子呈你的动作再柔和一点！”
    “Cut！表情不对，再来一次！”
    “Cut！”
    ……
    反复了七八次，这一条终于过关。
    在这里，后期会用特效让李程昕手中的水钵变成矿泉水瓶，而下一条就是李程昕喝矿泉水的镜头。
    工作人员继续下水，稍微给李程昕整理了一下被水雾洇湿的发型，然后给他留了几瓶矿泉水，就放在他脚边一个沉重的箱子中固定在水流中，以免后面还要补拍。
    这时候，李程昕的发型已经几乎没有了，导演也知道得尽快了。
    于是，带着这种想法，第二条拍了两次就过了。
    工作结束，导演相对还算满意，最后查看了一遍之前录下的几条视频，就招呼李程昕可以出水了。
    其实这时候，锅炉中的热水早已放完，潭水也开始冰冷起来。
    弯腰从水中把脚边装着剩余几瓶水的箱子拿起来，李程昕小心地朝潭外走去。
    刚把箱子递给岸上的工作人员，李程昕就听到石桥那边一阵喧闹。
    “落水啦！”
    “救命啊！”
    李程昕转头看去，似乎是拍摄方的人在收拾设备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下了水。
    看看周围，所有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想来落水那位也是如此。羽绒服在水中会吸收大量的水，变得十分沉重，水性再好也会有危险。
    李程昕一步迈上岸，几步跑过石桥，迅速脱掉束手束脚的衬衫，露出里面的潜水服，然后朝着众人所指方向跳入水中。
    在水流中扎了几个猛子，李程昕就摸到了落水者的衣服，大概是陡然掉入冰冷的水中刺激过大，那人也没太过挣扎。
    李程昕找了个方便下手的地方，便拉着那人往岸边游去。
    岸边已经站了一堆人，拿毛巾的、拿毯子的、送水的……
    李程昕刚下水的时候没太大感觉，这时候从水中出来被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快快，先把湿衣服脱了，擦干，再去桑拿室蒸一蒸。”助理挤到最前面，开始给李程昕擦头发。
    李程昕看那落水者也有人接手，自己冷得不行，就裹上毯子往更衣室跑了过去。
    迅速把自己擦干换了衣服，李程昕出来从门口等着的助理手中接过姜汤，然后冲向了桑拿房。
    里面还有一人，正是之前陪李程昕下水收拾他衣服给他递水的工作人员，给李程昕递完水之后他的工作就结束了，得以进桑拿房暖一暖。
    “外面刚才那么闹，是你落水了吗？”那人戏诌道。
    李程昕灌了一大口姜汤摇头道：“不是我，是别人。”
    “救上来了？”见李程昕点头，那人才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谁啊？”
    李程昕一愣，他也不知道是谁，那种紧急情况之下，他也没注意，人救上来之后他就先跑来取暖了，但是想着好像是个长发的。
    便说：“是石桥上的工作人员，似乎是个女的。”
    工作人员想了想，也不知道李程昕说的是谁。
    正说着，桑拿房的门又开了，导演进来慰问感谢了一番李程昕，然后问道：“这个……桑拿房能让出来吗？”
    “欸？”李程昕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时，导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声：“我没事的，可以一起蒸。”
    李程昕一看，是个裹着毯子的妹子，想来落水的就是她了。
    蒸桑拿向来穿得比较少，如果有女孩子一起蒸，李程昕确实会觉得不自在，便裹上毯子，和之前的工作人员一起出去了。
    路过那女孩子，人家还弱弱地对李程昕说了声“谢谢”。
    ()

第175章 失而复得
    “哈啾——”李程昕再次打了个喷嚏。
    “不会还是感冒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助理担心地看着李程昕。
    他们已经被拍摄方的工作人员送回了旅馆，公司给他们订的是个三室的套房，待遇还挺不错。之前托出租车司机送过来的行李也全都放进了套间里。
    只是李程昕今天下水拍摄、出水跑了一段路、下水救人、进桑拿房取暖、还没暖过来就被“赶”了出来。
    真是温差十分巨大的经历。
    李程昕刚洗了个热水澡，正在喝着旅馆送来的热汤，摆摆手：“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助理点点头：“那你别勉强，我把明天回澜海市的机票改到下午，你多睡会儿。”
    由于助理太过主动，在李程昕没了彩排工作，又把拍摄广告的工作挪到了今天下午，他早已把第二天一早的机票买好了。
    第二天，李程昕神清气爽地起床了，不愧是乡下长大的，身体基础就是好。
    正在这时，李程昕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他爸。
    一般来说，一早就要去度假村上班的李父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难道家里出事了？
    李程昕心中一紧，连忙接起电话：“爸，什么事？”
    “娃儿，你昨天救人了？这个季节下水，没感冒吧？”
    “咦？我很好，”李程昕对他爸的话感到吃惊，“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不知道啊，有人把视频都发到网上去了。”
    “啊，是吗，我去看看，你和妈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村里都好吗？现在已经下雪了，新房子有没有漏水？暖气够不够？”
    “我们哪会有事啊，都好，都好。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行行，对了，我元旦应该就能回家和你们一起过了，给我准备点好吃的啊！好的，好的，晚点聊。”
    挂断电话，李程昕打开搜索，直接输入“子呈”“救人”这两个关键词，最上面的就是一个视频，缩略图上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昨天拍广告的瀑布。
    李程昕点开一看，视频是从他的最后一条动作开始拍的，拍的距离稍远，大概是从瀑布对面的山道上拍的，其实看不清视频中的人脸，但是却能看清里面所有人的行动。
    李程昕重点观看了一下当时石桥上发生的事，在导演确定工作结束之后，几个工作人员便开始收拾东西。当时因为天冷，大家都裹着厚重的衣服，拿上拍摄设备之后，很难掌控动作。
    一个工作人员在收起地上的电线的时候，扯到了一旁的大灯，大灯倒下时旁边的动作人员都纷纷冲过去扶。视频中可以看到有三个工作人员都在往大灯那边冲过去，而收了一半的电线绊倒了其中一个员工，就是她一时收不住跌落水中。在湍急的水流中一会儿就没影了。
    接着，桥上的工作人员就开始大呼小叫地叫救命，会水的也得先把厚重的衣服脱了。
    这时，只见一个人影跑到岸边，直接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潜水水靠，一个漂亮的动作跃入水中，在水中沉浮几次。然后，好像是一手抓着什么，另一手单手划水，到了岸边。
    岸上的人分成两堆，一堆给救人的递毛巾毯子，然后送去了桑拿房；另一堆则先把被就上来那人的衣服扯开让她吐了点水出来，才围上毯子，由人扶走了。
    视频的标题只是说有人在大冬天下水救人，大概是那天在景区里的游客，远远看到有人在拍摄，所以才拍的视频。
    倒是下面的评论里点出了李程昕的身份。
    “拍广告的人是子呈，目前两人都没事。”
    “我家子呈果然明星典范，渔村出身怎么了，至少能游泳啊！！”
    “这什么广告啊，大冬天的要人下水，看这水还那么急，这也太危险了吧！”
    “如果不是那个明星要拍广告，那人也不会落水吧，所以还是那个明星的锅，他下水救人也是应该的。”
    这时，助理敲开了李程昕的房门，看李程昕正在看手机，便问道：“你的事被发网上了，看到了。”
    李程昕点点头。
    “身体怎么样？还需要去医院吗？”
    李程昕摇摇头。
    “那就好，吃了饭就能回澜海市去了。”
    李程昕继续点头爬去洗澡，等收拾出来，发现助理看着手机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
    “又怎么了？”李程昕有些不安地问道，总觉得这次的彤州市之行什么都不太顺利。
    助理回头看向李程昕：“你知道昨天救的妹子是谁吗。”
    李程昕摇摇头：“看视频里就是个普通剧务之类的？”
    助理捂脸：“虽然说确实是个普通剧务，但是人家是彤州市电视台台长的女儿。”
    “啥？”李程昕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电视台台长的女儿为什么会在那种广告公司上班？”
    他还记得娱乐圈里有另一个有名的电视台台长的女儿，人家在自己老爹的支持下，已经是那个电视台人气最高的女主持了。
    助理摊手，人家想做什么，不是你能猜到的：“她一会儿会过来感谢你。”
    由于还要见人，造型助理又给李程昕换了套衣服，做了下发型，收拾了一下妆容。这一套下来都一个多小时了，如果是换成女明星，可能需要小半天。
    就在李程昕思绪飘忽的时候，昨天救上来的女孩子也来了，还是她父母陪着一起的。
    刚进来，那电视台台长就先给助理递了一大篮水果，又给李程昕塞了个大红包。女孩子和她母亲站在后面，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
    李程昕连连拒绝，总算把那个摸上去很厚的红包还了回去。
    “我就这么个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台长意外的感性，就这么说着，都开始流眼泪了。接着，女孩的母亲也一起哭了起来。
    “爸，妈，你们这……”女孩子无奈地看看李程昕。
    李程昕摆摆手：“没事没事，这很正常。看你身体也没事了？”
    女孩子点点头，拍拍胸口：“睡了一觉就好了，昨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想起来就后怕。”
    冰冷刺骨的水，昏暗的环境，若是落水的时间再长一些，说不定会给女孩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精神损伤。
    又寒暄了一番，李程昕和两个助理把几人送走，也差不多该去机场了。
    收拾了一下衣服，开始给自己围上围巾。
    见两个助理没有动静，李程昕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助理也正奇怪于李程昕的动作：“我没有告诉你吗？电视台台长把祁安南的节目踢掉了，所以下午你还是得去电台做彩排。”
    李程昕：“?_?”
    ()

第176章 全副武装
    跨年晚会之后，李程昕也没找到回家陪父母的时机，就被送到了下一个工作地——《画乾坤》的剧组。
    近年来国内各地各种影视城圈地建造新兴场景，不仅吸引到各种便利政策和投资，同时为国内影视业造成了很大便利。
    《画乾坤》的场面很大，需要有山有水有海有空地的地方。本来首选是国内东南沿海的最老牌的影视城，可是导演组思来想去，那影视城人流太大，游客来往不绝，一砖头下去还能砸出几个娱记，对剧组的保密性不太好。
    后面又考虑过李程昕老家那边的丈八岛，那是国内最近兴建的几个影视城中比较符合场景要求的一个，但是交通太不方便了，那附近海域不深不浅，大型的运输船还开不进去。
    最终，导演组里一人的朋友给他介绍了自己老家西南边界那边的省份，那边有座戴云山，空气好、环境好、又靠海、地又大、陆路海路都能走，当地政府想着招商引资，可以免费出地给剧组用。
    于是，《画乾坤》的资方光大娱乐很快就敲定了那个地方，开始为这一部电影量身打造一座影视城。一时间，国内舆论哗然，一边是说光大娱乐有钱的，一边也说国家对这部电影的期待似乎非常高。
    电影未拍先火，才公布了第一轮演员名单，就已经引起了巨大关注。如今，从《画乾坤》选角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网上对此片议论纷纷，除了剧组每周放出的不痛不痒的情报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情报撩得期待万分的网友们心痒痒的，娱记狗仔们却得其门而进不去，还被网友们骂成“废物”，只好纷纷蹲守当地车站机场以及影视城门口，寻找可能的采访机会。
    李程昕在来之前就被袁召告知了需要全副武装，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这次，他的工作内容只是参加编曲罢了，因此只带了一个助理，其余如果有造型方面需要的话，也可以共用小勇哥的助理。
    从机场出来，李程昕和助理没有跟着人流出机场，反而坐了辆机场的地勤车，被送到了工作人员的出入口。
    在那里，两人坐上一辆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小轿车，往影视城驶去。
    即使在车上，助理还是戴上了墨镜和一顶宽檐帽，从车外看去，车里后座两人一点都认不出来。
    “至于这样吗？”李程昕闷声闷气地问道。
    “我听说影视城门口那块很恐怖……”助理回答道。
    他们助理也有自己的微信群，之前跟着小勇哥进组的几个助理已经在群里描述了一番。说那些娱记“如狼似虎”“无孔不入”。
    司机也点头道：“好在他们进不去影视城，不然我也怕。”
    远远到了影视城门口，影视城的宽厚的水泥高墙遮挡了来自外面的视线，门前停车场里车子满满当当的，司机指着那些车子：“那些都是各种娱记和狗仔开来的车，我们影视城和剧组的车子都是直接开进去的。”
    说着又检查了一番，把车门锁好，车窗全部关紧。
    同时，看到有影视城的内部车辆前来，影视城正门也跑出两排保安，严正以待地站在门边。
    看到这一幕，李程昕都感到了一种备战的紧迫感。
    小轿车减速开过停车场附近，似乎是惊醒了末世中的丧尸一般，不知从哪就跑出了一大群人，拿着摄影机手机麦克风的，挤在车子两边，脸贴在车窗上，似乎想要择人而嗜一般。
    “阔怕！”看到这个场景，李程昕和助理顿时瑟缩在了后座上，蜷成一团。
    上一次他看到类似场景，还是戚兰亭的车载上面拍的戚兰亭出席的某综艺节目入口。但是那时候，车子四周围着的都是香喷喷软绵绵的青春靓丽的少女，而这时候围着李程昕的车的则是另一个娱乐圈都不怎么待见的群体。
    在人群冲击之下，车子小心而缓慢地往前挪动着。等到了门口，保安们接手将娱记们隔离开来，护着车子和大门，让李程昕一行艰难无比地进入了影视城。
    只听到后面吵吵嚷嚷：“忒，这裹得也太多了吧，这照片拍的，车里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这些明星是学乖了么，一点消息都炒不起来啊！”
    车子进了影视城就顺畅许多了，城内一期的大部分主要场景都已经建造完毕，看起来崭新的建筑正在为电影需求而做旧。
    司机把李程昕和助理送进住宿区，把他们交给了前来迎接的小勇哥和剧务。
    小勇哥的封闭演技练习已经结束，早就住进了剧组开始熟悉场景和自己的人物。现在在没有他安排的时候，也常常会在剧组帮些搬运设备的活计。
    这也是袁召提醒让他这么做的，毕竟这是个国际上有名的拍摄团队和国内各种影星组成的剧组，里面随便哪个配角、灯光师的资格都要比小勇哥要老。
    而由于小勇哥的阳光和勤奋，剧组里的人也不介意在某些方面稍微指点他一下。
    李程昕打开系统查询了一下，之前他利用系统贡献值给小勇哥推到“中级”的演技，现在已经被小勇哥自己练成了“中高级”。
    小勇哥也很努力地在提升自己啊！
    由于李程昕和小勇哥来自一个公司，又是堂兄弟，剧务便给他们安排在了宿舍区的同一层楼上。
    等李程昕把行李放下，解除了身上的“武装”，便带他前往文职人员的工作区域。
    这工作区域安排在了影视城中一座宏伟巨大的宫殿顶层，那本就是拍摄时不会用到的区域，这样安排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座宫殿是影视城难得的高层建筑之一，从顶层的围栏往下看去，大半个影视城一览无余。
    右边的丛山峻岭以及左边的海岸线在视线尽头处交汇，组成宏伟无比的场景，仔细看，那山中海边也有场景正在建设间。
    近处，各种建筑物鳞次栉比，有婉约的重楼，民俗的街巷，也有严正的宫殿群。
    可以想象，在后期之下，这会成为更加壮丽的场面。
    ()

第177章 工作狂
    “这边有点高，你到时候注意一点哦。”剧务说道。
    李程昕四下打量了一下，宫殿的栏杆基本由他半身高。想到之前拍广告时落水的女孩，她跌出石桥之外的原因之一就是石桥的栏杆都没到腰部，稍微矮了些。
    李程昕有些不明白剧务说这话的意思：“这栏杆挺高的啊，人应该掉不下去吧？”
    剧务一听，知道李程昕想岔了，便解释道：“我是指小心被娱记和狗仔用望远镜拍到。”
    “欸！”李程昕对于来之前门口遇到的娱记们围上来的事情心中还有些阴影，听剧务这么一说，立刻蹲下身子，把自己藏到了栏杆之后。
    剧务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把弯腰半蹲着行走的李程昕扔到了音乐部门。
    到了音乐部门，李程昕进去一看，场地中有立柱的中式大殿被隔开成一个个区域。找到编曲那边进去，发现区域中设施齐全，而且准备的编曲用的电子设施也都是很昂贵的高端品牌。
    李程昕平时也用不上这种高档货，这时候看到了，稍微熟悉试用了一下就爱不释手。
    吴老的工作已经开始了，但是相对于合成的音乐，他更喜欢用真实的乐器编曲，因此剧组还给他弄了个乐团过来。现在，乐团正在吴老的指挥下，在音乐厅中做一些常规练习。
    李程昕过去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乐团中民乐和西洋乐器都有，看上去吴老正在试图将两者的音色平衡起来。
    见李程昕到了，吴老给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在一边先等会儿。
    李程昕刚来，也没什么安排，便在一旁看吴老让乐队一个个、两个、一小组地试听音色，然后一点点地调整乐队的座位。
    既然《画乾坤》是大制作，请来帮助配乐的乐团也是国内声名斐然的团队。
    李程昕一打量，西洋乐那边年轻人占多数，而民乐那边则是年长者居多。想想现在国内民乐势弱，这个人群画像也很正常。
    李程昕会一些乱七八糟的乐器，但基本都是自学出来的。民乐里笛子、萧、二胡的入门都相对简单，是李程昕小时候跟着村里人玩会的。
    但他玩得最好的还是吉他，那是他大学时候入门的，后来成为了十八线小明星后在编曲、演唱也时有用到，但是综合来说，现在编曲时他用得最多的还是合成器。
    因此，李程昕的乐器水平在科班这方面的知识不足，但是看久了确实对于吴老的调整有一些感觉，那一丝感觉就像一只灵活的小老鼠在他的思绪中跳跃跑动，李程昕怎么都抓不住它。
    在李程昕努力去抓那只挠心挠肺的“小老鼠”的时候，吴老以及乐团里的人也在大量李程昕。
    吴老以前工作的时候，助理或者家里年轻小辈过来见他，他也会让对方先等等。那些人一听就掏出手机开始玩自己的，因此李程昕这样坐下认真看他工作的反而很新奇。
    乐团的成员都知道吴老自己点了个人和他合作编曲，本以为也该是个圈内大前辈，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乐队的人相对较少关注演艺圈这块，一时也没人认出李程昕。
    李程昕心中的老鼠一抓就是大半天，乐队里有小女生撒娇着抱怨肚子饿了，李程昕才发现窗外已经夜幕降临，月上中天。
    李程昕到达影视城的时候是上午，而现在都是晚上了，一群人在这里直接跳过了中饭和晚饭的时间，直接进入吃夜宵的时段。
    吴老这才停下来，把李程昕介绍给了在场众人。
    想着今后一段时间都要和在场的乐队、以及音乐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李程昕就打算请大家一起去吃个夜宵。
    吴老摆手道：“你请什么，大家都是被我拘了一天，自然得我掏这个夜宵钱。”
    李程昕自然不会去拂吴老的好意，他打算着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和这些人混熟了再请也是行的。
    一开始李程昕提议请客的时候，几个年长的乐团成员不以为意，反而开始准备自己拉几个人去吃夜宵。
    但是吴老开口，那就不一样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宫殿侧面的楼梯走下去，吸引了沿路所有人的注意力。
    “昕娃儿！”
    会这么叫李程昕的，这里的也只有小勇哥了。
    李程昕循声看去，小勇哥正从宿舍区出来。
    拉着小勇哥给众人介绍了一番，对于堂兄弟两个都名不见经传的情况下，同时进入《画乾坤》剧组，有人就开始怀疑他们家长辈是不是什么大人物。
    听说小勇哥没吃晚饭，众人便纷纷邀请小勇哥一起去吃夜宵，反正吴老出钱，不吃白不吃。
    吴老笑笑，让小勇哥也加入了夜宵的队伍。
    夜宵的地点在影视城中的小吃一条街，在丈八岛推出了古风小吃街之后，几个大型的影视城也都将饮食区划入影视城范围。这么一来，一是剧组的伙食有所改善，二是明星们也不用再到影视城外抛头露面，第三还能增加影视城内部的工作岗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戴云山这边的西南边境是个少数民族聚集区，小吃、点心非常有特色。菜肴取料奇特，制作也极有个性。大菜则以野味烹调最为著名，而且刀功精细，制作考究，讲究原料鲜活。烹调方法受粤菜影响很深，口味清淡爽嫩而又喜好辣味。
    李程昕和小勇哥这两个北方娃子，虽然近几年澜海市那边的南方饮食接触比较多，也觉得这边的小吃和夜宵特别出色。
    “昕娃儿，你这一天都到哪去了？我本来还准备带你在影视城里转转。”吃夜宵的时候，小勇哥问道。
    “看乐队练习，一看就看了大半天。”李程昕揉揉太阳穴，“可能还有些灵感吧。”
    “嚯，你这个工作狂，今天你还没开工，可是没工资的。”小勇哥戏诌道。
    李程昕嘿嘿一笑：“那你是在做什么，晚饭也没吃？我记得你一开始说你今天没工作的吧。”
    “呃，”小勇哥摸摸后脑勺，“我在帮美工那边造景……”
    “呵呵……半斤八两。”
    ()

第178章 猜猜这是谁
    第二天，李程昕起了个大早，跟着小勇哥在影视城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各个区域分布和主要道路，就和小勇哥分开了。
    小勇哥依然继续帮忙搭建舞台，而李程昕则想去继续看吴老工作，试试今天能不能抓到昨天的“小老鼠”。
    去那边的路就不需要小勇哥带路了，文职的办公区域特别好找，只要朝着几乎整个影视城都可以看到的那座最大最高的宫殿过去就是了。
    走了不远，李程昕发现前方有几个人守在路中间，过去一看，是那边正在拍摄。
    守在路中间拦着路人的几个工作人员看李程昕挂着工作牌，便向他打了个招呼，任由他在一旁看着。
    李程昕看了一会儿，就看见了江鹤，之前他拿到的关于编曲方面的资料有说到过这是个架空历史中几个大型王朝更迭的故事。
    江鹤这个影视天王，也常常是正派人物、皇帝常用户，这时候的江鹤正穿着华贵的服饰，坐在轿子上从前方的街道上路过。
    摄影机在滑轨上跟拍，时不时转换一下角度。
    李程昕拍拍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声问道：“我和江鹤天王挺熟悉，能不能过去打个招呼？”
    那人看了眼李程昕的工作牌，上面写着他是音乐部门的，看看照片也和李程昕是同一个人，至少不会是潜入影视城的娱记，便指着街道旁的建筑群对李程昕说：“你从那栋房子穿过去，到后门绕过一个小庭院，就能到演员的休息区，等会儿江鹤天王这边拍完应该会过去。”
    李程昕谢过那人，顺着他指示的方向找到了演员休息室。
    李程昕和江鹤合作过几次，从两年前的综艺节目，到几个月前的演唱会，因此和江鹤的几个助理也很熟悉，一会儿就找到了江鹤的休息区。
    江鹤的助理虽然认识李程昕，但这时候看到李程昕还挺惊奇：“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小勇哥探班的？”
    李程昕摇摇头，给助理看自己的工作牌，看他的态度就不知道他现在也在《画乾坤》的剧组有工作。
    “嚯，厉害了！”助理竖起大拇指。
    再聊了一会儿，江鹤也过来了。几个工作人员跟在他后面，七手八脚地托着垂到地上的华服，助理一看，扔下李程昕过去帮忙。
    李程昕还是第一次在荧幕之外看到古装扮相的江鹤，隆重的衣服和配饰完全无法掩盖江鹤的英气，配上他帅气沉稳，带着时光沉淀的脸之后更是霸气十足。
    “江鹤前辈！”李程昕也忙上去打招呼。
    “咦？子呈你也在剧组啊？”江鹤一眼就看到了李程昕的工作牌，“你和小勇哥还真是运气不错，格月娱乐这回估计花了大资源才把你俩推进来。”
    江鹤只在演员选角方面有推荐权，李程昕去的是音乐部门，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也好，你们两个多学学，《画乾坤》剧组里的人基本都是你们前辈。”
    李程昕听得连连点头。
    江鹤的助理拿着水杯过来，在杯子里插上根吸管送到江鹤嘴边。江鹤妆容比较重，喝水都不方便。
    李程昕见状觉得江鹤大概也需要休息，稍微再聊了两句就打算离开。
    “对了，”江鹤突然说道，“你和小勇哥都是渔村出来的？”
    李程昕点点头。
    “正好，我我这边有点事可能你能帮上忙……”
    李程昕自然是满口答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帮上江鹤这么个天王的，正打算问是什么事，一堆人朝着江鹤这边涌了过来。
    “呃……”江鹤的话语顿时被扼住了，他实在有点忙，“晚点我让助理联系你。”
    李程昕也很快被人流挤到一边去了，看一群人有围着江鹤给他修饰造型的，在一旁拍摄花絮的；助理给他递上了电话，似乎是个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说……
    “啧啧啧。”看着江鹤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李程昕默默退走，继续往他工作的那座宫殿走去。
    路上，李程昕刷刷手机，搜索了一下网上关于《画乾坤》的讨论。
    点开微博超话中的#《画乾坤》猜猜这是谁#，他昨天在车上被拍的照片果然也被发了上去。李程昕检查了一番，自己没看出什么破绽。
    同样这个类型的照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三五张，基本都是包得什么都看不到的明星，网友们也是自己找乐子，看看能不能猜出是谁，对这个超话乐此不疲。
    “(≧▽≦)现在这些明星包得一个比一个严实，怎么可能猜到这是谁啊！”
    “所以照片里两个人，哪个是明星，哪个是助理？”
    “《画乾坤》剧组你们放过这些明星吧！露一点做宣传又怎么了？”
    “这人帽子围巾都是便宜货，身上穿的也没那么潮流，大概不是演员只是工作人员吧？”
    “工作人员为啥不露脸啊，拍到又没事！”
    “就是就是，衣服也是伪装！”
    刷了一下下面评论，确实也没人能认出来。
    之前有一两张照片中的人被认出来，基本都是身上露在外面的首饰诸如耳环、戒指、限量版饰品被截出来，然后拿去和那些明星大V们发的自拍、街拍做对比，然后被网友们猜出了进入影视城的人。因此，发现这个破绽之后，后来的明星更加注意这几方面了。
    现在剧组自己公布出来的演员，每个都受到了各个方面的点评，偏偏不知为什么，隐隐有黑点大过优点的趋势。几个演帝王的老戏骨，要么被扒出八百年前的丑闻，要么就有什么家庭不和、工作室遭税务盘查的消息。
    之前小勇哥也由于资质浅而收到了黑幕、py类型的攻击，其他几个小配角也有各自相关的黑点，因此剧组安排的这些限制泄漏影视城内部消息的措施可能也有舆论保护的想法在其中。
    李程昕也算是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虽然一向不太喜欢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但总会接触到一些。尤其是盈盈出事那时候，他就算是个十八线歌手唱作人，也被网络舆论攻击了几轮。
    摇摇头，连《画乾坤》这种项目都会遭遇舆论攻击，那一定是上面的事情，出事有得是个子比他高的顶着，他只要做好手头的工作就是了。
    ()

第179章 分析
    慢悠悠晃到音乐部门，正好是午餐时间，李程昕无耻地蹭了一顿中饭。不过至少今天吴老没有跳过这一顿饭，让李程昕有时间和吴老谈谈关于自己对昨天乐团排演的观感。
    一开始，李程昕的工作是将自己的一支曲子改成适合《画乾坤》风格的背景插曲，针对这一方面，格月娱乐的音乐团队和李程昕谈过一些注意事项，也算是紧急给他补了补课。
    李程昕自然可以把格月娱乐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答卷和盘托出，但是在跟着吴老听了一天之后，他反而又有些自己的想法了。
    在被吴老拉入编曲团队之后，李程昕就知道，他要关注的不只是自己的那一首歌，而是需要有个更大的大局观。如同电影人的不同视角，音乐人对编曲作品“运动”的理解也有自己的关注点。而编曲人在很多时候需要做更多的角色扮演，来审视和创作作品。
    昨天吴老“调试”乐团，在做的就是在以“编曲执行者”的角色来对待作品。
    他需要指导演奏者表现编曲“情节”的跌宕，随着时间的发展，需要安排乐器什么时候用全景的铺垫式合奏，什么时候用乐器Solo，控制情节的高潮和低谷幅度。
    让乐器和声密度和音程选择、音量、动态的对比，可以说是所有角色中最综合与复杂的一个。
    虽然现在的工作依然在初期调整，李程昕依然感到了吴老能力方面的老辣。
    对于他这种半路出家的创作者来说，他更加习惯用MIDI（MusicalInstrumentDigitalInterface，音乐数位界面，既是音乐合成器）制作音乐，对他来说，这更容易做到对音乐的“表情控制”，但是相对起吴老的做法，这种电子合成音缺乏了一些非常细腻的感情。
    这也是很多老一辈手艺人对机器反感的原因之一，因为机器做出来的东西非常规整，反而缺少了灵魂。
    吴老的编曲方法会注意旋律在编曲作品中的流动和变化，就好像电影的主线，起承转合清晰明了。在一定程度上，这个角色具有相当的包容性和综合性，甚至会和编曲人在同一个或更高的平台。
    期间演奏者将注意力集中于乐器，充当表演的角色，以自己的亲身表现来塑造和推进作品的发展，同时也是产生细节的重要角色。
    将自己的感悟和吴老说了一番，吴老顿时觉得自己对李程昕的观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之前在李程昕做综艺节目合作演唱美声歌剧的时候，曾今感概过，李程昕如果一开始就学美声该多好，这回他又觉得，李程昕为什么不早点开始学编曲。
    “后生可畏，也好，这段时间跟着我多学学。”吴老点点头，转身又开始抱怨道，“你唱什么流行歌啊，早该转美声或是交响曲的编曲了，这边完了我有空给你找点这方面的工作。”
    吴老起了爱才之心，有心想多教教李程昕，他也有心想把李程昕收入门庭，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得再多观望一阵。
    另一边，到了下午，等李程昕下班，江鹤的助理带了一个人过来找李程昕。李程昕一看，来人他认识，但是对方大概不会认识他。
    不像江鹤那样影视歌三栖，拉天后是摇滚方面的天后，这次被经纪公司推入剧组，在里面饰演一个边缘小国的女皇角色，这个女皇出身渔家，在饰演过程中需要演出一些时不时出现的渔家细节。
    导演组虽然有人专门帮她分析讲戏，她的经纪公司和自己也努力找了很多资料，但是站在镜头之前，导演总说她演得不到位。
    《画乾坤》可是重大项目，导演安导对自己的作品也很苛刻，拉天后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却怎么都无法满足安导的要求。
    安导其实是很不喜欢让没有演技的演员进入自己剧组的，但是拉天后虽然着重歌曲方面，却着实演过一些偶像剧。除了演技差那么一点点之外，形象和女皇气质都很好，比其他几个备选都要强，那也就只能用拉天后了。
    但是拍摄到了拉天后这段就卡住了，反复拖了两天进度之后，安导大怒，撂下这段戏先去拍后面的安排了。
    拉天后和身后经纪公司人心惶惶，急需提高拉天后渔家方面的知识。
    正好那天江鹤也在场，就想起了他介绍进剧组的李小勇原本就是个渔民，就介绍拉天后去和李小勇谈了谈。
    结果拉天后回来抱怨，说李小勇口才太木讷，性格不细腻，一点作用都没有。
    今天江鹤在剧组见到了李程昕，就又想起了这件事。想着李程昕是做编曲的，性格总该细腻很多，而且表达方式也该比李小勇强，就把拉天后又推荐了过去。
    拉天后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就跟着江鹤的助理去见见李程昕。
    李程昕和拉天后其实有一面之缘，几年前参加《快到锅里来》的节目时，李程昕基本把圈内大腕都见了个遍，拉天后也是当时的嘉宾之一，不过他们在那次活动中没有什么交集。
    和拉天后互相介绍完，等拉天后说明了来意，李程昕点点头。为了避嫌，把拉天后、她的助理，以及带路的江鹤的助理一起带进了音乐部的会面室，然后去吴老那边借了本书。
    那书拉天后很熟悉，演员们人手一份，正是《画乾坤》的剧本。但是李程昕手中的这本和拉天后的有所不同，那是“导演注解版”以及“吴老注解版”。
    翻到拉天后拍不下去的那段看看，李程昕发现，那段果然需要比较复杂的感情。
    那段的内容是拉天后饰演的女皇和臣子争论的部分，由于女皇出身渔家，臣子有时并看不起这种出身低下的帝王，何况还是个女人，因此争论过程不免会有些歧视的感觉。而女皇的文学素养自然没有这些需要日日研究科考的文人那么高，被争论得气急的时候，霸气的气势稍微低落，就会不自觉地出现一些渔家小民的习惯和口癖。
    也就是这种矛盾的气质，让拉天后苦不堪言。
    这段也是有配乐的，因此导演和吴老都在这段做了他们自己的分析和情感要求，对于拉天后来说，她身后的资源自然早就给她看过这些信息。
    但是对于渔家出身的李程昕来说，这些信息看上去会更有深度。
    ()

第180章 渔家女子
    拉天后静待李程昕把内容看完，然后和李程昕聊了聊自己所感悟到的这个角色的重点。
    李程昕听着感觉都挺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便问道：“拉天后，您如果不介意，能不能把这段表演一下让我看看？”
    拉天后点点头，拉过自己助理开始对戏。助理饰演臣子，稍微和拉天后对了一下起始，就开始表演起来。
    李程昕看拉天后和助理熟练的样子，想来日常这助理也得常常帮助拉天后对戏。
    配合导演和吴老对于这一段剧情的注释，在拉天后和助理对戏的时候，李程昕也开始配合这一段做出一些编曲方面的考量，等这段排练结束，李程昕似乎已经找到了拉天后的问题所在。
    “拉天后，那段‘我虽然出身渔家，但是渔家的女子……’那段能再来一遍吗？”
    李程昕要求的这一段在拉天后之前对戏的中间部分，拉天后和助理有些惊疑地看着李程昕，这段正是每次都被导演叫停的部分。
    看来他真的能看到重点！
    有了这个希望，拉天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和助理再次排练了一遍，然后满怀希望地看着李程昕：“子呈，你真的看出我这段有什么问题了吗？演这里的时候，每次导演都觉得不对，但他讲戏时候的内容我都有好好理解啊！”
    李程昕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看台词和几个注解的样子，这块确实是感情最复杂的地方，我看拉天后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加入了一些自卑的感情。”
    拉天后点头：“导演也是这么分析的，我也是这么演的，但是导演说我感情就是不对。”
    李程昕笑道：“拉天后其实对渔女了解得其实不多吧？”
    拉天后继续点头：“虽然查了很多资料，但是专门写渔女纪实的并不多，这个年代也很难找到渔村出来的凤凰女……唉。”
    李程昕点头解释道：“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大家对渔女的思想感情的揣测有些偏差。”
    在洪鸣村老人们的故事中，渔家的女人其实是坚强而骄傲的，当男人出海捕鱼的时候，渔家女性就要肩负起照顾家庭的重任，若是男人不幸遭遇海难，那渔女的担子就更重了。在那些故事中，从没有一个渔女因为家里男人的死而放弃生存，而是会更加努力地好好生活下去。
    李程昕给拉天后说了几个村里流传下来的故事之后，拉天后若有所思：“所以以渔家女性的身份成为女皇，这个角色不该有任何自卑，而应该更加骄傲吗？”
    这么想着，拉天后翻开自己那本写满笔记的剧本以及自己写的人物小传，开始修改起来。
    李程昕探头看去，拉天后的笔记很娟秀，显然也是经常写字的。
    看看拉天后一时半会儿写不完，李程昕和她的助理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先离开了。
    和拉天后的这一番聊天，李程昕觉得自己对这一段的感情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于是出了小会议室，就去音乐部划分给他的工作区域，开始写起了那一段的配乐编曲。
    这本来不是他的工作，但是正好有了灵感，不如先写下来，第二天还能拿去和吴老讨教一番。
    由于当晚写编曲弄到太晚，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到了办公区，吴老还没来，几个乐团的女孩子凑在一边窃窃私语。
    看到是李程昕，一个女孩子和他招招手：“子呈，你看微博了吗？大爆料啊！”
    李程昕一个激灵：为什么和我说？爆料和我有关吗？难道是昨晚和拉天后聊了两句就绯闻了？
    他连忙拿出手机点开微博APP，看看热搜，似乎没什么和自己有关的，倒是#猜猜这是谁#的话题被顶到了热搜第一，看来是又有人进组了。
    李程昕点开一看，果然又有一张画风和他差不多的照片，只是照片里面的人包得没他严实，然后似乎就被网友发现了身份。
    再一看，这人不止自己被扒出了身份，同车上的另一人也被扒了出来。
    照理说，车上两个人理论上一个是明星，一个是助理，大家都没什么可讨论的。偏偏这一车两人一男一女，被扒出身份之后发现两个都是明星，这就呵呵了啊。
    其实他们大概也就是没有包得太严实，加上运气不好。照片中的男方被拍到了了后颈处从衣服下露出一小截的纹身，刚好被他睡过的一女粉认了出来。而女方也有些冤，发丝之中露出来了半截耳环，明明都不是限量版而只是普通先行版罢了，购买列表还是被扒了出来，被网友一个人一个人对照过去，然后被查出了她的名字。
    女方李程昕还合作过，名叫陈淡宜，是去年戚兰亭主演、也是小勇哥出道作品《相思决》中的女主角。
    陈淡宜一直走的是玉女路线，这时候却被拍到和某热爱睡粉的渣男乘了一车进入影视城，绯闻顿时满天飞，经纪公司根本压不住。
    李程昕打开微信，袁召旗下四人组的讨论小组里面，戚兰亭果然已经在截图聊八卦了。
    戚兰亭：“大写的惨啊！”
    戚兰亭：“也不知道这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当初合作《相思决》的时候也没看出陈淡宜有男朋友的样子啊。”
    戚兰亭：“也不知道这瓜能吃多久，最近感觉天天有瓜可吃。”
    李程昕默默发了张昨晚自己和拉天后的合影上去。
    戚兰亭：“哦买噶！子呈你怎么勾搭上拉天后了！”
    李小勇：“昕娃儿你们进展到哪了？”
    韩笼：“我先去给袁召打个小报告！”
    李程昕：“合个影怎么了，我还有和江鹤天王的合影呢，你觉得我们是一对吗？”
    戚兰亭：“切！来点真的大瓜啊！听说你们剧组的瓜卖价特别高。”
    李小勇：“昕娃儿天天锁在音乐部那边，估计咨询还没外面的知道得多。”
    李小勇：“陈淡宜的角色是个侍女，渣男角色是个小太监，本来就两天戏份拍完就走的，现在看这风向，他俩这角色估计要不保了。”
    ()

第181章 《渔女》
    等吴老前来工作，他就先笑呵呵地找到了李程昕。
    “昨天大晚上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这里还有人工作，我问了一下才知道是你，是不是有什么灵感了？”
    李程昕点着头把昨晚和拉天后交流角色情感的事情和吴老说了，然后拿出自己写了一晚的曲子给吴老听。
    这首曲子就叫做《渔女》，现在可以被暂时定义为是拉天后的这个女皇角色的人物主题曲。
    吴老听完曲子，问了李程昕在作曲过程中的思路等等，就带着这支曲子找导演去了。
    等到了剧组那边，吴老发现拉天后也在。
    原来是拉天后昨晚揣摩了一晚上这个角色，今天一早就来找导演验证这努力的成果，顺便安排新的拍摄日程。
    “老吴，你来了。”《画乾坤》的导演安导和吴老是同辈，因此彼此的称呼也随意很多，两人这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看到吴老这时候来拍摄组这边，自然是有事找他。
    在音乐界，吴老也算拉天后的前辈。见两个老辈有事要谈，拉天后也准备先离开。
    “小拉啊，你也先留一下吧，这事和你也有关系。”
    拉天后有些不明所以，但自然是先留了下来。
    安导演也不知道吴老要做什么，却看吴老直接拿出个U盘插进了他的电脑，点开放起歌来。
    安导演一听，这明显就是合成的音乐，不是吴老那种一定要乐队演奏的类型，起初有些不以为然，听着听着就开始看向拉天后。
    拉天后则是盯着电脑上的播放器，眼神亮闪闪的。
    一曲听完，拉天后先叫了起来：“吴老，这首歌我要了！这就是我那个女皇啊！版权我要了，歌我来唱！”
    安导演则奇怪道：“你们音乐部动作很快啊，这支曲子的安排是在中后期的啊，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嘿嘿，”吴老卖了个关子，“这可是我们新进组的那个编曲花了一晚上就做出来的。”
    拉天后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吴老的意思了：“你说的是子呈啊！”
    然后又转头对安导演说：“就是这个子呈，昨天我们谈了谈这个角色，然后……”
    吴老来之前，拉天后已经在导演面前和自己的助理重新对了对那段出问题的戏。安导演也确认拉天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表演情感，还问了她怎么想到的，拉天后只是说找了人讨论过这个角色，还没细说那人是谁。
    安导演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这说的是谁，得了吴老提示，才知道这是吴老推荐进组的一个小年轻。
    《画乾坤》的工作人员挑选很苛刻，安导演虽然因为某些资方以及人情的原因放进来不少他不甚了解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但是他总会抽空自己再去把把关，以求让自己的电影精益求精。
    现在，至少吴老推荐的人是没有问题了。
    摆摆手，安导演道：“行，这首过了，再去修修细节就行了。”
    吴老先离开了，拉天后则等安导演给她安排好瑕疵的拍摄时间，然后带着助理去音乐部那边买版权。
    一周后，拉天后的单曲MV《渔女》上线。
    MV开头，拉天后穿着一身短褐在海边生活，她从一个巨大的贝壳中剖出一颗深紫色的明珠捧在手中，下一刻，那颗明珠成为了一身华服的拉天后凤冠上的装饰。拉天后女皇气质尽显，与群臣雄辩、指点江山。
    “我家拉天后真是太美了！女帝造型霸气！”
    “拉天后不唱摇滚歌也很好啊！”
    “这曲子是真不错，《画乾坤》微博也转发了这支MV，所以这也是电影的宣传吗？”
    另一边，李程昕进入《画乾坤》音乐组，为《渔女》编曲的消息终于由官方公布出来。
    “www子呈也参加了《画乾坤》啊！好棒棒！这首曲子也很好听！”
    “子呈和李小勇堂兄弟两个都进《画乾坤》了，绝对是py交易啊！”
    “子呈进入《画乾坤》音乐组是什么原因？子呈是谁？这个事件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一瞬间就有好多人讨论这个话题？相信不少同学都很想了解子呈和《画乾坤》，下面就让小编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子呈进入《画乾坤》音乐组的详细内容。”
    “小编梗真是够了啊！”
    不久之后，吴老的微博也更新了，他也转发了拉天后的工作室放出的这首《渔女》的MV，他的微博写道：“子呈的第一张专辑《光舟》让听众坐上一艘海面之上的小船，他的第二张专辑则把那艘小船送出了海，《渔女》则将人送出了远海，让大家听到了深海的回音。”
    无论网上网友们如何讨论这个话题，都不如吴老的这一份重磅评价。
    李程昕也已经在音乐部用这一首曲子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并且一直在努力向吴老学习更多关于编曲方面的知识。
    随着时间推进，外界已经进入了春节的怠惰期。但是整个《画乾坤》剧组依然在封闭拍摄之中，众人连过年都没能回家。不过为了照顾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心情，安导演还从年三十给众人放了三天假。
    这三天中，安导演的团队停止了工作，但是《画乾坤》最大的资方又送了另一个导演组进来。
    李程昕从内部的工作群上收到了这个消息，一看这个新组的团队，里面的名字看上去都很耳熟。
    严大策划、刘导……
    还是江鹤发来的拜年消息提醒了李程昕，这不就是当年那个直播综艺《快到锅里来》的团队吗？
    李程昕一看后续的消息，还真是，年三十到年初二看似是三天假期，却被这个团队安排成了一个大型的游园综艺活动。这个直播综艺居然要求整个影视城的所有人员都加入其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拉入一个安排好的或是突发的节目之中。
    影视城的设施已经基本建造完毕，《画乾坤》能公布的剧组和演员的消息也基本全部曝光出来了。
    看来，光大娱乐这是准备开始为《画乾坤》做造势宣传，顺便开始为影视城的后续旅游做宣传了。
    听李程昕这么一说，算是混了两年多影视圈的小勇哥也明白过来。
    相对于剧组的忙碌，他们还算空闲，现在正在影视城的小市场中挑选年夜饭的食材。
    影视城内也有海滩资源，对于这两个渔村出来的小青年，就算市场里买不到，他们也可以从海边获取需要的食材。
    ()

第182章 为爱发电
    影视城张灯结彩准备新年的直播综艺之时，戚兰亭也在澜海市格月娱乐大楼的顶楼做着直播节目。
    正是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期，算是回馈粉丝，格月娱乐在戚兰亭的粉丝团里抽出了三个澜海市当地的女粉丝，让她们和戚兰亭一起做这次的节目。
    “哇！心池耶！终于亲眼见到这两个心形的池子了！”
    “重点不是池子啊！啊——兰亭！！！我家兰兰！！！”
    “心跳好快，兰兰真是太帅了！”
    三个女粉在场，顶楼这片空间即使在寒风之中也显得十分热闹。
    【哇，好羡慕啊！我也想去心池玩啊！可是因为不在本地不能参与抽签】
    【格月娱乐也地域歧视吗？】
    【今天可是年三十大年夜啊！外地人肯在这时候留在澜海市吗？】
    众人看着戚兰亭和几个粉丝拥抱合影，羡慕得不行，但是更多的粉丝表示，能看到戚兰亭在直播，就已经很满足了。
    粉丝甲在心池旁边走着，时不时拨弄一下池边的野草。
    “哇！这里有清明草耶！”粉丝甲叫道。
    戚兰亭过去一看，粉丝甲指着的是水边堤岸上一丛椭圆形叶子、浅绿色、毛绒绒、顶端有着细小圆形花穗的野草。
    “清明草？那是什么？”戚兰亭疑惑地问道。
    【鼠曲草啊！清明果就是用这个染色的啊！】
    【啊！这个草，我们家那边叫田艾，加到糕点里可好吃了！】
    还没等粉丝甲回答，弹幕中就飘过了一连串的答案。
    于是粉丝甲不得不说些别的知识：“由于清明草的花穗长在叶腋处，形似母亲温柔地抱着孩子，所以也会被叫做‘母子草’，花语则是无偿的爱。”
    “哇，明明是野草，被你一解释感觉好高端，”戚兰亭感叹道，“顺便一问，你为什么这么熟悉这种知识？”
    粉丝甲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在澜海大学的生物系读大一。”
    “好吧，”戚兰亭拍拍手，从身边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一大堆彩灯，“总之，今天请几位粉丝过来，其实是要你们帮忙，将彩灯装饰挂起来，大家一起迎接新年的。”
    几个粉丝从善如流，她们早就知道了这个节目的工作安排。
    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挂彩灯的支架，其实工作量并不大，但是让粉丝们和自己偶像一起做成一件事情，大家都兴奋不已。
    第一条彩灯就安装在心池周围，粉丝甲特意挑了一条蓝色的灯带出来。
    戚兰亭见了，不禁问道：“蓝色的灯带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粉丝甲回答道：“蓝色的LED灯光有助于植物开花，所以放在清明草旁边，让它们早日开花，结出种子。”
    “诶，好厉害，我还从没听子呈说过这方面的知识，按照他和小勇哥的说法，植物只要有日光就够了。”
    粉丝甲点头道：“这也没错，因为日光虽然看上去是白光，但其实是七色光的混合。”
    “啊！好厉害！”戚兰亭这个一心只学音乐和表演的，顿时觉得自己的知识量不够用了。
    LED灯在澜海市圣诞节时得到了非常广泛的使用，而事实上，在日光短缺的冬季，很多温室大棚也会使用LED灯来为植物增加光照，作为日光的替代品。此外，随着植物生长状况的不同，也会用到不同的灯光，例如红色促进植物的茎叶生长，蓝色促进花与果实，而绿灯则能增强植物的免疫力。
    另一边，粉丝乙正拿了一条灯带，沿着心池的心形轮廓安装起来。
    戚兰亭过去一看，问道：“你用的是什么颜色的灯带？”
    粉丝乙回答：“橙色的。”
    戚兰亭连连点头，然后问道：“橙色的灯光有什么说法吗？”
    粉丝乙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表情：“点亮之后会很漂亮吧！”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戚兰亭愣了愣道：“没错，这一点也很重要！”
    过了一会儿，戚兰亭看到粉丝丙正在一边玩手机，就凑过去问道：“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吗？”
    粉丝丙不好意思道：“是和前世的情人聊天哟~”
    “哇！前世的情人，好浪漫啊！”戚兰亭先是感叹着，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你爸吗？”
    粉丝丙点点头。
    “看来你和你爸爸关系很好呀！”
    “是啊是啊！”粉丝丙连连点头。
    另外两个粉丝也加入话题，一致表示自己和爸爸很亲。
    戚兰亭想起总是板着个连的格月娱乐老板戚格，撅了撅嘴，似乎自己和自己一点都不亲，还是他妈叫他等晚些节目做完回家一起吃年夜饭的。平时他一个人住在城外的别墅区，他爸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倒是烧饭阿姨的工资是他妈给的。
    等一边聊天，一边把60多米长的灯带连接完成之后，接着就该开始点灯了。
    直播组的计划是在之前做好的风车上加装一个电机，用风车来发电。平时风车的作用一直是循环池水，但是将这个动力活用起来，其实也能做很多其余的事情。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戚兰亭要把风车的转子和小型手动发电机的轴承用一根粗麻绳连接起来。
    “手动发电机我还算是在子呈老家玩过，他们海边老家那里，每次台风基本都会断电。”戚兰亭一边安装电机，一边说道，“感觉我已经变得比以前厉害很多了啊！”
    “是啊是啊！”几个粉丝连声附和，在她们眼中，戚兰亭是最棒的！
    接着，把LED灯的末端插座和电机连接起来，戚兰亭松开风车的制动，等待风车给电机充电。
    “?(?????)?风咧？”制动松开之后，在安装灯带时还在迅速旋转的风车此刻毫无动静。
    仿佛陷入了奇怪的诅咒，每次直播需要风力的时候，风就会停下。
    自从上次风车安装完成正式运行时发生没有风的事之后，几个学生又在转子旁边安装了一个手柄，这么一来，也可以通过人力来转动风车。
    等到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风也没有来，戚兰亭无奈地开始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之下走到人力手柄旁边——总不能让这三个女粉丝来卖力气吧，她们的家长可都在直播间看着呢！
    戚兰亭站在高处风车旁，开始用力转动手柄，还不忘对着下面心池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喊道：“倒数五秒钟，灯展就要开始喽！”
    “五——四——三——二——一——”几个女孩子的倒数声在空旷的澜海市夜晚传得老远。
    但是灯没有亮起来。
    “这什么情况？”戚兰亭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电机大概需要再多充点电。”工作人员无奈。
    戚兰亭也就只好继续转动着手柄：“好累啊！这种事该让小勇哥来的呀！我后悔了！”
    转了大概半分钟，戚兰亭终于听到了女孩们的欢呼声。
    “亮了亮了！”
    “灯亮起来了！”
    “好漂亮啊！”
    “真的很好看啊！”
    “真的吗？”戚兰亭惊喜地停手，探头过去看下面的灯光，却没想到，他一停下，灯也灭了。
    “继续转啊！”
    “兰亭加油！”
    几个女孩子继续喊道。
    弹幕中也已经笑成一片。
    【苦力兰亭，那个角度看不到灯】
    【为了妹子！】
    几个女孩纷纷拿出手机开始录影照相，另一边，累死累活的戚兰亭动作减慢，使得灯光时明时暗。
    “兰亭，继续转啊，我们还在拍照呢！”
    戚兰亭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不久后传来：“我……在……努力……”
    “橙色的心形果然很漂亮！”
    “蓝色那块清明草旁边的也很不错！”
    “哇，你手机显色效果好好哦！”
    “是呀是呀，你们站过去我给你们拍照哟！”
    女孩子聊天时清脆的声音传来，让戚兰亭羡慕地动作又慢了下来。
    这一来，下面又抱怨道：“兰亭，灯灭了哟！”
    “兰亭加油发电！”
    【哈哈哈哈哈！戚兰亭的小身板……】
    【戚·工具人·兰亭】
    【为爱发电的兰兰太不容易了hhhhhhh！】
    “兰亭，快转啊！灯怎么还没有亮起来啊？”
    戚兰亭一屁股坐在地上：“先让我休息三分钟！”
    “请加油啊！”
    “可恶！我也想下去看啊！”戚兰亭努力撑起身，继续“无怨无悔”地开始转动风车。
    “咦，对了，”这时，边上的工作人员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兰亭，其实你不用转动整个风车来给电机发电的，电机上有个更小的手摇柄，转起来其实没有那么累……”
    ()

第183章 健体茶
    给几个远方的家人亲戚朋友打了年夜电话，和音乐部的工作人员们一起吃完年夜饭，把吴老等几个老辈的音乐人送回宿舍。
    吴老摆摆手：“我知道晚上有游园会，我就不跟你们去折腾了，你们这些小年轻自己去玩吧。”
    “耶~”几个跟在后面的乐团里的女孩子欢呼一声，开心地跑走了。
    吴老顿时有些尴尬，看看李程昕：“我还以为你和她们会一起去。”
    李程昕缩缩脖子：“我一会儿和我堂兄李小勇一起去玩。”
    吴老撇撇嘴：“你们两个男的玩什么？”
    李程昕无语，点头哈腰地关上吴老的房门，出去找小勇哥去了。
    影视城的主街上莺莺燕燕，街道上张灯结彩，一片新年的喜庆。虽然大都吃过年夜饭，但是路边的小吃摊依然繁华，如同这些被困在影视城中的明星一般，这些服务业的人员反正也回不了家，不如把摊子都开着，再赚一天的钱。
    李程昕和小勇哥也不知道能玩什么，也就每人来了一串糖葫芦，一边散步一边吃。
    影视城所在的戴云山地处南面，和他们老家的气候大不相同，年三十了气温还是零上，自然也不可能下雪。只是这南边的冷，那是魔法攻击，和北方的干冷不一样，这湿冷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好在街上人多，而且开了大灯，反而驱散了那种寒气。
    沿着主街，两人走到尽头城门之下，看到门边告示牌上贴了什么新宣传单，一群人围在一旁看，他们也就挤过去凑个热闹。
    宣传单说的正是综艺节目《影视城的年》的一些信息，大致说的是影视城内藏了很多卡片，有物品卡、事件卡、奖励卡等等，都和活动有关，拿到卡片即会有事情触发，影视城中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都可以参加。
    李程昕记得这是个直播节目，拿出手机一查就找到了。
    这综艺早就开播了，主视角是主持人的随机采访，一旦有卡片事件开启，直播镜头就会转过去。
    小勇哥在宣传栏旁边拿起一张和传单放在一起的卡片样本，卡片是金色的，塑料质感，做得十分精致。背面是《画乾坤》的标题，翻过来上面写着：“事件卡：请前往主街20号店铺参加活动。”
    小勇哥随手又拿起一张，递给李程昕。
    李程昕把自己手中的卡片翻开，上面写着：“奖品卡：车厘子一箱。”
    李程昕“咦”了一声，因为他正在看的直播镜头突然切换，里面出现了在一边看手机的他自己的身影。此外，系统的直播接入他的视线，一堆弹幕从他眼前滑过。
    【666，那么快就有人上钩了！】
    【哈哈哈，那个懵逼的表情很好！】
    抬头一看，一个摄影师背着摄像机朝他们跑了过来，后面是拿着话筒的一个主持人。
    等他们站定，主持人拉住李程昕和小勇哥：“你们好，请问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小勇哥疑惑地抬头看着镜头：“这是什么情况？”
    李程昕看看两人手中的卡片“样本”：“这是真的活动卡片？”
    主持人奸笑起来：“是啊是啊，好不容易又等到拿‘样本’卡片的人了。”
    李程昕环视一圈，挤在这边看公告的人似乎都不是很眼熟，想来其实都是引人上钩的综艺那边的工作人员。
    被综艺策划玩了一道，李程昕和小勇哥只得做了自我介绍，说了一下在剧组中的大致工作。
    见李程昕手中的是张礼品卡，主持人就交代李程昕保管好这张卡片，等活动结束可以去剧务那边兑换奖品。
    而小勇哥则需要跟着他们去主街上的店铺里参加活动，李程昕左右无事，也就跟了过去。
    等他们到达20号店铺，李程昕一看，那是个茶摊，穿着古装的掌柜和店小二已经在桌上摆出了三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子。
    旁边已经跟来了一群看热闹的，李程昕的站位还算核心，能看到大锅里面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像是中药。
    主持人从一堆题词卡中找出这边的活动台本，开始介绍道：“这个活动叫做‘一起来喝健体茶’。这三口锅子中有三种养生茶，一锅是檧木的树皮，或许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一锅是混合菌菇茶，理论上能提高免疫力；还有一锅是这边戴云山上的野胡蜂巢熬煮出来的，喝了可能能增加精力。”
    “噗，”李程昕听着这介绍笑出声来，“或许、理论上、可能……合着这都是随便煮出来的啊！”
    “呵呵，”主持人干笑两声，“请参与者李小勇蒙上眼睛，我们的店小二会将茶盛出让参与者喝下，然后需要参与者猜出喝下的是什么茶。”
    【哈哈哈！看着就是黑暗料理！】
    【小勇哥好惨！】
    【我要看妹子喝中药啊！糙汉子有什么好看的！】
    无论如何，小勇哥求助地看看李程昕，然后无奈地蒙上眼睛。
    旁边，店小二熟练地盛了一杯蜂窝水送到小勇哥手中。
    小勇哥判断了一下杯子形状，然后先闻了一下：“这东西确定能喝？”
    掌柜道：“绝对能喝，我已经为你们试毒过了，连拉肚子都没有！”
    围观群众大笑起来，催促小勇哥快喝。
    无奈，他只能抿了一口。一口下去，只见他做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啊！好苦！这东西也太难喝了吧！”
    确实，胡蜂巢和蜜蜂巢不同，胡蜂是不会采蜜的，它们的巢是纸质的，至少绝对不可能有甜味。
    喝完，小勇哥解下眼罩，看着李程昕问道：“你确定他们给我喝的是前面三个锅子里的东西？”
    李程昕点点头。
    主持人连忙上前：“快来猜猜你喝了什么。”
    小勇哥的目光在面前三锅黑水之间犹疑着，最后指向了树皮水。
    “耶！——”主持人欢呼起来，“猜错啦！”
    一开始听到主持人的欢呼，小勇哥还以为自己猜对了，而等她说出猜错之后，小勇哥面色诡异，等到主持人说了猜错惩罚之后，小勇哥都快哭了。
    “猜错奖励！喝下三大杯三种健体茶！”
    我的大年夜不可能这么惨！——by小勇哥。
    ()

