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我以温柔待你》作者:京鲵 文案 十八岁以前,戚白映是宁城上流圈子无人不知的娇小姐,豪门戚家最得宠的小女儿。 她嚣张跋扈,明艳娇纵,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却是无人敢来招惹。 没有人知道,戚白映心中也有个不敢造次的男人。 他总是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庞是不着温度的冷,尊敬的称她一声,“小小姐。” 戚白映扯过男人的领带,对视着他眼底的漠然,笑得如同妖孽,“换个称呼叫我。” 五年后,豪门戚家一朝破产,戚白映摇身一变成了宁城上流圈人人能踩上一脚的落魄千金。 面对千万债款之时,却意外收到一纸婚约。 从国外深造而归的男人,身形高大将她堵在电梯里,那双漠然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温度,“嫁给我。” 戚白映嗤笑,娇媚一如当年,“晚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戚白映、祁宴礼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老婆是跪着哄回来的 立意:你只能属于我 第1章 第一章 原名:《圈养喜欢》 京鲵/文 2020/2/4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二月初,宁城迎来了湿冷交替的初春。 深冬过后那场雨连下了大半个月,整个天空如同蒙上了一层黑布,遮得不见半点的光。凛冽的寒风卷着冬后的冷意,肆意凌虐着整个城市,街道压抑又凄凉。 密闭的房间内,木制窗户被风吹得铮铮响,房间里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偶尔狂风刮过,灯光摇曳镜影晃动。 戚白映正坐在化妆台前描眉,镜子里的女人肤白貌美,稍稍上挑的眼尾尽显风情,卷翘的睫毛颤动,一股子勾人意味油然而生,可她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化妆台上,此时正摆着台通话中的手机,顾熙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映,林嘉律要结婚了。” 未婚夫要结婚了,戚白映却并没有惊讶,反而语气淡淡,“年后那阵子,不是一直有媒体在爆料?” 明澄集团资不抵债,戚家无奈宣布破产,宁城大家林氏独子隔日便悔婚另娶他人。这件事不知成为了多少新闻平台的当日头条,更是沦为宁城上流圈内富贵闲人的饭后谈资。 “这回不一样,连婚期都定了!就在下个月初八。”顾熙怒骂,“渣男,当初还当众说非你不娶,一等你们家落魄了,这脸翻得比谁都快!” 戚白映眼尾轻挑,视线定格在镜子上,“本就只是商业联姻,你还当了真。” 顾熙问道:“白映,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戚白映涂口红的手顿住,唇角勾起一抹嘲意的笑,“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你说凭什么啊?”顾熙仍旧愤愤不平,“本以为戚家出事你还能有个靠山,现在到好,没被他们林家气死就不错了!” “你也别太生气。”戚白映道:“林家不悔婚,也不可能娶个身负几千万债款的女人,这个买卖就连我都觉得不太划算。” 电话里的顾熙瞬间噤了声。 自从明澄集团宣布破产,受不了刺激的戚父身垮入院,继母也不能依靠,这破产后留下的后续债务问题,就全担在了戚白映身上。 林戚两家是商业联姻,本就是利益至上,毫无感情可言,既然戚家垮台,这婚约就如同作了废。 “但是……”戚白映红唇轻抿,“有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戚白映和顾熙结束通话后,换了身衣服就出了房门。 “奶奶,我出去一趟。” 摇椅上的老人眼皮也没抬,轻应了声。 “早点儿回来。” 这栋旧楼位于宁城贫困喧哗的街道,一共七楼,却连电梯设备都没有,只能踩着水泥楼梯下楼。 昏暗的楼道里,声控灯一闪一闪的,就好像电视剧里的鬼片现场,戚白映刚搬来这里一个星期,还有些不太适应。 下了楼,撑着伞路过一个菜市场,才走到大马路边,戚白映拢了拢风衣,拦了辆计程车。 她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一台黑色宾利静静地停靠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老板,戚小姐出来了。” 良久。 后座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狭长的双眼睨向车窗外,薄唇轻启,低磁的嗓音带着凉意,不着任何情绪。 “跟着她。” ** 市中心。 下了车后,戚白映走进了一家街边咖啡厅。 这个咖啡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中段,装修低调却又奢华,戚白映之前是这里的常客。 晚上六点下班高峰期,里面已经坐满了来休息的白领。 穿着长及小腿的烟紫色风衣,黑发过肩尾尖稍卷,容貌明艳的女人,踩着细高跟刚走进来,就成了整个咖啡厅的焦点。 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不仅仅是因为被惊羡,还掺杂着嘲讽与不屑。 落魄千金居然还能上高级咖啡厅消费,也不知道新闻头条上播报的债款还不还的清,听说数目还不小。 众目睽睽之下,戚白映反倒步履从容,按照约定,走到了咖啡厅最里处的靠窗位置。 “戚小姐。” 在咖啡厅等候她的人,是林嘉律的下属,似乎等得太久,脸上颇有些不耐。 “你迟到了十分钟。” 戚白映并没表现出什么歉意,挑开椅子坐到了他对面,不动声色的勾起眼角,“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戚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们家老板下个月要和叶家大小姐完婚。”下属神情倨傲,对她再无以往的尊敬,直接挑开话题。 “然后?” “我们老板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他。” “等等。”戚白映思忖一番,“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老板谁?” 早就知道戚白映是个娇纵过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家现在都破产了,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千金小姐? 下属神情更加轻蔑,出声道:“我们老板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戚小姐不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该有的弥补是不会少的。” 听他这话,戚白映倒是明白了,林嘉律这是怕她把悔婚另娶这事闹到媒体面前,不管不顾再抖漏他做过的那些破事,到时候搞得林家脸面全无。他这是提前给戚白映打预防针,免得她像个潜伏体内的狂犬病毒,一发不可收拾。 戚白映勾起绯色红唇,漫不经心道:“弥补?倒是说说看,他打算怎么弥补啊?” 下属从公文包掏出一张支票,摆在了咖啡桌上,“拿着这笔钱,戚小姐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在留在宁城了。” 戚白映伸手,捻起那张支票,不多不少三百万,不够还债但是能顶她一阵子。 “你们老板倒是大方。” “戚小姐,你可以考虑一下,虽然这笔钱不多,至少能让你和戚老夫人过上一阵好日子不是?”下属看了她一眼,“毕竟宁城天气湿冷,戚老夫人住在那种地方,恐怕有损身体。” 戚白映眸光微敛,睨向玻璃窗外,咖啡厅里的白玉兰吊灯,清透的冷光打落而下,笼罩在她身上,稍卷的刘海勾勒出脸型,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使得她整个人显得娇媚又冷艳。 不得不说,戚家没倒的时候,戚白映在宁城上流圈中,性子最为娇纵,颜值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扎堆的名媛中,最显眼的那一位。 以为她在考虑,下属又道:“再说了,戚先生这会还在医院里躺着吧?躺一天还好,这要是躺个一年半载的,医药费还交得上吗?” 戚白映凝了凝神,像是在沉思他说的问题。 “所以啊,这件事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毕竟机会不是想有就有的。”下属以为她要妥协了,眼神更加不屑。 戚白映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我要是不考虑呢?” “你说什么?” 下属神情微滞,似乎不太相信她会放弃,毕竟现在的戚家最缺的就是钱。 “戚小姐,你心里应该知道,我们老板可不是个会心软的人,要是哪天你想要了,这笔钱可就没有了!” “我当然清楚,不过……” 戚白映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朝着他晃了晃,“拿回去听听,然后好好问问你们老板,三千万连本带利什么时候还!” 录音笔里,是林嘉律去年私下跟戚老爷子借钱时留下的的证据,本以为两家人会成为一家人,所以戚老爷子并没有要求林嘉律写下欠条,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戚白映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段录像,想起来她父亲房间里是装有摄像头的,恰巧拍下了全程。 “你刚才也说了,我父亲还在病床上躺着,要是还钱速度不够快,那我只能辛苦点,去你们林家讨医药费了,到时候要是被哪家媒体给拍到,可就别怪我了。” 戚白映站起来,拢了拢风衣,不再看下属已经不能再难开的脸色,甩着细高跟往门口的方向走。 刚走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斜睨着气焰全无的男人,“别总说我纠缠谁,也不看看,林嘉律他配吗?” 等他回过神来时,高跟鞋落下沉稳的声响已由近及远,戚白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只是肆掠的狂风并没有消停下来,戚白映抬头看了眼沉闷的天色,打算搭乘计程车原路回家。 这个时间点虽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可是急着回家的人还不少,已经有好几辆搭着乘客的计程车从她眼前一掠而过。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沿着马路缓缓向她驶来,而后稳稳停在了她的脚边。 戚白映记得这辆宾利,刚刚在咖啡厅里她就注意到,它一直停在对面的马路边。 原来是在等她。 后座车窗缓缓滑下,露出半张男人英俊硬朗的面容。 他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冷白的皮肤格外惹眼,半阖着眼皮,慵懒中又不缺乏冷肃,浑身散发出一种凡事都把握在手掌心的凌厉与气魄。 深褐色的眸子斜睨了过来,明明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却让人觉得薄凉,下意识屏住呼吸。 戚白映睫毛颤动,琉璃般的瞳孔逐渐放大,她似乎没有想到,车上的人竟然会是他。 见她许久没有反应,祁宴礼眸光微敛,半响后,薄唇轻启,“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突然换了一种风格,不像之前直白的小甜文,这本会相对纠葛。 大概就是冷漠男主使劲追,傲娇女主使劲逃的故事。 还是会很甜的!但是加入了商战元素。 因为作者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方面不太了解,可能会出现一些与现实不符的问题,如果有小可爱提出了,可以在评论区温柔提出呀! 再多说一句,今天评论有红包呀!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夜幕降临,昏黄的路灯笼罩在人身上,女人的神情隐晦不明。 祁宴礼眼睑微微一动。 “上车。” 听他这话倒也不是命令的语气,只是不沾任何情绪,连声调都是平的,要不是她这个人站在这里,还以为他是跟件死物在说话。 就跟五年前一样。 戚白映眼尾潋滟,她确实没有想到能与祁宴礼再重逢,还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阔别这么多年,男人的气质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化,神情仍旧冷漠,像是块捂不热的冰。 也就是这张脸,她不过看上一眼,就耽误了自己这么多年。 “有事吗?”戚白映挑起眼尾。 男人没有作答,而是打开了车门,像是在做无声的邀请。 戚白映却不为所动,“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我还挺忙。” 车门就这样敞开着,冷风夹杂着寒意往车内猛灌,扬起女人的衣摆,吹散了车里的暖气,周身的温度在一点点往下降。 两个人像是在无声的对峙着,谁都没有妥协。 直到半响之后。 祁宴礼眼皮动了动,“小小姐。”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戚白映心脏还是悸动了几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总能拿捏到她的软肋,亦或者他就是她的软肋,哪怕五年过去了也还是如此。 出乎意料的是,戚白映并没有因为心软而选择妥协,她勾起绯色红唇,淡讽出声,“我姓戚可不姓小,祁先生怕不是认错人了?”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戚白映眉心轻拢着,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十八岁那年,戚家新来了位年轻的管家。 外界传闻,是戚痕专门请回来,管束自家娇纵的女儿。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请个大男人来管娇娇小姐,戚董到底是什么用意,难不成是想培养个女婿? 戚白映也不知道她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当然她也没多大兴趣知道,在戚痕勒令她回家的那天晚上,又溜去了好友新开的一家酒吧,报复般的包了全场。 但她没想到,年轻的管家太过敬业,当晚就寻了过来。 酒吧里熟人很多,她喝了不少酒,微醺的靠在吧台上,细细打量着杯里蕴蓝气泡的液体,酒杯壁折射出一道颀长的身影,猝不及防撞入她的视线中。 戚白映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沉浸在迷离重金属音乐的人群中,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绕过拥挤,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大概是他这身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才让她一眼就记住了他的样子,记到了心里。 直到男人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戚白映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你是……?” “小姐,我来接你回家。” 一晃五年过去了。 他们也不再是管家和小姐的关系。 戚白映漫不经心地撩动额前吹乱的发丝,“既然祁先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家里面还有老人在等着,不敢回去太晚。” 不等祁宴礼开口说话,她绕过宾利车头,拦了辆计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师傅,去星河区福煦路。” …… 浓浓夜色下,一盏盏路灯从眼底划过,车窗外的街景往后倒退着。一声闷雷响起,大雨像是解除了咒语,迫不及待得砸落而下,密密麻麻。 “姑娘。”驾驶座上的司机喊了她一声,“身后那台车你认识吗?跟了我们好几条街了。” 戚白映顺着他的话,睨了眼后视镜,雨幕之下,依稀能看清十米开外,一直匀速跟着他们的黑车。 “不认识。”她收回视线,眼底没有丝毫波动。 “姑娘,那你可得小心了,我前几天看新闻,宁城发生了好几起独行女子被害的报道,听说罪犯到现在都还没有落网。” 戚白映眉心轻拢着,没有说话。 “要不然,我帮你报警吧?” ** 车辆慢慢驶出市中心,离开高楼大厦,周围的光线愈发黯淡下来。 “老板,祁老先生刚才打来电话,叫您回去。”司机轻声道。 一路寂静。 祁宴礼没有丝毫反应。 前方的车辆驶入了停车道,突然停下,大概过了五分钟,也不见有人从车里下来。 司机又静等了好一会,不知该如何是好,车后的男人一直没有出声指示,他悄悄偷瞄了眼向后视镜。 “老板。” 车后的祁宴礼,半阖着眼皮看向窗外,英俊硬朗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 司机不敢再多言,只得继续等着。 却没想到这么一等,就等来了前来盘问的交警,“你好,请开一下车窗。” 等了几秒,没听到后座有动静,司机只好降了车窗,“有什么事吗?” 冷风夹杂着冰冷的细雨,从车窗口灌了进来。 交警:“证件给我看一下。” 司机上交了驾驶证和身份证,交警拿着手电筒照了会,然而灯光一闪,射向了后座,“还有你的。” “他是我老板,就不用了吧?” “再大的老板,在我们这不都是平民老百姓?该办的手续一个也别想落下。”交警催促道:“快点,身份证。” 祁宴礼声音寡淡,“不在身上。” “那就跟我走一躺吧。” 司机急了,“不是,交警同志,我们好像没犯什么事吧?难不成不带身份证出门,就得进你们交警大队喝茶了?” 交警:“也不能这么说。” 他扬起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不远处的计程车,“看见那台车了?车上有个姑娘报警,说你们跟踪骚扰。” “没有证据的事,你也不能随便带人走吧?” “最近发生多起独居女子被害事件,这种事近期得严查,别说了,走一趟吧。” ** 警察局。 “姑娘,来喝杯热水,别怕,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谢谢。”戚白映接过热水,捧在手上,半垂着头,余光却瞥向了右手边闭着门的会议室。 祁宴礼在里边,这会儿应该是在接受警察的盘问。 他突然从国外回来,祁家自己人都没有准备,这些警察就更别说了,恐怕还不认识这位祁家的公子爷,所以才将人带回了警局。 “外面那姑娘认识吗?” 气质清冷矜贵的男人,坐在审讯室接受拷问,显得格外突兀,就好像他本不该坐在这里,而是某集团办公桌上,“认识。” 警察叔叔疑惑道:“认识?你跟她什么关系?” 过了大概十分钟,会议室的门被人拉开,一位警察从里边走了出来,朝戚白映喊道:“姑娘,你确定和里面的人不认识?” 戚白映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尾潋滟,像是在沉思他的问题。 “可人怎么认识你呢?” 警察叔叔在她平静无澜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调笑道:“姑娘,你不会真跟男朋友吵架,故意闹到警察局里来的吧?” 女人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警察又道:“要是你不承认没关系,那里面的人今天晚上可就别想出去了,这大冷天,在警局呆一晚上可有他受的。”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女人的神经,她抬起头,嘴角扯出个笑容,娇美动人,却让人觉得冷冰冰。 “那就让他在这待一晚上。” 戚白映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来,“笔录既然已经做了,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等等。”警察叔叔叫住了她,“他要跟你说几句话,讲完你就可以走了。” 戚白映挑起眼尾,“也行。” 审讯室里暖气很足。 “祁先生找我还有什么事?让我做个谎证让你出去?” “戚白映。” 身材颀长、肩宽背窄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皮,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别闹了。” 戚白映顿住脚步,捏着手提包的手紧了又紧,侧过头看着男人,脸上仍就是漫不经心的笑,“闹?祁先生是什么人?我又哪里来的资格跟你闹?” 祁宴礼凝视她的眸光又黯了黯,“戚家的事,是我回来晚了。” “可别这么说,我们戚家本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戚白映撩着头发,不紧不慢地踩着高跟鞋走来,“但是……” 她双手撑在桌上,俯身睨着男人,眼神愈发冰冷,吐字也逐渐加重,“祁宴礼,你最好别让我查出来,我们戚家出事和你们祁家有任何关系。” “如果有呢。” 男人声音清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戚白映置身于寒冷当中,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莫名让人觉得难受。 她僵住身体,避开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潋滟的眼尾慢慢黯然失色。 气氛有些许凝滞。 过了好一会儿,戚白映兀自低笑了声,“大概是天太冷,我都冻得说糊话了,就算有,我一个手不能提的女人又能干的了什么?” 祁宴礼眼睑微微一动,“你可以利用我。” ** 走出警察局,外边的雨下得愈发大了起来,戚白映忘了拿伞,她站在门口,看着天空无边无际的黑暗,有一瞬间失神。 戚家已经倒了,她再没有依靠的靠山,甚至还要靠她一己之力,在这些如狼似虎的权势之间周旋。 如果有一天,她坚持不下去了,本就是苟延残喘的戚家,该怎么办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戚白映住在五楼,也不知道狭窄的楼道走起来不太习惯还是怎么的,高跟鞋差点踩偏。 她皱了皱眉,扶着墙,慢慢往上走,到家时,手掌心已经沾满了灰,她拍拍手,拧动钥匙。 房间里没有开灯,很安静,静到没有一点人气,戚白映心头划过疑问,来不及换鞋,就往左手边的卧室走去。 推开紧闭的房门,里面仍旧是一片漆黑。 戚白映眉心一跳,“奶奶?” 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明天上午十点来千禧阁,我们谈谈那段音频的事。” 短信是林嘉律发来的,不用猜,戚老夫人也是他给接走的。 想到这儿,戚白映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奶奶和林夫人是故交,两人是一个四合院子里长大的。不管林嘉律的用意是什么,他也会看在他祖母的面子上,善待戚老夫人的。 浑身像卸掉了力气,戚白映脱掉累脚的高跟鞋,瘫倒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昏暗,像是在沉思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戚白映当了小半辈子的富家千金,周围总是一大群人围着哄着,耳根子突然这么清静,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戚白映翻身,找出了电视机遥控器,打开电视后,将音量调到最大,聒噪的广告声音渐渐抚平了她焦躁的情绪。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猛地睁开眼,目光投向了老旧电视机。 屏幕上的画面不够清晰,还是依稀能看出来,采访中的男人一身黑色高定,刻意打理后的头发清爽干净,却遮不住他眼底的漠然。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极为清晰,“祁先生,听闻您此次回国,是为了进军宁城的房地产项目?” “嗯。” 戚白映捏着遥控器的力道又紧了些。 “那您对于地产起家的明澄集团破产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男人抬起眼皮,直视摄像头,却陷入了沉默当中,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戚白映呼吸一窒,就在这时,电视机屏幕上闪过一道白光,然后整个房间又重新陷入寂静的黑暗中。 应该是她不小心按到了遥控器上的关机键。 戚白映又重新倒回到沙发上,轻笑了声,怪不得祁宴礼会急着回国,原来是因为他们戚家。 第二天,戚白映如约来到千禧阁。 千禧阁是宁城有名的私人会所,聚集了宁城权贵家的公子小姐,私密性极高,一般人连门都进不了,是专供有钱人玩乐的地方。 她听说,林嘉律半年前收购了这里。 戚白映以前不太喜欢这地方,来的很少,但也不是没有来过,毕竟很多富家子弟喜欢在这办生日宴,不管她有没有空都会发来邀请。 没想到这一来,就被门口的侍从拦在了门外。 “戚小姐,你不能进去。” 戚白映面无表情,淡声道:“我找林嘉律。” “戚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您现在的身份,确实不能进去。” 侍者无奈的阻拦,倒是让戚白映明白了一个道理,没了戚家作为依靠,她什么都不是。 戚白映抬起眼皮,打着商量的语气,“我找到他说几句话就走,不会影响你们工作。” 侍者神情为难,根本就不松口。 他们这样做,估计是林嘉律事先安排,为的就是好羞辱她? “这不是戚白映吗?” 身后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戚白映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穿着米白色大衣的女人,妆容秀丽,气质出众。正往她这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宁城叫的上名字的富家千金。 走前面的女人是林佳苑,林嘉律同父异母的妹妹。 “真是好久不见,我寻思着要不要去城东的贫民窑里,找你好好说说话呢,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走近,林佳苑顿住脚步,笑着看她,“来找我哥啊?” 戚白映嘴角也噙着笑,“我是要找他。” 装作很稀奇的样子,林佳苑故作惊讶道:“怎么,戚家没了,想来找我哥叙叙旧情?” 她这明嘲暗讽,惹得身后的小姐们一阵娇笑。 林戚两家的婚约,是两家老人私自定的,当时戚白映还在国外留学,完全不知晓这件事。 知道订婚这个消息时,她刚回国,作息还没倒过来,就被林佳苑找上了门,吵着闹着要取消婚约。 她和林佳苑从小就不对付,两人虽都在一个上流圈子里,但是各玩各的,她身后这群小姐妹,戚白映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林嘉律悔婚,最高兴的不是戚白映,而是林佳苑。 见戚白映许久没有说话,林佳苑知道,她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但细想一下,毕竟身份不同了,现在住在贫民窑里,哪里还有本事撒野? 林佳苑眼底愈发嘲弄,吐字也逐渐加重,“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哥和叶家订婚了,现在想高攀,轮都轮不到你。” 闻言,戚白映面色并没有一丝波澜,潋滟的双眼斜睨着叫嚣不停的女人,像是在看小丑跳梁。 林家的人,明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靠着林父做家具生意发家的,顶多算半个暴发户。 也不知道为什么生下来的儿子女儿,都这么自命不凡。 好像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和林嘉律沾上点什么关系一样。 戚白映勾唇,“我倒是听说,你哥哥要入赘叶家。” “林嘉律还挺有福气,高枝攀的一节比一节高。” 叶家是名门大家,就连当初的戚家都没法比,叶老爷又只有两个女儿,当掌心宝贝般哄着,就算愿意跟林家订下婚约,提出的条件也会相对苛刻。 “你——” 林佳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听到这句话,脸上神情开始失控,“你胡说什么!” 戚白映笑得娇媚,“不信啊,你大可以去问问林嘉律。” “还有你,可千万别学你哥哥,为了入豪门,连脸都不要了。” 林佳苑说不过,气急败坏地走过来,精致的指甲就要往戚白映脸上招呼,“戚白映,你个贱/女人。” 戚白映偏头,往后退了几步,躲过了女人挠过来的手。 “林小姐,这么多人看着了,你的大家风范去哪了?” 林佳苑被激得咬牙切齿,还想着怎么能在戚白映脸上挠道花,才能解恨时,高跟鞋不小心踩偏,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狼狈至极。 身后那群小姐妹都看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去,走过去扶她起来。 戚白映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们一眼,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秒钟后通了。 “林嘉律。” 男人接通电话的时候很明显还没从红灯绿酒的气氛里回过神,“白映?时间都过了,你怎么还没到呢?” 林嘉律这套说辞,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是他安排的似的,摆脱的一干二净。 戚白映眉头轻佻,“我还以为门口阻拦我的人,是你安排好来招待我的。” 林嘉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误会误会,我这就叫人接你进来。” 戚白映刚要说话,已经站稳身形的林佳苑,不管不顾地朝戚白映扑过去,打掉了她的手机。 她这会形象全无,精致的发型已经没了型,胸口因为气极起伏得厉害,说话也越来越刻薄。 “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以前装清高,看不上我们林家,你现在还装什么装!你们戚家欠的债,你哪怕把自己卖了都还不清!” 戚白映刚一皱眉,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一阵骚动。 她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气质清冷、英俊硬朗的男人,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引入注目的不仅是他的容貌,还有他的身份。 “祁宴礼?”林佳苑先一步出声,极快的调整好情绪,随手理了理发型,就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祁总,我哥哥都没跟我说你会来,不然我一定会亲自招待的。” 祁宴礼却连个眼神都没有投给她,深邃的眼睛一直落在戚白映身上,半寸都没挪开。 “白映。” 不是全名,也不是尊称,戚白映隐隐约约的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来几分无奈与温柔。 祁宴礼也会温柔,她应该是不清醒了,五年前她就知道,冰块捂在怀里,不仅不会热,还会冻死人。 戚白映挑了挑眉,神情冷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是祁总?我以为你还在局子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宴礼拧着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递给她。 接过手机,戚白映回视男人,“谢谢。” 目光对视,男人狭长的双眼不着情绪,戚白映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这个男人比五年前更加难以捉摸。 看了许久,祁宴礼直接无视她刚才的话,轻启薄唇,“吃饭了吗?” 戚白映皱了皱眉。 祁宴礼不像是个会纠缠别人的人,就单凭这张脸,都能惹得无数女人为之倾倒,哪里用他去纠缠? 不过他这两天的行为,倒有点对不起他这张脸了。 听到男人这么亲昵的问候,林佳苑一脸惊愕,祁宴礼不是刚从国外回来,怎么就认识了戚白映?两人关系好像还挺亲热。 戚白映捕捉到她脸上的情绪,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你认识她?” 祁宴礼不着痕迹地皱了眉,终于舍得分给旁边的女人一个眼神,不过片刻,又快速地移了回来,落到戚白映略施粉黛的脸上。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哑,“不认识。” 林佳苑的脸色,顿时变得黑红交加,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嘴角不挺的翕动,却硬是说不出句反驳的话来。 戚白映很满意她脸上的神情,扬起红唇,笑得明媚动人,“还真有些饿了,祁总要带我吃什么呐?” 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车里开着暖气,很舒服的温度,勾得人困意十足,戚白映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 祁宴礼这人喜静,沉闷的时候可以好几个小时不说话,车间里一直没有声音,戚白映真觉得自己会这么睡着过去。 过了半响之后。 “要睡的话,垫个抱枕?” 安静的气氛之下,男人低磁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戚白映驱散了些困意,坐直身体,无声嗤笑,“我可不敢在这睡,说不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祁宴礼凝视着她半张侧脸,无视她话里的挑衅意味,低声问道:“昨晚上没睡好?” 确实没睡好,睁着眼过了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又做了一晚上噩梦。 见男人不接招,戚白映觉得没意思,漫不经心道:“大概是住不习惯。” 逼仄的车间里又陷入了沉寂,祁宴礼这人不擅长找话题,她也并没有兴趣搭理,往往敷衍了事。 戚白映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想做什么?即便是对话,都带着提防之意。 她自知玩心机,她是玩不过这个男人的,五年前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落入祁宴礼环环套下的圈套中。 祁宴礼薄唇抿直,将身后的垫枕拿出,垫在戚白映脑后,温声道:“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戚白映僵着身体,任由他动作,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头部后软软的触感。 她愣了下,“你要把我带去哪?”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去一家西餐厅。”祁宴礼敛着眼睑,不动声色地低声道。 的确,五年前戚白映经常会让祁宴礼送她去西餐厅,点上只澳洲龙虾。她其实并不是多想吃,只是想看男人为她剥虾时,那种专注与一丝不苟,心里总会有一股怦然心动的感觉。 现在想想,她当年还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戚白映兀自低笑了声,像是自嘲,“祁先生可能不知道,以前年少有兴趣的事,现在不一定还喜欢,就好比人也是一样的。” 她这话明显意有所指,祁宴礼面上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又很快恢复到以往的漠然。 车还在开,仍旧是往西餐厅的路径。 这一路上,她有意无意的挑衅,都被男人无视。 戚白映皱了皱眉,“转道吧,如果不方便送我去林家,在路边把我放下就行。” 祁宴礼掀开眼皮,声音里不带情绪,“戚老太太,我已经接走了。” 戚白映把玩头发的动作下意识一顿,话音里的颤抖差点儿没有掩饰住,“祁宴礼,你怎么知道我奶奶在林家?” 以祁宴礼现在的身份,去林家要个人并不难,只是他怎么知道林嘉律接走了戚老夫人?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将人给带走? 难不成祁宴礼监视了她们戚家的一举一动?这种事他能做的出来? 祁宴礼沉吟片刻,“刚巧碰到。” 浑身的神经仍旧紧绷着,戚白映侧过头看着男人,“你把我奶奶接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视上,车间里的气氛微妙了几分。 祁宴礼的眼神在她身上停滞两秒,而后不紧不慢地挪开,阖上了眼,“先吃饭。” ** 刚到西餐厅,几人还未进门,戚白映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和祁宴礼对视。 即便穿着高跟鞋,男人还是高了她一截,戚白映只能抬起眼睛,“我不想吃西餐,没什么胃口。” 男人不动声色地拧着眉,安静两秒,转而看向身后的司机,也就是他的助理,“查查,附近的日本料理。” 戚白映原本想挑战一下祁宴礼的底线,故意挑衅,但是基本都没什么作用,男人总是有法子对付。 如果她再说不想吃日本料理,祁宴礼也只是会更换餐厅,直到她自知无趣罢休为止。 戚白映自认在整个宁城,她就没畏惧过谁,但是祁宴礼,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能准确的捏住她的七寸。 刚好有一家日本料理就在附近,助理很快就找到位置,然后订了包厢,一会儿功夫,就连菜品都已经点好,全是戚白映偏爱的口味。 “祁先生,还真是有心了。” 祁宴礼神情平静无澜,给她沏了杯茶,“这是这家日料店的特色,你尝尝。” 戚白映睇过去一眼,看着男人节骨分明的手,将茶杯送到她眼前的桌面。 来也来了,再怎么样还是先吃完饭吧,反正她也饿了。 戚白映端起陶瓷茶杯,轻抿了抿,味道醇而不腻,她漫不经心道:“还行。” 接下来是前菜。 祁宴礼的吃相极其斯文,就连筷子碰到碗都不声不响,低眉夹菜的样子,都让人看得失神。 他跟五年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即便那时祁宴礼还只是个寒门子弟,可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气,就能看出他本不该是个管家。 果不其然,是祁家遗落在外的独子。 就在她恍神的片刻,平摊在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顾熙。 戚白映拿起手机,就要走出包间。 身后的祁宴礼开口道:“去哪?” 戚白映脚步一顿,偏过头斜睨了眼男人宽厚的背,语气不咸不淡,“祁先生什么时候连别人的私事都要过问了?” 话音刚落,她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电话接通,顾熙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气愤,“白映,你知不知道,林嘉律打算收购城东那块地。” 戚白映扬了扬眉,“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我爸那。” 城东那块地本是戚家的产业,因为戚家破产,用去抵了债,戚白映听说,政府正打算用这块地招标,报名的企业数不胜数,毕竟是块不可多得肥肉。 当年戚家风气正盛,宁城的地产行业尽数握在手中,不知惹得多少人红眼。 等戚家倒台了,再多的人想来分杯羹,戚白映也不觉得稀奇。 “白映,如果这块地落到林嘉律手中,再想收回来就真的不可能了。”顾熙提醒道。 戚白映沉默了两秒,斜睨了眼紧闭的包间门,秀气的眉毛轻拢,“我会想办法。” 回到包间,戚白映回到原来的位置,款款入座。 对面的男人静默不语,她也没什么话说,这顿饭吃得极静。 本以为会这样到结束,祁宴礼抬起平静无澜的黑眸,看了她几秒,片刻后,才淡然出声,“她是不是跟你说,城东那块地?” 戚白映搁下筷子,回视他,“怎么,祁先生对那块地也有兴趣?” 毕竟是块不可多得的肥肉,戚白映就不信,祁家不想要。 祁宴礼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凝视她的眸光黯了黯,“我想,她说的不是我。” 要不是确定祁宴礼一直待在包间里,戚白映还怀疑,他是不是偷听了,不然怎么能这么准确的猜出来?甚至连她的心思也一眼看透。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男人面容平淡,声音低磁醇厚,带着一股诱导之意。 手心隐隐发热,脸上却仍是漫不经心地笑,戚白映挑眉,俯身凑近男人俊美的脸,“我就想问问,不知道祁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个合作。” 她笑得娇媚,一举一动皆是撩拨之意,活像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狐狸,勾得人欲罢不能。 不过祁宴礼定力实在太好,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只是稍稍转开了眸。 他淡声道:“你有什么筹码?” 不问什么合作,就想先知道筹码,戚白映怔愣了片刻,总觉得这个男人又在给她下套,而她也在一步一步,循规蹈矩般落入他的手掌心。 她缓缓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祁宴礼眯了眯眼,凝视女人的眼眸愈发深不见底,淡然的神色,散发出一种凡事都把握在手中的凌厉与气魄。 “我,要你。” 戚白映被他盯得心慌,连气息都有些发抖,却强装着镇定,“我没明白祁先生的意思。” 男人薄唇轻抿,抬起手勾起食指,轻轻叩击桌面,不过片刻,包间的门被拉开,助理从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送到了她面前。 下意识接过,戚白映翻开文件夹,待她看清封面的几个大字,双眼因为震惊而渐渐睁大。 那是一份婚约合同。 祁宴礼抿了口茶,深邃的眼里不着情绪,“签了它,。” “我给你利用我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戚白映:我不要谢谢:) 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祁宴礼一直是个极其冷静的人,在戚白映眼中,他总是一副冷静自若、从容不迫的模样。 这送一纸婚约合同还真不太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可他偏偏就是做了。 戚白映敛起眼尾,挑眉看着男人,目光中男人的轮廓与记忆中渐渐叠合,除了极近凛冽的目光,他几乎毫无变化。 她抿唇,“我签了这份合约,对你有什么好处?” 祁宴礼晃动茶杯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对你有好处。” 确实对她有好处。 如果她有了祁太太这身份,在宁城立足根本就不是难事,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会方便许多。 不管从哪方面看,签了这份合约,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祁宴礼凭什么要帮她?祁宴礼是商人,在戚白映的认知里,商人都极其重利,她就不信他什么条件都不开,一心就想帮她。 戚白映舔了舔唇,试图看穿眼前的男人,“祁先生,就不说点什么条件?” “你想我图什么?”祁宴礼掀起眼皮,目光沉沉似乎又掺杂着别样的情绪,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方的领口滑去,意图明显。 “我要的,你应该很清楚。” 低磁的声音有种禁欲的嘶哑。 戚白映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心里想着的却是,没想到祁宴礼这眼神居然比她还要勾人。 她竟差点没把持得住。 调整好情绪后,戚白映轻笑了声,身子蓦地靠近他,眼神勾起媚意,“就这么简单?我人就在这,祁先生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两人近到连呼吸都掺到了一起。 祁宴礼的眸光越来越沉,深不见底。 包间里安静了一会,两人像是以这种方式对峙着,暧昧气氛在两人之间蠢蠢欲动。 就在戚白映妥协般想坐回去时,忽然被男人扣住了下颌,逼迫般的与之对视。 灼热的气息扑洒到皮肤,戚白映有一瞬间的失神,差点以为男人会就这么吻上来。 “我听人说,你欠的那些债,卖了自己都还不清?”祁宴礼挑起眼梢,凝视她的眸光又深了几分,“我想试试。” 戚白映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她凝了凝神,“就因为这样?” 男人静默不语,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戚白映身子往后倒了些,和他避开距离,潋滟的目光颇有几分挑衅意味,“我看祁先生的用意,没有这么简单吧?” 祁宴礼维持着端茶的动作,指尖厮磨着茶杯,不冷不淡道:“说来听听。” 即便到这种被拆穿阴谋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脸上仍旧维持着从容淡定。 戚白映有一瞬间觉得,她在祁宴礼眼中,就像个戏子,而他就是握着戏本子的人。 她拢了拢头发,无声嗤笑,“我听说祁家打算进军地产行业。” 祁宴礼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她顿了顿,摸不透他这眼神,只得继续说道:“而在宁城,地产行业的人脉和资源尽数握在戚家那些老臣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通过我,和这些人搭上线?” 最后得出结论,她斩钉截铁道:“你想利用我。” 现如今戚家倒台,宁城地产行业遭到很多人争夺,竞争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如果能得到戚家那些老臣的帮助,祁宴礼的行动也将轻松很多。 可是那些老臣对戚家忠心耿耿,即便戚老爷子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们也坚信戚家能卷土重来。 祁宴礼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厮磨着茶杯壁,神情淡淡,“所以这合同你签还是不签?” 他这是承认了? 没想到祁宴礼会这么直接,戚白映谨慎地眯着眸,“我可以签,但是我有条件。” 祁宴礼晃动茶杯的动作一顿,放下茶杯,抬头看她,语气极淡,“说下去。” “我要城东那块地。”戚白映挑眉,“我想收回戚家的产业,祁总应该没有意见吧?” 祁宴礼不置可否,“没有。” 没想到祁宴礼答应得这么爽快,戚白映愣了愣,城东那块地有多炙手可热,她不信祁家不想要,可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答应送给她?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在犹豫什么?”男人声色极淡,带着几分催促之意。 戚白映凝了凝神,是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不管祁宴礼想做什么,这合同开出的条件,她都没办法拒绝。 “既然这样,那这合同我不想签,也得签了。” 戚白映轻笑了声,抬手拿起桌上的笔,在两份合同最后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抬头问道:“我是不是得盖个章?” “随意。” 不做多想,戚白映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鲜红的膏体在指尖旋转一周,而后按在了刚才写好的人名上。 不急着收口红,将两份合同递送到男人眼前,戚白映勾唇,“该你了。” 祁宴礼接过,节骨分明的手拿起刚刚那支笔,在同一页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祁先生不觉得少了些什么?”戚白映挑眉。 男人拧着眉回视她,眸光尽显无奈。 戚白映轻笑了声,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抬高送到自己眼前,拿起口红开始涂抹。 女人指尖微凉的温度,清晰的传入他的肌肤,祁宴礼眯了眯眸,任由她动作。 就见戚白映故意将膏体滑入他的指甲之中。 戚白映抬眸,“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漂亮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歉意,倒是多了分小孩得逞的洋洋得意。 祁宴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十几秒后,才缓缓移开目光,眼皮低垂,将视线落在签好字的合同上,在纸上按下指印,“没事。” 戚白映笑得娇媚,“合作愉快。” 祁宴礼看着指尖那点残留的红色,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没有言语,手腕上似乎还有女人留下的体温。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助理从外走了进来,附在祁宴礼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老板,老爷子招你回去。”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包间之中,显得异常清晰,如数落在戚白映耳中。 “这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既然祁先生要忙,就先走吧。我奶奶那,我就先不去探望了,我相信祁先生会将她照顾得很好。” 明面上是体贴,实际上却是在赶人,刚才签订了这份合约,其实戚白映心里还没完全想得明白,就这样突然把自己卖了,还有些不太习惯。 更何况她今天,还有件事得做。 祁宴礼不置可否,“先失陪了。” 目送两人离开,戚白映看了眼桌上剩下的那份合同,陷入了沉思当中。 ** 从日料店出来,戚白映没有急着回家,也没有去祁家找人的打算,而是去了趟医院。 刚才何月盈给她发来消息,她父亲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何月盈是十年前来的戚家,戚白映清晰的记得,那是她母亲死后的第二年。 从这个女人登门的那天起,她从一个人人宠爱的乖乖女,逐渐变得叛逆,不知做了多少恶劣行径。 更何况戚痕宠她,这也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戚白映讨厌这个女人,就像是在维护她死去的母亲。 不过,让戚白映没有想到的是,戚父入院,何月盈没有不管不顾,反而担起了一位妻子的责任。 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被告知戚痕已经转移了病房,从三人间的普通病房转到了私人病房。 她带着疑惑,走到护士告知的病房,正看见何月盈在用湿棉签,帮她父亲润唇。 “你来了?”何月盈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我父亲情况怎么样?”以前她和何月盈对话,往往都是针锋相对,字字带刺,这回倒是难得的缓和语气。 何月盈苍白的手抚摸着戚痕的额头,神情有些疲倦,“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来,全靠他自己。” “可能明天,可能三年,也可能就这样躺一辈子。”说到这儿,女人的神情逐渐黯然失色。 戚白映抿唇,有些无奈道:“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他。” “这是我的责任。”何月盈无力的笑了声,“对了,住院费和医药费,是你付清的吗?戚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容易,不必要换这种病房。” 闻言,戚白映的双眸渐渐睁大,“你的意思是……” 她顿了顿,猛地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出了病房,戚白映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拿出手机,给祁宴礼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祁宴礼刚刚陪他父亲参加完一个饭局,正神情疲惫的倚在沙发垫上,打算休憩一会儿,没想到被电话铃声惊醒。 看到来电人,他不做多想,接通了电话。 “祁宴礼,我父亲的医药费……”戚白映下颌微颤,接下来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算我合作的诚意。”祁宴礼淡声道。 戚白映冷静了两秒,红唇轻启,“这些钱我会还给你。” “不用。”男人低磁的嗓音,从电话里透出来,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色色的 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深夜,祁家老宅一片静谧。 祁宴礼刚刚参加完饭局,神情有些疲倦,他从国外回来的这三天,还未安稳入睡过,本打算回来补一下睡眠,就被老夫人叫到了房间。 祁老夫人名义上,算是他的奶奶。 “老板,老夫人叫你去,应该是为了戚小姐的事。”游意跟上男人的脚步,低声汇报道。 祁宴礼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嗯,知道了。” 话音刚落,男人加快了脚下的步划,走过长长的过道,而后推门而入。 老夫人这会儿正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也不知在看什么,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这是祖孙俩第三次见面,当年祁宴礼认祖归宗,没过多久就被送到了国外,一呆就是五年。大概是因为这样,两人虽说身上留着同样的血脉,却没有一般祖孙的热情感。 祁老夫人对祁宴礼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可是他是祁家的继承人,所以该管教还是得管教。 “怎么突然就独自回来了?”祁老夫人声音有些苍老,倒是不乏威严感。 祁宴礼神情淡淡,“该回来了。” 祁家本打算让他再在国外待一年,没想到他擅作主张,一声不吭就这样回了国,祁家人怎么说,也不认可他这种行为。 面对这样的质问,祁宴礼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戚家那个丫头?”祁老夫人收敛心神,眯着眼问道。 祁宴礼面容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又恢复以往的淡然,“与她无关。” 老太太年纪虽大了,可眼神中的光仍旧透着精明,“我是你奶奶,你在想什么,我能不清楚?” 她叹了口气,“白映这丫头,倒也不错,就是性子太娇纵了些,你要是喜欢养着也行,但是要做这宅子的女主人,恐怕不太合适。” 祁宴礼还维持着站立的姿势,视线低垂,眸色情绪不明,“嗯,我明白。” 老太太这意思很显然,玩玩可以,玩真的就不行。 面对他的反应,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回房休息吧,刚回来,不适应的事多的很。” “嗯。” ** 第二天。 戚白映被一阵嘈杂的施工声惊醒,她睁着眼,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胃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翻身而起。 起床洗漱,然后烤了两块面包当早餐,因为没有经验,所以面包有点糊,她也将就着吃了。 吃早餐的空挡,她拿起手机翻了翻,就看到顾熙给她发来的信息。 “你之前不是说想找份工作?刚好我朋友公司缺一个设计师,你要不要试试。” 戚白映从小学习绘画,高考忤逆她父亲,将录取意向改为艺术高校,学习艺术设计,后来又出国深造了几年。 不过,她这方面成绩虽然突出,却从未从事过设计方面的工作,应该说她还没有过工作方面的经验。 “你哪个朋友?” 她和顾熙认识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知根知底,倒是没有听说过顾熙哪个朋友从事这个行业。 顾熙知道纸包不住火,只得如实答道:“沈逸。” 戚白映瞬间就没了想法,“不去。” “看样子,你真不打算原谅他了?” 戚白映顿了顿,不知道该回什么,将手机放回到桌面,轻咬了口面包,糊味浓郁起来就成了苦。 算起来,她和沈逸称得上青梅竹马,两人关系不错,却没想到会有闹翻的时候,就因为戚林两家的私自订婚,还有她毫不反抗的态度。 她也不是不反抗,只是那时候戚家经济已经开始出现问题,而林戚两家又在商谈一个重要合作项目,她根本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提出悔婚。 正当戚白映恍惚的时候,微信“叮”的一声,顾熙发来了一段很长的语音,指尖轻点屏幕,里面传来沈逸求饶的声音,“大小姐,怎么还在生气了?今天岁月间我做东请客,给你好好赔礼道歉行不行?” 戚白映长长的眼睫低垂,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沈逸用顾熙的微信发来的几个表情包,骚里骚气的。 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沈逸的邀请,他们俩个也没必要为了不相关的人置气。 吃完早餐,戚白映回房换了身衣服,随手化了个妆,她底子好,随随便便十分钟,素净的脸便明艳起来。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戚白映顿住动作,想了想,还是去开了门。 门看了一截缝,戚白映看清门外的人时,忍不得蹙了眉头。 “戚小姐。”游意看着眼前的女人,妆容得体,衣服精致,他疑惑道:“您这是正打算出去吗?” 戚白映记得他,祁宴礼的助理,好像叫什么游意。 她挑了挑眉,“你有什么事?” “祁总说,给您重新安排了住处,让我接您过去。”游意如实说道。 戚白映眯了眯眼,红唇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浮现冷意,“祁总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地方我住得挺舒服,不打算搬。” 好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游意开口道:“这地方太过阴湿,戚老太太身体不好不能久住,祁总就擅作主张,重新安排了住所,这会儿老太太已经在新住处等着您了。” 祁宴礼倒是好手段,用她奶奶威胁她? 眼底的冰冷逐渐化为凶意,戚白映眨了眨眼,又恢复到以往娇艳的模样,她轻笑了声,“可我现在要出门。” “您家中可有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们可以为您先收拾行李,这样也不会扰乱您的行程。” 戚白映算是明白了,不管她明里暗里怎么拒绝,对方都已经想好了应付的对策。 “看来我今天非搬不可了?”戚白映冷着声音问道,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行吧,里面没有什么重要东西,你们收拾吧。” “谢谢您的体谅。”游意诚恳道。 戚白映没有说话,继续着换鞋的动作。 “戚小姐要去哪?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过去?” “不用。” 话音刚落,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出门,绕开他进了楼道间。 ** 刚巧是饭点,戚白映赶到岁月间。 岁月间不似千禧阁那样的私人会所,没有那么多规矩,里面什么人都有,因为味道不错,回头客很多。 戚白映按照顾熙告知的包间房,上了三楼。 一进门,就和沈逸碰上了视线,男人笑出一排白牙,看上去挺高兴。 “大小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戚白映随意挑开张椅子坐下,红唇勾起,漫不经心道:“哪里有饭不蹭的道理?” 似乎想到什么,沈逸没有多说,戚家现在的处境,她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好过的。 他忙道:“行行行,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多少饭都给你蹭。” 戚白映挑了挑眉,话锋一转,“顾熙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沈逸将菜单递到她眼前的桌面,笑着问道:“我点了几道你平常爱吃的菜,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就这几道吧,点太多也吃不完。” 不过一会,服务员进来拿走菜单,包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人,空气静了几秒。 “现在的戚家……是什么情况?”沈逸有点儿欲言又止,恐戚白映听这话不高兴,可又实在有点担心。 戚白映倒是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不就是媒体报道上的那样吗?” “前阵子我在外省,得知戚家出事,连夜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沈逸脸上颇有些自责。 戚白映凝了凝神,“和你没关系,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聊聊你说的那份工作。” 沈逸不想惹她不高兴,连忙转移了话题,“是我叔叔的公司,缺一个设计师,如果你愿意,我去跟他说说?” “不用麻烦。”戚白映撑着下颚,漂亮的眉眼透着明艳,“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面试就行。” “怎么这点忙都不让我帮?”沈逸语气里,带点儿郁闷。 戚白映轻笑了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欠人情。” “行行行。”沈逸无奈道:“反正以你的能力,不用我帮忙,也肯定能录上。” 就在这时,包间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顾熙从外走了进来,穿着艳丽,笑起来像个盘丝洞刚出来的妖精,声音甜到发腻,“我说白映,好些日子没见,你就这身打扮啊?” 回看戚白映这身,白色毛衣搭牛仔裤,脚上一双瘦腿长靴,相比较之下,确实素了些。 沈逸替她发声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狐狸精在世?” “沈逸,有你这么护短的吗?” 两人斗嘴的时间,戚白映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点开微信,就看到一条消息。 “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我让游意去接你。” 顾熙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边,一不留神抽走了她的手机,愤愤不平道:“干什么了?好不容易聚一次,居然敢不认真听我说话?” 她看向还未熄屏的手机屏幕,就看到了眼熟的三个字,震惊得以为自己看错了。 “祁宴礼??” 作者有话要说: 顾熙:我真是活见鬼了!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戚白映面无表情地抽走手机,将还未黑屏的手机扔进包包里,“菜都上齐了,吃饭吧。” 顾熙和沈逸目光对视,静了几秒,都从对方的眼中察觉出这事不对劲的气息。 祁宴礼还没有回归祁家的时候,曾做过戚家一年管家,知道这事的人为数不多,刚巧除了她身边这几位。 他们自然想知道,祁宴礼回国就和戚白映联系,到底意味着什么。 顾熙拉开椅子,坐到戚白映身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和他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三天前。”戚白映蹙着眉。 听消息,祁宴礼就是三天前回的国,难不成两人刚回国就缠上了? 仔细想一下,当年戚白映追人家那股不要命的劲,也不是不可能。 顾熙侧目,和桌对面的沈逸对视一眼。 沈逸会意,扯了扯嘴角,“白映。” 戚白映拿起筷子的手下意识一顿,掀开眼皮看他,“怎么了?” “你不会到现在,还对他旧情难忘吧?” 戚白映怔愣片刻,嘴角勾起笑意,抬眸,“认识这么久,你见我什么时候长情过?” 这五年来,戚白映也不是没有交往过男朋友,不过都是些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情感。 在外人眼中,都觉得戚家这位小姐,样貌最美,性子却太过薄凉,许多贪图她美色的豪门公子,都不再敢胡乱招惹。 顾熙皱眉,“可是祁宴礼现在是祁家长子,你和他不管是什么关系,恐怕都会惹上麻烦。” “我麻烦事多着,不差这两件。”戚白映漫不经心道,拿起了桌面的竹筷。 “可是……” 戚白映潋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笑着问道:“这饭你们到底还让不让我吃了?” 沈逸出声打圆场,“算了不说这些,吃饭吧。” 顾熙只好止了声,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到最后,都没有再谈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刚才的插曲,气氛也不再热络。 戚白映搁下筷子,去洗手间补妆。 将粉饼放入包包,顺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刚一开屏,显示的还是刚才的聊天界面。 空白页面上,还留着刚才那句话。 戚白映蹙着眉,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一个地址。 ** 十分钟后。 婉拒了沈逸的想送,戚白映独自走出了岁月间,没看到熟悉的车,想着祁宴礼还没过来。 从祁氏集团到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估摸着时间,戚白映站了会,觉得无聊,打算去对面的咖啡厅坐会等人。 不管祁宴礼给她安排住处,是因为什么,她已经做好遇神杀神的准备,更何况她现在孑然一身,本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途径一个宠物店,戚白映没多想走了进去,她很早之前想养猫,可是戚痕因为何月盈对猫毛过敏,命令禁止了。 到现在有时间有能力养了,却没了精力和时间。 戚白映看了看笼子里,肆意叫唤的猫咪,低垂眼眸正打算离开,随身包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但是戚白映猜到了是谁。 “戚小姐,我是游意,祁总的助理。” 祁宴礼这个助理,业务能力不怎么样,心理素质倒是一绝,不管人怎么拒绝,仍旧是死皮耐脸的黏过来。 戚白映抿唇,“我知道。” 对方开口道:“戚小姐,您现在在哪,祁总让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 戚白映牵起唇,轻笑着重复了一遍,“我哪来的家?” 游意那边愣了几秒,“是您和祁总的家。” 戚白映眸光逐渐浮现冷意,“什么意思?” 对方不慌不忙道:“祁总说,戏得做足。” 她和祁宴礼签下婚约合同,都是想借这一身份为自己谋利,成了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块的,不然让别人看出端倪,这合约等同于废纸。 看来她还真就拒绝不了。 戚白映闷声笑了起来,“岁月间对面的宠物店,我给你十分钟。” 挂断电话后,戚白映将手机塞入包中,伸手逗弄了下笼子里的白毛蓝眼的猫咪。 “那是蓝眼白猫,很黏人,小姐是想饲养还是送人呢?” 是店员的声音。 戚白映笑着回头,“不用了谢谢。” 而后转身离开了宠物店。 游意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已经在路上,没过多久,就准时出现在宠物店外。 视线扫过车内,确定车上只有游意一人,戚白映才上了车。 “祁总晚上有重要工作,所以安排我来接您。”游意发动车子,游意抬眸看了眼后视镜。 戚白映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祁宴礼安排的住所在城西市中心的别墅区。 环境和周围设施,都挺适合老人居住。 游意领着她进了门。 戚白映在屋里扫视一圈,“我奶奶呢?” “应该是保姆带出去了,老年人不能一直闷着。”游意答道。 戚白映挑了挑眉,不得不说,祁宴礼安排得倒是很周到,这样她也不用花太多心思担心老人了。 游意笑道:“您和祁总的房间在二楼,已经收拾好了,要去看看吗?” 闻言,戚白映侧头看他,“我和祁宴礼?他也住这里?” 游意有些无奈,“戚小姐,虽说您和祁总是在演戏,可自己都不入戏,又怎么骗得了别人对不对?” 戚白映面色渐冷,“我要偏不呢?” 游意心里明白这大小姐脾气,可不能胡乱招惹,要是得罪了,他老板还不得找他麻烦? 他小心翼翼道:“您放心,您和祁总不是同一个房间。” 戚白映凝滞的面色才缓和了些,她开始打量屋子。 “戚小姐,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游意道。 “没有。”戚白映淡声道:“让保姆早些送我奶奶回来吧,我想见她了。” “好的。” 游意走后。 戚白映上了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住主卧,祁宴礼则睡在对面的卧房。 房间装饰不算奢华,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戚白映想起来,与她五年前的卧室装修相差无几。 有点儿特色的少女风,胜在温馨精致,是她十八岁的品味,戚白映忍不得皱了眉头。 化妆桌上,除了她自己的化妆品,还多了一整盒精致高端首饰。之前为了还债,她那些首饰都拿去换钱还债,可是没想到努力这么久,还是填不满一个公司的亏空。 戚白映在盒子里找到一对熟悉的耳饰,是她参加某次拍卖会所得,听说是英国皇室流落而出的,价格昂贵。 没想到祁宴礼连这些都给她弄来了,为的就是哄她开心? 回想这几天的种种,祁宴礼对她的示好,她总觉得有种闹剧感。 “喜欢吗?” 男人低磁温醇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回荡,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戚白映下意识地侧过头,循着声音看向房门口,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祁宴礼。 他步履从容地走进了屋子,“这是你之前的那副,我从一位女士手中买了回来。” 戚白映拽了拽发凉的手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用这么费心思,既然签了合约,我会遵守约定。” 祁宴礼没有言语,慢步走近她,拿起桌上那对精致的耳饰,眸底神色不明,“真漂亮。” “明天晚上的宴会,就带它吧。” “晚宴?”戚白映眯了眯双眼,“什么意思?” 男人掀起眼皮,斜睨着她的目光逐渐深不见底,“你该以祁太太的身份见见人了。” 既然两人已经签订合同,祁宴礼让她坐实祁太太这身份不会太久,可戚白映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她眯着眼,漫不经心道:“我们不应该谈谈,商量个计策,再做这样的决定?” 男人凝视她的眸光又深了几度,静了几秒,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也好。” “只是城东那块地需要有些进展了。” 戚白映摸不清这男人的心思,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就好像做什么,总有一群虎狼想要牢牢将她掌控在手中,迫使她进退不得。 而祁宴礼就是这虎狼。 心里虽没底,脸上却仍旧是娇媚的笑意,戚白映眸光潋滟,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白纸。 “这上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祁宴礼眼梢挑起,“是什么?” “负责这次竞标的官员,有个女儿,或许对祁家竞标有帮助。”戚白映捻着那张纸,送到男人眼前。 “这些消息,我应该不需要你来提供。” 那些官员的亲属,祁宴礼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 戚白映撩了撩头发,好整以暇片刻,红唇勾起,笑得一如既往的清媚,“我听说这姑娘,对你还挺上心?” 祁宴礼嘴角稍扬,俊朗的面容却勘探不到笑意,身子蓦然靠近眼前的女人,扣住她的手腕。 两人距离片刻就近在彼此,“怎么,吃醋了?” “我哪儿敢?”戚白映眯起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轻笑,“你何不试试,利用这姑娘,探探她父亲的口风?” 祁宴礼脸上神情僵了一瞬,冷哼了声,面容愈发淡漠,“色!诱倒是个好办法。”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第二天早晨六点,戚白映睡醒了。 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醒时也心情还不错,洗漱后下了楼,保姆周姨招呼她用早餐。 “祁宴礼了?”环视整个餐厅,并没有见到人,这个时间点,离他上班还早着。 “夫人醒了?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周姨笑着说。 戚白映挑了挑眉头,对周姨这两称呼,有些略微的不适应。 “以后别叫夫人了,叫我白映就行。” 周姨面上有些为难,“是先生让我这么叫的。” 戚白映怔愣片刻,“叫夫人太客套了,这事我会跟他说的。” 她穿着丝绒睡衣,丝薄的布料包裹着清瘦的身材,整个人看上去高挑又瘦弱。 轻飘飘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戚白映开始小口喝着粥,味道还不错,只是有些甜。 看着戚白映逐渐舒展的秀眉,周姨嘴角噙着笑,“先生知道您喜欢喝甜粥,今天临走的时候特地让我煮的,您看味道怎么样?” 戚白映垂眸,半响没有开口说话,就在这时,桌面的手机屏幕跳动了起来。 “挺好的。” 她淡声道,这才拿起手机,纤细的指尖点开屏幕,是沈逸推来一个微信号。 “这是我叔叔公司的招聘人事,你联系她。” “好,谢谢了。” “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沈逸不太放心。 好歹她也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戚白映没做多想,加了微信。 她现在无所事事也不是什么办法,虽然上班的工资在巨额债务面前,根本不足一提,好歹也能暂时为持生计。 毕竟她和祁宴礼的合约是有时间期限的,双方随时可以取消合作。 微信好友没一会儿就通过了,和人事聊了一阵,对方让她带上自己的作品,今天过去面试,戚白映同意了。 约好了时间,她放下手机,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周姨,“我奶奶了?” “老夫人还睡着。”周姨如实答道。 “老年人早上不能饿着,等会麻烦你去叫老夫人起床吃早饭,我待会出去一趟。” 周姨应了下来,戚白映吃完早餐,回了房间。 换了身还算正式的衣服,她走下了楼,正打算出门。戚老夫人正在用餐,看到了她,喊了声,“这又是要去哪?” “去面试。”戚白映如实答道,“托人找了份工作。” 戚老夫人向来疼爱她这孙女,舍不得她在外边受苦,皱着眉头,“是沈逸给你推的?那孩子办事我放心,只是工作还是得靠你自己,小心在外边受了委屈。” 戚白映也难得乖巧,“我懂的,奶奶。” 老夫人叹了口气,“没事多去看看你父亲。” 想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可能永远也醒不来的戚痕,戚白映蹙了眉,“您放心。” 老夫人又嘱托了几句,这才放她出了门。 好在奶奶没有问起她和祁宴礼之间的事,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恐怕有再伶俐的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祁宴礼是戚老夫人招上门的管家,而她当年迷念祁宴礼的事,自然也没有瞒过家里面的这几个长辈。 他们对祁宴礼这个人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是为了钱为了权,所以哄着她,等到真相告白的那天,戚白映才知道,在祁宴礼眼中,她只是一枚助他回到祁家的棋子。 到现在,他们也还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半点沾不上感情。 ** 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游意拿着汇报资料进来的时候,祁宴礼正坐在办公桌前,蹙着眉开着眼前的文件夹。 文件夹上是城东那块地的相关资料。 “祁总,我刚才收到了一份资料。”游意走上前,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在桌面上。 祁宴礼抬起眼皮,看了眼没有任何标志的档案袋,“是什么?” “明澄集团所有高层的资料和他们的人脉网。”游意如实说道。 闻言,祁宴礼微微拧起的眉头并未舒展,“谁寄的?” 游意答:“看地址,应该是戚小姐。” 将手中的文件夹搁在桌面,祁宴礼拿起那个档案袋,捏紧在手中,眸光意味深长,“果然还是以前的性子。” 游意疑惑道:“祁总戚小姐为什么不直接给您,反而还告诉你一些没用的资料?” “她只是不想太如我的意。” 十分熟稔的口吻,祁宴礼这话说得,好像两人已经认识多久,并且纠葛不浅,游意更加疑惑了。 刚刚回国的老板,和一个破产千金,能有什么关系? 资料已经送到,游意却并不急着离开。 祁宴礼不着情绪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还有事?” 游意神情些许凝滞,这回要汇报的事还挺严重,他有些犹豫道:“祁总,祁家那边已经知道您和戚小姐的关系了。” 祁宴礼没说话,周围的气压像是受到冷空气袭击,变得越来越低。 游意偷瞄了眼办公桌旁的老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然后呢?他们说了什么?”过了十几秒,房间里才重新荡起男人低磁醇厚的声音。 “老先生还没表态,估计已经在捉摸了,只是……”游意停顿了一瞬。 祁宴礼挑了挑眉,“只是什么?” “戚小姐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游意说完这些话,卸掉沉重般松了口气。 祁宴礼放下手中的资料,目光从戚白映三个字上滑过,最后落到游意身上,语气沉沉,“我知道了,下去工作吧。” 游意退到门口,忽的想起来一件事,“老先生让我交代您,今天晚上千禧阁安排了饭局。” “嗯。” 从祁宴礼回国到现在,也参加了大大小小好几个饭局,都是他父亲给安排的,用意也简单,让祁宴礼多和他事业上的伙伴接触。 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只是安排好了,他也不好推拒。 ** 戚白映的面试很顺利,面试的人事无论从哪方面都挑不到她的毛病,对于她以前的作品表示十分喜欢。 公司业务主要负责产品包装logo这一类,戚白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意识得学习过相关知识,没想到在必要的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 人事要她明天开始上班,戚白映答应了。 走出公司后,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戚白映想了想,打电话让周姨留了饭,然后坐公交原路回住所。 刚回道家,戚老夫人刚巧吃完中饭,周姨正打算带她去看音乐剧,票是祁宴礼买的,不能耽误时间。 走的时候周姨有些为难,毕竟戚白映还没用饭,不过还是被她给打发走了。 搬到城东的居民楼那段时间,戚白映已经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不再是之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戚白映用过餐,正打算午休一些,以后开始工作,这样的清闲日子可就没有了。 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走过去开门,就看到了游意。 “戚小姐,你在啊!”游意笑着,将手中的宠物外出包送到了她眼前,“这是我刚买回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里面是只猫咪,第一次碰见陌生都环境,有些紧张的叫唤起来。 戚白映却觉得有点儿眼熟,“岁月间对面的宠物店买的?” “祁总知道你喜欢猫,特地让我买回来的。”