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小财主》 作者:大鱼吃小虫 内容简介: “少爷,不好了,你快跑,张小姐追来了,说是非你不嫁……”李明德错愕,他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姑娘们都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己。“那本少爷从后门走。”小厮周小多哀嚎。“少爷,后门也不行,王小姐在哪里堵着呢。侧门赵小姐在哪里候着呢,少爷你只能翻墙跑了。” 第一章小舔狗 “少爷大丈夫何患无妻,表小姐不嫁你就不嫁呗……” “你何苦自寻短见呀,不是还有王小姐,张小姐吗?” 哭泣的声音萦绕在李明德耳边,吵得他头痛欲裂,他迷迷糊糊的醒来。 映入眼前的,尽是古色古香,一个人的面孔渐渐的开始清晰起来,短装打扮,穿着布衣,这布衣显得很劣质,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张独一无二,却带有绝版珍藏气质的脸,这张脸黝黑,坑坑洼洼的,还挂着泪珠…… 原来每一个麻子都与众不同,原来……人可以这样的丑。 李明德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死了吗? 可是丑脸的主人,此刻却是破涕而笑了:“少爷,你可算醒啦,吓死小的了,还以为少爷您……”他连忙改口。 “少爷,你没事就好,药熬好了。” 少爷? 药? 我病了? 我穿越了? 李明德心里有些笃定起来,因为屋中的陈设,绝不是简单的做旧便可以还原的…… 对了,对方让自己吃药,我病了,我该吃药,不要引人怀疑。 “你拿药来,我喝。” 干了这碗药,对方应该便不会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心吧。 可是…… 眼前这个人,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少爷,你喝药做甚?” “我病了呀。”李明德觉得匪夷所思,难道……有什么不对? 这人像见了鬼似得看着他。 “可是少爷,这药,不是你喝的呀,昨日你向表小姐求亲,被拒了,你直接跳河了,捞你起来的时候,几乎咽气了,你不忘嘱咐说,王小姐一到了每月这几日,便肚子疼得厉害,你不忘嘱咐,教俺取红糖熬药……” 李明德:“……” 他有点不明白。 这原主被拒婚了,跳河就要一命呜呼了。 而后惦记着某家小姐肚子疼,这人……有病吧? 见李明德一脸疑惑,这人道:“少爷不是落水撞坏了脑子吧?不信,你自己看,你自己记下来啦。” 果然,他从榻前的几案上取了一本簿子,送到了李明德面前。 李明德一脸匪夷所思,翻开簿子,里头用的字,自己勉强认得,密密麻麻的,好在……读起来不费工夫。 从第一页起,是周小姐,周小姐某月某日崴脚,心疼,送药若干。 过了几日,周小姐无故发了脾气,心疼,剪皮影一对,周小姐怒,将辛苦剪得皮影撕了。 再过几日…… 直到半年之后,周小姐成亲,嫁的是城中刘姓郎君,当日,邀去喝酒,大醉。 此后……便再没有周小姐的记录了。 想来……已经翻篇了吧。 紧接着,还有城东朱小姐,城西的李小姐,还有…… 快速地翻阅过去,李明德扑哧一下,乐了,哈哈……敢情这个哥们,是个小舔狗啊,方圆三十里内,没有他不舔的? 不成啦,不成啦,我快笑死啦。 可随即……李明德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ren俊不禁的脸,猛地竟又拉了下来。 这个哥们现在就是自己呀。 天哪…… 他连忙将小簿子往床前的小厮扔去。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本少爷丢了,以后再也不要记录这些事情了。” 周小多吃惊地看着李明德,哭天抢地控诉。 “少爷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可是你花了无数银两从哪些服侍的丫头手里买来的,这都是银子呀……丢了,以后还要花钱买的,府里可没那么多银两了,等下老爷又要发脾气了。” 李明德上下打量面前的人,粗糙的布衣,在看看自己身上缝着补丁的衣裳,显然这李府已经很穷,他不由坐直了身子,将小簿子夺了过来,胡乱地撕了起来。 “少爷,撕不得,这都是银子。” 周小多哭天喊地,跟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一样痛苦,捶胸顿足。 “少爷,这些消息,你以后可买不回来了,李家没钱了。” 李明德将小薄子往空气中一扔,碎纸屑犹如雪花一样的飘洒落地。 周小多健步如飞地冲了出去,跪在地上捡起稀烂的薄子,一边嚎啕大哭一面手忙脚乱地拼凑。 “少爷,这些可是你的心头肉,你发什么疯,尽是要生生毁了它。” 李明德被吵得头痛欲裂,不由瞪向周小多,厉声喝止道。 “够了,住嘴,再哭滚出去。” 哭声戛然而止,周小多像是见了鬼似地张大嘴巴凝视着李明德。 “少爷你没事吧……” 他的下巴颤抖着,太不可思议了,从前的少爷温文尔雅,从来没有这凶悍的一面,就连表小姐都取笑少爷是个婆娘性格。 这…… 周小多还没反应过来,李明德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些东西本少爷看了就心烦,以后这些人的事跟本少爷无关,快给我准备准备,我要去地里瞧瞧……” 上一世他可是精通十八般武艺的特种兵,在这个时代使用自己任何一种武艺他都可以将这个破败的家带上光明之路。 先去地里瞧瞧,看看能不能找点好东西出来卖,改shan李府的生活水平。 “少爷你……”周小多又一次被吓到了,他瘫坐在地面上,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要去地里干活?” “不然呢……”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是,我马上去准备。”周小多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溜烟的去了。 然而他刚出门,又如旋风似地折了回来。 “少爷,少爷表小姐她,她派人来了……” 李明德不禁皱眉,一脸不悦地说道。 “她派人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了哂笑声。 “我们小姐让翠儿来看看李少爷,小姐说,我不杀伯仁,却不能让伯仁因我而死,如果表少爷有什么事,小姐她会难过的。”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翠儿的话里话外透着鄙夷,可李明德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给一巴掌,又给一颗糖呀,这套路深呀。 若是原主肯定会巴巴的贴上去,但是他李明德才不吃这一套呢,他慢悠悠地从床榻上起来,穿衣,出门。 到了门口,便见翠儿昂着头,一脸不耐的等待着,李明德看也没看她,便下逐客令。 “没事就滚吧,别耽误本少爷干活。” “什么?” 翠儿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眼眸猛地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从前表少爷可不是这样的,看到她都是笑嘻嘻的,甚至拿银子给她,要买通她,打听小姐的消息。 “没听懂吗?以后本少爷不会再找你们小姐,而你们也不要再来烦本少爷。”李明德疾言厉色的下逐客令。 一旁的周小多痛苦流涕。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翠儿难得登一次门,你怎么就赶人家走。” “本少爷不喜欢的人,自然不想在见。” “表少爷你说什么?”翠儿微微张嘴,一脸错愕,可仅是须臾片刻,白皙的面容里便透着鄙视,冷冷地凝视李明德。 “表少爷你吃错药了吗?” 李明德朝翠儿挥手,再次下逐客令。 “胡说什么,滚蛋……” 翠儿心里一惊,这个表少爷怎么了,不似从前那么温文尔雅,不似从前那般体贴,想说什么,昂头便对上李明德冷漠而生疏的目光,她心下一慌,便退后了几步,从牙齿缝了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 “这可是表少爷您说的,您可记住了。” “当然。” “哼……”翠儿从鼻孔里发出冷哼,一副你别后悔,以后有什么事,可别再求我的神色,旋即挥了挥衣袖,便转身离去。 “翠儿……”周小多要去追。 “站住。”李明德喝止他。 “少爷,你……”周小多眼泪汪汪地控诉李明德:“你这样得罪翠儿她,以后你跟表小姐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管他呢,本少爷不在乎。” 周小多被惊地跳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 “少爷,你不会被水呛傻了吧!” “胡说什么。”李明德朝周小多翻了一个白眼:“有时间废话,不如好好干活,别没事一惊一乍的,真烦。” 李明德话音一落,便转身拿着榔头出府去,周小多这下彻底懵了,不过懵归懵,只要少爷不花钱,做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接受的。 因为李府现在实在是太穷,少爷再挥霍下去,李府估计要卖宅子过日子了。 第二章好吃的菜肴 傍晚时分,李宏文有气无力地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府中,他现在是焦头烂额了,官府今日又来催税了,可最近酒楼亏的厉害,加上自己那个不孝子,李明德肆意挥霍,李家如今捉襟见肘了,哪里缴得上税。 李宏文刚到大厅,管家李福便气喘吁吁地上前:“老爷,老爷,少爷他……”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 李宏文不禁皱眉。 这个儿子啊……就是天生下来的讨债鬼。 每天大手大脚的花钱去讨各类姑娘开心,完全不管家业,甚至还扬言,只要姑娘们开心,他愿意倾尽家财,做个她们喜欢的面首。 想到这些,李宏文很揪心,在这么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败了。顿时他不由来气,身子不禁打颤,厉声追问李福道。 “今日又怎么了,那个逆子又招惹了哪家小姐?” “没,没呀,今日少爷没出门,反去地里干活了,府上所有人都看见了。”李福兴奋地手舞足蹈。 “少爷他还从小河边抓回了好多鲫鱼,河蟹之类的食物,他现在正在厨房呢,要给老爷做晚饭呢!” 听到此处,李宏文身躯一震,面上的肥肉开始抖动起来,随即,眼里掠过了狂喜之色。 “当真,好呀……” “可是……”李福张嘴想说李明德不正常,李宏文却红着眼眶打断他:“可是什么,做个厨子,总比做个倒尽家族脸面面首要来的强。” 他很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列祖列宗,你们总算听到我的祷告了,明德他总算正常了。” 李福却没李宏文那么乐观,他努了努嘴,小声嘀咕。 “万一少爷做这些又是去讨好哪位小姐呢,那这样不是更糟糕了,为了女人什么都愿意做,想想都可怕。” 李宏文立即反应过来,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凝重。 “走,去看看。” …… 李明德一直在厨房忙碌着,府上的赵婆子站在一旁错愕万分地看着他娴熟的洗菜,切菜、炒菜。 经过一天的了解,李明德掌握了一些信息。 这个时代和自己记忆的中华五千年并不一样,夏商周秦汉…… 可到了隋朝后面的朝代却没有了,出现现在这个时代坤国,旁边还有诸多国家,并没做到统一,这个时代还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李家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哎…… 不管在哪个时代,贫穷的人都会被打压。 不过,幸好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全能特种兵。 不管在哪个时代,在哪个恶劣的环境,以他后世学来的十八般武艺,在这个坤国,他完全可以过得很好,他用不着操心。 何况他来到这个时空自带了一个万能空间,他也是方才在干活的时候发现的。 真是天助我也,还让他带来了万能空间,好像除了钱财之外没有,其他的只要他想要什么,东西就会从他袖口出来。 真是太神了,不过现在他没空研究,等有时间他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万能空间,目光落在衣袖口的补丁处,一个富家少爷落魄到了这种地步,明日他就去酒楼瞧瞧,看看能不能挽救李府的危机。 他来到这个时空,心情很低落,可是没时间容他矫情,李府很穷,他必须改变现状,不然自己就要出去乞讨了。 既来之,则安之。 李明德在厨房行云流水地操作,赵婆子呆住了,她捂着嘴,惊呼道。 “少爷,你……” “没什么好惊讶的,往日为了讨姑娘们开心,偷偷学的。”李明德一面放着从意念空间里拿出来的调料,一面解释给赵婆子听。 “今天本少爷开心,便来露一手。” 赵婆子在李府做了一辈子的饭了,府上的人都爱吃她做得菜,此刻她看李明德放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佐料,不禁吞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地开口。 “可少爷,你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吗?” “当然,这个叫红烧泥鳅,好吃着呢。” 赵婆子自然不信,自家少爷除了会跪舔闺阁小姐,无一是处,嘴角微微抽了抽,朝李明德笑呵呵地说道。 “少爷,你还是去哄哄表小姐,厨房的事老奴来做就好。少爷,你在这么胡闹下去,老爷回来吃不着晚饭,老奴可会挨罚的。” 后面一句,赵婆子拖得长长的,几乎是一字一字咬出来的字。 李明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厨艺,嫌弃自己给她添堵,这个时候解释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 因此他朝赵婆子翻了一个白眼。 “闭嘴,本少爷做什么还容得到你置喙。” 赵婆子先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这个是自己的少爷吗?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似的,从前的少爷温文尔雅,哪里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少爷这是被表小姐伤透了心,性情大变。 她不由瘪嘴,不过这样也好,能欺负人,总比受欺负的好。 李明德见赵婆子不在唠叨,便继续做菜,忙碌之际李宏文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一时狭小的厨房变得异常的拥挤,不过他并没注意这些,而是认真地翻动着菜。 胖胖的赵婆子见到李宏文一边往外退,一边期期艾艾地开口。 “老爷,少爷非要胡闹,老奴……。” 李明德侧过头瞥见满脸笑意的李宏文。 “爹,跟赵妈没关系,是我非要下厨,长这么大了,儿子也应该为家里分担一些。” 李宏文已经看到铁锅里黑乎乎的泥鳅,不由感觉恶心,却强ren着胃里的翻腾,捏着山羊胡子,和蔼的安抚李明德。 “明德,你继续,为父看看就好。” 即便此刻李明德不务正业,他心里还是有丝丝的安慰,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的儿子不再做舔狗,不再为某某姑娘做面首,做什么,他心里都觉得好。 见着李明德熟练地翻动着热腾腾的菜肴,黑黝黝的面容里荡漾起笑意。 “很好,很好,很好。” 他的三句很好,却让李明德有点心颤,自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吧。因此拿锅铲的手滞了滞,认真地回过头去看李宏文。 傍晚时分的夕阳斜斜倾泻而下,晚霞透过窗棂落在厨房,茫茫红光笼罩着李宏文,李明德看不真切他的脸,却看到他混沌眸子里泛着泪光。 “爹,你怎么哭了?” 李宏文忙是擦眼睛,声音沙哑。 “有吗?估计进沙子了,进沙子了。” 他日等夜盼,终于等到这一日了,自己儿子终于正常了,能不激动吗? 交谈间,李明德已经将红烧泥鳅做好了,他从万能空间里找出红辣椒,然后洒上葱花,一盘红烧泥鳅做的色香味全。 他端到李宏文面前。 “爹,你尝尝我的手艺。” 这个时代还没辣椒,李宏文指着红红的辣椒,嗫嚅着。 “这个是什么,能吃吗?” “红烧泥鳅,你尝尝。” “泥鳅?” 李明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泥鳅这个时代的人只拿来玩赏,并没有人敢吃,自己这是开先河了,他忙是挠头。 “爹,您尝尝,味道不会差。” 赵婆子连忙插嘴。 “少爷,黑龙也能吃吗?老爷,少爷就练练手,您别当真。” 刚刚还感到欣慰的李宏文脸瞬间抽搐起来,呼吸都窒住了。 “练手?你真的是为了女子而下厨?”他捂着发痛的胸口:“你,怎么死性不改” “爹,你别听赵婆胡说。” “少爷,刚刚不是说自己经常偷练。” 李明德忙是用手将一个泥鳅塞到赵婆子的嘴里。 “爹,你别赵妈别胡说八道,我研究新食谱,给我们家的酒楼添新菜。” 泥鳅入嘴,赵婆子害怕的大叫。 “啊……” 她吓得脸发青,将要把泥鳅的吐出来之时,她忙是皱眉,“嗯?好像不对,貌似味道不错?” “怎么样?”李明德一脸得意的问赵婆子。 李宏文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尝到一点味道的赵婆子忙是将泥鳅吐了回去,吃了起来,酥酥脆脆的泥鳅味蕾吃起来很香,辣椒ciji她的味蕾。 赵婆子从来没吃过辣椒,虽然第一次吃,辣得脸通红,可依旧觉得味道不错,忙是朝李宏文点头。 “嗯,不错,少爷这手艺比老奴的好。”赵婆子这次是真的脸红了,“老爷,你快尝尝,吃过少爷的手艺,您以后会嫌弃老奴的厨艺了。” “是吗?”李宏文不信,脸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拿吃泥鳅,酥脆的泥鳅吃起来爽而不腻,辣而可口,可以说是绝佳的一盘菜肴。 “嗯……”李宏文连连点头:“这是,你为我们酒楼研究出来的新菜。” “是的。” “好,好……” 李宏文虽然觉得菜不错,可是呢,他是不信自己儿子的话,自己生出来的儿子,他能不知道吗? 他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儿子做什么事都是敷衍了事的,唯独对女子热切,专注,这菜做的这么好吃,肯定是为了讨好哪家小姐而做的吧。 心口有点疼,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做男人不能这么贱呢?嘴角动了动,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吞了回去,思虑了一会,便开口否定李明德的想法。 “明德,菜虽然不错,可这黑龙毕竟不能吃的,放到酒楼里去卖,肯定不行的。你在家里做做,给我们吃就行了,把这菜放到酒楼指不定会把客人吓跑的。” 第三章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面对李宏文的质疑,李明德却连连摇头。 “爹,相信我,既然你们都喜欢吃,其他人也不例外。” 李宏文垂头看着李明德手里端得红烧泥鳅,色香味全,似乎没有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可要客人吃黑龙,估计很多人都难以接受。 “儿呀,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还计议啥,爹,就听我安排吧。”李明德双眼微微一扬,露出浅浅笑意:“儿子现在就去安排。” 他放下泥鳅,朝厨房门口大喊。 “周小多快去备菜,最好多买些鸡鸭回来,本少爷今晚通宵达旦地做些美食出来。” “明德……”李宏文想制止,可看到李明德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全部咽了回去。 李明德见李宏文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很清楚李宏文想说什么,可此刻他没法再听李宏文的,现在一切都必须听自己的,这样才能挽救穷困潦倒的李家。 “周小多安排人敲锣打鼓,明日喜来楼菜肴一概免费,分文不收。” “什么……” 李宏文震惊地瞪着李明德,嘴角哆嗦:“儿呀,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弄下去,我们李家可要完蛋。” “爹,我没开玩笑,让全城的人都来吃我做的菜,大家喜欢上了,以后会天天上门。” 全城的人免费吃? 那这一天要亏多少钱? 完了。 完了,李家这下要彻底完蛋了。 李宏文心好痛,好想揍人,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打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纵容了他的随心所以,真是悔不当初,如今也没办法了。 只要自己儿子不去做小白脸,自己什么都可以依他,家败了就败了吧。 他捂着胸口,老泪纵横地开口。 “儿呀,你,你太想当然了。” “爹,明日你就会知道了,你若是不肯,那可别怪儿子不孝。” “你想做什么?” “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子不如死了算了,这样有什么意思……” 李宏文听到死字,还没听完他在说什么,李宏文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头昏脑眩,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轻轻的,软软的。 “砰……”李宏文整个身子栽了下去,重重地跌在地面上。 “老爷……” “爹……” 李明德,赵婆子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赶紧请大夫。” 李明德一面掐李宏文的人中,一面叫唤道。 “不,不需要叫大夫,为父没事。”李宏文缓缓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着话,紧紧握住李明德的双手。 “儿呀,你只要不寻死腻活的,为父都依你。” 李宏文ren着心痛,哽咽着说出话来,只要他的儿子能活着,家业没了就没了吧,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家和咸鱼一样翻不了身了,再差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李明德得到父亲的同意,心里乐开花了,原来耍无赖这么好使,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 正在他乐得开心之际,周小多发出杀猪一般的声音响天动地。 “少爷,管家说府上没有银子了,我们买不了鸡鸭了。” 李明德这时才知道李府有多穷了,低头看了一眼头冒白发的李宏文,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需要的不能少。 “你不会赊账吗?怎么这么蠢,这种事情还需要本少爷教吗?” “少爷,奴婢不敢,这个赊账,以后若是还不上,那李府就要卖宅子了。” “卖就卖,你那么多屁话干嘛。” “扑通”一声,周小多跪在他面前,哀嚎着。 “少爷你不能这样任性,在这么下去,府里的上上下下都要跟着少爷住大街了。” 李明德怒气冲冲地道。 “要你废话,还不快去备食材,在不去,本少爷跺你喂狗。” 周小多吓得脸色发白,下一刻他失声痛哭。 “少爷……” “你在哭,本少爷打断你的狗腿,烦死了。”李明德霸气地骂出声:“gouride,不听使唤。” 周小多呆住了,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家少爷。 “少爷你……” “在不听使唤,本少爷剁了你。” 周小多吓得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李明德看着呆若木鸡的周小多,想想原主那种娘娘的性格,天天追着女人跑,李府上下都受尽了四邻的嘲讽,突然性格改变下,府上的人自然是震惊的。 他吞了一口唾沫,扯了扯嗓子,厉声吼出声。 “还不快去。” “俺立即就去。” 周小多一溜烟地去了。 李明德深深感受到身后几道震惊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只见李宏文,赵妈张大嘴巴,俱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 李宏文嘴角微微颤了颤:“明德,你……” 李明德笑着挠头。 “爹,儿子该长大了,不能一直受人欺负。” 李宏文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真好。你终于懂事了。” …… 喜来楼酒楼菜肴免费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座城池。 听闻消息的人都发出讥笑,觉得李家这位少爷是没药救了,一天到晚为了女人,绞尽脑汁的折腾,现在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了。 消息一出,李氏一族惊恐的结伴来到李府确定真假。 入夜,晚风轻拂,灯火辉煌的李府依旧人声鼎沸。 得知消息是真的,李氏一族的人都要气炸了,他们平常过自己的日子,有自己的土地,但是大部分收入都是靠酒楼来维持,他们都眼巴巴等着年底分钱呢,指望着分点吃,能吃点好的,现在喜来楼要免费送菜给人吃,他们怎么能容。 人声喧哗的李府,李明德远远的都听得到吵吵朗朗地叫骂声。 “大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让明德做这种事情,菜肴免费,李家迟早要完蛋。” “正常的人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明德他正常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追在女人igu后面玩,指不定这一次又是想哄某位小姐开心。” “对的,大哥,你不记得明德为了讨张小姐欢心,跑去大街上扮狗,这种丢尽脸面的事都可以做,这一次恐怕又是为某位小姐发神经。” 李宏文坐在上首巡逡了正厅一圈,这里头都是自己的弟弟,堂哥,族人,他们都还依靠他生活,若是自己垮了,他们的日子自然无法过下去了。 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很内疚,垂着头,没底气地嗫嚅着开口。 “我们就在给明德一个机会,我相信这一次,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肯定不是大家想的这样糟糕。” 坐他左下手的李宏基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反驳道。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有什么我明说,我来替大家说,我们一族的希望都在您这里,您不能听明德那小子忽悠,这些年来,他做过多少丢人的事,我们不一一细说了,反正说什么,这一次绝对不能任由他胡闹。” 李宏文心里虽然有怀疑,可傍晚见到李明德霸气的样子,他很心动,他真希望自己的儿子永远都这样,至少不是那种娘娘腔的舔狗,那才让他恶心。 所以他愿意赌上身价性命,去相信自己的儿子这一次一定会改邪归正。 这么想来,他似乎有了底气,抬首目光扫视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宏基,你都说了,我们是亲兄弟,那明德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更应该支持他,而不是联合众人来阻挠他做大事业。” “呵,伯父,你这是在说笑话吗?他这是败家,他是没脑子的人,他这么做,我们李氏一族,迟早要完蛋,伯父,这个时候还叫我们支持他,莫非您真的是老糊涂了。” 李明阳,冷哼着出声,话里话外满满的讥讽。 李宏文冷冷剜向李明阳。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话还没说完,李明阳很不满地反驳道。 “我们都要跟着您挨饿了,凭什么不允许我们来闹,你是不是要毁了我们李氏一族您才开心,若是您老了管不了这个家族,你可以把担子分给我们,而不是给一个贱骨头,一个丢尽李氏颜面的蠢货。” “你说谁蠢货?”冷冷的声音从外头飘了进来,李明阳冷不丁地打了寒颤,侧首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李明德站在屋檐下的长廊处。 ……………………………… 我也跟起点各位作者的规矩一样哦,上架前俩更,上架后爆更,一万字以上。虽然上架后我也很想爆更到俩三万字,可毕竟精力有限。每天需要带娃,给娃讲故事,被娃娃折腾的分身乏力。 然后在这里说下更新的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一般中午12点前,我都会更新完俩章。 谢谢……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如有不足,也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第四章打得就是你 微风轻拂,莹莹纱灯摇曳,灯影飘飘忽忽,斑驳光线错落的照在李明德身上,衬得他高大的身影越发魁梧,健美,一张被阴影包裹的俊俏面容晦暗不明,令人琢磨不透他。 李明阳被李明德冷漠的声音吓了一跳,虽然有点察觉今晚的堂哥和往日不一样,可为了面子,他依旧硬着头皮和李明德对着干。 “说你蠢货,怎么了?” “哦……”李明德桀骜一笑,抬眸远远注视李明阳,嘴角轻轻一勾,冷冷发话:“来人家法伺候,此人没大没小,乱了规矩。” 众人一惊,似乎像是见了鬼一样,个个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嘴巴张得鸡蛋那么大。 这还是李明德吗? 他们记得李明德跟条狗一样的整日围着女人转,温柔细语的,大气都不敢喘下,到了贱到不行的地步。 甚至他们说一个不字,李明德绝对不敢反对,都是乖乖的听从,温文尔雅的,哪里有这么凶过人,更别说下命令罚人了。 李明阳也吓住了,不过他并没反映过来了,而是狗急乱咬人。 “你个下贱的东西,你凭什么打我,要挨揍得也是你,而不是我,我又没辱没家门,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狗东西,凭什么罚我。” 李明德炸了,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明阳跟前,抬手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啊,你打我。”李明阳捂着火辣辣的脸大叫起来,一脸委屈地控诉李明德:“爹,他如此败家,还打我,没天理了。” 李明德微眯着眼睛,冷冷瞪着李明阳。 “反了你,你连我也敢骂,你爹没教你吗?长幼有序,兄友弟恭才是一个大家族的根基,你连最基本的恭敬,尊敬长辈都做不到,我替你爹教训你,替祖宗教育你,打得就是你,有错吗?” 众人不敢做声了,俱是倒吸了一口气,纷纷看着李明德,这个人还是那个舔狗吗?他不是从来都是细声细语,如沐春风的吗?即便旁人笑他傻蛋,他也不曾发脾气的,纵使出门被人揍了,他也一笑置之。 今日是见鬼了吗? 李明德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们的面容里俱是一副像是见到恶魔一样的表情,他微微敛色,一字一句的道。 “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这么大一个家族应该有一个大家族的样子,没规矩都乱套了,你们完全不把我这个族长嫡长子放在眼里,如此放肆,僭越,今日得把规矩立明白了。省得有人骑到我脖子上来撒野。” 说着,他眼眸转了转,巡逡正厅里的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李弘基身上,一字一字顿道:“叔叔,你说呢?” 李宏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李明德,早就慌了神,心里虽然万分不情愿,可族训在哪里,他自然不敢怠慢,只能低头。 “是,明德说得有道理。明阳,赶紧给你大哥道歉。” 李明阳捂住一张火辣辣的脸,蓄满泪水的双眼,委屈地看向李宏基。 “爹爹,可大哥打我,我……” “废话什么,赶紧认错。”李宏基一点情面也不讲,眉头一皱,怒声道:“破坏了规矩,本来就该打,有什么委屈的,你活该。” 李宏文见自己弟弟已经认识到错了,心软起来了。 “明德,为父想,你叔叔他们已经知错了,规矩也立了,为父想,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 其他房的长辈也出口附和。 “明德,叔叔我以后绝对会好好管教弟弟们。” 李明阳偷瞄着众人,见没人站在自己这一边,心里不禁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李明德如此折腾,迟早完蛋,不需要他操心,自己只要等着看他遭殃就好。 如此一想,李明阳便顺着台阶下了。 “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对,没大没小,该打,该罚。”他一面笑嘻嘻地道歉,一面自己拍打自己的脸。 “我真该死。” 此刻全正厅的人都看着李明德,自己虽然用族训平息了一场闹剧,可这只是暂时的,如果自己没做出一点成绩来看,他们肯定还会再闹。 他抬眸看向李明阳,语重深长地说道。 “希望你是真心的知错了,说实话我真的很心痛,我们李家已经落魄了,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共同振兴家族,而不是起内讧,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众人仿若自己听错了一般,俱是错愕地看着他,李明德还知道振兴家族?他这样败家,这是在开玩笑吗? 不过有着族规压着,他们心里纵然有千般不满,也不能放肆了,皮笑肉不笑的静观其变。 李明阳看了李明德一眼,触到李明德冷冷的目光,他心下一惊,不敢再多言,而是瘪嘴,一脸郁郁不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明德……”正厅里只有李宏文很激动,嘴巴哆嗦着:“你终于长大了……” “好了。”李明德大袖一挥,姿态惬意:“李管家上菜。” 众人完全懵的,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周小多带着一群奴婢端着菜肴鱼贯而入,一小碟,一小碟精致的小菜放在他们身旁的茶案上。 李宏文捏着山羊胡子,自豪地笑道。 “这是明德给酒楼准备的新菜。” 李宏基等人看着色香俱全的菜肴,先是一惊,俱是发出困惑的声音。 “这是明德做的?” “没错。”李明德双手交叉在胸前,不疾不徐地说道:“这都是明日给人免费尝的菜肴,你们都尝尝吧。” “看着不错,可这个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泥鳅,鸡鸭鹅肠子……” “什么……”李宏基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叫了起来:“黑龙怎么能吃。” 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眼里泥鳅,动物的内脏都是很垃圾,是不能吃的,此刻李明德做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菜,他们自然抗议。 “畜生的内脏怎么可以吃,还有这黑龙,说出去都会吓死人,你还想拿到喜来楼做新菜,这怎么行得通。” “大哥……”李宏基很激动,带头嚷了起来:“本来喜来楼入不敷出,在被明德这么一折腾,喜来楼就要关门大吉了。” 面对美食个个忧心忡忡,一点食欲也没有。 李明阳更是趁机火上浇油。 “各位叔叔伯伯,我感觉大哥这是在搞笑,这菜看着好吃,可这等上不了台面的菜若是放到喜来楼,岂不是砸喜来楼百年招牌,喜来楼若是没了,我们将来靠什么维生。” 他说得抑扬顿挫,仿若李明德就是家族的败类,绝对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喜来楼,明德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第五章全部免费 对于李宏基等人的警告,李明德并不在意,凭什么他不可以插手喜来楼的事,他可是族长嫡长子,一切当然他说了算,他没多理会李宏基,而是眯眼一笑。 “我怎么不要插手,我是李氏族长的嫡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以后家业都是我的,我提前接手家业无可厚非。” 一句话堵得李宏基等人哑口无言。 “对,明德说得没错。”李宏文笑呵呵的,完全一副听我儿子安排:“都尝尝吧。” 李宏基等人虽然心里很不满,可族长都发话了,自然不敢在违背,纷纷便拿起身旁案几上的箸夹菜吃。 酸辣鸡杂入口脆爽,味道可口,李宏基瞬间觉得味蕾被美味包裹着,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 一时吃菜的人纷纷响应。 “还有这个黑龙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肴。” “这些菜肴甚是可口。” “我也觉得好吃,明德真的不一样了。”李宏文满面红光,得意的向家族之人夸耀起来:“我们李氏一族崛起的重担就交给明德了。” 李宏基没接话,而是继续吃着美味菜肴,心里却在吐槽,好吃是好吃,可明日免费一天的菜肴,我们李氏要赔多少银子,等着完蛋吧。 李明德不在乎别人心里想什么,此刻他在众人的面上巡逡了一圈。 莹莹烛火下,众人从神色不一,到此刻皆陶醉在菜肴的美味之中,他就知道,不管是谁都无法抗拒后世的美食,嘴角漾起淡淡笑意,明日就是他新生的开始,人生崛起的第一步。 低头,自己这一身满是补丁的衣衫也可以换了,心里莫名的酸,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穿越者,怎么就穿越到这么穷逼的家庭,还有一群不懂变通的亲戚。 哎,光耀门楣,带着一族过幸福日子都要靠自己,旁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他也不指望其他人。 “好吃。”夸赞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却没心情再听下,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便开口下逐客令。 “我要去忙了,我要为明日的事准备,各位叔伯,若是没事都散了吧。” 李宏基等人吃得正香,听到李明德话,面上露出失望之色,这么好吃的菜肴,怎么不让他们多吃一个口,可即便如此,他们没反驳,而是不情不愿地起身,告辞。 “好。” “这个菜我可以带回去吃吗?”一个年纪同李明德一样大的族人,跑到他跟前,恳求地问他。 “自然可以。”李明德颔首。 “谢谢,哥哥。”小孩满意地朝李明德眨眼睛,继而转身将案几上的菜肴悉数带走。 …… 众人一走,正厅只有李明德和李宏文,四周瞬间空空的,很是安静。 静得几乎可以听到针落的声息。 李明德昂头看外头的明月,思考着明日怎样才能让喜来楼大放异彩。 一时正厅陷入沉寂之中。 一段长长的沉寂之后,李宏文开口打断彼此的沉默。 “明德,为父相信你不是胡闹,为父不知道你明日给全城免费吃菜肴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为父只想告诉你,你那些叔伯不是吃素了,你得做出实质的事情来,才能说服他们,不然今日的事,他们肯定会记恨在心。” 他的语气很慢,很缓,不疾不徐,不大不小,可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响亮,久久的回荡在正厅里。 李明德侧过头,回望李宏文,就这么一刻,他突然觉得记忆中那个高大,风雨不摧的人已经老了,满头鬓霜,皱纹横生,似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心不由微微抽了抽,有点痛,李明德知道这是属于原主的那份记忆打动自己,眼眸微红,他不敢让李宏文发现自己哭了,只好转身往外走。 “父亲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让您失望。” 李宏文看到李明德大步流星的离去,老泪纵横。 儿呀,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不管你明天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李家都要遭殃了,半年没缴税,官府都已经寻上门了。 为父也只能纵你最后一回了,明日我们阖族都要去乞讨了。 …… 李宏基一家人回去的路上,李明阳哭闹着。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纵容那个舔狗欺负我,我真的很心痛,你怎么也不护着我。” 他一面走,一面由人搀扶着。 “爹,我的脸很痛,很难受,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李宏基看着自己儿子哭啼,心里也很难受,可有什么办法,只能好言相劝。 “明阳,谁叫你要胡来。” “爹,不是你们教我的,怎么怪到我头上了。”李明阳不服气,涨红着脸叫嚷起来:“明明大家一起商量好的,怎么最后就我一个人错。” 李宏基叹了一口气。 “李明德这是杀鸡儆猴,但愿这一次他不是胡作非为,即便我们可以原谅他,败了族宅的话,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李氏家族的人不会放过他。” 李明阳这才欢喜起来。 “所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自然的。”李宏基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 “请全城的免费吃吃喝喝,没什么比这败家来得快吧,他说自己是为了李家,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是为父可以肯定,这买卖必亏的。” “儿子也这么觉得,即便他做的那些菜好吃,可这毕竟是免费的,肯定要亏不少。”李明阳重重点头,想到李明德会完蛋了,他似乎非常有劲,刚刚还要人搀扶着,此刻他兴奋地推开了仆人,快速地走到李宏基跟前。 “那将来族长的位置会落到父亲肩上?” “这个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你大伯他们一家很难在管李氏。我们和他们毕竟是至亲,不陷害他们就好,其他的别多管了。” “儿子都听您的。” …… 翌日,天刚刚蒙蒙亮,锣鼓喧天,整座城都是一个声音。 “大家快来,喜来楼菜肴免费,全部免费。” “大家不要错过,快来尝尝。” 喧闹的声音将熟睡的人都吵醒了,纷纷聚集到街面上。 “这个李明德搞什么鬼,又哄哪家小姐开心?搞得这样兴师动众。” “哎,他又不是第一次做怪事了,前几天不刚为了王家小姐跳河嘛,这一次,肯定也是为了某位小姐咯。还用想吗?” 几个南都户房的小吏听闻,双眼放光,几个人相互看着彼此,有些激动地说道。 “那个李老头,半年没缴税了,不想办法筹钱,还纵容儿子败家,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我们好忽悠。” “岂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把整个知府都不放在眼里。每次收税,都是哭穷,今日他怎么不哭穷了,这李老头,真是不给颜色瞧瞧,就上房揭瓦,岂有此理。” 领头的赵立大袖一挥,愠怒地说道。 “废话少说了,我们去看看,看看李老头怎么给我们交代。” 话音一落,几人便大摇大摆的往喜来楼去。 第六章我们交个朋友 平常的喜来楼门可罗雀,今日的喜来楼却是门庭若市,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李宏基早早的就带着李明阳来到喜来楼,在人群里听众人窃窃私语,他们心里虽然对李明德的菜很喜欢,可是他们并不赞同他的做法,虽然他们此刻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很快喜来楼的几扇大门打开了,李明德带着几个推着手推车的小厮出来了。 推车上摆放着色香味全的菜肴,里面大部分都是众人没吃过的食物,什么鸭肠,鸡心,鸡肠,还有泥鳅之类的食物,和来自后世的卤味。 李明德站在一众小厮中间,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巡逡着众人,他知道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开始,从今日起,他要带着李家脱贫,要一家人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 最后目光落在李明阳身上,他在朝自己笑,那笑的意味很明显,带着浓浓的嘲讽,不过没关系,他会让李明阳心甘情愿服软的时候。 不计较他的嘲讽,李明德朝他回报一个灿烂笑容,旋即便吞了一口唾沫,轻了轻扯开嗓子,大声说道。 “这推车上的菜肴免费给诸位吃,诸位可以尽情的吃,若是喜欢吃,就进店品尝,里面的菜肴今日五折。” 话音一落,立马引起了轰动,众人似乎发觉自己被骗了一样。 “不是说好所有菜肴免费吗?怎么还要钱,李少爷你这是忽悠我们,让我们一大早来看你如何戏弄我们?” “对呀,岂有此理,简直过分至极。” “言而无信,而且你这是什么吃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畜生内脏,你在搞笑,这些东西也能吃?” 赵立带着几个小弟到了,他指着黑龙,大声骂出口。 李明德只是静静地看着,镇定自若,完全没被影响,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没人吃内脏,当然有人找茬,不过他做的卤菜,可是根据后世的调料,后世几个享誉全国的卤菜看着都让人垂涎欲滴的。 他淡淡一笑。 “你不吃,有人会吃,你走开,不要挡其他人路。” “你……”赵立怒瞪着李明德,正欲发火,耳边却响起振奋的声音:“天哪,太好吃了,我可以多吃几份吗?” 一个乞丐一面吃,一面大声叫了出来。 赵立一脸鄙视地看了李明德一眼。 “你做的菜,也只有他们这种饿死鬼才会吃,我们可不会吃。” “你别胡说,我再饿,也能分别出好坏,这个真好吃,不吃就是暴殄天物。”乞丐吃得津津有味,连手中的汁也舔干净了:“嗯,好吃,好吃。” 有好奇的人在乞丐的怂恿下也偷偷拿了一点鸡杂尝了下,不尝不要紧,一尝那种新鲜,酸甜可口的滋味ciji舌头,进入味蕾,令他大叫起来。 “好吃。”尝到滋味,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将推车里的菜肴悉数抱到自己怀里:“你们不要跟我抢,这个可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菜。” “是吗?”赵立可不信,嘴巴微微一抽,也拿了一点菜肴到嘴里,质嫩爽口的鸡肠到了嘴里,让他瞬间失态:“他妈,这太好吃了,这是怎么做的,竟是如此好吃。” 有着赵立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拿菜试吃。 “好吃。” “人间美味。” 夸赞声顿时起此彼伏。 李明阳在人群里等着看热闹,可看到众人吃得津津有味,他也禁不住诱惑,过去夹菜吃。清爽可口的猪肠到了嘴里,令他立刻落泪了。 “大哥,这菜你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你教我做吧,若是我能做出这种菜,令我死也愿意。” 李明德深深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是吗?昨夜,是谁说我只会败家,什么都不会。” 李明阳真是悔呀,只能连连扇自己的嘴巴向李明德认错。。 “大哥,我胡说八道,我该死。只要大哥,你教我做菜,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少废话,看你表现在说。” 李明阳马上来了劲。 “快来吃,这个菜真的特别好吃。” 很快准备的免费菜都吃完了,很多人没过瘾,纷纷涌入店铺点菜。 “我刚刚吃的是什么菜,给我十份,其他的菜也给我一份。” “对,刚刚我看了那个有标名字,香辣鸭脖,再来三份,真好吃呀。” 在厨房忙碌的李宏文闻声便出来了,此刻喜来楼上上下下坐满了,没一个空位,他激动得身体发颤,这么下去,李家有救了,有救了。 正在他高兴的时刻,便见到了赵立与李明德站在一起,他没有迟疑,立马迎了上去,生怕李明德被赵立吓坏了。 “赵司吏,有什么事,我们里边谈,不要为难我儿。” 赵立这才想起自己来喜来楼的目的,他眉头微微一皱。 “喜来楼的税什么时候缴,这都拖了半年了,我们可不好交差。今日不交,我可要把喜来楼封了。” 李宏文连连点头。 “你能不能在宽限几天,你看如今生意也变好。税钱我们迟早会缴上的。” “哼,这个还怎么宽限。”赵立口气很凶,一副不交钱,今日绝对不会罢休的气势。 “赵司吏。”李明德含笑着喊了一声,看李宏文的态度,他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这个爹没少遭罪,今日应该给他讨回面子才对。 赵立听到李明德的叫唤,这才正眼看他,只见面前的人玉冠束发,一身水蓝色的常服衬得身形高挑,完美,即便袖口有几个补丁,可依旧不影响他的风度。 “李少爷?”赵立微微挑眉,一脸不屑地反诘道:“怎么,你有意见,” 呵呵…… 李明德浅浅一笑,旋即便淡淡开口。 “赵司吏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我们没说不缴税,不过是拖欠了几个月,你便这样咄咄逼人,如果让赵知府知道了,你要如何交代?” 他嘴角挂着和煦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喜来楼可不是你想封就封的地方。” 他眼眸微转,看向满坐的喜来楼。 “赵司吏你想封楼,你得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赵立顺着李明德目光望去,喜来楼上上下下都坐满了,还有人在门口排队等着进来,若是自己执意要封,得罪的可不是李家,还有其他人。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封楼,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搞不好,赵知府知道了,自己的差事就没了。 而且现在喜来楼生意好,税钱迟早会缴的,完全没必要大动干戈,赵立只好连忙笑道。 “李少爷,本官说笑的,你别见怪。” “哈哈……”李明德大笑:“赵司吏真幽默,以后这种玩笑话还是不说为好,不然本少爷会当真的。” 最后一句话尾音拖得长长的。 赵立先是一怔,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一样了,若是前面只是惊讶,现在他可以说是震惊,特别是李明德略带怒意的话。 他错愕地看了李明德一眼,旋即他反应过来,笑呵呵的。 “李少爷……”话刚开口,他便忙改口:“李老弟,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码字的动力。 谢谢你们! 第七章都卖光了 李明德迟疑了一会,一双灿若星辰般闪亮的眼眸直直对上赵立的目光:“交朋友?” 一旁的李宏文心里都乐开了花,这个赵司吏要跟自己儿子交朋友,这是大多的荣幸,祖坟冒青烟了,他忙上凑到李明德跟前。 “儿呀,这赵司吏……” 刚开口,李明德笑着打断李宏文。 “爹,儿子现在没空,哪里有时间去搭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我们现在好好赚钱,其他的人和事,就别管那么多了,省的人家觉得我们缴不上税,又要拿我们开刀了。” “这……” “走吧,爹,厨房还需要我帮忙。”李明德一脸不耐烦地催促李宏文。 李宏文拿眼偷瞧赵立,只见赵立一脸茫然地伫立在那里,看不出情绪,他有点怕,连忙抓住李明德。 毕竟前几日李宏文没少遭罪,赵立不是威胁他,就是在喜来楼砸东西,这让他心里有阴影,自然不想李明德开罪他们。 “明德,我们……” “爹,赵司吏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需要我们招呼。”李明德面上带笑,声音却似冰一样的冷。 赵立是个聪明人,他立即察觉李明德不好惹,可传闻并不如此,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旁人胡说八道的。 这李少爷怎么也不像是那种舔狗,更不像那种窝囊废。 不过眼下,他没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忙是赔笑道。 “李老弟,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您去忙,我在这里帮你看一会。” 李明德并没有满意,微微挑眉,将声音拖得长长的。 “哦,是吗?” “我该死,该死。”赵立忙是左右开弓扇自己的嘴巴:“我不会说话,您别计较。” 啪啪…… 耳光声非常响。 一时李家人都看呆了。 李明德这才满意,朝赵立摆了摆手。 “行了,下不为例。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和人结仇,以后少在我面前猖狂,我们都是人,生而平等,你不该威胁我们,更不该为难我们,税钱,我们明日就会补缴上。想吃什么,我会派人送上,希望你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一落,他便扬长而去,完全不愿多理会赵立。 赵立这才停手,大汗直流,跟来的小弟也是懵了,忙上前搀扶他。 “老大,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被那个窝囊废吓住了。” “你傻吗?”赵立气得发颤:“你看不出来吗?今日我若不是表个态,那我们的差事都不保了,我们威胁了他父亲,更砸过喜来楼。如今喜来楼生意火爆,我们若是和他起冲突,硬来的话,我们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很快被知府大人知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赵立说着眼睛一眯,冷冷说道。 “等他缴不上税,我们在找他们麻烦不迟。” 张青连连点头。 “老大说的在理,一切都听老大的。” …… 李明德领着众人到了厨房。 香味四溢的厨房里周小多等人忙得四脚朝天,此刻见李明德带着众人进来,纷纷激动地唤道。 “少爷……” 李明阳尾随在李明德身后,见到后厨里的人忙得晕头转向,他不禁拉住李明德。 “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李明德眉头一扬,一脸怀疑地问道。 “你会做什么?” “我什么都会做。”李明阳一脸笑嘻嘻讨好的模样。 俩人目光相对间,李明德是记仇的,想到昨夜的事,他不由笑了。 “像我这种傻子怎么配指挥你做事?” 李明阳一听眼泪都要出来了,自己真是糊涂,怎么能犯那么严重的错误呢,大哥有这么一手,自己怎么不知道呢,还天天跟其他人羞辱他,真是悔不当初,他拉着李明德的袖口,一脸委屈地说道。 “大哥,我有眼无珠,都是我的错,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跟着你混吧。以后我什么都听大哥的。” 看着认错态度诚恳的李明阳,李明德的心软了下来,但是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看你表现吧。” 李明阳咧嘴笑了。 “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这甜甜的夸赞令李明德打了个激灵,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朝李明阳翻了一个白眼。 “好了,不要啰嗦了,赶紧干活。”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周小多惊恐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明德不由一惊,这又怎么了? “什么事?” “鬼叫什么?”李明阳和李明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周小多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李明德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少爷,食材不够了。” 话音一落,整个后厨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周小多看,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什么,就没食材了?”李宏文皱着眉头:“昨夜少爷不是叫你多备些,怎么就没了?” 周小多摊摊手,委屈地解释。 “都卖了,外面跟打抢似的,一扫而空。” 这下大家激动起来。 “那赶紧去买食材来。” “不用了,我有办法。”李明德悄悄用意念从空间里拿出来了赛丹农药,顺势假装是从袖口取出来:“拿去,将这个药给酒楼后面的河流撒上一点,我们可以捡现成的鱼虾来做菜。” 周小多接过药,一溜烟地跑了。 “你带几个人去打下手。”李明德朝李明阳淡淡开口吩咐道。 换做从前李明阳肯定kangyi的,可此刻李明德一发话,他心里虽然有疑虑,可依旧乖乖地去了。 看到如此听话的李明阳,李宏文俩兄弟都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从前还真没看出来明德有这样的魄力,难道是因为受了ciji,而转了性子? 面对李宏文俩兄弟审视的目光,李明德有些心虚,生怕他们发现什么,因此他露出一贯温和地笑意。 “爹,二叔,我也去帮忙。” 说完他便从厨房出来,连忙躲到没人地方,研究下跟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空间。似乎要什么有什么,这么神奇吗? 他用意念进入空间。 闯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气息,他不由睁大了眼睛,凝望着这个上一世陪伴他多年的储物间,心里很是激动。 这个是他在部队时候管理的储物间。 这个储物间什么东西都有,都是当初特种部队为了突faqg况备的物资,谁知竟是陪他一起穿越了。 望着琳琅满目的物资,李明德激动万分,有了这些东西,他在这个时代就不愁了,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认真了解到自己带来的万能空间就是自己上一世管理的储物间,他便心满意足地去寻周小多等人了。 第八章世人多误我 李明德到的时候,周小多等人已经将药撒下了河里。 一群人站地河岸边上格外显眼,李明德凝望着湍流的河水,河面上有水草荡漾,这样对捞鱼并不方便,因此他吩咐周小多。 “到河水平缓的地方撒网下去。” “是少爷。” 李明阳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怀疑地问道。 “大哥我们这样捞到鱼。” 李明德撇了他一眼,冷声道。 “你不信我?” 李明阳想到自己的教训,不敢在多问了,忙是点头。 “一切听大哥的。” 周小多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撒网,将网撒下去便大叫。 “少爷,我们把网撒下去了,接下来呢。” “等一会。” “大哥这样就能捞到鱼,这样未免太神奇了吧。”李明阳还是不死心,ren不住再次质问李明德:“有点天方夜谭。” 李明德睃了他一眼,冷冷回应。 “当然能。”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喝斥声。 “老夫的鱼都被你们吓跑了,去别处玩去。” 李明德寻声望去,只见半米高的草丛里坐着一位青衣白发的老者,手中执着鱼竿,姿态惬意的等着鱼儿上钩。 他背向着李明德等人,因此众人并看不清他什么模样,他也看不清李明德等人什么模样。 李明德好心提醒他。 “老人家,我看你今日不用钓鱼了,等会你想要多少鱼,你随便挑。” 老者似乎不为所动,依旧保持原来垂钓的姿势。 李明德见对方似乎不想搭理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这赛丹农药洒下去,鱼儿很快就会被药晕,等下鱼儿都漂浮在水面,想来他也没兴致钓鱼了。 他正在想不去搭理那位老者。 显然老者被人打扰了很不悦,竟是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突然周小多尖叫起来,“少爷,你看鱼浮起来。” 老者动作缓了下来,同众人一起看向河面。 李明德往水面看去,先是几条小鱼跳跃了起来,随即越来越多,一时鱼儿像雨点一样的跳跃起来,旋即又落入水中,鱼儿在水面上挣扎,扭曲,溅起无数水花,被药晕的鱼儿最后停止了挣扎,不计其数的鱼儿翻着肚皮徜徉在水面,不一会儿河面被鱼儿填满,犹如雪花一样的堆积在河面上。 “哇……”李明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鱼浮在水面,不由崇拜起来:“大哥,怎么回事,你那一点点药水倒入,就能有这么多鱼?” 他连连大叫。 “我们在倒一些进去。” “不用了,有这些鱼就够了。”李明德看着河面的鱼儿,笑道:“我们先把这些鱼带回去,李明阳你带人继续在这里等待。” 见证了这奇迹的一刻,李明阳完全是服服帖帖的了,对李明德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质疑,而是认真地点头。 “好。” 各种各样的鱼儿很快被捞了起来,几个大箩筐装得满满的,李明德正欲走,却停下了脚步,拿了几条鱼,便送到老者面前。 “老人家,今天您是钓不到鱼了,这几条鱼您拿去吧。” 张信此刻还没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怎么说他也是当今天子的夫子,什么场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 可今日他真的是大开眼界了,也不知他们给河里投了什么东西,河里的鱼儿都漂了起来。这是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 方才还想走的他,此刻竟是睁大眼睛盯着李明德,见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心里更是惊奇了,不由开口问道:“能告诉老夫,这是怎么回事?” 李明德朝张信咧嘴一笑。 “不过是耍了一个小手段,不值一提。” 看着堆满河面的鱼,张信喃喃自语:“小手段,这么神奇嘛?” 在这个时代,这种撒点东西就能让满河的鱼出来,是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在张信眼里,李明德是个高人,但是又觉得眼前的人太过年轻,想当初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用功苦读,他心里断定,这小子不至于有这种本领,肯定是从哪位隐世奇人哪里学来的,因此他微眯着眼,捏着胡子问道。 “不知公子师从何处?” 李明德嘿嘿一笑。 “这个自己瞎琢磨的。” 张信:“……” 瞎琢磨? 那自己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天天琢磨,怎么就没琢磨出这么神奇的事来。他显然不信,朝李明德颔首。 “那你真是奇才。” 虽然他话里是称赞,可语气却充满了失落。 李明德无法跟他解释,而且解释起来很费时间,他赶时间回去做菜,没空瞎聊,便朝他作揖。 “老人家,几条鱼你收着吧,我等便告辞了,打搅您的雅兴,多多包涵。” 张信摇了摇头,朝李明德挥手。 李明德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驻步,侧首看到张信旁边的鱼篓里放着几株开得正艳的夹竹桃,红艳艳的花瓣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甚是好看。 他心一跳,顿时紧张起来,这夹竹桃是被弄断的,这可是全株都有毒的植物,这老人不会中毒吧。这么一想,他便没管那么多,立即开口道。 “老人家,此花您还是不养为好,此花有剧毒,它虽好看,可却不适合栽培。老人家你刚刚没有误碰到这花的吧,若是有,那会中毒的,这花毒性很强,一个不慎就……” 他话还没说完,张信便冷冷打断。 “什么?” 张信瞪目结舌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的到话,这花有毒?这个可是他近几日发现的花,几日前带了好些回去了,没什么问题。 怎么到你这里就有毒了,张信不信,他刚刚还尝了,没什么问题,这家伙胡说八道。 他心里瞬间不悦了,方才还觉得这个小子不错,现在看来这人真是喜欢胡说八道,因此他的脸不由沉了下来,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年轻人你得了癔症吗?” 晕…… 这是在骂他神经病。 李明德感觉自讨没趣,便讪讪一笑,放下鱼便走了。 他在心里叹息,这夹竹桃呢,产原地是伊朗,印度等国家,它的树汁有剧毒。估计这夹竹桃,是那位老人发现的,估计此刻发现新的植物,显然不曾了解它的毒性,而老人家也把它当宝贝,高兴不得了。 此刻他跑过去说有毒,人家肯定不会信的。 哎…… 他本来是好心提醒,不曾想到对方恼羞成怒,不过也对,不管是谁,人家好端端的发现了新事物,当做宝贝,而自己跑过去跟他说,这宝贝会害死他,人家肯定觉得自己咒他,自己这样岂不是找死吗? 好吧,明明好意,却成了坏意,真是世人多误我。 刚走到一半,身后却突然传来喊叫声。 “年轻人……” 第九章不识好人心 李明德回头,只见张信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地捂着胸口直反胃。 “救……” 李明德立即飞奔折回去,从空间里拿出奥美拉唑给他解毒。 “老人家,你赶紧服下。” 张信看到他手里的药,瞬间懵住了,艰难地发出声音。 “这,这是药。” “救命要紧。”李明德无法给他解释太多,便立即给他服下:“那个夹竹桃花很毒,赶紧服药,不然为时已晚。” 张信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只好轻轻颔首附和。 “老夫该信你,老夫自负了,弄花的时候舔了下,老夫不会毒发身亡吧?” 说着他老脸涨红,有些不好意思了拉住李明德的手,眼睛里满是求救之意。 “服了药,没事的。” 服了药,李明德立即又从张信的鱼篓拿了水喂给他吃,缓了一会,张信呼吸畅了不少,他在心里默默咒骂自己,真是丢人呀,刚刚还凶巴巴地骂人神经病,现在好了,竟是拉着人家求救。 哎…… 张信很后悔,只好连连道谢。 “年轻人,真是谢谢你了,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识。” 李明德没接话,而是将张信放到舒服的草堆里,把一瓶药递给他。 “老人家,你休息下应该就没什么大碍,幸好你吞食的不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将我的药拿回去,一天三回,很快你就可以痊愈。若是你们家人也不小心中毒了,也可以服用的。” 张信接过塑料瓶装的药,瞧了又瞧,最后惊得连连张嘴。 “吃这个就可以好?” “你只是轻微中毒,如果其他人那得请大夫的。如果跟你一样的症状,就完全可以服用。” “神了。好家伙,你能多给我几瓶吗?” “有这一瓶就够了。” 李明德可不想给多,等下惹来麻烦,毕竟这药在这个时代属于神器,他可不想让自己置于什么漩涡之中。 毕竟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能低调就低调,太过张扬,指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毕竟好东西大家都想要。 这就是人性。 张信此刻显然信任了李明德,连连追问他。 “年轻人你哪里人士,你是老夫这一生中见过的人当中最奇特一位,年轻人,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他很激动,也很诚恳,生怕李明德拒绝。 李明德因担心酒楼的事,没时间多唠嗑,想到老人他服了药休息半刻就可以行动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加上原主的名声不太好,若是直说了,岂不是会把这位老人吓死,因此,他抬首,对上张信热切的目光。 “老人家,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此碰面,你休息片刻就可以行动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一溜烟地走了。 “年轻人……” 张信眼巴巴地看着李明德走了,他心里悔呀,早知道就该一见面就聊了,自己不该对人家有成见,哎……若是就这样错过一位奇人,那他真该死。 …… 李明德带着周小多等人提着鱼回到了喜来楼。 李宏文等人已经急疯了,见李明德等人提着几箩筐的鱼回来,便匆匆上前接应。 “明德,你可回来,再不回来,喜来楼要被砸了。” 这么夸张吗? 李明德疑狐地看向李宏文。 李宏文吞了一口吐沫,连忙说道。 “为父也不知道,客人吃了菜,面色潮红,口里难受,他们正在哪里闹事呢。” “我知道了。”李明德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是吃辣椒后的反应,他放下鱼,连忙吩咐道:“赶紧让人杀鱼,鱼肠什么的都给我留着。” 语罢,他便急匆匆地冲到酒楼大厅。 大厅里二位衣着华丽的人正在找茬,其中一位神色嚣张,态度恶劣,而喜来楼的方掌柜像个哈巴狗一样地鞠躬赔礼道歉,李明德心里瞬间不是滋味。 这喜来楼平常受了多少的欺负,难道不能温和的解决事情,有点什么小事就要遭受众人疾言厉色的口伐吗?他一个箭步冲到方掌柜跟前,面带笑意。 “兄台,我是喜来楼的东家,有什么事找我说,不要欺负老实人。” “少爷……”方掌柜唤了一声,李明德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是这酒楼的老板。”为首的人一派富家公子做派,摇着折扇,很是鄙夷地看了李明德一眼,冷冷道:“你的菜肴有问题,我大哥吃了你们的菜,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方语气突然加重,透着杀意。 “如果我大哥有什么闪失,你们一家就准备陪葬吧。” 口气很大,一旁的方掌柜吓得直哆嗦,而喧闹的客人也都停了下来,俱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李明德。 这喜来楼要倒大霉了。 此刻甚至有人想跑,生怕自己受牵连。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肯定很有权势,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不要掺和,赶紧逃命为上策。 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准备开溜了。 而李明德却显得很淡定,气定神闲的,目光落到富家公子后面。 一位身袭华袍的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腰间的美玉晶莹透亮,很是显眼,此刻他面冠如玉的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的。 他捂着额头,红红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公子,你没什么大碍。”李明德含笑着上前,给他送上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甜瓜:“你吃下去,马上就会好。” 富家公子立马拦在李明德。 “赵大哥,你不要听信他胡言论语,他害你不浅,应该马上通知官府,抓了这凶手。这破酒楼也应该让官府封了。” 靠。 李明德真是恼火,这口气真是狂妄,真是有钱有势就嚣张,蛮不讲理。若不是一家老小在这里,他真的要和这个shabi干一场,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妈的…… 这人根本不讲道理,直了。 李明德极力克制心中的火意,淡淡笑道。 “这位兄台,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帮他缓解痛苦,你却想着抓我。” “你有理?”张子仁怒瞪李明德:“若不是你们的菜肴有问题,我大哥至于遭罪,你这破酒楼,真该关门大吉。” 第十章二位请便 面对盛气凌人,蛮不讲理的张子仁,李明德真的很暴躁,可他并不想多理会张子仁,更不想跟张子仁这个家伙胡扯,而是朝赵鹏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这位兄台,你没事,你不过是吃第一次辣椒,受了ciji,口里不舒服,吃点甜的食物,很快可以缓解这种痛苦。” “辣椒?”赵鹏抬眼,一双因辣椒而变红的双眸直直盯着李明德看,见他一脸诚恳,赵鹏不禁有些心动,可心里依旧有些顾虑,不敢接下李明德手中的甜瓜。 赵鹏是坤国的二皇子,他明明是嫡皇子,可坤国规矩立长不立贤,因此他和当今陛下关系非常紧张。 可以说到了,自己父皇嫌弃的地步。 在宫中,在那个京都,他沦落到人人欺负的地步。 他为了讨得父皇欢心,为了改变自己的惨状,他独自跑来南都,请教父皇的夫子张信。 在南都闲来无事,便跟张信之子张子仁出来溜达溜达,看喜来楼食物感觉新奇,ren不住好奇就进来尝尝,谁料如此好吃,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便成现在这样,口里刺刺的痛,全身也是热热的,难受至极。 李明德性子急,见赵鹏犹豫,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一块甜瓜直接给他嘴里塞。 他动作极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一块甜瓜便进入了赵鹏的嘴里。 “放肆,你找死。”张子仁怒不可遏,大手一挥:“把他抓起来。” 隐身在人群里的侍卫便跳了出来,一群人将李明德团团围住,这些人一看就是官府的人,一时众人都慌了。 “快逃呀。” “不要抓明德,要抓,就抓老夫,老夫才是喜来楼的老板。”李宏文激动得跳出来,眼泪直流,他的儿呀,是他李家的独苗,决不可以有事。 “要抓,抓我。” 面对躁乱,面对李宏文的哀号,面对侍卫的围攻,李明德显得很淡定,嘴角带着笑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鹏。 “怎么样?” 赵鹏吃了一口甜瓜,瞬间觉得口里舒服多了,痛苦也缓解了不少,他瞬间被惊到了,不禁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不错,再多给我来几块甜瓜。”随后他还不忘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少爷。” 侍卫立即散去。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惊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你好了?”张子仁震惊地问道。 “快,我还要吃甜瓜。”方掌柜立即给他送上一盘甜瓜,赵鹏一面吃得津津有味,一面开口说道:“确实,我的口里舒服多了,吃这甜瓜管用,真是神了。” 说着,赵鹏深深注视着李明德,目光带着深深地探究,闪亮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在询问李明德答案。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淡淡一笑,随即便徐徐道来。 “这个很简单,因为公子第一次吃辣椒,ciji了味蕾,所有才难受,此刻吃点甜食,就可以平复这种ciji感,所以自然立即好了。” 他想到从前自己吃重庆的麻辣火锅,那滋味又麻又辣,吃点冰西瓜,酸梅汤,亦或是水果,口里的不适立马就好了,还可以继续刷火锅,继续过嘴瘾。 众人听了李明德话,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俱是错愕地看着他,似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一场灭顶之灾,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一时其他人便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静待下文样子。 李宏文也安静下来,一脸吃惊地张嘴,自己这个儿子是开挂了吗?用简单几块甜瓜就解决了这次危机,他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明德,期待着下文。 而此刻赵鹏吃了几块甜瓜,顿时生龙活虎了,此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开口问道。 “那赵某是否还可以再吃这些菜肴?” 李明德见赵鹏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只好点头。 “确实可以继续吃,但赵少爷你第一次吃辣椒,还是适量为好,等下闹肚子,可又要怪罪我了。” “我大哥想吃,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张子仁沉着一张脸,很是不耐烦催促李明德:“把你们喜来楼好吃的菜肴都给我送上来。” 李明德一眼就看明白这个气势汹汹的人,他事事顺着这位姓赵的人,那么可见这位姓赵的地位非同一般,不过他李明德不是傻子,你说想吃就吃,出了事就要封喜来楼,他可没那么傻。 不过自己好像可以借此机会将喜来楼的名声打响,因此李明德朝赵鹏,张子仁俩人露出一抹和熙笑意。 “二位公子,我可不敢将菜肴给你们送上,刚刚你这样一闹,吓坏了我喜来楼的掌柜,更吓跑了喜来楼的客人,如果你们在吃我们的菜肴,有什么不适,岂不是要将我这小小的酒楼烧掉。” 说着,他敛起笑意,俊朗的面容不由一沉,很是认真的,一字一字地顿道。 “像二位公子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我李某人不敢在接待,还请二位公子另寻其他好去处,我喜来楼不欢迎二位。” 张子仁赵鹏俩人对视一眼,俩人都被震惊到了,这人牛逼呀,竟是有生意不做,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赵鹏还好,毕竟是皇子,从小被灌输儒学的仁德,并没多生气,只是觉得奇葩。 而张子仁却非常不爽,因为李明德扫了他的面子,自然非常不爽,他面色拉了下来,将手中的扇子一收,指着李明德。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谁吗?” 李明德冷冷一笑,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因此他凛然道。 “我不管你是谁,我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养家糊口,阖家幸福平安,并没有错,即便不给二位做菜肴,你们告官,我也没有错。但是若在喜来楼出事,那就是我的错,二位如此嚣张,小店惹不起,二位还请便吧。” …… 终于要签约了,很激动呀。 希望各位多多支持,多多投票。 谢谢! 第十一章皇族的人 面对李明德逐客令,张子仁气结:“你……” 他瞪着李明德正欲发飙,一旁的赵鹏立即拦住张子仁。 张子仁看向他,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里满是不解:“赵大哥……” 赵鹏朝他摆手,如果今日他在喜来楼被逐了,这样的消息,很快会被自己的父皇所知,那他的地位越发岌岌可危,而且他苦心经营的好声望将毁于一旦,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允许文武大臣抓到自己的把柄,因此他旋即缓缓起身,步履轻快地来到李明德身前,从容优雅地朝他作揖。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确实我们不对,不分青红皂白便责骂人,这位兄台多担待。”说着他又朝方掌柜等人作揖:“是我们鲁莽,请海涵。“ 张子仁也是聪明的人,自然明白了赵鹏的意思,确实刚刚太过招摇了,此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他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恢复理智的他也连忙作揖。 “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方掌柜在喜来楼干了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仗势,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见赵鹏态度如此好,气也消了大半,而且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因此他不禁挥挥了手。 “罢了,罢了。看你态度这么好,本公子就给你们做一道经典的菜肴,让你们永生难忘。”说着,他顿了顿,又严肃提醒道:“说好了,有什么不适,都得听我指挥,可不能再胡来,不然这菜肴我不做。” 赵鹏连连点头。 见张子仁不为所动,李明德很不放心,双眼转动,看向他。 “他貌似不乐意。” “他听我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赵鹏含笑接话,双眼撇向了张子仁,张子仁触碰到他的目光,不禁点头:“一切听我大哥的。” 李明德很满意,便淡淡一笑。 “好,那你们且等着吧。方掌柜先招待着。” 话音一落,他便钻到后厨去了。 赵鹏,张子仁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间,他们都读懂了彼此心里的想法。不管如何,他们都不可以毁了赵鹏的形象,更何况这种小事,自然能伸能屈。 此刻酒楼里的其他的人都惊住了,这俩人一看就大有来头的人,怎么李明德将他们吃得死死的,似乎不符合事实,更不符合常理呀。 这李明德是什么样的人,出了名的软蛋,懦弱,今日是怎么了,李明德居然变得强大起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李明德到了后厨,帮工已经将鱼杀好了,他准备教厨子做红烧鱼,还有鱼肠,而赵鹏那几个,他给他们弄火锅。毕竟这个时代的烹饪水平很匮乏,就是放佐料,大乱炖,连盐都是青盐,口感特别差。 他用后世的调料做火锅,自然美味,适合各种人的口味,他在心里认真想了一番,刚要撸起袖子来干活。 李宏文跟了进来,见李明德正准备干活,他忙是冲到李明德跟前,眼眶里噙着泪,拉着李明德,心有余悸地说道。 “儿呀,方才吓坏为父了。”顿了顿,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他苦口婆心地劝李明德:“儿呀,下次切莫那么鲁莽了,一个不慎,便惹来杀身之祸。” 李明德侧首看了自己所谓的父亲一眼。 “爹,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我敢保证,通过这一次没人在敢动我们喜来楼。” 李宏文一怔,有些不太明白,一脸困惑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李宏文咧嘴一笑。 “爹,你没看见那位公子腰间的玉吗?只要我们的菜肴能得到他的认可,我们喜来楼很快可以开到京都去了。” 啥? 李宏文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脸懵bi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一脸激动地问道。 “为父没听错?” 李明德一面干活,一面压低声音在李宏文耳边说道。 “你没看见那人腰间的玉,咳咳咳……很有可能是皇族。” “什么?”李宏文的心吊了起来,是皇族的人,天哪!整个人紧张的嘴角都颤抖了:“那你这小子还敢得罪。阖族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儿呀,你怎地可以如此莽撞?” 李明德来到这个时代,就没停下来过,连夜翻看了史书,在史书上他看过赵鹏腰间的玉佩,只有皇族才有那种玉,而且是绝版类型,所以他敢赌,那位姓赵的一定不会当众跟自己起太大的冲突。 毕竟皇族的人都要名声的,不会轻易跟人起冲突。 即便他们会有小动作,也是背地里,不过呢,等会自己给他献一计策,让他永生不会动自己,有可能的话,自己还能成为他的谋臣。 李明德心里这么想了一番,便笑着朝李宏文说道。 “爹,当今陛下可喜欢名声好的皇子,放心吧,当这么多百姓的面,他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李宏文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但不知怎地见李明德自信满满,他紧张的心弦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小声地喃喃。 “为父就信你这一次。” 可再怎么样,也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他不敢怠慢,连忙跑出去,亲自招待了。 后厨有人帮忙,李明德很快将红烧鱼,和鱼肠做法教给了厨子,今日的主菜便推这俩个吧。他从空间里拿出火锅料理,准备了火炉,煮沸了汤汁,便将自己在河边采摘的野菜,还有羊肉之类的菜端了上去。 火炉架着锅放到了赵鹏面前,锅中热气直冒,瞬间香气四溢,弥漫整个喜来楼。 赵鹏闻着香气双眼看着红红的汤汁,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可以吃……” 其他客人闻了香味,也纷纷看过来,一脸好奇,纷纷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新奇的玩意。 张子仁也产出质疑,此刻在赵鹏耳边低声说道。 “二皇子,我们不会被这人坑了吧。” 袅袅热气氤氲了赵鹏的双眼,此刻他面前的火锅变得模糊,他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对呢,自己怎么就被忽悠呢,这红彤彤的汤汁可以煮菜吃? 还是? 正在赵鹏百般怀疑之际,李明德领着一众人将煮火锅的菜端了上来。 “来,可以开吃了。” 第十二章你是傻子 李明德将羊肉,鹅肠、鱼肠搁置在赵鹏面前,从容微笑。 “今日这火锅只有一份,特定为你做的,把肉放下去烫下便可吃,而这些菜煮熟便可吃。” 赵鹏依言而行,将肉放锅里烫了吃,羊肉混着浓郁的香辣味进入嘴里,鲜嫩的肉很是可口,辣香味充盈在嘴里,ciji着味蕾,直冲大脑。 “嘶……”赵鹏不由发出声音来,张子仁还未吃,见状不由紧张起来:“大哥,您……” 辣红脸的赵鹏却朝他连连点头。 “好吃,好吃。” 李子仁也赶紧刷肉吃,羊肉一进口,他也顿时惊住了,鲜嫩可口,而且一点膻味也没。 他也不由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小子你真是人才,这个怎么能这么好吃。” 李明德呵呵一笑,将自己挖来的野菜也放下去。 “这个叫火锅,所有的菜都必须新鲜的,尝尝这个我刚刚挖得野菜,这个也很好吃。” 俩人依言而行,果然如同李明德说得那样好吃,鲜甜而又可口。 赵鹏是皇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停下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李明德。 “我们刚刚吃的菜是野菜?” “是。” “野菜也能这么好吃,如果这种做法可以推广,那寻常百姓不也可以吃到美味佳肴?”赵鹏双眼放亮,一脸振奋地看着李明德。 这皇族的人就皇族的人,永远想得很天真。 李明德连连咳嗽。 “这位公子,火锅做法虽然简单,但是它的材料可不简单,很繁琐,而且配料都是我们李家的独门秘方,不可外传。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能力,我觉得眼下有件事情比较严重,还望公子为百姓谋福。” 此刻李明德并没有揭穿赵鹏的身份,而是将他当做一位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因此李明德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地说出来。 “李某,在南都生活十几年了,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每天路过淮河,我看哪里的人口密集,潮湿而又脏,虫蚊特别多,我跟居住淮河边的百姓说,要保持屋内整洁,道路干净,可他们不愿意听,我便有些担忧。现在天热,蚊子很容易携带病毒,传播出病菌来,这样淮河一带很可能就会爆发瘟疫。” 赵鹏虽然听不懂病毒是什么,可是说到瘟疫,他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一脸认真地听李明德讲。 “淮河那里若是爆发了瘟疫,很多人会遭殃。我建议让官府加强管理,比如散药粉,祛除蚊虫,多让人打扫,保持干净整洁,再则就是一有人生病,必须报告官府,让官府来救治,平常大夫救治很可能闹出人命。” “什么?”张子仁似乎听到一个笑话一般:“本少爷也在南都生活多年,可南都从来没有爆发过你所说的瘟疫,你可别坑我大哥。” 说着他朝李明德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很不开心,这种事怎么能乱说,搞不好陛下治二皇子一个造谣生事的罪。 赵鹏也是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淮河那边虫蚊多,而且闷热潮湿,很容易爆发登革热,可现代这个时代,没人有这个意识,他这么一说,估计众人又要将他当做神经病了,真是世人多误我。 人家不信他,他也不能强迫人家相信,因此李明德郑重说道。 “我说得都是大实话,我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有人感染。一旦爆发瘟疫,那可一发不可收拾。” 话音一落,满大厅的哗然大笑。 “李少爷,你今日不追女人的样子很不可爱呀。” “还是好好做你的生意,不要瞎操心,世上那么有那么的瘟疫。” 李宏文也上前劝告李明德。 “儿呀,你怎么回事,咋又犯糊涂了?” 日…… 李明德有一种吃了苍蝇屎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堵,他明明是为了让人少遭罪,为啥他们都不信,当他是个傻子呢? 此刻他发现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似乎在看shabi一样的,他心里难受,堵得慌,我李明德明明说得是大实话,为什么你们把我当疯子,他们不信自己,自己有什么办法呢,李明德只能朝大家怏怏不乐地挥挥。 “算了,算了,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 虽然大家不知道赵鹏是二皇子,但是在喜来楼吃火锅的张子仁,很多还是认识的,这个人可是帝师张信之子,他说好吃的食物,自然味道不错的。因此喜来楼推出来的火锅,一时火了,南都的达官贵人都想尝尝这火锅的滋味。 然而喜来楼做法却非常变态,每天做十桌火锅,而且价格特别贵,但是即便是贵,很多人还是ren不住好奇,想尝尝这火锅的滋味,一时喜来楼的火锅预订到了年后了。 喜来楼的火锅在南都老百姓的心中火了,李明德这个人也在南都的人们心里有了更深的印象,从前南都百姓只知道某某公子天天围着女人转,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可很多人还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是人都年少无知过,青春懵懂憧憬过,大家都可以明白的。只不过李明德行为夸张,而他们不敢表达出来而已。 但是,李明德说南都的人们会遭瘟疫之灾,这个谁都ren不了了,在这个时代瘟疫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动辄就全村死亡,无一幸免。这样明目张胆地咒众人死,大家自然不接受,都在背地咒骂李明德缺德,觉得他不是东西。 这样的消息爆发出来自然是满城风雨了,谣言满城飞,很快张信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提着鱼篓回到府,张管家便上前接过他的鱼篓。 “老爷,您回来了。”张管家似乎发现了什么,错愕地看着张信:“老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张信想到晌午的事,便心有余悸,连连摆手。 “别提了,你赶紧去把前几天老夫搬弄回来的花给丢了吧。” 张管家懵了,一时竟是不能理解,这花可是老爷发现的新品种,怎么就要丢了呢。 “这花有毒。” “啊……”张管家吓得连忙去吩咐人去弄走,可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步子,忙说道:“老爷,二皇子在正厅等您。” “知道了。” 第十三章舍命陪君子 张信虽然中毒不深,也吃了药,可他毕竟年纪在哪里,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知道赵鹏在等自己,他也没犹豫,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便步履蹒跚地去见赵鹏。 赵鹏跟张子仁焦虑的在正厅等待,赵鹏他此刻很着急,也很矛盾。李明德的话深深影响了他,虽然他觉得很可笑,可是当他看到李明德那坚定的模样,他不禁有些信了。 可这是大事,若一切如李明德说得那样,那么他上奏,肯定能得到父皇的称赞,甚至百姓喜爱。 可一切都是李明德胡说八道,那他上奏,肯定会被父皇申饬,甚至还会惹得父皇越发厌恶自己,更可怕的后果,自己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料,最后在朝堂上无人再支持自己。 这个结果他是无法承受的,因此他想跟张信谈谈,想听听他的意思。 见张信踉跄而来,赵鹏,张子仁二人连忙迎上去。 “爹……” “张先生……” 张信解甲归田,没有官职在身,赵鹏直呼他先生。 “二皇子。”张信朝他作揖行李,赵鹏连忙搀扶他:“先生,不必拘礼。” 张信由他二人搀扶着到正厅上首的太师椅上落座。 “爹,您这是怎么了?”张子仁,赵鹏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不是出去垂钓,怎么就……” 张信朝他二人摆手。 “老夫无碍。” “先生要不先回房去歇息,我等就不打搅了。” 赵鹏生来就被皇帝所不喜,一直没有封王,面对张信,他很恭敬,毕竟此人是父皇的老师,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影响自己的后半生。无奈张信一直明哲保身,从来参与党争之事。 “无妨,二皇子有何事寻老夫?” 赵鹏不禁有些犹豫,不过此事很关键,他还是郑重地问道。 “今日我等在南都闲逛,听喜来楼的李明德言南都将遭瘟疫之灾,听言吾心急如焚,恨不得可以提前做准备,为南都百姓分担。不知张先生有何建言?“ 张信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二皇子,你……” 赵鹏,张子仁俱是惊住了,一脸错愕地看向张信,见张信脸色难看,赵鹏不由小心的,试探性地问道。 “张先生你不信李明德。“ 张信心口更疼了,整个气得在发抖。 “二皇子,你,你怎么能听信疯子的谗言。” 李明德,张信听闻过,那个扬言为了某某小姐愿意放弃一切,倾尽家产,做她人面首的李明德;那个为了讨某某小姐开心,当街扮做狗的李明德。这样一个恬不知耻,xiajian之人的话怎么可以信。 若是信了,给陛下奏报了,这样子虚乌有的事给奏报了,那后果会是什么?那可是造谣滋事,这个罪名可不小。 张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皇子,你认真打听过李明德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过吗?他说的话,你就这么轻易信了?他的坏名全南都人都略有耳闻。”张信脸色拉了下来,很不客气地警告道:“二皇子,如果你听信了李明德的话,那你后半生都将被世人耻笑,听老夫一言你们还是离这种人远点。” 赵鹏不过是来跟张信商榷的,不曾想到,张信几句话就否定了这一切,他心里有些郁闷,那个李明德看着不像不靠谱的人,因此他开口说道。 “张先生,我观李明德不似传言那般下作,我甚至觉得他很奇特。” “奇特?” 张信捏着胡子,脑海里跳跃出那位年轻人救自己的画面,他是个很奇特的人,可李明德那样的贱狗,可以说是奇特吗?这李明德,肯定是给二皇子使了什么妖术,让他分辨不出好坏。 “老夫从小在南都长大,并且掌握南都各个家族的族谱。李家是什么样的家族,老夫了若指掌,二皇子不要被李明德那贱狗给蛊惑了才是。” 话音刚落,张子仁便激动地纠正张信。 “爹,传言有误,有误。儿子今日见了那李明德,他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 啥? 张信双眼一翻,怒瞪着张子仁,这小子是老夫儿子吗?竟是跟自己唱反调,他顿时吹胡子瞪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话音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张子仁不由挠头,忙开口说道。 “爹,我只是随口说说。” “哼,你们记住老夫的话,那个李明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还是不要和他来往。” 张信端正坐姿,提到李明德的时候面露鄙夷之色,完全是一脸的嫌弃,所以他再三地警告赵鹏。 “二皇子,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听劝,那可是要吃大亏,到时候可别怪老夫没提醒二皇子你。” 赵鹏连连点头。 “谨记张先生的建言。”说着,赵鹏便起身,朝张信作揖:“张先生叨扰了,张先生身体不适,我就不久留了,告辞了。” 张信颔首。 赵鹏要走,张子仁最怕跟自己的爹在一起了,他忙是朝张信说道。 “爹,我去送送。” 张子仁跟赵鹏来到张府门口,此刻艳阳高照,斑驳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给南都蒙上一层金光,赵鹏站在阳光下,举头望天,金闪闪的光芒刺得他眼疼,他连忙闭起了眼。 “二皇子,我们听我父亲的?” 赵鹏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张子仁。 “本皇子不会盲目听信任何人的话,现在起,你陪我一起去勘察,就会知道谁的话足以信任。” “啊?”张子仁顿时觉得腿软,这个要将南都看个遍,那得走多少路,恐怖得走上个三天三夜吧,他平常出府不是坐马车,就是骑马,长这么大他的双腿还没走过多少路,在心里思忖一番,他嘴角发颤:“这,这……” 话还没说出来,赵鹏眉宇一扬,冷冷地看着他:“难得本皇子如此信任你,你却要辜负本皇子?” 张子仁嘴角一抽,忙是赔笑。 “二皇子,在下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赵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 第十四章小奇迹 李明德的话可谓是激起千层浪,不仅仅外人觉得他有毛病,自然李府上上下下的人也觉得他糊涂了。 是夜,喜来楼打烊了,方掌柜和账房在算账。 而李明德与李氏一等族人在喜来楼的大厅等结果。 正好大家都在,李明德环视了一圈,莹莹灯火下,众人神色不一,百无聊赖地等待着,这么无聊的时刻,也正是谈事的时候,于是李明德便开口说道。 “今日我们李氏喜来楼新的菜肴算是打开市场了,生意如此火爆,我认为我们应该将隔壁的店面也盘下来,扩展面门,用高价给买下来,若是他们不愿意,那我们就到偏一点的地方开一个家分店……” 话还没说完,立即就有人反对。 “明德,老夫觉得维持现状就很不错,大规模的扩展面门,需要大量的钱财和人力,而今我们李氏如今囊空如洗,各房生活举步维艰。” 李明德循声望去,正是自己的二叔李宏基,此刻他很激动,声音很响亮。 “我们李氏不能再瞎折腾了,当初就是因为大哥纵容你,大量的金银珠宝送给那些小姐,无数的钱财送给那些小姐的奴婢,这才导致我们李氏日渐凋零。如今我们自然不能再任由你为所欲为。” “对,老夫也反对。”另一个族人也激动地喊出声来,有人呼应,一时各房代表便发声,反对的声音起此彼伏。 “这段日子,我们过怕了穷日子,好不容易喜来楼生意有起色,我们就这样保持现状不错。” 一位年迈的老者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他站得不稳,手杵拐杖才站稳。 “明德,不是七公针对你,这喜来楼不能完全由你掌管,你还没能力担这个重任。而且,你今日竟还说南都会遭瘟疫,老夫在南都生活了一辈子了,南都从来没发生过瘟疫,而且你还当众说出来,你做事这么不靠谱,你还是好好管好厨房的事,其他的都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吧。” 啥? 李明德眨了眨双眼,他们这是要夺权,而且还是过河拆桥的那种,他好不容易从父亲李宏文手里接过的权利,就要被他们给夺回去了。 这怎么可以。 喜来楼若是由他们这样一群老古董管,那用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他怎么可能会让出来,这个老头子做梦吧! 李明德双眼转动,落到自己父亲李宏文身上,想让他替自己说俩句,然而李宏文假装没看到他的眼色,而是垂着头,一副听从安排的意思。 李明德顿时很恼火,这群人过河拆桥,他绝对不会允许的。他们想接管喜来楼,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喜来楼怎么经营,自然是本少爷来安排,而不是听你们的,本少爷说扩建门店,是告知叔伯们,而不是商量,也不是听你们的意见。”他扯开嗓子,大声说道:“我房才是族长,一切自然由我们这房说了算。” “大哥,你说句话。”李宏基找准时机,逼李宏文表态:“你可不能让明德胡来,你白日也听见明德的胡言乱语,你可要三思。” 哎呀…… 李宏基要逼老爹,那他也会,因此李明德大声喊道。 “爹,你说,喜来楼谁做主。” 李宏文此刻躲不掉了,他便抬首,对上李明德的目光,褶皱的面容上有不ren,似乎很难做抉择。 众人都看着他,一时大厅里格外的安静,针落可闻。 李宏文想到今日答应赵立要缴税,还想到今日李明德那些言论,他心里便有了决定。 “明德,为父觉得你还是以读书为主。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操心了。” “大哥英明……” 各房都松了一口气。 “什么……”李明德顿时气急,这个爹不靠谱,竟是听人忽悠,真是心痛,如果没有我,这喜来楼能起死回生吗?竟是夺我的权利,真是过分,他气得面色发红,怒火腾腾地喊道。 “爹……” 李宏文连忙站起来,冲到李明德跟前,好声好气的安抚道。 “儿呀,平日都是爹听你的,这一次你就听爹的吧。” 往日自己儿子怎么折腾,他都可以放纵,可是今日起他不能放任不管了,因此他紧紧拉住李明德手,好言相劝。 “往后,什么南都百姓会遭瘟疫之类的话,可不能再说了。这种造谣滋事的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指不定会故意整你,让官府整治你,你最近就在府中好好读书,哪里都不要去了。” 李明德觉得自己一口气上不来,你妹呀,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懂,就不要瞎逼逼,烦不烦人。 “爹,这个喜来楼我管定了。”李明德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要胡来。” 是时候,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李明德推开李宏文,大声喊道:“方掌柜,今日进账算好了吗?” 方掌柜刚算好金额,便听到李明德呼喊声,他忙是回应李明德。 “算好了,少爷,今日喜来楼纯利进三十三两。”他念出来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像是没见过钱的乡下佬,竟是流出了眼泪,“少爷,我们今日纯净利三十三两。” “什么?”一时众人被惊到了,瞬间他们呼吸都停止了一样。 喜来楼里一片沉寂,众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要知道喜来楼平日进账也就一两银子的样子,一月也就进账三十两,可今日一天就相当于一个月的进账,若是长此以往,这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了。 要知道平常百姓拼死拼活努力干活,一年的收入也就一两银子而已。 李宏基直接张大了嘴巴,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要知道他们一家一年的收入也就百来两左右,李明德才管理喜来楼一天,纯收入便三十三两,照这么下去,不到几天的时候,喜来楼的收入就可以当他们一家一年的收入。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跳动,若是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可以在喜来楼分一大笔钱? 他不敢相信,却好像是事实,因此他看着身旁的几位族亲,他们似乎跟自己一样,震惊,难以置信。他们互相屏住呼吸,面面相觑着,沉寂着。 第十五章气死人不偿命 李氏一族人沉寂了半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问道。 “真的假的,方掌柜你没骗我吧?” 方掌柜激动得流泪,他连连抹泪。 “没有错的,千真万确。”他一面说,一面翻看着账本。 “少爷弄得菜,很多都是野菜,还有很多是河里的鱼,所以今日卖得菜几乎没成本。今日进账可是我们喜来楼一个月的金额,少爷他厉害了,若是喜来楼不给少爷管,那老夫不干了。” 李宏文一等人俱是错愕地看着李明德,他们打死也没想到,今日进账这么多,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李七公更是垂着头,不敢说话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下,这太吓人,一天进账三十三俩,比他一家一年的收入都多,他还能说什么呢!再反对,估计会被族人打死。 他只能默不作声,当自己是一个隐形人。心里止不住的想,这李明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他怎么没发现呢,不对,今日肯定是巧合,往后李明德犯错的时候,他再来挽回自己的面子吧! 一日进账三十三两,可以说是彻底的震惊到了李氏一族的人,众人都不敢出声反对了,有谁跟钱过不去呢! “怎么样?”李明德道:“喜来楼这百年来,还没有日进利润三十多两的事吧,而在本少爷手里却是做到,在场还谁觉得自己比本少爷厉害?” 一时众人无话可说,这是心服口服,毕竟喜来楼百年来都没有这么辉煌过,然而李明德不仅仅超越了祖先,还创作了新记录,此刻在场的人没有任何异议,毕竟有钱才能过好日子。 李明阳手舞足蹈起来。 “大哥厉害。” 李宏基朝他使了一个眼神,李明阳立即噤声,仿若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李明德环视了众人一圈,没人再敢反对他当家了,三十三两这是很惊人的数目了,相当于后世六万多人民币,相信在坐的各位没这个本事超越自己,于是他不禁润了润嗓子,一字一句开口说道。 “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喜来楼我当家,所有事本少爷说了算。” 众人只能颔首附和。 这个时候李宏基即便对李明德很多不满,也跟李七公一样不敢吭声了,毕竟谁能带领大家发财,才是王道。 因此,他也只能顺着点头。 得到族人的同意,事情算敲定了,李明德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忙了一天了,他也有些累了,他挥散了众人,自己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府歇息。 周小多忙是凑了上来。 “少爷,我们这是去王府吗?” 王府? 李明德很诧异,去王府干嘛?他一脸困惑地看着周小多,煌煌光影里,他那张麻子脸满是笑意。 “少爷,你得罪表小姐的丫鬟翠儿,你不记得了,这都一天一夜了,少爷若是不去赔罪,估计以后表小姐再也不会搭理少爷了。为了以后俩人好结亲,少爷还是去王府,给表小姐赔个不是吧。” 什么? 去给那个王婉柔赔不是,有没有搞错,我李明德什么人,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大帅哥。他这内外兼修的人,还怕娶不到老婆,还要大半夜跑去道歉,这得多xiajian,才能做出这种事,如果不是xiajian,那这脑子烧坏的人才会这么做吧。 李明德觉得这周小多,肯定怂恿原主做过很多丢人的事,这坑货,想到这里,他不由抬腿,一脚踹到周小多身上,周小多一个不备,噗通一声跌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少爷的谩骂声就在头顶响起。 “你这狗东西,出什么瞎主意,谁要去给王婉柔道歉,王婉柔那么傲慢,本少爷才不想理会,管她怎么样。” 周小多瞬间懵了,一时他都忘了摔在地上的疼,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少爷,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少爷有骨气了呀,嘴角微微颤抖,仿若发现新大陆一样稀奇。 “哎呀,少爷,这个不是你常用的招数嘛?而且当初,不是少爷自己说,一定要将表小姐娶回家吗?还让俺多督促你,多给你出主意的,怎么……” 话还没说完,李明德就愤怒地打断他。 “闭嘴。” 他才不要做舔狗,多丢人呀,他这样貌,在这个时代可算得上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自然不怕娶不到老婆,只有女人来讨好他,哪里有自己去讨好女人的,因此他怒瞪着周小多。 “今时不同往日,往后别再出这些馊主意,本少爷这么英俊,多得是姑娘喜欢,不缺一个王婉柔。” “呀……”周小多再次被震撼到,少爷这是要痛改前非,知道做舔狗很xiajian吗?于是他睁大眼睛看着李明德,似乎想确定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看什么看,回府。”李明德生气地吼道。 “好,好,哎呦,腿疼……” 周小多这才发现自己站不起来,这少爷下手太狠了,少爷肯定是故意挽回自己的面子,他以后肯定还会去找表小姐,到时候看少爷怎么求自己办事。 …… 在喜来楼折腾了一天,李宏基带着李明阳踏着月色回府,一路上李明阳都好兴奋,叽叽喳喳个没停。 “以后跟着大哥混,就有好日子过了,爹,我感觉我们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你个傻子。”李宏基气得直捶他,李明阳痛得直叫:“爹,你打an嘛?” 李宏基气不打一处来,胸口疼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是不是傻,你怎么分辨不出好坏,你大哥他,你往后离他远点。” “啥?”李明阳一脸不解,明明大哥要带自己吃香喝辣的,怎么老爹要自己远离,这是什么道理,他咋不懂。 朦胧月光下,李宏基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大哥他做菜确实不错,可是呢,他不靠谱,你看看他今天说的什么,南都会有瘟疫,他这么喜欢造谣生事,迟早,他会被人收拾,指不定会被收监,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省得我们被殃及。” 李明阳似懂非懂,但依旧点了点头。 “那一切都听爹爹的。” 李宏基这才满意地笑了,他这儿子从小乖巧懂事,这是他最得意和炫耀的资本。 哼,不像那个李明德成天惹是生非,气得大哥苦不堪言,李明德那种可是气死人不用偿命的。 第十六章我要娶个公主回来 月光如水的夜,清辉散落,照得整个世界宛如仙境,格外美好。 如此静谧美好的夜,王婉柔却碾转反侧的无眠,此刻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脑海里全是翠儿的话,反反复复地提醒着她,她被李明德嫌弃了。 “小姐,小姐,那个李明德凶奴婢,还将奴婢赶了出来,小姐你再也不要理他了。” “小姐,那个李明德还让奴婢转告你,你以后不要再去烦他,他看到小姐你,他就不喜欢,很厌烦。” “小姐,小姐,那个李明德还说他才不会娶你呢!” 这是自己表哥说得话吗? 长这么大以来,还没人这样对她说过这种恶毒的话,那个李明德更是没有,今日这是怎么了? 本来呢,她以为李明德不过是气气她,想让她难过。 李明德,自己还不了解吗?不要过一天,他就会来向自己赔礼道歉,可是呢,现在都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李明德居然没来找自己。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李明德变心了吗?想着她的心突然堵得慌,曾经那个张小姐不理李明德,他都可以去人家门口等上个三天三夜,而今到了自己这里,李明德就可以这么放肆吗? 求亲的时候,不是说自己心里只有她吗? 求亲的时候,不是说一辈子都任由自己打骂使唤吗? 求亲的时候,不是说一辈子给自己当牛做马吗? 这些话他都是放屁,说完就不做数了是吗?看来他是没把自己放心上吧,想到这些,王婉柔更气了,猛地坐了起来,朝守夜的翠儿喊道。 “掌灯。” 翠儿被惊醒,忙是点燃了烛火,到了王婉柔跟前。 “小姐,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王婉柔靠在床榻上,一张俏丽的容颜在烛火下格外迷人好看,此刻她想到李明德对自己的种种,气得心疼,可她不想被翠儿看穿,而是低首敛眉,朱唇微抿,温和地问道。 “你去前面问问管家,李明德今夜来府上了没?” 翠儿忙是摇头。 “小姐,前半个时辰奴婢不是刚去问过了。” “噢……”王婉柔心口直疼,这个该死的李明德,他居然没来找自己?她气得脸色通红,此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忙是躺下,用被子捂住脸:“我刚忘记了,那算了,继续睡。” 翠儿却笑了起来。 “小姐,你在担心什么,李明德估计现在在外头等着呢,就晾晾他吧,晾他个一年半载的,省得他那么不自量力。” 王婉柔一听,觉得有道理,便闭上了眼睛,呢喃出声。 “那睡吧。” …… 天刚刚蒙蒙亮,薄雾缭绕。 李明德在被窝睡得正香,阵阵杀猪似地尖叫传入他的耳朵里,将沉睡的他吵醒。 “少爷,少爷……” “嗯?”李明德睡得懵懵懂懂的,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周小多那张麻子脸闯入眼帘,李明德气得拿枕头丢他:“大清早吵什么,发什么神经。” 他真的是太困了,想美美的睡一个好觉,就这样被吵醒了,心里不知道多恼火,把头埋在被窝里,歇斯底里地骂道。 “滚蛋。” 周小多却管不了那么多,整个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的开心,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的床头,扯掉被褥。 “少爷你快起来,表小姐来了,表小姐她来找你了。” 有姑娘上门找李明德,这是破天荒的事,周小多自然不敢怠慢了,比自己结婚还激动,说话都结巴了。 “少……爷,少……爷你快起来!” 李明德被吵得头痛,皱着眉头,心烦意乱地朝周小多挥手。 “这么早,她找本少爷干什么,不见,不见,本少爷要睡觉。” “少爷,你再不起来,表小姐她就要走了。等会你可别后悔。” “走就走呗,她爱干嘛干嘛。” 周小多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一脸错愕地看着赖洋洋的李明德。 “少爷,你真的不见,你真的不喜欢表小姐了。” 李明德脑海里有这个王婉柔的印象,曾经原主那么死皮白赖的追求她,她却狠心拒绝。拒绝就算了,还怂恿人家去跳河,说只要他愿意为她去死,她就嫁他。 这什么跟什么。 这矫情做作的姑娘,他可消受不起,他可喜欢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姑娘,可不喜欢作精和母老虎。 这么想来,脑海里不由跳出一抹美如画卷的人影来。 嗯……好像是赵知府的女儿。 赵嫣然貌似不错,温婉大方。 李明德撇了激动的周小多一眼,淡淡说道。 “本少爷对她没兴趣了,本小爷觉得赵嫣然不错。” “啥?”周小多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就知道少爷朝三暮四,哪个姑娘都喜欢,啧啧……难怪少爷不愿搭理表小姐了,可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赵知府的女儿。 他发出惊叫声:“少爷,你在做白日梦,表小姐若是会嫁你,你就心满意足吧,赵大人的女儿,是你能高攀的吗?” “本少爷怎么高攀了?”李明德只觉得心口疼,这个小厮是别人家的,不是自己的吧,怎么事事都打击自己呢。现在他的睡意全无了,坐了起来,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周小多。 “少爷,这话你跟俺说说就罢了,出去可别说,等下人家笑话你,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靠。 我怎么就是懒蛤蟆了,李明德瞪着周小多,一字一句地道。 “你就这么看不起本少爷吗,不要说是赵知府的小姐,本少爷要是愿意,就是公主也能娶回来。” “咳咳……”周小多吓得瘫坐在地,完了,这少爷犯颠症了不成,算了,算了,还是依着少爷吧,省得少爷再受刺激。 “少爷说啥就是啥。” 李明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明显的不信自己,不过,不相信自己也是正常的,毕竟李氏在坤国没出过几个能人,而自己这个家族呢,不过是靠经商发家的绅士。在这个时代,他们一族就是贱民,还想娶公主,任谁听到了都会当做笑话。 不过他可不觉得是笑话,凭自己的本事,娶个公主回来,应该不在话下。 想归想,现在最要紧事的是赚钱,成为天下第一首富,若是有幸,捞个小官做做,也是不错的。 李明德在规划自己的未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进来。 “明德……” 第十七章犯魔症了 自己爹来了。 李明德赶紧爬起来,刚穿戴好,李宏文便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王婉柔与她的丫鬟翠儿。 “婉柔听说你前几日落水了,有些担心你,便过来看看你。”李宏文笑着替王婉柔解释。 “哦。”李明德轻轻颔首,不惊不喜,从容淡定。 清晨璀璨的光芒透过窗棂细缝筛了进来,错落斑驳的光打在王婉柔身上,金灿灿的光衬得她雪白肌肤几近透明,一身绸缎襦裙的她在光晕里格外娉婷美好,身段越发的玲珑有致。 李明德顿时惊住了,好家伙,这个表妹身材还不错,可惜了,他喜欢温柔的女子,不喜欢她这种强势的女人,跟强势的女人生活,会让他窒息的。 李明德只是悄悄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他要做一个正经人,而不是原主那种看到美女双眼就发光的舔狗。 王婉柔见李明德不似往日那般温柔热情,甚至眼睛里都没有自己,她的心不由抽了下,很不是滋味,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他怎么对自己视若无睹。 本来以为李明德会在自己府门口等待,谁料他竟是没来,王婉柔一时忍不住心里的烦躁,便找借口来看看李明德在搞什么鬼,谁知,他竟是看都不看自己,完全无视了自己。 王婉柔心里不禁难受,不停安慰自己。 不会的,这个傻子最好哄了,只要给他一丝笑容,一点甜头,他立马就会追在自己身后跑。 王婉柔抿了抿唇,便含笑着说道。 “表哥,前几日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是我不懂事。如今你没什么大碍了吧?” 大碍? 你那个舔狗表哥都已经亡了好吗?真是的,我可不是你那表哥,会对你有多好,对你有多喜欢。 李明德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便轻描淡写地开口回应。 “我很好,已经无碍了。” 他声音很冷很淡,透着疏离。 “什么?”王婉柔完全被震惊到了,一般情况下,表哥他不该笑嘻嘻地跑到自己跟前,说自己多想她,多想每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多想娶自己吗? 怎么今日,他能这么从容淡定的面对自己,这个超出她的想象,超出了她的认知。 一时王婉柔不知所措了,她第一次放下身段来看望表哥,他却对自己爱理不理,她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咬了咬唇,水灵灵的大眼眸里氤氲起了雾气,她这是要哭了吗? 不能呀,不就一个舔狗吗?反正李明德谁都爱,不是真心喜悦自己,她王婉柔不需要这么在乎李明德,因此她勉强挤出笑容。 “那就好,我安心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只能落荒而逃了:“那表哥多休息,姨夫,婉柔先告辞了。” 语罢,王婉柔便拉着丫鬟翠儿跑了。 李宏文,周小多俩人都被李明德对王婉柔的态度惊到了。 王婉柔跑了,他俩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回过神来,王婉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宏文连忙呵斥李明德。 “傻小子,你赶紧追呀,你表妹都要跑了。” “我干嘛去追。”李明德摇头:“我又不喜欢她,我干嘛去追她。” 李宏文觉得自己听错了,有一种错觉感,因此他不信的反驳李明德。 “什么,你不喜欢她,那你干嘛当初要死要活的去跳河?” 李明德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那是儿子不懂事,现在儿子长大了,明白了,娶妻要娶贤惠之人,而不是做精。” 李宏文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可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所谓知子莫若父,他瞪大眼睛看着李明德。 “你是不是又有别的想法。” 李明德嘴角一扬,露出大大的笑容。 “儿子想娶赵知府小姐,哦,若是她不喜欢儿子,儿子想娶公主,公主也很合儿子胃口。有钱有势,儿子可以少奋斗几年。爹,依儿子的英俊样貌,没有谁不喜欢的吧。” 李宏文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昨日觉得李明德他刚正常点,今日又不正常了,又开始想做舔狗了,而且还是自己家惹不起得人。 天哪! 若是去惹公主,那全族都要跟着遭殃的。 李宏文瞪着李明德,咬牙警告道。 “你别做白日梦,我们这样背景的人,不可能娶到赵知府的小姐,更别说是公主了,你莫要惹事。” 这一次李宏文是发狠了,李明德被吓到了,瞬间懵了,自己说要娶公主有这么可怕吗? 哼…… 将来娶个回来你看看,看你骂不骂我。 …… 王婉柔哭着跑出来,翠儿在后面追。 “小姐,你别难过了,李明德本来就是个傻子,你何必这么计较呢。” 王婉柔停下了脚步,捂着脸哭。 “我才不在乎他呢,我难过的是他骗我,他骗我,原来我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话也说不清楚:“你看,曾经那些小姐,他那个不是犹如命一样的捧着,哄着,为什么在我这里,他就可以这么的无视我。” 翠儿看着自家小姐哭得跟孩子似的,噗嗤一声不由笑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犯傻,李明德本来就犯贱,他喜欢别人无视他,你若是给他甜头,他就没兴趣了,依奴婢看,小姐还是依旧保持自己的孤傲吧。到时候看他要不要求小姐。” “嗯,以后不理他了,再也不理他了。”王婉柔忙是拭泪:“我王婉柔乃是南都有名的美人,不愁没人喜欢,李明德,你会后悔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说着,她姣好的面容露出不屑。 “再说他李明德一个舔狗,也配不上本小姐,本小姐肯定能嫁个富贵人家,而不是嫁给李明德这个穷光蛋。” “小姐说的是。”翠儿面容里也露出得意之色,连连附和王婉柔。 王婉柔这才平复内心的失落,而且此刻她也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伤心难过,是因为李明德无视自己,从小到大谁不是追着她跑,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李明德那种人,即便他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会喜欢他,毕竟她自己貌美如花,喜欢自己的公子哥多得去了。 李明德到时候后悔去吧。 …… 走过路过的朋友若是喜欢就动动手指头加入收藏吧! 多给予支持,多多投票,踊跃留言,谢谢哦! 第十八章合作 大清早被人吵醒,是一种痛苦。 李明德只觉得自己昏昏欲睡,四肢乏力,他拖着疲倦,沉重的身子来到喜来楼坐镇。 这个时代的菜是大乱炖,可以说很难吃,喜来楼推出了火锅,炒菜,卤菜之类的菜系,一时风靡了南都,几乎家家户户都来喜来楼尝鲜,因此喜来楼还没开始营业,大门口已经挤满了人,都在耐心等待。 李明德一到喜来楼,人群里挤出俩个人来,挡在他面前。 “李兄。” 李明德抬头,只见赵鹏,张子仁并排站在他面前,阳光下他们神采奕奕,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昨日他们已经相熟了,因此李明德露出笑容。 “原来是赵兄,张兄呀。你们这么早呀。” 赵鹏携带张子仁在南都勘察了一夜,对南都的地线形式,有些了解,开始有些相信李明德话,此刻见李明德无精打采的,不由追问道。 “怎么李兄酒楼生意如此火爆,还闷闷不乐,这是为何?” 阳光下赵鹏风度翩翩,煞是俊朗,李明德灵光一闪,心里不由窃喜,他正担心自己没靠山,现在这个赵鹏自己找上门来,他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因此他朝赵鹏咧嘴一笑。 “赵兄,你有兴趣和我合作吗?” “合作?”赵鹏一脸困惑,非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不理解李明德口里的合作为何意? 李明德自来熟,手搭上赵鹏的肩。 “赵兄,我们合作开酒楼怎么样?我俩合作,开个几百个分号,这样到处都是我们的酒楼,我们这辈子都不愁钱了。” 钱? 赵鹏他身为皇族,虽然不受皇帝待见,但皇庄无数,不缺钱的,因此面对李明德的提议,他一点也不心动,而是深深地皱眉,似乎在思考着怎么拒绝。 李明德对赵鹏的身份已经猜到七八分,知道这哥们不缺钱,可他知道赵鹏缺什么,因此他压低声音,在赵鹏耳边,仅用他俩人可闻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缺钱,开酒楼不仅仅是赚钱,还可以知道各路的消息,你看大家在这里吃吃喝喝,聊天,各种小道消息,我们的人可以听到,我们可以组个情报网,这样天下各路消息,都逃不过你我耳目了。” 赵鹏瞬间来了兴趣,一脸振奋地看着李明德。 “你确定?” “赵兄我岂敢骗你。”李明德坚定地点头。 “好,那我们合作。”赵鹏欣然同意。 张子仁见赵鹏要跟李明德合作,顿时来了兴趣,自告奋勇。 “李兄,李兄,也算上我,我也想跟你们合作。” 李明德本不想搭上他,可人家要踊跃参与,那好吧,他只能点头,反正多一方势力保护自己,还是挺好的。 三人便一起进喜来楼商议。 最终结果,李明德占四成,赵李俩人各占三成,因为入股,他们便每人投了一百两进喜来楼。 有了钱,李明德心里也是有了底气,终于可以找个大店开分号了。 不过他得先去牙行看看,其他事情一切待定。 有了赵鹏和张子仁的加入,李明德是高兴了,可李氏家族的人却不高兴了,他们几房的人眼巴巴的就是等着喜来楼分钱呢。 现在到好了,钱还没分,便将什么股份分出去了,虽然他们不太懂,但他们明白每个月赚得钱,要被人拿走六成。 意思就是一百两子,他们只能从四十两里分,他们真的很肉疼,仿若被人拿走了命根子一样的。 俱是怒火冲冲地找到李明德理论。 “明德,明德……”李宏基气得面色发青:“你怎么可以做这么蠢的事,将我们的钱财送于别人。七公,你好好教导,教导他,省得明德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七公杵着拐杖巍巍颤颤地站在李明德跟前,怒不可遏地说道。 “对呀,你这个傻子,是不是颠症又犯了。怎么能白白送人钱,你想毁了我们李氏?” 李明德觉得这群人就是傻逼,自己是无法跟他们解释了,他们在乎的是钱,每天锱铢必较就是钱,目光短浅到让他无法在和他们沟通了。 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生意这么好,迟早有人找麻烦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群傻瓜亲族,真的让他好心累呀。 “本少爷自有打算,喜来楼是本少爷管事,你们坐等分钱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多管。” 李七公气得胸口疼,直捂着胸口。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子孙,敢这么和老夫说话,你你……” 他正欲破口大骂,大厅里传来的谩骂声打断了他。 “李明德给我出来,你这个狗娘养的舔狗,不好好做你的舔狗,开什么酒楼。”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儒衫,肥头大耳的男人带着一群在一楼大厅叫骂,甚是还直接挥起手打在吃饭的客人桌上。 “砰……” “啊……”客人吓得尖叫起来,整个大厅的客人立即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刘青山……”李七公惊慌出声,自己可在他跟前吃过无数的亏,一时他也吓得不敢出声了,杵着拐杖不敢动弹。 李明德也看见了刘青山,他脑海里有印象,这个人往日总是欺负他,将他当傻子一样的耍,本来他不想计较,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可今日这刘青山竟是自己送上门来。 那就不要怪他了。 不过李明德并没有马上出去收拾刘青山,而是朝李七公淡淡一笑。 “七公,眼前这个麻烦您去解决,若是您解决了,以后我都听您的。” 李七公吓得直哆嗦,蜷缩在角落里,不敢露头。 “老夫,老夫年迈,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自然是你们年轻的事。” 对于李七公的窝囊,李明德是理解的,毕竟这个刘青山可是狠人,方圆三十里都是出了名的,就连很多官吏都要敬他几分,因此普通老百姓都怕刘青山,李氏家族的也不例外,也都俱怕刘青山。 李明德心里很清楚李氏一族的人怕刘青山,因此他将目光落以李宏基为首的几房身上,他们俱是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呵……”李明德冷笑一声:“有麻烦事了,你们便解决不了了,个个要当缩头乌龟。” 他顿了顿,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都没有能力解决是吧,那今日这事我李明德解决了,往后喜来楼的事你们都不许再插嘴,都听我的,听明白了吗?” 李七公,李宏基等人连连点头,只要能把刘青山解决了,不要说以后什么都听李明德,就是叫李明德爹,他们都愿意。 这个刘青山太可怕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恶人。 不过他们心里不由担心,因此李七公颤声开口。 “明德你能行吗?” “自然。” 第十九章小的不敢了 李七公见李明德自信满满,不由吞了一口唾沫,不要说打跑刘青山,就是能扛住刘青山一顿毒打,他也是佩服的,因此他小心翼翼地嘱咐李明德。 “那你要挺住,只要你挺住了,以后喜来楼的事都听你的。” 这个结果,李明德还是很满意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一笑。 “你们都看好了,我怎么去收拾那个刘青山。” 李子公,李宏基等人缩成一团,俱是一脸悲痛地看着李明德,他们纷纷在心里祈祷,希望李明德不会有事。 喜来楼的大厅因这刘青山等人的到来,已经一团糟,众人都不敢吭声,刘青山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环视着喜来楼一众客人,便叫嚣着。 “你们觉得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对吧,那老子就砸了这里,看你们还吃不?” “呀,你好大的口气,居然还砸我喜来楼。”李明德含笑从容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慌乱的一众人前头,他泰然自若,一双明亮的眼眸轻轻眯了起来,睥睨着刘青山。 这人太过分了。 居然敢来搞事。 看来不好好教训这个刘青山,他就不知道我李明德的厉害。 李明德扬嘴一笑,似笑非笑。 “刘青山,你真是够狂呀,带人来砸店,今日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青山一脸不屑地抽了抽嘴,完全不将李明德放在眼里,在他的心里,李明德就是狗屎一样的存在,天天除了追着女人igu后面跑,再无其他事情可做,可这俩天不知道李明德走什么狗屎运,竟是做出那么多好吃的菜肴,抢走了他们酒楼的生意,所以他故意上门来搞乱。 “你这个下作的舔狗,终于敢出来见老子了。”刘青山见到李明德敢顶嘴,心里很是诧异,不过他也不在乎,而是开口大骂:“你这孬种,老子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喜来楼。 刘青山彻底懵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人,这个臭小子竟是敢打他,真是反了。 “你敢打我,你找死。”他情绪失控地咆哮。 “打得就是你这个贱骨头。” 李明德上一世可是特种兵,力大无穷,虽然这一世没那么大的力气,可那种霸气气场还是在的,打人的劲道也使得出来,因此他扬手又朝刘青山甩去一个巴掌。 “啪……” 此刻不仅仅是刘青山,整个喜来楼的人都惊住了,仿佛自己出现了错觉一般,俱是擦眼睛,自己没看错吧,李明德竟是敢打刘青山,那他完蛋了。 刘青山什么人,李明德他不知道吗? 一时众人越发害怕地退后了,几乎到了要逃的地步。 留在这里他们可都要遭殃的,赶紧溜吧。 正在众人想要逃的时候,李明德朝刘青山咆哮道。 “你以为你谁,敢这么对本少爷颐指气使,还敢砸本少爷的店。” 说着,他又扬手朝刘青山脸上甩去。 “啪啪……” 十几巴掌甩了上去,这全都发生在一瞬间,刘青山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打懵了,一张肥嘟嘟的脸肿成了猪头,刚开始他很愤怒,很震惊,正欲还手,可刚要出手,自己却被如雨点一般飘过来的巴掌打晕,巴掌的力道不亚于铁锤的力量。 一时他被打得头昏脑花,huo辣的疼让他不知所措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等刘青山的一众小弟反应过来,李明德已经打完了,正冷冷的,孤傲地注视他们,而刘青山疼地直接瘫坐在地。 “你敢打我们大哥,你找死?”小弟朱山冲了出来,说着就将棍子直接往里明德身上挥去。 李明德一个闪身躲过了直接挥过来的棍子,拿手接住了棍子的另一头,朱山吃惊不已,大叫起来。 “找死。” 李明德不屑地笑了笑,手腕一用力将朱山的棍子抢了过来。 朱山一脸震惊,在心里呐喊,天哪!这李明德看着瘦不拉几的,力道却非常惊人,居然直接将自己的棍子抢走了。 因为震惊,加上用力过猛,棍子被抢走的瞬间,朱山重心不稳,直接摔到在地。 “朱山……” 刘青山关心地喊道。 朱山貌似不服气,倔强地站起来,还想跟李明德打,李明德却一脚踹在朱山胯下,这一脚他可使出了吃奶的力量。 朱山瞬间脸色苍白,疼得直叫:“啊……” 李明德可是下了狠力,朱山疼得捂着胯下在地面上打滚,哀嚎着,痛哭着。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今日先给你一个教训,若是下次还敢来闹事,本少爷打断你的狗腿。”李明德冷冷睥睨着朱山。 朱山触碰到他的目光,本想咬牙挣扎起来的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怕了,竟是不敢在动弹。 刘青山见朱山不动,心里有点慌,忙是唤道。 “朱山……” “老大……”朱山一骨碌地滚到刘青山的面前。 见朱山败下阵来,刘青山心里凉了一半,要知道朱山是自己小弟里最能打的,能一抗三,如今竟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李明德收拾了。刘青山心里格外纳闷,今日是怎么了,这李明德如此厉害了。 从前他怎么欺负李明德,他都不敢动弹,今日怎地这般牛逼了。 刘青山抬头看向李明德,李明德此刻正眯着眼眈眈地注视着他,就好像是在看猎物一样的,嘴角挂着阴冷笑意。 刘青山一颤,这样的神色,刘青山第一次在李明德身上见到,可他混迹多年,在很多狠人身上见到过这样的神色,因此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在看李明德。 “你们还有谁敢上的。”李明德环视了刘青山的小弟们一眼,手中拿着棍子气势凌人地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字地顿道:“不怕死的,都上吧。” 刘青山的小弟见大哥和朱山吃了亏,立即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在上前。 “呵……”李明德冷笑:“没胆量,那还不快滚。” 刘青山的小弟们立即上前搀扶刘青山,朱山俩人离开。 “慢着。”李明德喊住他们。 刘青山立即止住步伐,赔笑着:“李少爷。” 嗯…… 态度还不错。 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讲明白的。 李明德将棍子递还给朱山,朱山以为李明德要揍他,刚刚那一脚,他记忆犹新,心有余悸,此刻竟是吓得直哆嗦。 “李少爷,小的不敢了。” 李明德冷冷盯着刘青山,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今日本少爷就饶了你们,若是胆敢在来喜来楼放肆,本少爷定打断你们的狗腿。” 声振屋瓦。 “不敢了,不敢了。”刘青山带头服软:“李少爷,我们有眼无珠,我们shabi,你们是我们的老大,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对于刘青山这样的人话,李明德完全不会信,不耐烦地挥手。 “赶紧滚吧,影响本少爷的生意。” 刘青山等人立即作鸟兽散,他们巴不得走得越快越好,这个李明德简直是魔鬼一样的存在,力道惊人,能打能抗,往后他们还是少招惹他。 第二十章有眼无珠 李宏基,李七公等人见刘青山被李明德打跑了,他们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他们没看错,李明德打跑了刘青山,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刘青山可是南都有名的地痞混混,可不是好惹得。 若不是亲眼见,李宏基他们都不敢相信,李明德敢打刘青山,这可以说是奇迹了。因此他们带头鼓掌,吃饭的客人也跟着鼓掌。 一时整个喜来楼掌声如雷。 “李少爷,看不出来呀,你竟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从前见他天天追着人家姑娘的igu后面跑,今日一见真是脱胎换骨。” “李少爷你很错呀,继续保持,可别再像从前那样呀。” 李明德尴尬癌都要出来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要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只能面带笑意的向他们颔首。 “好呀,明德瞧不出来你这么厉害。”李七公笑呵呵地凑到李明德跟前,一脸讨好的样子:“哎呀,以后这个喜来楼的事就你说了算。” “我也赞同。”李宏基笑嘻嘻地附和,反正喜来楼是他们李氏家族的,怎么样他都有钱分,卖命的事不用自己做,他现在心里想着,挺好的,坐享其成还是挺快乐的。 李明德自然看出了他们内心的小九九,自然不会让他们闲着,他朝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喜来楼的分店,等会我就去牙行选店铺,叔伯们每日如此闲,等店铺落实了,我看不如你们去监工如何?” “啊……”李宏基一惊,似乎难以接受:“老夫等人去监工?” 要知道他们平常只是在府上躺着,或是逗逗鸟,出门溜溜弯,现在要他们去监工,这个可是苦差事,他们的身体怎么吃得消?他们心里极其的不乐意,个个都垂头,不肯接话。 “怎么?”李明德挑眉,认真地问道:“叔伯们不愿意?” 李宏基正欲拒绝,眼尖瞥见赵立带着小吏进来,心不由一慌,又有人来找麻烦了,看来自己还是去监工吧,每日各路神仙来找茬,他们怕是更吃不消。 因此李宏基便重重点头答应了。 “好,我等到时候去监工。” 李明德也没想到李宏基答应得如此快,心里正好奇呢,眼角瞥见赵立带着小吏大摇大摆地进来。他心里不由发笑,原来如此,李宏基等人自然是害怕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这种麻烦事,自然落到自己头上了。 “李少爷。”赵立面带笑意,双眼却透着冷意:“说好的税今日是否缴上。” “自然的。” “那是否准备了?”赵立的声音很冷,犹如寒风。 客人们都察觉出了异样,心里纷纷吐槽,在这里吃饭不容易呀,看来以后还是少来比较好,吃个饭都要提心吊胆的,真是难受呢。有人要起身离开了。 李明德很明白,这赵立不仅仅是来收税的,应该还是来要好处费的吧,不过他没揭穿他,而是大声笑道。 “大家别慌,赵司吏不过是来办差事,你们继续吃,我们去里头聊。” 赵立随李明德进了后院,却见张子仁,赵鹏二人姿态惬意地坐在石圆凳上喝茶,旁边石圆桌上放着可口的甜心。 赵鹏,赵立可能不认得,可张子仁,他是认得的。 此刻张子仁也见到了赵立,他朝赵立招手。 “赵司吏……” “张少爷,这么有雅兴,怎么在院子里喝茶。” 赵立职位不大,但在知府办事,南都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是了解的,偶尔也见过些有头有脸的人。 这张子仁,可是帝师之子,即便张子仁没去过知府,但赵立年年跟着知府大人去给张信送礼,自然就认识了张子仁。 赵立打心眼里想巴结张子仁,可惜一直没机会,此刻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是不愿放过的,因此他箭步如飞,屁颠屁颠地跑到张子仁跟前。 “张少爷。在下没想到打扰您的雅兴,在下不过是路过,路过而已。” “哦?”张子仁自然不信,看向李明德,用眼神询问真实原因。 “赵司吏带人来收税。”李明德毫不客气地说出实情:“若是不把税缴上,赵司吏估计要砸喜来楼。” “本少爷没缴税吗?”张子仁冷冷撇了一眼赵立问道:“你还想砸本少爷的店?” 啥? 赵立有点懵,他什么时候让张子仁缴税了,不是李明德吗?而且喜来楼什么时候成张少爷的了,没听说呀,这怎么回事?他连连摇头。 “张少爷,在下怎么敢带人砸你的店,误会,误会。” “是吗?”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赵立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在下这就把兄弟们撤了。” 他一边往外退,一边扇自己巴掌。 “在下有眼无珠,不知道喜来楼是张少爷的店。” 张子仁这才满意。 “本少爷也是刚接手,本少爷才停下来便听说你带人来找茬。赵司吏来催税那是你职责,可是你带着打手来欺负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下糊涂,还望各位少爷海涵。” “拿去吧。”李明德从周小多手里接过银子,递给赵立:“赵司吏,不管是做官做人都不可以狗仗人势,今日本少爷不和你计较,往后麻烦你客气点。” 赵立不敢接,此刻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心里不由得对李明德生出佩服之意,这才一天时间便拉到张子仁做靠山,这个人太可怕了,幸好昨日没和他起矛盾,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是税,不是小费。”李明德直接将银子塞到了他手里。 赵立只觉得这银子烫手,瞬间慌得大汗直流,嘴角哆嗦着。 “在下明白,在下告辞了。” 话都没说完,赵立便踉踉跄跄地带着手下的人溜走了,一面走一面想,以后都不来喜来楼了。这个李明德根本就笑面虎,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太可怕了,幸好自己认识张子仁,若是不认识,今日冲撞了张子仁,那自己的差事还保得住吗? 估计得全家滚出南都了,老天呀!以后还是得讨好这个李明德,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相思苦 赵立一走,小院便安静下来,李明德也悠然地坐到石凳上,与赵鹏,张子仁俩人喝茶。 “这个赵立从前天天想见我,今日见着我,像是见了鬼一样地跑了。”张子仁打趣起来,说着,他便惆怅地吁口气:“哎,本少爷明明是好人……” 赵鹏“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家伙也能称自己是好人?不过他不愿接话,反正什么都是张子仁自己说了算。 李明德双手摩挲着光滑的白瓷茶杯,见张子仁叹气,便微笑着问道。 “张兄,大白日的叹什么气。” 见李明德问,张子仁也没顾忌,一股脑地倒苦水。 “李兄,我还真很忧愁,你说我家世显赫,人品也不错,更要紧的是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说我喜欢的姑娘,怎地就不愿理我?” 原来是为了女子发愁。 李明德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便帮他认真分析起来。 “张兄应该是方法不对,你应该改变一种方式。这人世间的姑娘分很多类型,但是不管哪种类型,你只要急她所急,想她所想,百分之九十五个能到手。” “那还有百分之五呢?”张子仁一脸郑重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轻轻摇头。 “这百分之五大概是石女。” “石女?” 额…… 李明德好像无法解释了,只能一脸正经地道。 “反正你听我的,肯定可以得到你喜欢的姑娘。这个姑娘呀,如果你热情,她冷漠,那么你就得晾晾她。” 张子仁认真地听着,毕竟李明德可是出了名的惹花高手。 这赵鹏却不认同李明德的观点,毕竟他是皇子,围着他转的女人多了去了,因此他很不屑地笑了。 “对于姑娘,你就该冷漠,不能和颜悦色,不然她就蹬鼻子上脸了。” 张子仁挠头。 “赵兄,李兄,你们的办法我都试过了,没用,人家更不理我了,反正她也不喜欢我,我冷漠她,她巴不得呢。” “要不用最笨拙的法子,给她写情诗。”李明德提议。 “这个主意不错。”张子仁高兴得跳起来,可仅是片刻,他便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垂头丧气:“可是我不会写情诗。” “没用的东西,找人帮你写。”赵鹏一脸鄙视地瞪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那姑娘有那么好嘛?你跟本皇……”到口的话,他立即改了:“跟我去京都,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证你立即忘记她。” “不……” 李明德见张子仁郁抑,骨子里的那种热心肠便克制不住了,豪气地开口。 “那我帮你写。” “不用了。”张子仁连忙拒绝,虽然他们现在是朋友,可是李明德那种下作,厚脸皮追女人的事情,他还是很抗拒的,他可不想成为南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更不想成为第二个李明德,也不想惹他心爱的姑娘厌恶。 “你不信我?” “你行吗?你会写吗?” “那本少爷就写给你看。”李明德不服气了,大声喊道:“周小多,拿我的文房四宝来。” 周小多立即给李明德送上了笔墨纸砚。 李明德提笔就往纸上落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赵鹏出自皇家,对诗词特别喜欢,也有很深的研究,此刻见李明德提笔就要写,不禁摇头,这家伙能写诗吗?因此他依旧悠闲地喝茶,一脸的舒服惬意。 倒是张子仁站在李明德身边,迫不及待地念出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嗯? 赵鹏不禁被惊到,这家伙写得貌似不错,一时他竟然也是情不自禁地起身,站到李明德身边。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明德一气呵成,写完将笔一丢,一脸得意地看着呆住的赵张俩人。 “怎么样?” 其实呢,抛去李白的背景,就单单字面意思是,我和你相识,我喜欢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只能靠着想念,回忆过日子,可这想念越发得深,无穷无尽,让我每日无法安宁,这思念真是太苦了。早知道这么苦,不如当初不要认识了。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他妈的,我喜欢你,我却不能拥有你,只能每天靠着想念回忆过日子,这太苦了。 赵鹏此刻已经被惊住了,他反反复复呢喃着。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知我相思苦……”念着念着赵鹏仿若想到了什么,他竟是红了眼眶,略带哽咽着:“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他抬头看着李明德,一双晶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激动地说道。 “李兄,你这诗真是写到了我的心坎里。太绝了,将我所有的想法,一句就概括了。” 李明德一惊,你难道也有得不到的人? 赵鹏自然不愿意说自己的事,而是感叹道。 “不曾想到李兄如此有才,是我眼拙没看出来,真是失敬失敬。” 李明德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个不是自己写的,这可是李白写的,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他连连挠头。 “这个只是我梦里得来的,一位仙人告诉我的,并非我写的。” “李兄你太谦虚了。”赵鹏是不信的,毕竟他博古通今,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诗,而且这世上哪里有仙人之说,不过是李明德怕人叨扰吧,他故此找的说辞。 现在天下四分五裂,每个国家都在努力拉拢有才之人,为己所用。 