第184章 活动求助
    卡片活动太过恐怖，小勇哥告诫了李程昕一番，结果第二天他又拉上李程昕寻找卡片去了。原因是他听剧组的人聊天，有找到物品卡的员工得到了使用影视城中观光小车二个月的权限，有人换到了豪华宿舍，还有找到奖励卡的拿到五万现金之类的传闻。
    和奖励相比，喝诡异健体茶的惩罚完全就是小意思。
    他们哥俩在沿着影视城城墙散步顺便寻找游戏卡片的时候，李程昕收到了一条求助信息。
    “什么！游戏里的事件居然是可以求助的吗？！”小勇哥惊讶道，“早知道昨晚我应该拉上你一起喝‘茶’才对！”
    正说着，小勇哥也收到了求助信息。
    给李程昕发求助信息的是拉天后，而给小勇哥发的则是江天王。两人把信息汇总一下，发现这还是同一个事件。
    看上去似乎是拉天后和江天王得到了同一个事件的卡片，现在他们需要在海上争个胜负。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想到了这海边来的两人。
    等李程昕和小勇哥来到海边，一艘快艇等在码头，把他们送上了深海区的一艘渔船。
    才上了渔船，天王天后就抱着一堆渔具冲向两人，让他们受宠若惊。
    拉天后解释道：“我们两个的卡片，叫我们开着渔船出海抓章鱼……”
    小勇哥吃惊道：“船也是你们开来深海区的？”
    “我们上了船，节目组就……”江天王无奈地摇摇头，指指旁边的扛着直播摄影机的摄像师和主持，“他们居然什么都不说，直接把缆绳解了，我们在海上漂了半个多小时，岸都看不到了，才告诉我们可以找人来帮忙。”
    惨兮兮的天王天后让看直播的网友们笑到不行，弹幕铺天盖地，比戚兰亭上镜拉人气时候的厚度厚了好多。
    主持人插嘴道：“好了，现在天王天后的助手都到场了，我们也可以开始我们的活动了。这艘渔船是当地渔民那里借来的渔船，按照渔民的说法，一切捕章鱼的所需工具都有了。现在也正好是章鱼肥美的季节，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李程昕和小勇哥在船上转了一圈，吊钩、鱼线、钓饵，确实应有尽有。
    “用这些东西，真能钓上章鱼？”拉天后好奇地问道。
    李程昕点点头：“理论上应该可以，但是最后还是要看情况。”
    小勇哥问道：“真的要玩吗？不想去钓章鱼的话我可以直接把渔船开回去的。”
    主持人诧异道：“李小勇不是明星吗？居然还会开渔船！”
    小勇哥自豪地搭住李程昕的肩膀：“我们可是渔家出来的，什么事不会啊！”
    李程昕馁然，说起来，开渔船这事，他还真是去年才和杨教授他们学会，而且还是无证驾驶。
    江天王听说材料没问题：“那当然是去钓鱼啊！这也太好玩了吧！我虽然有时候会和朋友出去海钓，但是钓章鱼是真的没有过。”
    拉天后对此也是点头称是，更别说直播间的网友们了。
    既然决定要去钓章鱼，李程昕和小勇哥商量了一番，小勇哥就拨转船头，往回开去。
    “咦？不是说要钓鱼吗？怎么回头了？”拉天后问道。
    李程昕帮着小勇哥回答：“因为这里并不是钓章鱼的地方。”
    有一定海钓经验的江鹤也帮忙解释道：“海钓需要针对要钓的鱼类选择不同的地点、吊钩、钓饵等等，比在养殖鱼塘里钓鱼难度高多了。”
    渔船开过影视城的港口，并没有停下来，径直开了过去，然后在附近缓缓停下。
    “这里就是钓章鱼的地方？”拉天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里正是影视城外墙不远防波堤旁。
    李程昕解释道：“防波堤附近的水深差不多有十米，为了防止防波堤下方被海浪冲击，因此会人工放置一些大石块以加固底部。”
    通常建造这种堤防，会首先在堤防底部附近铺设每块2千克左右大小的石头稳定地基，而为了防止这些稳定地基的石块不被海浪冲走，则会将重达一吨的大石块错落有致地堆砌在其上方。
    章鱼就喜欢栖息在大石块的缝隙之间，当然，除了章鱼以外，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生物进驻。比如蟹类和贝类，都很喜欢这种石缝环境，而它们又正好是章鱼的食物。
    小勇哥将船停下，下锚将渔船固定住，然后从驾驶室出来一起教天王天后如何制作钓章鱼用的装备。
    从一堆鱼钩中，李程昕翻出了几个看上去十分巨大而且不常见的钩子。两根钩子并排固定在一根竹片上，竹片和钩子的尾端还固定了一个不小的铅坠。
    “这就是钓章鱼用的鱼钩了。”李程昕好歹去年秋天跟着杨教授恶补了很多关于章鱼的知识，不然在这方面是没有小勇哥强的。
    “这钩子也太大了吧！”江鹤接过一根钩子拿在手中，“一般来说，钩子的大小和所钓的对象是成正比的，这个大小，都可以拿来钓鲨鱼了吧！”
    接着，小勇哥从钓饵堆中翻出几个螃蟹形状的拟饵：“这就是钓章鱼的钓饵了。”
    拉天后接过一看，这几个螃蟹形状的拟饵是用橡胶做的，做工挺粗糙，八根蟹腿和螃蟹钳要是不连着看根本认不出是什么。几个拟饵有全白的，也有涂了类似螃蟹身上的颜料的。
    “涂了颜色的和不涂颜色的有什么区别？”拉天后拿着两个外形完全一样的螃蟹形状拟饵问道，蟹爪部分软软的，拨弄起来还挺好玩。
    李程昕想了想回答说：“白色螃蟹在十米深的海中比较醒目，而上了色的螃蟹则比较逼真，这还真得看下面潜伏着的章鱼喜欢什么颜色。”
    拉天后想了想，选了个珠光白的螃蟹拟饵，江鹤则拿了只红色的。
    接着，李程昕又指导两人用皮筋将拟饵牢牢地绑在宽大的吊钩上。
    “章鱼的力气很大，这一步最好多套几层皮筋，不然可能都钓不上来。”
    ()

第185章 大猪蹄子
    等钓钩和钓饵都准备好，江鹤拿起一根鱼竿，将钓钩接了上去，打结的手法非常熟练。
    看李程昕和小勇哥正在绑他们自己的那份鱼钩，拉天后便将自己手中的鱼竿和钓钩拿给江鹤：“老江啊，我这个也帮忙打个结呗。”
    江鹤“小气”地收回手：“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
    “哼！”拉天后转过身，将钓竿和钓钩塞进自己的帮手李程昕手中。
    李程昕哭笑不得：“其实，章鱼是很柔软的生物，因此，我们钓章鱼的时候用不到钓竿，为了感受到章鱼绕上钓钩的轻微动静，我们用的方法是手钓。”
    说着，李程昕从工具堆里翻出几个木制的大线圈，上面的吊绳是塑料尼龙的，看着和粗眼渔网的网线一般。
    小勇哥也说道：“指尖才是你的第一钓竿，有经验的渔民，在手钓时，用手指一弹鱼线，就能知道海水之中的情况。”
    江鹤无奈地把自己打的死结拆开，把鱼钩拆下来，重新绑在了木线圈的粗线上。
    缓缓将鱼钩放入水中，通过手指直接掌握鱼线，拉天后明显感到了带着铅坠的鱼钩达到海底时的撞击。
    “哎哟，这感觉还真是不一样。”江鹤也是第一次玩手钓，立刻感到了和使用钓竿时候的不同。
    再接着，李程昕又教两人要以上下两厘米左右的距离拉动鱼线，让水下的螃蟹拟饵“活”起来，更容易引起章鱼的注意。
    除此之外，小勇哥还找出了几个橡胶指套递给江鹤和拉天后，这能保护他们的手指不被鱼线磨伤。
    江鹤闭上眼，仔细感应手中鱼线的动静，全然不知道摄像机的镜头在给他做面部特写。
    一时间，李程昕视野之中滑过的弹幕全是对此的赞美。
    【江鹤天王好帅啊！】
    【皮肤真好，为什么我的手机屏幕湿漉漉的？】
    【我鹤盛世美颜！期待《画乾坤》中的演出！】
    主持人窃笑道：“听说江鹤天王今早上六点半就偷偷出门开始和助理寻找游戏卡片，他有没有可能是睡着了？”
    江鹤猛地睁开眼，被面前的摄影机吓了一跳：“我才不是因为起得太早犯困啊！我是在用这根线感受海底的地形。”
    “我这边……好像上钩了……”拉天后小声地对李程昕道，“我现在要拉线吗？”
    李程昕摇摇头：“先继续轻轻拉动鱼线，让章鱼感到螃蟹在挣扎，过十秒钟，等章鱼缠紧再收线。”
    一旁主持人笑着感慨道：“人类真是太可怕了，这心眼也太多了。”
    在心中默数十秒，拉天后迫不及待地开始收线，她弯下腰拉扯鱼线的时候，露出一小段洁白细腻的腰身，看得男性网友们口水直流。
    “上钩了上钩了！绝对有东西在钩子上！”拉天后毫无自觉，一番心神全在自己的鱼线上。
    过了一会儿，透过青黑色的海水，明显就看到拉天后的鱼线上吊了个看着挺大的东西。
    众人全都挤过来围观：“哇！是章鱼吗？看上去很大啊！”
    李程昕和小勇哥识趣地退到了船沿的另一侧，一是给江鹤和摄影师空出位置，二是稍稍平衡一下船体的重量。
    很快，章鱼就出水了，它大头朝下，八爪倒垂着，两根钩子深深插入它体内，令它无从逃脱。
    江鹤操起渔网，待章鱼出水，就把它捞上了船。
    这一番动作反而将章鱼从钩子上抖了下来，于是当江鹤把章鱼从网兜中倒在渔船甲板上之后，面对活生生八足纠结的章鱼，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章鱼得了自由，便八足并用地朝一边爬去，正好朝着拉天后的方向。
    “啊——好可怕！好恶心！”拉天后尖叫着跑到渔船驾驶室里去了。
    “哈哈哈，至于吗？”小勇哥上前，扣住章鱼脑袋，把它从地上扯起来，随手抛入一旁装了水的鱼缸之中。
    拉天后从驾驶室中偷偷探了个头出来，见章鱼已被“制服”，这才出来，围着鱼缸打量她钓上来的这只章鱼。
    李程昕看了眼章鱼触须，判断道：“这是只母章鱼。”
    在拉天后的询问下，李程昕又把辨别章鱼性别的方式介绍了一番，顺便还推荐了去年做章鱼养殖时的视频，这一番推荐下，不少网友都知道了这个视频的存在，闲着的都自己去找了视频看看。
    接着，拉天后一手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直播，另一手继续拉着鱼线钓章鱼，看到杨教授介绍章鱼繁殖的那段，看着渔船上几个男性的目光都变得敌视起来。
    另一边，李程昕也开始收线了。
    “哇，感觉好重啊！估计也是条大章鱼！”
    小勇哥帮李程昕将章鱼捞出水后，江鹤那边也有章鱼上钩了。
    江鹤钓上来的章鱼，与李程昕和拉天后钓上的两只不同，而且还大了很多。前面两只章鱼，出水后就放开了螃蟹拟饵，想逃回水中，而他钓上来这条却在上了船之后还紧紧缠着拟饵不肯放开。
    他看之前小勇哥抓章鱼的样子很轻松，就也学着他的动作，卡着章鱼的脑袋想把它提起。
    没想到这条章鱼直接打蛇随棍上地缠住了江鹤的手臂，长长的触须眼看着就要缠到他身上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要被章鱼吃掉了！”江鹤连忙求救。
    等小勇哥帮着把章鱼扯下来的时候，江鹤手臂上已经留下了明显的吸盘印。
    小勇哥把那只张牙舞爪的章鱼拿在手上提了提：“这只是雄性的章鱼，体重差不多是之前那两只雌性的两倍，攻击力也强了很多。”
    将这只章鱼放进一个空水箱之中，仅仅这一只就把水缸占满了。
    拉天后看着这只雄性大章鱼眼睛一亮：“按照你们视频上介绍的时间上来看，这只章鱼已经繁殖完毕了吧？”
    李程昕点头：“理论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突然一片弹幕划过。
    【拉天后的意思是……】
    【可以吃了！】
    【大猪蹄子！吃掉！】
    【工具章完成任务，可以吃了2333333】
    小勇哥有些犹豫地说：“这么大的章鱼，感觉吸盘部位会很有嚼劲啊……”
    【小勇哥赞啊！】
    【都说出来了！自然是吃吧！】
    之前节目确实没有说过钓上来的章鱼如何处置，但是拉天后开了口，自然是……
    ()

第186章 吃吃吃！
    拉天后笑得像是一朵花：“吃！吃！不过，另外那些雌性章鱼要放回去！她们还能生出更多的章鱼宝宝。”
    主持人连道：“这可不行呀，放回去的话就算是没有钓到了，这可是你们的中饭啊！”
    拉天后对此很坚决：“离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完全可以继续钓啊！”
    众人无奈，也只能按着拉天后所说的来。
    直到中午，炎热的阳光照在船顶，众人总共钓到了七只章鱼，三公四母。放掉了雌性章鱼之后，还剩江鹤之前钓到的那条4公斤重的大章鱼，以及之后拉天后和李程昕钓到的两条一千克左右的章鱼。
    自此，活动结束，主持人宣布江鹤和小勇哥的小组赢得了比赛，而奖品正是用章鱼做的午餐。当然，除了食物之外，主持人又让江鹤和小勇哥一人抽了一张奖品卡。
    江鹤抽到了一台手机，小勇哥则抽到了一串香蕉。
    李程昕看到这结果大笑起来：“小勇哥你这猩猩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拉天后气鼓鼓地不想说话，理论上，以数量来算，赢的其实是拉天后他们。
    “那么，输了的怎么办？”李程昕看向主持人问道。
    主持人笑吟吟地递上一叠事件卡：“输了的就再来玩一个游戏呗！”
    “哼！”(￢︿??￢☆)拉天后依然不开心。
    江鹤笑道：“愿赌服输啊！当初只以雄性章鱼论输赢的决定可是你做出来的！”
    既然江鹤都这么说了，拉天后只得不情愿地从主持人手中抽出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在节目结束时的晚会上高歌一曲。”
    “嘿！这活动不错！”拉天后又笑了起来。
    他们早就看过了活动安排，知道初二晚上会有歌会，谁都可以报名。当时拉天后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这节目还找上她了。
    李程昕也愿赌服输地准备去抽卡，主持人却收回了拿着卡片的手：“子呈当然是要和拉天后一起唱歌的啊！”
    活动结束，小勇哥也把渔船开回了港口。
    港口处有不少散步找卡片的青年，见他们从海上回来，议论纷纷。
    “原来还可以出海！好像很好玩！”
    “是啊是啊！我也想去吹海风钓鱼！”
    主持人见机不可失，上前道：“我这里有一些海洋方面的活动，想出海就来抽卡啊！”
    这么一喊，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江鹤和拉天后的助理们帮着李程昕和小勇哥将剩下的三只章鱼装进水产保鲜箱，离开港口找人烧菜去了。
    只听身后有尖叫突破天际：“救命啊！谁把这船的缆绳解开的！有谁会开渔船啊！”
    “呵呵，又是一个被坑害的。”拉天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虽说章鱼是江鹤组的奖品，但是好歹同甘共苦了一回，有吃的当然是大家一起。
    找路上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影视城里烧海鲜的馆子，就拎着章鱼往那边过去。
    到了餐馆说明来意，主厨出来接待几个人，打开水产箱一眼就看到了江鹤钓上来的那只大章鱼：“哇，这个大小的章鱼市面上可不常见。”
    江鹤闻言自豪地挺挺胸：“这可是我刚刚钓到的！”
    大章鱼依然生龙活虎，厨师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把它从水产箱里拉了出来放到砧板上。
    拉天后阴恻恻地一笑：“大猪蹄子！”
    江鹤听拉天后这称呼，突然觉得有些兔死狐悲，但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主厨手起刀落，一把尖刀就刺进了章鱼双眼之间的脑部位置，熟练地将它体内的内脏扯了出来。
    一边下手还一边捏着章鱼的腕足道：“这只章鱼的腕足很结实，一定吃了不少好东西，想来它自己也很好吃。”
    接着，主厨从后院端来一盆米糠粉，开始用米糠搓洗章鱼。
    这方法和洪鸣村那边用盐和萝卜浆搓洗的方式略有不同，在询问一番之后，主厨告诉李程昕：“比起粗糙的食盐，米糠粉不容易破坏章鱼的表皮。”
    等章鱼体外的粘液处理干净，主厨用用擀面杖把章鱼腕足的肌肉敲断，这和洪鸣村那边用白萝卜敲章鱼的效果差不多。
    这时候，江鹤他们已经去了馆子的雅间，也就李程昕留在这里围观主厨料理章鱼。
    影视城和洪鸣村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北，差不多隔了一个华国的距离，李程昕也想看看这边有什么章鱼菜式。
    主厨切下章鱼足的中段：“趁着新鲜，先来个铜钱刺身。”
    说着他用刀在章鱼腕足外划了一圈，就像是削萝卜皮一般除掉了带着吸盘的外皮，剩下的一段莹白的章鱼肉切成薄片，每一片是圆形的，中间有个空洞，就像铜钱一般。
    李程昕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细的吃法，不禁感叹：“果然和北方的料理方式不一样啊！”
    剩下的章鱼腕足，大厨用了蓑衣切，然后裹上面粉油炸，也是个新鲜做法。
    另外的部分，有的炖汤，有的炒饭，就这三条章鱼就给他们做了一大桌，众人吃得赞不绝口。
    “拉天后，我们到时候唱什么歌？”吃饭的时候，李程昕想起之前那个活动，不禁问道。
    “那还用说！”江鹤道，“自然是《渔女》啊！”
    李程昕看看连连点头的拉天后，觉得自己问了没有必要问的问题。一想也是，现在网上《渔女》的热度还在，让他这个作曲的和原型拉天后一起来唱这首歌，确实也是个不错的宣传方式。
    这么想着，等吃完饭，李程昕就辞别了几人，去音乐部继续做编曲去了。
    这首歌现在的版本是一个人唱的，而李程昕正好有这个便利，将这首歌编成两个人唱的版本。
    餐桌上几人也了解李程昕这行为的必要性，就放他离开，而他们则继续凑现在影视城中这个综艺的热闹去了。
    江鹤和拉天后当年也是参加过《快到锅里来》这个坑人节目，当年，在李程昕的带领下，江鹤一组势如破竹，而拉天后的组员则没那种水平，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这一次，带上了小勇哥，江鹤和拉天后也安心很多，至少有会干事的人了。
    ()

第187章 恋爱的腐臭味
    三天的“休假”结束，综艺直播撤出影视城，而剧组的工作继续开始了。
    虽说综艺直播只进行了三天，但网友们依然吃饱了大瓜，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新偶像、新热点。此外，叫嚣着让影视城尽快开放旅游的言论也不少。
    而这时候，剧组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音乐组的工作进度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李程昕的工作一开始只是两支他自己的曲子的改编，在被吴老提携之后，任务重了不少，甚至可以自己编写新的配乐。
    他对此甘之如饴，正好还能跟着吴老多学一些。
    在此期间的唯一缺点就是没有农业类的直播，无法增加他的系统贡献值。好在之前和天王天后的那场直播，系统贡献值收益巨大，再发酵几天，说不定数额就能过亿。
    小勇哥在几天后离组了，走之前笑呵呵地来找李程昕。
    李程昕接过小勇哥的手机，上面是林一一的照片，照片中林一一肚子微挺，正拿着水壶在他家院子里浇那棵一人多高的大花月季，脚下有几只黑羽鸡以及瓜皮的新一代崽子，照片仿佛散发着母性的圣光。
    “这是……几个月了？”李程昕对这个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小勇哥张开手掌，比了个“五”。
    李程昕逆推一番就知道是他们几个去年一起在洪鸣村做活动的那段日子，噫，难怪那段日子，小勇哥总是带着一股子恋爱的腐臭味。
    他确实想起来他爸还是他妈和他提过林一一怀孕的事情，但是他确实没有意识到过，一个小生命就要出生了。
    “那就快回去照顾老婆吧！”李程昕重重一掌拍在小勇哥背上，比较痛的依然是他自己的手。
    小勇哥抓抓后脑勺：“你妈问我，你有没有对象了？”
    李程昕摇摇头，不过按照他自己的计算，最近增加的人气值加成之下，理论上应该在他退组前就能开始召唤盈盈了。
    这件事情毕竟不足为外人道，李程昕虽然不想家里人老用这件事来纠结他，但也无可奈何。
    “这不对啊，为什么我好像还听你说过今年年底就会带女朋友回家过年的事情？”小勇哥疑惑道。
    李程昕想着，他可能说的就是自己估算中的盈盈归来的时间，只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和小勇哥就在城楼外面走道上聊天，也没防着谁，说的话都被在旁边晒太阳的吴老听到了。
    吴老抬起头：“子呈你没有女朋友啊？乐团里那么多小女生，有没有说得上话的，我给你去牵牵线啊。”
    李程昕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您老就别来参和这事了。”
    好歹自家父母天高皇帝远的管不到他，若是吴老来掺一腿，李程昕可就避无可避了。
    听了李程昕的话，吴老嘿嘿一笑，李程昕也不知道这是明白了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接下去一段时间中，李程昕送走了小勇哥、拉天后之后，连江鹤也到了前来告别的时间。
    江鹤是《画乾坤》的主演，连他都退组了，说明《画乾坤》也进入收官和后期阶段了。
    聊了会儿天，江鹤问道：“对了，子呈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李程昕点点头。
    江鹤道：“你不是走小鲜肉路线，你这个年纪的，谈个恋爱也可以稳定一下自己的设定。难道你们经纪公司没有交代过这件事？不对啊，小勇哥孩子都要出来了。”
    江鹤拍拍李程昕的肩膀：“少年，我看好你，要你不要叫你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李程昕知道江鹤的妻子也是影后级别，到了这个年纪的都比较喜欢给小辈牵红线，但是他现在还是先算了吧。
    除了这个，江鹤还问道：“我准备在影视城外面不远的海边开发一个度假村，子呈你有兴趣来投资一点吗？”
    听说又是投资度假村，李程昕问都没问就连连点头，周浩在洪鸣村开的那个度假村赚得盆满钵满，虽然至今都没给李程昕分红，但看着每年周浩发给他的财报，似乎效益不错。
    周浩没给李程昕分红当然是有原因的，主要还是接下去的水下工程耗资巨大，但是以李程昕看来，那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项目。
    江鹤笑道：“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点头啊。”
    李程昕内心想着，有江鹤这个天王的名气带着，怎么可能亏钱，但是说的时候就得委婉一些：“以后这个影视城肯定会吸引很多游客，影视城内部的接待设施肯定不够用，而且有钱人来这里玩的人哪看得上我们那些演员、员工宿舍啊，当然会选择度假村啊。”
    江鹤点着头，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让助手递了一叠资料给李程昕，然后介绍了一下股权的分配和价格。
    “对了，江鹤前辈，”李程昕随意翻开了一下资料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家那边那个度假村一样，建造水下空间呢？”
    江鹤点点头：“有这个计划，这不是就找你来牵线了嘛。”
    “嘿嘿。”李程昕掏出手机给周浩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这方面的技术合作问题。
    周浩管理着他的度假村都两年多了，对于这方面的细节也了解很多，听说了这个合作的可能性，就大包大揽地把这份工作接下了。
    “子呈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股权谈个好价格的。”周浩这意思，是连李程昕都不用纠结自己该从江鹤手里买多少股权的问题了。
    李程昕放下电话，再次感慨起了这系统的全能。从三年前使用了一张系统给的粉丝卡之后不久就收到了这个始终追随在他身边的铁粉，受益良多。
    他帮忙交换了江鹤和周浩的联系方式，并且告知江鹤，周浩会帮忙谈他的股权问题。
    “子呈你这招确实狠啊！”江鹤也感慨道，“我还想着趁袁召不在坑你一笔，没想到你还换了个比袁召更加狡诈的商人。”
    “哈哈，说明老天也不想江鹤前辈你坑我啊！”李程昕也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江鹤说的只是玩笑而已。
    “行吧，不过为了抚慰我受伤的钱包，到时候度假村开业，你可一定要常来度假村帮我做点宣传活动啊。”
    李程昕也开始商业互吹：“江鹤前辈你自己微博上说一声，估计就有大量粉丝会来玩的吧？宣传这方面哪用得上我。”
    江鹤一笑：“等《画乾坤》上映拿奖之后，你的名气估计也要更上一层楼了！”
    李程昕当时还不甚在意江鹤说的这句话，等送江鹤离开剧组，他就再次进入了忙碌的后期工作之中。
    ()

第188章 被死亡
    吴老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工作起来依然十分尽力，指挥乐队录音的时候也常常一忙就是一整天。虽然李程昕和其他工作人员劝过几次，但是吴老性格执拗，依旧连着几天都不休息。
    因此，当这天吴老早上没在固定的时间点出现在排练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神。
    音乐部找了包括李程昕在内的几个平时和吴老交流比较多的工作人员，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冲向了员工宿舍。
    吴老的宿舍离他们这些青年员工宿舍相对有些路程，门口还有保安值守，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过去，吓得保安以为是来找事的。
    一问之下，保安也觉得今天早上没有见到每天散步去工作的吴老，便拿上吴老宿舍的备用钥匙，带着众人一起过去。
    一群人在门口屏气吞声，保安上前去敲门，半晌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保安才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
    李程昕常来吴老这边，对宿舍环境也很熟悉，一个箭步冲到了吴老卧室里。
    吴老依旧在睡觉，只是呼吸非常急促，看上去脸色有些充血般的过于红润。
    “吴老？吴老？”李程昕上前推了推，吴老毫无动静，而且体温显然不低。
    “我去叫救护车！”李程昕立刻拿出了手机。
    李程昕这么一说，一群人顿时就慌了。
    影视城不远就有个医院，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冲了上来。
    李程昕暂时能做的也只是给吴老做做物理降温，见医护人员前来，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在这期间，剧组大部分人都知道吴老生病的消息了。
    吴老的助理这几天正好不在，等知道吴老进了医院的消息，也尽快赶了过来，通知吴老的儿女前来看护。
    吴老情况未卜，李程昕几个也无心工作，本来打算前去照顾吴老，却被院方以吴老的助理已经在照顾的理由给劝走了。
    影视城这边由于《画乾坤》已经基本杀青，而且大部分信息都已经解禁，门口围堵的记者已经少了不少，但总还有一些人留在这里想要寻找一些其他消息。
    救护车急急忙忙开进影视城，这种事情总不会是小事，很快，他们的小动作也开始了。
    李程昕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只好回音乐部那边，心不在焉地继续拉着一条正在进行编曲的曲子。
    “子呈，子呈！”有人敲着开着的门的声音惊醒了李程昕。
    他回头一看，来人是胡子拉碴的安导演。
    安导演最近在剪片，身上浓烈的烟味熏得李程昕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吴老那边是什么情况？”想必安导演也是刚刚收到吴老送进医院的消息，所以赶过来询问。
    李程昕摇摇头，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但是对于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消息。
    安导演和李程昕稍微互相安慰了几句，便抽着烟离开了。
    李程昕对着安导演遗留在编曲室里的烟味无可奈何，这个房间可没有窗户啊！只好先把中央空调的换气开上，打算自己带上外套去外面城楼上吹风。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做的一段曲子，几乎都是杂音。
    看来自己心绪不宁的时候，最好也别去作曲了。
    南国三月，气温已经不低了，从城楼上看去，整个影视城一改冬季时肃杀的面貌，在嫩绿的草叶树芽的点缀之下，变得温情起来。
    影视城海边、山上的二、三期工程正在动工，将影视城的建筑范围拉到了视野之外，但是想来应该是非常浩大的工程。
    “子呈！子呈！不好了！”一个乐团的妹子匆匆跑来，拿着自己的手机给李程昕看。
    李程昕一看，微博上居然有吴老死亡的消息。
    “吴老艺术家，19xx年x月xx日出生，因中脑炎合并胼胝体积水于20xx年xx月x日xx点xx分，在戴云山影视城附属医院去世。”
    发消息的媒体带了个蓝V，看上去说得还挺正式的。
    就这么一会儿，微博居然还被某演员和带V的账号转发评论了，下面还有各种什么“缅怀”类的发言。
    这怎么可能？
    吴老才刚被送进医院几个小时，真出事的话他的助理应该也会先给李程昕他们群发一下消息。
    看到这个消息，李程昕立马先打电话给了吴老的助理，询问了一番，连助理都被这消息惊呆了。
    “吴老暂时还在手术，绝对没有死！”助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看来就是那些八卦记者发的假消息了。”李程昕抚抚胸，只是看微博上那阵势太大，完全把他吓到了，李程昕也不忘叮嘱助理，“你那边也快点发消息辟谣吧。”
    “唉，”听李程昕叫他去辟谣，助理突然叹了口气，小声道，“其实情况不是很好，吴老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我不在也没人能劝他多休息，唉……”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李程昕默默挂了电话。
    看看旁边的乐团妹子，李程昕安慰道：“吴老没事的，就是最近几天工作太累了。”
    妹子开心地点点头：“吴老没事就好，我们都会努力练琴等吴老回来继续指挥我们的。”
    看妹子得了李程昕的消息，蹦跳着跑远了，李程昕转身看着延伸到远方的影视城，默默调出了系统界面。
    李程昕已经攒出了一亿一千多万的贡献值，之前和江鹤和拉天后钓章鱼那半天海洋系直播就入账了上千万。只能说这两个近年来还很活跃的天王天后的号召力非常恐怖，李程昕打算挑个良辰吉日来召唤盈盈的。
    吴老可不能就此离世，做了一半的《画乾坤》的音乐方面项目会怎么样，他还想再和吴老多学学音乐编曲方面的知识呢。
    在贡献值兑换目录里翻了一番，果然有续命这个选项，续一年五百万贡献值，不过也有最多续到98岁的限制。
    李程昕权衡一番，先给吴老拨了一千万贡献值过去。
    回了编曲室一看，烟味还在，想想自己暂时也无心工作，就去找管理人员请假回宿舍休息去了。
    ()

第189章 非正式演唱会
    到了晚上，李程昕正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外卖，就收到了吴老助理群发的消息：“吴老没问题，身体还很健康，在医院休息两天就能回归工作。”
    李程昕长舒一口气，回复问吴老的助理他哪时候能去探望吴老。
    回复李程昕的是吴老的语音：“有什么好探望的，我好得很，今天你们是不是谁都没有去上班？进度都被你们落下了！”
    李程昕的助理不仅咋舌：“吴老这声音中气十足的，看来确实没有问题。”
    李程昕一边掰筷子一边点头：“没事就好，我吃了晚饭再去音乐部加会儿班，把今天没做完的事情做掉，免得被吴老回来批评。”
    网络上，之前吴老“被死亡”的消息刷遍各大社交软件。
    现在，官方辟谣已经出现，尽管当时爆出这个消息的几个娱乐号和明星号迅速删除了该微博并进行辟谣道歉，但仍然引起了网友们大面积吐槽。
    另一方面，由于近几年频频发生名人“被死亡”的消息，反而导致大V和网友都不太敢随意转发。这时候官方辟谣已经出现，也就更加没必要去掺一脚。
    《画乾坤》的官博也转发了这条辟谣消息，顺势又让网友们期待了一番成片的上映。
    随着吴老的回归，音乐部也重新进入紧张的工作之中。
    四月底，李程昕在《画乾坤》的工作也全部完成了，等他离开的前一天，音乐部还专门给几个同期结束工作的工作人员开了杀青宴。
    那天，安导演居然也有空前来参加，顺便还悄悄给李程昕塞了个大红包。
    “子呈，我看好你哟，下次有机会还能再合作。”
    吴老自然也是笑呵呵的，吃得差不多就被助理给劝得回去休息了。
    李程昕之前参加过演员那边的杀青宴，相比起规模来，他们音乐部这边的只能算个散伙饭。
    几个年长的工作人员率先离开，年轻人顿时就放肆起来。当然，这里说的放肆不是指那种纸醉金迷的类型，而是大家开始唱起了卡拉OK。
    说起来也是神奇，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居然在吃散伙饭的这个餐厅看到了卡拉OK系统。
    卡拉OK是一种伴奏系统，演唱者可以在预先录制的音乐伴奏下参与歌唱。他能通过声音处理使演唱者的声音得到美化与润饰，当再与音乐伴奏有机结合时，就变成了浑然一体的立体声歌曲。
    都是音乐部的人，唱了一会儿就对这假声系统嗤之以鼻，然后出了影视城，找到了城外唯一一家KTV。KTV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唱吧，可以跳舞、唱歌还能喝酒，对于小型聚会是不错的选择。
    戴云山影视城这边，本来就只是个小镇子，虽然在影视城建造、《画乾坤》拍摄期间，来了很多人，但是基础设施还是跟不上大城市，KTV的音响效果也十分感人。
    因此，最终还是汇聚成了一场鬼哭狼嚎。
    不过好歹这家KTV的夜宵还不错，大家唱累了吃完夜宵，都已经凌晨了。
    这时候，众人才勾肩搭背地往影视城回去。
    路过城楼的时候，众人中一个对音响要求很高，以至于之前都没怎么唱歌的人突然盯着城楼道：“不然，我们去用音乐部的设施再唱一场？”
    说起来，音乐部的设施绝对和当地的卡拉OK、KTV有天壤之别，这里的装备甚至能比得上格月娱乐音乐总部的设施了。
    “这主意不错啊！”另外一人也拳掌相击，然后指指自己这群人，“我们连伴奏都可以自己上啊！”
    “好像这主意还真不错！”李程昕之前还想在KTV唱自己的几首歌，一找发现居然都没有收录，别提多伤心了。
    都是年轻人，说干就干。
    之前工作量大的时候，他们常常需要半夜在音乐部加班，这时候整个剧组进入完结阶段，音乐部一个人都没有，看着还怪怪的。
    众人各自动手，唱歌、伴奏所需的设备本来就大多都在排练厅里面，很快，灯光、座位、酒水就绪。
    之前提议那人又不满足了：“都这么大阵势了，就我们音乐部十来个人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不然再找点人来一起玩啊！”
    “妙啊！”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开始把自己熟悉的其他部门的年轻人拉来。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这里顿时人声鼎沸，李程昕从编曲室那边拿了自己的吉他过来的时候，发现排练厅还挂上了“《画乾坤》非正式演唱会”几个大字的条幅。
    李程昕捂脸：“这什么鬼！”
    再一看台下观众，睡眼惺忪的安导演和吴老都在其中……
    “演唱会”已经开始了，第一阶段的内容是把《画乾坤》的所有配乐来一遍，也不需要整得特别正式，现场配乐不齐的，还可以用录音带代替，随便谁都可以拿了话筒上去五音不全的吼。
    等轮到了李程昕那首《渔女》他自然自告奋勇地要上去唱，等前奏放了一半，李程昕直接对着话筒说：“伴奏带错啦，这是合唱版的！”
    控制室里的也不知道是谁，也通过那边的麦克风回答：“没有错，上个妹子一起唱啊！”
    观众们显然很赞同这个观点，纷纷叫好。
    台下闹了一番，一个妹子被推上了台，李程昕一看，也是个熟人，是乐团里常常和他分享微博上八卦的一个妹子。
    伴奏重新开始，两人也开始一起唱歌，让李程昕意外的是，这妹子唱功还挺不错，《渔女》的精髓也被掌握得很好。
    一曲罢了，大家又起着哄，把两人安排在相邻的位置上。
    这一场非正式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众人也是玩得精疲力尽。
    即使已经天亮，李程昕依然从善如流地把妹子送回了她那边的员工宿舍。
    等到了地方，妹子低着头站在李程昕面前。
    李程昕暗暗着急，想着如果妹子要表白的话，他该怎么拒绝。
    乐团里另外几个妹子吊在他们身后，大概等李程昕一拒绝就会过来打他。
    妹子嗫嚅了半天，终于来了一句：“子呈，我哥哥是你粉丝，你能去他家做助农直播吗？”
    “咦？”李程昕。
    “诶？”乐团众妹子。
    ()

第190章 种草莓（一）
    乐团妹子的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李程昕当场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小勇哥：“小勇哥，一一嫂子想吃草莓吗？”
    正好李程昕在《画乾坤》的工作完了，袁召给了他几天休息，而小勇哥和周浩也正好没什么事，三人很快就定下了去做草莓助农直播的日程。
    乐团的妹子眼中亮晶晶的：“哥哥的偶像是个好人！”
    收到好人卡的李程昕，无力捂脸，告别一众围观的妹子，回宿舍休息了一下，打包了自己的行装，离开了戴云山影视城。
    正好乐团那个妹子的老家也不远，李程昕就打发了自己的助理回去格月娱乐作报告，而他则直接前往吃播草莓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和妹子的哥哥沟通了一番之后，等小勇哥和周浩到来，安排好直播的事宜，直播很快就开始了。
    “一一嫂子喜欢吃草莓，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走在前往草莓种植大棚的路上，李程昕开始将话题引入。
    小勇哥笑着答道：“与其说一一喜欢草莓，不如说大家都喜欢吃草莓，不是吗？”
    李程昕笑着说：“确实确实，其实悄悄说一下，昨天我来的时候已经在他们家吃草莓吃了个饱。”
    直播间中网友调笑道。
    【这算是吃大舅哥家的东西不要付钱吗？】
    李程昕连忙摆手，我和他们家妹妹真的只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在此之前，李程昕也和网友们说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草莓直播的出现原因。
    网友们认定了李程昕是在讨好那个乐团的妹子，也只有李程昕知道，他是为了尽快补充之前为吴老而用掉的系统贡献值。
    可问题就在于，他不可能和人如实告知，因此即使小勇哥也认为这次直播有这种暧昧的原因。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在林一一大着肚子的时候出来陪李程昕做直播啊，林一一喜欢吃草莓，网购他不香吗？
    李程昕百口莫辩，也只好任他们随便猜测。
    “之前我们还在微博上发起了一个投票，这个投票是关于大家最喜欢的水果。投票结果显示，大家最喜欢的水果排名第一是草莓，第二是桃子，第三是梨。我们已经做过桃子和梨的助农直播了，因此这次就来做个草莓的直播。”小勇哥继续介绍。
    在更久以前，他们还做过大家最不喜欢的蔬菜的投票，投票中排名前列的蔬菜在经过他们助农直播之后，销售量都有了小幅度的增长，说明他们的直播是切实有效的。
    也正因为如此，农产品协会去年还帮助李程昕消化了一批演唱会门票。
    “草莓不仅富含维他命C和膳食纤维，也含有大量能预防蛀牙的甜味成分木糖醇，因此深受家里有未成年儿童的家庭的喜爱。”李程昕也努力把话题扯向正常的方向。
    两人边走边聊，周浩跟在他们身后拍摄，这时突然问道：“我们这是要在城市里走到什么时候啊？”
    这时候，网友们也讨论起来。
    【对哦，怎么一直都在城市里走？草莓大棚呢？】
    【这不会又是和戚兰亭一样，在自家后院种草莓的那种吧？】
    【对哦，田园风景在哪里？】
    李程昕指着旁边的建筑说道：“说起来也很奇怪，这位种草莓的大哥约我们在体育馆见面，所以我们就来这儿了。”
    镜头一转，旁边建筑的大门上高悬这“XX市体育馆”几个大字。
    小勇哥诧异道：“难道草莓大棚在体育馆里？”
    才进入体育馆，众人就听到一边的大门后面传来的球鞋摩擦地面的“吱吱”响声。
    “这是在干什么呢？”李程昕疑惑地推开了那一侧的大门。
    巨大的室内体育场中，两队十多个人正在打排球，旁边还有不少人围观。
    “哇！好厉害。”李程昕有些目瞪口呆，他不是个运动型的人，见到这种球赛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小勇哥看得津津有味：“他们这水平，这速度感，感觉都是职业级别的了。”
    随着一个扣球，哨声响起，扣球方开始欢呼，显然是赢了。
    比赛结束，教练吹着口哨叫众人集合。
    等队员们跑到近前，李程昕才发觉他们各个膀大腰圆，都是看着比小勇哥还要壮实的大汉，衬得他反而像只白斩鸡一般。
    其中一人冲上前来：“子呈，你还真来了！”
    显然，这就是乐团那个妹子的哥哥了。
    询问了一番，李程昕两人才知道，面前这支排球队的所有人其实都是种草莓的农户。
    事实上，这是当地一个排球爱好者的小团体，他们一起种起了草莓，然后用出售草莓的收入来支付排球社团开支、运动场的租用费，现在已经是这个模式之下的第三年了。
    同时，排球队退役的人员，也可以全职种植草莓，也算为社团出一份力，拿一份稳定的收入。
    “这还真是个非常神奇的生态啊。”小勇哥听得啧啧称奇，这真的可以算是从没在别的地方见过的一种模式了。
    李程昕打趣道：“你们平时比赛输了的话，你们的支持者还能从你们那里买草莓来砸你们……”
    这么一说，大家都大笑起来。
    见到了种植草莓的人之后，大家才一起驱车前往他们在城郊的草莓大棚。
    前一刻穿着运动服打排球的人，下一刻依然穿着运动服进入草莓大棚，风格非常和谐。
    小勇哥指着一旁的大棚问道：“这片大棚也太大了吧，不会全都是你们的吧？”
    周浩手中摄像机的镜头缓缓转向大棚，一片绵延的、高大的大棚出现在众人眼前。
    农户连连摆手：“哪有很多，只有14栋是我们的草莓大棚。”
    “14栋也很了不起了！我们村的陈二大爷，种了几十年的韭菜，也才三个大棚而已。”
    按照农户的介绍，他们的14个大棚中种植了5个品种的草莓，年产量达到7吨。
    【噗，这也太多了吧！】
    【可怕可怕，社会社会……】
    【难怪他们球队的运动员都那么壮实了，这都可以买多少肉吃了！】
    ()

第191章 种草莓（二）
    李程昕他们随着农户朝已经准备好的草莓大棚走去，其中的几个农户就此告辞，进入了各自负责的大棚之中，最后就剩下四个农户陪同在李程昕他们身边，乐团妹子的哥哥自然在这四人之中。
    走过大棚之间长长的通道，李程昕不禁问道：“这大棚那么大，是不是都可以拿一栋来作为你们排球队训练的场地了？”
    李程昕这当然是在开玩笑，他当然知道，大棚的面积虽然足够，可是内部是以种植为目的而建造的，不管是地面还是上空都不适合排球这项运动。体育馆才是专门为运动而造的地方，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让观众来大棚里看比赛啊。
    知道李程昕只是玩笑，农户也笑着答道：“这个可以有！”
    另一个农户也说：“这完全可以考虑一下。”
    农户们安排的让李程昕他们吃播的草莓品种叫做“甜王”。
    进入大棚后，先经过了门口一只码到屋顶的包装纸箱，才看到后面的草莓种植区域。
    老远，李程昕就闻到了草莓的甜香味道。
    小勇哥则几步跃到草莓一旁：“哇！这草莓好大啊！”
    他把一颗草莓搭在手上，这一颗草莓竟然有三根手指并起来那么大，除了大，这颗草莓的表皮在大棚的灯光之下熠熠生辉，颜色特别漂亮。
    农户笑着介绍到：“甜王这个品种的草莓，一颗就有40克重。”
    李程昕曾经听拉天后说过，她正在的营养师的指导下减肥调整身材，一餐只能吃100克的食物。这么换算下来，两颗半草莓就是拉天后一顿能吃的分量。
    这也太惨了！
    不过好在，普通草莓一颗大概才15克重，这么一算，拉天后还是能吃到8颗草莓的。
    ——————————
    遥远的一个演播室之中，拉天后正在一个综艺节目中说自己在《画乾坤》剧组和江鹤等人吃章鱼的经历。
    “唉，那么好吃的章鱼，我的助理只让我吃了一根关东煮的章鱼须须，我真是太难了。”拉天后佯装着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哈啾！”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主持人连忙关心道：“大概是有人在想念你吧。”
    拉天后摇摇头：“要真是有人想念我，我大概一刻都停不下来这喷嚏了。”
    这说得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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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程昕感慨：“看到这么漂亮的草莓，我再一想栽培这种草莓的人们居然是排球运动员，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说得几个农户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小勇哥问道：“在开始一起种草莓之前，你们有从事过什么别的职业吗？”
    乐团妹子的哥哥首先答道：“我原本是当地一个中学的老师。”
    “哇，”李程昕点头，“这照理说本来该是很稳定的人生了。”
    “是啊。”他点头赞同这个理论，“我从初中就开始打排球，为了能支撑我的这个爱好，所以要努力和大家一起种草莓。”
    小勇哥点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有很不错的理念。”
    又问了旁边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农户：“你又是做什么的呢？”
    年轻人很腼腆地回答道：“我大学本科做的就是草莓相关的课题。”
    这意思大概是并没有其他工作经验。
    倒是乐团妹子的哥哥替他介绍道：“他也和我们一起打了十多年排球了，还是这样不会说话的样子，他可是当地有名的工程大学毕业的，学校的时候研究的是草莓DNA解析。”
    说到DNA，课题就顿时高大上起来，如小勇哥一般的学渣就不敢说话了。
    再问了一下，其他两人似乎也是一起打了十多年的排球，在学校毕业后就直接开始了草莓种植，同时，还有在体育馆教小孩子们打排球这一副业。
    “这么一看，其实大家都有各自的职责呢。”李程昕总结道，回到草莓这个话题上来，“说了那么久，我最好奇的还是这个那么漂亮的草莓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乐团妹子的哥哥笑道：“那当然没问题，你们尽管挑最大的随便吃。”
    之前的腼腆小哥说到草莓就变得不腼腆了，说道：“最好挑颜色完全变红的草莓，越红越好吃！此外，草莓蒂的叶子最好是竖起来的。”
    按照腼腆小哥的说法，李程昕和小勇哥克制地一人挑了一颗草莓。
    沉甸甸的草莓拿在手中，散发着甜美的香味，而且形状也非常匀称。
    小勇哥一口就吃了大半颗草莓，这草莓实在太大了，一口塞不进去：“真好吃啊！”
    李程昕也来了一大口，细细咀嚼，然后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真的太好吃了！饱满多汁，草莓味道中的酸味和甜味的平衡也恰到好处。不愧‘甜王’这个品种名字了！”
    对于草莓来说，虽然越甜越好，但是恰到好处的酸味也能使草莓的味道更加丰富，这样反而能感受到更加浓郁的甜味。
    “好吃！能再来一个吗？”小勇哥吃完一颗草莓，又盯上了另一颗，“我们不就是来吃草莓的吗？”
    在小勇哥大快朵颐的时候，腼腆小哥透露了草莓种植间的一些秘诀：“我们会控制每株草莓开花的数量，平均每株7朵左右，然后再进行挑选，让营养更加集中。”
    一般情况下，一株草莓会开十几朵花，这些花基本都会结果。但是他们种植的草莓，在开花后就会剪掉多余的花苞，让营养集中在少数果实里。而且，在这七朵花结果之后，他们也会继续筛选结出的果实，最后留下四颗果实。
    这样，才能做到让每一颗草莓又大又甜。
    【哇，这个感觉工作量很大啊！】
    【是啊，子呈和小勇哥的这个助农直播，每次选的对象都很有讲究。】
    【不勤劳的农民也种不出好吃的蔬菜水果吧，那有什么助农的必要？】
    “除此之外，我们对草莓的叶片也会进行筛选，每株草莓只留下三到四片光合作用必须的叶子，把变老的叶子按照顺序摘除。”
    “这可真是太严格了。”李程昕感叹不已。
    按照腼腆小哥的研究，对植株来说，必要的茎叶不容易被摘掉，而底层变老的叶片，稍微一拽就掉了。
    也就是说，让果实成熟所需要的叶片，按照一根茎一片叶子来算，也不过三到四片而已。如果叶子太多，营养就会被分散，适当摘掉一些叶子，就可以增加流向果实的养分，长出更加好吃的草莓。
    因此，农户们其实每天都在进行着忙碌的照料工作，每天摘花、摘果实、摘叶子就会花费很大一部分时间。
    ()

第192章 种草莓（三）
    除此之外，腼腆小哥又非常实诚地透露了让草莓的甜味更上一层楼的工序。
    那就是在白天升高大棚的温度，然后晚上突然降低温度。
    如此一般每天重复制造昼夜的温差，可以让草莓果实中的营养更加浓缩。
    草莓在温度较高的白天，通过光合作用将营养储存在叶子之中，在夜晚则会将养分输送进果实里。
    但是如果白天温度过高，草莓果实也会开始活跃地呼吸，这种情况下，植株的养分会自我消耗。如果晚上温度没有降低，植株便会继续消耗养分，这么一来，流向果实的养分则会更少。
    因为这个原因，农户们会在晚上去体育馆练排球之前，打开14座大棚的窗户。
    这么一来，白天升至20度的大棚气温在晚上能降到5到10度左右。
    草莓果实的呼吸次数也会随之减少，因此，白天叶片产生的养分也不会被消耗，从而使草莓又甜又好吃。
    李程昕听完了这番理论，不由得问道：“你把这些秘诀全部都让我们直播出去了，这样真的好吗？”
    腼腆小哥腼腆地笑笑：“这些理论都不算是秘密，但是真的要日复一日地做下来，可不容易。”
    小勇哥也点头道：“这一切筛选、温度调整都需要人工来完成，而且他们还要每天练球，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研发草莓品种是你们的兴趣吗？”李程昕继续问道。
    腼腆小哥点点头：“我的目标就是种出长得和球类一样圆滚滚的草莓。”
    再闲聊了一番之后，几人开始收获起了草莓。
    按照乐团妹子的哥哥介绍，草莓果实要在完全成熟之后马上收获。
    为了防止指甲抓伤草莓，收获的时候，全员都需要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
    “草莓还是非常娇嫩的。”
    采摘的时候，也不会用到金属器具。用手掌小心包住草莓，食指与中指夹住草莓上方的细茎。
    由于被草莓沉甸甸的果实所累，草莓的茎是弯曲的，这时候沿着弧度的反方向，轻轻一折就能将之折断。
    李程昕这个常年抚摸乐器的人，很快就掌握到了诀窍。而小勇哥对此似乎不是很在行。最后摘下来的很多草莓都没有了那一节细茎。
    卖相漂亮的甜王草莓，全部拿到包装区域。先把小勇哥摘下的那些没有细茎的挑出来，这些都会是后续吃播环节的材料。
    草莓的包装盒有两种，在当地出售的是普通的泡沫底盒子，而用于网络购买和外地发货的，则会用上一排四个、总共三排的带有草莓格子的包装盒。
    李程昕和小勇哥动手将自己摘下的草莓小心地放进草莓格子包装起来，总共也只有6盒而已。
    小勇哥突发奇想：“我们这几盒，要不要签个名啊，到时候网购草莓的网友还能随机获得签名版。”
    “诶，你们怎么都在围观我们干活啊？”李程昕看着站在桌边、完全没有动手工作的意向的四个农户奇怪地问道。
    乐团妹子的哥哥有些尴尬地回答：“其实现在并不是摘草莓的时间段，该干的活该发的货我们在早上五点前就搞定了。”
    腼腆小哥也点头道：“其实这个时间段摘下来的草莓相对比较容易腐烂，所以你们这几盒都是让你们自己带走吃的，我们大概不会用于发货。”
    李程昕道：“5点就出货完成了？你们这一天到底要干多少活啊！”
    【我觉得，他们的努力能得到回报的……刚才手快去下了一单，12颗草莓46块钱。】
    【差不多一颗草莓4块钱？这真是努力的回报，呵呵……】
    【虽然价格很可怕，但是我还是剁手买了一盒，看上去真的很好吃啊！】
    【别闹了，猜菜的环节到了！】
    在网友们闹着下单草莓的时候，李程昕和小勇哥将6盒昂贵的草莓放进了冰箱，打算等节目完了再带回去给洪鸣村的亲人们享用。
    另一边，几个农户也搬来了桌椅准备好了用草莓做菜的区域。
    【这次又双叒叕是水果，猜不到啊！】
    【草莓果酱、草莓蛋糕……全是甜点啊，怎么可能用来做菜呢？】
    【之前梨子和桃子都有包上肉片煎的菜式，草莓也可以吗？】
    农户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盆草莓，又把之前小勇哥摘坏了的那几颗加了进去：“这些是今天收获的太小的以及熟过头因而无法达到出货标准的甜王草莓。”
    指导李程昕他们用草莓做菜的也是农户中的一位。
    “今天我们从主食开始做，这是我们都很喜欢的一道主食，什锦草莓醋饭。”
    小勇哥满脸疑惑：“什锦饭、醋饭都听说过，怎么合起来我就不明白了呢？”
    农户拿出一个玻璃罐子：“这是我自己做的草莓醋。”
    小勇哥接过看看，里面的液体是玫瑰红色的，其间悬浮着几颗小小的被泡烂的草莓。
    拧开盖子闻了闻，一股甜美的酸香味飘了出来。
    农户介绍道：“用成熟后依然很小的草莓，加上糖和甜醋腌制三天，就做好了。”
    什锦草莓醋饭制作方式粗犷，让小勇哥来做就是了。
    往刚煮好的米饭中倒入适量的草莓醋，让草莓醋将米饭染成漂亮的粉红色。然后将草莓醋里面的草莓切碎，混入米饭之中。
    农户在一旁解说：“这些草莓碎有浓烈的甜味和酸味，同时也有草莓的香味。”
    将草莓肉和米饭混合完成，接着，往醋饭上摆上酒蒸的生蚝肉、鲷鱼肉、鳕鱼籽、炸豆腐、蘑菇、煎蛋丝、西兰花等等配菜。
    【等等……我知道的醋饭不可能有这么豪华！】
    【这到底是草莓饭还是海鲜饭QAQ】
    【他们家草莓真的很赚钱……】
    等小勇哥铺好了什锦醋饭上面的配菜，李程昕也将几个自己切出了花样的草莓摆在其上：“这么一来，什锦草莓醋饭的最上面和最下面都是草莓了！”
    接下去，则是由李程昕动手的草莓意面冷盘。
    首先将新鲜草莓切碎，混入切碎的洋葱和切片的小番茄，接着，倒入黑葡萄醋、柠檬汁、橄榄油、盐和胡椒。
    搅拌均匀之后，就是意面的酱汁了。
    “这个感觉很可以，去年我们就做过用桃子酱做的意面了。”小勇哥一边偷吃草莓一边点评道。
    这里使用的意面是截面1.4毫米的被称为“天使的发丝”的Fedelieni长形意面，将刚煮好的意面过一遍冰水。
    将意面和酱汁混合起来，装盘之后再放上薄如蝉翼的生火腿片和马苏里拉干酪，再配上一些草莓片，最后，撒上香芹叶子和黑胡椒。
    这一道菜也就完成了。
    ()