游意继续道:“你提着,我去车里拿猫猫剩下的用品。” 戚白映看着眼前的外出包,蹙了蹙眉,“从哪买的,就送回到哪里去吧,我不想养。” 游意开口道:“不用你养,家里不是有周姨吗?再说了,你不是喜欢猫咪?” “谁说了喜欢就得养?”她微微牵起唇,声音清冽,目光冷淡,“我好像也没说我喜欢,你们祁总难不成还能读懂人心思?” 游意面色有些尴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横看竖看,戚白映这话说的都十分有理。 只是他们祁总这样的男人,费尽心思讨好人,反倒没讨到一点好,游意很是不解。 “我……这……”游意哑然。 戚白映声音极淡,“去告诉你们祁总,不用费尽心思做这些,我不要也不会感动。” “他要是还想利用我,大大方方谈条件就行,那个时候,我保准不会客气。”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游意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越想越无解。 他们祁总到底是哪惹这戚小姐不高兴了? 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第一天上班还算顺利,设计部主管带着戚白映认识了下部门的同事,简单的交接了些工作,让她先适应。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 快下班的时候,戚白映接到了一个电话。 “白映,最近在干什么呢?挺久没见着你了。” 听到林嘉律调笑的声音,戚白映忍不得蹙了眉头。 “林总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钱存够了?”戚白映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林嘉律笑得愈发肆意起来,“钱是存够了,就怕你没本事拿回去。” 戚白映勾唇,哼出一声嘲意的笑,“要不然你试试?” “今天晚上七点千禧阁。”林嘉律继续道:“还敢不敢来啊?戚小姐。” “备好钱给我等着。” 下班后,刚好过五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戚白映没急着去,反而先回了趟家。 先陪奶奶吃完晚饭,她捉摸着换了身衣服,总不能穿职业装去赴约。 换了身清艳的衣服,刚走到玄关处换鞋,周姨走上前问道:“白映,你这是要去哪?” 戚白映想起她回来的目的,“和人有约出去一趟,如果祁宴礼晚上回来没见着我,就跟他说,我去千禧阁赴约去了。” 林嘉律这种人,卑劣手段层出不穷,她可不能毫无准备就前去赴约,要不然不仅拿不回那三千万,还得吃亏。 既然现在的她拿林嘉律没有办法,总有人能治的了他。 戚白映换好鞋就出了门,这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她忘了拿伞,也不打算再回家,就这样顶着雨去马路边拦了计程车。 到达千禧阁,刚好七点,这回倒是没有侍者拦路,反而恭敬的将她迎入了一个顶级包间。 林嘉律这日子过得倒是奢靡。 这种包间一晚上都是十几万块。 一进门,戚白映就被包间里烟酒味熏的蹙了眉。 “戚白映,我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还挺准时。”林嘉律左拥右抱,翘着二郎腿坐在皮沙发上,一派的纸醉金迷。 戚白映拢起的眉头更深了,睇了个眼神过去。一双丹凤眼稍稍上挑,却不是潋滟的意味,反倒尽显冷意。 “都说讨债的辛苦,今天我才发现这话原来没说错。” 果然是商业场上混惯了的,哪怕指着林嘉律头顶骂,也不见他脸上会有什么不适的神情。 林嘉律兀自低笑了声,推开左右的辣妹,“先出去,我要和戚小姐好好聊聊。”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停顿,明显加重,看来别有深意。 戚白映倒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看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神情不善的从她身边走过,出了包间。 她随便挑了个干净点的位置坐下,拿起玻璃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喝。 “林公子打算怎么跟我谈?” 林嘉律轻笑了声,视线牢牢锁在戚白映身上,穿着精致,妆容得体,一双媚眼如春水般,淌过人心头。 无意间扫过一眼都让人欲罢不能。 林嘉律像是在自言自语,“要是戚家没倒,我还挺乐意娶你的。” 宁城不可多得的美人,谁人能不觊觎? 戚白映一愣,眯着眼看他,“真可惜你没这福分。” 林嘉律燃起一根烟,抽了起来,狭长的双眼微眯,危险的眸光掩饰在金丝眼镜下,“毕竟美人带刺,采摘不当容易丢了命。” 花言巧语的男人,戚白映见得多了,而林嘉律的功力属实是最高的,字字暧昧却不显得油嘴滑舌,只可惜她根本不吃这一套。 戚白映低垂眉眼,昏暗的包间掩去了她眸底的厌恶。 “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聊天的,林嘉律,林家家大业大的,连三千万都还不起了?”戚白映优雅的撩起耳前一缕发丝,声音里逐渐浮现冷意。 林嘉律爽朗得笑了起来,端起一杯酒,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白映,怎么聊着聊着又说到这了?” 戚白映斜睨了他一眼,“我们没那么熟,当然也没什么好聊的。” 好像习惯了她这脾气,林嘉律无所谓地笑了笑,清着嗓子道:“戚白映,就算你从我这拿走这三千万又能怎么样?戚家的债跟座山似的压过来,三千万不过冰山一角。” “林公子不好好操心你们林家,倒挺喜欢管闲事?”戚白映红唇轻扬,“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还钱得好。” 林嘉律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手中实权太少,就连经济权也全握在他父亲手中,还清三千万属实有点难。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林嘉律也不可能难过她,更何况她也只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戚家的东西。 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我要不还了?”林嘉律摇晃酒杯的动作一顿,抬眸,“你能拿我怎么办?” 戚白映的面色倏然冷了几分,“林家破产的热度还没过,我想很多媒体会对林戚两家的纠葛感兴趣?” 林嘉律轻笑了声,“鱼死网破?白映你倒是狠的下心。”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戚白映冷声回道。 “我要是买通记者了,这些新闻播不出去,你又能拿我怎么办?”林嘉律斜眼望了过来,满满的势在必得。 戚白映睇了他一眼,眉头稍挑,她早就知道林嘉律不会这么轻易偿还那三千万,但是她没想到,他根本连还都不想还。 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戚白映勾唇,潋滟的眼尾逐渐浮现危险之意,“我听说你要娶叶家的大小姐?大不了我去和她谈,也是一样的。” 林嘉律像是被抓住了把柄似的,脸色有些许变化,不过片刻,又成了之前懒散的模样。 他轻笑了声,“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就当真了?三千万而已,来你将这酒喝了,我立刻让助理给你打钱如何?” 他将酒杯送到了戚白映眼前,嫣红的酒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如同鲜活的血液。 戚白映的视线停顿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接过那杯酒。 红唇勾起,她笑得媚眼如丝,“林公子这话可当真?” 林嘉律眯着眸,“当然。” 晃动着红酒杯,戚白映勾唇笑了起来,“那你可千万别后悔。” “绝不后悔。” 就在林嘉律以为戚白映会喝下去的时候,女人却倏然间站了起来,将那杯红酒如数倒在了他的头顶。 “林嘉律,既然你父母没有好好教你做人,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眼底逐渐浮现凶意,戚白映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这就是你得寸进尺的现世报!” “操!”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汤鸡的林嘉律,怒骂了声,“戚白映,你是不是有病?” 戚白映冷眼看着他,嘲讽道:“我这不是想让你清醒清醒?” “你!”林嘉律猛地站起来,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戚白映往后退了一步,犀利的掌风从她脸边刮过。 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女人,林嘉律有点儿气急败坏,“以前看不上我,现在还敢来我这嚣张!我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他欺身压了过来,戚白映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被男人擒住了手腕。 就在这一刻,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林嘉律有些不悦的回头,还没看清人,就听到一声极其危险的声音。 “你敢动她?” 见林嘉律分神,戚白映连忙挣脱了他的束缚,连忙退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她下意识看向包间门口,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他逆光站着,一米九的身材氤氲在光晕里,显得颀长又高大。 林嘉律站稳身子,这才看清来人,“祁总?不好好在你祁家的办公室待着,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 祁宴礼走了进来,轻垂着眼睨了戚白映一眼,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来找人。” “找人?”林嘉律不以为然地嗤笑了声,危险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这儿恐怕没有你要找的人。” “过来。” 男人的嗓音低磁醇厚,回荡在包间里,带着几分诱导之意,戚白映下意识朝他走了过去。 直到祁宴礼扣住了她的手腕,戚白映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伤着了没有?”他问,声音极淡。 虽然不易察觉,但戚白映知道,祁宴礼生气了,这是她五年前培养出来的灵敏,轻易就能感觉出他的心情。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害怕他生气的小姑娘了。 戚白映极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回家?”祁宴礼问道。 戚白映攥紧手指,拭去掌心的细汗,任由男人牵着她走出了包间。 “祁宴礼。”身后传来林嘉律愠怒的声音,“祁家已经答应了林家的联婚,你现在和个破产千金纠缠在一起,祁家知道吗?” 联婚? 似乎想到了什么,戚白映秀气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祁宴礼顿住脚步,带着疏离之意的目光睨向林嘉律,就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嗓音薄凉如水,让人心口发颤,“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和林家联婚?” 林嘉律是表情明显僵了一瞬。 看来是确有其事了,戚白映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祁宴礼牵着她,穿过千禧阁的大厅,然后进了电梯。 抓着她手腕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戚白映想挣开他,却怎么也甩不开,“祁宴礼,你放开!” 听到她愠怒的声音,男人像是触碰到了某根神经,将她推到了电梯壁上,欺身压了过来。 两人呼吸尽在咫尺。 戚白映被推得头脑发晕,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对视上男人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心底竟生起几分慌乱。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心照不宣的触碰到,半响过后,戚白映有点投降的移开视线,“你要干什么?” 见戚白映逃避,祁宴礼凝视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度,伸手扣住她的腰身,两人的距离因此又近了几步。 耳边传来男人急促的呼吸声,戚白映的心跳有一瞬间凝滞。 随后,戚白映就听到,男人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哑声说道:“以后,不许再背着我和他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呀!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次日,戚白映早上醒来,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正巧碰到祁宴礼出门,他刚接手祁家的产业,不用想肯定都忙得不可开交。 没想到昨天晚上还能抽出时间去千禧阁找她。 “我听说,你找了份工作?”祁宴礼站在玄关处,看着女人穿着睡衣裙从楼上走下来,眼底滑过一道暗光。 戚白映没睡得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候的她,不失粉黛的面容显得十分无害。 嘴里嘟囔了几声,距离太远,祁宴礼没听清,凝视女人的眸光更加深邃起来。 “你想找工作,可以来找我。” 戚白映闻言,整个人清醒了大半,抬眸看他,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还是不用麻烦了。” “祁宴礼,你别忘了,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表面上的祁太太,除了合同上的条约,她没有权利要求祁宴礼为她做什么,同理,对方也是一样的。 男人面容上的神色有一瞬间凝滞,很快又恢复以往的漠然,他似乎不欲和戚白映争执,转身出门,“你好好用餐。” 戚白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径直走近餐厅,她没想到戚老夫人正在里面坐着,看她那神情,刚才的话大概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她皱了皱秀气的眉,往餐厅里走了两步,“周姨,去帮我盛碗粥吧。” 听到先生夫人的对话,周姨也愣了,直到戚白映叫了她的名字,她才恍惚间回神,连连称好,而后就去了厨房。 餐厅里只剩下戚白映和戚来夫人。 戚白映淡声道:“奶奶。” 戚老太太眯着眼看着往日疼爱不已的孙女,用苍老的声音喊了她一声,“站在那做什么?坐到奶奶身边来。” 戚老太太年过八十,不能受什么刺激,戚家的事,戚白映都是挑些不痛不痒的事告诉她,就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戚白映没有迟疑,坐到了老人身边,“奶奶,刚才……” “我一直都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戚老太太不太舒服的咳了几声,“我还以为你不跟我说,是因为我年纪大了。” “怎么会……”戚白映端起桌上的粥完,勺子舀了舀,加快散热,太烫了老年人喝了不好,“我只是不想您担心。” 老人固执不好哄,发小孩脾气似的的开口道:“你就是嫌我老了,不中用。我们戚家虽然落败了,可是整个宁城谁人不卖我个面子?我就不信谁能让你不好受。” 戚白映垂眸不语,过了十几秒,才淡声道:“奶奶你放心,没人欺负我,粥快凉了,奶奶您喝。” 戚老夫人对她凡事瞒着自己的态度非常不满,话音里又气又不舍得骂,只得闷声说道:“我不管你很祁宴礼这孩子,发生过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看开些。” “这些日子,我发现这孩子对你挺不错的,不要总是跟人摆脸色。” 戚白映轻垂眼皮,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还是没有。 戚老夫人知道这孙女的脾气,也不敢说太多,怕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她抬手,拍了拍戚白映的肩膀,像是安慰似的,“奶奶,只有你这么个孙女了。” “我知道。” 周姨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端着放着粥和糕点的托盘,“白映,这是我老家那边的土特产,你尝尝。” ** 最近天气不错,沉闷的浓雾散去,宁城迎来了今年第一缕阳光。 戚白映踩点到了公司,因为工牌还未完善,她的进出有些受限,耽误了不少时间,差点儿迟到。 早会的自我介绍后,她开始和部门的同事有了交流,也接到了一个logo文案的采写。 等做完初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将做好的文案提供给部门经理过目,戚白映去了趟洗手间。 “你们听说了没有,设计部先来的那个女人以前是个千金小姐,听说家里破产了,走投无路才来上班的。” “好像叫什么戚白映?看长相就知道是个妖艳贱货……” “秦梦,我听说设计部那个老头还夸她,肯定是被色迷了心窍,恐怕两人早就……” 议论声戛然而止,几个女人看到厕所门口突然出现的戚白映,纷纷闭上了嘴面面相觑。 戚白映挑了挑眉头,“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聊得挺开心的?” 几人面色有点儿尴尬,对视一眼后达成共识,打算绕过戚白映离开厕所。 戚白映看清了他们的想法,细长的腿一伸,挡在了厕所门口。 “你们就这点胆子?就敢在背后戳人脊梁骨?”她勾唇,嘴角扬起嘲意的笑,看起来冷森森的。 几个人吓坏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不过也有胆大的。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站了出来,“戚白映你摆什么谱?我们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这个女人看起来挺眼熟,戚白映眯着眸子想了想,前几天她去千禧阁找林嘉律,这不就是他旁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之一? “我记得你,那天晚上……”戚白映勾唇,饶有兴致的说道。 女人神色一变,激动道:“你别胡说八道。” 看样子是不想戚白映揭露她在千禧阁上班的事情,虽然千禧阁不出现在大众眼中。 但总有人多多少少知道里面的实情,大概她也是害怕吧?毕竟让别人知道她在那种地方上班,估计也没办法在这个公司待下去了。 戚白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身子,“行了,该上班的上班吧,别又到处告状说我耽误你们工作。” 身后有同事推了推女人的胳膊,“秦梦别说了,快走吧。” 几人陆陆续续的从她身边走过,戚白映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刚才那个女人,直到她离开了厕所。 等人都走后,戚白映也出了厕所,转道绕进旁边的楼道间,给沈逸打了一个电话。 “我需要你帮个忙。” 宿醉过后的沈逸,有点儿没睡醒,他昨天喝了不少酒,接起电话声音迷迷糊糊的,“你说。” 戚白映压低声音,“我要你叔叔公司一个员工的私人资料。” 沈逸疑惑,“你要这些做什么?” 他鼻音很重,戚白映问道:“你生病了?” “没有,被一起龟孙灌了一晚上酒,头有点疼,要不然我醒完酒,等你下班再去接你,我们俩再好好聊。” 戚白映本打算拒绝,只是要个资料而已,本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更想要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等到了下班,戚白映收拾好东西,从后门走出了公司,沈逸正在那等着。 上了副驾驶座,戚白映系好安全带。 就听到沈逸在抱怨,“干嘛前门不走,让我在后门等你?” 戚白映抬眸,睨着他,瞧见他眼底青黑色的印迹,笑着道:“以后少应酬,不然有你苦头吃。” 沈逸不怒反笑,“你还知道要关心我。” 发动车子,沈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前两天去你家找你,屋子里都没人了,你搬家怎么没跟我说?”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那房子太潮湿,奶奶住不习惯,就搬了,改天告诉你地址。” 沈逸不以为然,问道:“想吃什么?胡煦路那家火锅店?” 戚白映想了想,“是挺久没吃了,去尝尝。” 说完,便想起了正事,“对了,我需要你帮我查查,你叔叔公司一个叫秦梦的女人。” 沈逸在记忆里搜寻一翻,对这个人名无丝毫印象,他不解道:“你查她做什么?” 戚白映一手搭着下颌,漂亮的眉眼神色不明,“这个秦梦在千禧阁上班,我觉得她可能是林嘉律的另一个突破口。” 她挑了挑眉,红唇勾起笑,眼底却浮现出凶意,“我怀疑林家和我们戚家出事脱不了干系。” 沈逸顿了顿,稍稍侧头看着女人娇美的侧脸,皱眉,“你怎么从来不怀疑祁家?” 戚白映的视线有一瞬间停顿,她转过头看着沈逸,冷声道:“什么意思?” 沈逸避开她的目光,专心开车,“白映,当年的祁家和戚家,关系如同水火不相容,谁能保证戚家这件事上,他们没有掺一脚?”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祁宴礼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了?” 似乎想到什么,戚白映悠悠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灯,没有言语。 “你不说话,是还忘不了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最近出门要带口罩,多通风勤洗手,大家都要健健康康的。 感谢三笑一痴送到营养液! 明天《只想独占你》就要上榜啦!在这里推一下预收,感兴趣收藏一下叭! “想你”系列文,《只想痴缠你》 文案: 池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闻越这个疯子。 闻越有多癫狂,眼底只有如炽火般的掌控欲,甚至想将她掰开揉碎融入骨血里,即便是宠爱也让人喘不过气。 为了逃开他,池盈深夜开车冲出闻家大门,却没想到遭遇车祸昏睡三年。 三年后,她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闻越这个疯子。 “想甩开我?” 男人猩红着眼眶,执拗地扣她入怀,声线隐隐颤抖,“这辈子,你都别妄想。” 池盈轻轻拥住男人腰身,不再抗拒他的触碰。 --- 在池盈昏睡的那三年里,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的男人每晚都叫着她的名字入睡,沉浸在撕裂的痛苦里,没有人能救赎,除了她。 --- 我见深渊与炼狱,偏你是朝阳,惹我向往 -闻越 娇美流量女星/脾气不好公子哥 【救赎与被救赎/男主神经病】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近日天气转好,深蓝的夜色上空悬着弯皎洁的月亮,只是没有星辰点缀,显得有些寂寥。 戚白映浑身难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 脑子里想的还是沈逸那些话,慢慢的演变成五年前发生的种种,思绪更加紊乱起来。 头更疼了,嗓子也有些不舒服,应该是感冒了。 她从床榻上做起来,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丝毫没觉得舒缓,便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打算去找些药。 楼下一片漆黑,戚白映犹豫着要不要开灯,最后还是打算摸过去。 医疗箱应该放在客厅的电视机柜里,借着微弱的手机光,找到了感冒灵。 正打算拿着感冒灵去厨房,刚转身,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堵“人肉墙”。 戚白映惊得身形不稳,顺着惯性跌进了人怀里,因为生病身体没力气,只得虚弱的喘着气。 直到她意识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头顶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你在这做什么?” “下来喝水。” 她这声音带着几分不同于以往的柔弱,连气息都喘得很是无力。 祁宴礼察觉出不对,“不舒服?” 下意识伸手蹭了蹭她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他蹙着眉,“你发烧了。” 戚白映反应有点儿慢,“没事,你先……放开我。” 她现在整个人都磕在祁宴礼胸膛上,头有点儿晕晕乎乎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祁宴礼蹙着眉半抱着她,将人轻轻放在了沙发上,顺手拿过她手中那袋感冒药,扔进了医疗险里,“生病了也不能乱吃药。” 他从医疗箱里拿出消好毒的体温计,塞到女人的脖颈处,让她好好地夹着。 大概是身体太不舒服,戚白映没了以往的抵触,完全不反抗他的动作。 有些高烧。 祁宴礼从箱子里找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去厨房给戚白映倒了杯温水。 “吃药。” 天花板的灯亮了起来,戚白映半眯着眼,清透的灯光打落在男人深邃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没有以往的漠然,反而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戚白映无力的吞咽着药,苦味在嘴里溢开,喝了一整杯水也没散去这苦味。 她皱着秀气的眉,有些不满道:“好苦。” 现在的她毫无防备,像极了小姑娘吃了药闹脾气不开心,想想她现在也才二十三岁,不是小姑娘又是什么。 祁宴礼起身,去厨房拿了袋软糖,戚白映喜欢甜食,这些东西他早就备好,什么口味什么品牌都是她最喜欢的。 戚白映嚼完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她不安的情绪随之抚平,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戚白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揉了揉着酸胀的头,有点儿分不清昨晚上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她绵长的叹了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整个人都清醒了,怎么都这个点了?闹钟怎么也没响? 戚白映慌不择路的下来楼,就看到在客厅的祁宴礼,他正抱着个文件看得仔细。 “周姨,我早上没醒,你怎么没去叫我?”戚白映眸光一转,望向一旁清理卫生的周姨。 周姨面色有些为难,看了眼一旁的祁宴礼,才吞吞吐吐道:“先生说,夫人您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让我去打搅。” 在祁宴礼面前,周姨还是称她一声夫人。 “我已经给你公司打电话请假了,你今天好好休息。”祁宴礼眼皮也没抬一下,淡声道。 戚白映拧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正在一寸一寸被这个男人占据,就和当年一样。 不该是这样的,她和祁宴礼从五年前开始,就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但是她好像无力改变这一切。 “昨天晚上还真是谢谢祁总,大晚上的照顾我。”她眯起潋滟的眸,话音不明情绪,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祁宴礼知道,她绝没有半分感谢的意思。 “先吃早饭。”他不冷不淡地回道。 戚白映顺着他的话,“那我就不打搅祁先生了。” 吃过早饭,身体的不适感舒缓了不少,戚白映正打算回房间,就被男人给叫住了。 “过来,有件事找你。” 戚白映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走到了沙发边,不经意间瞟到了男人笔记本上的资料。 清水镇收购计划。 她之前听沈逸说起过,祁家想要收购一个古镇,打算发展旅游业,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小镇。 这个小镇,戚痕曾经有想法收购,进程还没进行到一半,戚家就出了事,导致事情搁置。 不过戚家之前的收购资料,戚白映现在还保留着。 “你想让我帮你收购这个镇子?”戚白映挑了挑眉,往沙发上一坐,一双长腿隐匿在丝绒睡衣裙下,肤白如雪,细腻纤细,轻轻一个曲起的动作,随意又撩拨人心。 祁宴礼不着痕迹的挪开目光,看向手中的资料档案。 “我听说戚家以前对这块地也有想法?” 戚白映支绫着头,似乎没想到男人也有求人的时候,有点儿享受的眯起眼,“你想要戚家的资料?” “戚痕之前整理的资料,被你留下了?” 祁宴礼抬眸看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与锁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现的禁欲味,倒是越来越浓烈。 戚白映有时候会想,她当年怎么不在祁宴礼离开她的时候,将他一举拿下。 不过现在,哪怕祁宴礼送上门,她也不屑要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当年稀罕得要了命,却被扎了满身刺,现在想起那些刺就犯恶心。 “你想要啊?”戚白映红唇勾起,轻垂眼皮觑他,笑得像只得了逞的狐狸,“既然你想要我当然得给。” 察觉出她话里的别意,祁宴礼谨慎的眯了眯眸,似乎一眼将她看穿,“说说你的条件?” 戚白映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祁先生还不懂吗?我除了要钱还能要什么?” “我可不再像从前,图什么不好偏图感情。” 她这话明显意有所指,祁宴礼突然觉得莫名烦郁,他低垂着眸,黑沉沉的目光低压着,“你要多少?” 那一纸婚约合同,只是说得好听,他们两人从来都是互惠的交易关系。 大概是近些日子的接触,戚白映面对他的示好的无声妥协,才让他产生了错觉。 他应该清醒,当年那个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姑娘,已经被他亲手弄丢了。 戚白映红唇勾起,轻巧地吐出几个字,“五百万。” 要知道如果清水镇能成功收购,发展成别具特色的古镇,促进其旅游业,赚的钱可就不只是区区五百万。 她这回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她随随便便交出些资料,就能获得五百万,这不劳而获做得确实有些缺德。 祁宴礼眼尾微敛,“我会让游意今天内把钱汇给你。” 没有质问,没有讨价还价,甚至多问一句都没有,祁宴礼就这样答应了? 戚白映眼睫毛轻颤了下,嘴角翕动了几分,到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过了十几秒后。 她才悠悠开口,“什么时候钱到位了,我会把那些资料发给你。” 怀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戚白映拿起一看,是沈逸的电话。 她站起身,抚了抚皱起的睡衣裙,轻佻的说道:“既然没事了,我就上去了。” 话音刚落,她转身打算上楼接电话。 “啪——” 沙发另一侧的祁宴礼,丢开手中的文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力度不轻,戚白映有些吃痛的蹙眉,斜眼睨着男人,“还有事?” “谁的电话?”话音不着任何情绪,戚白映却能清晰地分辨出,他的怒意。 戚白映不想做太多的解释,有些敷衍道:“这是我的私事。” 祁宴礼凝着眸,半响没有言语,攥紧戚白映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戚白映蹙了蹙眉,“你还有什么事?先放开我。” 他依旧静默,神情却愈发的冷。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两人凝滞的气氛却没有丝毫缓和,仍旧僵持着。 “沈逸的电话?”祁宴礼抬眸,凝视着戚白映,很是笃定地说道:“你又要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祁总其实是个醋王! — 上榜啦!这章评论都有红包! 第12章 第十二章 十二章 戚白映本不想和他多说,可听到话里那个“又”字,她似乎想起什么,面色渐渐浮现冷意,“你怎么知道,我见过沈逸?” “昨天我让游意去接你。”祁宴礼掀开眼皮睨她,嗓音沉哑的做着解释。 戚白映让沈逸去后门等她,为了就是不让祁宴礼撞见,没想到想法还是落了空。 她轻笑了声,“嗯,我是见了他,我今天还得见她。” 一副我做就做了,我坦荡荡,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祁宴礼拢紧五指,清冷的神色愈发淡漠起来,连嗓音都染上了寒意,“不准去。” 他猛地扯过她的手,将人带入自己怀中,紧紧扣住,半分都不松开。 戚白映半张脸都磕在他胸口上,先挣开又挣脱不了,男人温热的体温,渐渐驱散她身体的冷意。 她漠然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静了十几秒,祁宴礼才缓缓开口,“今天晚上得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男人低磁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戚白映不为所动,哼笑出声,“祁总难不成连个陪你参宴的女人都找不到?” 祁宴礼眼睑微微一动,声音压低,“你就是。” “嗯?”戚白映愣住了一瞬,有点儿没听清,她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来,想要看清他的脸。 可祁宴礼箍得她太紧,她的身体根本连半寸都挪不开,“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稍稍低头,半边轮廓贴上她的外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量缓缓说道:“你就是我的女人。” 戚白映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半响才回过神,更加大弧度的挣扎起来,“祁宴礼,你先放开我。” 男人轻垂眼皮觑她,耳朵已经晕上了红,他视线沉沉,“害羞了?” 祁宴礼这人看似禁欲,原来也会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表面斯文,内里败类。” 大概是太顺口,戚白映一不留神,就将这句话给哼了出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在他怀里,她还挺委屈的。 祁宴礼深邃的眸光沉了沉,压低额头轻咬住女人的耳尖,暧昧的厮磨,“你要试试,我怎么败类?” 白嫩的肌肤意外的柔软,让人想用力肆掠。 戚白映身体僵了半截,纤细的手抵上他的胸膛,可奈何男人太大,她的挣扎显得有些无力。 她最不喜欢任人拿捏,秀气的眉头紧蹙,带着警告意味道:“试什么?祁先生这颗心就跟石头似的,撞过一次就不想再撞第二次了,免得再一次头破血流。” 男人松开嘴,看着耳尖晕出娇艳欲滴的绯红,静默不语。 耳边传来温热感,戚白映心底却没有抵触之感,只是没来由的紧张,连说话的气息都有些发颤。 在这暧昧的气氛中,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小逸逸”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祁宴礼的视线更加凝滞,带着几分寒意。 电话铃声落下,男人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样子,戚白映忍着愠意,咬牙道:“祁宴礼,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祁宴礼眼皮动了动,眼底盛满了嘲意,他没有说话,缓了几秒,而后松开了怀中的女人。 他到这一刻发现,自己竟然毫无立场去涉足戚白映的生活。 凭借着用手段得来的夫妻关系?这话在他眼里都觉得可笑,他们两人就是秉着这种可笑的关系生活在一个屋檐里。 但是想想,如果没有那一纸婚书,他们现在可能连关系都没有。 那他就更没有资格,将她抱在怀里。 突然挣脱了束缚,戚白映没来得及反应,踉跄几步退坐到沙发上,虚虚地喘着气。 缓过神来,她拿起玻璃茶几上的电话,不再看旁边的祁宴礼一眼,站起来就走。 “祁宴礼,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你拿捏的戚白映了。” 走上楼梯,她给沈逸回拨了过去,就被他骂了一顿,“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 戚白映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力道:“你干什么了?” 对面的沈逸噎了一下,“我吓死了。” “我多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推开门,戚白映进了房间,“不说了,约个地方,我来找你。” —— 戚白映换好衣服下楼,客厅里已经不见祁宴礼,她拢着眉心,换鞋出门。 沈逸本打算来她家接她,怎么说也硬要来,戚白映干脆挂了电话以示态度,这才让人松了口。 两人约在了一家西餐厅。 偏巧就是上一次祁宴礼带她来的那一家。 “工作感觉怎么样?”沈逸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 戚白映脱下外套坐下,笑着道:“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 因为感冒的缘故,她说话声音到点儿哑。 沈逸挑眉,“感冒了?” 戚白映勾起唇,那双丹凤眼在吊灯的照耀下,灿若琉璃,“什么时候赶上你关心我。” 两人一块长大,关系虽好,却总是喜欢吵吵闹闹,只是现几年都长大了,才缓和不少。 沈逸想起以前那些事,哼笑出声,“你说我们俩以前总那样闹干嘛?” “哪儿知道你?”她牵起唇,似乎想起从前发生的趣事,笑得明媚,“对了,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秦梦,你查清楚了吗?” 沈逸看着她笑,好像她不管陷入怎样的泥潭,还是这般向阳生长。 他也跟着笑了,“发你邮箱了,她的资料我仔细看过,没什么问题,只是……” 戚白映挑了挑眉,“只是什么?” “她的账户在年前,突然收到过一笔一百万的款项。”沈逸顿了顿,“按理她,不管她在千禧阁,还是工作,都不可能突然有这么一大笔钱。” 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好的预感,戚白映想了想,淡声道:“这笔款项打入她账户的具体时间是多少?” “去年的十月二十八。”沈逸沉着声音,“也就是戚家出事的前三天。” 心里“咯噔”了一下,戚白映垂下眼皮,攥了攥发凉的手指,“你的意思是,戚家出事和林嘉律脱不了干系?” 沈逸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饭桌陷入了瞬间的凝滞。 沈逸抬头看着戚白映,见她脸色不太好,急忙劝道,“白映,你打算怎么办?不管你怎么做打算,我都会帮你。”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戚白映垂眸,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与路边脚步匆匆的人流。 这宁城还是这么热闹,只是再和她戚白映无关。 见她许久不说话,沈逸温声道:“白映?” 戚白映睫毛颤动,声音不咸不淡,“你告诉我这些就够了,其他的还是让我自己解决。” 林嘉律下个月和叶家大小姐结婚,这无疑是豪门中强强联手,如果沈逸不顾沈家一贯向着她,恐怕不会落到什么好处。 “你不饿?我还真有些饿了,我先动筷了。”戚白映勾起唇,淡然地笑着,清冷自持。 沈逸噎了一下,也跟着动了筷。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沈逸掂量着说道:“对了,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戚白映茫然抬头,挑了挑眉,“怎么?还想约我?” 沈逸轻笑出声,他长相浓眉大眼,却不算硬朗,笑起来时露出一嘴白牙,挺招人喜欢。 “今天晚上有个叶家办了场宴会,缺个女伴。” 戚白映视线下意识顿住,她愣了愣,“怎么不叫顾熙陪你?” 提到顾熙,沈逸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可别跟我提她,重色轻友的玩意,看上了个小白脸,已经三天没理过我了!” 顾熙又看上了个人?这她怎么没听说过?顾熙这人怎么说,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就是回回遇的都是渣男,还一个比一个渣。 戚白映眨了眨眼睛,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字,“小白脸?” 沈逸听到这个也烦,“反正她这种性格,不吃亏就不回头,就和当年的你一样。” 话音刚落,沈逸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僵了一瞬,“白映,我说话没过脑,你千万别当真。” 戚白映抿着唇,用刀叉轻轻切割着牛排,一块接着一块,就是不吃。 沈逸以为她不高兴了,哄道:“我记得你喜欢吃虾,我们不吃牛排,吃虾好不好。” 闻言,戚白映猛地顿住动作,掀开眼皮,不冷不淡道:“我不想吃虾。” 她对虾从来就没有多喜爱,她喜爱的是五年前给她剥虾的人。 经历了种种,戚白映发现,有些人就好像刻进了骨子里,可能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没办法消磨他来过时的印迹。 “吃吧,待会我就要回去了,奶奶还在家等着我。”戚白映开始吃那些切割好的牛排。 竟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戚白映勾起唇角,勉强笑了下,“可能是生病了,情绪不稳定,宴会就不能陪你去了。” 沈逸垂眸,掩饰掉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嗯,没事,你在家好好养身体。” 餐厅楼下,路边的停车位上。 一辆不起眼的黑车停靠在那里。 祁宴礼不着情绪的眼神轻抬,睨着餐厅玻璃窗内的两人,点燃了一根烟。 他极少抽烟,有点儿呛到,缓了几秒,他松开那支半燃的烟,给戚白映发了条微信。 “在哪,我来接你。” 大概等了一分钟,回了。 “我不用你接。” 看着那条短信好一会,祁宴礼捻灭了烟,准备驱车离开,车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阵铃声。 接通电话,游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祁总,您之前让我从国外订购回来一盒马卡龙,我现在已经在机场,要给戚小姐送过去吗?” 祁宴礼轻蹙着眉,再次扫了眼餐厅的玻璃窗,没什么感情地说道:“扔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醋王祁生气了hhhhhhhhhhhh — 今天双更好不好呐,双更要不要奖励营养液呐XD 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晚上八点,一辆加长的黑色林肯驶入别墅区。 戚白映穿着祁宴礼给她准备的礼服,手里提着去年买的香奈儿包包,弯身坐入了车后排。 祁宴礼早已在车内等候,他半阖着眼,斜睨着车窗外静谧的夜。 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两人虽坐着一排,却隔着车间最远的距离,彼此静默着,都没有出声。 戚白映身体还有些不适,精神状态不太佳,无力地靠在坐垫,有些昏昏欲睡。 困意就像龙卷风,席卷着她所有神经。 “你和沈逸聊了什么?” 男人薄唇轻启,嗓音平淡无水,却透着令空气都颤抖的力度。 戚白映瞬间凝回神,支棱起头,用余光扫了眼一旁的男人,没什么情绪道:“没聊什么。” 她扫了眼车窗外,觉得路径有些许熟悉,蹙眉问道:“你今天带我,是去参加谁家的宴会?” 祁宴礼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上的名贵腕表,“叶家。” 这宁城除了和林家联婚的叶家,可就没有哪个叶家能请的动祁宴礼了。 本以为祁宴礼只是带她去参加一些隐蔽的私人聚会,没想到居然是叶家这种名流大家,那宴会上必定会见到她不想见到的人。 今天下午,沈逸还约着她去,没想到她还真去了,却是以祁宴礼的女伴这个身份去的。 想着以后要跟沈逸和顾熙做解释,戚白映就头疼。 她蹙着眉头,神情有些不耐,咬牙一字一顿道,“你想借此公布我们的关系?” 祁宴礼斜睨了她一眼,眸光不着情绪,说话语气也波澜不惊,“有什么不可以?” 是啊,从戚白映签下那纸合同,这些就该是她承受的,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垂着眼皮,勾起绯色红唇,眼底看不出喜怒,“全凭祁总安排。” 似乎太过了解戚白映这性子,祁宴礼听出了她话音里的愠怒,不高兴的时候叫他祁先生祁总,高兴了也讨不来一声好。 他好像也习惯了,阖上眼闭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林肯驶入了西郊临湖的假日酒店。 今天是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宴请了很多达官贵族。 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厅,已经人来人往,见到昔日熟悉的面孔,戚白映的表情很是淡定,挽着祁宴礼走了进去。 戚白映以前就是个娇纵大小姐,得罪的人可不少,多少人想趁着戚家倒台,爬到她头上踩两脚。 现在终于等戚家落魄了,可又碍于祁宴礼不敢胡作非为。 很多想攀附祁宴礼的,倒不觉得有什么,权当她是透明人,赶着和祁宴礼交谈。 “听说祁总近日开始接手祁氏?” 祁宴礼虽不喜欢别人的胡乱客套,碍于情面,还是会回答。 “祁总到是个年少有为的人物,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合作?” …… 戚白映听着他们这对话,都觉得无聊,有点儿想离开,“祁先生,我想去趟洗手间,就先不陪着你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淡声道:“嗯,待会我去找你。” 戚白映退出人群,倒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强打完精神后,疲惫感会更甚。 一只手撑着头,斜靠在沙发上,她眯着眼看着来往的人群。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是多拥挤的人流,绝对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然后不觉辛劳的来找你麻烦。 很明显林佳苑就是这样的人。 待戚白映晃神的片刻,林佳苑已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她跟前,她个子不高,大概是为了撑场面,鞋子永远不会低于十厘米。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哪个没脑子的带你过来的?”林佳苑这大小姐脾气,平时还能克制,但是看到戚白映算是彻底爆发了。 还在交际的祁宴礼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人骂没脑子,戚白映勾唇笑了,看样子心情极好。 “怎么,这地方也是林大小姐的地盘?” 戚白映站起来,高了林佳苑半截额头,垂着眼皮睨她,“还是林小姐想占着叶家,狐假虎威?” 两人对话声不小,虽站在僻静处,也无法避开所以人,很多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其中就包括林嘉律。 男人一身灰色西装,金丝边眼镜掩住了他眸底的寒意,“佳苑,别闹了,过来。” “哥!”林佳苑拔高音量,娇娇地喊了一声,片刻后,余光冷冷扫了眼戚白映,“待会我再来收拾你。” 戚白映闻言,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向一旁的林嘉律,“我当是谁了?原来是欠债不还的那位。” 她这话虽说的隐秘,可不难听出其中的意思,林嘉律瞬间变了脸色,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白映,好久不见了,要不然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看来这一招很有效。 像是把握到了主动权,戚白映勾起绯色红唇,笑得娇媚如常,“林大公子想谈什么?” 林嘉律将视线滑倒戚白映身上,金丝眼镜框下,那双狭长是双眼微眯,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心悸,“自然是你想谈什么,就谈什么。” 想起之前千禧阁发生的那幕,戚白映兀自低笑了声,“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谈的。” 戚白映站起来转身就走,看都不再看一眼身后几人的脸色,绕道酒店后方的厕所,她几乎是小跑着进去,弯身趴在洗水台干呕起来。 身后就响起一道女声,尖锐的有些刺耳。 “戚白映,你在这儿呢?” 戚白映抬头,看向眼前的镜面,脸色不太好。林佳苑正站在她身后,一脸的不善。 她挑了挑眉,语气里渐渐浮现冷意,“有事?” 林佳苑双手叉于胸口,不带善意地睇着她,“有些人不想想自己背负的债务,到处勾引男人,你说怎么来的脸?祁宴礼是你高攀得起的?” 戚白映宛若未闻,自顾自地洗着手。 大概是受不了她这态度,林佳苑走上前,拎起了她的胳膊,生生地攥了过来。 两人终于面对面,看到戚白映不太好的脸色,林佳苑脸上浮现出难得的优越感。 “怎么?装聋啊?你到底舔着什么脸?还敢出现在这里?是觉得勾搭一个男人不够?想来这广撒网?” 一连串的讽刺,听得戚白映更加头疼,她咽了咽唾沫,刚想说什么,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整个僵局。 戚白映下意识地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三个字。 林佳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手机,完全不敢置信。 大概是被她的表情享受到,戚白映挑了挑眉,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道极其有辨识度的声音,“在哪?” 戚白映红唇轻勾,“洗手间,我待会过来找你。” 林佳苑游戏傻眼了,嘴角呢喃,“这怎么可能……” 戚白映绕过她就走,没走几步,她冷冷回眸,语气拿捏得轻柔,却毫不遮掩婊气,“高不高攀我不知道,可人家就是肖想我啊!” 她这得意语调,气得林佳苑在原地跺了好几次脚。 戚白映出了洗手间,还没走多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她抬眸,就看到了沈逸,虽然已经做好了两人会碰到面的准备,可是到这一刻,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沈逸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没人的地方拽,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酒店后面的后花园。 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受了气,沈逸大弧度喘息着,那双温润的眼死死盯着她。 “你不觉得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戚白映抿着唇,半响后,才缓缓开口,“你听到了我和林佳苑说的话。” 看沈逸的神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和祁宴礼……”她开口,攥了攥发凉的手指,“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我和祁宴礼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逸的双手紧紧扣着戚白映的肩膀,看着她吃痛的皱眉,又心疼地松开了些力道。 他凉凉地开口,“我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他有关系,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月色朦胧了他的眉眼,戚白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她垂眸,红唇轻轻勾起冷意的笑,“这些话你以后别说了,我不想听。” 而她和祁宴礼本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有什么。 而沈逸,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破坏他们二十年的友情,当然她也不会允许沈逸去诋毁这段感情。 沈逸嘴角翕动,看样子气的不轻,可又拿戚白映没有办法,只得一个人默默忍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哪儿跟哪儿。”戚白映蹙了蹙眉,不适的身体先行一步做出反应,她赶忙推开沈逸,弯身开始干呕。 见她不对劲,沈逸连忙过来帮她轻抚背部,让她好受点,“感冒还没好?” 不仅还没好,反而有严重的趋势。 戚白映干呕了一阵,觉得舒服了些,站起身来虚虚地喘着气。 皮鞋踩着瓷砖的声音在花园里突兀的响了起来。 两人抬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祁宴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园门口,他站在月光下,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眸光却是一贯的冷漠,落在两人身上。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他们的对话,戚白映唇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的眸光猝不及防又心照不宣的地触碰上,却皆不带善意。 “过来。” 祁宴礼说这话的时候,没听出什么情绪,就好像在跟一件死物说话,透着令空气都颤抖的力度。 戚白映被沈逸拉着,所以没动。 祁宴礼掀开眼皮,眸光扫过两人,最后定格再沈逸扣着戚白映的那只手上,十分疏漠的语气,“难不成得让我请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就意思意思,日个万怎么样!你们要不要看他们亲亲! 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沈逸先行一步,将戚白映扯到自己身后,替她挡住了男人审视的目光。 他冷冷瞪着祁宴礼,“祁宴礼,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祁宴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腕表,余光飘向一旁的戚白映,冷不丁地说道:“你告诉他,我凭什么?” 戚白映有些头疼地看着两人,犹豫了几秒,她推了推沈逸的背,“去找找顾熙,让她在宴会上少喝点酒,我和他……” 潋滟的眸光睨向不远处的祁宴礼,“我和他有话要谈。” 沈逸回过头,皱着眉看她,“白映?” 戚白映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然后绕过沈逸,戚白映踩着高跟鞋朝祁宴礼走去,隔着半米都距离,她顿住脚步,明艳的面容盛着冷意,“走吧,祁先生。” 祁宴礼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抬起修长的手,箍住女人的腰,略带强硬地将她拉入怀中。 “这样才乖。” 戚白映就这样僵在身子,任由祁宴礼抱着,走出了后花园,不用看身后的沈逸,也知道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没有直接去宴会厅,祁宴礼将人拽到了酒店的二楼,这里人流极少,偶尔才会有服务员路过。 故意狠狠地,将人推到了墙上,角落里没有灯光,他们彼此在黑暗中看着对方眸底的光。 戚白映虚虚地喘着气,被男人盯得心慌,移开视线想要逃避,却被他扳过下巴,目光再一次对视。 男人轻笑着,嘴角的弧度却不带半分笑意,“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底线?” 戚白映有些不耐地挪开眼,没有说话,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能让他有这么大的火。 她胡作非为惯了,更何况刚才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祁宴礼这火发得着实没理由,她也来气了。 “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抽我一顿出出气。”她咬着唇,忍着怒意道:“可别憋着。” 看着祁宴礼眼底泛起的红血丝,戚白映知道她这话有多气人了,也不是非给他不高兴,可她就是忍不住。 戚白映闭上眼,一副任人处置的态度。 反正她也没地方逃。 祁宴礼垂眸,怀里的女人双眼闭着,秀气的眉轻拢,黑色刘海顺着脸颊成一缕撒下,衬托得肌肤如雪,红唇娇媚。 他眯着眼,深邃的眸子沉了几分,内心某种悸动肆掠而起,在他胸口上横行。 带着灼意的气息越来越近,戚白映犹疑地睁开眼,祁宴礼不知怎么就覆了上来,发泄般的吻堵住了她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 唇齿之间相互较量,一个想逃,一个却是紧紧跟随,似乎有浅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溢散开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戚白映被吻得迷怔,意识随着身体回到五年前的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她假装害怕得睡不着,故意将男人引到房间,踮起脚尖堵住了他的唇。 十八岁的姑娘,是最娇美的时候,柔嫩的肌肤没有几个男人克制得住,可男人却推开了她,抬脚走出房门,从此以后再也不上钩。 那一次是明目张胆地勾引,而这一切则是肆意地逼迫。 人还是那个人,可心境早已经不同。 戚白映挣扎着,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抗拒,可祁宴礼宛若未闻,近乎占有的啃/咬着她的嘴角。 这像是一场唇齿之间的较量,没过多久,戚白映就败下阵来,任由男人胡作非为。 呼吸像是被人夺走,就在戚白映意识逐渐虚无的时候,男人松开了她,两人都喘着气,灼热的气息让气氛愈发暧昧。 腰上那只强有力的手,却没有半分要松开的迹象,两人仍旧贴的很近。 戚白映蹙着眉,有些不满道:“怎么,舍不得松开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脸颊因呼吸缺氧而红晕,祁宴礼眼皮微微一动,确实有点意犹未尽。 “还站得起来?” 像是被这话羞辱到,戚白映眼底浮现冷意,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咬牙一字一顿道:“祁总这吻技,还是回家多练练吧!” 纤细地手抵着他的胸膛,两人的距离终于拉远了些。 祁宴礼凝视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度,薄唇轻勾,带着别样意味的嗓音,“那你以后可别拒绝。” 戚白映无声轻嗤,凶意的眸光睨向男人。 男人低声哼笑,垂头贴向她的耳朵尖,柔软的唇轻轻厮磨,“不然我找谁练?” ** 宴会过半,祁宴礼似乎要找叶家谈什么,让戚白映先行离开。 坐在加长林肯上,她下意识用指尖触碰自己的唇,男人独有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上面,她有些失怔。 倏然间—— 车身猛地响起一耸,停在了原地。 戚白映没来得及反应,向前一顷,好在没有受伤,只是吓得不轻。 司机连忙抱歉道:“夫人,前方的路径突然驶出来一台车。” 戚白映虚虚地喘着气,“没事,你继续开车吧!” 司机按动着喇叭,半分钟后,无奈地对戚白映道:“夫人,前面那台车不打算走了。” 戚白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车头前方,一辆商务车横在了马路中间,这地方偏僻,车流少,所以只堵到了戚白映这一台车。 车上下来了一个人,看身形有点儿眼熟。 待走近,戚白映才看清他的面貌,没想到竟然是游意,她更加疑惑了。 游意走上前,轻轻敲击车玻璃窗,司机认识她,所以降了车窗。 “戚小姐,可能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戚白映蹙着眉,祁宴礼安排她回家,半路却遇游意堵车,看样子不是祁宴礼让他来的。 她淡声道:“你要把我带去哪?” 游意压低声音,“祁老夫人想要见你。” 该来的都躲不过,戚白映挑了挑眉,下了车,跟着游意上了那台商务车。 游意将她带到了一家酒店,这间酒店是祁家的产业。 戚白映看着身侧这个小门,是专供工作人员进出的,很是隐蔽,看来这个祁老太太不打算光明正大的见她。 戚白映没做多想,跟着游意上了电梯,到达最顶层。 游意将她引到一个房间门口,示意道:“戚小姐,老太太已经在里面等候你多时了。” 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戚白映走了进去,这是间套房,面积不小,她走进了大客厅才见着人。 祁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半眯着眼觑这落地镜前的景色,不得不说,她年纪虽大,可身上流淌下来的贵气,倒是分毫不减。 “过来吧。”这声音虽苍老,却不失威严。 戚白映愣了愣,抬脚走了过去,站在老夫人身侧,她不知道这祁家老太太突然找她是为了什么,只得静等老人先开口说话。 老太太掀开眼皮,细细打量着她,“模样倒是生得不错。” 大概是习惯这样的夸奖,戚白映面不改色。 老人朝她招了招手,“再过来点,让我看清楚些。” 戚白映犹疑了一瞬,朝老人走了过去,她难得愿意让人当猴似的看,要不是这是祁家老太太,说不定转身就走。 她秀眉蹙起,淡声问道:“您这么大费周章得请我来,应该不是看看我这样貌的吧?” 老太太和蔼地微笑着,一向精明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倒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叹气,“可还是有犯错的时候。” 这老太太还挺有趣,表面上是夸奖,话里却是绵里藏针。 戚白映挑了挑眉,“我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老太太整了整身形,正色道:“我听说你现在和宴礼住在一块?” 原来是找她兴师问罪的,难不成全都以为她勾引的祁宴礼?戚白映突然觉得有点憋屈,她还被强吻了呢!找谁算账了吗? “是。”她漫不经心地答着。 老太太微不可查地蹙了眉,“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 戚白映无奈地应付道:“您说。” 祁老太太虽不喜欢这个丫头,但是对她的态度却很是满意,看来算是个听话的人儿,她孙子想养就养着吧。 “宴礼说他把你当情人养,那你就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可别闹什么幺蛾子。” 她瞥了眼戚白映,“他是我们祁家的独孙,将来是要继承整个祁家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戚白映凝着神,嘴角勾起嘲意的笑,“这意思我听的明白,不过话说回来,祁老夫人您也太把我这个情人放心上了。” 情人,这种身份全凭金主心情养着,一不高兴就踢出门去,半分好处都没有。 呵,她还能落到这种身份。 不太满意她说的这话,有点儿冲耳朵,祁老太太终于露出真面目,冷着脸,“就你这样的姑娘,戚家没倒的时候,成不了我的孙媳妇,到现在就更别妄想了。” 戚白映唇角稍扬,看似在笑,神色却渐冷,“您说的对。” “既然你心里清楚了,我们话就到这儿吧,游意!” 游意这会正在门外等候,听到叫他,忙推门而入。 “将人送走吧。” 戚白映也没停留,跟着游意走出套房,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老太太提醒的声音,“我们祁家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刚下电梯,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祁宴礼。 走出宴会的酒店,他才知道戚白映被他奶奶给领走了,急忙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好在戚白映没有出事。 看着戚白映脸色不太好,他拧着眉,嗓音沉哑,“我奶奶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听。” 戚白映凝视着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不温不火的,“你把我当情人这件事,我也当没听到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宴礼:媳妇的唇好软,我还想亲! — 今天还有哦!日万要不要夸我! 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二天,为了和和祁宴礼避开,戚白映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慢悠悠赶到公司。 她发现,上班成了难得的休闲时光,一旦出了公司门,就不知道会应付什么人。 公司里虽也有很多勾心斗角的事,但在戚白映眼里都太过小儿科,领导也开始满意她的能力,给她安排更有挑战性的工作。 中午午休的时候,戚白映在电梯间堵住了秦梦。 “请你吃饭,我们好好谈谈?” 秦梦瞪着她,提防道:“你小心我将你的消息告诉林少,让他收拾你。” 林嘉律她还没得及收拾了,这里就有猪队友让他来送人头,戚白映勾起红唇,满不在意道:“你大可以让他来。” 见她不怕,秦梦知道这招没用,她像是个泄气地皮球,妥协道:“你要带我吃什么?” “大桥米线?”戚白映挑眉。 “好歹你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就请我吃这个?”秦梦无语。 戚白映勾唇,笑得漫不经心,“我这不是破产了吗?” 她这随意的模样,好像破产的人说得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秦梦有些咋舌,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原来内心这么强大。 大桥米线店的位置有些许偏僻,不过胜在环境不错,味道鲜美,戚白映吃过一次后算是彻底迷上了。 “你吃葱花吗?”戚白映心情不错,问秦梦。 秦梦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摇头。 等戚白映付完钱,坐到她对面,秦梦才说道:“你和我见过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一点儿也不一样。” 戚白映清洗着一次性筷子,抬眸,“以前也是一样的。” 秦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谈吗?你要谈什么?” 戚白映挺喜欢她这直接的性格,“我想问问,你在千禧阁工作多久了?” 听到千禧阁三个字,秦梦的脸色变了变,她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口,不小心呛到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 知道她不想暴露自己晚上会在这种地方上班,戚白映专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周围都没什么人。 “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秦梦缓了缓,对她这话半信半疑,“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戚白映视线有一瞬间停顿,“我实话实说,因为林嘉律欠了我钱不还,我想找到他的把柄。” 秦梦犹疑地点了点头,又有些质疑,“他那样的人,也会欠人钱?” 谁能想到人模人样的林嘉律,背地里竟然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戚白映无奈道:“欠了不少,不算利息得有三千万。” 像是被她说的数字给吓到,秦梦深吸了一口凉气,“那他还挺不是人的。” “只是……”她顿了顿,迟疑地开口,“我为什么帮你?” 戚白映勾唇,她不怕秦梦给她开条件,就怕她什么条件也不开,直接拒绝,那才是最麻烦的。 她挑了挑眉,提出来诱惑力十足的条件,“如果你能提供给我我想要的,我拿到三千万,给你一百万做酬谢怎么样?” 根据沈逸给她提供的资料,秦梦的家事并不好,赌博的父亲和病重的母亲,还有一双年幼的弟弟。 一百万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笔高昂的救命钱。 秦梦虽然经受不住诱惑,但她还算谨慎,“我凭什么相信你?” 在千禧阁上混过,哪些富家子弟做过的龌龊事,她见了太多,说话不算数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当她得知林嘉律欠债不还时,也没有表现得多惊讶。 戚白映眯了眯眼,“你想要怎样的保证?我不会给你立字据。” 不仅是立字据,只要是能保留下来,当做证据的东西,她都不会再答应。 秦梦顿了顿,“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最怕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我不让你立字据,我想你能给点钱做保证金吗?” 这个秦梦正如戚白映想的那样,很缺钱。 戚白映没有直接表态,她账户里本就没剩多少钱,一旦这秦梦是骗着她的钱来玩她,那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秦梦紧张地捏着手指,像是等待着她的审批。 她父亲昨天又去了赌/场,好在他们都知道他烂赌又没钱,不一会儿就被里面的人给赶了出来。 尽管这样,还是输掉了整整一万块。 她咬着唇,近乎恳求道:“你给我一万或者五千的保证金就好,我天天在千禧阁上班,很快就会弄到你想要的东西。” 戚白映掂量着自己账户里的钱,昨天祁宴礼给她打了五百万,还了四百多万,还剩几万块生活费。 “行,我答应你,但是请你尽快。” ** 下了班后,戚白映坐在办公室加了会班,领导催促她早点下班,年轻人就应该把时间都留给自己。 她这个领导姓丁,三十多岁的年纪,年纪虽不大却已经是公司的高级管理层,能力超全,而且有亲和力。 戚白映走出公司,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医院,掂量着日子,她也该来见见父亲了。 戚痕虽陷入昏迷,却被何月盈照顾得极好,身体各方面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只是一直昏迷着难免让人担心。 戚白映看着病床上昏迷的男人,算一下,她都恨了他十年了,没想到看到他现在这样,心里那些恨意都转化成了难受。 鼻子有些发酸,她吸了口冷气,想缓解这份难受。 何月盈就在这时推门而入,看到了她,愣了一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说。” 她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呆愣愣又有些畏惧地叫了戚白映一声,“姐姐。” 戚白映难得的朝他笑了笑,“阳阳,到姐姐这儿来。” 她当时怨恨戚痕,也从不用正脸看待何月盈和戚泽阳,做过很多让她们母子寒心的事现在想想,当年她还是幼稚得可笑。 戚泽阳反倒往何月盈身后缩了缩,看样子有些怕她。 他有轻微的自闭症,所以胆子很小。 何月盈要去洗手间,他也要跟着过去,就挨了骂,“妈妈上个厕所,你在这好好跟姐姐说会话。” 等何月盈走了,他就一个人缩在角落,琉璃般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戚白映。 小男孩怕她,是因为她之前做过的那些恶劣行径。 她有些无奈,朝男孩走了过去,蹲在了他跟前,“跟姐姐玩好不好?” 男孩犹疑着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 戚白映轻笑出声,“你这事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啊?” 他小脸一红,磕磕巴巴地,很是紧张地喊了一声,“姐姐……” 戚白映笑得眉眼弯弯,“再叫一次,就说明你原谅了姐姐好不好?” “姐姐……”小男孩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特别酥耳朵。 戚白映很高兴,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阳阳,以前是姐姐做错了事,以后姐姐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好像听懂了,两只小手攀住戚白映的脖子,撒娇似的说道:“阳阳原谅你了。” 何月盈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人虽是姐弟,一个家里面长大,却从来没有这么温馨的时候。 “小孩子皮得很,昨天老师还让我去了趟学校,说他和同学闹矛盾,我一天天的,都忙得没时间顾他。”何月盈笑着抱怨。 看来戚家破产后,不一定件件都是坏事,这一家人的关系不也因为这样缓和了下来吗? 戚白映揉着阳阳软趴趴的头发,爱不释手,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个弟弟这么可爱,“明天不是周末吗?要不然我接阳阳去我那住几天?” 何月盈想了想,“我是觉得行,但是你得问他行不行。” 戚白映低头,看着戚泽阳的笑脸,笑着问道:“阳阳要不要去姐姐家里玩?” 小男孩睁着双琉璃眼看她,肥嘟嘟的脸颊看上去软软地让人想捏。 他眨了眨眼睛,“好,我跟姐姐回家。” 戚白映就这样把戚泽阳拐回了别墅,临走的时候带着他的换洗衣物和作业本。 可能是血缘的缘故,戚泽阳虽老被她欺负,可还是很亲她,说亲就亲说抱就抱。 戚白映整颗心差点儿被他融化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两人都没有吃饭,周姨今天休了假,戚白映带着戚泽阳,煮起了面条。 她没有做饭的经验,不过照着视频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到最后发现,汤料放多了盐,咸得整碗面都没办法吃。 戚泽阳睁着那双朦胧大眼看她,委屈巴巴道:“姐姐我饿了。” 为了不让小崽子饿着,戚白映打算重做。 两人在厨房商量着做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厨房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厨房里蹲着的大小萝卜条愣住了,慢吞吞地抬起头看他。 看清楚来人,戚白映就想到昨天受的气,回过头去冷不丁地开口道:“做饭了,看不到吗?” 戚泽阳有点儿害羞,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喊了他一声,“叔叔好。” 他这声叔叔倒也没喊错,祁宴礼今年三十岁,大了他二十多岁,整整两轮。 刚开始祁宴礼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小男孩屁颠屁颠跑过去,扯了下戚白映的衣服下摆,“姐姐,阳阳不要吃辣椒。” 他的面色倏然间黑了三分。 戚白映的余光正巧瞥到这一幕,她勾着唇,无声的笑了,神情充满喜悦。 抬手往锅里倒油,却被溅起来的油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手背被烫出了一片红印。 祁宴礼走上前,十分利索地关了火,抓住戚白映的手腕,打开凉水开关,对着水冲了冲。 水龙头关闭后,戚白映发现她的手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一旁的戚泽阳凑了过来,他个子不高只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吹了吹,“姐姐不疼了。” 只是轻微烫伤,冲过凉水后,印记都消了。 祁宴礼蹙着眉,睨着小男孩,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温不火道:“谁家的孩子。” 戚白映不想跟他说话,转过头去哄戚泽阳,可是她没说话,小崽子倒是替她说了,“我叫戚泽阳。” 姓戚,祁宴礼记得,戚家是有个儿子,只是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一般鲜少出现在大众眼中。 祁宴礼眼皮动了动,拿起还没烧热就熄了火的锅,淡声问道:“想吃什么。” “不想吃。”戚白映嘴硬。 戚泽阳小家伙极其好骗,“叔叔,我和姐姐想吃鸡蛋面。” 祁宴礼还是顶着这声“叔叔”答应了下来,他在国外那几年,一直都是自给自足,厨艺虽不能说好,但是应付一碗鸡蛋面倒是绰绰有余。 见有人接手,戚白映也不拒绝,带着戚泽阳出了厨房。 面煮起来极快,祁宴礼端着上了桌,客厅的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不知在说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眉眼间不掺任何杂志。 祁宴礼深邃地眼眯着,透着意味不明的光。 直到他们注意到了厨房的祁宴礼,这才想起来自己饿着肚子,两人穿好拖鞋,进了餐厅。 “谢谢叔叔。”戚泽阳虽然饿极了,吃了几口还不忘抬头跟祁宴礼道声些。 祁宴礼揉了揉他的头,嗓音透着让空气都温柔的力度,“以后叫姐夫。” 作者有话要说: 戚白映:臭不要脸:)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周末这两天,戚白映忙着奶孩子,顾熙约着她出去也没时间,戚泽阳这小崽子,不熟的时候还会怕着你,熟了之后皮的很。 周日下午,她就将人给送了回去。 第二天开始工作状态,不得不说,戚白映还挺适应现在的生活。去年都时候,她还是个纸醉金迷的混账小姐,活的好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但是没想到,刚开始工作,就收到了人事的实习未通过的通知,她认真地看着那份通知,都是些客套话。 部门经理也说,她一直在夸奖戚白映工作认真,公司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决定? 她要去公司给戚白映讨说法,被她拦了下来。 戚白映自己去了趟人事部,不是去找负责招聘与实习生的那个人,而是秦梦。 她连拉带拽的将秦梦拖到了楼梯间。 将那纸通知书砸在了她脸上,“你干的?” 秦梦心虚地移开眼,不敢直视她。 看样子确实是她。 戚白映眯了眯眼,眸底浮现出凶意,“你拿着我的钱,给林嘉律办事?” 能插手一个集团内部的事情,虽然只是辞退某个员工,那个人就绝不会是秦梦这样小小的人事。 想来,肯定是秦梦跟林嘉律泄露了她的行迹。 “你就不怕我将你在夜店工作的事公之于众?”她挑了挑眉,警告道。 她这人最不怕鱼死网破,只要不让自己吃亏。 秦梦被她吓到了,哆嗦着唇,“你不敢的,要是你这么做,林少肯定不会放过你。” 戚白映无声嗤笑,一口一个林少的,她就应该知道,林嘉律身边的狗,怎么能拿一点钱撼动? 没想到林嘉律这样的人,还有有人愿意跟着。 “你觉得得罪了我这样的人,就会好过?”戚白映无声嗤笑。 秦梦都快哭了,戚白映虽然破产了,但是他们这样的人,手中总会保留实力,她一个平民老百姓,是斗不过的。 “我……我没有办法,如果林少知道我和你合作,他会要了我的命的。” 戚白映气得胸口起伏,她没想到还会被秦梦玩了,她一直沉着冷静,小心做事,可没想到林嘉律还是步步为赢。 