李明德如果把自己的才华暴露了,那四面八方的豪族,世家,皇家都会找上门来。 那李明德选择和谁呢,不管和谁一个阵营,都有危险,所以李明德选择隐世,不愿掺和天下之事,是不想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难怪李明德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菜,这有才之人,可是全能的。 难怪了…… 赵鹏心里这么替李明德想的,他也是聪明人,激动了一番,便抚平起伏的情绪,含笑道。 “李兄,我都懂。” 李明德自然不知道赵鹏心里的想法,而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你懂啥?这诗根本就不是我写的,你在想啥? “李兄,在这样的乱世里想独善其身,没有错。” 额…… 李明德竟是无言以对了。 张子仁到没有赵鹏那么激动,只是很惊讶,李明德还有这水平,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更不可乱听传言,他在心里想了一番,便拿起诗来端详。 “我得自己抄一遍,在送去给她。” 第二十二章这是疯了 赵鹏是不关心张子仁喜欢谁的,反正世家公子都这样的,喜欢美女,却总是追不到手,他都习惯了,自己身边的公子哥都这德行,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李明德说南都会爆发瘟疫的事。 经过和张子仁一夜的勘察,南都的地形地貌确实都如李明德说的那般,淮河两岸,确实地势低,脏乱差,蚊虫繁多。 本来他是半信半疑的,但李明德竟写出如此绝佳的诗,他完全是被折服了,可以说对李明德的信任度从零点直接提到一百个点。 因此赵鹏不由开口说道。 “李兄,你觉得南都会爆发瘟疫,大概是什么时间。” 一提到瘟疫呢,李明德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特别差,瘟疫若是爆发了,那很多无辜者丧命。想到这些,李明德心中动了恻隐之心。 一开始还想自己悄悄去撒药,避免无辜者死亡,此刻赵鹏再次问到,李明德也不在藏着掖着,严谨地道。 “迫在眉睫。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防御,若是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办起来很快。若是朝廷不给予支持,我们可以动用乡绅,世家来帮忙。我们现在主要的是筹备银子,有银子,才能买除蚊虫的药,还有各种工具。” “我尽量做到。”赵鹏郑重地点头,此刻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他许诺道:“我尽量让朝廷来关注此事。若是不行,就动用南都的世家们吧。” 李明德也不揭穿他,毕竟人家不想自己知道他的身份,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呗。 “如果有困难的话,那就算了,我们可以悄悄的做。比如我们可以清理污水,烧艾草驱蚊虫,令人大量制作纱幔来做防御。” 如果了,那可是会死人的,这兹事体大,赵鹏作为皇子,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告知父皇,告知天下的老百姓。 因此赵鹏朝李明德正色道。 “李兄无需担忧,一切交给我。” 一旁的张子仁抄完了诗,顿时惊了起来。 “赵兄,我爹不是让你别掺和此事?” “张先生他有自己的道理,但我有我的责任。”赵鹏掷地有声说道:“如果一切像李兄说的那样,南都即将爆发瘟疫,那后果不堪设想,不管如何我都想尽办法,做好准备。” 赵鹏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张子仁说的,但是他在心里面坚定地告诉自己,李明德的话肯定没有错的,一个有惊世才华的人,看事一定不会错。 张子仁没话说了,只是在心里吐槽,那若是假的,你被问责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呢。 …… 李明德因为忙碌而忘记了跟张信的约定,等他想起来,赶到约定地方,河两岸空无一人,李明德不由苦笑,自己也太认真了,自己的一句话人家就要遵守了。 因此他便匆忙赶回去忙碌,他还需要去选店铺呢,喜来楼的分店要抓紧开起来。 这头张信在河岸旁,等了李明德整整一个晌午,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只好暂时离开,先去填饱肚子。可刚到街口,张信便撞到了赵立。 赵立见到张信,立即赔笑。 “张先生,哎呀,在下真是糊涂,竟是不知道贵府接手了喜来楼。” “?”张信很错愕,完全听不懂赵立说得什么鬼,不由深深皱眉。 “什么喜来楼,这个不是李家的酒楼,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这回赵立懵逼了,怎么回事,他怎么听不懂呢?他不由开始怀疑起来。 “不对呀,方才张少爷明明跟在下说喜来楼他接手了,怎么张先生您不知道?” “什么?”张信彻底惊住了,胸口不由地疼了起来,他捂着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逆子,竟是违背老夫的意思。” 这回子赵立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张子仁自己做主,没经过老爹同意呢。 哎呀…… 那自己岂不是告状了,一时他不由头皮发麻,若是张子仁知道是自己告的状,岂不是要扒了自己的皮,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改口。 “估计是在下听错了,听错了。” 张信感觉这赵立将自己当做傻子,铁青着脸,将他推开。 “老夫去看看。” 赵立有些怕,死皮赖脸地上前,要搀扶张信。 “张先生,肯定是在下听错了,您别激动。” 张信气得头脑发晕,此刻只想找到张子仁,然后狠狠地抽张子仁这个逆子,因此他手狠狠一用力,将赵立甩开。 “老夫要抽他。” 张信一面说,一面疾步而行,他真的要气死了,这个逆子跟什么人混不好,偏偏跟李明德那种下作东西鬼混,跟李明德能学到什么东西,指不定将来也跟李明德一个鬼样子,天天追着女人跑。 这个逆子,今日他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看着张信匆匆消失的背影。 赵立直喊。 “糟糕了。今日我没见过张先生,你们也没见过,知道吗?” 跟来的小吏自然不傻,纷纷点头附和。 …… 张信急匆匆的到了喜来楼。 只见喜来楼门口聚满了排队的人,看着人头攒动,张信心下一慌,这是惹了什么事,竟是围着如此多人,他慌张的要去推开人群,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手刚搭到人家背上,对方便转过头来,怒气汹汹。 “插什么队,排队,老子都在这里排了一晌午了,不要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会让你,休想。” 张信一怔,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排队?” “你不知道嘛!拿号排队,等里面的人吃完了,我们按号进去,不过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你去别处吃。” 这再一次震惊到了张信,生意这么火爆吗?吃饭竟是要排队? “排什么队,老夫是这家店的东家,老夫来巡视。” 众人一听,立即围住了张信,刚刚凶巴巴的人,此刻都变得温和了。 “老人家,你们喜来楼什么时候开分号。” “我们可以跟你一起进去插队吃个饭吗?” “我们从拂晓等到现在,非常想进去尝尝你们酒楼的菜,能行个方便嘛?” 张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喜来楼如此火爆吗?那个李舔狗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好,他不敢相信,直到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才缓过神来。 “老夫虽然是喜来楼的东家,可老夫不管事,还容许老夫进去询问管事的。” “唰……” 刚刚还围堵得密不透风的道,眨眼的功夫众人便让出一个道来,让张信进喜来楼。 这样也行。 张信的三观被刷新了,他这一辈子夙兴夜寐,孜孜矻矻的读书,辛苦了半辈子才得到别人的认可,得到别人的赏识,辛苦了几十年他才得到皇帝的尊重。 然而在喜来楼这里,只因为说自己是东家,便得到众人的礼让。 张信的心要碎了,如果这样就可以得到人的尊重,自己还读那么多书干嘛!这么一想,张信越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菜肴,让人到了发疯的地步,今日他无论如何也要尝尝。 思此他快步如风的进入喜来楼,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场景。 当张信步入喜来楼,他根深蒂固的思想再次崩塌,崩塌。 喜来楼三层楼,上上下下满是人,甚至掌柜的旁边也支起了临时的座椅,可谓是高朋满座。 张信嘴角微微颤了颤,有些不敢相信了。 “老人家,到你的号了吗?”接待张信的人是李明阳,李明阳现在对李明德是彻底的服气了,乖乖的在酒楼里帮忙。 “老夫找人。” “找谁?” “你们东家。” “哎呀,很不巧他们都出去了,去城西看铺子了。” 张信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去城西看铺子,哪里是万年都没有一个人去,竟是跑去哪里选铺子,这是疯了吗? 果真这个李明德是不靠谱的。 这个店铺不好好经营,跑去城西找新铺子,简直是作死。 他捂着胸口,一时说不出话了。 李明阳白了张信一眼,冷冷问道。 “你找我们东家作甚?” 张信捂着胸口,沉着一张脸。 “老夫乃你们新东家的爹。” 李明阳不敢做声了,俩个新东家大有来历,这个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他有点怕呀,这个凶巴巴的老人,看着不shan。 “那你随便参观,我去后厨看看。” 李明阳怕得赶紧溜了。 第二十三章本小姐没空 张信缓了会神,便也尾随李明阳进了后厨。 穿越树林茂密的小院,张信来到后厨,此刻众人都在忙碌着,都没做声,毕竟忙着手头上的活计,没空搭理谁,张信只是到处看看。 看厨子们放各种佐料炒菜,五颜六色的,红红的佐料闻着香香的,却有点刺鼻,张信非常好奇,就这玩意很好吃? 好不好吃,张信现在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做法很新鲜,竟是用锅炒,而不是煮。 张信不由震惊到了,原来菜还可以这样做着吃。 这个时代的菜,都是大乱炖的,菜跟各种料炖一起,滋味很一般,甚至有些菜加一起,味道很重,几乎没有什么口感可言。 不过这个炒菜,张信也没吃过,他可不信能有多好吃,不过看着挺不错的,因此他不由吞了吞口唾沫,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吩咐人给他做了一盘菜尝尝。 其实,张信跟李明阳几个人在河岸是见过的,可因为离得远,彼此并没看清楚,当时只有李明德离他近点。 张信在喜来楼溜达了一圈,便在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悠然等候着。 李明阳给他准备了一盘红烧鱼。 阳光透过枝叶的细缝散落,灿灿光芒落在色香味全的红烧鱼上,整道菜瞬间泛着光泽。 张信看着挺满意的,心里很激动,自己这个浪荡儿子,也能开店,而且生意很火爆,看来自己应该接手这个店,给他折腾,岂不是要败了,还是让自己接手,顺便呢,他也管管那个恬不知耻的李明德,这样他们都听自己的,很不错嘛! 这么想着张信心里美滋滋的,心情一好,便情不自禁地品尝起鱼来,入口外焦里内的鲫鱼格外鲜嫩可口,先是酥酥的,在吃是鲜嫩,有辣椒当佐料的鱼,腥味全无。 嗯…… 好吃。 美味…… 这味道真是绝了,没想到李明德那个舔狗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真是不曾想到呀。 可以说这盘红烧鱼的滋味彻底折服了张信,他可是帝师,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都没这红烧鱼好吃,难怪这么多人排队,若是他再年轻点,精力旺盛点,指不定也天天来排队了。 真是太好吃了。 有这样美味的菜肴,喜来楼肯定可以在南都发扬光大,屹立不倒。 那岂不是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自己后半生都可以不愁钱财了。 哈哈…… 张信一面想一面吃,他一时过瘾,片刻将全条鱼吃完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的口里辣辣的,难受,他连忙喝水。 “咕噜,咕噜……” 可温水越喝水越辣,张信脸色涨红,他想叫人,可辣得他说不出话了,不行不行,他不能在喜来楼出什么事,会影响生意,于是他箭步如飞,从后门冲了出去。 刚出门便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对方身形健硕,张信一个吃痛摔到在地。 “哎呦……”不过他呻吟之时还不忘骂道:“这喜来楼做的什么菜,这是李明德怎么搞得,弄出这种菜来,真是要了老夫的命。” 李明德被人撞了,本来欲开口骂人,可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他便没吱声,而是用意念从空间里拿了几颗糖出来,他连是塞到张信嘴里。 “来,老人家,快把这个糖吃了,你马上就会舒服。” 张信吃了糖,口里舒服了些,他抬头见到李明德,立即兴奋起来。 “好小子,你居然在这里,老夫等了你一晌午。” 李明德一怔,原来俩人时间错了,他不由抱歉地说道。 “很抱歉,老人家我记错时间了。” 此刻张信已经吃完了糖,口里也舒服了,他不由激动地握住李明德的手。 “真是神了,每次老夫遇难,都是你救了老夫,而且老夫立马舒服了,你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本事,前途无量呀。” 午后灿烂的光芒铺洒在李明德身上,他整个人都在光晕里,而在张信眼里,此刻的李明德就犹如天神降临救了自己,他觉得李明德浑身都散发着祥瑞的光芒。 “老人家你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府吧。” 张信想到自己还要找张子仁,便摇头。 “老夫已经没事了。”他站起来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个李……” 他还想骂李明德,蓦地想到自己要维护形象,便连忙改口:“这个酒楼的菜害苦了老夫。” 李明德心下一惊,幸好你不知道我就是李明德,不然你岂不是要找我算账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还是不要跟他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是呢,这里的菜太辣了,不适合您吃,您应该吃点清淡的,这样对身体好。” 自从李明德救了他俩次,张信已经非常信任他了,可以说将他的话奉若名言,此刻张信由衷地点头。 “对,对,年轻人,你说的对。” 张信像个慈爱的父亲朝李明德笑。 远处李明阳见到这个场景,不由惊住了,这堂哥太牛了,刚刚还在这里大骂他的老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堂哥收服了,这简直超出了他的逻辑。 看来自己还是好好跟着堂哥干活,不要有什么歪脑筋,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 午后的阳光很烈,很灿烂。 灿烂的光芒倾洒下来,铺满大地,衬得整个世界都在一片金光里。 赵府花园,斑驳的光芒衬得整个花香四溢的园子犹如世外桃源。 绿植包裹的凉亭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因为凉亭中坐着一位美人。 一袭浅蓝色襦裙的赵嫣然坐在凉亭里乘凉,微风徐徐,吹得她衣袂飘飘,她整个人宛如仙子下凡,绝世而独立。她捧着书认真地看着,一会蹙眉,一会展颜而笑,她的一颦一簇是那么的迷人好看。 璀璨的光芒透过绿植的细缝倾洒了下来,斑斑点点的金光落在赵嫣然身上,衬得她白雪肌肤犹如盛开的雪莲,妖冶而又惊为天人。 李明德看得有些心动了,不过他还是提醒自己,这个可是张子仁喜欢的姑娘,自己这么优秀肯定还能遇到比这赵嫣然更美的女子。 本来他救了张信,便可以忙其他事,偏偏被张子仁怂恿着来送信。 李明德这才知道,原来张子仁喜欢的人便是名动天下的赵嫣然,赵知府的小姐。就是原主元夕救的姑娘,看来原主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样的身份,竟是没来追求这赵嫣然。 毕竟赵嫣然太优秀,追求的人太多了,他肯定是垫背的。 李明德正思索着,赵嫣然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如杏仁一样圆,一样大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是张子仁的奴婢?” “我是他朋友。”李明德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什么样的美女都见过,很快回过神来,跟她解释道:“我替他送信给赵小姐。” 提到张子仁,赵嫣然心里不知有多气,元夕那晚,若不是张子仁邀自己出府游玩,自己怎么会将母亲陪嫁的玉佩给掉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很不耐烦。 冷冷瞅了李明德一眼,赵嫣然不屑于顾地开口道。 “你回去告诉张子仁,本小姐最近没空。” 李明德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不过他没再多嘴。 “好,但是赵小姐不要为难我,我帮人送信,你好歹也得将信收下。” 第二十四章打赌 赵嫣然蹙眉,她陡然觉得李明德声音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好似元夕那晚救自己之人的声音,那晚她们都蒙着脸,不曾看清彼此。因此她将心里的困惑问出口。 “你是谁?” “李明德。” 赵嫣然对李明德大名略有耳闻,她莹亮的眼眸之中掠过失望之色,不是他,自己的恩公,怎么会是一位舔狗,这个人xiajian的很,跟那个张子仁一样的xiajian。 她一直不想跟张子仁有什么交集,可父亲告诉她,张子仁乃是帝师之子,若是讨好了他,指不定一高兴,让他父亲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父亲便可以仕途畅通。 因此她一直强迫着自己和张子仁来往,可自从元夕那晚,她再也不想理会张子仁,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想管那么多了。 想到这些,赵嫣然便淡淡开口。 “珠儿,去拿来吧。” 名唤珠儿的婢女,匆忙跑向李明德,从李明德手中接过信之时她悄悄在他耳边说道。 “我们小姐有心上人了,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真是自不量力。” 靠…… 谁要追求你们小姐了,我李明德才高八斗,风流倜傥,会没人要吗?还需要做舔狗,平生最讨厌舔狗了。 李明德冷哼出声。 “你小姐喜欢我,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她呢。” “啥?”珠儿真是被惊到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半响,她竟是笑出声来:“你在痴人说梦吗?” “那我们拭目以待。” “呸……”珠儿啐了李明德一口。 李明德大袖一挥,不愿多理会她们,扬长而去。 赵嫣然很吃惊,见李明德头也不回头地走了,一般见到她的人,不都舍不得走嘛!这李明德怎么走得如此决绝呢? 珠儿回到赵嫣然身旁,便吐槽起来。 “这李明德就是个呆子,是个痴人,犯魔症的傻子,他竟然说即便小姐您喜欢他,他也不一定看不上小姐,你说他是疯了吗?” “什么?”赵嫣然也惊了,真是搞笑呢,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狂妄自大的人,简直比张子仁还可恶。 “可不是嘛!”珠儿忿忿不平。 赵嫣然抿唇一笑,直当做是笑话吧。 “张子仁又说什么了?” 珠儿打开信来念。 赵嫣然都没兴趣听,一边翻看着书。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嗯?”赵嫣然愣住了,这个张子仁可以写书这么好的诗,她不信,她立马从珠儿手中抢过信往下看。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小姐……”珠儿吓被赵嫣然的行为吓坏了,她不由吃惊地叫唤道:“小姐,你没事吧。” 轰隆…… 赵嫣然整个人犹如雷击一样,呆住了,惊住了,她完全没听到珠儿地叫唤,她错愕,震惊,内心犹如大海一样的翻腾,她呢喃着。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赵嫣然痴了,这诗简直绝了,她从来没读到过这么绝佳的诗,这诗将相思写到了极致,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嫣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张子仁写得,如果他这么有才,日常相处的时候她就能看出来。 在看看字迹,这貌似是张子仁的字迹。 赵嫣然打死也不信,这诗是张子仁写的,因此她娥眉微蹙,朝身旁的珠儿说道。 “去,回复张子仁,叫他再写一首诗来。” 珠儿见赵嫣然一脸的痴呆,心里很害怕,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当听到赵嫣然的吩咐,她更是不解。 “小姐,你不是不喜张公子。” “不。”赵嫣然摇头:“我要将那个背后的人找出来,这么绝佳的诗不可能是李子仁写的。” 珠儿这下明白了,便开口说道。 “小姐,竟然这首诗是绝佳,奴婢想,对方应该不会再写了,毕竟不可能随便就超越的。” 赵嫣然双眸一转,计上心头,她朝珠儿招手。 “你过来。” 她贴在珠儿耳边悄悄说着,珠儿认真地点头,算是应下了。 …… 李明德刚回到喜来楼,张子仁便冲上来问他。 “怎样,赵小姐她怎么说?” 看着满脸期待的张子仁,李明德真是不ren心将实情告知,只是耸肩。 “我也不知道,她貌似没什么反应。” 张子仁很失落。 “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的回应。” 李明德很无奈,说实话,像赵嫣然这种美女很难追的,毕竟她有貌有貌,有才有才,还有家室,随便就能被追到手,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打击张子仁,而是拍了拍他的肩。 “再接再厉吧。” 俩人正说着话,珠儿却出现在他们身后。 “张少爷……” 听到珠儿的声音,张子仁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珠儿……” 珠儿朝张子仁淡淡一笑。 “我们家小姐觉得你写得诗很不错,想让再写上几首。” 张子仁双眼一亮,看向李明德,李明德朝他摇头,张子仁要哭了,只好朝珠儿说道。 “珠儿姑娘,你先回去照顾嫣然,我马上就写来送你。” “好。”珠儿暗自观察张子仁,李明德俩人,临走前还不忘讽刺一句:“写不出来,可是很丢人的哦。” 珠儿走了。 张子仁开始哭天抢地。 “李兄,你写诗吧。” 李明德很烦,可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写了,岂不是落入了赵嫣然的手里,因此他认真地说道。 “张兄,我们不能写了。就是要让那个赵小姐难受,自己找上门来,这样你岂不是可以见到她,这才是你想要得,写诗,又不是你写的,她自然看得出来。” 张子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乎严肃地问道。 “你确定嫣然她会来找我,而不是生气。” 这家伙,连吊胃口都不会,追什么妞。 “肯定会。”李明德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来打赌,一百两银子。若是赵小姐她来找你了,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若是没来找你,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看书的朋友在哪里,给偶投票票呀,多支持,踊跃发言呀! 第二十五章一世英名 珠儿将李明德写得诗送到了张信手里。 张信看到诗,他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们坤国还有这样的人才,他顿时留心起来,一看字迹,竟是自己儿子张子仁的字迹。 他立马找人将张子仁寻回来。 张子仁害怕张信找自己麻烦,将赵鹏也一起带回了府。 张信坐在正厅的上首等候着,见赵鹏也来了,不由起身作揖。 “二皇子……” “先生不必拘理。”赵鹏自觉地入座。 张信心里很激动,几乎按捺不住想问张子仁《秋风词》是谁写的,可赵鹏在,他得保持着风度,不能失去了帝师的风范,因此他捋着胡子坐下,便说道。 “二皇子最近也和李明德混在一起?” “对,本皇子也加入了喜来楼的生意。”赵鹏如实告知。 张信似乎很无奈,只能摇头。 “二皇子你是聪明人,你肯定打听过李明德的为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了,你怎么能和他混在一起,这若是让陛下知道……” “爹,孩儿觉得李明德很不错。”张子仁打断张信。 张子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张信便怒视他。 “你这个逆子,你经老夫同意,就敢和李明德合伙做生意,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说着,他竟是觉得自己心口疼,忙是捂着胸口:“你们选的新铺子在城西,城西是什么鬼地方你不知道吗?竟是由李明德胡闹。” 张子仁本以为自己爹反对跟李明德合作,原来是在怪他们选店的事,心里不由泛起胜利的滋味,爹这是同意他跟李明德合作了,可他因为害怕,竟是缩着头,不敢接话。 “老夫觉得这店铺都由老夫来选,你们俩个人什么都不懂,竟听他瞎忽悠,他喜来楼生意好,也是厨子的功劳,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要听他瞎操控。” 赵鹏反驳道。 “先生,那个菜就是李明德教厨子做的,没有李明德,厨子哪里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张信一时竟是无言以对,貌似那菜确实不错,竟是那个李明德自己研究出来的吗?真是想不到,他还这样的手艺。不过,自己儿子好不容易能找到一门营生的店,怎样都不能给败了。 张信在心里盘算着,打定了主意便认真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花得老夫的钱,老夫不放心,喜来楼分号由老夫来选址。” 语气坚决,完全不容人拒绝。 张子仁瘪嘴看向赵鹏。 赵鹏明白张子仁的意思,正好他也有事和张信商谈。 “张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在乎这个喜来楼选址的事。这些小事,我们来安排便好,现在该关心的是南都即将爆发的瘟疫,我们要做好十足的准备,而不是坐以待毙。” “什么?”张信双眼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鹏:“二皇子,你在胡说什么,南都怎么会爆发瘟疫,你可别听李明德那个傻子瞎忽悠,不可能的事。” 他连连摆手,完全一副你在说笑的神色。 “怎么不可能?”赵鹏掷地有声地反问。 张信只觉得心好疼,他连连捂着胸口。 “二皇子,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告,老夫在南都生活了一辈子,南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瘟疫,这里风景的那般,淮河地势低,蚊虫多,容易滋生瘟疫。那南都应该年年都会,而不是就今年会有瘟疫。” 他义正言辞地反驳张鹏,字字属实,句句在理,他的态度已经明确的告诉了赵鹏,他张信完全是不相信南都会爆发瘟疫。 赵鹏很失望,他认为张信是父皇的老师,更是一位德高望重,博古通今的良师,应该会懂得变通,更会听听他的意见,也会去查看查看,可是张信不仅没有实际考察,而是直接反驳了自己。 他很失落,看来关于南都瘟疫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既然先生不愿帮忙,那我们就靠自己吧。”赵鹏抬头,迎上张信失望的目光:“本皇子已经给父皇奏明了,南都即将爆发瘟疫之事,相信父皇自有定夺,会批奏,到时候官府自然会管。” “你说什么?”张信惊地站起来,嘴巴张得鸡蛋那么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鹏,痛心疾首地说道:“二皇子你这是自取灭亡。南都永远不可能爆发瘟疫。你宁愿听信他人的妖言惑众,也不愿听老夫的良言。” “苍天哪!”张信捂着胸口直喊:“二皇子如此,让老夫情何以堪,陛下知道二皇子来寻老夫,跟老夫学收到你的奏折,定会觉得是老夫让你写的,必定会派人来救灾。二皇子可知,造谣生事是什么罪名?” “咳咳……”说着,他竟是咳嗽起来,“噗嗤”一口鲜红的血直接吐了出来,铺洒在青石地板上。 “先生……” “爹……” 赵鹏,张子仁冲到张信面前搀扶他。 张信双眼泛起来泪光,生气地将赵鹏推开。 “老夫的一世英名要毁在你手里了。”他颤抖地跌坐回椅子上,惨声道:“二皇子你不该来南都寻老夫。” “本皇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先生。” 张信此刻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脸沧桑,他有气无力地朝赵鹏摇头。 “二皇子你走吧。” “先生……” “走吧……”张信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旋即他不再理会赵鹏,而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有清泪缓缓地从脸颊滑下来。 赵鹏只好悻悻然拂袖而去。 “爹……”张子仁小声唤道。 见赵鹏走了,张信微微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眸子瞪着张子仁,怒道。 “你这个逆子,这事你也有份,老夫今日打死你这个逆子。” “啊……”张子仁吓得连忙逃跑:“爹,不要。” 张信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跑,跑了你就不要在回来。” 张子仁如旋风一般急速离去。 张信看着张子仁远走的背影,心痛如绞,面色苍白,他捂着胸口颓然坐地,老泪纵横。 完了。 老夫的一世英名就这样被毁了。 …… 谢谢枫白云云的打赏,同时也谢谢各位的支持,谢谢虎哥的热心推荐。 大家的留言我有看到,有空我会一一回复。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各位! 第二十六章大言不惭 赵鹏受张信的影响,心里很不安,其实内心也是有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急奏报给父皇,可奏折已经送出,为时已晚。 他得罪了张信,心里难受的紧。 也没回住处,也没让人跟着,而是一个人四处闲逛。 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淮河,看着滔滔流动的河水,他心里无比的惆怅。 四周突地烟雾缭绕,他很错愕,这是着火了吗?双眼望向烟雾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 是李明德和他的仆人。 赵鹏一惊,只见他们手中拿着艾草,在人家门口燃烧,他不禁快步追上去。 “李明德……” 李明德闻言止步,回头却见赵鹏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 “赵兄……” “李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明德淡淡一笑。 “驱蚊虫。” 赵鹏完全没想到,这李明德行动如此之快,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对李明德到底是信任多,还是被李明德行动感染了。 “这么着急。” 李明德点头。可心里却在吐槽,他能不快点吗?这个登革热在后世都没特效药,感染可会死人,不把蚊虫杀干净,那自己也会遭殃的好吗,随便咬一口,那就感染了,还是早做措施为好。 “那我跟你们一起吧。” “好。” 李明德吩咐周小多等人。 “挨家挨户门口都放上,然后点上火,让这艾草自行燃烧。” 他一面说着,一面还不忘从万能空间里拿出后世的药来喷。 赵鹏见到喷雾,双眼顿时发亮,好奇地问道。 “李兄,你手中是?” 李明德也给赵鹏塞去了一瓶。 “这个是我偶然得来的,驱蚊效果特别好,拿来喷喷,双重保险。” 赵鹏接过喷雾认真地研究起来,这玩意很新奇,他拿在鼻子上嗅嗅,一股浓郁的刺鼻的药味充斥在他鼻尖。 “这……” “直接按下去就好了。”李明德示范给赵鹏看。 喷雾被李明德一按“噗”药水便像小龙头一样,喷洒出来。 “哇……”赵鹏完全被惊到了:“这是怎么做的,你发明的?” 额…… 李明德跑来烧艾草,其实就是想欲盖弥彰,为的就是来喷这个药水,此刻自然不能让赵鹏揭穿了自己,因此他摇头。 “偶然得来的,不过有空我们可以研究,研究,但是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驱蚊虫,其他事我们以后慢慢说。” 赵鹏颔首。 几个人顺着淮河挨家挨户的烧过去,喷药水。 身后突然有人怒喝一声。 “你们在作甚?” 李明德,赵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闻声望去,只见几位神色汹汹的巡检司正瞪着他们,一副我和你不共戴天的样子。 巡检司负责社会治安,维护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 “官爷,我们在烧艾草驱蚊虫。”李明德笑着解释。 “没有朝廷的允许,你们这些小民怎可烧艾草驱虫,若是一个不慎,走水了怎么办?” 为首的巡检司有点年纪了,他显然是不能ren的,顿时怒了,厉声呵斥李明德等人。 “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不把百姓的安危当一回事,更不把这座都城当回事,这若是走水,整座都城都要被烧光。那多少人命丧在你们手里。” “我们在做好事,不是纵火,我们也没走,不就等着烧完在走,我们在驱蚊虫,都是艾草,烧不起大火的。”李明德耐心解释。 “你怎么知道烧不着,满嘴的胡说八道,需要你们驱蚊虫吗?这些事是你们小老百姓该管的吗?你们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吕大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笑话,烧艾草驱蚊虫。有蚊虫又怎么样,人家自己都不烧,你一个外人跑到人家门口驱蚊虫,人家要你关心?” 吕大壮气呼呼地怨怼李明德,他大手一挥。 “将这几个破坏治安的家伙抓起来,交给知府大人处置。” “哎……”李明德急了,这是要抓去坐牢,怎么行,他忙是笑道:“我们有话好好说。” 赵鹏却很淡定。 “李兄,无碍,我正想找赵知府好好聊聊。” 吕大壮一把上前抓住赵鹏,不屑地道:“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 “我们自己走,不劳你们费神。”李明德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头。 “你还得意,你等着哭吧。”吕大壮啐了他一口。 李明德不由在心里叫冤,我明明是为了满城的老百姓好,怎么我就成恶人哪!真是不能太热心,不然不是当做神经病,就是破坏分子。 …… 赵府。 赵嫣然没收到张子仁的诗,心里很是烦闷,她很不服气,在闺房里镀着步子来回地走来走去。 “老爷。”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 赵嫣然敛去烦闷的情绪,含笑着迎了出去。 “爹爹……” 赵知府年过四十,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因此特别的宝贝,每日都要看上自己的女儿好几回。 “嫣然,你又在读书呢?”赵知府笑呵呵地掀帘进来,见到赵嫣然精致的面容,便一脸宠溺地说道:“为父不是说了吗,每日多多休息,别读那么多书,姑娘家的读那么多书做甚。” 赵嫣然露出小女儿一般的娇态,嗔道。 “我读书不多呀,若是读书多,就不会被别人的一首诗给难到了。” “哦?”赵知府不由皱眉,似乎有些不信,他的女儿可是全天下最优秀的人,怎么会被人难到,因此他笑道:“是什么样的诗,将老夫这满腹经纶的女儿给难住了。” 赵嫣然从小丧母,由赵知府一手拉扯大,她从小便和赵知府感情深厚,有什么麻烦,亦或烦恼,都会告知赵知府,因此赵嫣然也不藏着掖着,便将李明德写的诗递给赵知府看。 赵知府接过纸,铺开来念。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赵知府念着,念着,眼眶竟是湿了,拿着纸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是呀。 想念一个人太苦了。 无穷无尽,日夜不停歇。 赵知府这是想到了亡妻,想念的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然后这首诗,却将他心中的苦表达出来了,还表达的那么淋漓尽致。他不禁哽咽,问道。 “这谁写的,这诗妙呀,绝呀!” 赵嫣然见赵知府眼眶湿了,知道自己的爹爹读诗生情,想念到母亲,其实她也想到母亲,不禁眼眶也红了,朝赵知府摇头。 “不知道谁写的,女儿也没找到作诗之人。” “哎……”赵知府叹口气:“可惜了。” 他突然灵感一闪,不禁笑了起来。 “为父有办法找到作诗之人。” “嗯?”赵嫣然娇艳如花的面容里透着兴奋。 “为父把这诗给陛下送去,陛下一定能替我们找到他。” 赵嫣然颔首附和。 陛下对诗词很有研究,读到诗词肯定和他们一样的兴奋激动,肯定会替他们找到作诗之人。 “就这么定了。” 第二十七章脑子有问题 赵知府兴致冲冲地从赵嫣然闺房出来,来到正厅正欲找人送信。 吕大壮火急火燎地来寻他。 “大人,大人……” 赵知府抬头看向吕大壮,皱起眉头问道。 “何事?” 吕大壮拿着一块晶莹透亮的玉,匆匆赶到赵知府跟前,便将玉置于手掌中。 “大人,这玉的主人要见您。” 赵知府今日不想见客,可眼角瞥见那玉衔的璎珞,乃是大红色,在坤国大红色只有皇族的人才能用,他心下一惊,立即紧张地追问道。 “此玉的主人在哪里?” 吕大壮见赵知府慌里慌张的,心里也不由一惊。 “在牢房里。” “什么?”赵知府瞪着吕大壮,大怒道:“狗日的,你闯大祸了。” 吕大壮很耿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本来不想送玉给赵知府,可看到玉佩璎珞的颜色,他有点怕了,便拿来给赵知府瞧瞧,还真是皇族的人? 赵知府都不想搭理吕大壮了,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命令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你还快去将人请来。” …… 李明德,赵鹏在阴闷的牢房里待了一会,李明德便有些困了,可在这样潮湿阴暗的空间里李明德自然无法睡的,只能踱着步子来回地走动着,心里正想着怎么出去,那个吕大壮便赶回来了,不过他不是正常的回来,而是三跪九拜地匍匐着到了牢房门口。 “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 赵鹏冷冷瞥了吕大壮一眼。 “拜什么,还不赶快把我们放了。” 吕大壮巍巍颤颤地起来,抖抖索索地开了牢房的门,李明德与他擦肩而过之时,朝他淡淡一笑。 “不用害怕,你们也是公事公办,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吕大壮冷汗直流,朝李明德拼命点头。 “谢恩公,谢恩公。” 李明德,赵鹏一起到了知府正堂,见到了赵知府。 “哎呀,二皇子……”赵知府连忙给赵鹏跪下:“吕大壮他们有眼无珠,不是有意冒犯,还请饶恕他们。” 赵鹏在正堂的上首入座,立即有人送了可口的茶点过来。 “都起来吧,本皇子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他们也是公事公办,这事就此作罢吧。” “二皇子宽宏大量,海纳百川,下官佩服。” 赵鹏也没时间跟他啰嗦,而是直接把话说明。 “本皇子和李明德在淮河两岸烧艾草,驱虫,我们无公文擅自燃火被抓,这也属正常,毕竟没有官文,随便纵火,确实不对。所以,本皇子想赵大人帮忙,给个官文,顺带派些人手帮助我们烧艾草。” 赵知府仿若自己听错了一般,这李明德,他是有印象的,多少闺阁小姐击鼓状告李明德骚扰她们,二皇子怎么会跟李明德混在一起,我的苍天呀!这是这么回事? 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李明德什么样的人,二皇子没了解吗? 赵知府忙是作揖问道。 “二皇子这是何意?” 赵鹏给李明德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来阐述。 李明德虽然不想解释,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只好开口了。 “赵知府,淮河两岸地势低,闷热,蚊虫多,这样的情况下会爆发瘟疫,我们要集聚百姓,官差同心协力,烧艾草,驱蚊虫,更重要的是,派人坚守,若有热病之人,立即通报,以防出人命,病患统一交于我来诊治。” “什么?”赵知府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南都有瘟疫要爆发,开玩笑吧,我做知府的怎么不曾察觉,你个天天追着女人屁股后面的舔狗怎么察觉的? 南都将有瘟疫,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李明德追不到女人了,整日无事可做,所以故意来整老夫? 这种事万万不能信,更不能做。 这李明德一天不害人都不行呀,自己万万不能答应的。 因此赵知府打定主意,宁愿跟赵鹏对着干,也不能答应,所以他朝赵鹏连连摇头。 “二皇子,此事要从长计议,贸然做措施,恐怕会落人口舌,诟病。若是没有朝廷的公文,这个下官无能无力。而且二皇子您也不能擅自在燃火了,这扰民,造谣生事可是大罪。” “什么?”赵鹏震怒,双眸微眯冷冷注视着赵知府:“等朝廷的公文下来,百姓就遭殃了。你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着想,却在这里想着怎么做才不被抓把柄,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官帽子,你这样无作为的人简直妄为官。”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重了,将他说的一文不值,这赵知府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二皇子,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这种造言生事的谣言,下官不敢信,若是信了,这没有瘟疫,提前做了准备,可是劳民伤财,陛下绝对不会轻饶下官的。” 赵鹏一时竟是无言以对,貌似人家赵知府考虑的没错,难道是他鲁莽了?他气得直闭眼睛,睁开瞬间,他阴沉沉地看了赵知府一眼,冷声道。 “算了。” 他挥了挥衣袖。 “李明德我们走。” 李明德在心里暗暗吐槽,这赵知府傻逼了,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他不接住,还直接拒绝了,搞不懂呀。 这些人都不信自己,将来瘟疫来了,都哭吧! 赵鹏,李明德俩人一走,赵知府无力地瘫坐在地,浑身直冒冷汗。 “吓死本官了。” 吕大壮上前搀扶他。 “大人,我们怎么做?” 赵知府缓过神来,嘲笑道。 “怎么做,自然是不能插手。这李明德话,我们可以信吗?每日多少闺阁小姐击鼓状告他放浪,轻薄她们。这二皇子脑子坏了,我们不能跟着瞎忙活。他脑子坏了,本官脑子好得很,绝对不能帮他们,你也看着点,不许他们在燃火。” 吕大壮不由皱眉。 “可是小的看这个李明德不似说谎造谣。” “管他什么呢。”赵知府忙是呵斥吕大壮:“赶紧给本官准备笔墨,本官要上奏,二皇子他听信谗言,在南都造谣生事,让陛下将他逐回京都。” “好。”吕大壮点头,立即去拿了笔墨来给赵知府写奏折。 …… 昨日竟是七夕,像我这种每天坐电脑前码字,码完字带娃的人,都忘记还有这种节日了。哎,等到下午才知道,原来是七夕,真是可怜。 亲们不要吝啬手中的票票,都砸向我吧。谢谢!祝各位事事顺心,如意! 第二十八章好兄弟 赵鹏气呼呼地从知府出来,李明德尾随在他身后,不敢靠得太近,毕竟俩人身份在哪里。 赵鹏他可是皇子,而自己不过是平民,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渣渣呀。 哎…… 别人重生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奈何我重生就是一介平民。 “李兄……”赵鹏停下脚步来,回头侧望李明德,淡淡开口说道:“其实你早猜出我的身份,现在何必生疏。” 额…… 从前没公开,如今公开了,他哪里还敢放肆。 李明德上前作揖。 “二皇子,我们身份悬殊,还是不要叫我李兄,我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赵鹏一惊,很是失望地看了李明德一眼,他的心情顿时低沉到谷底,他就知道,只要他的身份被人知道,就交不到朋友了,这是他的悲哀,思此,赵鹏眼眶不禁红了,嘲弄地笑了起来。 “人人都羡慕我是皇子,丰衣足食,富贵一生,然而却没人知道,在那个深宫里人人都怕我,惧我,远离我。我不过想逃离那个囚笼,远离纷争,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自古无情帝王家。 李明德是知道的,可是不曾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皇子,而且他是如此的渴望朋友,既然如此,他也不忸怩了。 “哎,赵兄,我不过是不想和你套近乎,不然你会觉得我势力。我李明德可是光明磊落之人,绝不趋炎附势。” 赵鹏看着李明德,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苦笑。 “我能和你说在京都没人和我套近乎嘛!那些文武大臣奉承的是太子,是受宠的六皇子,而我是最不受宠的那个皇子。父皇他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那么喜爱六弟,那么重视大哥,唯独我永远透明。他甚至都不记得我住在那个宫,甚至不记得我的年纪。那些文武大臣从来都瞧不上我,还有那些宫里的娘娘,每个人对我只有不屑,甚至我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愿正眼瞧我。” 说着赵鹏竟是流泪了。 “李兄,只有你让我感受到朋友之情,也只有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养在深宫的废物。” 一个从小不受喜欢的皇子,得不到大家的喜欢,此刻遇到李明德这种大咧咧,又讲义气的人,自然就被融化了。 “呵呵……”李明德不知道赵鹏活得这么惨,他还以为自己是最惨的那个,不曾想到竟是有同类人,哎……他不懂安慰人,只是傻笑说道:“没事,以后我去京都,帮你收拾那些家伙。” “哈哈哈……” 赵鹏大笑,虽然他觉得李明德只是安慰自己,不可能真的去收拾京都那群人。可是不知怎地,他心里很暖,很暖,好像有一股热量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他的心头瞬间像吃了蜜一样的甜,他笑,笑得跟孩子一样的。 “你不信。”李明德扬眉,很是认真地说道:“只要我想,我一定可以帮你教训那些家伙。” “那等你有本事去京都,你再来吹牛吧。” 切,赵鹏这家伙竟是不相信他。李明德不服,朝着赵鹏大声说道。 “我没有吹牛,你等着看,将来我一定替你收拾那些欺负过你的大臣。” 赵鹏嘴角微微上扬,竟是开心地笑了,有李明德这句话,就足够了,这已经说明李明德接纳了自己,把自己当朋友。 阳光下,两个年轻公子熠熠生辉,仿若谪仙。 …… 张子仁从府中逃出来,便到李府寻李明德。 正好赵鹏和李明德已经回府了。 从前李明德不知赵鹏的惨状,如今知道了他的经历,自然是想帮他,更想帮他得到天下人的关注,对李明德来说,这都是小意思,就怕赵鹏不敢做。 因此俩人商议好了,同食同眠,赵鹏便跟着李明德来了李府。 匾额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镶的金属已经锈迹斑斑,大门口两旁的石狮子青苔丛生。 赵鹏自然清楚,这李府落败到了什么地步,可他并不介意,俩人刚准备进府,身后便传来张子仁地哀嚎声。 “李兄,赵兄尔等坑吾。” 俩人闻声回头,便见张子仁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扶着石狮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们坑我好惨,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没地方落脚了。” “南都这么大,你张少爷名声如此响,随便都有你落脚的地方。” “不行,从今往后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爹已经将我划分成你那类人,我自然跟着你们,反正左右都是死。” 李明德一听,我这类人,我什么人,我难道比你还坏我吗?我明明是良民好吗? “那随便你。”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狠心丢下我。”张子仁这才从石狮子身上起来,露出一副无赖的神色:“李兄,你说赵小姐会来寻我,可这都半天过去了,她还没来寻我,答应的一百两赌银,是否算数了?” 李明德与赵鹏相视一眼,纷纷摇头,这人还真是心急。 “急什么,时间不是还没到。”李明德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明日她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真的。” “自然,你先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给我。” “等我见到赵小姐,我自然给你。” “啧啧……赵小姐她并不适合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赵鹏适当的毒舌,告知张子仁别想的太美。 “胡说,我的赵妹妹。”张子仁一脸的仰慕:“当然只属于我,你们可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明德不由想到珠儿的话,这赵嫣然已经有心上人了,这张子仁还凑上去,以后肯定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算了,算了。赵兄,张兄不信就算了,以后他会明白的。” 李明德丢下这话,便往府里走,赵鹏,张子仁追了进去。 “李兄……” …… 李明德刚回府,李宏文便寻到了他。 “明德,明德……” “爹。” 李明德已经把这个爹认下了,虽然这个爹很多坑人的地方,可这个爹很疼爱自己,也无可挑剔。 “为父听你叔伯说,喜来楼要开分号。” “是。”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为父一脸焦虑,显然很担心李明德被人骗,看了李明德身后赵张俩人,马上压低声音:“为父还听说你拉了二人合作,新铺子选在城西。” 提到城西,李宏文显然很激动。 “儿呀,你不要被人给骗了,这城西平常人都没几个,把新店开到哪里去,迟早要关门大吉。” 李明德明白李宏文的意思,做生意自然要选到热闹的地方去,这个人都没几个的地方,租金贵不说,将来开起来,没人光顾,那可要血亏。 可是他想打造吃喝玩乐的帝国,因此没人竞争的地方生意才会好,而且城西一片将来都会是自己的产业,所有吃喝玩乐的项目他都打算着手。 看着李宏文愁得要哭了,李明德耐心地跟解释。 “爹,你放心吧。儿子将城西那么一片房子都买下来了,孩儿准备……” 话还没说完,李宏文便吃惊地打断他,牢牢地揪住他的衣领。 “什么?你将城西都买下来了。” “对呀,买下来了。” “天呀,完了,完了。”李宏文顿时觉得心口疼,连连捂着胸口:“城西,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你怎么能将它买了。” “因为便宜,一百五十两买了上百个店铺。” “还花了一百五十俩。”李宏文顿时呼吸不畅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噗通一声,他跌坐在地,李明德一惊,忙是上前搀扶李宏文。 李宏文却捂着胸口,哀号。 “傻儿子呀,城西的铺子免费送,都没人要,你还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你真是傻呀,被人骗了。” 李明德瞬间无法解释了,只能耍赖。 “这些都是都是赵兄的钱,不是我们的。” 李宏文瞬间停止了哀号。 “真的?” “世伯,千真万确,都是我的银子。”赵鹏点头。 “哈……”李宏文乐了,在心里想着,幸好不是我儿子,世上居然还有人比我儿子更傻的:“哈哈哈……” 他ren不住大笑。 “爹……” “没事,没事。”李宏文一骨碌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老夫先去忙了,明德你好好招待赵鹏他们。” 说完,他捂着肚子离开,留下懵了的李明德等人,他不行了,他得找一个地方笑,这事太好笑了,世上还有这种傻子,不知道城西那片曾经闹过鬼,哪里根本无人去,这个傻子。 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发财了 清晨,阳光倾洒,赵府静谧的花园瞬间金光弥漫,赵嫣然独自伫立在紫薇花前,金光一洒,她整个人被光影笼罩,此刻她犹如花仙子一般灵动而又迷人。 经过一夜的等待,她还没收到诗,心情不免烦躁。 这个该死的张子仁竟是说话不算话,一大早起来,她便打发丫鬟去寻张子仁了,这个得好好问个清楚。她现在正在焦虑地等消息,纤纤玉手止不住的绞着手帕,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消息,她直接扯了一珠花在手里开始念。 “张子仁将诗给了珠儿,张子仁没给珠儿诗。” 她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揪花瓣,整个人跟着了魔似的。 “小姐,小姐……”一声声叫唤打破了四周的静谧,也打破了赵嫣然的神绪。 赵嫣然转过身,循声望去,只见珠儿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来。 “怎么样?”赵嫣然迫不及待地问道。 珠儿到了赵嫣然跟前,一时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连喘气,赵嫣然等不及了:“快说呀!” 珠儿平复了下气息。 “小姐,那个张子仁不在府上,奴婢询问了很多人,得知他和李明德在一起,据说他们去城西了,奴婢不敢去。”说到城西珠儿面色煞是发白,显然很害怕。 “小姐,城西……” 赵嫣然也有些害怕,毕竟那里荒无人烟,而且还传闻那里有脏东西。可是为了诗,赵嫣然豁出去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走,我们约上几位小姐,一起去。” 珠儿错愕。 “小姐,这样不好吧,还邀上其他小姐,她们会去吗?” 赵嫣然灵机一动,含笑说道。 “就说我们去看李明德笑话,他在城西搞事。” “这个办法行得通。”珠儿点头,要知道李明德出了名的贱,若是说他在城西做什么事,大家肯定会好奇,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毕竟他做过太多好笑的事。 于是说行动,便行动,赵嫣然立即跟着珠儿去约人了。 …… 李明德自从觉得会爆发瘟疫,出门特别小心,他跟赵张出门去城西,为了以防万一,他让赵张穿了长袖,让他们俩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赵张俩人极其不愿意,可为了保护自己,最后还是听从了李明德话。 三人裹得跟粽子似的,彼此只剩下俩个眼睛露在外头,他们这样带着几个裹得严严实实地小厮出门。 他们三人走在前头,小厮在后头牵着马车,一众人就这样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众人见到他们,纷纷指指点点。 “这些人做什么,真是怪吓人的。” “赶紧走吧,他们不会是疯子吧。” “这么热得天,穿成这样,也不怕捂出病来。” 一时热闹的人群立即散去,只有三三俩俩的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 张子仁很不习惯,开始kangyi了。 “李兄,这样穿着怪吓人的,可以脱掉吗?我看也没什么问题。” 李明德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 “你懂什么,蚊虫叮下,我们都不知道,不保护好自己,被蚊虫咬了,那我们就得瘟疫了,不要图一时的舒服。那个赵知府不让我们燃艾草驱蚊虫,我们管不了别人,自然得管好自己。不能让蚊虫在我们面前有机可乘。” 赵鹏觉得李明德说的有道理。 “张兄,我们就这样穿吧,这样挺好的。” 张子仁双眼直翻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被口罩蒙住的脸。 “这样很好嘛?都把我当傻子一样的看,而且姑娘们都看不到我英俊的面容,这样有什么好,一点也不好。” “噗……”李明德差点笑出声来:“还英俊,就你这凶悍的样,哪里来的英俊。” “那是你不懂欣赏。”张子仁反驳他。 几人就这么吵吵嚷嚷,不知不觉地到了城西。 放眼望去,一条街空荡荡的,连行人都没有,鳞次栉比的铺子里里外外都结了蜘蛛网,破败的房檐下有几个乞丐躺在哪里。 城西还真如众人嘴里说的那样荒芜呀。 不过李明德早就想到了的,毕竟他在牙行,听人说了,这个城西是什么样的境地,有心理准备,他要的就是这种地方了,这样就可以任由他改造,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赵鹏,张子仁见了,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不禁侧目看向李明德,俩人的目光俱是透着怀疑,一副李兄你坑我呀。 “李兄,这……” 李明德朝他们摆了摆手。 “放心吧,马上这里就会热闹起来。”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持着怀疑的态度。 李明德站在阳光下朝周小多招手。 “周小多,本少爷吩咐的事,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周小多从小厮里头出来。 “好,那让人拿出来。” 周小多立即带着其他小厮到马车里拿东西下来,很快几个箩筐放在了李明德面前,箩筐里头装着被子,被子包裹着一大堆的东西。 “这是……”赵鹏好奇的问道。 李明德一面打开,一面说道。 “赵兄,这个就是吸引人的东西。这个是雪糕。”他拿出来给赵鹏尝,这个可是他花了一晚上做的,当然主要是掩人耳目,其实很多都是从万能空间里拿出来的。 赵鹏接过雪糕,握在手里凉凉的,他很新奇,瞧了又瞧,张子仁倒是眼疾手快的拿了一根立即放在嘴里尝,入口即化,冰凉可口的雪糕立即充盈他的口齿间。 “嗯……”张子仁发出叫声:“好爽,好吃。” 赵鹏不禁也尝。 “嘶……”他冷得嘴角发抖,可那爽口的感觉,令他很舒服,他又情不自禁的再尝起来,等他适应了冰冷的感觉,那可口的甜,充盈在口里,很是舒服。 “这个好吃。”赵鹏竖起大拇指来夸李明德:“解暑,又好吃,很不错。” 李明德咧嘴一笑,这个可是女人,小孩的最爱,这可赚大发了。 “这个我们以后得卖上一百铜钱。” “啥?”张子仁脸拉了下来,整个人有些紧张,这冰这么贵,卖这么便宜,他有点心疼钱,毕竟他现在被赶出府,没钱了,他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口里念道:“一百铜钱一个。那卖十个不是一两银子,那一百个呢,这个成本多少,我们得花去多少成本?” 李明德明白张子仁什么意思,毕竟这个时候的人还不会制冰,他们的冰都是由人在冬天的时候取出来,放到冰窟里,待到夏天在用,这花的成本可高了。 而且一般人都用不起冰,用冰的人非富即贵。 李明德笑着解释。 “这个不用多少成本,就是水和糖,还有硝石制作而成。完全属于暴利。” 张子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兴奋的手舞足蹈:“这冰是你制作的?” “制冰小意思。” 张子仁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岂不是不用什么成本,他不由吞了一口唾沫,随即大叫:“发财了,发财了。”他搓了搓手,很是激动地问道:“那我们怎么让人来吗?” “这个还不简单。”李明德朝周小多挥手:“交给你了。” “好类。”周小多已经有经验了,他立马到马车里拿了锣鼓来,敲着小跑起来。 “乡亲父老,城西免费送冰吃,想吃的赶紧来呀,全部免费。” 一时锣鼓喧天,震天动地的。 第三十章丢人 “镗镗……” 震天动地的锣鼓声。 张信背着鱼篓走在街上,听到鼓声便停下来,等他听明白城西免费吃冰,他第一反应就是李明德搞得鬼,也只有他这种傻子才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 免费给人送冰吃,那得花多少银子,这个李明德真是傻得可以,李府迟早被他败光。 一想到这里,张信突然觉得不对呀,张子仁好像跟李明德合伙开店铺,思此,张信不由觉得胸口疼。 那个逆子整天跟李明德混在一起,完了,人到晚年,不仅仅清誉毁了,连财产也要没了。 不行,这个逆子,自己一定要将他捉回来。 想到此,他便捂着胸口,快步走回府,准备带人去捉张子仁。 听说有免费的冰吃,很多人都非常心动,毕竟这种天气,冰只有富贵人家才吃的起,很多人一辈子除了冬天下雪天尝过冰,其他季节根本连冰的影子都见不着,更别提说吃了。 可以免费吃冰的消息一出一时一窝蜂的人往城西跑了。 赵嫣然邀了王婉柔,杨凌烟二人同行。 三人坐在马车里,阳光透过车帘细缝筛进来,点点金光弥漫车内,笼罩她们的脸,照得她们神采奕奕,熠熠生辉。 马车刚驰入街道,她们三人便听到震天动地地叫喊声。 “乡亲父老,城西免费送冰吃,想吃的赶紧来呀,全部免费。” 三人一听,彼此相互对视一眼,便ren不住“噗”一声,都笑了出来。 “这个李明德真是败家呀,啧啧……李府迟早要完蛋。”杨凌烟捂唇笑:“幸好,婉柔幸好你没有答应他的提亲,不然你以后肯要过苦日子了。” 王婉柔脸色刷得一下白了,娇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明德他懒蛤蟆吃天鹅肉,我怎么看得上他,我虽然不算名门望族,但也是富贵之家,怎么会看上他。” 杨凌烟得理不饶人的,乘机追问。 “可你姨母不是嫁到李家。” 王婉柔啐了她一口。 “胡说什么,我姨母那个时候李府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被李明德那个傻子败了。” 赵嫣然一面摇着美人扇,一面在心里想,幸好自己没这样的穷亲戚,不然也会被人拿来调笑。她用扇子捂嘴,淡淡说道:“幸好,他现在败了家,若是等某位小姐嫁给他之后他才败,那苦了人家了。” 杨凌烟秀眉一扬,频频点头附和。 “还是嫣然姐姐说的在理。” 三人在马车里碎嘴,很快就到了城西,此刻城西已经热闹起来,她们的马车在人群外停了下来,几个人连忙掀帘子看,她们一眼便见到李明德。 灿烂的阳光下,身袭白色袍衫,用蓝色手巾一样的物什捂着脸的李明德在一群人当中是那么的显眼,他整个人被光影笼着,金光衬得他皮肤白嫩,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面冠如玉。可他手中的动作却粗鲁万分,令人不适,嘴里还喊着。 “尝了冰棒的人去帮我把这里的店铺搞干净,多劳多得,做事多的人还能再领。” 显然有人不乐意了,反驳道。 “切,不是免费的嘛!怎么还需要我们干活。” “对呀,明明说好是免费的。” 李明德突地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喊。 “第一块是免费吃,想吃第二块的人就要干活。” “切,你先给我们吃吧,不好吃呢,我们才不会干活。” “你看他做事哪里有什么公子风范,真是丢人。”杨凌烟很不屑地开口:“这么热得天他裹成那样,而且他还蒙着一脸,这是做什么,这人真是犯魔症了。” 赵嫣然因想问张子仁诗的事,便提议。 “我们过去看看吧。” 三个姑娘下了马车,一时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远远地张子仁便见了赵嫣然,他激动地拉住李明德衣袖。 “李兄,你说嫣然她是来找我的,还是来吃你做的冰棒。” 李明德撇了张子仁一眼。 “自然是来找你的,你准备好银子吧。” “你确定。” “当然。” “好,好,只要嫣然是来找我的,一百俩银子给你便是了。”张子仁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赵嫣然,一下子魂都要被勾走了。 因为人多,赵嫣然并没过去,而是叫珠儿过去唤张子仁。 珠儿身形娇小,很快便钻过人群来到李明德等人跟前,她仰头说道。 “张少爷,我家小姐有请。” 张子仁一惊,整个人开心地跳起来了,嫣然她是来找我的,这李兄太神了,若是可以,他要给李明德跪下了。他侧目看向正在忙碌的李明德,李明德朝他点头。 “快去吧。记得自己的一百两银子。” 只要赵嫣然能见他,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万两他也愿意出,他准备跟珠儿去见赵嫣然,身旁尝了雪糕的人,激动地叫了起来。 “太好吃了,这是什么冰?” “好爽。”有人已经吃完了,激动得直流口水:“我还想吃,干多少活可以再领。” “你们若是把这一片铺子,都搞干净,每天再给俩根。” “好。”一群吃了雪糕的人蜂拥而去,冲去铺子里搞起卫生来,场面一时失空,大家抢着干活。 珠儿惊住了,连忙捂嘴。 “这……” 她在看看旁边的人拿着五颜六色的东西吃得津津有味,她不禁问道:“真的好吃吗?” “特别好吃。” 珠儿看向李明德,张子仁立即明白,朝李明德索要雪糕。 李明德立即拒绝。 “这是给干活的人吃的,不干活的人不能吃。” “你……”张子仁气得吐血,巴不得一拳打死他。 “要吃也行,一两银子一根。” 张子仁立即掏出二两银子给李明德:“给,拿两根。” 李明德这才笑嘻嘻的给他递上两个雪糕。 张子仁瞪了他一眼,拿了雪糕屁颠屁颠地走了。 很快他来到赵嫣然,王婉柔,杨凌烟三人面前,将一根雪糕递上。 “嫣然你尝尝,很好吃。” 赵嫣然见张子仁裹得只剩一双眼睛在外头,她连忙用美人扇遮住脸。 “什么东西,五颜六色的,我才不吃。” “小姐你不吃,那给奴婢吃吧。”珠儿馋得舔舔了嘴巴。 “那你吃吧。” 张子仁将俩根雪糕都给了珠儿,珠儿忙是接过,开心地吃了起来。 赵嫣然见张子仁一直罩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对着自己,她不禁很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还蒙着一张脸做甚?怪吓人的。” “你不是也跟李明德一样犯魔症吧?”杨凌烟在一旁冷嘲热讽:“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啧啧,你爹也不管管你吗?” 张子仁手抚摸了自己面上的口罩,想摘下,转念想到李明德的警告,他便笑嘻嘻地说道。 “南都马上要爆发瘟疫,我们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被蚊子咬了,这样我们会被传染的。” “什么?”赵嫣然错愕地看着张子仁:“南都会有瘟疫,依我看,是你们几个犯魔症了吧,胡说八道,造谣生事,也不怕我爹爹将你们关牢房吗?” 张子仁正要解释,旁边的珠儿却惊叫出声。 “小姐,这个冰太好吃了,奴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时赵嫣然,王婉柔,杨凌烟齐齐看向珠儿。 珠儿激动的一面吃,一面说话。 “小姐好吃,好吃,奴婢还想吃。” 杨凌烟鄙视地注视着珠儿,嘴角微微抽了抽。 “好歹也是知府的丫鬟,怎么搞得好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似的,真是丢人。” 第三十一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杨凌烟的话赵嫣然一听不干了,她觉得这话特别刺耳,好似在骂自己一样的,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这杨凌烟不就在说自己吗?她气得面色都变了,气呼呼地瞪着珠儿。 “你这个丢人的东西。” 珠儿不服气,再次重申了一遍。 “小姐,这个真的很好吃,奴婢没说谎。” 杨凌烟冷笑起来,朝赵嫣然看去,一双水灵灵的眼眸里满是鄙视,仿若在嘲讽她,你看你身边的丫鬟,多没品,你也好意思带出来。还是平日里,嫣然姐姐你就是这样的,所以姐姐你不觉得珠儿丢人。 赵嫣然自然是明白杨凌烟的意思,顿时赵嫣然觉得面子挂不住了,拿眼撇了珠儿一眼,她摇了摇美人扇,半掩着面,冷冷淡淡地开口。 “我看他们好像也很喜欢吃,看着确实很好吃的样子。” “李明德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杨凌烟完全一副嫌弃的样子,拿鄙视的目光巡睃一圈在吃雪糕的人,嘴角荡漾出讪笑:“他们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自然喜欢了。” 这话宛如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赵嫣然的脸上,就是人家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你堂堂知府出来的人也跟小老百姓一样的? 赵嫣然精致的面容刷得一下白了,她狠狠地捏着扇柄,一字一句地顿道。 “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个雪糕我打包票,好吃。” 张子仁适当地开口,为赵嫣然解围。 王婉柔一直在听赵杨俩人拌嘴,她双眸却时不时的往李明德身上看去,见李明德似乎没见到自己一样,仿若她是空气,她心里可难受了,此刻也找到了机会,微笑着开口。 “凌烟姐姐,我们又没吃过,怎可轻易批判人呢,这样貌似不礼貌吧?” 貌似不礼貌吧…… 杨凌烟顿时犹如雷击,一张白皙如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她不过是想嘲笑下赵嫣然,结果却被王婉柔说是不礼貌,她真的要炸了,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嘴角微微勾了勾,冷笑着出声。 “那就试试吧。”说着,她一双水灵灵的美眸微微转了转,看着赵王俩人,一字一句地顿道:“若是不好吃,那你们可要当众向我道歉,并要拿你们最喜欢的首饰来当歉礼,不然本小姐可不原谅你们。” 赵王俩人一听,顿时心里凉了一截,李明德做的东西能好吃? 天哪! 怎么办? 她们最喜欢的首饰,一时她俩人的脚滞了滞,不敢在迈出去。 “走,保你好吃。”张子仁开口催促赵王俩人。 赵嫣然,王婉柔俩人的心里真是在滴血,最喜欢的首饰要白白送人了吗?此刻见张子仁傻乎乎地催促她们,她们一时在心里想,你这个shabi,能不要添乱吗? 杨凌烟似乎看出她们心里的害怕,竟是走在了前头。 “走吧,妹妹们,你们到时候可要愿赌服输哦!” 赵嫣然,王婉柔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她们也没办法,只能祈祷着老天保佑,但愿杨凌烟口味特殊,喜欢吃李明德做的什么雪糕。 她们牵着彼此的手踏出步子,每踏一步,她们都在发抖,似乎去赴刑场一般的害怕。 很快她们便来到李明德面前。 杨凌烟趾高气扬地看着李明德,冷言冷语地开口。 “给我来一根雪糕。” 她高傲的犹如一只孔雀,李明德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冷冷地回应她。 “我的雪糕可不是给你吃的。” “什么?”杨凌烟眼眸蓦地睁大,眈眈地瞪着李明德:“你不是说雪糕免费吃,怎么我不可以吃。” 李明德白了杨凌烟一眼。 “本少爷的这雪糕是给干活的人免费吃。”他往正在忙碌打扫的一群人看去,用眼神示意杨凌烟,像他们一样干活,本少爷就给你吃一根雪糕。 “你也会干活吗?” 杨凌烟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大小姐,哪里会干活,她觉得李明德这是在羞辱自己,她心口顿时一抽,痛得她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一想到李明德羞辱自己,她气急,口不择言地骂人。 “该死的李明德,你故意的,报复本小姐当初没搭理你嘛?” 靠…… 看来原主真是把南都大部分小姐都追求过了。 李明德脸抽了抽,双手抱胸,很是认真地说道。 “想吃也可以,一百铜钱。” 一百铜钱? 杨凌烟怒火中烧,瞪着李明德,厉声道。 “你怎么不去抢,本小姐不吃了。” 语罢她摆摆手,要走人了。 王婉柔却做起好人来了。 “来一百铜钱,给杨姐姐一根雪糕吧。” “我不吃了。”杨凌烟气得圆瞪着杏眼,怒视李明德,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李明德此刻已经千疮百孔了。 看着气呼呼的杨凌烟,赵嫣然心里竟是觉得解气,偷偷瞧了李明德一眼,这个傻子貌似跟从前不一样了。 李明德这么气杨凌烟,依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再尝的。 这一次李明德是帮大忙了。 王婉柔将钱付给了周小多。 周小多立马笑呵呵地给她递上雪糕。 “表小姐你小心拿,这个很冰。” 王婉柔接过雪糕的时候悄悄看向李明德,可李明德眼中完全没有她,当她不存在似的,她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李明德这是怎么了?竟是完全不在乎自己了。 哼…… 这傻子,以后你若是再找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婉柔在心里想了一番,便笑盈盈地将雪糕递给杨凌烟。 “尝尝吧。不尝,你怎么得到我们的首饰。” 王婉柔看着杨凌烟,心里在想,这个杨姐姐平常可要面子了,刚才李明德那么不客气地对她,她肯定不会尝了,会自动跟自己和赵嫣然妥协的。 王婉柔正期待地看着杨凌烟,等着杨凌烟开口求饶,然而并没到得到自己想到的话,手中的雪糕被杨凌烟拿手。 王婉柔惊恐地看着杨凌烟,呼吸都止住了。 天哪! 完了! 她最爱的首饰就要拱手与人了。 她的心在滴血。 杨凌烟本来不想尝,可一想到赵王俩人的态度,她心里顿时很气,不管怎么样都要替自己找回面子,要让她们知道,自己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她便接过了雪糕,尝了起来,冰凉的雪糕入口,她瞬间屏住了呼吸,仿若自己出现了错觉一般,停了片刻,她再一次咬了一口,甜甜的,凉凉的,很爽口,很美味,比她吃过的任何点心,菜肴都要可口好吃。 “哇……” 赵王俩人立即被吓坏了,脸色刷得白了,一脸惊恐地看着杨凌烟。 “好吃。”杨凌烟一下子不顾形象了,大叫起来:“再给我来十根,太好吃了。” 赵嫣然,王婉柔惊得睁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凌烟。 “杨姐姐你……” “好吃。”杨凌烟不住点头,差点给李明德跪下了:“没想到你这个傻子做出来的雪糕如此好吃。” ………… 谢谢各位的支持和投票,真的非常谢谢!各位继续保持你们的热情,这样我才有码字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都看好了 李明德看到杨凌烟就觉得讨厌,左一口傻子,右一口傻子的叫他。 这女的真是过分的,幸好当初原主没将她追到手,不然自己可要倒大霉了! 他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可不喜欢强势的女子,更不喜欢杨凌烟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因此他朝杨凌烟翻了一个白眼。 “还想吃,那五百铜钱一根。” 杨凌烟一听,有些肉疼,便怒瞪着李明德。 “你这是讹我!” 李明德冷冷地看着她。 “这位小姐,本少爷这雪糕是给干活的人吃的,你若是会干活,本少爷也免费给你吃,你没看见那么多人干活,等下他们没有雪糕吃了,找本少爷要工钱。你吃了他们的雪糕,自然是要付工钱。这可不是本少爷赚你钱,是他们要工钱。” 杨凌烟感觉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自己也说不过李明德,索性赖得争,可这雪糕真的太可口了,五百铜钱一根,她在心里仅是迟疑了片刻,便咬牙说道。 “好。” 一时众人都震惊了,五百铜钱一根,那十根岂不是五两银子,这杨凌烟都肯出,真的这么好吃? 王婉柔,赵嫣然见杨凌烟如此,不禁也想尝尝,俩人纷纷拿眼瞧李明德。 李明德却朝她们俩摇头。 “今天没有,要吃的明天再来买。” 杨凌烟却急了,立即掏了五两银子出来给周小多。 “我的十根雪糕还有吧。” 周小多给她包好了十根雪糕,杨凌烟心情愉悦的收下。 王婉柔,赵嫣然见箩筐的被子里还裹着很多雪糕,顿时不服气地质问李明德。 “你明明还有雪糕,为啥骗我们说没有,是故意不卖给我们。” 李明德耸肩。 “这是给那些干活的人留着的,今天你们有钱也买不到。” “你……”赵嫣然脸都青了,咬了咬牙龈:“算了,我们走。” 三人领着珠儿便要走了。 “慢着。”李明德叫住她们:“你们最近少出门,出门最好像我这样穿,防止被蚊虫叮咬,若是被蚊子咬一口,很容易感染瘟疫。” “瘟疫?”她们三个一起大笑了起来:“有病,哪里有瘟疫,我们才不会像你们一样发神经。” “对,这些人得了魔症,我们不要理他。” 赵嫣然三人纷纷朝李明德翻白眼,完全一副你个傻逼,少惹我,小心我告你造谣生事。 李明德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种不讨好的事,他自然不会在做第二次,便不在管赵嫣然她们几个那么多,任由她们去。 张子仁见赵嫣然离去了,立即不干了。 “李兄你不厚道,为什么不给嫣然一根?”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那么容易就让她尝到甜头,以后她岂不是天天践踏本少爷。” 张子仁不服气。 “嫣然她不是那种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鹏开口替李明德解围。 “依我看她们明日会来,毕竟这雪糕可不容易买,不是谁都可以买到。即便她自己不来,那个珠儿也会来,到时候你再送雪糕给她做人情,不也一样的嘛!” 张子仁半信半疑。 李明德却开口提醒张子仁。 “你与其担心赵嫣然吃不到雪糕,不如担心她是否会感染到瘟疫。” 张子仁急了,一脸不高兴地反驳李明德。 “你别胡说,你在咒我心悦的女人,我可跟你翻脸了。” “好吧。好吧。”李明德很无奈,连连摇头:“我胡说八道。” 张子仁才放过李明德。 李明德遥望赵嫣然几人离去的背影,但愿她们是幸运的,不会感染到瘟疫,这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蚊虫飞来飞去的,不小心被咬一口,她们也不知道,但他们自己是不能被蚊虫咬得,因此只有做好措施,才是最安全的。 李明德虽然没有大爱,但有恻隐之心,他不想身边的人因为瘟疫而受苦,便朝周小多说道。 “你多派几个人出去,动员他们穿成我们这样,告诉他们有瘟疫,只有穿戴成我们这样,才最安全。” 周小多一脸震惊地看着李明德。 “少爷,不要,等下俺会被抓的,我们府上的人穿成这样就好了,让其他人也穿成这样,人家会告我们造谣生事的,那是要蹲牢房的。” 他拼命摇头,很抗拒。 “俺不去,俺不想坐牢。” “这个你担心什么,天塌下来有本少替你顶着。” 周小多很委屈,少爷你什么德行俺不知道吗?出了事,指不定少爷也要一起蹲牢房的。 “不,俺的小命要紧。” “你这个不听话的狗东西。”李明德双眼一瞪,怒道:“老子打断你狗腿。” 周小多立即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连连投降。 “好吧,好吧,俺去,俺去。” 李明德这才满意。 赵嫣然三人回到马车里,便吩咐车夫驾马回府。 在车里,杨凌烟架不住赵王俩人的目光,便将雪糕分给她俩吃。 俩人尝了雪糕,俱是惊住了。 “天哪!李明德这个傻瓜,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就是贵了。” “如此好吃,贵点也无所谓啦。” 于是三人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以后每日都要派小厮出来买上一根尝尝,又可口又好吃,炎炎的夏日里吃上一根,真是赛过活神仙。 …… 李明德睡得晚,起得早,有点犯困了,便留小厮在城西看守,自己带着赵张俩人先回府歇息了。 脚刚踏入门栏,便听到正厅里传来哀号声。 “大哥,你快管管你儿子吧,听说他在城西免费送冰给人吃。” 有人发出心疼的哭声。 “这冰多贵呀,我们都好些时日没吃过冰了,明德这个败家的,竟是免费送给外人吃,这简直太过分了。” “大哥,即便喜来楼生意红火,日进三十多两,那也不能这样折腾。” 李明德一听到这些声音,他就知道自己那些亲戚又来了,他很头痛,怎么这些人总是没完没了的,简直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 他朝赵张俩人看了一眼,便带着他们快步往正厅去。 李宏文听到李宏基,叔叔们的诉苦,心也悬了起来,脸色满是忧郁,免费送冰,这得花多少钱,这个明德就知道胡来,这一天得送多少冰,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想到这些,他的心真疼。 众人见李明德来了,纷纷将李宏文推到前头,而他们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的。 “明德。”李宏文挺直了腰杆,捏着胡子冷声道:“听说你免费送冰给人吃。” “是。”李明德一面取下了口罩,一面淡淡地回应李宏文。 “你……”李宏文觉得心口好疼,连连捂着胸口:“你怎么可以这么挥霍,你不想想自己,也要为为父想想,为父将喜来楼交给你,只想过一个安稳的日子。你可别让为父失望。” 李明德快步走到正厅,选了一个太师椅坐下。 “爹,那个冰不值钱。” “什么不值钱?”李宏基似乎听到笑话一般,连连反驳李明德:“不值钱,难道是你变出来的?” 李明德朝李宏基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 “啥?”这下不仅仅是李宏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一脸看傻逼一样地盯着李明德:“你不会是魔症了吧?” “你是神仙吗?还能变东西出来,你搞笑了吧?” “啧啧,依老夫看,这明德傻了,乱说胡话。”李七公捏着胡子,苦笑连连地说道:“这个不行,赶紧找人给明德看看。” “我没病。”李明德直接站了起来:“这个冰是我制的。” “你有这个本领,那我们李家早就发了,至于落败到这般田地。” “那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李明德挽起衣袖:“来人,把昨夜我放房间的东西拿来。” “是,少爷。”管家李福立即去了,很快便将李明德昨夜用的两个盆拿来了,还有硝石,还有一桶没用完的水。 “就这个可以制冰?”李宏基连连摇头,很痛心:“明德,你有必要骗我们?” 唐末的人发现硝石可以制成冰,这个时候没有唐朝,因此他们也还不知道硝石可以制冰,现在的人更不认识硝石。 因此众人面对李明德要拿硝石制冰的事,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他在骗人。 “谁骗人。”李明德气呼呼地反驳道:“都看好了。” 第三十三章福星 众人只见李明德用大盆装住小盆,然后将一桶水到下去,随即放了白白的晶体下去。 很快李宏文等人便看到奇迹的一刻,小盆里的水居然慢慢呈现冰块,慢慢延至整个盆。 众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也可以? 此刻就连博学多才的赵鹏也震惊了,方才在城西听李明德说制冰的事,他是不信的,可此刻他亲眼所见,不禁竖起大拇指夸李明德。 “李兄高呀!你居然会制冰,那你可发了,下至黎明百姓上至王孙贵族,大到天下苍生,夏天都很需要冰来解暑,这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加上你这个也不用多少成本便能制冰出来,这方法实在是高呀!佩服!佩服!” “李兄,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张子仁立即向李明德求学。 李明德白了他一眼,认真地道。 “这是我们李家的独门秘方。” 其实呢,这硝石(硝酸钾)溶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能使周围的水将温直至结冰。说人话就是硝石遇水会吸收水中的热,使水变冷,出现结冰的情况。 李宏文见了李明德制冰的过程,顿时心神荡漾,自己这个儿子简直是天才,这也能想出来,那自己后半生不愁了。因此他得意的看向自己的族人,面上一脸的炫耀之色。 “怎么样,我们家明德不错吧。” 刚刚还来找麻烦的李七公也立即竖起大拇指来夸李明德。 “老夫就知道明德有大才,老夫早就知道,李家要发扬光大,全要靠明德。” 李明德立即瞅了李七公一眼,我记得你曾经不是这般说的,不过他也懒得跟李七公计较,而是去把盆子里的冰取出来。 “以后我们李府的雪糕就是暴利了,大家不用担心了,我们李家迟早可以发扬光大。” 只要简单的水,一点硝石就可以制冰,然后制出的冰可以拿出去买,不管卖多少钱,这都是赚钱的买卖。 一时李家等人对李明德另眼相看,很多人不住地感叹。 “想不到呀,想不到明德有这本事,明德真是我们李氏一族的福星呀!” “对。”李宏基也凑上前,连连附和着:“哎呀,以后我们都听你的,若是谁敢反对你,我第一个不干。” 李明德双眼发亮。 “二叔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现在我们李家有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你办。” “啥事?” 李明德从袖口拿花露水和口罩递给李文基。 “二叔,二叔,朝廷不管瘟疫的事,蚊虫不除,这瘟疫很快蔓延全城,从即日起我们李家每人出门都要洒这花露水,特别要穿长袖长裤,最好把脸也捂住,以防被蚊子咬了,被蚊子咬了就完蛋了,那就被传染,你们每个人住处都要熏上艾草,处理好水洼,告诉李家所有人,现在头等大事就是灭蚊子,我把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二叔了。” “什么……”此刻众人又被惊住了,俱是看傻子一样的注视着李明德。 南都会有瘟疫,这是个笑话呀,背地里大家都在笑话你,甚至有人想告你造谣生事,明德你却较真了,这不是平白给族人惹事吗? “不,不。”李宏基连连摇头:“明德其他事,我们都可以听你的,可造谣的事,我们没法听,这个官府若是管起来,会治我们一个造谣生事,扰乱民心之罪,那可是要蹲牢房的。” 李明德这一次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这登革热一旦爆发,可没特效药,感染了那可惨了,在这种医疗条件极其差的坤国,一个不慎,若是感染了,那极其可能丧命。 他是死过一回的人,知道死亡有多恐怖,而且他也知道古代的瘟疫有多恐怖,因此他双眼微微一眯,冷冷注视着李宏基。 “二叔,你方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怎么眨眼功夫,便出尔反尔了,你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可不配留在李家,免得传出让人笑话你,笑话我们李家。大家都会说我们李家的言而不信,食言而肥,以后谁还敢跟我们李家的人来?” 他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犀利逼得李宏基透不过气,说得字字句句更是抨击着他的内心。 “明德,老夫……” 李明德可不想和他废话,一字一句顿道:“你做还是不做?” 冰冷的声音犹如北风呼啸,直接扑向李宏基,冷得他直哆嗦,晕头转向,他想反驳,可触碰到李明德似刀一般锋利的目光,他的心咯噔地跳了下,有些害怕,不敢在拒绝,而是频频点头。 “那二叔听你的。” 其他人见李宏基答应,俱是痛心,怎么回事,他怎么答应了? 完了? 他们李氏一族都要去蹲牢房了。 “好。”李明德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李宏基手中:“那有劳二叔了,这件事若做好了,你就是我们李家的大功臣。” 李宏基觉得自己心口疼,大功臣?搞笑吧,等下各房会搞死他,李宏基觉得他是疯了,居然让所有人裹得跟粽子一样出门,自己晚节不保呀。 交待完李宏基,李明德便觉得有些累了,跟赵张俩人打了招呼,便回房休息了。 赵鹏也略感疲惫,也回房歇息。 张子仁却心里激动万分,方才在城西见赵嫣然特别想吃雪糕,而李明德却没给赵嫣然雪糕,他心里有些难受,便匆匆离开了李府,去寻赵嫣然。 可刚到了街口,张子仁便见张信带着一众人朝自己情势汹汹而来。 遭了…… 张子仁想跑,可张信已经见到了他,开口怒吼道。 “张管家将这个逆子绑回去。” “是。”张管家带着一众人冲上前将张子仁团团围住:“少爷。” 张子仁连连挠头。 “张管家,本少爷平日待你们如何?” “少爷对不住了,你跟老奴回去吧。”张管家大手一挥,几个小厮上前将张子仁架了起来,此刻张信也到了跟前,他气呼呼地瞪着张子仁。 “你个逆子让你跑,让你跟李明德那个贱骨头鬼混,老夫今日就打死你。” 张信举手便要打,张子仁立马求饶:“爹,爹,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张信怒视着张子仁,举起的手立即捂住胸口咆哮:“李明德那个贱骨头,马上就完蛋了,你若是跟着他,你迟早也会完蛋。这个李明德造谣生事,怂恿皇子扰乱民心,这两条都是大罪。老夫沾到二皇子,已经跟着遭殃了,老夫晚节不保,可你不能跟着完蛋呀。” “就算没有这些事,老夫也不许你跟李明德来往,你看看那个败家子,还给全城的人免费送冰,这样折腾,百万家产转眼成空。” 张子仁求生欲很强,听到自己爹说冰,他大喊出声。 “爹,爹,那个冰不值钱的。是李明德自己制出来的。” “你个逆子,李明德若是会制冰,他们家至于现在还翻不了身。”张信更气了:“居然敢骗老夫,看老夫不打死你。” “爹……”张子仁连忙叫道:“我也学会了,要不儿子做给你看,你先让人放开我。” “你做梦。”张信直接就抽张子仁耳朵。 “哎……”张子仁惨叫:“爹,疼,疼。你听我说,冰真的是李明德制出来的,不信我们一同是李家看看。” “老夫才不会信,你这个逆子。”张信又抽了他一个巴掌,可怜的张子仁被人架住了手,动弹不得,想逃也逃不了,只能任由张信抽自己,无奈地朝天发出惨叫。 “爹,好疼。” 张信似乎也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将这个逆子带回去。” 第三十四章不必理会 赵嫣然回府,刚下马车便见许多官吏急匆匆地进进出出,貌似出了什么事,她有些担心自己爹,便直径往大堂去。 远远地便听到有人在抱怨。 “知府大人,这个李明德四处造谣,说有瘟疫,还派人要求百姓裹成粽子一样的出门。他们这样造谣生事,知府大人得管管,不然人心惶惶,很容易出乱子。” “李明德在淮河燃烧艾草一事,知府大人您没扣押他,已经令百姓心里滋生出恐慌。” 赵知府很头疼,他背着手,踱着步子来回地走动。 “本官也想捉拿他,可这个李明德身后有二皇子撑腰,本官暂时无法羁押他。” “这个二皇子陛下不是不喜嘛?他这个时候出这种风头,也不怕被陛下申饬。” 赵知府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皇子,本官不能拂他面子,不过……”他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本官已经令人快马加鞭给陛下送去奏章。想来,陛下很快便有定夺。此事,不慌不慌。” 赵嫣然听到李明德身边有皇子,她顿时想到哪首诗《秋风词》,这诗不会是二皇子写的吧,不对呀,若是二皇子所作,父亲能看出端倪,转念一想,父亲心里有猜想是二皇子,因此才将《秋风词》送去给陛下。 想到这些,赵嫣然垂放的纤纤玉手不自觉地绞着裙摆,飞快地搜索着自己今日见到李明德时的情形,似乎有那么一个衣着非凡的年轻公子,不过当时他们都穿得严严实实的,自己一时也没注意了。 她认真思索了一番,看来自己明日还得在去看看,逼着张子仁要一首诗,不管是谁写的,张子仁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 …… 繁华的大京都,坤国的皇城。也是这个时代各国争夺的圣地。 雄伟壮阔,堂皇富丽的皇宫在金光闪闪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在金光里透着神秘的气息,更透着庄重。 御书房,金琉璃屋瓦的殿宇之中,龙垂涎扑鼻,几个小宦官安静地伫立着,里头传来一阵懒懒地哈欠声。 这已经到了晌午,皇帝吃过了点心,这便要歇息了。 这个时候庞丞相竟匆匆赶来晋见。 宦官们通报,皇帝本要歇下,可这庞丞相顶着**日头,匆匆要晋见,肯定是出了太事,皇帝便立马传见。 御书房内并没过多的堂皇,反而清雅别致更多一些,古木沉香,胡木缕空,墙壁上琴棋书画挂的玲珑满目,一张长案占了不小的空间,长案上龙垂涎袅袅燃着,放置笔墨纸砚,堆积着不少的书册与奏折。 皇帝赵凯文在位二十三年,如今年纪也已不轻了,纵是如此,肤色仍然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他手腕支颐着下巴,整个人懒懒地靠在龙椅上,见庞丞相进来就要行礼,便淡淡开口。 “爱卿免礼,这大热天,爱卿也要见朕,这是发生了何事?” 庞丞相将刚收到的奏章呈上。 “陛下,二皇子在南都写来奏书,说南都将爆发瘟疫。”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是掩不住地嘲讽之意,可面上却透着慌张之色:“这南都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瘟疫,这二皇子不知是道听途说,还是南都确切会爆发瘟疫。” 赵凯文听到赵鹏的名字,便头痛,虽然赵鹏是嫡子,他该喜欢,可正因为赵鹏是嫡子,他竟是不喜了。 赵鹏降生,他的结发之妻便因产赵鹏而血崩了。 赵凯文沉浸丧妻之痛中,对赵鹏疏远冷落,待赵鹏逐渐成年,赵凯文按祖训立长不立嫡,可赵鹏毕竟是嫡皇子,很多人怂恿,他便做了许多僭越的事。 一夜之间,赵凯文对赵鹏越发的厌恶,将发妻的死也归到赵鹏头上,也这样赵鹏从本不受宠,瞬间到了人人欺凌,毕竟皇帝不喜,旁人自然看眼色行事。 赵凯文听到越来越多赵鹏放浪的事,而今一听赵鹏的奏章,他更是不喜,直接冷冷地抛出一句话。 “二皇子行事孟浪,自然不可当真,庞丞相不必惊慌。”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这奏折,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吧。 庞丞相作揖告退。 “是臣惶恐,惊扰了陛下。臣告退。” 庞丞相正欲退下,一位宦官便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南都来了加急奏折。” 赵凯文一惊,困意全消,整个人有些坐不住了,难道说南都真的爆发了瘟疫,他忙是坐直身。 “拿来。” 宦官立即给赵凯呈上。 赵凯打开奏折,一张纸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他眼角一撇,《秋风词》三个字便闯入眼帘,目光接着往下扫。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赵凯文整个人呼吸都不畅了,他立即将纸条捡了起来,捧在。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读完,赵凯整个人都震惊了,拿着纸的过那么多诗,唯独这首将相思写到了极致。” 他细细的品读,一个年过三十五的帝王竟是热泪盈眶,心里的苦一下子被人点明了,对,相思太苦,相思太磨人,能将一个人意志击垮,早知道相思如此痛,不如不相识。 赵凯文又止不住地再次念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正欲离开的庞丞相也是止住步子,眼眶瞬间红了。 “陛下这诗何人所作。”他的声音在发抖,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这首诗直击他的心脏,竟让他感觉疼,让他直接屏住呼吸来品读。 赵凯文的思绪被庞丞相打断,他仔细看下去,并没了,他连忙拿去奏折来看,一面看一面说。 “这么好的诗,竟然不知谁做的,这赵知府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也办不成。”目光在扫下,赵凯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庞丞相见状,竟是不敢吱声了。 良久良久,赵凯文将奏折一扔。 “这逆子……” 奏折甩到了庞丞相的脚下,他连忙拾了起来,拿起来一看,他也是惊了。 赵知府的奏折里细数着,赵鹏和李明德如何招摇生事,如何制造恐慌,如何扰民,二皇子的种种罪行罄竹难书,他是如何的难做和害怕,请陛下圣裁。 “这……” 赵凯文铁青着脸,沉声道。 “来人,立即派人将二皇子带回宫,朕要好好申饬这个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无中生有的逆子。” “是。”宦官立即领命。 赵凯文似乎还想到了什么。 “慢着。”他平复了下神色,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说道:“到了南都,让人悄悄的寻寻这个作诗的人,这样的人才我们坤国必须得到。” “遵命。” 宦官领命而去,赵凯文怒火未消,依旧咬牙切齿:“这个赵鹏,真是朕的好儿子。” 庞丞相对于赵鹏怎么样他不想过问,也不想多费口舌,而是担心作诗的人不能被找到,现在天下四分五裂,各国极其渴望人才。因此他不禁开口提醒道。 “陛下,这样的人才无论花费多大功夫,坤国都要寻出来,好为朝廷所用,可不要被其他人给捷足先登了。” “这个朕自然知道。”赵凯文心里也很担心,若是写诗的人本非坤国子民怎么办,这样惊为天人的能人,一定要为己所用。 庞丞相似乎看出了赵凯文的担心。 “陛下若此人非坤国子民。”他一面说着,一面做手势,拿手在脖子处划了一下,很简单若不能为坤国所用,便宜其他国家,那这种人便杀之,绝不留意后患。 “嗯……”赵凯文微眯着眼眸,重重点头表认同。 第三十五章瘟疫 自从李家人全面武装出门,南都的老百姓都将李家人当做笑话,甚至还有童谣流传出来。 “李府有个大傻子,追着女人屁股跑,追不到,便发疯,带着全家做疯子。” 李宏基等人听到这样的童谣,心好痛,不敢出门,更不敢见身旁的朋友,生怕别人取笑他去了,因此李府一众人都躲在家里,不愿出门。 在李明德眼里看来,这样挺好的,不出门,就不容易感染,反正府上的蚊虫都被自己灭得干干净净的。 所以李府除了他每日出门,其他人都没出过门。 又是阳光明媚的日子,李明德同赵鹏出门,身后带着几个小厮,他们又是像前一日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俩个眼睛在外头,走在街上很是显眼,也惹来众人的嫌弃。 李明德要去城西。 城西卫生全部搞好,就等他去装扮,他都已经想到了,开个类似后世一样的夜市,烧烤、音乐、酒,这样那些无聊的贵公子,夜生活丰富了,自己的钱袋就鼓了。 想到这些,李明德心里美滋滋的,完全不曾理会什么谣言,毕竟自保没什么错。 走在大街,突地有一人晕倒在地,他忙是吓得止住了步子,正欲避开,这赵鹏毕竟是没见过这种情形,竟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姑娘你没事吧。” 珠儿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唤,她吃力地打开眼睛,见一个蒙着半张脸的人,她心里便知道了,这个人和李明德一伙,李明德肯定会救自己,她干脆直接闭了眼睛,睡了过去。 李明德见赵鹏上前救人,也只好跟上去,低头一看,这不是赵府的丫鬟,阳光下珠儿一张脸红得如同苹果,泛着光泽。 遭了。 李明德心下一惊,这珠儿不是得了登革热吧,他忙上前摸珠儿额头,不摸不要紧,一摸他便急了。 “赵兄,赶紧通报官府,这个人得了瘟疫。” 坐在马车里的赵嫣然听言,立即下车,怒斥李明德。 “你胡说什么,珠儿怎么会得瘟疫,你别瞎造谣。” 李明德抬眸一看,见赵嫣然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尼玛,我好心要救你们,你们却当我傻瓜。 “算了,赵兄我们走吧。” “可……” 赵嫣然和珠儿商量好了,在李明德赵鹏的必经之路演戏,好故意靠近赵鹏,而见珠儿一动不动,她不由一惊,上前摸了珠儿的额头,直觉得烫手。 “啊,怎么这么烫,珠儿你怎么了。” 珠儿晕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 “小姐奴婢好难受。” 这下赵嫣然急了,很害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泪水配上她那精美的面容,天见犹怜。 “珠儿她这是怎么了?” “得了瘟疫。”李明德再次重申。 “胡说。”赵嫣然不信,敛去泪意,怒气冲冲地朝李明德吼:“你个贱骨头,别没事造谣生事,珠儿只是偶感风寒,怎么可能是瘟疫。” 靠。 这赵嫣然自己不给点颜色她瞧瞧,真是不懂收敛。 李明德沉下脸来,凛然道。 “赵小姐,我可没胡说,这珠儿的家是不是在淮河那边,她最近是不是有回家,亦或你也陪她去过淮河,你现在可以派人去看,她家人是不是也出现了和她一样的症状。再让人查查,是不是淮河一片的百姓都有这个症状。淮河那一片蚊虫最多,几乎所有人都会得这种瘟疫,还有你们赵府的蚊虫除干净了吗,没有的话,马上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是不是也有这种症状,还有赵小姐你自己有没有感觉不适。” 赵嫣然心里瞬间害怕了,她前几日在府上有被蚊子咬过,她很慌,忙是娇声。 “你们能把我们先送回府吗?” 李明德虽然不太喜欢赵嫣然,可见她一脸楚楚可怜样,天见犹怜,心里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那赵小姐可要记住这个教训。麻烦你以后对人客气点。” 赵嫣然很犹豫,眉头深深一皱,非常不悦了,心里在想,李明德你这个坏蛋,若是不是你说的那般,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瞪了李明德一眼,李明德也同样瞪着她,她呼吸一窒,忙是敛眉低首地点头。 一群人很快到了知府。 赵知府听到消息,匆忙从后院赶来。 “嫣然……” “爹……”赵嫣然委屈巴巴的直接冲到赵知府跟前:“李明德他们……” 呜呜呜…… 赵知府见自己的女儿哭了起来,顿时怒火中烧,不问青红皂白地怒斥李明德。 “李明德你造谣生事,本官没捉拿你,如今你竟欺负本官女儿,你真是欺人太甚,你别以为有二皇子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官不信治不了你。” “来呀!” “赵大人,你是作甚?”李明德淡淡开口:“如今瘟疫已经爆发,你不赶紧上报朝廷,还在这里为私事大动干戈,再说我也没把你女儿怎么样,我就告诉她,她极有可能感染了瘟疫。” “你胡说八道。本官女儿怎么会得瘟疫。”赵知府简直不能忍了:“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赵大人。”李明德一声大吼:“那麻烦你看看府上的婢女珠儿。” 赵鹏也适当地开口。 “赵大人珠儿感染了瘟疫。” “什么?”赵知府错愕万分,看向被抬回来的珠儿,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儿,他手一碰赵嫣然的额头,下一刻他立即缩回手:“嫣然你怎么这么烫?” 赵嫣然只觉得自己乏力,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吓坏了,此刻她抚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如火。 “快请大夫。”赵知府大叫,有人领命去找大夫了。 赵嫣然吓得哭了起来,嘤嘤的,整个大厅都是她的哭声,赵知府心里又急又难受,连忙安抚她:“他们胡说八道,不可能是瘟疫。” 李明德见赵知府如此盲目,一点措施也没准备,心里顿时慌了,再这么下去,蚊虫增多迟早全城的人都感染,而且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有限。当务之急,不是安慰赵嫣然,而是做措施,以防更多的人感染。 李明德冲到赵知府面前,郑重地道。 “当务之急,是控制疫情,让全城老百姓做好措施,而不是在这里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赵知府一怔,似乎有所触动,李明德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告诉他措施。 “现在立即派大夫去淮河两岸查看有多少人得了病,知府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杀蚊除虫,清理水洼污水,出去的所有人都要穿长袖长裤,戴上手套蒙住脸,以防他们被蚊虫叮咬,而感染到瘟疫。” 赵知府缓过神来,没想到其他,而是想确定瘟疫真假性,若是假的,他要剥了李明德皮,省得他天天造谣生事,不闲事大。 “来人快请大夫去淮河看看。” 吕大壮立即领命而去。 李明德不禁摇头,正想着走,外头却传来疾步的脚步声。 “赵知府何在?”尖细的桑音飘了进来。 赵知府立即察觉不对,立即上前迎接,只见一位身穿宫服,手拿拂尘的公公领着几人进来。 “王公公……”赵鹏不由一惊,叫唤出声。 王公公可是皇帝身旁内事,皇帝极其的信任他,此刻他见到了赵鹏,躬身行礼。 “二皇子。” “免礼。” “老奴可算找到你了。”王公公到张府溜达了一圈没见到赵鹏,便来南都知府,想让赵知府帮忙寻,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赵鹏,他笑呵呵地:“陛下请二皇子回宫。” 赵鹏惊住了。 回宫? 为什么? …… 感谢lda晓洲同学的打赏,谢谢!万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六章我们无知 赵鹏吃惊之际,赵知府趁机上前招呼王公公。 “王公公舟车劳顿,本官这就命人备酒菜,替公公洗尘接风。” 王公公冷冷淡淡地看了赵知府一眼,便公事公办地开口道。 “咱家马上就要带着二皇子回宫了,赵大人你不用忙活了。陛下见了你的奏折,勃然大怒,天下还有李明德那种造谣生事的人,你要好生管管那个叫李明德人,最好将他关起来。省得他在造谣生事,惹得人心惶惶。” “公公,这……”赵知府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悄悄拿眼觑了李明德一眼。 李明德立即明白了,这赵大人怕担责任,已经恶人先告状,将他和赵鹏都告了皇帝老子面前了。 这个赵知府真是瞎了他的狗眼,自己好心帮他,他却不识好人心,已经告到皇帝老儿哪里了,李明德心里很不爽,他不由瞪了赵知府一眼,怒道。 “赵老狗,本少爷好心告诉你,南都有瘟疫,便宜你做政绩,你却这般做人,简直可恶。” 王公公吓了一跳,立即瞪着李明德。 “他就是李明德,他竟是如此放肆,辱骂朝廷命官,来人,赶紧将来抓起来。” “抓我?南都都爆发瘟疫,还抓我,陛下会砍了你这狗日的头。” 李明德一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怨怼王公公。 王公公震惊了,他从小陪在陛下身边,除了陛下偶尔发脾气怒骂他,其他人谁这样凶过他,即便是庞丞相也要给他几分颜面,他翘起兰花指指着李明德,声音尖尖细细的。 “你,你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咱家非要收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王公公……”赵知府立即在一旁煽风点火:“本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来人将他拿下。” “谁敢。”赵鹏一个箭步冲到李明德面前,拦住上前的侍卫。 李明德一点也不怕,继而朝赵鹏摇头,他目光看向王公公,赵知府俩人。 这赵知府真是个蠢才,都不知道怎么说他,竟然告御状了,告御状就算了,还想抓他,等下他就知道哭了。 李明德在心里大骂,到时候可别求老子,一群无脑的猪。 王公公见赵鹏挡在李明德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皇子,这个李明德害您不浅,如今陛下已经知道他挑唆您造谣生事,二皇子您还护着他,您是想和他一起承担责任吗?这事是他挑唆您,您不要再管,陛下就不会追究您的责任。” 赵鹏挺起背,清隽的面容里露出倨傲的神色,愠怒地反驳王公公。 “王公公,你代禀父皇,我赵鹏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李明德没关系。” 王公公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为难地开口。 “二皇子您……” “没什么可说。”赵鹏态度坚决。 王公公情急之下,他大袖一挥:“带二皇子回宫,赵大人这个李明德就交个你了。” 话音一落,外头的禁卫军便冲了进来。 “二皇子得罪了……” “不好了,不好了……”吕大壮慌张的声音有穿透力似的直冲云霄,传入到知府的大厅:“大人不好了,淮河爆发瘟疫了,两岸的百姓无一幸免,珠儿的父母都死了,大夫已经确认过,死于瘟疫。” “大人,大人……”吕大壮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什么?”赵知府瞬间懵了,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怎么可能爆发瘟疫,怎么会……怎么……” 众人听到瘟疫的消息,顿时也惊住了,似乎感觉自己听错了。 王公公一个箭步冲到吕大壮跟前,一字一句地问道。 “确定是瘟疫。” “是。”吕大壮眼泪直流:“已经死了五六个人,淮河两岸两千人全感染了,大夫都逃走了,全城百姓都慌了,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什么?”赵知府再一次被惊住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他整个人跌坐在地:“怎么会,现在怎么办……” 王公公一时瞪着赵知府。 “赵大人,你不是再三奏明圣上,南都不可能爆发瘟疫,这是怎么回事?” 赵知府一时手足无措,他慌神地看向李明德。 “李少爷,现在我们怎么办?” 李明德冷冷地睃了他一眼,他真的不想理会这个傻逼,若不是他一直在这里干涉,早做好措施,也许就不会爆发瘟疫。 “哼……”李明德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刚刚是谁说我胡说八道,现在来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赵知府忙是道歉。 “一场误会,是本官无知,李少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赵知府真是能伸能屈,李明德真是由衷的佩服,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向王公公。 “这位公公刚刚还要抓本少爷,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等下又要把我抓起来。” 王公公心凉了一截,这不关我事,明明是赵知府误导我,跟我没关系。他忙是到了李明德跟前。 “李少爷,您若是有办法,您赶紧说,这是立大功的。别跟我等置气,我们愚昧无知,误会了李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等计较。” 这口气,这话,李明德听得舒服,他淡淡开口。 “动员所有人除蚊虫,清理水洼,污水,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还有患病的人集中一起,方便治疗。”说着,他便拿出花露水递给王公公:“所有人都要喷上这水,出门穿戴长衫长裤,蒙脸,带手套,除了眼睛可以露在外头,其他地方都要裹严实了。这么做是以防再有人感染,毕竟这蚊虫毒的狠,被叮一口便感染了,我们不得不防。” 王公公,赵知府立即补脑,若是穿成这样,那他们……其他不敢在多想了,只能立即派人去做。 吩咐完一切,李明德要走,这个赵知府忙是叫住他。 “李少爷你得留在府上,疫情没控制,还需要你指挥,况且小女……”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白眼,现在知道求我了,刚刚干嘛去了。 “放心吧,本少爷回去取些药来。”说着,他不由想吓吓赵知府这家伙,声音不由提升了几个音贝:“这次瘟疫来的凶,大夫都不愿上门诊治,恐怖他们也是没把握,本少爷也没多少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什么?”赵知府脸色刷得一下白了,整个人在颤抖:“那小女岂不是……” 李明德真是不解气,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想生事,便凛然道。 “方才赵大人若是不耽误,给赵小姐喂了药,指不定过个半炷香赵小姐就可以退烧了。” 赵知府脸直抽,心口有些疼,只好连连说道。 “备药这些小事,让我等去就行了,李少爷尽全力救治患者。南都知府上下全听李少爷使唤。” 第三十七章老夫名誉保住了 李明德本想找个地方进万能空间,找点退烧药之类的东西,可这个赵知府他怕了,一点也不想他走,再三的挽留他,李明德只好应下了:“给本少爷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准备几个大木桶,本少爷要调制驱蚊的药水。” “我这就去安排。”赵知府一副乖巧嘴脸,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朝众人一声大喊:“来人,带李少爷去后院书斋,都听李少爷吩咐。” “是。”知府上下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李明德环视了一眼身边的人,便朝赵知府说道。 “将病人都接到知府府邸来,不管睡地铺,睡外头也好,统一接到这里来,这样方便治疗,方便统一发放药物。” “是是……” 李明德要躲起来,瞒着众人将驱蚊虫的药水拿出来,倒入水桶,让知府的小吏们将这驱虫带到外头去洒。可不能直接拿出来,等下其他人会对自己起疑心。 哎…… 有个万能空间,用起来还挺不方便的。 李明德由人领去知府后院了。 赵知府也命人将赵嫣然带会闺房,望着昏过去的赵嫣然,他心痛如绞,老泪纵横。 “嫣然你千万不能有事。” “早听李兄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赵鹏不屑的吐槽赵知府。 “是,下官愚昧无知,下官该死。”赵知府身子都矮了一截似的,卑躬屈膝的。 “哼……”赵鹏甩了甩衣袖,便坐到正厅上首,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们。 王公公自觉的脸好疼,火辣辣地疼,这该死的赵知府,害得自己得罪了二皇子,他对赵知府没好气地说道。 “赵大人,你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奏报给陛下知道。当初你不是再三保证南都决不可能发生瘟疫,还状告二皇子他们造谣生事,现在赵大人你要怎么跟陛下交代?” 这赵大人等着王公公去奏报给皇帝,人家王公公又不是大傻子,如此一个烂摊子,自然让赵知府自己去收拾,这个傻瓜蛋,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南都不会有瘟疫。 现在好了,惨了。 陛下肯定会罢了他的官。 还差点害了自己,若是刚刚将李明德抓了,那将来这个家伙得势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呀。 幸好,自己运气好,不然也要跟着遭殃了,赵知府这个坑货。 赵知府心乱如麻,此刻他是生不如死,女儿感染了瘟疫,心已经非常痛了,他当初信誓旦旦的痛斥李明德,赵鹏俩人造谣生事,如今瘟疫来袭,他难咎其责。 作为南都知府,在人家李明德提醒之时,他没作为,反而落井下石,还告人家一状,如今救灾,还需要靠李明德,旁人会怎么想他,陛下会怎么想他? 一瞬间他头上的白发好似多了很多,一瞬间他老了十几岁,他眼眶里含着泪,颤声说道:“下官这就去写奏折。” 王公公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马上就转过脸去捧赵鹏。 “二皇子,刚刚咱家也是奉命行事,您别记心里。” 赵鹏自然没空计较那么多,睃了王公公一眼,便冷冷淡淡地开口。 “给本皇子准备准备,本皇子要去淮河看看受灾的百姓,顺带将他们接来知府府邸。” 王公公一惊,这个二皇子真是会抓准时机,这是树立好名声的时候,亲力亲为,这次疫情若是平息了,陛下肯定会重视他,二皇子这可炙手可热了。 王公公立即点头。 “好,咱家去准备。” …… 张信将张子仁绑回府,王公公便来了一趟,他从王公公口中知道陛下李明德挑唆二皇子造谣生事,更知道自己的儿子张子仁跟李明德鬼混在一起。 等王公公一行人一走,他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瞬间老了许多,犹如风烛残年,濒临归天的人。他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更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他只知道自己手脚僵硬,麻木,一点直觉也没有。 他抬眸看向窗棂外那渐渐偏西的日头,心在隐隐的痛,双眸渐渐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他一直明哲保身,不愿参与任何党派,受陛下器重。 一生风光无限,辉煌至极,而到了晚年,他的名誉就这样被自己儿子毁了,那个该死的李明德,他怎么可以挑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以挑唆二皇子造谣生事。 他的心,一下一下地抽痛着,整个人呼吸都不畅了起来,他忙是捂住胸口…… “老爷,老爷……” 张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又怎么了。”张信艰难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那个逆子又逃出去了吗?” 张管家显然很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见自家老爷着急,他气也没喘顺,呼哧哧地说道。 “老爷,不好了,淮河爆发瘟疫了,整个南都的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说着,他大大喘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据说淮河一千多户两千人口百姓无一幸免,全部感染了,大夫都不敢去淮河诊治了,跑去看诊的大夫直接跑了。” “什么?”张信错愕,仿若自己听错了一般,一双眼泪模糊地眸子猛地睁大,盯着张管家:“消息真的还是假的?” “千真万确。”张管家连连点头。 “天哪!”张信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整个人竟是大哭了起来:“老夫的名誉保住了,保住了。” 张管家瞬间呆住了,这个还是自家老爷吗? 跟疯了似的。 “太好了。”张信手舞足蹈:“老夫得救了,二皇子不是造谣生事,陛下也不会问责老夫了。” “老爷您想什么呢,指不定二皇子把疫情控制住,把百姓救了,老爷您还是大功臣呢。” 张信猛地想到了什么,哎呀,前几日,他还将赵鹏赶出府,这这……不过他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忙是开口。 “快,去将二皇子寻来,以后老夫就跟着二皇子混了。” 张管家一惊,老爷这面相太难看了,他嫌弃地睃了张信一眼:“老爷,您前几日刚将二皇子赶出去,这会子去寻二皇子,目的太明显了。” 张信激动吼出声。 “管不了那么多,总比得罪二皇子来的好吧。”一时,他想到了什么:“去,去把少爷放了,让他去给老夫寻二皇子。” 张管家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了张信一番,便领命而去了。 “老奴这就去。” …… 开学了,各位都在忙碌吧! 哈哈…… 忙碌之余别忘了给偶投票哦!有票票的同学们都砸给偶吧!谢谢! 第三十八章赵知府误朕 淮河爆发瘟疫一事,很快全城百姓都知道了,人心惶惶,往常热闹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李家一群人裹得跟粽子似的跑来喜来楼寻人。 这平常人挤人的喜来楼一个人也没有。 李宏文俩兄弟带着族人进去。 方掌柜忙上前迎接。 “老爷,二老爷……” “怎么了。少爷不在?”李宏文焦虑地问道。 “少爷他和赵少爷出去了,至今未归。”方掌柜如实回答。 看着空荡荡的喜来楼,李宏文心急如焚:“淮河真爆发瘟疫了,这小子还能未卜先知,现在各位叔伯,都想来问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方掌柜环视一圈李家众人,嘴角轻轻一抽,打趣地说道。 “二老爷你怎么裹得跟粽子似一样的,前几日你不是说穿成这样,打死不出门,甚至还说少爷会蹲牢房,怎么如今您也带头穿成粽子了。” 李宏基老脸刷得一下红了,想想这些事情都是李府发生的,方掌柜怎么会知道,他抬眸,正好对上李明阳含笑的目光。 好呀! 原来是你这小子出卖老夫,手不禁痒了,想揍人,可此刻亲戚都在,他也不敢出手,只能讪讪笑道。 “明德是个好孩子,是老夫愚昧无知,老夫是一头猪,什么都不懂。” “知道就好。”李七公排众而出:“你当时还不肯听明德的话,幸好明德压制住了你,不然我们李氏一族又要遭殃了,指不定我们也被蚊虫咬了,感染瘟疫了呢。” 额…… 七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也在背后怂恿我,不要听明德的话,怎么到头来都是我的错? 然而李宏基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敢声辩。 “明德这孩子真不错,老夫早就知道。”李七公竖起手指来夸李明德:“如果没有明德,我们一家人也会遭殃,据说淮河一千多户两千人口全都感染,想想真可怕呀。有明德,李氏幸也。” 李宏文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备有光,因此笑嘻嘻地说道。 “知道就好,我家明德从前就不一样,老夫早就知道。” 明德从小就是一个舔狗,肯定和别人不一样,可这舔狗,最近竟是如此能干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的。 李宏基在心里吐槽,可面上也不好再说了,只能跟着大家夸李明德。 “是呢,我们李氏有明德,真是幸运。” 方掌柜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哂笑道。 “知道就好。若是喜来楼落在你们手里,指不定我们也要遭瘟疫洗礼了。” 额…… 众人竟是无言以对了。 …… 赵知府给皇帝奏折是八百里加急。不过半日,奏折便到了庞丞相手里,他看到加急,而且还是来自南都,这王公公不是去南都了,怎么? 他心里想到那首诗,莫非是作诗的人已经被他国所用?他忙打开看,看到赵知府的名字,他的心松了下来,翻看奏折一看,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南都爆发瘟疫,上千人感染,南都需要大量的药材,银子。” 庞丞相一刻也坐不住了,忙是晋见。 这王公公已经走了几日,赵凯文怪想到他的,不过呢,王公公要办大事,那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其他人赵凯文不放心。 赵凯文看奏折,看的有些乏了,便背靠向龙椅上的垫子上,眯着眼正欲歇息。 “陛下庞丞相求见。” 赵凯文一时困意全无,大袖一挥。 “宣。” “陛下。”庞丞相急匆匆赶来,噗通跪在赵凯文面前:“臣该死,不该盲目自大。” 赵凯文一脸懵逼,双眸直看着庞丞相。 庞丞相一脸悲痛。 “陛下,南都爆发瘟疫,几千黎明百姓感染,大夫不敢诊治,这么下去,只怕瘟疫会蔓延。” “什么?”赵凯文一张脸沉了下来,他想到赵鹏上奏说南都有瘟疫,让朝廷做好准备,而赵知府却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瘟疫,而今现在瘟疫却横行。 赵凯文抬手猛地一拍长案,“砰……”的一声响,震得长案直颤,“哗哗”搁置在长案上的奏折也被弹飞了起来,直接落在了庞丞相的跟前。 “这个赵知府干什么吃的。” 庞丞相心里一揪,自己当初也信誓旦旦说南都不会有瘟疫,等下陛下不会跟自己算账吧,他忙是开口。 “陛下,当务之急,是派大臣去稳住人心,派最好的太医去救治,责任问题等到疫情过了,再来追究。” 赵凯文情绪渐渐稳了下来,朝庞丞相说道。 “那你觉得派谁去最好。” 俩人正说着话,有宦官小跑进来。 “陛下,花丞相求见。” 赵凯文,庞丞相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大感不妙,这花丞相是左丞相,有什么事他和庞丞相都互相商量,有事俩人都会商讨对策,此刻花丞相也匆匆来晋见,肯定没好事。 赵凯文头痛地闭了闭眼,睁开瞬间开口道。 “宣。” 这花丞相一进御书房,见庞丞相匍匐在地,他也连忙跪在花丞相的身边,连忙说道。 “陛下,杭州等地俱上奏,爆发瘟疫,瘟疫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什么。”赵凯文瞬间站了起来,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不日前,他才收到赵鹏的奏折,建言早早做准备,以防爆发瘟疫,而他却被赵知府忽悠了。 现在南都,杭州等地瘟疫横行。 若是早就准备,就不至于这么被动,百姓更不会受苦。 赵凯文想到这些,真是巴不得将赵知府拖去斩了,真是悔不当初,一时他竟想到赵鹏来,这赵鹏是朕的好儿子,明明为朕分忧,朕却责罚他。 赵凯文在心里叹息,此刻他已经焦头烂额了,便开口问道。 “庞丞相,花丞相你们可有良策。” 俩人对视一眼,庞丞相便开口道。 “陛下,不如让太子带太医去杭州救治百姓,南都派太医去帮助二皇子,其他州府也派皇子去救治,安抚人心,一来表示陛下对百姓的关心和重视,二来也体现皇子们的能力。” 赵凯文觉得这主意还不错,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计策,因此他便点点头。 “那就这么办,令他们快马加鞭,不可耽搁,立即启程。” “是。” 庞丞相,花丞相便退了出去。 伺候的小宦官也去传口谕了。 御书房一时安静了下来,赵凯文坐回龙椅上,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这个该死的赵知府,真是误朕。想到赵鹏,这是朕的好儿子,等瘟疫平息了,朕一定好好奖赏他。 第三十九章救救小女 李明德一个人在知府书斋中忙碌了一天,他将空间里的花露水,驱虫药,全都倒到桶里,然后让人拿出去洒。 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蚊虫灭了,切断传播途径。 南都城的淮河两岸属于后世的那种贫民窟级别的住宅,环境脏乱差,常年脏水积成的洼地,随处可见,大小巷里摆放的缸、罐、盆、钵、竹筒、树洞也积着脏水,长年累月的如此,自然就生出伊蚊来。 此蚊是流行性乙型脑炎的重要媒介,也是登革热的重要媒介蚊种。 这些潮湿阴暗的地方都是伊蚊的温床。 幼虫孳生于积有雨水的缸、罐、盆、钵、竹筒、树洞等处。以卵越冬。到了夏天,它们就出来放肆了。 被咬得人自然就得了瘟疫。 吕大壮等人将草药送来了,他便假装熬药,然后将空间里的退烧药算好计量丢进去,做好了这一切,他才出来,命人将药汤一碗一碗都端去给百姓服下。 他刚打开房门,便见满地的百姓,男女老少他们都睡在木头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有的不过才几岁,有的已经到垂暮之年,他们俱是发出痛苦的声音。 看到这场景,李明德心里有些难受,虽然他没有得过登革热,但是据后世百度资料显示,得登革热之人高热,全身肌肉、骨髓及关节痛,极度疲乏。 全身肌肉,骨骼关节都痛这应该是极其痛苦的事吧! 赵知府也加入给百姓送药的队伍之中,李明德不想理会他,这个赵知府就是傻子,若是当初他愿意听自己的,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得病,所以李明德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赵知府却不能没有李明德了,见到李明德停下来,他立即追到李明德身后。 “李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知道心急了,早干嘛去了?”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幽幽地说道。 “等,还能怎么办,按时给他们服药。” “好,都听李少爷您吩咐。”赵知府老老实实地点头。 李明德不愿多理会他,而是环视了一圈躺地上的病患,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他们几乎都是蜷缩着身子,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些人估计都在发烧,因而导致的寒颤吧! 哎…… 李明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朝赵知府说道。 “还有令人大量织帐幔,越多越好,给他们挂上,以防再被蚊虫咬伤。” “是,是。” 李明德一面走,赵知府一面跟着,他生怕自己和李明德走散了,赵知府更有一种害怕李明德走丢的心态,像一个老父亲一样的急急地跟在他后面。 “还有,现在起所有未感染者一定要照我吩咐的那样出门,知府里的官吏今夜就辛苦辛苦,将书斋的药水喷洒到每个角落,不许有遗漏,就好赵知府你亲力亲为。” “李兄,这些事就让我带人做吧。”一道清亮的声音飘了过来,李明德抬头,见张子仁快步而来。 “你爹不绑你了?”李明德第一反应就是着张子仁怎么逃出来的。 “我爹放我出来的。”张子仁嘴角荡漾起笑意:“我爹深明大义,让我一起救治百姓。” “张先生不愧是帝师,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非常明事理的。” 赵知府想拍马屁,然而张子仁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直接怼他。 “嗯,我爹自然是深明大义的,不像你,不仅仅告状,还害了一群老百姓。” 赵知府老脸一红,哂笑着。 “老夫愚昧。” 三人一面走着,一面交谈着,突地一位丫鬟急匆匆地闯了过来。 “老爷,不好了,小姐她……” 赵知府瞬间慌了,着急地追问丫鬟。 “小姐怎么了?” 丫鬟连连抹泪。 “小姐连连说胡话,浑身还起了疹子,好吓人。” 这个时候张子仁才赵嫣然也感染了,他立即无法平静了,激动地抓住李明德。 “李兄,你要救嫣然。” 赵知府见状,也跟着发疯,老泪纵横地哀求李明德。 “李少爷,你想想办法救救小女。” 额…… 赵嫣然过于娇气,感染了登革热,身子自然是吃不消,除了给她喂退烧药,他也没别的办法,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特效药,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也没特效药,出现什么状况,就对症治疗,高烧了就吃退烧药,若是出血了给予卡巴克洛、维生素k等一般止血药物,若是头痛的厉害那么就静脉滴注地塞米松,而后只能靠自身扛了,熬过了七至十天,没事了,那就无碍了。 可见这赵嫣然体质弱,估计得特殊照顾她了。李明德推开张子仁,淡淡开口说道。 “这种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拿冰水给她擦拭身体,先将她的体温降下来。” “什么?”众人皆惊,俱是错愕地看着李明德,似乎无法接受,用冰水擦拭身体,那岂不是更受不了。 所谓关心则乱,赵知府慌了神,他很是认真地追问李明德。 “你确定用冰水可以让嫣然烧退?她本来就在发热,用冰水擦拭,她受的住吗?” 张子仁也急不可耐地质问李明德。 “李兄你不是故意整嫣然的吧?你确定这样可以?” 这个时代还没人提出用冰退热,即便《黄帝内经》有讲过,也只是说诸治热病,以饮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处,身寒而止也。 意思就是凡治疗热病,应在喝些清亮的饮料,以解里热之后,再进行针刺,并且要病人衣服穿的单薄些,居住于凉爽的地方,以解除表热,如此使表里热退凉而病愈。 因此几个人围着李明德叽叽歪歪的说个没停,全是质疑他的话 李明德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因为解释不清楚,他只好沉着脸,冷声道。 “到底是你们救治人,还是我救治人。” 张子仁等人连连用手指着李明德。 “那不就行了,既然是我救人,你们操心什么,听从本少爷安排不就行了。” 张子仁无话可说了。 赵知府也无力反驳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眷顾,他的女儿能渡过难关。 …… 嗨!偶有看到大家的留言,还有各位给的推荐票,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同时也谢谢冰封德兔同学的打赏!留言我都有回复,只不过有些同学的留言,我貌似回复不了,显示什么公开回复等级不够。哎…… 写书很不容易的,偶要耐得住寂寞,还需要查很多资料,若是有不足的地方,还需要各位多多包容! 第四十章明院首 一连几日,张子仁同赵鹏带着知府的官吏给南都城杀蚊,有着李明德后世的强劲灭蚊药,蚊虫很快被灭了,感染的人数也在逐渐的减少,直至为零。 感染人的虽然少了,可病患却没有一个好起来的,似乎有的越来越严重了。 整个南都城的百姓们依旧不敢怠慢,依旧不敢出门,人心依旧惶惶不得终日,整座城池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在李明德救治的第四天晚上,皇宫太医院院首明广伟带着一群人抵达了南都。 他们到了知府府邸,从俩座大狮子坐镇的门口开始,大厅、花厅、一直到知府府邸后院,这地上无一不是人,他们躺在木板床上,每块木板间距只隔一只脚大小的缝隙。 明广伟等人心里俱是一惊,他们根本没想到有这么多病患,他们只能分开来走,一个人跟在另一个人身后走着。 这府邸里里外外全都是病患,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沉睡不醒,有的甚至拿着一块冰在擦上身。 明广伟见状,立即大发雷霆,指着拿着冰块的病患。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拿一块冰擦身体?” “这是,这是李少爷让俺这么做的。”病患也不知道李明德叫什么,只知道从进来,众人都叫他李少爷,因此他只能这么答:“李少爷说这样可以退热。” “李少爷?”明广伟真是要气炸了,这人不把人命当回事,这病患都病了,还拿冰给他? 还说什么可以退热,这人在胡扯什么。 “明院首,这……”跟来的太医和徒弟也是纷纷发出惊呼:“难怪这都四日,还有这么多病患。” 明广伟气呼呼地。 “这样治病怎么能好。” 闻讯赶来的王公公正好听到了明广伟一众人的话,他不禁也开口说道。 “难怪呢,咱家也在想,这都四天了,一个病患也没好,原来这个李明德瞎指挥。”他立即翘起兰花指,慢悠悠地走到明广伟面前:“幸好明院首来了,不然这些百姓要遭殃了。” 明广伟给身旁的人一个眼色,周太医立马上前将病患的冰拿走,病患不太愿意给他,很是抗拒。 周太医沉下一张脸来。 “你想死呀,听别人胡说八道,赶紧拿走这个冰块,我们明院首,可是太医院首,专门帮皇帝治病的大夫,他的话你不听,那你等着死吧。” 用冰块擦拭身体的人一听,立马将手中的冰丢到一旁,不敢用了。 “幸好我们来的及时,不然你们肯定要丧命。” 众病患一听,心里顿时怕了。生病的人情绪毕竟容易激动,此刻有人竟是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那个李明德根本治不好我们的病,我说这都四天了,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的病有好转。幸好陛下不弃我们,派了明院首来救我们,不然我们迟早丧命。” “明院首来了,我们有救了,相信我们很快会好。” 明广伟被人夸得飘飘然了,撸须笑道。 “放心吧,有老夫在,你们一定马上好起来。” 此刻李明德正在书斋内从空间里拿药,配到药罐里,听到外头乱哄哄的,便停下手中的活儿,出门看看。 正好赵知府,赵鹏等人也纷纷赶来了。 “明院首……”赵鹏上前吩咐他:“你来了正好,这样李兄就有帮手了。” 明广伟抱手作揖要给赵鹏行礼,可听到赵鹏的话,他的脸拉了下来,声音透着不悦。 “二皇子,下官可是太医院院首,怎么可能给人打下手。”说着他话锋一转:“那个叫李明德人哪里会治病,竟是用冰给患者擦身体,这不是害病患吗?若是听他安排,那太医院的招牌会砸在这里。” 赵鹏一听,这明广伟对李明德有成见,那怎么搞?怎么一来就搞事,真是头疼,他正想问问李明德意见。 明广伟却来劲了。 “二皇子,难道你没看见李明德怎么治病的吗?居然让病患用冰擦身体,真是胡闹,若是听他安排,那下官打道回京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李明德吧。要么就让下官全权接手,李明德不要在插手任何事。” 他态度强硬,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气。 病患竟然也纷纷附和。 “李明德会治什么病,我感觉他就在瞎折腾,还是让明院首帮我们治。” “明院首,我们就交给你了。”一个妇人巍巍颤颤地起来,拜在明广伟脚下。 赵鹏很纠结,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明广伟人心所向,他拿不了主意,不由看向李明德,想询问他的意见。 李明德此刻心里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你妈,老子从万能空间每日辛辛苦苦拿药出来替换这些无用的药,累得半死,如此消耗我的后世药物,可你们居然不领情,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这就是可怕的人心。 他有点心寒,自己这四天来没日没夜的忙碌着,没停过,也没歇息过。忙完了病人,忙驱蚊,这群没良心的东西,自己不救也罢。因此他朝赵鹏摆了摆手。 “明院首是个能人,他若是能治好众人,本少爷也可以回府歇息了。” 赵鹏一惊,这个不像李明德性格呀,怎么就妥协了,好歹也要争一争。 王公公却开始数落李明德了。 “李少爷,你早不说你没本事治,浪费我们这么久时间。哎呀,幸好陛下英名派了明院首来,不然这里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李明德给他们一个白眼,这群人,到时候你们可别求老子。 哼…… 他太累了,四天没睡觉了,老子要回家睡觉了,才不管你们这群人的事。 因为他俩手一摊,朝他们挥手,笑道。 “那本少爷走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明广伟一脸嫌弃地瞪着他,哂笑道。 “那不送了。” 李明德话都懒得多说,转身就走,赵鹏,张子仁一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李兄,你怎么就这样甘心走,这不像你,你留下来,有本皇子在,没人敢怎么样。”赵鹏拍着胸口保证。 “你别走,你若是走了,这个嫣然怎么办?”张子仁要哭了,他是相信李明德的,毕竟李明德能制冰,想得到旁人想不到的东西,就冲这一点,他就完全信李明德。 “李兄,你看我的面子,留下来吧。” 李明德被他们俩吵得头疼,不禁止步,侧头看了他们俩人一眼,淡淡说道。 “我又没说不治赵嫣然,你吵什么。你按我说的给赵嫣然用药不就行了,先让他们治吧,用不了一日他们就会来求我。” “嗯?”赵张俩人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他们摆手。 “哎呀,说不清楚,我要回府睡觉了,等我睡醒了,他们差不多就跪在我面前求我了。没了我的药,这些病患,马上就会痛不欲生,到时候他们就知道谁的医术好。” “真的。” “我们等着看。” 赵鹏,张子仁相互对视一眼,心里虽然有些不信,可看李明德这么自信,便很期待明广伟求李明德样子,俩人不禁笑了,便立即安排了马车送李明德离开。 李明德上了马车便昏昏欲睡了,其实他这么笃定呢,是因为登革热后世也没特效药,是个比较麻烦的病。他给这些病患用了后世的西药,虽然没有全好,可至少他们有药物的维持着,人比较清醒舒服,有的用药克制了高烧只是还在发低烧而已。 这退烧药药效只有六个小时,在这个时代也就是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这些人马上又要发高烧了,还有那些严重到出血的病患,没有西药克制,他们很快会受不了,一个救治不慎就会一命呜呼的。 这就看明广伟的本事了,即便不会出人命,这些病患也能感受出来自己给他们吃的药多么神,而明广伟是多么的废。 李明德想到这里,便心安理得的回府睡觉了。 …… 谢谢鸽皇的打赏!谢谢! 第四十一章神了 月朗星稀的深夜,赵鹏,张子仁俩人都未眠,躺在屋顶欣赏夜景。 远近灯火通明,万家烛火汇融在一起,与夜色相互辉映,整个世界一片璀璨,光怪陆离。 他们俩人都在等待结果,照李明德的话,这些病患很快就会感觉到痛苦,他们百无聊赖地看着夜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说李兄的话能应验吗?” 赵鹏微眯着眼眸,整个人困困的,懒懒地开口。 “不知道,应该能吧。” “我怎么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张子仁坐了起来,环视着府邸内的情形,很安静,没动静:“哎,但愿李兄说的都是真的。” 张子仁正感叹着,突然院落里响起了惊叫声。 “不好了,明院首,有病患咯血了。” 赵鹏困意全消,顿时坐起来,他与张子仁相互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笑了。 “这个李明德神了。” 这明广伟忙碌了一夜,正准备歇下,便听到院落里地叫声,他连忙赶出去,到那位病患跟前。 “本官看看。” “咳咳……”病患不停咳嗽,“噗”一口血直接吐到了明广伟的脸上,明广伟只觉得鼻尖一股腥味,刺鼻至极,这令他反胃,幸好旁边的人给他擦拭掉了,不然明广伟真的受不了。 “你躺下,不要随便起来。” 病患白了他一眼,气喘吁吁地道:“这样怎么躺。” 明广伟无语,只能轻描淡写地说道。 “本官去给你开药。” 他刚起身,所有病患都叫了起来。 “哎呀,好痛,头好痛,好难受呀。” “好热呀,好热呀。” 痛苦的声音起此彼伏,吵得人无法安睡,王公公也起来了,他哈欠连连地走了出来。 “明院首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怎么那个李明德治病的时候没这样吵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 痛苦之中的病患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有人怒斥起来。 “明院首你会不会治,人家李明德给我们治的时候,我们根本没这么痛苦,吃完药可以睡得很香,哪里会这么痛苦。” “哎呀……我好痛,我好难受。” 有人痛苦地挣扎,嘶吼。 “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什么一点效果也没有,还不如李明德药管用呢。” “你什么破院首,你是个骗子吧。” 明广伟脸不由黑了下来,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从学医开始,他便一路平步青云,是受人崇敬的太医。 明广伟从来没被人数落过,即便皇帝也对自己和颜悦色,宫里的每个人都夸他医术高明。 因此他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 “本官自然会治,瘟疫这种病哪里能一下两下治好的,自然要些时日。”他甩了甩衣袖,很是不满地怨怼众人:“那个李明德不也没将你们治好。” 屋顶处的赵鹏,张子仁俩人乐了,这明广伟是急了,在胡言乱语呢,不过他们可不下去帮忙,他们就等着看热闹。 明广伟被病患气坏了,不过心里也在困惑,这瘟疫如此棘手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 他只能钻进书斋去研究医书,将病患丢给了其他太医。 知府府邸上空一夜回响着病患的痛吟声,吵得人无法安睡。 清晨,天刚蒙蒙亮,周太医发出杀猪一般地尖叫。 “明院首不好,不好了。昨夜咯血的那个病患死了,死了……” 明院首翻了一夜的医书,刚刚闭眼小歇,便听到周太医哀嚎声,他立马惊醒了,连忙出去呵斥周太医。 “吵什么,这瘟疫死几个人不是正常的,你大叫什么。” 周太医立即噤声,不敢出声,可他内心却在吐槽,怎么那个李明德治了四天都没死一个人,怎么他们才接手一天就死人了,这岂不是他们的医术有问题? 不过这种事,周太医不敢说。 虽然周太医不说,但是病患不是吃干饭的,见到有人死了,个个担心害怕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人家李明德给我们治了四天,我们都没死一个人,怎么到你手里治,我们就有人死了。” “对,你到底会不会治?” 病患开始躁动,纷纷指责明广伟等人。 明广伟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不管是从面子还是自尊心他都接受不了病患的谴责,他眉头深深一皱,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吵什么,怎么可能是本官不会治,指不定就是李明德不会治,耽误你们病情,才导致有人死亡。” 众人被明广伟一呵斥,心里虽然很多困惑,却不敢再问了,毕竟他们不是大夫,自己现在的命运掌握在明广伟等人手中。 明广伟见众人不敢吱声了,心里便得意了,反正他才接手一夜而已,出什么事都可以推给李明德。 明广伟在心里盘算好了。 治好了他是大功臣,治不好这是李明德坏事,跟自己没关系。 正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赵嫣然的闺房里爆发惊呼声。 “珠儿,你好了,那太好,那你们小姐也应该能好起来。” 明广伟一听,居然有人病好了,神了呀,你看我才帮你们治一夜,有的病患就好了,这足以说明不是我的问题,我是医术高明精湛,一夜将人的病治好了,那死的人跟我没关系。 其他太医,病患一听,纷纷竖起大拇指来夸明献宗。 “明院首,您医术高超呀。” 特别是周太医,他都想抽自己了,自己怎么可以怀疑明院首呢!他真是畜生呀!猪狗不如的东西。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明广伟脚下。 “明院首,你真是华佗再世,我等誓死追随你。” 明广伟心里美滋滋的,瞬间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对呀! 华佗也不过如此吧! 他可以一夜回春,这样的医术应该超过华佗了。 他心里真是个美呀!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膨胀了起来。 “咯吱……”赵嫣然的房门打开了,赵知府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 众人皆是一脸期待。 明广伟双手背着,准备接受赵知府膜拜。 然而赵知府却没搭理他,而是站在门口,一脸郑重地宣布。 “本官的女儿还是让李明德来治吧,小女就不劳烦明院首操心了。” “啥?”明院首仿若听到一个笑话,有没有搞错,让李明德来治,这开什么玩笑,他面色一沉,很是不悦地问道:“赵大人你几个意思?” 赵知府清了清嗓子,凛然道。 “本官就是信任你,才害得小女还没好。”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昨日本官将小女的药换成了你的药,反而昨夜高烧连连,而本官的婢女,本官一时疏忽忘记了给她换成你的药,今日本官的婢女痊愈了。” 轰隆…… 晴天霹雳。 这消息真是犹如雷击直直地打在了众人脸上。 明广伟整个人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到,幸好一旁的周太医连忙搀扶他,他才没摔。 这怎么可能? 明广伟完全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 …… 谢谢各位的支持,也谢谢干煸爆炒鱿鱼丝的打赏,谢谢各位的厚爱!请继续支持偶吧! 第四十二章技不如人 这消息对于明广伟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明广伟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一个让病患用冰擦身体的小子也能治病,而且医术还比自己高明? 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明广伟震惊地看着赵知府,嘴角哆哆嗦嗦地开口。 “赵知府,你是开玩笑吧?” 这个明广伟差点害死他女儿了,此刻赵知府见到他就来气,因此不由冷冷地撇了明广伟一眼,对他很是不屑。 “本官何须说谎,珠儿出来,让她们看看。” 话音一落,珠儿便蹦蹦跳跳地从赵知府身后出来,她面色依旧苍白,可精神好了不少,她朝众人弯曲行礼。 “明院首……” 她生龙活虎的,一点病态也没,除了面色苍白一点,其他都如正常人。 病患见状,纷纷躁动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喊道。 “你这什么狗屁院首,连李明德都不如,简直害人。” “若不是你耽搁,兴许我已经好了,都是你耽误我们。” “都是害死了我儿子,不然我儿子也不会死。”一个老太婆冲了出来,要过去打明广伟:“老娘要和你拼了,你这个害人的狗东西。” “噗……”明广伟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他心里是震惊,错愕的,他根本难以接受,无法面对,怎么自己的医术还不如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李明德,他整个人在发抖,无力地靠在周太医身上,颤声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周太医也觉得难以相信,他的认知都被打破了,那个李明德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厉害,怎么从前没听过这号人,医术竟是比他们这群太医还要好,简直让人觉得好笑。 