第193章 御用草莓
    两个主食之后，终于进入到甜点阶段。
    “我们准备做的甜点是草莓三明治。”农户介绍道。
    “喔，草莓三明治，听名字感觉就有成为网红食物的潜质。”李程昕感叹道。
    首先，让小勇哥来吧生奶油打到偏硬发泡，李程昕则往打好的奶油里倒入农户一天前预先做好的草莓酱。
    这种自家做的草莓酱里面还有大块的草莓肉粒，感觉诚意十足。
    此外自己做的草莓果酱也可以控制糖分的摄取，一般情况下，制作草莓酱需要加入草莓质量20%的白糖，而农户自己做的则只放了10%的分量。这么一来，反而能充分发挥甜王草莓本身的香味和酸甜味道。
    将草莓酱和奶油充分搅拌混合，渐渐的，白色的奶油就变成了浅粉带着玫红细丝的颜色。
    “哇，这种小女生最喜欢的颜色，感觉不久之后，这道草莓三明治就要火遍微博了。”李程昕边搅拌边说。
    用剩下的果酱，李程昕又在一份奶油中加入了糖和酸奶，做了一份酸奶奶油。
    将两种奶油分别厚涂在切掉边的切片面包上，放上整整四颗草莓，再用相应奶油填满草莓之间的缝隙，上面再盖上一片涂了同样草莓奶油的切片面包。
    将之用保鲜膜包好，稍微压一压让奶油包裹住草莓，然后就可以斜着切成两半了。
    这一刀正好将摆在对角上的两颗草莓切成两半，露出的草莓截面的颜色完美地和奶油融合在了一起，再加上奶油中的草莓颗粒，显得又好看又好吃。
    【啊我死了……】
    【想吃！感觉也不难做！】
    【我要吃草莓三明治，有没有妹子给我做一个~】
    等全部食物做完，农户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自家做的草莓果茶。果茶中的冰块是用草莓代替的，浓缩果汁这一成分则是实打实的自家的草莓酱。
    “哇，这一顿真是太赞了！就连这草莓果茶也能治愈疲惫的身体了。”李程昕再次感叹道。
    小勇哥也点头道：“虽然之前吃过桃子意面，但是这草莓意面也意外的好吃啊！草莓加上胡椒还真能产生神奇的味道。”
    “什锦草莓醋饭之中，草莓的味道不是很突出，但是依然能品味到淡淡的草莓的香甜味道，草莓醋的甜味十分的温柔。”李程昕这样评价道。
    对于这一桌草莓做出的食物，系统给出了优秀的评分，其中创意分占了很大一部分。
    李程昕得到的Buff效果则是动物亲和，对于这个Buff，李程昕一时不知道会有什么用，但是顺其自然吧。
    一顿吃完，李程昕突然问道：“我可以找你们要一些草莓苗吗？我突然觉得可以把草莓种到格月娱乐的屋顶上。”
    腼腆小哥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不过对于格月娱乐200米高的屋顶，我不推荐种甜王这个品种。这些新品种相对比较娇贵，在室外环境很难长好。”
    和其他几个农户讨论了一番，然后又打了一会儿电话：“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个政府委托培育的古代品种，可能能适应格月娱乐屋顶的环境，而且刚才已经问过了，对方也同意给你们一些。”
    接着，几个农户就将李程昕和小勇哥引向了14个大棚中最小的一个大棚。
    “这里种的就是一个古代品种的草莓，虽然不是最原始的，但是基因上很接近了。这是120多年前，有人从法国带回来改良的品种。当年还是贡品，只有皇室和国外贵宾才能吃到的品种，所以就叫做御用草莓。”
    李程昕他们进去就看到了几个红红的草莓，这种草莓的形状更为细长，草莓表面的籽相对也比较大，其他叶子方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区别。
    “御用草莓本身并不会在市场上出售，但是省里农业局一直保存着它们的基因，有限量地持续种植。”
    “这么珍惜的草莓苗，真的可以给我们吗？”李程昕听完这番介绍，顿时感到了这个草莓品种的高大上。
    腼腆小哥点点头：“理论上，种植稀有品种，需要分散其绝种的风险，所以会在各地分散种植，给你们一点带到澜海市去也不错。这可是委托我们种植的农业部工作人员说的——毕竟你们的农业节目大家都在看。”
    李程昕他们之前就发现很多从事农业生产的人都有在看他们的农业系节目，这时候得知农业部的工作人员也在看，自是受宠若惊。
    这里种植了50株御用草莓，他们分了10株给李程昕。
    诞生于120年前的这个草莓品种，栽种的地点李程昕早已经在心中定了下来，那就是格月娱乐顶楼，抽水风车的水送入屋顶檐槽前的那一段位置。在这里，正好固定有一根输送水流的竹筒，仅需要在竹筒下方钻几个洞就可以为草莓进行滴灌。
    草莓的90%是水份，对种植草莓来说，水是不可缺少的。
    从心池里抽上来的水，还带着心池的养分，富含蛋白质（水生物的粪便）和钙质（水生昆虫的壳），是营养丰富的肥料。
    屋顶起风的时候，就能持续将水和肥料注入草莓地。
    这么一想，这为心池建造的循环系统可真是太有用了！
    此外，用来种植草莓的则是泡沫苯乙烯的花盆，既能保水也很轻便。之前他们做屋顶水池的时候有很多切下来的边角料，稍微修整一下，掏空就可以使用。
    如今种植草莓多是无土栽培，因此，将杉树皮混入一些之前他们制作的玻璃轻石即可作为草莓种植的基底。
    在这之上，覆上塑料地膜以防止水分蒸发，在地膜上掏几个洞，将草莓植株放进去就可以等待草莓野蛮生长了。
    这些工作自然不是李程昕去做的，他现在要做的是享受《画乾坤》剧组工作之后的假期，那10株草莓以及草莓的种植计划，全都用快递寄给了戚兰亭，成为了他下一期做屋顶直播的工作内容。
    李程昕、小勇哥和周浩则带着他们新鲜摘下的草莓，飞去了省会东夏市，然后开周浩停在机场的小轿车，回了洪鸣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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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海参种类
    李程昕回家才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乍暖还寒的清晨，就被他爸从温暖的被窝中拉了出来。
    周浩也在场，拿着他的直播摄影机，接入直播，把李程昕鸡窝头发型的一幕展现在了众多网友面前。
    在那片实验海岸中，某种生物在李程昕的有意培养之下繁荣生息，而李程昕他爸准备利用这种生物谋划着一本万利的打算。
    这种生物自古以来就受到华国人的热爱，不少海外国家至今都在用这种生物从华国人身上赚取大额的钱财。
    【说了半天，其实你们直播间的标题早就暴露了目标了啊！】
    【子呈萌萌哒！】
    【海参？海参居然在浅海就能抓到吗？】
    “那些养了两三年的海参，好歹也是高级食材，总算可以吃了吧！”见被网友们叫破，李程昕他爸也没必要继续保持这份神秘感。
    被拉上小舢板的李程昕还没有完全清醒，李程昕他爸则一手拿着鱼叉，一手掌握着潜望镜，观察着海底的情况。
    “什么！我的海参！”李程昕终于被他爸和视野中弹幕上所提到的某个词语惊醒。
    李程昕他爸点点头：“这都养了那么久了，要不是你这片小海岸地标那么明显，早就被人进来抓光了。”
    李程昕当年为了保持这片海沙的清洁，往这片海岸中撒了不少海参苗，而且也没有装什么防护网，因此海参到处乱爬，不少早就爬出这片区域，被人抓走炖汤了。
    热爱拟态和躲藏在石缝间的海参不好找，但是他们拉出的海参屎非常明显，很快就能暴露他们的活动范围。
    海参以海底堆积的沙砾和泥土中的有机物为食，它用口器周围的触手将有机物连同沙砾一起送入口中，然后将过滤后的干净砂子再排出体外。
    如同蚯蚓在平地上拉出的蚯蚓屎一般，海参屎则是沙地上的一团纠结的灰白长条。等让长条屎定型的酸性物质在海中慢慢溶解之后，那一坨海参屎就会成为一滩洁净的沙砾。
    曾经满是淤泥和苍白礁石的海岸附近，托海参和人工堆沙的福，变成了蔓延出去的干净沙地。
    现在也到了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时间了。
    海参在生物学上属于海胆和海星的近亲，甚至有假说认为，海参是人类的祖先。
    但是在华国历史上，几千年前就有食用海参的记载，并且和鲍鱼、鱼翅等食物一起被列为高级食材，支撑着沿海渔民的财政收入。
    如今，全世界已经统计了约1500种以上的海参，有诸如玉足海参、乌参等剧毒海参品种，也有梅花参、凤梨参等能长到一两米长、十几公斤的大型品种，那自然也有如红海参、黑海参、青海参等的食用品种。
    红海参、黑海参、青海参等食用品种最易在市场上找到，因而李程昕当年洒下的海参苗全都是这一类别。
    青海参用来腌制、凉拌十分美味，红海参即使是生吃也很好吃。而黑海参才是华国人最热爱的高档食材，干制之后用于炖汤，那才是无上的鲜美味道。
    近年来，沿海过度捕捞的现象频频发生，海参减产严重，虽然养殖海参大行其道，依然不能满足华国人的胃口。
    对于不爱挪动，或者说行动缓慢的海参来说，李程昕家门口这片被承包下来的有清洁沙滩的地方可谓是海参热爱的生活环境。
    而今，终于到了磨刀霍霍的时节。
    “嚯，找到了找到了！”正在李程昕无限感慨着科普海参知识的时候，他爸惊喜地叫了起来。
    李程昕无奈地停下摇橹的动作，还往回退了一点。
    “大吗？”他有些期待地问道。
    “很大！”在李程昕他爸的视线中，一条海参在海底爬行，透过海底青蓝色的光线，看上去那条海参有些偏黄，“大概是条青海参吧。”
    虽然海参行动缓慢，李程昕依然需要先把小舢板固定住，才能让他爸开始捕捉海参。
    他爸一边指示李程昕控制船体位置，一边通过潜望镜控制手中的鱼叉，顺利将那条海参扎了上来。
    在海中挺立的海参棘刺，出水之后就软了下来，这一只青海参，大概价值三四十块钱。
    小舢板继续在李程昕家的承包海岸附近游走，不久之后，一只红海参被发现了。在沙子的掩盖之下，红海参的红色并不明显，直到出水后，那种红棕色才显露出来。
    市面上，红海参的价格大概是青海参的两倍。
    “咦，这只是海参吗？”看着他爸再次叉上来的一截东西，李程昕疑惑地问道。
    这东西长长的，呈圆柱形，棘刺不多，表皮如同藤蔓的树皮一般，颜色浅而坚硬，看上去更像一截山药。
    “看来你还有的学啊，”李程昕他爸笑道，“这是黄海参，又名藤海参，是个大体型的海参品种，不知道是当时混在海参苗里，还是自己爬过来的。”
    相对于其他品种的海参，黄海参的外皮更加坚硬厚实，虽然完全煮透也能食用，但是相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附加价值。
    “哈哈！黑海参！总算找到了！”又叉上几条其他海参之后，最昂贵的目标终于出现。
    黑海参的体型相对其他几种海参要小，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海参的美味也被浓缩了。
    黑海参的价格不太好定义，虽然是同一种海参，但是不同海域的价格也有不同，但是差不多也有红海参的数倍。
    在海上飘荡了大半天，等到日头毒辣地晒在父子俩背上之时，李程昕他爸利用海参致富的目标并未达成，但是自家吃是绝对够了。
    小舢板划回船屋，正好看到小勇哥和挺着大肚子的林一一正往这边走来。
    林一一精神不错，看看从海中过来的李程昕父子，又看看身边的小勇哥：“你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林一一这么说的原因是，李程昕父子的一身白皮肤，再怎么晒依然白皙。而小勇哥那一身黑皮，养了一个春依然像是从第三世界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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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海参的食用方法
    “哟，你们来了。”李程昕他爸拎上小半桶海参下船去了主屋，打算把地方留给他们几个年轻人聊天。
    小勇哥探头看看李程昕他爸拎着的海参：“看来我们来的时间不错啊，可以吃海参了，叔你打算怎么做？”
    李程昕笑道：“我爸本来想晒点黑海参干卖钱的，可惜就只抓到一只，准备直接炖汤了。”
    小勇哥裂开了嘴，看看身边林一一的大肚子：“正好给一一补补。”
    李程昕他爸回身轻轻抽了李程昕一膀子：“没有黑海参，我还能弄海参肠，海参肠你们吃过吗？”
    几个年轻人诚实地摇摇头。
    李程昕他爸顿时觉得自己的优势又回来了：“除了干制海参，海参肠和海参籽也是超高级的珍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取海参的肠，用盐腌渍后制成的海参肠，在东瀛国是和咸海胆、干鱼籽并肩的三大珍味。华国基本没有这个吃法，因此李程昕他们几个不再靠海吃海的年轻一辈对这一知识很陌生。
    此外，将海参的卵同样用盐腌渍，也是很受欢迎的一种海味咸配菜。
    所以在老一辈渔民的理论上，海参一身都是宝，什么都能吃。
    肉做成干海参，内脏做成海参肠和海参籽，也是很不错的打算。
    小勇哥让林一一去找李程昕他妈聊天，他则和李程昕、周浩一起跟着他爸去看做海参肠。
    见几个年轻人都跟了过来，李程昕他爸也乐得不用自己动手，把小刀交给李程昕：“你来试试，第一步就是把海参的内脏剖出来。下刀可别太重了，肠子扯断的话，卖相就不好了。”
    【突然感觉这个场面好恐怖啊！】
    【是啊是啊，我也想到恐怖片里把人肠子扯出来的剧情了。】
    【太重口味了，我先去干点别的再来继续看……】
    海参湿滑，李程昕一刀捅破了皮，里面的内脏就被挤了出来。不过好在海参只有透明体液没有什么红血蓝血，才让画面稍微没那么血腥。
    割出三五厘米的口子，李程昕就小心将手指伸进去，把海参体内的肠子和卵巢拉了出来。
    海参的肠子灌满了砂子，是灰黑色的，而附在其上的橙色部分就是海参的卵巢了。
    首先将卵巢扯下来放在一边，海参的肠子比李程昕预料的要坚韧，从中段提起挤压，再小心往下撸，实验海岸上干净松软的海砂也没有割破肠壁，顺利从肠子两端随着重力流了出去。
    这样，一根海参肠就提取完毕了。
    小勇哥看李程昕做得轻松，于是也像他一样，拿起一只海参，割破腔体，往外拉扯海参内脏。
    也不知是不是这只海参年老体弱内脏不结实，还是小勇哥发力过重，海参肠在拉出来的过程中断裂，从中流出来的沙砾和橙色的卵巢混为一团，眼看是没救了。
    李程昕他爸白了一眼小勇哥：“一边去，你今天把你手上的肠子弄干净就完事了。”
    小勇哥哭丧着脸看向李程昕，李程昕看看他手中一团砂子，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撸掉砂子的海参肠还有沙粒残存，必须在淡水中清洗干净。
    李程昕和他爸把其他几只海参的内脏剖出，然后将挤掉砂子的肠子放在清水盆中小心漂洗，在水中继续轻轻捋着，将其中肉眼可见的砂子全部挤出来。
    一条肠子就洗了十几分钟，李程昕把一条精心洗出来的肠子举在直播镜头之前。海参的肠壁是半透明的，黄色中带着一点粉色。
    【好少啊，而且这也太费事了吧！】
    【至少比直播洗猪肠子让我能接受一点……】
    【这么点够吃吗？】
    等抓上来的几只海参全部清理完，都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海参肠只有浅浅一调料碟的分量看上去实在是少得可怜。
    接着，几人开始腌制肠子。盐可以将蛋白质分解为提供鲜味的氨基酸，以此引出海鲜肠的鲜味，而且，以这个状态腌渍几天，让它以一定温度发酵数日，味道还会更加醇厚。
    李程昕他爸往调料碟里放入一小撮盐，李程昕则开始搅动其中的盐和海参肠。
    在此期间，海参肠自带着的强烈海腥味也渐渐消除了。
    将搅拌好的海参肠，倒入一个小小的竹筒容器中，塞上符合其大小的木塞，收在屋子里阴凉的角落，让它慢慢发酵。
    接下去则是开始处理海参籽，虽然海参籽也有腌渍的做法，但是考虑到已经有海参肠了，李程昕他爸便打算将海参籽晒干处理。
    将不多的海参籽拿到户外他们平日里晒鱼干的地方，拿一块卵巢，从中间横向展开，挂在晒鱼的线上，将之整理成一个倒三角的形状，晒上三天就可以吃了。所有的卵巢全部挂好，其实也只有一小点。
    海参肠和海参籽都需要时间才能变得美味，今天是吃不上了。
    至于晚餐，自然是拿新鲜海参炖汤啊！
    第二天是个晴天，李程昕在帮父母干活的时候还特意去关注了一下晒着的海参籽。
    海参籽的干燥程序顺利进行着，随着水分的蒸发，一股鲜香的味道也飘了出来。
    第四天，数着日期的小勇哥带着林一一来找李程昕了，周浩也拿着直播摄影机跟在后面。
    李程昕已经拿出了装海参肠的竹筒和晒干了的海参籽等着他们了。
    李程昕的父母看着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海参肠和海参籽，摆摆手：“我们以前就吃过不少了，这次就你们几个吃吧。”
    说完就跑走过两人世界去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不太适应直播镜头。
    将海参籽放在小炭炉上烘烤，等它变软之后，李程昕给在座的四人一人发了一片。随着水分蒸发，海参籽中凝缩的海产香味散发出来。
    “好香啊！比鱿鱼干香100倍啊！”小勇哥拿着手中的海参籽感叹道，“不过居然只有这么一点……”
    李程昕也在看着手中仅有一片的海参籽：“这说得我都不敢吃了。”
    他轻咬了一小块，在嘴中咀嚼：“哇，这鲜味，真是太美了！要是在来盅高粱酒就更好了！”
    林一一也不说什么，自己拿着自己的那份小口小口地咬着。
    尽量缓慢地吃完了海参籽，李程昕打开海参肠的竹筒盖子，一口气全部倒了出来。
    “怎么感觉变多了？”小勇哥疑惑道。
    李程昕也有这感觉：“大概是发酵出来的？”
    发酵过的腌渍海参肠变成了黄褐色，肠子的形状也没之前那么圆润了，反而有些塌了下来，因此视觉上这肠子粗了很多。
    海参肠的分量不多，也仅有一人一条而已。
    李程昕先动筷子，一条肠子“呲溜”一下就没了。
    “哦，好鲜啊！比普通的糟内脏好吃一千倍啊！感觉海参的精华都渗出来了！”
    听李程昕这么说，小勇哥也赶快“呲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咽下海参肠，他说：“昕娃儿你也太夸张了吧！哪有1000倍那么好吃？”
    李程昕奇怪地看看小勇哥：“难道你想说不好吃吗？”
    小勇哥正色道：“我觉得真没一千倍，但是五百倍我就同意了。”
    【所以一千倍和五百倍有什么区别？】
    【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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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安排
    李程昕在家清闲了没几天，杨教授的电话来了，给李程昕交待了新任务。
    “春游？”李程昕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着杨教授的话。
    杨教授在电话另一头无奈道：“没办法，现在大学都怕担责任，所以不让学校组织春游了，所以我那几个研究生的学生软磨硬泡，申请了一个其实就是春游的实习课，准备带班上本科生去你那边赶春季大潮。”
    “可是海洋大学在澜海市啊！到我这里来春游，还不如澜海市随便哪个郊区呢！”李程昕不止一次为澜海市到洪鸣村的这一路感觉折腾，这时听说一个班二十多个学生只有三天的春游也要来洪鸣村，不禁为学生们感到不值。
    “唉，也是那几个研究生，去年实习课在你那边玩High了，所以天天在和那些没去过的本科生夸你那里有多好玩，搞得所有人都想去看看。”杨教授隔着电话摇头晃脑，时不时吸溜一口茶水。
    李程昕无奈：“好吧好吧，我安排一下，学生们就在村里大会堂睡通铺吧。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你再看看写个安排报告，出个预算表，我拿去提交给学校。”
    听杨教授这意思，学校看来还能给钱，这么一来，租用村里大会堂也比较过意的去。
    和杨教授通完话，李程昕用手机登上渔业局的网站，查了一下洪鸣村这边大潮的时间，就在一周之后。想必这个时间杨教授和他的研究生们都查过了，这才给他一周时间提前准备一应事宜。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李程昕才从船屋二层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爬下楼梯，立刻就被几个黑影堵在了墙角，李程昕适应了一下室外的光线，搂住最前面的那个黑影：“瓜皮啊，我妈早上喂过饭了啊，怎么又饿了么？”
    巨大的瓜皮身后，几个相对普通狗也很大的黑色身影，眼中闪着祈求的目光。
    李程昕哀叹一声，去厨房一看，灶里还有大半锅饭，显然是他妈去度假村上班之前留下的。他妈当然知道李程昕的饭量，所以剩下的大概都是瓜皮和它崽子们的。
    李程昕给自己挖了一勺饭，又从旁边锅子里找到了还有余温的汤和配菜。其中还有一大盆清蒸猪肺，显然那也是瓜皮他们的。
    把自己那份饭菜摆在一边，李程昕将猪肺和剩下的米饭混合。端起锅子转身一看，五只狗叼着各自的饭盆，从大到小排成一排蹲坐着，流着口水，尾巴狂甩。
    这五只狗，一只是瓜皮，两只稍大一点的是瓜皮自己从对方母亲那边叼回来的。还有两只是叼回来的小母狗后来生的，当年一窝生了五只，什么颜色的都有，也不知道公狗是哪家的种，但是两只继承了瓜皮黑色基因的狗仔被家里留下了继续养着。
    看来父母把狗子们调教得太好了，李程昕先给这几只狗子拍了照，发了微博，才把吃的给它们分了。
    一边吃自己那份饭，一边看刚才那个微博下面的一长串回复。
    “我昕娃儿家瓜皮、瓜子、瓜娃、瓜囡、瓜怂……真是太萌了！”
    这一看就是个忠粉，因为连李程昕都分不清几只狗子的名字，除了瓜皮，其他的两代小崽子都是他父母和林一一命的名。
    “子呈家的狗是什么品种啊？又大又萌！”
    “江湖救急！我家闹鬼！子呈你出售黑狗血吗？”
    正喜滋滋地用微博下饭，突然来了个私信，李程昕点进去一看：“子呈，我看你家那几只狗很有灵性，正好我想拍的毕业作品里面有狗子的角色，我可以聘请它们吗？”
    李程昕点进那人微博看了看，这似乎是个导演系的学生，微博几乎都是影评相关，粉丝数不少，看了几条微博下来也是言之有物。
    李程昕想了想，把袁召的联系方式发给了那个学生：“你去和我经纪人联系一下吧。”
    吃完饭，刷完锅，洗完碗，李程昕就在一群吃饱了的狗子的前呼后拥之下前往了村委办公室。
    路过村中间的池塘旁边，东海叔正赶了一群大鹅路过，李程昕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发现自己身边的黑狗子怎么就少了两只。
    环视一圈，发现狗子们对那群大鹅如临大敌，最小的两只直接夹着尾巴跑回家里去了。
    “嘿嘿嘿。”东海叔捋着颚下的灰白短须，“至少这几只狗子看你在，这次没有全部跑走。”
    李程昕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摸摸瓜皮的脑袋，和东海叔告别继续往前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路边灰影一闪，瓜皮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冲了过去，剩下的两只二代狗子紧随其后地围了过去。
    不一会儿，瓜皮小跑着回来了，把口中叼着的东西往李程昕面前一放，一脸骄傲。
    李程昕一看，是只灰黑色的大老鼠，皮毛油光发亮，也不知道偷吃了村里多少谷子粮食，他不禁抚摸狗头打击道：“瓜皮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懂吗？”
    瓜皮的黑眼睛盯着李程昕，呜咽了一声，败犬一般领着儿孙弃李程昕而去。
    终于散步到达村委会，挺着微鼓的肚子的林一一正在和村里几个妇女坐在村委会会议室的沙发上看剧喝茶嗑瓜子聊天。
    “昕娃儿，难得见你来这里啊，有什么事吗？”林一一也不起身，随便招呼了一声。
    小勇哥先李程昕离开《画乾坤》剧组，因此现在已经回澜海市工作去了，打算等林一一怀胎九月再回来照顾她。
    李程昕站在门口，也没准备挤进去和村里的妇女们靠太近，以防被抓住拉走相亲：“我来给村里找点事做。”
    说着就把海洋大学的学生们要过来春游的事情说了一下：“看看村里招待一下食宿，租用大会堂、安排床铺、大锅饭，然后在镇上包个公交车接送学生，大概要多少钱？”
    其实以李程昕和林一一的熟稔程度，这些事情都可以在微信上问，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他完全不介意多走几步路过来。
    林一一这几年管理村子的业务也很熟练了，直接就报出了一个不高的价格。
    “这么点钱就行了？”李程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用打折什么的，反正是海洋大学出钱。”
    林一一白了他一眼：“就这个价格，虽然确实是十几年没涨价了，但是村里也没指望用这个赚钱，食宿的事情也很简单，大头其实都是租车费，虽然也不高。”
    李程昕得了林一一的准信，喜滋滋地回去给杨教授写预算和安排报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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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春季大退潮
    说是三天的春游，学生们其实前一天下午就从学校出发了，坐了一晚的卧铺客车，又在镇上乘上李程昕包下的公交车，把一群学生在一大早拉到了洪鸣村的大会堂。
    之前李程昕还和学生们商量过，住大会堂的通铺条件比较差，但是学校出钱，是免费的。如果想要住得舒服，也可以自费去住旁边的度假村。
    澜海市上学的学生家境其实都还不错，但是既然是集体春游，当然是住大通铺比较热闹。
    领队的几个研究生去年来过洪鸣村，和李程昕以及一些村里人都挺熟，很快就把事情都安排了，吃完馒头早餐套餐，就带着学生们前往李程昕家那片实验海岸。
    村里人早就知道最近又有学生要来，于是在村子一大早就由于学生们的早餐热闹起来之后，也都纷纷出门来凑热闹。
    在这水温上升，万物崇焕生机的季节里，洪鸣村的海岸也大变了模样。
    一眼看去，海水线往后退了不少，露出前方好大一片砂石滩。瓜皮和几只狗崽子在沙滩上跑来跑去，踩下一大堆宽大的狗爪印。
    “哇！真的是大变样啊！”
    “这景象也太惊人了吧！”
    几个之前来过的学生们惊讶道。
    其中一人走到沙滩中部：“之前大概从这里开始，应该是都是水下部分吧？”
    “是啊。”李程昕比了比回答道，“这就是春季大潮的潮差啊。”
    这一天，是一年中最适合捡贝壳和观察海底岩石的日子，海岸的最大干满差（满潮与干潮的水位差距）甚至能达到2米。
    大潮的原因来自于宇宙，当地球、月亮和太阳呈一直线时，月亮和太阳两天体的引潮力就会作用于同一方向，将海水大幅度拉起。
    海水的巨大搅动能在海中创造出各种奇景，例如钱塘江春潮、法国圣米歇尔山的“水围城”、东瀛国鸣门大漩涡等等。
    而很多平时掩盖在海水之下的岩石也会显现，对于洪鸣村这边，海岸附近凹凸不平的石头滩也能露出水面。
    带队的研究生对学生们介绍道：“事实上春潮附近的时间才是海岸调查最适合的时间，只是这个时候大家一般都会比较忙，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的“春游”确实是冠了“实习课”的名头出来的，无论如何，正事也得做一点，主要也就是观察一下这片海岸上有什么生物活动。
    等带队的研究生说完，学生们欢呼一声在海岸上四散开来玩闹去了，但是好歹每人手上都拿了小网兜和容器，可以把发现的生物装进去。
    李程昕自然也不能无所事事，便也拿上工具往水里走去。他和几个研究生径直走到水线附近，一是把滩涂让给学生们，二是时刻注意那些离水太近的学生们的安全。
    看着水线下的石滩，李程昕道：“总觉得这里也能找到什么生物呢，这边平时不太可能过来，现在一看感觉底砂品质很好，应该有不少生物藏在附近。”
    李程昕抓起一把石滩之下的砂子，松松软软的，摸着非常舒服。
    这些砂子大部分都是从人造沙滩那边卷下来的，却有着和人造沙滩上的砂子不同的质感，这是由于这些砂子是被“重制”过的。
    重制这些砂子的功臣正在石缝中缓慢挪动，被李程昕一把捞了起来。
    “哇！好大的海参啊！”
    几个学生凑了过来：“今天也有海参吃吗？”
    这问题问的，显然是之前看过李程昕和他爸抓海参的直播。
    带队研究生摇摇头：“今天抓到的所有生物都不能吃，只是做记录而已。”
    李程昕手中的海参是一个叫做“仿刺参”的品种，约30厘米长。这是个大型海参品种，最长可以长到1米。
    这一片地方的海参不少，比李程昕和他爸前几天忙了大半天抓上来的还要多，想必都是因为大退潮所以全部聚集在了这边水线之下。
    那么多海参，清理的砂子也很多，隔几块石头就能发现一大滩海参屎。
    在这些海参之中，李程昕甚至发现了一只长度不到手掌宽度的黑海参，上次他和他爸也只发现一只而已。
    “黑海参的数量还真是很少啊，而且越少的话，价格还会越高。”李程昕感叹着把这只海参扔进一旁的水桶，和它的亲族们挤在一起，等学生们登记完成就会被放归海中继续养着。
    海参富含胶原蛋白，弹力十足。这种腔肠科的生物明明没有心脏也没有大脑，对外界刺激却相当敏感，被几个学生拿在手上玩了几下就开始变硬并且鼓成了圆形，跟个球似的。
    “这也太好玩了吧，从来没有玩过活的海参！”学生们凑过来每人拿了一只玩着，爱不释手。
    研究生解释道：“海参这种棘皮生物和海星是同类，有僵固结缔组织（catchconnectivetissue），僵固结缔组织是这些皮肤带刺的原始生物拥有能自由改变身体硬度的一种组织。”
    说着，他从学生们发现的海洋生物中挑出了一只紫海胆和蓝海燕。蓝海燕是一种颜色灰暗，喜欢附着在礁岩上的海星。
    将它们放在沙滩上，用几根树枝沿着它们的大致轮廓固定了一圈。
    过了一会儿，圆滚滚的海胆的刺收往一个方向，开始往树枝的间隙挤了过去。而蓝海燕则竖起五条触手探索这个树枝圈，然后五角并用着缩着身子挪出了树枝圈。
    出了圈子之后，两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就是僵固结缔组织的效用，看得学生们啧啧称奇。
    另一边，李程昕依然在捡海参。
    “咦，这只好大啊！”他说着换了个大网兜探下水去捞。
    “咦？这不是海参吧？”看着李程昕捞上来的东西，众人惊讶道。
    网兜中的东西皮肤光滑，上面有棕色小点，看上去软塌塌的。
    “喷了！喷水了！喷紫水了！”
    当李程昕把那东西从网兜中捧出来之后，从那东西侧面喷出一大股紫色的汁水，浇了李程昕一裤子，还把附近的海水都染了色。
    “这是海兔吧！”大家纷纷认了出来。
    “海兔居然有这么大吗？学校水族馆里那几只，最大也不过拳头大小啊？这只至少也是四倍大！”
    “养在海里的，果然能野蛮生长。”
    ()

第198章 裙带菜
    李程昕捞上来的正是一只海兔。
    海兔其实是海贝的同类，在约四亿至三亿五千万年前，恐龙出现之前的泥盆纪，海兔理论上其实是在生物演变中体型变大，能自己移动的贝类生物。
    李程昕之前也吃过海兔，口感确实和海螺类似，味道还算不错。现在，市面上也有食用的海兔出售。
    海兔在察觉到危险时会喷出紫色的汁液，原理和乌贼类似。
    “但是这只海兔的墨囊是不是太大了啊，居然喷了那么多！”
    最近的研究指出，海兔喷出的紫色墨汁之中包含了两种液体，紫色的液体中含有警告素，这是为了警示同伴同时干扰敌人视线；另一种混在紫色液体之中的白色液体则能降低敌人的食欲。
    两种液体的混合物含有毒性，被这种液体喷到的海洋生物会逐渐丧失战斗欲望。
    “海兔的食物是什么？”一个学生突发奇想地问道，“长这么大，是不是吃了小鱼或者贝类？”
    带队研究生摇头答道：“这种问题你也好意思问出来，书上没有百度一下也可以啊。海兔是素食生物，通常只吃褐藻。”
    另一个学生轻笑道：“《龙岭迷窟》里面的人面蜘蛛还只吃植物汁液呢，到了最后还不是吃人，说明百度也不是万能的。”
    “那只是和电视剧而已，别当真。”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研究生和李程昕看着学生们陷入讨论热播连续剧的话题，自顾自从海水中扯下一片裙带菜扔进放海兔的容器里。裙带菜是褐藻纲海带目翅藻科裙带菜属的一种，为一年生大型海藻。
    那只大海兔一见吃的就粘了上去，全身抱在裙带菜上开始大快朵颐。
    “说起来，这片实验海岸以前就有那么多裙带菜吗？”研究生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这边我记得是铜藻居多啊。”
    “哈哈，被发现了。”李程昕笑道，“之前和鳗鱼草一起种了一些，大概那时候裙带菜的孢子四散开来留在这片海岸上了。”
    研究生叹了口气：“现在海洋环境由于温度变化而影响很大，加上草食性鱼类大量繁殖，我听说有些专门种植裙带菜的地方都绝收了。所以看到你这边有这么多野生的裙带菜，感觉真的挺好。”
    “裙带菜你们需要做记录吗？”李程昕突然问道。
    研究生摇摇头：“我们计划就做点动物的记录。”
    “那裙带菜能吃喽？”李程昕从海底捞起一块石头，两根巨大的裙带菜长在上面，叶片宽厚，长度差不多到了两米。
    研究生捏捏裙带菜厚实的叶片嘿嘿一笑：“那必须的，这看着就很好吃！”
    于是，这裙带菜就是上午的一个点心了。涮新鲜海带，学生们都没吃过，纷纷围上来看。
    李程昕煮了一锅水，将洗掉砂子的裙带菜切成小段，放入滚水中。褐色的裙带菜在滚水中瞬间变成了深绿色。
    “这样就可以吃了吗？”一个学生质疑地看着自己分到的这一份，用“你在玩我们吧”的目光看着李程昕。
    李程昕拿出一瓶柚子醋，点点头：“倒上醋就可以吃了。”
    学生半信半疑地把柚子醋倒在淖水过的裙带菜上，然后送入口中，爽脆的咀嚼声传了出来。
    “不错哟，意外的好吃啊！”
    看着那个学生真的吃了裙带菜，其他学生也开始动筷子。
    “口感很不错呢！”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裙带菜啊，平时家里吃到的都是晒干的，感觉完全是两个东西。”
    “明明刚从海里捞上来随便洗洗就烧了，居然一点海腥味都没有！”
    “子呈学长！走之前让我打包点呗，我要带回澜海市给我爸妈尝尝！”
    “我也要我也要！”
    李程昕笑道：“当然没问题，到时候给你们快递过去就是了。”
    吃完点心，学生们继续干活，研究生则在一旁随时进行指点，顺便给学生们拍照。
    “好多螃蟹啊！”一个学生掀开一块大石头，兴奋地喊了起来。
    那块石头下面，大概有十多只小螃蟹，一见光就忙碌地四散逃开。
    旁边一个学生发现了一只“长相恶心”的螃蟹。
    李程昕过去看看，那是只绒螯近方蟹，下腹部分被一大团灰黑色的东西撑开，显得十分诡异。
    “那些可都是螃蟹籽。”李程昕看着在学生手中扭动的螃蟹说道。
    学生一愣，把螃蟹放到装了水的透明容器中，仔细一看，螃蟹下腹的卵颗颗分明，撑得螃蟹本身感觉十分畸形。
    “居然还是只妈妈蟹，春季的海洋还真是妙趣横生。”
    海岸上的一个水洼中，一群鲻鱼苗在学生们的围追堵截之下奄奄一息。
    研究生过去看看：“随便抓几条就行了，难道你们还想把所有东西都抓上来不成？”
    那几个学生如释重负：“我们确实以为需要全部都抓起来……”
    得到研究生这话，他们拎着一小桶鲻鱼上了岸，才走出不远，就听到后面有兴奋而克制的叫声。
    转头看去，却是一只白鹭飞到了他们刚才捞鲻鱼的水洼里，全身羽毛雪白的白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鹭的全身只有喙、眼和足是黑色的，脑后一缕白毛趁得它更加高贵漂亮。
    它迈着大长腿小跑几步，然后突然将头埋下水面。等它再把头露出水面的时候，长喙上赫然叼着不止一条鲻鱼。头稍微颤动，等再静止下来之后，嘴上的鲻鱼就不见了。
    瓜皮猛地冲向那只白鹭，还没跑到，白鹭就飞了起来，落在更远处的一个水洼边上继续找小鱼吃。瓜皮又再跑过去，白鹭则优雅地飞回了第一个水洼中，这简直就在耍狗子玩。
    海风把几个学生聊天的内容送了过来，他们坐在被太阳晒暖的沙滩上：“这生活也太美了，我都不想回学校了。”
    “是呀是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程昕笑笑不说话，在海上晒两天，那些学生估计就要不行了。
    随着海水上涨，学生们纷纷带着自己找到的水生物回到李程昕家的院子里，将它们分门别类放好。
    吃完村委会送来的大锅饭，就开始统计海洋生物的数据。
    学生们各自分好了小组，每组负责一部分生物。有人专门负责拍照、有人拿着不同类型的尺子测量数据，也有专门记录的。
    李程昕看了一圈，默默觉得自己当年的本科知识已经所剩无几，抑或是他大学那时候，课外活动似乎不如现在的学生丰富。不过他现在确实已经走上了其他的道路，只要继续坚持努力罢了。
    ()

第199章 野菜
    第一天的海洋活动结束，第二天李程昕安排学生们上山去玩。
    “是那个种蘑菇的老爷爷的那座山吗？”一个女生问道，“那里路上好多坟啊，好恐怖！虽然大爷很帅……”
    “咦？你居然还看过那么久以前的视频啊？”
    女生说的是洪鸣村外的岩方山，住在山上种香菇的吕大爷是李程昕和小勇哥助农直播第二期的直播对象。
    岩方山那边是坟地圣地，上山一路上都是坟，当年把林一一也吓到花容失色。
    李程昕笑道：“这次我们打算去岩方山旁边的斧山，山顶有个小道观，我们可以一路上弄点野味，带到道观自己烧。”
    斧山大概海拔400米左右，它的侧面有一个很大的缺口，似乎是被劈了一斧头，由此而得名。400米高的斧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在面海的那个方向没有比它更高的山包了，因此，站在山顶远眺大海，也是很不错的风景。
    一大早，学生们就在大会堂门口集合好，各自带了些零食，也有人带了从村民家借来的竹筐、锄头之类的乡村版登山装备。
    周浩也拿着直播摄影机出现在人群之中，按照他的说法，如果能宣传一下斧山的美景和山上的食材，说不定能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他的度假村玩。
    三叔也在登山的队伍里，其原因是三叔和山上道观的人比较熟，到时候借用锅灶也方便。此外，三叔也担心学生们在山上乱挖野草，如果吃了什么有毒有害的那就不好了，他跟着一起也能帮忙监督一下。
    这一方面李程昕反而不是那么担心，他那个天天只能用来当AR识花的系统一向功能稳定。
    闹哄哄的队伍很快就出发了，刚上山的时候还是一团人，往上走了一小段就开始变得松散起来。瓜皮和几只狗子一马当先，很快就跑没影了。
    一个学生还很担心地问李程昕要不要去把狗追回来。
    李程昕摇摇头：“这山里，狗比我们熟多了。”
    由于李程昕说他们可以在路上找食材，于是几个认识野菜的学生从上山开始就在路边寻找起野菜来，于是又有几个学生留下凑热闹一起挖野菜。
    这山上就一条被人踩出来的路，也不用怕走丢。洪鸣村的网络信号也不错，真找不到完全可以开手机导航。
    往山上走了没几步，几人就到了一片竹林旁边。
    眼尖的学生认了出来：“子呈学长，你们节目里面小勇哥砍的毛竹都是这里来的吧？”
    李程昕点点头：“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们其实还可以去看看有没有春笋可以挖。”
    春笋一般指的是立春到清明期间的竹笋，这个时间段的春笋个体粗大，肉质鲜嫩。等到现在五月份，这竹笋就会老很多。
    华国是产竹大国，各种主子种类加起来超过600种，但是能长出食用竹笋的其实只有十多种主子，最常见的则是毛竹、紫竹、箬竹这三类。
    听说有竹笋，几个学生兴致勃勃地往竹林里冲了进去，反而是李程昕和刚才和他对话的学生没有动。常看李程昕和小勇哥的直播节目的人都知道，李程昕一次都没有进入竹林过，原因就是——怕蚊子。
    果然，过了两分钟，还没人发现竹笋，就都被竹林中的蚊子咬了出来，一个个头脸手上都鼓起了大包。
    李程昕递上花露水，然后给自己全身喷上驱蚊水，才跟着三叔拎着锄头往竹林中走去。
    走之前，他还招呼学生自己往山上走，不用等他们。但是学生们几乎没有离开的，要么远观他们找竹笋，要么就在这附近开始挖起了野菜。
    三叔进了林子，一眼就看到旁边树叶下的一根冒尖的竹笋，刚才不少学生都从那里路过，居然都无人发现。
    竹笋在一个斜坡上，三叔用锄头把竹笋旁边的泥土拨开，露出下面竹笋的根部，然后让李程昕把竹笋挖起来。
    李程昕捡个现成便宜，用自己手中的锄头在竹笋根部磕了一下，把整根竹笋拉了起来。
    整根竹笋有小臂长，大腿粗，看上去汁水还很多，不算老。
    几个学生见竹笋出土，上来接过竹笋，放入竹林外他们留在路边的竹筐里。
    有李程昕带头，几个被蚊子咬回来的学生纷纷鼓起勇气，如他一般把驱蚊剂喷了满头满脑，开始跟着三叔挖起了竹笋。
    三叔对此很上道，基本把竹笋挖出来之后，让学生自己来最后一铲子，把竹笋从土里起出来，也让学生们感受了一把挖竹笋的乐趣。
    过了一会儿，李程昕想想没什么事，就出了竹林在路边帮学生们找野菜。
    利用系统功能，李程昕持续作弊：“这是独活，也叫土当归，根是药材用，茎叶做菜用，在炖汤和炒菜的时候可以提味。”
    “这是金钱薄荷，冷季型匍匐性多年生植物，拥有薄荷和紫苏混合般的香味，是婴儿半夜止哭的特效药，当然拿来做植物沙拉也很好吃。”
    “这个花叫做紫花南芥，是一种蜜源植物，和油菜花同科，直接吃也可以，周浩那个度假村经常用这种花来做冷盘的装饰。”
    等竹林里的学生们挖够了竹笋，竹林外面的学生们也摘了各种各样的野花野草野菜，而且由于李程昕“知识渊博”，声望又高了不少。
    众人继续往山上走，过了竹林，有一小片平地，一条小溪从此经过，在平地上积出一块洼地。
    一个学生指着洼地对面对学生们说：“那些都是蕨菜吗？”
    李程昕点点头：“那些是荚果蕨，蕨菜的叶子在嫩芽舒展开来之前都是很好吃的，还是蕨菜中的高级品种。”
    在蕨菜的卷曲的叶子展开之后，一天最多能长高8厘米，所以适合食用的嫩芽的采摘时间只有两三天。
    洪鸣村里的蕨菜基本四月就没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片时间正好的。
    李程昕这么一说，又有几个学生跨过水洼折蕨菜去了。
    李程昕无所事事地又开始在路边指点野菜。
    “这棵是山葵，它的根部就是芥末酱的原料，不过要到冬天挖才最好。现在弄点茎和叶炒菜、拌面都可以。”
    “子呈学长，水洼里好多小鱼啊！可以抓吗？”一个学生打断李程昕掉书袋，期待地问道。
    ()

第200章 钓鱼
    李程昕看着学生指着的地方，水洼的稍深处有一群小鱼。
    小鱼细细长长，背部是青灰色的，侧面似乎有黑色的细长条纹，小鱼的鱼鳍和鱼尾根部是红色的，显得十分漂亮。现在是五月份，从山间涌出的溪水只有十度，非常凉爽。
    “那是雅罗鱼，鲤科的一种小鱼，烤来吃的话，肉质松软。鲤科的鱼类比较贪吃，不难钓，找点水生小虫就能当鱼饵。”李程昕尽职地介绍道。
    【子呈知识真是渊博啊！】
    【昕娃儿可是海洋大学毕业的，认认海鱼我也认了，居然淡水鱼和植物都这么了解。】
    【不知为什么，听着子呈介绍，我就开始流口水了……】
    “此外，现在正是雅罗鱼最喜欢的产卵期，一旦找到干净的石头就会聚集起来产卵。”
    说着，李程昕从岸上干燥处捡了几块白色的石头，小心放入水洼之中，雅罗鱼游过的区域。
    “哇哇！真的游过来了！”
    在学生们惊喜的轻声中，一小群雅罗鱼分流出来游向李程昕放进去的白色石头，眼见着就有几条鱼群聚在一起附着在白色石头上。
    一条鱼的肚子不停翻动，大家都知道那是鱼在产卵了，而群聚在一旁的则是数条雄鱼，它们在做的事再描述下去，这个章节就要被屏蔽了。
    一个学生在浅滩处发现一块白色的石头，捡起正准备像李程昕一样把那石头放进略深的水中，却发现那块白石头上面有些浅黄色的东西。
    拿起一看，居然是一小堆圆圆的卵黏附其上。
    李程昕一看，确认道：“这些就是雅罗鱼的鱼卵了。”
    学生目瞪口呆：“哇！原来鱼卵产下来就是这样附在石头上面的啊！”
    李程昕点头：“这些鱼卵大概经过两周后就会孵化，但是由于雅罗鱼产卵的水域不深，大部分鱼卵都会被鸟类等天敌吃掉。”
    学生了然地点点头，小心地把附着鱼卵的白色石头放如更深的水中：“这可是非常宝贵的小生命呢，这种经验绝对是在课堂上无法学到的东西。”
    另一个正在寻找鱼饵的学生哭笑不得：“我们一边保护鱼卵，一边要钓鱼吃，还真是挺矛盾的。”
    水生小虫哪里找，在场的都是海洋大学的学生，当然知道最方便的就是翻石头。
    那个之前提议要钓鱼的学生一撸袖子，就在水洼边翻开了一块大石头。
    “果然好多小虫子，难怪这些小鱼都聚在这里。”
    石头一翻开，就见下面有小生物挣扎着钻入大石头之下的小石缝中，也有随水游走的，自然也有那么几只粘在石头上被翻了出来。
    【虫子！我不行了……】
    【我家兰兰今年还没有摸虫子呢！】
    【石头上的什么鬼虫子，水里的虫子也都长得那么可怕吗？】
    学生拿着这块石头去让李程昕辨认。
    李程昕自然没有问题：“这是扁蜉。”
    “蝙蝠？”一边还在折蕨菜的学生大吃一惊，“这里还有水生蝙蝠？”
    听到这毫无逻辑的问话，众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李程昕继续道：“扁蜉是蜉蝣目中的一科，主要特点就是身体各部分都是扁平的。蜉蝣的成虫翅膀不能折叠，是一种古老而特殊的体型结构，是最原始的有翅昆虫。”
    说到蜉蝣，最有名的还是它们“朝生夕死”的特点。事实上，关于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完全符合事实。
    蜉蝣一生要经历卵、稚虫、亚成虫和成虫4个时期。蜉蝣交配后，将卵产在水中，一段时间后孵化成稚虫。蜉蝣的稚虫期时间较长，可达数月或1年以上，最长可蛰伏3年，也就是现在的扁蜉状态。稚虫长年生活在水下，主要在淡水湖或溪流中，食物主要是水中草类、藻类和孑孓等。所以，就某种程度来说，蜉蝣还是一种有益的昆虫。
    在稚虫期，蜉蝣要经历20多次蜕皮，才能慢慢长大为亚成虫，亚成虫出水后停留在水域附近的植物或石块上，再经过24小时左右的时间完成蜕皮，最终成为成虫。
    蜉蝣成虫的寿命很短，少则几小时，多则1至2天，少数能超过10天。蜉蝣一旦变为成虫，其口器就会退化，失去进食的功能。因而，成虫期的蜉蝣便会处于不吃不喝的状态，只能依靠之前积蓄在体内的能量来维持生命，所以，蜉蝣生存时间就变得短暂了。
    话题回到钓鱼上。
    “扁蜉作为钓饵，是溪流中的淡水鱼无法拒绝的美味。”
    这个喜欢钓鱼的学生熟练地抓起一只扁蜉，抓住尾部，把一根简易钓钩穿在扁蜉的胸腹之间。
    将钓钩甩入水洼的深水区，理论上深水区应该有不少鱼类隐藏其中，那里可以躲避鸟类等天敌的捕食，鱼的警戒心减弱，也更容易咬钩。
    “咦？”刚刚把鱼饵甩进水中，学生手上一沉，再次提起鱼竿，上面赫然挂了一条甩动着尾巴的小鱼，“诶，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就上钩了？”
    李程昕接过被拎在半空的小鱼：“这是条雅罗鱼的幼鱼，诶，它不是咬钩上来的，是指这鱼钩刚好挂住了它的鱼鳃。”
    大概是由于平时没什么人来这边钓鱼，另一边的其他去钓鱼的学生很快也纷纷有了收获，用扁蜉做的鱼饵也很受欢迎。
    一时间人人提竿，钓上的几乎都是雅罗鱼的成鱼，瞬间把第一条被“勾”上来的幼鱼给比了下去。
    雅罗鱼的内脏容易腐坏，因此钓上来的鱼立时就要剖好。
    三叔拿起镰刀，给雅罗鱼剖腹，颇有一番杀鸡用牛刀的风范。李程昕则接手剖开的鱼，取出其中的内脏和鱼鳃。
    修好的鱼洗干净后用细竹枝从鳃里穿过，口中穿出，串成一串。竹枝末端的竹叶则阻止了鱼下落的趋势，一串青灰带红的雅罗鱼在竹叶的背景之下十分好看，引得几个因为捉扁蜉、杀鱼而跑得远远的女学生过来连连拍照。
    “哇！这画面只在漫画上看到过！”
    “第一次知道鱼还串得这么文艺！”
    ()

第201章 喝茶
    此外，李程昕又在路边发现了野葱。
    野葱的外表和普通的葱差不多，但是它们的根部是个小圆球形，感觉象是个迷你洋葱，又像大蒜，而野葱的美味都藏在了这里面。
    走了小半天，众人才零零散散的走到半山腰，而手上提的，筐里背的山珍已经有了一大堆。
    山路的一侧是山壁，一个学生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担心地问道：“子呈学长，这是落石吗？”
    李程昕答道：“有的是落石，有的可能是野猪刨食的时候挖出来的。野猪会挖图里的草根和蚯蚓来吃，有时候从山壁开始刨比较方便。”
    “啥？这里居然还有野猪？”学生惊讶道。
    李程昕点头：“是啊，野猪、麂、山鸡、兔子、貉子、狸子，可能还有猴子，总之就是比较普通的山林罢了。”
    学生吃惊地张大了嘴：“都是野生的？”
    李程昕点头：“那是自然。”
    旁边另一个学生从后面肘击这个问问题的学生：“合着你都没看过学长在格月娱乐直播频道的东西吗？澜海市都有果子狸呢，这里那么多山，怎么可能没点动物。”
    “澜海市有果子狸？”这个学生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不会传播瘟疫吗？”
    那个学生继续肘击：“泥垢了，回去好好把节目剪辑视频看完再来问问题！”
    事实上，据林一一他们村委会统计，洪鸣村附近的山林里面大概有近百种野生动物存在。
    之前钓鱼的那条溪流一直在他们前行的路上，到了上游，水流狭窄很多，也变得湍急起来。但是另一方面，溪流之中也有了不少大型的石块，这为水生生物们增加了不少可藏身的阴暗处。
    在一个落差不是很大的小水潭之中，学生们发现了不少鱼。这些鱼和之前的雅罗鱼不同，它们的体型稍微比雅罗鱼大一些，颜色稍微暗淡，背部有细密的黑点，颜色和潭水几乎融为一体。
    李程昕利用系统一扫：“这是鳟鱼，马哈鱼的一种，这个大小的品种一般是陆封型的，不会洄游。至于吃的话，盐烧或者炖汤都很不错。不过鳟鱼的警戒心很强，即使鱼饵就放在眼前也许都不会去吃。”
    虽然李程昕说不好钓，学生们依然撸起袖子想要去试一试。
    钓饵依旧是扁蜉。
    一个自认为钓鱼水平很高的学生首先抛钩，扁蜉挣扎着落到了一条鳟鱼附近，鳟鱼先是试探了一下，然后还是舍不下面前的美味咬了下去。
    那学生兴奋地提竿，扁蜉刚带着鳟鱼露出水面，那鳟鱼居然就松了口，原来即使那时候，它也没有完全咬住钓饵。
    “这也太警觉了吧。”学生目瞪口呆，然后不信邪地继续下饵，刚才那条鳟鱼却完全都不理这只扁蜉了。
    其他几个有钓竿的纷纷试了试，人多嘈杂之下，几条鳟鱼直接躲进了石缝之中。
    三叔笑了笑：“再往上走一点有人弄了个鱼塘，可以付点钱去他塘里钓鳟鱼。”
    “诶？”这对李程昕来说还是个新消息。
    几个想钓鱼的学生自然不想放弃，纷纷表示要去鱼塘里钓鳟鱼上来。
    三叔笑着带着众人继续往上走了一段，就到了一片空地上。
    鱼塘就在这里，几个不大的池子里显然有鱼群在游动。鱼塘旁边的茅屋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李程昕看着还有些眼熟。
    “诶，这不是仪春姑婆吗？”
    程仪春是李程昕爷爷的表妹，几年前李程昕刚回洪鸣村的时候还来看望过他，现在没想到不声不响地在斧山上养起了淡水鱼，看着效益还很不错的样子。
    仪春姑婆和李程昕打了招呼，见跟在李程昕身后的几个拿着钓竿的学生，也知道他们是来钓鱼的，也招呼道：“你们随便钓，最后按照钓到要带走的鱼算钱。”
    几个学生看看旁边的价目表，这鱼比市价便宜不少，也就安心地钓起鱼来。此外，这里的简易渔具都是免费使用的，这让不少没准备钓竿的学生也打算试试手。
    几个池子里的鱼各有不同，但是此时此刻，几个人还在和之前的鳟鱼较着劲，于是全都围在了鳟鱼池子边上。
    养殖的鱼显然没有野生的那么警觉，而且大概仪春姑婆也还没给它们喂食，所以很快就有鱼上钩了，看着比之前在水潭里看到的鳟鱼还大了不少。
    除了那几个去钓鱼的学生，其他人也把这一站当作爬山的中途休息点，纷纷掏出零食和水开始闲聊。
    李程昕没带吃的，山里对他来说什么都有，也没必要带，这时候也免不得去找仪春姑婆讨口茶喝。
    听说还能喝上热茶，几个只有矿泉水和汽水饮料的学生也凑了过来。
    仪春姑婆拿了几个杯子在一旁用井水重新洗了一遍，才拿给几个没有自备杯子的学生。
    分完杯子，仪春姑婆从旁边几丛灌木之上摘下几把带着嫩黄小花的新鲜嫩叶，放在案板上揉了揉，直接放入茶壶中，倒上热水。
    等茶喝的学生们十分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叶子？”
    李程昕回答：“这是大叶钓樟，樟科、山胡椒属落叶灌木，根、皮入药可以止血，树皮和树叶中含有的芳香成分味道清爽甘甜，其香气具有宁神功效。”
    这时候，茶也泡好了，就有学生自己跑过去接过茶壶，先给仪春姑婆斟了一杯，才拿过来给几个同学倒上。
    之前问问题的学生接过茶水，这茶水带着一点浅浅的绿色，闻一闻，散发着精油般的芳香，再喝上一口：“好好喝！这算是香草茶了吧！”
    听这学生这么说，其余等人试毒的学生们也安心开始喝茶。
    “诶，真的好香啊！”
    还有学生凑过去看那丛灌木，对着仪春姑婆问道：“这茶我可以摘点回去吗？”
    仪春姑婆答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这灌木山下也有，不需要专门从我这里摘了，你们还要上山呢。”
    这说的也没错，等几个钓鱼的尽了兴，和仪春姑婆清点完毕，本来他们准备自己付钱，李程昕大手一挥：“我请了！”
    顿时引来一阵叫好。
    ()