她冷着眼,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记住这件事,迟早有一天,我会还回去的。” 在经理的惋惜之下,戚白映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公司。 在电梯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林嘉律打过来的。 接通后她没有说话,虽然极其厌恶林嘉律这样的人,但是却不得不和他联系。 毕竟她是债主,谁知道他哪天就良心发现,将钱给她送了回来,虽然戚白映知道这样的可能不大。 “戚白映,你够狠的啊!”电话里传来林嘉律阴鸷的声音。 敢情还跑来她这兴师问罪的?有意思。 “有你狠?”戚白映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林嘉律半分没有跟她开玩笑的意思,“华邦酒店的单子,是你让祁宴礼给我拐走的?” 戚白映闻言,蹙了眉头,听林嘉律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祁宴礼在动用祁家的势力,开始和他竞争商业资源? 电话里传来林嘉律压抑的怒火,“我不过就是拆了你一个工作,你竟然能让他拆我几个合作,好!真是好极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戚白映今儿个算是明白了,她冷笑,“林嘉律,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那三千万再不还,你好好想想后果吧。” 林嘉律嗤笑,“祁宴礼连三千万都舍不得给你,你还跟他做什么?要不然你来跟我,我给你六千万?” 戚白映算是被他这话给气到了,她咬牙忍了忍,最后勾唇冷笑,“欠钱不还,倒是有能力养人,叶家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谁不在外面养几个女人?你不就是祁宴礼养在外边的?”林嘉律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能抓住你什么把柄,就能疯狂利用这个恶心你。 确实恶心到了,戚白映红唇轻轻勾起一抹笑,冷意尽显眼底,“可人家大方,你了?舍得三千万了?” “三千万我不会给你。”林嘉律终于兜了底,“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 听到这句话,戚白映破天荒的笑出了声,她克制住笑意,勉强哼出声,“谁不让谁好过还不知道了。” 电话挂断,戚白映走出电梯靠在墙上,气得胸口起伏不断,林嘉律这种无赖,当年到底是怎么入的戚痕的眼? 回到家,正碰到戚老太太和周姨在浇花,两人见她抱着箱子回来,似乎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工作出什么事了?”戚老太太问道。 戚白映也不打算隐瞒,蹲在老太太脚边,“实习期没通过。” 戚老太太揉着她的头,又帮她理了理衣服,“工作嘛,总是有合适与不合适之分,可能这份就是不合适的,没关系,我们家映映这么优秀,会找到更好的。” 戚白映没有说出实情,她将头埋到老人腿上,听着她说安慰话,眼睛有些发涩。 在戚家,老夫人是最疼她的。 “可别哭鼻子,奶奶可不喜欢。”戚老太太佯装生气。 戚白映抿着唇,勉强笑了笑,“奶奶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她站起来,抱着装着水杯日历的小箱子,进了屋子上了楼。 在屋子里带了一天,她查了很多招聘的简历,挑了几个合适的,打算明天开始去面试。 等下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周姨给她留了饭,便和老夫人出去了,他们订了一个老年人旅游团,得过几天回来。 吃完饭,戚白映刷了会手机,没想到接到了游意的电话。 “戚小姐,你能来临湖酒店一下吗?祁总应酬喝了酒,我一个人有点应付不来。” 戚白映刚想着要拒绝,一道沉闷的男声,掺杂着游意惊悚的叫声,同时涌入戚白映耳朵里。 “映映……” 在戚白映的印象中,祁宴礼一只是高冷禁欲的形象,他很少喝酒,也懂得控量。 还有就是从不叫她映映。 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他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那面,全都歇斯底里的抛了出来。 “这个不能砸,祁总,这个真的不能砸!”游意急得要哭了的声音。 看来他真的一个人应付不了。 “戚小姐,你一定要过来啊!”电话在他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掐断了。 戚白映坐在客厅里,犹豫了很久,还是穿衣服出了门。 她打着计程车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游意正将人哄睡,丢入车间后排。 关掉车门,他打算去开车,转过头就看到了戚白映,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他笑着道:“戚小姐,我以为你不回来。” 戚白映抿了抿唇,“他为什么要喝酒?” “合作商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祁总为了单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游意如实答道。 “什么单子,林家的单子?他为了和林家竞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戚白映眯了眯眼睛,怪不得最近祁宴礼总是早出晚归。 游意:“您都知道了。” 戚白映没有想到祁宴礼会为了她做到这样一步,他们两人本就是利用关系,可是他的种种做法,互惠互利已经说不通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本来是她和林嘉律之间事,祁宴礼偏偏要跑过来插一脚,这样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想您应该已经猜到了。”游意答道。 戚白映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饰了她眸底的混沌。 静置了一会儿,游意笑着说,“戚小姐,上车吧。” 戚白映没有拒绝,弯身坐入车子后排,祁宴礼在里面已经睡着了,他的睡姿很好,半摊在坐垫上,姿势文雅。 浑身散发出的矜贵禁欲味道,像朵颠倒众生的高岭之花,只是额头蹙起的眉心,看样子他很不舒服。 戚白映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大概是太过安静,游意找她聊起了天。 “祁总五年前回到祁家的时候,我刚好入职。”游意回忆过往,“那时候他不喜言谈,总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祁家就把他送出了国外,一是锻炼他的能力,二是让他脱离曾经的生活。” 曾经的生活?包括祁宴礼在戚家的那段日子,戚白映抿着唇没有说话。 游意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跟谁上过心,但是戚小姐,你是第一个。” 他从没有见过他们老板,这么费尽心思的哄女人开心,戚白映算是成功将这朵高岭之花拉下了崖。 戚白映哼笑了声,“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可是有句话,你不得不听。”游意仍不死心。 “那五年他其实也不好过。” 戚白映垂眸不语,像是逃避般的说道,“别说了,不好过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游意这才讪讪闭嘴。 好在祁宴礼虽然喝醉了,还有点意识,两人只是费了点力气,将他送到了房间。 戚白映喘着气,不满道:“以后少让他喝酒。” 游意笑着扯皮,“你跟他说这话,他保准听,时间不早了,就麻烦你照顾他,我就先走了。” 现在都快凌晨了,确实不早了,戚白映提醒道:“你注意安全。” 床榻上的男人皮肤有些惨白,嘴唇也白,因为喝酒的缘故,鼻尖染上了红晕,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戚白映想了想,去洗浴间弄了快湿毛巾,贴在了男人的额头上,然后去厨房弄了碗简单的醒酒汤。 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切都手忙脚乱,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散热,她这才细细打量祁宴礼的脸。 熟悉的轮廓渐渐和五年前重叠。 戚白映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打算重新浸湿。 床榻上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迷蒙的视线还没有清明,伸手狠狠拽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带入怀中。 戚白映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都跌入床榻,下巴不小心磕到了男人的锁骨,她仰着头皱眉,眼底湿了一片。 祁宴礼也不知清醒了还是不清醒,猛地扣住她的头,压了下来,肆掠的酒气汹涌而来,唇齿之间的热烈让戚白映晃了神。 她甚至忘了要挣扎,直到男人翻身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令人窒息的吻密密麻麻砸落而下,顺着下巴往锁骨的方向横行。 有一种酥麻的战栗感。 祁宴礼在她锁骨处毫不留情的咬了口,戚白映像是被触碰了某根神经,放肆得挣扎起来。 挣扎不过,男人将她的手压过头顶,醉意的眸底燃起愠怒,“别动。” 不知道他到底清没清醒,戚白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却逞强得很,“祁宴礼,合同上可不包括这种交易。” 第17章 第十七章(第一更) 第十七章 头顶的光刺眼的让戚白映有瞬间眩晕感, 她毫不犹豫的朝祁宴礼的嘴角(河蟹)咬了一口,力度不轻,很快就破皮见红。 祁宴礼吃痛, 思维也开始清晰起来, 他眯着眸, 看着眼前的女人。 明明那么狼狈, 却依然如一只勾魂的狐狸,双眸带媚, 偏偏生出一股子娇美柔弱之感。 真是美,眼神迷离的模样更加的美,娇艳欲滴。 就好像她的眉眼,她的发丝,哪怕是一寸一寸的(河蟹)肌肤, 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所生长的。 祁宴礼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失控般的啃(河蟹)咬(河蟹)上她的唇, 一寸一寸剥夺她的呼吸。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想拥有她。 混乱中,戚白映虚弱地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男人脸上, 力气不大, 可是却不容忽视。 祁宴礼的动作猛然顿住,整个人埋在她脖颈处,没有再继续。 灼热的扑洒在锁骨,戚白映知道, 他已经清醒了, 可却任由自己的欲望发展下去,丝毫没有收敛的想法。 戚白映吸了吸鼻子, 潋滟的目光凝视着天花板上清亮的灯,目光有些涣散,“你后悔了?” 祁宴礼闭上眼,鼻腔里满满的都是女人身上澡后散发而出的清冽味道,勾引得他差点又一次没把持得住。 他闷哼,嗓音是禁欲过后的沉哑,“我早就后悔了。” 五年前他离开戚家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戚白映勾唇,潋滟的眼尾卷着笑意,神情却渐冷,“既然清醒了,就下来,别在我身上耍酒疯。”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祁宴礼从戚白映身上翻身而下,躺到了她身侧,他怕自己再不下来,恐怕控制不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喘着气,像尽快散去内心中那点儿燥热感,欲望就像牢笼,无时无刻不想控制他的理智。 “祁宴礼,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戚白映眨了眨眼睛,疲惫感越来越重。 可是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后悔两个字,从来都只是说得轻松而已。 “当年……”祁宴礼哑然,“不是我。” 五年前,祁宴礼利用戚家成功认祖归宗,人不仅走了,还带走了明澄集团很多重要商业机密。 这对于戚家来说,无疑是最重的重创,这件事就像是件**,让戚家一步一步走向了灰败。 当年戚白映不肯相信,这件事是祁宴礼所为,闹了不少笑话。 到现在她也不曾相信过,她希望有一天能亲口听他说出真相。 直到戚家破产,她也没能等到。 现在终于等到他说出答案,也已经毫无意义。 戚白映的思绪越来越乱,猛地想起他今天醉酒的缘故,她翻身坐了起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得罪林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明明不准许她触碰自己的底线,而自己却在踩踏那些所谓的底线。 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喝酒应酬,今天却为了抢两个单子喝得烂醉,这算什么呢? 祁宴礼莫名笑了声,胳膊横过双眸,遮挡了他眼底的狼狈,“何必在意。” 简单的四个字,尽显无奈。 既然这样,戚白映也没法继续逼问下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戏码,她见过很多,大概是有些麻木了。 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 戚白映从床上下来,拖鞋在混乱在有一只不小心被她踢到了床底,她就这样赤着脚,出了房间,“你好好休息。” 脚步声越来越远,祁宴礼抬开手,露出那双已经爬满血丝的眼眸,某根神经像是破裂了般,他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追人。 戚白映正打算回房间,手刚搭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推开,一双有力的双手,就将强硬地扯了回来。 祁宴礼从身后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肩头。 他近乎恳求的说道:“原谅我。” 这是戚白映从未见过的祁宴礼,这么无助。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沉稳儒雅的形象,闷得时候一句多话也不说,静静的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戚白映垂眸,“我们之间没有原不原谅,纯粹只是利用关系,祁先生你太入戏了。” 她扯开那双手,推门进了房间。 只是她没有看到,门合上的那一刹那,男人眼中翻涌地绝望。 ** 接下来的日子。 戚白映开始疯狂投简历找工作,还在留学生这个标签受很多企业欢迎,她收到了很多面试机会。 从中筛选出几个比较合意的公司,戚白映约好了时间,打算去面试。 大概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试时她表现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受到很多面试官地夸奖。 今天还剩下两个公司的面试,戚白映抱着简历,匆匆往马路边,还不忘在手机上跟那些人事聊天。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就这样出现在她所在的马路,而后稳稳停在了她脚边,车门慢慢打开,林嘉律的声音先一步传了出来,而后才是他那张斯文又虚伪的脸。 “最近过得怎么样?大小姐?” 后面几个字尾音加重,就成了讽刺的意味。 戚白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哼道:“今天来找我,想还钱了?” 贵族子弟要是在外传出拖欠债乱七,还是老相识的,是很没面子的,而戚白映就是要说出来,时刻警告他。 林嘉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还钱之前,我有件想跟你好好聊聊。”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值得林嘉律亲自来找她,多半很重要。 戚白映眯了眯眼,冷淡地看着他,“你说说看,要是有兴趣说不定我还听两句,要是些废话,我劝你也别说。” 林嘉律一脸兴味,眼中是不着痕迹的深意,“上车?” 戚白映没动,挑了挑眉,“在禧阁发生的事,我可没忘,林大公子倒是没什么记性。” 上次林嘉律趁机想要对她做什么的事情,戚白映对他已经有了顾虑,她最后被祁宴礼接走逃过一次,保不准这一次就没有了那样的运气。 “行,这附近有家咖啡厅,去那?” 看来是真心想跟她谈,戚白映哼了一声,“带路吧。” 林嘉律不以为然,从车上下来,和她徒步去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里客人不多,但好在安全。 戚白映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我只有半个小时。” 林嘉律翘着二郎腿,狭长的双眼睨向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祁宴礼把你养得挺好,越**亮了。” “和你有关?”戚白映面无表情,并不想和他客套。 “我这不是想关心你?”林嘉律显得有些无奈。 戚白映毫不给面子,“有事说事,我给你的时间可不多。” “不是你向我讨债,怎么反倒显得我纠缠不休了?”林嘉律道。 戚白映双手撑着桌子,凝视着他,眼神愈发冰冷,吐字也逐渐加重,“那你倒是还!” 这会儿林嘉律没有做多犹豫,从西装的上衣口中,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千万,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密码就告诉你。” 似乎察觉到不妙,戚白映谨慎道:“有话直说。” 这些个富贵圈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拐着弯讲话,她懒得看林嘉律耍花招,直接道。 林嘉律笑得眯起眼,“你性子到没变,这么烈,祁宴礼管的住吗?” “管的住管不住,轮得到你说话?”戚白映这人就是这样,嫌恶的人,半分好脸色都不会给。 似乎习惯了她这态度,林嘉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要祁宴礼手中那份清水镇的收购计划。” “只要你给我了,这五千万就是你的。” 戚白映哼了声,“诱惑倒挺大。” “我可没听说林氏对旅游开发这行有兴趣,你要这个,是想用祁宴礼的方式报复回去?” 祁宴礼抢了他的商业资源,林嘉律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想尽办法讨回来,没想到办法想到她这来了。 林嘉律没有马上回答,嘴角牵起个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他那样子,八九不离十,戚白映也没有马上表态,吊胃口般地说道:“我要是连祁家在国外的合作项目都弄给你,五千万是不是不太够?” 林嘉律慢条斯理的抿了口咖啡,淡声回道:“只要你能行,条件随你怎么提。” 他这样的人,戚白映是很了解的。表面上平淡无水,内里早已翻涌起巨浪,看似在对你笑,实则想饮你的血。 活脱脱一只笑面虎,内里早已经坏透了。 戚白映拿起桌上的咖啡勺搅动这杯里的水,一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道:“要是拿你的命来换了?你也答应?” 林嘉律这才意识到什么,“你耍我?” “我哪儿敢?”戚白映勾唇,“我这不是和你谈合作?” “合作?”林嘉律哼笑着重复了一遍,“让我拿命来谈吗?” 戚白映挑了挑眉,“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嘉律闻言,脸色有些许黑沉,“拿我取乐了?” 可不就是吗? 戚白映像是被他乐了,嘴角勾起挑衅的笑意,“林大公子不也喜欢耍我?” 一报还一报,林嘉律利用秦梦耍她这事还没完,戚白映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真的不打算要这五千万?”林嘉律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用商业资料换钱,这种事戚白映这辈子都不会做,当年的戚家就是因为这样才逐渐走向灰败。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想起来的时候难受至极。 见她没有说话,林嘉律继续道:“难不成你是还对祁宴礼旧情难忘,所以下不去手?” 五千万对于现在的戚家,与救命稻草无异,如果戚白映不愿意,只有一种可能。 女人总是会被这种东西蒙蔽双眼。 戚白映闻言,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不过片刻,又恢复到以往的娇媚,她笑,“林嘉律,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会把感情放在心上的女人?” 林嘉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咬着重音道:“我听说五年前你们就有纠缠?千金小姐落入贫困管家的温柔乡,从此被迷的神魂颠倒?怎么不可能?” 没想到他连这种往事都调查出来了。 红唇轻轻勾起,戚白映挑眉,眼底渐渐浮现凶意,“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我戚白映要什么样的没有,非得吊死一棵树?” “是嘛?” 蓦地—— 身后想起一道低磁醇厚的男声,和着咖啡厅里细微地声音,凛冽干脆,打破了两人的谈话声。 戚白映循声回头,就看到气质清冷矜贵的男人,身着剪裁得体的灰黑色高定,衬得身形挺拔。 衬衫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禁欲意味浑然天成,让人看上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男人在她身旁坐下,气势十足的压迫感随之袭来,戚白映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自己手边瓷白的咖啡杯。 “祁总怎么来了?”林嘉律惯来会算计,却没算到祁宴礼会来。 祁宴礼深邃的眉眼目不斜视,“不欢迎我,刚才不是聊我聊的很开心?” 林嘉律闷声笑道:“聊了下祁总和白映以前的过往,听说你们之前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见惯商场的风云,对这些打嘴皮子战的事情,祁宴礼不喜欢也不擅长,他拧着眉,冷淡地看着林嘉律。 抬手覆上桌面上女人的手,他慢条斯理道:“现在不还是一样?” 倒是直接,戚白映碍于林嘉律在场,不好收回手。 她垂眸,没有说话。 林嘉律扫了一眼两人,“这话倒也没说错。” 到头来不还是在一起了。 祁宴礼不想跟他浪费口舌,直言道:“听说戚家有一笔款还在你这?” “嗯?什么时候还?” 林嘉律眯了眯眼,拎起桌面上那张银行卡,“我刚才是要还,可白映好像不太想要。” 他这声“白映”故意加重,显得极其暧昧,祁宴礼凝了凝眸子,视线黑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戚白映下意识抬起眼睛,“是林公子给太多了,我要不起。” 祁宴礼闷声道:“多了多少?” “两千万而已。”林嘉律笑了声,将银行卡移到戚白映的咖啡杯旁,“多了的算我给你们包的红包。” 戚白映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 照林嘉律这样的人,今天看在祁宴礼的面子上,平白给她送两千万,明天就能换种方式给坑回去。 他最不喜欢吃亏,尤其还吃得这么憋屈。 祁宴礼牵起唇,眸光不温不火,“没那种关系,就不用红包了。”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垂眸不语的女人,“拿着吧,明天我让游意将两千万还回去,也是一样的。” 林嘉律闻言,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祁宴礼这样做,完全就是在羞辱他。 两千万平白无故送给你,你还不要,难不成是嫌脏? 戚白映当然也不会拒绝,好不容易才从林嘉律那里拿到钱,这次要是飞了,估计也就没有下次了。 她拿起银行卡,放到了包包里,还不忘客套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本以为你一毛不拔,没想到还挺大方。” 林嘉律更受气了。 他越气戚白映反倒越高兴,笑得眉眼弯弯,她努力了这么久想要拿到的一笔钱,没想到祁宴礼一出马就帮她搞定了。 祁宴礼余光扫到女人的笑颜,没了以往的娇艳,有种小孩撒娇之感,眉眼间一股子纯然意味。 钱拿到了,就该走了,戚白映可不想陪着林嘉律继续在这喝咖啡,“半个小时过了,林公子,我也该走了。” “你和祁总要是有话没说完,可以继续聊。” 拿起包包,戚白映站起来蹭开椅子正打算走,似乎想起来什么,斜睨着林嘉律,“银行卡密码林公子忘了告诉我了。” 林嘉律轻笑了声,“没有密码。”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戚白映勾唇,笑得明艳动人。 祁宴礼理了理西装袖口,“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先走了。” 他起身,步履从容地跟上了戚白映的脚步。 待两人走出咖啡厅,没有看到,林嘉律踢烂了一整个咖啡椅泄愤。 ** 知道祁宴礼跟了上来,戚白映加快了脚步,却被男人牵住手腕拉扯了回来。 祁宴礼拽着她上了一台黑色宾利。 车门合上,车子启动。 男人皱着眉将她堵在角落,目光逼视而来,“去哪,我送你。” 戚白映别开脸,躲开男人深邃的眼眸,“祁总这么闲?” 祁宴礼低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染上红晕的耳尖,“你和他的话,我听到了。” 戚白映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来,说话根本毫不避讳,也不知道他听到了那一些,只得嘴硬道:“聊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对我,是真的旧情难忘?”祁宴礼出声打断她。 戚白映怔愣片刻,十几秒后,才缓缓回神。 她勾起唇,笑得讽刺,“你是不是漏听了,我还说了你这样的男人我不稀罕。” “嗯?是吗?”祁宴礼凝视着她,似乎一眼就将她看穿,“那你稀罕怎样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更,明天白天还有第二更,买v评论的宝宝都有红包,感谢支持正版呀! 第18章 第十八章(第二更) 第十八章 “放开我——” 戚白映终于忍不住, 将男人一掌推开,像是耗尽全身力气,她靠着坐垫微喘着气。 祁宴礼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后视镜里的女人, 蹙眉,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所以他昨天晚上做的事, 全不是他理智下想做的? 这解释毫无意义,戚白映看着车窗外, 吸了吸鼻,“我也没放在心上。” 祁宴礼眼神微敛,“抱歉。” 车间里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清香,不浓郁反而像极了男人身上的独有味道。 戚白映缓了缓, 浅呼出一口气,“放我下车, 我要去医院,见我父亲。” 这样正当的理由,想来祁宴礼也没有办法拒绝。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声色淡然, 不着情绪, “我送你过去。” 戚白映挑了挑眉头,“祁总工作不忙了。” 她之前看过祁宴礼的行程表,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抽出时间在这里无所事事。 男人面不改色, 压着声音道:“你不一样。” 他这态度, 不管戚白映怎么拒绝,肯定也拒绝不了。 车子开始转道, 是驶向医院的那一条。 戚白映阖上眼,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没有睡好,整个人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精神,刚才又费尽心思应付林嘉律,她早已感觉疲惫不堪。 车间里荡起舒缓的音乐,戚白映下意识睁开双眼。 “这音乐有助睡眠,睡吧。” 沉哑的声音尽显温柔。 见戚白映重新阖上了眼,祁宴礼示意游意调高车内的温度。 戚白映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迷迷糊糊地坐直身体,这才想起来她还在祁宴礼的车上。 目光一转,落在身侧闭眼假寐的男人身上。 气质清冷矜贵的男人身穿黑色高领毛衣和西装裤,随意又修身的打扮,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股贵气。 浓眉总是紧皱着,难得舒展开来,这样又给他平添了几分威严,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一个饱经风霜却魅力不减的男人。 果然男人越老越值钱。 戚白映侧头看向窗外,发现她们现在正在医院的停车场,她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惊醒车里的两人。 就在这时,一道手机的震动铃声在车间里突兀响起。 戚白映下意识闭上双眼,耳边传来男人掐断闹钟的声音。 前方的游意似乎也醒了,低喊了声,“祁总……” 像是收到某种讯息,祁宴礼瞥了眼旁边的女人,沉声问道:“醒了就别装睡了。” 戚白映讪讪睁开眼,余光扫了他一眼,“谢谢祁总送我过来,我先下车了。” 她并没有打算让祁宴礼去见她父亲,可是没想到刚下车,男人后脚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隔着一台车对视着。 一道清冷,一道娇媚,相互碰撞着,谁都不愿意妥协。 戚白映眯了眯眼,冷声问道:“祁先生也要跟来?” 男人目不斜视地看她,不置可否道:“还未曾见过岳父。” 他这声岳父,听在戚白映耳中分外刺耳,像是无声的宣告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父亲恐怕担不起祁先生这声岳父。” 合同交易。 说明白点,他们没有领证也没有夫妻之时,全靠一张纸维系着,而这张纸随时就会破裂。 她转身就走,离开了停车场,不再给男人机会。 幸好祁宴礼没有跟上来,戚白映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进了电梯。 戚白映到了病房,何月盈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她父亲躺在病床上,看样子气色倒不错。 何月盈前两天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戚痕不用再在医院住院,医生建议带回去修养,如果有异样再联系医院。 考虑到现在的经济状况,和戚痕的实际情况,是应该离开医院了。 戚白映坐在戚痕床边,看着她昏迷不醒的父亲,他现在已经临近六十岁,岁月在他脸上割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不得不说,戚痕虽然另娶,却还是最疼她的,也因为这样,才惯出了她这娇纵的性格。 在宁城,曾经的戚白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 门被轻轻推开了,何月盈走了进来,看到她笑了声,似乎没有意料她会过来。 “来了?我刚才洗的梨子,挺甜的,拿着吃。”她将洗好的梨子端到戚白映眼前。 戚白映拎起来一个,“谢谢何姨。” 戚痕现在昏迷不醒,不用太伺候,所以也不会太累,何月盈脸上没什么疲惫感。 “对了,何姨。”她咬了口梨子,很甜脆,“医生不是说父亲可以出院修养了吗?我打算安排你们都去H市,我们老家就在那里。” 之前过年一家人都去过那,还空着栋房子,听说是房产证上戚老夫人的名字,所以政府没有收走。 何月盈问道:“你也跟着回去?” “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到那里。”戚白映微微一笑,“还有奶奶,我也会将她送过去,可能麻烦您照顾一段时间。” “你是想把我们都送走?一个人留在宁城。”何月盈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已经想到办法还钱了。”戚白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里面有五万块,你先拿着,在老家那边有急事就用。” 何月盈接过,眼眶红了,“我知道了,宁城很多人看不惯戚家,你在这要多小心。” 戚白映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这种性格吃不了亏。” “就是你这种性格才让人担心。”何月盈皱眉,有些无奈道,“戚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戚家了。” 戚白映轻笑,转移了话题,“我知道的,还有奶奶那我会说清楚,你别有太大的压力。” 戚老夫人不待见这个儿媳是整个宁城都知道的,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不喜欢,所以的疼爱全砸在戚白映身上。 可现在时期已经不同以往,一家人也没必要弄出这么多隔阂。 两人既然已经冰释前嫌,自然心也是连着心的。 何月盈怕她一个人在宁城会出什么事,“白映,等钱还完了,你就回老家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放心。”戚白映抿着唇,“对了,你今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明天我就叫台车接你们走。” “好。”何月盈应着。 “还有阳阳,我会给他重新在那边找个学校。”戚白映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何月盈都听了进去,“麻烦你了。” 和何月盈商谈完,戚白映出了医院,还没查好怎么回家的公交,就看到马路边停着台眼熟的车。 后排的车窗落了下来,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戚白映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怎么没走?” 祁宴礼闻言,掀开眼皮,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上车。” 没有多做犹豫,戚白映上了车,和他并排坐着,车内的清冽香味瞬间涌入鼻息。 戚白映将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车间细碎的光打落而下,皮肤白的耀眼。 “我打算将我奶奶送到老家去。” 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做这样的决定,祁宴礼神情仍旧很淡,半分起伏都没有,“你也跟着去?” “怎么会?”戚白映勾唇,潋滟的眼尾睨向男人,“我们不是还有交易没有完成。” 城东那块地,她一天没有拿到手,一天就不会走。 祁宴礼莞尔,转了转手腕上的名贵手表,“林嘉律给我发个邀请函,时间是后天。” 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邀请函,除了结婚,还能是什么。 戚白映挑了挑眉,“你要带我去?” 祁宴礼扫过她脖颈处的嫩白肌肤,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淡声道:“你是祁家的太太。” “不是情人?”戚白映哼笑,讽刺意味十足。 “我从来没有用这俩个字形容过你。”祁宴礼抿唇。 他唇线很薄,轻轻一抿,更显薄凉。 戚白映也懒得在计较这些,冷冷道:“全凭祁总安排。” 车间里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祁宴礼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这种盒子除了能装女人喜欢的耳饰,还有戒指。 戚白映目光停顿了一瞬,轻声问道:“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彰显祁太太的身份。”祁宴礼拿着盒子的手顿了顿,言简意赅道。 既然这样,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戚白映平摊着手,意思是让祁宴礼放在她手心。 没想到男人握住她的手,拉扯了过去,将戒指带在了无名指上。 前方的游意笑着道:“看来以后不能叫戚小姐了。” 戒指很漂亮也很合适,虽然是很简单的款式,细节却做得极好,看样子不是随便在街边买的,反而像是专门订做。 戚白映收回手,这才注意到,男人修长而节骨分明的食指间圈着相同款式的戒指。 “夫人小姐,不都是一样的。”她收回思绪,云淡风轻道。 游意哑然,讪讪地笑了笑,透过头顶上方的后视镜看着车后的两人。 郎才女貌,相貌都是绝配,只是神情各异,好像各自怀着心思,有句古话不是说得好,貌合神离。 祁宴礼只是看着手指间的戒指,想来自己费尽心思去国外找大师铸造,还好没有白费。 “喜欢吗?”他低声问道。 喜欢吗? 喜欢不喜欢不都是件装饰品,何必那么较真?戚白映没什么感情地扯了扯嘴角,“还行。” 祁宴礼没有再问下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别墅,游意将两人送到了家。 戚白映一路上一直在想明天怎么安排何月盈和她父亲回老家这事,一不小心没注意,脚下踩空,她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 脚踝处传来剧痛,她扶着车疼得狠狠吸了口气。 祁宴礼赶忙从另外一边绕了过来,见她抱着右脚,“脚崴了?” 戚白映眼底还喊着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盐水,她点了点头,“应该是。” “怎么走路都不小心?”男人沉了脸色,哑着声音苛责。 戚白映抿着唇,没有说话,好像习惯了这样的苛责,一时间都忘了反抗。 五年前的祁宴礼,经常这样训她。 “还能走路吗?”男人拧着眉,蹲下身看着她的脚,脚踝处已经开始红肿,看样子是不行了。 他站起来,将戚白映打横抱起,快步朝屋子里走去。 戚白映被他的动作惊得吓了一跳,开始还有些挣扎,可脚太疼了,到最后只能任由祁宴礼将她抱进了门。 这样横空在祁宴礼怀里,戚白映才发现他臂力很好,五年前他就有锻炼健身的习惯,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落下来过。 戚白映脑子里突然晃过一个画面,心跳突然加速。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在跑步机上,扣子解开着,露出一排漂亮的腹肌,汗液顺着肌肉滑落入裤腰,诱惑到了极致。 那是五年前她不小心撞见的一幕,每次想起来,她都觉得内心躁动。 “在想什么?”祁宴礼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淡声问道。 戚白映心虚的别了下脸,避开男人投过来的视线,涩着嗓子道:“没什么。” 男人将她放在沙发上,而后蹲下身,轻轻脱下她的高跟鞋。 鞋子脱落的瞬间,戚白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宴礼沉着脸,起身去厨房拿了两块冰块,又从医疗箱里拿出纱布,开始给戚白映做冷敷。 “可能会有点疼。” 微凉的指尖握住她的脚,戚白映下意识想要缩回去,动一下疼得狠狠吸气。 冰块敷上脚踝,剧烈的疼痛,才得以舒缓。 戚白映看着眼前的男人,祁宴礼不管做什么事都极其认真,没想到连给别人敷脚也是。 她抿着唇还是没抑制住哼出声的笑意。 祁宴礼稍稍抬起眼皮看她,“笑什么。” 戚白映摇了摇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祁总这么费心给人敷脚过。” “确实是我第一次。” 冷敷了五分钟,祁宴礼将冰块扔入一旁的垃圾桶,淡然地看着她。 “我很荣幸。”戚白映笑了笑,狐狸眼勾人得紧,却无丝毫虚伪之意,很是纯真。 祁宴礼有些失神,片刻过后,哑声问道:“饿了?” 她确实饿了,今天为了赶面试,中饭都没有吃,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小时没有进食。 祁宴礼将白衬衫挽到半截手肘处,掀开眼皮看她,“想吃什么?” “随便点?”戚白映歪着头看他,看来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祁宴礼哼笑了声,“你觉得了?”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戚白映想了想,最近有点儿想吃辣的。 “辣子鸡?你会吗?”戚白映不确定地问道。 祁宴礼没有回答她,径直去了厨房,看样子是要露一手。 没过多久,他从厨房走了出来,“家里没有鸡了,我先去超市一趟,你还想吃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戚白映挑了挑眉,报了几个烹饪系数有些高的菜,没想到男人都一一满足。 “土豆顿肥牛,还有三鲜汤,或者” 刚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提醒她,“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戚白映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好。” 可惜男人已经听不到了。 戚白映躺在沙发上,睁眼看着客厅里挂着的那副西方艺术画作,很抽象。 她和祁宴礼这样的生活状态,怎么越来越像新婚夫妇? 她抬起手,看向手中的戒指,素圈尽显光泽,晃了她的眼。 五年前的她,一定很期盼这一天。 就在这时,包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戚白映眨了眨眼,舒缓眼底的不适感。 翻包拿出手机一看,是沈逸打过来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接通了。 她还没开口说话,沈逸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你现在人在哪?” 不同于以往的热烈,戚白映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来几分冷淡和质问。 她觉得有点儿奇怪,“沈逸,你怎么了吗?” “我问你在哪?”沈逸拔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戚白映愣了愣,“我在家。”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十几秒后,传来沈逸忍怒的声音,“我说说具体位置!” 戚白映嗓子噎了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掐断了,正当戚白映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门铃声适时响了起来,很是急促。 这道门铃,从戚白映入住过后,就从没有响过。 那是密码锁,不论是祁宴礼还是游意,亦或者周姨都知道密码,而这里除了他们也不会有别人会来,那会是谁? 戚白映没有去开门,那个门铃声却一直没有停过。 她皱着眉,越想越觉得心慌,于是想给祁宴礼打通电话,刚拿起手机,没想到沈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给我开门。” 戚白映的目光顿了一瞬,而后缓缓移向玄关处,闹铃不止的防盗门。 所以门后的人是沈逸?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戚白映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脑子乱作一团。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祁宴礼住在一块,该怎么解释? “怎么还没来?”沈逸已经开始不耐烦。 戚白映咽了口唾沫,“我脚崴了,动不了。” “呵。”沈逸冷笑了一声,“那祁宴礼了?嗯?他也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被捉奸了。 — 评论就有红包呀,下一章也是哦嘻嘻 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 你们之间没有关系?”沈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之色,尽显凛冽。 戚白映一手撑着墙, 撂着右脚站着, 这样颇为有些吃力,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解释那么多, 你先走,等我明天去找你。” 如果让祁宴礼和沈逸撞上,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戚白映不敢往下想。 “祁宴礼了?”沈逸完全忽视她的话,冷着声音问道,“不敢出来见我?” 戚白映无奈道:“你找他做什么?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你先走,我以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沈逸根本不听, “你还想隐瞒下去?” 此时的沈逸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说的话,戚白映蹙着眉,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整个人变得蛮横又无力,根本没有理智。 “你能不乱想吗?” 她倒是没发现,沈逸想象力这么丰富, 去学金融完全就是浪费。 沈逸脸色越来越沉, 低垂的视线瞟过戚白映受伤的脚,最后还是抗不过心软,走过去扶她。 “你就会欺负我。” 戚白映下意识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下一瞬间, 手腕就被强有力地扣住。 “你这要吃人的杨志强, 还怪我欺负你?” 沈逸的声音冷了好几度,“这是什么?” 银白的戒指在清亮的灯光下, 摇曳出明晃晃的光泽,晃了他的眼,这枚戒指上面有个独特的印迹,他在某位大师登报的图片中看到过。 戒指寓意很美好。 ——穷其一生的爱。 “带着玩的。” 戚白映抽回手,将手中的戒指挡在了身后,随便扯了个理由。 在沈逸眼中,她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说会将这样专用于婚戒的戒指带着玩? “你们俩住在一起?”沈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内心底那些压抑的情绪早已经溃不成军。 戚白映抿着唇,没有说话,事实摆在眼前,她多说反而成了狡辩。 过了片刻,她压低声音,“是。” 沈逸隐忍着,“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了?不是说你跟他再也不会有可能。” “我是不喜欢。”戚白映对视上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钱,“我希望你清楚,我和他现在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闻言,沈逸冷哼出声,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狠狠扔在了地上,“那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地上的照片,大多都是戚白映和祁宴礼相处是拍摄的,里面不缺亲密镜头。 戚白映不解道:“你拍这些干什么?沈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逸拔高音量,“你跟一个五年前伤害过你的男人,到现在还纠缠不清!” 戚白映被他这话气得发抖,她背靠着墙才能稳住身体,她咬着唇,潋滟的眼尾一片冷意。 沈逸显然也已经气疯了,“我再问一次,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祁宴礼的声音传了过来,“夫妻关系。” 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沈逸脸上的肌肉顿了顿,抡起拳头就朝门口的男人砸了出去。 对于常年健身的祁宴礼来说,这一拳更本就不是事,他躲过,抬脚一脚踹在冲过来的男人肚皮上。 沈逸被踹到在地,一阵剧痛从肚子传来,他捂着肚子,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戚白映震惊地睁大双眼,想要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可是碍于脚上的伤,只能担忧地看着地上男人。 “沈逸……” 祁宴礼面无表情,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闷着声音道:“说了别下沙发。” 他走过去,拦腰将她抱起,就要送她回客厅。 戚白映挣扎着,“你放我下来,祁宴礼,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祁宴礼那双手却越扣越紧,“我很清楚。” 地上疼得咬牙切齿的沈逸,慌乱地爬了起来,吃力道:“祁宴礼你个王八蛋,你放开她。” 祁宴礼本不想和他多纠缠,没想到总有人喜欢挑战他的底线,他侧过头,冷冷地与沈逸对视,“怎么,你对别人老婆很感兴趣?” 沈逸猩红着眼眶,眼底是克制不住的怒火。 当他知道戚白映搬家的消息,就察觉到了不对,让人暗中调查一番,发现了戚白映和祁宴礼竟然住在了一起。 所以他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开车冲了过来,他快气疯了。 戚白映见情况越来越不对,“沈逸你先走,我明天会过来找你。” 腰上的那只手越扣越紧,她抬头对上了祁宴礼警告的目光。 她狠狠地瞪了回去,完全不把他这警告放在眼底。 “别让我说第三次,你放我下来。”戚白映咬唇。 祁宴礼并没有顺着她话的意识,固执地将人放到了沙发上,脱下了她的鞋,“我没说不放你下来。” 沈逸三步做两步冲了过去,就要冲过去和祁宴礼动手。 “你跟我一起走。” 他这人任性,戚白映知道,没想到他在这时候还这样。 还有那个眼神,跟祁宴礼不知有多大的仇恨似的,知道他想保护她,可这样实在很没必要。 “沈逸……”她冷冷道,压低的声音含着让人心惊地狠意。 沈逸猛然顿住脚步。 “要我走可以,你跟我一起走。”他哑着声音。 戚白映蹙眉,从沙发上翻坐起来,“行,我陪你去医院。” 祁宴礼刚才那一脚,估计踹得不轻。 戚白映想从沙发上翻身二下,被祁宴礼给扣住肩膀,按了下来,“你哪也不能去。” 她甩开男人的手,对视上他沉沉的视线,“祁宴礼,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想做的事情。” 沈逸本打算去推开他,余光一扫,落在了祁宴礼手指上的戒指上,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顿住脚步。 他眼底泛着迷茫,“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戚白映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 “我说戒指。”沈逸冷冷地盯着她,“你闹着玩带着的,居然是和祁宴礼的婚戒。” 戚白映取出手中的戒指,放在沙发上,“现在高兴了?” 空气中的气氛愈发凝滞。 三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带上。”祁宴礼抬起那双幽深的眼,下颌微敛,面容不着情绪。 戚白映却习惯性地捕捉到他的怒意,只是垂眸道:“反正是为了参加婚宴带的,后天再带上也是一样。” 她朝沈逸伸出手,“扶我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沈逸下意识去接她的手,戚白映吃力地站了起来,绕过祁宴礼,两人一同朝门外走去。 祁宴礼眸光凝视两人的背影,脸色倏然冷下三分,沉声道:“你是我的妻子。” 戚白映顿了顿,稍稍侧过头,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只是名义上的。”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戚白映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祁宴礼眼中。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掌心也被抠出了血痕。 他自认为隐忍能力很好,这一刻,却恨不得毁了她。 那种霸道到极致的占/有欲,如果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第一时间在他脑子里迸了出来。 他想控制,才发现,在戚白映这件事上,他永远缺乏判断力。 ** 戚白映上了沈逸的车,而沈逸却没有要去医院的打算。 看着窗外,越来越偏离目的地的路,戚白映皱了眉头。 沈逸的车速越来越快,开到一条无人的马路,又猛地踩来一脚刹车,车子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 戚白映下了一条,捂着胸口剧烈地喘着气。 车间里静了几秒,没有人说话。 沈逸拿出烟盒和火机,点燃了一支白烟,狠狠地抽了一口,这才想起来将车窗降下。 “我需要解释。” 外边没有下雨,风吹得却很多,冷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吹乱了戚白映的发丝。 她将头发拨到耳后,直视前方静默的夜。 浓烈的烟草味涌入鼻息,她蹙了蹙眉头,“我和祁宴礼签了合同,他助我拿下城东那块地,我帮祁家成为宁城房地产新贵。” 沈逸咬着烟头,那个神态,恨不得咬上的是眼前的女人。 他搞不懂戚白映在想什么,明明说不爱,明明说忘了,却又一个劲地往人家身上贴,犯贱吗这是? 他咬着牙,“你要那块地,为什么不来找我?” 戚白映眯着眼,淡声道:“沈逸,你知道你现在很不对劲吗?我找祁宴礼和找你,不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沈逸冷笑着重复了一遍,“我看你就是想和他旧情复燃!”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抬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沈逸,你别太过分。” 沈逸被她这巴掌打懵了,他缓缓移过头,眉眼冷冽的看着她,“为了一个祁宴礼,你打我?” 戚白映觉得自己是有一百张嘴,也跟沈逸说不清楚,她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偏执地认为,她和祁宴礼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清醒。”戚白映冷着眉眼,“沈逸,在你眼里我那么下贱?”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宴礼:是我下贱 —— 明天的夹子,所以下一章会在明天晚上十一点更新,双更爆满足! 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沈逸敏锐的捕捉到她脸上的情绪, 神情慢慢黑沉,“戚白映你承认吧,你还是爱他。” 女人没有说话, 潋滟的眼尾慢慢黯然失色, 她咬着下唇, 觉得浑身有点儿无力。 沈逸冷哼, 像是在变相的逼迫她说出实话,“承认有那么难?” 就好像松开了救命稻草般放弃自救, 戚白映攥着手指,缓缓闭上了眼,她用着几乎耳语的音量轻轻说道:“是。” 有些人好像就是这样,明明觉得他活该,临到最后, 却忍不住想回头再看他一眼。 说她犯贱也好,自私也罢。 想到她和沈逸离开时的场景, 胸口还是一阵闷痛。 忘不了的,怎么都忘不了。 蓦地—— 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沈逸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发抖,他低着头,散落的短发盖住半张脸, “下去。” 戚白映也不知道是被他吓住了, 还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怔了一下。 想了想,还是去拉开车门。 她右脚受了伤,动作很是缓慢, 半分钟后才从车上下来。 还没站稳, 就听到沈逸冷入人心的声音,“你不是想要城东那块地, 那就试试,会落到谁手中。” 车子绝尘而去,戚白映提着受伤的右脚站在马路边,看着车子消失在黑暗中的尾灯。 她无处可去。 寂静地夜空中寥寥挂着几颗星,很快就被黑云遮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暗,只剩几盏散着微弱光芒的路灯。 这时候天很晚了,戚白映所在的地方也很偏僻,她试图用手机软件打车,可是于事无补。 想了想这个时候也只能联系顾熙了。 戚白映拿出手机给顾熙打了个电话,半分钟后才接通。 她喊了一声顾熙的名字,电话里却传出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顾熙去了洗手间,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找她?” 很清稚很陌生的声音戚白映没有听出来是谁。 她犹疑着问道:“你是?” “你好,我叫曲舍林,是顾熙的朋友。” 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好像之前顾熙跟她提起过,一见钟情的小男朋友,沈逸之前还骂过人家小白脸。 “没事了,就打电话想跟她说说话,她不在我就挂了。”戚白映牵起唇,勉强地勾起一抹笑。 就在这时,手机被一把夺过,顾熙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映,发生什么事了?” 顾熙知道戚白映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肯定是遇到了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乱了,在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涩着嗓子道:“我和沈逸吵架了。” “又吵架了?”似乎并不稀奇,顾熙语调都没变化,“你们俩倒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吵,没事等他想清楚了,自然就会来找你了。” 每次他们两人吵架,不管吵得多凶,低头的点是沈逸。 戚白映轻轻抿了抿唇,“也对。” 她无声哼笑,“算了顾熙,没事了,不打搅你和小男朋友约会了。” 顾熙笑道:“算你识相。” 掐断电话,手机电量过低的消息就跳出屏幕,戚白映有些无力的垂下手,没想到她在宁城混了这么多年,能在这个时候把她当朋友的,除了沈逸就是顾熙。 提着一只脚站着实在有些费力,戚白映缓缓蹲下来,手撑着地,坐了下来。 从戚家别墅搬出来,她还没沦落到无家可归的下场,没想到今天碰上了。 正当她还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右拐弯,驶入了她所在的路道。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车窗降落露出游意的脸,“戚小姐。” 他从车上下来,将戚白映从地上扶了起来,“上车吧,祁总让我来接你回家。” 戚白映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游意:“祁总在你手机里装了GPS定位。” 得知祁宴礼一直在想办法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一回,戚白映难得的没有说什么,而是上了车。 车里空空的,除了游意再无别人,戚白映有些不适应地皱眉,“祁宴礼了?” “祁总以为你不想见他。”游意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 闻言,戚白映别过眼,看向车窗外,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另一条马路拐角正停着一台车,沈逸坐在里面看着戚白映上了游意的车。 他猜不准祁宴礼有没有在车上,更没想到戚白映已经对祁家这么信任。 发泄般地狠狠拍了拍方向盘,沈逸眼底闪过阴鸷。 游意将戚白映送回了别墅。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是戚白映离开时的样子。 地上杂乱的照片已经不见,祁宴礼买回来的菜也扔在了厨房,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祁宴礼的房门紧闭着,戚白映知道他不在里面。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戚白映是从噩梦中苏醒过来的,头脑昏昏沉沉,梦记得模模糊糊。 她只记得梦里面有祁宴礼。 早上十点,戚白映从别墅赶到市中心医院,脚伤好了不少,只是走路还是一瘸一拐,姿势有些难看,她特意挑了双舒适的运动鞋才出门。 因为戚痕身体的缘故,戚白映还弄了一台专车,专门接他出院,联系地专车大概十一点到。 何月盈已经收拾好了在医院的行李,因为要照顾戚痕的缘故,她在医院租了个小单间,东西不多,一并带到了医院里。 “何姨,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戚白映走上前,尽量放缓脚步,让自己的姿势不那么奇怪。 “早就收拾好了。”何月盈注意到她的脚,“脚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崴到了。”戚白映站好,“医院说好了吗?手续办得怎么样?” 何月盈:“都已经办好了,待会医院会派护士,帮我们把老戚弄到专车上。” “辛苦了,何姨。” 行李不多,都塞不满一个后备箱。 戚痕也在医院的帮助上,被送上了专车。 从这儿到达H市,开车的话需要四个小时,戚白映将人送上车,戚泽阳突然从车里跳出来,抱住了她。 “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 戚白映蹲下来和他对视,轻轻揉了揉他头上的软发,“那阳阳要答应姐姐,好好听妈妈的话,等姐姐来找你们。” “那姐姐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戚泽阳抬着小脑袋,软萌软萌的。 戚白映点头,“行,姐姐答应你。” 将戚泽阳送上了车,戚白映朝司机招了招手,司机会意发动了车子。 “何姨,在老家那边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及时跟我说。” 送走了人,戚白映才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 刚打算转道回家,就接到了游意的电话。 “戚小姐,你在哪?祁总安排我带您去试礼服。” 听到“祁总”两个字,戚白映视线停顿了一瞬,她犹疑地问道:“什么礼服?” “参加婚宴的礼服。”游意答道。 她这才想起来,明天是林嘉律的婚礼。 戚白映闷着声音,“我有衣服。” 电话那头顿了顿,十几秒后,里面传来了祁宴礼的声音。 “在哪?” 凉薄疏离的嗓音,听不出什么喜怒,不温不火的。 戚白映愣了愣,下意识地报了地址。 十分钟后,祁宴礼的车就开了过来。 她上了车。 车间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清香味道,和男人经常用的那款香水差别挺大,却意外的好闻。 戚白映用余光扫了眼旁边阖眼假寐的男人,想起昨晚上那件事,有一瞬间失神。 视线一转,落在男人手指间那枚戒指上,眸光黯了黯。 “还在生气?” 男人沉哑着声音,脸上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戚白映倒是愣住了,喉咙有些涩涩的,她深吸一口气,“昨天晚上是我不对。” “你在认错?”祁宴礼稍稍掀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 戚白映这人任性惯了,从没有跟谁低过头过,今天这样子还是难得一见。 她觉得喉咙更难受了,别脸,避开男人睇过来的目光。 想要扯开话题,却发现她跟祁宴礼根本没有什么好聊的。 戚白映扯了扯嘴角,“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去哪了。”他声色冷淡地接着话,睇过来的眼神更加黑沉,车间里燃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半响过后,祁宴礼眼皮动了动,“你倒是第一次关心我。” “我——”戚白映哑然,抬眸,和男人对视上。 两人目光交汇的那瞬间,却是彼此相顾无言。 下一瞬,被男人直勾勾地目光盯得心慌,戚白映仓皇的避开他的目光,咬紧下唇。 内心底的悸动开始泛滥成灾,她快压制不住。 祁宴礼又何尝不是,她看着戚白映的侧脸,乌黑的头发中露出一只嫩白都耳朵,现在在隐隐泛红。 “戚白映。” 是祁宴礼一贯漠然的语气。 她回头,就看到男人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枚戒指,是她昨天赌气扔掉的那一枚。 戚白映抿紧唇,眸底浮现出几分不明的情绪。 祁宴礼淡声道:“以后要丢,也别丢在我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卡文,还有一章没写完,明天早上更,早上起来看吧宝宝们。 对了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扫甜文写手来着,你们真的……觉得我不像吗?怎么可以说我虐!!!哼!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章 “这套?” 戚白映穿着红吊带, 裙摆落地,好身材一览无余 ,看起来亭亭玉立。 她站在镜子前, 随意摆了几个姿势。 “怎么样?” 祁宴礼坐在沙发上, 看着女人姣好的身材, 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换掉。” 戚白映回过头,神情不善, “这件又不好看?” 没等男人回答,她随便拿起衣架上的一套礼服,也不打算问祁宴礼,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就打算去了收银台。 见她在付款,祁宴礼迟疑地问道:“不换了?” 戚白映回眸, 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没什么时间了, 宴会快开始了。” 祁宴礼不置可否,“我让游意开车过来。” ** 安泷酒店。 安泷大酒店位于宁城的市中心,算是个老牌酒店,已经有开业近五十多年, 是叶家经营了很多年的产业。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 布置得极其奢华,这会儿婚礼虽然没有开始,宴会厅却早已经宾客满座,言笑晏晏, 看来叶家对这次婚事很看重。 戚白映穿着黑色包臀礼服, 脸上壮感不算明艳,潋滟的眼尾却尽显温柔之色, 像极了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小女人。 撩人而不自知,大概就是太这样的。 “待会有人问我是不是祁太太,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手挽着男人的臂,戚白映徐徐笑道。 祁宴礼今天穿着烟灰色西装,跟她这身倒是极其的搭,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你觉得呢?” 男人狭长的眼尾挑向她,正落在女人饱满的前胸和精致的锁骨下,下一瞬他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眼。 负责在门口接到宾客的人,见到两人便笑着迎了过来。 “祁先生和戚小姐也来啦?”负责人笑道:“戚小姐,我们林总还给你设了专位,请跟我到这边来。” 这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笑面虎,不愧是林嘉律的手底下的人 给她设置专位,前未婚妻专属位置?看来林嘉律时刻都不忘看她笑话,可惜白忙活一场了。 “这恐怕不行。”戚白映勾唇,笑得明艳动人,“我得陪我老公坐着。” 负责人皱了皱眉,好像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祁宴礼深深看了戚白映一眼,默默牵起她的手,两人同时露出那对同款戒指。 负责人脸色稍稍一变,尴尬地笑道:“原来是祁太太。” 祁宴礼牵着她往酒店里走,面无表情,却又不是威严,“我太太爱坐哪就坐哪。” “是。” 看着负责人毕恭毕敬的样子,戚白映挑了挑眉,林嘉律这人,还真的把恶心这两个字用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还想找到机会羞辱她?好好结个婚不行吗? 戚白映只是任由他牵着,男人的节骨分明的手散发着温热,她感受着他的体温,一同进了大厅。 宴会厅里早已经站满了人。 戚白映潋滟的目光从人群扫过,不少人还是熟面孔。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婚宴名义上是婚礼,却变相成为了一种商业交谈会,各界名流还有商人,在这场婚礼上寻找着对自己有利的合作伙伴。 婚礼还没有开始,到处都是热络攀谈的人,叶家请来的人,身份自然不用说,谁不想借机认识几个在宁城称得上名字的人? 很显然,祁宴礼成为了他们的目标之一。 “祁总,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停着啤酒肚走了过来。 戚白映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内心地的抗拒,俯身凑了过来,薄唇贴上她的耳朵尖,姿势亲昵又暧昧。 “去那边等我,别乱走。” 狭长的眼睛瞥向右手边的宴客区,像是在跟戚白映示意。 戚白映嘴角抿唇一个不温不火的笑,松开男人的手臂,独自走了过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几个贵妇在聊天。 ——“听说没有,林家取消婚约的那位戚家小姐也来了,听说是跟着个男人一块进来的。” ——“也不知道这戚白映怎么想的,这种时候来这,是想好好看看未婚夫怎么娶别人吗?” ——“我听说,她是跟个男人一同进来的,怕是专门喊了个男人来给她撑场面的。” 这背后说人坏话的,戚白映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当着她面,这么明目张胆说她的,甚至还把她当成了陌生人。 戚白映走了过去,笑得一脸无害,“你好,请问你们知道谁是那个戚家小姐吗?” 几位贵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其中有个开始摆脸色,“就是个落魄的丫头片子,我们干什么要认识她?” 原来连见都没见过她。 戚白映哼笑,“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戚家小姐脾气坏的很,你们这样说她,要是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开头腔的那个贵妇不屑地哼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以前占着自己有钱为所欲为,现在这宁城哪里还是她说了算?” “再说了,她人又不在这,她怎么知道我们说了她?” 戚白映潋滟着眼尾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渐渐浮现出冷意,“我人,不就在这吗?” 贵妇们像是被她给吓到了,骂骂咧咧地走了,“神经病……” 戚白映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果然在婚宴上上,总是不可避免听到这些话。 明明她这个当事人都不当回事,别人却不一定。 戚白映转身,朝着几人相反的方向走,没想到到了用餐区。 因为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戚白映走到宴会厅旁边的桌子边,拿起小盘子,开始夹点心。 “白映!”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戚白映下意识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就看到穿着一身红礼服的顾熙。 走近些,戚白映才发现她不仅是礼服红,耳饰指甲高跟鞋,都配成了红色,看上去有点喜庆。 “刚才有人跟我说看到了你,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顾熙很漂亮,而且穿着大胆,衣服大多突显得身材前凸后翘,可是她却没什么心机,性子泼辣天真。 顾家把她养得极好。 戚白映咬了一小口糕点,稍稍扬起眉,“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劫亲啊?” “我这样不好看吗?”顾熙听到这儿,在她眼前转了一圈,“沈逸还夸我好看来着。” “诶?”顾熙还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去找人,“沈逸刚才不是还跟着我身后,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戚白映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转向了顾熙身后的人群,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看来沈逸气还没消,戚白映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盘子放下,没有说话。 顾熙这才想起来什么,回过头看着她,有点儿欲言又止,“你们……还没和好呢?” 戚白映也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 顾熙哼哼地笑了,“白映,你不觉得你们俩跟初恋对象似的,为了一点小事吵得天翻地覆,到最后还是得和好。” 听到“初恋对象”几个字,戚白映有些别扭的蹙了蹙眉,有点儿反感,“别瞎说话。” “你不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这么多年,就没点什么想法?”顾熙朝她挤了挤眼。 她和沈逸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戚白映从来就没有对他升起过什么想法,有些人就是这样,太亲近了反倒觉得不合适。 所以戚白映和沈逸一直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她从没有想过去摧毁这个关系亦或者进一步发展。 她和沈逸只能是友情。 拿起旁边服务员倒好的水果汁,戚白映抿了一口,扯开了话题,“你和你小男朋友怎么样?” “不就那样。”顾熙不欲谈论这个,笑道:“对了,今天是林嘉律请你来的?没想到你真来了。” 戚白映勾了勾唇,潋滟的眼尾不着情绪,“他敢请,我怎么不敢来?” 顾熙拍了拍她的肩,“我姐妹不愧是我姐妹啊,一点也不怂。”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走到了戚白映跟前,低声道:“祁太太,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祁总让您过去。” 顾熙捕捉他话里的重要信息,愣了愣,“什么祁太太、祁总?什么意思?” “嗯,告诉他,我马上过来。”戚白映淡淡道。 顾熙有点懵,走上前去拉戚白映的手,“白映,你跟我好好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戚白映支走了侍从,迎上了顾熙的目光,回答地有些生硬,“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顾熙讶异道:“你是不是和祁宴礼重归于好了?” 重归于好这个词,用在她和祁宴礼身上并不合适,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五年前没有,现在也只是添了些因果关系,哪怕在一起,也不够纯粹。 可是在宴会上,戚白映根本没有办法跟她解释,她握住顾熙的手,轻拍了拍,“顾熙,你要相信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我和祁宴礼之间的事,我找个机会告诉你。” 松开她的手,戚白映面无表情地笑了笑,眉目冷艳如往常,“我待会过来找你。” ** 祁宴礼这会正在婚礼台下前排位置坐着,戚白映摸过去,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祁先生找我什么事?” 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勾起,弧度却意外地撩人。 祁宴礼垂眸,视线从上扫到上,掩住眼底的情绪,“刚才去哪了?” 戚白映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挑笑得妖孽,“去吃了点东西,怎么?祁总不放心?” “是有点不放心。”祁宴礼眯了眯眼,凝视她的眸底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感,“怕你太招人。” 戚白映闻言,抬起右手,指间的那个戒指在光下灼灼生辉,“带着这个,还有人敢打我的注意?” 男人不动声色的挑眉,唇角稍挑,笑得不动声色,“那倒也是。” 就在这时,一阵婚前前奏放了出来,林嘉律一身白西装,走到了花团锦簇的婚台中央。 而另一个女主角则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上台。 “这叶家大小姐还挺漂亮的。”戚白映凑近祁宴礼,附在他肩头压低声音道。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垂眸看着她,淡声道:“你今天真是来参加婚礼的?” 大概是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戚白映撇了撇嘴,“难不成我是来劫亲的?” 似乎想到什么,她忽然又凑近了些,勾唇轻笑,“我要是敢劫,你答应吗?” 戚白映确实没有闹的想法,林嘉律已经还了她五千万,她没必要再把事情做绝。 更何况她也没查出,林家和戚家出事有什么关系,就更没有主动挑衅的必要了。 男人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回眸,看向台上互相立誓的男女,嘴角哼出一声若有所悟的气息,“不答应。” 台上已经接近尾声。 婚礼主持人笑着说,“今天呢,我们林嘉律先生还特意为叶子冉小姐,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大家抬起头来,请看向我们屏幕上方的VCR!” 戚白映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大屏幕,本以为是林嘉律准备了什么温馨视频,哄这个叶小姐开心。 没想到不是视频,而是一段音频,更重要的是,里面居然是林嘉律和她在咖啡厅谈判时的对话声。 “欠钱不还,倒是有能力养人,叶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她的声音,也是她说过的话。 可是整个音频播放完,独独掐断了祁宴礼出现后的那一段。 台上早已经乱成一团,这个音频像是设置了什么,根本没有办法关掉。 林嘉律简直急到要砸电脑了,却被叶家大小姐给拉住了,“你给我讲讲,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嘉律下意识地扫向台下的戚白映,那个眼神就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戚白映也有些懵了,她根本就没有在咖啡厅录过这样的音频,可为什么会……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祁宴礼,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你干的?” 祁宴礼抬手,将她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我没有那么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 —— 湖南人不仅分不清hu和fu,还有了和呢T T 不过接下来的文我会注意的,抱歉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富家子弟在外面养几个情人, 这种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从不说破。 