要知道他们可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大夫,是行业的佼佼者,此刻竟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吊打。 这谁接受的了? 谁可以相信? 况且他们还狠狠地臭骂了李明德一顿,现在好了,想要请教他,他们都不敢了,因为根本没脸请教,他们一群人从此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完了,完了。太医院的招牌砸了。” 明广伟悲痛地哭了,他在皇宫混得如鱼得水,每个人都称他神医,而今日开始别人提起他,便是笑话他了,而不是称他为明院首,更不是明神医。 明广伟感觉自己祖宗的脸都被自己丢光了,一时竟是无法接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 “天哪!怎么会这样……” 此刻其他病患也懒得理会他,纷纷朝赵知府大喊。 “赵大人救命呀,去把李少爷请回来吧。” “我们不想死,不想死。” 赵知府微微摇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单单本官去请他,他估计不会回来。” 病患此刻都看向明广伟。 “你个废物太医,什么给皇帝看病的,还不快去将李少爷请回来,不然我们要闹到京都去,让陛下知道你是个庸医。” “对,你们这群没用的庸医,还有脸站着,还不快去请李少爷。” 病患轰炸着明广伟,声嘶力竭朝他大喊,一群病患发起飚来,几乎要将他们一群太医给杀了泄愤。 周太医连连将明广伟拖起来。 “明院首,救人要紧,我们先去把李明德请回来。” 明广伟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可刀架到了脖子上,他也没办法,只好犹如木偶一般任由周太医等人搀扶着去寻李明德。 赵鹏,张子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不由打心里佩服这李明德,真是神了。 特别是赵鹏,他更加器重李明德了,这李明德真是个人才,不仅仅有才,而且还料事如神,几乎没有他不会的事,这种人若是留在自己身边,那肯定能助自己很多。 一时赵鹏心里,越发依赖这李明德,觉得自己必须笼络住他。 …… 李明德太累,回到府中,到头便睡,他才不想管那么多了呢。反正他已经尽力了,是他们不相信他,出了什么事,也无法赖到他头上。 这么一想,他睡得很踏实。 李明德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这个朝代,他就没睡这么香过,为了改变李府的条件,他一直都在超负荷的工作着,现在碰到登革热,更是为了这些病患忙碌着,体力透支到极限。 他这一觉睡到晌午。 古代的晌午时分,正值大中午。 大中午时间斑驳的日光倾洒一屋,室内瞬间金光弥漫,李明德睁眼瞬间,他不由觉得刺眼,连忙捂着,可却发现床榻前睡了一个人,他忙是起来。 “要死呀,你怎么睡在我床榻前。” 李明阳眼揉了揉眼睛,接着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明德。 “大哥,你辛苦了,你太厉害了。” 李明德一脸懵的,发什么疯了,跑进我屋里来,还来拍马屁,我早就知道自己很厉害,还需要你来说吗? 李明德一脸嫌弃地撇了李明阳一眼。 “行了,行了。我要起来了,别坐在这里,妨碍我。” “我大哥起来了。”李明阳大叫一声,门外呼呼啦啦地冲进一群人,纷纷围在他的床前:“李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李明德吓了一跳,定眼一看,不是明广伟等人吗? 这狗日的,这么快就招架不住,要来求自己回去给病患看病了吗? “你们找本少爷何事?”李明德自然对他们不客气,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如今也怎么对你们,把所有羞辱还给你们,他冷冷环视了他们一圈,哂笑道:“不在知府府邸照看病患,却来本少爷府上看本少爷睡觉?” 明广伟脸真疼呀,辣辣的,可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期期艾艾地开口。 “李少爷,老夫有眼无珠,您是……”他实在说不出口,话哽在喉咙里:“您……” 周太医见明广伟不情不愿地样子,很贴心,立马接着他的话。 “李少爷,您真神,治好了珠儿的病,其他病患都盼着您去给他治。” “什么?”李明德假装吃惊的样子:“昨日你们不是说,本少爷什么都不懂,为何今日还要来请本少爷去救治,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额…… 明广伟他觉得自己好丢人呐,可此刻却没有办法,上千百姓等着自己带李明德回去,尚若李明德不去给他们治病,自己估计要被他们给打死。 他只好忍住内心的崩溃。 “李少爷,是老夫愚昧无知,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知道李少爷您的厉害,老夫眼拙,还请李少爷施与援手,与我等一起救治百姓吧。” 李明德冷冷地撇了明广伟一眼。 “昨日本少爷好好救治,你们将本少爷逐出来,现在你们救不了了,就又想让本少爷回去,你把本少爷当什么,是你们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的狗吗?能不能治好,现在是你们的事,和本少爷无关。” 他态度强硬,语气冰冷如刀。 这话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戳明广伟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有多愚蠢。想到那些愤怒的百姓,明广伟也没办法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床沿前。 “李少爷求求你醒醒好,帮帮老夫吧。” 这明广伟一跪,其他太医也不能站着,也有样学样地跪下,瞬间李明德床前跪满了人。 一时李家人都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地面上的众人。 这怎么回事? 堂堂太医院院首竟是带着众太医跪下求李明德。 他们的三观被颠覆了,这是他们一辈子见过最大快人心的事,我们家少爷,竟是如此优秀,如此受人追捧。 李明德见一群人跪在自己跟前,心里很烦躁。 尼玛。 昨日好好说话,今日就不会为难你们,是你们不懂做人,可别怪我心狠无情。 因此李明德学着昨日明广伟那般冷哼着,从鼻孔里出气。 “以后,学乖点,不要狗眼看人低,比你们医术高明的人多了去了。现在知道哭了吧。” 李明德一面下床穿衣一面说。 “这人不要自以为是。” 李明德移动步子,明广伟等人便匍匐着跟了过去,格外狼狈。 “对,李少爷说得在理,是我等自恃清高,目中无人,我等该死。” 李明德见他们一身狼狈不堪,也知道这些人辛苦了一夜,差不多就得了,他又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因此他连忙咳了几声。 “要本少爷帮忙也可以。” 明广伟一时看到了曙光,双眸不禁放亮。 “嗯?” 李明德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就先让这群太医给自己打开京都的市场吧! 哈哈哈…… 此刻他已经穿戴整齐,轻轻抚摸身旁的屏风,慢悠悠地说道。 “这一次瘟疫过后,你们得去本少爷的喜来楼,尝尝喜来楼特色菜,红烧泥鳅,红烧肥肠这些特色菜。” 啥? 明广伟听到这些菜名,有点反胃了,泥鳅,肥肠也能吃的吗?这不是下等人才会吃的吗?这李明德竟是让他们吃,明显的是要报复整治自己。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那只好让他耍自己了。 明广伟痛苦地点头。 “好。” 只要他肯帮忙,不要说吃什么泥鳅,肥肠这些脏东西,就是脏水,他也得喝呀。 李明德见他们答应了,便爽快地说道。 “那起来吧,我们一起去知府吧。” 明广伟等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不要面对愤怒的百姓了。 天哪! 太好了! 那就全权交给李明德吧,他们给李明德打打下手就行了。 第四十三章前途无量 李明德领着明广伟等人一走,屋内就剩李家的人,他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过了好一会,他们才想到了什么,有人惊呼起来。 “明德这一招厉害呀,我们喜来楼的招牌马上就要在京都出名了。” 李明阳有些不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爹。 李宏基觉得心口疼,为啥大哥的儿子如此优秀,而自己的儿子怎么跟个猪一样的,什么都想不明白,他气得连连拍打李明阳。 “你个傻子,这些太医都是为皇帝看病,为京都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病,他们若是尝了我们喜来楼的菜,他们觉得好吃,肯定会跟京都的人提起,到时候肯定很多人慕名而来。将来有一天,我们喜来楼的分号开到京都去,也能一夜爆火。” 说着,他又不解气,继续拍打李明阳。 “你这蠢货,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蠢蛋。” 李明阳捂头,连连痛叫。 “好疼。” “你若是有你大哥一半聪明就好了。” “爹,别打了,再打,我就要变笨了。” “你本来就这么笨,再笨也不怕。” …… 这回李明德回到知府府邸,就连王公公也对他另眼相看了,见李明德回来,他忙是上前打招呼。 “这下救星回来了,百姓有救了。” 李明德撇了王公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着。 “是吗?” 王公公连连讪笑。 “是呢,咱家不会看走眼的,李少爷将来前途无量。” 王公公心里在想李明德这小子年纪轻轻,懂这么多,完败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先不说医术,就凭这一次是立大功了,以后迟早能入朝堂,得到陛下器重的。 自己还是赶紧先抱大腿吧。 李明德冷冷注视着王公公,只见他笑容满面,一副讨好自己的嘴脸。李明德心下感叹起来,这人变脸真快,怎么自己记得昨日他不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个时候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这人不加害自己,其他的,他也不想多管,毕竟眼下要忙的事很多。 李明德回到了知府府邸,一群病患便纷纷围住他,一群黑暗中的人立即见到了曙光,毕竟珠儿好了,那么只要他们听从李明德话,那么他们也迟早会好起来。 “李少爷有你在,我们有救了。” “李少爷,我们有眼无珠,小老百姓不懂事,被人忽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们。” “某些人没本事非要吹牛,真是脸皮太厚。” 几个病患意有所指,明广伟等人立即垂着脸,不敢吭声,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看着一群激动万分的病患,李明德虽然很想痛骂这群人,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罪魁祸首还是明广伟等人,因此他扬嘴一笑。 “你们放心吧,本少爷自然会尽全力救治诸位。” 有了李明德话,众人才放心,便又躺回去了。 王公公笑呵呵地跑到赵鹏跟前。 “二皇子,这李少爷人品不错呀,您眼光不错,有他助您,何愁得不到陛下青睐呢!” 赵鹏脸色沉了下来,因为自己的心思被王公公看穿了,而王公公这么明显过来告诉自己,很显然是想从他这里要好处的,像王公公这类人总是想找靠山,好为自己以后做准备。 赵鹏嘴角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公公,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拉拢本皇子真的好吗?” 王公公朝赵鹏翘起兰花指,尖着嗓子说道。 “二皇子,老奴可不是来拉拢您,老奴是来寻求二皇子指点一二。” “嗯?”赵鹏挑眉,一脸不解地看着王公公。 王公公笑呵呵地看着赵鹏。 “二皇子在南都有段时日了,应该对南都有很深的了解吧,不知二皇子可知南都有才华的人都有谁,一一给老奴引荐引荐。二皇子觉得如何?” 赵鹏不假思索。 “李明德他就很有才,王公公不是已经认识了,还需要本皇子引荐吗?” 王公公微微一怔,心里万分的困惑,李明德,他有才吗? 自己可派人打听过他,据说他没什么才华,每天就知道追着姑娘的屁股后面跑,也就这几日才转了性子。 二皇子怎么给自己推荐李明德? 李明德那种家族出来的人,能写出《秋风词》? 《秋风词》绝对不可能是李明德写的,这么一想,王公公便朝赵鹏讪笑道。 “除了李明德,二皇子您没识得别的才子?” 赵鹏觉得王公公很奇怪,撇了他一眼,非常郑重地道。 “王公公,李明德是本皇子认识的人之中最有才华的人,没有之一。” “好吧。”王公公颔首,可面上的笑意却是消失了,陛下交代自己办得事情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在二皇子这里也问不出一点消息。二皇子还力捧李明德,一点线索也不给自己。 估计李明德平息了瘟疫,二皇子欣赏他,便觉得他最有才华吧。 不管李明德立多大的功劳,他的本性还是无法改变的,他过去的种种事迹也是无法抹去的。 自己要寻找的人绝对不会是李明德。 王公公在心里暗暗思忖了一番,随即便朝赵鹏笑道。 “那是老奴眼拙,没看见李公子有什么惊世才华。” 赵鹏脸色拉了下来。 “哼……”他从鼻孔里发出声音,一脸不悦地道:“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他甩了甩衣袖,干脆不理会王公公了。 “二皇子……”王公公想追上去,可赵鹏已经扬长而去,他心里苦呀,他又没说李明德不好,只是李明德不是陛下要找的人而已,说说李明德没惊世才华,二皇子你生什么气? 哎…… 真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二皇子已经跟李明德是一体的了,连荣辱感也是一致的了? 李明德回到知府府邸,依旧回了书斋,开始准备从空间里拿药出来。 “砰砰……”敲门声打断了他。 李明德开了门,只见周太医躬着身站在门口,笑嘻嘻地道。 “李少爷,我来给你打下手。” 李明德白了周太医一眼,冷声道。 “我不需要什么下手。” 周太医顿时面子挂不住,我好歹是太医院的太医,不管怎么样医术还是有的,给你李明德打下手,你还不乐意了,他立即不悦地道:“除了明院首,我还没给人打过下手呢,你别不识好歹。” “那去给明院首打下手,本少爷不喜欢旁人在,碍手碍脚的。” 额…… 周太医本来也是想跟李明德学习学习,谁料李明德如此不给面子,他气得直跳脚。 “你……” “没什么事就这样吧,不要耽误本少爷调药。” “好,好,你牛,那自己一个人忙吧。” 李明德懒得理会周太医,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有万能空间的事,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周太医见李明德紧闭门扉,心有不甘,便想偷看,然而躺在地上的刘青山见周太医迟迟不走,便不干了,冷冷得凶他。 “喂,你怎么还不走,李少爷不是不要你帮忙,不要你帮忙,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周太医呵呵笑。 “我站这里看看……” 话还没说完,刘青山就厉声打断他。 “站这里做什么,想偷学吗?治不好我们的病,就想偷学人家的医术。要不要脸,还不快滚。” 周太医的脸立即火辣辣地疼,可他永不会承认事实,白了刘青山一眼,冷冷吐话来。 “不看就不看。” 他甩头要走,便见赵知府急匆匆地赶来。 “赵大人……” 赵知府满头大汗,而且走地急,噗嗤噗嗤地喘息,这赵大人直接无视周太医,越过他,直接敲门。 “李少爷,李少爷……” 第四十四章医者仁心 听见敲门声,李明德很不耐烦,自己刚刚赶走一个讨厌鬼,怎么又来人了,他非常不悦地开门,只见赵知府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心急火燎地拉住他。 “李少爷,嫣然她不行了,一直在昏睡,而且高烧不退。” 李明德一听,便淡淡开口道。 “那这样不是挺好的,你慌什么?” 周太医一听很激动,立即说道。 “这高烧不退,有什么好的,李少爷你可不能把这不当一回事,毕竟人家赵知府就这么一个女儿。” 赵知府急得心都要碎了,他哽咽着开口。 “本官就这么一个女儿,李少爷你去看看吧。” 其实赵嫣然不会有事,不过是吃药嗜睡,没什么问题,高烧过一会便会退,可此刻在他们眼里,赵嫣然肯定是不行了。 李明德很烦,他还需要准备药,救其他人呢。 他便沉声道。 “本少爷说了不要紧,就不要紧,慌什么,都散了吧。” 赵嫣然可是赵知府的心头肉,见李明德这种态度,他的心都要凉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差点要给李明德跪下了。 “李少爷,医者仁心……” 话还没说完,周太医就接住赵知府的话。 “人命关天的,你可不能胡来,去给赵小姐诊治一番会怎么样?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冷血?一点大夫的仁德也没有,名字取得好听,明德,明德,我看你就是缺德。” 李明德感觉这个周太医故意找事,就是觊觎自己的医术,见自己不肯搭理他,便针对自己。他猛地睁大眼眸,眈眈注视着周太医,一字一句地说道。 “本少爷说了没事就没事,别再胡搅蛮缠。” 周太医似乎找抨击李明德地方,得理不饶人了。 “你又没看诊,你怎么知道赵小姐没事,若是有一点闪失,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 “大人,大人……”句句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周太医。 周太医怒火中烧,正欲骂人,却见珠儿一面走来一面高兴地说道。 “小姐她醒了,烧也退了。” “什么?”周太医一时不敢接话了,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这么神吗? 简直让他无法接受,这几乎到了神的地步,他垂着头,不敢吭声了,一脸郁闷。 赵知府知道赵嫣然好了,瞬间兴奋地跑掉了。 李明德见周太医像一个斗败的鸡,垂头丧脑地,不由开口道。 “想跟我学医就好好表现,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周太医一听瞬间来劲了,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真的。” “自然。” 周太医是位好学的宝宝,立即就追问道。 “为什么你敢如此笃定赵小姐没事。” 李明德淡淡回答道。 “她嗜睡是因为药的作用,她能睡得沉,说明她没什么不舒服,高烧不退,吃了药之后大概半小时就可以退烧,这个不用担心,还有这种瘟疫得了,身体就会非常不适,她能沉睡,就说明她快好了,不用担心。” 周太医似懂非懂地点头。 “好了,让人来拿药吧,喂给病患吃。” 李明德一声招呼,周太医便立即寻人来帮忙了。 看着周太医快乐地去寻人,李明德不禁摇摇头,这人怎么那么容易满足,又那么容易愤怒,兴许这种人就是医痴。 你不教我医术,我就暴躁,你教我医术,我就开心。 有李明德坐镇在知府府邸,众人很放心,赵鹏便来寻李明德。 见赵鹏一脸憔悴,这四五天他都在熬着,确实很辛苦,李明德劝他。 “都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你去睡一觉。” 赵鹏却摇头。 “如今这情形,我怎么睡得着,若是在有什么问题,我要担很大的责任。” 李明德笑了起来。 “放心吧,你只要让人将附近的蚊虫杀了,然后保持干净整洁,就不会再有人得病了,这些病患差不多都能好,明后两天这里的人都可以好起来。” 登革热这种病就是靠蚊子传播,只要切断了传播途径,自然没有人在得病。 而轻者病患服用了后世的药,控制住了并发症,一般四天左右就可以痊愈。 重症患者十天左右就可以吧。 所以李明德有信心,能把病患都治好,那也多亏了万能空间的西药,若是没有的话,估计病死人数不可控制。 听了李明德话,赵鹏像吃了定心丸似的,笑道。 “那我放心了。” 旁边的明广伟听到李明德言论,显然很不屑,觉得李明德在夸夸其谈,不禁朝李明德露出讥笑。 “那照李少爷这么一说,老夫等人很快就可以回京复命咯!” 李明德朝明广伟粲然一笑。 “明院首回京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去喜来楼吃一顿饭。” 明广伟脸都僵了,心里在暗骂,这个小子真是坑人,让我等去吃哪种脏东西。 可恶…… 可是当众承诺的话,他不能反悔,只能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赵鹏笑着说道。 “明院首,你若是去喜来楼吃了火锅,你会永生难忘的。” 明广伟很无语,这二皇子什么口味,竟也喜欢上吃泥鳅这种恶心的东西,想到那黑漆漆的泥鳅,他不禁反胃了,连连逃跑。 看着广伟逃窜的背影,李明德完全没生气,很理解他,毕竟在这个时代泥鳅只能做药,或是做人观赏的宠物,而自己却让他们吃,他们自然心里很抵触。 这也是自己为什么非要明广伟他们去喜来楼吃上一顿,他们一定会喜欢吃的,到时候可以借着他们的嘴,将喜来楼的声誉在京都打开。 这样以后自己去京都混,也有了一定的定位。 哈哈…… 李明德在心里幻想着将来的事,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赵鹏见李明德笑了,不禁好奇地问道。 “李兄何故发笑?” 李明德歪头看着赵鹏,本来以为自己找了一个稳固的靠山,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赵鹏在京都的根基不稳,指不定这赵鹏以后真得靠自己呢。 他朝赵鹏认真说道。 “我说过以后要替你收拾京都欺负过你的人,这个承诺很快就能实现。” 赵鹏一怔,曾经以为李明德不过是戏言,没想到他一时记得,可这谈何容易,一个不慎这李明德会搭上性命,因此他朝李明德讪讪一笑。 “不必较真,都过去了。” 这赵鹏不相信自己,也罢,毕竟自己现在的力量还很渺小,不过他很快就会强大起来,让所有人都尊重自己。 第四十五章为时已晚 京都,金碧辉煌的宣德殿,赵凯文端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两侧文武大臣奏事。 “陛下,这是瘟疫来势汹汹,令人措手不及,杭州等地死亡数千人,且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派去的太医俱是束手无术,无力乏天。” 赵凯文不禁皱眉,目光一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各位大臣,见他们个个愁眉不展,不由很不耐烦地问道。 “这都七八天了,瘟疫还未得到控制?还在持续扩散,那太子等人在哪里干什么吃的,这些时日他们竟是没起到任何作用,一点成效也没有?那朕要他何用?” 庞丞相立即躬身而出。 “陛下,这次瘟疫是史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臣等翻遍史书,记载,都未找到解决策略。”他的声音不禁小了一个音贝:“所以这次瘟疫暂时没找到良策,想尽快解决这次瘟疫,那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对办法,要么就是老天开恩……” “砰……”赵凯文宽阔的大手直接拍在龙椅扶手上,剧烈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在颤抖。 众臣吓得不敢出声,个个噤若寒蝉。 赵凯文死死捏住龙椅扶手,用尽了全身力量来克制内心的怒火,目光深沉如潭水看不见一丝波澜,可他的声音却犹如翻腾的海水,汹涌无比。 “你是朕大坤国堂堂丞相,你竟说束手无术,还讲出如此荒诞的话,一切看天意,你是怎么回事?那朕要你何用?” 庞丞相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上,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这股冰凉从脚尖窜起来,直入心脏,四肢百骸。 他抖抖索索。 “臣等一定竭尽所能,平息这场瘟疫。” 赵凯文疲惫地眯了眯眼,靠在龙椅上歇息,猛地他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眸冷声问道。 “南都怎么样?怎么没有奏报?” 满殿的大臣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这南都可是二皇子坐镇,那二皇子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自然不敢多提,指不定比杭州更糟糕。 庞丞相战战兢兢的,心里在吐槽南都赵知府,这么多天一封奏报也没有,估计是惨不忍睹,不敢报吧!而且二皇子在南都,那肯定没好事,二皇子自小就特别能来事,这个时候自然是束手无策,苦不堪言,不敢上奏。 庞丞相冷汗直流,却只能如实奏道。 “南都知府还未上奏,暂不知情况。” “暂不知情况?”赵凯文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犀利的眸子掠过冷意,恶狠狠地骂道:“现在若非是特殊情况,朕应当把这个赵知府宰了,这个人向来报喜不报忧,估计南都城如今一片狼藉,他不敢上奏。” 他挥了挥衣袖,从鼻孔里出气。 “尔等要以引为戒,若让朕再发现类似的大臣,朕决不轻饶。” “臣明白。”庞丞相匍匐在地,颤声应话。 “臣明白。”一众大臣纷纷附和。 “才短短的数日,便数千人丧命?” 赵凯文玩味地看着龙案上的奏折,轻轻呢喃,心里很是惨然。 这个什么概念,赵凯文不敢想象,照这么下去,杭州等地一半人都要丧命,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民不能耕种,民不聊生,百姓四处迁移,万民流离失所,那未来将遍地哀鸿。 赵凯文瞬间感觉头疼,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更有一种天要亡我朝的悲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修长的手死死捏住着扶手,赵凯文用尽吃奶的力控住自己颤抖地身躯,一张脸苍白如纸,他双眸望向殿外的天,蓝天白云逐渐模糊,他感觉压力山大,整个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难道祖业就在要朕手里垮了吗? 赵凯文整个人都因为瘟疫之事紧张起来,内心到一种无法克制的恐惧地步,更有一种深深的绝望在他的心底蔓延,他视线越来越模糊,甚至都看不清自己两侧的大臣。 整个宣政殿,因赵凯文的沉默,而陷入死寂之中,文武大臣也无一人敢发出声,这个时候若是强出头,那下场肯定很惨。 良久良久,赵凯文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众一筹莫展的大臣们,他便一字一句地顿道。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用手段,限你们在半月之内将瘟疫控制住,更要救活那些无辜百姓,不然你们统统都去灾地,跟灾民同甘共苦!” “臣遵旨。” 文武百官异口同声。 声振屋瓦。 “退朝。”赵凯文猝然起身,狠狠地甩了甩龙袍,迅速离去。 庞丞相看着赵凯文决然离去的身影,心里凉了一截,这种瘟疫哪里有那么快克制,像这种大瘟疫,不知来历,不知病因,这起码好些时日才能控制,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之久,陛下这是在为难他们。 看来,他们这群大臣要做好去灾地的准备了。 哎…… 庞丞相在心里深深叹息,随即便看向身边的同僚,几个大臣围了上来。 “庞丞相这可怎么办?” “半个月内控制瘟疫,那绝无可能,谁能做的到。” 庞丞相见几位大臣着急万分,他也急呀,可面上依旧淡定自若,仿若无事的人一般朝他们淡淡说道。 “本官觉得太子一定可以处理好,相信本官,也相信你们自己的眼光。” 说到太子,几位大臣都觉得太子不错,虽然他们内心无法镇定,可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太子是他们的后盾。 太子一定可以控制好瘟疫。 “都散了,散了吧。”庞丞相朝众人挥挥手。 …… 经过李明德几天的努力,病患基本痊愈了,南都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 一时整个南都百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庆祝他们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不过他们心里更感谢李明德救了自己。 夜晚降临,李府门口围聚着许多人,纷纷来感谢李明德。 李明德因为太累,早早去喜来楼那边歇息去了,晚点他还要招待明广伟等人,所以府里的事就留着李宏文兄弟俩在处理,此刻他们俩人在招待百姓。 李宏文俩兄弟都笑呵呵的,明明众人来感谢李明德,他们却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真是没想到,李少爷竟是有这种本事,救了我们南都的老百姓。”肉乎乎的刘青山站在众人前头,一脸笑嘻嘻地夸赞李明德:“以后明德兄,就有我刘青山罩着,谁跟李家过不去,就是跟我刘青山过不去。” “不需要你刘青山罩,我们绝对不会找李家麻烦。” “哎呀,从前是我们不懂事,误会了李少爷,原来他有惊人的本事,李明德真是我们南都百姓之福。” 李宏文兄弟俩对视一眼,彼此笑了笑,此刻他们觉得脸有光,有明德在,他们李府还怕不旺吗?照这么下去,他们李府迟早要列入大世家的行列里。 李宏文捋胡子笑,心里说不出喜悦,他们李家祖上冒青烟了,自己竟是生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此刻李宏文扬眉吐气了,朝着身旁的李宏基笑道。 “怎么样,你大哥的儿子不错吧!” 李宏基老脸一僵,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连连点头。因为他想到了李明阳,明明是同一个祖先,怎么俩个人相差这么大? 他不服呀。 可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李宏文见自己弟弟不吭声,面上的笑意更甚了。 “这个孩子就是要纵他,随他怎么发挥,别动不动就动粗,你看看我什么时候揍过明德。从来没有揍过他,他想干嘛就干嘛,如果当初我听你的,估计明德跟明阳一样,天天就知道躲在你背后,靠着你吃饭。” 李宏基脸一抽,不对呀。古人不是说棒棍底下出孝子,怎么好像不似,他内心格外难受,明明李明德从小被人欺负,被人嘲笑,如今却成了南都百姓崇敬之人。 这…… 他嘴角蠕了蠕,想说话,然而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百姓的热情早已将他这种人的声音湮没。 “李老爷,你教子有方,快跟我们分享经验,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百姓拥簇这李宏文,个个激动地大喊。 “快说说吧。” 此刻李宏基被百姓挤到了角落里,他宛若透明人一般,无人看见,也无人在乎,更无人在意他想说什么。 李宏基心里悔呀,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多亲近亲近李明德,那么此刻他就能说李明德是自己教出来的:那么自己也应该和大哥一样的光芒万丈,百姓追捧。 哎呀…… 为时已晚! 为时已晚! ……………… 哎……偶不想章章后面都求票,因为怕各位烦,但是各位要明白呀!给偶砸票吧!万分感谢! 第四十六章都疯了 明广伟等人明日就要回京复命了,可临走前他们要实现承诺,那就是去喜来楼尝泥鳅。 虽然明广伟心里万般地不情愿,可是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医不好病患。 倒是李明德几天就将所有病患的病医治好了,还切除了病源,没人再感染。 这可是大功臣,自己能失信于他吗? 不能,只能怪自己没人家有本事。 明广伟等人在张子仁的带领下来到喜来楼。 一连数日南都城都笼罩在瘟疫的阴影里,众人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今日算是解放了,达官贵人纷纷出门来光顾喜来楼。 因此明广伟等人远远的便见到,灯火莹莹的喜来楼门口挤满了人,众人有种要将门栏踏破的趋势,他非常不解,南都百姓,口味都这么重吗? 竟是对黑龙到了趋之若鹜的地步? 啧啧…… 明广伟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也露出要赴刑场一样的神色。 一旁的周太医见状,便笑嘻嘻地说道。 “明院首,我已经打听了,喜来楼口碑绝佳,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排队等着吃喜来楼的菜肴,那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明广伟冷冷地撇了周太医一眼,很不屑地说道。 “你已经成为了李明德走狗,自然替他说好话,老夫实话跟你说,等会老夫可不会吃,想想吃黑龙,老夫就觉得反胃。” 说着,他便要吐了。 周太医便不答话了。 倒是一旁的张子仁来了兴趣,他扬眉笑道。 “明院首,你确定等会不吃喜来楼的菜肴?” 明广伟鼻尖动了动,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觉得老夫像开玩笑的,黑龙也能吃吗,那么腥那么臭那么脏,老夫拿它做药的时候,都受不了它的味道。老夫觉得这李少爷是故意整我们,就是想找机会修理修理老夫。” 张子仁觉得这明广伟戏真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眸放亮,便笑着说道。 “明院首,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本少爷赌你今晚一定会吃喜来楼的菜,而且从此会喜欢吃。” “啥?”明广伟感觉自己听到一个笑话,便哈哈大笑起来:“绝不可能,今夜老夫绝对不会吃喜来楼的菜。” 嗯? 张子仁似乎看到了希望,继续笑道。 “那我们来打赌,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这张子仁好舍得,要知道,明广伟一年的俸禄也才五十两左右,他不禁有些心动了,反正自己不会吃喜来楼的菜,赌就赌,能赚一百两,这特别值。 明广伟笑呵呵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子仁郑重地点头,心里在窃笑,这一百两银子到手了,这个老匹夫,等下他就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说着话,他们一众人已经到了喜来楼,由李明阳出来迎接,他们很快便进到了里头。 明广伟步子一踏入喜来楼,他瞬间被惊到了,惶惶烛火下到处都是人,这喜来楼里里外外坐满了,从一楼到三楼,全是人,密密麻麻的,客人互相举杯畅饮,吃得好不开心。 李明阳在前头领路。 “各位跟我来,已经没有位子了,少爷安排各位在后院落座,菜肴我们都备好了。” “好。”张子仁点头,顿时在心里觉得李明德贴心,想得真周到,他不由夸赞李明德:“正好这太吵了,在小院吃饭,还能赏月聊天,挺不错的。” 明广伟已经被震撼到了,这些人是怎么了,怎么喜欢吃那些脏东西,心里不由深深的鄙夷他们。 很快他们来到喜来楼的后院。 月明星稀夜晚小院特别适合饮酒赏月,院落外一排桂花树葳蕤的伸了枝叶进来,树枝上被李明德挂满了灯笼,微风一吹,树叶在夜色下颤颤巍巍的,发出簌簌地响声。 李明德令人挂起了灯笼,到处都是红红的灯笼,整个后院都被红红的光笼罩,气氛怡人。 一张大桌子落在院落中央,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特别豪气。 张子仁大咧咧地便直径落座了。 “今晚都有什么菜肴。” 李明德从后厨出来,出声回应张子仁。 “喜来楼所有菜肴都有,今夜让各位吃个足。” 张子仁给李明德竖起一个大拇指。 “上菜。”李明德一声令下,周小多等人便将火锅端了出来,还有各种红烧的菜,和卤菜。 众人已经落座,不一会,菜全部上齐了。 “各位能光临喜来楼,今夜的喜来楼蓬荜生辉,我李明德也是荣幸之极。” 李明德客气的寒暄,而明广伟却显得很冷淡,只是冷冷得看着自己面前的一道道菜,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菜,这么看着似乎色香味全。 可一想到这些很多都是自己没吃过的,甚至是自己讨厌的,他心里便没多大兴趣了。 李明德也没管明广伟,反正今夜他的任务是让这些人尝喜来楼的菜。 因此李明德将目光落在了周太医身上,含笑开口。 “周太医你尝尝这个。” 周太医俨然已经成为了李明德崇拜者,见李明德唤他,他便一脸的谄媚笑意。 “李少爷……” 李明德朝他淡淡一笑,下一刻他便为周太医夹菜。 周太医的笑脸一时垮了下来,因为李明德给他夹的是黑龙。 这个黑龙什么味,虽然他没吃过这种做法的黑龙,但是他尝过做药引的黑龙,那味道难吃到他想吐。 可李明德给夹菜,他能不吃吗? 他还指望李明德教自己医术了,他能拒绝吗? 因此周太医讪讪一笑。 “李少爷,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张子仁来劲了。 “李少爷给你夹菜,你可得吃,不能浪费他的一片好意。” 啊…… 周太医在心里哭,面上挤出一抹笑意,可此刻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他能不吃吗? 因此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将一块泥鳅丢进了嘴里,然而他没吃到自己原先的味道,而是一股辣辣的滋味,酥酥的肉很是可口美味。 周太医瞬间僵住了,一张嘴巴微微张开。 “这,这……” 明广伟等人见状,纷纷在心里为周太医打抱不平,这李明德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正欲抗议,却见周太医像个疯子一样夹那黑龙。 “天哪,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我以后要是吃不着怎么办。” 说着他竟是哭了起来。 明广伟等人纷纷一脸错愕地看着周太医大快朵颐起来。 这…… 周太医见他们不吃,一面吃拼命吃,一面激动地说。 “快吃呀,真是的太好吃了。” 其他太医纷纷跃跃欲试,所以你夹一个泥鳅,他夹一点酸辣鸭肠,他尝一点火锅。 瞬间整个小院都是夸赞声。 “李少爷,这泥鳅太好吃了,你怎么做的。” “我们明日就要回京了,以后吃不着怎么办,真是太好吃。” “人间美味。” “绝了。” 明广伟一脸错愕地看着众人,面上的肌肉抽动着。 这些人怎么了? 都疯了吗? “明院首,你快尝尝,错过了,你今后就吃不到了,真是太好吃了。” 周太医催促明广伟。 “真的特别好吃,人家美味,你若是不吃,你今生都会后悔。” 明广伟一脸鄙夷地看着吃得正香的众人,这些人都被李明德下药了,所以才这么傻吧!他才不吃呢,一百两银子呢,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输了。 第四十七章人生小目标 李明德见明广伟一点吃得**也没有,心里了然,看来自己要出大招了,他不禁笑了笑,便拿出酒来,吩咐周小多给众人满上。 “这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十里飘香,大家一起尝尝吧,这可是本少爷自酿的珍藏。保证回味无穷,你们今生都难忘此酒的味道。” 很快众人面前碗都倒满了酒,一时香气四溢,满院落都飘散着酒香味。 明广伟一看,这碗里的水酒,透明的跟水一样的,香气却非常浓郁,他不由有些心动了,便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哇……”先是一股辣辣的滋味,片刻之后便是一股醇香留在齿间,令人回味无穷。 “好喝。”众人纷纷夸赞:“酒香,菜绝,人间幸事就是尝一回如此美好的佳肴。” 明广伟喝酒上瘾了,不停地让给他倒酒,喝了一碗又一碗。 李明德佩服地看着明广伟,好小子,这可是后世的ai,他竟是这么能喝,若是放到后世,请客的人一定要大哭了,喝得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明院首喝酒有什么意思,菜肴也一起吃才过瘾。” “不要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子,吃这一顿也是值得。” 明广伟有些心动,面上却依旧露出不屑。 “切,那来打赌,我觉得不好吃,你赔一百两怎么样?” “哈哈……”周太医大笑,好爽地点头:“行……” 有了大冤头,明广伟心里瞬间平衡了,反正尝尝,不好吃,有人给银子,不亏。因此他便将一块羊肉丢到锅里煮,捞起来吃。 羊肉到了嘴里,没有他尝到的膻味,而是香辣味,鲜美的汤汁包裹着羊肉,很嫩,很可口,这羊肉可以说是明广伟这辈子当中吃过最好吃的肉了。 他不禁发出感叹。 “这是怎么做的,真好吃。”这一吃,明广伟根本停不下来了:“好吃,老夫输了,愿赌服输。李少爷,你是个人才,竟是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酒香菜绝,老夫佩服,佩服。” 一时他竟是也不怕泥鳅了,快乐地吃起来。 张子仁和李明德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的分号很快就可以开去京都了。 哈哈…… 一顿饭吃完,明广伟等人酒足饭饱,但是他们居然不舍得走了,靠在椅子上,看着满天繁星,追问李明德。 “李少爷,你什么时候去京都开酒楼,你得赶紧筹备,这么好吃的菜,我以后吃不着了,会很难受的。” 周太医一脸地难过,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李明德。 李明德让他知道,原来蚊子可以传染瘟疫,原来做药的黑龙可以做成美味佳肴。 这是周太医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这些事在李明德这里却成真了,他是打心里佩服李明德,更想认真跟李明德学习。 因此他也开口问李明德。 “李兄,你什么时候来京都,我罩着你。” “很快。”李明德笑着回应周太医:“等我将南都的事处理好,我就来京都。” “好,我在京都等你。” 这个算是约定了,即便这些人不催他,李明德心里也有了盘算,他早就想去京都看看,毕竟京都是天子脚下的城池,他怎么能不去呢,若是可以,他要举家迁到京都去。 这是他要实现的目标,也是他人生的计划之一。 …… 繁星点点的夜晚。 杭州府府邸,一袭玄衣的赵弋沉着一张脸端坐在长案前,眯着眼睛看着陈知府写的奏折,莹莹烛火照得他一张脸格外阴沉,一旁的陈知府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 “陈知府,这死亡的人数不可以少写吗?”赵弋拿眼瞟向陈知府。 “太子……”陈知府噗通一声跪下,惨声道:“下官已经虚报了数目,无法再减,这陛下迟早会知道,若是下官上报的数字相差甚大,那下官的乌纱帽保不住,太子您也会受牵连。” “砰……”赵弋狠狠拍了下长案,一张脸扭曲了在一起,狰狞地道:“陈大人,这可都是你办的事,和孤有什么关系。” “是,是……”陈知府重重点头,他心里苦呀,太子来杭州十来天了,这瘟疫不但没控制住,反而更严峻了,然而这一切的责任还要自己担,真是苦不堪言。 他嗫嚅着嘴角。 “太子殿下,您看杭州如今瘟疫肆虐,没一点往好的趋势,反而数万人感染,得找到源头,我们才能控制瘟疫,不然无数百姓遭殃,人心惶惶,迟早杭州会成为一座空城,亦或死城。” “这还需要你说。”赵弋嘴角微微抽了抽,一脸不屑地反驳道:“孤难道不知此次瘟疫的严重性,需要你反复提醒吗?” “下官多嘴。”陈知府噤声了。 赵弋却心烦意乱,这瘟疫一日得不到控制,他便一日无法回京都,自然觉得烦闷,一旁伺候的宦官林公公,便在他耳边小声献计。 “太子殿下,不妨派人去南都看看,看看南都瘟疫怎么样了,若是南都瘟疫控制了,杭州这边借鉴借鉴也是不错的。” 赵弋一听,顿时更烦了,他怒火冲天。 “南都,南都的瘟疫能控制吗?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他冷笑:“就孤二弟那个蠢货,他能做得比孤更好?” 看着抓狂的赵弋,林公公不由狠狠扇自己嘴巴。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伴着他地求饶声:“奴婢该死,奴婢胡说八道。” “赵鹏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还让孤去学习他的经验,可笑至极,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林公公要哭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大家互相学习下经验,总可以找到一点眉目,总比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好吧。可是赵弋如此刚愎自用,他也不敢在多言。 赵弋怒火烧心,他最讨厌人家提到赵鹏,明明他是太子,可偏偏很多人说他身份不如赵鹏高贵。因为赵鹏是嫡子,而他不过是庶长子,他此封为太子,只因为他是长子,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才能,所以他这个太子争议很大,甚至赵鹏那个贼子对他颇有意见。 幸好赵鹏丧母,父皇觉得赵鹏克死了其母,对赵鹏厌恶,若是母凭子贵,那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肯定是坐不稳的。 想到这里,赵弋六神无主,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压制赵鹏,他低头在看一眼陈知府写奏折,他忙是扬了起来,丢向陈知府。 “给孤重写。” 陈知府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让下官如何写?” 赵弋阴沉脸,一字一句地顿道。 “往好的写。” “下官……”陈知府心里怕得要命,可又没办法,灵机一动,他便应下了:“下官明白。” …… 谢谢大家的支持,诸位还要多多给偶投票哟!谢谢! 第四十八章百姓之幸 各灾地的奏报一封封地送到京都,送到赵凯文面前。 御书房里,赵凯文召来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看奏报,还没打开,赵凯文双手便不自觉地颤了颤,最后他还是没打开,而是将各地奏折丢给庞丞相,冷声道。 “念……” 庞丞相自带的信心,直接拿起来,最先读得就是杭州州府的奏折,毕竟太子在他心里地位是排第一的,毋庸置疑。 庞丞相直接省略了问安之类的话,切入主题。 “臣等尽所能,杭州瘟疫仍无法控制,现今患病高达数万人,每日数百人亡,而今……” 赵凯文只觉得犹如雷击,脑子嗡嗡地响,再也没听见庞丞相后面念得是什么,他只知道这次瘟疫很可怕,已经有数万人患病,人心惶惶,已经十几天了,这瘟疫连源头都没找出来。 赵凯文内心深处蔓延起一股无力感,慌张感,这种感觉令他恐惧,这种恐惧深深地扼住他,令他透不过气来。 赵凯文呆住在龙椅上,面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微微在发颤,他在心里呐喊,天要亡我朝吗?天要亡朕? 他悲怆至极,一瞬间面前的几位大臣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庞丞相越看奏折越心寒,各地瘟疫越来越严峻,几乎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脖子凉凉的,感觉自己的项上人头保不住了,悄悄拿眼觑了觑皇帝。 见赵凯文木然地坐着,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这该如何是好?因此他干脆不念了,一脸沉痛地拜倒在地。 “臣该死,未能为陛下分忧,更无能为百姓找到良策。” 赵凯文心沉到了谷底,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他冷冷撇了庞丞相一眼。 “都念了吧。南都奏报不呈上来了吗?一起念给朕听听。”赵凯文一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地样子:“在糟糕,朕也能接受。” 庞丞相一直不敢看南都的奏报,这杭州有太子坐镇,都这般惨烈。那南都赵知府跟个白痴一样的人,还有那二皇子打小就惹人忍嫌,更没有好的夫子教,这二人能有什么本事治理瘟疫? 庞丞相在心里冷哼着,陛下要看,那就看吧!那做好心里准备吧,他也提醒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受到刺激。 “二皇子亲力亲为领众人全力灭虫杀蚊……” 庞丞相看到这里,嘴里不禁抽了抽,这瘟疫和蚊虫有什么关系,真是瞎折腾,浪费人力物力财力。 赵凯文听了,心直接凉了,他也觉得完了,这群人简直疯了,不好好管百姓,却跑去杀蚊虫,简直是一群没脑子的人办事,做没脑子的事。他气得面色发青,若是赵鹏在他面前,估计他会直接劈了赵鹏。 “据二皇子察,这次瘟疫是靠蚊虫传播,臣等将信将疑,全权听从二皇子安排,不便数日蚊虫消,百姓无人再患病,总患病一千人,全由李明德治愈,死亡十人。此次瘟疫南都全然控制,全靠二皇子明察秋毫,李明德鼎力相助,李明德医者仁心,日以继夜的救治病患。明广伟等不日即将回京。” “什么?”赵凯文惊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眼眸睁得铜铃那么大,嘴巴也张得犹如鸡蛋那么大,他蓦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给朕看看。” 庞丞相等人也是惊住了,南都的瘟疫已经控制了,而且只死了十个人,这是什么大概,即便不是瘟疫,普通的病,一千个人得了病死亡也是一片,这次瘟疫南都仅死了十个人。 这…… 这可以说是奇迹! 他们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他们最不看好的二皇子,竟然如此厉害?将瘟疫扫平了,还救了万民! 这不符合逻辑,还有这个李明德是谁,派去的太医不是明广伟等人? 怎么不是明广伟治好病患,而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无名小卒? 庞丞相深深的,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这二皇子深藏不露,还有南都藏着这样的高手,他们怎么现在才知道,这样的消息惊得他们懵了。 庞丞相拿着奏折的手不由颤了颤,激动得递给赵凯文。 “陛下您没听错,这南都的瘟疫控制了,他们找到了传染的源头。” 赵凯文接过了奏折,反复看,反复念着,念着念着,他竟是红了眼眶,略带哽咽地说道。 “赵鹏此事做的漂亮,真令朕刮目相看。还有这个李明德是谁,医术如此厉害,千人病患,竟是几乎都救活了,这医术不亚于华佗了。” 说着,赵凯文竟是不自觉地哆嗦起来,真的好呀!这场瘟疫总是控制了,他们大坤国也算是得救了,缠绕他多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他开心地大笑起来。 “朕的儿子确实能干。”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们一群大臣还没朕儿子能干,人家一个人就找到了瘟疫的源头,控制了瘟疫,而你们一群大臣,几百个人也没找到源头,幸好朕的儿子能干,不然靠你们一群大臣,大坤国就要亡了。 庞丞相笑呵呵地说道。 “二皇子这是立大功了,谁也想不到这小小的蚊虫竟是会传染瘟疫。” 他笑容都挂不住了,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好虚伪,当初二皇子上奏疏,说有瘟疫,他们都懒得理会,都觉得二皇子是个疯子,现在好了,人家立大功了。 他们却违背初心,狠狠地夸二皇子。 二皇子也是厉害了,他这是**裸的打脸。 赵凯文撇了庞丞相一眼,感叹道。 “朕有此子,朕之幸也。” 嗯…… 庞丞相老脸微微抽了抽,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意思很明显了,这二皇子要得宠了,而太子经过这次瘟疫是要失势了。 赵凯文放下奏折,沉声道。 “还不快让太子将南都的经验学习学习,将杭州的瘟疫控制住。” “是。”花丞相立即屁颠屁颠地去吩咐人给太子送作业抄了。 花丞相一走,徒留几个大臣在哪里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消息太震惊了,毕竟他们查阅史料,记载,都没有类似此次瘟疫的记载。 他们一众人急得团团转,太子等人也没一点法子,瘟疫仍旧在肆虐百姓,就在众人都崩溃,绝望之际,人家二皇子直接告诉你,南都瘟疫好了,没什么大碍了。 而且一千多病患几乎全愈了,不像太子坐镇的杭州死了几千人,而且杭州因为源头没找到,导致数万人患病。 这么一比。 这二皇子牛逼呀,太子就是个废物一般的存在,二人无法比。 赵凯文双眸望着窗棂外的蓝天白云,此刻的天空不再是愁云惨淡万里凝了,而是美好的世界,他心情格外的好,朕这个儿子真是福星,替百姓寻找出了瘟疫源头,控制瘟疫,让坤国得到了新生。 这赵鹏有朕年轻时候的风范,真是像朕,不愧是嫡亲的儿子。如此的出众,如此的出类拔萃。 赵鹏将文武大臣都碾压了,他这样的有才干,这样有的本事,毋庸置疑,赵鹏就是跟朕一模一样! 好啊! 将来朕可以带领赵鹏打天下了,有这样智勇双全,能文能武的儿子,朕还怕不能统一全国吗? 朕马上打得了天下,马下治得了国家,这赵鹏和朕一样,他一定也能像朕一样所向披靡。 赵凯文真是要竖起大拇指来夸赵鹏了。 可惜呀! 赵鹏还在南都,思此,赵凯文忽然想到了什么,朕这个儿子还是皇子,还没封王呢。 因此他一面愉快地敲着面前的长案,一面对庞丞相等人说道。 “朕要重重赏赐赵鹏,来人拟旨,封二皇子为安郡王,赐皇庄百亩……” 庞丞相等人皆是一惊,深深的,深深的被震撼了,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安郡王,天下兴安,而且还是郡王,本朝还没出过郡王,二皇子可是第一文郡王! 苍天哪! 这是天大的荣宠了。 这二皇子走了狗屎运了,明明他在京都是一坨屎一样的人,怎么到了南都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定有蹊跷,得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赵凯文很是兴奋,巴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一次给了赵鹏,可见庞丞相等人错愕地看着他,他才勉强克制住,他心里太高兴了,可以说除了登基那日这么难以克制喜悦以外,这些年来从来没这么喜悦过。 在黑暗里要窒息的他突得一道光照了起来,瞬间整个世界明亮了起来,整个人豁然开朗,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辉煌的明日。 “还有那个李明德,他医术如此高明,那朕送他皇宫里的医类藏书,白银五百两。” 在赵凯文的心里,这李明德肯定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这种人封赏什么最合适,那就是古书典籍,然后给他一点银子,这样他就满足了。毕竟山野农夫,很容易知足,封赏那么多,指不定这个李明德觉得朕轻视他。 赵凯文想这文人墨客都视金钱为粪土,那就给李明德一些藏书,想到这里,赵凯文转念一想,这李明德会不会就是写《秋风词》的人,要不要招他来见一见。 不过这样显得自己太草率了,反正王公公已经在南都待了半个月了,应该知道写《秋风词》的人,等王公公回来,不就知道了,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这次倒是赵鹏起了很大的作用,赵凯文心里对赵鹏有了不一样的期待,不亏是嫡子,怎么样都比庶子管用,那太子朕给了他那么多恩宠,关键时刻却一点用作都没,跟个摆设一样的。 哎…… 看来这祖宗立长不立嫡的规矩,有点不靠谱呀,赵凯文心里不禁产生质疑,回想到曾经对赵鹏的种种,他的心里很悔呀,朕真是枉为人父,竟是这般对待嫡亲骨肉。 思此,他双眸不禁又红了,有些难受地哽咽起来。 “二皇子,朕有此子,朕之幸,百姓之幸。” 庞丞相众人又是一惊,这是陛下第二次说这种话了,他们心里太震撼了,这二皇子是要翻身做主人了,他们心里一时都有些担忧了,那曾经他们对二皇子那么不屑,如今二皇子翻身了,他们岂不是要被打脸了。 想到这里,他们立即在心里谋划着,等二皇子回京都怎么去冰释前嫌,怎么去笼络住他。 赵凯文并不知道庞丞相等的小九九,他心里非常的喜悦,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有这样出色能干的儿子,还怕天下不兴吗?他面容里挂满了笑意,此刻赵凯文想到了赵知府,因此他酝酿了一会,便道。 “这赵知府有过有功,那就功过相抵。” 庞丞相和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便大赞道。 “陛下英明。” 第四十九章人生如棋 赵知府一直担心自己会被皇帝罢官,当接到圣旨,赵知府知道自己未曾罢官,心里顿时安心了,悬着的心落地了,因此他对李明德生出了感激之情,未曾想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却救了自己一命。 真是世事难料,人生如棋,步步皆惊,没到最后落子那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他坐在书斋的胡椅上黯然垂泪,自己小命保住了,官职也保住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也保住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明德的功劳! 这李明德是自己的大恩人,无论如何也要报答他。 赵知府正思索着如何报恩李明德,却见赵嫣然娉娉婷婷地走来,嫣然浅笑,在金灿灿的光线里格外美好。 “爹……” 赵知府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朝赵嫣然招手。 “然然,你来……” 赵嫣然大病一场,身体还有些虚弱,走得不快,悠哉哉地走到赵知府跟前,抿唇朝赵知府莞尔一笑。 “爹,您怎么一个人在书斋闲坐,不去送送王公公等人。” 王公公,明广伟等人今日回京都,他们在知府府邸住了一段时日,赵嫣然对他们也有一些印象,见自己爹爹不去相送,不由好奇地问道。 “难道他们不好相处?” 赵知府摇头。 “送得人那么多,不差爹爹一个。”说着,他便转移话题:“嫣然,你觉得李明德这个人怎么样?” 赵嫣然最近一直晕乎乎的,所有关于李明德的事都是听别人说的,她对李明德最深的印象就是那日说大话的时候,就是你赵嫣然喜欢我,我还不一定喜欢你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觉得李明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还有就是自己爹爹往日隔三差五接到的案件里都是告李明德,孟浪唐突民女,此刻见爹爹问起,她便如实说道。 “爹爹应该比女儿了解李明德,往日那么多民女击鼓状告李明德,爹爹审理过那么多桩关于李明德的案件,爹爹对李明德应该很了解吧,用了若指掌来诠释你对他的了解也不为过吧!” 赵知府叹了一口气。 “从前为父又不曾见过李明德,都是来击鼓之人说的,这种道听途说的方式,并不能真的了解一个人,从这次瘟疫来看,为父觉得李明德这个人不错。他不仅仅救了百姓,还救了你的性命,更保住了为父的官,为父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赵嫣然一听,一时有些懂赵知府的意思,她的内心是拒绝的,她怎么可以嫁给李明德,她怎么样也要嫁个簪缨世家,王孙公子,怎么能嫁给李明德这种奸佞的商人? 她猛地朝赵知府狂摇头。 “爹,女儿不甚喜李明德,女儿喜欢有才华之人,而不是……” 后面的话,赵嫣然说不出口了,她咬着牙,泪盈于睫,泫然欲泣。 见爱女如此抗拒,赵知府便长吁短语起来。 “然然,为父的眼光不会错。哎……但,你若不愿意,为父也不会逼你,这种事还得你自己点头。” 见赵知府不相逼,赵嫣然心下松了一口气,抬眸朝赵知府挤出一丝笑意。 “谢谢爹爹。” 赵知府宠溺地朝赵嫣然点头,满脸慈祥而柔和。 …… 王公公临走前去寻了张信,他来南都已经近半月了,一直不曾找到写《秋风词》的人,可他得回京,他细细地问过赵嫣然,此诗是张子仁送给她的诗。 至于谁做的,赵嫣然也不清楚,他只能来问问张信。 一场瘟疫结束了,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里,更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即便是张信也不例外。 听闻王公公来府,他心里一时困惑,也不知这王公公有何事寻自己? 张信带着困惑来到正厅见王公公。 王公公坐在正厅上首的左下手太师椅上,已经有丫鬟给他送上了茶,他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见张信来了,忙是放下手中的茶盏,笑呵呵地起身。 “张先生。” 张信此刻没有官职,所有人都尊他一句先生。 “王公公你寻老夫何事?”张信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直接开口问道:“听闻王公公今日回京都,别和老夫说,你特意来拜别老夫。” 王公公翘起兰花指,满脸的笑意。 “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先生,您老真是有一颗善解人意的玲珑心,一眼便能看透咱家的心思。” “说吧。”张信讪讪一笑,挑眉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他才从怀里掏出来,将那首《秋风词》递给张信。 “张先生您看看,你可识得作诗的人。” 张信接过一看,竟是自己前段时间看过的《秋风词》,这王公公怎么会有,他很吃惊,抬眸震惊地看着王公公。 “这诗从何而来?” 王公公便如实相告。 张信了解了详情,他不禁朝王公公摇头。 “这诗不可能是吾儿所作,吾儿不学无术,成日游手好闲,不要说作诗,就是字也识得不多。”说着,他皱眉,深深的分析:“若不是二皇子,那就不知道是谁作的,也许是他们偶然得来,随手抄来。” 王公公听闻心里难受了,还是没一点头绪,反而自己越来越懵了。 “张先生,您觉得李明德有可能作此诗吗?” “哈?”张信瞬间激动起来:“李明德,那绝无可能,据老夫了解,他不过是读了些许的书,最近脑子灵光了些,搞出了新的美味,还有就是救治了这次患病百姓,再也没其他特别的了。” 王公公点头,张信生怕自己的话受到质疑,他不禁捋着胡子说道。 “不是老夫对李明德有成见,就在不久前,这李明德为了一位小姐跳河自缢,在前半年,他还当众扮狗,在一年前,他说自己愿为某某小姐倾尽家产,做她的面首。这种为了得到女人的心恬不知耻,下作到没底线的人,怎么可能写出《秋风词》。” 王公公一听,似乎觉得有道理,在他的心里,有才之人,就像庞丞相那般,冷傲不逊,不要说做这些没脸没皮的事了,就是跟人说话,他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因此王公公跟张信站在了统一战线,这李明德不可能写这种诗。 “那拜托张先生为咱家询问下张公子。” 张信便招来了张子仁询问。 张子仁一见到王公公,心里就不舒服,见王公公笑呵呵地上前。 “张公子,你来看看,此诗你知道谁作的吗?” 张子仁低头一看,不是李明德帮自己写的情诗嘛,王公公来问自己谁写的,什么目的?他看王公公,还有自己爹俱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李明德写的。”思虑了很久,张子仁便脱口而出。 张信一张脸沉了下来,怒声提醒张子仁。 “你胡说什么,李明德能写出这么好的诗,你若是骗人,这就是欺君,那可要杀头的。” 张子仁一听,嘴角一哆嗦,不禁想到赵鹏说的话,乱世之中李明德想独善其身,所以才将自己的才华隐藏起来,如今爹怒火冲天的样子,张子仁心里不由怕了,李明德好心好意帮自己,却因此惹来祸端,那自己还是人吗? 因此他忙改口。 “我胡扯的,这是我在一个话本里看来的。” 王公公似乎看到希望,激动地追问道。 “在哪看的话本?” 张子仁见王公公格外激动,便开始扯谎。 “就是前俩年我去北汉游历的时候看的话本里的,记下来了,我胡写给赵小姐,表达情意。” “哦。”王公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这北汉诗词歌赋是当今天下一流的水平。” 张信也不禁感叹。 “北汉的文化底蕴是其他诸国,无法比拟的。” 张子仁见自己爹,跟王公公纷纷沉醉在自己的感叹之中,他连忙溜了,太可怕了,一首诗便能惹来祸端,他得赶紧告诉李明德去,不行,等下李明德觉得自己出卖他。 算了算了,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破绽,还是和往常一样,如今他误导了王公公等人,李明德不至于有危险。 …… 诸位周末愉快!继续支持偶吧,投票,投票…… 谢谢…… 第五十章王老爷是谁 封赏跟着圣旨一块到了南都,几百本藏书到了李府。 李宏文一众喜滋滋地围着一堆藏书看,顿时觉得面上备有光,这可是皇帝陛下赏赐的藏书,金贵着呢。 “啧啧……”李宏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大哥,这可是皇帝赏赐的藏书,你看这纸张多好,哎呀,我们李家这是要发达了。” 这个时代极少数的人有藏书,像李氏家族这种靠做买卖发家的,可以说几乎一本都没有。 这是一个书籍匮乏的时代,纸张更是少得可怜,像纸这种东西,只有簪缨世家,大豪族才能用上的玩意。 所以这种藏书都被大世家收藏,特别金贵,现在好了,他们李家竟是一下子有了几百本,那些大世家估计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好啊,吾儿前途无量。”李宏文捏着胡子笑:“把这些藏书送到少爷房里。” 正好李明德从后院出来,路过正厅,见李宏文一众人围着书直夸,听到他们要把书放到自己屋里,他立即反对。 “不要,这些书不要放我屋里。”李明德看到这些书都烦,后世他已经读了够多的书了,到了古代,自己还要每天面对一堆书,这让他想到读高中的日子。 高中时候的日子真是苦呀,每日都埋在书海了,结果自己还是没中个状元什么的。 他这辈子可不需要考了,即便需要考,随便抄一些千古名章不就好了,这书留在自己屋里也没用,因此他非常抗拒。 “爹这些书,放到别处去。” 李宏文一听真是特别不解,人家巴不得有这些藏书,你小子到好,竟是不要这些书,搞什么。因此李宏文双眸一睁,很是认真地看着李明德。 “这可是皇帝赏赐的好东西,不放你屋,放哪里?你这臭小子,可不要不识好歹。” 李宏文很严肃,宛然一副你不同意,爹就要揍你的神色。 李明德灵光一闪,立即笑道。 “这些藏书放到明阳屋去,放他屋里挺好的,让明阳沾沾喜气,指不定也能像我一样聪明了。” 李宏文震惊,眼睛瞪得铜铃那般大,一副你傻不傻,这么好的东西送人,可旁边就站着李宏基一家,他也不敢直接骂出来,而是用眼神制止李明德。 然而李明德却装做没看见,朝李明阳大咧咧地笑道。 “明阳,这些藏书放到你屋里怎么样?” 李明阳一听双眼放亮,一脸振奋地样子。 “真的?” “比金子还真的。”李明德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李宏基一听整个人都兴奋了,立即叫道:“明阳,还不快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李明阳兴奋地手舞足蹈。 李宏文见李明德如此豪气,将皇帝的赏赐直接送给了李明阳,气得心疼,可这人可是自家兄弟,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而且李明德自己都开口给李明阳了,他这个做伯伯的还能拦住李明阳吗? 自然是不能的。 李宏文只能气呼呼地看着李明阳将藏书搬走。 李宏基带着李明阳搬书,一众人也帮忙。 一时大家都走了,整个正厅就剩下李明德俩父子了。 李宏文气得心肝疼,他直捂着胸口,怒瞪着李明德。 “你,你……怎么地如此傻,这可是皇帝赏赐的藏书,可值钱了,你怎么就这样白白送人了。” “爹,这些书对于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放在我屋里,等下这个亲戚来借,那个亲戚来问,那我还要不要睡觉,每日就是给亲戚找书了,这样的日子很惨,耽误我挣钱。等我成了天下首富,还怕没这几本书吗?” 李宏文听李明德这么一说,貌似觉得有道理,不禁跟着点头,而后听到李明德说自己要成为天下首富,他不禁眼珠要掉下来了,连连朝李明德摇头。 “儿呀,这话你跟为父说说就好了,可别出去说,别人听了会笑掉大牙的,天下首富,这样的人得有多少产业,多少良田。”他一脸慈爱地跟李明德说道。 “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每年有余粮,其他的真无所谓。没必要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累。” 天下首富。 自己这个儿子也真敢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今的天下四分五裂,其他诸国的人是吃干饭的吗?若是跑去其他国家营生,那多困难,指不定到了北汉之地,性命就没了。 李明德面对苦口婆心的李宏文,他不禁淡淡一笑。 “爹,你先别打击我,你以后听我的就行,保证不出俩年,我就能成天下首富。”说着他眉头扬了起来,满脸的自信:“到时候你跟着我吃香喝辣的,什么都不操心。” 李宏文不想打击李明德,只能连连点头。 “好,好,一切都依你。” 他嘴里应下,心里却在担忧,自己这傻儿子,真是太天真了,到了异想天开的地步。 哎…… 自己要提防着,不然什么时候遭殃都不知道。 这头,李明阳等人将书放到了屋里,挥散了众人,就剩他和自己爹李宏基。 一下空旷的屋子变得格外拥堵。 李明阳累得直坐在地面上喘息,李宏基满带笑意地看着这些藏书,不禁流露出了自豪感。 “儿呀,这是皇帝赏赐的藏书,看见了嘛!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看来你以后还得好好讨好明德,指不定以后我们可以得到更多好东西。” 李明阳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哥不喜欢读书,才将书给我。” 李宏基立即瞪着他。 “胡说什么,这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这是荣恩,明德他傻傻的,不懂珍惜这份荣恩,你可要好好珍惜。” 李明阳不敢出声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爹你才傻呢,大哥一点也不傻。 李宏基很激动,可以说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这可是皇恩,虽然是李明德赚来到的,但是现在到了他李宏基手中,也算是他的了,他开心呀。 以后在族人面前可以扬眉吐气了,更可以在自己那个婆娘面前直气腰板了。 这个李明德真傻,竟是将藏书送给自己,还是自己儿子聪明,不像李明德那样傻不拉几的。 他看看面前的藏书,在看看自己儿子李明阳,瞬间心里美滋滋的,仿若喝了甜蜜一般的舒服。 嗯…… 好儿子。 若是李宏基知道,在将来的日子自己儿子因为这些书整夜都无法歇息,他就不会这么得意了。 …… 李明德没去给明广伟送行,毕竟他要忙得事很多,在府上安抚自己爹一会,他便带着周小多出门了。 这个赵鹏被皇帝老儿派去杭州救灾了。 张子仁是懒货,不肯管事,那么喜来楼分号装修的事就落在自己肩上了,这段时间呢,他忙着救治病患,也没空管这些事,不过工程还是一直继续,工人也在没日没夜的赶进度。 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应该装修的差不多了吧。想到这里,李明德不禁加快了脚步,而身后的周小多却小声地提醒道。 “少爷,少爷……” 这个周小多真是胆小如鼠,什么事都怕。 李明德回眸冷冷瞅着他。 “什么?” 周小多面带慌色,像见了鬼一样的手指着正前方,哆嗦着。 “王,王老爷……” “王老爷是谁!”李明德才没记那么多人,淡淡开口问道。 “小子才几日不见,你便不记得老夫。”洪亮的声音在李明德耳边响起。 李明德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绸缎的中年男子冷冷地看着自己,他身旁还站着一位桀骜不逊的小伙子,那小伙正用不屑地目光审视着自己。 第五十一章败家赌约 面对二人眈眈的目光,李明德顿时有了印象,这不是自己那个姨夫和表哥嘛! 就是王婉柔她爹和哥。 这二人向来不喜欢自己,这会子李明德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而且往日每次见面,他们都要为难李明德,次次都让李明德很难堪,也难怪周小多看见他们会像见了鬼一样的害怕。 这大庭广众之下,李明德也不想跟这二位起冲突,因此他朝二人拱手作揖。 “今日,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闲聊。” 看着李明德转身,匆匆要走的样子。 王立忠很不爽,想到往日的李明德可不是这幅德行,更不是这幅冷傲嘴脸。 往昔他每次见到自己那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此刻竟是不理会自己。 王立忠在心里冷哼,这小子如今得意忘形,不将自己放眼里。 王忠立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立刻教训李明德,于是竟是开口骂道。 “臭小子,当初你哭着求着要娶老夫女儿时可不是这种态度,而今长本事了,竟是可以这么对老夫。老夫告诉你,不要说你只是救了几位病患,就是救了老夫,在老夫眼里你也配不上婉柔,这辈子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路人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看热闹。 有人认出了李明德,替他难受。 “李少爷,好男儿有骨气,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呀,这个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人家王家这么看不上你,何必呢!” “呸……”王立忠啐了一口:“就他,世上的姑娘哪里会嫁给他。” 身旁的王家和也不屑地骂了起来。 “爹,这个李明德如今成了南都城的大红人,自然是不需要理会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从前在我们面前像条狗一样的低声下气。” “哼,儿呀,不要理他,他是什么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王立忠面带得意之色,他儿子王家和可是秀才,这个李明德是什么东西,他能跟自己儿子比? “你好好读书,不要跟这个李明德一样,成日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做些无聊的事,让人看笑话。” 刚要走的李明德顿时止住了脚步,这个老头,没看见自己躲着他了嘛! 他儿子是个秀才,他就觉得脸上有金,竟是不知进退了? 一个劲地说个没停,今日自己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估计每次见面都要骂他。 李明德转过头,朝着王立忠夫子二人冷笑道。 “一个狗屁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送我,我都觉得配不上我的身份。” “啥?”众人皆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俱是一副看傻瓜一样的神色。 王家和大笑,仿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这李明德怎么变得更傻了。 