第202章 野炊
    休息完毕，众人继续上路，离山顶越近，山路就越发陡峭起来。
    体力稍差的学生在这种斜度略大的山路上越走越慢，渐渐拉出一条越来越长的队伍。
    瓜皮一行狗子已经在他们身边来回了跑了好几趟，跑上去一会儿看见不到人影，就又跑下来在李程昕身边打个转，然后再次往前跑过去。后来大概还是嫌他们走得慢，干脆自己跑远了。
    “现在好多景区不到500米高的山都有缆车了，这里居然也不造一个。”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程昕不禁笑道：“那也得等游客足够多才行啊。”
    弹幕中也有网友开始怀疑人生。
    【这山真的只有400米左右高度？怎么看他们走了那么久了？】
    【是啊，400米平地直线我三分钟也该跑完了……】
    【问题是他们一路走一路在玩啊！】
    事实上，对于李程昕他们村子里的人来说，这点山路最多一个小时就走完了。也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学生们一路挖野菜、钓鱼估计需要不短的时间，才安排着一早就出发。
    他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递给学生，让这个显然走不动的学生有些支撑物：“爬山时吃的苦受的累，也算是登山的乐趣了吧。”
    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春日的山林间就露出了道观的檐角。
    “已经到了，大家再加把劲啊！”李程昕对着下面叫道。
    山路上回应的声音稀稀拉拉，但是理论上没太多掉队太远的。
    三叔在他们钓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道观，这时候正在和观里的唯二道士喝茶聊天。瓜皮领着几只崽子早就到了，看起来它们玩得很尽兴，一直伸着舌头大喘气。
    三个老人喝茶的小石桌旁边地上还放了一大盆水，想必也是他们拿给狗子们喝的。
    李程昕小时候大概应该是见过这两个老道不少次的，但这么久过去了，现在确实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两个老道并没有穿什么道袍，反而是一身和三叔差不多的衣服，看着像是两个普通农民。
    打了招呼之后，李程昕开始打量这个道观，感觉他都可能有十年没有来过了，看着和十年前也没什么不同。
    道观规模不大，最外面是两进的小殿，外面供奉着几个本地的山神、土地、灶君、风雨雷电诸神，内间则是玉皇大帝、四大天王等等。小殿左侧是一排住人的小屋以及仓库，右侧则是一片菜地和厨房。
    这一整个道观，规模还不如澜海市的“落魄”城隍庙来得大。
    三叔见李程昕他们终于来了，直接指指厨房那边：“米面调料都有，到时候用完清理干净，事后补上就行了。”
    然后又招呼了几个率先爬上山，正在四处乱窜看风景的学生，去仓库里搬一些桌子椅子出来。
    等所有学生都到达，山顶顿时人声鼎沸起来，连两个老道都啧啧称赞，除了过年期间，这山顶真的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甚至在场的估计比过年期间的人还要多。
    等学生们都到达，李程昕也在灶台下点起了火，招呼有做菜或备菜经验的学生们过去帮忙，把汤水烧上。
    热起油锅，在之前钓到的各种鱼腹内塞进山葵叶子去腥，然后下锅煎鱼。新鲜的淡水鱼汁水横流，很快就腾起阵阵香气。
    李程昕拿了一个最大的铁锅，将野葱切碎爆香，然后在其上放入生米。
    老远还听到三叔在说：“这些米都是人家自己种的，下次记得上山给人送点米上来。”
    生米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将米和下面的葱和油翻炒混合，然后加入几个学生用各种野菜熬出来的高汤，再在其上放上煎过的鱼。
    旁边一个学生道：“这不就是西班牙海鲜饭的做法吗？”
    李程昕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材料还是有些简陋。”
    那学生摇摇头：“哪会呢，野菜和新鲜钓上来的鱼，城里可吃不到这些东西，这一锅该叫做斧山鱼饭。”
    之前在山脚下采来的竹笋已经在灶膛里烧熟，笋尖焦黑，想来是火力有些过大。但是将竹笋从中切开之后，热气腾腾的笋肉依然雪白。
    将竹笋切片，蕨菜切成长段，也放入鱼饭之中，看上去棕色的高汤之中，鱼和各种配菜隐约可见，感觉上就会很好吃。
    盖上锅盖，开始焖饭。
    接着，李程昕又打了一团面糊，在里面加上切成长段的野葱，开始烙面饼。
    几个会做菜的学生也各自施展手艺，将野菜炒熟。这些野菜之后可以作为夹面饼的馅料，因此做得相对比较咸。
    甚至路上摘的紫花南芥、杜鹃花之类的花朵都被几个女生做成了凉拌沙拉。
    将剩下的野菜中可以用作香料的土当归、山葵、野葱等等放在平底锅的锅底，上面码上剩余的鱼块、笋块、蕨菜和其余野菜，加上盐、辣椒等调料，然后在锅中倒入大量橄榄油。
    “这个菜我好像也认得。”一个学生看着李程昕的动作，“是蒜油鱼吧？”
    这也是西班牙的传统烹饪方法，利用橄榄油顿住海鲜和蔬菜等任意食材，橄榄油的油脂能够中和野菜中常常带有的苦味。
    在这道菜里需要用到的大蒜则用野葱白代替了，想必味道也会不错。
    大锅饭烧起来还算容易，不久之后，各种菜香就飘了出来。
    李程昕还在一边合计：“可惜没点肉菜，下次要记得带点猪肉上山才好。”
    学生们可管不了那么多，爬了半天山早就饿得不行了，直接开吃。
    焖饭里面的米粒已经被高汤染成了土黄色，看着粒粒分明，散发着鱼肉的鲜香。
    一个学生首先下手，抢了一条鱼开吃，等鱼吃完了才开始评价：“这鱼肚子里加了山葵之后，一点都不腥，而且鱼肉也超级松软。”
    “说起来，感觉这是一桌全部用当地野味做的西洋菜式，没想到都这么好吃！”
    等填饱肚子，学生们开始活跃起来，在山顶对着大海的背景拍照、在道观里转悠等等。
    李程昕则过去找两个道士聊天，记录了一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在李程昕回澜海市之前，有空可以给两个老道带上山来。
    等学生们玩够，又在几个带队研究生的指挥下开始刷桌洗锅，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原位，这才尽兴地下山。
    下山的比上山容易多了，一是下坡，二不用背着一堆食材，学生们一路欢声笑语，享受难得的春游时光。
    第二天，把学生们带去周浩的度假村吃了顿好的，李程昕才把学生们全部送上了回程的车子。
    ()

第203章 偷窥
    一周后，李程昕被迫提前营业，被袁召提前拖回了澜海市。
    李程昕都没来得及去给斧山上的老道们送物资，只好把这项工作交给自己父母和三叔。
    之前那个导演系的学生想聘请瓜皮等一众狗子参加电影的事情已经谈妥，因此袁召派了个司机开着保姆车来洪鸣村，把狗子们和李程昕一起打包带走。
    此外，海洋大学的学生们预定的裙带菜、山货也没寄出，正好这次他随身带着了。
    安排好狗子们，当李程昕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格月娱乐大楼的时候，正好看到研究野生生物的潘教授进门。
    “潘教授！恭喜恭喜！”李程昕上前打招呼。
    潘教授的一项工作在国际上反响很高，拿了个生物学界的大奖，因此，他也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出国考察项目，两周后就要出发。
    这就是为什么李程昕得提前开始工作的原因。
    在他在跟着《画乾坤》剧组的期间，一直在澜海市的城隍庙的几个摄像机拍到了一些不错的素材，这需要让潘教授一起研究讲解，而这工作需要在潘教授离开华国之前做完。
    这时候，袁召手里的四个艺人，只有李程昕因为休假而有空做这项直播。本来袁召对于把李程昕叫回来工作的成功几率不太确定，毕竟李程昕当年和格月娱乐签的是很宽松的合同，他难得回老家和家人生活一段时间，有可能不想提早工作。
    结果没想到，袁召刚说了个话头，李程昕就表示自己能立刻开始工作，这让袁召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心理建设都是白用工。
    毕竟袁召不知道，李程昕现在对直播工作非常热情。
    在《画乾坤》剧组的时候，李程昕顺利花费一亿系统贡献值复活了盈盈，之后又把剩余的系统贡献值给吴老续命，这时候急需把这些消耗补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潘教授笑呵呵地看着李程昕：“也恭喜你啊，演唱会很不错，几首新的歌我还老听几个学生在实验室里循环。”
    一番寒暄，两人也来到了为他们这次直播准备的小会议室，这次的工作主要还是让潘教授讲解之前拍到的录像，并没有什么外景。
    上一次两人坐在一起研究貉子和果子狸的视频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因此，还先把之前的视频拿出来放了一些让网友们往期回顾一番。
    新的故事的开始，是前年的十二月。
    城隍庙的庙祝在庙里院子中发现了一个新的貉子粪便堆，按照潘教授所说，动物的粪便能研究出很多东西，因此庙祝就通知了格月娱乐的工作人员这一发现，而工作人员则通知了潘教授。
    当时，李程昕这些袁召手里的艺人都在为各自的跨年节目做着准备，因此只有潘教授自己去检查。
    等到了城隍庙，确认那确实是貉子的家族粪便堆之后，潘教授在视频中开始了工作讲解。
    “貉子的粪便堆是圈定领地的记号。”潘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拿出镊子翻看起那堆粪便。
    很快，几颗浅黄色的果实被翻了出来。
    他将果实夹起放到摄影机之前：“这是银杏，而且还是没有剥壳的那种。大概是吃了带着果肉的银杏果，消化后剩下的。”
    李程昕看着视频询问道：“您指的银杏果，是外面臭臭的那个部分？”
    潘教授笑着点点头。
    大多数人所知道的银杏果都是那个白皮的样子，剥开之后里面有翠绿的果肉，炒着吃或者烤着吃都不错。事实上，白色的部分应该是银杏果的果核，而绿色的则是果仁。
    银杏果其实还有一层黄色的果肉，掉到地上之后会散发独特的气味。
    据庙祝所说，城隍庙的范围之内并没有银杏树。于是，工作人员找了绿化局确认，距离城隍庙5公里和3公里外有两处种着银杏树的区域，此外不远处的一处街道上有一棵孤零零的雄性银杏树。
    和橄榄树、胡椒树一样，银杏树也是雌雄异株，只有雌树才会结果。因此，在城隍庙发现的银杏果应该和那棵树无关。
    但是，貉子的行动范围大概只有半径一公里的区域，而且城隍庙里定居着的雌性貉子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
    因此，潘教授推测大概是有别的雄性貉子从更远的地方前来，到达了这里。
    从这个线索中出发，似乎无法探知这只貉子的来历。因此，工作人员在潘教授的指示之下，在那堆新发现的粪便堆附近设置了红外自动摄影机，由此来确定这只可能是雄性貉子的额外信息。
    从摄影机拍摄的目录来看，设置了摄影机的一周之中，摄影机总共启动了八次，李程昕和潘教授打开第一条录像。
    由于摄影机只在镜头中有东西的情况下拍摄，因此，视频打开的下一秒，就有东西进入镜头之中。
    看了一会儿，李程昕就认出了视频中的动物。
    “诶，怎么是只猫？”
    澜海市的流浪猫不少，连城隍庙也常有野猫光顾，之前他们也拍到不少野猫的镜头，只是没想到，野猫会在貉子的粪便堆附近逡巡。
    第二条视频显示的是凌晨两点多，刚打开视频，里面就传来“呜呜”的声音。
    对于玩音乐、需要对声音有辨识性的李程昕来说，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正是貉子的叫声。
    很快，一只体型不小的貉子闯入镜头，开始嗅着粪便堆。
    冬天的貉子，为了御寒而长出了毛绒绒的冬毛，看起来十分大只，和前年夏天最初拍到的体型苗条的样子完全不同。
    李程昕是北方人，也曾受过澜海市南方魔法系冬天的摧残，现在看到貉子冬季的对策，不免觉得有趣。
    继续看着视频，貉子一边叫着，一边抬起尾巴冲着镜头拉屎。
    李程昕感到无话可说，但是网友们很是兴奋。
    【好萌，这拉粑粑的动作和我家主子一毛一样！】
    【我竟然就为了这种镜头给主播打赏了，还是黑白镜头……】
    【hhh敲可爱！在叫呢！】
    潘教授一边看着一边发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声：“呵呵，这是只雌性呢……”
    听了潘教授的话，众人都涌起一种在偷窥女厕所的罪恶（兴奋）感。
    ()

第204章 貉子的爱情故事
    区分貉子的方式就是看它们尾巴上的纹路，每一只貉子的尾巴花纹都不一样，对于潘教授这个等级的学者来说，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调出过往的视频，潘教授指着两个并排放着的视频播放器道：“看，这两只貉子尾巴上的花纹不一样，因此这只貉子是新来的。”
    李程昕满脸疑惑地盯着屏幕上的黑白影像，只觉得一片茫然。
    好在连网友们也都在喊着【我瞎了吗？】【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这才让李程昕的内心稍微平衡了一点。
    总之，潘教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要相信真正的专家。
    李程昕如此自我安慰道。
    再往后两小时，还有一条视频，李程昕将之点开。
    一只貉子从另一个方向进入镜头，甩着蓬松的尾巴嗅了嗅镜头中的粪便堆。
    “这和刚才那只是同一只貉子吗？”李程昕对潘教授问道，对他来说这和之前那只貉子体型差不多。
    潘教授摇摇头：“这只貉子比上一只小一点，而且尾巴上的花纹也不一样。而且，这应该是只雄性。”
    这只貉子嗅了一会儿，便微微蹲下四肢，一只后腿稍稍翘起，开始一边“喵喵”叫着，一边开始拉屎。
    李程昕将视频退后几次：“这‘喵喵’的声音还真是它发出来的，要是不看着，还真以为只是只野猫。”
    “是啊，这叫声好可爱。”潘教授也赞成道。
    这时，又一只貉子闯入镜头，它站得稍远，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在夜视摄影机之中，两点亮亮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它的位置。
    那只貉子发出沉闷的叫声，令正在拉屎的貉子浑身一震，然后匆匆跑开了。
    潘教授解释道：“刚才那个声音是一种类似于震慑和威胁的叫声。”
    说着，这只貉子也嗅嗅粪便堆开始“咦嘻嘻”地叫着拉屎，从动作上看，这也是一只雄性。
    这声音弄得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这声音实在太人性化，仿佛是在嘲笑那只被它赶跑的雄性，也在嘲讽李程昕这群偷窥貉子上厕所的人。
    “诶，等等！”潘教授一拍桌子，“这只貉子是在刚才那只的屎之上拉屎，这是在覆盖上一只貉子留下的气味！”
    李程昕不明所以：“这是在做什么？”
    潘教授答道：“这是在消除情敌的味道，并且彰显自己的存在。”
    对母貉来说，公貉粪便的味道，是判断公貉吃得好不好、是否健康的标准。在人类社会中，这就像是近年来结婚条件的审核方式，诸如学历、家境、长相等等。
    因此，公貉为了彰显自己的健康和强大，会频繁地覆盖情敌的粪便来吸引雌性。
    从这段视频上看来，城隍庙的这只母貉子，最近有两只公貉来向她求婚。
    【三角关系！】
    【这是什么奇怪的恋爱节目……】
    【子呈求求你好好种田吧……】
    看这两只公貉的表现，网友都给它们做好了定义。之前被吓走的貉子，是胆怯的草食系，而后面出现的那只，则是强势霸道的肉食系。
    这么一来，网友们反而好奇起来，最终和城隍庙的貉子在一起的，到底会是谁。
    点开第二天的视频，在潘教授的辨认之下，最先出现在视频中拉屎的是草食系公貉。
    不像人类有各种pua钓妹攻略，公貉吸引雌性的唯一方法就是覆盖粪便。
    但是当草食系公貉才拉了一会儿粑粑，肉食系公貉就又出现在它身后，把它给吓跑了。肉食系公貉显然是冲着前者来的，很快就做了和前一晚相同的事情。
    也许是母貉感觉到了两只貉子的竞争关系，再下一条视频中，母貉出现了，这次它对着树林中叫唤着，然后跑出了镜头。
    潘教授推测，母貉可能是是在呼唤雄性。
    五分钟之后，首先露面的是草食系公貉，大概是听到了雌性的声音就立刻赶来了，它在镜头附近徘徊着，似乎也在寻找母貉。
    等再过了十多分钟，肉食系公貉才出现在这里，把没见到母貉的草食系给赶跑了。
    从那之后过了两天，才有新的视频。
    打开视频之后，出现在视频中的是两只在一起的貉子。
    李程昕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潘教授，希望潘教授快从两只貉子的尾巴花纹中辨认出它们是谁。
    看了一会儿，潘教授才确认道：“这是母貉和肉食系公貉，看来它们已经在一起了。”
    虽然在之前的几个视频中，草食系公貉的怯懦样子已经让它的支持率熔断了，但是网友们依然对肉食系公貉的覆盖粪便法表示不满。但是动物界弱肉强食，也没什么可质疑的。
    倒是这种动物界的戏剧性的三角恋关系，依然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后续视频中，草食系公貉再未出现过，让不少网友也有些心有戚戚。
    在得到了这些视频之后，直播小组继续追踪两只貉子的生活，在上一年中也收集到很多相关的视频。
    按照潘教授的说法，野生的貉子到了春天三月到五月就会开始生育。虽说理论上五月份小貉子应该就能出生了，但是事实上，直播小组直到炎热的八月份才拍到小貉子的视频。
    那时候，李程昕还在洪鸣村，因此，就先把那些录影素材先存下了。
    潘教授也参与了那一时段的实地调查，他去探访了城隍庙前年发现貉子屎的那个地方，当时留在那里的银杏果已经发了芽，小银杏芽普遍才展开三五片叶子。
    潘教授在视频中讲解道：“借助动物的粪便扩大自身的生长范围一向就是植物的习性，通过动物到处排泄，植物就能遍地生根。”
    在这个区域附近，众人果然发现不少新的粪便痕迹。那么，一直放在附近的摄影机应该能拍到什么才对。
    拿出摄影机的SD卡，潘教授点开里面的视频，视频中，一只体型很小的生物从镜头之中匆匆窜过，身影跑得很快，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和旁边的草叶比例推算了一下，这个黑影大概20厘米长。
    “这就是小貉了！”潘教授判断道，“大概是出生两个月左右的小貉。”
    理论上，这应该就是肉食系公貉和城隍庙的母貉的孩子了。
    ()

第205章 无忧无虑的年纪
    在终于发现小貉的踪迹之后，潘教授亲自上场，在之后拍下了小貉的影像，这时候也播放出来让网友们围观。
    这份视频的拍摄时间是傍晚，光线昏暗中拍到的貉子缩在一个角落里，两颗亮晶晶的眼珠子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摄影机。
    李程昕也是第一次看这份视频，看着屏幕中的小貉子，不由得感叹道：“如果不告诉我，我还真会认为这是只小奶猫。”
    视频中只有小貉在独自走着，很快消失在林木草叶之中。
    “它的父母应该是在附近的，”潘教授说道，“可能是因为看到人类在附近，所以只是远远看着。”
    小貉子应该是在春季出生的，出生半年后就能长成和父母差不多大小。那时拍到的差不多两个月大的小貉，相对人类应该是在小学左右的年纪。
    视频继续播放下去，由于这份视频是潘教授自己拍的，而不是使用定点摄影机，所以有很多可探查的部分。
    在小貉走过的那块地方，潘教授发现了一条兽道。兽道隐藏在林木之下，两侧被草叶覆盖着，但是中间可以通过，就像隧道一般。
    从人类站着的视角状况是看不到的，只有把视角移到很低的地方才能看到。
    这条兽道正好在城隍庙和居民区的交界线附近，由于貉子等野生动物在这里来来往往，因此没有植物生长，而成了这条隧道。
    貉也属于犬科，但是腿比狗短很多，所以也能使用这条兽道。
    潘教授沿着这条兽道的方向一边往前走一边拍摄，对于人来说，这里密集的灌木等林木非常碍事，这也阻碍了人类往这边走过的想法。
    虽然是在林木之间，这条路上却没有落叶，这显然也是野生动物在此穿行的证据之一。
    走了不久，视频中的路边出现一个斜着向下的洞穴。
    李程昕暂停下视频问道：“这个洞穴是不是看着有些眼熟？”
    潘教授点点头：“这个洞穴在我们第一次去城隍庙的时候就见到过。”
    说着，他翻出往年的视频，把他们两年前在城隍庙拍摄的视频找了出来，同时也找出了那时候拍到这个洞穴的影像。
    潘教授指着并排放在显示屏上的两个洞穴截图道：“你看，虽然是同一个洞穴，但是两年前拍到的还不太一样。”
    确实，两年前的视频中，这个洞穴的入口更加狭窄，并且周围都是落叶，杂草丛生。而今年潘教授拍到的这个洞口比之前宽了近一倍，洞口也干净不少。
    潘教授解释道：“貉子是不会自己挖洞的，但是找到一个可以用的洞穴并且把洞拓宽还是不难的。”
    由于貉子的前足很短，在二千万年前是以匍匐在地寻找食物的方向来进化的，因此没法灵活活动，所以也不擅长自己挖掘，因此只能寻找现有的洞穴生存。
    现在的城市中，在树洞、下水管道处都有可能找到貉子筑窝的痕迹。
    总之可以推断，现在拍摄到的这个洞就是貉子的洞穴了。
    李程昕不由得吐槽道：“看来貉子相对于新房子，更喜欢二手房啊！”
    “哈哈，没错没错，但是是喜欢翻修的类型。”潘教授也被这个说法给逗笑了。
    两年前拍到的这个洞穴，潘教授曾经推测是几十年前，狐狸或者獾的废弃洞穴。但是既然现在有貉子住在里面，那自然是在洞口架设红外自动摄影机了。
    洞穴附近有貉子从各个方向行动的痕迹，潘教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假设好摄影机，接着过了一周，只拍摄到了两条视频。
    李程昕点开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视频。
    第一条下午七点拍摄的视频一打开，里面就发出了“汪汪汪”的叫声，把李程昕吓了一跳。
    而随着这狗叫声，一只身形略小的貉子从镜头之外窜入，然后跳进了镜头正对着的洞穴之中。
    视角之外的狗叫还在继续着，想来是这只貉子在出行的过程中遇到了附近遛狗的人。
    逃窜进洞中的貉子似乎发现那只狗只是叫着，并没有追过来，居然还好奇地从洞穴中探出脑袋观望。这可爱的形象全部被红外摄影机捕捉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春天出生的那只小貉子了，依然处在好奇心旺盛的年纪。
    和去年六月份拍摄到的的小貉子相比，八月份的它显然长大了不少。
    正在众人感叹着貉子的成长之时，又有两只貉子从不同角度窜入镜头之中。看着三只貉子体型差不多，应该都是春天出生的。
    “诶！这么说的话，澜海市居然还真有野生动物一直在繁殖啊！”李程昕感叹道。
    潘教授也点着头：“貉子一窝能产三到五只，当时只是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只有一只罢了。”
    稍微比划了一下比例，李程昕估计这貉子三兄弟大概有35厘米左右的身长。
    出生四个月的它们相当于人类的中学年纪，再过两个月它们就会成年，然后需要离开父母独自生存。
    接着，李程昕点开下一条视频，视频中传来几声轻声尖叫，对于看了那么多貉子视频的李程昕来说，他马上就认出那是貉子的声音。
    很快，三只小貉子尾咬尾地从洞穴中钻出来，显然是在玩闹，这确实是不敢干什么都非常无忧无虑的年纪。
    潘教授继续科普起来：“事实上，动物在这个时期一起玩闹，一是在锻炼运动能力，二是在学习它们的社会习性，相互加以锻炼。”
    突然，视频之外响起低沉的貉子的叫声，这声音让视频中的三只小貉都是一愣。
    潘教授道：“这应该是父母在呼唤孩子的声音。”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声音，小貉子们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跑了过去。
    从那边现场的兽道走向参考一番，看上去当时貉子父母呼唤小貉子的方向是在城隍庙后殿处，也正是放生池附近。想必当年小勇哥和李程昕一起清理出来的这个放生池，也成为了貉子们喝水的地方。
    得到了这个线索之后，潘教授又指导工作人员在放生池附近架设了红外摄影机。
    ()

第206章 貉子观察记录
    去年十月，天气入秋，新设置的定点红外摄影机拍摄到了貉子们的踪迹。
    视频一打开，出来的就是两只貉子在放生池边喝水的场景，黑白色的影像之中，这两只貉子已经脱去了冬季厚厚的皮毛，看上去十分苗条。
    貉子披着冬毛的时候，看着很像浣熊，但是这时候看上去，貉子的脸就有点细犬的样子了，可见皮毛对动物体型的改变之大。
    两只貉子之中，体型略小的是雄性，这点也是潘教授教导过的。
    很快，另一只貉子也闯入了镜头之中，三只貉子的体型大致相同，可以判断这就是去年新生的三只了。
    和七月份拍到的影像相比，它们又长大了一圈，已经是合格的成年貉子了。
    这时候，又有两只貉子进入视角。
    李程昕惊叫道：“这是五兄弟啊！”
    潘教授笑成了一朵花道：“是啊，之前只拍到三只，结果没想到还有更多。这五只貉子应该都是之前那两只的小崽子了。”
    接着，第六只貉子进入饮水区，连网友都沸腾了。
    【居然生了6只崽子吗？】
    【而且6只小貉子都长成了！】
    【可见城隍庙环境有多好了，这可是在澜海市啊！】
    “刚进来的这只是它们的母亲啊。”潘教授指着屏幕上貉子们的尾巴说道，然后摇摇头一脸失望，“所以你们还是没法看出貉子尾巴上的图案啊！”
    貉子母亲是在一旁守护着几个孩子喝水的，在孩子们喝水期间，她要负责观察附近会不会有狗、猫头鹰之类的敌人。等崽子们全部喝完水，她才会警惕地上前饮水。
    李程昕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回家了的父母，在一旁说着：“这感觉和人类有些像，母亲总是要先给让孩子吃够，然后才自己吃。然后做父母的自然而然就变成‘我吃你们剩下的就行了’。”
    等六只貉子全部离开镜头，视频才结束。
    李程昕又问道：“怎么也没看到孩子们他爸的影像？”
    潘教授回答道：“孩子一出生，公貉就会被母貉赶跑，因为在未来父亲也会成为孩子抢地盘的对手，所以不能让孩子们和父亲太过亲近。理论上，公貉只是工具貉罢了。此外，母貉只会和同一只公貉产一次子，所以今年如果这只公貉再来，母貉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由于之前的章鱼事件，李程昕不知道怎么的得到了不少女权粉丝，这时候纷纷在弹幕中为母貉叫好，表示这才是女性的独立。
    这让李程昕不知道该说什么，因此，他也只能点点头，又打开下一条视频，让他吃惊的是，新的这条视频的录制时间居然是在中午：“貉子白天居然也会出来？”
    视频点开，这次白天拍摄的视频终于是彩色的了，之前夜间的视频中，一切都是黑白色的，因此李程昕至今不知道貉子皮毛的颜色。这次，他总算看到了。
    貉子的皮毛黑棕相间，第一眼看去，李程昕想到的就是胸口有棕色斑纹的黑熊。
    潘教授这时候才回答道：“貉子确实是夜行性动物，但是去年太热了，秋老虎期间尤为炎热，因此逼得夜行动物也得在白天出门补充水分。”
    李程昕恍然大悟，去年海洋大学的杨教授也说夏天海水温度太高，导致很多鱼类缺氧，他当时还没意识到这对城市中的动物也会产生影响。
    潘教授继续说：“这可是非常珍贵的影像资料，到时候估计研究城市野生动物的人还得找格月娱乐来买视频版权。”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潘教授不由得笑出声来，看着李程昕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我想到到时候哪篇《自然》等级的论文，后面的参考资料居然来自一个娱乐公司的综艺直播，就觉得搞笑，而且这篇论文还有可能是我写的。”
    听潘教授这么一说，弹幕中出来不少自曝研究野生动植物的学生鬼哭狼嚎起来。
    从前年开始，追踪观察貉子一家的活动已经进行了一年。
    在去年年底潘教授在此前往貉子们筑巢的洞穴时，洞口已经铺满了落叶，再也没有貉子们活动的痕迹了。
    李程昕点开那次收集到的最后的影像资料，貉子们的母亲孤身从兽道走过，路过洞穴口也径直走了过去。貉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
    李程昕小声开口，仿佛害怕惊动视频中的母貉子，他对潘教授问道：“难道这是在为小貉子们的离开而感到难受吗？”
    潘教授摸着自己下巴：“真要说的话，我觉得她这是在把自己孩子们赶走的样子。”
    为了让孩子们不依靠父母，长成能独当一面的貉子，母亲会在秋天将孩子们赶出自己的领地，让它们去寻找自己的地盘。这时候，母貉出现在孩子们的洞穴附近，其实是在监视着不让孩子们回来。
    事实也是这样，设置在城隍庙各处的五台摄影机都再也没有捕捉到貉子们的身影了。如此看来，小貉子们确实已经离巢独立了。
    【五台摄影机？你们节目组是要把那个小小的城隍庙祸害成什么样子啊！哈哈哈哈！】
    【所以说那五只小貉子可能出现在澜海市的任何地方吗？可怕！】
    【母貉子还是好可怜，孩子不在身边会不会很寂寞啊？】
    李程昕拿出pad打开了地图软件，打开卫星视角。从地图上看，澜海市房屋林立，格月娱乐大楼附近，城隍庙是唯一的绿地。
    “离巢的小貉们会跑到哪里去呢？”李程昕对潘教授询问道。
    潘教授研究了一下地图，指着方圆几公里内的寥寥几块小型的绿地道：“大概也就这几处了，分别是大学和公园。”
    李程昕这时突然发现格月娱乐的屋顶看着也有些绿油油，看来戚兰亭负责了一个春天的屋顶种地项目进展得也挺不错的。
    “唉，不知道如果小貉子能上200米的心池这边，是不是也会喜欢上楼顶的环境。”
    ()

第207章 草莓
    等貉子的视频解说做完，李程昕和潘教授稍作休息，开始讲解下一组已经整理好了的视频，这组视频的主角则是果子狸。
    果子狸也是去年年初在城隍庙发现的，到现在也过去了一年多。果子狸的活动区域以及食物来源和貉子有些交集，因此直播小组也收集到了不少果子狸的影像。
    果子狸同样是夜行生物，因此打开的第一个视频还是网友们熟悉的黑白画面。
    这个红外热感摄影机设置在当年发现貉子和果子狸踪迹的那棵柿子树附近，镜头中间是一个圆圆的柿子。
    过了一会儿，就有生物进入镜头之中，小小的三角形脸上，从额头到鼻子的中间是一道白斑，正是一只果子狸。
    看到自己平素的活动区域中多了一个方方的黑色物体，这只果子狸禁不住凑上前来查看，这么一来，它的整个身形都暴露了出来。
    果子狸是猫科动物，身形轻盈，喜欢爬树，爪子有五指，十分尖利，柿子树上细细的树枝也能一跃而上。果子狸的背影和猫其实有些相似，但是正面看去却是一点都不一样。
    在这只果子狸之后，镜头远处的黑暗中又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潘教授“咦”了一声凑近屏幕。
    在第一只果子狸跳上柿子树之后，后面出现的这只果子狸身影也扒着柿子树的树枝跳了上去，结果后面又出现了第三只果子狸。
    由体型来看，潘教授断定先前爬上去的两只是小果子狸，而最后那只大概是它们的母亲。按照潘教授的说法，果子狸过的就是以母系为中心的家族生活，母亲全权照料着活泼好动的孩子们。
    因此之前对摄像机产生兴趣而凑近看，然后率先爬上树的应该就是两只小果子狸了，而最后站得最远、对摄像机保有警惕的则是母亲。
    同貉子一样，小果子狸在长成之后，将会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去寻找新的栖息地。
    对于果子狸这种能够攀爬的动物来说，潘教授推断：“说不定到时候果子狸会到格月娱乐的屋顶生活呢！”
    果子狸也是杂食性动物，能吃的东西有很多，虽然主要还是喜欢吃树上的果子，但是水生物中包括青蛙、鱼类、螃蟹也是它的食物。
    潘教授的言下之意，自然指的是心池中的生物。
    等到终于把果子狸的视频也讲解完毕，李程昕和潘教授伸了伸懒腰：“我们上顶楼看看吧。”
    李程昕来得匆忙，开始做直播之前都没来得及去顶楼看一眼。想想上次做顶楼直播都是去年年中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戚兰亭把顶楼祸害成什么样了。
    今年年初他和小勇哥还捎了一批珍稀的草莓苗过来让戚兰亭种植，之前李程昕还在洪鸣村的时候才看了一期戚兰亭主持的顶楼节目，那时候草莓已经开出了白色的五瓣小花，想想现在草莓也该结果了。
    草莓开花之后，花朵外侧较大的雄蕊上的花粉会通过风以及一些授粉昆虫等，附着到花朵内侧较小的雌蕊上，这之后，雌蕊丛会开始膨胀，前端变成草莓籽。
    花朵枯萎之后，花萼部分向上合拢，在花萼之中，草莓果肉开始生长起来。
    “哇，好多草莓啊！”李程昕上了顶楼，一眼就看到了白色泡沫做成的盆子中的草莓。
    李程昕看到的最外侧的草莓植株上长出了一大串青色的小草莓，花萼中已经有了草莓的雏形。
    再一看内侧的草莓，在叶片之下藏着的几颗草莓已经完全变红，看上去完全可以吃了呢。
    李程昕摘下一颗草莓，这颗草莓扁扁的，和他当时在草莓农场里见到的细细长长的原本品种非常不同。
    潘教授解释道：“草莓的长相和生长环境的关系还是很大的，你之前看到的草莓是温室培育的结果，控温控湿。但是这些种在屋顶上的天天接受二百米高空的风吹日晒，长得不一样非常正常。”
    李程昕把手中的草莓递给潘教授，自己又摘了一颗，对着工作人员扛着的直播摄影机镜头晃了晃：“那我先吃吃看啊。”
    弹幕中跳出一堆吐槽。
    【草莓也不洗洗吗？】
    【就算戚兰亭没有给草莓喷农药，但是好歹也有澜海市的灰尘啊！】
    被网友这么提醒，李程昕才想起来这回事，之前他去做助农直播的时候基本都是直接开吃，没有洗一洗这一步骤，似乎让他养成了不太好的习惯。
    这么想着，他就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一瓶矿泉水，稍微浇了一下手中草莓，然后才把草莓送入口中。
    咬了半颗细细咀嚼，李程昕点头道：“不错，很好吃。酸味恰到好处，能感受到草莓的原始感。和现在市面上的那些很甜的草莓比起来，这颗草莓完全不甜，但是很清爽。”
    潘教授也吃了之前李程昕递给他的草莓，点头道：“我这颗是熟透的，很甜，一点点酸味酸得确实有滋有味的。”
    李程昕再摘来了一颗熟透的草莓，一口咬下：“嗯嗯，确实好吃，酸甜的平衡感特别好。而且不仅是酸甜的味道，草莓的香气也很浓”
    两人正说着，继续吃草莓，差不多每人分到了五颗的样子。
    “手下留草莓啊！！！！”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李程昕探头一看，刚刚冲入顶楼区域的正是戚兰亭：“哟，兰亭，草莓种的不错。”
    说着，他把手上的下一颗草莓送入口中。
    戚兰亭冲了过来，把李程昕从草莓旁边拉开：“这可是我种的草莓，我还没吃上呢，你们怎么……就剩一颗了！”
    李程昕偷笑，他当时发现成熟的草莓被藏在叶片底下，就猜到是戚兰亭故意藏着的。这么一想，他就想起来这个顶楼种菜计划开始的时候，他种下的菜被戚兰亭和韩笼偷吃了的事情，于是对戚兰亭种着的草莓也毫不留情。
    把最后一颗草莓递给戚兰亭，李程昕指着从泡沫花盆外垂下的草莓的匍匐茎：“这些匍匐茎也可以培育成草莓子株吧？能顺利扎根的话，一株草莓能分出四株以上的子株。”
    潘教授平时研究的是野生动物，但是普通的植物栽培也能客串一把专家，对于李程昕的提议，他点头道：“这些子株只要给予水分和养料就能继续生长，顺利的话，这里十株草莓，明年就能变成五十株。”
    戚兰亭流着口水，仿佛已经见到明年满屋顶草莓的胜景，狠狠吃了最后的那颗成熟草莓：“看在明年草莓的份上，这回就先放过你们了！”
    ()

第208章 狗子出笼
    等直播做完，李程昕就带上了戚兰亭和潘教授去看他家那几只狗子。
    由于这些狗的存在，格月娱乐划了一个很大的套房给李程昕暂放狗子。他一开门，就有一群黑影涌上来。
    瓜皮已经四岁了，正值壮年，站起来比李程昕还高。它还记得常去洪鸣村给它带李程昕买不起的高级狗粮的戚兰亭，见他来了，立刻施展起新近领悟的技能——热情飞扑。
    戚兰亭猝不及防，好在李程昕在他身后撑了一下，才没有倒下。
    但是戚兰亭也和瓜皮很熟了，见到那么大只的瓜皮一点都不怵，反而抱上了扑上来的瓜皮的腰身：“瓜皮啊啊，好久不见啦！”
    潘教授第一次见到李程昕家的狗子们，对瓜皮的巨大身形感到吃惊：“这是什么品种的狗？”
    李程昕也听无数人问过这个问题了，他无奈摊手：“据我所知，这就是普通土狗。”
    “怎么可能！”潘教授目瞪口呆，虽然长相很普通，但是由于这体型，怎么也该有点藏獒之类的血统吧？
    李程昕指着旁边围上来的几只，点了两个体型稍大的，也只有瓜皮三分之一大罢了：“这两只是瓜皮的第一代孩子，两岁了也就这个大小。”
    “Emmm……这几只看着确实是普通土狗。”潘教授蹲下身，摸摸几只围上来的瓜皮后代，然后又抬头看看瓜皮，“这只也太大了吧！而且这个黑色色号显然也很顽固。”
    几只狗把相对普通艺人宿舍来说很大的套间挤得满满的，戚兰亭提议到：“不如让狗子们去我家住吧，我家有大院子，它们还能跑跑玩。”
    “你不介意就行。”李程昕之前带瓜皮来澜海市的时候，也去戚兰亭家住过几天，只不过这次狗有点多，公司也已经安排了住宿，因此他之前就没有提出来。
    李程昕拿出电话把这事和袁召说了，袁召不禁叹息，戚兰亭到时候估计还要和狗子一起疯一把。
    很快，之前把李程昕和狗子们从洪鸣村接过来的员工开着那辆大型保姆车出现了，袁召先从车上下来，看着李程昕和戚兰亭身边的一群黑色狗子，不禁捂脸：“给你们四个当经纪人就够忙了，结果居然还要加上一群狗子。”
    戚兰亭小声和李程昕说：“袁召他家最近在给他相亲，结果据说工作忙，已经鸽了三次和女方的见面了。”
    李程昕咋舌：“召哥也三十多了，确实……”
    说到这个话题，李程昕也想起了盈盈，不知道她哪时候会以哪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呢。
    袁召突然对李程昕问道：“瓜皮它们，你是准备签正式合同，还是随意？”
    李程昕知道袁召的意思，如果是正式合同的话，就相当于格月娱乐会开始经营瓜皮的各种上镜、营销等等。随意的话，大概就是指让袁召以一个私人身份帮忙打理一下这次的电影合同罢了。
    先前那个导演系的学生已经把他的毕业作品的剧本发给了袁召和李程昕，这个故事讲的是刑警和他的一只警犬的生活，他当时看到李程昕发在微博上的图片，发现这一群黑狗正好可以演绎电影中的警犬从小长到大的各个阶段，因此觉得这群狗演员很不错，才去联系李程昕的。
    李程昕和袁召在看完剧本之后觉得很有意思，这才同意让瓜皮它们出演。
    李程昕看看袁召：“召哥你说吧，如果你觉得瓜皮有发展的潜力，那签正式合同也不错。”
    袁召对李程昕的这个提议感到无语，他有能力识人，可没有识狗的经验。
    近年来网红猫狗倒是很多，但是没有一只是黑色的，大部分养过猫狗的大概都知道，给黑色的猫狗拍照其实很难。
    但是另一方面，瓜皮的聪明也是有目共睹的，从小它就能听懂各种指令，还能捕鱼、猎兔子、捉耗子，想必表演也不会是大问题。
    想了半天，袁召突然说：“不然先去拍照试试，如果拍出来效果不错，那就签了，以后走模特路线也不错。”
    袁召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指示道：“狗子装车，出门吧，先去拍照。”
    对于这种事，潘教授自然先告辞了，他还有很多出国的事务要准备。戚兰亭正好没有安排，也跟着李程昕他们上了车。
    保姆车启动，却没有往格月娱乐大楼的方向过去。
    李程昕不禁问道：“召哥，我们不去格月娱乐的摄影棚吗？”
    袁召在副驾驶座上摇摇头：“我们的人没什么拍动物的经验，所以要去专门的私人动物摄影棚。”
    李程昕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厉害的摄影师不管什么都能怕。
    还是戚兰亭在摄影方面经历比较多，和李程昕解释：“摄影师是越专业就越细分，有专门拍摄景物的、人体的、运动场面的……而且不同的摄影要求，对照相机镜头也有不同。现在那些专业的相机镜头动辄百万，很多小的专业摄影棚基本就买几个然后专门走这个路线。”
    李程昕点点头，这是他孤陋寡闻了，不过他经历的专业摄影确实少，这也和他的明星路线有关。
    车子开到城外，拐进一个大厂区。李程昕知道这片地方现在其实是一个艺术创业中心，很多附近几个大学的学生草创的小的摄影公司、画廊、手工艺品店、乐队都在这里租场地。
    车子在厂区内的停车场停好，戚兰亭也套好了日常的伪装。
    李程昕则给狗子们都套上牵引绳，给戚兰亭、袁召、开车的员工各递了一根，他则牵着剩下的狗子们。
    一群有大有小的黑狗非常拉风，尤其是相对非常巨大的瓜皮，被戚兰亭牵着，看着很温顺，但也吸引了在厂区中闲逛、取景的人的目光。
    “哇！好多狗狗啊！我可以摸吗？”一个穿着萝莉装的年轻女孩子首先蹦跳着过来，手中举着的自拍杆，显然是在做直播。
    李程昕的系统瞬间给他接入直播信号，弹幕从他眼前滑过。
    【好多大狗！毛茸茸的！】
    【主播不要作死，狗还是很危险的的！】
    还没等李程昕他们反应，那个萝娘就一把撸在瓜皮脑袋上。
    ()

第209章 美容
    瓜皮还没做什么，反而是戚兰亭炸毛了：“喂！你干什么摸我们的狗子。”
    戚兰亭说话的语气让萝娘和她的直播观众们都不高兴起来。
    萝娘道：“你知道我有多少粉丝吗？我摸你的狗还是给它面子，被我摸一下，说不定下次就有人会找这只狗一起拍照呢。”
    说到粉丝量，戚兰亭这个流量小鲜肉怎么可能比萝娘网红少，直接就想扯下帽子让人看看他是谁。
    李程昕见状赶快过去阻止了戚兰亭的动作，小声对他说：“你这么做不是在帮这妹子涨粉吗？”
    戚兰亭想想也是，对着萝娘妹子哼了一声，牵着瓜皮跟上袁召他们往动物摄影棚走去。
    李程昕拉住戚兰亭之后，萝娘也不可能再追上去吵闹，继续在直播间中“委屈”一番，再被直播间的打赏“安慰”，然后就继续进行后续的直播去了。
    狗子的事只是她日常直播中的一个小波澜，很快就被扔到脑后了。
    到了摄影棚，戚兰亭还是有些不高兴，他搂着瓜皮，仿佛一对好兄弟一般。
    李程昕还想着是不是需要上去安慰一下戚兰亭受伤的小心灵，凑近了却听到戚兰亭在那里和瓜皮说什么“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大明星的！”“到时候看是你的粉丝多还是那个萝娘粉丝多！”
    李程昕绷不住笑出声来，还被戚兰亭狠狠地瞪了一眼。
    由于这几只狗子有可能成为格月娱乐的签约动物，摄影棚的管理人员对此很重视，召齐了工作人员们过来一起迎接，以及讨论拍摄方案。
    在动物摄影棚工作的人，自然都对动物十分热爱。看到几只有大有小的纯黑狗子，几个女性工作人员直接冲了过来。
    “好可爱！”
    “萌出鼻血啊！”
    “可以抱抱吗？”
    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没人直接去摸狗的，这一点就让戚兰亭感到舒服不少。
    李程昕安抚了一下几只狗子，才对几个工作人员道：“没事的，可以摸。”
    这么一说，几只狗子就被女员工们围住上下其手了。
    等她们摸够了狗，李程昕和戚兰亭也把自己出门在外的伪装解除了。
    “哇！戚兰兰！”
    戚兰亭自然是最先被认出来的。
    刚才戚兰亭抱着瓜皮说悄悄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就有人问道：“戚兰亭，这是你家的狗吗？”
    戚兰亭摇摇头，指指李程昕：“是子呈的。”
    “哇！原来子呈也在……哈哈，刚才居然没有人出来。”这人干笑道。
    招呼打完，有管理人员就过来说：“我们摄影棚配置了专门的动物美容师，让他们给狗子们梳妆一下，顺便培养感情。”
    之前李程昕的父母听说李程昕要把家里几只狗子带出去拍电影，因此还好好给狗子们洗了澡，结果，大概是没有用专用的狗子沐浴露，现在瓜皮他们都有些炸毛。
    这自然是不是什么大问题，美容师都能解决。
    袁召又说道：“可以把给瓜皮它们美容的过程都拍下来吗？到时候也可以用作拍摄花絮。”
    管理人员点点头：“我们本来就有这个项目，是专门宣传我们的动物美容师用的。”
    李程昕找到这个摄影工作室的视频账号，一看，顿时感到了他们美容师的专业性。
    之前他也看过一些宠物美容视频，但是这种大多都是针对小型犬的美容视频，产出的“美容犬”颇有些千篇一律的感觉，无论是什么品种的狗，在做完美容之后都长得一个样子。
    但是这家动物摄影棚和李程昕知道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他们竟然还和澜海市动物园有过合作，做了颇多的大型动物的美容，看上去都很不错的样子。
    这么一看，李程昕对这个团队的信心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接着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和李程昕来了解瓜皮它们的习性，同时也是在讨论狗子们需要做的形象。
    李程昕想着狗子们的第一个正式工作大概会是那个导演系学生的电影，就和袁召提议到：“要不要把那个拍电影的学生找过来，正好让他参考一下他要的狗演员的造型。”
    袁召想想也是，正好这片厂区附近就是大学城，电影学院也不远。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还戴了个黑色鸭舌帽，很符合导演这个刻板形象的学生年纪的人出现在摄影工作室门口。袁召之前应该已经和他见过面了，李程昕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听说李程昕他们正在给狗子们做造型，这个导演系学生立刻就赶过来了，他之前也由于这个问题而为难过，他虽然想拍与狗有关的电影，却没有动物造型上的资源，这么一看，问题居然已经被李程昕他们自己给解决了。
    稍微寒暄两句，这个敬业的导演系学生就完全进入状态，把自己电影剧本中几只狗的几段剧情说给造型师听，让造型师有所参考。
    除了电影里的既定酷飒形象之外，袁召希望再给瓜皮它们再做点其他形象，拓宽瓜皮的“戏路”。
    以瓜皮的体型来说，可爱版立刻就被划掉了。
    由于之前李程昕说瓜皮喜欢在海里游泳，一番讨论之后，造型师和策划师给瓜皮加上了游泳或运动健将、暖男这两个标签。另外两个造型将会以这方面进行。
    造型计划定好，李程昕和戚兰亭帮着把一群狗子带到专门做美容的房间，让狗子们在台子上趴好。
    几只体型正常的狗子还好，但是对于瓜皮这种超大型犬来说，做造型的时候最好还是要有主人陪在身边。
    戚兰亭一开始也要求跟在一旁参观，但是看着美容师一缕一缕地休整瓜皮的狗毛，想起自己一个头的发型就能让造型师弄几个小时，也不知道瓜皮一身毛要弄多久，他撑了半个小时就回保姆车上睡觉去了。
    李程昕还好，坐在瓜皮身边写写划划。
    袁召一看就知道李程昕是在写歌，也就不作打搅，拿出平板电脑找了个角落位置做起了自己的工作。
    导演系学生自然也不能闲着没事，见旁边有一台摄影机在录制狗子美容的视频，他自己也掏出个手持摄像机开始拍摄一些美容过程中的特写镜头，想着这也会是个不错的电影宣传。
    ()

第210章 暖男瓜皮
    瓜皮的第一个造型是“暖男”，由于后面两个造型都要剪毛，所以在这之前，把适合略长毛发的暖男造型先解决掉。
    李程昕在他们讨论这个造型的时候还问：“这种暖男造型，是不是还要找些女性模特来啊？”
    戚兰亭听着觉得挺有道理：“感觉得配个御姐型的女模特，这样才能感受到瓜皮的‘暖’。”
    倒是策划师笑着摆手：“暖男造型还真不需要女模特，暖男的定义之一就是顾家，现在我们手里那么多小狗，让瓜皮看起来在照顾小狗就能很暖了。”
    这还确实是李程昕之前没有想到的角度，说到照顾小孩，李程昕就想起当年村里小孩子在沙滩上玩时受了伤，瓜皮居然会是第一个跑过去的；还有后来瓜皮把自己的第一代小崽子从母狗那边抢回家养的场景。
    这么一想，瓜皮当时就很有暖男的潜质啊！
    这造型一做就是大半天，造型师也知道李程昕在工作，但是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瓜皮的毛质好软，一定是天天吹风跑路晒太阳的狗子。”
    “是啊，还能时常游泳。”
    “平时瓜皮怎么养的啊，长那么大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都挺好，主要是我父母在照顾它们。”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袁召的助理拎着一大堆盒饭进来，李程昕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一早到了澜海市，然后就开始和潘教授一起做直播，接着就被拉出来给狗子们做造型了。
    期间，他的体力活动和脑力活动都消耗了不少卡路里，现在估计就算暴饮暴食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为了陪着瓜皮，他现在还不能去吃晚饭，算是变相的控制体重了。
    闻到饭菜的香味，趴在台子上做造型的瓜皮也有些急切地“呜呜”叫了起来。
    李程昕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吃东西的欲望，在不影响造型师动作的情况下安抚着瓜皮：“别急，一会儿会有你吃的。”
    造型师也加快了手上动作，之前安排的时候也说了，至少今天要把暖男这个形象的拍摄工作解决。明天一早做酷飒造型需要给瓜皮理发，花的时间会更多。
    李程昕看了看，袁召和那个导演系的学生还在，戚兰亭却不知去向，便对袁召询问道：“兰亭还在保姆车上睡觉呢？要不要叫过来吃饭？”
    袁召摇摇头：“让他睡吧，他可能也连着两天没睡了。”
    李程昕点头表示了解，戚兰亭是流量小生，日程比他忙多了，想来他之前对那个摸瓜皮的萝娘主播发火，估计也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之前他也看过报道，说的是某新兴流量小生抱怨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显示了其工作之忙碌。戚兰亭由于家里保护，想必相对会好很多。但即使这样，和李程昕比起来，李程昕还是相对在生活上轻松很多。
    李程昕正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旁边造型师用吹风机最后给瓜皮吹了一把，收工说道：“暖男造型好了！”
    瓜皮看到造型师把它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走，自己也知道大概是完事了，站起身来浑身一抖。
    李程昕一开始还怕瓜皮这一抖把它的造型抖坏，结果等抖完一看，瓜皮脖子和头上做出的稍翘的毛发在这之后显得蓬松自然起来，真的多了一种温驯的暖意。再看看站在一边笑盈盈的造型师，想来她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另一边，几只二三代狗子的造型早就做好了，它们的造型倒是都往可爱方面走了，小母狗还给戴上了蝴蝶结。这是为了和瓜皮的暖男形象做出对比，以可爱的小狗衬托瓜皮的顾家、照顾小辈形象。
    李程昕做过几次摄影工作，知道模特最好在拍照前几个小时都不要吃东西，但是狗模特并不是人，它们不需要特意节食。
    既然都到了饭点，那不如大家都把饭吃了。动物摄影棚这边自然有狗粮备着，还是瓜皮最爱的那种高档狗粮。好在这费用算在摄影费里了，不然李程昕都不敢让瓜皮放开吃。
    等人和狗都吃饱了，趁着精神抖擞，大家开始进入摄影、拍照状态。
    由于抓住暖男顾家的特点，准备好的几个暖男场景基本都是室内。
    按照策划师的指示，李程昕报着简单的命令词，将一群小狗“堆放”在场景中央的柔软毯子上，然后让瓜皮蹲坐在它们身后。再稍微调整了一下各自动作，李程昕慢慢退出场景区域，站到了摄影师旁边。
    一群狗子炯炯有神地盯着李程昕，渐渐目光对上了相机。
    “不错不错！”摄影师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按动快门。
    从李程昕的角度看去，瓜皮环护着自己的几只小崽子，眼中有柔光，仿佛是对孩子们的眷念。一缕呆毛翘起，仿佛是一个父亲在忙碌着孩子的事情时，忘记了打理自己形象，让自己稍微有些邋遢。
    都说狗中暖男是拉布拉多和金毛，这么一看，瓜皮这中华田园犬一点都不差啊！
    接着，又换了几个动作和场景，在李程昕的命令之下，几只狗都很温驯，而且对命令的反应也都很敏捷。
    导演系的学生也在旁边学习这些狗子们的指令，到时候他拍电影的时候很可能需要用到。
    看着狗子们，他不禁对李程昕问道：“这些狗都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为什么都这么聪明？”
    李程昕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土狗一向这么聪明的，至少村子里的狗都很灵性。”
    看向在场的工作人员，他们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策划师无奈道：“我们这里接触的大多都是纯种狗，澜海市出得起钱给狗拍写真的，还真没人是养中华田园犬的。”
    趴在场景里的瓜皮被几只崽子围着，头上还趴了一只小的，翘翘耳朵听着一群人类似乎是在夸奖它的样子，不禁伸出舌头舔舔鼻子，一副满足的样子。
    摄影师见状也不再和李程昕他们聊天，快速按下了快门。
    ()