可是闹到台面上来说,意义就不太一样了。 如果叶家还能容忍下去, 就是叫整个宁城的人看他们的笑话。 偏偏戚白映还在里面插了一脚, 先不说这音频是谁放的, 不过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戚白映被成功卷进了这场龙卷风暴里头。 林嘉律这会儿正站在台上,接受着宁家父母的教训, 周围的宾客也已经乱做了一团,大部分都等着看笑话。 本以为是大喜的日子,却没想到成了一场闹剧。 台上一记眼神杀射了过来,戚白映下意识皱了皱头,很显然, 林嘉律把她当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身旁的男人握着她的手,侧身挡掉林嘉律的目光, 漫不经心地揉捏着她纤细的指尖,“看来这喜酒喝不成了。” 戚白映举着高脚酒杯,嘴角勾起,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不仅喝不成了, 还得惹一身麻烦。” 她本打算好好参加个婚礼,没想到到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戚白映挑了挑眉,倒没把这麻烦当回事,只是好奇铸就这一切的人,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谁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连婚宴都要搅黄。 祁宴礼这人太讲究, 不会这种缺德事做出这种事,那到底会是谁了? 台上的闹剧已经不可开交。 叶家指责林嘉律不负责任, 骂得正上头,林嘉律百口莫辩,只得听着一群人在他面前骂骂咧咧。 想来他林大公子,从来就没受过这种罪。 戚白映坐在台下,看着这出好戏,虽然这事不是她做的,但是看到眼前这幕,还是有些暗爽。 林嘉律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想想她还挺开心。 叶家大小姐是个娇娇小姐,哪里碰见过这么丢脸的事,提着婚裙就哭着跑了出去,林嘉律没办法提脚就去追。 主角都走了,他们这些宾客也没什么好待的了,很多人纷纷离开,剩下些凑热闹的。 戚白映正想着要不要拉祁宴礼走人,毕竟再待下去,她怕林家的人过来找麻烦。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戚白映!” 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戚白映的思绪。 她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林佳苑拿起桌面一杯红酒朝她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酒往她身上泼。 身侧的祁宴礼连忙欺身过来抱住她,替她当了这泼红酒,却被淋了满西装的酒渍。 戚白映怔愣了片刻,这才抽了几张桌面上的湿巾纸给他擦干,祁宴礼有洁癖,肯定受不了这酒的粘腻。 她还不忘回头,冷冷地瞪着林佳苑,“你疯了?” 林佳苑没想到祁宴礼会替她挡,脸上也有些无措,“我……” 见戚白映冲她发火,她也怒了,“戚白映,还不是因为你?为了报复我们林家,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骂,戚白映咬着牙忍了忍,垂着眸给祁宴礼擦衣服。 红酒浸入到衣服里已经擦不干了,她站起来,牵着祁宴礼准备出宴会厅,“我们去换身衣服。” 祁宴礼看着握着他右手腕的手,纤细白皙,缀着嫣红指甲,他凝着眸,任由她牵着。 林佳苑没受过这种气,连忙挡到戚白映跟前,不打算让她走,“想走?破坏我哥婚礼是你吧?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今天你不跪着给我哥和叶家小姐道歉,就别想走!” 这林佳苑这二十多年怎么活过来的?一点明事理的能力都没有,怎么音频里播放的是她的声音,整件事就是她做的? 她有必要挖坑给自己跳? 戚白映眼尾一勾,斜睨着她,“林佳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了?” “我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这件事就是你!戚白映你别想抵赖,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林佳苑扯着嗓子,引得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围观了过来。 戚白映烦她烦的厉害,她蹙了蹙眉,眼底渐渐浮现冷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祁宴礼看着身前的女人,即便是穿着高跟鞋,还是矮了他半截,一头秀丽卷发披散在脑后,那种独有的气质倾泻而出。 他拢了拢眉,将女人拉到了身后。 “这种时候,不该是你。” 即便很享受被她维护的感觉,可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更被人欺负。 戚白映站在他身侧,有些迷蒙地眨了眨眼,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男人疏离着声音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没想到她也会遇到祁宴礼为她出头的一天。 林佳苑就是只纸老虎,也只敢对戚白映恶语相向,碰到祁宴礼就怂,磕磕巴巴道:“我……她……宴礼哥哥,这件事真的是她的问题。” 宴礼哥哥。 戚白映眸底闪过一道暗光,她轻嗤了一声。 声音极轻,可还是极快地被祁宴礼捕捉道,蹙起的眉心稍稍舒展,他低声道:“我想林小姐也拿不出证据,既然这样,我和我太太就先行离开。” 祁宴礼牵着戚白映绕过她就要走。 林佳苑完全忘了阻拦,惊呼一声,“太太?” 她哥不是跟她说,祁宴礼至今单身,身边也没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女人,怎么就有了太太,最主要的是,那个人竟然还是戚白映! “等等!”林佳苑跟上来,拦住他们,“你们不能走。” 祁宴礼面无表情,眸光透着寒意,“林小姐还有事?” 林佳苑有点儿呆滞地看着她,俊美的男人她见过不少,却从没有见过谁胜过眼前的男人。 她愣住了,一时间忘了说话。 “既然无事,那我们便先走了。”看都不再看林佳苑一眼,祁宴礼牵着她走了。 戚白映本以为在商业谈判场上能从容不迫的祁宴礼,不一定能对付难缠的女人,没想到他还挺有一套,看来以前没少碰到过这种事。 她任由男人牵着,走出了宴会厅。 自从戚家出事以后,她遇到过不知道多少刚才的场面,全都靠着自己解决,从没有谁会出声帮她。 她好像从没有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内心地升起一阵悸动,直到跟男人上了车,也没缓过来。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她对五年前的事太过芥蒂,所以才没办法接受男人的示好。 “在想什么?” 逼仄的车间里,男人忽的凑近她,低问了声。 戚白映晃过神来,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在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重要吗?”祁宴礼直起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没什么情绪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来也是,她算是彻底得罪林家了。 “林嘉律不会善罢甘休。”祁宴礼又道。 戚白映蹙了蹙眉,“林嘉律本就不会放过我,也不差这一件事。” 戚白映也只是说得轻松,她现在没权没势,在宁城本就寸步难行,现在恐怕挪都没办法挪了。 林嘉律会想尽办法对付她。 祁宴礼凝了凝神,睨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车间里陷入寂静,戚白映用余光瞥了眼男人,瞧见了他西装上深色的印迹。 “你……把衣服脱了吧。”戚白映挑眉,假装漫不经心地说起。 祁宴礼眸光停顿了一瞬,开始解领带。 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扯着领导,稍稍一个动作,配上祁宴礼这张脸,看起来都非常勾人食欲。 还真是一个诱惑力十足的男人。 戚白映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余光看着男人开始解纽扣,白衬衫渐渐显露出来,似乎觉得勒得太紧,他还解开了衬衫的两个纽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等他开始解西装第三颗扣子时,稍稍顿住了动作,眉心蹙起,那一块正巧被泼了红酒。 祁宴礼有洁癖,应该是在嫌脏。 就好像是在做心里战争,他迟迟都没有动作,半响后,掀开眼皮正巧看到戚白映在偷看他。 他薄唇稍扬,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过来。” 车间里除了她还有司机,戚白映不会认为祁宴礼正在和司机说话,她抬起眸,看向男人,“有事啊?宴礼哥哥。” 戚白映故意娇软着嗓子,这声宴礼哥哥,不知道听到耳里得多腻,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男人却仍旧是那一副表情,丝毫没有变化,静看了她几秒,“给我解了这扣子。” 难得见祁宴礼求她帮忙,戚白映挑了挑眉,娇媚的眼尾透着笑意,“你在求我啊?” 祁宴礼闷哼一声,“算是?” 没想到男人一点也不抵抗,面对她的刁难,妥协得彻底,戚白映瞬间就没了意思。 往祁宴礼那边欺了欺身,抬起手开始给他解扣子,动作撩人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祁宴礼垂眸,凝视她的眸光又深了几度。 “好了。” 第三颗扣子松开,戚白映正打算坐直身体,却被男人扣住了腰。 他垂头贴了过来,声音沉哑,“你今天维护我的样子,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戚白映:我没有你别胡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回到家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两点。 奶奶和周姨明天才回来,别墅里只剩下戚白映和祁宴礼两个人。 站在玄关处换好鞋,戚白映就打算上楼, 在宴会上沾了一身酒气, 浑身有点儿难受。 “今天要是没什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么事, 我就先上楼了。” 祁宴礼手中还抱着那件被泼了红酒的西装, 看着女人娇俏的背影,凝了凝神, “等等。” 戚白映伸懒腰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下意识回头看他,犹疑道:“怎么了吗?” “饿了吗?”祁宴礼说着,修长地腿往厨房迈去。 “你要做饭?”戚白映挑了挑眉。 “如果你想吃的话。” 宴会闹得不可开交,戚白映本就没吃什么东西, 是觉得有点儿饿了,不过她喜欢减肥, 基本上会控制住自己的食欲。 戚白映扬了扬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上次吃了祁宴礼做的鸡汤面,味道确实不错。 祁宴礼放下西装,回过头看她, “想吃什么?” “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辛苦宴礼哥哥了?”戚白映勾唇,望着男人,眸光发亮。 林佳苑那声“宴礼哥哥”,戚白映还觉得挺有意思, 喊起来也特别顺口, 她也就借着用来调侃下祁宴礼。 回过头来想想,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这声哥哥,可不像是没见过几次面的人会叫的。 祁宴礼这会儿已经进了厨房。 戚白映见过他很多样子,却极少见他穿着极简的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气质,反而勾的人更想品尝。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沉哑的声音落得极快,“你可以先去洗澡。”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戚白映倚在门框上,看着男人开始洗菜,“你和林佳苑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男人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片刻后,又继续开始忙碌,“祁家打算和林家携手。” 宁城两个大家如果想要合作,时间短项目小会选择商业方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联婚。 以戚白映对林家的了解,应该偏向第二种,毕竟那一大家子人,已经把联婚当做换取好处的做法当成理所当然。 更何况,联婚对象还是祁宴礼。 宁城哪位千金小姐不想跟他盲婚哑嫁。 只是…… 戚白映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她挑了挑眉,“你奶奶没看上我,居然看上了林佳苑?” 想到这儿戚白映就有点不服气了,“我到底哪比林佳苑差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她都胜林佳苑一筹,就连长相都比她漂亮了几分,她到底哪里不入祁老太太的眼了? 祁宴礼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道:“嫁给我的是你不是她。” 戚白映心脏很重地挑动两下,总觉得这话味道不太对,她那算嫁吗?可是也是在挑不出反驳的道理。 她抿了抿唇,“我先上楼了。” ** 戚白映泡了二十分钟的澡浴,那种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置物架上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缓缓睁开眼,伸手拿过来,就在屏幕上看到了顾熙的名字。 接起电话,戚白映懒着嗓子,“喂,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顾熙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 “家呢。”听出她语气不对,戚白映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拿着你和祁宴礼的视频打算爆出去。” 戚白映躺在浴缸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疏懒道:“他想要钱?” “我不知道。”顾熙说道:“我刚得到消息,就给你打电话了。” 戚白映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急?”顾熙有点儿不解,“你之前不是最讨厌媒体爆料了?” “这种事,只有钱才摆的平。” 十万几十万,要是对方狮子大开口,几百万都有可能。 她眯了眯眼,淡声说道:“刚巧,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如果这次她拿钱摆平了,那要是还有下次呢?她能有多少钱能砸在这上面? 戚白映舌尖扫过槽牙,漫不经心道:“没事我就挂了,有点困。” 电话挂断,戚白映的意识渐渐模糊,她今天实在是有些累,回到家的时候,连脱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戚白映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五年前的祁宴礼。 十八岁的戚白映娇纵又不讲道理,把男人堵在车间里,又不许他下车。 软着身子凑过去,逼着男人叫她的名字,稚嫩的声音愈发显得娇。 “小小姐,请自重。”男人垂着眸,任由她欺负着,说的话却很不讨她喜欢。 她扯过男人的领带,对视他眼底的漠然,笑得如同一个妖孽,“我让你叫我映映。” 男人没有抬眸,嗓音有些微哑,“别闹了,小小姐。” 那时候的戚白映任性到了极致,他偏不叫,她就不依不饶非逼得他开口不可。 又凑近了些,戚白映眨着水灵灵一双大眼睛,干巴巴地威胁道:“你今天要是不叫,我就不让你下车了。” 她的眼睛很漂亮,通透又清亮,像点缀了褶褶生辉的星辰。 男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低磁的嗓音意外地好听,“白映。” 尽管没有“映映”那么显得亲近,但是好歹他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戚白映那时候就在想,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男人甘愿嫁叫出她的昵称。 梦里好像听到有人再叫她的名字,伴随着激烈地敲门声音。 声音很近又显得很远,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 祁宴礼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直到门锁“啪嗒”一声,门开了条一寸的缝隙。 戚白映在缝隙里看到了男人的脸,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在空中碰撞,皆是一愣。 浴缸挡住了女人大半身子,他依然能看到她纤细的脖颈和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纯白如玉却让人想好好品尝一番。 门“砰”的一声又合上了。 祁宴礼微微喘着气,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该吃饭了。” 戚白映有点无措,“我马上就下来。” 沉重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确定祁宴礼已经离开了她房间,戚白映才像活过来,将大半个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个头来,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 半分钟后,戚白映才从水里起来,裹着浴巾就去拿手机,原来她已经泡了快一个小时的澡,怪不得祁宴礼会…… 她抿了抿唇,去换衣间换了套较为保守的睡衣,这才下楼。 走在楼梯间就闻到了勾人食欲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不得不说,祁宴礼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简直比她在高级饭店吃到的还要棒。 她毫不犹豫地夸赞,“宴礼哥哥这菜做的,和国家级特级厨房一个味道。” 祁宴礼坐在一旁,他吃相极其斯文,每个动作都儒雅至极。 他没有说话,戚白映凑近他些,调侃道:“你在国外那些年,是不是经常做饭哄姑娘开心?” 五年时间很长,戚白映想着,祁宴礼应该会在那个漫长的岁月里遇上个什么姑娘,都是正常的。 好比她,五年谈了不知多少次恋爱,不管有没有真心,只是她是有的。 祁宴礼掀开眼皮,静静看了她几十秒,而后淡淡开口,“只有你。” 戚白映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稍稍侧眸,和男人对视上。 只有她。 如果五年前祁宴礼说出这句话,或许她会高兴到眼泪都崩出来,可是现在,她只是觉得胸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抓不到。 戚白映已经快想不起来,她对祁宴礼当年的那份真情,尘封已久,已经腐蚀了。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刚才我以为,你出事了。”男人声音沉沉的,为刚才闯她浴室这事做出解释。 戚白映了然地点了点头,“是我不小心睡着了。” 空气凝滞了几分。 戚白映想起来一件事,“你公关是不是没有做好,有人说拍了我们的视频,打算爆出来。” 祁宴礼放下碗筷,用高档纸巾擦拭嘴角,“我没有公关。” 戚白映犹疑地看着他,“你不怕媒体乱七八糟的报道?” “他们不敢。”男人眼底冷锋滑过,拿起一个碟子,开始剥虾。 他手法很娴熟,就好像五年来一直从未间断过。 不过戚白映知道,他吃虾过敏。 祁宴礼将剥好的七八只虾,以及醋盘都推到她眼前。 “吃饱了上楼再睡一觉。” 戚白映垂眸,看着那盘剥的完完整整的虾,有一瞬间失神,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还有工作,先上楼了。”祁宴礼说着,推开倚在站了起来,“碗放着,我工作玩会清洗。” 刚打算踱步离开,就在这时,一阵门铃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祁宴礼和戚白映对视一眼,而后踱步到门口,看到了监控器里的门外的人是谁,拧了拧眉。 见人迟迟没有回来,戚白映在厨房里喊了一声,“是谁啊?” “我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昨天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你们这日子过得倒是不错。”老人家驻在拐杖, 慎着张脸站在餐厅门口。 脸色不太好,不过精神看起来倒还不错。 戚白映放下筷子,站起来, 尊敬地称呼她一声, “老太太。” 她对祁家这位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感觉, 老人家年纪大了, 该哄还是得哄着。 “还知道我是谁?”老夫人冷眼看着戚白映,并不给她好脸色看, “既然知道我是谁,怎么就记不住我说的话?一个人就翻了宁城的天!” 祁宴礼阔步走了过来,拦在了戚白映身前,淡漠道:“奶奶,你怎么来了?” “你这意思是我不该来?”老太太厉声道:“外边都已经闹翻天了, 你们倒好,在这当没事人, 还吃得下饭?” 这祁家老夫人突然到访,还满脸不善的,戚白映可不认为她是来看看她和祁宴礼,果不其然, 是为了今天早上林叶联婚一事。 “林家的事, 与我们无关。”男人声音极淡,却毫不遮掩偏袒。 戚白映看着他的背影,他很高大,头发打理得很利落, 穿着休闲装, 颜色和她这身睡衣很搭。 “与你无关。”老太太犀利的眼神透过祁宴礼,影射到戚白映身上, “但未必和她无关。” “无风不起浪,要是和她无关,那林家小姐何必来找她麻烦?” 如芒在身。 戚白映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蹙着眉道:“祁太太,我尊敬你所以称你一声太太,这也不代表我愿意让你冤枉。” 她从祁宴礼身后走了出来,下一瞬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挣也挣不开,索性就站在男人旁边。 反正他也阻止不了她开口说话,“我和林家是有些恩怨,但我不是小人,从不在别人背后耍花样。” 祁老太太被她这话气得声线颤抖,“你这意思是死不承认?” 戚白映挑了挑眉,“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与其说她娇纵,还不如说她是性子倔,心中认定的事情,亦或者冤枉她的事,就没有半分理可以讲。 不管是谁都不管用。 所以戚痕没少在她身上受气。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皱了眉,这两人在这对峙着,谁都不肯让步的样子,只会激化矛盾。 “戚白映,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在这里跟我叫板?”祁老太太忍着怒火。 这老太太大概是被人宠坏了,心里就认定了晚辈必须给她让步的道理,或者说她觉得她说的话就是道理,谁都不准忤逆。 偏偏戚白映没有这么好揉捏。 尊敬祁老太太这位长辈,是祁宴礼这些晚辈该做的事,戚白映只是她口中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她也就没必要事事都忍耐。 戚白映勾唇轻笑,眉目冷淡,“我不算什么,但是也不会平白受别人的委屈。” “够了。”祁宴礼抬眸,眼皮掀开寡淡的弧度,眸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他哑然道:“林家的事,我会解决。” 他声音极低,却极具威严,让人不容忽视。 戚白映噤了声。 祁老太太瞪着她,虚虚的喘着气,看样子气得不轻,却没有在开口说话。 空气停滞了几秒,气氛逐渐凝重。 祁宴礼的眸光扫向门口,一直不敢出声的游意,“送老夫人回去。” 游意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好的,老板。” “祁宴礼,我是祁家的老人,你怎能赶我走,要走也是她走!”老人沉着声音。 “我做事有分寸。”祁宴礼冷着脸,身为未来祁家的掌权人,身上该有的凌厉与气魄一分不减。 祁老太太知道,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于是松了口,“我希望你会像你说的这样。” “还不扶老太太走?” 小步子跨了进来,游意走上前扶住老太太,战战兢兢道:“老夫人,我们走吧。” 祁老太太咬着牙,“戚白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见我们祁家的门。” 戚白映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希望祁家永远都是您说了算。” 男人拽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戚白映下一瞬侧眸,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着。 戚白映看不清男人眸底的情绪,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捉摸不透。 难道她刚才说的话不对? 祁老太太气得发抖,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忿忿道:“好啊,你不是要解决林家的事?只有你娶了林家小姐,这事就解决得了。” 戚白映拢了拢头发,红唇勾起嘲意的弧度,漫不经心道:“有我在,他恐怕娶不成了。” 门“砰”的一声合上,将她最后这句话隔绝在了房间内。 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戚白映看着紧闭的门,有点儿疲倦地说道:“可以松开了。” 祁宴礼斜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生气了?” “没有。”戚白映矢口否认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如果我娶别的女人,你也会不生气?”祁宴礼凝视着她半张侧脸,稍稍染上红晕,却不由的生出一股子媚惑味道。 不妖,但勾人。 戚白映读不出这个男人的心思,挑了挑眉,“你要是想结婚,记得先找我更改合同。” “相比较婚书,我更喜欢商业合作。” 婚书太有束缚性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会很累。 想起来,这么多年了,她和祁宴礼的关系,还是半点沾不上感情,一旦让祁老太太直到这纸合同,恐怕就离终止合作不远了。 “还有,我们合同上是不是少了个时间期限?”戚白映淡淡扫了他一眼。 “要不然你下次让游意修改个时间,重新发一份给我?” 祁宴礼静默捕鱼,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不着任何情绪,黑洞的瞳孔就像室友吸引力,将她吸附进去。 戚白映转开眸,也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她转着手腕,从男人手里脱离出来。 走回到餐厅,看着桌面上那盘虾又觉得没有了食欲,“我吃饱了,没什么事就先上楼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男人就从后抱住了她的腰,头贴在她肩头上,不明情绪的嗓音听着有些嘶哑。 “我从没有想过,和你取消婚书。” 原本以为戚白映前几日的示好,意味着他们的感情终于有了改善。 不是,都不是,只是她为了局势着想,才故意和他打好关系。 她所有善意皆是伪装,可他却深陷不已。 灼热的气息扑洒颈后,戚白映愣了愣,下意识想要挣扎,可却迟迟未动。 “祁宴礼。”她轻喊了声。 “我在。” 戚白映眼神波动,而后缓缓说出了这几个字,“我累了。” 腰上那双手束缚得更紧了些,男人贴上她的后颈,开始温柔细致的轻吻。 密密麻麻的吻砸落而下,戚白映只是低垂着眸。 “有些东西你当初放弃了,现在在想要,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戚白映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提起感情。 今天祁老太太突然上门,让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五年前他们因为身份没办法在一起,五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是身份。 命运是改变不了的。 从祁宴礼离开戚家的那一刻,就好像已经注定了。 祁宴礼顿住动作,半边脸靠上她的肩,“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静默了十几秒,戚白映淡声道:“可是我累了。” 如果五年前,祁宴礼说出这番话,她绝对会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 戚白映挣开腰间的那只手,从祁宴礼的怀里退了出来,“我今天下午还有事,先上楼了。” 她趿拉着拖鞋,绕过男人走向了楼梯间。 “你要去找工作?” 祁宴礼似乎冷静了下来,又恢复到以往的漠然模样。 “是。”戚白映承认道。 “让我给你安排工作。”祁宴礼看着她的背影,蕾丝白裙衬托得她不染尘埃,纯然得像栀子。 她回眸。 “我不用依靠任何人。” 祁宴礼怔了怔,一贯漠然的嗓音带上几分迟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家和叶家取消婚约了。” 戚白映挑了挑眉,对这事并不意外,“你怕林佳律报复我?” “我很肯定。” 戚白映最后还是没有答应祁宴礼的工作安排。 原本祁宴礼帮她对付林家,她还可以看做是合同的作用,而这样私下的帮助,她没有办法不多想。 她也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给她奶奶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人家近几日还在古城游历,她平时就闲不下来,腿脚好的时候就经常去旅游,只是后来年纪大了,次数才勉强减少。 电话接通,似乎有风在话筒刮过。 “映映啊?怎么突然大电话,想奶奶啦?”老人家声音欢快,看来旅游的这几天玩得很开心。 “是想奶奶了,奶奶你明天下午两点的高铁,可千万别迟到了。”戚白映笑着提醒道。 面对戚家现在的情况,戚老夫人是不愿意去旅游的,戚白映左哄右哄才将人哄着去了。 戚家这事弄的老人整天唉声叹气的,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好在老人玩得很开心。 “今天早上宴礼已经打电话提醒过我一次了,你们都放心,奶奶保准平安回来。” 听到祁宴礼的名字,戚白映怔了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辞职在交接工作有点忙,下个月会在家躺一个月,开始日六,发现拖欠的都会补上,爱你们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 一则“林氏与叶氏婚礼遭变,婚礼上与前未婚妻音频成为亮点”的新闻一举登上新闻榜首。 这样的新闻,林家如果没有压下来, 那就是叶氏做的, 他们没有办法压下来。 看来婚礼上那个音频, 已经将叶家惹怒了, 林嘉律不仅没成为叶氏的女婿,这下倒好, 还把人得罪透了。 戚白映吃着早餐,看着手机上评论区骂声一片,不用猜,这是叶家人安排的水军。 以叶家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林嘉律。 祁宴礼整理好西装领带, 慢步走到客厅,睨了眼低头玩手机的戚白映, “起这么早?” 听到他的声音,戚白映缓缓抬头,有些怔愣,“你今天穿正式, 是要去哪?” 她只是下意识地问一句,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为什么要关心祁宴礼的事情。 两人皆是一愣。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眯起眼,“城东那块地快招标了,今天要去见几个人。” 戚白映低下头去, 敷衍地点了点头, 继续吃早餐。 祁宴礼在她旁边地座位落了坐,扫了眼她瘫在桌面的手机。 “在看新闻?” 戚白映将手机摆到他眼前, “林嘉律有得事情忙了。”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纤细白皙,骨相极好,就好像是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祁宴礼眸光顿了顿,不过片刻,扫到手机屏幕上,沉着声音道:“林氏恐怕会大换血。” 戚白映闻言,犹疑着开口道:“他们林家只有林嘉律一个继承人,就算得罪了叶家,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男人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他的吃相很斯文,需要回话的时候也要确保口中没有食物才行。 “林家从来不缺继承人。” 戚白映没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疑惑了,“难道林家还打算弃林嘉律,扶林佳苑?” 林嘉律再怎么混,也比林佳苑这个无脑千金强的多,在商业场上也是个有能力的。 祁宴礼侧过头,与她对视着,“林嘉律并非林启荣唯一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林启荣在外有私生子。”戚白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得罪了叶家,林家还不至于换人。” “该换了。”男人沉哑着嗓音,低声道。 戚白映没有再开口说话,不用猜也知道他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她也就没必要再多问下去了。 吃完早餐,祁宴礼出门去公司,一整个别墅里只剩下戚白映一个人,她做逛逛右走走,就到了祁宴礼的书房里。 房间不大,大半个墙壁上都是书柜,戚白映挑挑捡捡,想找本书打发下时间。 刚走到书桌前,就看到一张裱了相框的照片。 那是十八岁的戚白映和二十五岁时的祁宴礼。 高三拍摄毕业照的那天,她让祁宴礼来学校接她,然后骗着男人进了校园,和她一起拍下了这张照片,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女孩儿穿着蓝白色校服,扎着马尾,卷卷的刘海儿青春的从耳边垂下,很漂亮。 她抱着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对镜头时笑得张扬又肆意。 男人勉强着让她抱着,脸上神情每一分都在表达着抗拒。 这就是五年前的相处模式。 一个追,一个拒。 她追得越用心,他抗拒得就越厉害。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五年后的今天,两人倒是换了个角色,不过出演的还是一场闹剧。 戚白映看着照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手中从男人的脸颊上划过,只剩下冰凉之感。 没想到祁宴礼还留着它。 她放下照片,退出了书房回到了自己房间,躺在床榻上,看了很久的天花板。 缓了十几分钟,戚白映坐起来给奶奶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提醒她不要忘了今天下午两点的高铁。 既然都是过去式,她也没必要再乱想。戚白映翻身下床,坐在书桌前开始整理简历。 正当她整理好,打算再去几个公司面试的时候,手机屏幕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片刻,她还是接通了。 “喂,请问是戚白映吗?” 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熟悉感。 戚白映犹疑地问道:“你是?” “我是秦梦。” 戚白映闻言,挑了挑眉,“你找我有事?” 秦梦顿了顿,“你之前跟我说,如果我能拿出你想要的东西,就会给我一百万的事,你还记得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戚白映轻笑了声,“钱我已经拿回来了,恐怕不需要你要的东西了。” “等等!你不要挂电话,如果我说这件事和戚家有关系呢?”秦梦着急道。 戚白映捏紧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开口道:“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 秦梦气息不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不要一百万,你给我十万就行。” 戚白映拢了拢头发,漫不经心道:“是什么消息,你觉得值十万?” “如果我说和戚家破产的事情有关呢?” 戚白映一怔,过了十几秒后,才缓缓开口道:“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这次别让我失望。” 戚白映最后和秦梦约在了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地方偏远于市中心,离高铁站倒是挺近。 中午十二点,咖啡厅里的人还不多,秦梦还没过来,她点了杯卡布奇诺喝着等人。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秦梦才姗姗来迟。 她似乎赶得很急,大弧度的喘着气,“戚小姐,让你久等了。” “倒也没有,我也才刚来。”戚白映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拿起桌面的咖啡递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随便点了。” “谢谢。”秦梦捧着咖啡,喝的有些急,差点儿呛到。 “别这么客气。”戚白映勾唇,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好歹之前也是同事。” 秦梦垂眸,“之前害你丢了工作,是我不对,我那时候根本不敢忤逆林嘉律。” “那现在敢了?可别跟我说,你这次又是逗着我玩的。”戚白映挑了挑眉。 她在秦梦这吃过一次亏,有了堤防心也属实正常,要是掉以轻心,说不定中的是林嘉律的计。 “戚小姐,我已经从千禧阁离职了。”秦梦说着,抬起头来,“所以你放心,今天的事,林嘉律不会知道的。” “你离职了?”戚白映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你不是……很需要这份工作?” 像秦梦这种,时时刻刻都需要钱的人,要是没了千禧阁这份工作,就等同于断了自己的活路。 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原因,她绝不会轻易离职。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梦叹了口气,“我实话跟你说吧,林嘉律已经不是千禧阁的老板,他现在的经济全都控制在林家手里了。” 戚白映闻言,盯着她看了两秒,看秦梦神情也不像是在说谎话。 看来这次婚变,对林嘉律打击却是不小,就连最基本的经济权都受到了限制。 “你的意思是林家换人了?换成谁了?” 看来今天早上祁宴礼跟她说的没有错,林启荣在外的确是有私生子,现在看来,林嘉律继承人的地位看来是不保了。 秦梦开口道:“听说是姓曲。” “曲?”戚白映犹疑地问道:“林家人还愿意将集团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人?” 秦梦解释道:“听说是随的母姓。” 戚白映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整件事才说得通,现在看来林嘉律地处境更加艰难了。 虽然婚礼上那个音频非她所为,可是看到林嘉律现在左右为难,进退无路的样子,她倒觉得心情极好。 更何况,他可能和戚家出事有关系。 回过神,戚白映对她笑了笑,眼尾勾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里是十万块钱。”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零。” 秦梦看着那张银行卡,最近不停翕动着。 “如果你想要,就告诉我,林嘉律和我们戚家破产,到底存在什么联系。”她缓缓开口,言语间却是不容忽视的凌厉。 秦梦咬着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这里面是我录下来的。” “戚先生出事前,曾和林嘉律见过面。” 戚白映看着那只录音笔。 戚痕是突然瘫痪,直至昏迷不醒,这才造成戚家生意无人接管,外部企业发展成威胁。 面对已经岌岌可危的明澄集团,戚白映想尽了办法,才发现已经无法挽救,只能眼眼睁睁地看着整件事,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接到戚痕的病情情况书的时候,戚白映才知道,这些年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瘫痪前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绪起伏太大。 而现在,使戚痕瘫痪的真正原因就在她眼前。 秦梦道:“我想里面的东西应该值十万。” “值。”戚白映勾唇,承认道:“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 秦梦摇头,接过她递过来的银行卡,“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你也只是迫不得已。” 戚白映拿起那支录音笔,“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再联系。” 离开咖啡厅,戚白映径直走向了商场二楼的楼道间。 这里嫌少有人,她站在窗边,拿出那支录音笔。 微风吹散了她额前的刘海,林嘉律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声音极小。 戚白映凝神,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包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关了录音笔,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 是沈逸的声音。 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戚白映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心里有点不踏实,“我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奶奶刚刚旅游回来。” “我现在就要见到你。”沈逸声音冷冷,不似以往的亲昵。 戚白映警惕道:“你要见我做什么?” “白映,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我们在高铁站见面吧。” 电话里传来忙音,沈逸挂断了电话。 戚白映捏紧手中的录音笔,最后走出了楼道间。 商场里高铁站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很快,她就到了出站口。 在微信上和沈逸约好位置,刚放下手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戚白映来不及反应,刚好撞到她的手臂,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就靠上了一个人肉墙。 撞她的孩子已经跑远了,戚白映蹙着眉回了头,就看到祁宴礼正垂眸看着她。 下一瞬,戚白映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两人对视了几眼。 戚白映有些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问道:“你怎么在这?” 祁宴礼斜睨着她,漫不经心道:“过来接奶奶。” 想想他口中的奶奶,总不该是祁老太太,那不是她,就只有戚老夫人了。 戚白映在心里腹诽,她奶奶什么时候成了祁宴礼奶奶了?亲戚也可以这么乱认?祁宴礼有时候,脸皮还挺厚的。 戚白映抿了抿唇,“怎么感觉你这个总裁,倒是一点也不忙。” 商场上,哪位不是为了一点经济效益加班加点、拼死拼活的?祁宴礼却总能在各种场合各种时间和她碰上面,看来挺闲的。 祁宴礼低声解释道:“我请了假。” 像是被他逗笑了,戚白映哼哼了两声,“自家公司也要请假的啊?”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 男人垂眸看着戚白映,凝视她的眸光又深了几度,她极少这样笑,黑白分明的眼底清亮纯净,干净得不染尘埃。 “公司规定。” 戚白映好奇地问道:“这是谁的规定?连总裁都受这样的规定?” 男人的声音低磁而沉哑,“我。” 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起来,她怎么没有发现祁宴礼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双手插兜,刚想要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神情瞬间凝滞了下来。 口袋里的录音笔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想一下男配的电话和突然撞过来的小孩,不是女主粗心弄丢的哦 —— 最近更新会有点慢,不过下个月1号京京会开始日六,落下的都会补回来的,放心。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下意识低头, 戚白映眼睛在对面扫过,并没有找到那支录音笔。 祁宴礼走近她,低声问道:“再找什么?” 并没有回答, 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 戚白映怔了怔, 四处张望起来。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那个无缘无故撞过来的小孩!! 她不由的睁大了双眼。 祁宴礼注意到她神情不对,走过来扶住她, “什么东西丢了?” 他神情严肃,声音低磁醇厚,带着一股让人安心之意。 戚白映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看,“一支录音笔。” “里面有林嘉律迫害戚家的证据。” 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戚白映猛的掏出手机,微信页面上, 沈逸的消息页面又多了两条信息。 “——刚才接到工作电话。” “——就不陪你去了。” 她眯了眯眼,脸上神情像是停滞,顿住没有反应。 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到一起,戚白映不由的心慌起来。 明明刚才还急迫得想见她, 一会儿功夫, 便说忙得没空来,这些谎言,在戚白映眼中,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祁宴礼凝神看着她, 捕捉到她脸上的情绪, 淡声道:“你怀疑是他?” 刚才没理由的电话,沈逸却只是迫的想切知道她人在哪, 还有突然撞过来,没有一点征兆的小孩。 看似一切都很寻常,其实联系在一起并不难。 秦梦冒着被林嘉律发现的风险将这只录音笔交给她,很显然,林嘉律绝对不知道有这只录音笔的存在,更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知道他们两个的交易。 可是沈逸又是怎么知道的? 戚白映觉得脑子有点乱了起来,“如果是沈逸,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本就是林戚两家的恩怨,沈逸作为她的朋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下意识就问出了口,等戚白映回过神时,才发现她问的是祁宴礼。 男人像是察觉到她心底活动,淡声道:“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戚白映猛的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对视上。 “你在说什么?” “他打算参加城东那块地的招标。”祁宴礼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中满是温和之意,他顺着话继续说道:“还有之前林家大婚的音频。”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脑子里晃过那天晚上,沈逸生气赶她下车时说过的话。 原本以为只是气话,没想到他是在玩真的。 现在争夺这块地的人,其实并不多,但都是宁城有权有势的一些人。 其中就有林家和祁家,这会儿沈逸掺进去,看了他是有心要夺,可是这些和那支录音笔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沈逸和戚家破产也存在某种联系? “可是那支录音笔,跟他有什么关系?”戚白映蹙着眉,问道。 祁宴礼那双平静无澜的眼中,渐渐燃起深意,他清了清嗓子,提议道:“你应该亲自找他问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戚白映觉得莫名的安心,所以她也就直接问了。 不过现在看来,祁宴礼也未必知道答案,看来只能亲自去问问本人。 可她还是不肯相信会是沈逸。 他们认识多少年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相信沈逸会害她。 就在这时,一道熟稔的声音,从高铁站的出站口传了过来。 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推着行李箱的周姨和戚奶奶。 戚白映只好将录音笔的事放一放,脸上扬起笑容,和祁宴礼迎了上去。 “奶奶。” 两人同时开口喊道。 一道低磁,一道清亮。 戚白映下意识睨了身旁男人一眼,漠然的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她回眸,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戚老夫人看上去倒是很高兴,这次旅途虽然疲劳,可是心情却是极好。 “好,你们怎么都来了?” 戚白映嘴甜,哄着老人道:“我们这不是想奶奶了?” 祁宴礼稍稍侧头看着她,今天的她没有浓妆,衣服也极简,看着有点素,女人风味却丝毫未减。 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漂亮,只是盖不住神情疲惫。 看起来有些违心。 他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就好像潜意识指引一般,祁宴礼根本没有多想,就这么做了。 戚白映目光停顿片刻,扫向了身侧的祁宴礼,面对他的触碰,好像没了之前的抗拒,就这样任由他牵着。 “我会帮你。” 男人身材修长,低下头,在她头顶轻轻落下一句话。 她只觉得手腕处,被男人握住的地方,好像在发烫。 不知深意的眸光一闪而过,戚白映抿紧唇畔,静默不语。 戚老夫人走过来,瞧了一眼他们两人的亲密姿势,笑着道:“你们两人都这么忙,也不必专程过来接我。” 祁宴礼温声道:“不麻烦。” 他走上前,伸手拿过老人家的手提袋,“这些日子您也辛苦了。” 动作很随意也很自然,那个包包就这样拎到了祁宴礼手里,戚白映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她问道:“奶奶,这几天玩得开不开心?” 戚老夫人也跟着笑,她眉目柔和,一看年轻时候就是个性子极好的人,“你该后悔没有陪奶奶一块过去玩几天。” “我哪有时间嘛?”戚白映撒着娇。 周姨站在旁边附和道:“老太太经常在那边念叨你和先生,只要你们和和睦睦就好。” 两人一同过来接人,姿势又极其亲昵,看来老夫人说的对,他们就该留点空间给这小两口,好好培养感情。 闻言,祁宴礼和戚白映脸上神情皆是一愣。 “周姨说的是。”祁宴礼淡声应道,“我和映映,已经和好了。”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手腕上的手似乎拢得更紧了。 戚老夫人跟着笑,“我就知道,没我这个老东西在,他们关系肯定得好。” 周姨跟着附和道:“老太太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您还年年轻,爬山的时候,比那些年轻人都利索。” 两人哈哈大笑。 戚白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奶奶,旅途这么辛苦,我们现在回家吧。” 一行人走到高铁站外的停车场,上了车后又说了会话,戚老夫人似乎太疲倦,就这样睡着了。 高铁站附近堵得水泄不通,祁宴礼开着车,正目视前方堵得看不见路的车屁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戚白映坐在副驾驶位上,给沈逸发了条信息过去。 “约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大约过了两分钟,沈逸还没回,戚白映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失神。 车间里安静得只有老人浅浅的鼾声。 “在约沈逸?”祁宴礼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还是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戚白映没打算隐瞒,点了点头,“毕竟除了他,我想不出还会有谁。” 林嘉律这个选项暂时被她排除在选择之外。 过了半响,祁宴礼沉吟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怀疑我?” 戚白映闻言,视线停滞了一瞬,她攥了攥发凉的手指,像是敷衍道:“我忘了。” 其实她从未怀疑过祁宴礼,潜意识里产生的信任感,让她失去了辨认的能力。 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将她当初说过的那些话,都一一推翻了。 “忘了?” 男人低沉的嗓子重复了一遍,目光斜睨了过来,“还是说,从来就没想到过?” 他声音很轻,却毫不掩饰逼问意味,让戚白映想到了一个词“温水煮青蛙”。 在这温柔乡里,戚白映都快迷失当初的坚定了。 她瞬间冷下脸来,像是维护当时的坚定,“难不成那支录音笔真是你拿的?” 祁宴礼没有急着否认,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明明已经知道她的想法,却还是这样质问着。 戚白映咬着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是不是也该怀疑怀疑你?” 祁宴礼轻轻蹙了下眉。 前面的车已经跟着车流开出去一些距离,后面也响起了催促的鸣笛声,他只好发动车子,跟上车流。 “可你没有。” 戚白映的心跟着鸣笛声突突跳了两下,内心底涌出几分不安的感觉,就好像害怕面具揭开后,她会看到本来面目的自己。 她到底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祁宴礼,就连她自己恐怕都想不通。 思想好像被束缚,一切跟祁宴礼有关的事情,想起来脑子都会跟着迟钝。 幸好祁宴礼没有再逼问下去,戚白映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目视前方的车辆,眼底却没有神韵。 她好像还困在祁宴礼刚才的话里面。 红灯。 祁宴礼缓缓停下车子,斜睨了眼旁边的女人,见她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怎么。 “戚白映。”他轻喊了一声。 她回眸,琥珀般的眼底倒映出男人的影子。 “承认自己的心,很难吗?” 眉心重重跳了两下,戚白映深吸一口气,“祁宴礼。” 车辆的鸣笛声再次响起,很是刺耳。 “我可以承认,但我不会选择你了。” 风吹过,淹没了她极轻的声音。 祁宴礼好像没有听清,“什么?” 再说一次,戚白映却觉得毫无意义,她蹙着眉头,缓缓开口道:“你好好开车。” 她只是太怕疼,不想再疼第二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觉得映映有点傲娇 —— 明天日万,补之前落下的,没有工作终于可以好好码字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戚白映这两天一直试图联系沈逸, 明明没有拉黑,却怎么也不回信息。 原本以为当时只是她的错觉,现在看来真不一定了, 这件事难不成还真是沈逸干的? 她不愿意胡思乱想, 可是脑子里晃动的, 是她也克制不住的想法。 这件事和沈逸脱不了干系。 因为联系不到沈逸, 戚白映就给顾熙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会儿正是早上九点半,也不知道顾熙醒了醒。 等她拨通了第二个电话的时候, 电话还是接通了。 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年纪不大。 “你好,是戚小姐吗?” 听这话,看样子还认识她。 戚白映挑了挑眉头, 问道:“顾熙呢?” “她还在睡觉,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男生回答着,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她男朋友,我叫曲舍林。” 戚白映记得他,半个月前他也接过她的电话,当时只是说是朋友, 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口成男朋友。 顾熙动作倒是挺快, 但是她好像从没有听她说过和这位男朋友之间的事。 以前总是闹得轰轰烈烈,这回倒是隐瞒得极好。 戚白映哼哼笑了两声,“倒是听她提起过你,就是没见过面, 还挺好奇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能迷得顾熙神魂颠倒。 “戚小姐,我们见过面的。”曲舍林站在窗边, 看着外边如高山耸立般的建筑。 日出刚刚升起,云朵渲染得很漂亮。 “见过?”戚白映犹疑地重复了一遍,那她怎么对这个人毫无印象? “在林家的婚礼上,可惜你并不认识我,哪怕见到了恐怕也不知道是我。”曲舍林声音里带着一丝笑,不明深意。 戚白映对他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能参加林叶两家的婚礼的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熙之前很少跟她透露这个男朋友的消息,看样子也不会是她带过去的。 “你和祁宴礼先生看上去很般配。”像是在证实他刚才说的话,曲舍林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戚白映警惕地问道:“你接这个电话,应该不只是想问候问候我吧?” 曲舍林:“熙熙之前一直夸你聪明漂亮,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客套话戚白映听多了,没想到连人都没接触过,就连说得这么贴切的,还挺少见。 看来,他并不像沈逸说的那么无害,深藏不露大概就是这种人。 戚白映勾唇轻笑道:“顾熙也常跟我夸你,不过她好像并没有完全认识你。” 电话里传出男人朗朗笑声,他轻咳道:“你这话说的不太对,我从来也没有骗过她。” “林家私生子伪装成穷学生,故意接近顾熙。”戚白映顿了顿,漫不经心道:“你要是说这不是欺骗,我也无话可说。” “你猜到了?”曲舍林轻声问道,话音里带过一丝不敢置信。 戚白映哼哼笑出声,慵懒又娇媚,“我想这并不难猜?” 姓曲,这一个点就够引起她的注意了,当初她和秦梦谈话的时候,她口中的林家私生子,不就是姓曲吗? “怪不得戚小姐可以让那些权势的男人当成心头宝,现在看来你确实有这种魅力。” 他这话明显意有所指,除了祁宴礼应该没有别人了。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看来这个曲舍林调查过她,而且很多事情都查得很清楚,比如她和祁宴礼之间的是。 戚白映最不喜欢这种玩暗的,可偏偏总有人喜欢跟她试试这一招。 她轻笑着道:“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私生活?” 曲舍林慢条斯理道:“我不仅关心这些,我还知道,你丢了样东西。” 戚白映闻言,下意识眯了眯双眼,心底翻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 声音不似刚才的轻快,戚白映有些紧张了起来。 曲舍林像是捕捉到她的情绪,低笑出声,“一支录音笔。” 戚白映不由地睁大双眼,内心底闪过一股疑惑,最后被思绪泯灭了,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何必管它是怎么到我手上的?重点是它现在在我手里。”曲舍林悠悠道。 戚白映一怔,缓慢的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戚家破产后,戚白映才知道,原来她这么有用,所有人都上赶着想来利用她。 他们怎么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她又岂会那么的好拿捏? “你不说清楚些,难不成还等我来猜?”戚白映声音渐渐浮现冷意。 曲舍林哈哈笑了两声,“戚小姐倒是个急脾气。” “林叶两家悔婚这事你应该知道吧?”他问道。 明知故问。 戚白映觉得跟他说话,还挺费口舌的,她拿过床头的水杯,轻抿了一口。 没听到回应,曲舍林继续说道:“林嘉律现在很不被林家看好,林氏的高层借机找他的茬,给了他一个任务,如果没有完成,他这继承人的身份可就要丢了。” 曲舍林顿了顿,继续说道:“丢了,林家就会扶我上位。” 又是一个为了权势的人。 这种人戚白映见多了,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 她不以为然的问道:“什么任务。” 曲舍林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城东那块地的招标。” 怎么又是这块地,明明招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闹出来这么多事,真不消停。 戚白映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点儿疲惫,她低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帮助祁家夺走这块地。”曲舍林又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这块地,戚白映本就和祁宴礼签下了合约,早已经势在必得,曲舍林这样插进来,看起来并不影响什么,但戚白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是不打算拒绝。”戚白映顺着他的话说道。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曲舍林笑着道。 “我跟你就算合作,也不会愉快。”戚白映眯了眯双眼,眸光闪过危险之意,“如果你敢利用顾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 “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电话里传来男人哼哼的笑声。 戚白映潋滟的眼底渐渐浮现冷意,“希望你说到做到。” “行,那我们说好的事,你可别忘了。” 曲舍林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扫了眼床上酣睡的女人半张侧脸,他垂头打开了微信。 给一个微信名为“s”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你要求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我的事,你可别忘了。” ** 电话震动一声被掐断了。 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曲舍林的声音消失在话筒里。 戚白映靠着枕头上,掀开眼皮看着天花板。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那支录音笔为什么会落到曲舍林手中,还有沈逸到底和这一切有没有关系? 看来只有等竞标结束后,这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周姨喊着她,“太太,该起来吃早饭了。” 戚白映应了声,“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五分钟后,她才缓缓走下楼。 本以为祁宴礼已经去公司,没想到她刚下楼就看到他在客厅里坐着,正在摆弄什么相框。 戚白映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就看到祁宴礼正在摆弄一张画,看样子是要裱画。 那副画看上去有些眼熟,戚白映又走近了些。 等完全看清楚的时候,她愣了愣。 “你从哪里弄过来的这张画?”她问道。 戚白映记得,当时她从戚家搬出来的时候,因为东西太多,所以把这张画给落下了。 她还打算回去找找,没想到再次去的时候,整个戚家已经被封了,再后来,里面就住进去了一些她不认得的人。 祁宴礼没有抬头,目光垂落在那张画上。 那是一张张很普通的风景图,作者的水平还不高,画作一眼就能看出缺点。 当年,戚白映觉得无聊,磨着祁宴礼带她去爬山,爬到一半却死活也不肯再走,最后是祁宴礼背着她到的山顶。 等到了山顶,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美的风景。 戚白映支好画架,开始动笔。 前两天艺术课的老师布置了一份作业。 她哄着祁宴礼陪着她爬山,其实只是为了这一幅风景画。 等画完画,已经晚上六点多,秋季的夜黑的较快,两人最后摸黑下山。 戚白映将画架收好,跳到了男人背上,“我走不动了,你背我下去好不好?” 她撒着娇,甜甜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现在想起里,她当初死皮赖脸的勾搭人家,却总是一点也没讨来好,还真是幼稚得可笑。 “你一直留着它?”男人微微侧头,抬了抬眉骨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戚白映竟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我……为什么不能留着它?” 这本就是她的画。 祁宴礼收敛住嘴角的笑意,“留着挺好。” 他声音压的有些低,戚白映没听清,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男人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画得很好。” 想起来,她当初画下这幅画的时候,祁宴礼也是这么夸她的。 之前是冷淡的敷衍,而现在戚白映却品出几分真挚出来。 只是这声夸赞,来得太晚了些。 “过来。”他压低声音,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戚白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祁宴礼心情还像不错,面对她的无视也不以为然,慢步走了过来。 等手腕被拉住时,戚白映才缓缓回神,随着男人的脚步一同上了二楼。 “你想带我去哪?”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楼上只有几个房间,祁宴礼总不可能带她去书房看书的。 祁宴礼低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男人牵着她,走到了最后一间房间的门口,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戚白映下意识朝里面投去目光,才发现房间里全是她作的画,很多都是她落在戚家没有拿回来的。 她走了进去,看着那些熟悉的画,内心底闪过一股悸动。 “你怎么弄到这些的?”她回头看祁宴礼。 男人跟着她的脚步,也走了进来,他穿着很随意,就好像已经把这别墅当成了家,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刻板和冷肃。 “很简单,买来的。”他掀开眼皮,视线沉沉的。 被他看得有些别扭,戚白映背过身去,摸着画架,“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祁宴礼低声道:“我不太缺钱。” “那就谢谢祁先生的好意了。”戚白映勾唇,笑得狡黠。 这些又不是名家画作,估计不值什么钱,既然祁宴礼也不当一回事,那她又何必太在意。 男人眼梢挑起来,听了她说的话笑了声,语调不急不缓,“我拿这些,换你一幅画。” 戚白映没明白他的意思,回眸看他,挑了挑眉道,“什么画?” 祁宴礼走到窗边,那里正立着一张木椅,他坐下来,睨了眼戚白映。 那眼神,好像在暗示她什么。 “你想我画你?”戚白映点破道。 “应该值了?” 男人低磁温淳的声音染上了笑意。 戚白映愣了一瞬,走到支好的画板前,“是挺值的,毕竟让我作画的人可是祁总。” 知道她在耍嘴皮子,祁宴礼没有挑破,只是摆好姿势等她落笔。 戚白映也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动作。 她垂着眸,开始调油料的颜色,长长的眼睫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很想画我?”他突然出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戚白映笔尖微顿,缓了一会,才低声说道:“忘了。” 当年她是黏着祁宴礼,让他做一次模特,可是男人不是以这个借口就是那个借口给拒绝了。 没想到五年后,他倒是黏过来,要买她这幅画。 “真忘了?还是……不愿想起来?”祁宴礼凝视着她,眸光又深了几度。 “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太吵。”戚白映掀开眼皮,潋滟的眼尾满是冷意,冷不丁地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作画。 这样空坐着实在无聊,他让周姨拿来了电脑,开始工作。 戚白映抬头,看着男人低垂的眉眼,她作画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优质模特,但是祁宴礼这得天独厚的气质和完美比例的身材,倒是见的极少。 每一笔落下,有些回忆就这样滚到脑海里来。 毕竟他们相处了一整年,有些事情回想起来并不难,只是有些累。 当年的一见钟情,后来的冷漠伤害,就好像过眼云烟,一晃而过。 就这样一个人画,一个人工作,直到三个小时后。 戚白映落了笔,站起来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你看看,还满不满意?” 祁宴礼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放下电脑走了过来,瞧了眼她刚才的话。 很久没有画过了,手有些生疏,不过画的依旧很好,栩栩如生一般。 男人抬起头,像是故意刁难道:“如果不满意呢?” 戚白映敷衍道:“那你就凑合看。” 难不成还想让她重画一张?想得美,她腹诽。 祁宴礼深深地看了眼那副画,眉目像是染上笑意,他极少会笑,即便是高兴,也会克制。 十几秒后,他不急不缓道:“你就会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委屈的祁总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休息了几天, 戚白映想着要跟老夫人商量商量,送她回H市的事。 宁城的事,越来越多人掺和进来, 局势走向对他们戚家会更加不好, 只有将人送走了, 戚白映才会安心。 这会儿老夫人正在别墅前庭的院长里浇花, 她身子骨健朗能走动,也就不喜欢闷在屋子里。 临近夏季, 天气开始走暖,戚白映穿着长袖睡衣走到楼下。 外边天气极好,暖洋洋的阳光,轻轻塞满了整个院子,让人觉得舒服又惬意。 戚白映眯着眼伸了伸懒腰, 就看到祁宴礼正陪着老人在修剪花草树枝,院子里种了许多名贵树, 这会儿都开了花。 戚老夫人抬起头,就看到了她,连忙喊道:“映映,快过来, 看看奶奶种得这花养得好不好?” 戚白映闻言, 慢步走了过去。 花养得倒是极好的。 她笑着夸赞,“奶奶养的绿植,长得倒是不错。” “这些可是宴礼帮着我养的。”老人笑得很开心,“你啊平常忙得没时间管我, 还是宴礼这孩子贴心些。” 戚白映下意识看向弯腰修剪树枝的男人, 眯了眯双眸。 明明祁宴礼这个公司总裁比她还要忙,而她这个亲孙女却不及他半分体恤老人。 看来是她忽略太多了。 “只是闲的时候过来照看一下。”祁宴礼抬起头, 扫了她一眼,不平不淡地问道:“吃过早饭了?” 戚白映靠着戚老夫人站着,听到他的声音,稍稍偏过头,“没什么胃口。” 她早上起的晚,又喜欢减肥,一般是不太吃早餐的。 男人站直身体,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去吃早饭。” 有种命令下属的语气,只是没有哪家老板会叮嘱手下人好好吃饭,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爱操心了? 戚白映偏头不在看他,看样子是在无声拒绝。 戚老夫人含笑道:“映映,你有胃病,还是先吃完早餐。” 知道老夫人向着祁宴礼,戚白映也没办法在拒绝,只是挑了挑眉,“那我先吃完饭再过来陪您。” “不用了,我看这花修得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进屋吧。”戚老夫人笑着道,眉目和蔼可亲,看样子心情极好,“宴礼,走吧,你不是也没怎么吃早餐?” 到了屋子里,戚老太太找了个借口回了房间,周姨也不知去哪,整个屋子里都没瞧见她的身影。 餐厅里只剩下戚白映和祁宴礼两人。 “祁总这个总裁当得还挺闲的。”戚白映舀着粥,她喜欢甜食,即便是粥也得是甜粥。 喝一口,味道甜而不腻,她很喜欢,于是又舀了一口。 桌对面的祁宴礼,也舀了口粥,他吃相极其斯文,就好像从小生活在富贵家庭的翩翩贵公子,很有涵养。 “我也需要休息时间。” 前阵子,戚白映倒是见他经常加班到深夜。 她的房间离书房很近,书房里的灯不到半夜是不会熄的,看来他最近是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了,这会得了空闲时间。 “城东那块地下个月招标,还有一个星期。”戚白映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捻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也是甜的。 男人落下筷子,用高档丝巾擦拭嘴角,慢条斯理道:“我前两天和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联系过。” 戚白映慵懒地抬起眉骨,问道:“结果怎么样?” “他们更加偏向于林家。”他淡声说完,而后站起身来。 椅子往后撕拉一声,勾引起戚白映的注意力,她看了过来,“没想到祁先生努力这么久,就给我带回来这样一个坏结果?” “还有更坏的。”祁宴礼勾了勾唇,神情却不像是在笑,“戚家那些元首,也已经投奔林家了。” 之前戚白映带着戚痕三人转移到H市,已经遭到了这些人的注意,等待的时间长,心中的希望慢慢泯灭,他们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祁先生这是在提醒我,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戚白映倏然轻笑了起来,眉眼里带着骨不容忽视的娇媚。 当初她和祁宴礼签下这份合约,本就是她还剩下这点儿利用价值,一旦连这些都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合作了。 “祁先生想跟我解约?” 祁宴礼垂眸看着她,视线沉沉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利用你。” 舀粥的手稍稍顿住,戚白映眨了眨眼,心跳跟着重重跳了一拍。 她调整好紊乱的呼吸,抿了一口粥,“我们当成签订合同,不就是为了互相利用。” 祁宴礼盯着她看了几秒,漠然道:“你觉得以我的能力,需要戚家的旧臣帮忙?” 戚白映没有说话,捏着汤勺的手指紧了紧,低垂地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早就知道祁宴礼看不上这些,只是她内心底不愿意承认罢了,她宁愿相信,祁宴礼是为了利用她才签订的这个合约。 现在真相被揭开,她还能怎么欺骗自己,去忽略祁宴礼接近她的真正原因呢? 祁宴礼轻垂着眸,寡淡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你放心,招标的事,我有办法。” “我自然是相信祁先生的。”戚白映勾唇,散漫一笑。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我吃饱了。”戚白映撂下筷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和祁宴礼对视着,“如果城东那块地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聊。” 她趿拉着拖鞋,朝着楼梯间走去。 祁宴礼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离去的背影上,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今天晚上顾熙生日,我陪你去。” 戚白映顿住脚步,缓缓回过头看着男人,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知道她生日?” 顾熙上个星期就联系过她,说今天晚上要办生日宴,然后将男朋友介绍给她认识。 二十四岁本命年生日,她只邀请了一些亲近的朋友,也不知道这件事祁宴礼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男人薄唇轻启,轻描淡写道。 “随你。”戚白映从鼻腔里哼出来这几个字,便踩着楼梯回了房间。 大概是觉得无趣,戚白映想了想还是去了最后那间,祁宴礼专门留给她的画室。 窗边正立着前几天,她给祁宴礼画的那张画相。 像是极像的,只是下巴处多了一道暗痕,在白净的脸庞上显得有些突兀。 不是不小心画错,她就是故意的。 不管她做什么都拿那个男人没有办法,只能在这样的事情上耍点花样,还真是可笑的报复。 遇到关于祁宴礼的事,她好像都变得幼稚了起来。 戚白映重新支起画架,对着窗边那副画,又动起了笔。 五年前的时候,她曾偷偷画过祁宴礼很多次,所以男人的眉眼,哪怕是一寸皮肤,她都熟悉的要命。 画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刚刚落笔,男人的轮廓渐显,戚白映突然顿住笔尖,静静地看了窗边的那副画许久。 最后,她将画架上的画撤了下来,蹂练成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 顾熙的生日办在了沈逸之前请她吃饭的那家店。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戚白映从车上下来,看了眼从驾驶位下来的祁宴礼。 “今天是顾熙的生日,我希望有些话,祁先生能少说就别说。”戚白映挑了挑眉头,提醒道 她今天画了精致的妆,眉眼轻佻时,很漂亮,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清媚。 祁宴礼定定地盯着她看两秒,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了电梯。 戚白映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她说的话祁宴礼有没有听,见男人走远只得跟了上去。 这里是负二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戚白映拎着包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电梯表上跳动的数字。 祁宴礼侧眸看向她,不明深意的眸光从她身上扫过,“你刚才在求我?” 戚白映拢着眉心看他,没有说话。 明明是警告,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变了个味。 男人突然俯身靠了过来,压抑的嗓音有种禁欲的嘶哑,“或者你打算收买我?” 