从前追他妹子的时候,自己作弄作弄他,他就像条小狗一样的整日讨好自己。 今日见到自己不讨好了,竟是贬低自己,但是你李明德也找个好的法子来贬吧,竟是说这种笑话。 简直笑死人了! 王家和笑得肚子,连连捂肚子。 “哈哈,秀才配不上你的身份,你什么身份?南都城第一贱骨头,还是第一傻?” 其他百姓到没说那么难听,不过他们也在笑。 “李少爷你喝多了吗,竟是胡言乱语。” “赶紧回去醒醒酒!” 靠。 秀才本来就值钱,老子若是愿意状元也可以考一个回来。 不过这种话不能乱说,李明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微眯着眼眸环视了众人一圈,便开口说道。 “本少爷没有喝醉,本来就不稀罕,本少爷不要说秀才了,只要本少爷愿意,考个进士没什么问题。” 哈哈…… 众人都笑了,昂头大笑的那种,似乎都觉得李明德这是疯了吧,就他这样还考进士? “好了,好了,李少爷我们都知道你厉害,不要吹牛了。” 王立忠父子笑得更凶,这李明德哪里来的底气,还考进士?你若能中进士,那老夫还能当皇帝呢! 哈哈…… 王立忠笑了一会便忍住笑意,捋着胡子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人死性不改,往日成天追着老夫女儿跑,今日却在这里鄙视老夫儿子,你连童生都不是,还敢大言不惭,简直了魔症。” 众人笑李明德,连周小多也笑李明德。 “少爷,少爷你犯魔症了吧!竟是说这样的大胡话,你不顾自己的颜面,也顾顾我们李府的名声,话不能乱说。” 李明德朝周小多翻了一个白眼。 “本少爷说的乃是实话,一个秀才有什么了不起。” “好,好,我没什么了不起,那你这种人最了不起。”王家和摇着手中的折扇,不屑于顾地说道:“好歹,你是南都城众百姓的英雄,但是你这样简直丢了百姓们的脸。” 此刻看热闹的百姓也觉得李明德疯得过分,先是鄙视人家秀才一文不值,后是自卖自夸的自己考个进士也不是难事。 这李明德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竟说大话。 这不是魔症? 是什么? 路人纷纷说道。 “李少爷你还是先请大夫看看,把魔症看好了,然后想清楚了来说话。” “啧啧,真是疯得可以。” 王立忠俩父子像看蠢货一样的注视着李明德。 李明德不恼不怒,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对付这些人,自己可得下狠招,让他们此生都不敢在招惹自己,因此他扬眉,淡淡一笑。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王家和立即来了兴致,这个蠢蛋,还想跟自己打赌,他笑得得意:“本少爷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李明德嘴角的笑意越发甚。 “那这样吧,赌我能不能考中进士,若是我能考中进士。”他手指伸了出来指着王家和:“若是我能考中,你扮狗叫我一声爹,外加你们王府的所有铺子。如若我考不中,我李府的所有铺子都归你们王府。” 哈? 赌这么大,这李明德真的魔症了,这个也敢赌,王家和真是乐了,就好似看一个疯子一样地注视着李明德,而一旁的王立忠却想到了什么。 “你们家也就喜来楼值钱,一个店铺想换我们王家所有的铺子?” 原来是嫌弃李明德赌金少了,李明德也没多废话,而是豪气地说道。 “好,那外加我们李府的宅子。” “哼,这还差不多。”王立忠捋着胡子,大脑里在盘算着赢了这场赌约,他们王家可以涨多少身家。 “少爷,你疯了。”周小多尖叫起来,这还需要赌吗?人家王家肯定赢了,少爷你自小就没怎么读过书,连童生都不是,还敢大言不惭的跟人赌自己可以考中进士。 苍天哪! 这李府要完了。 …… 老妈要偶带小侄女去做体检,估计下一章要晚点更新,大家请见谅! 继续支持偶吧! 给偶投票哦! 谢谢! 第五十二章牛皮吹大了 面对李明德说出的赌约,路人纷纷露出同情之色,这李少爷犯魔症了,真可怜,这李府要完了。 王家和满脸的笑意,朝李明德狡黠地说道。 “好,那为期三年,三年以后你就给我们送店铺和宅子吧。” 对于李明德他们是很了解的,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李明德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不要说给李明德三年,就是给李明德三辈子,他李明德都考不中进士。 李明德一想,三年? 三年有点长呀!自己明年就可以考,让赵鹏给自己弄个监生的身份,他明年就可以去考试,何必等三年! 这三年太漫长了,于是乎,他豪气地说道。 “三年太久了,就明年吧,明年不正是三年一次的春闱,本少爷明年就考个进士回来。” 话音一落,明明集聚了数十人的四周,瞬间针落可闻,众人俱是震惊,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良久良久…… 王立忠父子大笑起来。 “哈哈……李明德你输定了。” 周小多不禁捶胸顿足。 “少爷你疯了,你没有考试资格,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赌注。” “李少爷你没问题吧,你哪里有资格参加考试,你还是不要折腾了吧,三年就三年,何必说明年呢!” 李明德却很坚定,挥了挥衣袖,朗声说道。 “就明年,买定离手,童叟无欺,来,立下字据,你们王家不许反悔。” 王立忠还怕李明德反悔呢,立即在一旁找了纸和印泥与李明德立下字据。 二人各拿一张契约。 王立忠拿了纸认真地研究,看看有没有漏下什么,然而他很高兴地朝着众人说道。 “可不是我王某人过分,这可是李少爷他自己逼我们这么赌的。” 周小多在哪里痛哭。 “少爷,老爷会被你气死的,二老爷他们也会找你麻烦。” 这是稳输的,赌什么。 一时整个南都城都传开了,这李明德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就和王家立下赌约,自己明年要考进士,这简直就是犯魔症,不自量力的人。 啧啧…… 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 …… 李明德和王立忠打赌的事,很快李家人都知道了。 李宏基等人风风火火地来找李明德。 李明德在外头忙碌了一天,有些累,舒服地躺在床榻上歇息。 李宏基等人见他惬意悠然地躺着,心中悲哀至极,说不出的难受和绝望。 李宏基爬在床沿哀嚎起来。 “明德,你在府上研究研究菜,给其他闺阁小姐写写情书,日子很舒服的嘛!怎么还跑去跟王立忠打赌,你连童生都不是,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你怎么就敢赌自己明年可以中进士?” “对呀,对呀,明德你这是要我们这群老骨头流落街头,你这么做让我们以后怎么见祖宗?” 面对众人的炮语连珠,李明德自觉地耳鸣,他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听了。他们那里会知道赵鹏可以帮自己弄监生的身份,去考个试没什么难,但是呢,他不敢直接将赵鹏的身份说出来,只能捂着耳朵一副你们别吵我的神色,我什么都不想听。 然而李七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放过他,自然是逮到机会,就要说教说教。 “你说我们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你这是稳输的,你说家族的铺子没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过日子?” 李七公说着捂住胸口,面色苍白无血色,几乎要晕厥了。 李明德很不耐烦,真是被吵得头痛,他做错了事,因此他只能朝着众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明年一定可以去参加考试,考个进士不难,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说着李明德英俊的面容里露出自信地笑容:“他们王家的家产明年就是我们李家的了。” 众人错愕,俱是一脸看傻子一样的神色看着李明德。 “明德,不是七公笑话你,你现在既不是秀才,也不是举人,更不是监生,你何来的资格考试,即便你真有这个才能,可你已经错过了时间,你明年根本不能考。” “我们李氏要完蛋了,老天爷,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傻子。” 李明德不禁朝他们翻了一个白眼,不就一个监生的身份嘛!让赵鹏给自己弄一个不就得了,本来呢,他无心科举,可心官场,只是想和王立忠打个赌,赚他们的房子和铺子。 可此刻被他们这群怂亲戚一说,自己还是考个进士,比较稳妥,这样自己就可以当官了。 有了官身,这些人就不敢在叽叽歪歪地吵自己了。 嗯…… 李明德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便认真地说道。 “这个有什么难,改日我弄个监生的身份回来,不就可以考试了。” “什么?”李七公一脸震惊地看着李明德:“明德,你不会又犯魔症了吧,这监生的身份,是你说能弄就弄得到手的?事事都如你想的这么简单,那李七公我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没中。” 李明德大跌眼镜,你是什么渣渣,一辈子也没中个秀才?他差点要吐血了,ren不住吐槽李七公。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能比吗?” 李七公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直勾勾地瞪着李明德。 “好小子,你厉害,那老夫等你考个进士回来。” “进士有什么难的。”李明德也不服气:“我立马去找人,给本少爷弄个监生的身份,明年就考个进士回来。” “啧啧……你也不害臊,这种牛皮也敢吹。” “大哥,平日我觉得你挺好,挺正常的,今日你怎么又魔症了,这种话能乱说?” 就连平日对李明德恭恭敬敬的李明阳也嘲笑他了。 哎呀。 李明德连连挥手。 “算了,算了,你们不会懂。”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李明德赶紧起身溜了。 众人见李明德一走,纷纷跟李宏文献计。 “大哥,这明德你得好好管管,最好将他绑起来,依我看,他又犯傻了。”李宏基指着自己的头说道:“明德他这里不正常。” “对呀,他连秀才都没考过一回,便想考进士,还跑去跟人打赌。我们李氏完了,完了。”李七公老泪纵横,捶胸顿足;“赶紧去找王老爷把契约拿回来,最好能毁掉。” 李宏文的心好痛,这儿子好不容易正常了,不追姑娘,也不舔姑娘了,怎么却有了另一种爱好,喜欢上说大话了,他真的很无力呀,只能连连摇头。 “放心吧,我待会就去王府找王立忠。” 众人的心真的都要碎了,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呀! 哎…… 他们纷纷摇头。 “大哥,你管得了一时,也管了一世呀,哎,我们李氏怎么这么倒霉,就没一个好的继承人嘛!” “算了,算了,散了。不说了,说到这些,糟心。” 一时李氏一族的人意难平,几乎每个人脸上写着大大的一个衰字,他们都觉得这下完了,这李明德又魔症了,比追女人还可怕的魔症,他们李氏造什么孽呢,竟是有这样的继承人。 哎…… …… 终于从医院回来了,给大家送上更新,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五十三章不讲理 王公公,明广伟一众人回到了京都,片刻都不曾耽误,立即觐见。 雅致,熏香袅袅的御书房里,赵凯文正在看奏折,他的心情大好,杭州有了赵鹏,瘟疫立即控制住了,陈知府连连上书夸赞赵鹏。 哈哈…… 他大笑心情很愉悦,这赵鹏真是朕的好儿子,有魄力有手腕有能力,这样的好儿子,朕怎么现在才知道呢!赵凯文心里惭愧着,却听听到王公公等人回京都的消息。 赵凯文心情越发的愉悦了,有点克制不住心里的兴奋。 “宣……” 王公公,明广伟等人鱼贯而入,见了赵凯文俱是行礼。 “陛下万安。” 赵凯文抬眸看向明广伟,淡淡问道。 “此刻瘟疫你这个院首作用不大,真是把太医院的招牌都给砸了,你应该在南都好好跟李明德老先生学习,学习。李明德这种神医的医术你若是学到了,受益匪浅。” 李明德老先生? 神医? 明广伟脸色涨得通红,心里无比的羞愧,一时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一旁的王公公及时开口给明广伟台阶下。 “陛下,这李明德才束发之年,此次瘟疫的药方,兴许是他偶尔所得,亦或是其他方式所知。神医更谈不上,只能说他时运绝佳,碰巧知道这种瘟疫。” “什么?”赵凯文惊住了,一张饱满的面容里满是错愕,他非常的不敢相信,立即追问道:“李明德才束发之年?” “千真万确。”明广伟等人点头回答。 赵凯文心里却失望了,那李明德才十五岁,那《秋风词》不可能是他作的,他心里顿时难受了,本以为可以看到更多这种惊人的诗词,谁知这还一无所获呢! 他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便朝明广伟几位太医挥了挥手。 “几位太医此次瘟疫也是辛苦,这几日舟车劳顿,早早回府歇吧。” 明广伟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赵凯文语气里是掩不住地失落,一时不敢在言语,而是重重磕头谢恩,躬身离去。 明广伟等人一走,御书房内只剩下赵凯文,王公公,还有几位贴身照顾赵凯文的宦官。 赵凯文立即站了起来,心里的失落迫使他急不可耐地追问王公公。 “怎么回事?《秋风词》的作诗之人你竟是没寻到?” 王公公在心里叫苦连连,这不能怪我呀陛下,他连连摇头。 “陛下老奴在南都半月有余,日日派人打听,寻找,可最终张子仁少爷告诉老奴,此诗,乃是他在北汉游历之时所得,并非坤国才子所作。” 赵凯文的心里很失落,空落落的,就好像一个刚捡到了宝贝的人,还不来及高兴,宝贝便丢了,这种怅然的感觉,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懂。 赵凯文怔怔地呆住了,他们大坤国这种才人真是少得可怜,若是有这种惊世才华的人,他愿拿千金换,谁料这种人才竟是别国之人,在心里思忖了片刻,赵凯文才又开口问道。 “那李明德怎么样?” 王公公也不敢隐瞒,便将张信告知的话,如实转告赵凯文。 赵凯文一听顿时很恼火,竟是大叫起来。 “这李明德如此荒唐,竟是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简直……他这么好的天赋,浪费了。” 王公公又连忙改口。 “兴许是他家族皆从商,这商人教出的孩子,自然高尚不到哪里去,估计也没读多少书。” 赵凯文在心里认真地想了想,他们大坤国正缺乏人才,而这李明德虽然做了很多荒唐的事,可却是一个可塑之才,这样的人不好好培养可惜了,朕兴许可以好好打磨打磨他。 赵凯文一时心血来潮,朝王公公郑重说道。 “来呀,令人拟旨,李明德救灾有功,此子乃有大才,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即日起进京都读书,不得有误。” 王公公一惊,瞬间呆住了,这李明德进国子监读书? 他…… 王公公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到嘴的话,却生生咽了回去,只能重重点头。 “遵旨。” 赵凯文心里失落的不行,好不容易觉得有个人才,却发现他品德不行,这怎么可以,这种人就像璞玉,需要人好好打磨打磨,那就到京都来吧,好好读书,朕好好栽培他。 指不定几年之后,这个李明德就是自己心中期望的人才了。 …… 日烈炎炎的午后。 李宏文顶着毒辣的日头站在王府石阶上等候着,他连续来了几日。 王立忠根本不愿见他,似乎连这个亲戚也不想认了。 王立忠心里盘算着反正这个是李明德自己夸下的海口,签了字,画了押,童叟无欺。 输了,李家的一切都是他们王家的了。 李宏文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双腿都在打颤,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他强忍住,不能倒下,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王立忠,和他讲理。 王立忠若是不讲理,自己就求他,直到他将契约毁了为止。 “咯吱……” 红漆大门开了。 李宏文抬头,长期在日光之下,突然看阴暗之处,竟是一片模糊,他也看不清人,只听对方说道。 “李老爷您还是回去吧,我们老爷不会见您,他说这事没得的心直抽,这该死的王立忠,小孩子的戏言,他也能当真,顿时李宏文拉下一张脸来,不悦地说道。 “明德他年轻不懂事,王老爷和他计较,这样我们俩家还要来往吗?” “我们老爷说,我们俩家本来就来往不深,都是李少爷天天缠着婉柔小姐,和我们王家无关。” 李宏文心里堵得慌,什么都是李少爷缠着王小姐,这明显的事告诉自己,是自己儿子下作,李宏文被对方的话气得直发抖,然而他却不能大怒,只能忙是赔笑道。 “那也说明我们俩家有缘分,这做人做事可不能这么绝。” “什么绝不绝的,你赶紧走吧,我们家老爷是不会见你的。” 即便对方口气满是冷意,可李宏文依旧笑着,但这心里却要憋出内伤来了,然而即便他态度如此之好,口气如此和善,王立忠也不想理会他,对方直接把门关了。 “砰”的一声将李宏文隔绝在外头,任凭他一个人在门口低声下去求着。 …… 又是一新天的一天,祝愿大家元气满满!继续给偶投票吧! 谢谢! 第五十四章你出息了 李明德敕为国子监监生的圣旨很快便到了李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都州府李明德,救灾有功,朕念明德之功,实乃可塑之才,朕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即日进京都读书,不得有误,钦哉!” 圣旨一念完,所有的李家人都惊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也很诧异,没想到皇帝老儿会给自己一个监生的身份,难道这皇帝老儿是自己肚子的蛔虫不成,可自己和皇帝老儿面都没见过,不至于呀! 管他呢!只要自己有监生的身份,能考试就行。 哎呀……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感觉真好。 “李少爷,你收拾收拾一番,便去国子监学习吧!”宣旨的小公公细皮嫩肉的,他朝李明德笑呵呵地说道:“不妨随咱家一起入进都。” 李明德连连摆手。 “不,不。本少爷要晚些时日再去,最近有点事要做。” 小公公脸色都变了。 “这可是圣旨,你竟是敢违背?” “我没说我不去,不过是晚些时日去,不犯法吧。” “你……”小公公一时无语了。 “一路辛苦了,本少爷只有安排。”李明德也不想为难小宦官,给他递上几两银子,笑呵呵地说道:“舟车劳顿,小公公你先歇息,歇息。” 小公公认真想了想,反正自己事情已经办完了,这听不听可是李明德事,和自己无关,因此他便收了银子,笑呵呵听从李明德安排。 把小宦官安顿好了,李明德回到正厅,李宏基等人激动地看着李明德,笑道。 “这……” 李明德微微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运气就这么好。 怎么了? 李宏基等人见李明德自己也不清楚,他们便不在追问了,一时李家的愁云惨淡瞬间散了,一片喜气洋洋,气氛欢热。 李七公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事实,却不得不上前吹捧几句。 “明德,你就是监生了,明年你就可以考试,你可要用功读书。你比七公厉害,你是我们李氏一族的希望,七公看好你!” “哎呀,明德你真是有福之人,我们都沾你的光。” 李明德认真看着李七公,怎么我记得你前几日不是这么说的。看着众人都上前吹捧自己,李明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人哪,就是得风光呀,不然一家老小都鄙视人。 这一风光了,你即便说狗屎可以吃,人家也会点头赞同的。 哎…… 李明德大手一挥,叫唤道。 “周小多……” “少爷。” “去敲锣打鼓,告诉南都的百姓,本少爷今日起就是监生了,让他们继续笑话我。” “好嘞。” 周小多对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很快就去办了。 一时满城锣鼓喧天,震天动地的。 “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 王府。 王立忠俩父子在正厅一面悠闲地喝着茶,一面不屑地骂道。 “这李家真不要脸,立了字据,还想拿回去,想毁掉。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岂有此理。” 王家和端了茶水呷了一口,便淡淡说道。 “爹,你跟李府的计较什么,他们不过是一起没本事的乡下佬,所谓有什么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李明德会如此下作,不也学他爹的嘛!我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说着,他便嘲讽了起来。 “当初李宏文是怎么追到三姨的,你不是很清楚嘛!这一家人自然出不了一个有出息的人。” “嗯,他们这大家子都这里有毛病。”王立忠手指着自己的头,冷笑着说道:“幸好,老夫眼光高,没将你妹妹许配给李明德,不然我们王家一众人也成了他的人笑料。” “对,爹英明。” “呸……”王立忠啐了一口:“就李明德那小子,想娶你妹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老夫就是觉得他令人讨厌,见到他就不爽。” 王家和点头附应。 “嗯,这一次就好好教训那李明德,让他以后不敢再来缠婉柔。” “老爷,老爷。”门房匆匆跑来:“那个李老爷在外头站了好几个时辰了,您不见见嘛!小的看他快撑不住了。” 王立忠将手中的茶盏狠狠一掷,砰一声茶盏直接落地,碎片四溅。 “到底谁是你家主子,竟是这么帮着李宏文,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门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吱声。 王家和也是一张脸沉了下来,冷冷看着门房。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这种事来报什么。让他站着,他这样下作,死了也跟我们王家没关系!” “镗镗……” 震天的锣鼓声传来,王立忠不耐烦地朝门房挥手。 “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隆隆地传进来。 “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李明德少爷可以参加来年春闱。” 王立忠,王家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彼此,似乎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嘴巴不禁张得铜铃那么大。 “爹,你听清楚了吗?” 王立忠感觉自己出现了错觉,这绝对是假的,是自己的错觉,因此他连连摇头。 “儿呀,为父是魔症了吗?” 门房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俩父子,便淡淡说道。 “老爷,少爷没听错!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王立忠立即大叫起来。 “什么?他李明德竟是成为监生了,等等……”他想捋顺下:“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王立忠一时反应过来,原来这李明德背后有人,难怪他那么信誓旦旦的找自己打赌,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 天哪! 李明德破格提升了为监生。 这消息对于王立忠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轰隆,轰隆…… 炸得他跳了起来。 即便李明德无法中进士,可是他背后有人,这也是自己惹不起的呀! 他差点撕心裂肺地叫起来了。 完了! 完了! 他们王家迟早要成李明德囊中之物了。 这该死的李明德,他坑老夫! 王立忠要哭了,怒瞪着呆呆思考,还转不过弯来的王家和。 “你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去开门,去把李宏文迎进来,我们好好跟他谈谈。” “好,好……”王家和顿时也想明白过来了,立即催赶着门房:“赶紧的,去开门。” 门房小声嘀咕。 “人家李老爷每天在门口站几个时辰,你们都不见,此刻人家指不定也不想见你了。” 王府外的李宏文也听到消息,他激动得哭了,真是上天眷顾我们李家呀,我们明德是监生了。 那来年的春闱,明德就可以考试了,至少这场赌约不一定会输,还有转圜余地。 他昂头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那火辣辣的太阳,一瞬间李宏文觉得这个世间特别美好!俩行清泪顺着眼角直接滚落,滴在青石上,立即被热日晒干,消散得无影无踪。 李宏文此刻整个人在颤抖,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站得久了,竟是没了力气,哆哆嗦嗦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刚坐下去,一个身影飞快地冲到他身前,将他搀扶住。 李宏文回头,斑驳陆离,潋滟的光芒里李明德朝他展颜欢笑。 “爹,你让儿子好找,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里透着责备之意。 然而李宏文听在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他朝李明德露出慈祥的笑意。 “儿呀,你出息了。” 第五十五章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满头是汗,面色苍白的李宏文,李明德的心不由有点疼,即便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来到这个时代,李宏文就是他最亲,对他最好的人。 李明德跟几个族人架着李宏文往马车里走,即便他是监生了,可他的心里此时没一丝兴奋之意,满腔的愤怒在体内燃烧。 这王立忠父子欺人太甚,人家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老爹不过是来找他们谈谈,看看有没有转圜余地,可他们居然拒而不见,即便是普通人上门,也会见上一面吧! 老爹连续几天来王家,他们却能几天视而不见,这算什么?他们算哪门子的亲戚? 难道李府这点家产真的比亲情重要,李明德也是服气了。 李明德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王府,在心里默默发誓,王立忠你给老子等着。 一众人将手脚发麻的李宏文架上马车,正欲离去,却听得王立忠急促的声音。 “李兄,李兄……” 车里的李宏文闻言正要掀车帘,李明德立即压住他的手。 “爹,此事你不用管,交给我。” “王老爷,你有事?”李明德隔着厚重的帘子出声。 王立忠一听这是李明德,从前他怎么都看不上李明德,觉得自己女儿嫁给李明德肯定会吃苦,因此他总是想尽法子来欺负李明德,而李明德也很老实,任由自己欺凌。 如今这一听,李明德的声音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完全没有往日的卑躬屈膝,也没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话里话外满是疏离和冷意。 这令王立忠不由打了寒颤,忙是扯出笑脸。 “明德,明德,我的好贤侄,我这几日不在府上,刚刚回来,都是这个逆子做的好事。” 他看向王家和,用眼神示意王家和将黑锅背下来。 王家和好委屈,可这是老爹的命令,他没法抗拒,只能哭丧着脸。 “明德,我的好表弟,都怪我,我年轻不懂处理这种事,表弟居然都来,不妨进府喝口茶,吃个便饭在回。” 李明德隔着帘子冷声道。 “不用了,我们还得回府准备准备,本少爷还要去京都。王少爷,往后你也别表弟,表弟的叫,我们很亲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这么亲密。” 王家和笑容僵在了脸上,瞬间他回过味来。 不对呀! 平日不是李明德这样子追着表哥,表哥的叫嘛!而自己冷冷得打发他,这李明德今日狂了,竟是抢了自己的风头。 他正欲反驳,王立忠连连咳嗽。 “咳咳……明德,你表哥读书读坏了脑子,你别跟他计较,要不我们跟你一道回府,我们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不必了。”李明德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了,直接将话说绝了:“往后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我们也不用来往了,这样大家都不必在假心假意了,省得心累。” “什么?”王立忠彻底惊到了,这个李明德说他们俩家不必来往了,这么绝? 简直岂有此理。 这个人过分了,王立忠捂着胸口,指着马车数落道。 “李明德这你就不对了,当初你天天缠着婉柔,我们也没做这么绝,今日你怎地这般绝,你不是东西,不是人哪!” 王家和是个秀才,走到外头,人人都是对他笑脸相迎,还不曾吃过闭门羹,今日李明德不仅仅给他脸色看,连面都不给自己见下,他一时怒了,便朝着李明德叫骂道。 “李明德,你过了。打赌是你自己白纸黑字签了名的,你爹要反悔,关我什么事,我想见就见,不想见你奈我何?你个下作之人,当初你天天缠婉柔,我们都没有报官,今日你成了监生,狂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一冲飞天了嘛!” 李明德冷笑,这俩个人居然想道德绑架自己,真是可笑至极,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李明德沉声反驳。 “王少爷说的好,我们白纸黑字立了字据,我爹想跟你们谈谈,难道就会毁了字据不成?字据可在你们手里,我爹碰都碰不着,毁不毁约还不是看你们自己的心意,而你们却闭门不见,让他在日烈里站了几个时辰,不是一天,而是好几天,这就是你们王家的待客之道?这就是你们口里所谓的我们是亲戚?” “哼,还有当日我追婉柔,是谁天天让我扮狗,让我学狗叫,即便你们觉得烦,还不是日日夜夜盼我来,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嘛?” 李明德陡然掀开帘子,阴鸷鸷地看着王家和,一字一句地顿道。 “只要我愿意为婉柔做任何事,就会显得婉柔金贵,这样婉柔就可以扬名天下,到时候她可以嫁入更好的人家,你们打的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嘛!什么我缠婉柔的时候,你们没有跟我绝交,没我这么绝。你们巴不得我天天追着她,最好我能为她死,这样你们目的便达到了。” 王立忠震惊,愕然睁大眼睛,原来这个李明德不傻,自己的算盘,他都知道。 他都知道! 他睁大眼眸看着冷峻,阴沉的李明德,嘴角微微哆嗦。 “你……” “王老爷,王少爷,你们心里的算盘打得这么好,不曾想到我看透了吧。所以收起你们的嘴脸,你们什么样,我都很清楚。”李明德冷冷地抛出话来。 “居然你们这么绝,那这个赌约你们休想作罢。走……” 一声令下,车夫立马驾马离去,完全不理会嚎叫的王立忠。 “明德……” 看着李明德的马车远远走远,王立忠的心很疼,他不禁哀嚎。 “快写信去打探打探,李明德有谁做后台,我们家完了,他若是中了进士,我们一家老小都要流落街头了。”他老泪纵横,顿时感觉自己蠢得可以,这么多年竟是没看透李明德是什么人,自己这下惨了,要栽在李明德手中里。 王家和稍微乐观点,朝王立忠说道。 “爹,不急不急,这李明德不是还没中进士嘛!指不定他不能中呢!” 王立忠立即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跟个木头一样的笨,他怒声骂道。 “你是猪吗?李明德可以破格提为监生,这说明他的后台多硬,如果真是陛下是他的后台,那自然会给李明德一条出路,这么强硬的后台,是我们小小的王家可以惹的吗?你怎么这点都想不通。” 王家和立即缩着头,不敢吱声,只能任由自己爹骂了。 “老夫怎么生你这样的蠢儿子,真是气死人了。” 一旁看着的门房在心里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家李老爷在日烈下站了那么多个时辰,若是你们好好待人家,俩家人还有商量的余地,你那么作践人家,还希望人家跟你好好说话?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看到很多人半夜都在给偶投票和留言,真的很感动!各位要早点休息呀!熬夜伤身体哦!谢谢你们了! 第五十六章吹牛不犯法 赵府。 赵嫣然的闺阁内,这赵嫣然,王婉柔俩人在下棋,即便在下棋俩人也你一眼我一语的聊着闲天,真得好不愉快。 “嫣然姐姐,你知道吗?李明德那个木头,昨日竟是当众和我爹打赌,他要考进士,真是笑死人了。” 王婉柔捂嘴浅笑,精致的面容里满是鄙视之意。 “就他考进士,他连童生都不是,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来年要考一个进士,这人真是蠢得不行。真真是无知者无畏,万分可笑!” 俩人都是深闺小姐,闲来无事便常常走动,见面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彼此听,彼此好乐乐。 赵嫣然一听自然也是乐了,一双如明月般闪亮的眸子满是笑意,朱唇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藐视地说道。 “啧啧,这个人真是的,永远没有自知之明,他是不是不知道考进士是怎么回事,不然怎么这么蠢的事他也能打赌,简直是没脑子了。” “可不是嘛!他就是自信嘛!反正我也不清楚,我听我爹说的,他们都说这李明德稳输得,他都没资格考试,怎么考进士,真是可蠢了。” “哎,可怜他们李氏一族人,这可要流落街头了,真是可怜呀。”赵嫣然摇着美人扇,感叹起来:“幸好婉柔妹妹没嫁给他,不然也要跟这种人流泪街头。” “呸……”王婉柔啐了一口:“就李明德那样的人还想娶我,下辈子吧!” 赵嫣然见王婉柔一脸得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大家都看不上的人,为什么自己父亲却看上了,非觉得李明德不错,还要自己嫁给李明德。 看来自己父亲老了,眼光不行了。 她在心里感叹了一番。 晚点,她要好好跟爹说道说道,她的如意郎君,可是那晚救自己的人,若是不成,那个作《秋风词的》人也是不错人选。 一想到自己爹的想法,赵嫣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垂眸认真下棋,突得锣鼓喧天。 “镗镗……” 震天的锣鼓声伴着阵阵震天动地地喊声。 “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李明德少爷可以参加来年春闱。” 赵嫣然举棋的手瞬间僵住了,一时竟是不知道棋子往哪里放了,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王婉柔。 “婉柔妹妹,你听,外头在说什么?” 王婉柔自然也是听到的,她瞬间错愕,一时不知怎么回事,红唇轻轻一颤,不敢相信地问道。 “陛下敕李明德为国子监监生?” 赵嫣然没兴致下棋了,丢下棋子,满脸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竟是成了监生,那岂不是可以参加来年的考试,那你们王家有多少胜算?”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王婉柔瞬间笑不出来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可坐自己面前的赵嫣然似乎也不太清楚,她一时急了,忙是起身。 “我回府看看,问问清楚。” “好,你去吧。”赵嫣然点头。 看着王婉柔匆匆离去的背影,赵嫣然心里就如平静的湖面,被人丢了一块巨石,掀起了巨浪,李明德成了监生,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要去京都,而且很有可能做官。 自己看不上的人,怎地转眼变了一番模样。 李明德这样的人,竟是也有出头之日。 真是可笑了。 赵嫣然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这一辈子是不可能跟李明德有什么瓜葛的。 …… 李明德带着李宏文回府,将他送回屋里休息。 李府上下都洋溢在一片喜悦之中,李明德成监生了这是多大的荣幸,他们李氏一族还没出过一位秀才,而李明德直接被陛下破格为监生。 这样的事说出去脸上都有光。 李宏基笑呵呵地看着李宏文,一脸的羡慕。 “大哥,我们祖坟真是冒青烟了呀,出了明德这样的人才,竟是得到陛下的赏识,这就要进京都读书了,好样的。” 要知道李氏一族,全是商人,没有人考中过秀才,更没有出一位当官的人,这李明德可以说是他们这一族的王者了。 李宏文也是乐呵呵地的,一双眼眸里蓄满了泪水,他激动地点头。 “是呀,不曾想到我家明德,还能这样有出息。” 说着,他竟是哽咽了,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真的太高兴了,这可以说比自己娶老婆那日还兴奋,还开心呢! 李明德在一旁实在受不了了。 “爹,好了,好了。这样你就激动的说不出话,那将来我将公主娶回来,亦或被封为国公什么的,那岂不是要哭上个三天三夜。” 李宏文立即抬眸看着李明德。 “好小子,你怎么如此能吹,还娶公主,还封国公,老夫觉得你能把婉柔娶回来,老夫就很满足了。” “王婉柔有什么好的。”李明德连连摇头:“她那么高傲,也看不上我,即便看上我,我现在也看不上她了。” 李宏基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就使劲吹吧,反正也不犯法。” 李明德觉得这天没法聊了呀,他明明没吹牛,等到京城认识公主还不容易嘛!反正有赵鹏在,他想认识一位温柔的公主,并娶回家,可不是难事,可他们偏偏不相信自己。 罢了,罢了,不信就不信,无所谓。 “好吧,好吧。” 几人聊着天,周小多突然哀嚎着跑进来。 “少爷,少爷不好了。” 李明德闻声看去,只见周小多跑得特别急,大汗直流,他心里顿时感觉不妙,这是出什么事了。 “说。” 周小多哀嚎道。 “少爷,我们喜来楼闹出人命了。” “什么?”李明德大惊,他难以相信,自己弄得菜怎么会出事,这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有问题。 李宏文俩兄弟一听,也是惊住了,连连追问周小多。 “怎么回事?” 周小多直哭,也说不清楚。 李明德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便朝李宏文说道。 “爹你在府里休憩。儿子去看看。” “明德,你要小心啊,切莫冲动。”李宏文担忧地嘱咐李明德。 李明德平静地点头,可他心里却怒了,尼玛,这是谁这么没眼力见,竟是敢在他喜来楼搞事。他的菜不会有什么问题,怎么有人中毒,这明显的有人想搞他。 估计是有人见喜来楼生意好,眼红了来搞事。 他也来不及在多想,立即吩咐周小多。 “你去找张少爷,让他立马来喜来楼。” 周小多一脸懵地。 “张少爷?” “帝师张信之府。” “啊……”周小多这才知道,原来张子仁来路这么牛逼,他一直以为这个张子仁不过是哪家贵人,不曾想到人家这么牛逼,那喜来楼有救了。 “还杵着做什么,快去。” 周小多一溜烟地跑了。 第五十七章你别无选择 李明德驾马来到喜来楼,此刻喜来楼里外三层围满了人,众人都在小声的交谈着。 那人群中有一家人瘫坐在地,男的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小孩跪在地面上哭泣,女人匍匐在男人身上凄厉的哭喊着。 “喜来楼的菜有毒,我家相公吃了竟是中毒了。” “相公你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呀。别丢下我们母子,你若是走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爹爹……”有小孩在痛哭。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 “真是可怕,吃死人了。” “啧啧……可怜呀,这一家人好好的遭无妄之灾呀,吃个饭也能出人命。真可怕,看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来喜来楼吃饭了。” “太可怕了。” 李明德飞速下马,迅速走入人群。 “让让,我来看看……” 众人侧头,看到面冠如玉的李明德,他们一面纷纷谴责他,一面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你们喜来楼的菜有毒,这出人命了。” “这次可完蛋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李府了。” 李明德没有吭声,而是直径的往哪一家人走去,面红耳赤的方掌柜上前告知李明德。 “李少爷,我们啥也没做,就是跟平常一样做菜,忙碌,这一家人突然就中毒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在地上抱着人哭泣的妇人疯狗一样地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骂道。 “你们酒楼的菜有毒,还敢狡辩,你们昧着良心赚钱不说,竟然还下毒,你们这群人真是丧尽天良,我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残害我们。”说着她竟是哇哇大哭,情绪失控地跪在地上。 “老天呀,我们该怎么办呀,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了当家的,我们要怎么活呀!” 她的情绪渲染着气氛,一时众人都被感染了,甚至有人连连抹泪,很是同情她。 “报官,这杀人偿命,可不是儿戏。” “对,立即报官,不能让害人之人逍遥法外。” 李明德顺着声音望去,这些人情绪很激动,似乎出事的人是他们家人一样。 看到一群这样的人,李明德心里顿时明白了,这群人是一伙的,故意来闹事的。 那这个人也应该是装的吧。 李明德心里一下子有主意,他便垂眸看向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嘴角流出了白色泡沫,眼睛紧闭着,一副没有了气息的样子。 这人做戏还挺足的。 李明德在心里冷笑,若是旁人肯定被这群人坑死,但他不会,他可是来自后世的李明德,对付这些无赖,自己有的是办法。 妇人还在嚎啕大哭。 “苍天哪!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吃个饭也能家破人亡。” 一旁的小孩也在哭。 “娘,娘,爹爹他死了!” “将这李明德抓去见官,这种毒死人的店铺也砸了它,省得它在害人。” 说着一群人便跃跃欲试,要砸喜来楼。 李明德双眸微眯,冷冷看向他们。 “你们敢,这件事到底怎么样,官府自然会有决策,破坏他人公物,罪名可不小。” 百姓一听不敢砸了,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气愤地叫骂道。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赵知府相熟,赵知府自然帮你。” “对,你这个奸诈小人。休想脱罪,今日之事无人保你。” 刚刚要报官的人不再叫嚣报官了。 “听说太子在杭州,应该告到太子哪里去,让太子收拾李明德这个小人。” 这些人也是绝了,竟是想出这么阴狠的招数对付他,可以的。 李明德只是笑。 “赵知府是清廉之官,如果我李明德真的犯法,他定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徇私枉法。” “呸……”妇人啐了李明德一口:“你说得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李明德真觉得很烦,可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是女人,他更不想多费口舌,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居然官府你们不信。”他双眸微眯,扫视了围观的众人一眼,淡淡说道:“在我们喜来楼出的事,我李明德自然是会负责到底,大家都知道我医术了得,我看这位大哥还有生命特征,与其在这里吵闹,不如让我来救救他。” 妇人一时懵了,含着泪看向李明德。 “他还活着?你在骗我?” “本少爷说有办法救他,就有办法,怎么难道你想他死。” 一旁的小孩尖叫起来。 “你骗人,我爹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明德很佩服这群人呀,手段如此高明,一家人一起上,这是想把他吃得死死的,这种人真是比后世碰瓷的还可恶。 一旁的方掌柜很害怕,上前提醒李明德。 “少爷,还是赶紧溜吧,这里留老夫在此便可。” 李明德看向方掌柜,心里很感动,关键的时候,人家没有想着跑,而是想着怎么帮你,这种人真的值得一辈子用。 李明德朝他摇头 “放心吧,我有办法。” “少爷,您有什么办法?”方掌柜也看出来,这群人是故意来整事的,他说着将声音压低,仅用他们俩人可闻的声音:“这些人明显是来挑事的,他们背后有人。” 李明德嘴角上扬,笑得格外阴冷。 “背后有人,老子也不怕。” 方掌柜连连摇头。 “少爷,我们势单力薄,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会吃亏的。” “你等着看好戏。” “少爷……”方掌柜很担心,开口要止住李明德,李明德却朝他开心一笑:“本少爷很久没有乐子了,这些人栽到本少爷手里,本少爷就跟他们玩玩。” 看着自信满满的李明德,方掌柜只能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他们,但愿少爷平安无事。 妇人见李明德和方掌柜交头接耳,顿时大骂道。 “你们俩个人悄悄商量什么?不要耍花样,像你们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老天不会放过你们。” 李明德不理妇人,而是直接看向那个嘤嘤哭泣的小孩。 “谁告诉你爹死了?” “我……”小孩似乎无法回答,只能瞪着李明德:“我爹爹动都不动,自然是死了。” “那我告诉你,你爹没死。” “你骗人。” 李明德朝妇人凛然说道。 “你说你家男人吃了我们喜来楼的菜,中毒而死,那很好,我知道一个解毒的法子,效果很好,保证治百毒。” 妇人一怔,瞬间也不哭了,而是有些心虚地说道。 “什么,什么法子。” 李明德笑得妖娆。 “这个中毒的人最重要的事,就是清洗肠胃,让他还吃的毒物吐出来,那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他吃米田共,催他将胃里的毒物吐出来。” “什么!”众人皆惊,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甚至有些不服气地喊道:“你让人吃屎,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人都死了,这么做太过分了。” 妇人一听立马要吐了,可她强忍着恶心,厉声反驳李明德:“不行,我丈夫已经死了,你还这么作践他,你简直不是人。” “这个可由不得。”李明德沉着一张脸,怒道:“你既然说他死了,那我请仵作来当场验尸,你说我们喜来楼的菜有毒就有毒,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么多人都吃了,就你丈夫吃了有事,本少爷怎么觉得是故意来找茬的。” “你……” “你什么你。你就这二个选择,要么请仵作当众验尸,开肠破肚,要么就听我安排,我帮你救他。” 李明德气势迫人,一步一步地逼近妇人,双眸冷若如霜地盯着她。 “你别无选择,既然你说他在喜来楼出事,那我们自然要彻查到底。” …… 谢谢诸位的支持! 继续用你们的票票砸偶吧! 第五十八章一场误会 妇人触碰到李明德的目光,被他阴冷的目光骇住,妇人心里不禁一颤,整个人不自觉地打抖索。 妇人在心里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李明德很好欺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怎么这一次他竟是如此吓人,犹如地狱的魔鬼,令人不敢直视。” “我……”妇人说不出话来。 李明德觉得她也不需要说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她转圜的余地吗? 休想。 因此,他冷冷笑了笑。 “方掌柜,给他喂米田共,洗胃。” 围观的人立即后退几步,粪便给人吃,他们想到都要吐了,可他们却不能干涉,毕竟李明德说得在理。 在说那妇人都不吱声了,他们管什么闲事,因此众人只是看热闹,不吭声了。 方掌柜听从李明德吩咐,很快从喜来楼茅厕里找来了米田共。 众人赶紧捂鼻子后退,如果不是想看结果,他们几乎要跑了。 李明德此刻很淡定,并没有像众人那样捂鼻子,大袖一挥。 “喂他……” 方掌柜和几个小厮立即给躺地上的男人喂粪便。 方掌柜立即捏开男人的嘴,给他喂粪便。 男人叫陈司,住在城郊,虽然距离这都城不过五里路,但他对李明德事也有所耳闻。 当有人找到他,要他来喜来楼闹事,陈司便想到这个法子,他向郎中要了点药,能让他面色苍白,更能让他口吐白沫,陷入晕厥状态。 此刻有一股臭臭的味道入喉咙,恶心得他几乎要窒息了,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几个人在给他喂东西,他立即坐了起来,嘴里臭得他直呕吐起来。 “爹爹……” “相公……” 妇人和小孩立即大喊他。 然而陈司直感觉自己要死了,这个味道不对呀,恶心得他胃里翻腾不已,翻江倒海的难受,即便小孩老婆唤他,他也不理,捂着喉咙剧烈地吐着。 “醒了吗?”李明德冷眯着眼眸凝视陈司:“给他喂水。” 方掌柜等人立即抓住陈司给他喂水。 陈司嘴里,胃里难受的不行,自然不肯。 “老子自己来,老子自己能喝水。” “不行,你中毒了,需要本少爷来安排,省得你再中毒。” 陈司一听,这人就是李明德呀,因此忍住痛苦,推开方掌柜,故意在地上打转。 “哎呀,老子好难受。” “难受吗?”李明德冷笑。 “老子要死了,要死了。”陈司耍赖。 “那本少爷看你体内的毒物还没吐出来,方掌柜,继续给他喂米田共。” 陈司一听,瞬间忍不住了又继续剧烈地吐了起来,他在心里叫苦,我说怎么这么臭,这么恶心,原来是给老子吃米田共,要死了,这个会死人的。 陈司匍匐在地,拼命抓喉咙,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方掌柜还看什么,继续给他喂,让他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陈司要哭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死了,难受的要死了,他欲哭无泪了,忙是摇头。 “李少爷,我好了,我没事了。” “你不是吃喜来楼的东西中毒了嘛!”李明德忍住恶心,一步一步走到陈司面前:“本少爷得看看你吃了什么,顺便找出来,让大夫验验,你吃什么中毒了,这样也好大家整个明白。这样不明不白的,搞坏喜来楼名声,你觉得你没吐出来,本少爷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冷若寒霜,格外渗人。 陈司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痛苦地抬眸,对上李明德的双眸,一双阴鸷鸷目光犹如地狱阎罗,摄人心魄。 面对这样的李明德,陈司内心防御彻底崩溃,他怕得要命,直接哀嚎起来。 “李少爷,小的没中毒,没中毒,是小的自己打小的病,贱内她不懂事,乱说的。” “是吗?” 妇人见自己男人怕得要命,不禁也害怕,忙是跪在李明德脚下。 “我乱说的,我以为我相公中毒了,我不知道他打小有病。” 围观的众人见状,纷纷谴责陈司夫妇。 “什么事,你们这俩人冤枉人,真是的。” “耽误我们吃饭,以后这种人我们少理。” “赶紧将他们撵走,看着就恶心。” “呸……” 李明德给方掌柜使了一个眼色。 方掌柜立即命人收拾干净。 喜来楼的菜没毒,围观的人自然一窝蜂的往喜来楼里头抢位置,他们本来就是来尝美食的,被陈司他们一闹,顿时吓得不敢吃了,此刻事情搞明白了,自然不想在看热闹了,还是赶紧霸占到位置要紧。 一时众人散了,吃饭的吃饭,排队的排队,只留陈司一家人狼狈地坐在地面上。 李明德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司。 “说,听了谁的安排。” 陈司收了钱,自然不敢透露人家的信息,只能摇头。 “李少爷,这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他正说着话,却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冲来。 “是谁,谁敢来砸喜来楼,本少爷和他拼了,连本少爷张子仁的店,你们也敢来闹事,找死!” 阳光下张子仁带着一群小厮气势汹汹地冲来。 陈司彻底懵了,喜来楼跟张少爷有关系,这个是张少爷的店?那他怎么没听说,李府的人也没说呀。 妈呀…… 完蛋了…… 这个李明德真是深藏不露,竟是和张子仁少爷混在一起,而自己还傻傻的来闹事。 这后台这么强,自己没活路了。 完了…… 张子仁带着一群血气方刚的小厮来到李明德跟前,怒道。 “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来这里闹事,本少爷弄死他。” 李明德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自己看。 张子仁顺着李明德目光看过去,见陈司一身脏兮兮的,顿时反胃了,手指着他。 “就这个蠢货?” 他大手一挥。 “给本少爷揍他。” 语罢众小厮便围住陈司一家人,准备揍陈司。 “张少爷饶命呀。”陈司发出哀嚎声,下体一暖,瞬间双腿湿了,一股骚味四溢。 “爹,你裤子怎么湿了。”小孩不解地问道。 妇人连忙捂住小孩的嘴,颤声道。 “饶命呀,饶命呀,都是贤任楼的老板指使我们做的,不关我们事。” “你别胡说。”陈司顿时无语了,却无能为力:“李少爷,你别听她胡说,这是小的自小的病,和他人无关系。” 李明德得到想到答案,便朝张子仁正色说道。 “这个家伙,刚刚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现在要揍得可不是他。” 张子仁大手一挥,众小厮便站在一旁,等待命令。 “你怎么教训他的?”张子仁很好奇,不由追问李明德。 “给他喂了点米田共。” “米田共……咳咳”张子仁直接吐出来了,这个太恶心了,不过这种整人的法子,貌似很解气,这人活该呀,落在李明德手里,还能舒服,这比挨打还痛苦。 李明德站在阳光下,一脸严肃地盯着陈司看,一字一句地顿道。 “看在你老婆孩子份上,这次饶你一命,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以后不许再做了,不然你迟早丧命,你儿子也到了读书的年龄,若是不学好,将来也会跟你一样,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那么你们世世代代都如此,你也不觉得可悲嘛!” 妇人流下泪来。 “李少爷说的对,谢谢你饶他一命,你的恩德,我们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 虽然陈司在喜来楼闹事,可是这并非他本意,为了生存,自然是各种事情都做,这就是这个时代底层人的悲哀,李明德很明白如果自己不上进,自己将来也会如此。 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时刻努力着,准备着。 李明德在心里感叹一番,便说道。 “你们走吧!” 陈司在婆娘地搀扶下起身,一家人相拥着离开了。 第五十九章才子学子来单挑 目送陈司一家离开,张子仁却有些不明白李明德意思,他不禁看向李明德,一脸不解地问道。 “李兄,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 李明德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张子仁,叹息着说道。 “陈司固然可恨,但欺负老弱妇孺算什么本事,我们现在主要做的事是将背后的黑手,张老板揪出来,其他的点到为止。” 张子仁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个老张,竟是敢与我作对,我有他好看。” “没事,我有办法。”李明德淡淡一笑,便朝张子仁招手:“你过来!” 李明德附在张子仁耳边小声地说着,张子仁听了不住地点头。 …… 李明德回府,贤任楼的张老板对喜来楼有了兴致,肯定还会再次下手,他已经想到一个完美的计划,就等张老板入坑,这样自己便可以将他一网打尽。 他要让张老板不敢再对喜来楼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想到这些,李明德不由头痛,终于明白人红是非多,这个能赚钱的东西,也很多是非,毕竟眼红的人很多。 刚回府,李宏文就寻到李明德。 “明德,那个你大姨母带着婉柔来了。你去看看。” 大姨母? 李明德心下困惑,从前这个大姨母可不愿见自己,估计觉得自己丢她的脸,而今却来寻自己,她这是要做甚? 思来想去,李明德便有了主意,他很坚定地朝李宏文摇头。 “不见,不见。” 李宏文一惊,一双眼睛瞪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大姨母来见你,你躲着不见像话吗?而且婉柔也来了,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婉柔的,怎么这一次就不愿见人家?” 李明德一脸不开心地说道。 “爹,我说过我不喜欢她了,我也不会娶她,我以后是要娶公主的人……” 话还没说完,李宏文已经气得不行,直接抬手就往李明德身上拍,李明德眼疾手快地闪躲,李宏文气得直捂胸口。 “你个傻小子,人家送上门来了,你不要,非想着娶什么公主,我们这种人家能娶到公主嘛!你就做白日梦吧!” “切,我宁愿做白日梦,也不想娶她。” “你……”李宏文拿手指着李明德,却发现自己词穷了,只能连连叹息:“臭小子,错过了,你就后悔去吧!” 李明德一脸不在乎地笑了。 “错过就错过了,无所谓!” 李宏文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李明德。 “到时候你可别哭!” 李明德朝他咧嘴笑。 李宏文他是拿自己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捂着胸口叹息,这傻儿子,以后可别后悔,到时候老夫可不帮你。 李明德从府中出来,便直接去了城西,装修已经差不多了,很快便可以营业。 李明德一到城西,这李宏基等人便兴致冲冲出来了。 “明德,明德,你看二叔不错吧,一刻都没停,一直在监工。” 自从大家知道这城西的钱是赵鹏出的,他们心里乐呵呵的,觉得这赵鹏就是个傻子,花冤枉钱。 所以呢,李宏基等人便乖乖地监工,不再缠李明德,反正不是自家的钱,无所谓,随便折腾吧。 李明德在城西的店铺看了一圈,所有的一切都是按自己吩咐的那样做的,因此他很满意,朝李宏基点头。 “二叔,这件事办得不错,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办。” 李宏基立即拍着胸脯保证。 “什么事,二叔一定帮你完成。” 李明德从袖口取出了名单,递给李宏基。 “你照这名单抄一份,将我的名帖送他们府上去。” 李宏基垂头一看,有很多看不懂,一旁的李七公便凑上来。 “旺天龙,赵宾生……” 一念,李七公立即发现不对,这可都是南都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通,在认真一看下面的注文。 “请诸位才子,学子来城西喜来楼一聚,琴棋书画我李明德和你们比试一番,不来者就自动认输。” 李七公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明德,你你……” 李宏基也明白过来,他立即大叫。 “明德你是要做什么,他们可都是大才子,你竟是给他们下挑战书,你要挑战他们?你能行吗?” 自己家李明德什么德行,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清楚得很,这种方式稳输的。 怎么可能赢呢? “不行,不行的。”李七公连连摇头:“你肯定赢不了,何必呢!这不是哗众取宠嘛!让人笑话你。” 李明德却不听,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都没比试,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行?废话少啰嗦,快去送吧,日子已经选定了,就在三日后。” “三日后?”李宏基面上的肌肉抽了抽:“你让他们来跟你比,他们把你打的落花流水,那有什么意思呢?” 李明德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什么都会,放心都不会输。因为前面一直说大话,弄得大家对他特别反感,他便换一种方式,他朝李宏基笑道。 “输就输,但是可以让喜来楼的生意从此爆火,没什么不可以。” 李宏基等人也无法理解这种营销模式,一时懵的,一群人彼此面面相觑,似乎在说:“完了,这明德又要闹笑话了!” 李明德见李宏基等人错愕,忙是挥手。 “快去办吧。” …… 李明德要挑战南都才子学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全南都百姓一阵哗然,这李明德太自信了,不过是被陛下破格敕为国子监监生,他就这么的目中无人,大张旗鼓的要挑战南都所有才子学子。 “哎,这李明德真是自不量力,还没去京都读书呢,就想着挑战南都才子!” “这家伙肯定稳输,不用提了。” “到时候我们去看看热闹,看看各位才子的佳作也是不错的。” “对,不错!” 街头巷尾到处在传,赵嫣然与王婉柔一同逛首饰,挑得正尽兴,便听到众人在说李明德要挑战南都才子的消息。 “哼……”王婉柔嗤之以鼻,想到昨日李明德没见自己,她的心里很糟糕,可她高傲的尊严告诉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情绪表露,此刻听到消息,便冷冷说道。 “他都还没进京都读书,就想挑战南都才子,他也不怕自己丢人。” 赵嫣然心情却愉悦了,这李明德虽然犯傻,但是却帮了自己的忙,南都才子都来比试,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见识见识,指不定自己可以找到作《秋风词》的人。 她便抿唇一笑。 “我们到时候也去看看吧,反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南都众才子的风采,也是不错的。” 王婉柔冷笑。 “只怕人家都愿理会他,我们去指不定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在哪里哭泣,可见不到别人。” 赵嫣然一惊,不由连连自嘲起来。 “也对,我怎么这么傻,指不定人家都不愿理会李明德。” 这掌柜的一听不由插嘴道。 “那天一定会很热闹,而且这个李明德肯定会输得很惨,据说他在战书上写着,不来者,算主动认输。这些有才华的读书人,可都是有傲骨的,这样被李明德羞辱,他们自然是要来跟他比试比试,老朽呀,就等去城西看热闹了。” “呀!”赵嫣然诧异:“这李明德还真很大的胆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嗯!”掌柜的捋着胡子,不住地点头:“那场面可想而知,不仅仅是南都才子,所有的读书人都会来,这可不亚于一场盛世,想想所有读书人齐聚一堂,那可跟放榜一样的热闹。” 王婉柔轻蔑一笑。 “那李明德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时候看他怎么哭!” 赵嫣然没心思听王婉柔说什么,她的心此刻犹如春风荡漾,她似乎看到希望,全南都的读书人,那自己指不定可以遇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想到这些,她感觉自己黑沉沉的世界照进了一道光。 “那我们到时候去看看吧。” “嗯。”王婉柔不住地点头,她还以为赵嫣然和自己一样的同仇敌忾,却不知道赵嫣然有别的心思。 …… 很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谢谢每日给偶投票的人,真的很感谢你们。 看到很多人骂偶,对于那种无缘无故就骂偶的留言,偶都会删掉,如果觉得偶写得不好,可以提意见,但是麻烦你们放尊重点,不许出言不逊。 偶删掉那些骂的留言,是偶不想吵架,看到那种骂偶的留言,偶就想怼回去!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偶能理解大家的心态,但是请嘴巴干净点!没人告诉你们宁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女人嘛! 第六十章自不量力 旺天龙,赵宾生可是南都的大才子,远见闻名,接到李明德帖子的时候,俩人正在书院湖中的凉亭里对弈。 微风徐徐,俩位儒雅书生衣袂飘飘。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凉亭倒映在粼粼水面之中,秀美的景,俊秀的公子绘成一幅画卷,美好而又绝世。 声声叫喊打断了这美好的画面。 “少爷,少爷……”书童踉跄地跑进凉亭。 旺天龙不由皱眉,一张白皙如雪的面容里荡漾起不悦,很不耐烦地呵斥道。 “鬼叫什么,没见本少爷正与赵兄对弈吗?” 书童喘了一口气,便大叫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那个李明德给你送来了帖子,说是要和少爷你比试比试,邀请少爷去城西比试呢!” “谁?”旺天龙侧头惊愕地看着书童。 书童噗嗤噗嗤地喘息,而后再次重申一遍:“李明德……” 李明德方圆三十里都出了名的,旺天龙自然也是知道李明德这个人,也知道他的事迹,所以一听旺天龙便乐了。 “这个李明德又要做甚,有啥好笑的事,说来听听,本少爷跟赵兄乐一乐。” 敢情这旺天龙是没明白过来,书童很认真大声说道。 “李明德他要跟少爷你比试……” 旺天龙举棋的手竟是僵住了,目光死死地看着棋盘,一瞬间整个凉亭似乎静止了一般,无声也无人说话,良久良久,旺天龙“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哈哈……” “哈哈……” 赵宾生几乎和旺天龙地动作一致,他也昂头笑了起来。 “这人傻了吧,竟是敢跟我比试,他最近不追姑娘了,热衷读书了吗?”旺天龙一脸不屑地嘲讽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敢写帖子给本少爷,他不是傻了,就是魔症了,这李明德肯定是疯了!” 赵宾生笑得一张脸都红了,在明媚的光线里他是那么的自负和高傲,于是他一面笑一面说道。 “天龙兄,这是我长大以为听过的最好笑的事,李明德他什么德行,他自己心里没数吗?竟是敢写帖子来挑战你。”他手指着自己的头,轻蔑地道:“依我看李明德他脑子有问题,这种人我们不要理会。跑去跟他比,真是跌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就当做不知道。” 旺天龙觉得赵宾生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是谁,可是南都出了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己若去和李明德计较,那自己才丢脸呢,还是不要理会李明德。 这般想来,旺天龙连帖子都不看,便吩咐书童。 “好了,本少爷知道,这种傻人不要理会他。” 书童见他们笑,举着帖子说道。 “帖子上头写着,若是不去比,就当少爷你自动认输。” “什么?”旺天龙惊得跳了起来,这李明德脸皮太厚了,如此下贱的阴招,他也想得出来?这是逼着自己去跟他比,这人怎么能如此贱呢! 简直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了。 旺天龙叫了起来。 “这李明德太过分了,逼本少爷去和他比,这人想做什么,真是不要脸了。他觉得自己是谁,和本少爷比才艺,他肯定知道本少爷不屑跟他比,所以才出这种阴招,真是够贱得。” 赵宾生站了起来,一副力挺旺天龙的样子。 “比就比,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让他以后不敢在招惹你。” 正说着话,书院里的几个学子结伴而来。 “赵兄,旺兄,你们在此,我们可寻到你了。” “出大事了。” 旺天龙心里正堵得慌,一听到出大事了,心情更加的烦闷呢,便看向几个匆匆而来的学子。 “什么事?” “你们接到李明德帖子了吗?我们都接到了,他竟是要和我们比试,还说我们不去,就算甘愿认输。” “赵兄,你们应该也有的,书院里人人都有李明德的帖子,他要和我们所有人比试。” “什么?”赵宾生,旺天龙一惊,他们还以为只有旺天龙有,原来书院里的每个人都有。 “这可怎么办才好,李明德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跟他比,我都觉得面上无光。” 书院里的学子对李明德或多或少都有了解的,跟李明德这种比试,他们都觉得丢人,觉得自己掉身价,赢了也没意思。他们大可不理会,可李明德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是如此犯贱,他们若是不去比,便算他们认输。 去你娘的! 他们可是这个书院的代表,更是南都读书人的脸面,他们要是认输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这个怎么行? 旺天龙刚刚还为自己无法拒绝李明德而气得心疼,此刻见学院里众人都有李明德战贴,顿时乐了,他大笑。 “居然李明德非要跟我们比,那我们就跟他比比,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对,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学子们纷纷附和。 “这人如此下作,我们要狠狠教训他,省得他不知羞耻,还给我们写战书。真是,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这话什么意思呢,就是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古今的道理,就像穿着衣服的牛马一样,读书人如果不知道廉耻,就如同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猪狗一样。 因此这句话的通俗说法就是猪狗不如。 这骂得也够狠了! 赵宾生这时也很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有一封这样的战书,只不过是书童还没他送过来,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是为了金榜题名,为了扬名天下,可不是被人这样拿来羞辱的。 李明德那种不学无术,就知道追着女人屁股后面跑得人,找他比试,这传出去多丢人哪! 他的心在颤抖,没什么比羞辱他的才华更让他心痛了。 “这个自不量力的愚蠢东西,那我们就一起去,让李明德输个心服口服,让他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容易惹得。” “对,我们书院所有人一同去。” “最好那天让他哭,让他知道我们是不可以随便惹的。” “对。”他们异口同声,声势壮大。 第六十一章请君入瓮 李明德让李宏基等人发自己名帖给南都才子学子们,他可从来没想到旺天龙等人会气得吐血。 在李明德的心里,无论怎么样,他现在在南都算不上豪族,但好歹经过瘟疫这事,他也算小半个名人,跟他们比起来也不差,他们好歹也能接受吧! 而且他也是有学问的人,他与旺天龙等人切磋,切磋,没什么大碍,顺便他也可以看看这个时代学子的水平,这样他才知道自己考试的时候,该写什么文章。 李明德有自己的打算,却并不知道,原来众人觉得跟他比试是丢人,是他们人生里的耻辱。 这些李明德不知道的,他和张子仁忙着对付张老板。 连续多日的晴天,南都城都要干涸了,老天也许听到百姓的祷告,竟是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整个南都城湿哒哒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泥土味。 李明德撑着雨伞,雨水溅落在地,地面很快积起水洼,雨点打落水中,荡漾起无数涟漪,李明德双脚踏入水中,走在街道上,与张子仁汇合。 今日他们俩人都乔装打扮,去贤任楼。 见到张子仁的那刻,李明德很震惊,一脸错愕地看着面色犹如戏子一样白的张子仁。 “我叫你乔装打扮,是扮得丑点,就是让平常的人认不出你来,你怎么打扮得跟个小白脸似的。” “有吗?”张子仁连连往地面上的水洼里看,想从倒映里看看自己的样,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忙是擦脸:“哎呀,妈呀,这是我吗?我不过是和管家说弄得白点,谁知道他给我弄成这样。” 李明德受不了,用手直接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将粉抹去大半。 “这样好多了。” 张子仁此刻才认真瞧李明德,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定格在李明德下巴的胡子上。 “你这胡子哪里来的。”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白眼。 “自然是戏班里买来的,还像你一样,傻不拉几的,让管家给你整成小白脸。” 张子仁不禁连连挠头。 “李兄,怎么感觉你比我聪明。” 废话,那还用说嘛! “你别想那么多,走了。”李明德推搡着张子仁前进。 不一会儿,李明德同张子仁便到了贤任楼,相对喜来楼的热闹,这贤任楼饭点时间竟是空无一人,掌柜的和活计都在哪里打瞌睡了。 此刻见李明德,张子仁俩人进来,便激动地上前迎接。 “客官,就您二位嘛!” 李明德拿眼悄悄打量着四周,这个贤任楼很中规中矩的装修,没什么花样,和他以前在平常电视看到的酒楼差不多样,没什么区别。 “来,我们要一个包间。” “好类,一个包间,来这边请。”活计在前头引路,李明德张子仁在后头跟着。 “要最好的那间。” “好,好……” 李明德派人打听了,这张老板平时没啥事做,天天都在店铺里闲着,这种无所事事的人看到别人生意好,心情自然不舒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便想着怎么搞破坏了。 听到声音的张老板立即出来,最好的包间,那价格不菲,这可是金主上门了,他们贤任楼好久没做过大生意了,每日贤任楼里里外外都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呀。 张老板很慌呀,听到声音自然是亲自来迎接了。 “二位客官,老朽是酒楼的老板,来,来……”张老板笑呵呵的,满面春风:“来我们贤任楼你是来对地方了,要什么菜,你直接和老朽说,菜肴保证合你胃口。” 看到一脸横肉的张老板,李明德就很想揍他,就这傻子眼红喜来楼生意好,派陈司搞破坏,双手微微一抬,很想给面前的人一个耳光,可理智告诉他,不急这一会,这贪心的人迟早会落在自己手里的。 因此李明德将心里的怒火压制住,一脸平静地跟张老板走。 李明德,张子仁进了包间,一张圆桌放中间,四边放着胡椅和几案,屏风摆放在四边胡椅的后头,将圆桌围城了一圈,墙面上挂着仕女图,李明德看了看四周,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你这里倒是雅致,很适合我们谈天喝酒。” 张老板笑笑。 “这是自然的。” “把你们店里招牌菜都上吧。”张子仁朝他摆手:“行了,没事了你走吧!” “好。”张老板连连点头,正欲转身离开,便听到李明德说道:“张兄,你说喜来楼的秘方藏哪里?” “虚……”张子仁手放在唇角,一副严谨的样子,生怕别人听去一般,犀利的目光落到张老板身上:“喂,你怎么还不走。” 