第211章 狗子的真正作用
    等第一个造型的拍摄工作做完，都晚上九点多了。李程昕自费叫了些外卖夜宵，犒劳一下众多陪他和一众狗子们加班的工作人员。
    造型师妹子似乎是做了不少心理工作，这才把一串五花肉放回了夜宵里面，拿起了一串豆腐开吃。
    李程昕见状笑道：“工作都这么累了，怎么还不敢放开吃？”
    造型师见被人发现自己节食的小动作，哀叹道：“如果偶尔吃吃也就算了，最近似乎每天都有夜宵吃。”
    也是就每天都得加班的意思。
    李程昕说：“这说明你们摄影棚生意好啊，而且你给动物做造型的水平是真的很不错。”
    造型师“嘿嘿”傻笑：“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工作多，我练手的机会也多，这么一来，动物美容水平上去了，然后就有了更多工作。”
    造型师随口说说而已，李程昕听着觉得还有些哲理，这种滚雪球一般的进展方式，放在哪里都适用。
    李程昕和小勇哥近年来名气渐增，这固然和袁召的张罗、忙前忙后有关，但是事实上，袁召的工作重点基本还是戚兰亭，最近又加了个韩笼。很多情况下，李程昕和小勇哥这俩兄弟基本都是自己带个助理前往工作地点的，李程昕靠的还是几年前在上一个经纪公司幻星娱乐练出来的待人接物，而小勇哥可能靠的就是他的愣和运气一路往前冲的吧。
    不过另一方面，对于明星偶像来说，只要公司把他们好好经营，顾及艺人羽毛，不将他们作为来快钱的工作机器，也就够了。很多情况下，艺人的名气和名声就能渐渐累积起来，发挥滚雪球一般的作用。
    思索着这番哲理，李程昕拿了份夜宵去给在角落里工作的袁召：“召哥，吃点夜宵，我们差不多也能撤了。”
    袁召点着头接过夜宵：“你给兰亭打个电话，叫他起来把车子开到摄影棚后面来接我们。”
    “咦？兰亭居然会开车？”李程昕疑惑道，“他哪时候学的？”
    “他一直都会啊。”袁召理所当然的回答，“未成年就开始开跑车的富家小子。”
    李程昕愣了愣，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如今虽然考出了驾照，但由于常常有助理开车，因此对于车子依然十分生疏。
    从摄影工作室的二楼往外看，这个时间点上，这片园区人来人往，想必是附近的livehouse开门了，旁边几个大学的学生也到了晚自习后的夜游时间。这时候如果把一群狗子牵去停车场，确实太引人注目了。
    李程昕给戚兰亭打了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
    “兰亭你睡够没有？晚上回家还能睡吗？”
    戚兰亭稍有些迷糊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无所谓了，我明早还有四点去京城的飞机，本来估计两点就得起床，这么一来似乎可以不用睡了。”
    当红流量小鲜肉，就是这么繁忙。
    李程昕啧啧几声：“召哥让你把保姆车开到摄影棚后门，那边方便把狗子装车。”
    戚兰亭应道：“好的，大概一刻钟吧。”
    李程昕打电话这会儿，众人的夜宵也瓜分完了，袁召和摄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稍稍商量了一下瓜皮后面两个造型的工作，导演系的学生则帮着李程昕和助理把狗子们从摄影棚后面牵出去。
    几个终于下班的员工也和他们一起走着，之前也和狗子们混熟了，走在一起还能再趁机撸几下。
    等了一会儿，保姆车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停好了车，戚兰亭从驾驶座下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搭着瓜皮的宽背问道：“瓜皮，今天成为工作重心的感觉怎么样？”
    “汪汪汪！”瓜皮叫着。
    戚兰亭惊讶道：“瓜皮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汪汪汪！”瓜皮继续叫道。
    李程昕发现瓜皮叫的声音不是平时那种玩闹的类型，突然有些警觉起来：“瓜皮是在对着车子叫，好像有些不对。”
    戚兰亭皱了皱眉头：“我在车上睡觉的时候可能窗帘没拉严实……”
    听到这话，袁召的神情严肃起来，顿时进入工作状态，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李程昕也就听到什么“派人过来检查”之类的安排。
    跟在几人旁边打算送金主们上车的摄影工作室负责人忙回身打开工作室的门。招呼道：“你们要不要再进来坐一会儿？”
    李程昕和戚兰亭带着狗子们进了工作室，之前戚兰亭一直在车里睡觉，开车过来的路上想着是晚上，因此也没再弄一头一脸的墨镜围巾之类的。这时候，想着安全起见，还是和李程昕一起做了些出门的伪装。
    很快，门口来了辆同款的黑色保姆车，车里下来的几个似乎是格月娱乐的保安。
    袁召招呼李程昕和戚兰亭他们带着狗子们上了新来的车，交待了司机几句，把他们先拉去了戚兰亭别墅区那边的豪宅里。
    透过后车窗，李程昕看到之前下车的那几个保镖拿了一些工具似乎是在扫描之前戚兰亭开过来的那辆车。
    戚兰亭也凑在后座看着，冷不防瓜皮的大头也塞到了李程昕和戚兰亭之间，戚兰亭顺手就搂住了瓜皮：“(＾Ｕ＾)ノ~ＹＯ，今天瓜皮是大功臣啊！”
    李程昕问道：“是有人给车子做了手脚？”
    戚兰亭点头道：“大概是什么狗仔或者私生饭看到我在车里，所以偷偷给我的车装了GPS之类的。这么一来，说不定能发现我住在哪里、去了哪里，可以随时偷袭。”
    见戚兰亭回复得那么熟悉，李程昕不禁问道：“这事以前发生过？”
    戚兰亭斜睨他一眼：“我倒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主要关注一下娱乐新闻，就会发现这种事情多的是啊！其实狗仔还好，真发现了直接告了或是警告一下对方媒体就是。就怕做这事的是私生饭，怎么处理都能让你不舒服。”
    李程昕点头表示了解，这里面社会形象、关系之类的弯弯绕绕，确实麻烦。
    摸了摸瓜皮温暖的脑袋，李程昕也只能期待自己和瓜皮不要遇到这种事：“不过瓜皮这也太灵敏了吧……”
    戚兰亭也点头道：“瓜皮真是太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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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外卖不见了
    等到了戚兰亭家，把一群狗子放下来在他家院子里跑了一圈，等李程昕跟在几只狗子屁股后面捡了屎，才回到房里。
    由于第二天还有运送狗子的任务，司机把保姆车留在了戚兰亭家的车道上，把之前公司留在戚兰亭家的一辆小车开走了。
    戚兰亭这豪宅只有他一个人住，烧饭阿姨和几个助理也只是偶尔过来罢了，等李程昕进屋，戚兰亭已经洗了个澡，趴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看娱乐新闻。
    几只狗子今天精神紧张了一天，这时候纷纷都趴在客厅里打起了瞌睡。平时在李程昕家，狗子们都是挤在一起睡，这时候陡然来到戚兰亭家，空间巨大，温度适宜，它们就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了。
    戚兰亭打了个响指，指示瓜皮躺到沙发上，然后把瓜皮当作靠垫舒服地靠了上去。
    李程昕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瓜皮的黑毛粘在你家沙发上会很显眼的啊。”
    戚兰亭毫不在意：“反正会有人打扫的。”
    听戚兰亭这话说的，李程昕别提有多羡慕了，他在家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被他妈指派着去打扫卫生。
    戚兰亭看了一会儿娱乐新闻，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么一想，他这大半天也只吃到了一颗不太熟的草莓。
    “子呈！子呈！”戚兰亭大声叫道。
    李程昕从楼上探出头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啥事，我在吹头发呢！”
    “我的夜宵呢？”戚兰亭继续叫道。
    之前在摄影棚那边的时候，李程昕还给戚兰亭打包了一份夜宵，打算两人带回来吃的。这时候听戚兰亭说要吃夜宵，李程昕想了想，似乎并没有把夜宵带下保姆车的记忆。
    “是不是在保姆车上？”李程昕问道，“我下车直接就先把狗带去后院了。”
    戚兰亭有些不情愿地从温暖柔软的狗靠垫上爬起身，趿着拖鞋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他空着手回到屋里。
    “子呈！车里没有吃的！”
    李程昕这时候也披了浴袍坐在戚兰亭沙发上，他思索了半天：“我们是不是在回摄影工作室那时候，把吃的放在他们桌上了？”
    戚兰亭想了想，好像确实有可能：“唉，这附近也没什么外卖餐馆，子呈啊，我的夜宵就靠你了。”
    李程昕摊手，他其实也累了一天啊，这个点就想去睡觉了，没想到还得给戚兰亭烧饭。
    他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看看，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冷冻那边倒是有些冻肉，但是这时候解冻也来不及了。想必是烧饭阿姨知道戚兰亭第二天就要出远门，就把食材都处理了。
    不过好在戚兰亭家后院还有个小温室，他的助理和烧饭阿姨通常会在里面种点番茄和葱什么的。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有限的材料，李程昕也只能随便烧点简单的东西。
    李程昕从温室里弄了几个小番茄和一些绿色菜叶，全部洗干净滤干。
    把菜叶切碎和蛋液混合，加点调料，用煎锅做一个西式蛋饼。番茄则切碎加些盐、糖、醋做成蛋饼的酱料。
    做好后端到客厅里，一个盘子中一半是点缀着绿色的金色蛋饼，另一半是红艳艳的调料，看上去十分好看。
    但是戚兰亭略微不满：“啊，我想吃烧烤、想吃小龙虾、想吃肉夹馍……”
    李程昕无奈摊手：“叫外卖吧，这蛋饼大概能让你撑到外卖送来了。”
    戚兰亭万念俱灰地打开了外卖app又关上，问题是吃了蛋饼，他这种需要保持身材的艺人还能吃下别的外卖吗？
    李程昕再陪戚兰亭看了一集网剧连续剧就去客房睡觉了，戚兰亭则继续留在客厅里看电视。
    等第二天李程昕起来，戚兰亭早就该到京城的机场了。
    李程昕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让狗子们在戚兰亭的后院里再窜了一会儿，就把它们叫上保姆车，打开导航，往动物摄影工作室开去。
    等李程昕到达，袁召的助理之一已经带了格月娱乐的造型师等在那里了。袁召自然是跟着戚兰亭去了京城，于是李程昕又进入半放养状态。
    “昨天戚兰亭那辆保姆车怎么样了？”这自然是很需要关心的一件事情。
    “确实是被人装了定位器，召哥已经找了专业的公司，打算反向定位，然后追究对方责任了。”助理答道，看看在李程昕身边一脸骄傲的瓜皮，不由得笑了出来，“瓜皮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发现问题。”
    李程昕表扬性质地撸撸瓜皮的脑袋，不知道瓜皮当时叫起来的原因是感到车子附近有陌生人的气味，还是有什么危险感应，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等进了摄影工作室，李程昕把几只狗子送去做造型。期间还和工作室的负责人确认了一下，他和戚兰亭昨夜的那份外卖果然在他们回来换衣服的时候落在了工作室里，后来就被留在这里检查车辆的几个工作人员给解决了。
    这天，除了瓜皮等一众狗子们要做酷飒造型，李程昕也需要，这就是为什么格月娱乐的造型师也要在这里。
    今天的摄影中，李程昕将作为瓜皮的模特出场，因此他要做出适合衬托瓜皮的造型。
    一直以来，李程昕给人的印象大多都是一个温柔睿智的形象，这次的酷飒估计也是他自己的突破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动物造型师的动作也快了很多。等人和动物的造型做完出现在拍摄场地之中，昨天见过李程昕和瓜皮的人不由得都愣住了。
    李程昕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黑西装，一侧头发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在左眼附近做了个爪子的造型。眉梢眼角拉长，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冷酷。
    瓜皮脖颈、腹部的软毛被修短，露出精干的身形。原本半塌的耳朵用透明的支架支起竖立起来，看起来严肃了不少。
    李程昕和瓜皮往镜头前一站，下面就有围观的女员工尖叫起来：“哇！太帅了！粉了粉了！”
    助理用手机给他们拍了张照片，发给袁召，一会儿就得了回复：“这还真不错啊！完了挑几张发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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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绝望的鲫鱼
    酷飒造型拍完之后，接着则是要拍运动造型，这一造型终于是瓜皮自己的独角戏了。
    造型师稍微给瓜皮修饰了一下造型，换了几个运动风格的配饰。
    摄影师则把众人引向了摄影工作室的顶楼，这里有个小型运动场，既可以作为员工们的活动区域，也可以做一些拍摄外景。
    李程昕已经卸了妆，换回了舒适的衣服，他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上了楼，一边还在看之前助理发给他的几张和瓜皮的合影。挑了一张发到他、小勇哥、戚兰亭和韩笼的四人小群里，才抬头看这个摄影工作室的顶楼外景。
    顶楼四面自然是用高大的铁丝网围起来了，外圈做了一整个塑胶跑道，沿着跑道基本可以看到整个工业艺术区的风景。
    跑道中间划分了几个小区域，有一小片绿茵草坪，旁边放着儿童足球网、高尔夫球杆之类；水泥地区域上画着篮球的三分球线，还有一个篮筐，虽然面积不足半场，但是对于一个女性员工居多的工作室来看是够用了；此外还有一片沙地和一个小泳池。
    “哇！这工作条件也太好了吧！”李程昕不禁感叹道。
    旁边的造型师妹子“噗嗤”一笑：“其实基本上也只有动物在用罢了，我们平时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来享受这些。”
    旁边摄影师也指着泳池说道：“这泳池还是我今天早上洗出来放的水，你想想，澜海市的露天泳池有多少人敢去随便游泳。”
    李程昕想起了自己在格月娱乐造心池过滤系统的那段经历，蓄水桶起初接到的澜海市雨水是浑浊的黄色，酸性也超级高。
    等几个工作人员准备好几个室外场景，李程昕则配合他们指示瓜皮在场地上跑动跳跃。等几个陆地场景解决，李程昕拿了个皮球抛入小泳池之中，瓜皮兴奋地一跃而入，在水中尽情扑腾起来。
    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被瓜皮溅了一脸水花，但是看上去也都挺开心的样子。
    策划师在一旁对李程昕解释道：“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小水池，但是经过后期加工，就能让瓜皮看上去是在海里游泳一样。”
    说着，又有员工拿了条橡胶鱼扔进泳池让瓜皮去抓。
    策划师继续说：“后期之后，橡胶鱼就会和活鱼一样，效果挺不错的。”
    李程昕问道：“做后期不麻烦吗？为什么不直接上活鱼？”
    策划师目瞪口呆：“瓜皮能抓住活鱼吗？”
    李程昕点头：“自然可以！”
    李程昕一开始还以为摄影工作室这边用橡胶鱼比较方便，没想到原来是策划师不知道瓜皮能抓到活鱼。
    策划师拉了个员工说：“你去旁边餐馆看看，能不能买条活鱼过来。”
    然后他转头对李程昕解释道：“用活鱼的话，瓜皮的动作拍出来能更加生动。”
    在等员工去买活鱼的时候，李程昕才有时间再次拿出手机，看看群里面几个人早就聊开了。
    戚兰亭：“瓜皮真帅啊！”
    小勇哥：“子呈的造型也很帅啊！”
    戚兰亭：“我扮酷可比这帅多了，要不是今天我不在澜海市，那个和瓜皮合作的该是我才对。”
    李程昕插了一句：“那主角就是你不是瓜皮了。”
    韩笼：“哈哈哈，子呈你是在自己承认没有瓜皮帅吗？”
    李程昕本来因为这个帅帅的造型有些飘，被韩笼一语戳破之后有些中气不足，强撑道：“我可是和拉天后合唱过歌的！”
    韩笼：“噫——话说你们《画乾坤》什么时候上映？”
    小勇哥：“还没正式通知，但我已经得到了一点风声，应该是在暑期档。”
    李程昕算了算，演员那边三月份杀青，他四月底离组，总觉得暑假就上映有些仓促：“今年暑假档电影不少吧，为什么《画乾坤》也选那个时间？”
    戚兰亭：“是啊，我也有电影会在暑期档上映呢！这么一来，也算是在和子呈和小勇哥竞争了。”
    戚兰亭说的电影是他主演的，相对来说，小勇哥只是《画乾坤》的小配角，李程昕完全是个后台工作人员，似乎没什么可比性。
    因此李程昕倒不觉得这有什么，说到底档期什么是投资方更加关注的问题，他和小勇哥需要担心的是他们各自的部分在《画乾坤》中的表现。
    《画乾坤》的票房绝对不会差，但是受到暑期档各类电影的狙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画乾坤》是冲奥的电影，因此票房可不是决定这部电影价值的唯一因素。
    韩笼也说：“戚兰亭那部电影是轻探险的言情片，和《画乾坤》这种正剧题材完全不同，针对人群也不一样。相对来说，《画乾坤》投资大，宣传时间也久，理论上戚兰亭的电影是比不过《画乾坤》的。”
    戚兰亭也是心里有数，于是换了个聊天话题：“小勇哥，你家一一姐哪时候生啊？”
    小勇哥：“嘿嘿，就在下个月底了~”
    李程昕算了一下时间，到时候让导演系的那个学生把瓜皮的戏份放在前面，下个月等李程昕把瓜皮等一众狗子送回洪鸣村的时候，可能能赶上林一一生孩子。
    这么想着，他赶快给导演系的学生发了消息。
    这导演系的学生昨天跟了瓜皮一天的摄影，也差不多了解了瓜皮的指令水平，今天正在研究自己微电影的拍摄顺序。收到李程昕的这个请求，算了算时间没什么问题，就回复李程昕把瓜皮的拍摄顺序定了下来。
    另一边，摄影工作室的员工买了活鱼放进泳池，餐馆里待宰的鲫鱼有些恹恹的，在水池里游了两步，摄影师还没准备好，它就被瓜皮叼了起来。
    瓜皮顺势跃出泳池，自豪地把这条鱼交到李程昕手中。
    李程昕无奈地接过这条倒霉的鱼，看看还活着，让瓜皮先游到泳池的另一端，等摄影师示意，才把鱼重新放回水里。这条绝望的鱼才从狗嘴里逃生，还没反应过来，就又看到先前的巨大黑影向它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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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青虫
    等众人忙完了拍摄，造型师帮着给湿漉漉的瓜皮洗了澡吹干，时间其实又超过了摄影工作室的正常下班时间。李程昕又给众人买了点夜宵零食，才牵着瓜皮和其他几只狗子从摄影工作室后门出去，助理开车把它们送回到戚兰亭的豪宅之中。
    好在戚兰亭通知了烧饭阿姨送了点食材过来，这才让李程昕不至于再次陷入无米之炊的境地。
    第二天，李程昕带着狗子们前往格月娱乐大楼。
    牵着一群狗子的李程昕无论到哪都异常醒目，以前他曾经带瓜皮来过格月娱乐几次，但是这么多只狗一起出现还是头一次。
    以免有人比较怕狗，李程昕和前台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带着狗子们进了一个空着的电梯直奔顶楼。到了这时候，不认识李程昕的员工大概也不多了，他也没必要在进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
    虽然顶楼花坛和心池的直播没有开，但是它们依然需要有人日常维护，这个工作非常不幸地被交给了顶楼直播策划组的工作人员，马博就是其中之一。
    李程昕带着狗子们上来的时候，马博正在小心地清理心池中飘着的树叶，虽然腐烂的树叶能给水体带来充足的养料，但是如果太多落叶卷入风车驱动的水循环系统，总会造成无谓的损伤。
    陡然见到李程昕，马博还有些迷糊地问道：“今天有直播安排吗？”
    李程昕撸着瓜皮狗头笑道：“我今天是来公司给瓜皮它们签约的，现在就是找个地方让它们随便跑跑。”
    “哇，瓜皮都要签约了吗？这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博不无羡慕。
    李程昕笑道：“难道直播节目里你的出场镜头还少吗？”
    这说的还真没错，经过网友统计之后，马博在顶楼直播节目的镜头居然比李程昕还多。由于马博的专业原因，他被直播节目组寄予了重任，基本每次直播节目他都会在一边帮忙，成为了顶楼直播的固定班组，而每次直播节目的主角却是不定的。
    李程昕把狗子们扔在顶楼浮台让它们自己跑动，自己也开始巡视着这片场地，之前他和潘教授上来看草莓的时候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又多了什么植物。
    心池旁边除了杂草，还被种上了一棵小树，心池中的落叶除了少数被风刮过来的，大部分都是这棵树上掉下来的叶子。
    李程昕凑过去辨认了一下，不利用系统，从叶子上飘出的芳香就能断定：“这是柠檬树吧？”
    马博点头：“这是潘教授送的，说是可以给心池制造树荫。”
    李程昕往树下看去，这树的种植方式也很有趣，看来他们就在池子基底的泡沫上面挖了个坑，就把这颗柠檬树种进去了。
    马博指着一张树叶道：“子呈，你注意到这个了吗？”
    李程昕定睛一看，马博指着的是树叶中间一条黑棕色的东西，夹杂着一些淡青色，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一坨鸟粪。
    但是仔细一看，李程昕立马认了出来：“虫子？”
    马博点头道：“具体来说，是柑橘凤蝶的幼虫。”
    从侧面看过去，这条虫子的腹部是浅绿色的，背上有一片黑棕色的凸起，乍一眼从上看去，还真的和鸟粪没什么区别。
    马博解释道：“凤蝶的幼虫会拟态成鸟粪，以此躲避鸟的袭击。”
    李程昕又观察了一番这颗柠檬树，在另一根树枝上发现了一只胖胖的青虫：“我就记得柠檬树特别能长虫子了。”
    马博轻轻抓起那只青虫放在手上：“刚才那只鸟粪一样的是凤蝶幼虫的一龄幼虫，而这是第二阶段。”
    李程昕摸了摸那只青虫，粉粉软软的触感和他记忆中学生时期的一模一样。
    相对于之前那只鸟粪幼虫，这只青虫绿绿胖胖的，看上去十分无害，两侧的“大眼睛”也很可爱。
    柑橘凤蝶一次能生产一百个蝶卵，但是由于会被鸟和马蜂等天敌袭击，平均统计下来，能安全变成青虫状态的也只有两只。
    因此，为了保护自己，柑橘凤蝶的幼虫有各种各样的护身方式。相对于一期幼虫拟态成鸟风，青虫其实是在拟态为蛇。
    虽然李程昕看上去，那只胖胖的青虫和蛇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在鸟类的视觉之中，青虫身体上的眼睛圆点形状会和蛇很相似。而青虫真正的眼睛其实是在最前面一节上，就在嘴巴的上方。
    本着增加顶楼物种多样性的目的，直播组的员工们都会任这些虫子自己生长，等李程昕玩弄了一下青虫，马博就抓着青虫把它放回了柠檬树上。
    在他放下青虫的时候，突然有一根Y形的橙色东西从青虫的头上伸了出来。
    “嚯！这不是神奇宝贝的绿毛虫吗？”李程昕笑道。
    “这是青虫的触角，在感觉到被敌人威胁之后就会伸出来。”马博说，然后摘下自己手套，指着刚才抓青虫的拿个手指部位对李程昕说，“你闻闻看。”
    李程昕接过手套闻了闻：“这味道还真好闻，有种果酱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马博点头道：“这其实是青虫在向自己的天敌喷洒体液内的驱鸟剂，只不过这似乎对人完全没有效果。”
    柑橘凤蝶之所以被称为柑橘凤蝶的原因就是，它只在柑橘类植物上产卵。而柑橘凤蝶的幼虫则会摄取柑橘类植物中的萜烯精油加以利用，这就是“驱鸟剂”的原材料。
    马博指着回到柠檬树上大嚼树叶的青虫继续道：“这只青虫大概一周后就要开始结茧了。”
    李程昕四下看看：“正好，花坛里也有花了，到时候孵出来的柑橘凤蝶也有食物了。”
    李程昕指着的花坛里有几丛植物，开着白花，李程昕凑过去一看：“咦？你们哪时候种的荞麦？”
    马博看了看回答道：“好像是韩笼哪次来的时候撒的种子，他说想吃荞麦面减肥。”
    李程昕哭笑不得：“就这么几丛荞麦，大概最多就半碗面。”
    他看着那几团荞麦花：“哇，居然有蜜蜂！”
    很久之前李程昕还问过潘教授，蜜蜂能不能飞到200米高的地方，当时潘教授回答不清楚，现在答案就在李程昕眼前了。
    马博若有所思：“如果这只柑橘凤蝶继续在那棵柠檬树上产卵，说不定能长出更多柑橘凤蝶。这么一来，喜欢吃柑橘凤蝶的猫头鹰说不定也能被吸引过来。”
    李程昕和马博并肩坐着展望了一番顶楼计划的前景，再看了一会儿，李程昕揪起一束荞麦花道：“这荞麦居然已经结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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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建筑工人》
    马博看过去，李程昕手中的那束花之中，有一朵白花的中间长出了像谷子一般却稍短稍方的谷壳，想必那就是荞麦了。
    李程昕想起顶楼直播刚刚开始的时候前来觅食的栗耳短脚鹎，对马博嘱咐道：“如果韩笼真的指望着这点荞麦做面条，可别忘了在这里装上防鸟网啊。”
    马博一手握拳，锤在另一手掌中：“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之前已经赶过几次麻雀了，罩上个防鸟网确实能更加有效率。”
    李程昕看看顶楼发展得很好，再看时间差不多，就拉让马博先照料着几只狗子，他去艺人部给狗子签约。
    艺人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签约的资料w w w . txt 80. c o m ，每只狗子也有各自的照片，这也是之前在动物摄影工作室让他们帮忙拍的“证件照”。
    几只“瓜”字辈的狗子瓜皮、瓜子、瓜娃、瓜囡、瓜怂的照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是通过摄影工作室安排的不同配饰才能分辨出来。
    狗子们都签在袁召的一个助理手上，理论上看，狗子们的资源和戚兰亭是一个等级的，当然实际上也不可能用那么恐怖的资源去推几只狗。
    签约的工作人员见李程昕一个人过来，不禁调笑道：“狗呢？签约签名可是要本人到场的啊，我们还想着要不要留个狗爪印呢。”
    李程昕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也笑着说：“我是监护人，我家狗子最大的才四岁，你们想要去蹲几年？”
    最终的签约合同自然是李程昕代狗子们签的，完了他才对工作人员说：“狗子们现在都在顶楼玩，想摸自己上去就是了。马博在那里帮忙看着，狗子们不会咬人的。”
    交待完，李程昕自己还有些音乐方面的工作要做，就先往音乐部门那边去了。
    在《画乾坤》音乐组工作，并且为拉天后写了一首歌之后，李程昕音乐方面的邀约瞬间多了很多。找他约歌的、上综艺的、拍广告的、拍电视的，应有尽有。
    袁召之前还询问李程昕要不要唱而优则演，由于李程昕最近人气上涨，有些不挑演技的连续剧也曾发来过男主或男二的邀请。
    事实上，李程昕就算没有演技，也可以利用系统贡献值来升级他自己的演技，但是他还是拒绝了。他给出的理由是想认真专注在歌曲写作和演唱方面，写歌确实需要长时间的酝酿，他不希望拍电视剧占用太多的写歌思考时间。
    袁召看李程昕在演艺方面的上进心不是很强，也就让他好好准备自己的第三张专辑。
    李程昕何止是演艺方面的上进心不足，在攒到了一亿贡献点用于复活盈盈之后，李程昕一开始甚至有退圈的冲动。但是后面由于需要为吴老续命，想想估计未来还会有不少用到系统贡献值的地方，于是才继续努力工作起来。
    他现在正在准备的一首歌是他的某个新工作中的一环，他虽然表示不想花费大量时间拍电视剧，但是袁召还是给他接了个友情客串的工作。
    小勇哥现在正在拍摄的《建筑工人》是个小场景连续喜剧，《建筑工人》的故事围绕一个建筑施工队展开，说的是这个施工队在建房工作、装修施工中遇到的人和事的故事。
    房屋装修是一个家庭新生活的开始，建筑施工队本来的任务只是按照家庭的要求建造、装修房屋，但是这个施工队却总会一个不小心牵涉进雇主的家庭事务之中，在替雇主解决各式各样的家庭问题的同时，也揭发了各个家庭中隐藏的弊病。
    在这个解决家庭问题的“沉重”话题之外，《建筑工人》的内容同时还会很生硬的插入很多装修方面的小知识和小建议，这个画风上的转变也是很吸引观众的一个点。
    《建筑工人》是双主角设计，第一主角是个当红小生。他的角色是建筑施工队的管理人员，在剧中主要负责和雇主交涉、设计制定装修计划，同时也是事件中的智囊。小勇哥则是第二主角，是施工队的工头，体力、干活担当，也是各种计划的实施者。
    这两人一文一武的配置深受观众喜欢，某些不健康网站上的CP党也非常多。
    《建筑工人》还有一个亮点就是每集都有明星客串，而那一集的片尾曲则要求这个明星来唱，同时片尾曲还会和这集的内容有相关之处。
    因此，当《建筑工人》的导演拿着一集剧本来找袁召之后，袁召还是很惊喜的。
    导演本来想找的是戚兰亭，但是戚兰亭的档期排不开，因此退而求其次，选了李程昕。李程昕本来还在休假，结果由于狗子们的原因提早回澜海市工作，就被袁召逮了个正着。
    李程昕看了剧本，觉得可以接受，就接下了这个客串工作。
    导演又顺杆子上地问李程昕有没有时间自己写这一集的片尾曲，在李程昕答应之后就皆大欢喜了。
    剧集内容相对比较简单，这一次，建筑施工队将要装修的是个别墅豪宅，拥有豪宅的家庭是个大富之家，育有两个儿子。
    两个孩子之中，父母更加宠爱弟弟，便希望哥哥能走商业路线，接管家族公司，供弟弟出国留学学习艺术。而哥哥却因为喜欢李程昕饰演的流行歌手而想去演艺圈发展，不想管家族业务，也不太喜欢一直抢走他宠爱的弟弟，打算参加选秀节目。
    在得知这个家庭的问题之后，装修队的人分别和所有家族成员做了一番深入的探讨，得知了所有成员的心结。
    李程昕客串的角色是个成名已久的流行歌手，也正是选秀节目的评委之一，同时也是主角的好友。他的任务是在哥哥参加选秀节目唱歌之后，用尖酸的言辞贬低哥哥的歌曲，以此激得哥哥回家接受家庭给他的安排。
    哥哥不知道的是，家里的公司正准备往演艺圈发展，而哥哥接手公司之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收购李程昕饰演的歌手所在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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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立意
    片尾曲的歌没有硬性要求，导演让李程昕自由发挥，但是李程昕自然不可能随便乱编一首歌。但是在开始写歌之前，他要先探索一下这首片尾曲所需的立意。
    在通读了这集剧本之后，李程昕把几个演员形象带入，过了一遍这个故事。
    他的角色在“教训”哥哥唱歌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怎么难听怎么来，目的也只是要激哥哥回家罢了。后来哥哥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接手家族公司，前往收购的李程昕角色所在的演艺公司，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一集的完整剧本也就不到三万字，却刻画了一个如此矛盾的家庭。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建筑工人》的两个主角、宠爱弟弟的母亲、严厉的父亲、向往舞台的哥哥、热爱艺术的弟弟，以及龙套李程昕饰演的只有几个镜头的歌星。
    作为小勇哥的好堂弟，李程昕自然看过《建筑工人》的第一季，第一季中每集的片尾曲各有特色，但是大部分还是以剧中的家庭矛盾为主而选择的歌曲。参演嘉宾有的饰演家庭中的角色，有的成为了施工队的临时工，也有如李程昕一般的局外人。
    他们自然不可能都是歌手，因此唱功差距也不小。李程昕记得有一集邀请的参演嘉宾是个体育明星，在剧中饰演一位来这个家庭中查案的警察，体格是足够了，但是演技真的没法看。后面唱的片尾曲是首经典的《铁窗泪》，目的在暗示这个家庭的结局，体育明星唱得也是五音不全。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反而让人对这集的印象很深。
    李程昕看完自己这份的剧本，突然对自己的后续结局产生了一种好奇。昔日对你冷嘲热讽的人，突然成为了自己手下的艺人，哥哥会对他做什么呢？大概封杀雪藏都是个好结局吧。
    剧本中并没有写后续发生的事情，因为那已经和建筑工人的故事无关了。
    李程昕想着，不然也写一首歌描述一下自己这个角色悲惨的未来？
    这么一想，李程昕又呆住了，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得到那个系统，重新开始奋斗进入演艺圈，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模样？是不是也和这个故事中的角色回落的一样的悲惨结局？
    这突然物伤其类的感觉顿时击溃了李程昕写这样一首歌的思路。
    但若是把这个意向反过来，写哥哥的志得意满，李程昕又不乐意了，仿佛那就是当年害死盈盈的幻星娱乐高层的那种存在。
    其实这两个立意是最符合这一集内容片尾曲的存在，但是李程昕就是不想写，也写不出来。
    除此之外，他依然可以用歌曲赞颂两个主角又解决一个家庭难题，可以描述一个家庭的纠结，可以写母亲对弟弟的宠爱，可以写两兄弟的剑拔弩张……但是似乎都有些不足。
    李程昕在格月娱乐的音乐部小房间自闭了一个下午，都没能想出这首歌该怎么写，按理说，他应该带歌进组，但是现在离他那集开拍也只有一周时间了，他还没个思路。
    到了下班时间，李程昕有些颓然地进入电梯。上到格月娱乐顶楼，浮台上人还不少。
    李程昕拨开人群一看，好多人都在和狗子们拍照，有的是公司的练习生和小明星，大部分还是工作人员，旁边在等待的有在议论纷纷。
    几只狗子在人群中缩头缩脑的，显然是被这人流量给吓到了。
    “这几只狗就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演员？公司高层怎么想的？总不至于是bi——（消音）了狗吧？”
    “哪只是瓜怂？这是我当年在大学里的小名，我一定要和瓜怂合个影！”
    “这可是袁召手里的狗明星，近距离接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程昕一听乐了，似乎狗子们吸引力比他大多了。
    不过看着人群里被围着的狗子们，李程昕还是大步挤向前面，拦在了狗子和人群之间：“都撤了吧，我准备带狗子回家了。”
    马博见李程昕来，也终于挤了过来，帮着驱散人群。
    围观的人有些还不乐意：“我在这儿看了半天了还没拍上照呢！”
    李程昕回答道：“过几天会有狗仔们的官方造型照公布的，之后还要拍电影，要看狗子的机会有的是。”
    “什么！狗都能上电影了！”
    “我都还在为连续剧争到头破血流，刚进公司的狗居然有电影片约了……”
    “袁召的资源真是太可怕了，我不活啦！”
    李程昕闻言也懒得解释狗子们片约的来历，把狗仔们都系上牵引绳，在马博的帮助下终于挤进了电梯，带着狗子们进了之前准备的保姆车，逃命般地开车跑路了。
    早知道狗子们那么受公司人的喜欢，李程昕才不带狗去上班呢。
    等到了戚兰亭的豪宅，李程昕收了狗绳，狗子们终于能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跑一跑了，想来之前在格月娱乐的时候都要被憋疯了。
    李程昕进屋准备自己和狗子们的晚餐。理论上，狗子们吃狗粮就行了，但是瓜皮他们是农村出生，从小就习惯了吃人类食物，李程昕也不介意给它们烧点吃的，大不了不放盐就是了。
    等打理好狗子们和自己的肚子，李程昕躺在戚兰亭惯常躺着看电视剧的大沙发上继续整理写歌的思路。
    之前在顶楼浮台那边听围观群众们聊天，他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从剧本中，李程昕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很多情况下，男明星的粉丝群体大部分是女性，而女明星的粉丝群体则多为男性。那么，剧本中的哥哥为什么会追个男歌星呢？
    李程昕这么想着，就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小勇哥。
    小勇哥在听了李程昕叙述之后才知道最终是由李程昕拿到的这个角色，听了李程昕的疑问，小勇哥大笑起来：“还真有你的啊！居然发现了这么隐秘的问题！这个剧本中的明星本来就是个女的，只不过导演没找到适合的女明星，所以才换成男性歌星的。”
    ()

第217章 《胡言乱语》
    李程昕的猜测得到了小勇哥的肯定，那么再以女性角色的角度再读一次这个剧本，李程昕果然发现很多暗藏的玄机。
    看上去，剧中的哥哥还有些喜欢这个女歌星，所以在选秀场上遭到女明星奚落，才会打击那么精准那么大。这么一看，很多之前读着逻辑略有些生硬的关节也被打开了。
    李程昕拍着大腿：“我真是太厉害了，连这点都能发现。”
    转念一想又不对，他可是个男的，结果拿到个女性角色也太过尴尬了吧！
    虽然剧本中，他的戏份部分，已经把女性语气改成男性说话习惯，但是李程昕在知道真相之后依然每每想起都感到不适应。
    但是无论如何，这首歌该怎么去写，他已经知道了。
    酝酿了一晚上之后，李程昕把狗子们留在戚兰亭家里，自己去格月娱乐的小作曲间，把曲子写了出来。然后拿去音乐部，让专业人士把作曲、伴奏等等细枝末节的部分解决。
    出于对《建筑工人》的时代考量，以及他这个角色的年龄考虑，李程昕写的这支曲子的风格有些类似八九十年代的卡拉OK歌曲，强劲的节奏以及西洋小乐队形式的伴奏有些复古，但是又让李程昕做出了一种独特的新颖风格
    接下去则是歌词，通过想象李程昕的角色和剧中哥哥的情感纠缠，带着某种复杂的心情，李程昕最终在曲谱的最上方写下了“胡言乱语”四个字。
    一边思考，李程昕一点点把歌词填写出来。
    “站在终极幸福的迷梦之中，
    试图将快乐叠加起来。
    我想成为一朵花，
    只为一个人微笑。
    ……”
    “即使同处于一个时空，
    也不能告诉你，
    悲伤的过去如同一场雨，
    湿润着我的脸颊。
    ……”
    “雨伞如花朵般盛开，
    夕阳转入暮色。
    我的心被困在这里。
    ……”
    李程昕谨记吴老的教诲，等歌曲的小样做好就先送去给吴老试听。
    小样才发去吴老邮箱不到十分钟，李程昕就接到了吴老的电话。
    “子呈你又换什么奇怪的风格了？”吴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李程昕将自己制作这首曲子的原因和思路对吴老仔细说了一遍：“吴老，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首歌还有什么问题？我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吴老组织了一下思路说道：“这首歌很适合你唱，但是得是女版的你……”
    “这……”
    ——————————
    再过了几天，歌曲制作完成，歌曲最终还是按照原定的思路做完，即使带着一丝隐隐的诡异感觉，导演依然觉得歌挺好，打算就这么用了。
    李程昕带上《胡言乱语》音源，跟着助理前往了《建筑工人》的拍摄地点。由于剧本需要，这一集的拍摄地点在澜海市的某一别墅区。李程昕过去一看，这别墅比戚兰亭自己的小豪宅大了三倍有余，在寸土寸金的澜海市，这种大豪宅，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触及的存在。
    李程昕和助理大口吃着柠檬，也不知道这剧组是怎么弄到这么大个房子拍这场戏的。
    按照这一集的剧本，李程昕总共有三个镜头，第一个镜头是听主角朋友分析这个家庭情况，并且接受主角让哥哥选秀失败的建议。这个镜头一晃而过，连台词都没有。剧本上虽然写的场景是在高档餐厅里，但是李程昕觉得那个“高档餐厅”估计指的是这个豪宅的某个角落。
    第二个镜头就是选秀部分，也是李程昕唯一有台词的部分，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但是会是这剧集中的一个重要转折。大概就是仗着这别墅大，李程昕和剧中哥哥选秀的秀场直接就搭在了豪宅的地下室里。
    第三个镜头则是在最后，哥哥视察收购的公司，从一旁走过的李程昕听员工们讨论那人是公司的新总裁，惊讶回头的一刻。这之后，他唱的那首片尾曲就会进入。
    除了把曲子交给剧务，李程昕同时上交的还有一些公司摄影部临时给他拍的几张造型照，这些会被剧组做成海报、CD、应援物品等等，作为哥哥房间的装饰。
    既然李程昕只是个客串，他的三个镜头在他来剧组的这天用了三个小时就拍完了。
    午休的时候，李程昕拉上小勇哥和另一个主角出去吃了顿好的，从导演那里接了个薄薄的小红包就撤了。
    接下去，他要忙的是瓜皮的事情了。
    工作室拍摄的瓜皮照片已经全部修好，除了给公司的电子版，还做了不少实体相册，李程昕自己私吞了几套，寄回家给父母保存欣赏。
    除此之外，瓜皮的微博也注册了，还有人专门打理，第一条微博是：“我叫瓜皮，今天我全家都和格月娱乐签约啦！”
    配图则是狗子们盖了爪印的“证件照”。
    格月娱乐的官方微博、洪鸣村官方微博、李程昕、小勇哥、戚兰亭和韩笼都纷纷转发，过了没多久，瓜皮的名字后面连认证黄V也挂上了，效率比一般练习生还要快。
    第二条、第三条微博则是摄影工作室的“暖男”“酷飒”两套照片，又暖又帅，简直是女孩子们的最爱。
    对于狗，人类可以肆意表达自己的爱意，不用在乎什么伦理问题。
    “老公！老公！”马上就有女粉这么叫上了。
    “瓜皮是我的！泥奏凯！”
    “今夜，我们都是狗粉丝！”
    经过这一番宣传，瓜皮的粉丝数急速上升，第二天居然就破了五十万。此外由于李程昕也以一个冷酷的风格出现在瓜皮的“酷飒”照片集中，导致李程昕的微博粉丝也上涨了一波。
    第二天，导演系学生的电影开机，瓜皮的定妆照直接用的是之前动物摄影工作室拍的“阳光健身”那一套，发布在导演系学生自己的影评微博上。
    瓜皮“自己”的微博自然要转发一番，这么一来，瓜皮刚和格月娱乐签约就要开始拍电影的消息也流传开来，虽然只是个学生的毕业作品，但也羡煞了一群柠檬精。
    ()

第218章 女装
    在这部毕业微电影中，瓜皮算是第二男主，加上瓜皮的一群“替身”，戏份绝对不算少。
    李程昕跟了这个剧组两天，大部分的工作是指导剧组中的一名剧务和格月娱乐指派的瓜皮的专用助理，让他们熟悉如何照顾狗子们，以及狗子们的一些指令信息。
    剧务和瓜皮的助理都是专门选出来的，在这之前就有照料大型宠物的经验，因此上手还挺快。
    这天，李程昕在剧组看着剧务指示着小狗子瓜娃顺利过完了一条剧情，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打算和导演告辞。
    这时，李程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程昕拿起一看，接通了电话：“召哥，有什么事吗？”
    电话中，袁召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子呈，你……呃……你……接下去应该没什么事情……是吧？”
    李程昕有些不明所以，袁召当然知道他的行程，不该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才对，于是李程昕反问道：“召哥，到底有什么事？”
    袁召又是“嗯嗯啊啊”了半天，然后终于说道：“子呈……你能接受……呃……那个……女装……吗？”
    李程昕回忆了一下袁召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恍惚：“啥？”
    袁召清咳了一声：“呃，女装……”
    李程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女装……是什么意思？”
    袁召说道：“是《建筑工人》的导演来找我，他说你的那个角色，本来是个女性角色，后来由于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女星来出演，所以改了改变成了男性角色……”
    袁召把发生的事情粗略和李程昕说了一下。
    《建筑工人》这一集片子的粗剪出来之后，导演和监制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违和感。讨论了一番之后，发现问题居然出自片尾曲。
    他们的意思并不是片尾曲不好，而是过于好了，导致流露出了某些隐秘的情感，细思之下，倒像是李程昕那个角色和剧中的哥哥有一段禁断恋情一般。这种情况出现在男男之中，就尤其诡异了。
    为了把剧情掰回正途，导演就找袁召提出了这个问题，李程昕能不能以女装出演，重新拍摄他的三个镜头。
    听了袁召的解释，李程昕如遭雷击，他突然有了一种明悟，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不”吗？
    他倒是想再给这剧集再换一首歌，但是，时间上显然是来不及了。
    想来，《建筑工人》那边也是权衡了一番，才会提出让李程昕重拍他的戏份这个建议。理论上，这会是最省时省力的解决方法。
    想通了这个关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李程昕也只好答应下了这份工作，满心不情愿地上了车，跟着助理往《建筑工人》拍摄现场过去。
    剧集的拍摄其实已经完毕了，大部分剧组人员早就撤出，显得豪宅空荡荡的。
    由于李程昕需要补拍的只有三个镜头，这时候在豪宅的只有导演、一个场记、一个摄影师、一个服化罢了。
    李程昕见到这小场面，也明白导演大概也知道他不想被人围观女装，也算松了口气。
    这时候说错处在谁已经来不及了，剧中最bug的歌是李程昕写的，但是当时导演也没觉得这歌有什么问题。好在双方对于解决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因此很快就进入了工作。
    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在拍摄中最大的区别就是服饰。
    之前李程昕拍的三个镜头，一个是休闲场景，一个是舞台场景，一个是公司场景，在三个场景中，李程昕都穿着同一件白衬衫，而后两个场景则披着不同款式的外套。
    但是对女性角色来说，三个不同场景可就麻烦多了。在原本的剧本中，三个场景三套华服，现在都摆放在李程昕面前，看得他目瞪口呆。
    李程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舞台场景的衣服，这套是最华丽的，一条粉紫色的连衣裙，胸前全是亮片，两只袖子很宽大，一长一短，长的袖子袖口还有个用碎钻缀成的环。造型师表示那是用于扣在手指上的，造型上，会让广袖跟随着手飘动，不至于落下露出胳膊。
    除了这条裙子之外，还有配套的钻石项链、耳坠、头饰。此外，剧组还很贴心地给他配了双白色的坡跟皮鞋。
    配套这么完全的原因是，之前哥哥房间里的李程昕海报、周边也得换成女版，而这套衣服也会是海报周边上的形象。
    除了这套衣服之外，还有一套深蓝带大珠链的裙子是休闲场景的，然后鹅黄带毛绒小外套的则是公司场景的。
    看到这些隆重漂亮的女性服饰，李程昕面如死灰，转向旁边的男性造型师：“我真的都得穿吗？”
    造型师无声地点点头，而跟着李程昕的助理则发出了奇怪的“咯吱”一声，然后捂着嘴跑出了化妆间。
    很快，李程昕听见了外面传来助理大笑的声音。
    “来都来了……”李程昕无奈地按照造型师的指示开始换衣服。
    李程昕的身材相对纤细，胸平是必然的，为此他还被迫装上了一副起伏不是很大的假胸。
    衣服大小适合，想必在他来之前，导演就已经向袁召要了李程昕的体型信息，然后找人改好了衣服。
    首先穿的就是那套最华丽的舞台装束，穿好衣服之后，造型师就开始给李程昕化妆。
    李程昕满脸绝望的在造型师指示下装上假睫毛，套上大波浪的卷发套，在化脸妆的时候，场记还进来熟练地给他安上了红白相间的假指甲。
    等李程昕的第一个造型做完，都已经过去小半天了。感受了一番女星的化妆速度，李程昕已经心如死灰了。
    最后，李程昕站在化妆间的全身镜前打量自己。
    绣眉、红唇、大眼影，波浪卷的秀发把他的脸型修得尖细不少，活脱脱一个典型美女。再加上一身华服以及璀璨的钻石首饰，更加衬托出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李程昕捂脸：“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

第219章 调教
    造型师在一盘啧啧称赞：“子呈的底子真好，皮肤白皙，比很多女星的皮肤都要好，化妆特别容易。”
    李程昕木然地看了一眼造型师，推开化妆间的门出去。
    外面几人正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折叠桌吃中饭，听到作为化妆间的房间门口有响动，都转头看了过来。
    “噗——”导演喷出一口饮料，喷了旁边的场记一脸。
    摄影师大张着下巴，一根青菜挂在唇角，隐约有不明液体顺着青菜流了下来：“好美……”
    李程昕的助理揉了揉眼睛，慢动作一般地掏出手机，对着李程昕连连按动快门。
    导演抹了抹嘴：“那那那……我们开拍？先把照片拍了？”
    导演和摄影师起身，把李程昕拉到一个随意布置起来的小摄影棚角落。
    造型师坐上了餐桌边开始吃午饭，李程昕闻着饭香，肚子也有些饿起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妆容还真是不适合吃东西。
    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李程昕按照导演的指示做了几个动作。摄影师拿着个微型单反，十分专业地做一些表情动作上的提示。
    导演还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熟练？”
    摄影师讪笑道：“我平时也会接一些coser摄影的外快。”
    李程昕的助理则跟在两人身边，时不时地也按一下手机的快门。
    拍完照片，接下去就是摄影部分，场记也离开了餐桌，去地下室的舞台场景准备场记板去了。
    李程昕看着熟悉的舞台场景，但是整个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导演递上剧本，李程昕摆了摆手：“我还记得台词。”
    导演又把剧本往李程昕手中塞了塞：“呃……因为你女装了嘛，所以这是之前女版的剧本，还是有几个用词不太一样的。”
    李程昕哀叹一声，这才接过剧本。在这一版本中，李程昕对剧中哥哥说的打击的话语居然比男版的更为尖酸刻薄。
    为此，他对导演问道：“这剧本真的没有错？”
    导演摇摇头：“就是这个了，由于是漂亮的女性，所以即使说话很不好听，但是接受度可能会比对方是男性要高一点吧。”
    李程昕在心中过了一遍剧情，他觉得，自己如果以男性角色来说这段女性台词，台下的哥哥说不定会冲上来打他一顿。但是如果是女性角色，哥哥只能把这份想打人的感情压在自己心里。
    无论如何，等李程昕把台词背了下来，在心中默念几遍，就坐上了舞台的评委席。穿着连衣裙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李程昕感到浑身不自在，连自己的双手都有些无从摆放的样子。
    导演耐心地等待李程昕适应完，然后才开始拍摄。
    这次的拍摄比此前艰难很多，之前李程昕来拍这段剧情的时候，NG了两次就过了。而现在，他每每没说几个词，就被导演叫了“NG”，已经不下五次了。
    “子呈，你现在是在饰演一个女人，虽然说的话很尖利，但是你本身的气质要保持温婉！”
    “词尾稍微拖一点，不要那么快就收声！”
    “微笑！不要板着脸！”
    导演“调教”了大半天，终于，一群人汗流浃背地结束了这个场景的拍摄。
    不过另一方面，至少习惯了一点之后，李程昕不再为束手束脚的连衣裙感到全身不舒服了。有了这一认知作为基础，后面两套裙装，加上没有台词的场景，李程昕很快就完成了拍摄。
    等导演再三检查了几段拍摄视频，才告知李程昕可以去卸妆换装了。导演也知道，这几段视频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一是补拍实在很麻烦，另一方面，这只是为了一段四十分钟的网剧剧集，实在没必要再来一遭。
    把女装脱掉换回男装，又洗掉了一脸化妆品，李程昕长舒一口气，感觉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女装更可怕的事情了。
    等出了化妆间，导演几人都已经叫好晚餐了。
    见李程昕出门，几人齐齐一愣，刚刚进化妆间的是个大波浪长裙的美女，怎么这时候就出来了个男的呢？
    晃了晃脑袋，导演终于把李程昕的女装形象从脑中甩了出去，招呼道：“子呈，忙了一天也该饿了吧，快来吃完饭！”
    大概由于人少，这顿剧组餐显得格外丰盛。而李程昕告辞离开之前，导演塞给他的客串红包也比几天前的那个厚了不少。
    上了助理开来的保姆车，李程昕瘫在后座上：“真是累的快要死了……演电视剧真是太难了！”
    助理点点头，他今天跟着李程昕跑前跑后，也感到了女性明星化妆之后的各种不方便。
    在助理开着保姆车前往瓜皮拍摄的剧组的路上，李程昕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上那个“袁召四人组”的群组已经聊了99+的信息了。
    李程昕暗自奇怪：“今天娱乐圈出了什么大事吗？还是袁召旗下其他三人今天都很闲？”
    点开群组历史信息，拉到最上面，戚兰亭发了一张图片。
    点了加载，图片才显示出来——那赫然是李程昕今天的女装照片！
    韩笼：“[猥琐]www美女啊！谁啊？”
    戚兰亭：“嘿嘿嘿……”
    小勇哥：“……有些眼熟，是和我有合作过的女星？”
    戚兰亭：“@小勇哥是的！合作还比较多！哈哈哈哈哈o(*≧▽≦)ツ┏━┓”
    小勇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韩笼：“到底是谁啊，你们快给我说。小勇哥都快有孩子了，这么漂亮的女星给我介绍一下呗~”
    小勇哥：“昕娃儿”
    韩笼：“子呈看上去一点都不想找女朋友的样子，有妹子得先想着我才是啊！”
    小勇哥：“[捂脸]我是说……照片上的人是昕娃儿……”
    戚兰亭：“哈哈哈哈哈o(*≧▽≦)ツ┏━┓”
    韩笼：“卧槽！这么一看真的是子呈……@李程昕子呈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怎么突然女装去了？”
    ……
    李程昕如遭雷击，颤抖着在对话框中输入一句话：“戚！兰！亭！你哪来的这张照片！？”
    戚兰亭：“嘿嘿嘿，召哥手机里看到的，是你助理发的，啦啦啦~”
    ()

第220章 面对现实吧！
    几周之后，李程昕参与拍摄的这集《建筑工人》终于上线。
    此时，他已经带着拍完电影的狗子们回了洪鸣村老家，享受此前未能结束的假期。同时，小勇哥也推掉了所有工作，回老家等待林一一的预产。
    这天李程昕全家在家，暂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
    李程昕他妈提议道：“我们去看看一一吧，她是不是就这几天了？”
    李程昕他爸表示赞成，很快就从家中的物资里面收拾出一些入眼的营养品准备带上。
    李程昕一看，那些营养品都是自己带回家的，家里有的小勇哥家肯定也有一份，但是既然父母要带上，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大不了再给家里买一份就是了。
    等东西收拾完，李程昕爸妈就招呼上他出门。
    李程昕一看时间，这似乎正是自己女装那集连续剧的更新时间，最近林一一在家养胎，这个点一定正在看他那集……细思之下，李程昕瑟瑟发抖。
    他此前完全没有和自己父母说自己女装出演一个角色的事情，其实想想，他父母早就看开了，其实说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李程昕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罢了。
    最初父母刚回来，发现自己在海洋学院读大学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歌星，那时候两老愣了愣也就接受了。
    想来是生离死别之后，也就看开了。
    当今社会上，对娱乐圈的批判不少，男明星女装上综艺什么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老没事看综艺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也没发过什么奇怪的评论。
    李程昕踌躇着要不要和父母说这事，打个预防针，另一方面又在想着如果林一一没有看剧的话，他自曝了又是多此一举。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李程昕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跟着父母到了小勇哥家门口。
    都是那么熟的亲戚了，也不用敲门，三人直接就推门进去。
    因此等李程昕看到客厅里电视上放的是什么片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叔叔阿姨，你们来啦，昕娃儿也回家了啊。”林一一回身打了招呼。
    她正准备起身，就被身边的小勇哥按回了沙发上：“叔叔阿姨，我去给你们倒茶，你们先和一一看会儿连续剧，这可是我主演的，还有昕娃儿……”
    李程昕站在父母身后，大概猜到小勇哥想说什么，立刻双臂交叉做了个“X”的手势。
    小勇哥和李程昕玩了那么多年，自然明白了李程昕的意思，住嘴没有再说下去。
    李程昕跟着小勇哥去他家厨房帮父母烧热水，小勇哥则在一旁笑开了，
    “你这黑历史是没打算告诉叔叔阿姨吗？”
    李程昕悲愤地摇着头：“有什么好说的！”
    拿了热水茶杯回到客厅，父母也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这时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挺了个巨大的肚子的林一一嘘寒问暖。
    聊了一会儿之后，李程昕父母见连续剧的主演是小勇哥，自然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陪着林一一看起了连续剧。
    林一一自然早就知道李程昕在这集中饰演一位女性角色，刚才得了小勇哥的紧急报告，知道李程昕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也就没说什么。
    而李程昕的父母也很顺利的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剧中某位女性角色是李程昕，等两位老人离开，憋了好久的林一一顿时抱着小勇哥笑得满沙发打滚。
    小勇哥抱着老婆，不让她滚得动作太大：“小心小心，别压到我女儿！”
    李程昕满脸黑线，还好父母没等到演员表出来就走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后续。
    虽然李程昕觉得女装实在太羞耻，但是在看剧的过程中，确实感觉用女性角色会比较融洽。而且在剧情结束进入片尾曲之后，片尾曲勾出的那种情愫，让众人对剧中的家庭问题也释然不少。
    李程昕对着这一剧集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般视而不见，但是网络上议论的声音却是不小。
    “咦？上集的预告里不是说子呈在剧里客串吗？人呢，我看漏了？”
    “噗(≧▽≦)又是一个没找到子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上你看一眼演员表，就什么都知道了……”
    “卧槽？那个女明星是子呈演的？”
    “子呈女装大佬！”
    “女装万岁！”
    “我不信我不信！那么漂亮妩媚温柔的女星居然是个大佬？”
    “我本来不知道子呈是谁，但是那个女星太漂亮，于是就去查了一下演员资料，然后……我就瞎了。”
    “子呈铁粉表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女装真是太美了！”
    ——————————
    不只是网友议论，连视频网站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引发的流量。
    “后台统计显示，观众在这集的平均停留时间达到60分钟，也就是说，这个40分钟的剧集，有大概一半的观众看了两次，可见这一集特别吸引人。”做统计的工作人员一本正经地对上司做着报告，他电脑上的视频却暂停在女装李程昕出场的那一幕上。
    在剧组得知了这个事情之后，剧组的运营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很快，李程昕的女装海报大图被展示在了《建筑工人》的官微上。图片微博配文：“新一集的客串嘉宾高清大图，欢迎下载~更多更好的内容敬请关注#《建筑工人》#！”
    这张照片顿时又引起了一阵议论的浪潮，下载量瞬间就是上千，把《建筑工人》和李程昕炒上了微博热搜。
    李程昕在不久之后接到了袁召的电话：“子呈，公司提议你要不要出个单曲MV，就是《建筑工人》剧集里的那曲。”
    单曲MV的成本可不小，李程昕听说公司有这个打算，自然打算答应下来。
    接着袁召又说了一句：“不过你得女装出演。”
    “不用了，谢谢公司厚爱……”李程昕捂着脸挂断了电话，一头钻进船屋二楼的被窝，继续当他的鸵鸟。
    瓜皮在船屋里转了几圈，一把扯掉了李程昕的被子，在角落里团了团，然后自己舒服地趴在了新版被子狗窝之中。
    ()