后背贴在电梯,戚白映无路可退,只能盯着男人越来越靠近的俊脸,“你……” 什么时候连脸面都不要了? “我?” 压抑的尾音上翘着,祁宴礼贴近她,哑声道:“讨一个吻,应该不算过分。” “唔??” 没等戚白映做出反应,男人突然咬(河蟹)住她的下唇,轻轻的碾压起来,将她要说出来的话堵回到了喉咙里。 戚白映手撑在男人胸(和谐)前,试图将他推开,可是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被摁在电梯上,肆意(河蟹)亲吻。 没有之前的霸道,男人的动作似乎轻柔了不少,却还是像掠夺城池一般,侵占着她的唇齿。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 戚白映双眼睁大,挣扎得愈发厉害起来。 一秒钟后,就在电梯门要打开的时候,男人突然松开了她,动作利落地退到了她的身侧。 电梯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人。 戚白映靠在电梯上嘘喘着气,刚才那个霸道的亲吻,寸寸都在索取,她差点以为呼吸都被夺走了。 嘴角的口红已经晕开,娇艳欲滴,看起来就像受了什么欺负似的,戚白映抿了抿,想要遮掩什么。 太狼狈了,她什么时候会被人亲得差点沉沦其中。 祁宴礼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挑起嘴角斜睨着她,像是品尝她此时的狼狈。 “口红花了。” 这句话像是在提醒她,他刚才做了什么事情。 戚白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电梯到达五楼,两人随着人流,一同走了出来。 戚白映先是去了趟厕所,将晕开的口红重新补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顾熙今天并没有宴请什么人,除了他们几位好友,其中包括戚白映和沈逸。 沈逸至今都没有回过她消息,戚白映本也打算找他当面聊聊。 来之前,顾熙应该招待过包间的侍从,所以见到戚白映,便领着他们两人一同进了包厢。 一进门,就瞧见顾熙正在和几个女生在说话,聊得热火朝天,她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简单的男生,正在低头玩手机。 包间里灯光偏暗,戚白映没有看清他的脸,依稀能看清写轮廓,很秀气的阳光大男孩。 不像是顾熙喜欢的款。 顾熙正巧抬头,看到了她,“白映,你来啦?” 她欲站起来过来迎接戚白映。 戚白映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潋滟的眼尾瞥了眼听到她声音才抬起头来的男生。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才二十岁。 “半个月没见,越**亮了。”戚白映夸赞道。 顾熙扬了扬秀气的眉,“那当然。” 祁宴礼跟着她一块走了进来,慢条斯理的扫过在座的人,而后面无表情地站在戚白映身后。 顾熙看到他的那瞬间,脸上神情僵了僵。 “他怎么也来了?” 戚白映嘴角噙着笑,轻声道:“他……是我老公,应该来的。” 听到她嘴里的称谓,顾熙脸色紧了紧。 她轻轻扯了下戚白映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没跟我胡说吧?老公?你们俩连婚都结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月前的事。”祁宴礼侧了侧身上,眼神却还是落在女人的后脑上,沉哑的嗓音像是有了温度。 “因为还没有举报婚礼,所以隐瞒了下来。” 戚白映勾起的笑意僵在嘴角,提起脚往后挪了半步,高跟鞋后跟刚好落在男人限量款皮鞋上,然后用力压了下去。 刚才在停车场就让这个男人少说话,现在倒好,说的全都不是人话。 明明吃痛,男人脸上却仍旧保持着平淡的笑意,只是眸色微沉。 顾熙闻言,有些震惊,“白映,他说的都是真的??” 人回国还不到两个月时间,没想到婚就结了??要是她再晚些知道,他们俩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顾熙有点难以接受。 戚白映不知道顾熙脑补了些什么,她抿着唇,尽量保持着和善的笑容,“你今天不是要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在哪呀?” 顾熙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转头看向刚才还坐在身旁的男生,“舍林,你过来一下。” 曲舍林就像个贪玩的大学生,这才撂下手机,应了一声,“姐姐,我马上过来。” 这声姐姐叫得倒是不突兀,曲舍林看起来就很显嫩,白色卫衣搭上休闲裤,脚上再踩上一双运动鞋。 校园时期,这种男生最受欢迎。 “这是我一块长大的闺蜜,叫戚白映。”顾熙做着介绍,轮到祁宴礼的时候,愣了愣,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他是……白映的男朋友。” 既然没有办婚礼,还是称男朋友吧。 “你们好,我是熙熙的男朋友。”曲舍林笑出一嘴白牙,阳光男孩形象油然而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戚白映潋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电话,威胁地眯起了眸子,“你好。” “白映姐,你长得可真漂亮。”曲舍林夸赞道。 戚白映只是挑了挑眉,“你也不赖,难怪顾熙会那么喜欢你。” 顾熙见他们相谈甚欢,心情也是极好,“白映,你别理他,他见谁都夸的。” 戚白映勾唇,笑而不语。 “都别干站着,走吧,先坐下,待会生日宴就开始了。”顾熙招呼着他们坐下。 戚白映嘴角挂着笑,扫了眼桌上的人,有几个当年和她交好的姐妹,这会儿见到她跟不认识一样。 几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那个神情,应该是在猜测祁宴礼为什么也在这。 戚白映垂眸,看向祁宴礼平放在桌面的那只手,十几秒后,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两人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 感受到手背上的灼热温度,戚白映炸了眨眼睛,觉得手好像跟着烫了起来。 十几秒后,她掀开眼皮。 果然看到对面几个女生,突然变得怪异的神情。 她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嘴角。 扫视一圈,戚白映抬眸看行顾熙,“沈逸怎么没有来?” 顾熙听到沈逸的名字,蹙了蹙眉,“别跟我提他,明明知道我生日就是这几天,还非得去国外办事,还说什么是重要工作。” 沈逸去国外了?? 戚白映眯了眯凤眼,笑声清冷,“最近倒是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没有直说她联系不上沈逸的事。 顾熙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轻问道:“你们俩还没有和好?都这么久了,沈逸都没有找过你?” 以往都是沈逸先低头,没想到这一次,她连沈逸人都联系不上了。 戚白映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 顾熙不太敢相信,“他什么时候胆子这么肥了?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骂他!” 顾熙是个直性子,话刚说完,就去掏手机。 戚白映也没阻止,她也想看看,沈逸到底是因为人在国外不方便联系,还是在逃避她。 就在这时,身侧的男人突然栖身过来,温唇贴着她的耳边,不平不淡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就这么想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祁醋王又上线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包间里实在太吵, 顾熙举着电话走了出去。 此时,坐着的几个人中,除了对面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女人, 就只剩下戚白映三人。 曲舍林举起桌上一杯红酒, 送到戚白映眼前, “早就到了听说熙熙身边有个朋友, 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喝杯酒?” 戚白映睨了那杯酒一眼, 不为所动,“不是说在婚礼上见过我?” 曲舍林嘴角噙笑,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转眸看向一旁的祁宴礼,“想必这就是祁总, 一直听家父念起你。” 祁宴礼掀开眼皮,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语气不平不淡,却很是礼貌,“替我也向你父亲问声好。” 曲舍林笑出一嘴白牙,“那是当然!” 家父。 想必说的就是林家了。 戚白映扫了眼, 笑容灿烂的曲舍林一眼, 下意识眯了眯双眼。 不过,林家到现在也没有宣布这个私生子的存在,想必是对林嘉律还存有一丝希望。 要是他能拿到城东那块地的招标,那么这个曲舍林的处境就会变得很艰难。 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的, 让林嘉律达不成目的。 戚白映今天来参加顾熙的生日, 不光是为了庆祝,当然就会来会会这个曲舍林, 如果能弄清楚那个录音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再好不过了。 她歪着头,目光从祁宴礼身上扫过。 得找个机会避开祁宴礼才行。 桌对面的女人,一直在说着什么,视线明晃晃地落在他们这块,目光一看不纯,很明显是动了歪心思。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长相较为秀丽的女人倏然间站了起来。 十几秒的时间,便绕过桌子,坐到了祁宴礼身边。 戚白映朝着沉着脸色的祁宴礼挑了挑眉头,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你的艳遇来了。” 男人凝视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度,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放在在腿上的手。 戚白映冷不丁的甩开,像是抗拒他的触碰。 刚才那个强吻她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现在还敢来强的? 男人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坐到祁宴礼旁边的女人,戚白映不太熟,只知道她是个新能源公司老总的女儿,叫田甜。 人如其名,长得确实挺甜美的,笑起来也招人喜欢。 是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抗拒的那一款。 田甜稍微有些局促的揪了揪自己的裙子,“祁……祁先生,你好。”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娇软的嗓音磕磕巴巴的。 想来,也没有哪个女人和祁宴礼这样的人物坐在一起不紧张。 俊美绝伦的长相,再搭配上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能力,整个宁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女儿往他怀里送。 可惜,祁宴礼实在太禁欲了些,回国这么久也没跟女人有过什么绯闻,甚至多加富商向他提出联姻,也都被拒绝。 当然,除了她。 戚白映勾唇,潋滟的唇角荡开笑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 出于礼貌,祁宴礼还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你好。” 田甜悄悄抬起眼皮,打量了眼男人,而后又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突然低下头,“祁先生,今天也是来参加熙熙姐的生日宴吗?” “嗯。” 看来两人相处得不错,有继续往下聊的趋势。 戚白映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转头看向一旁的曲舍林,压低声音道:“聊聊?” 她找到机会了。 “白映姐想跟我聊什么呀?”曲舍林朝她挤了挤眼,嬉皮笑脸道:“不先处理处理家事?” 戚白映挑了挑眉,斜睨了他一眼,“要是不想合作,你大可以不来。” 她站起身,拢了拢头发,头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 身后坐着的祁宴礼,哑声开口道:“去哪?” 戚白映回眸,嘴角勾起笑意,不温不火道:“祁先生还是好好陪陪这位田小姐,我就不打搅你了。” 俏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包间门口。 “祁总,我想问一下,你明天有时间吗?”田甜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知道,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如果她成功了的话,以祁太太的身份出去见人,可别提多风光了。 祁宴礼掀开眼皮,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没有,我需要陪我太太。” “你……你结婚了?”田甜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有问题?”男人沉吟。 一旁的曲舍林看着这幕,玩味地勾起唇角,“宴礼哥,你要懂得怜香惜玉啊?可别这样把人给吓跑了。” 祁宴礼稍稍转眸,眯了眯眼,不发一言却让人莫名觉得心悸,“你想聊?” 曲舍林扯了扯嘴角,“我就不聊了,顾熙怎么还没回来,我出去找找她。” ** 戚白映出门后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曲舍林发一条短信。 “——厕所位置的楼道间。” 这地方隐蔽,除了保洁阿姨以外,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她靠墙站着,楼道间拐角有一个窗户,可以看到岁月间外面的夜景。 整个宁城都璀璨的灯光渲染的特别漂亮,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孤独。 “你要聊天,也不至于找个这样的地方吧?” 楼道间灯光昏暗,离厕所又近,曲舍林刚过来,就颇为嫌弃的说道。 戚白映回头,挑了挑眉,勾唇笑道:“你还挺多大少爷的毛病。” “白映姐,就不许别人有个洁癖什么的吗?”曲舍林反驳她。 戚白映懒得和他斗嘴,直言道:“交出来吧。” 他装傻,“白映姐,你在说什么啊?你要我交什么东西?” 曲舍林看上去人畜无害,骨子里却精得很,像他这种性格,顾熙和他在一起,恐怕最后得吃亏。 但是戚白映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次。 她眉心蹙了蹙,嘴角勾起的笑容,逐渐浮现出冷意,“明知故问?还是说,等我自己来拿?” 曲舍林跟着笑,他笑容纯净,不沾染一丝杂物,“白映姐,你可别逗着我玩了,我能拿你什么东西?” 不承认啊? 戚白映勾唇,她做不怕硬碰硬,更不怕这样的小鬼头耍花样。 “东西我可以先不拿,跟我说说,谁给你的?” 东西不会无缘无故落在曲舍林手中,想必是有中间人的,而这个人是谁,就只有曲舍林知道了。 其实猜来猜去也就那几个选择题,可是戚白映还是想要个准确答案。 “白映姐。”曲舍林眨了眨眼睛,一脸无害,“电话里不是说好了,你让林嘉律失去竞标资格,我就将录音笔给你吗?” 戚白映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哼,“现在不装傻了?” “不敢了啊!”曲舍林倒是委屈起来,“我怕你在这地方,就把我给收拾了。” 戚白映挑了挑眉,将长卷发撩到耳后,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磨砂着耳后,她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敞开了谈。” 曲舍林态度还挺诚恳,“白映姐你说吧,我都听着。” 即便他永远都是这幅天真乖巧的模样,戚白映也知道,他内心底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害。 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最懂得该如何伪装。 戚白映倚在窗边,抬眸看着男生琉璃般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挑起眼尾,“你大可以将录音笔给我,因为在我这里,不管有没有它,我都不会让林嘉律成功竞标。” 她说的是实话,不管林嘉律和戚家破产有没有关系,她都会争取竞标,拿回城东那块地。 “你何必拿它做筹码?” 曲舍林沉默了小几秒,突然笑了起来,“白映姐,那照你说的话,我干嘛不将那支录音笔销毁?” “既然它做不了筹码,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戚白映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说得挺好,怪不得林家会让你回宁城。” 是匹野狼崽子,怪不得会被召回林家,这种人,有的是野心。 曲舍林笑,像是猜出了她的腹诽,“白映姐,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和林家那几位,还差得远呢!” 戚白映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你说是那就是” “所以这合作,你答应了?”曲舍林提高了些音量,试图地问道。 “我还有理由拒绝?”戚白映嘴角勾笑,一双美眸渐渐浮现凶意,“只是我得确定确定,你说的录音笔,是不是我要的那支。” “当然是。”曲舍林笃定道:“不然我敢来找你合作吗?” 戚白映挑眉,“那里面说了些什么?” “姐姐,你当我傻吗?”曲舍林笑道:“要是告诉你了,这录音笔还有什么用呢?” 戚白映凝了凝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既然聊完了,那我就先回去陪熙熙了,白映姐要是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曲舍林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看他,“对了,白映姐是想知道,谁和戚家破产有关?” “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小心身边人吧。” 说罢,曲舍林走出了楼道间。 清澈的声音消失在耳边,戚白映凝视着他的背影,神情渐冷,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边人,她都落魄了,身边还有什么人?除了…… 戚白映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脑子乱糟糟,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起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戚白映素来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抿紧唇角,从手提宝宝里拿出一包女士烟。 昏暗的灯光下亮起一点猩红,戚白映眯了眯眼,清新薄荷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她没什么烟瘾,极少抽烟,这一回差点儿呛到,扶着墙弯腰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站直身体,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楼道间走了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慢慢有了变化。 戚白映眉头稍扬,“祁先生不在里面陪田小姐,怎么舍得出来?” 男人倚在窗口,他高了她戚白映半截头,只能垂眸凝视,而后瞧见了她手中的烟。 他抬起手,从她手中夺过了那支燃了半截的烟,咬在薄唇,烟雾朦胧了他俊郎的眉眼。 “以后少抽些烟。” 戚白映视线放低,落在祁宴礼夹烟的那只手上。 她不禁在想,她和祁宴礼什么时候亲密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是一根烟,也丝毫不介意。如此明目张胆的暧昧,就好像他们真成了一对恋人。 什么时候,她开始允许祁宴礼的靠近。 “白映。” 男人大概是抽过烟,嗓子有些沉哑,听起来却格外舒服。 戚白映抬眸,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 —— 24小时评论有红包哟! 第30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戚白映挑了个时间, 提出要送戚老夫人回老家的事,老人家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听到要被送走的消息, 半天都没有说话。 “奶奶?”戚白映轻轻唤了她一声。 老人家这才抬起头来, 眯着眼睛看戚白映, 她视力越来越不好, 不用多久,可能连路都看不清了。 “阳阳他们, 你已经送走了?”戚老夫人问道,声音带着苍老的哑意,她是真的老了。 戚白映靠着她坐着,如实答道:“您还在旅游的时候,就被我送走了, 我打算送您过去住一段时间。” “你想一个人留在宁城,也不是不行。”老夫人叹气, 神情有些哀凉,“只是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受了委屈怎么办?” 戚白映抿了抿唇,安慰道:“奶奶, 哪有人生下来没受过委屈, 再说了,我们戚家都这样了,我总不能总是将一颗心吊在你们的安危上。” 老夫人留在宁城不会安全,即便是在祁宴礼的羽翼下, 也不见得会平安。 宁城的各个势力要是真为了宁城那块地打起来, 吃亏的永远都是他们戚家。 戚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那你一个人, 可要注意安全。” 戚白映笑道:“奶奶您放心。” 送老人离开这件事算是谈了下来,戚白映招呼起周姨,“周姨,将老夫人的东西收拾收拾。” 她回过头,继续跟老人说道:“我会让何姨过来接您。” 戚老夫人当年因为戚母的事,很不待见何月盈,不过这种时候,老人还是清明得很。 “你安排就好。” 戚白映在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老人家突然拉住她的手,握住掌心捏了捏,“以前啊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就不懂事,可现在你这么大了,有些事也该懂了。” 戚白映细心听着老人家的教诲,扬眉笑道:“我在您眼里,不永远都是个小孩吗?” “都结婚了,可就不能算小孩了。”老人的手,正巧捏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细细的厮磨着。 戚白映神情怔了怔,眸光落在那枚素净的戒指上,抿紧唇畔,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和宴礼那孩子有误会,但是误会也可以有消解的一天。”老人笑着道。 十几秒后,戚白映从喉咙里哼出来一声笑意,没什么情绪,“奶奶,您说的是。” “我会按您说的做的。” ** 城东那块地的招标日子很快就到来。 祁宴礼收拾好项目的资料文件从二楼下来,就看到戚白映在沙发上坐着。 他的视线落在女人娇俏的身影上,她闭着眼窝在沙发一角,看样子像是在假寐。 祁宴礼踱步走了过去,女人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心紧蹙着。 他蹲下身,下意识用手去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怎么睡觉,也让人不省心?” 指尖刚触碰女人的额头,她便醒了。 祁宴礼收回手,眯着眼看她,“怎么起这么早?” 戚白映缓缓睁开眼,混沌的眼中逐渐清明起来,“我……” 额头有些酸痛,大概是睡眠不够。 祁宴礼熟悉她,见她神情有些难看,开口提道:“在等我?” 即便戚白映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是在等他,一大早便醒了,她睡不着,索性就一直坐在楼下,却不小心睡着了。 “我只想问问。”戚白映脑中晃过一道光,“你对这次竞标有几成把握?” 这时候祁宴礼没有谎报,亦或者敷衍,其实戚白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她只是还抱有一丝侥幸而已。 “四五成。”他道。 一半的几率,已经算极好的了。 戚白映看着他,沉默了十几秒,而后淡声道:“那你……” 她顿住,想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说愿他一路平安?可是不说什么,又太过冷漠了些。 “那就希望祁先生回来的时候,能带给我一个好消息。” 戚白映站起来和男人对视着,身高比例过大,男人高出她一截,她只能仰着头。 祁宴礼垂眸,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她那双黑亮的双眸。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客厅里又极其安静,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入耳。 “你这样看着我。”十几秒后,男人语气低低,打破了房间里渐渐燃起暧昧的气息。 “是想我吻你?” 戚白映避开他的视线,内心底闪过一丝慌乱,心脏重重地跳动起来。 她极力的控制住,脸上神情淡淡,不轻易泄露任何情绪,面不改色道:“你哪来的误解?” “不是?”祁宴礼俯身,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若即若离地吻着她的耳朵,“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 耳朵传来一阵酥麻感,戚白映怔了怔神,攥紧了微凉的指尖。 在外等候多时,也不见祁宴礼出来的游意,冒冒失失地走了进来,刚要寻人,“祁总,你好了吗?” 走进来没几步,就看到了客厅里保持亲密姿势的两人。 他顿住脚步,僵了僵嘴角,“你……你们继续,我现在马上出去。” 戚白映这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你该走了。” 祁宴礼轻声笑了,笑声寡淡,让人摸不透情绪。 “等我回来。”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戚白映才像泄了气一般,往后一倒坐在沙发上。 下意识抬手,摸上了发烫的耳朵尖,戚白映视线低垂,落在茶几上的水杯上,稍稍失了神。 别墅外,游意已经开好车等在外边。 见祁宴礼从门口出来,他赶忙绕到后座,给他开了门。 “祁总,请上车。”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黑沉的眼眸,不着情绪地从游意身上扫过,而后才上了车。 游意有些欲哭无泪,刚才的事,是他想发生的吗?还不是他这个老板,都什么时候了,还上赶着去调戏人。 他不也是怕竞标迟到了,对他们公司形象不利吗? 游意跟着上了驾驶坐,委屈着解释道:“祁总,这事真的不能怪我,我不也是怕您在里面……待久了,会影响行程。” 祁宴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从包包里拿出一沓资料,拧眉看了起来,语气极淡,“如果再有下次,你自己掂量着该怎么处置吧。” “罚……罚一周薪水?”游意挑眉看向后视镜,试探的问道。 祁宴礼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掀开眼皮,沉沉地睨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不不不敢了。” 游意真的想哭了,为什么他刚才不先动动脑子再进门,非得往枪口上撞。 “我让你查的东西?”祁宴礼翻阅着资料,冷不丁问了起来。 谈到工作,游意正了正色,“祁总,虽然林家得了戚家那些老臣的助力,但是新的一个消息,接管这个竞标的政府官员,好像并不看好他。” 祁宴礼拢了拢眉,问道:“怎么说?” 游意猜测道:“可能和叶家有关。” 林叶两家通过婚礼大变那件事后,已经老死不相往来,叶家更是开始处处针对林家,绝不会让他轻易拿到竞标资格的。 “只是……”游意顿了顿,“我听说这个官员,是从外地调到宁城的,应该并不清楚林叶两家的事情。” 闻言,祁宴礼只能拧紧了眉头,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你继续开车。” ** 等人走后,戚白映站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正打算灌下,就被一旁的周姨给阻止了。 “白映小姐,您大早上怎么能喝凉水?” 自昨天戚老夫人走后,周姨也轻松起来,经常待在厨房给她做一些特色糕点。 “我给您倒一杯热水去。”周姨拿过她手中的杯子。 戚白映淡声道:“谢谢你啊,周姨。” “你跟我谢什么,这些都是先生嘱咐我的,他说您胃不好,要多注意些。”周姨拿过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她,“小心烫。” 戚白映视线放低,看着那杯冒着温热的水,接过捧在手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道:“周姨,祁宴礼还跟你说过些什么?” “可多了,他啊,生怕我照顾不好你。”周姨笑着道:“不过啊,白映小姐,你也别老跟先生置气,他都舍不得惹你发脾气的。” “有吗?”戚白映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笑意,半开玩笑的语气,“我哪里跟他置过气?” “我和戚太太都看在眼里的,白映小姐,你不能老占着祁总宠你,就欺负他。”周姨回过头看着她,“男人啊,虽然不能惯着,但是该有的贴心还是要有的。” 戚白映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淡声应道:“周姨你说的话,我会听的。” “我先上楼了,周姨。” “待会吃中饭,我再叫你。” 戚白映捧着温热的茶杯上了二楼,近日天气越来越暖,穿着长衫都有些热了。 走到房间阳台上,拂来的清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 她倚在石制的阳台上,看着别墅区的岸然景色,而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刚好,还没到早上九点。 戚白映想也没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荣叔,是我。” 对面传来熟稔的声音,“映映,你要荣叔办的事,都已经办好了,你确定有希望拿回来那块地?” 戚白映挑了挑眉,“放心吧,荣叔。” “不用多久,那块地就会重新回到我们戚家人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映映其实全程智商都在线,除了和祁总有关的事…… —— 感谢_池卿送的营养液,么么啾!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原本长达三个小时的谈判, 到最后以一个小时结束,几乎远远低过了所有人的预想。 本以为像这样的竞标项目,只会有更多的人竞争, 筛选到最后, 只剩下祁林两家。 林嘉律提出的条件很好,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够竞标的时候, 发生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 竞标负责人在合作意向中选着了祁氏。 “祁先生,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负责这次竞标的官员姓李, 他这会儿正朝祁宴礼伸出手,表达着对此次合作的诚意。 看他脸上的神情,应该是对这才合作很满意。 祁宴礼回握,淡声道:“合作愉快。” 他神情从容,即便是内心极度愉悦, 也不会表现得太过失态。 李先生对他的好感又升了几分,不免想起来一些事情, “听说你的妻子,是戚白映小姐?” 看样子是戚白映的熟人,祁宴礼动了动眼皮,如实答道:“是的。” “戚白映小姐眼光很好。”李先生笑道:“当然你的也不差, 你们看上去应该很般配。” 祁宴礼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头, “不知道您和我的妻子是?” “我应该算作她的学长,不过她大概并不认识我。”李先生道:“她当时在学校可算得上风云人物,我很佩服她。” 祁宴礼稍稍扬了扬眉,沉静的神情微动, 不置可否道:“她有些作风, 确实有些雷厉风行。” 李先生闻言,爽朗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猛然推开,林嘉律从外走了进来,神情阴鸷。 “李先生,你们不需要再考虑考虑?此次合作,我们林家可以给出更丰厚的条件。” 他显然气急了,完全不顾现场还有祁宴礼,直言说道。 其实林家已经提出的条件,已经远远超过祁家,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这负责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李先生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林先生,恶意竞争可是有明令禁止的,请你想清楚。” 林嘉律垂在裤腿侧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输了,彻彻底底。 不仅输给了祁宴礼,还有他身后的戚白映,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了? 办公桌旁的祁宴礼站了起来,沉着道:“李先生,等我们确定合同后,再联系。” 合同款的条约,他需要公司的工作人员审核,而且还有一些后续手续需要办理。 李先生抬头笑道:“我送你出去。” 祁宴礼婉拒道:“不用了,李先生可以先解决公事。” 话音刚落,男人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皮鞋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次一次敲打着林嘉律的心。 林嘉律抬手,横在祁宴礼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祁总有没有空?聊聊?” “林总,我希望你知道,我们之所以谈不成合作。”李先生的声音传来,荡漾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人品也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 林嘉律双拳握紧,眸底翻涌着怒火,十几秒后,还是默默垂下了手。 祁宴礼淡淡睨了他一眼,眸光毫无情绪,“林总别让自己输的太难看。” 话音刚落,他便慢步走出了办公室。 这是在讽刺他输了竞标,还在这闹,未免太难看了些? 林嘉律侧着脸,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底一股无名的火燃燃烧起,十几秒后,他回眸。 “李先生?谈谈?” 没想到李先生完全不给他面子,“我想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 “那李先生你可别后悔。” ** 祁宴礼从办公室出来,直径走入电梯,没想到里面正站着一个人,像是在等他。 “祁总,许久未见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祁宴礼只是睨了他一眼,而后走进了电梯,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电梯门缓缓关闭,沈逸站在他右侧,冷冷出声,“恭喜祁总,如愿以偿了?” 祁宴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比他预想中的早了近大半个小时,这才竞标顺利到让人生疑。 他掀开眼皮,面无表情地斜睨了身侧的男人一眼,声线低沉地拒人千里,“沈总没有竞标,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之前听人透露过,沈逸也想争取这块地,没想到三天前,他自己选择了放弃竞标,说是公司资金流转不开。 这对祁宴礼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是多疑之处也很多。 沈逸笑了起来,听不出声音中有几分愉悦,反而全是是冷意,“也不用太感谢我,如果沈氏资金流转得开,我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祁宴礼眉心一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而目视前方,“想来沈总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感谢你的意思。” 声音沉冷,让人不禁觉得寒意四起。 沈逸神情微变,从鼻腔里哼出来一声强调,“祁总是觉得自己凭本事拿到这次竞标的?” “和你无关。” 祁宴礼平素脾气都是极为沉稳的,除了开会的时候,也极少会同人说这么多话。 看来他现在是非常的不待见他了,难不成是因为上次他从别墅里带走戚白映? 这就很有意思了。 沈逸眯了眯眼,哼笑道:“祁总对我怎么这么大的敌意?” 祁宴礼凝了凝神,好以整暇道:“我想,我和沈总,并不熟?”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一楼,门缓缓打开。 祁宴礼缓着脚步往外走,临走之时,还不忘回眸瞥他一眼,“沈总,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总惦记别人的妻子为好。” 电梯门缓缓合上,沈逸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他发泄般地狠狠捶打电梯壁,神情也愈发阴鸷。 很好,他还没有尝试过被威胁的滋味,既然这样,他就让祁宴礼好好体会,他不仅惦记还要把她捆在手里。 ** 游意已经在外边等着祁宴礼。 竞标成功,他似乎心情很不错,忙迎上来,“祁总,合同签好了吗?” 这才竞标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意料,本只有四五成把握,还没使力,竞标资格就到手了。 “嗯。”祁宴礼眼皮也没抬,轻应了一声,而后上了车。 “忙活了大阵子,心血终于没有白费。”游意笑,也跟着上了车,“祁总,市场部的人员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祁宴礼坐上车后仔细审查着合同,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就越要避免风险,“这也是他们的成果。” 驾驶座的游意并没有急着开车,抬头看向后视镜,问道:“祁总,是去公司,还是回家?” “公司。”后座的男人眼皮也没抬一下,轻应了一声。 “好的。” 今天正值周末,他们又处在市中心,一路堵着水泄不通,半个小时后,车子还堵在了半道上。 “没想到今天签约这么顺利。”游意声音都带着愉悦,“这个消息要跟戚小姐说吗?” 后座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翻阅着资料文件,神情有些严肃。 游意似乎并不受他的影响,自顾自地说道:“祁总,这次竞标成功,市场部的人可是费劲了不少心思,要不然给他们举办个福利?” 没有人回答,祁宴礼看着资料出神。 游意奇怪地喊了他两声,“祁总,你能听到吗?” 像是被他这声招回了神,祁宴礼眼皮动了动,淡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安排。” 游意继续开车,笑道:“祁总,要不安排市场部的人一起去聚餐?晚上再去歌厅玩一下?” 祁宴礼放下资料,揉了揉太阳穴,“你安排。” 游意本就是个话痨,又加上今天竞标成功心情大好,不免又多说了两句,“那要不要叫上戚小姐一起啊?” 闻言,祁宴礼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极淡的声音“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身侧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划开屏幕,就看到了女人给他发来的信息。 “竞标成功了,我们也该来谈谈合同的事了。” 祁宴礼看着那行字,眉目愈发冷凝起来。 竞标刚刚结束,按理来说,戚白映不应该会在这么早的时间内知道这件事。 车里的气压降低,游意察觉到不对劲,这才闭上了嘴。 信息发出去半个小时了,也没收到回复,按理来说,这会儿已经参加完竞标了。 戚白映拿着手机晃了晃,毫无消息,最后将手机插进了兜里。 所有的事情都按着她的想法进行着,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沈逸。 时隔这么多天,沈逸也没有回复过她的消息,像是在逃避什么。 不过听荣叔说,他放弃了这次竞标。 戚白映拿起颜料盘,开始画作,她前阵子在淘宝开了一家店,今天好不容易接了一单,得好好完成。 听那个客户说,是送给老婆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居然也有人要风景画,戚白映倒是觉得挺稀奇的。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戚白映擦了擦沾满油料的手,划开屏幕,就看到一天极其简单的回复。 “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林嘉律就该退场啦!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戚白映静静地看着那行字。 她之所以想拿到这块地, 完成她父亲出事前未完成的而已。 建一座孤儿院。 戚痕之前就接触过很多福利院,很早之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本打算用城东这块地建一座, 没想到事情还没定, 公司就先破产了。 戚痕之前去福利院看那些孩子的时候, 偶尔也会拉戚白映过去逛逛, 她从小养尊处优,第一次见这些孩子, 心底也十分有感触。 她要这块地,不过就是想完成戚痕的心愿,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不仅要一块地,还需要几百万资金。 而各大公司争夺这块地, 也不过是因为政府近年打算在附近修建地铁站,如果发展房产业, 利益可想而知。 林嘉律还的那五千万,戚白映已经拿去还了债款,本以为还能剩下些,没想到到刚好填补了亏空。 戚白映现在虽然没有债务缠身, 但是也是身无分文。 祁宴礼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七点,天空如同蒙上一沉黑雾,遮的不见半点的光。 戚白映刚刚用完晚餐,正在客厅里坐着简单的减肥运动, 晚上吃撑了, 肚子有些胀。 听到防盗门开的声音,她愣了愣, 循着声音回头看。 祁宴礼似乎喝了酒,踉踉跄跄地往屋里走,整个人都撞到了墙上,半天没有动作。 戚白映下意识走过去扶住他,拧着眉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继祁宴礼喝酒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戚白映当然不会忘了,当时他是怎么耍酒疯的。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醉得更加厉害,神智都不清楚了。 他喝得烂醉,脚下虚浮无力,一个踉跄,身体依照惯性往前一扑,将戚白映扑倒在地。 祁宴礼像是下意识地,护住了她的头,动作也收住了些,所以戚白映摔到地上时,并不觉得有多痛。 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戚白映蹙了蹙眉,下意识去推身上的男人,直到确定祁宴礼已经醉昏了过去。 浅眠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戚白映掀开眼皮看着眼前男人染上红晕的脸。 稍稍有些失神。 内心底闪过一似悸动。 有时候戚白映也搞不明白,她对祁宴礼到底还存有什么感情,可是每次看到他,都选择将他推开。 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她明天会去找曲舍林,拿回那支录音笔,调查清楚一切后,就会离开宁城。 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那时候,她和祁宴礼所有羁绊也该结束了。 戚白映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地侧脸,鬼使神差地仰起头,轻轻吻住了男人的唇。 心底空空的,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顺着本能就这样做了。 不含情/欲的吻,就好像封印一般,压着她的男人身体瞬间就不动了。 十几秒后,祁宴礼猛的睁开眼,也不知是不是醉得太厉害的缘故,眸底爬满了鲜红的血丝。 强有力的手猛的扣住了戚白映的后脑勺,霸道又固执的吻侵略而来,她没有反抗。 “映映……” 他依着本能喊了她一声,嗓音嘶哑低沉,“映映……不解约好不好。” 戚白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看样子似乎很难受,眉头紧紧锁着,连鼻尖都染上了红晕,睫毛却意外的卷长。 就在戚白映失神的片刻。 祁宴礼又难耐地喊了戚白映一声,声音隐隐颤抖,“别离开好不好……” 祁宴礼从来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别人都说喝醉了的人,最容易吐露心中所想。 “你喝醉了你知道吗?祁宴礼,能不能听我说话?”戚白映有些无奈道。 他闭上了眼,往她脖颈蹭了蹭,低声呢喃道:“映映?我不会……让你离开,嗯?你别离开好不好……” 祁宴礼开始语无伦次,可是不管怎么说,嘴里溢出来的话,都是重复的这两句。 “周姨?!”戚白映推不开他,只能朝着屋子里喊。 喊了近半分钟,周姨才手忙脚乱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放门口这一幕也惊了。 “先生……先生这是怎么了?” “他喝醉了,你快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戚白映见她出来,松了口气。 压着她的祁宴礼似乎消停了会,任由周姨和戚白映一同将他扶了起来。 周姨皱眉道:“先生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祁宴礼平日就很少喝酒,就算是要陪客户,也从不会贪杯,哪里会有这样喝得烂醉完全不顾后果的时候。 除了为谈项目喝醉那次,戚白映没想到他还会有喝醉的一天,不禁有些头疼。 “可能是今天项目签约成功,高兴了些。”戚白映扯了扯嘴角,解释道。 费了好一番力气,两人终于扶着祁宴礼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等将祁宴礼扔到床榻上的时候,戚白映和周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上次祁宴礼耍酒疯,还保留着一丝理智,这会确实疯得彻底,想着法子不上楼。 戚白映蹲下来给他拖鞋,还不忘回头跟周姨说道:“周姨,你去楼下煮碗醒酒汤,等他酒醒了再给他喝。” “好了,那白映小姐您在这照顾先生。” 周姨走后,戚白映帮祁宴礼铺好被子,正当给他整理枕头的时候,就听到男人压低的呢喃。 “映映……” 戚白映无声轻哼了声,没什么情绪,大概是看祁宴礼现在的狼狈样,而表达出来的无奈。 她垂眸,正巧看到浅蓝色的被子上沾上了鲜红的血迹。 想来肯定是刚才祁宴礼扑倒她,下意识护着她时受了伤。 戚白映掀开被子,想找到他的伤口,就看到了男人右手几根手指上蹭掉了一大块皮。 幸好伤得不重,戚白映重新帮他掖好被子,想去楼下那医疗箱。 刚起身,就被男人拉住手腕,给硬生生拉了回去。 “不许走。” ** 翌日,戚白映出门的时候,祁宴礼还没醒,他昨夜喝了不少,想来不到中午时候是不会醒。 戚白映约着曲舍林见面,没想到地址是他学校门口的早餐店。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曲舍林还只是个大学生。 “严格的来说,我现在是研究生。”曲舍林洗着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年大学毕业后考的研。” 今天他穿的很简单,白衬衫搭上黑色工装裤,高高瘦瘦,阳光帅气。 戚白映歪着头,眸光打量着眼前的男生,“我有点好奇,你和顾熙是怎么认识的?” 富家千金和穷学生,不论从哪方面想,都很难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他们接触或认识得,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和事。 “她没有跟你说过吗?”曲舍林笑了笑,将洗好的筷子递给她,“我以为你们女生私下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谈论这些。” 戚白映接过筷子,挑起眼尾看她,“那是你认知里的女生。” “那像你们这样的,一般都聊什么?”曲舍林问道。 “你可以去问顾熙。”戚白映懒得跟他扯皮,开始进入正题,“事情已经办好了,我要的东西,你应该可以给我了。” 曲舍林扬了扬眉,漫不经心道:“林嘉律不是还没有被林家处置?” “我记得我们的合作里,应该包含这一条?” 戚白映神色渐冷,“林嘉律会不会被处置,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白映姐,如果林嘉律不从林氏继承人的位置上滚下来,我该怎么办呐?”曲舍林悠悠道,像是虚心讨教。 看来她是被这小鬼给缠上了。 戚白映蹙了蹙眉,只是…… “你怎么办,跟我有关系?”戚白映潋滟这眼尾,眸底渐渐浮现出冷意。 曲舍林无奈道:“要是我没办法上位,你怎么能拿到那支录音笔呢?” “你威胁我?”戚白映冷着眼看他,好不遮掩凶意。 “我只是陈述事实,白映姐不爱听的话,那我就不说了。”曲舍林道。 他垂着眸,两根手指揉搓着筷子,神情哀凉,看样子先委屈上了。 戚白映算是知道了,这个曲舍林并不像他的长相这般简单,心机还挺重的。 她无声冷哼,“曲舍林,你还打算装多久?你要是愿意装下去,我也无话可说。” 她神情愈来愈冷,吐字也逐渐加重,“只是,那支录音笔,你今天必须给我。” 曲舍林脸上笑容有一瞬间冷凝,“白映姐说的是,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不给是不是,更何况你和顾熙还是好闺蜜。” 提到顾熙。 戚白映视线有片刻停顿,曲舍林这人太过善于伪装,她不能确保,曲舍林是不是为了什么才接近的顾熙。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顾熙还挺喜欢这个曲舍林的。 戚白映轻勾着唇,“就直说吧,你接近顾熙,是有什么目的?” “在白映姐眼里,谈恋爱如果需要目的的话,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曲舍林嘴角含笑,不慌不忙道。 “还是说,白映姐和祁宴礼结婚,也是有目的的?” 戚白映摸不准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和祁宴礼的合约婚约,曲舍林都知道?不然怎么有意还是无意的扯到祁宴礼身上。 她拧了拧眉,“你最好像你说的这样,如果让我知道你欺骗了顾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 曲舍林扬了扬眉,那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把她这威胁当回事,哼笑道:“白映姐,你这脾气,也只有祁宴礼受得了。” 戚白映完全没有把他这话放在心里,放下筷子,微微往后轻靠,倚在椅背上,眯了眯上挑的眼眸,“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也该交出来了吧?” 桌对面的男生终于不扯皮了,嘴角含着笑,慢条斯理地拉开书包拉链,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黑子。 戚白映目光锁在上面,缓缓朝男生伸出了手,“给我。” “白映姐,你确定想要知道真相?”曲舍林问道。 “不然呢?” 为了这只录音笔,她辛辛苦苦坐在这和他说了半天,难道就为了跟他玩? “可要是……”曲舍林缓缓抬起头,眸底神色不明,“这并不是你想听到的真相呢?” 摸不清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戚白映谨慎地眯了眯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曲舍林直勾勾地看着她,十几秒后,摇了摇头,将那支录音笔放到了她手掌心中。 戚白映下意识握紧那支录音笔,“这次,算我谢谢你。” 话音刚落,她便站起身,打算往外走。 “白映姐,” 曲舍林叫住了她。 戚白映回头,斜睨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事?” 曲舍林顿了顿,“虽然我是个混蛋,但我也是真的爱顾熙。” “你对你自己的认识还挺中肯。” 这声混蛋算是骂到戚白映心坎里去了,不过,戚白映勾起唇,“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 戚白映从早餐店出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不到七点,这个时间点,公交站附近都没什么人。 她站在站牌下,将那支录音笔紧紧握在手心,这一回绝对不会让它再丢了。 就在这时,戚白映察觉到身后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警惕心很高,连忙提脚就走,却不想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清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心上。 戚白映左右张望,想去一个人多的地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跟上了她。 戚白映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一道黑影朝她扑了过来,她躲闪不及,被人捂住嘴唇抓了个正着。 混乱之中,耳边传来车子的急刹声,她被人抱上了车。 直到车子重新开启,那个男人才将她放开,扔到一边的座位上。 戚白映警惕地看着眼前几个人,他们通通带着墨镜,一身黑衣都遮不住发达的肌肉。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群保镖。 “你们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戚白映努力保持着镇定。 “去见一个人。” 副驾驶位上的人回答了她,看来他是这些保镖的领头人。 “谁?” “你们怎么不说话?” 见没人理她,戚白映闷着气不说话了,想起手掌心里的录音笔,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录音笔塞进上衣口袋里。 对面的保镖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扯住她的手臂,将那个录音笔给夺走了。 “那是我的东西!”戚白映急道。 保镖纹丝不动的坐着,根本不搭理她。 戚白映也不打算开口问了,她知道不管做什么录音笔也要不回来,也不能白费口舌。 好在这些人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 他们也确实不敢对戚白映怎么样,一不绑着她,二也不堵住她的嘴,跟电视里放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月。 戚白映好歹也是富商家庭出身,很多事都见过,所以并没有那么害怕。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听在了一座山顶别墅里,这地方戚白映知道,林嘉律的住所。 林嘉律这是拿不到竞标资格,想从她这里下手? 保镖带着她进了别墅,林嘉律已经在那里等候她多时了。 “白映,好久不见哟。”林嘉律懒洋洋的开口道。 戚白映保持着镇定,在这种时候,她绝不能表现出一丝慌乱。 “林总要是找我,也犯不着用这种办法。” 林嘉律闻言,哼笑出声,拿起磨具修理着指甲,“我这不是我怕请不动你这位祁家少奶奶?” 这话听着挺讽刺的。 “林总太小瞧自己了。” 林嘉律吹掉指甲上的残灰,掀开眼皮觑她,“戚白映,我还整不明白了,当年祁宴礼可是不要你在先,五年过去了,这种事你还能忘?还能跟他好?” 往事重新提起,戚白映的心态也不似之前那么偏激,只是淡淡回视他,“林总这话说得过头了,再说了,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林嘉律笑了起来,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他的笑声,刺耳极了。 “你和祁宴礼签拿纸合同,不就是为了弄跨我林嘉律?嗯?你们现在应该如愿以偿了吧?” “借林总吉言。”戚白映面不改色,“只是林总,你这样做,未免也输得太难看了些?” 林嘉律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在祁宴礼那里吃完瘪,又来戚白映这里受受气,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捏? 他站起来,丝毫不留情面地给了戚白映一巴掌。 那巴掌很重,戚白映被打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脸颊隐隐抽痛。 她咬着唇,恨声道:“没想到林总连女人都打。” 看林嘉律脸上的神情,恨不得一脚踹死她,戚白映就隐隐发笑。 就在这时,保镖从外走了进来,给林嘉律送上了一件东西,而后附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戚白映没听清,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他。 林嘉律抽出拿只录音笔,眼底玩味越来越重,“原来你还在调查戚家破产的事?” 她没有回答,攥了攥发凉的手中,保持着平静的情绪。 林嘉律蹲下来和她平视,“我不否认,当年你父亲突然中风住院和我有关系,但是我还有合伙人呐,想不想知道是谁?” 戚白映闻言,再也没有办法控制内心底的情绪,所以恨意像是涌到了一起。 她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如刀,“林嘉律,你果然是个混蛋。” 不知道是被她这神情,还是那句骂语给愉悦到,林嘉律都快笑疯了。 下一瞬,他止住笑,伸手扣住了戚白映的下巴,“好好说话,你现在可是落到了我这个混蛋手中。” “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谁还能来救你?” 戚白映仰头,避开他的手,神情愈发的冷了起来,“林嘉律,你不是混蛋,你简直连人都称不上。” “是吗?”林嘉律神色未变,不禁让人别人怀疑那话是夸他来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还有一个混蛋是谁?” 他朝她晃了晃那支录音笔,拇指划动录音笔上的按钮,一段杂音传了出来。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祁宴礼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猜到底是不是祁总 我先猜!! 不是!!! —— 番外会有顾熙和曲舍林的故事,你们想看吗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戚白映脑子里晃过很多种猜想。 像她这样从小就生活在富贵圈子里的人, 永远都要比人多一个心眼,可是千防万防,却永远都防不了身边人。 戚白映想起来曲舍林当时跟她说的那句话, 她不是没有听, 只是从来不显露怀疑的心思。 戚家的事, 她早就知道有同谋, 林嘉律这种人还没有胆子敢一个人玩弄整个戚家,当然他也不能。 只是她没有猜想到他的同谋是谁。 没想到今天终于让她查出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竟然高兴不起来。 录音笔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林嘉律捏着那支笔,狭长的眼尾细眯着,看她像是再看一个笑话。 “想不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在这场大剧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嗯?” 戚白映仍旧维持着跌倒在沙发上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像是再看跳梁小丑。 林嘉律最厌恶的就是她这种眼神,走过去恶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头发,“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如留给我?” 此时的戚白映, 发型已乱, 脸颊上伤痕还清晰着,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滚。” 当年的戚家对林嘉律不薄,戚痕也十分看好他, 不管是投资还是联婚, 都代表着戚痕是真的把他当成女婿看。 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林嘉律不怒反笑,将戚白映摔回到沙发上, 挑起眼尾觑着她现在的狼狈样子,金丝边眼镜遮掩住了他眸底的冷厉。 下一刻,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录音笔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录音笔杂碎的零件从戚白映脸颊划过,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血痕。 戚白映吃痛地眯了眯眼,就听到男人阴恻恻的声音,“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真相。” “你们俩不是合起伙来玩我?”林嘉律哼笑了声,“一个明目张胆跟我抢资源,而另一个……” 他垂眸冷着看向戚白映,“安排你们戚家那些旧人背着阴我是吧?居然敢去李先生那告我的状?” 林嘉律似乎想起来什么,看样子气得不轻,扬手就要往她脸上甩。 戚白映下意识地闭上眼,却没有迎来男人落下的那巴掌。 几秒过后,她缓缓睁开眼,林嘉律不知什么时候蹲到她眼前,笑容阴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越害怕,我怎么就越高兴呢。” “疯子。”戚白映轻嗤一声,冷冷地瞪着他。 林嘉律抬手,恶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巴,“这不也是你和祁宴礼给逼的?” 如果不是祁宴礼和戚白映的步步紧逼,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可是连林家的大门都没办法进了。 在宁城混了这么多年,他林嘉律什么时候混成这样过,那些上流权贵这会儿全都等着看他笑话。 戚白映侧头,想避开下巴处的手,又被林嘉律掰了回来,两人目光对视上。 “林嘉律,我父亲待你不薄吧?你却害得他昏迷住院,你简直不是人。” 她这声怒骂,并没有将林嘉律激怒,他反而笑了起来,“谁让你父亲来找我要那几千万?不给他他还要闹到林家去,你说他是不是找死。” 原来是因为这样…… 明明就是他林嘉律先借钱在先,这会儿却在怪人讨债,还真是有意思。 就在这时,别墅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一个保镖行色匆匆地走进来,附在林嘉律耳边说了一句话。 好像是有人硬闯了进来。 林嘉律洋洋得意得觑着她,“你猜猜来的人是谁,祁宴礼还是沈逸?” 急促的脚步踩着地板“塔塔塔”声越来越近,戚白映靠在沙发上,整个沙发背遮住了视线,她看不到来的人是谁。 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 林嘉律站直身体,玩味地看向客厅中央的男人,“祁总,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林总请我来,当然得来。” 男人低哑沉磁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大厅中,戚白映的心跳漏了半拍。 林嘉律扯着嗓子笑了起来,踱步朝他走了过去,笑容不带半分感情,“没想到祁总还是个情种。” 祁宴礼偏开头笑了声,漫不经心的开腔道:“林总叫我来,想干什么,直说。” 他将戚白映拐来,又不惜想办法将他引来,如果不是为了某种目的,想来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戚白映似乎猜想到什么,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尽量平静地看着大厅中的两人。 祁宴礼赶来得时候特别着急,连发型都没有梳理过,乱糟糟的,却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相貌,只是神色略显得苍白。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戚白映莫名觉得酸楚,刚才那狠狠甩下的一巴掌,本来还能忍受下来,现在却在隐隐作痛。 林嘉律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离,最后落在祁宴礼身上,他玩味地勾唇,“祁总要是想带她走,也不是不行,只是……” 他眯了眯眼,金丝眼镜掠过威胁的光,“放弃城东那块地的合约,要是祁总同意,违约金我可以替你支付。” 只要他拿到林氏继承权,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事。 “林总,还挺大方。”祁宴礼凝视着他,深邃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冷冷淡淡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你。” 他似乎想都没有多想,这些话直接就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就好像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决定。 沙发上的戚白映猛的站了起来,低喊道:“不行!” 她看向祁宴礼,强行冷静地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城东那块地,你绝不能给他!” 林嘉律蹙了蹙眉,冷意的眸光斜睨了过来,厉声道:“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们是不是都期盼着曲舍林那个野种上位?我告诉你们,除非我死了,他永远也别想。” 说完,他转而看向祁宴礼,哼笑着道:“什么时候处理完,祁总什么时候你就带她走。” 此时的林嘉律无疑就是一条疯狗,一旦触犯到他的利益,讲不定他会怎么发疯。 祁宴礼不敢赌,也不想赌。 城东那块地不过就是一块地而已。 “我现在就联系我的秘书。”祁宴礼淡声道。 表面上风平浪静,谁也没能想到,此时他心里的波涛汹涌。 祁宴礼拿出手机,给外面等着的游意打了个电话,“和李总联系,取消合作,违约金我会照合同赔付。” 游意震惊的声音透过话筒,“祁总,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不知道别墅里发生了什么,隐隐觉得不对,“要是您被威胁了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祁宴礼,我不准你这么做!”戚白映低喊了声,可是她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好好跟李总谈。” 祁宴礼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挂断了电话,游意的声音掐断了话筒里。 他朝林嘉律晃了晃手机,面无表情道:“满意了?” 林嘉律神情愉悦,举起手轻拍了几下,“祁总够直接,我喜欢。” 戚白映咬着唇,瞪着他,“林嘉律,拼实力拿不到林氏的继承权,你就靠这样卑劣的手段夺回去?” “你还真是比不上曲舍林半分!” 她这句话,无疑激怒了林嘉律,他冷着脸色,缓缓侧过头觑着戚白映,“你再说一句?” 他这话看似说的轻缓,语气中透出来的寒意,冻得人心口疼。 戚白映正打算怼回去,祁宴礼却先出了声,“林总,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 林嘉律冷冷地瞥了眼戚白映,转而看向祁宴礼,冷哼道:“你们当然可以走了,只要等什么时候你秘书回电,说事已经办成了就行。” “就按林总说的办。”祁宴礼掀开眼皮,眸光寡淡地凝视着他,看样子丝毫没有异议。 林嘉律很满意他这态度,挑了挑眉,扫了眼身旁的保镖,“看好他们。” 话音刚落,他便朝着客厅里的楼梯走去,边走边漫不经心道:“我有些累了,等祁总的好消息一到,再下来送送你们。” 祁宴礼睨了眼他的背影,而后快步走到了戚白映身边,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林嘉律那巴掌打得挺狠,估计是将婚礼上的怨气以及没拿到竞标的恨意,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疼?”他问。 肯定是疼的,整个脸颊红紫了一片,她皮肤本就白,便愈发显得红肿起来。 戚白映呆呆坐在沙发上,抬手打掉了男人的手,垂眸冷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她抬起头,看着祁宴礼,“你为什么非要管我?我说过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他难不成丢了继承人的位置还想去坐/牢吗?” 戚白映笃定了林嘉律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愈发不理解祁宴礼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面对她的质问,祁宴礼静默不语,十几秒后,他伸手,五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 两人眸光对视。 祁宴礼稍稍俯身,在她眉骨上落下一个轻吻,“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今天早上他从醉梦中醒来,就接到了林嘉律打来的电话,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开车火急火燎地赶来。 祁宴礼承认,他害怕了,那种心都发颤的感觉,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 什么狗屁竞标,什么利益项目,在这一刻好像都从他脑子里剔除了,他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祁宴礼轻轻勾住戚白映的背,将她拥进怀里,“五年前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戚白映就这样任他搂着,胸口那颗激烈跳动的心,在这一瞬间好像平息了下来。 鼻子开始发酸,戚白映吸了吸气,“祁宴礼,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 祁宴礼额头贴着女人的鬓发,轻轻厮磨,感受到怀里的温度,他才敢确定,她真的没事了。 “是因为你。” “嗯?” 他声音压的极低,戚白映没有听清。 祁宴礼垂眸,在她耳边重复的说了一句,“是因为,我爱你。” ** 林嘉律上楼之后,直径去了一间房。 门稍稍推开,便看到窗边立着的那道颀长身影。 “不得不说,你教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的法子真不错,很快我就会重新回到林家了。”他走进房间,慵懒地挑了挑眉。 窗边的男人转过身来,冷着眼瞪他,“你刚刚做了什么?” 林嘉律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按你说的,教训教训那对狗男女?” 沈逸快步朝他走了过去,抬手揪住了他的领带,近乎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打她?谁准你打她?” 林嘉律反手就推开了他,冷笑了声,“我说沈总,你在这扮什么深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戚白映:我知道他很爱我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林嘉律下楼的时候, 嘴角似乎带着伤,红紫了一小块,他瞥了眼沙发上的两人。 “祁总, 该有消息了吧?” 祁宴礼掀开眼皮, 沉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十几秒后, 他拿出手机给游意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好了?” 游意开口道:“祁总,我现在正在和李先生协商, 他好像并不愿意。” “那就直接违约。”祁宴礼淡声道。 “好。” 电话挂断,祁宴礼看着林嘉律,不温不火道:“林总再等等?” 林嘉律挑了挑眉头,“我等得起。” 戚白映抬眸,注意到他嘴角的伤口, 眯了眯眼,下意识往楼梯间的位置扫了眼。 楼上的人会是谁? 按理来说, 不会是林家的人,可是能跟林嘉律动手,却又迟迟不现身的人,到底是谁。 祁宴礼垂眸, 正巧和她对视上, 两人似乎都看穿了对方的猜想。 林嘉律绕到沙发前坐下,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从烟盒里捻出根雪茄。 打火机“咔嚓”一声,细小地火苗燃起, 林嘉律透过烟雾看着两人, 懒洋洋地问道:“戚白映,我婚礼上那段音频, 是不是你们俩弄的?” 戚白映勾唇,冷冷地笑道:“林总你这话问得可真有意思,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个德行?” 什么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 “我什么德行。”他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嘴角勾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还握在手心的高档打火机,就被摔到了地面上,零件被摔得稀巴烂。 “戚白映,你好好说给我听听?” 祁宴礼下意识地站起来挡在了戚白映身前,眸光寡淡地睨着男人,即便没有开口说话,眸底的寒光已经掠了过来,让人不禁打了寒颤。 林嘉律慢悠悠地抬起下巴,“祁总还真是护老婆。” 当他知道戚白映和祁宴礼已经签订婚约的时候,两人还挽着手以夫妻的名义出现在他和叶氏的婚礼上时,差点儿气疯了。 狗男女。 一个明着玩他,而另一个…… 林嘉律的目光稍稍一偏,落在对面沙发上的戚白映身上,竟然敢暗地里阴他! “你们两个人合起伙来玩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戚白映觉得他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要不是他害她们戚家,怎么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些事? 更何况,她让荣叔,将林嘉律漏税、婚礼上闹下的丑事,都透露给李总,不也是因为他自己做过这些事? 明明自己已经错得离谱,却还将这些错归咎到她们身上来。 “我只是庆幸,没有嫁给林总这样的人。”戚白映唇角虚勾,眉梢一扬。 “所以你就跟了他?”林嘉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哼哼的笑了起来,“你们俩不也是互相利用?戚白映你也够贱的,这种男人甩你七八十回,你也上赶着白送。” 祁宴礼闻言,稍稍蹙了眉头,薄凉的目光落在林嘉律身上,“林总,注意措辞。” “我难道说的不对?”林嘉律阴恻恻的开腔,转而看向戚白映,“你来说说,我说得对吗?” 戚白映只是冷冷地瞪着他,抿紧了唇角。 她不知道,林嘉律最烦的就是她这个眼神,那种明目张胆的嫌恶,让他恨不得毁了她。 不过,很快他就会得偿所愿。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衫,踱步朝她走了过去,燃了半支的雪茄咬在唇齿之间。 祁宴礼顺势挡在他面前,声音毫无情绪,却是遮掩不住的冷意,“林嘉律,我提醒过你的,最好……” 他轻咬薄唇,一字一顿道:“别动我的人。” 林嘉律嗤笑出声,狭长的双眼微眯,冷冷地与他对视着,“我今天偏就动呢?”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目光透着寒,淡声道:“林总,最好是听劝些。” 林嘉律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踩着皮鞋绕过头,朝着沙发上的戚白映走了过去。 还没走两步,后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林嘉律顺着惯性扑倒在茶几上,两条腿的膝盖正巧磕在玻璃上,半响爬不起来。 祁宴礼走近,半弯着腰俯身看他,眉梢慵懒地挑起,“我从不与人动手,可是林总偏偏不听。” 捻起茶几上还燃起的烟,祁宴礼慢条斯理的按在了他的胳膊上。 **燃烧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嘉律痛苦的哀嚎着。 戚白映睁大双眼看着这一幕,和祁宴礼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冷静沉着,不怒不喜的人,更别提和人动手这种事,他从来都是不屑的。 外边的保镖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纷纷赶了进来。 瞧见这一幕,正打算和祁宴礼动手。 对付一个林嘉律,祁宴礼是绰绰有余,可是这么多身强力壮的保镖,祁宴礼可是没有丝毫优势。 正当戚白映无措的时候。 十几个穿着警服的执法人员冲了进来,“都不许动!” 等在场的所有人都控制住的时候,游意才从警察身后冒出来。 “老板,白映姐你们没事吧?” 戚白映轻声否认道:“我没事。” 游意看了眼祁宴礼,转而又看向林嘉律几人,喊道:“警察同志,这些人威胁绑架我的老板和老板娘,你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好好调查清楚!” 这时候的林嘉律已经被两个警察给控制住,他挣扎着,冷厉的眸光瞪向两人。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们收到报警,是你绑架威胁他人生命安全。”警察开口道。 “你们那只眼睛看见我做了?”林嘉律吼道。 警察:“那你就跟我们回所里好好调查清楚。” 林嘉律就这样被带走了。 没走多远,还不忘回头冷冷地瞪着祁宴礼和戚白映,那个眼神充满了狠厉。 等几个警察来查看他们两人的伤势,祁宴礼垂眸,与戚白映对视了眼,俯身想要将她抱起来。 “她受了伤,我现在送她去医院。” 戚白映看着他的动作,愣愣的开口道:“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却固执地将她横抱起来。 正当他提脚准备走的时候,似乎想起来什么,转眸看向游意,“去找找,楼上有没有人。” 游意跟着几个警察上了二楼,而祁宴礼就这样将她抱了出去。 “我说了,我可以走。”戚白映觑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别处,默默地说了一句。 祁宴礼在这种事情上尤为固执,反而将她越抱越紧,温声警告道:“乖乖的,别乱动。” 他将戚白映抱上了车,两人一同坐进了后排。 游意跟着最后两名警察这才从别墅里出来,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看来楼上的人已经走了。”戚白映挑了挑眉。 不免有些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 祁宴礼紧紧扣住她的手,沉吟片刻后道:“走了就走了。” 游意这会儿才上了车,他坐驾驶位上,眸光扫了眼两人,问道:“祁总、戚小姐,你们没有受伤吧?” 戚白映刚打算否认,便听到祁宴礼发声道:“她受伤了,先去医院。” “我没事。”戚白映有些无奈道:“就是挨了几下而已。” “什么,戚小姐,林嘉律那个王八蛋打你了?”游意闻言,特别激动的说道。 戚白映抿了抿唇,“轻伤而已。” 祁宴礼眼皮动了动,“先去医院。” “那录口供的事?”游意扫了眼车外的警车。 “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去。” 戚白映只是静静扫了他一眼,而后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整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刚才她和林嘉律对峙时,看似很强势,可心里还是没有底,就在她害怕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期望。 祁宴礼会来救她。 而他也正如戚白映想得那样,来了。 内心底闪过一丝悸动,戚白映回握紧了那只手。 祁宴礼一僵,迟疑了一下,“在想什么?” 戚白映缓缓掀开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很透亮,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娇媚,倒是多了分纯然。 她唇角翕动,“你……不是安排游意去取消城东那块地的合同,怎么来的是警察?” 祁宴礼接到林嘉律的电话后,虽急着赶过来,在路上的时候,还是给游意打了个电话过去。 简单的将事情交代下,必要的时候就报警。 游意将车开到山顶的时候,祁宴礼已经进去了,他没办法只能在外干等,还不容易等来的电话,竟然是要他取消这么重要的合作,游意只好拨通了报警电话。 祁宴礼低声道:“我从未想过,取消合作。” 所以他刚才只是和游意隔空演了一场戏。 戚白映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停顿,手掌心握得发热起来,她顿了顿,用近乎呓语的声音说道:“谢谢你。” 祁宴礼闻言,敛起眼底神色,语气极淡,“戚白映。” 她抬眸。 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戚白映略显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想吻你。” 他说得直接,不着半分情绪,但是戚白映知道,他这不是开玩笑。 祁宴礼从不是含蓄的人,但戚白映也很少会见他有放纵的时候。 就在她还沉浸在男人的话语里的时候,祁宴礼侧身朝她俯了过来。 游意还在一本正经的开着车,假装不知道后面发生的这些事。 就在男人又靠近她的时候,戚白映脑子里突然晃过林嘉律说过的话,下意识的偏头,避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林嘉律下啦!等沈逸也下线了,就可以开始甜甜的恋爱啦!!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林嘉律第二天就被保释了出来, 可是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面临林家和他断绝关系的消息。 他把事情闹得太大,让整个林家都沦落成宁城上流圈中的笑柄, 林家自然也不会再承认他继承人的身份。 现在的林嘉律, 没有了林家的庇佑, 已经要在宁城混不下去了, 而他当年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不少人都想着往他身上踩上一脚好泄愤。 谁也没想到,林嘉律是被祁宴礼保释的。 毕竟这种时候,林家都已经不会管他了。 “祁宴礼,谁让你保释我?” 林嘉律脸上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是浓浓的厌恶, 他将自己现在的下场都归咎在祁宴礼和戚白映身上,如果不知这两个人,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游意早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怒道:“林嘉律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老板看你可怜,非告得你在里面蹲个三五年不可。” 戚小姐身上的伤,可都是这个混蛋弄出来的。 “告啊!”林嘉律横着脸, “你以为老子会怕?” 现在的他, 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出去,后果可能比待在牢里更惨。 游意气得还想说什么,他被林嘉律这不知死活的态度气坏了。 祁宴礼眼尾挑起, 示意了他一个眼神, 游意这才忍住了问候林嘉律一家老小的脏话。 祁宴礼薄唇稍扬,神色淡然的面容却无一丝笑意, “林嘉律,谈谈?”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林嘉律轻嗤道:“祁宴礼,你等着,我这个下场迟早就是你的下场。”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游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游意看到戚白映脸上的伤的时候,早就想将林嘉律给打一顿,那可是他老板宠在手心里的人,凭什么他林嘉律喊打就打? 他犹记得,他们老板将戚白映送进医院时,脸上的神情。 林嘉律抬手就打掉了他的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王八蛋……” 游意跨步走过去,一拳抡在林嘉律身上,两人纠缠在了一起,开始费力的互殴起来。 “什么玩意?祁宴礼身边养的狗也敢跟我大喊大叫?” 游意一拳抡在他腰上,“你以为你还是林家大公子?呸?我今天非好好替你妈教教你不可!” “够了。”祁宴礼看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人,蹙了蹙眉。 游意闻言,下意识地停住手,林嘉律找到机会,将他按在地上狠狠抡了两拳,这才被附近的赶来的警察给拉开。 “在警局当众斗殴,我看你也想在这里待一晚上?” 祁宴礼转了转手腕上的高级腕表,不温不火的开口道,看样子是在训斥游意,却没有半分斥责的语气。 “老板,我只是气不过。”游意忿忿道。 林嘉律想站直身体,疼得狠狠吸了一口凉气,游意这小子专挑衣服遮住的地方动手,好几拳都往他肚子上捶。 “呵,祁宴礼,你养的狗,还挺会咬人!” 祁宴礼掀开眼皮睨了他一眼,踱步朝林嘉律了过去,俯身靠近他,淡漠出声,“看来你很想在这地方待下去?” 低沉的尾音透着让空气都颤抖的力度。 林嘉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想起昨天晚上他在里面带着的场景,不禁觉得浑身发寒。 现在的他是斗不过祁宴礼的,不过他还有办法。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 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还敢提条件,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说这个。” “那你就不想知道,伙同我害戚家的人会是谁?”林嘉律像是握到有利条件,信誓旦旦道:“只要你给我一千万,我就告诉你他是谁!怎么样?” 林嘉律是算计好了的,一千万对祁宴礼根本不算事,他能捞一笔是一笔。 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他现在被林家放弃,身上最缺的就是钱,要是有一千万,他可以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混日子,再不济还能潇洒一段时日。 祁宴礼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忽的笑了,深邃的眉眼稍稍上挑时,不带半分情绪,让人由衷感到心悸。 “你在跟我谈条件?”他轻启薄唇,“你以为我查不出是谁?” 林嘉律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怎么,祁总舍不得拿钱撬开我的嘴?我还以为祁总是个情种,什么事都敢为她做。” 他这是激将法,但是他也没打算将那个人的身份告知。 林嘉律坚信只要他现在能出去,那个人会帮他夺回林家的继承权,这也是他们当初合作的条件之一。 他这反应,倒是将祁宴礼逗笑了,他勾着唇,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还在等他能够救你?助你夺回林家继承权?” 祁宴礼闷哼了声,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翻翻找找。 十几秒后,他将手机屏幕送到林嘉律眼前,淡声道:“看看,林家特意为曲舍林举报的认亲宴会。” 林嘉律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曲舍林从学校里的穷学生,摇身一变,成了林氏集团的继承人。 而他身旁站着位身高与他相仿的男人,正跟他握着手。 这是个音频。 林嘉律甚至清晰得听到沈逸向曲舍林祝贺的话语声。 祁宴礼睨着他脸上的反应,不动声色的勾起唇尾,“你还等着他来帮你?” 他稍稍俯身,凑近林嘉律的耳侧,“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 林嘉律双目赤红,似乎不敢相信,他果然还是轻信了沈逸!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祁宴礼眼皮掀开寡淡的弧度,“你最好考虑清楚。” “是沈逸!” 林嘉律垂着眸,刚才那点儿狠厉劲儿,这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绝望的笑了起来。 “指使我绑架戚白映,逼你退出竞标的人,就是他!” 祁宴礼眯了眯眼,“还有呢?他还做过什么?” 林嘉律避开他凌厉的眸光,阴恻恻的笑起来,“其它的我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看来,他确实不知道了。 祁宴礼双眉紧紧拢起,睇给身旁的游意一个眼神,“走吧。” “老板,那他……”游意跟上他的脚步,犹疑着问道。 祁宴礼继续往前走着,淡漠着嗓音道:“会有人来收拾。” 林嘉律之前得罪的人太多,现在全都等着他走出警局大门,一旦他出去了,必定会有人收拾他。 游意突然之间,就明白他的老板为什么会将林嘉律保释出来。 他惊喜的笑了声,跟上了祁宴礼的脚步。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回公司吗?”游意替他拉开车门。 上了车,祁宴礼后脑勺磕在坐垫上,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怎么样了?” 游意一听便知道他问的是谁,连忙道:“戚小姐受了轻伤,不过没什么事,我已经将她送回家了。” 祁宴礼放松身体,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戚白映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提示电话已经关机。 他眉心跳了跳,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回家。” ** 戚白映这会正在花园里锄草,周姨在一旁帮她。 “老太太种的这些花,之前一直都是先生打理着的。”周姨笑呵呵道。 戚白映抬眸问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照顾花草。” 当年,祁宴礼还是他们家管家的时候,其实并不太照顾人,就更别提这些花花草草了。 周姨回道:“先生请了园艺老师,专门学习了一段时间。” “看白映小姐也不太会照顾花草,等先生有空了,你可以多请教请教他的。” 戚白映淡笑着点了点头,“我看周姨你应该也学过,不然我跟周姨你学吧?” “我这也是先生教的,怕他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这些花草,所以才让我学着。”周姨笑道:“我手艺不精,你跟我可学不好。” “怎么会呢?” 戚白映哼笑了声,刚想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过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将手机拿出来。 没想到会是沈逸的电话。 戚白映视线停顿一瞬,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沈逸。”她没什么情绪的喊了声。 对面传来一声疼痛时的闷哼声,沈逸**着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白映。” 戚白映眉心跳了跳,站起身来喊道:“沈逸,你怎么了沈逸?” 电话里陆陆续续传出几声细微的声音。 “沈逸?你听我说话了吗?沈逸,回答我!” 戚白映意料到什么,脱掉身上的围兜,“你现在在哪?” 过了十几秒,电话里才传来男人忍痛的声音,他虚弱的喘着气,“我……在家。”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你打救护车电话,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我……不打。” 沈逸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戚白映蹙了蹙眉头,“我给你打,你……” 就在这时,电话被挂断,戚白映从耳边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没电关机了。 “周姨,我出去一趟。” 戚白映急得根本没心思换衣服,只是匆匆换了双鞋子,就出了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加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在计程车上, 戚白映想起了当年,沈逸在家犯胃病的时候,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她身体虽然不是特别好, 却没有什么大病, 看着在床榻上来回翻滚的沈逸, 急得手足无措。 可是沈逸不肯去医院。 她听人说, 沈逸的父母亲是死在医院里的,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车祸, 从那时候起,沈逸就开始抗拒去医院。 那年他八岁。 后来沈逸搬到沈爷爷家来住,而戚家正巧住在隔壁,两人因此才成相识,成了儿时最好的伙伴。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 神情紧张地看着车窗外。 她和沈逸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这种情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戚白映曾经以为,不管沈逸有没有做错过什么,她都不会憎恨他。 但是…… 戚白映神情疲倦的闭上双眼,这一次她开始不确定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 戚白映才赶到沈逸家小区, 好在之前的保安叔叔都认识她,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戚白映现在手机没电了,没办法打救护车电话,更没办法联系到沈逸,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赶到沈逸家, 按了按门铃,半响也没听见屋内有声音。 她急得拍着门板, 大喊着沈逸的名字,仍没有回应。 正当戚白映打算想办法报警的时候,屋里传出“哐当”一声,半分钟后,门开了。 沈逸没了力气一般,直挺挺的倒进了她怀里,戚白映差点没接稳,往后退了两步。 “沈逸??”戚白映喊了他一声。 他维持着倒在她怀里的动作,头埋在她的肩头上,一动也不动。 戚白映推了推他的胳膊,发现他皮肤的温度烫得吓人,连忙将人扶稳,想架着他回屋里。 奈何沈逸太重,戚白映稍稍一动,两人就像是没有了支撑,一同往地上跌去。 一百多斤的男人砸在身上,戚白映疼得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的沈逸,似乎清醒了些,虚弱的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白映……我头有些晕。” “你发烧了,我扶你进屋里。” 戚白映从地上爬起来,蹲在他面前,想要拉他起来。 沈逸有了些意识,仍由她拉着,好不容易站起来,又摇摇欲坠要往后倒。 戚白映连忙扶住他,两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回到屋里。 将沈逸送到沙发上躺好,戚白映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拿出医疗箱里的体温测试仪,给他量了量体温。 高烧38.9度。 戚白映蹙着眉,“沈逸,你身体还有哪不舒服没有?胃疼不疼?” 她怕高烧会引发沈逸的胃病,毕竟他的胃确实挺脆弱的。 沈逸迷迷糊糊掀开些眼皮,“白映……” 他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只知道喊她的名字。 戚白映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手机在哪?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开始翻沈逸的西装外套,终于在内衬里找到了,正要拿起来的时候,手腕就被沈逸无力的攥住了。 “不要……”应该是身体不适的缘故,他声音听起来很虚,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戚白映和沈逸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她着急的说道:“沈逸,你现在不去医院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白映,你陪陪我,一会儿……就好。”沈逸半睁着眼看她,神智好像越来越不清晰。 戚白映有些无奈,“沈逸,你别任性,你现在高烧知道吗?” 沈逸闻言,忽的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不会管我的。”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明明已经猜到我犯下的错。 戚白映,其实你心底是有我的位置的,对吗? “我不管你,谁管你?沈爷爷过世的时候,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戚白映皱着眉,有些头疼的看着他。 她站起来,想要去洗一块毛巾给沈逸湿敷一下,没想到被他扯着手腕拉了回来,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沙发上。 沈逸闭着双眼,扣住了她的腰,“白映……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好难受。” 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十八岁那年唯一的爷爷去世,才刚刚成年的沈逸遭受着所有人的挤兑和怒火,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好不容易才坐稳和源集团总裁的位置。 明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没有人明白他内心的痛苦。 那些日子,只有戚白映陪着他,也只有戚白映懂他。 戚白映当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明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些。 她闷声道:“沈逸,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弄条湿毛巾过来。” 沈逸像是忽略了她这句话,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你……为什么要和祁宴礼在一起。” “他伤害过你,你忘了吗?” 戚白映抿了抿唇,半响后出声,“我没有忘。”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又是他?”沈逸哽咽着,“为什么……不是我?” 戚白映发觉他语气不太对,抬眸,才发现沈逸哭了。 在戚白映的印象中,沈逸是极少哭的,除了沈爷爷离世那天晚上,他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沈逸……” 戚白映不是不知道沈逸对她的感情,可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不是谁来得早或者谁晚一步出现,就能影响到什么。 当年的她对祁宴礼一见钟情。 只是因为那一眼而已。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她闷声道。 沈逸闭着眼,缓了口气,“如果没有祁宴礼,会不会是我?” 戚白映闻言微微一愣。 其实沈逸问这样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如果没有祁宴礼,也不该是沈逸。 她和沈逸的感情,永远都只能走到好朋友这一步。 “别问了。”顿了十几秒,戚白映轻轻启了唇。 沈逸缓缓睁开眼,毫无神韵的双眸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戚白映顿时觉得寒意四起,她挣扎起来,想要翻身坐起来。 沈逸却箍着她的腰,越来越紧。 “沈逸,你要做什么。”戚白映警惕地问道。 沈逸面无表情,“如果我说,戚家破产这件事和祁宴礼脱不了干系,你也还要回到他身边去?” 戚白映挣扎的动作一顿,愣愣回神看着他,“你说什么?” “那段音频,我听过了。”沈逸轻声回答道。 戚白映想起来那段被林嘉律砸碎的音频。 “你在哪听的?”她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戚老爷子是被他推到在地,才陷入昏迷的。” 戚白映觉得心口有些疼,撕裂般的疼,她叹了口气,“沈逸,我觉得你变了。” 沈逸否认道:“我从来没有变过。” 我一如既往的爱你。 这句话被他咽进了肚子里,沈逸知道,戚白映没有办法接受。 戚白映无力的轻笑了声,“沈逸,你知道吗?我爱了祁宴礼整整六年,你觉得我会听不出来他的声音吗?” 其实林嘉律播放那段音频的时候,戚白映就知道那支录音笔不过就是个幌子。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沈逸哽咽着声音。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林嘉律用来陷害祁宴礼的。”戚白映觉得眼睛开始发酸,她吸了吸鼻子,“沈逸,你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戚白映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林嘉律造成的,她没想到,或许她之前想到过,只是不敢信罢了。 沈逸也是参与者其中之一。 “对不起。”沈逸呢喃着,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开始疯狂啃咬戚白映的下巴。 嘴里还在不停的诉说着,“对不起,你原谅我……对不起……” 戚白映悬着心就这样落了地,就像块镜子,摔得稀巴烂。 她闭了闭眼,扬手给了已经疯狂的沈逸一巴掌。 沈逸猛的顿住动作。 戚白映借势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她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沈逸。 “我会给你叫救护车。”她转身就走。 沈逸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朝着她的背影吼道:“你爱了他整整六年,他有没有爱过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爱了你整整十六年。” “你爱我?”戚白映回过头来,无奈道:“那你告诉我,我父亲的事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逸沉默了起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个眼神,就好像要将她活生生吞下去一样。 戚白映忽而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推我父亲的人,其实是你,是不是?” 直到看到沈逸脸上支离破碎的神情,戚白映好像明白过来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猜对了,她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戚白映涩着嗓子问道:“我父亲明明待你那么好。” “他对我好。”沈逸哽咽了一声,“他是对我好,不还是看不起我吗?” 他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不然他怎么让你和林家联婚,而不是我?我明明也是和源的总裁!” 所以凭什么不是他! 这大概就是他的心里话。 戚白映胸口一阵闷痛,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你好自为之吧。” 她丢下这句话,就朝门口走去。 身后的沈逸就如同发疯了般,吼叫起来,“戚白映,你不准走……” 喊完,又俯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戚白映下意识顿住脚步,几秒过后,还是去推开了门,门堪堪推开半寸之时,她便瞧见了门口站着的男人,下意识抬起头,和祁宴礼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戚白映怔怔的问道。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不失粉黛的脸上略显得苍白,神情也有些恍惚。 祁宴礼掀开眼皮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沉浸在阳光里,半阖着的眼皮,遮掩他眸底寡淡的眸光。 而后,他视线一转,落在女人白皙脖颈处,那一块暧昧的咬痕上。 半响,薄唇轻启,“我不该来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宴礼:我心肝疼。 —— 两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戚白映没有注意到男人布满红丝的眼眶,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是乱的,就好像,明明信誓旦旦的东西, 到最后却被谎言戳破。 心口像漏了个洞, 飕飕的往里面灌着风, 所有疼痛在这一刻几近麻木。 “你想来便来。” 戚白映推开祁宴礼, 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 像是想起来什么,回过头看着他。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上。 男人深邃的眸色敛紧。 戚白映想说些什么,几次又咽了回去,缓了十几秒才开口道:“手机给我一下。”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并没有多问, 就将开了锁的手机递给她。 戚白映接过,给沈逸叫了救护车, 而后将手机递还给他,“谢谢。” 正打算走,戚白映便听到身后有人再叫她。 “白映……” 沈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他趴在门框上, 神情有些恍惚, 有些费力地叫着她的名字。 戚白映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想想他们的交情已经十多年了,不管沈逸做过什么,她还是没办法对他不管不顾。 她回身, 潋滟的眸光不着温度的睨着他, “我叫好救护车了,你在家等着就行。”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沈逸虚弱的喘着气, 抽痛的太阳穴,让他没办法冷静,所以才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戚白映语气不变。 沈逸想扶着墙走出来。 祁宴礼稍稍侧身,挡住了他的眸光。 他薄唇轻启,淡漠出声,“沈总,我太太说,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难得瞧见祁宴礼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那一声“妻子”咬得极重。 沈逸怒瞪着他,“她算你什么妻子?不过就是合约而已,随时都可以取消。” 他虽病得严重,看起来虚弱又无力,可和祁宴礼对峙起来,半分气势都不输。 戚白映眸光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迟了几秒,也不知游意还是无意,红唇轻启,溢出一声娇软之音,“宴礼,我们走吧。” 祁宴礼听过戚白映太多称呼,年少时爱叫他祁哥哥、宴礼哥哥,重逢后称他祁总、祁先生。 却从未称呼过他的本名。 沈逸的脸色果然大变,想要叫住她,脱口而出的是一声声激烈的咳嗽声。 直到看着戚白映和祁宴礼走出别墅,他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戚白映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脸色看上去很苍白,脖颈间的咬痕愈发显眼起来。 祁宴礼阔步走上去,扣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了下来。 “你刚才……”他淡淡出声,眼皮掀开寡淡的弧度,冷冷的觑着她,“是为了让沈逸吃醋?” 不然怎么当着沈逸的面,那么亲昵的唤他? 戚白映像是被他逗笑了,清冷娇媚的眼眸睨了眼男人,挑衅又暧昧地笑道:“我看,是你在吃醋吧?” 祁宴礼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静默不语。 “手,可以松开了吗?”戚白映扬了扬眉,轻佻地问道。 没想到男人越扣越紧,直接将她拉扯到身边,揽住了腰身,“你们……” 他嗓音稍顿,“在屋里做了什么?” 戚白映靠在他胸前,男人独特气息扑洒入鼻息,竟觉得有几分安心。 缓了几秒,她忽的笑了声,仰着头,抬起手指捏住男人的下巴,半调侃的笑道:“还说没有吃醋呢?” 祁宴礼垂着眼皮,视线刚巧落在她临近锁骨的那道吻痕上,黑沉的眸光又深了几度。 他一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的痕迹,嗓音压的极低,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这是他留下的?” 听到他的质问,戚白映稍稍一怔,想起来祁宴礼触碰的地方,就是沈逸强咬她的那处,不免神情微变。 她打掉祁宴礼那只手,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和你无关。” 祁宴礼却扣紧了她的腰身,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似于平常沉稳的慌乱,压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还是说,这是你让他做的?” 戚白映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内心底的愤怒,快完全压不住了。 “是我太惯着你了?”祁宴礼闷哼一声,极力克制住嗓音里的颤抖。 祁宴礼没有办法想象,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会不会发疯。 “怎么不说话?” 半响后,没有听到回应,祁宴礼稍稍垂头,和戚白映对视上,正巧看见她眸底打转的泪水。 他愣了愣,内心底那股无名火瞬间熄灭,声音有些无措,“怎么哭了?” 戚白映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眸底蓄满的泪水,已经蠢蠢欲动。 祁宴礼不会哄人,只见到女人白皙的脸颊上划过一横清泪,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瞬间就没了脾气。 戚白映这样性格的人,极少会有哭的时候,祁宴礼从未见她流过眼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的所有情绪,好像都拿捏在她手里。 “刚才是我的错。”他抬起微凉指尖,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泪痕,“别哭了。” 戚白映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先松开我。” 祁宴礼没有异议,扶着她让她站好后,便松开了手。 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见眼底再没有眼泪溢出来,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祁宴礼。”戚白映涩着嗓子,喊了他一声,“我想喝酒。” 她太难受了,却又说不出哪里难受,不管用什么办法,能麻痹自己的感觉就行。 祁宴礼眯了眯眸,轻缓着嗓音,“那我们回家?” 在戚白映的印象里,祁宴礼是不喝酒的,所以她以为他家里面并没有储存这种东西。 直到他从地下酒窖里拿出好几瓶珍藏的红酒。 戚白映挑了挑眉,“你不是不喝酒?” “招待客人用的。”祁宴礼开了瓶盖,将鲜红的液体,倒入高脚杯中。 戚白映转身进了厨房,“你等等我。” 再出来时,她手中多了几厅啤酒。 “这种时候,喝这个才比较有情调。”戚白映说着,拧开了罐装啤酒,猛灌了一口。 浓烈的辛辣味道刺激着舌尖,戚白映的心情好像舒缓了些,她抬起头又灌了一口。 “别喝那么急。”祁宴礼敛低了眉,想拿走她手上的啤酒。 “我想喝醉。”戚白映推开他,直白的说道。 这一天简直太难受了,胸口像是被什么挤压着,让她透不过气。 从戚家破产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的情绪就一直压抑着,直到发生今天这一幕,才控制不住的暴发出来。 这些日子,她过得太累了。 祁宴礼没有再出声阻止,仍由她一口一口灌着酒,家里面只剩下那几厅啤酒。 等喝完的时候,戚白映也有些醉了。 她这会儿形象全无,瘫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胸口起伏得厉害,翕动的嘴角,不知想说什么。 祁宴礼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敛低了眉,想过来抱她,“别喝了,我送你回房间。”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噌”的亮了起来,八爪鱼似的抱住了他,两人就这样倒在沙发上纠缠了起来。 戚白映很少会有发酒疯的时候,只是喝醉时,有些孩子气,黏人得不得了。 两人侧头交颈,戚白映温热的皮肤蹭着男人的脖颈,轻轻厮磨。 祁宴礼倒也不介意被她这么抱着,抬起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温和着嗓音道:“映映,别闹。”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极轻的抽泣声。 她好像在哭。 祁宴礼敛低了眉,这个姿势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只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的压抑的低泣声。 他没有再说什么,仍由她这样抱着,似乎有温热的泪水,蹭过他的皮肤。 “祁宴礼……” 耳边传来女人清冷娇软的一声轻唤。 “嗯,我在。” 祁宴礼薄唇微牵,应了她一声,声音里的情绪被极好的掩盖住。 “我不再是什么小姐了。”戚白映觉得自己难受极了,以往不会做的事情,好像都没有了底线。 现在的她,只想发泄。 “嗯。”他闷哼了声。 怀里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酥麻的感觉从脖颈上溢散开,祁宴礼极力克制着,内心底涌起的躁动。 戚白映看清他皮肤里溢出的鲜血,眯了眯眼,这才松开嘴。 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同自己说话,“祁宴礼,我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友情,到最后都成为了一把刺伤她的利刃。 “嗯,我知道。” 祁宴礼听着女人细小的低泣与呢喃,深邃的眸色敛紧。 “祁宴礼……” 戚白映的意识里,好像只剩下这个名字,她轻轻低唤着,却不曾想,这对于祁宴礼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都在。” 怀里的女人瞬间没了声音,祁宴礼挑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看上去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样子狼狈极了。 狭长凛冽的眸低垂着,祁宴礼不着情绪的声音,掩盖在女人声声轻缓的呼吸中。 “你哭,是因为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老祁,今天晚上你不干点什么,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翌日, 戚白映很早就醒了。 整个房间被窗帘挡住了光亮,灰沉沉的,朦胧了她的视线, 宿醉一夜, 她的感知并没有清醒过来, 还是麻木的。 太阳穴隐隐抽痛着, 迷迷糊糊间,戚白映囫囵翻了个身, 想坐起来喝杯水,却猛的睁大了双眼。 她的腰上箍着一只手。 呆滞地目光缓缓移动,而后她看清了躺在身侧的男人,眉目有一瞬间冷凝。 他似乎还在熟睡,凌乱的发型, 舒展的眉心,让他平素沉稳肃然的神情柔和了些许。 戚白映心跳砰砰砰加速跳了两下, 思绪不由得晃过昨天那一幕场景,她抱着祁宴礼在沙发上索吻…… 真是要疯了!! 视线一转,落在男人被咬破了皮的薄唇上,那个崭新的疤痕, 好像在昭告她昨天晚上做过了什么。 不过他们俩衣服倒是穿的工整, 不像是风流了一夜的样子。 只是…… 她这身睡衣到底是谁换的?? 戚白映思绪猛的停滞住,她虽然性子娇纵了些,却还没有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过。 更何况是和祁宴礼…… 似乎被她的惊醒,男人身子动了动, 箍着她腰间的那只手, 蛮横的将他捞了过去。 属于男人独有的气息扑散而来,他贴上了她的后背。 “——还早。” 两人贴得极近, 戚白映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后的感觉。 心跳漏了一拍。 “祁宴礼。”戚白映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尾音都颤抖着。 过了十几秒后,男人才淡声回了她,“醒了?” 戚白映闭上眼又睁开,像是废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身后的男人翻了翻身,从戚白映上方压了过来,眼皮低垂着睨她,轻佻着开口道:“你昨天晚上,闹得太凶了。” 他似乎还没睡醒,绵长的嗓音染上慵懒,拖腔带掉得从鼻腔哼出来,清浅的呼吸带着灼意,扑洒在她侧脸轮廓上。 戚白映感觉浑身的温度都拔高了好几度,她极快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闷声道:“你下去。” 祁宴礼没有动作,目光直勾勾的凝望着她,“我们是夫妻。” 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很合理? 戚白映怔了几秒,咬了咬唇,“只是名义上的,不是吗?” 祁宴礼深邃的眸色敛紧,将下巴磕在她肩窝里,声音是禁欲后的嘶哑,“那就让它名正言顺。” “……” 戚白映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屋子里又重归寂静,他们却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攥了攥发凉的手指,思绪越来越混乱的时候,听到耳侧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昨天晚上,你说你想我了。” 戚白映想反驳,可是侧身看到男人脖颈上暧昧的草莓印,她好像完全失去了话语权。 空气里又安静了一瞬,直到男人绵长的呼吸声再次传来。 确定他又睡了过去,戚白映掀开被子,轻轻拨走腰间那只手,下了床。 身后的男人被她惊醒,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看着她的背影,慢悠悠的开了腔。 “去洗个澡。” “……” 戚白映呼吸窒了窒,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在她脑中碎成一片又一片,她零星记得一点事情,其它的全是空白。 “所以,昨天晚上,我们?” “嗯。”男人从鼻腔里哼出来一个慵懒的腔调,“没有。” 戚白映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戚白映便退出了房间,身上确实黏黏腻腻得很不舒服,她随便挑了间有浴缸的客房,便走了进去。 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自己胸前的那些吻痕,和祁宴礼脖颈上那些,简直有过而无不及。 戚白映内心腹诽,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呢。 在浴缸里放满温度合适的水,戚白映便躺了进去,温热的水抚摸着肌肤,浑身的难受才得以抚平。 戚白映想起来,昨夜撕咬祁宴礼薄唇的那一幕。 她好像在他耳边,轻轻落下了一句话,“我想你了。” ** 肚子饿了。 戚白映穿着睡衣走出客房的时候,便闻到阵阵清甜香味,她走下楼,周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太太醒了?”周姨心情好像很好,“饿了吧?快来尝尝我特意为你煮的百合莲子汤。” 戚白映走过去,没有见到祁宴礼,启唇问道:“祁宴礼了?” 周姨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磕磕巴巴的说道:“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要是换做平常,周姨口中的累,戚白映还能理解为祁宴礼昨天晚上工作加班。而现在听起来,就好像意有所指了。 气氛好像有些尴尬。 周姨笑道:“太太昨天晚上也辛苦了,来多喝点汤,补补身体。” 戚白映抿了抿唇,半响后,什么也没解释,举起那碗百合莲子汤喝了起来。 “太太您先吃着,我出去买些菜回来。”周姨边说着,边往外走,“今天给您和先生都好好补补。” 戚白映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周姨,早去早回。” 待周姨走后不久,客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祁宴礼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瞧见餐厅里的戚白映,又转身上了楼。 戚白映刚抬眼,只瞧见他一个背影。 半分钟后,男人又从楼上下来,手中多了一个吹风机。 戚白映听到声响,抬头看向他,注意到他手中的吹风机,才想起来,她刚才实在太饿,头发都没有吹干就下了楼。 头发到现在还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祁宴礼朝她走了过来,不紧不慢的将插座插好,开始给她吹头发。 “我自己可以。”戚白映放下碗,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别乱动。”祁宴礼敛低了眉。 他打开吹风机,微凉的手指,揉上女人软绵的秀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难得的珍宝。 手指有片刻蹭过她的颈后,戚白映僵了僵身体,被他触碰的皮肤,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酥麻感逐渐溢散开,温度渐渐升高。 戚白映眯了眯丹凤眼,半调侃的笑道:“没想到祁先生,还会做这个。” 要知道,当年祁宴礼来她家的时候,从来都不做这种事,永远都跟她保持着小姐和管家的距离。 即便是轻轻触碰到,也会退开。 倒是重逢后,人变了个大样,将五年前从不做的事情,都施展得有模有样起来。 祁宴礼动作未停,早起过后的声音略微显得嘶哑,拖腔带调的哼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戚白映想起了昨日那一声“宴礼”。 她沉默两秒,红唇轻轻一勾,溢出来几个字,“祁宴礼,你……” 身后的男人关闭了吹风机,微微倾身,靠近了她,声线难得温柔,“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叫的。” 他像是故意将旧事重提,戚白映的脑子里又晃起昨夜的一幕又一幕,呼吸窒了窒。 戚白映静了一会,平素娇媚的声音,这会儿故意放缓,倒柔软了几分,“宴礼。” 细细一听,像是娇嗔。 祁宴礼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复,挺直身体站好,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以后,都这么叫。” 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他收拾好吹风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戚白映余光扫向他的背影,刚才被他触碰的肌肤,好像发热了起来,烫得不像话。 果然以后还是要少喝酒。 像她第一次遇见祁宴礼,不也是在酒吧里,她喝得烂醉的时候。 平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是顾熙打来的电话。 想来肯定是因为沈逸的事,戚白映咬了咬下唇,还是接通了电话,顾熙急切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沈逸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戚白映下意识走向厨房,好整以暇片刻后道:“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顾熙忿忿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吵架,可是也得有个限度,他生病叫个救护车就够了吗?白映,你知不知道你走后他就昏迷了?” “要是救护车再晚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戚白映静了一瞬,缓缓开口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顾熙叹气,“以前的事我们不说了,要不然你现在来医院看看他?” 她和沈逸之间的事,顾熙并不清楚,要是顾熙知道了,肯定只会将事情闹大,所以戚白映并不打算说清。 “你现在在医院?”戚白映垂着眸子,问道。 “嗯,就在沈逸病房外。”顾熙继续道:“幸好抢救过来没什么大碍了。” 戚白映没有再多问,只是淡声道:“你把手机给他,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她自诩不是什么善人,即便是朋友犯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哪怕是这种十年之交的朋友。 有些事情不能原谅,就绝不会原谅。 “好,你等等,我现在就进去。” 电话里安静了半分钟,戚白映知道,手机已经送到了沈逸的手中。 “沈逸,身体好点了吗?”她问候道,尽量放缓语气。 “白映,我……好多了。”沈逸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那就好,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说清楚。”戚白映压着声音,一字一顿道:“我会收集好,你陷害戚家的证据。” 她声音很轻,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掩盖她话语里的残忍。 “沈逸,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宴礼:我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干!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林嘉律那支录音笔已经销毁, 戚白映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她并没有多少把握,能收集到沈逸陷害戚家的证据。 戚白映拢了拢头发, 身后有人欺了上来, 薄毛巾盖住了她的视线。 她稍稍蹙眉, 想要拿掉头上的干毛巾, 便听到身后传来祁宴礼的声音,“还没干, 裹着。” 戚白映指尖微顿,而后垂下手臂,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未干的发丝。 也不知道刚才的电话, 祁宴礼听进去了多少,他不说她自然也是不会问的。 “我待会出去一趟。” 她舔了舔唇, 目光从他暧昧吻痕的锁骨一寸寸的往下移,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衬衣裸露的肌肤上,还沾着水珠, 顺着肌肉纹理, 滑入领口不可见的地方。 极致的诱惑。 昨夜喝得烂嘴,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了多少,不过怎么看,祁宴礼这身材, 她也不吃亏。 戚白映突觉喉咙有些干涩, 微不可查地移开眼。 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是受不了这种诱惑。 “去哪?”男人前移了半步, 将她欺上了冰冷的灶台。 瞧见她躲避的眼神,祁宴礼微微眯了眯眸,“去找沈逸吗?” 戚白映无声吸了一口气,男人身上混着洗发水的香味,涌入鼻息,她有些受不了的咬紧下唇,十几秒后说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明明刚才就听到了她和沈逸的电话,这会儿倒是先质问了起来,装傻装得也太不像了些。 祁宴礼缓缓的勾起唇,半阖着眼皮看她,眸底是清浅的笑意。 那日戚白映带着咬痕从沈逸家出来的事情,好像有了解释,她昨夜的买醉,也顺理成章起来。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紧张过度。 他偏过头低笑了声,沉哑的笑声毫不遮掩他此时的心情。 “我待会去公司,送你?” 戚白映不明白他眼底为何突然溢满笑意,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善变了些,就连说话都有些前不搭后语。 “不用麻烦了。”戚白映绕过他,往餐厅走去。 她穿了件T恤裙,宽松的裙摆下方,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腿,从他眼前走过,撩人也不自知。 祁宴礼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跟着她走了出去。 “过几天有空来我公司。”他淡声说着,给自己盛了碗莲子汤。 戚白映回眸看他,犹疑地问道:“我去你公司做什么?” 男人坐在餐桌前,刚拿起的汤勺又放了下来,掀开眼皮看她,温声道:“养了只咬人的猫,想要你管管。” 戚白映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后,随口说道:“我怎么管得了你的猫?” 她视线一顿,想起来几个月前祁宴礼让游意送给她的那只猫。 本以为她拒绝后,祁宴礼会随便丢给别人养,现在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是一直在独自抚养那只猫? 他不是不喜欢猫吗? 不过戚白映倒是挺喜欢猫猫狗狗的,只是当时听到是祁宴礼送的,就给推了回去。 “你连我都可以管,怎么管不了我的猫?”他说,声线溢着笑意。 戚白映放下茶杯,抬起头来,正巧对上祁宴礼投来的视线。 男人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紧不慢的开腔,“那本也是你的猫。” 戚白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猫暂且不提,我哪儿能管的了你,要是你在外边养了什么人,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祁宴礼转了转手上的名贵腕表,看了眼时间,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认为我会在外边养女人?” 其实“养女人”这种事在宁城上流圈中是默认的,哪位不当宠物似的养着玩玩?就连戚白映的父亲养得也不少,只是何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戚白映对祁宴礼是不是在外边养女人,也没什么多余的看法,既然他这样问了,她只好回答,“你喜欢就养着。” “我养了。”他淡淡的接过话,薄唇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你会吃醋?” 戚白映呆滞了一瞬,捕捉到他话里面的情绪,觉得有些莫名,“你在外面养女人,就是为了让我吃醋?” 她不禁在想,祁宴礼是不是单身了三十年,太禁欲有了后遗症,说起话来都开始不正经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老不正经。 戚白映勾唇,笑得娇媚,“那你……倒是养养看。” 祁宴礼忍俊不禁地看着她。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笃定他不敢了? 戚白映撂下这句话,转身上了楼梯间,徒留给他一个俏丽的背影。 ** 戚白映回想了下这两个月来发生的种种,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秦梦。 想想那支录音笔就是秦梦给她的,如果她想调查什么,最好从秦梦这里下手。 只是戚白映刚刚打秦梦电话的时候,发现已经显示停机,她想尽办法打听秦梦的消息,而后就听到前公司员工说,秦梦早已经辞职很久了。 好在之前沈逸调查过她的身份,里面有她的现居住地址。 戚白映换好衣服,随便化了个淡妆,便出了房门。 却不曾想,刚巧碰到对面房门敞开着,男人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她僵在原地,有些呆愣的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穿上衣,露出精悍的身躯,因为隔了些距离,戚白映目光顺着他的腰身往下,只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黑色休闲裤勾勒出完美的腿型。 这简直是**裸的勾/引。 戚白映只觉得心跳加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禁在心里腹诽,他是故意的。 似乎才注意到门外的她,男人停了下来,他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拎过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渍。 而后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准备出门?” 戚白映的心都提了起来,却仍旧是面不改色,红唇勾起斜睨着他,目光从他布满汗珠的胸膛一扫而过。 她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要去公司?” 祁宴礼不以为然,拿着毛巾继续擦拭脖子上的汗珠,喉结滚动,“洗完澡,再去。” 沉哑的声线都性感了几分。 不是早上已经洗过澡,怎么又去跑步弄一身汗? 戚白映觉得莫名,可还是故作镇定道:“我先走了。” 不再多看他一眼,戚白映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祁宴礼看着她离开了背影,眯了眯眸子,而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游意发来的消息。 “戚小姐是不是看了老板您运动时的风范,都挪不动腿了?” 祁宴礼眉头敛紧,并未觉得他给的方法有什么效果,不过,他刚才好似看到女人发红的耳尖了。 戚白映下了楼,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刚巧碰到回来的周姨。 “太太,你要出去呐?” 周姨手里大大小小提了好几袋子的菜,戚白映不免有些好奇,“周姨,你买了些什么啊?家里面才我们几个人,不用一下子买太多的。” 周姨笑起来,靠过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太太,我今天不是看你起床后脸色不太好。” “我啊,特意买了些补品,你今天可要早点儿回来,我炖给你吃些,好好补补身体。” 戚白映闻言,脸色微变,想起昨夜的事情,怕不是周姨误会了什么,连忙道:“周姨,我昨天只是喝了点酒……” “我知道我知道。”周姨打断她,“我今天早上特意打电话,将先生太太的事告诉老夫人,她别提都高兴了。” “……”戚白映笑容凝在唇角。 她奶奶也知道了?知道什么了?还特别高兴? “我得赶紧将菜放进冰箱里去。”周姨提出手提袋就往屋里走,“太太,您一定要记着早点回来啊。” 戚白映静了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她出了门,按照沈逸提供的住址,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秦梦租房附近。 这是一片即将拆迁的老旧城区,长年失修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垃圾与污水。 不过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老人,根本就不会太在意居住的环境有多糟糕,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戚白映看着眼前杂乱的街道,蹙了蹙眉头,顺着资料上的门牌号,找到了秦梦的家。 犹豫片刻,她敲了敲布满蛛丝的木门,过了大概本分钟,里面传出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啊?” 门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露出老人半张脸,“姑娘,你找谁啊?” 戚白映礼貌的问候道:“爷爷你好,请问秦梦在吗?” “这儿只住着我一个人,没有别人了。”老爷爷抬了抬老花镜。 没有别人了?? 难道之前沈逸提供的位置是错的? 戚白映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那爷爷,您认识一个叫秦梦的人吗?” 老人家思绪转化的慢,过了十几秒,才慢慢开口道:“你说谁?” 戚白映重复着说了一遍。 老人家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她之前是住这儿,后来说回老家了,就退租了。” 退租了? 秦梦不该就这么轻易的走了的。 “您知道她老家在哪儿吗?”戚白映不死心。 “她老家好像是在H市,走的时候可急了,听说家里面催着回去结婚。”老爷爷说道。 戚白映了然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了,爷爷。” 老人家摆了摆而后关了门。 戚白映没想到秦梦也是H市的人,怪她太久没有回去过了,连那边的口音都听不出来。 她正想着怎么找到秦梦的具体位置,身后响起轻微的异动,像是故意收敛着声音。 要是平常的过路人绝不会这样,戚白映提高了警惕心,上次被林嘉律强行带走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可不会再吃这样的亏了。 眸光一转,落在门口一根木棍上。 戚白映想也没想,拎起那根木棍,就往身后敲了过去,用尽了大半的力气。 少年吃痛的惊呼声,响彻了整栋旧楼。 戚白映一惊,“曲舍林??” 曲舍林抱着胳膊,疼得抽了好几口凉气,“戚白映,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非得这么报复我?” “你跟踪我干什么?”戚白映丢掉手中的棍子,犹疑地问道。 “谁跟踪你啊??”曲舍林皱着眉,反驳道。 戚白映借着昏暗的楼道灯光,看清他脸上的神情,扯了扯嘴角,“很疼?” 曲舍林吸了一口凉气,“要不然我给你一棍,你试试什么滋味?” 狭窄的楼道站着两个人,本就很拥挤,曲舍林挡得戚白映根本下不来楼,她蹙了蹙眉。 “走吧。”戚白映看着他轻声说道。 曲舍林还沉浸在那一棒棍子带来的疼痛里,“去哪啊?” “去药店,给你买点药。” 曲舍林闷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楼道下方走去,戚白映跟着他,一块儿下了楼。 好在戚白映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小药店,她记得位置,将曲舍林领了过去。 买好药,两人便坐在药店门口干净的台阶上,开始上药。 “得亏我认得你的声音,不然,我还得抡你一棍子。”戚白映不客气的说道。 曲舍林笑着调侃道:“白映姐,你说像祁宴礼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你?” 戚白映闻言,故意加重给他涂药的力度,曲舍林疼得狠狠抽了一口凉气。 “还真狠啊!” “还有更狠的,你要不要试试?”戚白映挑了挑眉。 曲舍林讪笑道:“可别,你这劲还是留着回家对付别人吧。” 他这声“别人”明显意有所指,戚白映假装不明白,继续给他上药,曲舍林白嫩的胳膊上,已经红紫了一大块,不难看出,她刚才使了多大的力气。 下手是挺狠的。 要是抡到他脖子上,恐怕得进ICU。 “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戚白映假装不经意的问起,她可不相信,曲舍林和她同时出现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并且和她上了一栋楼,这些都是巧合。 曲舍林倒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你不就是来找这个秦梦吗?我在这地方蹲了三天,也是为了找她。” “你找她做什么?”戚白映犹疑地问道。 涂好药,曲舍林疼得吹了吹手臂上的疤痕,皱着眉头道:“林嘉律失踪了,我想找到他。” 戚白映闻言,稍稍有些讶异,想起来她之前被林嘉律劫走,也不过前两天发生的事。 “失踪了?”她迟疑得重复一遍,又问道:“不过,你已经是林氏继承人了,还找他做什么?” 曲舍林牵起唇,看着她静了片刻,却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要不然我跟你说说,我和顾熙是怎么认识的吧?” 听他扯开话题,戚白映愣了愣,倒是也不反感,“你说说看。” 之前从未听顾熙说过,他们两人的相遇过程,戚白映难免有些好奇,这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曲舍林讲起他和顾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半年前,一家酒吧里。 因为家境的缘故,他在酒吧里做服务员赚取学费,却没想到碰到了林嘉律。 曲舍林不知道林嘉律是怎么知道他是林家私生子的身份的,大概是怕他回去夺家产,林嘉律逮着他,非要剁掉他的手指。 毕竟残疾人是没有资格夺权的。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来阻止,像林嘉律这样的人,谁都不敢得罪他,更何况是为了他这样的人。 曲舍林被打得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眼看着冷白的刀子,下一秒就要砍了下来,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却没想到,还有因为自己的出生,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这一刻,他是绝望的。 却没想到顾熙站了出来。 也只有她敢站出来。 是她挽救了他的人生。 戚白映咬着下唇,听他讲完后,还是觉得比较震撼。 她沉默几秒,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想找到林嘉律,是为了报复他?” 曲舍林哼哼笑了两声,连否认的心思都没有,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垂着头,玩弄着手中的药盒,漫不经心道:“我要是再不反抗,迟早会毁在林家的手里,之前利用你夺走林嘉律的竞标项目,也是因为这样。” 戚白映并没有要怪他的意思,“你不也是逼不得已。” 曲舍林闻言,一双灼灼桃花眼勾起笑意,“白映姐,这就是为什么,我哪怕再混蛋也不会选择伤害顾熙。” 更何况他的混,也都是林嘉律逼出来的而已。 “更何况。”曲舍林指尖稍顿,“没有林家继承人的身份,我该怎么娶顾熙呢?” 很早以前,曲舍林并没有想过要夺取什么继承权,他要的只是好好完成学业,而后回到故乡,照顾年迈的母亲。 戚白映好像明白,为什么顾熙会瞒着她和沈逸,和年纪这么小的曲舍林谈恋爱了。 “没想到你还这么多故事。”她调侃的说道。 曲舍林抬起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白映姐,你都知道这么多了,不如也跟我说说,你和祁宴礼的事?” “我听说,你们的故事可比我精彩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曲舍林也挺可怜的。 —— 双更!我最棒!!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只想独占你》正式改名为《我以温柔待你》 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祁总, 我们该走了。” 老旧城区的道路上停着一台黑色SUV,后排的车窗半开着,里面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正看着某处沉思。 游意提醒的声音再次想起, “老板, 下午还有集团会议, 现在不赶回去,可能会影响会议的正常进行。” 祁宴礼凝视着药店门口坐着的两人, 不着情绪的眸光尽显寡淡,“你看她,笑得多开心。” 重逢之后,他就从未见她再对他笑过。 游意顺着他的话,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人, 咧开嘴角道:“老板,那位是顾熙小姐的男朋友。” 他以为祁宴礼是在吃醋。 “是吗?”男人没什么感情的应了声。 原来她对什么人都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只是对他不行而已。 祁宴礼想起来五年前的戚白映,该怎么形容这位娇纵又难缠的大小姐了?他不禁想起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小姑娘穿着吊带短裙,依偎在吧台上,听到他的声音, 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 那双漂亮的眼眸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无害又纯然。 也不知这一眼戚白映看清了什么,从那以后,她算是缠上他了。 明明集宠爱于一身, 性子娇纵不讲理, 可偏偏从不忤逆他,乖巧的听着他的教诲, 难得的顺从。 那时候,他还只是把她当妹妹看。 是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就开始的了?祁宴礼也不知道,两人就这样纠葛了大半年。 直到后来,他依靠戚家的关系,回到祁家,出了国后,他们两人算是彻底没了联系。 还记得临别前那一晚,小姑娘在他家门口蹲守了一夜,哭得像个泪人。 她以为,他当时是真狠了心,所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 可谁又知道,如果他不按照祁家说的出国,又怎么能以现在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成年人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她还小,不懂。 祁宴礼抬起手腕,食指间那枚戒指,在炽热的阳光下,褶褶生辉 他缓缓闭上双眼,缩紧五指,将那枚戒指锁入手心,“回公司吧。” 马路旁的那台黑色SUV留下一车尾气便离开了,戚白映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和曲舍林聊着天。 曲舍林聊起了他和顾熙发生的一些趣事,像顾熙这样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没有一点生活常识,和他在一起时闹了不少的笑话。 戚白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你还打算在这里守着?” “看来那个秦梦真的不会回来了。”曲舍林挑了挑眉头,“我也准备走了,看看以后会不会有其他办法找到林嘉律。” 戚白映站起来,拢了拢头发,随意的跟他打了声招呼,“走了。” 曲舍林也站了起来,调侃道:“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不会再给我一棍子。” 她没有穿高跟鞋,身高矮了些许,刚巧到曲舍林的额头,两人平视着。 戚白映勾起唇,笑得清冷又娇媚,“如果你敢欺负顾熙,一棍子可能还不够。” 她转身就走,顺着来时的路,走到了公交站牌,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了游意的电话。 “戚小姐,祁总说让你来接猫。” 戚白映挑了挑眉,并没有去的打算,,“你让祁宴礼回家的时候,一并带回来。” 游意愣了愣,开腔道:“祁总这几天没有时间,人现在还在开会。” “那你给我送过来。”戚白映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正打算挂断电话。 游意似乎看穿了她的企图,连忙喊道:“别啊,戚小姐,我明天还得去外地出差呢!” 看来她是非去不可了? 戚白映蹙了蹙眉,不过她现在的位置里祁宴礼的公司距离也不远,既然这样…… “行吧,把猫猫用品准备好,我马上过来。” 戚白映赶到祁宴礼公司的时候,差点儿没进去,好在游意之前提醒过门卫与前台。 她提着包包往公司里面走,刚巧碰到了一位高挑的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戚白映戚小姐吗?”看来是祁宴礼专门安排来接她的。 戚白映点了点头,礼貌道:“你好。” 高挑女人自称是祁宴礼的秘书,长得倒是挺漂亮,温文尔雅的打扮,大气却不显庸俗的妆容,连戚白映都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女人将她带到招待客户的区域,显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祁总和游总都在开会,您的事情可能需要等等。” 戚白映也没有告诉她,只是笑着道:“你不用去打搅祁总,将猫猫给我就好,我拿了就走。” 女人淡笑着,“那您稍等。” 女人走后,过了十分钟都没有回来,戚白映等得无趣,拿起手机给游意发了一条短信。 这个招待区隔壁便是工作区,只隔了几块装饰的玻璃,戚白映抬起眼睛就能看到正在工作的员工。 几个女人似乎瞧见了戚白映的存在,不免聊起了天。 “听安姐姐说,那位就是祁总家的保姆,过来拿猫的。” “看模样不像是个保姆啊?” “鬼知道是不是想勾搭祁总上位,所以才扮起保姆来的。” 他们编得倒是有模有样,戚白映听到也是津津有味。 保姆。 看来是刚才那位高挑美人随口编的吧? 戚白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给祁宴礼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在外边都等了这么久,你不打算出来见我一下?” 半分钟后,男人回了消息。 “给我二十分钟。” 戚白映挑了挑眉,那她就在这等二十分钟,她就要看看,这个安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她无聊的点开了消消乐,开始闯关,不过是玩了个游戏,身后的几位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是什么品味,居然在这里玩消消乐。” “真希望祁总看到她这样,赶快辞退她,抱着上位的心思去做保姆,还真是恶心。” 戚白映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刷着消消乐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刚才那位高挑女人走了过来,不过手里并没有抱着猫。 “戚小姐,祁总说让您去他办公室等他。” 女人声音不大,刚巧被戚白映身后的几位听到了,听到耳后传来咂舌的声音,戚白映满意的挑了挑眉,“也行。” 她站起来,眸光扫了眼眼前的女人,笑得又娇又媚,“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是不是有位叫安姐的?” 女人温和的笑了笑,“就是我。” “噢。”戚白映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之前经常听宴礼夸你来着。” 她这声宴礼称呼得太亲热了些,安然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片刻又恢复到以往的干练模样,“是吗?不知道您是……” 戚白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像是故意露出手指间那枚戒指。 “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带了同款戒指而已。” 她故意将戒指亮到安然眼前,清媚的笑道:“你帮我看看,这款戒指我戴着好看吗?” 安然的神情一僵,目光直直的落在那枚戒指上,她是祁宴礼的秘书,自然知道祁宴礼戴着同款。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好看。” “好看是吗?”戚白映红唇勾起,“那就多看一会儿,免得又看错了。” 把总裁夫人认成保姆,这眼力见确实得回去好好练练。 “戚小姐。”会议还没结束,游意被祁宴礼给支了出来,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眼前这慕,连忙迎了上去。 戚白映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游意,你们会议结束了?” 游意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察觉到了不对劲,倒也没多说什么,“您怎么还在这站着,安然,你怎么不带戚小姐去祁总办公室?” “我……”被突然问道,安然有些哑口无言,刚才耍的小心思,好像一眼就能被戚白映看透。 “不怪她。”戚白映眉头轻佻,“我刚才和安小姐聊天。” “她还夸我戴这枚戒指好看呢。” 游意笑着点头,“您戴着确实好看。”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夸赞,戚白映扬起红唇,笑得明媚动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游意:“戚小姐,往这边请。” 他将戚白映带到了祁宴礼的办公室,祁宴礼的办公室和他人一样,极其的性冷淡。 黑白灰为主调,除了常见的几款家具,其它什么都没有,素得让人觉得压抑。 办公室里并没有看到祁宴礼说的猫,戚白映眸光梭巡一番,最后落到办公桌后方的那张紧闭的门上。 那是总裁办公室休息室。 戚白映鬼使神差的往那张门走了几步,一阵轻快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她愣了愣,“进来。” 安然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戚小姐,我听游意说您喜欢喝咖啡,特意给您倒了一杯。” 刚才还对她爱答不理,这会儿倒是贴上来了,戚白映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反感。 她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放桌上吧。” “好的。”安然走进来,刚放下杯子,“祁总很喜欢喝我泡的咖啡,您尝尝,肯定也会喜欢的。” 她这话里面隐晦的表明着什么,戚白映自然知道,不过她没兴趣去深想而已。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越得不到的就越惦记着。 现在的安然可不就是吗? 戚白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在这等他就好。” 安然脸色微变,“好的,对了,祁总办公桌上很多都是重要文件,您别给他弄乱了,不然我还得来收拾。” 戚白映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淡声道:“谢谢你的提醒。” 安然退了出去。 戚白映看着桌上那杯咖啡,拿起咖啡勺搅了搅,却并不喝。 就在这时,一阵开门声响起,戚白映以为又是那位安然,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说过你不用进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戚白映顿住搅咖啡的动作,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边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祁宴礼。 他凝视着她,笑声极淡,“你说谁不用来了?” 戚白映扯了扯嘴角,“也没谁。” 男人倒没有多说什么,凝眸微笑,“是不是等很久了?” 戚白映放下手中的咖啡勺,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也就半个多小时。” 勺子掉回到咖啡杯,与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咖啡险些溅到桌面。 “那我待会请你吃饭,算作赔罪?”祁宴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小孩子气的动作,顺理成章的提出了共进晚餐的事情。 戚白映似乎才想起来,她今天过来的目的,抬起头觑他,“你不是说让我来拿猫,猫呢?” 祁宴礼侧了侧脸,看向办公桌后方的那张门,示意她,“在里面,你去拿。” 虽觉得有些奇怪,戚白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绕过他,朝那张门走了过去。 推开门,戚白映倒是明白游意为什么非要她下午来公司的缘由了。 里面关着窗帘,显得昏暗,墙壁上挂着一盏心形的灯,照亮了整张床,床上面铺满了鲜艳的玫瑰,中间放着一个纸盒。 如果是情侣之间的浪漫,女主角应该会很喜欢。 而戚白映这位女主角,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窥探着房间里的一切。 身后的男人欺身压了过来,有力的双臂环住了她的细腰,“喜欢吗?” 祁宴礼送戒指给她的那天,也同样说过说过这句话。 喜欢吗? 当时的她只是听听,现在的话…… 一秒的安静后。 戚白映掀开眼皮,嗅着男人身上透过来的清冽味道,轻声道:“你为了让我来公司,就是为了这个?” 他微牵起唇,“游意说追女孩子,需要浪漫。” 追? 戚白映勾起绯色红唇,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我们不是夫妻?” “但我们没有谈过恋爱。” 恋爱是升华感情的一个过程,没有人的感情应该从结婚开始。 戚白映从他怀里转过身,潋滟的眼尾稍稍上抬,扯过他的领带,与他对视着,轻佻的质问道:“你想和我谈恋爱?” 这话还真不像是祁宴礼说出来的,她有些讶异。 祁宴礼被领带引着低下头,蹭上女人的鼻尖,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的眸底很亮,是昏暗的房间里,他眼中唯一的光。