第221章 传承
    没过几天，李程昕对于自己女装的事情暴露给父母的担忧被另一件大事给冲跑了。
    这一次再去小勇哥家转悠，李程昕和父母拎的东西就更多了，什么母婴奶粉啊、小衣服小玩具等等——林一一终于生下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小女孩。
    他们去的时候，林一一还在床上坐月子，她母亲在房间里陪她，李程昕和他爸打了个招呼，留下李程昕他妈进门聊天，就去客厅和小勇哥以及小勇哥和林一一家的父母亲戚聊天去了。
    这段时间小勇哥家里宾客来往不绝，除了各自的亲戚，林一一的同学、朋友、村里镇上的同事等等也常有来访的。而由于小勇哥在演艺界的名声也响亮起来，有些明星朋友、当年做过农业直播的农户也都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看到自家姑爷那么风光，林一一的家人还是挺欣慰的。
    过了一会儿，李程昕他妈过来，喜滋滋地对自家两个男人说：“啊，那女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絮絮叨叨了半天，李程昕隐约从母上大人的话语中合成出了一句终极命题：“快去娶个媳妇生个孩子让我养！”
    李程昕有些无奈，算算时间，从他花费一亿系统贡献值召唤盈盈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相比起其他“大变活人”的时间，周浩是在他使用【粉丝卡】一个月后出现的，父母是在他复活父母后的三个月被渔船在海上发现的，但是对于已经死亡并且开过遗体见面会的盈盈来说，大概要多久才能合理地出现在他面前呢？
    这种事情还真的很纠结，李程昕也完全不敢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和人说。
    看到李程昕在一边发呆，小勇哥把他扯到角落里：“昕娃儿，你妈又催婚了啊？”
    李程昕摊手，现实就是如此无奈，他问道：“小勇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盈盈吗？”
    小勇哥点头：“你的前女友都死了三年多了，居然还没有走出来，你这也太惨了吧？但是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年底会把女朋友带回家，你确定现在没有女盆友？”
    李程昕摇头，这是真没有，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变出来的。
    聊完这个话题，小勇哥说起了他找李程昕的正事：“我们出门做一期农业直播吧？”
    李程昕被小勇哥的这个打算吓了一跳，他看向林一一房间的方向：“你确定要选这个时候？一一才生了孩子，你该在家多陪陪她才是。”
    小勇哥一脸委屈：“一一生完孩子之后就老嫌我烦，总问我哪时候才回澜海市去上工，所以我想着离开几天让一一清净一会儿……回澜海市开始工作的话一时半会儿就回不来了，所以还是农业直播好，也就两三天不在家。”
    李程昕点头表示了解，估计小勇哥在家的话，家里总有人到访，搅得林一一不能好好休息，所以需要让所有人都冷静一会儿。
    于是他答应道：“我去联系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
    以防万一，李程昕还是先去找了林一一，把小勇哥打算和他出门几天做农业直播的事说了，见林一一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然后才找她要了她帮忙登记的想要做农业直播的农家。
    这一看还真不少，一个excel文档都达到200K了，足有上千近万个条目。想来是这四年来联系过林一一的农户都在上面。
    李程昕看了一下，记载农户资料的表格里面信息整整齐齐，有省份、地址、规模、主要蔬菜、成熟季节、联系方式等等。每一条后面的备注也写了一些林一一查询到的农户信息，有一些八卦消息之类的、可以成为直播中谈资的也有所记录。
    扫了一遍表格，李程昕又去找周浩合计了他有空的时间，然后拿着三人的空闲时间在林一一提供的表格里面找出了几个农家。再是一番上网查询这些农户农家的资料，然后再给当地的农业局或农业协会打听农户资料的真实性。
    在交叉比对各方面得来的信息之后，李程昕最终挑出了三个农户，然后再各自打电话过去询问是否可以在这个时段做农业直播。
    结果这三户农户之中，一个正好外出在外，一个已经开始种植别的东西了，现在也没到能收获的季节。这么一来也就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李程昕稍微询问了一下相关信息，就把这次直播定了下来，并且和农户约定了过去前期走访和直播的日子。
    此前，联络农户、选择直播对象的工作都是林一一在做，这次李程昕感受了一把，觉得林一一真是太辛苦了。
    和林一一的工作类似，格月娱乐顶楼直播组也承担了很多不会在镜头中出现的工作，相对来说，做的还是重体力活。这个直播组现在甚至有两个当年以练习生身份进入格月娱乐的，后来由于歌舞水平相对不行，就转到了后台工作。
    结果兜兜转转，变成了个苦力，对于当年立志进入格月娱乐当明星的愿望来说，说不准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在进入直播组之前，策划也和他们说过招收他们进入直播组的目的。
    直播组策划的考量则是，随着李程昕几人咖位越来越高，其他工作越来越忙，顶楼直播的频率也低了下来。顶楼直播好不容易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完成了轻型花坛、轻型屋顶水池，以及风力水循环系统的建造，有了一批相对稳固的观众，时不时地在制作组的微博下面催更，这个节目丢了也不好，但是长期维护消耗的人力也比较大。
    因此，策划希望以戚兰亭为首的顶楼直播主力，在顶楼直播中带一带公司的几个闲置的艺人，之后这个节目也可以有人来接手。
    对此，前直播组主力李程昕，以及现主力戚兰亭都没有意见。现在，这两个艺人都在给戚兰亭打下手，同时跟着马博学习顶楼几个项目的养护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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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黄瓜只买一根（一）
    黄瓜大棚在离海十公里外的农田之中，远看又方又扁的大棚走到近处就会发现非常宽大。进门入眼的全是绿油油的黄瓜藤和点缀其间的黄色花朵。
    和几个月之前去直播的草莓大棚不同，草莓品种对环境、生殖隔离的依赖性很高，因此每个草莓品种都占据了一个大棚。而在这里，即使是不同品种的黄瓜，生长在同一个黄瓜大棚中也毫无影响。
    农户看上去很年轻，一问也才大学毕业十年而已，一开始他在大城市上班，做的是农产品销售的工作。等工作了几年，业务熟悉，就回到老家种起了自己的黄瓜，也只为自己的黄瓜跑销售。
    “目前这里栽培了近2500株黄瓜。”农家介绍道。
    李程昕随便走进一排黄瓜之间，指着一根黄瓜道：“这根黄瓜长得真好，我刚在一眼就看见它了！”
    通常，黄瓜在生长过程中碰到枝叶就会开始长弯。而李程昕所指的那根黄瓜通体笔直，完全没有一点弯曲。
    李程昕伸手打算将那根黄瓜拿起来观看，手上却是一痛，居然是被黄瓜上的刺给扎的。
    “哎呀，这黄瓜的刺还真是锋利啊！”
    农户过来一看，说道：“这刺可不能随便碰啊。”
    李程昕不明所以：“这黄瓜的刺很危险吗？”
    农户摇摇头：“黄瓜上的刺碰断的话，黄瓜的水分就会从刺的断口跑出去的。”
    这么一听，农户过来关心的并不是被刺扎了的李程昕，反而是那根被李程昕摸了的黄瓜。
    黄瓜表面的刺一碰就断，然后其内的水分就会轻易从断口流失，从而使黄瓜本身的新鲜度降低。通常来说，刚采摘下来的带刺黄瓜，才是最新鲜的。
    既然李程昕已经把那根黄瓜的刺弄断了，农户便把那根黄瓜摘了下来，递给李程昕试吃。
    农户家的黄瓜都没有农药，李程昕将黄瓜掰成两半，分了一半给小勇哥，然后也就直接不客气地一口咬下。
    “咔嚓”一声脆响。
    “哇，这黄瓜真好吃！”小勇哥赞道。
    李程昕也评价道：“这黄瓜味道真是清甜，果香也很浓郁。”
    半根黄瓜吃完，小勇哥意犹未尽，农户便又找了一根笔直的黄瓜，笑着递给小勇哥。
    小勇哥接过，这次不从头开始吃了，他直接朝着黄瓜中间咬了一口，这吃法还真是新鲜。
    一边吃，小勇哥不忘夸赞：“这黄瓜水灵灵的，非常有黄瓜的味道。”
    李程昕也说：“小时候，我爸和我说，玩得口渴了，吃根黄瓜就好了。到现在，还能吃到这么水灵灵的黄瓜还真是难得！”
    黄瓜中有95%是水分，因此，栽培黄瓜的重要条件就是好水。
    在大棚的另一个方向的十公里外，就是一片山地，虽然离城区不到50公里的距离，却是个留存着原始橡树林木以及深邃溪谷、拥有丰富的自然风光的好地方。
    山地中的雨水经历五至十年的山体过滤，会变得富含微量元素，涌出地面之后，就是优质的的矿泉水。
    农户通过水管引来这片区域的地下水来浇灌养大的黄瓜，不仅水灵灵的，而且由于充分的光合作用制造出了大量养分，从而变得十分清甜可口。
    李程昕掀开一点大棚地面上盖着的塑料布，打量这之下铺设的水管。
    由于黄瓜的根部在浅土中横向生长，因此，水管要铺设在远离根部的通道中，以使根部能够不多不少地有效吸收水分。
    按照农户所说，这片区域由于丰富的水源和光照资源，当地黄瓜大批量种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百年前之久。
    农户往黄瓜大棚的另一边指道：“百年前的黄瓜品种我这里也有种植，可以让你们看一看。”
    李程昕和小勇哥闻言也十分感兴趣，便几口吃完了手中的黄瓜，跟着农户往大棚深处走去。
    到了一处角落，农户从藤叶之中拉出一根黄瓜：“这就是百年前当地的黄瓜品种了。”
    李程昕看过去，不禁叫道：“这是黄瓜吗？”
    农户手中的黄瓜颜色是嫩绿偏白色的，相对于之前他们吃的市面常见的黄瓜品种来说要更加粗而短，表面相对比较光滑，只有几个不大的疙瘩。
    农户摘下一根递给李程昕：“要吃吃看吗？”
    李程昕接过黄瓜，打算如之前那样掰成两半，可是手中的黄瓜都快弯成U形了，居然没有断掉。最终还是让小勇哥出手，才迅速一掰，掰断了黄瓜。
    【胯下一凉……】
    【这品种的黄瓜好像基本没见到过】
    【这是旱黄瓜吧，我家这边也有！】
    李程昕接过半截，看了看黄瓜的断面：“这种黄瓜感觉水分不多，但是果肉很紧致。”
    再闻了闻，李程昕惊讶道：“这黄瓜的香味也太浓郁了吧！”
    吃了一口，他立刻就感到了不同：“口感和刚才那根黄瓜完全不一样啊！水分很少，没有水灵灵的感觉。”
    农户则说道：“是啊，这个品种的黄瓜水分少，果肉紧实，很适合用来做腌黄瓜。此外，这种黄瓜的口感也很适合加在沙拉中，只是在视觉上，这种黄瓜的颜色太浅，因此没能挤入那个市场。”
    小勇哥嚼着李程昕给他的半截黄瓜，吃完后又开始四处打量，他突然指着另一边问道：“那也是黄瓜吗，好漂亮！”
    李程昕闻言看过去，小勇哥指着的是一条细长的深绿色黄瓜，最神奇的是黄瓜表皮非常光滑，在阳光下反射着塑料般的光泽。
    农户介绍道：“这是一种没有刺瘤的黄瓜品种。”
    除此之外，农户又介绍了一种完全相反的黄瓜品种，这个品种的黄瓜细细长长的，上面密布着小刺，看着十分恐怖，全身都写着“不要吃我！”一般。
    然后李程昕也发现了一个短小品种的黄瓜，农户点出那是用于西式腌黄瓜中，会把黄瓜整根放进腌制罐子中的品种。
    此外，农户的大棚中还有黄绿相间以及纯白色的两种黄瓜，总共七个黄瓜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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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黄瓜只买一根（二）
    将七种不同黄瓜摆在一起，连小勇哥都感到吃惊：“好多啊！”
    【黄瓜竟然有那么多明显不同的品种吗？】
    【我想召唤神龙！】
    李程昕则表示：“我对白色的黄瓜挺好奇的。”
    拿起那根白色的黄瓜，李程昕将它一掰两断。白色黄瓜的果肉也全是白色的，只有瓜瓤部透着一点点嫩绿色。
    同样递了一半给小勇哥，李程昕咬了一口手中的白色黄瓜：“哇！这黄瓜的口感是我吃过最好的！而且好甜啊！”
    农户则表示：“深色的黄瓜，自然会有股黄瓜的青涩味道，而颜色越浅的黄瓜，由于绿色素较少，青涩味道也会少很多。”
    接着，李程昕拿起了那根全是刺的黄瓜。他先拿了一块干布在黄瓜上抹了一下，撸掉了大多数的刺，这才敢上手把黄瓜掰开。
    黄瓜的断面和普通黄瓜没什么区别，只是果肉的颜色更加绿一点，吃起来的口感也非常棒。
    农户道：“很多人不喜欢黄瓜烧熟后的口感，但是这个品种的黄瓜即使炒熟了也很脆。”
    试吃了七种黄瓜，李程昕不禁感叹道：“我都从来不知道黄瓜居然有那么多品种。”
    小勇哥也点头：“这真的是长见识了！”
    黄瓜不是白吃的，吃了就得给人家干活，直播很快就进入收获黄瓜的环节。
    采摘黄瓜的工具叫做“黄瓜指甲”，那是一片弯曲的L形金属片，下端是个弧形，可以扣在大拇指上，上端顶端则是一个刀口。黄瓜指甲的用途是迅速割断黄瓜梗，在尽少接触黄瓜的情况下把黄瓜收获。
    现在市场上很多写着“一次装货”的黄瓜指的就是仅触碰一次就采摘下来放入包装的黄瓜。
    对此，李程昕和小勇哥都上手很快，进入收获状态之后，不久就采摘下了不少各个品种的黄瓜。
    市面上最常见的抗疾病黄瓜品种占了大棚中黄瓜的六成，自然摘得最多。
    如同很多水果一样，如果黄瓜果实被叶子遮盖，则不会着色，因此，农户每天都需要给黄瓜清理过多的叶子。这么一来，成熟的黄瓜也很容易被找到。
    黄瓜收割之后，为了不损伤刺，会立即送去装箱，然后当天发货，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商场的货架上。
    黄瓜生长很快，长得也多，李程昕他们把包装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员，自己则开始准备做菜的区域。
    【哇，今天那么快就进入做菜阶段了！】
    【黄瓜不是生吃就行了么，为什么要烧熟？】
    【裹上面衣炸一炸，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七个黄瓜七道菜吗？】
    意识到李程昕两人摆在餐台上的黄瓜居然七个品种都有，弹幕里面网友们议论纷纷。
    这回负责指导李程昕做菜的是农户的老母亲和妻子。
    “第一道菜是黄瓜肉卷。”农户的母亲介绍道。
    “肉卷，又见肉卷！”小勇哥发现这些农户都喜欢把自家的蔬果包上肉片油炸，这一类的菜式近年来越来越流行，想必是因为这个菜式既容易上手又容易控制产出几乎零失败的缘故。
    小勇哥按照指示拿起几根黄绿色的黄瓜，叶绿素稍少的这种黄瓜涩味也比较少。也不用削皮，直接把这跟黄瓜切成四根黄瓜条。
    小勇哥还记得之前试吃时这个黄瓜的口感，脆生生的，却稍微有些韧性。
    农户母亲则告诉他：“这个黄瓜加热后口感会有变化，也更容易吃出黄瓜本身的甜味。”
    一边聊天，一边把黄瓜切好。
    小勇哥开始将黄瓜在淀粉中滚一遍，这是为了防止在煎肉卷的过程中肉片滑落。这之后，将肉片旋转着卷在黄瓜上。
    一大排长条的肉卷摆好，也不用切段，看上去很是壮观。
    这之后，将肉卷依次裹上面粉、鸡蛋、面包粉后，下锅油炸，三分钟后就可以出锅。
    【来了！油炸！我最爱油炸食品了！】
    【事实上，这种只要等到肉片炸熟就可以了吧，黄瓜生的熟的都能吃。】
    【口水……】
    面衣炸到金色时，小勇哥熟练地起锅，把油炸黄瓜***放到一边滤油。
    再过了一会儿，拿起一根油炸黄瓜肉卷，斜着在中段切开，炸肉卷的截面出现在镜头前。
    最外层是金色的面包糠，里面是白色的猪肉，最中间则是翠绿的黄瓜。这个品种的黄瓜颜色略浅，截面看上去仿佛是芦笋一般。
    李程昕则在农户妻子的指导下做着七色黄瓜拌面。
    首先把最常见的品种黄瓜切成细条，由于刚刚才摘下来，这种黄瓜水分满满。旱黄瓜品种由于肉质紧实，则纵向削成长方形的薄片。
    农户的妻子也不忘介绍着：“根据切法的不同，每种黄瓜的口感也会很不一样。”
    纯白黄瓜则削成圆片，白色的圆片一片片落在透明的碗中层叠起来，透出隐隐约约的绿色，煞是好看。另外几种黄瓜有的刨丝，有的切粒，各有不同。
    小勇哥在一旁看着李程昕准备各种形状的黄瓜，不禁感叹道：“你们这是在做拌面呢，还是打算拌黄瓜啊？”
    等黄瓜全部切好，凉面才出场。
    把凉面煮好，过一遍冰水滤干，李程昕才把黄色的凉面放在水晶盆中。上面以此呈扇形摆上各色黄瓜，再放上一扇形的火腿条和鸡蛋丝。中间插上两根还连着花的幼小黄瓜，这份凉面就做完了，看着这七彩的配色确实十分皮漂亮。
    最后还有一道炒黄瓜，用的自然是那个全是刺的品种。
    由于这个品种的黄瓜上细刺很多，因此农户母亲推荐负责切菜的李程昕先用盐将这根黄瓜搓揉一番，其实也就是撒上盐在案板上滚一滚。
    这之后，将黄瓜冲洗一下，李程昕一看，黄瓜上的小刺果然一点不剩了。表面变得光滑的黄瓜刺口还在，这么一来反而容易入味。而且盐渍之后黄瓜水分减少，更加松脆，炒了之后的口感估计会更好。
    将黄瓜滚刀切块，先过一遍油炸，等黄瓜的颜色变得更加翠绿的时候就可以起锅。
    在李程昕炸黄瓜的时候，小勇哥另起了一个平底锅，用切碎的姜蒜芝麻油爆香之后，加入切片的猪里脊翻炒。全部炒熟之后，加入蚝油调味，再将炸好的黄瓜一起放进去。
    继续翻炒拌匀，最后用水淀粉勾芡。
    小勇哥如今对炒菜颇有心得，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出锅装盘的时候黄瓜的香味混合肉香腾腾而出，顿时勾起了所有人的食欲。
    农户的母亲看得也不禁夸赞：“小勇这孩子真是能干啊！”
    炒黄瓜和米饭特别搭，本来李程昕以为有他做的拌面就够了，但是最后还是就着这黄瓜炒肉吃了一大碗饭。
    ()