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戚白映抬起潋滟的眼尾,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好像和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 抬起微凉的指尖,捏住男人的下巴,她勾唇轻笑道:“我要是不愿意呢?” 祁宴礼神色仍旧是沉静的,抬起挂在戚白映腰间的那只手,将她按到怀里来,压低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那我就……追到你愿意。” 闻言,戚白映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容再搭上清媚可口的面容,如同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你认真的?”她问。 祁宴礼唇角的弧度更深了,“要怎样做,你才觉得我认真?” 看着他嘴角加深的笑意,戚白映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悸动了下,想起来重逢后发生的种种,她若没有半分感觉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 戚白映小步往后,退出男人的怀中,垂着眸轻声道:“那就看祁总有没有本事俘获我的芳心了。” 她转身,正巧看见床上那个纸盒,觉得新奇,便走了过去,“这里面是什么?” 男人站在门口,凝望着她,“打开看看。” 戚白映按他说的,挑开了礼物盒上的蝴蝶结,掀开盖子,里面蹦跶着一只白猫。 还真是要她来拿猫的。 她伸手,想从盒子里抱起来那只猫,看模样是之前游意送到她家门口的那只,不过肥了些。 “别动。”祁宴礼制止道,“它咬人。” 戚白映偏固执的抱起那只白猫,“这么乖,哪里咬人。” 小白猫在她怀里温顺极了。 戚白映还挺喜欢的,“你一直养在这?” 祁宴礼慢步走了过来,伸手想摸一下她怀里的猫。 “今天怎么这么乖。” 这小猫也不知怎么了,原本在戚白映手中乖乖巧巧,碰上祁宴礼就开始发狂,抬起爪子就给他手上挠了一下。 男人的手背瞬间见红。 祁宴礼只是淡笑了声,“和你脾气倒挺像。” 戚白映连忙将猫丢回到床上,拿起男人的手看了看,蹙着眉头道:“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男人静默不语,只是看着她。 戚白映蹙着眉头,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在第一个柜子,最底层。”男人的眸光扫向床旁边的柜子。 戚白映走了过去,翻出医药箱,顺手开了灯,屋里里亮了起来。 她拿出了一瓶碘酒和棉签。 祁宴礼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微不可查地蹙了眉头。 “你还站在那做什么?坐到床上来。”戚白映催促道。 男人顺着她的话,坐到了床榻上,刚才屋里面没有开灯,男人手上的挠痕并不明显,现在对着光看,才知道伤痕有多深。 连戚白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看到男人手上伤痕时,脸上的神情有多凝重。 “你养了它这么久,它怎么还挠你?” 男人沉吟片刻,“是我没有照顾好。” 作者有话要说: 游意帮养了三天小猫,脚上被挠了一道一道的爪痕。 他像他老板提议,将这只猫送走。 没想到祁宴礼越发喜爱起这只猫来。 他说:“这只猫真像她。”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戚白映回到家后, 仔细翻阅了沈逸之前给她发过来的秦梦的资料,在里面找到秦梦的中学时期的学校。 h市“明德高中”,这个唯一称得上有用线索的地址。 她发现沈逸给她的资料, 很多重要地方都模糊掉了, 就比如秦梦的老家地址。 h市。 这么大地方, 她到哪找到秦梦了? 戚白映将资料收好, 拿起水杯时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她关好电脑,下了楼。 祁宴礼好像刚刚运动回来, 站在玄关处换鞋,两人的目光隔着空气对视上,戚白映这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什么东西。 “和麦香的包子,要不要尝尝?” 戚白映挺喜欢吃这家店铺的早点, 不过和麦香的生意极好,尤其是早上这种时候, 估计得排好一会队才买的到。 祁宴礼换好鞋,便走进了厨房,将早点摆进盘子里。 戚白映站在客厅看着他。 男人身材很好,刚刚晨练完, 浓黑的头发湿漉漉的, 汗珠从脸侧滑落而下,莫名觉得性感。 即便过了五年,祁宴礼看上去还和二十五岁时一模一样,根本不见老。 一只白猫从桌底下窜了出来, 朝戚白映跑了过去, 她蹲下身,抱住一大早就精力充沛的猫猫。 白白脾气虽然很不好, 却从不敢凶戚白映,在她怀里格外顺从。 戚白映抱着白白走进了餐厅,“你今天早上那么早出门,是为了买这个?” 摆好盘,祁宴礼用纸巾擦拭手掌,“刚巧路过。” 他做好这一切,便提脚打算上楼,“你先吃,我上楼洗个澡。” 戚白映挑了挑眉,拿筷子夹起糯白的包子咬一口,对着他的背影,调侃的说道:“你真打算追我?” 男人闻言,顿住脚步,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我从不对你说谎。” 话音刚落,他转身便上了楼。 戚白映看着楼道口消失的颀长身影,稍稍愣了神。 撸了撸白白的肚子,她哼笑了声,“瞧瞧,他那个傲娇的样子。” “喵~”白白像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回应道。 戚白映又咬了口包子。 她自认为不是给颗糖就会乖乖说原谅的女人,可是面对男人如此攻势,说没有一点感动也是不可能的。 戚白映想起来,她被林嘉律劫走的那一次,男人只身一人过来救她,要是林嘉律伺机报复,他真的就没畏惧过吗? 包子是肉馅的,甜儿不腻,戚白映吃完后,在厨房清洗着盘子。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赶忙擦干净手,去接电话,是何月盈打过来的。 何月盈极少会在这种时候给她打电话,除非是出现了她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白映,你奶奶身体不舒服,我劝她去医院,她非不去,我没办法了,这才给你打电话。” 戚白映蹙了蹙眉,“你让奶奶接电话,我跟她说。” 十几秒后,电话里传来熟稔又苍老的声音。 “映映啊?” 听到这是亲热的呢喃,戚白映瞬间觉得眼眶发热,她眨了眨眼睛,应了声,“奶奶,您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愿意去医院啊?” 老人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去医院也没多少天活头了,反正你也不来看我,活多久不是活,还去什么医院?” 戚白映闻言,倒是明白老人话里面的意思了,这是想见她又见不到生闷气呢。 不过想想她最近刚好要去h市,正巧也可以去见见老人。 “那我收拾收拾,明天过来见您好不好?” “你别一个人来,记得叫上宴礼,我许久没见他了,也挺想他的。”老人吩咐般的语气。 戚白映顿了顿,斟酌着措辞道:“奶奶,他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间过去的,我一个人……” “我有时间。” 男人不知道怎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换了身黑色正装,他扯了扯领带凝视着她。 电话里的奶奶听到了祁宴礼的声音,连忙道:“你看你,宴礼明明就有时间,你干嘛不让他来看我?” 这样倒是显得她不对了,戚白映哄道:“奶奶,那我和祁宴礼先商量一下,待会再给你说好不好?” 听老人又抱怨了几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戚白映抬眸,看向正在系领带的男人,“你不需要工作吗?我去h市可是要待好几天的。” 祁宴礼抬头看她,眸色微敛,“陪伴老人是晚辈应该做的。” 等等? 戚白映怎么听他说这话,觉得越想越不对劲? “我怎么没见你,有空去陪陪祁家那位老太太?” 她说的是,祁家老夫人。 果不其然,听到她说完这句话,男人的眸光拢上一层寒意。 即便祁宴礼不表现出来,但是戚白映能感觉得到,他对祁家那位老夫人的意见颇大。 能惹他这种性格的人反感,这位祁老太太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啊! 祁宴礼没有说话,系好领带后就出门,在玄关处换鞋时,还不忘提醒她,“记得收拾我的行李。” 戚白映坐在沙发上,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反驳道:“为什么我要给你收拾衣服?” 男人凝望着她,不动声色的扬起眉尾,“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跟奶奶好好说说。” 等等。 祁宴礼这是威胁她??还是用这样幼稚的手段?? 戚白映刚想说什么,男人不等她开口,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 按常理来说,戚白映这样的脾气,是不会听从别人的吩咐的,不过她对祁宴礼的卧室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好奇心。 她十八岁那年,就闯过祁宴礼的卧室,不过还没走进门,就被男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给冷了出来。 今天,她就当满足满足好奇心好了。 男人的房间装修极其简单,对比她的低奢华丽,确实太过素了些。 他好像酷爱黑白灰?不仅被褥与窗帘,都是这样压抑的颜色,就连满衣柜的西装,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戚白映好像从未见过祁宴礼穿过其它配色的衣服,永远都是那两种颜色来回的换着,她当年没有看腻,大概是被他那颜值吸引住了所有眼球。 她随便收拾了几件休闲装,毕竟去h市不是去工作,不用打扮的太过正式。 接下来还需要带些什么呢? 皮带、袜子、男士护肤品……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戚白映检查了一下,觉得还是少了什么。 她随便拉开了一个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怔然一瞬,而后下意识的关上了屉子。 像这样的私人衣物,应该不需要她来准备吧? 戚白映似乎想到什么,耳垂渐渐染上了绯色。 最后她恼羞成怒的,关上了柜子门。 她又不是他老婆!干嘛老给他收拾这些东西?? ** 老人大概是想他们想得紧,第二天一大早上便开始催,戚白映和祁宴礼只好立马买机票。 由于祁宴礼工作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购买了当天下午时间的机票, 好在h市离宁城并没有多远,坐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来回还是很方便。 大概是下午五点的时候,两人便到达了h市。 何月盈和戚泽阳过来接机,小孩看到两人的第一眼,就奔过来送了个熊抱。 戚白映接住他,蹲下来与他平视着,“阳阳今天放假啦?” “姐姐,我放暑假了!”戚泽阳还有些害羞,眨着一双水灵的眸子说道。 “怎么这么不礼貌,快叫人。”何月盈走了过来,拍了拍小男孩的头。 戚泽阳抬起头,看着一旁的祁宴礼,“姐夫好!” 何月盈跟祁宴礼说起了话,“老人家任性,招你们过来,没有打搅到你们的工作吧?” 祁宴礼嘴角勾起温和笑意,“不会。” 戚白映牵着戚泽阳的手,站了起来,“走吧,何姨,奶奶等我们肯定也等急了。” 何月盈是租了车来的,她来h市后,想了些法子挣了点钱,在家附近租了个地方,做起小生意。 虽然苦了些累了些,做生意的钱和戚白映每月寄过来的生活费,一家人的生活都有了保障。 上了车,何月盈开始跟他们闲聊起来。 “我也是听老人说你们结婚的消息,是不是还没时间办婚礼?” 何月盈之前听戚老夫人说两人结了婚,还诧异了,现在见到两人,倒是确定了老人的说法。 祁宴礼敛低了眉,淡声说道:“嗯,是。” 戚白映神情有些别扭,刚想转开话题,副驾驶上的何月盈又笑着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车间里安静了一瞬。 戚白映微微张口想说什么,便听到男人沉稳低醇的嗓音,在逼仄的车间里荡漾开来。 “映映,还没有准备好。” 祁宴礼这话的意思是,他想娶而她不肯嫁?他们俩不过是弄了个合约,连证件都没有办理过,什么时候还……扯上婚礼了。 她和祁宴礼的婚礼。 戚白映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腿部,脑海有些混乱。 副驾驶的何月盈笑了起来,“倒是很少见白映害过羞。” 男人沉吟片刻,“倒也是。” 戚白映扯了扯嘴角,却没有揭穿男人,“毕竟是人生大事。” 一旁的小孩子拉了拉她的手,“姐姐,什么是人生大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怔愣了一瞬。 身旁的男人温润的笑了起来,揉了揉戚泽阳的头,“叫姐夫就告诉你?” 戚泽阳有些认生,瑟缩着往后倒,轻轻喊了声,“姐夫。” 祁宴礼满意的勾起薄唇,“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戚白映从没有见过祁宴礼逗过小孩,睨着他的眸光复杂起来,什么时候连他都开始染上这些坏毛病的?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目的地。 老人在小区下已经等候多时,戚白映赶忙打开车门,迎了上去,扶住老人。 “奶奶,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等了。” 老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就是写小感冒,你奶奶我身子骨好的很。” 她抬头,看向祁宴礼,脸上笑出一道道皱纹,“宴礼也来啦?走进些让奶奶好好看看。” 何月盈牵着戚泽阳,“妈,外面风大,进屋再说吧。” 他们一家租的这个地方,地段不算特别好,不过好在环境还不错,一家几口倒是住的舒服。 何月盈挺喜欢这儿的。 吃过晚饭后,戚白映陪着奶奶去她父亲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言语间,都能听出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苍凉。 戚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本身独有的贵气与傲气,让她根本没办法在一个晚辈面前流露出太多伤感的表情。 “你和宴礼,还没和好吧?”刚才吃饭的时候,戚老夫人就发现了不对,她多精明的一位老人,怎么会被戚白映骗了过去。 戚白映砸了咂舌,“您都看出来了?” “你们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不过奶奶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老人道。 戚白映点了点头,“奶奶,我懂的。” “你这孩子,最喜欢口是心非了。”戚老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臭毛病。” 戚白映跟老人开起了玩笑,然后转开了话题。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老人拍了拍她的手,“我在这,再多陪你父亲一会。” 戚白映不忍拒绝她,“那奶奶,你早点儿休息。” 她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戚泽阳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姐姐。” 小男孩的声音奶奶的,听起来像是跟她撒娇,戚白映整颗心都软了,“阳阳,怎么了?” “晚安!”戚泽阳丢下这句话,就撒开她跑回了房间。 戚白映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小孩还挺好玩的。 何月盈正在客厅里叠着衣服,“你和宴礼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就是床有点小,你们俩别介意。” 戚白映闻言,怔愣了一瞬,脑子里某根弦断裂开来,“我和祁宴礼——” 话语还没落,她便止了声,要知道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可不好,待会她奶奶听到什么,还不来找她麻烦?? 她讪讪笑道:“谢谢你啊何姨。” 余光里晃过男人颀长的身影,戚白映朝那道影子看了过去,正看到男人倚在房间门口,一双黑眸紧锁着她,舒缓的笑道:“该睡觉了,映映。” ** 在戚白映印象中,祁宴礼一直是个正人君子,从不被美色所诱,所以她当年废了那么大力气,也没引来男人半寸目光。 而此刻,这个男人正躺在床榻上,督促她去洗澡。 戚白映:“……” 她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睡床还是睡地板?”戚白映倚在书桌上,眯着眼睛看男人。 他完全没有做选择的打算,一句话将戚白映仅存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没有多余的被子。” 戚白映敛起眼尾,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而后拿起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与房间只隔着一道门,隔音效果很不好,清晰就能听到水洒的声音。 祁宴礼按著书页的手顿住,脸上神情倒是未变,喉结滚动了一下。 为了方便,戚白映只带了一件吊带蕾丝睡衣,胸前裸露的厉害,两条长腿更别提了,细嫩白皙的大腿全暴露在外。 戚白映努力扯了扯衣服,发现根本遮不住,没有办法还是走出了浴室。 她应该坚信,祁宴礼是个性冷淡。 门刚打开,男人便闻声抬起头来,低沉的目光赤/裸/裸的落在她身上,戚白映有些别扭的扯了扯嘴角。 别看她平日娇媚可人,一到这种时候,浑身的媚劲就跟被添加了删除键,一个一个清理干净了。 “你睡过去点。”她说。 似乎难得见她装起纯情少女,男人勾起唇角,眸光直勾勾的睨着她,“你在害羞?” 戚白映古怪地看着她,嘴角扬起潋滟笑意,“你觉得我会怕?” 她表面淡定得男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可谁能想到,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慌了。 像是为了掩盖慌张,戚白映哼了声,解释道:“我是怕你挤着我。” 他们两人也不是没有躺在一个被窝里面睡过,只是那一次戚白映喝醉了酒,完全没有意识,而这一次,却是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戚白映钻进被窝,侧躺背对着男人,揪着被子一动不动。 这张床实在太小,她明明想要和祁宴礼保持距离,可不管怎么做,两人的身体还是会蹭到一起。 她甚至能闻到男人刚洗完澡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味道。 祁宴礼稍稍垂眸,凝视着一旁拢起的被褥,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笑意,“我关灯了?”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男人关掉了屋里唯一的光源。 眼前的世界暗了下来,戚白映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好像在担心什么,有像是隐隐期待什么,纠结的情绪让她有些烦郁。 男人躺了下来,直到空气都安静的那一瞬,戚白映感觉到她的腰间,有一只手搭了上来。 “你……” 戚白映想翻身,却被男人紧紧的扣住了腰。 “别乱动。”男人靠近了她,收紧了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低沉的声音是禁欲的嘶哑,“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坐怀不乱祁宴礼 —— 快夸我甜!!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戚白映做了一个梦。 梦里, 男人躺在浴缸里,一身衬衫西裤湿了个头,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的展露在她眼前, 包藏着蠢蠢欲动的欲/望。 喉结性感的滚动着, 男人掀开狭长的眼, 视线有些迷离, 脸颊上还晕染着不正常的绯红。 戚白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挑起男人的下颚,看到他眸底的雾色, 她得意的扯过他的领带,笑得如同妖孽。 “吻我。” 下一瞬,她就睁开了眼。 还没睡醒,意识慢了一拍,等戚白映回过神来的时候, 才发现她正睡在祁宴礼的怀里。 男人的睡颜近在咫尺。 戚白映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跳骤停的感觉,她连呼吸都乱了。 和上次醉酒的感觉不一样, 这一回她是结结实实被男人抱在怀里,更重要的是,她的手还抱着祁宴礼的腰。 这么亲密的姿势…… 戚白映根本不敢乱动,可是又睡不着了, 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男人的睡颜。 他好像做了不太好的梦, 浓眉稍稍蹙起,看起来很是严肃。 就好像是下意识的,戚白映慢慢的抬起手,抚平了男人眉间的褶皱, 就在她收回手的时候。 祁宴礼睁开了眼, 刚睡醒时眸底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视线迷离的凝望着她。 戚白映怔了一下, 想到了刚才那个如同春/梦一样的梦,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醒了,就先把我放开,谁……准你抱着我睡的?” 听到她的声音,祁宴礼清醒了些,垂着眼皮睨她,淡声道:“你可能,得先松开我。” 声音带着没睡醒时的嘶哑,听起来却极其的舒服。 戚白映怔愣一瞬,正要拿开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就被男人给捞过去困在了怀里。 他哼着鼻音,“还早,继续睡。” ** 昨天还晴空万里的H市,今日开始下起小雨。 等雨停了,戚白映和祁宴礼带着老太太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感冒,给老人开了一点药。 “我就是年纪大了,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操心我。”老太太说着,看了眼戚白映和祁宴礼。 今天早上为了见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她可是一直在沙发上守着。 明明是小两口,关系总是闹那么僵,非得让她这个老太婆操心。 戚白映笑道:“正因为您年纪大了,我们才更担心。” “你们要是心疼我,就给我生个小外孙,小外孙女什么的,不然其它的事别老操心。” 闻言,戚白映稍稍抬头,余光瞥向与沙发对面祁宴礼。 男人正在看手机,听到他们说话,掀开眼皮,“映映,还没准备好。” “……” 戚白映扯了扯嘴皮,没有说话。 “都二十三岁了,哪里还没准备好?”老人问道,“我二十三岁的时候,你父亲都识字了。” 戚白映舔了舔嘴唇,有些无奈道:“奶奶,这种事情,我们得好好准备才行。” 哄好了老人,戚白映就送老太太回房休息,何月盈附近市场开了家卖手工活的小店,虽然不忙,白天也极少回来。 送戚泽阳去补习班的事,自然就交给了戚白映和祁宴礼。 “阳阳,书包收拾好了没有?”戚白映半蹲着,笑着问戚泽阳。 她今日穿了条蕾丝连衣裙,裙摆掩过膝盖,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倒是和她平日的风格很是不符,看上去简直人畜无害,像个乖乖女。 祁宴礼站在门口,凝望着她,唇角轻轻一牵。 “阳阳,过来。” 小男孩抬起头,没多想就朝他跑了过去。 “姐夫……” 昨夜还怯怯缩缩怕生得很,今天早上开始就不知道被祁宴礼下了什么迷药,一个劲跟在人后面叫姐夫。 也不知道祁宴礼用什么收买了小男孩的心。 戚白映抿了抿唇,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跟了上去。 补习班和家离得并不远,步行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三人打算走过去。 刚下楼,戚泽阳就遇到了熟人,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声,“李爷爷好!” “阳阳又去补习班啦?”老人看见生人,眯了眯眼,“阳阳,这两位是谁啊?” 戚泽阳奶着嗓音,“是阳阳的姐姐和姐夫。” 戚白映跟老人打了声招呼。 李爷爷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从祁宴礼和戚白映身上扫过。 “李爷爷,我要去上补习班了,再见!”戚泽阳牵着两人,走出了小区。 路过老人时,戚白映还听到一身感叹,“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长得都跟明星似的。” 将戚泽阳送到补习班,他学的是绘画和奥数,两门课大概要在这里待四个小时。 “等阳阳补习完,姐姐再过来接你好不好?” “姐姐也要带姐夫一起过来接阳阳喔。” 听到戚白映答应了,戚泽阳才放心的进了补习班。 戚白映估摸着时间,足够她去明德高中转一圈了,只是…… 她掀开眸子,看了眼一旁的男人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两人从补习机构走了出来。 “我待会要去个地方。”戚白映直接了当的开口,“祁总要是没兴趣,不如先回家?” 祁宴礼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能勘透她的所思所想。他薄唇轻启,淡声道:“你要去哪?” “就想去逛逛啊。”戚白映挑了挑眉,“总不能来了,什么也不干,闷在家里面发霉吧。” “我猜猜。”男人薄唇微牵,轻佻的质问道:“你要去找秦梦?” 对于男人怎么猜透她心里的想法,戚白映觉得并不稀奇,她看资料的电脑就是祁宴礼的,说不定秦梦的资料,他比她还记得清楚。 反正也瞒不住,戚白映也不否认,“我是要去找她。” 祁宴礼微抬起下颌,轻笑着道:“让我继续猜猜,你还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戚白映凝了凝神,“你知道?” 她心中升起疑虑,难道说,祁宴礼在她之前就开始调查秦梦?不然怎么能将她的想法看得如此通透? “我让游意留意过。”男人温声解释道。 戚白映的兴致也提了起来,拔高音量道:“她在哪?” 祁宴礼说的位置很偏僻,是个不出名的小村庄,那是秦梦老家,按游意所提供的,她人现在就在那。 不得不说,祁宴礼总是会比她多留一个心思。 两人搭了辆计程车,打算坐车过去。 “我听说,林嘉律也来了H市。”祁宴礼的目光在戚白映的侧脸停留两秒,不动声色的说道。 戚白映正看着车外荒芜的街道,车子已经驶出市中心,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开。 听到他这么说,她稍稍回眸,“林嘉律?他不是失踪了?” 没有了林家的庇佑,仇家又过多的林嘉律,已经没有办法在宁城混下去,就更别提东山再起了。 从监狱被祁宴礼保释后,他人就不见了。 祁宴礼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沉沉的看着她,“只是躲起来罢了。” 闻言,戚白映哼笑了声,“他也是活该。” 两人到达村庄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正巧看到村头的大数下坐着几位休息的农民。 戚白映走过去,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几个农民都围了上来,跟她打招呼。 祁宴礼快步走过来,立在了他身边,就如同一根不容侵犯的标杆。 戚白映借机问道:“几位叔叔,我想问问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秦梦的人?” 农民挺热心的,听到她问,毫不吝啬的回答道:“是有个叫秦梦的,前不久刚从外边回来,听说还带回来一个男人,两人都打算结婚了。” 不用猜,他口中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林嘉律,没想到林嘉律居然躲到这种山窝窝里来了,他那种大少爷也受得了? “那闺女命不好,爹妈都喜欢赌,我看着她带回来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农民工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起来。 戚白映问道:“那她住在哪啊?” 几位农民瞅着两人穿着不错,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姑娘,你是她什么人啊?” 戚白映笑着回答道:“我是她同事,刚巧路过这里,过来看看她。” 农民们知道秦梦之前在大城市打过工,所以也没有多怀疑,给她指了指方向,告诉了她地址。 “谢谢啊!” 戚白映顺着她说的路就要走过去,稍稍顿住脚步,她回头去找祁宴礼。 身后的男人跟上来,伸手牵住了她的右手。 微凉的手指触碰上来,戚白映下意识缩了缩手,下一秒还是被男人给拉住,十指相扣。 戚白映怔愣一瞬,“你做什么?” “牵着我,这里不安全。” 戚白映闻言,也没有反抗,两人一同朝着几位农民工说的位置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老旧的房子,连楼房都称不上,周围都是一堆堆堆高的草垛,从房子外的竹杠上晾着的衣服来看,秦梦和林嘉律的暂留居所应该是这。 戚白映和祁宴礼对视一眼。 “我先过去,你站在我身后,遇到什么事,你就先走。”祁宴礼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戚白映下意识扣紧他的手,“不会有事的。” “戚小姐。” 身后响起一道女声,两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秦梦呆站着,“祁先生?你们俩怎么在这?” 戚白映目光停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下意识的问道:“秦梦,你怀孕了?” 秦梦眼神有些躲闪,“我……” 她抬起头,“戚小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戚白映淡声道:“是,你应该已经猜到我来你是为了什么。” “进来坐吧。”秦梦动作缓慢的挪到屋内,招呼两人进屋。 祁宴礼握紧女人的手,同她一起走了进去。 秦梦家里面的环境,比戚白映想象的还要差,能坐的椅子,也是破破烂烂,一看就用了很多年。 两人都没有坐,只是站着。 秦梦笑了笑,“家里面条件不好,见谅啊。” “没关系。”戚白映道。 秦梦怀着身孕,因为行动不便,只得坐着。 看她的肚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 想来林嘉律被保释,是两个月前的事,这个孩子的父亲,不知道会不会是他。 “你当初离职,是因为怀孕了吧?”戚白映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两秒,问道。 秦梦没有隐瞒,“是。” “这个孩子是……” “林嘉律的。”秦梦轻声说道,眉目间显露出无奈的神色。 “那他人了?在你这里?”戚白映蹙了蹙眉。 秦梦矢口否认道:“没有!” “我知道,你是来问我那支录音笔的事。”秦梦叹气般的笑了声,“调换录音笔的事,是我自己做的,因为我怀孕了,需要钱。” 戚白映眉心拢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那真的那一支了?” “我丢了,销毁证据嘛,我想戚小姐你肯定懂的。”秦梦神情疲倦,抬起头来与她对视。 戚白映抿了抿唇,眉目冷凝起来,“你丢哪了?” 秦梦偏头,避开她的目光,又说出了一堆辩解的话,可是还是被祁宴礼看出了端倪,男人沉吟片刻,“你在说谎。” 他眯起狭长凛冽的黑眸,不急不缓的揭露着她话里面的破绽,“你在保护林嘉律。”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秦梦拔高音量解释起来,可也无法隐藏她话里的慌乱。 戚白映眉头轻挑,“你到现在,还在维护林嘉律,一个根本不会对你负责的男人?” 闻言,秦梦的神情变了变,对于戚白映的质问,她根本无力解释。 她不是什么演员,自然也不会演戏,被戳破后,秦梦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垂的眉眼不知想到什么,自暴自弃的哭了起来。 “戚小姐祁先生,我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会再回宁城跟你们争什么了。” 戚白映看着女人哭着求饶,抿了抿唇,抬起手扯了扯祁宴礼的衣袖。 男人侧过头来,敛低眉头,与她对视,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之意,“我们只要真相。” 是啊。 她这次来,是为了戚家破产而来的,所有心软都只会显得可笑,当年林嘉律陷害他们戚家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心软了? 不过,戚白映也不打算为难秦梦,她扬了扬眉,“秦梦,我想让你知道,我来这儿,并不是想找林嘉律的麻烦。” “我只要,戚家破产的真相。” 秦梦怔住,她眼已经哭红,冒着泪花,“戚小姐……对不起。” 她这声道歉,也不知道是为林嘉律而说,还是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有感而发。 戚白映敛起眼尾,挑眉看着她,“秦梦,你知道我不需要这个。” 迟来的道歉,比什么都廉价。 她要的是事情的完整经过,以及她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可以,戚白映要一件件的还回去。 戚白映自认为不是什么报复心极强的人,可是被逼到无路可退,就只能反击。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祁宴礼和戚白映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眸底的警惕。 两人循着声音朝门口看去。 林嘉律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两人愣了愣,双眼布满恨意的红丝,他近乎咬牙切齿道:“祁宴礼,戚白映,你们还敢找到这儿来!” 林嘉律想起他离开宁城受的那些苦,越想越气,眸底划过阴鸷,“好啊?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他从怀里面掏出一把刀,就朝两人扑了过来。 是他们毁了他! 祁宴礼往前一步,将戚白映护在了身后。 戚白映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林嘉律,你要干什么?” 现在的林嘉律已经被恨意抽掉了理智,不管不顾就拎起刀砖朝两人刺过来。 戚白映看到这幕尖叫起来,“不要碰他。” 林嘉律被祁宴礼一脚踢翻了。 他一脚力气不小,林嘉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手里的刀也落了地,嘴里不停的呻吟着。 “林嘉律,之前就警告过你。” 林嘉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挣扎要去拿地上的刀,“你们算什么东西?” 戚白映怕他再发疯,赶紧过去将那个刀给拿开。 林嘉律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拎起一块砖,就朝她脑袋砸了下来。 戚白映下意识闭上了眼,而后就听到了男人吃痛的闷哼一声,她下意识的睁开眼。 祁宴礼替在她身前,有血从他额头上流了下来,沿着眉梢往下流动,他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倒在了戚白映的怀里。 “祁宴礼……”戚白映怔怔的叫了他一声。 此时的男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再也不能给她回应。 脑子里开始嗡嗡的响,戚白映颤抖着手抱住他,却迟迟不敢去探男人的鼻息。 鲜血滴落到了她的白裙上,戚白映晃了晃他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道:“祁宴礼,你醒醒啊……” 而林嘉律拿着那块带血的石砖,瞠目欲裂的看着两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都给我去死吧。” 他抡起石砖,又要砸了下来。 秦梦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拦在了林嘉律面前,“不要!” “让开。”他冷着声音。 秦梦闭上眼冲过去抱住了他,“林嘉律,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楼上一直在敲敲敲,声音好大,完全影响到我码字了,真的是生气!今天晚上再补一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戚白映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煎熬过, 她看着怀里已经昏迷的祁宴礼,鲜血已经模糊了他半张脸。 她拼命捂着他的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从指缝里溢出。 “还有多久到医院啊, 师傅。”戚白映红着眼眶, 带着哭腔问道。 “市中心我们肯定赶不到, 就去镇上的医院, 应该还要十多分钟。” 师傅是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幸好他家里有台拉货的面包车, 不然那种偏僻村落,要到医院估计得好几个小时。 “谢谢你,师傅,麻烦你再快点。”眼看就到医院,戚白映提起的心还是不敢放下。 她低下头, 也不知是在跟祁宴礼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快到了,宴礼,快到了。” “你会没事的。” 眼睛越来越酸,戚白映脑子也越来越乱, 她突然好后悔, 为什么之前那么任性总要惹他不高兴。 可现在说后悔,未免太可笑了。 “祁宴礼,你不要有事,之前……都是我错了, 是我的错……” 她抽抽噎噎, 酸涩的喉咙里冒出几句话。 最后,抬起另一只抱在男人腰间的手, 捂住了自己的脸,用指腹抹去温热的泪水。 十几分钟后,面包车到达了医院,因为之前打过急救电话,医院外已经有医生和护士等着了。 迅速停车,打开车门,将祁宴礼送上救护担架车,戚白映近乎麻木的坐着这一切,直到将人送入了手术室。 戚白映脱力的坐在手术室外,内心的恐慌就要笼罩她所有感观,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 戚家出事当晚,她内心底也是涌起这种感觉,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快要将她吞没。 她扣紧手指,直到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有松开。 太疼了。 也不知道是手上的伤,还是她胸口里跳动的心脏。 戚白映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在这一刻她才知道。 没有人,没有人比他更重要。 “白映。” 有人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戚白映没有动,维持着捂脸的动作,她的思想在这一刻已接近麻木。 “发生了什么啊这是?宴礼怎么就进医院,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是奶奶的声音。 戚白映眼泪像是开了闸,不断的往外涌,她松开手,抽噎的喊了一声,“奶奶……” 看见她哭,戚老夫人也急了,赶忙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不是在手术室里了,会没事的。” 她伸手抱住老人的腰,“我……好害怕。” 戚白映性子坚韧,又娇纵任性,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就连戚家出事之时,她也能咬牙忍一忍,独自去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公司。 “别怕别怕,奶奶在呢。”老人家见她这个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戚白映用指腹抹去眼泪,“奶奶,我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坏了?我之前对他太坏了……” 她像是噎住了,没有接着往下说。 人总是这样,往往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 老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知道后悔啦?” 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想起重逢后,对祁宴礼的种种态度,她就难受。 老人家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无声叹气,“你放心,宴礼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嗯。”戚白映哼着哭腔,“他不会有事的。” 戚白映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她坐在手术室外,一直等着。 戚老太太身体不好,戚白映让何月盈将她接回了家,她一个人在这守着,她一个人会守着他出来的。 游意赶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买了过来的飞机票。 “戚小姐。”游意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急切的问道:“祁总人了?” 戚白映只是掀开眼皮,沉默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不是来老家探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游意不解道,他可能是急坏了,说话时带着指责的意味。 戚白映红着眼眶,闷声道:“怪我。” 游意狠狠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戚小姐,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祁总都为你做过什么?”游意咬了咬牙,彻底爆发了出来,“你只知道他当年为了祁家离开你,你只知道一昧的埋怨他。” “他在国外熬了五年,听到戚家出事的消息,义无反顾的回了国。”游意顿了顿,“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回祁家,会依祁家说的,去国外?” “这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游意将那些他不敢说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你父亲当年跟他说,说他配不上你,不要肖想。” “别说了。” 戚白映嘴角翕动,失魂的呢喃了一声。 可是游意已经收不住了,“他回到祁家是被你那个眼里只有利益的父亲逼的,他熬了五年回来了,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我让你别说了!” 她猛的站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 游意瞬间噤了声。 附近有护士过来提了声,“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游意下意识的回道:“我们会注意的,不好意思。” 戚白映身形晃了晃,跌坐回椅子上,声音还有噎在了喉咙里,她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 游意叹了口气,“戚白映,我希望祁总出来后,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伤害他了。” 戚白映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手术室上的红灯熄灭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戚白映猛的睁开眼,朝刚做完手术的医生走了过去,询问情况。 医生拿下口罩,看了她一眼,“你是病人的?” 戚白映丝毫没有犹豫,“我是他妻子。” “放心,手术很成功。” “我能去看他吗?”戚白映急切的问道。 医生道:“待会病人会转移到ICU病房,那时候你们再探望就行。” 戚白映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谢谢你啊,医生。” ** 好在祁宴礼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出血过量和轻微脑震荡,过来大概一个小时,戚白映才有了探视权。 “探视的时候,尽量不要打搅到病人。”护士姐姐提醒道。 病床上的男人还在昏迷,淡蓝色的被子盖子胸口上方,窗外的余阳折成一角落在被子上。 男人皮肤惨白,嘴唇也白,左眼眉骨上方那块纱布上隐隐渗着血迹,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戚白映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生怕打搅到他。 刚刚在床边站定,病床上的男人稍稍蹙起眉,下一秒睁开了眼,眸底一片混沌。 “祁宴礼……” 戚白映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拼命忍着,不想让他看到她哭起来狼狈的样子。 男人虚弱的张口,“映映。” 眼前的女人双眼红肿,再没有以为的风华,连唇色都白了几分。 祁宴礼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戚白映接过他的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 祁宴礼一怔。 她还从没有这么主动过。 戚白映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失而复得?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体会这种感觉。 “刚刚……吓着我们映映了?” 男人声音很轻,可却字字都砸在了她心口上。 戚白映咬了咬唇,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 男人勾起唇,无力的笑了声,“好,我答应你。” 戚白映支起男人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微凉的触感那么真实,“祁宴礼,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当年是我父亲……” 她噎住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往小说了。 男人没有说话,虚弱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手,“不说了,当年……是我自己选的。” 你选这条路,其实是在选择我。 戚白映闷闷的想着,却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有些事情需要埋进心里深藏起来,却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别哭了。” 祁宴礼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眼底的泪水,缓缓开口道:“我们家映映,再哭就不漂亮了。” 戚白映抽抽噎噎的止了眼泪,“你疼不疼?” “不疼。” 戚白映没听他说,自顾自的闷声道:“出那么多血,怎么不疼。” 祁宴礼费力的笑了声,“映映,我……有点累了。” “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他说着,慢慢闭上了眼。 “医生!”戚白映猛的睁开眼,站起来就要去叫医生,“护士,有没有人过来……” 医生闻言赶了过来,给祁宴礼做了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才昏睡过去。 “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 “谢谢你啊,医生。” 医生又跟戚白映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戚白映坐在病床边,帮男人掖好被子,松了一口气。 游意去买了一些东西,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祁总……”游意讪讪的问道:“他没事吧?” 戚白映抿了抿唇,“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了,医生说他需要休息。” 游意提了提手里的东西,“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刚刚去外面买回来的,你饿了就吃点。” 他将吃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谢谢你,游意。”戚白映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我能和你聊聊吗?” 游意听到她这么说,好像有些意外,“你想跟我聊什么?” “祁宴礼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戚白映平静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那我们出去说?” 其实戚白映也猜测过,祁宴礼遭遇过的事情。 五年前的她以为,祁宴礼之所以会那么迁就她,任由她无理取闹,是因为她是他老板的女儿。 她想知道,祁宴礼到底什么时候就对她动了心,明明那么喜欢,却偏偏要伪装成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他应该过得很累吧。 “祁家之所以让祁总出国深造,是因为要培养他,成为祁氏的继承人。”游意回想起当年。 “他哪有那么想坐上这个位置,可如果他不坐,他就没办法按照你父亲说的条件,娶你。” “娶我?”戚白映无奈的哼笑了一声。 戚痕再疼她,也还是会为了利益而把她当做筹码。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祁宴礼久久不被祁家召回,戚痕见希望渺茫,所以擅作主张和林家定亲。 戚痕一直都说,是为她好,是为她好,可到头来,他从始至终想的都是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利益。 亲情有时候,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就是最可靠的筹码。 游意看了她一眼,“祁总之前不让我跟你说这些,是怕你太难过。” “我知道。”戚白映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声,“他这五年来,是不是过得很难过。” 游意点了点头,不加否认道:“是。” “所以啊,戚小姐,以后的日子麻烦你对他好一点。” 戚白映眨了下眼睛,“我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祁宴礼被转到了市中心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眼看已经快要康复了。 戚白映日夜在身边照顾着,游意和何月盈怎么劝也不听,最后实在累了,才回家去睡了一觉,让游意在祁宴礼身边守着。 戚白映回家躺了几个时辰,来的时候给祁宴礼带了鸡汤。 游意看到她,连忙就要跑,“白映你可总算来了,你不知道我待在这,都要闷死了。” 他在这陪了祁宴礼一下午,毕竟是老板和下属的身份,也不敢在陪床的时候玩玩手机打打游戏什么的。 因为受伤的缘故,祁宴礼被戚白映明令禁止工作,就连看新闻,一天也只有两个小时时间。 游意也就跟着什么也不用干,只能陪着祁宴礼看新闻,他过得太憋屈了。 来h市后什么也没干,天天在病房和酒店来回跑。 祁宴礼掀开眼皮,睨了他一眼,“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话。” 游意讪讪道:“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就跑得没了影子。 “你跟他说了什么?”戚白映奇怪的问道。 男人转过眸,看向她眼底染上笑意,却没有回答她刚才问的话,而是扯开了话题,“你手上是什么?” “这是……”戚白映迟疑的说道:“我熬的鸡汤。” “你熬的?”祁宴礼挑了挑眉,直勾勾的盯着她,突然笑了一下,“那我得试试。” 戚白映炖的这锅鸡汤,其实心里很没有把握,这是她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下厨。 不过她跟着何姨学了很久,应该不至于太难喝。 戚白映盛了一碗,朝他送了过去,“你试试,不好喝的话,我就去外边买一份。” 男人漫不经心的听着,看着眼前那碗汤,哼笑了声,“喂我喝。” 戚白映举着汤的手顿了顿,想了想,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汤勺,舀了舀,送到祁宴礼嘴边。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眸底的笑意升起,他启唇抿了口汤。 “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好喝就吐出来。” 戚白映做汤的时候,是尝过的,她口味偏重,所以并不难感觉出味道的不对劲。 而祁宴礼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口味应该偏淡。 她也不知道这汤合不合他的口味。 “挺好的。”祁宴礼垂着眼眸,“比以前好很多。” 戚白映闻言,怔愣了一瞬,想起来五年前,她也为男人做过一顿饭,那是祁宴礼生日那天。 不过她厨艺实在太差,味道简直难以入口,她不忍心看男人为了安慰她吃那些实难下咽的饭菜,最后还是带着祁宴礼去外面吃了一顿。 戚白映神情有些微妙,“你喜欢就好。” 祁宴礼眼梢挑起来,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我很喜欢。”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喜欢。 戚白映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戚白映哼了哼,身子慕然靠近他,抬起纤细的手腕,有一些没一下的戳着男人的胸口。 “顾熙果然说的对。” “她说了什么?”祁宴礼勾启唇,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戚白映收回手,理直气壮道:“男人都花言巧语,再闷骚也不例外。” 还有一句话,戚白映留着没有说。 那就是“面对喜欢的女人时。” 祁宴礼不置可否的笑了声。 “映映,你过来些。”他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戚白映怔愣一瞬,还是朝他缓缓靠了过去,近到呼吸都混在一起,她问道:“怎么了?” “我想吻你。” 他抬起手,按住了戚白映的头,微凉薄唇碾压过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戚白映手中的鸡汤差点儿没端稳,倒在了病床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下一瞬门就被拉开。 戚白映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温热鸡汤洒在了手上,她下意识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拭着。 护士从门口探出头,“戚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话音刚落,门又合上了。 戚白映有些慌不择路的往外走,“我去看看是谁。” 祁宴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低的笑了声。 戚白映本以为会是顾熙或者祁宴礼的哪位熟人,却没想到是秦梦。 “你怎么来了。”戚白映毫不遮掩眸底的寒意,冷声问道。 秦梦开口道:“戚小姐,我求你一件事。” 戚白映偏过头,不想看她,“什么事说吧,说完就走,你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和林嘉律。” 秦梦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递到她眼前,“这是你要的,我给你送过来了。” 戚白映完全没有想到她是来送录音笔了,犹疑的问道:“为什么?” “我只想求你,能不能不要追责,放过林嘉律吧。”秦梦说道。 “放过他?”戚白映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她哼笑出声,“秦梦,他是成年人了,他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秦梦哽咽了声,“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挽救什么。” “你拿着这录音笔吧。”她顿了顿,“这是我唯一能做的,算是我的弥补。” 戚白映迟疑的问道:“你不求我放过林嘉律了?” “我求过了。”秦梦叹了口气,“已经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总终于驯服他老婆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录音笔里传出沈逸和她父亲的对话, 戚白映脸上的神情还很平静,这个结果她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戚白映将录音笔塞进口袋里, 走进了病房。 这两天祁宴礼的情况好了很多, 已经慢慢开始接触工作。 她进病房的时候, 男人正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 完全没发现她进来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宁城。”戚白映坐到床边,轻声问道。 祁宴礼闻言, 抬起头来,神情波澜不惊,“再待几天。” 没想到他会往后推,戚白映犹疑地问道:“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我想多陪陪你。”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继续低下头, 开始工作。 这些日子以来,祁宴礼总是把她当十七八岁小姑娘一样的哄着, 反而显得她娇蛮任性起来。 戚白映无声哼了哼,眸光落在男人凝起是半张脸上,不得不说,祁宴礼工作起来的认真样子, 还是挺有魅力的。 三十岁老男人的魅力。 “刚才是谁来了?”祁宴礼淡声问道。 戚白映愣了愣, 还是如实答道:“是秦梦,她给了我这个。”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支录音笔,朝男人晃了晃。 祁宴礼闻言, 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她, 见戚白映神情并没有什么一样,轻声问道:“是沈逸?” 就和她一样, 男人早就知道了答案。 戚白映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录音笔,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并非没有感触,只是想得越多就越难受,她干脆就不乱想了。 “你打算,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了吗?”他凝了凝神,不紧不慢的问道。 戚白映像是被他问住了,哑然一瞬,她想起当初给沈逸的那通警告电话。 给沈逸寄律师函?? 当时她是气极两千才说出那样的话来的,可要是真的做,她不确保自己会不会心软。 毕竟这个人是沈逸啊。 戚白映有点儿拿不定主意,戚家的事她一定要讨一个公道的,可是偏偏那个人是她的挚友。 她抿紧唇,没有说话。 祁宴礼挑起眉梢,凝视她的眸光又深了几度,“映映,你心软了。” “他毕竟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戚白映凝滞的面色缓和了些,她是一个极难心软的人,可她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男人平摊手掌,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眸底没有任何情绪,“给我吧。” 戚白映怔愣一瞬,就听到他沉哑着嗓音,轻声说道:“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既然你下不了狠心,那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 祁宴礼大概在五年前,就知道沈逸对戚白映的感情,少年对她明目张胆的偏爱,让他在每个深夜辗转难眠。 而他的爱只能深藏在无人探索的深夜里,无人知晓。 “宴礼……” 戚白映脸上神情僵了一瞬。 祁宴礼眉目稍扬,俊郎的面容上却探不到笑意,身子蓦然靠近眼前的女人,两人彼此对视着。 “映映,你舍不得吗?” 戚白映视线停滞在他身上,她好像看清了男人隐藏在眸底的怒火,不过一瞬,就化作温和的笑意。 想了想,她还是将录音笔放入他的手掌心。 就好像下意识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按你想的去做。”祁宴礼不紧不慢的答道。 她想的? 戚白映勾起红唇,轻笑了声,“那就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从想拿到那支录音笔开始,就想着要将这份大礼回赠给林嘉律和沈逸。 只是顾及她和沈逸多年的感情,下不了手而已,现在祁宴礼帮她去做,她也松了一口气。 ** 三天后,两人坐上了回宁城的飞机,游意先两人一步走了,祁宴礼这么长时间不在公司,他得先回去主持大局。 回家的当晚,戚白映就接到了顾熙的电话。 “白映,这到底怎么回事?祁宴礼要告沈逸?” 戚白映闻言,怔愣了一瞬,她没想到祁宴礼动作会这么快,居然在三天内就办好了这件事。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啊?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有事瞒着我?” 顾熙大小姐脾气,得知自己在沈逸和祁宴礼闹上法庭,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些纠葛,怎么能不气愤,这个电话打来是兴师问罪的。 “是我让祁宴礼告的。”戚白映没打算隐瞒了。 顾熙惊了一瞬,“白映,你说什么?你疯了吗?” 戚白映沉默两秒,秀气的眉头拢紧,“我没疯。”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顾熙不解。 怎么好好的两个人,吵了一架就闹掰了?他们可是生死之交,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难不成是为了祁宴礼? 顾熙呐呐道:“你不会是被祁宴礼那个狗男人给蒙蔽了双眼吧?” 狗男人。 顾熙骂人一向很精准,这次好像也不例外。 戚白映扯了扯嘴角,“跟他无关。” 顾熙就更不能理解了,“不是,你们一个干脆不理我,一个拐着弯不告诉我实情,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法庭上打官司?你们眼里面还有没有我顾熙了?” 戚白映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一切就好像闹剧一样,她比顾熙更不能接受这一切。 曾经的挚友,最后的结局却是上了法庭。 “顾熙,如果我跟你说,沈逸是害我父亲昏睡不醒,害我们戚家破产的那个人……”戚白映噎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刚才还聒噪不已的顾熙,瞬间噤了声,她缓了两三秒,“白映,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 顾熙好像冷静下来了,“如果是这样,我支持你这么做。” 听到真相后,顾熙先是震惊而后开始难受,难受了好一会儿,她想起了戚白映肯定比她更难过。 她是真的把沈逸当朋友,可也不能看着沈逸做那些恶劣的行径,犯了错就该得到惩罚。 戚白映怔了一瞬,嘴角翕动,哼出了一声短促的鼻音,“顾熙……” “白映,我没想到沈逸,居然做过这些,你别太伤心,我过两天去陪你好不好。”顾熙闷着声音道,她其实猜到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可是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戚白映知道,顾熙在替她难受。 “傻姑娘。”她哼笑了声,潋滟起眼尾,“别替我伤心,不知道我什么脾气吗?” 顾熙闷声笑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你和祁宴礼?你们俩真的?嗯?” 这件事,戚白映也没打算隐瞒,她轻声笑道:“嗯,是你想的那样。” “白映,你应该很高兴吧?你都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戚白映性子烈,明明之前那么喜欢,却总是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些顾熙早就看穿了,她只是没有说起过。 因为她就算说了,戚白映也不会承认。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和我男朋友看午夜场了。”顾熙笑着挂断了电话。 戚白映垂眸,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可是祁宴礼还没有回来。 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过去,慰问一下,玄关处的门从外打开了。 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祁宴礼一声黑色西装,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神情有些疲倦的走进来。 “怎么在这站着?”祁宴礼凝望着她,轻声问道。 男人因为头部做过手术,所以剃成了寸头,相较于之前打理得过于刻板的背头,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尽显魅力。 戚白映走过去,接他的工作包,“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淡声问着,这样的问题,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男人闻言,反而笑了起来,抬起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样,挺像个正经妻子。” 戚白映犹疑的问道:“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祁宴礼睨着她,眸底凝起笑意,面容却仍旧是波澜不惊,“嗯,你正经。” 戚白映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连忙转过身去放好工作包,“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祁宴礼边回答她,边拖着西装。 戚白映回眸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 男人节骨分明的手扯开松散的领带,漫不经心的拧着领口的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喉结。 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眼,“那……那你要沐浴吗?” “嗯?”男人挑起眉梢。 戚白映脑子里晃过一些碎片,就好像那天晚上的春/梦镜头在脑子里重组起来。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不洗……我就先上楼洗澡了。” 戚白映感觉,她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好像就被祁宴礼拿捏得死死的。 “你今天早点休息。” 戚白映说完,踩着楼梯回了房间,开房间门的空挡,才发现男人也跟了上来。 “映映……” 祁宴礼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快步走了过去,扣住女人的手腕。 “怎么了?”戚白映没来的及反应,莫名的问道。 刚转过身,就被男人拦腰扣进了怀里,半边脸贴上了男人的胸口,戚白映没有动。 鼻息间涌入男人独有的气味,却是意外的好闻。 半响之后,头顶便传来男人温润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带着笑意。 “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宴礼:有空一起睡个觉? —— 顾熙太可爱了!!!我一定要在番外给她安排甜甜的恋爱!!!妈妈爱她!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一夜好梦。 戚白映醒来的时候, 天色已大亮,身侧的男人已经离开,她抬手抚了抚床单上的褶皱, 想起昨夜的温柔, 轻轻的笑了一声。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祁宴礼这会儿已经出发去公司了, 她也不想躺下去,干脆翻身下了床。 戚白映之前在淘宝上办了一个店铺, 今天好像又接了一单,像她这种既不宣传,又没时间恢复客户消息的,很难接到单子。 她想着,等哪天她忙完了事, 就好好开始管理这个店铺。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却不刺目, 很舒服的温度,戚白映吃完早饭后,在花园里支起了画板。 “太太,这是我刚洗的圣女果, 你吃一些。”周姨端着果盘走过来。 戚白映捻起一颗咬了一口, 抬起手在画板上落下一笔。 她的画工退步了不少,看来得多练练。 白白过来蹭了蹭她的脚,戚白映笑着放下笔,把它抱起来, 都快一周没见, 这小家伙都长这么肥了。 “周姨,你以后要少喂它些吃的, 看看现在一身的肥膘了。” 周姨应道:“太太,它正是发育的时候,不可以少吃的。” 戚白映无奈的摇头,挠了挠白白的肚皮,它舒服的哼哼叫唤。 就在这时,屋里想起了门铃声,周姨放下果盘走向玄关处。 周姨拉开门,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不过西装革履,想来是先生太太的某个朋友。 “请问,你找谁?” “我找戚白映。”沈逸抬眼,扫了眼屋内,并没有看到屋内有人。 周姨笑道:“你找我们家太太啊?快进来吧,太太正在花园作画呢。” 周姨引着他进来,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听闻她说的话时,眸底闪过的冷光。 透过一张玻璃门,屋内的两人便能看到花园里坐在画架旁的身影。 “我有些事要跟白映聊聊。”沈逸温声道。 周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着道:“那你们聊,太太就在花园,我待会出去买菜。” 祁宴礼之前也总会有人来找他,两人总是站着无人的地方聊很久,所以周姨对这种事,并没有什么防备,只是以为他们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谢谢。” 周姨引着他到了门口就转身去了厨房。 正在作画的女人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走近。 她大概许久没听到屋内的声音,头也不抬的问了句,“是谁啊?周姨。” “是我。”沈逸看着她。 戚白映闻言,循着声音抬起头来,正巧与他对视上,她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许久没见过你了。”沈逸提起脚又走近了几步。 戚白映警惕的瞪着他,“有什么话,就站在那说,别过来了。” 沈逸顿住脚步,低垂的眉眼慢慢黯然失色,他低声呢喃道:“你现在,讨厌我到这个地步了吗?” 气氛有些许凝滞。 过了好一会,戚白映轻轻哼笑出声,潋滟着眼尾睨他,“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不是吗?” 沈逸的脸色果然黑沉了下来,戚白映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你今天来这,是想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是来道歉的,你会原谅我吗?”沈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尾低垂看上去无辜极了。 之前两人吵架,沈逸隔几天就会过来跟她道歉,每次道歉,他都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所以戚白映都会心软。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是人命关天的事,关于他们戚家。 沈逸亲手毁了他们戚家,事到如今,却委屈巴巴的过来说道歉,道歉有什么用? 难道她父亲身体能康复?明澄集团还能恢复以往的辉煌。 戚白映兀自低笑了一声,“沈逸,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从你陷害我父亲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已经注定了。 沈逸闻言,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眉头低敛,像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神情很是狼狈,“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明明早就知道结果,却还是选择那样做。 “你走吧。”戚白映敛起眉眼,眸底尽显冷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映。”沈逸叫了她一声,像是想挽留什么。 戚白映从未如此厌恶他的声音,眼尾勾起凶意,睨向一旁的沈逸,“沈总还有其它的事?” 沈总。 多生疏的称呼。 沈逸薄唇微牵,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白映,别这么叫我,你以前都是叫我沈逸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戚白映哼哼的笑了起来,“沈总,麻烦你清醒一点?” 沈逸这人固执,戚白映是知道的,却没想到他既然固执到了这种程度。他还以为,他们是朋友关系吗? 红唇轻轻勾起一抹笑,戚白映的眸底渐渐浮现冷意,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认为我会对我的杀父仇人,应该是怎么样的态度?” 沈逸拔高音量,否认道:“我没有!” “我父亲现在还躺在床上,医生说他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戚白映忍了忍,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是什么?” 她压着声音,可是压不住怒火。 沈逸极少见她发怒,失神的往后退了两步,哽咽着道:“对不起……” “对不起?”戚白映嘲讽的笑了声,“你觉得我需要这种话?” 近乎哽咽的说道 沈逸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从你做这些事的那天起,就应该做好和我成为对立面的准备。”戚白映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 沈逸身形一晃,近乎哽咽的说道:“我……” “沈逸。”戚白映咬着牙,“你走吧,记住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在法庭上。” ** 祁宴礼听到沈逸的消息时,丢下工作就开车赶了回来,就见戚白映在花园里逗猫。 他凝了凝神,控制住脸上慌乱的神情,走了过去,“沈逸了?” 戚白映头也没抬,继续逗着白白,“走了。” 她想了想,抬起头来,勉强朝他笑了笑,“我把他赶走了。” 祁宴礼眼皮掀开寡淡的弧度,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你们说了什么?” 他现在堤防沈逸,就是不想遇到林嘉律相同的情况,他在她身边还能护着她,要是不在,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开庭的日子很快就来了,祁宴礼却提起万分的心思,不敢出现任何差错。 戚白映咬了咬下唇,“倒也没说什么,都是些我不想听的。” 她这意思是不想再提起,祁宴礼自然也不会再多问下去。 戚白映撸了撸猫,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就为了这个赶回来了?” 男人不置可否,“嗯。” 戚白映轻轻笑了起来,调侃道:“难得见祁总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竟然连工作都不管了,忘了你自己设置的规定?” 公司上下,即便是总裁,休息也需要向人事报备。 祁宴礼挑了挑眉,一手拉着她的胳膊,抬起指尖捏了捏她的鼻尖,“还不是因为你?” 男人低沉的嗓音染上笑意。 戚白映没反抗,她怀里的白白倒是叫得很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小家伙的性子,还真像你。”男人倒是没生气,松开了她鼻尖上的手。 “好歹也是我第一只猫,不像我像谁啊?”她娇嗔,潋滟的眼尾稍挑,勾人得很。 “你不回去继续上班?”她问道,将怀里的猫放到了地上,白白窜的就跑没了影。 “不去了,今天好好陪陪你。”男人牵着她的手,两人并排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 戚白映的手很漂亮,纤细骨感却又不显得过于消瘦,手指上像是嵌着漂亮的贝壳。 祁宴礼把玩着她的手,忽然淡声问道:“今天下午,还有没有其他事?” “没有啊?怎么了?”戚白映挑起眉梢看向他。 “我们好像,还没有约过会。” 祁宴礼二十五岁前忙于生计与学业,二十五岁后在国外,其实并没有接触过女人,更别提什么谈恋爱,他也一直无心这种事。 昨日听游意说,情侣培养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增加相处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约会。 “你想和我约会?”戚白映拔高音量问道,最近漾起浅浅的笑意。 要是换做五年前,她绝不会相信这是祁宴礼会说出来的话,他这个人一向很闷,感情上也从不露出马甲。 “好啊。”戚白映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嘴角勾起娇媚的笑意,她身体蓦然靠近男人,抬起纤细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男人的下颚。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对我动的心?” 上次她在医院里听到游意说的那些话,还是挺有感触的。 戚白映那时候才知道,男人早就对她有了感觉,可为什么任她什么挑逗,还能无动于衷? 难不成是显她那时候年纪太小? 祁宴礼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怔愣了一瞬,沉沉的视线落在女人漂亮的眉眼上,不急不缓道:“很早。” 早到他都忘了什么时候。 戚白映没想到他会承认,直勾勾的瞧着他,眸底燃起笑意,红唇勾起,笑着道:“那你当年,还敢那么拒绝我。” 