第224章 鳄龟
    由于几个黄瓜做的菜都很简单，李程昕和小勇哥的这次直播结束得略早。
    李程昕看着系统给他的【捕捉成功率提升】的Buff，想了想对农户问道：“下午没什么事，这附近有什么可以去捕捉的野味吗？我突然对当地的野生动物比较感兴趣……”
    农户愣了愣：“鳄龟可以吗？”
    李程昕愣了愣：“这个听上去很不错啊！”
    农户想着自己下午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带上一些手套鱼叉网子之类的，亲自带着李程昕和小勇哥出了门。
    就在农户的黄瓜大棚不远处的一条水渠边上，两侧都是农田，水渠很宽，两岸一片绿意。
    李程昕看了看：“这地方感觉好幽静啊，这里居然会有鳄龟？”
    农户介绍道：“水渠通向的地方其实是一片浅水沼泽，那边附近有很多养殖鲫鱼和麦穗鱼等淡水鱼的养殖户。”
    在农户的介绍中，像沼泽这样水流平缓的地方，会有各种各样的水生物以及水陆两栖在此聚集。同样存在的，则是如鳄龟一般的外来物种。因此，与沼泽相连的水渠也有不少鳄龟前来产卵。
    这时，小勇哥突然指着水渠旁边竖立着的告示牌叫道：“那图片上面的就是鳄龟吗？”
    周浩的镜头一转，众人就看到了告示牌上的内容：“【危险警告】请勿靠近！请勿触摸！”
    几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张张牙舞爪的鳄龟照片，照片中，鳄龟嘴巴大张，露出一口尖牙，皮肤上和龟壳上有根根竖立着的棘刺。
    李程昕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以前听说过鳄龟，但是这图片也太可怕了吧！”
    鳄龟是现存最为古老的爬行动物，肉食性，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龟之一。它们原产北美，凭借幼年时可爱的模样被作为宠物引入国内，但是没过几年就会变得非常巨大。
    此外更加麻烦的是，鳄龟成年后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咬合力可以一口咬下人的手指，因此常常在长大后被无力抚养的抚养者“放生”。此后，在全国各地大肆繁殖，并且对当地的生态系统造成了很强的危害。
    既然连这种警示牌都出现了，小勇哥不禁问道：“这附近有很多鳄龟吗？”
    农户点点头：“非常多！据沼泽管理局估计，可能有超过一万五千只。”
    李程昕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这片大沼泽就有一万五千只以上？”
    小勇哥一挥拳头：“让我们多抓一点，我听说鳄龟可好吃了！”
    李程昕却心生退意，对小勇哥道：“其实我啊……说到底，给你们鼓鼓劲就行了吧？”
    小勇哥笑道：“这可不行，出来找野味可是你提出来的！”
    无奈之下，李程昕只能跟着小勇哥和农户走在水渠边，开始寻找起鳄龟来。
    农户指着水渠两边的水田介绍道：“处在繁殖期的鳄龟，喜欢迁移到浅滩处。”
    鳄龟的产卵期在五到九月，为了避免龟蛋和小鳄龟被杂食性的鱼类吃掉，鳄龟会离开沼泽，进入到农田附近产卵。有些急躁的鳄龟会直接在水渠旁边产卵，也有会到水田中的。
    鳄龟是夜行性生物，白天就潜伏在泥地中的洞穴之内或者潜入淤泥之中，水田和水渠附近的茅草从就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小勇哥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才能找到鳄龟呢？”
    农户伸出双手，往草丛中探了过去：“直接上手摸就是了，因为藏在泥地里的鳄龟真的很难看到，所以只能这样摸索着找了。”
    周浩的镜头先是跟着农户在草丛中打转，然后突然对焦到了站在一旁的李程昕和小勇哥之上。两人站在一边，满脸的呆愣，仿佛怀疑农户的说法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表情hhhhhhh】
    【恍恍惚惚恍恍惚惚……】
    【农户都不怕被咬到吗？】
    【暗箱游戏啊，好怕怕啊！】
    农户可不顾两人的胆怯，继续讲解：“如果在水中摸到了疑似鳄龟的东西，就先轻轻按住它，等待片刻，感受一下它的动作反应。如果手下的鳄龟朝某个方向逃跑，就能判定它的头所在的方向，所以只要抓住相反方向的尾巴，提起来就可以了。”
    由于五短身材，鳄龟以及大部分乌龟都做不到向后攻击，因此，抓住和移动方向相反方向的尾巴提起，就能避免在捕捉鳄龟的过程中被咬。
    李程昕问道：“如果鳄**的朝向是我自己该怎么办？”
    农户回答：“这种时候，按住龟壳，强行把它转向就行了。”
    李程昕再次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小勇哥则在一旁抚掌大笑：“这招太妙啦！”
    “但是不要紧的，”农户看出李程昕的担心，安抚道：“就算被咬了，医院就在旁边。”
    【hhhhh笑死我了！】
    【这农户刚才没看出来居然那么可爱啊！】
    【农户绝了！我本来还说都是黄瓜哪都能买，冲着这个我也得去给他家黄瓜下个单！】
    李程昕看了看自己弹吉他的手指，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农户则递过之前带出来的手套给李程昕和小勇哥，笑道：“刚才那是说着玩的，戴上这手套就行了。”
    李程昕接过手套看了看，系统则适时地给出了这个手套的性能：【防割手套：不锈钢丝编织而成的手套，可以保护手指，空手接白刃。】
    看这介绍，似乎有一种非常武侠的风范，但是放在现在的这个十分生活的情境之下，给了李程昕一点点勇气。
    有了这个保障，李程昕终于放下心来，戴好手套，穿上及胸的连体防水服，开始在农户指定的大概率有鳄龟存在的区域中摸索起来。
    水渠沿岸，河堤一旁，水草丛生，这就是鳄龟喜爱的栖息产卵地了。
    小勇哥首先下水，一边在草根处摸索着还一边说着：“要是鳄龟在我摸索水草丛之下的过程中突然咬上来，是不是就神作了？”
    李程昕还在一旁犹犹豫豫：“就这么一水渠，这感觉比在海里还可怕。”
    确实如此，李程昕老家的那片实验海岸，可没有那么危险的东西。之前有一次虽然发现过一次鲨鱼，但是能游到这种浅滩的鲨鱼体型也很小，并不能对人造成什么威胁，此外，鲨鱼的鱼鳍实在太容易让鲨鱼的意图暴露出来了。
    关注点回到所在的这片水渠旁的草岸，小勇哥刚走近附近的那片芦苇丛，旁边的芦苇就猛地一抖动，显然是水下有东西触动了芦苇。
    感觉上，是有什么东西尾巴一甩，滑入了水渠中间稍深的地方去了。
    小勇哥自知追不上那个黑影，径自开始在面前的水岸泥地中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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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捕捉成功率
    很快，小勇哥就在泥地中发现了一个洞穴。
    招呼了农户过来检查，农户看了看就点头道：“这看上去就是被鳄龟挖出来的，这洞感觉不深，有可能有鳄龟在里面。”
    小勇哥闻言，小心地把手往洞穴里伸了进去。
    周浩把直播摄影机对着小勇哥，让网友们观察他的神情。
    摸了一会儿，小勇哥猛地抬头，目光中那种呼之欲出的郑重神情让所有人都不禁摒住了呼吸。
    小勇哥喃喃自语：“有些像石头……但也有可能是乌龟……”
    说着，隐藏在草叶之下的双手开始发力。
    “哇，这东西一直在逃，力道好大！”小勇哥叫了起来，手下显然是在一番恶斗。
    李程昕和农户都凑了过来，周浩也绕着小勇哥转了几个视角，试图展示水下草泥之中的斗争。
    终于，小勇哥一手提了起来，手中攥着的是一根尖细的尾巴，尾巴之下的食物被一团草叶包裹着。
    摄影机视线往下，一张大嘴从草叶中探了出来，试图扭转过来咬小勇哥。
    农户叫道：“那就是鳄龟！居然真的抓到了！”
    【小勇哥牛逼！（破音——】
    【6666666！】
    【鳄龟的天敌——小勇哥！】
    小勇哥另一手小心扯去草叶，终于见到了鳄龟的真容。
    除了龟甲和头型有不少棱角，此外似乎和普通乌龟差不多，身体有篮球大小。但是鳄龟即使一直被倒提着，它依然处于攻击状态，它的的脖子以九十度弯曲着，大张着嘴对着小勇哥。
    周浩伸过收音话筒去逗弄鳄龟，还没反应过来，鳄龟就一转头在收音话筒上咬了一口，一片话筒套上的毛纷纷扬扬。
    直播间的网友们还清楚地听到了“咔擦”一声钝响，那是鳄龟上下颚闭合时发出的声音。一时间吓得网友们大叫“可怕”。
    数数龟背甲盾片上的同心环纹总共有六道，再加一就能得出这只鳄龟已经七岁大了。
    等小勇哥把鳄龟放到农户带出来的保鲜箱里，李程昕也兴致勃勃地想去试试抓鳄龟的感觉。
    他小心地把一手压在鳄龟背部，另一手则伸过去试图抓住鳄龟的尾巴。
    鳄龟的力量果然很大，即使在看得到的情况下，也花了李程昕一番力气才抓住鳄龟尾巴把它提了起来。
    感受到鳄龟的可怕，李程昕继续心生退意：“这一只挺大了，应该够一锅汤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小勇哥看看时间，离他们出门不过才半小时，他坏笑着把时间亮给李程昕，这种情况下，李程昕也不好继续叫着要回去。
    李程昕甚至很怀疑，系统这次给的捕捉buff是不是坏了。
    系统感应到了李程昕的想法，不由得在李程昕视线中展示了一串数据。
    【李小勇捕捉成功率：70%+35%=105%】
    【李程昕捕捉成功率：5%+2.5%=7.5%】
    李程昕愣了愣，然后特别想把这个系统从自己体内扯出来打一顿。
    在李程昕气闷的时候，农户也展示了一番水下抓鳄龟的技巧，他的动作比小勇哥还熟练不少，非常轻易地就提起了一只和小勇哥抓到的鳄龟差不多大小的一只。
    他正准备上岸，身形却是一顿，把之前抓到的鳄龟交到自己左手。接着，右手往水中一伸，居然单手就从又泥地中扯出了一只橄榄球大小的鳄龟。
    农户憨厚地笑着：“怎么今天的鳄龟都这么好抓？”
    将两只鳄龟提在手上掂了掂，农户道：“这只左手上大一点的是雌性，后抓的这只是雄性的。”
    事实上，光凭重量其实是分辨不出鳄龟的雄雌的，农户真正的判断方法是看鳄龟被抓住的尾巴之下的肛门位置。肛门离身体较近的是雌性鳄龟，而雄性的肛门却在尾巴中部。
    这时，李程昕终于发现了一只鳄龟，轻易地从水中把它捞了起来。
    把这只鳄龟捧在手上，送到镜头之前，对比一下可见，这只鳄龟有两根手指宽，两个指节长，完全就是只龟宝宝。
    【哇！小鳄龟果然好可爱！】
    【子呈战斗力堪忧……】
    【笑死我了hhhhhh】
    农户笑道：“这么小的鳄龟，真亏你能看到呢！”
    这个大小的鳄龟，应该是去年出生的，鳄龟在第一年的身形变化不会很大，但是由于已经度过了一个冬季，所以甲片上已经有了第一道纹路。
    几人一边沿着水渠往前走，一边寻找其他鳄龟。
    过了一会儿，小勇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进水里。
    摸摸脚下，小勇哥扯出了一条绳子，绳子上有个捕捉网筐，里面一只大鳄龟正砸张牙舞爪。
    农户过来看看这个网筐，沿着绳子找到了网筐所有者的标识：“这是当地大学为了研究而设置的，这种密纹网如果不得到许可是不允许在这片地方使用的。”
    把网筐放回原位，三人继续往前，一个下午总共抓到了15只鳄龟。
    把所有鳄龟扛回家，轰轰烈烈的杀龟大业就开始了。
    用筷子稍微逗弄一下，鳄龟就一口咬住了筷子，拉扯筷子将**拉出，一刀砍断头颈后，将鳄龟倒提起来放血。
    然后将整个鳄龟放入刚烧起水泡的热水中烫一下拿出来，将龟外壳及头部四肢的皮脱去。烫水脱皮后，将鳄龟反转腹甲向上，用刀向腹甲两边四肢腋下连接处的甲桥砍去，砍开甲桥后，用锋利小刀顺着龟皮与甲壳连接处切开，然后用刀将龟颈骨、龟尾骨与背壳连接处砍断，即可以将背甲与龟肉分离，将内脏取出整理洗净，肉砍成块待用。
    鳄龟身上的肉还挺多，除去坚硬带着棘刺的皮之后，里面是有些像鸡肉的红肉。鳄龟的运动量很大，肌肉饱满，这种肉炖汤最是不错了。
    但是十五只鳄龟全部炖汤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些鳄龟的大小来看，光两只炖的汤就够大家吃的了。
    取了两只份量的鳄龟肉放到沸水中焯透，捞出备用。先将六只份的甲壳及骨头放入锅内文火煲几小时，待龟板胶析出后，再放入鳄龟肉及其他配料再煲2小时左右。
    汤先慢慢煲着，剩下的龟肉李程昕打算再做些别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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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烧鳄龟
    之前留下的鳄龟血倒入浸过水的生米里，搅拌均匀，在与洗干净的鳄龟内脏一同煮粥。这也是当地在鳄龟肆虐之后发明的菜式，这粥味道鲜美，补血养颜，营养价值妥妥不低。
    由于粥需要慢火炖以及不停搅拌，农户的母亲喜滋滋地接过了这个完全没有难度的工作，在一旁好好准备起来。
    剩下的部分龟肉则和胡萝卜、洋葱、西芹、大葱叶子另起一锅，清炖，利用蔬菜来去腥。
    水才滚了一会儿，锅里就涌上一股股的浮沫。
    李程昕随口科普：“肉里面的浮沫基本来源于肉中的体液，这也是龟肉土腥味的来源，只要把浮沫舀干净，基本就一点腥味都不剩了。”
    在等待清炖鳄龟肉的时候，李程昕开始拌起了面糊，又在面糊中加入姜蒜末、葱碎以及一些咖喱粉，很显然，这也是为了去腥而特别调味的。
    把煮熟的鳄龟肉从汤锅中捞出滤去水分，在面糊中滚一圈，油炸。很快，比炸鸡还要鲜美的香味飘散而出，惹得众人都咽了口口水。
    【这还真是个没有见过的新吃法。】
    【平时家里龟鳖都是拿来炖汤，哪会那么奢侈的拿来油炸啊！】
    【想吃！馋哭……】
    小勇哥完全无法拒绝油炸食品的诱惑，也不等滤油，直接上手抓起一块油炸龟肉，先掰开一看，里面热气腾腾的，本来鳄龟肉就是熟的，也不用担心没有炸透。鳄龟肉在油炸之后变得十分紧致，弹弹的，骨肉轻易就分离开来。
    小勇哥挑出肉里面几块比鸡骨头细小的鳄龟骨，然后两三口就吃完了一块无骨油炸龟肉：“这也太好吃了，肉质可比鸡肉好太多了！”
    油炸食品不禁放，小勇哥看看李程昕炸出的份量略多，干脆就把炸龟肉分给了过来围观的附近人家的小孩子。
    农户也拿了几块，分给自己老母亲和妻子：“平时鳄龟炖汤都有点吃厌了，这个油炸鳄龟肉一出来，那些鳄龟都要遭殃了。”
    李程昕倒是说：“鳄龟力气那么大，小孩子去抓会很危险的吧。”
    农户摇摇头：“我们都习惯了，这边小孩子都会抓。”
    李程昕想到自己今天的唯一“战绩”，他抓的那只鳄龟宝宝倒是还没有被杀掉，现在正在一旁的鱼缸中看着他们残害同类。
    之前清炖龟肉的高汤由于没有放龟甲，少了一种粘稠浓厚的高汤感觉，反而显得十分清亮。等到龟肉都又炸了，捞出一些汤另起一锅，加入一些香菇、彩椒、白菜梗等蔬菜，再加些酱油、盐、糖、料酒、白胡椒、芝麻油调味，汤煮开后再加一点醋，最后加入水淀粉勾芡。
    接着把煮好的细面滤去水分，铺在炒锅中煎至焦黄。此时再加入一勺龟肉高汤，相当于把面也再回锅一次，让膨胀的面条吸收一些高汤，让味道更加有层次。最后盛出后浇上鳄龟高汤制成的芡汁。
    这道菜从煮芡汁开始到完成，也不过十分钟而已。
    农户夸赞道：“昕娃儿的厨艺比几年前好多了！”
    炒面香气扑鼻，这也是不能久放的食物，小勇哥毫不客气地和等吃的众人瓜分掉了。
    吃了两口，小勇哥才后知后觉地问道：“这盖浇炒面里面，真的没有加一点龟肉吗？为什么吃上去还是那么鲜美。”
    李程昕嘿嘿笑着：“这种时候，只要有高汤就够了。”
    再接着，李程昕继续放飞自我，准备试试用类似西餐料理的方法处理剩余龟肉。
    将择好的菠菜叶和罗勒叶子放入破壁机打成菜汁，打好的菜汁和黄油一起搅拌。
    把煮好的鳄龟肉滤水、剔掉骨头，加入蒜片调味。将之前搅拌好的黄油盖在肉上，再加入一些之前留下的高汤，然后把整盘肉放入烤箱。
    只需烤上四分钟，让黄油全部融化就行了，肉中一些尖端的部位已经在热量与黄油的双重作用下变成了一点焦红色。配上绿色的蔬菜渣和粉色的鳄龟肉，显得十分养眼。
    问了一圈，李程昕顺利从农户的邻居家得到一根放了一段时间的法棍，切下一段，切片后涂上黄油，稍微炸一下，放在餐盘边。
    “这个做法叫做法式焖炖。”李程昕介绍道。
    一开始众人以为十几只鳄龟绝对够吃很久了，结果在小勇哥豪放地分发之后，鳄龟肉消耗很快，瞬间所剩无几。
    看着剩下的一些肉筋部分的碎肉，李程昕想着不然也一起烧了吧，便把碎肉放入汤锅，加上迷迭香、月桂、胡椒粉一起炖煮。舀出浮沫之后，加入一些白葡萄酒加速肉质软化。
    将煮好的肉撕碎剔骨，加入切碎的大蒜和洋葱，以及一些之前的高汤炒制，再加入一些切碎的香芹叶子增加清爽的风味。
    混炒均匀的碎肉放凉后用保鲜膜卷起来，这么一来，从鳄龟肉中流出的胶原蛋白能让其中的肌肉纤维化为一体。将之放入冰箱迅速降温，使胶原蛋白凝固。
    拿出切片后，就是索普瑞萨塔肠了，这本来该是法餐的前菜之一，通常使用猪颈肉来制作，利用相同的原理，李程昕发现用鳄龟肉来做也很不错。
    小勇哥先拿了一片试吃，虽然这里面基本都是肌肉，口感理应略柴，但是由于肉筋中的胶原蛋白，锁住了肉中的鲜味，还让肌肉纤维变得润滑起来。白葡萄酒遗留的果酸味道还在，吃起来确实有些醺醺然。
    最后剩下的高汤，李程昕也不打算浪费，先用纱布过滤了几次，剩下的就是非常清亮的汤汁了。加点盐，放入冰箱冷藏了一下，很快就变成了汤冻。
    取出后在其上放一些切碎的黄瓜和小萝卜装饰，就可以用勺子挖着吃了。
    “高汤确实还可以这么做啊！”农户感叹着，“龟汤真的是太鲜了！汤冻几乎全是精华！”
    小勇哥也点头：“鳄龟全身都是宝，真好吃啊！”
    等李程昕终于把几个菜烧完，之前的食物都所剩无几了，作为厨子居然吃不到自己做出的菜，还真是奇幻。好在炖鳄龟汤和龟血粥还足够，相对他自己的食量来看，也算是能吃了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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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医院
    这边小勇哥在外地待了几天，家里前去拜访的人潮终于告一段落，林一一终于怀念起了小勇哥在身边的感受，开始打电话催小勇哥回家。
    李程昕之前回洪鸣村的主要目的还是送拍完电影们的狗子们回家，在澜海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待了几周，习惯了在山野中奔跑的狗子们全身不舒服，一回村就上山下海的闹去了。
    这边和小勇哥的助农直播做完，李程昕也该回澜海市工作了。
    不过在此之前，李程昕打算再去一趟盈盈的故乡，拜访一下盈盈父母，顺便看看是否有关于盈盈回家的消息。
    几年以来，即使盈盈已经不在，李程昕依然会去定期拜访盈盈的父母。一定程度上，李程昕自然是带着私心的。他既然知道自己能利用系统让盈盈复活，那自然不能让自己和盈盈的父母疏离，因此一直努力维护着这份联系。
    盈盈若是真的复活，第一个去寻找的也是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先去找他这个男朋友呢。
    现在，距离李程昕利用系统召唤复活盈盈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今年李程昕也就在过年给盈盈的父母寄了些礼品，发了几条祝福短信，还没有去拜访过，这时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
    李程昕和小勇哥在机场分开，前往盈盈的老家。
    盈盈父母家的地址，李程昕早就熟记于心，打个车就过去了。
    上了车，司机朝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最终才下定决心问道：“你不是那个……那个……诶……家里有片海，天天捞鱼的那个谁吗？”
    李程昕一开始猜想司机是认出了他这个歌手，没想到司机最后说出的居然是他另一个农业渔业的身份。
    稍微尴尬了一下，李程昕笑道：“你好，你也看我和小勇哥一起弄的那个农业直播吗？”
    司机笑笑：“我哪有时间看，是我爱人，特别喜欢看你们又种了什么菜、抓了什么鱼。她说看着你们的节目，吃饭特别香，尤其是看着你表哥吃饭，感觉就像看自家儿子一样。”
    李程昕点点头：“小勇哥的吃相确实下饭，司机师傅，我看您挺年轻的，你家儿子和小勇哥差不多大吗？”
    司机这回摇头了：“我孩子还小，但是我爱人对着你们直播视频就是‘儿子儿子’的叫，我都习惯了。”
    李程昕试探地问道：“师傅您知道我和小勇哥的本职都不是直播主播吗？”
    司机道：“那是自然，你们两个偶尔才直播一下，一定得有别的工作的吧，是什么大公司的职员吗？不然也不会那么空闲动不动就直播。”
    李程昕有些无语：“其实我的主职是个歌手啊，我每年都出新专辑的，还上了不少综艺；小勇哥是个演员，除了几个连续剧，今年还会在暑假的《画乾坤》中露脸。”
    司机这才惊讶道：“这还真看不出来啊，不过我确实知道《画乾坤》宣传得很火，听说里面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选拔都要求很高，希望真的能拿到明年的奥斯卡奖。”
    听到这儿，李程昕也确认了司机并不是什么信息闭塞的人，没想到自己和小勇哥的主职存在感居然那么低，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司机继续问道：“既然你是个歌手，也该算是个明星吧，怎么出门也没有助理什么的？你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商业演出节目吗？”
    李程昕道：“我现在还在假期，过来走走亲戚。”
    等出租车终于开到盈盈父母家楼下，李程昕在出租车司机找出来的小本子上签了名，问了司机爱人的名字后，写了一句感谢她支持的话，便和司机告别，上了楼。
    在盈盈父母家门口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来开门，他才觉得自己这次过来确实有些冒失，也没提前和盈盈父母说一声。
    正准备拿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对门正好有人开门出来，见邻居家门口有人，就说道：“他们可能去医院了。”
    李程昕连忙问道：“去哪个医院？去医院做什么？叔叔阿姨生病了吗？”
    “咦？你不是那个唱歌的吗？没想到我的邻居居然还认识明星啊。”对门那人打量了一下李程昕，“既然是个明星，那你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和你说了应该没问题，他们好像最近有个亲戚住院了，所以常常过去看望照顾。”
    李程昕百感交集，没想到还是有人能认出他啊，从盈盈父母的邻居那里要到医院的名字和地址，他匆匆下楼，打算再叫一辆出租车。
    正站定，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李程昕一看，居然还是刚才那个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打开副驾的窗户道：“我才在旁边买了瓶水，和我爱人说了今天遇到你的事，你就下来了，还需要车吗？”
    李程昕连连点头，上了出租车，把医院的名字报给司机。
    “这是亲戚生病了？”司机问道。
    李程昕摇摇头：“好像是去探望病人，具体不太清楚。”
    出租车停在医院住院部门口，李程昕拿出手机开始给盈盈父亲打电话。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盈盈的父母确实是在医院，把病床号告诉李程昕，说会等他过去。
    进了住院部大门，李程昕先在护士站做了登记，签字的时候就听到护士站里面有人在小声叫着“子呈”的声音。
    李程昕抬起头，对着叫他的小护士笑着点点头，小声说道：“我过来探望一下长辈，如果想要签名的话也请等我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再说。”
    那个小护士害羞着点头，给李程昕指了前往那个病房的路。
    李程昕照着门牌号找到病房，从门上的玻璃窗里看过去，盈盈父母正坐在沙发上护工聊天。
    李程昕敲敲门，等里面应了声才推门进去。
    进了病房，李程昕看向病床，等看清了病床上那张紧闭着眼的苍白的小脸，李程昕一阵恍惚，压在心中深处几年的回忆不住涌上来，使得他的形都不住晃了晃。
    “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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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不是盈盈
    李程昕先是惊叫了一声，然后才发现病床上躺着的人和他心心念念的盈盈稍微有些不同，细细看去，床上的人虽然由于卧床的原因有些瘦削，但是眉眼确实有一点点不同。
    要不是他时常能通过系统功能回顾和盈盈在一起的日子，估计一定会认错。
    因此，李程昕揉了揉太阳穴，和盈盈父母问了好之后，便问道：“这是谁，为什么和盈盈长得那么像。”
    盈盈妈眼睛一亮：“真是难得你能认出来她不是盈盈了，有几个本地的亲戚朋友都认不出。”
    这么一来，李程昕倒是更加确认了这人不是盈盈。
    盈盈爸说道：“这是我的侄女，是盈盈的堂妹。”
    李程昕这才想起来，他隐约记得盈盈曾经提到过自己的堂妹。她在几年前出了车祸，成为了植物人。
    盈盈不太爱提自己的家事，因此当时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李程昕也没怎么在意，而今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盈盈口中的这个堂妹。
    盈盈爸继续道：“今年我们市的医院住院部重新翻修，把一些基础设施升级了，对植物人的护理也更加专业。因此，我就和自己的兄弟商量，把盈盈堂妹转院过来这里照顾。”
    李程昕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请问……她是在二月底转院过来的吗？”
    盈盈爸又疑惑又警觉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程昕怎么知道的？
    他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因为他就是在二月底的时候使用了系统的复活功能。按照他的理解，如果盈盈妹妹的转院时间和这个时间相符，那么很有可能这件事会和系统有关。
    见确实如此，李程昕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和盈盈复活有什么关系？
    但是面对盈盈爸的目光，李程昕只能先回答道：“外面护士站里有我的粉丝，她提过这个病房是二月底开的。”
    盈盈妈唏嘘了一阵：“要是盈盈还在，这些年也该如她自己想要的那样成名了吧……”
    针对这件事，盈盈爸倒还有些不悦。
    李程昕放下带过来的水果和礼品，稍微和盈盈父母聊了聊，然后告别离开。
    到了住院部门口，也不忘和护士站的粉丝们拍了照签名的来了一番。让李程昕意外的是，本来他还担心一旁看着稍显年长的护士长会对他影响工作而生气，却没想到，连护士长也来要了签名，但是是“昕娃儿”那个版本。
    一直以来，李程昕就有“子呈”和“昕娃儿”这两个艺名，“子呈”是格月娱乐那边使用的，而“昕娃儿”则常常用于海岸和农业直播方面。
    虽然由于格月顶楼种菜直播计划的存在，这两个称呼的界限会稍有重合，但是终归来说，叫他“子呈”的会是演唱方面的粉丝，而叫他“昕娃儿”的则是农业系的粉丝。
    此外，相对来说，年轻粉丝喜欢叫他“子呈”，而年长粉丝则更爱“昕娃儿”这个对自家小辈一般的称呼。
    而三十岁左右的粉丝则很迷幻的在这两个称呼之间摇摆，连格月娱乐也没能搞清楚这一年龄段的李程昕粉丝的定位。
    按照袁召的说法，明星要明确自己的定位。
    戚兰亭以小鲜肉出道，最终还是要往娱乐天王方面成长，有格月娱乐太子爷这个身份，戚兰亭的资源绝对不会少，只要不出什么奇怪的差评名声，总有一天能给他堆上去。
    韩笼则是玩票身份，他喜欢的东西可多了，什么摩托车、美食、音乐、旅游等等不一而足，从韩国留学回来之后，他也是找家里的关系把他塞进了格月娱乐。当时说的是随便玩玩，那么袁召基本也没给他定什么长期目标，就当成会红火一阵子的小鲜肉推一推就是了。
    小勇哥则依然在利用自己的体魄和演技做演员，他完全没想过要去唱歌什么的。早先有一期《建筑工人》是他唱的片尾曲，那个五音不全、惨不忍睹。这个黑点反而让他更加受到影视方面的粉丝的喜欢，至少，这很“专一”。
    李程昕则一直在歌曲创作、演唱、以及农业直播之中摇摆不定，这让袁召很头疼。一般来说，李程昕在歌唱方面赚钱能力勉强，但却常常受到吴老这个大佬的提点；另一方面的农业直播通常没什么收入，打赏要么归洪鸣村，要么归格月娱乐，偏偏各种农业大手包括央视的农业频道、农业协会，以及几个大学在为李程昕站台。
    在袁召看来，李程昕要是只往一个方向努力，说不定这四年以来他都要登顶了，偏偏两边齐头并进，结果两边都不温不火。
    李程昕倒是自得其乐，相比起来，大火状态之下，做点什么都会被狗仔跟踪，反而他这个程度的，也没什么奇怪的绯闻会自己靠上来，出门见人也很方便。
    从医院出来，李程昕随便找了个四星级的宾馆，躺着发呆，又思索了一番关于盈盈的事情，也不知道和盈盈的堂妹会有什么关系，总之静待事情的发展吧。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李程昕飞到澜海市，把不多的行李往戚兰亭别墅里一扔，打算就去格月娱乐报道，之前联系袁召的时候，已经得知新的工作安排早就在等着他了。
    戚兰亭打着哈欠从别墅二楼下来：“子呈啊，先别走，有事要和你说。”
    李程昕看烧饭阿姨都在烧中饭了，干脆也不急，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打算再蹭一顿饭。
    等戚兰亭收拾妥当下了楼，李程昕都已经吃上了。
    戚兰亭家这个烧饭阿姨也不知道是戚兰亭他妈从哪找来的，大概也是食神级别的人物。戚兰亭后院种的不多的蔬菜，加一些其他肉类食材，做出来的东西连李程昕这个常常做菜的都觉得非常好吃。
    戚兰亭接过烧饭阿姨给他的餐盘，谢过之后转向正在大快朵颐的李程昕，单刀直入地问道：“子呈，你有考虑在澜海市买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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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买不起房
    听戚兰亭说起这个话题，李程昕也不禁坐直了身子。
    他自然想过要在澜海市买房，澜海市作为华国东南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在这里长居发展社交圈对李程昕接工作也会方便很多。此外过几年如果可以把父母也接过来，未来如果家里人身体不好也能及时得到治疗。
    还有一点李程昕暂时只是在心里记着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当年也和盈盈讨论过在澜海市定居的事情。
    梦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澜海市的房价一直在上涨，而李程昕的工资根本跟不上房价上涨的节奏，至今他攒下的钱，大概也只够在城郊买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罢了。
    但是在洪鸣村住惯了大空间的李程昕，自己连格月娱乐的单人艺人宿舍现在都有些嫌小。想想到时候要和盈盈以及父母一起生活在两室一厅之中，就果断地把这个计划给放弃了。
    还是洪鸣村好啊！有山有海，还有亲切的村人。
    李程昕打开手机，让戚兰亭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不是我不想买，奈何房价太高……”
    戚兰亭凑过去看看：“怎么就那么点钱？这不科学啊！我一年胡吃海喝之后攒下来的钱都比这多。你不是还投资了两个度假村吗？我记得江天王的度假村也开门了啊！”
    李程昕摊手：“江天王的度假村确实开门了，但是这也每到分账的时候啊，而且宣传也还没铺开，估计现在都还是在亏损状态。此外周浩那个度假村还在造水下部分，只有继续往里面扔钱的份，哪来的分红。此外，我的日程和工作时间都不到你的三分之一，而且收费也没你高……”
    李程昕暗自哀叹一声，他闲的时候也看了几本某点消遣，里面，拿到系统的都能来点什么深仇大恨，死命地使用系统赚大钱。
    只有他，看似是个主角，却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也没想过利用系统的能力以小博大，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是个不上不下的普通歌手。
    李程昕把下巴搭在自己手肘上，看着自己留在系统中应急的一千多万贡献值，说起来，这是不是可以拿去找个快要死了的富人给他续命，然后要点钱来花花。
    但是下一刻，李程昕又胡思乱想起来，要是那个富人事后来找事也会很麻烦，这种类似于超能力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对他以及对自己家人来说都是个危险。此外，他去哪找这种快要死了的巨富，又怎么让对方相信自己能续命呢。
    这真是越想越麻烦，李程昕默默压下了这个念头，一切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小勇哥也想在澜海市买房呢。”李程昕又说道，“但是也是钱不够……唉，他想的是在澜海市定居的话，自己孩子也能得到更加优秀的教育资源。”
    戚兰亭听到孩子这事有些犯怵，他妈倒是天天催着他找个粉丝女朋友生孩子给她玩之类的，但是袁召出于为戚兰亭的未来路线考虑，打算让戚兰亭三十岁以后，从小鲜肉这个身份中解脱出来再成家。
    戚兰亭的父母当然相信袁召对戚兰亭未来路线的分析，理智上是答应的，但是情理上，戚兰亭他妈还是会为他着急。
    此外，戚兰亭的家庭条件摆在那里，家里掌握了澜海市最大的娱乐公司，找的对象估计也会有严格的遴选标准，并不是随便找个粉丝就行了的。这也是他妈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用草粉这种社会上已经见怪不怪的事情来打趣自家单身狗儿子。
    因此，天天经受母上和经纪人的摧残性灌输，戚兰亭对于这类话题恐之不已。
    李程昕看戚兰亭这表情，也猜到他在想什么，好在盈盈回来的事情已经注定了，未来可期，不然他也烦躁着。
    戚兰亭有些可惜：“唉，我邻居要搬家了，我当时想着你能买下来的话，那该多好。”
    李程昕路过戚兰亭的邻居家不少次，只隐约记得那是幢和戚兰亭这个别墅形制差不多的别墅，外面看着也很豪华，于是不禁问道：“那房子要多少钱？”
    戚兰亭随口报了一个数字，大概是李程昕存款的几十倍的样子：“其实啊，这个数字以你现在的事业来看，贷款还是贷得出来的……吧。”
    李程昕连连摇头：“这还是算了吧，这样的贷款压力也太大了啊！”
    想到如果真的贷款买下那幢别墅之后自己背负着的数字，李程昕就后背一阵发寒。除了贷款之外，这种别墅每年的养护也不是个小数字。
    李程昕从小在海边长大，满身满心都是自由随性的血液，他可不想天天为钱奔忙。
    戚兰亭想了想又问道：“那小勇哥会买吗？反正你们兄弟那么亲，他买了和你买了没大区别吧。”
    李程昕干笑：“现在他可不是我兄弟了，有家要养，哪会来管我。住他家还不如在你这个单身的家里比较自在。”
    听李程昕这么说，戚兰亭又高兴起来。
    说起来，他平时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好多次李程昕来澜海市工作的时候根本都见不到这个别墅的主人，两个大男人也不会觉得挤，这么一想，李程昕最好的兄弟这个称号，已经从小勇哥转移给戚兰亭了。
    李程昕吃完中饭，和戚兰亭的谈话也告一段落，他去厨房和烧饭阿姨告别，带上不多的随身物品，叫了辆出租车把他送去格月娱乐。
    出了别墅区，李程昕看到一旁的公交车站，想起自己几年前居然还需要搭乘公交车往返格月娱乐和别墅区，不禁有些发笑。
    虽然钱还是不是很多，但是至少现在已经能打车进城了，这也是一个进步。
    不过说起来，到时候等盈盈真的回来了，他是不是真的得做出在澜海市定居的打算呢？
    这么一想，李程昕工作的热情高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入格月娱乐，让前台的接待都觉得今天的李程昕是不是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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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挑工作
    虽然暂时确实买不起房，但是这个其实早就在李程昕心中扎根的买房打算再次开始发芽。李程昕稍微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接下去将会到账的工资和代言费，以及未来几年中两个度假村的分红，努力努力，再偏一点、小一点的别墅，或者双层公寓还是买得起的。
    而在那之前，他的工作积极程度大概就能代表那未来的房子离澜海市市中心的距离。
    因此，李程昕收了收心，开始和袁召讨论起了新的工作计划。
    袁召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李程昕：“虽然你也说了不打算接戏，但是我还是放了几个剧本在里面，我觉得还是挺适合你的，你可以稍微考虑一下。此外，接下去的六七八月是综艺活动大热的时期，我挑了不少歌唱类综艺的资料在里面，有的综艺直接邀请你参加，有的则是我们公司可以推人进去。”
    接着，袁召又拿出了更厚的一叠资料：“这些是代言和商演的邀请，我等你把综艺那些的时间订下来再给你挑挑，看看能不能见缝插针的找点时间做做这方面的工作。”
    李程昕看看手中的第一叠资料有些吃惊，怎么觉得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名气居然真的变大了很多，先不说这些资料的来头，居然能拿到这么多邀约，已经是当年的他不敢想得了。
    他一页页仔细看过去，前面一些都是影视方面的，既然袁召都给他挑出来了，他不看也不太礼貌。上次女装出演的效果其实很不错，估计有些剧本是看了那一期的《建筑工人》才找过来的。
    李程昕翻了翻，最后挑出了一个本子：“我觉得可以试试这个角色。”
    袁召看看剧本的名字，也就了然了。那个剧本中打算让李程昕参演的依然是个小配角，那角色是个新入行的小民警，主要作用是给警局的其他打下手。但是这个小民警有个唱歌的爱好，时不时就会触景生情地唱上两句，算是一个在剧中起调和作用的角色。
    袁召道：“这个选择不错，让你去演也比较本色，不过真的这样一个小角色就够了吗？”
    李程昕点点头：“够了够了，电视电影本来真的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可是有自己的定位的，哈哈。”
    袁召摊手，把李程昕挑剩的剧本收起来：“你不要的话，我就去拿给其他人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感兴趣的综艺，其实有几个你之前去过的综艺出了新版，我把当初的综艺效果比较差的几个已经给你拒掉了。”
    李程昕闻言先谢过，然后翻起了综艺节目的资料。在这种挑工作类的事情上面，他还是很相信袁召的。
    翻了一会儿，李程昕“咦”了一声：“这个综艺……《快到锅里来2》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当年李程昕就是在这个综艺中认识了天王江鹤，和他一起做了一期“讨饭”和做菜的真人秀而奠定了友情的基础。那时候，《快到锅里来》这个节目的目的是在年前让群众不要浪费食物，这个节目当时只做了一期，但是后续把每一组人的视频都剪出来还是做了满满的一季。
    袁召点头：“当年那个节目好评很高，光大娱乐今年终于打算重启这个ip，做成固定班组加明星嘉宾的一个形式。由于当年那一期里面，你的评价很不错，而且近年也一直在做做菜方面的直播，所以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固定班组的成员。抽不出这个时间的话，去做一期嘉宾也很不错。”
    李程昕看了看这个节目的时间安排，发现这是个集中录制的形式，时间则是七月份。
    袁召见李程昕在看时间，并且拿出手机翻到日历的七月查他自己的日程，就问道：“你那个海岸和海洋大学的合作，我记得都是八月份，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李程昕也说：“杨教授他们都连着去了好几次了，我家人和村里都很熟悉，所以其实我回不回去都行。只不过杨教授可能今年打算做一点深海方面的调查，我倒是很感兴趣，打算过去看看。”
    袁召闻言眼睛一亮：“我本来还因为这件事，没怎么给你安排八月和九月的工作，既然如此，等你回老家的时间定下来，我再给你排一排。不过这么一来，《快到锅里来2》你是打算参加固定班组了吗？”
    李程昕笑着点点头：“我对这个节目还真是挺感兴趣。”
    等这个安排敲定，李程昕又开始看其他的资料，既然真人外景方面已经选了《快到锅里来2》，那其余的也没什么必要了。
    袁召给李程昕选的室内综艺基本还是唱歌类的，什么品种都有。
    李程昕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个笑道：“这是什么鬼，唱歌比赛节目就算了，这个选秀节目是什么情况，难道要我这个出道几年的去和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争出专辑名额吗？”
    袁召挑挑眉头：“你能不能看仔细一点，那个节目是邀请你去做导师的，不是学员。”
    “咦？”李程昕再通读了一遍，指着资料道，“它确实写着邀请我去做学员啊。”
    袁召一把抓过那份资料扫了一遍：“诶？还真是拿错了……那我把邀请你做导师的那份资料给谁了？”
    袁召正皱着眉毛思索，小会议室的门被突然推开，韩笼冲了进来：“召哥！这个节目真的找我做导师？哇！我居然可以做唱歌节目的导师了！太好了，这个节目我一定要去！”
    袁召抚了抚双眉间的皱纹，从韩笼手中抽出那份资料递到了李程昕手中，又把之前从李程昕那里拿来的那份塞到韩笼手里。
    韩笼一脸疑惑地看完手中的“新版”资料：“唉，好吧，学员……我认了。不过，子呈哥你是导师啊！那太好了！我赢定了！”
    看韩笼一脸兴奋，李程昕再看了一遍导师邀请的资料。
    看上去这个节目确实是个无剧本，凭实力和人气取胜的节目，点点头：“行吧，这个工作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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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季度计划
    这三个工作就是李程昕下个季度中的主要工作了。
    其中电视剧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李程昕的剧情基本会在六月份结束，此后两个月可能会有一些镜头补拍的需求。
    由于不是主要角色，李程昕自己也没打算在影视方面走出太远，他也不需要在剧组之中纠结太多人物关系之类事务，只要把自己的戏份好好演完罢了。至于演技方面，按照剧组、袁召所说，以及他自己看剧本之后的理解，他似乎只需要本色出演就是了。因此，李程昕对这份工作的态度还算轻松。
    《快到锅里来2》的工作时间则集中在七月份，期间最费时的其实是路上的时间。这个节目找的目的地尽是偏远的村镇，最近的单程也得两天两夜，期间估计还得换乘各种简陋的交通工具。这一次的拍摄不如几年前的第一次，那次的节目和军区合作，前往目的地还能非常奢侈地搭乘军机，当年这事还被一众网友们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子。
    此外，这期节目之中会对第一期节目走访的几个村子做一个回访，当年的那几个村子在那次节目之后游客数量暴涨。虽然节目主题在于劝人不要浪费，但是带动偏远村镇经济也算是其中一环。
    李程昕不知道其他村子的成果，只知道他老家洪鸣村确实是大变样，村里重新修了路、开通了公交站之后，游客数量增加是显而易见的。各类海产、山货完全不愁卖，周浩的度假村也常常在暑期爆满，村里有些老房改建的民宿也不乏客人。
    三个工作之中，室内综艺的节目时间跨度是最大的。由于每期要等待网友投票结果等等的一系列工作，这个节目将会两周拍摄一期，一期内容差不多会有四至十个小时，此外还有一些花絮之类的内容。这四至十个小时的内容，可能需要二至三天的拍摄剪辑而成。
    如今的综艺节目开始在卖人设的路上越走越远，反而对明星的个人实力的关注有所下降。通过拍摄综艺节目准备、排练等等过程，让观众了解明星的性格和人生，变成了新的圈粉机制。
    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农业直播节目虽然确实是卖人设的方式之一，但是表现出来得内容其实比综艺节目中的要真实许多。
    看节目的剧本，李程昕也被安排了不少将歌曲改编、教导学员唱歌的镜头。此外，袁召为了推广李程昕的人设，还硬是让综艺加入了李程昕烧菜给学员吃的内容。
    等三项主要工作安排妥当，袁召还要给李程昕见缝插针地加入格月娱乐顶楼直播节目、代言摄影、商演等一系列工作。
    李程昕看着自己日历上不断减少的空闲时间，担忧道：“我一定会过劳死的吧？”
    袁召不动声色地挑出了手下其他三个艺人的日程，戚兰亭的日历上一点空都没有了，韩笼那份还算疏密有致。至于小勇哥版本，工作时间则被压缩在两个区间之中，李程昕看看中间空着的那几段，算了算时间，一个是小勇哥小孩满月，一个是百日酒的时间。
    袁召继续说道：“我就是打算今年夏天把你们几个再努力推一推。你和小勇哥都搭上了《画乾坤》的东风，等到暑假《画乾坤》电影上线，你们俩的曝光度一定很高。这么一来，戚兰亭自然不能落下，而韩笼刚好有你在综艺节目里推一推，你们四个的名声也能齐头并进。”
    李程昕摸着下巴：“我觉得，召哥你的目的绝对不止于此啊。我们几个工作增加那么多，也代表召哥你的收入能够激增。难道是召哥你最近缺钱才会这么干？”
    袁召咧嘴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诡异的甜蜜感：“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为了钱去逼你们增加工作量。”
    李程昕突然警觉地想到了来公司之前和戚兰亭的谈话，在明知李程昕是只单身狗的情况下，戚兰亭为什么会催他买房呢？
    这么一想，李程昕灵机一动：“召哥你要买房了？等等……召哥你是要攒钱结婚了吗？”
    袁召继续笑道：“咦，子呈你哪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意思，看来是承认了。
    李程昕翻了个白眼，他一直都很聪明好不好：“难道你打算买戚兰亭隔壁的那房子？”
    袁召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程昕捂脸：“难怪今天戚兰亭老诱惑我去买那栋房子，他大概就是怕你住在隔壁，天天盯着他。”
    袁召哈哈笑道：“虽然我本意不是这个，不过既然他提出来，我确实可以多关注他一下，至少可以常常去他家后院偷菜。”
    这个话题聊得差不多，李程昕想了想，觉得近期身边结婚生娃的亲朋好友确实多了不少，也难怪家里常常催他结婚了。
    想到这里，李程昕又是一阵头疼，好在他在澜海市，天高父母远，暂时管不到他。
    这边把自己后三个月的工作和袁召讨论着安排好，李程昕又去音乐部消磨了一段时间。
    计划中，他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应该会有几场演唱会，现在还在计划阶段，李程昕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已有的一些歌挑一挑打磨一番罢了。
    如果有大段时间或是突如其来的灵感，则还能再写些新歌。当然，改编当红或者经典歌曲也可以作为演唱会的曲目。
    韩笼目测依然会参加他的演唱会，上一次演唱会的时候，韩笼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现的，帮助李程昕的演唱会唱了热场歌曲，那也是韩笼出道后的第一次现场演出。
    但是这一次，由于李程昕会在选秀节目中做导师，因此演唱会中大概会带上几个节目中的学员，这也算是不需要明说的选秀综艺福利之一了，而韩笼大概率会是其中之一。
    此外，在综艺节目中，李程昕作为导师也会有唱歌环节，因此准备歌曲的工作也不会少。
    这么一看，李程昕最近必然是非常忙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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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起艺名
    傍晚时分，李程昕大致完成了一首歌的改编工作，接下去等有时间再修一修细节就可以拿来在综艺节目演唱的时候用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程昕说着“稍等”，把手边的乐器和调音器收拾好，然后开门出去。
    来人是马博，直播组的策划之前就和李程昕约了做一期简短的顶楼直播节目，马博就是前来提醒李程昕时间的。
    在前往顶楼的路上，李程昕稍微向马博了解了一下现在顶楼种植的情况，虽然他时不时还会看一下直播录播的剪辑节目，但是剪辑后的节目失去了很多直播才会有的细节，导致他有时会跟不上状况。
    马博也知道李程昕的情况，因此仔细告知了在柠檬树之外，两个被选出来接替这个直播策划的小艺人又在心池旁边种上了一颗桑树，为心池增加了更多的树荫，这么一来，也为心池里的生物创造了新的藏身之所。
    此外，两个小艺人中有一人喜欢制作甜点，这次和李程昕一起出节目，也会有一个做甜点的活动。
    李程昕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喟叹道：“甜点好啊，吃完甜点我就有力气回戚兰亭家了。”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上了顶楼，李程昕一眼看到的就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野草草丛，被草丛环绕的心池旁边，正有个戴着大草帽的人在用网兜捞着心池中的落叶和夏天疯狂生长的水藻。
    李程昕已经在之前几期自己没有参与的顶楼直播中见过那个人，便打招呼道：“沐沐，你好，我是子呈。”
    那人将网兜中的一坨水藻倒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才放下网兜过来：“你好，子呈前辈，今天多多指教了！”
    说着，他伸出双手打算和李程昕握手，却发现手中还沾着一坨黏腻的黑绿色水藻，伸出的手就顿了一下，有些瑟缩着打算缩回去。
    李程昕见状，连忙伸手捉住对方往回缩的手，握了握：“谢谢你照顾心池了！”
    沐沐有些憨厚地笑了起来，李程昕看着他谨小慎微的样子，感觉确实不太适合以练习生出道，难怪会被发配来做这个顶楼直播节目。另一方面，“沐沐”这个艺名感觉特别女性化，配上这样一张略显稚嫩和平凡的男性面孔，还有些奇怪。
    李程昕之前还在他那个四人群里面讨论过这个接班小艺人的名字，结果韩笼倒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
    “顶楼直播有水有植物，所以‘沐沐’这名字不是很好吗？”
    当时李程昕反驳道：“如果用这个名字的是女生，那当然很好啊。”
    小勇哥则说：“你别想了，顶楼直播节目从策划到工作人员，全都是男的，女生估计也做不了这个又晒又类的节目吧？”
    韩笼继续不服：“现在不是有女性的农业主播吗？我看她们的工作质量也还不错，而且拍得可唯美了。”
    戚兰亭则出来透露内幕：“你们别争了，不管这个‘沐沐’做不做这个顶楼直播，他的艺名都会是‘沐沐’，这可是我们格月娱乐的专用算命先生算出来的。”
    韩笼惊讶道：“我们的艺名都是算命的给我们订的？”
    戚兰亭：“不是我们，是只有你。”
    戚兰亭这么说的原因是，他的艺名就是本名；李程昕的“子呈”则是他在上个东家幻星娱乐工作的时候，把自己名字的前两个字（也是他父母的姓氏）拆半边取的；而“小勇哥”这个艺名则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直播观众对他的称呼，而且李程昕从小就这么叫他。
    因此，他们四人之中，确实只有韩笼享受过算命师起艺名的待遇。
    韩笼道：“这不公平，我也想用本名！”
    戚兰亭：“然后你的粉丝一查就把你的家庭状况查出来了。”
    李程昕只知道韩笼家估计也是巨富，他和周浩应该是一个阶级的公子哥儿，这些人确实不太喜欢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以免出各种问题。
    最终，这场谈话以韩笼的愤愤不平而结束。
    故事回到顶楼直播，李程昕好歹算是个前辈，也就随口问道：“最近心池的水藻都是你再处理吗？”
    听到李程昕的这个问题，沐沐自信地点点头：“近一个多月来都是我在学习打理心池。”
    李程昕爬上一米高的心池泡沫基底，看到了之前马博提到的那棵新种下的桑树，桑树虽然只有半人高，现在却果实累累。黑红相间的桑葚挂在桑树上，看上去鲜嫩欲滴。
    “咦？这棵桑树不是才种了一个月吗？一个月前的那期我明明看到没有桑葚的。”
    沐沐点头：“是啊，这些桑葚就是这一个月才长出来的。”
    李程昕看看桑树上的累累浆果，又看看心池中桑树影子里游着的几条麦穗鱼：“你们这是打算在这里弄桑基鱼塘？”
    沐沐愣了愣：“我们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听上去这个可行！”
    李程昕问道：“这桑葚可以吃吗？”
    木木连忙点头。
    见此，李程昕小心地摘了颗紫黑色的桑葚，那矿泉水冲了一下送入口中：“哇！好酸！”
    沐沐在一旁看李程昕的反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觉得这种酸味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到时候加进甜点里估计会很不错。”
    【怦然心动的酸味是什么？】
    【这大概叫少女心吧。】
    【看子呈说酸，我隔着屏幕都在狂流口水……】
    李程昕吃下整颗桑葚，然后才说：“我觉得还是让它们待在树上吧，鸟类应该会很喜欢。”
    沐沐也点头道：“是的，鸟类和虫类都很喜欢这种浆果。”
    李程昕仔细打量了一圈这棵桑树，似乎桑葚都还很完整，没有被鸟类和虫类吃了的样子。
    提出这个疑问之后，沐沐回答：“因为这片顶楼院子里有更好吃的东西，所以桑葚暂时还没有得到关注。”
    李程昕自然知道沐沐说的“更好吃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暂时还有流程要走，便把这个话题暂时压下，开始继续讨论起心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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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草莓分株
    在心池边走了一圈，李程昕挑了几种比较普遍的野草讲解了一番，然后指着心池道：“啊！这里有一只水虿！”
    沐沐凑过去看，轻易就找到了李程昕所指着的水虿，那只水虿半浮在水面上，即使被两人以及摄像机围观依然一动不动，因此很快就下了判断：“这只大概是死了的。”
    李程昕叹了口气，伸手把这只一动不动的水虿捞了出来，看一眼水中的情况，就知道了水虿的死亡原因：“心池中的水藻确实多得过分了，这只水虿大概是被水藻缠住了，无法上浮而憋死的。此外，由于水太浅，刚才捞水虿的时候发现池水摸上去居然觉得是温热的。”
    沐沐点头，也伸手过去试了试水温：“我们已经在努力清理水藻了，但是有些赶不上水藻的生长速度。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种下了那颗桑树，这么一来，心池里好歹能有一点阴凉的区域。”
    心池中的水藻叫做水绵，俗称水青苔，多生长于静水淡水中，属于双星藻科水绵属水生藻类。水绵主体呈丝状，触手黏糊，大量生长的时候会缠住水生物致其死亡。而死亡的水生物腐坏浮上水面后产生的物质，则会是水体发出恶臭的主要原因。
    见此，李程昕也拿起了网兜，开始和沐沐一起清理起水藻来。
    见沐沐将捞起的水藻直接倒入垃圾桶中，李程昕制止了他的这一动作：“捞出来的水藻中，可能还会有活着的生物，所以最好能在扔进垃圾桶之前检查一遍。”
    说着，李程昕将自己捞上来的水藻先倒入一个塑料浅盆中，翻了翻，居然真的在其中发现了一只依然活着的水虿。
    李程昕逗弄了一下这只水虿道：“这是白尾灰蜓的幼虫。”
    白尾灰蜓成虫的整体是灰白色的，眼珠呈蓝色，尾部几节则是黑色的，是一种挺普遍又漂亮的蜻蜓。
    沐沐擦了擦手上的水和水藻，从顶楼的角落里找出一本水生生物图鉴，在里面找到了白尾灰蜓，然后才把图上的白尾灰蜓幼虫和李程昕找到的水虿做了一番对比。
    对比完，沐沐一脸崇拜地看着李程昕：“前辈，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样都能认出来！”
    李程昕“嘿嘿”笑着，有系统在，他还真是不怕认东西。他拍拍沐沐的肩膀：“加油，你也能做到的！”
    李程昕先把这只水虿装在一旁的透明小水族箱里，把之前摊在浅盆里的水藻扔进垃圾桶，然后继续开始捞水藻。
    沐沐则把自己手中的一网兜水藻倒在浅盆中，开始向李程昕那样在水藻中翻找起来。
    “哇！我这里也有水虿！”沐沐惊叫道。
    李程昕凑过去一看，从沐沐的水藻里发现的水虿也是活着的，看上去体型竟比李程昕之前发现的那只要大上二三倍。
    “这是乌带晏蜓的幼虫。”利用系统辅助，李程昕很快就报出了水虿的成虫名字。
    乌带晏蜓就是俗称为“绿蜻蜓”的品种，本身特别大只，背上是黑绿相间的花纹，腹部则有蓝色的斑点，仔细看去特别漂亮。乌带晏蜓是隐藏自身的高手，当它飞在空中的时候，腹部的蓝色就是由下往上看的保护色，而从上往下看去，青色背部的乌带晏蜓则和大地的绿色融为一体，相对来说很难被天敌发现。但是，需要在水中生活至少三年的乌带晏蜓幼虫，却大多都难以最终安全成为成虫。
    等水藻捞的差不多，李程昕和沐沐发现了不少各个种类的水虿，最终发现死亡的只有初时的那一只。这么一看，水藻对水虿的影响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
    李程昕把水族箱中的水虿倒入心池之中，说道：“等你们长大展翅高飞时，我们再见吧！”
    等心池打理完毕，李程昕沿着一边搭起来的简易楼梯往上走去，当初这个楼梯是为了风车维护而搭建的，现在却有了新的意义：“让我们上去看看草莓吧！”
    之前戚兰亭种在风车旁边的草莓已经长出了第二茬果实，看上去比第一茬多了不少，除了隐藏在郁郁葱葱的草莓叶子之下的艳红色果实，还有子株垂挂而下。
    之前潘教授说可以把子株分开来另行种植，现在正是个不错的时节。
    李程昕翻了翻草莓的叶片，露出了下面的果实，转头对沐沐问道：“这小草莓都熟过头了，你们怎么不吃啊！”
    沐沐抓抓后脑勺：“兰亭前辈叫我们给他留着。”
    李程昕知道戚兰亭的行程，闻听这个理由之后大手一挥：“他近期可没时间过来，等他来了，这些草莓都要烂在地里了。”
    除了熟过头变软的草莓之外，还有一些草莓有被咬掉一半或者虫蛀的痕迹。草莓的甜香飘荡在这一区域，这就是之前所说，比桑葚更加具有诱惑力的果实了。
    李程昕找出一颗看上去形状漂亮时机正好的草莓，随便用矿泉水冲冲，对着镜头道：“兰亭啊，不好意思啊，这颗草莓等不到你了。”
    说着他把这颗草莓送入口中，吃完了还来了一句：“好甜啊！还很香，又多汁，真是最棒的草莓了！”
    和沐沐分吃了几颗看上去很不错的草莓，李程昕开始分工。让沐沐把其余有些熟过头却没有烂掉的果实摘下来，而他则将草莓垂在一旁的子株收集起来。
    将草莓和草莓子株拿到心池旁边，李程昕开始用泥土把草莓子株固定在心池和后来新造的浅泽的石缝之中。
    沐沐见状询问道：“为什么要把草莓子株种在石缝中？普通地面上不行吗？”
    李程昕解释道：“普通地面也可以，但是石头能储存太阳的热量，这么一来到了夜晚也能给草莓植株保持温度。”
    在没有温室大棚的时候，李程昕老家洪鸣村的农民就曾在石头堆砌的墙体上种植草莓，由于石头的保温效果，即使是在冬天也可以种植草莓，而且收成似乎还很不错。除此以外，利用石墙的斜面，所有草莓都能享受到均等的日照。
    就这样一问一答之中，李程昕努力把自己关于这片顶楼田地的知识塞给沐沐，等袁召手中的四人组接下去忙起来之后，这边就要逐渐全部交给两个新来的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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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草莓班戟
    等把分株了的草莓全部种好，沐沐和工作人员也已经准备好了之前所说的做甜食所需的工具。
    站在一大堆刚刚摘下来的草莓旁边，过于熟透的草莓的甜香扑面而来，令李程昕口水直流。但是另一方面，看到大多数草莓都处于一个软塌塌的状态，李程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对于甜点没什么经验的李程昕看向沐沐，这一环节，他才是主角。
    草莓一直都是甜点中很受欢迎的搭配，不管是草莓的形状、颜色，还是它散发的香味，都带着可爱满满的恋爱感，和甜点搭配起来，简直是小女生无法拒绝的诱惑。
    格月娱乐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最近就推出了草莓冰激凌，不只是把草莓加入奶油之中，最后做完的冰激凌顶端还会放上一颗红艳艳的新型草莓。这款冰激凌收到了附近商区女白领们的喜爱，李程昕走在附近的路上，总能看到舔着这款草莓冰激凌的女孩子从他身边经过。
    为了迎合这一波草莓风潮，附近的奶茶店也推出了草莓沙冰。将草莓快速冷冻之后，做成不掺水的草莓沙冰和刨冰，也受到了不小的追捧。
    等两人准备好开始做甜点，沐沐挑出一些已经变软的草莓道：“这些草莓就做成草莓酱就是了。”
    说着，他将这些草莓切碎，加入糖，放在一旁的小煤气炉上一边搅动，一边中火熬煮，等草莓开始有水分出来，则用勺子将之前切得不够碎的草莓碾成小块。等从草莓中熬出的水分差不多干了之后，草莓酱就完成了。
    有了提味的糖之后，连草莓的甜香都更加浓郁了。
    李程昕则被安排了另一项变量不是很大的工作——碾米。
    这道草莓甜点将用米粉代替面粉，按照沐沐的说法，米粉现在已经成为了如今备受青睐的小麦粉（全麦面粉）的新的替代品。米粉的脂类含量比全麦面粉还要低上30%，热量更少，因而能让怕胖的女孩子们更加放心地食用。
    澜海市已经有不少蛋糕房推出了米粉蛋糕，虽然米粉做的发酵甜点价格上会更加高一点，但是澜海市的女孩子们才不在乎这点价格差异。
    一边听着沐沐的介绍，李程昕一边将米粒倒入工作人员准备好的一个石碾子，开始发力转起了石碾。石碾子摆的位置比较靠近角落，转碾子的时候手臂转动的空间有些受限。
    转了不到五分钟，李程昕就感觉手臂发酸。他起身甩甩手，却看到了不停泵着水流的风车。
    他突发奇想问道：“如果我们把石碾子接在风车下面，是不是就可以风力碾米了？”
    沐沐和工作人员们看傻子一般地看着李程昕：“把石碾子接上风车确实可以做到，但是风吹动风车的时候，同样也会把碾出来的米粉吹跑。”
    李程昕这才发现，工作人员把石碾子摆在墙角是有目的的，那个地方不受风，这才保障了磨出来的米粉不被200多米高空呼啸而过的风给吹走。
    讪讪地笑着，李程昕继续回到石碾子旁边工作，最终终于把准备好的米全部给碾碎了。
    石碾子的间隙略大，碾出来的米粉也有米碎夹杂其间，因此还需要过一道筛子。
    洁白的米粉在阳光下莹白透亮，看上去非常美丽。
    筛了一道之后，李程昕又把筛剩下的米碎再碾了一次，然后再次过筛，总算攒够了沐沐所需的用量。在米粉中加入适量鲜奶，缓缓搅成面糊。
    沐沐检查了一下李程昕搅出的面糊，皱了皱眉头：“这米粉还是粗了一些，感觉不容易烤出糕状。”
    李程昕闻言问道：“我刚才就在奇怪了，为什么米粉还得自己碾，不能去旁边超市买一包吗？”
    沐沐摇头：“附近几个超市今天都没米粉……”
    李程昕奇怪道：“这也太诡异了吧。”
    沐沐捂着额头：“其实今天上午直播节目就把我们要做的米粉蛋糕的菜谱发在了官网上，当时我们宣传的是，让粉丝们和我们同步制作蛋糕，所以我怀疑……”
    李程昕无语地看着直播弹幕中刷屏的【hhhhh】【2333333333333333】【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组这是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木木无奈地看着李程昕搅好的米糊：“那我们不做蛋糕了，改做水果班戟吧。”
    这个主意不错，在李程昕的认知中，班戟可比蛋糕的成功率高多了。此前在农业直播鸭梨的那期里面，他也用梨子做过班戟，好歹也有点经验。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班戟的面皮了，李程昕舀了一勺米糊，倒在平底锅中，晃动平底锅，使米糊滩成薄而均匀的圆形，然后再把平底锅放在小火上。
    三分钟左右，米糊逐渐凝固，颜色也从乳白变得有些透明，李程昕小心地把面皮翻面，再烤制一分钟左右，就完成了。
    连续烤了几张面皮把面糊用完，接下去就全是沐沐的工作了。
    沐沐已经煮好了加了白砂糖的牛奶，然后去心池旁的柠檬树上摘下了几颗柠檬，把寄出的柠檬汁倒入牛奶锅中，稍稍搅拌，牛奶就开始凝固起来。
    他解释道：“这其实是做奶酪的步骤，也算是奶豆腐。”
    将锅中半凝固的牛奶倒入纱布中，轻轻挤掉水分，剩下的就是散发着果香的类似鲜奶油一般的乳酪了。
    沐沐接着拿过李程昕烤出的面皮，在上面涂上一层草莓果酱，然后放上一坨乳酪，塞入一整颗草莓，再把面皮折叠包裹起来就完成了。
    水果班戟上桌的时候总是会切开让人看到其中的截面，沐沐上道地把班戟从中切开，正正好地把最中间的草莓切成了两半，露出漂亮的心形截面。
    草莓外层是白色的奶酪，和一丝薄薄的玫红色草莓酱相连的是有些焦黄的面皮，不说味道，至少看上去就已经很养眼很适合拍微博美食照了。
    李程昕拿了一块班戟送入口中：“这种甜点，至少和小勇哥一起做菜的话是做不出来的。”
    沐沐也适时地对着直播镜头道：“想必不少网友也做了草莓班戟，希望大家在评论区和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这个甜品吧！”
    这样子的宣传，李程昕可从没有做过，现在看着感觉效果估计真的不错，看起来这个顶楼直播果然后继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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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带关系进组
    第二天，李程昕前去剧组报道。
    之前定下的拍小配角的那个剧组已经开始拍摄了一两周，这个角色李程昕并没有参与试镜，连邀请都是很直接的进组邀请，这让李程昕和袁召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袁召确认过，对方确实是个立项了的正规剧组，说让李程昕本色出演就行，而李程昕确实也接下了这个工作。
    李程昕到达的时候，导演正在进行拍摄工作，整个剧组基本都在关注着场内的情况。此前，李程昕也已经通过袁召的相关渠道了解了一下这个电视剧的情况，知道场内正在演对手戏的就是剧中的男女主角。
    因此，李程昕也就静静地站在一旁打量布景，以及看场上几人的对话。
    在李程昕的认知中，这个剧本是个场景轻喜剧，整体围绕警局和下辖地区小毛贼斗智斗勇、解开一些啼笑皆非的案件的故事。一般来说，这种轻喜剧的成本都不会太高。想当年红火了好几年的《武林外传》每集的制作费用也就十万左右。
    但是，看着面前的场景，李程昕有些怀疑人生。
    这里是警局场景还是公安指挥中心？
    一面小小的白墙上，挂满了高清显示屏，显得异常高大上。这显示屏的牌子李程昕还认得，和戚兰亭家那个是一个牌子，总之，是死贵死贵的那种。稍微估算了一下，就现在这个小房间的造景成本，可能都要上百万。
    李程昕环视摄影棚，棚内还有不少三面搭了墙的房间造景，想必都是警局的各个办公室，规格也不会很低。
    直到导演喊了“cut！”，场景旁边的人才开始各自活动起来。男女主角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杯坐到一边休息，顺便准备下一场的台词和造型。
    期间，还有演员和工作人员互相打气加油。
    看剧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们一片和谐的气氛，李程昕虽然惊讶于剧组的豪气，但是觉得这个剧组感觉上还挺不错。
    在心中评估了一番剧组状况，李程昕才跟着助理上前去和导演打招呼。
    导演听完李程昕的自我介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原来你就是子呈啊……”
    很多情况下，如果没有要求试镜，那大概是导演已经对这个人演技有所把握。但是对于李程昕来说，这些年来他的影视出演经历少得惊人，基本都是临时凑到的龙套角色。要说正经出演的，还真只有《建筑工人》里的那个再也不想提起的女装角色。
    尤其是此刻，听导演这话，似乎对他没什么了解的样子，这倒是让李程昕感到更加奇怪起来。
    导演看李程昕的神情，立刻读懂了他的疑惑，指指片场角落一个埋头在笔记本电脑中的人道：“你是我们的编剧兼投资人直接推荐过来的。”
    李程昕顺着导演所指看过去，那人也正好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
    这位编剧兼投资人虽然戴着一副看上去有些呆笨的粗黑框眼镜，但是完全遮掩不住她二十出头的那种年轻气质。
    和李程昕对视了一眼，对方“呀！”地惊叫着窜了过来，站在李程昕面前伸出手：“你好啊子呈！终于又见到你了！”
    李程昕先是一愣，这个身形矮小的妹子好眼熟啊！
    “麻包儿？”李程昕试探地问了一句。
    “哇！子呈小哥哥果然还记得我！”女孩子开心地又笑又跳，导演被闹得默默退了两步。
    麻包儿原本是戚兰亭的粉丝，自己也是个直播主播，后来在丈八岛遇到过李程昕一起做了直播之后，麻包儿毅然开始脚踏两条船。去年李程昕的演唱会买了全部四场的票，也算是李程昕粉丝团的中坚力量之一了。
    之前，李程昕就知道麻包儿家里是导演世家，一直以来，常常利用家里的资源混进各个大火剧组里面做直播。这次看来，开始做编剧和投资人的麻包儿也开始走自己的道路了。
    李程昕笑道：“真没想到这是你投资的剧，真要找我来的话，在粉丝团里面说一声不是更方便？”
    麻包儿摇摇头：“这个人物其实就是以子呈你的形象创造的，我既然发了演员邀请，就不信你会错过这个角色。”
    李程昕抓抓脑袋不知道该说啥，这还真是孤注一掷啊。
    麻包儿却又继续问道：“子呈啊，瓜皮的片酬现在是多少？”
    李程昕算了算之前划到他账上的瓜皮的网大片酬，报出了一个不是很高的数字。
    现在，影视市场上确实有专业的动物演员公司。专门为影视选拔动物，从前期的挑选、训练、再加拍摄时候的替身，以及随同拍摄的训练师、美容师，甚至兽医，整体而言，狗狗们的片酬并不低。
    一般情况下，三五千一天算是平均水平，稍微有些名气的，可以达到二万一天，也有价更高者，一部戏下来可能有一两百万。
    相对来说，瓜皮这样不是“专业演员”出身的狗子，价格就会低很多。
    麻包儿听了李程昕的报价，眼神灼热起来：“瓜皮现在有时间吗？我准备在剧中加一个狗狗的角色。当时发出演员邀请的时候，瓜皮都还没出道，前段时间看到瓜皮的照片，感觉它就是我心目中的大狗！”
    比麻包儿高出两个头的李程昕，看看站在麻包儿身后不远处的导演，虽然他应该不是有意听两人谈话，但是麻包儿越聊声音越响，刚才的宣言想必也被导演听到了。
    看到李程昕投过来的目光，导演在麻包儿身后默默做了个抹额的动作。
    李程昕找助手拿了张袁召的名片递给麻包儿：“这件事，你得去联系瓜皮的经纪人。”
    麻包儿点头收下名片，喜滋滋地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导演这才有时间把李程昕介绍给在场众人，刚才李程昕和剧组的投资人聊了那么久，大家也正在讨论李程昕的身份。
    听说李程昕的角色是个小配角，众人都松了口气，不是来抢戏份的就行。
    导演招来一个剧务，让他领着李程昕去化妆换衣服：“我先把这个场景的内容拍完，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能让子呈你试试戏。”
    说着，又把之后让李程昕试戏的几段剧本给他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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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本色出演
    李程昕被带到一边去换衣服、化妆。对于他这个只需要本色出演的的角色来说，这一步骤耗时不多。
    很快，他就准备妥当，开始在一旁背起了台词。
    剧本他早就拿到熟悉过了，现在也就需要把接下去要试拍的几场台词背上就行。
    他这个小配角，本来也没什么长篇大论可说，这种生活向的电视剧的台词也会会太难，李程昕很快也就完成了这一准备工作。
    等他把自己一会儿要拍的剧情在脑中过了几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然后继续在一旁观摩拍连续剧。
    李程昕在这方面的经历不多，此时看着也觉得十分有趣。
    有时候明明他觉得场中演员演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却会被导演要求重来，在导演有时兴起讲解两句之后，才知道是演员站位不对、眼神偏移等等。
    这些细节，在李程昕的角度是看不出来的，也只有坐得高高在上，并且经验丰富的导演才会有这些思考。
    李程昕在演员的道路上没什么名声，但是好歹算个知名歌手和作曲人。转场的时候，男女主角都过来和他打了招呼聊了几句。
    虽然剧本是轻喜剧，但是警局背景的故事走向还是更加偏正剧一些，男女主角都是军艺出身，演技十分扎实。虽然暂时名声不显，但是李程昕觉得，这部连续剧之后，他俩开始红火的可能性很大。
    最近，没有演技的流量大IP剧已经开始没有前几年那么红火了，倒是很多演技在线的原创剧本开始崭露头角。
    这也实在是这几年被小鲜肉们刷屏，导致有些审美疲劳了。
    也是由于这个走向，戚兰亭的路线也在由流量小鲜肉往演技派转移过去。
    李程昕站在场景旁，等一切准备好，导演喊了“Action”，然后就往场中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哼着自己写的歌，是个欢乐的调子。
    他目不斜视地做到自己工位上，打开电脑。
    接着，男主角迈着大步走入场景，把手上厚厚一叠资料拍在李程昕桌上，把他吓了一跳。
    “小程！这些资料都是你整理出来的？”小程正是李程昕在这个电视剧中扮演的人物的名字称呼。
    李程昕这才伸手拿过桌上的那叠纸翻了翻，继续哼着歌，一句哼完了，才点头道：“是我弄的。”
    男主角听了这话，摊在李程昕桌上，然后回头喊道：“看吧，小程承认了，这是他整理的资料！”
    女主角这才走进门中，坡跟鞋跺出了高跟鞋的效果：“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是叫你整理的，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别人。”
    说着，女主上前几步，抓挠着男主，把他一开始梳得整整齐齐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
    李程昕早就控制着自己坐着的滚椅，悄无声息地滑出镜头，麻包儿在一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虽说这场只是简单镜头的试拍，但是既然导演没喊“Cut”或“NG”，也就得一直演下去。
    过了一会儿，这一场戏完整地结束，导演笑道：“都不错都不错，这一段很顺利。”
    然后转头对李程昕说：“子呈你这还真是一点演戏的痕迹都没有。”
    麻包儿在一旁沾沾自喜：“那是自然，根本不需要演，小程本来就是子呈！”
    定了这个基调之后，后面的几场拍摄也很顺利，李程昕被NG最多的还是站位和镜头感的问题。这些技术上的小问题比演技问题好掌握很多，只需要导演稍微点拨一下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电视相对电影来说，演技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因此连李程昕这样的表演方面的门外汉也能糊弄过去。
    原本今天有新演员进组，导演还特意少安排了一些镜头，以免李程昕演技不足重拍次数太高。没想到一切顺利，等剧务告诉他今天安排的拍摄任务全部结束之后，居然还没到晚饭点。
    不过这一来，导演也算是了解了李程昕演连续剧方面的优缺点，下一次安排到有他的戏份也能有一个比较准确的时间估算。
    同样，在观察之后，李程昕也对几个有对手戏的演员有了一个基本认识。
    趁着今天收工早，演员们打算去聚餐，这也算是欢迎李程昕进组的一顿饭。
    熟悉了剧组之后，李程昕和助理以及剧务这边也安排了一下李程昕的工作。由于李程昕别的工作也很多，不可能做跟组演员。因此基本上，李程昕的戏份会集中在一起拍摄。等有戏份的那天，李程昕会在剧组呆一整天，剧组也会尽量在导演安排好工作之后，告知李程昕工作内容，这样能让李程昕提早熟悉剧情、背好台词。
    有时候，李程昕需要加上两三天班，然后就会有一两天空闲出去拍摄代言、以及准备一下新歌。
    瓜皮的角色也订好了，不只是它，连瓜皮的三代孙瓜怂也有戏份。带着瓜皮、瓜怂的是袁召的一个助理，他之前就负责了瓜皮拍摄网络电影的工作，也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做好照顾和指挥瓜皮的工作。
    李程昕本来还以为瓜皮会是警局的一员，没想到其实是另一个场景中住户的宠物。李程昕的戏份和那个场景的交集不多，加上自己也忙着，因此即使偶尔见到了瓜皮也只是匆匆搂一搂，并没有特别多待在一起玩一下机会。
    这让瓜皮还郁卒了几天，拍摄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好在助理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将之汇报给了袁召和李程昕。
    李程昕当时还奇怪着：“瓜皮当时自己在拍网络电影的时候，我也只是去探了几次班啊，没见他会有这种情绪。”
    正在研读宠物心理学的助理解释道：“拍网络电影的时候，瓜皮知道你本来不在那里，你只是偶尔去看看他罢了。可是现在，瓜皮总能在现在的剧组闻到你的气味，却总是见不到你，这才是让他不开心的原因吧。”
    因此，袁召还特意每周批出半天时间，让李程昕带着瓜皮在格月娱乐顶楼花坛或是戚兰亭家玩一玩。
    麻包儿也利用自己的特权，尽量把李程昕和瓜皮的戏份放在同一天，这么一来，虽然在不同的场景，但是拍摄的休息时间里，李程昕也能和瓜皮待在一起。
    这样一来，瓜皮的拍摄效率居然也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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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嘉宾居然是……
    时间就这么进入七月，李程昕要参加的《快到碗里来2》也开始了第一期录制。
    大概是为了让参加这个综艺的嘉宾们一点点开始进入状态，第一场拍摄选的是个不是特别偏远的山区小镇，从位于京城的光大娱乐乘车出发，“不过”七个小时的单程罢了。
    李程昕以及《快到碗里来2》节目的另一位常驻嘉宾大阳在凌晨搭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京城的繁华夜景很快就被驶上高速的车子甩在身后。
    大巴车上除了两个固定主持，还有各类助理、化妆师、摄影师、换班的司机等等。
    车队中除了李程昕乘坐的大巴车外还有另一辆大巴，那辆大巴车上则有参加本次录制的嘉宾、他们的助理、导演等等。此外还有一辆白色的厢式小货车跟在后面，李程昕未被告知那辆车的信息，他猜测可能是一些大型摄影器械之类的运输车。
    大巴车相对普通的客运大巴宽敞很多，座位都能平放下来变成床铺，车上有厕所、浴室、能加热东西的小厨房，看着这个配置，李程昕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这个节目的艰苦了。
    普通的室外综艺，有时候一辆大巴车就能搭下所有人，而看着这个节目组的配置，可以说是非常豪华了，想来都是为日后的节目做准备。
    李程昕经历过几年前的《快到碗里来》，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一向很偏远，也觉得节目组多做点准备也好。
    从李程昕上车开始，节目的前期录制就在进行了。
    李程昕打量了一番车子情况，就做到了大阳身边，大阳是个小有名气的美食综艺主持人，虽然两人此前没有交集，但是见面首先说的必然是“久仰大名”之类的商业互吹。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就把这个节目的基本信息介绍了一遍。
    李程昕问道：“大阳，你知道后面那辆车上的嘉宾是谁吗？”
    大阳摊手：“原来你也不知道啊，这么重要的事情，节目组居然连我们都不告诉。”
    李程昕则对着摄影师之后的导演问道：“导演，能给个提示吗？嘉宾到底是谁？”
    那后面的导演想了想：“我只能告诉你们，嘉宾不是娱乐界的。”
    李程昕愣了愣，当年的《快到锅里来》除了娱乐明星以外，还找了一群军二三代进来，他虽然知道这次节目没和军区合作，但是不是娱乐界的明星还能是谁？
    大阳猜测道：“难道是商务界的人？近年来马爸爸不是做了很多山村相关的慈善吗？会不会是这方面的名人？”
    李程昕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和大阳聊了聊近期做公益的商业名人，顺便推了推各种冠名商赞助商。
    既然《快到锅里来2》自诩为美食节目，因此金主爸爸们基本都是调味品之流。最近风头正盛的某辣酱品牌也在其中，正好和节目互相蹭个热度。
    此后大阳又对李程昕问道：“子呈，听说你参与过几年前的第一期《快到碗里来》的录制，能不能透露一下，有什么准备可做？”
    李程昕想了想，做了个诡异的表情：“大概……就是要能做到不要脸皮的去讨饭吧……”
    大阳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做出个谄媚的笑容，拍着李程昕的肩膀道：“老乡，有什么吃剩的咸菜吗？”
    李程昕和车里几个围观的助理都被大阳逗得大笑起来。
    再絮叨了一会儿，导演表示这段可以收工了，李程昕看看时间，都快凌晨2点了。等录制的摄影灯光关掉，众人顿时觉得陷入了黑暗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慢慢适应了大巴车内的夜灯亮度。
    李程昕躺在一个放平了的座椅上，侧头看向大巴车窗之外，在他们前进的方向，星光开始璀璨起来，被光污染照亮的灰白色天空也在逐渐后退。想必等早上起来，他们应该已经身处一个山清水秀的山村了吧。
    这么想着，奔忙了一整天的李程昕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李程昕起来的时候，大部分人也正从各自的床位上坐起身子。
    李程昕看看窗外，两辆大巴车和一辆中型厢式货车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空地上。
    “这是哪儿？”李程昕听一旁的大阳疑惑地问道。
    “我们不会是被绑架了吧？”有个女性助理小声说着。
    导演站起身，拍拍手道：“大家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然后我们的录制就要开始了。”
    李程昕和大阳坐着没动，他俩还要在摄影开始后被拍摄起床的镜头。
    等到工作人员准备完成，李程昕和大阳“这才”从“床上”坐起，拿起了助理给他们放在一边的一套天蓝色的运动服。
    李程昕展开运动服一看，果不其然，和当年第一次拍这节目时的服装差不多，运动服上前面印着《快到锅里来2》几个字，后面则是冠名商的商标，要多丑就有多丑。
    大阳哭丧着脸：“感觉穿着这衣服，我都要没脸见人了。”
    虽然衣服实在难看，但是作为节目固定嘉宾兼主持人，他们是必须得穿上的。等他们穿着这一身难看的运动服从浴室出来之后，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对对方发出了一阵嘲讽。
    工作人员送上了热腾腾的早饭，虽然只是预制食品，李程昕和大阳都大口吃了起来。因为他们早先被告知，除了要到食物后做出的那一顿，这是他们今天唯一的食物。
    吃完早饭，李程昕才有机会拿出手机：“诶，这里居然连信号都没有，我还想查查我们这是在哪里呢。”
    然后又转头问导演：“你们不会专门给节目装了信号屏蔽吧？不是说才离京城七个小时的车程吗，怎么可能没信号？”
    导演做出个爱莫能助的动作表情，李程昕也猜不透这代表了什么。
    大阳用湿纸巾擦了手，转头对导演问道：“我们可以下车了吗？”
    导演用对讲机和另一辆车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对大阳说：“再等十分钟，那边嘉宾还在吃早饭。”
    李程昕奇怪道：“居然连下车时间都要定在一起吗，这节目设置还真有些奇怪。”
    过了十分钟，导演对着司机挥挥手，大巴车的车门终于打开了。
    摄影师先下车，把镜头对着车门后，李程昕和大阳下了车，身后是一堆工作人员，有人从其他角度拍摄着两人，也有拿着收音、其他器材的。
    旁边的大巴车也是如此，其中穿着天蓝色运动服的三人很是醒目。
    大阳惊叫出声：“我的天哪！嘉宾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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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分组
    在一群工作人员的环绕下，三位身着蓝色衣服的嘉宾自然很显眼，但是更显眼的还是他们的容貌。这几张脸大部分国人都会很熟悉，他们并不是李程昕和大阳一开始猜测的商业名人，而是多次上过奥运会最高奖台的体育健将。
    三人分别是体操名将、乒乓球冠军和跳水冠军，平时自然有不少综艺希望让这些体育健将露脸，但基本很难达成，这次同时出现在李程昕等人面前，确实挺轰动。
    李程昕和大阳赶忙迎上前去寒暄，虽然似乎没什么必要，既然还是相互介绍了一番。
    大阳好奇地问道：“现役运动员虽然也不是没有上过综艺的，但是这一次就来三个国家头牌，真的没有问题吗？”
    三个在运动场上光芒万丈的运动员，此刻在镜头前倒变得腼腆起来，乒乓球冠军说：“没有问题，《快到锅里来》是个好节目，能来参与我很荣幸。”
    另一名体操名将则点头道：“我的家乡其实和这里差不多，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比赛和荣耀之后，能来到这里也让我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众人都有些安静下来，一直以来，国内很多体育生以及运动健儿的出身比较贫穷，算是一个共有的认知。而通过了自身的努力之后，站在国际体坛的巅峰，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汗水泪水。
    李程昕连忙岔开话题：“几位之前看过《快到锅里来》的节目吗？”
    跳水冠军道：“如果说的是几年前那场大型直播的话，是看过的，不过看的不是子呈你的那期。”
    李程昕笑道：“看过就好，至少之后不会说我们节目组坑你们就是了。”
    说起来，如果看的是他和江鹤天王做的那期，那么估计会对上门要东西的难度有所低估啊！
    这么一说，几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看几个嘉宾都差不多聊得互相熟悉了，导演指着道路前方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拐个弯就能看到这期节目选择的村子了。规则和几年前的那次《快到锅里来》一样，一定要是废弃的食材才可以收，跟着你们的助理导演会做出能否收下的评估。要到了食材，就可以回到这里，做成晚餐，和送你们食物的村民们一起享用。”
    大阳疑惑道：“我们是不是还得自己去山上砍些柴火下来？此外除了讨要食材，是不是还得找老乡们要些锅碗瓢盆？”
    导演摇摇头，做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等你们把食材带回来就是了。”
    不知道导演有什么小把戏，几人也只能闲聊着往导演所指的村子走去。一路上，作为唯一参与过这个节目活动的李程昕介绍了一些可以参考的食材讨要。
    “很多农民收白菜的时候，都会把外层的叶子剥下来扔掉。虽然白菜外层的叶子大部分都是干枯的，但总还是有能拿来烧的部分，卷心菜等青菜也是如此。”
    “农村基本家家户户都养鸡，有时候鸡蛋可能会被母鸡踩破或者摔坏，如果农户吃不完，第二天就会坏掉，这种也是可以作为我们节目的食材的。”
    “还有如果农民种了瓜类、土豆、红薯之类的，常常会有一些太小颗的，农民可能就扔在田里当肥料了，但是其实也是能吃的。”
    “至于主食方面，这个就不能奢求了，只能看看有什么过期面粉、放陈了的米面之类的吧……”
    李程昕把几个食材的大类都分析了一遍，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这时候，他们的目的地村子也近在眼前了。
    面前的村子分布得比李程昕意料的要广，每户民宅占地都不小，看上去屋子里都有院子，外面也有一些田地。可见家家户户似乎都会有剩余食材的样子，反倒是有些不知道改从何下手。
    李程昕看看自己确实也辨不清哪里是所谓“村口”，看着前方深入村子的几条道路，对几人道：“要不我们分头行动？”
    大阳点着头：“这太有必要了，我们五个人一起上也没什么效率。”
    说着，他挽起一旁跳水冠军的手臂：“我们一组吧。”
    乒乓球冠军则拉上体操名将道：“既然你家情况和这里差不多，那我就和你一组吧，和你一起去要饭似乎比较有安全感。”
    李程昕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另一边：“我怎么办？”
    跳水冠军打趣道：“子呈看上去业务很熟练了，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李程昕目瞪口呆地摊手：“你们居然没人想和我这个业务熟练的组队？”
    但是这就是台本，虽然节目策划组并没有在直播内容和他们前去的村子有所设置，但是分组也是看点之一……分组完成，三个小队分开上路。
    虽然分组的时候李程昕是一个人，但是等出发的时候，身边跟上了摄影师、导演助理等等三五个人，其实这队伍也不算小。
    大阳一组在前行的道路上首先见到了在田间工作的农民，穿过及膝的大葱田，跳水冠军指着远处道：“那里是不是有人蹲在田里干活？”
    大阳过了一会儿才见到田间那位穿着褐色衣服的老农，拉上跳水冠军往那边走去：“好像没看到这片田里有大白菜的样子，不过至少也该有点别的东西吧。”
    见到有几个人跨过田埂朝他走来，田间工作的老农紧张地站起身，对着摄影机的镜头有些手足无措。
    大阳看出了老农的紧张，站定步子，对跳水冠军道：“我们是不是人太多了？”
    跳水冠军这才感觉到老农的警惕，回头对大阳说：“那我一个人过去问问。”
    既然他这么说，摄影师也跟着大阳站在了一边。
    跳水冠军走到老农三米开外，礼貌地打着招呼：“大爷，你好。”
    老农没有回话。
    跳水冠军继续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大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老农拿着手中镰刀，指指一旁的蔬菜田：“我在收菠菜。”
    等跳水冠军再走近一些，老农眯起眼睛看着他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电视里面的……运动员？”
    跳水冠军道：“大爷你认识我吗？我现在在做《快到锅里来2》的节目……如果有要被废弃的蔬菜，可以给我一点吗？”
    老农放下了手中镰刀，指着一边收了一半的菜地道：“可以啊，菠菜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大阳在老远处盯着前方两人的行动，见老农不再防备，指着地上的蔬菜，猜测这事是成了，就小跑几步上前：“好快啊！这是已经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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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鸡蛋
    老农指指菜田边缘剩下的半畦菠菜：“这些够了吗？剩下的都是不要了的，你们想要就都摘走吧。”
    跳水冠军见老农这么爽快，他自己反而有些讷讷：“这些真的可以给我们吗？”
    “等等！”助理导演及时开口，“可是这个菜还种在地里啊，您家人不要吃的吗？”
    老农道：“我家就我和老伴两人，我们自己吃的已经收了。接下去我都已经准备翻地种下一茬了，剩在地里的全部都会翻进土里面做肥料。”
    接着，老农又指着另一边的一垄田道：“那边是收剩下的西兰花，大概也还有些侧芽的小西兰花留下来，我觉得也是可以吃的，但是我们家吃不完的，你们要的话也可以带走。”
    老农这么一说，助理导演也确定了这是符合节目要求的食材，大阳和跳水冠军就开始笨拙地开始摘菜。
    老农看他们动作太慢，还自己上手，一下就掰下几颗西兰花侧枝上的小型西兰花，熟练地折掉叶子递给两人。
    等两人看看手中的菜分量差不多，也就停下手上工作，面对摄影机镜头道：“我们拿到菠菜和西兰花啦！”
    结束后，大阳环视一圈老农家的这片地，突然看到了什么，指着田地角落问道：“大爷，你们家还有包菜啊，包菜外层剩下的叶子也给我们一些吧！”
    老农则说：“地里剩的都是几颗长得不怎么好的，你们不嫌弃的话自己拿走吧。”
    大阳过去一看，地里留着的包菜看上去体型较小，叶片也不是很紧实，大概确实是发育不良。
    跳水冠军上前，扭下了包菜中心的那一部分：“总之是能吃的就行啊！”
    除此之外，两人居然又收到了老农留在地里不要了的白萝卜，看上去，这第一站就收获颇丰。
    另一条路上，两个运动员的组合往前走了不久就听到了一阵密集的鸡叫。
    其中一人就说道：“那户人家看上去应该养了不少鸡，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家是不是有多余的鸡蛋。”
    另一位运动员也连连点头称是。
    顺着围墙绕了一圈，两人来到了这户人家的大门前，两人探头进入洞开着的院子大门往里看去，两栋水泥建筑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似乎挺气派的。
    乒乓球冠军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助理导演，有些忐忑地问道：“所以我们进去后和人说我们是《快到锅里来》节目组的就行了吗？”
    助理导演点头确认：“此外，还得问问对方能不能让我们进行拍摄，毕竟这里是私人家里。”
    即使有这样一个节目组撑腰，贸然去一个陌生人家要吃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节目如此，两位运动员最终还是迈入了大门。
    进了大门，两人又站定不动了，互相看看，一人挤兑道：“你快走啊。”
    另一人则回道：“你为什么不走前面？”
    两人面面相觑了许就，其中一人无奈道：“这感觉太诡异了，比奥运会上场的时候还要紧张。”
    终于迈开脚步往里走去，两人正忐忑不安，突然就从上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的！”
    众人闻声抬头看去，在房子二楼朝下喊话的是个老太太，见下面一群人朝她看去，一点都不怵。
    一个运动员反而摸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另一个也说：“是啊，我心脏跳得好快……”
    楼上的老太太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们很眼熟啊，是名人吗？”
    体操名将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跳，回答道：“算是吧，我们现在在做一个叫做《快到锅里来2》的节目，由于节目的原因，没有提前联系就冒然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那老太太看看楼下众人，感觉应该不是坏人，就说：“你们等等，我先下楼。”
    等老太太下楼，终于不用仰着脖子说话，在体育冠军的光环之下，这对话显得轻易很多。
    通过一番介绍，两位运动员了解到，老太太在自家经营了一个小型的养鸡大棚，为镇上一个经销商供应鸡蛋。
    等两位运动员饶了好大一圈说完自己的来意，老太太点头道：“所以你们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多余不要的鸡蛋吗？”
    说着，老太太将两人引向后院的大棚，大棚中传出密集的鸡叫声，正是他们之前听到的那一款。
    大棚的门上挂着“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的牌子，老太太推开大棚的门，指着地上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木盒子道：“养鸡场进门需要先消毒，这是石灰，你们踩一踩石灰再进门，不要接触到鸡就行了。”
    进门后，环视一圈，几排鸡笼在宽敞的大棚中显得比较稀疏。
    乒乓球冠军道：“我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养鸡场呢，感觉和新闻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老太太笑道：“我这只是一个私人的小型养鸡场，只有我一个人打理，当然比不过能上新闻的那种大型全自动的养鸡场啊。”
    体操名将吃惊道：“只有您一个人？这里有多少鸡啊？”
    老太太回答道：“只有一千五百只左右，真的不算多。”
    鸡笼下方，可以看到有几个鸡蛋，显然是今早上刚下的蛋。
    老太太指着养鸡棚另一角，那边就是今天已经收起来的鸡蛋了。
    之前，两位运动员已经和老太太说了关于节目食材的要求，老太太就从架子下排拿出一组装鸡蛋的小格子托盘道：“这就是今天收到的壳破了，但是鸡蛋内膜没破的蛋了。”
    助理导演问道：“这些鸡蛋家里不会拿来吃吗？”
    老太太摇头：“没这个必要，我一个人在家，每天吃一个蛋也够了，这些真的吃不下。”
    这说的似乎也没错，鸡蛋胆固醇含量高，老人吃多了确实不太好。
    助理导演继续发问：“也不会拿去送给邻居？”
    老太太也继续摇头：“村里各家各户都养鸡，没必要来吃我家破掉的鸡蛋。”
    这么一来，助理导演也无话可说，顺利让两位运动员收下了这几个鸡蛋。
    两位初时忐忑不安的运动员，在拿到鸡蛋之后，心情显然放松很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还坐下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天，顺便也约了老太太晚上一起吃饭。
    临出门，老太太感叹道：“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样的，既能为国争光，也能来陪我这种老太婆说话，下次如果不做节目过来玩，请一定要带上一些好的鸡蛋回家吃！”
    两位运动员顿时感到一阵窝心，相信支持他们站在运动场上的力量大概也正是源于国家里这些小民的支持。
    ()

第240章 白菜
    李程昕孤身一人在村中小路上走着，一路上都没见什么人，顿时觉得有些担心，这地方到底能不能要到什么食物呢？
    他指着路旁田里的菜对着摄像机说：“看到这颗白菜了吗？长成这个样子，孤孤单单地留在地里，肯定是农家不要的，完全符合《快到锅里来2》的食材标准。可是……农户在哪里。”
    李程昕环视一周，这片田距离差不多的不同方向有三栋民房：“我们是不是该一户户问过去？”
    正想着，前方有一辆小车经过，李程昕赶忙拉上摄影师一众人等站到了路边。
    没成想，小车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下了。
    驾驶座的车窗拉下，一个大概二十上下的妹子探出头来，神色有些激动：“昕娃儿？你是昕娃儿吗？”
    李程昕愣了愣，这里居然有人能认出他，而且叫的是“昕娃儿”这个名号，他终于走到了可以刷脸的这个水平了吗！
    上前打了招呼，和妹子说了节目的信息，妹子捂着脸激动起来：“《快到锅里来》重启了吗？”
    聊了聊，才知道，妹子还真是通过《快到锅里来》知道的李程昕，原因则是这里正是当初其他几个明星前来过的地方。此后，又喜欢上了他和小勇哥的其他农业视频，所以倒是对李程昕很熟悉。
    李程昕看重播的时候不是很仔细，不记得有看到过这个村子的印象，不过也有可能确实是时间久远而忘记了，之前也没有向导演询问过这方面的事情。
    妹子激动道：“因为那次节目之后，我们这个小村子居然上电视了，后面还有一段时间常常有游客过来。就因为这个，村尾那边开了新的农家乐，好多村里人都在那边打工。”
    李程昕则继续问道：“你现在忙吗？我可以问问旁边那片白菜田是谁家的？”
    妹子摇摇头：“我就打算去镇上逛个街然后和小伙伴看电影，这不急。这片田我也不清楚是哪家的，但是我家也有吃不完的白菜，是我爷爷种的。”
    李程昕惊喜道：“那我可以去你家地里看看吗？不会影响你去镇上的计划吗？”
    妹子点点头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道：“那边就是我爷爷家，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妹子坐回车里，掉了头缓缓开着在前面领路，李程昕则跟在车子旁。
    他对着镜头感叹道：“这进展真是突如其来的快啊！”
    妹子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自己爷爷种的东西，有油菜、白菜、各类瓜果：“总之，问问爷爷，估计都能给你们。”
    进了妹子爷爷家的门，里面就有一个老人蹒跚着走了出来，见到孙女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群人，顿时就有些奇怪。
    妹子则积极地开始做起了介绍：“爷爷，这是之前上过电视的昕娃儿啊，我们不是还一起看过他自己在村子里造房子、打鱼的视频吗？”
    李程昕向着老人打了招呼，见对方一脸茫然，显然是完全想不起这回事了。
    但是提到“多余不要的蔬菜”，老人倒是很爽快，指着自家边上的一片田地道：“不要的菜啊，那可多得是。”
    说着，老人就往自家田地走去，步伐矫健，把李程昕甩得远远的。
    李程昕加快步伐跟上，很快就看到了妹子的爷爷家那片种得满满当当的菜园子。
    老人指着菜地说道：“油菜和白菜实在长得太快了，家里又没几个人，根本吃不过来，为了疏苗，也至少得扔掉一半，你们要多少拿多少都行。”
    李程昕和跟着他的助理导演看着面前的菜地，对老人的说辞毫无怀疑。只是助理导演依然需要问上一句：“这些菜难道你们就不拿去镇上卖吗？”
    老人摇摇头：“去镇上摆摊多麻烦，还赚不到孙女开车来回跑几趟的油费。”
    这还真是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就这样，一次性从妹子家拿到了白菜、油菜以及一大捆大葱，李程昕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和妹子以及她爷爷约了晚上一起吃饭的时间，李程昕出了门，转头对助理导演问道：“其他几组的情况怎么样？还有什么没有找到的食材吗？”
    助理导演在他们的小群里面聊了几句：“大阳他们现在也要到了蔬菜，现在正在寻找土豆和红薯。”
    大阳敲开红薯田附近人家的家门，前来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刚一开门，他的视线就被大阳身后的跳水冠军吸引住了：“哇！你不是那个世界冠军吗！”
    大阳感到很受伤，不过要拼脸，他是真的比不过家喻户晓的奥运冠军们。
    事实上，这么一来反而比较好说上话。
    跳水冠军上前和中年男人握了手，然后把《快到锅里来2》的节目信息和对方说了一遍，这才问道：“请问，旁边的红薯是你们家的吗，有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们的食材？”
    那中年男人有些惋惜地说道：“红薯的收获季节还没有到，在仓库里放着的基本都是要拿出去卖的，这还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们的。”
    既然没有多余的红薯，大阳和运动员也就准备告辞离开。
    这时，门内侧边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问道：“一定要红薯吗？山药行不行，我们家的山药倒是正当季。”
    大阳一听，面露喜色：“山药当然更好啊！”
    这回，他们终于进入了这家门内，跟着男人和他妻子去了库房那边。此刻，好几筐山药正摆放在那里，等待处理出货。
    中年男人抬出一筐山药道：“这是山药的边角料，山药不符合规格的头尾、分叉的侧枝、以及长得太歪的，都在这里。这些边角料其实味道比较苦涩，拿去送人也不太好意思，留着自己吃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带走一些。”
    这时，男人的妻子突然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些必须得处理掉的山药？”
    说着，她去了仓库，不就就从角落中翻出一个箱子。
    见到那个箱子，中年男人恍然大悟：“啊！我都忘了！这是去年的山药。”
    ()

第241章 长者赐不可辞
    大阳疑惑地问道：“去年的山药为什么还会放到现在？”
    男人解释道：“那箱山药放在冷库里就被忘在那里了，直到前段时间收获山药、整理仓库的时候才翻出来。也不知道去年是什么情况把那一整箱都给忘记了，说起来这一箱子拿去卖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味道肯定比那些边角料要好。”
    说着，男人回身接过妻子抱出来的箱子，打开给大阳等人看。
    虽然是冷藏保存，但是这些山药的根须已经长得密密麻麻了，看上去颇有些恐怖的样子。
    男人拿起一根山药撸了撸，除掉一些根须之后，取了一小截掰开，山药的内部依然是洁白的，只是边缘处有些养分不足产生的黑点。
    跳水冠军看看跟在摄影师旁边的助理导演，询问道：“这样的算过关吗？”
    助理导演想了想，一阵沉默之后，最终还是说道：“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得到了助理导演的确认，大阳准备毫不客气地把山药整箱带走，这时抱上山药的箱子，却发现自己居然站不起身。想着刚才中年男人和他妻子抱着这箱山药轻松走路的样子，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一旁的跳水冠军看出了大阳的窘状，赶忙上前，一把就抱起了那个箱子，看得大阳再次觉得人生不值得。
    另一边，把之前要到的东西交给跟着的工作人员们，李程昕按照妹子所指的方位走向了村尾的农家乐。
    按照李程昕所想，去农家要点肉感觉不太现实，这边的农户家里都没几个人，这么一来家里去镇上买块肉也不会分量很大，剩下不要的边角料就更少了。这么一来，只能寄希望于可能会大量囤肉，甚至是自己杀猪宰羊的农家乐了。
    李程昕老远看到了农家乐的招牌，正准备上前，却看到两个运动员勾肩搭背地从大门走出来，看到李程昕，显然也有些惊讶的样子。
    “哟，子呈你也来这里了啊？”乒乓球冠军打着招呼。
    李程昕却盯着两人手中各自提着的小塑料袋：“你们这是已经拿到肉了啊！”
    “是啊是啊。”运动员们笑嘻嘻地将两小袋肉提起给李程昕看，“是碎肉的边角料。”
    李程昕感叹着：“你们这种能刷脸的真是太好了。”
    这么一来，有肉有菜，就差主食了。
    三组人通过微信商量了一番，大阳那组毅然决定前往村边的面厂看看能不能弄到些主食，而李程昕和另外两位运动员则带着他们现在收集到的食物往村外摄制组的停车处过去。
    大阳那组来到面厂，虽说是个厂，但是是看上去也就是个比较大一些的农村屋子罢了，在外面隐约可以听到机械轰鸣的声音。
    跳水冠军上前敲了敲大门，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人来开门的样子。还是旁边路过的村民告诉他们，要找面厂买东西的话，得去另一头的售货口那边。
    一行人依言绕了大半圈，就找到了所谓的售货处，进了小门就可以看到里面货架上摆放着的各类不同的干面、面粉等等。
    在门口叫了两声，才有一位蹒跚的老爷爷打着招呼从货架后的门中走了出来，见到大阳和运动员，见不是熟悉的村里面孔，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啊？”
    大阳把《快到锅里来2》的节目介绍了一番，然后对老人询问道：“请问面厂做面条的时候，是不是会有些边角料会扔掉，这些可以给我们吗？”
    老人点头道：“当然有啊。”
    他回身去了货架之后的门里，不久之后就拎了好几袋面条出来塞到了跳水冠军手里：“你们这些年轻人，吃的就是比较多，也别拿什么边角料了，这是我家面厂最好的面条，都送给你们吧！”
    说着，他又去货架上拿了些调味料：“这些也带上！”
    把调味料和面条装进一个袋子，老人继续在货架上翻找着：“我这里还有……”
    “大爷……大爷……”大阳阻止着老人把更多东西塞进他和跳水冠军怀中，“这些我们不能拿！我们只能要会被丢弃的食材。”
    老人回头看了大阳一眼，掷地有声：“这些我都不要了，全部送给你们！本来就是打算留给我孙子的，但是他这个周末又不来玩了，全部都给你们吧！”
    最终，一番劝阻之后，老人终于收回了这些不符合节目要求的食材，碎碎念着又去后面拿了其他的一些面条出来。
    老人道：“这是昨天做出来没卖掉的湿面，现在已经放干了，过几天我一个人如果吃不完就会一起扔掉，这也可以吧？”
    除了面条之外，老人还拿出了一大袋显得颜色有些青灰的面粉。
    老人指着那袋面粉道：“这是做面的时候混错了的，也不会拿来卖，一直收着也没人去吃，这个总行了吧？”
    这么一来，大阳看助理导演暗暗打出的“OK”手势，终于放心地收下了这几份食材。
    谢过了老人正准备离开，老人却又叫道：“你们等等。”
    大阳和运动员回头，老人却又捧出了一把草莓，草莓的颜色显得有些白，大概是没有光照的原因。
    老人解释道：“这是经常来我这面厂买面的草莓农户拿来的，没长好就不拿去卖了，所以就拿来送了点给我，你们也拿去吃点。”
    然后再次回身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存放食物的食盒：“这些是我自己做的凉粉和豆沙，本来都是留给孙子吃的，但是他这周不回来了，这些甜食我也没法吃，放久了这些都会坏掉，你们都拿去吃吧！”
    大阳看看助理导演，后者无奈地点着头，所谓“长者赐不可辞”，这些东西是真的难以拒绝。
    另一方面，大阳也看出了老人对于孙子不能在周末前来的失落，明明准备了那么多吃的，留下了各种好吃的东西，一腔心血都付诸垃圾桶，确实是不值得……
    离开之前，跳水冠军邀请老人过会儿一起去节目组的营地吃晚餐，老人这下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我这把门锁了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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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餐车
    李程昕等人扛着各种食材往来路走去，路上，两位运动员疑惑地问道：“我记得之前的《快到锅里来》似乎要食材要得很艰难，怎么觉得我们这次那么轻松？”
    李程昕作为参与过上一次录制的对此显得一点都不意外：“首先，现在是夏秋之交，正好是收获的季节，此外这里还不够偏远啊！”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年李程昕他们第一次参与《快到锅里来》时是新年的前几天，很多被选到的村子都已经大雪封路了，更别说找到农民留在地里不要的食材了。
    而且他们现在所在地不过距离京城7小时车程罢了，就算是农村，也该是相对来说很富足的农村，而且也算是被上一次的录制节目促进过一番经济了。而几年前的上一次录制，众位明星前往的可都是几乎是华国边境的荒村。
    这个村子里面，虽然见到的大多都是老人，但是依然有青壮年的存在，交通也不是很艰难。李程昕可是听戚兰亭描述过，他当年去的那个村子，十之八九的房子都没有人住，好在村子一个多小时车程外的镇上还能弄到些吃的。
    跟着几人的助理导演们也确认到，这期的节目已经规划好了路线，越到后面越接近华国边境，那时候，要食材的历程可能就会更加艰难起来。这么一来，通过沿途的变化，也能体现一些华国村镇的贫富差距，这也是节目的设置。
    两位运动员抚抚胸口：“还好我们只是参与第一期。”
    李程昕则哭丧着脸：“我全程都得参与。”
    等把所有东西带回节目组，李程昕对导演问道：“接下去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把这些吃的都烧了？需要自己搭土灶吗？”
    经过了当年自己造房子的经历，就算需要自己搭灶台，李程昕也能做到。
    导演“嘿嘿”一笑，指了指车队中那辆众人一直不知道用途的厢型车。
    一名工作人员小跑过去，在厢型车下方一扣，车子的侧面就缓缓展开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的料理台和一柜子的锅碗瓢盆以及调料，显然都是各种赞助商的产品。
    车子向上展开的侧门还挂着《快到锅里来2》的主题横幅。
    李程昕定睛一看：“嚯！居然是个移动厨房！”
    两位运动员帮着李程昕把车子里面的折叠桌椅拿出来，摆在外面的空地上，然后几人才得以从车尾的台阶进入厢型车内部。移动厨房中几乎应有尽有，看上去比李程昕在洪鸣村老家的厨房里的工具还要齐全。
    “这还真是不错啊！”运动员们摸着光洁的灶台感叹道。
    既然导演“变”出了厨房，李程昕也可以开始大展身手了。之前路上李程昕和运动员们聊天的时候已经了解到，几个运动员并非不识五谷的人，基本都有些做菜的基础知识，虽然不能作为主厨，这时候给李程昕打下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分配了一下任务，三人就开始备起菜来，一遍切菜一边聊天：“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等我们的菜都烧好了，那两个去找主食的还没回来。”
    李程昕把运动员们要到的边角猪肉上的油脂挑下来，切碎之后放进热好的平底锅里，翻炒至颜色焦黄的油渣，而猪油也有了着落。
    乒乓球冠军负责打鸡蛋，这个搭配似乎还不错。当橙红色的蛋黄滑落碗中时，在场三人都不禁发出了一阵感叹：“这蛋也太好了吧！”
    李程昕一边炸猪油，一边指导着乒乓球冠军利用矿泉水瓶分离蛋清和蛋黄，然后再让他用电动的打蛋器将蛋清打发。
    体操冠军则和白菜较上了劲，将白菜叶子一片片剥下洗净，在其间垫上猪肉片，一层层地层叠起来，然后再一起切成块状。切好的千层白菜猪肉密密地码入大砂锅中，然后用大葱填满白菜和猪肉的间隙，接着放进西兰花作为点缀。
    最后，加入水，用盐和胡椒调味，开始大火烧开小火炖煮。
    这时，拿着大袋面条面粉的大阳和跳水冠军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李程昕看着他们走近，从餐车中探出头去，玩笑道：“我们不需要你们了，今天的晚饭我们已经全部做好了！”
    大阳没顾得上和李程昕回嘴，小跑上前抚摸着餐车：“我们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出发前都没人告诉我！”
    说起来，大阳才是这个节目中唯一的有执照的厨子，李程昕的厨艺可都是半路出家学来的，完全没有大阳那么专业。
    加上新拿来的面食，大阳和李程昕对了对菜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继续制作下去。
    大阳煮了一锅水，小心地把放干了的面条展开放入水中，滚上两分钟后就捞出来放在一边滤干。
    另一边，面粉加水打成面糊，往里面加入磨成糊糊的山药，再加入之前打发了的蛋白、卷心菜丝、油渣、切碎的大葱叶子。搅拌均匀之后，这团面糊显得异常丰富。
    “这个看上去就很好吃啊！”跳水冠军在一旁流着口水。
    乒乓球冠军则附和着：“啊，卡路里！”
    将这团面糊浇入电饼铛中摊平，大火煎十分钟后，小心翼翼地将面饼移出电饼铛，再把之前滤了水的面条放上了电饼铛。
    一阵“嗤嗤”的爆裂声之后，等腾起的水雾消散，面条上已经有了漂亮的焦痕。翻炒一番，加入酱汁调味，再把之前的面饼没有烤过的那一面贴在了炒面上。
    体操冠军问道：“这算是什么菜？”
    李程昕回答：“炒面面饼？毕竟食材比较不成系统，所以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大阳则解释道：“这个类似于日式的大阪烧，不过是加了面条的版本。”
    等面饼的另一面凝固起来，李程昕又在体操冠军的帮助下，滑了两个鸡蛋到面饼之下。
    最后，再次把面饼翻过来，在上方浇上酱汁、蛋黄酱等等，最后再撒上切碎代替葱的油菜叶子，这么一来，一个看上去非常好看又好吃的面饼就完成了。
    主要由两位运动员做出的面饼十分粗犷，看上去和运动员们的气质十分符合。
    出锅之后，运动员又从餐车配备的工具中找到了切披萨的刀具，将面并切块，分别装入几个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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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旅程
    餐车外的台子上，大阳则开始做起了甜点。
    他首先拿了几个面厂老人送的草莓，放到镜头前展示着：“这草莓好大啊，白白的其实也很好看啊！面厂的的大爷真是太好了！”
    接着，他用金属勺子将草莓剜成小块，再用力压碎，制成草莓泥。将这份草莓泥与一份山药泥混合，加入少量糖混合均匀。
    乍一看，这份草莓山药泥仿佛粉红色的酸奶一般。
    李程昕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做法，不由得凑过来参观学习。
    他在甜食上的造诣不高，从上次跟着沐沐做草莓班戟，到这次的草莓山药泥，再加上之前和小勇哥去做草莓助农直播的经历，可见草莓这种水果的可塑性之高。
    李程昕对大阳问道：“这样就可以吃了吗？感觉很好吃啊！”
    大阳回答：“还早着呢，你看着吧～”
    将面粉倒入糊糊中，不断搅拌直到面团变得有弹性起来。将小块面团揉成圆形，放入滚水中烫熟。
    大阳边做边解释：“你可以把这个当作年糕，只不过是没有米粉的年糕。”
    李程昕点点头表示明白，利用山药糊的粘性弄出年糕的特性，这些学过的厨子还真是有想法啊！
    在烫年糕的时候，大阳又去把凉粉小心地切成小块，堆在小玻璃杯的下方。
    然后把烫熟的草莓山药年糕捞出来，小心地放在凉粉之上，每个小玻璃杯都分到了一颗。接下去，挖一大勺红豆泥铺在上面，再插上一颗完整的草莓。
    最后，浇一勺白糖熬出的糖浆。
    李程昕看得肚子咕咕直叫，看看时间，虽然天还大亮着，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赞助了他们食材的村民们也开始从村子那边走过来，应邀参加这次聚餐。
    三位运动员以及两位固定嘉宾将分好的餐点摆上桌，虽然看着只有一碗汤、一份面饼、一份甜点，但是每一道菜都营养均衡，分量十足。
    食指大动之余，本就相熟的村民互相打着招呼，然后把五位平易近人的节目嘉宾也拉入了话题之中。
    李程昕对在去镇上看电影的路上认出他的妹子问到：“你的电影看成了吗？”
    妹子羞红着脸说道：“我改成明天去看了。”
    旁边村民笑道：“电影有什么好看的，电视里的真人现在都在我们面前呢！”
    在场中大妈们的询问之中，五位嘉宾不得以地陷入某种话题陷阱，被“给你们介绍个女孩子”的这种话题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
    天下大妈永恒的话题果然只有这一个。
    等吃完饭，几人目送村民们不舍地离开，然后帮着工作人员收拾完餐具，然后才轮流使用车上的浴室洗漱完毕。
    等收拾完了，又在车外的空地上聊了会儿天，等到夜幕降下，蚊虫的攻势就把他们逼回了豪华客车里。
    看着三位运动员上了另一辆车，李程昕和大阳则上了他们原先那辆车。
    大阳对导演问道：“接下去我们是要回京城吗？”
    导演笑着摇摇头。
    在大阳单独离队去找主食的时候，导演已经和李程昕说了这次节目的路线，这时候他就不再重复，示意李程昕去解释。
    等李程昕说完，大阳绝望地倒在了自己的铺位上。
    其实之前经纪人早就敲定了这次旅程，中途两人只会有很少几天的机会脱离车队去进行其他的一些工作活动，此外的时间则都会待在大巴之上。
    运送单期嘉宾的客车则会时不时地离队，去将下一场的嘉宾接上，然后一起深入更加偏僻的山村。
    在很多人看来，利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坐车，一边做节目，一边穿越整个华国可能是很辛苦、也很不方便的一段时期。
    但是对李程昕来说，这种略显缓慢的旅途却别有一番风味。
    李程昕从小生活在东北沿海，大学则去了东南部的澜海市。工作上，他的大本营也在澜海市，华国的娱乐产业基本也都在东部，偶尔才会有去华国的中部转一转。
    这次的节目，对于李程昕来说就是一段旅程。
    沿途，李程昕终于见识到了义务教育课本中各类不同的地形，也见到了随着地势不同而建造各异的村镇，还写了几首新歌出来。
    通过向不同地方的人“讨饭”，李程昕可以感受到不同地域的居民对于外人的看法、对于自家食物的看法，从而了解到当地的经济状况、居民生活条件等等。而在节目中一起吃完一顿用各家剩余食材做成的餐点之后，聊天的内容，也能看到不同地域的思维、人们最关心的事。
    这么想着，李程昕就更加佩服当年想出这个节目的大策划人，这种由小见大的综艺节目似乎正是了解国情，把各地情况真实展现在电视中的正确方式。
    节目的最后一期是在西北山区之中，过了这个村，后面就是广袤的无人区。
    在人烟稀少的村子中转了大半天，李程昕、大阳、以及一位嘉宾歌手疲惫地回到节目组的时候，要到的食材总共只有三根已经萎了的大葱、两颗发芽了的土豆、一小把豆芽以及一块发霉的咸肉。
    “这怎么烧？”嘉宾歌手一脸无奈。
    李程昕考虑了半天，也只能提议：“不能吃的部分切掉，剩下的切切煮一锅汤？”
    大阳也只能表示赞同，拿起菜刀，上手开始削掉咸肉上发霉的部分。李程昕则用尖刀开始仔细剜起了土豆芽。嘉宾歌手无事可做，于是主动去烧水。
    大阳看着最后所剩无几的咸肉发出嘲笑的声音：“我还以为能来个完美收官，没想到最后一期居然是个败笔。”
    李程昕倒是不这么想：“我觉得这才体现了华国的各地差异，要到的东西虽少，却至少还不是什么东西都要不到。”
    嘉宾歌手道：“我回头打算找几个靠谱的经理人，组织一下给这里捐点钱，顺便看看有什么扶贫项目可以做的，要不是参加了这个节目，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华国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李程昕抬眼看看录像机之后的总导演，看来这个节目的某些目的算是达成了。
    ()

第244章 拜访
    终于结束了《快到锅里来2》的外景录制，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接下去，李程昕和大阳被送到了最近的机场，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终于不用再坐客车了！”
    一个多月以来，李程昕虽说吃得不错，吃了很多大阳制作的新颖食物，但是这种外景节目实在是太累了。当然不只是这两位嘉宾，跟着他们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月的工作人员也不容易。
    节目刚开始的第一周还有随行的女性员工，但是从第二周开始，女性员工就纷纷跑路了，到了现在，整个团队清一色都是男性。
    想着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回到京城，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兴奋的光亮。
    李程昕倒是想去洪鸣村自己的船屋里先睡上三天三夜，但是节目的录制并没有结束，他们接下去还有不少的室内谈话得录制。
    好在另一方面，室外录制的部分太过真实而无法复制，总之没什么镜头需要重拍。
    虽然没能得到自己最熟悉的那张床，《快到锅里来2》的出品方光大娱乐大气地给李程昕安排了一家五星级旅馆，让他在京城暂时休息休整。
    这不是李程昕第一次和光大娱乐合作了，从几年前的第一期《快到锅里来》，再到年前参与的《画乾坤》，光大娱乐在李程昕的心中就是个财大气粗的形象。
    等休整一番，李程昕的助理也做完了一系列和格月娱乐那边的汇报工作，然后带上李程昕前往光大娱乐参与室内部分录制。
    经历了一个月的外景工作，室内访谈根本没能消耗李程昕什么体力。
    到了下午，李程昕接到了吴老打来的电话：“子呈啊，听说你现在在京城，怎么都没来和我老头子打个招呼？”
    李程昕抹了一手冷汗，他倒不是刻意没有把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告诉吴老，只是这才是他到京城的第一个白天，还没来得及说罢了。他也没想到吴老这位深居简出的老人资讯那么灵通，居然这就知道他的行踪了。
    对此，李程昕对着电话点头哈腰：“呀，吴老，真是不好意思啊，如果您不介意，我今晚去蹭个晚饭怎么样？”
    在《画乾坤》剧组的那段时间，吴老早就以对待自己子侄的态度对待李程昕了，那李程昕自然也不会和自家长辈太过客气。
    吴老“哼”了一声：“来吃饭可以，但是别忘了带礼物，你知道我说的礼物是什么的吧？”
    李程昕连连称是，约下了上门吃饭的时间。
    李程昕自然知道吴老索要的“礼物”是什么，但是在光大娱乐这边收工之后，还是先带着助理去附近超市买了些价格不便宜的点心水果和保健品。
    助理好奇地问道：“烟酒不用吗？”
    李程昕奇怪地看了眼助理：“你去长辈家拜访居然会带烟酒？”
    助理点点头：“一般都会吧？”
    这下李程昕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看来助理家的风俗如此，但是他家似乎没有这个习惯。为了稳妥起见，也还是不买烟和酒去吴老家了吧。吴老年前才大病一场，这些对老人身体不好的东西，不带也罢。
    到了时间差不多，助理帮着把李程昕购买的礼品装上出租车，并没有跟着李程昕去，毕竟这种吴老邀请李程昕去自家吃饭的行为，已经算是非常私人的了。
    吴老的住所比李程昕想象的要更加宽敞很多，隐藏在胡同中的四合院是京城的代表之一，也是京城土生土长的老人最爱的居所。
    出租车开不进胡同，李程昕也没法一个人拎上所有东西，因此最后还是再给出租车司机加了点钱，让他找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帮李程昕把礼品全部拎到了吴老家门口。
    等敲开吴老家的门，吴老就开始对着一地的礼品吹胡子瞪眼道：“这可不是我要的东西！”
    只是当李程昕终于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叠纸之后，吴老才“哼”了一声，接过那叠纸，把李程昕扔在家门口自己进门去了。
    吴老的妻子嗔怒着瞪了自顾自进门的吴老一眼，从眉眼中流露出来的气质让李程昕猜测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
    她笑着招呼李程昕进门：“我都不知道老吴收了个这么年轻帅气的学生。”
    李程昕被这样一夸，“嘿嘿”地傻笑着，帮着把一地的礼品拿进了四合院。
    坐在四合院中喝了几杯茶，李程昕的基本信息就被吴师母套的差不多了。吴老这才出了门，挤开自己妻子，把李程昕之前给他的那叠纸摊在了四合院中葡萄架下的石桌上。
    吴师母扫了一眼那叠纸，就知道自家老头子打算做什么，也就自顾自地准备晚饭去了。
    那叠纸正是李程昕这段时间以来写出的歌，也不完全都是歌曲，其中完整的也只有两首罢了，其余都是一些小调、片段、零碎的思路而已。
    虽然内容比较散乱，但是吴老自然可以看出李程昕的作曲思路等等，稍微询问了一下李程昕的作曲思路，吴老就能帮助他解决很多作曲方面的问题。
    “但是即使如此，这些曲子也是艺术性高过表现，把这些歌作为演唱会的歌曲，还得做出很多改编。”吴老总结道。
    李程昕点点头哀叹着：“这点确实需要考虑，这些确实不是市场上最喜欢的那种有繁复编曲的歌曲。”
    吴老点头：“近年来舒缓一点的歌曲的市场真的是越来越小，反倒是舞曲、电子流行乐大行其道。”
    两人都是在这一领域有所研究的人，但是资本只跟着市场走，反而有些倒逼精品的意味。
    无论如何，这种趋势很难挽回，两人也只能哀叹一番罢了。
    歌的事情聊完，李程昕又和吴老交代了一下今年的后续工作，又问了问《画乾坤》上映的问题，也就到了饭点。
    饭桌上，一个永恒不变的问题又被吴师母提了出来：“子呈你有女朋友了吗？”
    李程昕无奈地连连摇头，但是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定，等这边京城的工作做完，似乎是时候再去看看盈盈的堂妹了。
    ()

第245章 遐思
    越是手头工作即将告一段落，李程昕越是开始烦躁起来。
    这并不是说李程昕对娱乐圈中的待人接物感到厌烦，在几年前第一次离开澜海市的时候，他也许是有这种心思的。直到回乡后得到了系统，渺茫的将亲人和爱人带回来的希望让他重新开始振作起来工作。此外，村里人和小勇哥也给了很多支持。
    到了后来，和格月娱乐签约，接下去的道路由于各种原因而几乎一帆风顺，李程昕连“心累”这种情绪都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但是现在，一边是这个季度无尽的工作，以及下个季度即将开始准备的事情，另一边是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最终希望盈盈。
    这些太多各样的心情堆积在一起的时候，李程昕总是对未知有些期待、害怕、或者迷惘。
    “子呈，子呈？”坐在旁边的人推推李程昕，打断了他的思绪，“轮到你了。”
    李程昕有些迷糊地看看前方，但是很快就想起来他正在光大娱乐的记者见面会上，作为音乐助理，代替吴老出场，解答一些记者们关于《画乾坤》音乐制作的问题。
    他之前背好的稿子也如流水一般从脑中滑过，按照这份之前和吴老商量出来的演讲稿，李程昕粗略地介绍了《画乾坤》音乐组的成员组成、工作情况。中间穿插了一两个音乐组发生的小故事，也引得台上台下的人善意的笑容。
    当然，吴老的身体状况也是一个重点问题，李程昕自然要强调一番，虽然吴老没有出席这次记者会，但是身体健康，并不需要额外的关注。
    最后，音乐部工作完成之后的那场“非正式演唱会”也算是被剧组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当一群为了《画乾坤》而特意挑选出来的音乐人集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互相之间的反映作用似乎也为《画乾坤》提升了一些期待值。
    台下记者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等他顺利回答之后，也就放过了李程昕。虽然李程昕也是个明星，但是相对于《画乾坤》剧组中的各种天王天后老戏骨，他既不是演员，分量又完全不够，因此显然不会太作关注。
    李程昕对这个状况一点都不意外，解决完自己的部分就继续待角落发呆去了。
    《画乾坤》的上映已经确定，宣传这边本来没有安排李程昕的位置，只是他刚好因为做完了《快到锅里来2》的拍摄，人在京城，再又是吴老不打算出席，音乐部的宣传这块就交给了李程昕。他虽然不是音乐部门吴老之外最有资历的人，但是一是这些有资历的音乐人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二是吴老对李程昕青眼有加，因此这个机会就到了李程昕头上。
    这就是让李程昕烦躁的源头，他本打算《快到锅里来2》结束之后就去盈盈的故乡去再看看盈盈堂妹的情况，然后在去澜海市参加接下去的工作。这么一来，得到了这个无法拒绝的工作机会，中途的这个计划似乎是赶不上了。
    这也造成了这一段时间上，李程昕的心理落差。
    几天之前，他还在脑补和盈盈父母的对话，诸如：
    “叔叔阿姨，我正好工作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们。”
    “程昕啊，你不会是对盈盈的堂妹有兴趣吧？”
    “虽然有八九分相似，但是她可不是盈盈啊！”
    “有这种可能的，不然为什么时间上和我估计的相似呢？”
    “叔叔阿姨，你们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话吗？几年之内，我就会带盈盈回来。”
    “这怎么可能，你当时就是在开玩笑啊。”
    这些上下文不知该如何关联的话语在李程昕的脑内纷扰了几天，有时候甚至梦中都会出现这样的对话，而这时候突然增加的工作把说这些话的可能性都扼杀了，导致这些话变成了碎片，依然在李程昕脑中晃晃悠悠的，不知是该全部删除，还是保留下一次再继续使用。
    同样参加了这次记者会沦为背景板的小勇哥似乎发现了李程昕的不在状态，从人群中挪过去拍拍他的背：“昕娃儿，最近怎么觉得你都不太对劲的样子？秘密的女朋友不见了？”
    小勇哥这虽然是在开玩笑，不过他隐约记得李程昕说过今年会带个女朋友回家的，所以这差不多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李程昕看看小勇哥，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应下。
    除了之前所想的那堆事情之外，李程昕曾无数次想着要不要把系统的事情告诉小勇哥，但最终确实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李程昕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最近没休息好，如果能有几天假期就好了。”
    小勇哥“呵呵”笑道：“都是你之前太懒散了，所以这个季度工作量突然增加居然就顶不住了。你看戚兰亭一年工作360天，可比你充实多了。”
    李程昕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没错，之前他总是做完一个娱乐圈内的工作，就会和小勇哥去做一两期助农直播，要么就是回洪鸣村做点海洋方面的直播，虽然钱包一直不鼓，但是生活惬意的不行。
    这一次，只是连着在镜头前连续待了三个月，想到之后还有至少两个月的正式拍摄工作，李程昕就不由得开始疲惫起来。
    鉴于这个情况，李程昕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研究着是不是哪时候能给自己找个机会休息休息，做点和农业相关的事情。
    研究了一下，如果愿意减少点曝光度，接下去的综艺导师节目的录制，每一期都会有一到两周的间隔，除去节目录制前后的应酬，再减去路上的时间，李程昕确实可以挤出几天休息。
    至于这几天休息用在哪里，还不是得看他自己的安排吗？
    走出这段思绪，李程昕默默祈祷，希望袁召不要再给他安排额外的工作了。
    虽然事实上，在这段时间的忙碌之前，袁召已经和李程昕谈论过这些工作安排。当时确实是李程昕自己答应了这个夏天的忙碌，只是当时的他低估了盈盈这件事情在他心中的紧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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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海岸水洼
    这个时间点上，李程昕虽然不在老家，但是洪鸣村他家的那片海岸却一片热闹景象。
    十多个学生在不长的一段沙滩上奔跑打闹，在柔软的沙地上，将脚慢慢埋入沙中，寻找贝类。能让脚顺利陷入脚踝部分的沙滩就会被认为是状态优秀的沙滩，而文蛤也最喜欢在这样的沙滩里生长。
    从学生们手中的小竹筐里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收获似乎十分丰盛。
    人工沙滩不是自然形成的，在人类和生物活动减少的时候，需要一些额外的照料，其中之一就是犁地。
    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在开阔海岸形成的沙滩，被风所驱动的海浪卷起海沙，就能让沙滩长期保持松软的状态。这样一来，喜欢沙地的海洋生物才能在其中隐藏身形或是寻找食物。
    但是李程昕自己造出的这片沙滩正好处于丈八岛的后方，常年只有微弱的海风和海浪，一片风平浪静，沙砾沉淀聚集之下，容易让沙滩变得坚硬。而在坚硬的沙地之中，很多海洋生物都无法存活。
    因此，现在看上去能仅凭体重就让沙砾下沉的松软潮湿的沙滩确实是由学生们的长期维护而成的。
    他们是用耙子掘起沙地松土，就像是耕地一样，对于非自然形成的沙滩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在洪鸣村另一侧周浩的人工沙滩那边，常年会有机械来做这份工作，但是李程昕家这边的沙地面积太小、海水太浅，一是掘沙船不易进入，二是确实也没这个使用大型机械的必要。
    通过犁沙地，能让沙滩变得松软，让氧气进入沙地之中，这样才能营造适合鱼类繁育的场所。
    当然，除了学生之外，李程昕的父母、邻居三叔以及没什么事的村民，偶尔都会过来帮助打理一下这片海岸的日常工作。
    “看啊！好多小鱼来了！”几个在沙滩上寻找贝壳的学生们指着刚刚犁过的沙滩叫道。
    杨教授随便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哦，这些是鲻鱼鱼苗，它们应该是来吃沙地中刚刚被翻上来的浮游生物的……”
    “哇！吓我一大跳！”正说着，一个学生又指着沙滩上的一个水坑惊叫了起来。
    众人抛弃即将开始长篇大论的杨教授看了过去，立马就认出了水坑中的生物。
    “别过去，危险啊！”
    “等等！它怎么会在那里！”
    “这可真是不得了。”
    杨教授凑上前一看，学生们围着的水坑中赫然是一只赤魟：“还好看到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踩上去那就倒霉了。”
    然后，杨教授就又指着学生们说教起来：“早和你们说了别光脚乱跑，真的踩到赤魟该怎么办！”
    赤魟的危险性学生们显然都知道，那是一种生活在海洋中的软骨鱼类，长尾上的毒刺是剧毒，被刺到一下，轻则剧痛、恶心、呼吸困难，重则致死。
    近年来，赤魟在各个地方的海岸都有异常的爆发式增长，上一次几个学生跟着村里人出海捕鱼，仅仅两个小时就网到了50只以上。
    学生们伸着舌头，乖乖上岸把高筒套鞋穿上，然后找来渔网把这条目测近一米长的赤魟捞了起来，装到一旁的水盆中。
    “也好在赤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一般只要不踩到也不会被反击。”学生们负责动手，杨教授负责动口，“一般来说，要抓赤魟的话，从正面抓住它两边的气口，毒针就扎不到了。”
    学生们点头，有人还试图去按照杨教授的说法抓水盆里的赤魟，伸出的手却被杨教授打开了：“知道方法就行，没事就别去试了，很危险的！”
    赤魟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生物，但是在海洋系统中依然是重要的存在，等学生们围观了一番，拍照、记录完毕，众人就将它送回了海中。
    看着赤魟在海中越游越远，还有学生挥手道：“下次在外海被抓就会被吃掉哟~”
    之前赤魟所在的水洼其实是它自己挖出来的，每当赤魟前往浅滩寻找蛤蜊，常常就会被迫搁浅在沙滩上，因此，它们会自己挖出一个约10厘米深的水洼等待潮水上涨，这被称为滩涂洼地。
    这样产生的潮水洼地同时也是其他小生物的藏身之所，由于大型鱼类无法靠近，可以说是鱼宝宝的绿洲。
    送走了赤魟，学生继续开始在滩涂洼地中检查起来，果然很快就在其间发现了小鱼。发现第一条之后，立刻又在旁边发现了三四条。
    小心地用渔网捞起小鱼，学生们把小鱼放入水族箱，然后开始翻阅起了图鉴。
    “这应该是蝦虎鱼一类的吗？”
    做出了查询之后，杨教授才在一旁确认道：“这几条确实是蝦虎鱼的幼苗。”
    去年的暑期，由于海水温度异常上升，上一届的学生利用竹筒在浅海岸上搭建了蝦虎鱼的藏身之处。栖息在华国海岸线上的潮汐蝦虎鱼数量逐年减少，属濒危动物。现在看来，李程昕家这片“隶属于”海洋大学的海岸上的蝦虎鱼却在顺利地大量繁殖之中。
    这也就是李程昕家这片海岸的存在意义所在。
    另一片滩涂洼地之中，一大团海藻很是显眼，海藻周围，学生发现了几条细小的鱼类，嘴巴很尖，身体细长。
    对照了图鉴之后，学生疑惑道：“这种鱼似乎是第一次在这片海岸上发现，之前记录的图鉴中都没有。”
    旁边一个学生道：“普通的嘴巴很尖的鱼不就是那么几种吗，一个是剑鱼……虽然不太可能，还有一种就是针鱼了。”
    针鱼，也写作鱵鱼，拥有像针一样尖锐的嘴巴，体内腹部却全是黑色的，“腹黑”这个词，其实就有一层意思源自针鱼。针鱼的个体虽不大，但数量相当多，是常见的小型食用鱼类。
    拍照做完记录之后，学生们并没有将针鱼幼崽放归海中，而是依然放回了之前抓到它们的水洼之中，这也算是一项保护措施。对于这种鱼苗来说，水洼是一个非常好的藏身之所。
    接着，其他的几个水洼之中也有发现，例如比目鱼幼鱼、鲻鱼幼鱼、沙蚕、螃蟹等等。说明了这片海岸的物种确实是一年比一年更加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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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金乌贼
    结束了水洼中的小型鱼类调查，学生们相信这片海岸必然有追寻着小鱼前来的大鱼，因此，他们在海中设下了定置渔网，静待第二天的“收成”。
    长条桶状的定置渔网对鱼类相对友好，不会伤到抓到的鱼，通常都是科考用途。
    定置渔网捕鱼利用了海鱼的习性，海鱼在水中遇到障碍物时，会顺着障碍物的边缘游动。这么一来，前端展开的渔网两翼就能引导鱼类自动游入网中，而后端的隔层则能有效阻止鱼游出。
    涨潮时，为了狩猎而来的大型鱼类往往就会在退潮后困在网中。
    等到收网的时间，负责将定置渔网尾部鱼笼提起的学生被吓了一大跳。
    “哇哇哇！好多鱼啊，好重啊！再来个人帮忙啊！”
    才半提出水面的鱼笼中传出激烈的打水声，显然里面有不少东西。隔着定置渔网细密的网眼，学生们勉强能看到一张相对来说很大的鱼鳍，正在由于出水而剧烈挣扎着。
    “里面是什么？”
    “有些看不清……好象带着刺呢！”
    “别看了，快拿上岸来倒出来不就知道了。”岸上的学生准备好了水盆，对着收网的人叫道。
    几个学生七手八脚地把定置渔网收上岸，提起尾端的鱼笼对着水盆倒了下去。
    “哇！真的好大啊！”
    各种鱼都有，但是最醒目的自然是里面最大的那只黑鲷鱼。此刻的黑鲷鱼刚刚进入水盆之中就剧烈弹跳起来，背鳍上的骨刺树立着，仿佛是在告诫众人不要碰它。
    杨教授上前，从前方一把抓住了黑鲷鱼的鱼鳃，顺便用手掌捂住了黑鲷鱼的眼睛：“这算是个小技巧，捂住黑鲷鱼的眼睛，它就会安静下来。”
    一边动手一边讲解自然是这种实习课程的要点，杨教授将不再挣扎的黑鲷鱼放入一个长而狭窄的水族箱中，这么一来，无法在水族箱中扭动以及转身的黑鲷鱼的全貌就展现在了学生们的面前。
    “黑鲷鱼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学生目瞪口呆。
    之前，李程昕家的这片海岸上也常常捕捉到黑鲷鱼的图像，此前李程昕自己种下的紫菜还被黑鲷鱼吃了小半，那时候看到的黑鲷鱼可比这条小多了。
    面前的这条鱼差不多一米长，一脸凶相，面容沧桑。
    杨教授在一旁盯着黑鲷鱼道：“黑鲷鱼的产卵期一般是4至5月，这条大概正在产完卵的恢复期。”
    这一点，由黑鲷鱼凹陷的腹部就能看出来，也正是这个原因，原本生活在较深海域的大型黑鲷鱼会前往李程昕的这片海岸寻找食物，黑鲷鱼可是连海胆都能吃的大胃王。
    此外，黑鲷鱼也是雌雄同体的鱼类之一，初生的黑钓鱼全部都是雄性的，成长到二年时卵巢开始发育，到了五岁之后的黑鲷鱼就九成都是雌性了。
    除了黑鲷鱼，渔网中居然还出现了其他的生物。
    “天啦！居然还有一只巨大的乌贼！”
    按照这只乌贼的颜色来看，它的学名是“金乌贼”，俗名也被叫做墨鱼。
    杨教授正在一边讲解黑鲷鱼的知识点，眼角余光看到另一个学生抓起乌贼的姿势，正准备大叫“小心！”，可是已经晚了。
    那只金乌贼不顾三七二十一，首先就对着抓住它的学生喷出了一股墨汁，正好浇了学生满头满脸。
    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学生不知是由于发呆还是惊吓，这都没有把手中的乌贼放开。但是这之后，乌贼倒是再也没有动静了。
    等学生把自己收拾干净，杨教授已经把乌贼摆在了一个盆子中，也没有放海水进去，盆中的乌贼一动不动的。
    学生上前小心地戳了两下，也没见乌贼有什么动静。
    “这是死了吗？”学生们奇怪地问道，“乌贼又不是蜜蜂，喷一次墨汁怎么就挂了？”
    杨教授解释道：“这段时间正好是乌贼的产卵季节，这只乌贼大概是刚产卵之后精疲力竭了，刚才那口墨汁是它最后的防御手段。”
    乌贼和章鱼一样，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产后疲惫期，很多乌贼和章鱼甚至会在这一时期中死亡。有些海岸甚至能在退潮后捡到被海浪冲上岸而无力返回的乌贼，有时候甚至能发现体长超过一米的菱鳍乌贼，这只进入定置渔网的金乌贼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理论上在做调查期间捕捉上来的海洋生物都要放归，但是这乌贼看上去是活不成了，不如趁着新鲜吃了才是。
    杨教授这么一说，几个学生就熟练地从李程昕家的室外厨房中搬出了锅碗瓢盆，直接开火烧水。虽然新鲜的乌贼可以生吃，但是这只半死不活的最好还是烧熟为妙。
    一个有剖鱼经验的学生熟练地在乌贼背上开了个小口，然后就顺利地抽出了整块颜色洁白，形同冲浪板的乌贼骨板。
    杨教授还不忘为自己的学生们增加知识储量：“乌贼就是靠这块骨板，才能浮起来的。这块骨板是一种多孔介质，想浮起来的时候，乌贼会将空洞注入空气，而下沉时则将体液注入其内。”
    接着，学生继续动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一束章鱼须，连同体内已经干涸的墨囊和内脏一起拔了出来。把乌贼腹部剥掉表皮，剩下的就是洁白的乌贼肉了。
    杨教授不忘科普：“乌贼的墨汁和章鱼的墨汁还不一样。”
    章鱼的墨汁喷出后呈烟雾状，为的是混淆敌人的视线。而乌贼的墨汁油性含量很高，会在海水中凝儿不散，让猎食者会以为那团墨汁是乌贼，而半透明的乌贼真身则得以逃脱。也正是因为乌贼的油性墨汁，使之成为了非常适合书写的墨汁，经加工后甚至可以制成印刷用的油墨。
    此外，乌贼墨汁中的鲜美成分也被世界各地的厨师广泛使用，最有名的有海鲜墨汁意面、西班牙墨鱼汁烩饭等等，可惜这只乌贼的墨汁已经喷完，不然还能加一道菜。
    将乌贼鳍和腕足割下放在一边碳烤，一边烤一边刷上酱油，很快就飘出了鲜美的香味。
    剩下的部分也不用剖开，直接切成环状，撒上盐和胡椒调味，依此裹上小麦粉、鸡蛋液、面包糠，然后小心地放入油锅之中。
    烤鱿鱼和鱿鱼圈，这大概是夏日最流行的两道点心了，只是看鱿鱼圈的轮廓，可比路边摊上售卖的要厚实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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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看看自己
    李程昕放下手机，刚刚杨教授打电话来告知了李程昕他们这个夏天的海岸实习状况，顺便又赞扬了一通海岸的生态环境。
    这个电话让李程昕沾沾自喜之余也有些欣慰，看上去，海岸那边不需要他去看着也很好，除了轮班在海岸做实习的海洋大学学生，村民有时候闲着也会帮忙照料。
    除此之外，近几年来，参与助农直播的主播也越来越多，流程花样各异，相对来看，李程昕和小勇哥的助农直播居然已经显得平淡起来。
    但是李程昕的观点本就是希望让更多人参与进来，他甚至还打算把当年联系过他，但是最终没能成行的农户资料公布出来，让那先新冒头的助农主播门去完成那些未完的任务。只是在这之前，他大概还得和那些农户再联系一遍，向他们确定一下近况，以及是否愿意将他们自己的信息公布出来。
    最近李程昕日程稍忙，一向负责联系农户的林一一忙着奶孩子，因此这事就先搁置了。
    除了这些需要照料的地方之外，格月娱乐的顶楼池塘和花园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不过现在格月娱乐将那份工作交给了其他艺人来照料，按照李程昕上次和沐沐共同直播的情形来看，至少沐沐这个新人是满足李程昕的接班要求的。
    这么一来，李程昕的各个户外农业渔业直播都交给了能让人放心的后辈，而他也可以安心等待盈盈，以及专注于歌曲方面的工作了。
    “子呈，准备好了吗？”
    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把李程昕从思考中拉了出来。
    李程昕一怔，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歌曲综艺节目的导师，现在他们正在录制第一期节目，而他要为节目的开场献曲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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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色的灯光中，背景大屏幕亮了起来，一只橙色的风筝在湛蓝的天幕下翻飞。
    不同于很多大型灯光秀的绚丽开场，李程昕拿着一把吉他渐渐走入如此朴实的舞台之中。
    身后，橙色的风筝在风中畅快飞翔，长长的尾巴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可以清晰地听到那呼啸而过的肆意。
    笑容爬上李程昕的嘴角，他走到舞台中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台下有些被这安静开场而惊吓到的观众，又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评委席和演员席，他们早就经过了彩排的洗礼，期待着李程昕的开场表演。
    大屏幕上的风筝渐渐降落，被一个小女孩拾起，欢叫着拿着比自己身长还要长的风筝跑向了草坪另一端的父母。屏幕上的画面暗下来，终于让整个舞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观众们反应过来之前，“啪”的一下，一盏大灯照在李程昕身上，橙色的单色灯光消去了一切色彩，把李程昕染成浓淡不同的橙灰雕像。舞台之外的黑暗犹如退潮一般快速晕开，将听众与舞台隔离开来。
    一时间，舞台上的安宁与舞台下有些不安的嘈杂在灯光的边缘模糊了界限。
    李程昕看着台下黑暗中开始闪耀起来的应援光点，想来观众们意识到了这场开场终于要开始了。眼前的场景变得璀璨，却又宁静起来，舞台之上的旋律就在此时从李程昕指尖、吉他的琴弦之中流淌而出。
    “所以我们开始在黑暗之中追寻，
    我看见你在深夜中低声哭泣，
    也看见你在他的怀抱中起舞……”
    静谧的弦音和低吟的歌声轻轻勾起听众们的心弦，黑暗之中仿佛是自己的灵魂在低语。追寻梦想，或者追寻一个人总是如此艰难，如同在黑夜之中横冲直撞，没人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也没人知道终点在哪里。
    心有戚戚然，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述说。
    “夜色无边，我眺望远处的灯火，
    灯火从未熄灭，等待着你，等待着你……”
    他曾经放弃过，放弃了梦想，差一点就让自己的生活回到平凡而平庸的轨道，他无法在城市的生活中找到答案，只求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结束。但是等待似乎带来了转机，只要坚持前行，即使前路艰难，但是也想等待到一个未知。
    谁知道哪里是深渊还是绿洲，他为了等待那个希望，付出的代价终究是什么呢？
    “所以我们抵达了未知的终点，
    是你的面容让我坚持，
    是你的声音在夜晚呼唤，
    夜色无边，我眺望远处的灯火，
    灯火从未熄灭，看着你，看着你……”
    现实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酷，不知何时，身边聚集起来的亲人和朋友变成了更加坚固的依靠，一直支撑着自己背负那个也许永远无法达成的梦继续前行。曾经以为那是一片孤地，除了前行，别无选择。但回头看，每一个足迹下，都绽开了花朵。
    “所以当我疲惫的时候，
    我更加需要竭尽全力，
    守护着我早已拥有的鲜活人生……”
    李程昕面前盈盈的面庞更加清晰起来，原本在记忆中开始破损的头饰重新反射这阳光的光晕。这份记忆让他前仆后继，却从未让他迷失自己的脚步。
    手指停下，弦音渐渐停止下来，李程昕有些怅然若失。
    身前舞台之下的观众们依旧沉浸在之前的歌声中，从三段式的歌曲之中，曾经消失在记忆深处的面庞一一浮现，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开始复苏，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其实是有可能触及到的，只是有人在途中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突然，台下响起了一个掌声，渐渐的，更多掌声和欢呼响了起来，连成一片，将沉浸在自己歌声中的李程昕唤醒。
    也许是在上台前收到的杨教授的电话让他放下了心中的许多杂念，让他唱这首歌时的情感也纯粹了许多，导致他自己都深陷其中。
    当初怀抱着歌手的梦想，放弃了海边的故乡，不管不顾地一头撞入演艺圈。李程昕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天赋，但是却有盈盈陪伴。后来失望返乡，得到用途不明的系统，走上农业系的道路，重返娱乐圈，带回了父母，接下去，就要带回盈盈了。
    这之后，他该继续往哪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呢？梦想的尽头又应该是什么呢？
    在开始变得纷扰起来的演艺生涯之中，他的歌手梦想还能继续坚持下去吗？他是否会忘记进入演艺圈的初衷？
    李程昕其实不曾真正地想过这个问题，又或是说，他以为自己想过，却从来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之前由于需要为系统积攒贡献值，将父母和盈盈带回来的这一愿望实在是太沉重。到了现在，父母真的回来了，而盈盈似乎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他似乎已经可以肆意狂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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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追求
    韩笼坐在选秀的选首席上，看着李程昕舞台上的身影，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绪开始弥漫开来。
    这个开场真的与他的料想不同，去年即使他做过李程昕的第一场演唱会的热场嘉宾，却依然是用摇滚的方式开始的。
    一开始，他还不太理解这个开场，但是经过了这场正式的表演，他却似乎有了一种明悟。
    选秀，选秀，娱乐圈的流量其实并不是他所追求的，他最初进入演艺圈似乎真的是玩票，但是到了现在，其实早就超过自己当初给自己定下的玩票时间，早该回家去接手家族生意，但是他为什么还在向往着眼前的舞台呢？
    舞台上那唯一一抹橙色的灯光之中，李程昕不是很厚实的肩膀像是洪鸣村雨天的瓦片屋檐一般，将现场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他自己内心的狂热和现场的宁静，一边肆虐一边祥和。橙色的光线潦草地勾勒出他的侧脸，微弱的光线将他笼罩在光晕之中，连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模糊起来。
    可是，那清亮的吉他弦音却如此清晰而生动。
    看似静谧的旋律之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寂寥和哀愁，那犹如呢喃一般的歌词搅得韩笼的思绪有些迷糊，有些捉摸不透。
    当他听到那句“灯火从未熄灭，看着你，看着你……”时，汹涌的情绪猛然侵袭而来，让他猝不及防，茫然着，泪水就盛满了眼眶。
    在这一刻，他听懂了李程昕的心声：一个有梦的人永远不停的寻觅与追寻。
    通过这首李程昕自己编写、自己演唱的新歌，之前还有些愤愤不平地韩笼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程昕成为了歌曲选秀节目的导师，而他只能做个学员。
    一曲完毕，李程昕在逐渐变暗的灯光中从后台下场，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从舞台方向传来的掌声。
    绕了一圈找到前往导师席的路，开始接下去的节目录制。
    李程昕的这首歌道出了节目的初衷，在无数的所谓“追寻梦想”的综艺节目中，舞台效果最不华丽，但却最真诚，返璞归真。
    另一个体现就是节目组选出的几个导师都不是在娱乐圈特别红火、自带流量的那种人，反而基本都是一些有绝对实力的音乐人。相比起来，李程昕反而是导师组里面微博粉丝最多的一位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微博粉丝数也比不过在场的大部分学员。
    这就造成了节目的另一个看点，如果学员的粉丝数更多，学员的咖位更足，那么这个综艺选秀以外的剧情一定十分“精彩”。
    就因为如此，要让导师“压住”学员，那自然得先让导师们展示一番自己的实力。
    现在，李程昕的节目表演完了，看现场的反应，似乎挺成功。
    坐在李程昕旁边的导师看看他，露出一个深究的眼神：“难怪吴老总夸你，这下我是真佩服了。”
    “欸……”李程昕有些受宠若惊，旁边这位虽然明面上名声不显，但是李程昕在格月娱乐和编曲老师交流的时候，可常常听到这位的名字。
    正想利用吴老作为切入点交流交流，后续的节目流程也已经开始了，大致就是让学员们进行表演，然后互相评级分组，现在不少选秀节目基本都会有这一流程。
    新一代的秀场流量小声基本其实都是不能称之为字面意义的偶像的“爱豆”罢了，这些年轻的面孔无论男女都显得异常的光鲜，引领着新一代年轻人的潮流，但是在很多方面，并不能作为一个引导着为他们的粉丝们指引正确的方向。
    这也是如今娱乐至死、娱乐资本之下产生出来的悲哀。
    脱离了绚丽的舞台、没有了灯光、音效的加持，大部分的学员演出都显得异常单薄，舞台之下观众粉丝们的气氛也有些凝滞起来。
    李程昕甚至可以猜到节目播出之后，必然会有不少粉丝到节目组的微博下面骂人，觉得节目组亏待了她们的爱豆们。
    这么一想，李程昕不由得奇怪起来，这些学员所在的公司为什么会让他们参加这样一个损形象的节目。如果是说想故意抹黑这个艺人，那也不用让他们上节目这么大费周章的方式啊。
    别的公司他不知道，但是韩笼和他是同一个公司，甚至于是同一个经纪人的，他可不认为袁召会放弃韩笼这个艺人。想来想去，李程昕也没研究出来这是为什么，但总该有这些娱乐公司和经纪人们的考量，这么想着，李程昕不如安心观看下去。
    很快就到了韩笼的上场，李程昕看着韩笼的装束有些发愣，一身铆钉皮衣，一把火红色的吉他，头发全数用发胶竖起，看上去十分狂暴不羁。
    韩笼走的是戚兰亭的流量小生路线，但是发展方向有所不同。由于戚兰亭扎实的学历基础，他出道就开始演偶像剧，后来才演而优则唱，再接着全面开花。韩笼则是上了各种综艺节目，以自己优秀的人设在偶像圈子里走红，然后才开始唱歌发专辑，接着开始在偶像剧中演出。
    从一开始，韩笼的音乐走的就是摇滚风，第一次上舞台就是以摇滚为李程昕的第一场演唱会热场。只是现在，摇滚在国内并不是大热的乐种，再加上各种地上地下摇滚分类，野生练习生的歧视圈等等，因此后来韩笼的风格转为了唱流行音乐，从而减少了摇滚的元素。
    此前韩笼就发布过流行乐的专辑，时间比李程昕的第一张专辑晚一些，但是销量上，李程昕完全不能比，这就是顺应市场的力量。
    现在看到韩笼不同于以往的出场造型，李程昕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个节目的意义，也似乎明白了这些学员们的选择。
    节目顺利地以导演预定的路程录制下去，但是显然，众人都开始对这次录制上心起来。
    原本李程昕打算这边录制完成之后就跑路去看盈盈爸妈和她堂妹那边的状况，没想到又被节目组拉住做了个评论，然后又被场上的导师、学员们拉着吃了顿饭，等到第二天才找拒绝了一些额外的录制，乘上了飞机。
    ()

第250章 改变
    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李程昕刚下飞机，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李程昕有些意外，他觉得这还是第一次接到盈盈父母主动打给他的电话。
    “程昕，你现在有空吗？”由于李程昕此前和盈盈父母说过，他近期的工作会比较繁忙，于是接通电话后，盈盈母亲的问话也带了一点探寻。
    李程昕愣了愣，他今天前来这里确实是临时起意，所以在来之前也没有和盈盈的家人打过招呼。
    这时，他既然已经下了飞机，不如就如实相告：“阿姨，我现在刚下飞机，正准备去探望你们以及盈盈的堂妹。”
    电话对面的盈盈母亲突然一阵沉默，李程昕也有些拿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在这样的沉默之中，李程昕反而有些心慌起来。
    “出了什么事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在他的认知中，这样的沉默是不是代表盈盈堂妹的身体出问题了，或是需要一大笔额外的资金用于做一些额外的手术。
    “不是，”盈盈的母亲显然是在组织语言，“其实是，盈盈的堂妹突然醒了……”
    “咦？”李程昕对这个结果有些预料，但是确实没能反应过来。
    “……她说……她是盈盈……”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程昕心头一震，果然，这件奇幻的事实真的发生了。
    ——————————
    “这也太厉害了吧！”盈盈靠着栏杆，看着面前夜色中有些隐约的光点。虽然附近有别的灯光照来，驱散了大部分黑暗，但她依然可以在茂密的草叶之中发现那些细小脆弱的萤火虫发出的光线。
    李程昕搂着盈盈纤细的腰肢：“虽然这是戚兰亭的主意，但是造池塘这件事可都是我和小勇哥主力做的。”
    盈盈掩嘴轻笑起来：“我怎么听说你也没做多少事，这都是工作人员努力垒出来的呢？而且这两年，照顾池子的人也不是你啊。”
    “谁……谁说的！”李程昕的声音有些外强中干。
    “当然是出主意的人喽~”
    李程昕咬牙切齿地瞄了一眼躲在楼梯间里面偷窥他和盈盈约会的某一群人，心里暗暗想着得用什么方法扳回这一城。
    在戚兰亭和韩笼的眼中，李程昕和盈盈再次背过身开始说起了悄悄话，声音就这样消失在城市中绚烂的光线与萤火虫的光电交织而成的光晕之中。
    稍显凌厉的夜风之中，萤火虫的光点依然缓缓盘旋着，渐渐就在氤氲在城市的熙熙攘攘之中，再也分辨不出。但是他们知道，这些萤火虫已经在屋顶的池塘中定居了下来，隐藏在草野间、被风车带动流动不止的水流中。
    盈盈的回归是个诡异而奇幻的奇迹，当年那件事的记录早就隐没在了网络上无数的信息流之中，随着互联网记忆的缩短，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真相，但是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在这些年中，让盈盈和父母归来的愿望宛若北极星一般，静静地指引着李程昕前进的方向，即使在纷乱的现世之中也没有迷路。
    大概由于这些愿望是李程昕来自灵魂深处的吟唱，真诚而美好，纯粹而动人。因此，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力量将这个古怪的系统降临在了李程昕脑中，助了他一臂之力吧。
    现在，李程昕的愿望实现了。但是，他的生活，他和盈盈，和父母，和音乐的生活没有结束，也不会结束，他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们还将继续前行。
    在追逐梦想的这条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迈开脚步，然后用自己的热忱书写人生，一笔一划都不会再有后悔。如同陆地行舟，边歌边舞，行于路上……最终到达梦想的彼岸。
    属于李程昕、小勇哥、戚兰亭、韩笼的故事，仍然在上演着。
    光阴荏苒，蓦然回首，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但是所有陪在李程昕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变化……
    （全书完）
    ()

完结感言
    （由于这理论上是第250章，所以我还是不把章节数拿出来了……）
    至此，《农业系偶像》的故事就结束了，感谢书友们陪伴的大半年——我也知道部分书友其实是我现实中的亲朋好友，包括母上和亲爹，真是多谢你们的担待，来看我这篇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
    当然还非常感谢同样追Das**的书友接待寺悟常、同期开始更文的新人作者元宝大王、每天一个人就能投几十张推荐票的运营官老朱、更多不知名但是一直追更的书友……感谢你们的陪伴！
    事实上，《农业系偶像》是我写过的最长的文章（）了，虽然现在同期在更新的灵异文《诡秘版日志》还没有结束，但是应该超不过这个字数了。
    李程昕、小勇哥、戚兰亭、韩笼的故事其实还有很多可写，但是，也差不多到告别他们的时候了。
    有读者曾经问过我故事中几人和Tokio的对应关系，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的原意是把他们的性格和人生都糅合到一起，但是真要说的话，可以这样：李程昕（利达）、小勇哥（长濑、不能提的某人）、戚兰亭（太一）、韩笼（松冈）。
    之前也说到过，写《农业系偶像》的心思来自于去年年底城岛利达宣布结婚，当时的反应就是陪了我近十年的Dash节目大概真的要完结了。
    结果事实上，大半年过来，即使经历了这场疫情，Tokio在努力将新人带起来，接手他们的工作，也一种欣慰吧……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的近十年中，每周一期的Dash陪伴着我，为我的人生带来了很多乐趣。这篇，算是一种致敬，也算是一份祝福。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我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算不上翻天覆地，但是我确实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区，从某个全省疫情不足1000确诊的海边小城，搬到了内陆的一国首都，在疫情期间努力找工作（虽然暂时还是疫情失业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做到了日更2000，真是佩服我自己。
    期间，陪着我的只有我那明年年初就20岁的主子，老猫陪着我一起搬家，开了颠簸的两天车，现在依然坚强的每天六点踩着我的脸叫我起床给她喂食铲屎，然后在我打开电脑码字的时候默默蹲在床的一角盯着我。
    写东西一直算是我的兴趣之一吧，由于搬家的缘故，我的另一爱好——手工——暂时没法铺开来进行，因此写作这一方面反而进度不错。疫情失业期间，包括两篇、影评之类的东西加起来都差不多快100w字了，这真是太可怕了……影评的话大概会攒到年底然后发在简书上。
    接下去，再慢慢把前面整理整理，加一些插图排版成书，可能会自己印出来装订起来（我的手工巅峰就是做书籍装订设计、古籍修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总之，感谢所有能看到最后的读者们！
    2020.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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