要是真的祁宴礼的心思,她当年就绝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他,非逼着祁宴礼主动不可。 “以后不会了。” 他哑然笑了一声,一手扣住她乱动的手。 暧昧的气氛渐渐发酵。 戚白映忽然甩开手,站起来垂着眼皮睨他,“不是说约会。” “宴礼哥哥,我可没有一般小姑娘那么好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今天防盗章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小伙伴。 我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取消防盗章。 明天万更,弥补一下今天的行为。 抱歉呐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祁宴礼当年出国后, 戚白映也是交往过一个男朋友的,不过交往了一周便分了手。 后来那个男生全家移居新加坡,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说实话, 对于那个男生, 戚白映还是有亏欠的。 戚白映后来发现, 原来感情真的就是束缚, 对于不喜欢的人,哪怕是最简单的肢体接触, 也会心存排斥。 不过她和那个男生交往了一个星期,也从来没有约过会。 戚白映对约会这两个字,还真的没有什么概念。 不幸的是,祁宴礼也没有。 两个几乎没有恋爱经历的人,确实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 “要不然我们去打高尔夫球?”戚白映向他提议。 男人狭长的眸子睨向她, 薄唇含笑,语调不急不缓, “你决定就好。” 戚白映瞬间觉得没了意思。 成年人的恋爱也需要浪漫与惊喜,而不是全由女方作决定,她们希望拥有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她半眯着眼,勾唇笑起来, 俯身靠近男人俊美的侧脸, 娇嗔道:“要不然你想想?” “你想带我去干什么?” 她笑得肆意又娇媚,一举一动皆是撩拨之意,那双半眯的狐狸眼,勾的人欲罢不能。 祁宴礼定力再好, 也受不了这种诱惑, 身手扣住她的腰,将女人揽到了怀里。 戚白映仍由他抱着 竟有意无意的往他耳后吹着气, 男人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起来。 “别闹,映映。”他闷哼了声。 戚白映嘴角抿着笑,那双漂亮的眸子荡起水波,“你还没说,想带我做什么呢?” 她一如既往的撩拨着,完全不顾男人僵住的身体,倒像是玩起来了。 祁宴礼沉默了十几秒,箍紧了她的腰,薄唇轻启,低沉温醇的声音带着诱导之意。 “映映,我们去民政局好不好。” 民政局?? 戚白映闻言,怔愣了一瞬,缓缓偏过头,和男人对视上,“你刚才说……” 男人淡声重复了一遍,“我们去领证。” 之前他们是合同交易,所以只是签订了一份婚约合同,两人并没有办理过相关的证件。 这件事一直落在祁宴礼心头,他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只是因为戚白映,而迟迟没有实施。 而这一次,他算是逮到了机会。 “领证之后,再办婚礼。”祁宴礼直勾勾的看着她,补充道。 见戚白映久久没有说话,那双潋滟的眸子失神的看着他,祁宴礼虽能轻易捕捉她的心思,可这回却没了底气。 不可否认的是,他在紧张,眸子敛得更紧了。 “你不愿意?”他问。 戚白映像是才反应过来,心跳重重跳了一拍,她眨了眨眼睛,“你……你认真的吗?” 像是被她这反应低笑了,祁宴礼低低的笑了声,抬手揉了揉戚白映的后脑,亲昵的蹭了蹭她鼻尖。 “这件事,我想很久了。” 从回国的那天起,我就想好了要娶你。 大脑好像胀了气,戚白映反应慢了一拍,眸光闪了闪,呐呐道:“那……那我们现在就去?” 祁宴礼闻言,薄唇稍扬,笑了起来,“映映,你好心急。” 戚白映被说得红了脸颊,抬起手敲了敲男人的胸口,忿忿开口道:“你逗着我玩呢?” “我只是发现,我还没有求婚。”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得轻快,却字字砸在她的心头上。 她闷闷的笑了起来,“宴礼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在戚白映的印象里,祁宴礼这人古板,不会说话,就更别提哄女孩子开心了。 什么时候能说出这种话来?? 戚白映猜想道:“又是游意教的?” 祁宴礼掀开眼皮,目光沉沉又掺杂别样的情绪,“是我想对你做的。” 有些事情,他早已预谋已久。 戚白映舔了舔唇,眼底勾起玩味,“那我就等哥哥你求婚了。” 祁宴礼还没有准备好婚戒,或者说他觉得这样求婚未免太仓促了些,这些事情还需要筹划。 他视线停顿两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沈逸的事,三天后开庭。” 戚白映把玩头发的动作一顿,唇角抿了抿,“这么快?” “映映,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祁宴礼定定看着她,凛冽的眸光黯了黯。 这是她想看到的吗? 看着沈逸锒铛入狱?她真的就会高兴吗? 其实戚白映也不知道。 不管沈逸做过什么,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我希望看到的是,陷害我们戚家的人接受法律的制裁。” ** 开庭前一日,祁宴礼将戚老太太和戚泽阳都接到了宁城,等两人来了,戚白映才知道。 先将老人和孩子安置好,戚白映逮着机会,问祁宴礼,“你怎么将我奶奶和阳阳都接过来了?” “明天开庭。”男人高她一截,只能垂眸睨着她,淡声道。 戚白映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想让老人和孩子陪着一起上法庭,一同见证那位害戚家落魄的人,是落得怎样的结局。 “我之前一直怕奶奶没办法接受……” 沈逸是她看着长大的,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老人知道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奶奶她,很早就知道了。”祁宴礼语调不急不缓。 戚白映怔愣了一瞬。 “我跟她提过,老人家心里比你强大些。”男人凝望着她,低低笑了一声。 “那就好,我还怕她接受不了。”戚白映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晚饭时间。 周姨准备了几道老人爱吃的菜,“老太太,许久没见您了。” 老人笑了起来,“是啊,我还很想念你给我做的红烧狮子头。” “今天晚上,那您可得多吃些。” 戚泽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对于陌生的环境,会出自本能的抗拒,好在他知道这是姐姐姐夫的家。 “阳阳,别看电视了,洗洗手该吃饭了。” 戚白映从楼梯上下来,喊了他一声,小男孩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跑了过去。 抱住戚白映的大腿,戚泽阳仰着头看她,“姐姐,姐夫呢?” “他待会就下来了,走阳阳,姐姐带你去洗手。” 戚白映牵着他,往厨房的方向走。 周姨手艺不错,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了饭菜香,戚白映确实有些饿了,带着阳阳洗完手,就往餐桌边坐着。 戚老太太正坐在她对面,老人笑着看她,“怎么不叫宴礼下来?” 刚才谈完话,戚白映就先下了楼,也没想到男人怎么还没下来。 戚白映眨了眨眼睛,“我去叫他下来。” 她刚站起身来,就听到楼梯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下来。 没明白祁宴礼吃个饭为什么还要换西装,戚白映愣了愣,“你晚上要出去工作?” 男人眼睑微微一动,“不是。” 戚老太太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宴礼,快过来让奶奶瞧瞧,真是个俊小子。” 即便是三十岁的人了,祁宴礼的魅力不仅不减当年,反而愈发撩人起来。 男人踩着皮鞋踱步走了过来,在餐桌前站定。 戚白映目不转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男人沉默两秒后,淡笑着开了口,“奶奶,今日我叫您来,其实是有私心的。” “哪里私不私心,我又不是不乐意来。”老人看着他。 戚白映目光从戚老夫人身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心脏开始加速跳了起来。 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几秒,而后缓缓移开目光,看向老太太,“我有件事,想征求您的同意。” “你说吧。” “恳请您同意我娶映映为妻。” 男人面容平淡,声音低磁温醇,带着几分真诚,朝老人深深 戚老太太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连忙笑着开口道:“这件事你们说好了就行,奶奶可不会棒打鸳鸯的。” 周姨在一旁跟着笑,“先生和太太看起来这么般配,老太太是不会不同意的。” 戚泽阳跟着说,“姐姐姐夫结婚婚!” 周姨笑着摸他的头,“我们阳阳说的对。” 戚白映闻言,心脏重重跳了一拍,连气息都开始发抖,却强装着镇定,“宴礼……” 戚老太太招呼着他,“宴礼,你过来些。” 祁宴礼闻言往前走了两步。 老人抓起戚白映瘫在桌面的手,而后又拿起男人的手,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奶奶啊知道,你们在一起不容易,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最好明年就给我生个小曾孙。” 戚白映瞬间红了脸,低低的喊了声,“奶奶……” “奶奶还得跟你说说,以后对宴礼好一点,别总是那么任性。”老人看向她。 戚白映辩驳道:“我哪有!” “你可是奶奶看着长大的,奶奶还不知道你的性子?” 戚白映撒着娇,“奶奶~” 老人转而看向祁宴礼,“我这孙女可就交给你了,得好好待她。” 男人看着她不知是羞红还是气红的脸,薄唇抿起笑意,语调不急不缓道:“奶奶,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今天下了点小雨, 戚白映看着车窗外被蒙了一次薄雾的街景失神,就听到后座的戚老太太在叫她。 “白映,今天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戚白映回眸笑道:“没想到会变天。” 昨日宁城还烈阳高照, 今天却乌云压顶, 阴雨绵绵。 她穿得不算少, 老人还是怕她冻着。 戚老太太注意到她神情不对, 试探的问道:“心情不好?” 戚白映的心情确实不怎么样,今天是开庭的日子, 而他们也正去法院的路上。 “我没事,奶奶。” 驾驶位上的祁宴礼静默不语,借着等红灯的空挡,伸手覆上她的手腕,安慰般的拍了拍。 “有我在。” 戚白映反握住他的手,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知道。” 到达法院的时候, 时间还很早,其实戚白映也不知道沈逸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很多事情都是祁宴礼安排好的。 她没有多问过,不知道是对于祁宴礼的信任, 还是因为那个人是沈逸。 如果沈逸没有做出这些事来, 戚白映觉得他们以后的关系,就该是年老之后,两人在一起喝下午茶,然后一起聊起年轻时候的琐事。 做一对忘年交的老友。 可惜的是, 沈逸并不是这样想的。 十点开庭, 现在还早。 戚白映在法庭外遇到了顾熙,她似乎哭过, 眼睛有些红,见到她喃喃的叫了声,“白映……” 看到她身后的祁宴礼和老夫人,又忙着擦眼泪。 戚白映将她拉到一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怎么哭了。” “就是……有点难受。”顾熙哽咽道。 昔日好友,最后以这个结局收场,别提戚白映,就连顾熙也没办法接受,她昨天躺在床上难受了一晚,今天早上又一直在哭,差点连妆都上不了。 戚白映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熙熙。” “沈逸他……会坐/牢吗?”顾熙抓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激动。 戚白映抿着唇没有回答,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 顾熙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低的抽泣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了,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顾熙,这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戚白映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颤音,“可,这是我必须做的。” 顾熙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没有试图的意图,她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白映,该走了。”戚老夫人站在不远处喊她。 戚白映拍了拍顾熙的肩,“熙熙,我先走了,你稳定下情绪再进去。” “好。” 戚白映朝几人走了过去,刚站到男人旁边,戚泽阳就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姐姐,刚才姐夫说……” 她挑了挑眉,余光睨了一旁的男人一眼,“他说什么?” “姐姐姐夫结婚的时候,阳阳要做小花童!”戚泽阳笑得眉眼弯弯。 戚白映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好,姐姐也答应阳阳,还给阳阳一个大红包。” 一旁的祁宴礼走了过来,声色淡然,不着情绪,“刚才和顾熙说了什么?” “就聊了一些琐事,她不太能接受,我和沈逸上法庭的事。”戚白映解释道。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秀发,他静默不语,像是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我们进去吧。”戚白映淡声道。 旁听席上坐着的人里,除了顾熙还有沈逸的一些亲属,这些人大多都是来看戏的,都等着沈逸从和源的总裁位置上跌下来。 戚白映面色如常,坐在原告位子上,左手边坐着的是祁宴礼请来的律师界王牌律师。 再加上她手里的证据,这才诉讼的成功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如若不是被告席上坐着的是沈逸,她大概会很开心,能亲眼看着害戚家的人锒铛入狱。 “带被告人。” 法官落下锤子。 戚白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看到几位警察压着沈逸走了出来。 沈逸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不少,以往最注意形象的人,今天却蓬头垢面,再无贵公子的矜贵气。 从沈逸出来的那瞬,目光就锁死在戚白映身上,两个人隔着法庭对视。 戚白映没什么感触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摸不准现在是什么心情,好像有点儿难受。 法庭上吵了起来,戚白映没有认真在听,她偏过头,避开沈逸直勾勾的目光,思绪开始放空。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沈逸。 沈逸八岁那年被送到沈爷爷那,应该是父母离世的打击太大,他刚来的那会并不喜欢说话,很闷,看上去也很阴郁。 好像是患上了自闭症。 那时候的戚白映性子就闹腾,戚母又是一个温和的人完全管不住她,就将她丢给了沈爷爷管教。 也因为这样,戚白映和沈逸就认识了。 刚开始戚白映觉得他太闷,没事就喜欢逗他,直到偶然间发现,沈逸一个人蹲在房间里,用小刀割着手腕。 她吓坏了,跑去叫来了沈爷爷,沈爷爷救下了沈逸。 后来她听沈爷爷说起沈逸的身世,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圣母心泛滥,她开始对沈逸很好。 戚白映用自己小小的力量感化了沈逸,将他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可没想到,到最后,也是因为她,沈逸重新坠入黑暗。 有时候戚白映也会在想,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现在的沈逸可能就是她一手造就的。 沈逸毁了戚家,而她毁了沈逸。 再回过神时,两位律师已经剑拔弩张般争得不可开交。 庭上的法官,又落下一锤子,法庭才算安静下来。 “法官,我有话要说。”沈逸突然开了腔。 “我承认,致使戚痕先生跌倒而昏迷不醒,使用非正当行为,促使明澄集团破产。” 空气凝滞了一瞬。 沈逸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就连沈逸的律师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瞬间愣在了原地。 戚白映掀开眸子看向他,沈逸朝她笑了一下,神情淡淡,让人分不清他这笑,到底是表达怎样的情绪。 “在这里,我想对戚白映女士说几句话。”沈逸嘴角挂着淡笑,“对不起,白映。” “我不期望你会原谅我,但我求你,别恨我。” 戚白映敛起眼尾,凝神看着沈逸,目光中的他,与戚白映记忆中宠溺喊他白映的男生渐渐重叠。 她该恨沈逸的,恨他对待戚家不择手段。 可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不管她怎么埋怨沈逸,可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她的心脏。 太疼了。 年少时最好的朋友,毁她一家生活的希望。 她抿了抿唇,“沈逸,这声对不起,应该是你接受完惩罚后再亲口对我说。” 沈逸笑了起来,“好。” 到最后,法官一锤定音,沈逸判了有罪。 戚白映不知道他会判多久,祁宴礼问过律师,少则五年。 那么沈逸,五年的大好年华,将要在监狱里度过,这对于他是最好的惩罚,对于戚白映一家则是一个交代。 戚白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原告席上走下来的,刚踏下一节楼梯,手就被人扶住了。 “走路小心些。” 是祁宴礼。 戚白映下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手,两人没有说话,就好像在彼此的眸光中感受到了心声。 ** 祁宴礼让游意送戚老夫人和戚泽阳先回家,他陪着戚白映上了另外一台车。 他没有发动车子,只是静静坐着。 车窗外的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砸落在窗户上,朦胧了戚白映的视线。 大概过了半分钟,戚白映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不开心,可以哭出来。” 男人嗓音低哑温醇,回荡在逼仄的车间里,带着几分安抚之意。 “哭够了。” 戚白映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张照片,去年沈逸生日时留下来的。 她和沈逸的合照。 “祁宴礼,你说沈逸遇到我,是不是太不幸了。” 她将他从黑暗里拉出来,却又熄了他生命中盏明灯,所以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没办法爱他。”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我又给了他人生的希望。” 有些感情从第一眼就注定了,就好像她第一眼见到祁宴礼。 祁宴礼凝视她的目光深了几度,静了几秒后,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这不怪你。” 八岁的戚白映和八岁的沈逸,也不知道他们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那时候的戚白映治愈了绝望的沈逸,可是这无关爱情。 什么时候,沈逸对她的感情成了执念?而她并未发觉,难道是他藏得太深了? 后来,戚白映才知道,原来她没有发现,是因为她对沈逸的感情太过纯粹。 “映映。” 男人唤了她一声,欺身压了过来。 戚白映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似乎带着询问。 “别想他了。”祁宴礼说着,抬起微凉指尖扣住她的后脑勺,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对视着。 “已经过去了,沈逸会知道,是他错了。” 戚白映下意识抬起头,吻上了男人的下颌,细细的亲吻。 “我们回家吧。” 似乎不满足,男人偏了偏头,碾压上她的唇角,两人如同陷入热恋一般,在车间里肆意的吻了起来。 像是被分散了注意力,戚白映暂时忘了沈逸的事情,主动的回吻起男人,暧昧的气氛在车间里冉冉上升。 两人直到气喘吁吁了才分开。 祁宴礼倒回到驾驶位上,抬手手指扯松了领带,“我们现在就回家。” 戚白映喘过气来,低低的笑了声,“我想吃你做的面。” “那今天就做给映映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睡了大概十个小时,头有点痛痛的,先更这么多,晚上应该还有一个肥章!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近日祁宴礼的工作变得很忙, 总是早出晚归的,早上戚白映没醒他就出了门,晚上戚白映睡熟了他才回来。 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 但戚白映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后面想了想, 既然祁宴礼不能陪她, 那她去公司找他总是可以的。 戚白映事先没有跟祁宴礼说她要去公司的事,化了一个心机的妆, 妖而不艳,白裙子看上去又纯又欲。 “周姨,今天晚上不用准备我和宴礼的晚饭,我和他今天出去吃。” 周姨在厨房里应道:“好的太太,你出门的时候注意安全。” 和周姨打完招呼过后, 戚白映就出了门,祁宴礼之前给她配了台车, 她不喜欢开,就一直停在车库没动过。 她开着车,就赶到了祁宴礼的公司。 正巧碰到祁宴礼在开会,戚白映想着要不要去他办公室坐一会等他, 就遇到了上次接待她的安然。 上次她来祁宴礼公司后, 游意那一声“总裁夫人”,可是让这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包括这位想借势上位的安然。 戚白映怎么看出这位安秘书有这种想法的了? 每次一遇到她,眼底就好不遮掩敌意,哪怕面上装得再和善, 像戚白映这样的人精, 总能一眼看出。 “是安秘书啊?好久不见了。”戚白映勾起潋滟眼尾,笑着跟安然打招呼。 “戚小姐。”安然职业素养不错, 看着她这得意洋洋的样子,即便心里的气得痒痒了,面上还能保持微笑。 戚白映凝望着她脸上的情绪,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叫那么客气做什么?” 安然嘴角抽了抽,“应该的,戚小姐。” “对了,宴礼了?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他的。”她咬字很轻,却让人无法忽略其中的暧昧意味。 安然脸色变了变,“祁总还在开会。” “那我就去他办公室等他。”戚白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对了,你放心,我不会乱动他东西的。” 她拢了拢头发,不再看女人难看的脸色,甩着细高跟往祁宴礼的办公室走。 刚走了几步,戚白映似乎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斜睨着一旁的安然,笑得一脸娇媚,“还有啊,我不喜欢喝咖啡,安小姐这一回就不必送了。” 祁宴礼在工作上用有能力的人,戚白映并不反对,但是要是敢在她头上动土,那就瞧瞧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沾染。 今日下了些雨,办公室里又没有开灯,昏暗一片。 戚白映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法子,也不开灯,坐在办公桌上就等着祁宴礼开完会。 大概是觉得无聊,戚白映给顾熙发了条信息过去。 “——祁先生已经五天没有理我了,你说他是不是得到了我的心,就不珍惜了?” 这会儿刚好五点半,是顾熙午休醒来的时间段。 她秒回道:“那么骄傲的戚白映,居然也会有这么患得患失的时候,真是人间罕见。” 戚白映朝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 “——大概陷入爱河的人都这样?” 顾熙笑了,“我有男朋友,这样的狗粮我不吃,谢谢。” “——你和曲舍林最近怎么样?”戚白映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听顾熙提起曲舍林了。 “他回林家了。” 顾熙过了近半分钟,才回她第二条消息,“白映,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曲舍林现在回到了林家,按林家人的性格,婚姻这种事肯定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也不是说顾熙家他们看不上,他们只会争取利益最大化,而顾熙这样被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被安排联婚? 两个人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这是顾熙和曲舍林都心知肚明的。 戚白映想要安慰她,“熙熙,你先别想那么多,你们都年轻,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的。” 顾熙和曲舍林是标配的姐弟恋,女大三的那种。 “再说了,如果曲舍林真的爱你的话,他会解决好林家的事的。”戚白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顾熙像是释然了,半开玩笑道:“白映,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们家祁先生教的?” “他忙着了,哪里时间理我。”戚白映提起这个,就有点小脾气了,“我跟他都快一个星期没在一块吃过饭了。” 戚白映掰着手指算了算,已经第八天了!这个狗男人最近不知道在公司忙些什么!恐怕连老婆跟人跑了都不会知道! “所以你就去他们公司找他了?”顾熙笑得贱兮兮的,“白映,可没见你这么主动过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戚白映撇了撇嘴。 “你还嘴硬呢?”顾熙笑话她,“明明就是想你们家祁先生,想得不得了。” “……” 像是被戳中了心声,戚白映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越说越像是在掩盖什么事实。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们家祁先生快开完会了,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戚白映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慌里慌张的躲到了门口,准备给祁宴礼一个惊喜。 然后她就听到外边,安然和祁宴礼的对话声。 “对了祁总,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吗?庆祝一下项目成功?” 男人顿了顿,稍缓了一瞬,语调不急不缓,“这件事我会让游意安排,你们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祁总。”安然叫住了他,“您不参加吗?” “我有其它事情。”祁宴礼压着声音,说完这句话,不再等安然说话,他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祁宴礼看着昏暗的房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然后转身去开灯。 戚白映像是瞅准机会,朝着男人的后背扑了上去。 祁宴礼身高太高了,即便她穿着高跟鞋,伸手也只能抱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贴在男人的后背上。 “surprise!” 听到她的声音,祁宴礼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拥住戚白映,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墙上,顺手关掉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正巧有职员看到这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连忙拉住游意八卦道:“游总,那就是我们的总裁夫人?看上去挺狂野的啊?” 游意一巴掌削在了他头上,“那是你能看的,我都不敢看?” 见职员还瞪着眼睛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口,游意忙将他的头掰了回来,“你还看?要是让祁总知道了,你就不怕丢了工作?” ** 办公室里很昏暗。 祁宴礼将戚白映压在墙上,凝望着女人眼底闪过的慌乱,微微眯了眯眼,“你怎么来了?” 戚白映背靠着冰冷的墙,思绪里混入了男人的气息,有些迷离起来,她咽了口唾沫,“我在家有些无聊。” “无聊?” 男人轻佻着重复着她说的话,压低声音笑了起来,“还是不肯说实话?” 她那些小心思被男人一眼看透,戚白映心虚的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哪有……” 话还没说完,下颌就被男人捏住,给移了回来。 男人凝视她的眸光又深了几度,他眉头敛低,平素沉稳的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映映,说你想我了。” 戚白映哪里会如他的意,他越想听,她便越不说,看看到最后谁先投降。 她抬起手,抱住男人的脖颈,稍稍点起了脚尖,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明明就是祁先生想我了。” 祁宴礼闻言,偏开头笑了一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低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是一场唇齿之间的追逐与较量。 戚白映细细的回吻着,像是要表达着这几日被冷落的情绪,微挑嘴角,在男人薄唇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见弥漫开来,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祁宴礼的手顺着她的腰肢滑入了衣摆。 女人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抬手按住了腰上那支乱动的手。 “祁……宴礼。”她的呼吸有些乱,“这里是办公室。” 似乎不满意她的不认真,祁宴礼加重了那个吻,就好像要剥夺她的呼吸一样。 直到戚白映觉得自己快缺氧了之后,男人才放开她。 两人贴着墙喘着气。 等缓过气来,戚白映笑着指控他,“吻得那么深情,还说你没有想我呢?” 男人不置可否,“那你想不想我?” “一天到晚的忙工作,我这么漂亮的小娇妻扔家里?还指望我会想你?”戚白映开始一条一条的控诉他的罪行,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别以为一个吻,就能讨好我。” 祁宴礼似乎也意识到冷落了戚白映,俯身靠在她脖颈上,亲昵的用鼻子蹭着她,“今天晚上好好陪你。” “现在舍得时间陪我了?”戚白映挑了挑眉,“本小姐今天晚上没空!” 祁宴礼扬了扬眉,“小姐?” 他轻启薄唇,咬了口她的锁骨,“你现在可是我祁家的太太。” 一股酥麻感顺着锁骨蔓延到全身,戚白映轻轻吸了口气。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节奏,细细亲吮着那道不明显的牙印。 “别咬。”她娇嗔,“我……有点受不了。”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恶劣的亲吻着,“还不承认,你想我了?” 戚白映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最后还是妥协的哼出一声鼻音,“想了。” “祁宴礼,我想你了。” 她挑起那双媚眼如丝的丹凤眼,眸底像是蒙上一层水雾,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娇媚却不风情,又纯又欲。 祁宴礼凝视他的眸光又沉了几分,最后才压低声音道:“我休息两天,好好在家陪你。” 她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宴礼哥哥,可要说话算话。” 男人虔诚的亲吻着戚白映,而后松开了束缚着她的双手,“等我一会,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戚白映当然没有什么异议,“我陪着你。” 祁宴礼这几天一直在忙一个大项目,全公司的人都跟着起早贪黑,终于等项目尘埃落定了。 听到戚白映来公司找他的时候,祁宴礼在会议上时,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等会议结束,便迫不及待的赶回了办公室。 其实他也很想她了。 “待会,我带你去个地方。”男人处理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 低哑温醇的声音,吸引住了戚白映的注意力,她仰起头,看向办公桌旁的祁宴礼。 “去哪啊?” 而男人并不打算告诉她,只说了句“去了就知道了”。 戚白映不免起了好奇心,想起之前的惊喜,和上次没去成的约会,难不成祁宴礼是想跟她求婚?顺便去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了? 这求婚**的事,未免也太顺了,她可不能让祁宴礼觉得她很好娶,一娶就能娶回家。 可是,今天不是周末?民政局不开门啊? 祁宴礼打定主意不说,任由她怎么胡搅蛮缠的打探,半分结果都没问出来,她只好收起好奇心,等男人忙完手头上的工作。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男人终于签好了最后一份文件,理了理衬衫后站了起来。 “映映?” 抬眼往沙发处一看,戚白映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睡姿不算好,不够睡起来的样子看上去又乖又可爱,祁宴礼不由的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祁宴礼蹲在沙发前,凝望着女人的睡颜,她的容貌并没有过多变化,只是相较于五年前,更添了几分娇媚。 不过性子倒是没变,还是以前那般娇纵不听管教。 他抬起微凉指尖,轻轻刮蹭着她的左脸颊。 戚白映似乎睡得并不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等看清祁宴礼时,打了个哈欠,“你忙完啦?” 祁宴礼蹲在她眼前,神情淡淡,“很困吗?” “还好……”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短促的声音,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祁宴礼站起来,凝视着她,视线沉沉的,“今天太晚了,要不然……” “不行。”戚白映也跟着站了起来,挑起眼尾看他,“说今天就得是今天。” 祁宴礼低笑了声,抬手轻轻刮蹭了下她的鼻尖,“好。” 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正巧碰到游意个安然在谈工作。 游意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着打了声招呼。 而安然看见两人时,脸上神情僵了一瞬,“祁总,今天晚上公司聚餐,您不来了吗?” 还未等祁宴礼回答,戚白映连忙亲昵的挽住男人的胳膊,笑得娇媚,“今天你们祁总被我征用了,你们等下次吧。” “可是……”安然还想说什么。 祁宴礼打断了她,“公司聚会你们好好玩,所以费用从我的私人账户里拿。” 他牵起戚白映的手,偏过头抿唇笑了下,“走吧。” 戚白映笑着跟游意几人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游意意味深长的笑,“您和祁总玩得开心,我们才会开心。” “油嘴滑舌,小心扣你工资。”戚白映睇了她一眼。 祁宴礼牵着戚白映,毫不避讳的上了电梯。 时间并不早了,已经临近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祁宴礼和戚白映上了车,车子往城东的方向行驶着。 车子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这段时间里,戚白映一直在脑补,祁宴礼到底会带她去哪? 该想的地方都想过了,让戚白映惊讶的是,祁宴礼竟然带她去了城东那块地。 上面已经在开始建设,虽然是晚上,也不难看出工地上的砖砖瓦瓦,和各种建筑设施。 “你怎么带我来这?”戚白映不解的问道 男人淡声答道:“先下车。” 两人一同下了车,戚白映越看越觉得奇怪,“这里在施工?” 祁宴礼给她带好安全帽,牵着她走了进去,“进去看看。” 戚白映随着他走了进去,沉默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我们不是说好的,这块地的使用权归我吗?” 男人偏开头笑了下,掀开眼皮睨着她,在浓浓的夜色中,他的眸光尤其的亮。 “你知道这里在建什么吗?” 戚白映下意识摇了摇头,“在建什么?” “孤儿院。” 其实祁宴礼查过戚家以往的资料,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戚白映想拿回这块地的目的。 也就是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了现在的这一块,他说过要帮她,从一而终。 戚白映闻言,视线停顿在他的脸上,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不高兴?”祁宴礼低声问道。 戚白映止不住笑了起来,小跑过来扑到他怀里,“我高兴死了。” “小心,别摔着了。”男人往后退了两步,才扶住她。 戚白映靠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笑得眼眸弯弯,“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做这个的?” “这个星期。”男人如实答道。 “喔。”戚白映像是明白了什么,“你这个星期这么忙,就一直在忙这个?” 祁宴礼神情淡淡,看向她的眸光却盛满了笑意,“嗯。” “宴礼哥哥,我爱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 —— 1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祁宴礼挑了个时间, 去了趟监/狱。 这是沈逸入狱之后,祁宴礼第一次去见他。 曾经意气风发的和源总裁,现在却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一刻起, 沈逸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 祁宴礼敛低了眉头, 没什么情绪的问道:“值得吗?” 沈逸闻言, 嘲讽的笑了起来,“祁宴礼, 你以为所以人都跟你一样,做什么事之前,都先想想值不值得?”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只要是关乎于白映的,都值得。” 祁宴礼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语调不急不缓,“可你伤害了她。” 他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沈逸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却丝毫不见悔恨,这样看来,如果能重来一次, 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沈逸不过是赌了一把, 赌输了而已。 “我只想要她一个人。”沈逸看着他,冷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就算是她父亲,也不能阻止。” 祁宴礼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可是你输了。” 他输了。 输给了戚白映。 沈逸闷着嗓音笑了起来, “是啊, 我输了,不过我还真是要恭喜你。” 他不以为然的轻嗤一声, “就这样,你都能赢。” 祁宴礼薄唇稍扬,凛冽的面容上一丝笑意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看着几近绝望的沈逸。 沈逸冷哼一声,“祁宴礼,你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我不是你。”祁宴礼淡声答道,沉默十几秒后,“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其实是要感谢沈逸的,感谢他这五年来对于戚白映的陪伴,不过五年来青梅竹马的陪伴,最终也没能成为爱情,从这一点来看,沈逸无疑是失败的。 相比于得意,祁宴礼应该是庆幸的。 即便迟到了五年,他还能找回戚白映。 沈逸笑得愈发肆意起来,“你不是我?你是觉得你比我高尚吗?你也是个混蛋,为了祁家抛弃了她。” 祁宴礼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眉头敛低,那双深邃的眸子情绪不明,最后,他站起来,正打算离开这里。 想来,事到如今,他和沈逸也没什么好聊的。 没想到沈逸却叫住了他,“祁宴礼,你最好别做对不起她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的担心,太多余了。”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直到走远了,沈逸的笑声才渐渐消失。 游意已经在外等着了,见着祁宴礼,便迎了上来,“老板。” 祁宴礼掀开眼皮睨他,视线沉沉的,“之前在医院,你和白映说了什么?” 其实他猜到了不少,只是有些事不问清楚,永远都只是猜测而已。 游意答道:“我告诉戚小姐,您当年离开,是因为戚先生的逼迫。” 祁宴礼薄唇轻抿,他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谁教你这么说的?” 游意攥紧了手,紧张得咽了口唾沫,最后压低声音,“是我自己要这么说的,老板,我也是为了……” “明日起。”祁宴礼扫了他一眼,朝车子的方向走去,“你不用来公司了。” 游意知道他的脾气,即便不服这样的惩罚,也没有再开口为自己辩解,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他忍不住喊道:“老板,我只想问你。” “如果回到五年前,您会为你戚小姐而留下来吗?” 没有答案,祁宴礼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或者,换一个方法来说,这就是祁宴礼的答案。 因为即便五年前他离开了,五年后的他也未必会输。 游意无奈的笑了声,“不过都是在赌,只是您赌赢了而已。” 在这才豁出性命般的赌/博里,沈逸赌戚白映不会知道真相,而祁宴礼在赌戚白映一直爱着他。 游意不知道戚白映的人生,是可悲还是可喜的,但是他知道,这些磨难过去之后。 祁宴礼的命都是她的了。 ** 等祁宴礼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屋子里没有开灯,静悄悄的。 祁宴礼觉得有些奇怪,叫了几声周姨的名字,无人应答,他心下疑虑重了起来,正打算开灯寻人。 一道身影朝他扑了过来,祁宴礼伸手接住了她,冲鼻的酒味涌了过来。 戚白映喝了不少酒,倒在他怀里,傻笑着说道:“周姨她,放假了,三天。” 她朝祁宴礼竖起了三根手指。 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酒味,祁宴礼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低声问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顾熙……请客。” 戚白映今天是说要去陪顾熙聊聊天,没想到这两人聊着聊着就去了酒吧,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尽兴的喝过酒了,所以这会儿醉醺醺的回来了。 “顾熙呢?”祁宴礼挑眉问道。 戚白映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好像……回家了。” 她刚说完,就朝祁宴礼的下巴亲吻了一口,而后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就像小孩得逞后的得意洋洋。 喝醉的戚白映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他的话,祁宴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 他将戚白映横抱而起,打算送她上楼洗澡。 怀里的女人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解他的衬衫扣子开始乱摸,“怎么……这么硬啊??” 长期健身的祁宴礼:“……” “别乱动,映映。”他克制着嗓音,提醒着怀里的女人,毕竟他也不能永远都坐怀不乱。 喝醉的戚白映哪里会听他说的这些,在他胸/肌上又掐又捏,是不是还要吐槽两句,“一点也不软。” 祁宴礼拧了拧眉,还是将女人抱到了房间里的浴室,她现在一身酒味,只能洗澡。 戚白映凑过去,好玩似的朝着他的喉结咬了一口,“它……怎么会动?” 话刚说完,又朝着祁宴礼滚动的喉结咬了一口。 “映映,别闹了。” 男人沉吟,将她放到了浴缸中,打开了热水,调到适宜的温度。 戚白映却抱着他不撒手,“你……不一起洗吗?” 祁宴礼眉头挑动,他哼笑一声,“喝醉了挺像个流氓。” “流氓?”戚白映闻言,皱了皱眉,松开他四处找了起来,“流氓在哪呐?” 戚白映坐在浴缸里,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不一会儿就被热水给浸湿了。 她开始旁若无人的脱衣服,“好臭,要洗澡了。” 祁宴礼:“……” 他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男人转身就要走。 “宴礼哥哥……”戚白映叫住了他。 祁宴礼回眸,戚白映正抬着下巴看他。 女人妆容精致,一头卷发披散在身后,衬衫裙湿了大半,包裹着她完美叫娇俏的身形。 眼尾挑起满目醉意,正睨着他的那双丹凤眼有些迷离。 戚白映勾起绯色红唇,轻笑了声,“你过来一下。” 祁宴礼闻言,静默十几秒后,朝她走了过去。 戚白映朝他伸出了双手,摆出一个求抱的姿势。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祁宴礼俯身靠近她,温声哄道:“映映乖,好好洗澡?” 戚白映撇了撇嘴,最后,抬起下巴亲了亲他的侧脸,“亲一下就好啦。” 祁宴礼怔愣了一瞬,抬手揉了揉她的秀发,“那我走啦?” “走吧走吧。” 戚白映喝醉后,少了平素的娇媚,倒多了分小孩的纯真,想来她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这样的年纪,如果不是承受得太多,她就该如此纯真。 祁宴礼退出了浴室。 他下了楼,收拾满屋狼藉,乱丢的外套和高跟鞋摆放到原来的位置,清理完垃圾桶。 祁宴礼正打算坐到沙发上看一会资料,就注意到了戚白映的手机,他拿起来想要放到茶几上,手机屏幕亮了。 戚白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锁屏 ,锁屏是他的照片。 那是他的侧脸,头发像干干洗过颓然的往下垂着,狭长的眼睛轻轻挑起,也不知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 仔细看看,又能察觉到不对,祁宴礼恍然想起来,那是五年前的他。 没想到不过一张照片,戚白映却存了这么多年,这五年里,她一定很想他吧。 想到随时都想见到他,所以才设置了这张壁纸。 祁宴礼抿起薄唇,却毫不遮掩嘴角的笑意,“其实这五年以来,我也很想你。” 近一个小时后,也不见戚白映从浴室里出来,祁宴礼敲了敲浴室门,喊了她一声。 “映映,你好了吗?” 浴室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和一阵骚动,而后浴室门就这样被从外往里的拉开了。 女人裹着浴巾,精致的锁骨与饱满的前胸一览无余,她似乎还没有醒酒,眼神有些迷离,轻佻的看着他。 祁宴礼狭长的双眼微眯,凝视女人的眸光深了几度。 “映映……” 声音是禁欲后的嘶哑,格外的性感。 戚白映挑眉笑了起来,伸手扯过男人领带,男人不得不顺着她的力道而俯身。 祁宴礼掀开眼皮,正对上女人笑得格外迷人的丹凤眼。 她抬起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的距离不由的又拉进了些。 “宴礼哥哥,吻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状态不好,所以没有写好,现在重新翻修了一下,评论就有小红包呐 —— 感谢有钱了我养你、何小妞儿送的营养液 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这天晚上是祁老太太的七十二岁寿辰, 祁宴礼和戚白映正打算去给老人家祝寿的。 要知道,祁老太太是不太喜欢戚白映的,从老人家口中得知, 她不喜欢戚白映无疑就是, 戚白映不符合她老人家心目中孙儿媳妇的形象。 她需要乖巧、没有主见、顺从的儿媳妇, 刚巧戚白映哪点都没对上, 老太太对她意见能不大吗? 不过这些戚白映都能理解,像祁老太太这样的岁数, 有些封建思想也实数正常,所以也不在意老人喜不喜欢他,还是答应了祁宴礼参加寿辰。 刚进别墅大厅,就遇上了几个熟人,祁宴礼一些表叔表婶的。 之前这些人可是跟林嘉律通过气的, 这会儿见着她,就好像看见自己亲侄媳妇一样凑了过来。 要知道, 现在的祁宴礼可不是五年之前流落在外,祁家没一个人看得上乡下人。 他现在可是宁城的新贵,这些人自然想讨他欢心的。 戚白映不太喜欢这种嘘寒问暖的场合,好在老太太的随身管家出来了, 就让祁宴礼领着戚白映上二楼她的房间。 第一次体会这种见家长的心情, 戚白映还挺紧张的。 祁老太太并不喜欢热闹,即便今日是她的寿辰,她也是独自坐在房间里,不到用餐时间, 并没有出门的打算。 祁宴礼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老人苍老的声音,“是谁啊?” “是我, 祖母。” “进来吧。” 祁宴礼牵着戚白映就这样走了进去。 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正坐在窗边的轮椅上,房间里的灯开得不甚明亮,戚白映注意不到老人的神情。 “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祁宴礼和戚白映近日发生的种种,祁老太太都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她这个孙儿的能力越来越大,她已经没办法在控制他的人生,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她虽不打算计较,也并没有要给戚白映好脸色看的样子,毕竟她确定不满意这姑娘。 长得像个祸害,性子又不好拿捏,她想要的孙媳妇,就应该是乖巧懂事的。 戚白映跟着叫了一声,“祖母。” “别叫得这么亲热,你们之间的事,我可还没说答应了。”祁老太太连眼神都没投给她,直直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声音也是不冷不淡的。 早就意料到会这样,戚白映只是挑了挑没,并没有太过在意。 一旁的祁宴礼沉吟片刻,“该这么叫了。” “祖母,我们决定结婚了。” 祁老太太闻言,转过头来,饱经风霜的双眸横扫过房间里的两人,“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无人应答。 老太太冷哼一声,“这门婚事,我不会同意。” 祁宴礼闻言,却只是淡淡笑了声,“祖母,我跟您说这件事,不是为了让您同意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来通知您一声。” 祁老太太气得发抖,横指向戚白映,“就为了个女人,你要跟我作对?我可是你祖母!” 祖母这二字,从祁宴礼回国就一直压在他身上,也该结束了。 祁宴礼与这位祖母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有的,也只是身体里的血脉而已,而这些又怎么可能成为限制他的枷锁? 老太太知道他心思已定,“好,好得很呐,我就看看你们会不会有好结果。” 祁宴礼牵着戚白映,“既然这样,就不打搅祖母了。” 戚白映随着他退出房间门,便听到身侧的祁宴礼说道:“我们的婚礼上会留有您的位置,您如果来,我们随时欢迎。” “你们别想我会去!” 门“咔嚓”一声关闭,将老人暴怒的声音阻隔在了房间里。 祁宴礼虽然并不在乎祖母的想法,可是出门后散发的低气压,戚白映也知道,他并不怎么高兴。 戚白映捏了捏他的手指,笑着说道:“我们回家吧,白白该想我们了。” 两人开车回家。 戚白映坐在副驾驶位上,有意无意的扫了两眼男人,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祁宴礼……” 祁宴礼沉吟片刻,“嗯,我在。” “我只是想问问……”戚白映顿了顿,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如果你奶奶,永远都不认可我怎么办?” 其实他们两人结婚,不管祁老太太同不同意,这婚还是会结的,只是祁老太太是祁宴礼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能得到她老人家的认可,怎么想都是好的。 “映映……” 祁宴礼沉着声音,“她迟早会答应的。” 戚白映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笃定,犹疑的问道:“为什么啊?” 红绿灯。 祁宴礼缓缓停下车,侧过脸睨了她一眼,语调不急不缓,又带着调笑的意味,“老人都喜欢孩子。” 戚白映闻言,怔愣了一瞬,“你……” “要不然,你生个孩子哄哄她?”祁宴礼薄唇稍扬,轻笑了起来。 戚白映双颊一红,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这种事,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逗逗你。”祁宴礼闷着声音笑了起来,“她年纪大了,管不了我,就只能任由我们下去了。” 他停顿了一瞬,随着红绿灯过后,开始发动车子,“不过映映……” “我挺喜欢孩子的。” 戚白映以为他说这句话是开玩笑的,当天晚上她就尝到了恶果,男人像是三十年没有开过荤一样,在她身上亲亲咬咬。 “祁宴礼,我才二十三岁。”她看着天花板感叹一声,“怎么就中了你这个三十岁老男人的圈套了?” “我要抗议!” 祁宴礼大了她近七岁,戚白映突然觉得在年龄上,她还挺吃亏的。 男人抬起头堵住她抗议的嘴唇,手也已经延着衣摆顺了进去。 “映映乖,别闹了……” “唔???” ** 祁宴礼请了两天假陪戚白映,说陪不如说是给她当免费的人/体模特,这会儿他正坐在花园里,任由戚白映摆弄。 “衣领拉开点。”戚白映坐在画架旁,朝他挥了挥手。 祁宴礼顿了顿,还是照做,解开了衬衫领口的纽扣,不过戚白映似乎并没有满足。 “再往下拉点。”她继续指挥。 祁宴礼闻言,仍旧照做着,解开了第二颗纽扣,男人胸前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戚白映的视线停顿了两秒,而后垂下眼皮看向画架,就听到男人低哑温醇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 “还要继续解吗?” 她怔愣了一瞬抬起眼来,正巧撞见了男人温柔的眸光,不由觉得脸颊一热,“不用了,这样就好。” 祁宴礼低声应着,“都听你的。” 戚白映的画工许久未练,生疏了不少,不过她在这方面极其的有天赋,就好像天生是吃这行饭的,所以戚白映才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艺术高校。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打算办一个工作室。” 这件事她筹划了很久,再加上她口袋里还有些资金,办个小一点的工作室还不算太难。 “需要我帮忙?”祁宴礼维持着模特的姿势,不动声色的问道。 戚白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件事,我想自己完成。” “不然你总帮我,弄得我好像……”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祁宴礼挑了挑眉头,“像什么?” 戚白映噎了一下,“像你养的小老婆似的?” 祁宴礼闻言,低笑了一声,“如果你一个人能行,我不会帮你。” 戚白映这人本就比较独立,怎么也没办法依靠他人得到工作的机会,祁宴礼是知道她的性子,才任由她这样的。 绘画的过程总是晃眼而过,等一副画作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 这会儿阳光正好,戚白映和祁宴礼打算出去散散步。 出门的时候,戚白映把白白也抱上来,不过白白没有出过门,也不适应穿牵引绳,戚白映只好全程抱着它。 小猫咪性子虽然顽劣,在戚白映怀里却异常的乖巧,哼哼唧唧的叫唤着。 戚白映笑着撸了撸它的肥肚皮,“对了,有件事你帮我跟游意说说,帮我找个地理位置不错,价格不贵的地方,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祁宴礼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笑着答应下来,“好。” 两人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熟人,曲舍林刚刚跑完步回来。 “白映姐,好久不见啊?” 曲舍林没有住在林家,不过林家给他安排了别墅,离公司很近,也正在戚白映家附近。 两人之前偶然间遇到过一次。 戚白映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曲舍林有些自来熟,瞧见戚白映怀里抱着的猫,忙走过来就要摸,“我都没听顾熙说过,你们也养了猫?” 因为白白咬人挠人的先例,戚白映刚要跟他说,就见到怀里的白白在曲舍林的抚摸下,显得格外温顺。 戚白映下意识抬起眼皮看了眼一旁的祁宴礼,见男人神色如常也没有多想,笑着跟曲舍林道:“它脾气挺不好的,喜欢咬人。” “我看挺可爱的。”曲舍林毫不犹豫的夸赞道。 “可爱就抱回家吧。”祁宴礼站在戚白映身侧,用平静无澜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抱回家??”曲舍林有些懵。 戚白映扫了祁宴礼一眼,笑着解释道:“不是,他乱说的。” 白白也嗷了一嗓子,往戚白映的怀里躲,不让曲舍林摸了。 曲舍林只好讪讪收回手,“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散个步是来丢猫的。” “既然这样,你们继续散步,我也该走了。” 戚白映看着曲舍林走远的背影,这才回过头,笑着看祁宴礼,“宴礼哥哥,你怎么连只猫的醋都吃啊?” 散完步后,两人回家吃了饭,祁宴礼见戚白映哈欠连连,提议她回房睡个觉,戚白映没多想跟着他上了楼,刚好她也有些困了。 这一觉她说得极好,等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才醒来。 她睁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迷离的神智才慢慢缓过来,从床榻上坐起来,房间里没有看到祁宴礼的身影。 戚白映想了想,然后下了床,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地上铺满着玫瑰花。 疑惑从心头一闪而过,她还是顺着玫瑰花摆放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就走到了画室门口。 房门是紧闭的,戚白映抬手敲了敲,喊了一声祁宴礼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最后,她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其实心中已经隐隐猜想到了什么,但是戚白映还是被惊讶到了,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扮相成熟而极具魅力,这会儿正站在画室中间,朝她手举玫瑰花。 “他们说女孩子,都喜欢惊喜。”祁宴礼抿了抿唇,“可能,我这惊喜过于俗套了些?” 戚白映直勾勾的看着他,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我很喜欢。” 女孩子大概就是这样,即便是再烂俗,她要的也只是你那颗心而已。 祁宴礼身后摆着的都是她的画作。 笑起来的祁宴礼,不高兴的祁宴礼,还是散发魅力时的祁宴礼,都是戚白映爱的祁宴礼。 戚白映笑着道:“怎么都是你呀?” “都是你画的我。” 戚白映闻言,怔愣了一瞬,这些平平无奇的画,在祁宴礼眼里,却成了珍藏。 “映映。”男人温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戚白映闻声抬头,看向他,有些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刚抬头,就看到男人手中捏举着一枚钻戒,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她怔愣了一瞬,眼睁睁的看着祁宴礼单膝下跪,跪在了她面前。 “本来想早点给你的,订制花费了一些时间。” 男人好像有些紧张,正认真的给她做着解释,声音隐隐颤抖着。 戚白映站直身体,那双水盈盈的双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在它发生的那一瞬,却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五年以来,她和祁宴礼都走得太艰难了。 眼睛开始发酸,戚白映却极力忍耐这,笑着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戚白映小姐。”祁宴礼顿了顿,目不转睛的与她对视着,“你愿意做祁宴礼先生的太太吗?” “这辈子都不后悔。” 如果婚姻是个牢笼,我愿这辈子将你束缚在我怀里,哪里也不要去,这辈子只做我的人。 戚白映吸了吸鼻子,毫不犹疑的说道:“我愿意。” “祁宴礼,我说我愿意。” 话说着,向男人伸出手去。 祁宴礼轻轻取下她食指上的那枚素银戒指,将钻戒套了上去。 “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映映。”他站起来,精致的眉眼深情款款,“感谢你爱我。” 戚白映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该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祁宴礼我感谢你能赠我一生的深情。 戚白映想起来,她和祁宴礼相处的那一年时光,她也曾幻想过男人眸底装着满目深情,单膝下跪,说要与她共度余生。 她不过是,完成了年少时的一个梦。 庆幸的是,梦里的那个男人,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祁宴礼。”她咬着唇,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我很爱你。” 爱了整整五年,这五年啊,差点要了我的命。 祁宴礼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轻轻厮磨着她的耳朵尖,亲昵又暧昧,“映映,我也是。” 谢谢你,映映,你等了我五年。 如果可以,我用以余生作陪。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提示!!! 四十九章已经全改,需要重新看一下!!!看过宝宝们快去给我补!! 昨天晚上状态不太好,所以没有写好。 —— 到这里,《我以温柔待你》正文完结了。 其实到最后心态有些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无业过后的焦虑哈哈哈,等写完番外,我就要回去重新做一名工作狗了。 感谢一直追更到现在的宝宝们啊,讲实话,这一本应该是我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一本了,(虽然我只写了两本,狗头) 不过庆幸的是,我一直在进步,以后也会写更多更好看的故事给大家的。 再次感谢一直喜欢这本书的读者。 对了评论区看你们一起在求车,你们太坏了,这件事晋江审核是不会放过我的,要不然我写到wb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嘿嘿。 对了在这里推一下我的预收文。 《诱你深陷》 文案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将女孩困在怀中,掌心收拢扣住她的下巴,抬高,迫使那双含泪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 他低笑,金丝眼镜掠过危险的光,“还敢,躲着哥哥吗?” 被掐住下巴的迟奚浑身颤栗,“不……不敢了。” 直到这刻,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温柔假象下的真面目 * 做了她这么多年的温柔哥哥,季凭礼想看看,把她弄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非亲兄妹 《承蒙溺爱》 文案 书苑初见程郁,是她被一群混混堵在阴暗的潮湿小巷。 男生校服发白,紧绷着下颚线,食指屈起擦去嘴角的血渍,“欺负个女孩子算什么事?” “你别哭,我在这。” 自此以后,少女的小心思里,全是他的名字。 多年后,书苑再次遇到程郁。 他身患盲疾,阴郁寡言,是南城出了名的狠角色,人人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书苑不怕他,做了他身后的小尾巴。 宠他,护他,给他毫无保留的偏爱。 ** 众人皆知,程家那位眼盲的小公子,性子狠厉,薄情寡义,不好招惹。 然而,某次宴会上,有人撞见—— 他将熟睡的女孩儿护进怀里,指腹厮磨着她的额角,神情温柔令人心颤。 听说,那个女孩儿,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 * 眼盲后,程郁的世界黯淡无光,而书苑成了他的光。 #天之骄子落下神坛被她俘获# 男主后期眼睛会好 救赎与被救赎 双向暗恋 基友的预收: 《别再做情人》by憬里 边栀跟了温时屹快一年,懂事乖巧有分寸,从来不肖想不该得的,堪称业界楷模。 然而,就在协议期将满之时,温时屹出了车祸,把这几年全忘了个干净,唯独记得几秒两人缠绵悱恻的片段。 边栀望着半分过往都不记得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勾住他的手指—— “我是你女朋友。” - 正当两人情意渐浓之际,温时屹突然恢复了记忆。 心虚的边栀连夜收拾铺盖从温时屹家溜走。 像温时屹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知道自己被她耍了那么久,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谁知城墙都还没翻出去,就被人给逮了回来。 害怕今天就交待在这儿的边栀把心一横:“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行啊。”男人垂眸,伸手扣住她的下颚,“那就跟我回家待产。” 边栀:“???” #不是啊大哥你听我解释!!!# #你看我现在去市场给你买个蛋说这是我生的行吗?# 第51章 番外 戚白映开工作室后变得忙碌起来, 两人说好了要去领证这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过两天是祁宴礼生日,她想着抽个空给他过生日,然后好好道个歉。 不过…… 她送什么给祁宴礼做生日礼物比较好? 想了很久, 戚白映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最后, 她想到了顾熙。 要知道在这方面, 顾熙绝对是能手,哄她家曲舍林的时候, 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男人就是好这口。 戚白映给顾熙打了个电话过去,自顾熙二十五岁生日一过,就被家里面勒令去公司上班,想来, 她这会正苦逼的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正当戚白映以为她忙,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 电话接通了。 顾熙压低声音,“姐们,你这个电话打得真及时。” “我跟你说,我爹刚才要跟我开会, 幸亏你这个电话, 把我从虎口上救了回来。” 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声音大了起来。 戚白映挑了挑眉,“你现在不是公司市场部总监,开个会挺正常的吧?” “可别提了, 我爹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顾熙暗暗吐槽, 刚想说什么,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戚白映玩着指甲,慢悠悠的说道:“也没什么,过两天是祁宴礼的生日,你说我送什么给他比较好?” 她没什么送礼物的经验,尤其对方是男性,更重要的是,这人还是她老公。 电话里的顾熙笑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之前不是还嫌我总是哄男人吗?不过我跟你说,曲舍林那个脾气,我不哄真的不行。” 顾熙是个话痨,戚白映自从认识她那天起就知道,十几年过去也习惯了。 “熙熙!打住。”戚白映出声制止道。 顾熙这才收住声,开始回归正题,“你们家祁先生什么都不缺,还真不好说。” 祁宴礼确实什么都不缺,不过…… 戚白映眨了眨眼,脑子里晃过一道光,“他缺个证。” 结婚证。 祁宴礼早就想领了,两人明明就已经在一起了,他倒像怕她跑了似的。 “你们俩要不然趁着生日去领证?”顾熙试探的问道。 戚白映攥了攥手指,“那就这么办。” 第二天,戚白映起了个大早,祁宴礼以为她今天要工作,也没有多说什么,好像都忘记今天是他生日似的。 戚白映也假装不知情的样子,开始坐在化妆台前化妆。 祁宴礼在她身后系着领带,眸光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瞟。 “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终是安耐不住,男人低问出声。 戚白映忍着嘴角的笑意,胡乱编道:“今天有个部门会议,可能要加班。” 透过镜子,身后的男人拧了拧眉,沉沉的视线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戚白映嘴角的笑意加深,“怎么了吗?今天是有什么事?” “没事。”祁宴礼踱步走了过来,俯下身来,胸脯贴着她的后脑勺,语调不急不缓,“你真想不起来?” 戚白映有些茫然的抬起眼皮,看到的是男人的下巴,见祁宴礼神情肃然,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敢忘?” 她笑吟吟的说道:“对了,你之前不是找奶奶要了我的户口本,拿到了吗?” 祁宴礼面色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含住笑意,“你的意思是……” 戚白映扬了扬眉,“你今天忙吗?不忙的话我们抽空去领个证?” 却不曾想,男人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有空。” 戚白映看着他那个样子,抿着唇笑了起来,“宴礼哥哥,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祁宴礼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只要你愿意嫁,我随时恭候。” “那就今天吧?” “好。” 戚白映站起来,在衣柜里挑了两件衣服,“你说我今天穿哪件去拍结婚照?” 她看了眼祁宴礼身上的深色西装,“那就这件吧?” 是一条衬衫裙,色调与祁宴礼身上西装很搭,拍上半身结婚照的时候也会很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祁宴礼凝望着她,淡笑出声。 他好像养了个任性的小朋友? 两人换好衣服,和周姨打完招呼后就出了门,开着车前往民政局。 今天周一,即便祁宴礼和戚白映来得挺早,还是排了挺长的一条队。 “我听说,结婚和离婚都是来民政局。”戚白映抱着祁宴礼的胳膊,将男人的上半身往下拉扯,这才费力凑到他耳边说出这句话。 祁宴礼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不过他倒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沉吟片刻,“我们不会再来第二次。” 就好像是承诺一样,男人说得虔诚又坚定。 戚白映怔愣一瞬,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你敢?要是你这么做,我这辈子也不放过你。” 祁宴礼闷声笑道:“映映,你这辈子也别放过我。” 戚白映听到他的回答怔愣了片刻,而后笑着踮起脚尖,旁若无人的亲/吻着他的下巴,“你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 每一句都那么甜。 “今天有些高兴。”祁宴礼淡声道。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她的神情告诉戚白映,他很高兴。 这是五年前的祁宴礼不敢奢望的一天。 大概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成功拿到红本本。 “终于拿到手了,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了!” 祁宴礼捏着手中的小本子,淡淡的“嗯”了声。 大概是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真正实现的那天起,祁宴礼说不出什么心情。 他捏了捏戚白映的手,“映映,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想不到该说什么,就说了句烂俗的话,后来祁宴礼每每想到这一天,总觉得太过失态了些。 不过仔细想想,这一天失态也实数正常。 戚白映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宴礼哥哥,你不会高兴得要哭了吧?” 男人轻轻笑了声,将戚白映揽进怀里,细细亲吻她的发丝。 “我是很高兴。” 只希望,这不是上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 戚白映见他情绪有些不对,拍了拍他的后腰,半开玩笑的说道:“别高兴的太早,我性子很磨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花了两个小时,写了点车尾气QAQ 想看的宝宝就……weibo私信全订记录顺便夸我一下叭!! 我自认为还……挺带感的QAQ weibo:京鲵Z 推一下朋友的预收《拥抱浪漫》 傲娇驯服指南 林潼妤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金融系的第一名,校内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谢望谈恋爱。 谈了以后,她才发现谢望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传闻里的谢望是朵娇花,据说很不好接近。 和她在一起的谢望节日会给她买礼物,会和她出门约会,剥虾夹菜样样滴水不漏,还总喜欢亲她。 唯独不说爱她。 连土味情话都不会说一下。 林潼妤郁闷至极,深夜在论坛激情发帖:【男朋友对我很好,可从来不说爱我,见到我甚至都没有表情的,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论坛高赞回答:【分手吧,他只是馋你的身子】 林潼妤沉默良久,决定相信广大网友,当天就给谢望发消息说分手。 次日清晨她准备去上课,刚走出宿舍楼就被人拖过去抱在怀里。 男人一夜没睡,眼角猩红,头埋在她颈窝,嗓音压得很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潼潼,我不愿意分手。” “你想听我每天都和你说我爱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别不要我。” -你永远不知道见到你面无表情的人有多喜欢你 搜索作者桃妤就可以看到这篇文啦! 第52章 番外二 两人领完结婚证, 也有了好一阵子,便开始商量起办婚礼的事。 对于这件事,祁宴礼和戚白映都是头一遭, 打算会h市, 问问几位长辈, 顺便看望戚老太太。 祁宴礼最近刚好忙完一个大项目, 戚白映的工作室也有了起色,两人松了口气, 约着周末放假一块儿去h市。 自两人走后,戚老太太想两人也想得紧,时常打电话过来催。 两人飞机晚了点,在机场用了晚餐,戚白映挑了间炸酱面店, 自从她吃过一次这种面后,就没忘掉过。 刚进店, 两人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种店面小,一般只有普通的家庭或者附近店铺的员工会过来用餐,像祁宴礼这种穿着昂贵的西装,重点是相貌还出众的人几乎没有。 戚白映笑着调侃他, “宴礼哥哥, 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呢!” 祁宴礼面无表情,坐在小桌子边,一双长腿折在矮小的椅子下,看上去有些憋屈。 他低声道:“映映, 坐下来吃饭。” 祁宴礼清洗好筷子, 递了一双给戚白映,然后开始吃炸酱面, 他二十岁前,生活在乡下,要不是考上大学,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小山窝里出来。 戚白映顺着椅子坐下来,看着他挑了挑眉,“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不过你可能吃不惯。”祁宴礼熟悉她的口味,太酸太辣的不吃,偏偏喜欢吃甜食,越腻越喜欢。 戚白映朝他笑了笑,“那你喂我吃一口。” 男人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眸底含笑,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筷子夹了炸酱面喂她。 刚入口,戚白映嫌弃的皱了皱眉,怎么和她上一回吃得不太一样? 难道她记错面条了? 祁宴礼看着她皱在一起的脸,拿起一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喝口水,附近有家日料,待会去吃点东西。” 戚白映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等祁宴礼吃完那碗炸酱面。 “我以前,吃不起这个。”男人吃着吃着,突然低声说道。 戚白映知道他之前的身世,也从不提起,今天乍一听他说起,怔愣了一瞬。 “我父亲,是下乡遇到的我母亲。”祁宴礼回想起往事,神色却很平淡,或许那些事情已经是他走过去的一道坎,虽然过去了,但是也忘不掉。 “一个乡下女人,他大概回城后便忘了。”祁宴礼淡声道,“不过,他回城不过多久,便死了。” 所以祁宴礼成了祁家唯一的继承人。 戚白映对他的身世知道得不多第一天听他说,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发言。 “映映,如果五年前我不离开,我没办法拿回现在属于我的一切。”祁宴礼抿了抿唇。 人都是贪婪的想拥有很多,可是在拥有的同时也会失去很多东西。 祁宴礼答应祁家出国后,连他母亲的葬礼都没来得及赶回来参加。 戚白映不知道他是不是后悔离开的那几年,毕竟他缺少失去了太多。 戚白映抬起手,握住了男人的左手,“不用在想以前的,祁宴礼,都已经过去了。” 往后的生活里,都有我陪着你。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