张老板听到喜来楼便来了精神,他不禁朝着李明德,张子仁俩人连连点头,下一刻他便出去了。 可他并未走远,而是将耳朵贴在墙上听。 李明德也知道张老板会偷听,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给他下套的,因此李明德给了张子仁一个眼神。 张子仁便扯开嗓子,大声说道。 “这种事不要到处乱说,我也听我亲戚说的,他不是在喜来楼做活计嘛!据说喜来楼的独门秘方藏在酒楼的后院。” “什么独门秘方,弄得满城人都跑去哪里吃饭,你看看这贤任楼这个时辰了,一个人也没有。” “哎呀,谁让他没有独门秘方呢,喜来楼的独门秘方就是哪个什么辣椒,据说那些辣椒都堆放在酒楼的后院里,只要放了这红红的辣椒呀,这菜就能变得好看又好吃。” “那你亲戚怎么不拿点出来卖。” “这个呀,他也想,可是白日里大家都看紧,不好动手,到时候晚上的时候可以去拿点出来。” “那我们派几个人拿出来,我们也去开个酒楼,那岂不是发财了,据说喜来楼现在日进三十多两,如果我们也有这个秘方,那我们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嘘,小声点。这种事,你可别乱说,在说这种偷秘方的事,能派别人去,自然是自个去咯!” “也对哦,若是派别人去,他拿了不给咱怎么办,今夜下雨我们无法动手,等过几日天晴,我们在动手。” 张老板在外头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下不由一惊,好家伙这些人要去偷喜来楼秘方,他顿时灵机一动,今夜下雨?那这下雨天不是最好下手,到处湿漉漉的,行动不便,没人傻到大雨天去偷东西,自然这看守的人便放松了下来。 而且这下雨天,到处都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谁。 思此,张老板不禁在想,这俩个蠢人哪!竟是不知道下雨其实更好行动,他想着肥硕的面容上荡漾起得意笑容,全天下还自己最聪明了。 这张老板很激动,喜来楼的秘方呀! 哎呀…… 自从喜来楼出了什么火锅,还有那一系列的菜肴,自家这个贤任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惨淡到无法直视,每日门可罗雀,几乎没有一个人来光顾,若是可以,自家有这样的秘方,岂不是可以和喜来楼一样的日进三十两。 那感情好呀! 张老板激动地搓手,可以说到激动万分的地步了。 第六十二章贪心之人 李明德与张子仁在贤任楼吃了一顿饭出来,雨依旧在下,滴滴答答的雨珠洒落,俩人各自撑把伞走在清冷的街道。 “自从吃你创出来的炒菜,我真是吃这些菜都想呕。”张子仁一直跟李明德吐槽:“难怪南都城的老百姓都喜欢上喜来楼吃饭,就连我爹也整日念叨喜来楼的菜好吃。” 李明德没听张子仁叽叽歪歪的在说什么,而是很认真地告诉他。 “你该准备准备了。” 张子仁往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敢开口说。 “这张老板会上当吗?” “自然的。” “为什么?” “因为他贪心,这个世上往往害死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贪心。”李明德很认真给张子仁分析:“像他这种贪心的人,自然是想越快得到越好,而且今夜下雨,他认为今夜行动就佳,夜黑路滑视线模糊,即便被人撞见,隔着雨帘,大家都看不清楚,不敢乱说是谁,毕竟这个关系到一个人声誉。” 张子仁连连点头,似乎觉得李明德说的有道理。 “张兄,我咋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头脑。” 李明德真的不想吐槽张子仁,只是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快去准备吧,我们等着瓮中捉鳖。” 张子仁昂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黑云压城,他不禁在心里嘀咕,这样糟糕的天气,张老板真的会动手,他咋感觉有些不可能,不过呢,即便李明德说这张老板今夜会动手,那自己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回府准备! …… 傍晚时分,张老板早早地吩咐掌柜的,小厮们晚点打烊,最好能整夜不闭店门,然后他便上楼了,他瞧好时机,趁人不注意,便从二楼爬了下去。 雨仍旧在下,淅淅沥沥的没停。 张老板也不带伞,捂着个头便直接冲进了雨里,很快便到了喜来楼。 夜色已经黑了,一盏盏灯笼高悬在屋檐下,红晕的光线将喜来楼里里外外照的通明发亮。 即便是下雨天的夜,也有人在排队等着吃饭。 这人声鼎沸,喧闹的场面跟贤任楼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喜来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自家的贤任楼人影都没一个。 这张老板心好痛呀,这该死的李明德弄出的秘方竟是如此好,抢了他的生意,在这么下去,他们贤任楼就要关门大吉了。 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张老板在心里反复地提醒自己,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改变贤任楼的状况,于是乎,他找了一个好藏身的地方躲起来,双眸盯着喜来楼看,见迎来送往的方掌柜,他心里火呀! 这个方掌柜从前见到自己跟一条小狗一样的,摇头摆尾,如今自己要去吃顿饭,这方掌柜竟是让自己排队。 张老板心里火呀,今夜就终止你们喜来楼的生意,将来我贤任楼也有这辣椒,看你们还怎么在我面前得意。 …… 李明德与张子仁在后院长廊里等待。 张子仁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地,显得很不耐烦。 “李兄,你看这么大的雨,这张老板会来吗?” “自然会。”李明德郑重地点头:“让你的人隐蔽好,晚点我们一道走,然后从后门折回来。” 张子仁很不解。 “这个张老板一个人,不会带帮手,他不会看见我们回来吗?怎么感觉你说的张老板跟蠢货一样的,这狗贼能派出陈司来搞乱,不至于这么无脑。” 李明德觉得张子仁很躁舌,不禁连连摇头。 “你听我安排就是了,我们做好万千准备,不管今夜怎么样,他一定会来的,你就信我这一次,你这样叽叽歪歪的,很吵人。” 张子仁却没领会李明德意思,一副打破砂锅问底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不合理。” “你若是要去做坏事,要到处告诉别人嘛!自然是没人知道最好,若是被人知道了,把你出卖了怎么办,自然是一个人行动最方便,而且这个时候张老板一定要躲在店铺前头,看我们喜来楼留谁把守。” 张子仁点头,李明德解释了一遍,他终于心服口服了。 李明德被他烦死了,一下都不想再理会张子仁,只好跑出厨房帮忙,让张子仁一个待会。 …… 夜越来越深了,周遭也越来越黑了,街道上的人烟也越来越稀少了,喜来楼吃饭的客人也逐渐离去,一日的喧闹趋于平静。 张老板不知自己躲了多久,终于见喜来楼的人渐渐散去,他在心里吐槽,这些人再不散去,他要睡着了。 突得张老板看见几个人出来,灯火朦胧,他看不太清楚,但是见他们上了马车,张老板心里大概有个数,这个应该就是李明德吧! 张老板虽然不识得李明德,但是听闻过李明德很多事迹,想到这些张老板很不服气呀,就李明德这种天天犯魔症的人,也可以如此优秀了,将喜来楼打理的井井有条,将这步入关门大吉的酒楼救回来。 哎…… 这李明德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今夜自己将这运气转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的贤任楼也突破瓶颈。 等李明德走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张老板才出来,此刻喜来楼已经打烊了,街道上灯火朦胧,空无人烟,雨依旧在下,水洼倒映出他孤单的身影,他一个脚步踩上去,无数涟漪圈了起来。 在喜来楼转了一圈,张老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自己应该就爬墙上去,反正这种雨夜一个人也没有,此刻他浑身湿哒哒的,他也不在意,便直接到了喜来楼的后门。 喜来楼后门没有烛火,一片灰暗,几乎看不清人影,伸手不见五指。 张老板摸索着前行,他记得这附近有几颗树,自己可以顺着树爬上去,然后在跳下去。张老板在南都生活了一辈子,对每家每户的建筑,植物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李明德和张子仁躲在喜来楼后院的石桌底下,天空下着雨,他们一身很快湿了,空气也很不流畅,这张子仁可是花花公子,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种苦,很快就受不了了,小声嘀咕。 “李兄,我看着张老板不会来了。” “嘘……”李明德朝他做了一个噤声地动作:“你听。” 张子仁便屏住呼吸来听,耳边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一股窸窸窣窣的声音,张子仁一惊,顿时捂住嘴。 “有人在爬树。” 尼玛! 张子仁在心里大骂,还真敢来偷东西,这家伙不要命了! …… 大家继续投票呀,谢谢!今天有事一大早就起来更新了! 第六十三章还有活路吗 夜漆黑如墨,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 这张老板没撑伞,也没用任何东西遮雨,在这样的雨夜张老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树枝上,又顺着另一颗树下去,来到了喜来楼的小院。 小院之中挂着灯笼,不过只有几盏灯笼亮着,光线很是昏暗。 雨势渐大,这张老板全身湿了,动作也因湿漉漉的衣裳很变得迟钝和笨重,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继续进去。 到了石桌附近,张老板眯着眼四处看,借着微弱的光看,远一点的东西并看不清楚,他一面看一面在嘴里不停嘀咕着。 “不是说这个辣椒在小院,怎么不见呢!” 张老板想点火,可想到这喜来楼还有人看守,他便蹑手蹑脚地往后厨去,很快他便发现了李明德口中的辣椒,一颗颗红红的辣椒串在一起,像一条大面筋一样的挂在后厨房檐下,这唾手可夺的辣椒在雨夜里泛着光泽。 张老板很激动,整个人呼吸都不畅,兴奋地要跳起来了。 “发财了,发财了,有了这辣椒,贤任楼有救了。”他一时头都晕了,根本也不看四周有没有人,而是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直接就去扒挂在房檐下的辣椒。 张老板闻着辣椒的香味,他就像闻到金钱的味道,鬼迷心窍了。 张老板扯下了一串辣椒,抱在怀里,正兴奋,突得四周亮了起来,他陡然发现眼前蓦地出现了好多人,个个举着火把将他围住,火光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张老板。”李明德从人群中出来,一双阴沉的眼眸冷冷盯着他看:“你可知偷盗是什么罪名。” 张老板心咯噔一跳,整个人都无措了起来,一张老脸在光晕里格外通红,不管怎么样,张老板在南都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竟是被众人抓到他偷盗,这真是连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因此他忙是捂着脸蹲下,不让李明德等人看。 “你们认错人了,认错了。” 李明德上前一把将张老板揪了起来,他已经忍这个张老板很久了,竟是敢找人来惹事,简直过分了。 大家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靠本事吃饭,公平竞争,可这张老板财迷心窍,竟是用阴损的招来搞自己。 这令李明德不能忍,他将张老板拎了起来。 “张老板,我们怎么会认错。” 张老板此刻整个人站了起来,这会他仔细辨听声音,陡然觉得甚是熟悉,蓦地抬头,火光之中一张清逸俊雅的面容,此人怎么如此眼熟。 “怎么下午我们才见面,张老板就不得了吗?” 张老板猛地睁大眼眸,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人不就下午在贤任楼吃饭的家伙吗?他是谁,怎么会在这,一时张老板很懵逼,可见李明德穿着打扮,还迫人气势,他心里便有底了。 “李明德。”张老板叫唤出来。 李明德朝他淡淡一笑。 “张老板,你出阴招算计喜来楼的时候,你应该也想到自己会被算计的一天,别告诉本少爷,你不知道善恶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张老板立即明白了,这是李明德给自己下得套,可怜他还完全没察觉,竟是自己一个悄悄地跑来喜来楼偷秘方,还以为自己能成功,原来他娘的,只是一个陷阱。 “李少爷真是厉害呀。”张老板微眯着眼睛眈眈地与李明德对视。 李明德沉着一张脸,双眸微眯恶狠狠地瞪着张老板。 “这都是跟张老板学的,我李明德向来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张老板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从没想到人人口中相传的傻子竟一点也不傻,竟是如此高明的手段,知道先请君入瓮,然后一个瓮中捉鳖,让自己无处可逃。 可他不服呀,他在南都生活了一辈子,贤任楼在他手里风生水起,眼看着就要将喜来楼打垮了,可偏偏李明德创出了新菜,让他门贤任楼没一丝活路。 想到这里,他不禁流下眼泪,痛骂道。 “李明德你这卑鄙小人,你这么对我,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不仅仅没给我活路,还将我骗到喜来楼来,你简直就不是人,猪狗不如的东西。” “啪……”李明德抬手就给张老板一个巴掌。 张老板那么壮硕的人,竟是扛不住,一个踉跄撞到墙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还有脸来骂我。你挑唆陈司来喜来楼闹事,说我们喜来楼的酒菜有毒,你想过这个后果没有,杀人偿命,你不知道吗?你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你可以为了自己的私立,不顾我们李府几百口人的生死,如今你竟敢大言不惭。你这个颠倒黑白,不知悔改的老鬼。” “啪……”李明德又给了张老板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力道格外重,张老板顿时被李明德打晕了,俩眼直冒星星,嘴角哆嗦着:“你这个贱狗,你打老夫。” 李明德冷冷注视着张老板,心里一点也不解气,这种人,他也是服了,明明他先害人,到头来,却能怪别人,真是贪心的人没有良知。 报复这种人,李明德都觉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张兄……”李明德乜斜地看了张老板一眼,狠狠地吐出话来:“将他送官府。” “好。”张子仁立即上前,站到张老板的面前。 张子仁在南都城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往日流连各种场所,这个时候他没故意乔装,一副公子做派,张老板模模糊糊地看见他的身影,整个人抖索。 “张少爷……” “你这老狗,连本少爷的店铺也敢动,你是活腻了。”张子仁一上前,身后的几个小厮便上前,一把架住张老板。 几个小厮叫骂起来。 “你这个肥猪竟敢在太岁头上不动土。” 张老板此刻心里顿时凉了,这个喜来楼有张子仁撑腰。 完了! 这个李明德真是深藏不露,背后有张子仁撑腰,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难怪喜来楼短短一段时间起死回生,原来李明德如此有本事。搭上了张家。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落到这样的人手里,他还有活路吗? …… 谢谢诸位的支持!请继续支持偶!拜谢 第六十四章张子仁的警告 “砰砰……” 下着雨的深夜,知府门外鼓声连连,震天动地。 赵嫣然被鼓声吵醒,睡眼惺忪的她开口问道。 “什么事?” 一旁的珠儿立即起身去打听,很快便回来了。 “小姐,小姐,说是贤任楼的张老板到喜来楼偷东西,被李少爷抓了一个正着。”自从李明德救了珠儿的性命,珠儿对李明德多了几分尊重:“真是想不到这张老板看着和蔼可亲的,背地里竟是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莹莹烛火下,赵嫣然坐了起来,身裹了一件披风便站到窗棂前。 窗外黑云压城,细雨沥沥,院落里的灯火通明,她昂头看着黑沉沉的天,不由皱眉问道。 “是当场抓到的。” “是的,张少爷击鼓伸冤呢,要老爷将张老板绳之以法。” 赵嫣然很困惑,这个贤任楼,她往日有去过几次,对这个张老板有印象,不像这么蠢的人,更不像坏人,怎么就去偷东西了。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李明德,连张老板这样的人都被他算计了。 “这个李明德还真是厉害了,这张老板一到,整个南都城就是他们喜来楼的地盘了。” 珠儿听出赵嫣然的弦外之音。 “小姐,奴婢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是做人就应该正当,张老板偷东西就是犯法,有什么可同情的。” 赵嫣然朝珠儿翻了一个白眼,嗔道。 “你懂什么,这个李明德往日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指不定他用了什么手段迷惑这张老板。” “小姐,你对李少爷的偏见还是那么深,可奴婢听闻,这喜来楼的菜肴确实一流的,尝过的人都绝口称赞。” 赵嫣然冷笑。 “也就你听旁人胡说八道,他做的东西能好吃,肯定不过是旁人夸大其词。” “好,好,李明德是人坏人。”珠儿上前摇晃赵嫣然的手:“我的好小姐,上床歇息吧!” 赵嫣然嘟了嘟嘴,便任由珠儿搀扶,伺候,上床歇息了。 …… 翌日,南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张老板偷东西的事。 一时整个南都经商的老板俱都有些害怕,这些做生意的自然都是人精,对于这些事情虽然只是耳闻,但依旧大致猜出了七八分左右,顿时他们在心里佩服李明德。 这李明德怎么就跟张子仁混在一起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不是他们心思不坏,兴许蹲大牢的就是他们了。 哎…… 经过张老板的事李明德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要改变这种现状,因此他让张子仁给南都各个店铺的老板发了帖子,让他们来喜来楼一聚。 收到帖子的老板个个提心吊胆,心里在困惑,这个李明德请他们去喜来楼做什么。不过酒楼的老板倒是很乐意见见李明德,李明德都让他们没有活路了,虽然他们琢磨不透李明德用意,却也是非常想问问李明德,还让不让人活。 而张子仁也很看不透,便追问李明德。 “李兄,我们做自己的生意便可,为什么还要顾及别人的感受,让他们来开什么会。指不定人家来喜来楼还跟你闹上呢!” 李明德看了张子仁一眼,淡淡问道。 “你保证你永远不离开南都吗?” 张子仁摇头。 “不能。” 李明德便认真跟张子仁分析起来。 “再过一些时日,我便要去京都读书,而你也不可能保证永远在南都城,我们俩人都不在,若是在发生张老板这种事怎么办,谁来解决?如果有人乘人之危,将喜来楼吞并了,那我们那个时候山高皇帝远,根本无能为力。” “所以呢?”张子仁一脸认真地看着李明德,一双眼睛灰溜溜地转来转去,似乎想立即知道答案。 “所以我要将南都的商人都凝结起来,让他们都听我安排,这样的话,喜来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永远没人敢觊觎。” 张子仁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明德,旋即他便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兄你觉得自己有这种魄力,可以让南都的商人都听你的?” “哈哈……”张子仁大笑:“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你别妄想了,这些商人都精明的很,唯利是图,特别是喜来楼抢了别的酒楼的生意,你可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打心里恨你,他们怎么可能听从你的安排,在说了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凭什么对你心服口服?” 面对毒舌的张子仁,李明德不禁连连笑道。 “你就等着看就是了,我一定会让南都商人都听我,而且是心服口服的那种。不禁听我的,而且还乖乖送钱到我面前,到时候我带你赚尽天下人的钱。” 张子仁面对自信的李明德,很无语,此刻他心里竟是生出一种李明德狂妄自大的想法来。 “我爹帝师,南都商人都未必对我爹服从,何况你……”他看李明德的目光里透着一种失望:“你曾经做了那么多令人非议的事。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你就别折腾了。省得又被人非议。” 李明德不禁在心里吐槽,从前的那个人又不是我,难道你没发现我最近很厉害,竟是不相信我,不过吐槽归吐槽,人还是要长远打算,没必要跟张子仁争执,李明德只好郑重地道。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张子仁显然很失望,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便很是郑重地警告李明德。 “好,到时候那些人揍你,你可别找我摆平。” 李明德不禁摇头笑了,他真的一点也不怪张子仁毒舌,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商会的概念,这一次他让南都经商的老板都来喜来楼一聚,就是给他们开会,成立一个商会。 后世的商会是商人依法组建的、以维护会员合法权益、促进工商业繁荣为宗旨的社会团体法人。 那在这个时代建立一个商会,那自然也差不多,互利互惠,消息共享,共荣共生,将他们拧成一股绳,这样就再不会有张老板这样的人出现。 第六十五章给点颜色瞧瞧 张子仁劝说李明德无果,便回府。 人刚回府。 张信便急冲冲地找到张子仁,很是郑重地说道。 “儿呀,不是老夫说你,你还是少与李明德来往,喜来楼的事,老夫去处理就好,你怎地又跟他混一起了。你看看,李明德他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竟是要跟南都的才子学子们比试,这样天天闹笑话的人,你还跟他来往。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跟李明德来往,那以后你就会成为李明德那样的人。” 张信的苦口婆心,从前张子仁从来不放心上,可近日李明德做的种种事,竟让张子仁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审视这些事,因此他也没反驳张信,只是点头,旋即便垂着头回房。 张信在他后头跟着,口里唠唠叨叨地念着。 “现在觉得老夫说的话有道理了,你现在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你及时抽身为好。还有城西喜来楼你我们就别投钱了,这个迟早要亏的,投钱做什么。” 张子仁陡然止住了步子,回头看着张信。 “我们的钱就是投在喜来楼分号,您现在别唠叨我了,您好生祈祷城西能旺起来吧。” 张信顿时感觉自己心疼,连连捂着胸口。 “完了,完了,这个钱要打水漂了。” 张子仁心烦意乱的,没心情听张信念叨了,直径地离开,只留张信一个人在哪里哀嚎! “你这傻儿子,怎么不懂事,竟是听李明德那蠢货挑唆。” …… 细雨纷飞的下了几日,转眼便到了喜来楼分号开业的日子,也就是李明德跟诸位学子比试的日子。 天刚刚蒙蒙亮,南都的老百姓便起来了,他们今日要去凑热闹,虽然城西,他们很不愿意去。 可今日是个大日子,他们一定要去看看,这种能见识到南都城所有芊芊学子的场面几乎为零,这种盛况可不多呢,可以说这是百年难遇,可亏了李明德这种厚脸皮的人能折腾,不然他们还看不到这种盛况。 东方露出鱼肚白,霞光铺洒大地。 赵嫣然在珠儿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忙碌了一翻,便准备出门,这个时候赵知府来探望她。 “嫣然,这么早就准备出门。” 赵嫣然见到赵知府,精致的面容里泛起甜甜笑意,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爹,您今日就亏了,没法见到各位才子的风采,女儿我呢就代替你去看看。” 赵知府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自从看了那首《秋风词》,她每日的心思就在寻这位作诗的人身上,今日这么早早出门去城西,肯定也跟这个有关。 赵知府看透,不说破,含笑说道。 “那你代为父开开眼见。” 赵嫣然巧笑。 “自然的,那个李明德可将要名声扫地了,爹爹心里很替他难过吧。” 被自己女儿嘲讽,赵知府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不由在心里暗暗谴责李明德,这个家伙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挑战南都才子,真得是自不量力呀! 赵知府为了挽留面子,便淡淡笑道。 “这李明德闹的笑话还少嘛!为父见怪不怪了。” 赵嫣然顿时不乐意了,娇嗔道。 “那爹爹你还让女儿嫁给他,幸好女儿不愿意,不然女儿都要成为旁人的笑柄了。” 赵知府一时脸色都挂不住了,连忙赔笑道。 “为父与他相处一些时日,李明德为人淳良,值得托付终生,这没什么不妥的。” 赵嫣然冷哼出声。 “哪里淳良了,明明就是奸诈小人。” “嫣然……”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他不是奸诈小人,这个张老板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偷盗,里头肯定有问题。” 赵知府脸色拉了下来。 “嫣然这个张老板是罪有应得,和李明德没什么关系。” 赵嫣然就是故意要在赵知府面前数落李明德有多坏,有多渣,这样以后自己的爹爹就不会让她嫁给李明德,李明德那种人也配得上自己吗? 哼…… 赵嫣然冷哼出声。 “珠儿,我们走吧,我们等着回来笑话爹爹。” 珠儿只好默不作声的跟在赵嫣然后头,一场瘟疫珠儿丧失双亲,而自己能活着,都因为李明德施救,因此她对李明德不再妄议,毕竟救命之恩,这可是大恩,自然不敢在随便非议李明德。 倒是赵嫣然很不悦。 “你最近怎么成哑巴了,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答。” 珠儿只能连连摇头。 “奴婢觉得李少爷挺好的。” 赵嫣然顿时心口一疼,这李明德出了什么招数,竟是收买了自己的丫头,因此她连连捂胸口,气息不匀地说道。 “你跟爹一样,我们等会来看,看看李明德那蠢才,如何的无地自容。” 晨光映在她的面容上,与她愤怒的面容辉映在一起,显得她格外的面目可憎。 …… 旭日已经升起,旺天龙,赵宾生领着众学子来到城西。 城西店铺附近已经聚满了百姓,众人见他们来了,纷纷上前给他们助阵。 “旺少爷,赵少爷,今日我等就是来看二位风采的。” 少女们克制内心的兴奋,却还不禁大喊。 “你看我们南都的才子,个个一表人才,真是好看。” “那李明德还想跟人家比,真是之不量力。” “李明德若是有自知之明就好,他若是想得到这些,就不会做那么多浮夸的事。”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人家好歹也救了南都百姓,话别说这么难听。” “哎呀,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别让人家听到了。” 旺天龙,赵宾生听到这话,俩人不由对视一眼,便相视一笑,眼中,面容里是掩不住的鄙夷之色。 就这样李明德还想跟我们比,简直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王家和也来了,他不由凑到旺天龙,赵宾生等人跟前,笑呵呵的。 “旺兄,赵兄,今日小弟便依仗你们了。” “自然的,你就看着吧。”赵宾生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我们要李明德从今往后不敢再叫嚣,让他以后见到我们学院的学子就绕道而行。” 王家和兴奋地鼓掌。 “好,好,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奸商,也敢来跟我们叫板,是该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 抱歉,更新晚了,新的一周开始了,大家继续投票,支持偶吧!谢谢! 第六十六章做无用功 王家和故意挑事,就是想让众人讨厌李明德。 不过李明德的行为显然已经惹得众人不悦。 这旺天龙冷哼一声,满是不屑地吐出话来。 “何止给他颜色瞧瞧,今日让他输得连爹娘都不认识。” 南都全部学子都了来了,他们声势浩大,这场比试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 百姓人纷纷打赌压注。 李明德似乎也很明白众人的心思,竟是在城西的入口贴了两面旗旛。 两面旗旛在阳光下很是耀眼,随风飘扬,发出猎猎响声。 众人抬眸一看,红色代表南都学子,蓝色代表李明德,两面旗旛下面一张长案摆放着,每边都坐了好几个人,便开口喊来。 “来,来,买,看看谁会赢。” 一窝蜂的涌到了红色旗旛下面,纷纷大喊。 “一两银子。” “十两银子。” “这稳赚不赔的买卖,多买点” 李明德跟张子仁站在城西的喜来楼三楼窗棂前看到这一幕,李明德不禁勾唇一笑。 “张兄,你下去买我,一百两。” “什么?”张子仁错愕地看着李明德,质疑地说道:“李兄,你这是想我血亏,一百两,那我得赔多少,等下我爹会剥了我的皮,我是不敢。” “啧……”李明德不由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怎么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有,还不如赵鹏来的实在,赵鹏可不会像他这样,可惜了,这赵鹏不在南都。 李明德一面摇头,一面从袖口掏出银两来。 “来,你去帮我买,买我自己一百两。” 张子仁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他大叫起来。 “李兄,你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一百两你知道自己要赔多少,这样你们李家会完蛋的,这个喜来楼都会被你赔完。现在可没人买你,这赔率可是一比一百,这样你也敢买你自己。” 李明德淡淡一笑。 “我不会输。” 即便输了也没关系,这楼下的赌坊自己开的,不管什么结果,他都赚钱。只不过这件事情,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张子仁,毕竟不能提倡赌博。 何况呢,他根本不会输,今日就是他赚大钱的日子了。 哈哈…… 李明德在心里大笑。 他让张子仁去买自己,不过是为自己涨涨士气。 而张子仁顿时无言以对了,连连摇头:“你太自信了,输了你可别找我借银子。” 李明德不燥不急,从容地回答张子仁。 “今日我不会输,到时候你就看着眼红吧。” 额…… 这个李明德太自信了,张子仁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跟错人了,真的如同自己老爹说的一样,这李明德就知道折腾,不切实际,比自己还浪荡,狂妄。 哎…… 心里吐槽了一番,张子仁还是下楼买赌注去了,虽然他心里很不相信李明德,可是还是买了十两银子,然后花了五百两买南都才子。 这样自己赚得多,输一点点不要紧地的。 这一次张子仁可是下了血本,将自己房内的古董都当了,兑了钱来买赵宾生等人赢。 当张子仁在蓝色旗帜下面站立,喊道。 “一百两……” “刷刷……”无数道目光纷纷投向了张子仁,大家都惊住了,几乎所有人一时都屏住了呼吸,安静了下来,明明上千的城西顿时针落可闻,场面格外诡异。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发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画面。 “你买一百两?” “是。” “嘶……”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是疯了吧,竟是下注买李明德,还买一百两,那他等着输吧! “咳咳……”王家和看了张子仁一眼:“这位兄台眼光独特呀!难道不会赔个底朝天。” 张子仁微微耸肩。 “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 “好吧。” 众人没什么可说了,反正又不是自己赔钱,和自己没关系,只是这个人太傻了,简直到了让他们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很快众人买完了赌注,纷纷进入了城西的中心。 每个铺子门口都挂满了灯笼,还有卖货的推车,长长的街道两旁摆满了桌椅,有人纷纷入座,很快便有伙计拿着像书一样的本子上前询问他们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旺天龙,赵宾生等人并没有入座,而是一路行走过去,他们陡然发现这城西街道上什么都有的卖,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啧啧……”王家和发抬头看着挂得跟满天繁星一样多的灯笼,不禁发出惊叹声:“这得花费多少钱,这李府这么有钱吗?竟是将钱都投这里,做无用功。” “我听说是张家出的钱。”旺天龙笑道:“张先生也真是舍得下血本,尽是让儿子折腾,这种地方以后根本没人来,还投钱,哎,张先生这是老了,眼光不行,管儿子的本事更不行。” 隐藏在人群中的张信听到众人议论他,他不由竖起耳朵来。 “张先生好歹也是帝师,可教出的儿子却跟李明德一样的没出息,可惜了。” “你看看,这里的一草一物多精致,还有这成千上百的灯笼,花费也不少吧,这城西如此偏远,而且还无人居住,白天都没什么人,不要说夜晚了,据说这里将要开夜市,也不知道张先生怎么想的,竟是被李明德诓骗了。” 听到这些,张信觉得自己胸口疼,顿时觉得呼吸都不畅了,他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还是赶紧溜了吧。因此他只好快步走在人群里,逃离这个地方。 想到城西,自己家投了一大笔钱,张信的双腿不禁软了,走路都摇晃了起来。 完蛋了! 自己这要破产了。 走到城西口,听到众人在谈论。 “听说了嘛!据说张子仁少爷投注,买了李明德,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这么多,他疯了,这张家岂不是要赔光家产了。” 轰隆…… 这些声音犹如雷鸣一般在张信耳边响起,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眸,金闪闪的光芒散落下来,刺得眼睛疼,一时他都不知道是疼的流眼泪,还是害怕的流眼泪,老泪纵横。 苍天呀! 这张家要完了! 张信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人要晕过去了,他驻步捂着胸口闭着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他再怎么安抚自己,整个人还是巍巍颤颤起来,止不住地抖。 不行,不行。 自己得找人来,将那个不肖子孙绑回去。 …… 八三四三一三五二四这是群号,想和偶交流认识的可以加哦! 第六十七章看笑话 李宏文带着一众族人来到了城西,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场面,他们心里很佩服,这明德还是很有办法,竟是能招揽这么多人来城西。 城西如今到处人挤人,这样的热闹和繁华,在南都可是空前绝后的。 几乎每家每户,男女老少都出门来城西了,不就为了看南都各位才子的风采嘛!虽然他们知道李明德会输,可是输,总比亏本好吧。一时李宏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李宏基。 “这个城西,我们李府投了多少银两。” 李宏基一惊,一脸困惑地说道。 “大哥不是说,我们李府没投钱,都是赵鹏和张子仁俩人投的。”他们还不知道赵鹏的身份,因此毫无顾忌的直呼名讳。 李宏文面色瞬间僵了,嘴角微微抽了抽。 “没投钱,那还牺牲明德声誉来搞这事,这……” 就是划不来的买卖。 李宏基也连连点头。 “我们明德热心肠,没办法。” “哼……”李宏文冷哼着出声:“不过没投钱也无所谓,这种地方估计就今日人多,往后根本没人来。”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一行人走着,抬头望去一条街都是人,人头攒动,他们直接入喜来楼去找李明德,却听得有人说道。 “听说了嘛!据说张子仁少爷投注,买了李明德赢,投注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这么多,这李府真不差钱呀,一百两就这样白白打水漂了。” 李宏文俩兄弟面面相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这个张子仁下注,竟是买了明德迎,这小子傻不傻,明知道明德会输,还买这么多。 “哎呀,这小子有义气,不过也能这样白花钱。”李宏文感叹着,正好张子仁匆匆从他们跟前过,他忙是拉住张子仁:“张少爷,你怎么买了明德赢,你明知道我家明德会输,你还买,你真是够义气呀!” 张子仁见他们一族人竟是像看蠢货一样的看着自己,他顿时很不是滋味,连连摆手。 “不是我买的,是明德自己买自己,我不过帮过忙而已。” “什么?”李宏文等人再次惊住,而这一次他们竟是不敢呼吸了,所有人像是中了邪一般,张大眼眸,惊恐地看着张子仁。 张子仁吓得赶忙逃跑。 “大哥你听到了吗?是明德自己买自己?”李宏基重申一遍。 李宏文自然听到了,此刻他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地直吹,冷得他直哆嗦,他不由发出惨叫。 “明德这个蠢人,怎么干出这种事。” 李氏等人立即在脑海算着,一百两里他们有多少钱。 李七公发出咆哮。 “苍天哪!明德这个败家子,拿老夫的钱买自己赢,老夫自己省吃俭用一年开销也就十来两,宏文,宏文,赶紧让明德分喜来楼的钱给我们,不能让他这样花我们的钱。跟捡来的似的,眼睛都不眨,就投了一百两。真是过分!” “大哥,你这儿子……”李宏基老泪纵横,顿时呼吸都不畅了,捂着胸口:“我们的钱……” 李氏众人一片嚎哭。 “走,走,我们去找明德,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一百两他们可以分到不少钱,这喜来楼的钱还没分呢!这明德就乱花,他们都还在过苦日子呢! 一众人心里特不服气,浩浩荡荡地进了喜来楼寻李明德。 李明德早就离开了喜来楼,他也跟着众人往街道里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李明德心里高兴坏了,今日一定要这城西名扬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吃喝玩乐一体,要啥有啥。 走到街道的尽头,一个用石块堆砌而成的舞台展露眼帘,舞台上几个屏风落在哪里,显得很雅致,几张长案有序的摆放着,文房四宝放置长案之上。 到了这里无路可走了,所有人都入坐了街道两旁的椅子上,耐心等待。 旺天龙,赵宾生等人也入坐了,堪堪坐下,便有人上前。 “各位少爷,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旺天龙抬眸一看,一个伙计面带笑意地给自己递上了一个画册,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此刻他很烦躁,可看到对方如此好的态度,也只能淡淡说道。 “不用了。” 这些人都经过李明德的专门培训,很自然便笑道。 “那等会饿了,亦或渴了您们在唤我。” 旺天龙很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我们等会就走了,真是的,这人说话真不好听。” 王家和趋炎附势,很有眼力见,见旺天龙保持贵公子的涵养,便替旺天龙驱赶伙计。 “走开,走开。这里不需要你们,烦死了。” 伙计只好连忙走开,心里也在吐槽李明德,这人出的什么主意,还说他们今日可以收到很多额外的钱财,他怎么感觉李明德是个骗子,自己明明是被嫌弃的人,怎么收获钱财? “镗镗……” 舞台上有人敲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小厮站在哪里敲锣,他身后站着几位跟他衣着一样的人。 敲完锣鼓,他便笑呵呵地道。 “各位乡亲父老,南都学子和本少爷的比试正式开始。” 旺天龙坐在最前头,他立即不干了,大叫起来。 “李明德,他怎么不出来见见我们,他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我们和他比都觉得丢人,他这些人不学无术,还敢挑战我们,简直不要脸。” “对,他这什么态度,叫他滚出来,竟是如此不将我们放眼里,今日就要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李明德,滚出来。” 周小多站在舞台上面,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欲哭无泪了,双腿顿时有些发软,双眸不停转动着,在人群中搜寻李明德身影。 看到人群众伫立的李明德那一刻,周小多要哭了,正欲大声叫出来了。 李明德朝他做了一个噤声地动作示意他开始。 周小多心里虽然吐槽李明德坑他,可却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即敲鼓。 “镗镗……” “各位安静,我们少爷说了,你们能对出这个对子,他便出来见你们。” “他还敢让我们对对子,他是自取屈辱,就他哪水平还敢出对子,简直是不自量力。” “想当初,他天天追着某小姐身后跑,他都不觉得丢人,这个跟我们对对子,应该是他做过的最高尚的事。” “哈哈……” 一时所有人轰然大笑,似乎都想到李明德曾经的种种事迹,觉得这个人真厚颜无耻,从小便折腾,总是闹出各种笑话,而今更是自不量力了。 …… 谢谢诸位的支持!谢谢朱100,鸽皇的打赏!谢谢,继续给偶投票吧! 第六十八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李明德面对众人地叫骂,无动于衷,一张清隽的面容里不禁泛起笑意。 你们这群大傻逼,想对出我对子来吧。 等会对不出来,就乖乖地留在这里消费吧! 李明德勾唇一笑,便朝周小多点头。 周小多立即从身后的人手里拿出条旗帜,挂到屏风上。 哗哗…… 卷着的旗帜滚落,白面旗帜上镌刻着黑色的字。 “天若有情天亦老!” “什么?”旺天龙瞬间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屏风上挂着旗帜,嘴角微微哆嗦:“这是李明德出的对子?” “这就是我们少爷出的对子。”周小多朗声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请各位对下句。” 话音一落,众人都呆住了,这个是李明德出的对子,这水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和认知,李明德能出这么绝的对子。 就连赵宾生也惊住了,他一时也被难住了,可即便难住了,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叫好,这句子真是绝了,不是一般人还真对不出来呀! 李明德站在人群之中观看众人的神色,心里顿时乐了,刚刚都在这里叫嚣,怎么一下子没有声音了呢! 呵呵呵…… 这个时空没有唐朝,这句子可是唐朝诗人李贺一首诗里面的,人家对出这句绝佳对子的那人在唐朝的二百年之后,宋代的一位诗人,叫石延年,他对出了一句名句,月如无恨月常圆! 谁若是今日能对出这么牛逼的绝句,那才算赢了。 这个绝句时光轮转了两百年,才有一位诗人对出来,而且只有一位,两百年之间其他人也对过,但是都不敢绝,不够完美! 李明德不信有人短短一天就能对出来,他微眯着眼眸再次在众人脸上巡视了一圈,接着朝周小多递了一个眼神。 周小多立即按李明德之前吩咐地说道。 “我们家少爷说了,今日各位先把这句子对出来,如果一直对不上,各位少爷公子可以到喜来楼吃饭,亦或就在各位伙计手里点吃的,实在无聊烦闷,可以到后头游湖,亦或是呢可以到喜来楼里头住宿,找个清静的地方想想对子。” 说着,他提高了几个音贝。 “今日这城西正是更名,叫喜来楼俱乐部,而不叫城西,各位无聊的就开吃,亦或逛逛,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买买。” 赵嫣然跟王婉柔女扮男装,她们俩人此刻混在人群里,顿时也是懵了,不是说,这李明德会输,怎么这李明德出的对子却这么绝,竟是无人回答。 赵嫣然的心里想着《秋风词》,眼眸四处乱看,就是想找到那位有才之人,可这老半天了,也没谁对这句子,她也不由侧头想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对上。 正在赵嫣然绞尽脑汁想的时候,赵宾生便大喊了起来。 “人若无心水成冰。” 众人一听,这个对的貌似可以,但是并没有李明德上联来的绝,只能说赵宾生这一句对的很工整,规规矩矩的,不惊人,也不落俗。 这时候就等李明德服不服气了。 周小多高声道。 “我家少爷说了,这个不好,得重新对过,若是还想不到的话,各位就喝喝茶,吃吃东西,刺激刺激。” “岂有此理。”赵宾生气得直捶桌子,怒道:“我对的不好吗?这个李明德竟是不服气,真是厚颜无耻,这个绝对是他从别处抄来的,故意来为难我们。” 王家和是看人眼色行事的,自然是附和赵宾生。 “赵兄你别生气,全场只有你一人对出来了,急什么,晚点这个李明德对的下联,没你出彩,也算他输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学子可都不服气了,这王家和什么话,这意思他们不行,就赵宾生厉害。 旺天龙感觉自己被人重重地打脸了,顿时斜乜着眼睛看着王家和,目光之中透着冷意,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 王家和感受到旺天龙的目光,他连连笑道。 “旺兄,你也很厉害,心里估计已经有对子了吧!” 旺天龙真感觉自己要吐血了,这人蠢得不行,他真是想揍人,可他的学识和风度,不允许他如此,他只能冷冷反驳。 “王兄不也掺和,怎么你也没想到。” 王家和连连失笑。 “小弟不才,自然唯你们马首是瞻,当然你们先对,你们先对。” “呵……”旺天龙冷笑,心里顿时特别不自在,连连扇扇子,突得他想到了什么,不由朝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伙计招手:“过来。” 伙计连忙过去。 “有什么好吃,给本少爷都拿来。”旺天龙豪气地开口。 伙计徐进心里乐了,因为他们的工钱,按李明德规定的,什么底薪加按提成,他虽然不太明白提成什么意思,但是他很明白,就是自己卖得多就挣得多,而且还是日结。 如今这旺天龙如此豪气,徐进自然是拿最贵的给旺天龙,反正李明德交待了,坐在前头的人一定是不差钱,而且他看面前的人一身锦衣华服的,应该不会计较这点钱。 果真,徐进没看错,旺天龙从袖口拿出十两银子给他。 “剩下的给你了,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给我们。” “好了,好了。”徐进激动地要哭了,这一桌餐顶多就五两银子,那剩下的五两银子不是归自己了,要知道曾经他在河岸做苦力,一年到头也就赚五两银子,而今一天就可以赚五两银子。而且这还不是他们的工钱,是旁人多给的。 这李明德简直就是自己的大恩哪! 自己要好好干活,卖力做事,好好报答李明德的恩情。 一群人开始交头接耳,因为除了赵宾生勉强对出一个句子,其他人都对不出来,突然有人意识到糟糕了,估计南都的才子要输呀。 哎呀…… 那他们下注买南都才子赢的。 不过没关系,这李明德不是还没对下联嘛!输赢还没定。 …… 徐进给旺天龙,赵宾生等人上了菜。 这些学子们平常在书院里读书,有听闻过喜来楼的菜肴很可口,但他们毕竟是读书人,并没有特别热衷,只有那些富家公子哥才会追求口腹之欲,而他们的追求是考取功名,发奋读书才是首要目的。 此刻见桌面上的菜,全是他们没有吃过的,旺天龙立即不干了,追问徐进。 “这是什么菜,本少爷从来没吃过。” 徐进完全一副鄙视的样子。 “旺少爷,您方才说要上招牌菜,这些都是喜来楼的招牌菜,红烧全鱼,烧鸭子、酸辣鸭肠、羊蝎子、烤全羊等……你都没尝,怎么知道不好吃,这些菜可是得到全南都老百姓的认可。” 被徐进这么一说,旺天龙顿时觉得自己像乡巴佬进城,面子挂不住了,一旁的王家和瞪了徐进一眼。 “等下不好吃,砸了你们喜来楼。” 这些菜口碑绝佳,徐进自然不怕,拍着胸口保证。 “绝对让你们回味无穷。” 第六十九章输了 王家和一直被父亲管得严,也没机会吃到喜来楼的菜肴,此刻他毫不客气地拿一块羊肉塞入嘴里,入口的滋味没有难以接受的膻味,外焦里嫩的羊肉包裹着一股芝麻味,甚是好吃,更有一股王家和说不出来的辣味,虽然很辣,却很爽口,这种辣味让他记忆里腥膻的羊肉变成绝味佳肴。 王家和不由朝旺天龙等人竖起大拇指。 “这个羊肉好吃,完全没有平日的膻味,这个李明德怎么研究出来的,竟是弄出这么好吃的菜。” 有人说好吃,其他也纷纷拿起桌面上的筷子来尝菜。 不尝不要紧,一尝竟然有人哭了。 “这鱼怎么做的,太好吃了,我以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怎么办?” 旺天龙此刻也开始尝,他很小心,没有像他们一样大口大口的吃,而是一副浅尝即止的样子,他随便挑了酸辣鸭肠尝,酸酸的菜梗入口,他猛地惊住,一双眼眸睁大,盯着面前的菜。 “这个太好吃了,这是什么做的,和这个菜相比,我从前吃的跟猪食差不多。” “嗯,旺兄说得在理。”众人点头附和。 这么好吃的菜,旺天龙竟是第一次吃,他再也受不了了,立即朝徐进招手。 徐进上到跟前,旺王龙豪气地说道 “再上些菜来,今日本少爷要好好尝尝喜来楼的菜。”说着,他又给徐进五两银子。 徐进接了银子连忙去准备了,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在喜来楼干活,真爽呀,赚得多,还不累。 旺天龙等人将喜来楼所有菜尝了一个遍,心里个个佩服起李明德来,这个家伙看着不靠谱,竟是可以做出如此多好吃的菜,难怪他敢将喜来楼开到城西来,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他们一等人吃饱喝足,南都的百姓们却不乐意了,纷纷追问他们。 “对子对出来了嘛!” 旺天龙绞尽脑汁对不出来,只好耍赖。 “刚刚赵兄不是对了,难道还有人比这更好的对子嘛?让李明德出来对呀,他能对出比赵兄这个更好的嘛?” “是的,李明德若是自己也对不出好的句子,那他就该出来认输,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百姓一听好似很有道理,便齐齐大喊。 “李明德出来,你若是对不出自己的下联,就认输。” 一旁看热闹的赵嫣然也很紧张,心里想,就没人在对得出来了嘛?难道写《秋风词》的人不在这些人当中?因此她朝王婉柔看去,只见王婉柔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很是兴奋。 不过仔细想想,这么难的对子,确实没人再能对的出来,能对出来的人不是学富五车,那也是才华横溢之人。 赵嫣然抿了抿唇,美眸微眯环视着身边的众人一圈,没找到她熟悉的身影,心里不免失落,难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寻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更寻不到写《秋风词》之人。 大约再过了半炷香时间,百姓们都受不了了,纷纷叫骂道。 “李明德你赶快出来,你若是自己对不出来就认输。” “对,不要在磨蹭。” 人群中的李明德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消费了,自己今日应该赚了不少钱了,因为他知道在等下去,也没人能对出来,你想想人家李贺写出来之后,两百年之间都没人对出一个绝佳的句子来,直到两百年之后,石延年醉酒无意中对出来的,可见这多难对,这些人若是一天之内就可以对出绝佳的来,那可以给献上自己的膝盖。 人不能太贪心,毕竟钱是挣不完的,因此李明德便朝周小多做了一个姿势。 周小多收到李明德的指使,又从身旁的人手里拿出旗幡挂到屏风上。 “哗哗……”旗幡滚落,几个大字赫然显露在太阳底下:“月如无恨月常圆。” “什么?”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口里不停地念道:“月如无恨月常圆。” 这比赵宾生那句“人若无心水成冰”不知好多少,可以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成了绝佳,无人超越了。 赵嫣然惊住了,她错愕地睁大眼眸,看着旗幡上的大字,瞬间她都不敢呼吸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月如无恨月常圆?” 一旁的王婉柔也看到了,虽然她读书不对,可她很清楚这句对子好似比赵宾生对的好,因此她怔怔地看着赵嫣然,等待赵嫣然给自己答案。 赵嫣然看向王婉柔,失落地说道。 “李明德对这句子绝了,几乎无人可以超越了。” 王婉柔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什么,那岂不是李明德赢了。” 赵嫣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得看他们能不能对出比李明德这更绝的句子,不能的话,就是李明德赢了。” 王婉柔双眸微微一翻。 “那还用说嘛!就前面那一句他们都想了那么久,肯定是对不出来了。” 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学院的学子对不出来了吗?” “他们就这样输了吗?” 听到众人的议论,赵宾生顿时感觉脸火辣辣地疼,这李明德当众打他的脸了,而且还是啪啪地响,人家都看不上自己,竟是面都不出来见,可见李明德早就算好了,他们会输,因此完全不将他们放眼里。 赵宾生感觉自己受到屈辱,朝旺天龙等人看去,嘴角嗫嚅着。 “你们还有对子吗?” “我……”旺天龙哪里想得出来了,即便想到了也无法超越李明德那句:“月如无恨月常圆。” “这……”赵宾生一时竟是无言以对,阳光下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容刷得下白了,因为他们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呀!他们可是代表着南都城所有的学子,他们就这么输了吗? 旺天龙不服气,站了起来。 “叫李明德出来,我们再比。” “比什么,这句都对不出来,你们还配合和我比吗?”一道清亮的声音陡然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袭浅蓝色儒衫的李明德伫立在人之中,金灿灿的阳光笼罩着他,衬得他越发俊雅无边,他就那么静静地伫立着,双手抱胸,不言不语,气势却不输任何人,人群之中他是那么的鹤立鸡群,眉目如画,面冠如玉,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 诸位多多投票,支持偶呀!谢谢! 第七十章有多荣耀输得就有多惨 见到李明德,赵宾生瞬间怔了,这李明德什么时候形象气质都变了,他记忆里的李明德可不是这样的,不过错愕归错愕。赵宾生很快回过神来,朝旺天龙看了一眼,俩人对视了一眼,便有了主意。 旺天龙排众而出,走到李明德跟前。 “这一句对不出来,不代表其他的我对不出来,我们还可以比别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们在挑一样比比。” 嗯? 李明德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了,这些人不服气,要耍赖了呀,那怎么行?当他李明德这么好欺负的吗?李明德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冷冷道:“这位兄台,你们连这一句都对不上,本少爷凭什么和你们比,你们想耍赖?” “谁想耍赖。”旺天龙不服气,顿时面色沉了下来,怒视着李明德:“居然是比试自然是全部都要比,就比一个对子,你就想让我们认输,你把我们当什么?” “那你们把我李明德当什么。”李明德气势不输旺天龙,声音也比他响亮几音分贝:“连这个都对不出比我绝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跟你们比。你们配吗?” 旺天龙他们确实对不出比李明德更绝的了,可他们是南都才子的代表,是芊芊学子们的脸,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了,自然不甘心,更不服气,因此他们开始逼着李明德再比其他的。 “一句对子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对,万一是你那里抄来的,这样我们怎么服气。” “李明德我们再比其他的。” 他们这么一叫屈,百姓们都投了钱的,自然不服气,也纷纷开口逼李明德再比。 “李少爷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耍赖?” “必须再比试其他,不然没人服气。” “而且谁知道你这对子是不是抄来的。” 李明德笑了,一双眼眸在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便沉声道。 “对不出来就是输了,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再跟你们比,假设今日是殿试,陛下给你们出的题,你们对不出来,你们觉得陛下会让你们考下一题吗?” 众人一听瞬间气焰全无,只有少部分人小声地嘟哝着。 “那谁知道你有没有作弊。” 李明德其实都不想理会这些人,向来文人都比较难缠的,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他勾唇一笑。 “若是不服气,可以去问张先生,他不仅仅是陛下的夫子,更是有名的大儒,他可是博学多才,博古通今,问问他我这句对子他哪里见过没有?本少爷在这里等着你们。” “行。”旺天龙觉得找个有声望的人收拾李明德,自己自然不要做恶人,免得影响自己声誉,于是他神色淡淡地道:“那我们就请张先生来评评。” 话音一落有人尖叫出声。 “那不是张先生吗?” 张信回府带了一群小厮来捉张子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很是吸引人眼。 “张先生。”旺天龙,赵宾生等人立即冲到张信跟前,将他围住。 张信双眼到处看,搜寻张子仁的身影,然而没找到张子仁,他心急如焚,正心烦意乱,却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他正欲恼火呢,不由定眼一看,这不是方才背地里议论自己的几个学子吗? 张信心里很不爽,沉着脸,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们寻老夫何事?” 旺天龙等人朝他作揖。 “张先生,我们想请您听听我们刚刚对的对子。” 张信捋着胡子,淡淡颔首,表示同意。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无心水成冰。” 张信一听这前面这句绝了,这谁出的如此有水平,可听后面对的,不禁连连摇头。 “后面对得很一般,中规中矩,勉强合格。” 赵宾生感觉自己心疼,自己的对出来的句子,在张信眼里不出彩,不值得一听。 旺天龙虽然很不情愿说出来,可最终还是念出来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这是谁对的?”张信立即激动起来:“这个绝了,老夫看过那么多诗,读过那么多书,从来没见过这么绝美的对子,妙呀!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真的非常绝。” “啪啪……”张信的话犹如几个耳光打在了旺天龙等人脸上,他们面色僵硬,半天都说不出话了,这个张信的意思显而易见,不需要在表达了,人家已经说的很清楚,从来没见过这么绝的句子。 张信对于有才之人自然不肯放过,面容里浮起笑意。 “不知是你们谁想到的,这绝妙的句子,老夫也想不出来,真是好生钦佩。” 得了。 人家张信都说钦佩了,那你们这群读书人算什么东西,敢再叫板,于是乎,赵宾生整个人都懵了,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南都最有才之人,怎地就被李明德这种人给打败了,心里很不甘心可又怎么样,人家张信一个大儒都服,你能不服嘛!不服就对出比李明德更绝的句子来,赵宾生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朝着张信连连失笑道。 “赵某输了。” 连赵宾生都服输了,其他人还能再叫嚣吗?自然是不敢的,也只能连连失笑,不敢在造次。 张信完全没明白过怎么回事,一脸错愕地看着几个神情失落的人,正在困惑之间,有人发出惨叫声。 “你们对不出来,那岂不是李明德胜了。” “亏大家还捧你们,什么南都才子,真是丢脸,你们这种人还配称才子。” “呸……” 百姓们顿时怒了,他们不能忍了,因为他们输了钱呀,可不是小数目啊。 “你们这种水平还能代表南都学子比试。” “赔钱,你们一群废物……” 有激动的人直接拿鸡蛋,青菜丢向旺天龙,赵宾生等人。 赵宾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整个人天旋地转的,站都站不稳了,他可是南都第一才子,自己怎么就输了呢!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此刻都被人践踏了,被人狠狠地踩在泥土里,他的光辉,荣光一瞬间都消失了。 此刻他们身上全是百姓丢的菜,每个人都极其的狼狈,赵宾生也不在乎了,看着一群情势汹汹的百姓,他们朝他大吼着,咆哮着,似乎有种要冲上来打自己的冲动。 第七十一章发大财了 面对众人的谴责,面对众人愤怒的神色,赵宾生苦笑着摇头。 “什么狗屁才子,连李明德那种人,我都比不过。” 百姓的愤怒声湮没了他的声音,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他自己可以清醒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崩溃,他一面踉跄着走着,一面苦笑着说着。 “可笑,我真是这个天下最可笑的人。” 旺天龙见赵宾生情绪失控,不由上前搀扶他。 “赵兄,不过一场小比试,只不过是李明德他占了一点风头,你何必自暴自弃,我们马上要去京都考试了。这个比试算不了什么,我们可以在春试的时候跟李明德一比高下。” 赵宾生一听,瞬间活过来了,朝着旺天龙点头。 “嗯,走,我们回书院,春试的时候我一定要取得到明年的春试,瞬间都生龙活虎了,完全不在乎百姓怎么看他们了,因为在他们心里,李明德只是险胜他们,但春试可不一样的,真的看个人本事,做不得半分假。 到时候他们一定要可以将李明德打败,有了这种想法,他们瞬间看到希望,结拜离开了喜来楼。 张信面对这一切突发状况,有点懵了,但是从愤怒的百姓口里,他隐隐的明白了什么,他浑浊的双眼顿时亮了。 “李明德赢了南都的才子?那刚刚那对子,是李明德对的?” 张信震惊了,一时竟是无法消化自己接收到的信息,这个李明德竟是如此厉害吗?他不仅仅赢得了那群芊芊学子,更是直接对出千古难得绝句? 咳咳…… 这个超出了张信的认知,那自己儿子买了李明德赢,那岂不是赚大发了,赔率,一比一百的赔率呀! 这个……这个…… 张信顿时无法想象了,那会是多少钱,他在脑海里算了一遍,只是有一个大概。 哎呀……老夫的好儿子。 自己还得感谢李明德,这个李明德是自己儿子的救星了。 得赶紧找到他们俩人。 这边李氏一族的人纷纷在寻李明德,可一路人特别多,堵得他们走不动,他们的心在滴血呀,这个李明德怎么可以这样办事,直接买自己赢,他什么本事,自己心里没数。 从小就没读过几本书的人,怎么跟人家那些学子比,人家那赵宾生可是南都第一才子,跟这种比试,明德也敢买自己赢? 疯了…… 疯了……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走在前头,不停地跟堵着自己路的人说道。 “让让……” “让什么,老子输了几百两。”突得一位贵公子从人群中闯了出来,怒道:“他妈的什么狗屁才子,连李明德这种人比不过,他们也敢自称是才子,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李宏文顿时僵住了,他看向李宏基,此刻李宏基也看向他,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李明德赢了。” “对呀,李明德那个小傻子居然赢了,简直活见鬼,这种事情也能发生。” “什么?”李宏文简直惊得要跳起来,明德赢了,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可是声誉的问题,从此他家明德也能有好名声了,李宏文激动得热泪直流。 “苍天助我们李家,真的不容易呀。” 这时就连李宏基也是连连抹泪,他是喜极而泣,他们的钱保住了,这个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刚刚真是吓死了,真是没想到,明德能赢南都的才子,这个说出去都没人信。 他们也不敢相信,但是周遭愤怒的人声证明了这是真的,明德赢了。 李宏基和李宏文相拥而泣。 “大哥,明德真是出息了。” “对,对,我们明德终于出息了。” 突得他们想到了什么,忙是擦眼泪,相互地看着彼此,然后发出兴奋地叫声。 “明德赢了,我们发财了!” 这不用说,一百比一的赔率,这个赌坊要赔多少呀,真是赚大发了。他们心里好悔恨呀,早知道自己也应该去买了,这样他们赚得更多。 哎呀…… “明德,明德,好贤侄。” 李宏基连忙叫起来,赶忙去找李明德。 李明德赢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想的事。 当张子仁听到李明德赢了的事,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久久的回不过神了,他甚至都在问苍天,这怎么回事? 怎么是李明德赢? 难道不是南都才子赢?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等他回过神了,他不禁嚎啕大哭。 “我的钱,我的钱……” 正好张信找到他,见他在大哭,以为自己儿子买了李明德,赚了大钱,激动的在哭。 张信不禁连连抹泪,虽然他不赞成赌这种事,可这一次自己儿子眼光好,赌对了,很不错! “子仁,赢了钱这么高兴!” 张子仁心痛如绞,他也没看清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吐槽。 “赢个头,那些学子输了,这群人怎么能输给李明德,亏老子买了他们赢,还买了几百两,这群人怎么如此没用,早知道我就听李明德,直接买他赢好,这样老子就不会输这么多钱了。” “什么?”张信不由瞪大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张子仁,冷冷问道:“你买了赵宾生等人赢?” 张子仁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老爹来了,他猛地捂脸。 “爹,别打我。” “你……”张信直捂着胸口,整个人呼吸不畅了:“你不买李明德赢,买赵宾生他们做什么?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废物,你……” “爹……”张子仁痛哭流涕,只能嗷嗷大哭,悔不当初:“爹,输了几百两,你别打我。” “几百两?”张信真的要晕厥了,就算他们阖府上下使劲吃吃喝喝,他们阖府一年的开支也不过一百五十两左右,而今这张子仁一下就输了几百两,对于勤俭节约的张信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气得直发抖。 “你这个逆子……” “爹……”张子仁连忙抱头逃窜,他得去找李明德想想办法,不然自己非被老爹打死不可。 第七十二章一起赚钱 李明德没空管任何事,他在喜来楼自留的一个房间里数钱。要知道喜来楼的赌坊可是他开的,刚刚所有人买了赵宾生等人赢,这次他真的赚大发了。 这群没眼力见的人,活该输钱呀,要是买自己赢,那该多好,赢好多好多的钱呢。 李明德看着面前十几箱子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南都城的老百姓都以为赵宾生会赢,绝对是碾压性的赢自己,每个都是一两银子起压,而今这些银子都到了自己这里了。 哈哈…… 这些人简直是蠢不可及。 李明德优哉游哉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的银子,刘青山等人来来回回地搬着箱子进来。 刘青山等人住淮河一带,他们染了瘟疫,从李明德救好了他们,他们便一直跟着李明德,他们是感恩的,对李明德毕恭毕敬。 “李少爷,楼下还有很多,我多找些人给你搬上来。” 李明德朝刘青山颔首。 “数目呢?” “李少爷,我马上给你送来。”刘青山唯唯诺诺地说着,可他的面上却显得很不高兴,似乎有心事。 李明德自然看出来了。 “你买了多少?” 刘青山一怔,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却还是不愿说谎。 “买的不多,兄弟们凑了五十两银子,全买了。” 李明德顿时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个傻瓜蛋,真是的,本少爷如此优秀,你们竟是不知道,还买赵宾生等人赢,真是脑袋瓜子坏掉了,他不禁白了刘青山一眼,随即便起身,走到箱子取了五十两出来,递到刘青山手上。 “我这个人呢,也不喜欢赚自家人的钱,拿去吧,赚几个钱不容易,还全买。” 刘青山双手颤抖,他本以为这五十两就是输了,丢进大海了,可这李少爷竟是将这些银子还给自己,他激动地看着李明德。 “李少爷这不符合规矩,输了就输了,这样会破坏规矩。” 李明德正色道。 “你在帮本少爷做事,这些钱算我赏你们的,给你们的茶水钱。”说着又多拿了一百两递到刘青山手上:“这五十两是给兄弟们的酬劳,城西这一块你们白天黑夜都在这里坚守,也很辛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给兄弟们分吧。” 刘青山顿时觉得双手沉甸甸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李明德看。 “李少爷,这……” 他们这群人打小在外面混,打打杀杀的,即便兄弟被打死了,也赔不到十两银子,而今跟着李明德干活,不受伤,不吃苦,不丧命,随便就能每人分到十两银子。 这是他从前不敢想的,一个大男人,竟是热泪盈眶。 “李少爷,你这大恩大德,我们……”他哽住了,竟是说不出话来。 李明德朝他摆摆手。 “严重了,你们好好做事,我李明德绝对不会亏待各位,今日你也看到这喜来楼俱乐部格外火爆,这算是给你们的茶水,辛苦费,买点好吃的,好好养好精神,你们要保证我们这里的安全。” 刘青山很是感动,明明就是给他们钱,李少爷却说得如此好听,辛苦费,跟着他哪里会辛苦,比跟着其他老板不知道好多少倍。 “谢谢李少爷。” “去吧。” 刘青山接了钱便下楼了,很快派人将统计好的账目送上来。 这个买赌注的时候都记录好了,谁买了多少,一起买了多少,因此李明德看起来一目了然,看到总金额的时候,李明德瞬间被惊住了,十一万一千九百两银子。 咳咳…… 这么多钱,看来南都百姓这次都下了血本,他在看,一双眼睛不由停在几行熟悉的名字之中。 “这个张子仁买了五百两,这个傻子,简直没脑子呀!”李明德正想着要不要将钱还给张子仁之时,便听到他的哀嚎声。 “李兄,救命哪!救命哪!” 李明德赶紧出去,只见张子仁狼狈不堪地朝自己走来。 “怎么?” 张子仁捂着胸口哀嚎。 “我好惨,我输了好多银子,我爹会揍死我了,你要救我。” 李明德冷凝着张子仁。 “好小子,当初这里装修,需要钱的时候,让你多投点钱,你却哭穷,说自己没钱,而今却有钱赌钱,你真是厉害呀!” 张子仁连连求饶。 “李兄我真没钱,我不过是卖了家里珍藏的名迹,兑了点钱出来,谁知道这赵宾生等人如此无用,竟是没李兄你厉害。”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活该,谁叫你不听我的话,你愿赌服输吧。” 张子仁的心,真痛,他打死也没想到这种结果,若是知道这样的结果,他直接买李明德赢了,那自己不是赚大发了。 李明德完全不想理会张子仁。 张子仁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只好跟在李明德身后。 “南都的商人是今日来喜来楼相聚吗?”李明德忙得晕头转向,一时想不起具体的日子,事情交给了张子仁办,他自然最清楚,因此李明德便问张子仁。 张子仁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遭事,不禁连连点头。 “是,是今日。” 李明德淡淡一笑。 “那他们今日应该也输了不少钱吧。” 张子仁不出声,只能垂着头。 李明德双眼望向二楼和一楼,到处都是人,正好忙碌了一天了,他也饿了,不过在吃饭前,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朝柜台前的人招手。 方掌柜便立即跑了上来。 今日喜来楼分号开业,原店休息一日,让方掌柜等人过来帮忙。 方掌柜到了李明德面前,毕恭毕敬的,他是由衷的佩服李明德手腕,这城西可是荒芜人烟之地,可经过李明德操控,今日全南都百姓的人都来,热闹无比。 方掌柜跟着李家做了一辈子的事,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盛况,自然对李明德佩服的五体投地。 “少爷……” “方掌柜,你立即派人收集今日营业的金额,统一算出来,然后挂到大门口。” 张子仁,方掌柜一听,很错愕,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这个,这个……” 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就是财不外露,富不露相,这李少爷是犯大忌呀。 这样贴出去,被有心人看去了,人家动了坏心思怎么办? 方掌柜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 “少爷,我们还是低调的赚钱,低调的过日子,不是挺好的。” “这个道理我自然懂。”李明德淡淡一笑:“你也看到了,如今喜来楼如此火爆,你觉得我不说,旁人就不会知道,那还不如公开来说,让有能力的来跟我们分,这样有钱大家一起赚,风险也少。” 方掌柜一时不明白。 “少爷,您这是……” “照我吩咐去做便事。” “是……” 第七十三章不能屈服 夕阳西下,万丈余晖映出无数霞光。 琉璃瓦之下的御书房顿时一片红光,赵凯文站在窗棂前,眺望日落,凝望着满天的光芒,他顿时生出一股悲凉之感来,日薄西山,此刻情形,就犹如现在的他,明明无限辉煌,却无奈时光催人老。 红彤彤的霞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余晖与他那种惆怅的脸相互辉映,衬得他越发的颓靡。 赵凯文正惆怅着,王公公匆匆忙忙地上前,躬身禀报。 “派去南都的人回来报,这李明德并没一同进京都。” “什么?”赵凯文面色一沉,冷声问道:“他敢抗旨不遵?” 王公公一脸为难地说道。 “陛下也不算不遵,他说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等办完在来京都读书。” 赵凯文冷哼出声,甩了甩衣袖。 “这李明德不知好歹,朕有意栽培他,他竟是……”说到这里,赵凯文不禁又想到了作《秋风词》的人,若是这个人在朕身边,那朕就不稀罕栽培谁。 这王公公犹如赵凯文心里的蛔虫,竟是看透赵凯文的心思,不由笑呵呵地说道。 “陛下,这赵公子只说话本是在北汉看的,可没说这写话本的人是哪国的,指不定这写话本之人就是坤国之人,只是没被陛下发现而已,这来年就是春试。指不定这春试,陛下能找到这位有才之人,不必惋惜,更不必叹息。” 赵凯文一听,觉得有道理,颔首道。 “但愿如此吧。” 王公公这个时候便发挥他的才能了。 “陛下,您看这肆虐的瘟疫坤国已治好,这就说明天佑我国,我们坤国一定能出才人,必定名动天下,让世人仰慕,此人定会为陛下分忧解难。” “哈哈……”赵凯文瞬间龙颜大悦,手指着王公公:“还是你就懂朕心。” “陛下是您洪福齐天。” 王公公面上笑着,可心里却在祈祷着,这个写《秋风词》的人赶紧冒出来吧,不然他每日可痛苦了,陛下三番俩头的惆怅坤国没有这么有才之人。 他的日子好难熬,整日都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生怕出点什么差池。 …… 百姓输了钱很气愤,有钱的人只能通过买点吃的安慰自己,没钱的就个个无精打采的,一时这俩种人走在这街中间,路瞬间被堵住了,一般人挤都挤不过去。 这李宏文等人走了好久,才到喜来楼正门,突得三楼有人丢下了旗幡。 “哗哗……” 众人俱是抬头看去,只见旗幡上写这“喜来楼俱乐部,今日纯收入六百六十两银子。” “什么?” 李宏文顿时不敢呼吸了,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猛地抓住一旁的李宏基,郑重地问道。 “我有看错吗?上面写的什么?” 李宏基震惊了,今日他连连被刺激,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他朝李宏文重重点头。 “大哥,你没看错。” 李宏文老泪纵横。 “明德这出息了,这一日可赚人家一辈子的钱了,老夫怎么生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儿子。” 李宏基也跟着哭。 “大哥,我好羡慕你,什么时候我儿子也能像明德这样能干?” 李宏文连连抹泪。 “谁叫你不听大哥的,你当初若是听大哥的,指不定你们家明阳也这么有出息了。” 李宏基心痛到无法呼吸,大哥你那样教是对的吗?天天纵容着明德,不对他,他记得自己爹说过,棒棍底下出孝子,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李宏基只能懊恼,连连悔道 “大哥你英明……” 可突得李宏基想到了什么,立即看着李宏文。 “大哥这明德太胆大了,咱们挣多少钱,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告诉人家,这不是告诉人家来我们家偷吗?” 李宏文一听,顿时心疼,这明德怎么如此不懂事,这么光明正大的泄露自己的财产,一时呢李宏文没时间理会李宏基,连忙加快脚步。 “明德,我的儿呀,你这又怎么了,做事如此没分寸,竟是这样大张旗鼓的炫富。” 李宏文一跑,李宏基自然要去追,不过他蓦地想到了什么,这个喜来楼他们李家没有投钱。 天哪! 如此好的生意,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们李家没投钱,这不是怪他们当初一哭二闹的不准李明德投吗? 李宏基感觉自己心好疼,就好像有人告诉你前头有金子捡,然而你却不相信,偏偏睡了一个大懒觉,结果发现身旁的人都捡到金子,这种滋味,真的特别难受。 看着李宏文激动的背影,李宏基忙是发出惊叫声。 “大哥,你忘记了,我们李家没投钱哪!这里我们李家分不到钱哪!” 听到李宏基地哀嚎,李宏文陡然止住步子,“砰砰……”他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一时他眼眶竟是红了,双手捶打自己的胸。 “这么赚钱的买卖我们李家竟是没投钱,都是老夫误李家,是老夫哭着阻拦明德投钱,老夫真是瞎了眼睛,瞎了眼睛呀。” “大哥,我们赶紧找到明德,让他投钱进来。”李宏基上前安抚李宏文。 “老夫……” 李宏文此刻感觉自己的脸好疼,自己前段时间还天天笑赵鹏是个傻瓜蛋,一个荒无人烟之地,他还投钱做买卖,原来傻的人是自己,自己眼瞎,不懂生意之道,反而害了明德。 他浑身上下都感觉疼,主要还是心疼钱,明明可以捡的钱,自己却得不到,只能看着眼红,心里格外难受! 李宏文朝李宏基点头。 “我们找明德,明德一定有办法的,今后一切听明德,我们不得在有任何的意见。” 想到每日他们痛失这么多钱,李宏基感觉自己这一次是吃到了教训,只能重重点头。 “好,从今往后什么都明德,一切由他说了算。” …… 南都的商人都接到李明德帖子,虽然心里很困惑,可还是照旧赴约,今日他们那条街一个人都没有,全都跑来城西看热闹了,他们忙着做生意,并没来太早。 可是正正一个晌午人影都没见着一个。他们不由着急了,忙着去找李明德。 几位富商结伴而行,一位是做丝绸的王富贵,一位是开赌坊的孙刚毅,一位是做私盐的戴饶。 三人一起坐在马车里,心怀不一地看着彼此,这王富贵和王立忠是本家,算得上是亲戚,他们俩家来往也很密切,因此王富贵对李明德有些了解,也颇有怨言。 见面前的二位都沉默着不吭声,王富贵便开口说道。 “也不知道这李明德打什么算盘,竟是邀我们去喜来楼一聚。还去这么偏僻地方,等会他若是有什么鬼主意打到我等头上,我们可要团结一致,不能屈服,坚决不能同意的他要求。” 第七十四章新生 孙刚毅开赌坊的,有些势力的,听到王富贵的话,一张带疤的面容不禁一抽,很是不屑地说道。 “若不是看在张少爷的面上,老子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个李明德。”他笑,一张面容越发狰狞:“他李明德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能力,请的动老子。等会老子就让知道厉害,省得他不自量力。” “是呢,孙老板你在南都可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李明德毛头小子还想欺到你头上,真是不懂事。”王富贵阴阴笑着:“不过呢,这李明德的德行我们大家都知道,他曾闹过多少笑话,你看这一次他竟是要和南都所有学子比试,你看看他这人从来就是如此。孙老板等会不必客气,直接给他脸色看就行。” 孙刚毅乜斜着眼注视着王富贵,似笑非笑道:“王老板跟李明德有仇?” 戴饶不禁大笑起来。 “孙老板你还不知道吗?王家在李明德面前可吃过不少亏,他自然希望我们能好好收拾收拾李明德。” “哦?”孙刚毅讥笑道:“王家的人就这点本事,连李明德这种人也无法收拾。” 王富贵心口一窒,面色立即变了,不禁连连摆手。 “这张老板不也斗不过李明德吗?又不止我们王家斗不过。” 戴饶失笑。 “确实这李明德最近很出风头,孙老板我等确实应该抱成一团,以防李明德对我等不利。” 孙刚毅不禁冷笑。 “张老板是自讨苦吃,跑去喜来楼偷秘方,当然具体内情如何,我们也无从知晓,但李明德这种人你们还怕,看不出来他不过是仗势欺人吗?仗着张少爷罩,便为所欲为,放心吧!等会,我们众人就将李明德好好教训一番。” “嗯,我赞同。”戴饶连连点头。 三人说着话便很快到了城西,他们互相搀扶着下马车,刚掀开车帘,他们三人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三人几乎不能呼吸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成了黑点,在阳光下缓缓移动着。 “这……” 王富贵震惊地看着,几乎不敢相信了,竟如此多的人!可以说比京都还热闹,喧哗,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在京都也未曾出现过。 “这老百姓应该是冲这南都学子们来的。” 身旁有人擦肩而过,听到他们的话,顿时气呼呼地道。 “什么南都学子,连李明德都比不过,真是丢死人了,害得老子输钱。” 孙刚毅开赌坊的,他对这类事很有敏锐性,一听,顿时就拉住那人。 “李明德赢了,那你在那个赌坊买的注?” 被拉住的人很是烦躁,瞪了孙刚毅一眼,手指着街口。 “神经病,你自己没看见嘛!进街就可以买。” 孙毅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在哪里搬箱子,他顿时感觉肉疼,这箱子里的都是钱呀,这个赌坊赚大发了。怎么自己没在这里开个赌坊,不过这里好像都被李明德买下来了。 哎呀…… 算了,算了…… 指不定这里就今日生意好,往后就没人来了。 这么想着,心里的不甘心顿时消了不少,孙毅刚心里的想法,戴饶,王富贵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这么多人,一天能赚多少钱哪!他们站立着,双眼微眯着,环视四周。 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好不热闹呀! 孙毅刚朝他俩看了一眼,便神色淡淡地说道。 “走,去看看,今日我们去会会那个李明德。” 三人联袂而行,却听到有人发出尖叫的声音。 “天哪!这城西今日纯进利六百多两,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个李家发了。” “对呀,真的看不出来,李明德这个狗东西赚钱的本事如此厉害。” 孙毅刚三人顿时止住了步子,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方才还很淡定的三人此刻一时都不能从容,而是懵了,一日进账六百多两,这李家要发了。 李明德赚钱的本事简直令人嫉妒。 孙毅刚哑然失笑。 “这是人乱传的吧,我怎么不相信一日可以赚这么多,即便我们赌坊,一日也赚不到六百多两。” 他在心里想,他们赌坊运气好的时候才有日赚六百多两,那也是极少,极少有的情况。就是遇到李明德这种蠢蠢的人,才有这种情况,那几年才出过这样的一件事。 这个李明德买下城西不久而已,并且今日才开业,才短短一日间便创造了神话吗? 孙毅刚很迷惑,但是心里更多的是震惊,他正在思虑着,突然身旁的俩人大叫起来。 “孙老板,你快看。” 孙毅刚一抬头,顺着王富贵俩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喜来楼三楼挂着一条旗幡,上面写着“喜来楼俱乐部,今日纯收入六百六十两银子”。 孙毅刚双眼瞪得老大,看着旗幡上的大字,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这李明德如此炫耀,也不怕旁人红眼睛。这狗才,迟早要被人打家劫舍。” 王富贵,戴饶俩人连连点头,完全一副赞同的神色,若是他们是大盗,自然就去打劫李明德这臭小子了。 可惜呀! 他们并不能打劫,但是他们能找李明德麻烦。 三人相视地看了彼此一眼,朝彼此点头,一副秘而不宣的样子。 是的。 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李明德很嚣张,仗着张子仁撑腰,仗势欺人,此刻他们突然觉得,这李明德哪里是有人撑腰才如此,这个人的本性就是如此,目中无人,很是嚣张跋扈。 今日就联和南都的商人们,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 张信追着张子仁跑,转眼间他就寻不到张子仁了,张信心很好疼,输了几百两银子,如此挥霍,这个张府迟早要被他败光的。张信真是心痛如绞,便吩咐张管家一定要将张子仁捉拿回府。 一行人在街中间走来走去,寻来寻去,加上人多,他们挤来挤去的,好不容易到了正街口,喜来楼楼下,突得张管家激动地叫唤起来,一面往回跑,一面大叫着。 “老爷,老爷……” 张信捂着发痛的胸口,很是不悦地问道。 “又发生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张管家眼眶红了,不禁哽咽道。 “老爷,少爷他出息了,以后您可以享清福了。” 张信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享什么清福,明明就是可怜命,身子半截都入土的人,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整日为了那个逆子操心,这个张管家不是不知道,怎么突然魔症了,说这种话。 “张管家,你这是笑话老夫吗?”张信气得脸直抽:“少爷什么样,你不清楚,老夫还能享福,不气死就是祖宗保佑了!” 张管家激动得手舞足蹈,手指着喜来楼的。 “老爷自己看。” 张信抬头,一排大字赫然闯入眼帘“喜来楼俱乐部,今日纯收入六百六十两银子”。 “什么?”张信眼珠子都要从眼睛里掉下来了,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老夫没看错,纯收入六百六十两银子?” “是的。”张管家频频点头。 张信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在心里算着,这一日是六百六十两银子,那一个月是多少?一年是多少?哎呀,人老了,都算不过来了。可碍于在外头,张信只能克制自己内心跌宕起伏的情绪,眼泪汪汪地说道。 “子仁他有出息了,虽然不能做官,但是此生不会饿死了。” 老父亲俩行清泪滚落下来,他忙是拭泪,不让人看见,毕竟他可是帝师,要有风度,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张管家也为张子仁操了不少心,此刻心里顿时有了安慰,忙是朝张信说道。 “老爷今后都不用担心少爷了。” 张信连连点头。 “看来这李明德还是很不错,少爷跟着他混,还是有出路的。” 张管家一时懵了,老爷前几日不是刚说,李明德是个害人精,怎么转眼就觉得他好了呢?不过老爷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只要少爷能过好日子,其他都不用在追究了。 张信突得想到什么,自己带着一群人要捉张子仁,这样的自己貌似很可怕,他忙是朝张管家说道。 “快,叫府上的人都撤了,老夫今日要好好跟少爷谈谈。” 张管家领命便去办了。 张信顿时觉得春风得意,好似迎来了新生一样的,抬头挺胸地走进喜来楼去寻张子仁。 …… 投票投票哦! 第七十五章你们骂谁 王富贵三人进了喜来楼,说明了来历,有小厮领着他们上了三楼的一个大包间里。 他们来的晚,此刻包间里已经有许多的老板在哪里等候。 三楼是李明德特意留的一个大包间,吃饭的话可以容纳五十多个人,若是不吃饭,就是开会,人挨着人坐,大概可以容纳百来人。 因此王富贵等人开门,闯入眼帘的画面便是每个人坐在小方凳上,几乎全部人都挨在了一起,每人面前放着茶水,但是得自己端着,连一张案几都没有。 孙毅刚顿时不干了,一张脸沉了下来,对着小厮发火。 “这就是你们少爷的诚意吗?叫我们来一聚,就是让我们来吃苦的。” 对于这些富商来说,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他们哪一个出门不是奴仆跟着,在家哪一个不是舒舒服服地躺着,而今来喜来楼却受这种待遇,自然是非常不悦。 孙毅刚开了头,其他富商便纷纷附和。 “对呀,我们都来了许久了,还未见到李明德,他不是耍我们吧。” “他敢,若是他耍老子。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哼,这人简直没脸没皮,让我们来聚,却这么招待我们,不把我们放眼里。” 王富贵一听,不由计上心头,随即便挑事了。 “这个李明德从来都是如此,曾经他追老夫家那侄女,不知道闹出多少糗事,你说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心,他今日肯定是故意叫我们来,让我们看看他是如何超越我们,他是如何发财,他这是在告诉我们,我们不如他那个毛头小子,他这是**裸的挑衅我们,羞辱我们。” 这么一挑拨,很多人开始不服气了,毕竟嫉妒会让人丧失理智,于是乎很多人气愤地从包间里出来。 “走,我们去找李明德算账,他这么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我等何必在这里屈着,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李明德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走,我们不怕,张先生肯定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这样的李明德,他还能罩着,那简直没天理。” 孙毅刚气呼呼地说道。 “走,老夫带头,帮你收拾李明德这小狗。” “你们这是要收拾谁呀。”一道慵懒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谁又是小狗。” 孙毅刚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袭浅蓝色儒衫的李明德伫立在不远处的窗棂前,他微眯着双眸直直地盯着他们,他的双眸犹如夜间的鹰眼,格外的亮,散发着渗人的光泽,他朝孙毅刚等人笑,夕阳余晖落下,万丈红光洒落,散落在他周身,照得他犹如地狱里阎罗,他的笑容可人,可他浑身却散着令人窒息的冷意。 刚刚还在嚣张的等人,立即怂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谁一边笑眯眯的,浑身还能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寒意,这种人他们还是不能得罪,更不能做墙头鸟。 因此众人开始退回包间,只有王富贵等人还站着,虽然他们心里也有点怕,可毕竟面子很重要,不管怎么样面子还是要撑住,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南都混。 李明德一面笑一面踩着晚霞走向他们。 “人都到齐了吗?” 小厮摇头。 李明德淡淡点头。 “今日没来的人,往后他们若是来找本少爷,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最好呢,能让他们血本无归。” 他的话很冷,很冷,就犹如无情的阎罗一般,没一点人情味。 “是,少爷。” 李明德微眯着眼眸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其他人都回包间了,只有孙毅刚三人还在外头,他不禁勾唇笑道。 “三位老板,貌似对我有很大的成见。” 孙毅刚在南都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李明德却没把他当回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嘴角抽了抽。 “自然,你无缘无故招我们来聚,你这是要向我们炫耀自己赚钱的本事吗?”他冷笑着,满脸的鄙夷:“想当初,你是怎么追着人家王小姐跑,你又是怎么追着方圆三十里的姑娘跑,你这种人还想当我们的老大不成?” 面对这种挑事的人,李明德向来不客气,此刻对孙毅刚也不客气,他抿了抿唇,面容上的笑意更甚。 “孙老板,如果本少爷没记错的话,你们赌坊生意不错。” 他说着停了,只是看着孙毅刚。 孙毅刚听了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他可是这群人当中赚钱最多的,靠山也是最硬的,自然腰板直,不愿搭理李明德。 “你知道就好。”孙毅刚嘴角上扬,一副自鸣得意的神色。 李明德却笑得更欢了。 “赌坊很多操作,本少爷都知道,上个月你们坑了庞少爷多少钱,这不,正好本少爷也会这种操作,真想去跟庞少爷露一手,让庞少爷开开眼见。” 孙毅刚顿时惊住了,嘴角微微哆嗦。 “你……” “孙老板这个做人呢要低调,太猖狂,可要遭报复的。”李明德双眸透着狡黠笑意:“正好这庞少爷就在我们酒楼里吃饭,要不本少爷请他上来。” 孙毅刚一时慌了,庞少爷在自己赌坊赌钱,出老千是他们赌坊的规矩,虽然自己背后的靠山实力不容小觑,但是庞少爷是谁,他可惹不起,这庞少爷可是当今宰相的侄子,那身份可清贵了,脾气也很火爆。 若是知道他们赌坊出老千,这个庞少爷岂不是会砸了自己的赌坊,得罪庞少爷,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顿时孙毅刚在心里也很佩服李明德,这种事李明德能知道,难道他在自己赌坊有眼线,若是没眼线,李明德是怎么知道的。平常都听人说这李明德如何,如何…… 而今自己与李明德交手,怎么感觉不是众人说的那般,这个李明德深不可测,让自己措不及防呀! “李少爷,李少爷……”孙毅刚心里有一把称,可算的明明白白的,他不敢在嚣张了,立即朝李明德赔笑道:“我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和我计较。” 李明德就知道这些人的弱点,简直一点他们就怂了,不过是诈诈这个孙毅刚,他便吓得跟鬼一样的,不过这样有意思,至少以后自己能控制这些人,省得这么多人也不好管理。 李明德睥睨着孙毅刚。 “刚刚本少爷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是谁说要收拾本少爷,是说骂本少爷是狗?” …… 诸位多投票哦,谢谢! 第七十六章有眼无珠 面对冷漠的李明德,孙毅刚要哭了,忙是痛骂自己。 “老夫愚昧,老夫有眼无珠看不出李少爷真身,老夫愿意给你赔礼,李少爷你只管开口,老夫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你。” 众人见这孙毅刚此刻犹如一条狗一样的在李明德面前求饶,他们心里顿时也明白了,这个李明德可不是自己可以惹的,这个孙毅刚有后台,有势力,都怕李明德怕成这样。 王富贵更是懂眼力见的人,见这孙毅刚都服软了,他自然不敢在叫嚣,朝李明德连连笑道。 “李少爷方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老夫嘴贱,不懂事。” 其他人纷纷附和。 “李少爷我等嘴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们计较了。” “你们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李明德眉头一扬,一脸不悦地说道:“那本少爷岂不是任由你们欺凌,这样传出去,本少爷以后如何做人。” 孙毅刚,王富贵等人真的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图一时嘴快,现在变成了狗熊。 “李少爷,老夫愚昧,该死。”孙毅刚说着便狠狠地扇自己耳光,给李明德赔罪:“老夫该打,老夫自不量力。” “啪啪……”的耳光声响彻四周,众人俱是惊恐地看着,不敢吭声,生怕自己遭殃。 这孙毅刚都打嘴了,王富贵等人自然也没骨气了,也狠狠扇打自己的耳光。 “我们该打,该打。” “啪啪……” 声振屋瓦! 李明德其实还不解气的,毕竟这些人在背地辱骂自己,这令他想到心里就很膈应,可为了喜来楼的将来,为了自己能安心进京都读书,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这个人眼光要放远点,毕竟这李府几百口人还要在南都生活,自己不能将这些人都得罪了,他南都也许可以护一家人周全,可他不在呢? 毕竟人心黑暗,谁也不知道将来的事。 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因此他只好跟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了。 “行了行了。”李明德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此事到此为止,若是再有下次,本少爷定不会宽宥。” 孙毅刚,王富贵等人的脸火辣辣疼,红肿了起来,可他们不敢摸,也不敢命人拿手巾来敷脸,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李明德发话。 李明德也不想耽误时间,便冷冷睃了他们一眼,便走进了包间。 “都进来吧!我们谈正事。” 正事? 众人很错愕,他们跟李明德有什么正事谈,他们既没有利益上的来往,又没有生意上的纠葛,他又有什么跟他们谈呢? 众人一时很慌呀,这个李明德手腕如此厉害,不会想要挟他们吧! 一时众人的心里惴惴不安,都在走神,想着自己若是被李明德要挟了,要怎么办? 李明德进了包间,走到众人前面,他特意留了一面白墙,就是想到将来可以在这里开会什么的,因此他走到白墙前,拿起黑色毛笔在墙上写到。 商会…… 众人一看顿时不解,商会? 商会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字面上他们还能理解出几分意思,因此有人提问。 “李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你想独吞南都的生意?” 这个时代还没商会,众人不理解,李明德也可以理解,他写完,便丢下笔,淡淡说道。 “这个商会很简单,就是我们众人拧成一股绳,这个大家自愿加入,本少爷并不强迫。加入者需要交钱,还需要听从商会会长的话……” “什么?”孙毅刚立即不乐意了,我背后有人,还需要加入这样的队伍?因此他第一摇头:“老夫不愿加入,李少爷你这样是私吞我们的血汗钱,这种事你怎么做的出来。” 王富贵受了刚才的教育,不敢出声骂李明德,但是在心里却是咬牙切齿骂李明德,你这个狗屁东西,竟是想吃老夫的钱,你这天杀的,老天怎么不收这李明德去了,省得在人间祸害我们。 孙毅刚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老夫也不愿意,如果李少爷请我等来,是搜刮我等钱财的,那我等可要报官了。” 李明德并不怒,只是淡淡一笑。 “周小多拿笔墨进来,让他们自己写下来,哪些人不愿意加入商会。” 周小多立即送了笔墨在门口的人手里,让他们互相传着写。 李明德见笔墨送进来了,便一字一句地顿道。 “不愿加入的留下名字,愿意加入的就不用写了。” 众人纷纷激动地抢着要写名字。 李明德却无视他们,继续说道。 “本少爷建立这个商会,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利益,我们互惠互利,今日这里的纯进账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意思很简单,加入商会的人,可以在城西这边开分号,在这里开分号的人,只需要给本少爷租金,如果吃不消的人,也可以拉本少爷入伙。” 众人细细一听,怎么感觉好似还可以,可一听到李明德要入伙,顿时觉得李明德这是变相的要搜刮他们的钱。 李明德目的很简单,就是做一个后世那种商城,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嗨皮,毕竟这么多钱,他一个人也赚不完,而且他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南都,将来他考取功名,肯定要做官,不会一直留在京都,亦或被皇帝老儿派到别地方任职,那南都这一块,他肯定要保留自己的实力。 成立商会,和所有的商人打成一片,互利互惠,信息共享,就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他继续说道。 “本少爷最近认真分析,如今南都各大酒楼都受喜来楼的影响,生意一落千丈,本少爷这里有良策可以改变这种现状,那就是本少爷将秘方给诸位分享,诸位的分号也可以开到城西来,但是因为这秘方可是本少爷的,需要这秘方的人,每个月你们得给本少爷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并且要加入商会。” 这南都开酒楼的人一听,这个貌似不错,毕竟受到喜来楼的冲击,他们这些的酒楼几乎无人光顾,再这么下去他们要关门大吉了,但是有这个秘方,他们也能做出喜来楼这么好的菜肴,那他们生意也可以很火爆,即便是给李明德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他们也能经营下去,甚至还能过上好日子。 总比关门大吉,一家老小流落街头强。 因此这开酒楼的刘老板便带头说道。 “我愿意加入商会。” 第七十七章厉害了 刘老板带头加入商会,李明德很满意,他不禁朝刘老板颔首笑道。 “行,那你先听本少爷说完,等本少爷说完,那些不愿加入商会的,便可以自行离开,愿意加入商会的人,我们在谈其他详情。” 众人凝神又继续听李明德说道。 “成立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诸位赚大钱,过上好日子。加入商会者,若是经营不善,导致店铺关门,那么你可以找本少爷借钱,重新经营其他生意,实在不行的,本少爷可以入伙,手把手教你们怎么经营,怎么赚钱。至于每年的会费也不多,就几两银子,这些钱也不是给本少爷的,而是给在商会做事的伙计,还有就是我等平常聚在一起开会的茶水费,餐食费等。” 李明德说着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俱是认真而又期待地看着自己,李明德不禁又继续说道。 “最近本少爷也经营了丝绸生意,老板见本少爷拿的多,愿意让二成利。若是愿意加入商会,本少爷愿意代替诸位拿货,跟各位老板谈价,我等一起拿,对方肯定愿意让利,这是双赢的事,如果你们自己去,那么自然没有如此多的优惠。还有加入商会的人,我们所有的价格都是统一的,就不会出现有人为了营生而贱卖丝绸,导致同行亏损。” 王富贵一听觉得这个行的通,正好他最近遇到同行打击,亏损的厉害,这么说来,这李明德是他知音,简直是救他水深火热之中,他顿时举手赞同。 “老夫愿意加入商会,终于有地方借钱,有人愿意保护老夫的利益了,简直太好。”他兴奋的想哭。 此刻众人都明白了李明德意思,遇到困难他帮助,若是经营不善,他拉自己一把,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他们可是第一次听说,但他们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万一这李明德哄骗自己呢。 他们正想着,李明德便拿出了契约。 “我们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绝不反悔,若一方反悔,那我们可要对薄公堂。” 众人一听,这个可以,特别是刘老板顿时老泪纵横,他的酒楼本来就要关门大吉了,现在有了李明德的帮助,肯定可以起死回生了。 “李少爷你真是我等救星,我们要怎么感谢你。” 李明德淡淡一笑。 “刚刚签字的人半年内不能加入商会。” 什么? 王富贵心直抽,他刚刚好似签字了,自己怎么这么傻,这本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却被自己狠狠地丢掉了,他欲哭无泪了,忙是挤到李明德面前。 “李少爷,你不能通融通融,老夫刚刚也没听明白,现在听明白了才知道你的意思,你让老夫加入这什么商会吧。” 李明德冷冷撇了他一眼。 “半年不让你加入商会,是给你教训,请记住这次惨痛的教训。” 王富贵面色刷得一下红了,没脸的底下头。 “老夫……” “好了,刚刚签字的人请离开。”李明德才不想多理会这些傻瓜蛋,先凉凉他们,让他们知道他李明德可不是好惹的人:“我们要谈接下来的事宜,你们不方便在场。” 王富贵死皮赖脸的不想离开,刘老板等人很不耐烦了。 “你们走吧,等半年后在来加入,谁叫你们那么着急签字,真是活该。” 王富贵要哭了,他还想着让李明德拯救下自己的铺子,谁曾想到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行呀!他今日怎么样也要在跟李明德谈谈。 “那李少爷,我们等在外头等您。” 王富贵等人便出去了。 门扉紧紧关上了,隔绝了里头的声音,王富贵看着十来个和自己一起出来的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焉,老夫怎么这么蠢! 包厢里头,少了十来个人,顿时宽敞了不少,李明德环视了一群留下来的人,便淡淡说道。 “留下来的便要遵循我定的规则,如果违规,那你们一样出局,没什么情面可讲的。” “都听李少爷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 声振屋瓦! 李明德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便点点头。 “那大家开始选会长,会长的职责就是管理商会,引导众人走向富贵之路……” 话还没说完,这刘老板便站起来。 “还选什么,这个会长的位置自然是李少爷您的,其他人有谁有这个本事做如此艰巨的事,您当仁不让。” “对,我们都听李少爷的。” 隔壁间休息的张子仁听到动静,立即探出头来看,只见王富贵等人垂着头一脸着急地等着,他心下一惊,这李明德如此厉害,王富贵,孙毅刚可都是南都有名的富商,他们竟是在外头等李明德? 张子仁很好奇,便走出来看看。 王富贵一见到张子仁,像见到大救星一样的冲到他跟前。 “张少爷你帮老夫在李少爷面前说说好话,让老夫加入商会吧,老夫非常想加入商会,想和李少爷合作,只要让老夫加入商会,老夫什么都听李少爷他安排。” “什么?”张子仁瞬间懵逼了,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真是说到做到,前几日李明德说要南都所有商人都听自己指挥,他还以为李明德在做白日梦,而今见到王富贵求姥姥告爷爷一般地哀求自己,他顿时知道,李明德他牛。 “咳咳……”张子仁一声清咳,有些不能明白呀,但是心里还是对李明德佩服的五体投地,他长这么大来了,还没见过李明德这么牛的人。 “本少爷也帮不上忙,这个李明德一言九鼎,本少爷多说无益,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听从他安排。” 王富贵心很疼,顿时不能呼吸了,捂着胸口很是难受地说道。 “老夫眼瞎,竟是看不出李少爷是这么厉害的人。老夫有眼无珠,真的是蠢透了。” 额…… 看着王富贵等人的行为。 张子仁震惊了,他不由在心里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他深深的佩服李明德。 兄弟你牛了! 厉害了! …… 诸位继续支持偶呀,投票什么的,谢谢! 第七十八章教训 赵嫣然跟王婉柔在城西溜达了一圈,见证了城西的奇迹,从荒芜之地变成今日的繁华之地,也见证了李明德光荣时刻。 她们俩人一起回府。 在马车里,王婉柔有点慌乱,心里也很烦,怎么回事? 这个李明德,一日就赚了六百六十两银子,这个数目彻底的震惊到了她。 从前王婉柔还嫌弃李明德穷,这么看来将来变穷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李明德。 “嫣然姐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婉柔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 赵嫣然也是非常的不解,怎么李明德轻轻松松打败了南都的各位学子,这不符合她的认知,她也一脸错愕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李明德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婉柔顿时感觉自己心好痛,从前李明德天天追着自己跑,自己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好呢!而今他似乎已经不愿理会自己了,想到这些,王婉柔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只能垂丧着头,可嘴里却不饶人。 “他哪里变了,除了赚了点臭钱,其他也没变。” 赵嫣然思绪已经翻飞,自然没察觉出王婉柔激动的情绪。 王婉柔见赵嫣然没搭理自己,也不吭声,于是二人各怀心思的道别,回府。 …… 张子仁拒绝帮助王富贵,可王富贵不死心,依旧想着要入商会。 张子仁见他们这么想见李明德,心里很困惑,便将门推开,闯入眼帘是密密麻麻地人围着李明德,他们个个点头哈腰,老实的很,很害怕李明德,似乎很怕自己将李明德得罪一般。 众人俱是一副吮痈舐痔的姿态。 张子仁一惊,便看了身旁王富贵等人一眼,他们不敢进屋,张子仁便直径进了屋,匆匆走到李明德跟前。 刘老板手中拿着契约,翻翻看看,看完朝李明德恭敬地说道。 “李少爷你真是我等的救星,李少爷放心,每个月百分之三十的利润,老夫一定按时送到来。” 李明德朝他淡淡笑。 “好。” 其他人看了,也纷纷点头附和。 “不要说三成股份,就是五成我们也觉得可以给。” 一旁的张子仁顿时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刘老板,这人疯了嘛!每个月给李明德三成股份,还如此开心,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困惑归困惑,心里还是佩服李明德。 当初李明德说要带自己赚尽天下人的钱,难道真的可以实现。 不仅仅是刘老板,几个丝绸店铺,首饰店铺的老板也纷纷过来拉拢李明德。 “李少爷,我们觉得我们的店铺还是请李少爷入股,我们愿意将三成的股份让于李少爷,就如同李少爷所说,我们互惠互利,一起赚钱。” “什么?”张子仁再次被震惊到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李明德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让全南都的商人对他趋之若鹜,他不禁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朝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看吧!我说过他们都会听我的,还会送钱到我手上。 张子仁的三观瞬间被颠覆了,只能暗暗得给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李明德与众商人签好契约,因为里面条条框框都写的很清楚,众人一看,俱是想和李明德合作,毕竟李明德的能力,他们也看见了,能把喜来楼经营的风生水起,更能将荒芜人烟的城西经营得如火如荼。 这种人他们自然是要跟他做朋友的,因此在场的上百家商人都选择让利给李明德,请李明德加入他们的店铺,成为他们的股东。 张子仁一直在一旁看着,百来家店铺全都给李明德三成股份,他真是对李明德五体投地,差点给李明德跪下了,拜师了。 签订完契约。 李明德便招呼众人吃饭,一开门,王富贵等人便笑嘻嘻地凑到跟前。 “李少爷您在考虑考虑?” 李明德淡淡一笑。 “王老板若是还想加入商会,最好乖乖的,不要再烦本少爷,不然王老板这辈子都不要想加入商会。” 这南都大部分商人都加入商会,都听李明德指挥,而且价格上还比自己优惠,王富贵心里有自知之明,这若是没有李明德帮助,自己的丝绸店估计撑不过俩个月。 丝绸店都要关门大吉了,他拿什么养活一家老小,王富贵心里悔呀,早知道就该签字了,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连连说道。 “要不这样李少爷,我将丝绸店的七分股分你,你让我加入商会吧!” 话音一落,众人都惊住了,这王富贵真狠了呀,为了得到李明德帮助,简直到了倒贴的地步,幸好他们没有拒绝加入商会,不然这会子哭的就是他们了。 李明德也不想为难王富贵,可自己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也该让众人知道,他李明德不是好惹的人,若是得罪了他,那后果很严重,因此他淡淡一笑。 “王老板难道本少爷说得不清楚吗?六个月以后在跟本少爷谈吧!” 王富贵一张脸都白了,然而无可奈何,谁叫自己犯蠢,因此他只能连连扇自己巴掌,除了怪自己,他没其他话可说。 这一幕正好被李宏文兄弟看见了,顿时他们都惊住了,相互拉扯着彼此。 “那个是王老板?” “是,是王富贵。” “他在求明德?”李宏文一双眼眸睁得老大:“老夫没看错吧?” “大哥你没看错,那个王富贵在求我们家明德。” 李宏文一时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求我们家明德做什么?我们家明德什么时候如此厉害,竟是能让王富贵求饶?” “我哪里知道,我们过去看看。” 俩人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从屋子里出来了上百个人,而这些人都是南都有名的商人,在南都都算得上有名的人,可此刻他们全都跟着李明德,个个点头哈腰吹捧李明德。 “李少爷,将来我们就靠你了。” “李少爷,真没想到,你如此能干,能解决我们的困难。” “李少爷,以后我们什么都听你的,你有什么事也尽管吩咐我们。” 而李明德却一点也不兴奋,神情淡淡,好似习以为常。 李宏文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手指着一众人。 “他们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反正就是他们都听明德。” “哎呀,我们家明德还有这本事,可以号召南都的除了震惊,便是错愕,一时看李明德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不禁连连抹泪。 “我们明德出息了。” 想想曾经自家明德天天追着姑娘跑,这南都城的百姓谁不笑他,只要提到李明德,众人便哄然大笑,李明德可是全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要事关李明德,那绝对笑点。 这些年,李宏文走到哪里,只要知道人家说他是李明德的爹,旁人便开始议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有时候他宁愿每日躲在府中不出门,也不愿出门被人笑话。 而今这些曾经笑话他们的人竟是求着李明德,奉承李明德。 李宏文这位操碎心的老父亲哇哇大哭。 “我家明德也能有今日,真是祖宗显灵。” 李宏文哭,李宏基也跟着哭,他哭自己怎么没有明德这样的儿子,这样自己也可以炫耀炫耀,可发达有本事的是自己的侄子,明明同一个祖宗,怎么水平相差这么远。 第七十九章相思病 夜晚降临。 知府府邸张灯结彩,随着管家一声声掌灯的命令,一盏盏灯笼高悬在屋檐下,晕红的光线将里里外外照得通明发亮。 赵嫣然回府,便一个人病恹恹地躲在闺房之内,心情至极的低落,她心里很清楚,今日自己没找到那位作诗的人,今后都找不着了,南都有才学的人竟是比不过李明德。 他们连李明德都不如,肯定不可能是作《秋风词》的人。那么这个人自然不在南都,那此生自己还能见到这位作诗的人吗? 想到这些,赵嫣然莫名的难过,莫名的伤心。 因为一首诗,赵嫣然便害了相思病。 …… 李明德安排其他商人吃饭,便和刘老板等人谈合作的事情,这个目前最重要,其他合作可以慢慢谈,这个酒楼可是技术活,炒菜这门活,不是一下俩下可以学会的。 刘老板等人跟在李明德身后参观喜来楼厨房,他们才发现原来喜来楼好吃的菜,是炒出来的,而非用水乱炖的,因此他们纷纷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李少爷这炒菜真是神来之笔,完全打破了我们过往对做菜的认知。” “还有这佐料,真的很香。” 既然要合作,李明德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 “炒菜可是一门技术,你们得派几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学习,保证他学了以后不会跑,若是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喜来楼第一掌厨便是我家堂哥,李明阳。” 刘老板一听觉得李明德手段高明,用人都是至亲,因为至亲之间的利益是一体的,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也绝对不会跑路。 这么一想来,刘老板便笑道。 “看来老夫得让逆子来学。” 众人一听这个可以,反正自己家里吃闲饭的人来学习做菜,挺好的。 “这个掌厨的人很重要,你们一定要选好,将来一段时间我都不在南都,所有大小事务都就交给刘老板来处理。” “啊?”刘老板连连摇头:“李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去多久,李少爷不在,老夫怕吃不住众人。” 李明德却很有信心。 “放心吧,诸位都是签了契约的,保证没有人敢闹事。” 其他人纷纷点头。 “我等绝对言听计从,不会生事。” 李明德淡淡一笑。 “量你们也不敢,本少爷不过去京都读书,明年春闱参考。” 刘老板等人立即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李明德还是监生,若是李明德将来做官了,他们也就有靠山了,这个商会成立的好,他们是幸运的,跟着李明德混,他们的将来有保障了。 “李少爷放心去京都,南都的一切交于我们,保证你后顾之忧。”刘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对,若是谁闹事,我们第一个不干。” 众人纷纷附和。 “李少爷只要安心考功名,其他事有我们,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众人的保证,李明德放心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去京都了,至少这喜来楼未来不会出现张老板那种人。 不过这都是短期的,毕竟商人逐利,现在靠着契约约束他们,他们自然会乖乖的,但是要长期以往的让他们不闹事,那自己一定要做官,那么自己只能通过考试才能走上仕途。 李明德心里很清楚,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去京都读书,考试,是他在这个时代必须去做的事。 李明德环视了刘老板等人一眼,便笑道。 “诸位好生经营南都的生意,等本少爷考取功名,我们就将分号开到京都,杭州,甚至开到北汉去,我将来带诸位赚尽天下人的钱财。” 这样的豪言壮语,一般人是不敢说的,也只有他李明德才敢这样信誓旦旦的承诺众人。 刘老板等人一听,面上虽然很乐,可心里却不敢相信,他们的店还能开到其他国家去?那感情好,那跟着李明德岂不是可以发横财?不过这都是李明德说的大话,等李明德考上进士,做上大官,他们在来高兴吧! 因此众人面上便笑呵呵地附和李明德。 “愿李少爷金榜题名。” “对了,金榜题名。” 他们笑,李明德也笑,李明德心里清楚,没有谁相信自己可以考中进士,但碍于情面,众人便说点客套话。 “诸位就等着本少爷的好消息吧。” …… 忙完了一切。 李明德刚回到自己留的休息室,李宏文兄弟便激动的找到他。 “明德,明德……” 李明德躺在贵妃榻上休憩,这一天他真的是累坏了,一下都不想动,这会什么事他都不想管,只能好好躺着,好好休息。 李宏文兄弟俩进来,在贵妃榻前停下,瞧着李明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德,这里一天赚六百多两银子,我们能分到多少钱?” 李明德睁开眼睛,两张笑嘻嘻面容传入眼帘,他瞟了他们俩兄弟一眼,懒懒地说道。 “当初你们不要我投钱,这钱都没投,哪里有钱分,你们觉得天上有那么好的事,能掉馅饼?” 李宏文,李宏基两人相视对看一眼,心里真是悔呀,可以说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老夫有眼无珠。”李宏文捶胸顿足,很是懊恼:“如果当初老夫不阻止你,我们就可以躺着分钱了。” 李明德被吵得头晕,也不想逗他们了,便淡淡说道。 “六百两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小钱,我们要赚得是南都百姓所有的人,甚至是全天下人的钱。” 李宏文俩兄弟怎么感觉明德膨胀了,六百两是小钱,那什么才是大钱,于是李宏文便拿出做长辈的姿态来训李明德。 “明德,我们能赚六百两一天很多了,你这个怎么还嫌少了呢,不是为父说你,这个人不能骄傲,不能狂妄,得踏踏实实的做人,务实。” 李明德朝他摇头。 “老爹,瞧你这点出息,这样的人怎么做天下首富的爹。” 李宏文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拉下一张脸来。 “明德你怎么回事,几天不训你,你就上房揭瓦,好小子你连爹也敢鄙视,看来你真是膨胀了。” “大哥说的对,这个明德真是又犯魔症了,总是胡话连篇。” 李明德真是无言以对,这中年人,自己真的无法跟他沟通,他对着面前的一排箱子看去,笑呵呵地说道。 “爹,你去打开看看,那箱子里是啥东西。” …… 偶亲爱的朋友们投票投票呀!多多支持偶,谢谢! 第八十章我们有好日子过了 听了李明德话李宏文,李宏基两兄弟立即过去开箱子。 “砰……”李宏文俩兄弟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看着整箱整箱的银子,下一刻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声音:“妈呀……” 李宏文俩兄弟站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 “明德,明德这些箱子装得都是银子嘛!” “嗯……” “妈呀,这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了。”李宏文激动之余不忘了去盖住箱子:“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赚来的。” 李宏文,李宏基虽然很激动,可是他们心里很清楚,做什么事能这么赚钱,这个莫非是不义之财吧。 “明德,这银子来路不明?”李宏文眼眶红了:“我们虽然很喜欢银子,可不希望你做非法之事,这可是要蹲大牢的。” 李明德白了李宏文兄弟俩一眼。 “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光明正大赚来的,没有一锭银子有问题。”李明德将账本甩给他们看,李宏文俩兄弟便认真看起来,一看自己的名字,连连兴奋起来。 “老夫没输银子,都回到明德这里了。” 李明德侧头瞪着李宏基,李宏基立即噤声。 “你说你们傻不傻,买南都学子那伙人赢,若不是这钱到我手里,你们这一段时间该过什么日子,没把握的事,我会做嘛?” 李宏基垂着头,不敢反驳一句,刚刚还肉疼输了银子,可这刻他开心的很,因为银子都回来了。 “马上我要进京都赶考了,你们都给我争气点,这段时间不要在惹事,没事呢,你们就溜溜鸟,博弈博弈,可千万别在去赌钱了。” 李宏基老实地点头。 “好。”说着,便小声地嘀咕起来:“明德平常没读过什么书,去考什么试。难道就是为了赌约,完全没必要呀!王家的人肯定不敢找我们麻烦!” 虽然很小声,可李明德还是听见了,他就知道没人相信自己可以考中进士,他也不恼,朝自己爹说道。 “即便不考试,我不是一样要进京都读书,这可是圣旨。” “哦,也对。” 李宏文这才恍然大悟,重重地点头。 “明德,这些银子放在这里安全吗?”李宏基最实在,激动地跟李明德商量:“要不放回府上,这样老夫可以看着。” “这里有刘青山守着,你们放心吧,很安全。”李明德认真和他们说道:“我会将这些钱换成银票,带进京都,会留些给你们,这喜来楼俱乐部,我都交给刘老板管,你们没事的时候别想着赌钱,多来看看。” 说着,他看着李宏基:“二叔若是让我发现你在赌钱,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宏基心咯噔一跳,顿感不妙,不过被人抓到了现行,只好连连保证。 “从今往后二叔绝对不会赌钱。” 李明德认真地审视李宏基。 “我希望你不是说假话,要知道从今日起南都城的大小赌坊,我们李家都有股份,每个月的账本我都会看,若是发现二叔赌钱,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宏基,李宏文俩人又是一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 “明德,你说什么,你说南都城大小赌坊,我们李府都占了股份。” “不仅仅赌坊,酒楼,私盐、丝绸、杂货等店铺,我们李府都股份,以后账单会送来,你们好好看着,好好算算,有没有谁做手脚,若是有及时给我汇报。” 这一次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哭了,这全南都的产业他们李府都有股份,那每个月得分多少钱,这个数额他们不敢相信,他们激动的抱着自己。 “发了,我们李氏发了,我们有好日子过了。” 李宏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脸震惊地追问道。 “明德你是怎么做的?” 李明德朝桌面上的契约看去。 “你们把这些都看看,顺便了解哪些人和我们有合作,哪些店铺我们有股份,好好看看,这样你们也明白怎么回事。” 李宏文,李宏基立即从地面上起来,去看契约。 李明德便走了出去,他还得去转转。 出了喜来楼,夜风拂面,李明德突得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进京都了,还得跟张子仁交代清楚,毕竟喜来楼俱乐部涉及到各行各业,他怕自己老爹做不来。 喜来楼各处都点了灯,即便是夜晚街道上也是人,这来自后世的小吃,如此美味,很少人能抗拒,即便旺天龙等人输了,夜晚还是来这里吃小吃。 李明德转身走了几步,便见到旺天龙等人,他们手里各拿着雪糕吃着,很是津津有味,见到李明德,他们顿时很尴尬,可是他们也没犯法,只是在心里由衷的佩服李明德。 这家伙平常看着一点也不着调,怎么做起吃的来,却如此让人回味无穷,不吃的话,很馋嘴。 李明德朝他们露出淡淡的笑意。 旺天龙虽然心里很不服气,可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好说,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翻身,因此他朝李明德不咸不淡地说道。 “李明德,这一次我们输了,但是我等马上要进京都赶考了,考取功名才是真正的有本事,你这种歪点子胜我们,胜之不武。” 呀…… 这些人也准备进京都,那自己岂不是有伴了。 李明德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原来诸位也准备进京都,我也准备近日起身进京都赶考,怎么各位跟我同行怎么样?” 旺天龙顿时错愕了,一脸怎么哪里都有你的神色。 “我等即日便启程,李少爷如此大家业在,估计还得在南都逗留几日,我等赶时间,就不等李少爷了。”赵宾生开口拒绝李明德。 李明德虽然很想这漫长的路途,有个伴,但人家拒绝了,他也不愿强求,便呵呵笑道。 “也对,那诸位先行几日。” “李兄,你要去京都,怎么不叫上我?”张子仁兴奋地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莹莹烛火下张子仁手举着,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明德。 第八十一章大福星 看到一脸兴奋的张子仁,赵宾生,旺天龙等人便笑了,不禁调侃道。 “张少爷,你整日跟着李少爷混,可经过了张先生的同意。” 张子仁挠首,自己还没经过老爹的同意,便承诺李明德一起去京都,这貌似不行,不过当众张子仁不会给人知道这些事,于是他便笑道。 “胡说什么,我爹自然会同意的,不需要你们操心。” 赵宾生自然不愿跟张子仁多费口舌,他朝张子仁一笑置之,便看向李明德,开口说道。 “那我等告辞,我们京都再见。” 一群人走了,张子仁立即凑到李明德跟前。 “李兄,我现在就去问问我爹。”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是一直在躲你爹。” “是呀,我爹一直在四处寻我,我都看着他去那里我就出来,方才我见他进了喜来楼,赶紧逃出来。我现在就去寻他。” 李明德对这个张子仁真无语了,这人如此害怕自己的爹,却依旧不老实,还是到处生事,他准备说点什么,张子仁转眼就不见了。 这…… …… 李明德在南都城滞留了几日,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便准备出发进京都。在出发的前一日晚上,李明德将方掌柜等人全部召集开了简单的会。 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犹如钻石一般镶钻在天空,与街道的烛火辉映,衬得整个世界格外的璀璨,流光溢彩。 喜来楼俱乐部要打造后世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 夜很深了,街道上依旧有来来往往的人。 李明德将方掌柜等人召集到喜来楼三楼的包间,三四十号人坐在可容纳百人的包间里,包间显得很空旷。 李明德看了众人一眼,便开口说道。 “都坐我跟前来,我念到名字的便上来取工钱。” 李明德说完,在一张胡椅前坐下,他已经命人将银两用小箱子装好,放在身侧的案几上,他看了看周小多拿上来的名单,照着念。 “方伯。” 方掌柜立即上前领工钱,李明德打开箱子,给了方掌柜二十两。 方掌柜看到闪闪发光的银子,都不敢接,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少爷,你是不是算错了?” 李明德摇头。 “没算错,方掌柜你每日很辛苦,从早到晚你都没有离开喜来楼,大小事都是你在操持着,你不仅仅是喜来楼的掌柜,每日还要算账,多劳多得,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而且从我接手喜来楼,我就将这喜来楼的规矩改了,你是喜来楼的店长兼会计,很辛苦,而且喜来楼生意爆火,业绩不错,我就给诸位多些奖励。” 方掌柜虽然不明白李明德说的这些是什么,但是他明白李明德的意思,就是自己辛苦,这些钱他应得,方掌柜都要哭了,颤抖地接过李明德手中的银两,捧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一直在喜来楼做掌柜,从前每个月只能领到半两银子,一年才领到六两银子,而今李明德直接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一个月,直接翻了三倍多,相当于他几年的工钱。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 “少爷,你的大恩大德,老夫无以回报。” 他抽泣着,千谢恩万谢恩。 李明德明白方掌柜等人的心里,他们这些人一直被人剥削,很多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可他不想做罪恶的资本家,人家该得的就该给人家,克扣这些钱没意思。 “咳咳……”李明德清咳了一声,淡淡说道:“方伯,你忘记我定的规矩了,所有人每日只需要做工四个时辰,超过了四个时辰,我们就按照十文时辰算工钱,方伯你日夜都在喜来楼忙碌,这些都是你该的。” 方掌柜连连抹泪。 “好,少爷真是大善人,我等遇到少爷,是我等的福气。” “好了,方伯你先坐好。”李明德淡淡说道:“我继续给其他人发工钱。” “李明阳二十两。” 李明阳一听,自己还有工钱,便朝李明德笑嘻嘻地说道。 “大哥,我不用工钱,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你给我那么多工钱干嘛。” 李明德微眯着眼睛看着李明阳。 “怎么不用工钱,你在厨房做活最辛苦,而且还要教其他人做菜,你可是我们喜来楼的厨师长,没有你,我们喜来楼也不可能有这么爆火。” 李明阳傻傻地笑起来。 “那你等会把工钱给我爹。” 这样的大孝子,李明德打心底佩服,只好朝他点头。 “刘三十五两。” 刘三激动得要跳起来了,他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从懂事来,他就四处给做工,可不管在哪里都是拿几文钱,一年头顶多赚个二两银子,他才来喜来楼一个月就赚到几年的钱,没有哪里比喜来楼更好了,这种地方,他宁愿在这里待一辈子。 “赵羊十五两。” …… …… 李明德将工钱发完,眼睛环视一圈喜滋滋的众人,便郑重地开口说道。 “你们都算算工钱,看看有没有错,加班费,全勤奖,业绩奖,还有基本工资。” 方掌柜等人虽然不知道李明德这些怎么算的,但是他们心里很满足,在喜来楼做工,不仅仅包吃,只要努力做事,超过四个时辰,他们就有加班费,每个月有全勤奖,业绩奖之类的。 最连打杂的人这个月都领到七八两银子,他们真的很感谢李明德给他们这样一个活干。 而且像李明德这样的好老板,他们去哪里找,这辈子不管怎么样就赖在喜来楼,李明德不仅仅将他们当家人一样的,还给他们最好的待遇,他们纷纷朝李明德说道。 “少爷,没有算错,这么多银子,我们已经觉得很多了。” “少爷你真是我们的福星。” 李明德将手中的名单给方掌柜。 “以后就按照我这样算工钱,方伯往后喜来楼算工资的事就交给你了,明日我就要进京都了,喜来楼就交给你们了,等我考取功名回来。” 说着,李明德便看着刘三。 “每个月的工钱存起来,不可以去赌,到时候可以娶个媳妇,将来喜来楼再开分店,你若是有余钱,你也可以投钱在喜来楼,到时候本少爷便带诸位赚尽天下人的财产。” 第八十二章还玉佩 众人听了李明德的话,俱是震惊了,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他们的嘴角微微哆嗦起来,少爷要带他们赚尽天下人的财产,这话他们听着很心动,甚至开始幻想起来,虽然他们希望可以实现。 但他们只能幻想,毕竟这个目标太远大,另他们无法想象。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喜来楼的生意还能像我走时一样的好。” 方掌柜等人立即站起来,郑重承诺道。 “李少爷安心去京都,喜来楼有我们在,一定可以风生水起。” “不管出什么事,我们拼劲所有也会护住喜来楼。” “对,我们誓死与喜来楼同在。” 声振屋瓦! 有方掌柜等人的承诺,李明德心里放心了不少,毕竟这个时代要找个可靠的人很难,所有他开先河,按后世那种经营模式,和管理模式,这样很多人会看在钱的面子上,给喜来楼卖命的。 李明德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劳动力很廉价,他们去哪里做工可以赚这么多钱?只有在喜来楼做工,才能拿到高额的工钱,这样他们肯定会誓死保护喜来楼,认真的经营喜来楼俱乐部。 给他们高额的工钱,其实李明德这么做,也算收买人心吧! 这样这辈子这群人估计都会跟着自己做事了。 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损。 看着信誓旦旦的众人,李明德感觉压力山大,看来自己得加油,这么多人靠自己吃饭呢! …… 发完了工钱,李明德便从喜来楼出来,此刻喜来楼俱乐部还有少许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长椅上吃烧烤,他们相互聊天,其乐融融的很是开心。 李明德突然很怀念从前的日子,算算日子,他已经来这个时代一个多月了,看着他们,他不由想到从前自己也这样跟朋友一起吃烧烤,畅谈天地,而今他不过是一缕孤魂落在这个时代,无人谈心,无人了解自己,蓦地前所未有的空虚感侵袭他,让他无所适从。 一个人漫无目地走着,因为喜来楼俱乐部日渐繁华,热闹起来,从前黑漆漆的路旁也挂着灯笼,沿路灯火指引着方向。 李明德突然想到,原主救下赵嫣然之时,捡到她一块玉佩,而今他要去京都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这个玉佩对于赵嫣然来说,应该很重要,他还是物归原主。 李明德慢悠悠地走着,夜越来越深了,晚风轻拂,夜光下他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宛如绝世公子。 走了许久,他才到知府府邸,重重叩门。 “砰砰……” 门房开了一条细缝,见是李明德,便笑呵呵地说道。 “李少爷,这么晚你有何事?” 李明德也不多废话,而是单刀直入,将玉佩递给门房:“这是你们家小姐的玉佩,我来还。” 其他门房一听,立即跑去禀报了。 李明德想叫住他,他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单独留下的门房对李明德有了解的,此刻他心下不由一惊,这个李明德不会是爱慕小姐吧?所以才大半夜来找小姐。 据说这个李少爷经常做这种事情,大半夜去某小姐府上,一等就是一夜,今日李少爷不会也在这里等一夜吧,那自己岂不是要陪着他唠嗑了。 李明德见门房一脸看怪物的神色,心里已经猜着了七八分,顿时很不爽,便直接将玉佩丢给他。 “你务必要把这块玉佩给赵嫣然小姐,这是她的贴身之物,被本少爷拾到了。本少爷前些日子忙,耽搁了没还给赵嫣然,明日本少爷就要进京都,怕以后无法还回来,所以连夜来府,想将这玉佩还给她。” 门房接过玉佩,连连给他挤眼睛。 “小的明白,明白。” 明白你个鬼。 李明德沉下来脸来,冷声道:“想什么呢,本少爷可不爱慕赵嫣然,即便赵嫣然爱慕本少爷,本少爷也看不上她。” 门房顿时惊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明德,这个李少爷如此有骨气了,我们家小姐可是有名的美人,他居然说看不上我们家小姐? 门房倒吸了一口冷气,佩服李明德能够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他正欲反驳,抬头寻不到一个人影,这李明德已经消失在夜色下。门房赶紧擦了擦眼睛,这人怎么就不见了,若不是玉佩在手,门房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其他门房一路小跑去通知赵嫣然。 赵嫣然一听李明德找自己,她很不悦,朝珠儿说道:“你去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这么晚,来寻我,一点分寸也没有。” 珠儿也不好说,只是淡淡点头。 “行。” 珠儿转身要出去,赵嫣然连忙喊住她。 “别去了,让他们去就行,等下那个李明德会以为本小姐稀罕他,我才不稀罕他呢,我可不能被他给缠上了,像王婉柔一样的,曾经天天被他缠着,那可烦了。” “好,那奴婢服侍小姐睡下吧。” 赵嫣然点头,便安心的睡下了。 …… 翌日,天色微亮,曙光自重重夜雾之中绽开一线,洒下一缕金黄,落在南都城之上。 李明德早早的起来了,收拾一番,便带着周小多出门。 李宏文,李宏基众人在大门口跟李明德挥别。 “明德……”李宏文眼睛里都是泪,他伏在李宏基背上,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李明德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如今李明德要离开他,他的心哪!痛得他不能呼吸了,整个人也在发抖。 “明德万事要小心。” 也许见多了离别,李明德情绪很平淡,并没李宏文那样难过,不过他能理解李宏文的心情,这个时代交通不方便,通信也很麻烦,一般离别,短则两三年可以见一面,长则是十来年,亦或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这种离别对于李宏文这位做父亲的来说,不亚于割肉,因此他才一脸的惆怅,难受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李明德朝他笑笑。 “爹,相信我,我很快就可以回来接你们,到时候我们在京都买个宅子,我带你上京都养老去。” 李宏文忍住泪水,连连朝李明德点头。 “好,好,爹等着你。” 第八十三章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李明德上了马车便命车夫驾马,没有多余的留恋。 李宏文目送着李明德离去的方向,两行泪珠滚落下来,李宏基感觉自己的背湿湿的,便笑道:“大哥,你都这么一把年纪,怎么老是哭呀。” 李宏文抬头瞪着李宏基,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便沉下脸来。 “你懂什么,明德从来没离开老夫,而且此去路途遥远,这一路要吃不少苦,而且听说国子监的祭酒凶得很,这明德打小根本没读过什么书,这跑去国子监,他肯定要吃不少苦的,这国子监什么地方,你我没去过,但是听人说过,那里可聚集着全国有才之人,他们都是难相处的人,我们家明德肯定会受他们欺负的。” 李宏基一听,心里很慌,这个李明德现在可是他们李家的希望,千万不能有事,于是乎,他立即自动请缨。 “要不老夫追去,跟明德一起去京都。” 李宏文看了他一眼,冷哼着出声。 “你若去京都,肯定给明德添乱,你还是在南都好好看家吧。” 说完,李宏文完甩了甩衣袖,带着众人进府,徒留李宏基在原地发怔,他怎么会给明德添乱了,他明明就是想去保护明德。大哥怎么如此损自己,李宏基顿时来劲了,朝着李宏文离去的身影大喊。 “哎……大哥,大哥你别走,我们把话说清楚。” …… 张府。 一大早阵阵慌张的声音打破一日的安宁。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张信被吵醒,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房门被推开,只见张管家慌慌张张地找自己,他便起身,一面穿衣,一面问道。 “什么事,这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的。” “老爷不好了,少爷跑了。”张管家手里拿着一封信冲到张信面前。 张信刚醒,整个人脑子还混沌着,显得很淡定:“那个逆子不是天天都不在府上,大惊小怪的。” 张管家连忙将信递给张信。 “老爷这次不一样,少爷他这次去京都,你快看看。” “什么?”张信顿时一惊:“那个逆子去京都了?” “对呀,老爷你快看看吧。” 张信整个人被惊得呆住了,良久良久才反应过来,接过张管家手中的信,看完信,他忙是捂住胸口。 “赶紧,去将那个逆子给老夫捉回来。” 张管家一听,立即摇头。 “老爷,这去京都的路好几条,我等怎么找,有水路,陆路,还有每日官道,我们怎么去追,而且少爷已经跑了很久了,老爷你看这笔墨都干了。” 张信直觉得自己胸口很疼,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这个蠢儿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更没上过当,哪里知道世事险恶,这一次还跟李明德一起去京都。 这路途遥远,很是颠簸,劳累。 京城达官贵人无数,这小子自小便是混世魔王,若是冲撞了人,那可怎么办? 张信想到这些顿时觉得头痛,这个逆子尽是乱来,给他添麻烦,他立即朝张管家说道。 “快给老夫准备笔墨,老夫要书信给小姐,让她动员人找少爷,以防他在京都胡闹。” “是。” 这边李明德和张子仁在码头汇合,李明德还不知道自己未到京都,自己的名声就在京都传开了,这个张信的妹妹便是花丞相的夫人,生了一儿一女花宇轩,花灵微。 这俩兄妹在京都可是有名的贵人,她一听自己表弟被李明德拐跑了,别提多气,便命人把消息散出去。 只要李明德到京城,谁得知道他消息,给她送消息,她便赏多少钱。 这李明德一时在京都火了,众人都觉得这从南都来的花花公子,惹了花小姐,这李明德得多坏,才能让花小姐不惜重金,要得到他的消息。 这花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有好人缘的人。 …… 赵嫣然懒懒地起床,想到昨夜临睡前李明德来寻自己,便朝珠儿问道。 “珠儿,那个李明德还没外头等我?” 珠儿一怔,显然觉得不可思议,这李少爷会在外头等自家小姐吗?她不由轻轻摇头。 “奴婢不知。” “什么?”赵嫣然显然对珠儿办事不利,很不满,美眸微微闭了闭,睁开瞬间,便坐到铜镜前梳妆,一面看着紧致里的自己,一面冷冷说道:“那个李明德常做的事情,不就等在人家府外,等着人家去见他嘛!他曾经不常常这么去见王婉柔的嘛!” 珠儿轻轻抿唇。 “那奴婢去问问门房。” “去吧。” 赵嫣然百无聊赖地等着,珠儿很快便带了昨夜守夜的门房回来。 “小姐……” 赵嫣然淡淡撇了门房一眼,很是高傲地问道。 “昨夜李明德说什么了。” 门房也不敢说谎,便从怀里掏玉佩来给赵嫣然。 “李少爷让小的将这玉佩给小姐。” 赵嫣然起初并不在意,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旁的珠儿见状,便发出惊讶地声音。 “小姐,这不是您的玉佩……” 赵嫣然一听转过头,便见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玉佩,这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她格外珍惜,可因为元夕赴约张子仁,自己不小心遇到了危险,幸好一位公子救了自己,但是自己的玉佩也不见了。 此刻见到这晶莹剔透的玉佩,赵嫣然整个犹如雷击,不可思议地看着门房手中玉佩,略带哽咽地问道。 “他还有说什么?” 门房摇头。 “没有。” 赵嫣然整个人要疯了,元夕救自己的人居然是李明德,是李明德,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呢? 赵嫣然情绪格外激动,眼眶红了,可碍于有外人在,她强逼自己不许哭。 “珠儿快备马车。” 门房很惊讶,小姐这是要去寻李少爷?此刻他才猛地想起来。 “哦,小姐,这个李少爷说今日启程去京都,估计这会已经上路了。” “什么?”赵嫣然秀媚一皱:“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姐,您昨夜不是睡下了吗?小的也不该打搅您。” 赵嫣然很烦躁,便朝他挥手。 “行了行了,你去吧。” 第八十四章救人 门房将玉佩交给了珠儿,珠儿手拿着玉佩一句话都不敢说,在心里吃惊地叫着。 天哪! 元夕那夜替小姐挨刀子的人竟是李明德,那小姐心里喜欢的岂不是李明德? 这个…… 珠儿缩着头,也不敢问赵嫣然还要不要出府,心里除了震惊就是无措了。 赵嫣然此刻整个人都懵住了,脑海里满是元夕那夜那个奋不顾身替自己挡刀子的身影,她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失落,难过,还以为救自己的人会是一位翩翩公子,亦或是一位学富五车的书生。 谁料竟是李明德,赵嫣然的心此刻很低落,泪水不自觉地滚落,她哑着声音问珠儿。 “怎么会是李明德?怎么会是他?” 珠儿也没想到,只能柔声安抚。 “小姐,虽然奴婢也难以相信,可至少小姐您知道救你的人是谁了。” 赵嫣然心里很迷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管怎么样,她要问清楚李明德,为什么救了自己,这么久也不跟自己说明白。 她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如果今日见不着李明德,此生此世也许他们都无缘再见了。 “快备马车。” 珠儿只能听从。 赵嫣然到了码头,江风飒飒,吹得她衣袂飘飘,猎猎作响,金闪闪的阳光铺满江面,涟漪阵阵的江面瞬间波光粼粼,潋滟。 船支起了帆,码头的船全都启航了,前前后后的荡漾在江岸中,犹如一个个黑点,在水面上随风飘扬。 赵嫣然站在江岸,遥望着那顺风而行的船只,竟是落泪了。 “都怪我,若是我心细一点,也许就能发现他其实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灿灿阳光下,她悲恸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寂。 珠儿只能默默地看着伤心的赵嫣然,不敢出声。 …… 从南都到京都七八百公里,驾马的话,每日可以行一百五十公里到两百公里,那么每日快马加鞭的话四五日就可以到达京都,可李明德不想这么奔波,如果悠哉悠哉骑马的话,每日行五十公里,要半个月才能到京都,而且路途奔波,很辛苦,所以他选择坐船。 顺水顺风顺力的话,就犹如诗词里说的,千里江陵一日还。当然这是要在人力物力,自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像遇到暴风雨的时候,那就没那么快,估计等在江面上漂行多日。 幸好李明德出行的日子选得好,风和日丽的,不过三四日时间,他们便到了京都。 张子仁竟是晕船,一路吐个没停,李明德都要被他烦死了,这个没用的家伙,还自吹什么富家公子,富家公子竟是晕船,可见他平日没出过什么门,应该每日都在老爹的看护下成长。 船靠岸了,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上岸的人更多,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京都,我们到了。”张子仁下了船,整个人来劲了,一路上他们也没吃什么东西,张子仁便提议他们去吃东西。 因为不熟路,李明德只好就近吃点东西。 老板见他们一行人大包小包,便笑嘻嘻地上前招呼。 “外地来的。” “南都来的。”张子仁耸了耸肩,舒展筋骨。 老板一听他们来自南都,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眼眸放光,他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偷听,才小声地问道。 “那南都的李明德你们知道不?” 张子仁张口就要自报家门了,李明德立即拦住他,淡淡地看着老板,冷冷说道。 “你为什么打听李明德,我们自然听过他的名号,但是没见他人。怎么,他欠你钱?” 其实男人有时候也很八卦的,这个老板就很八卦,笑呵呵地说道。 “你们不知道吗?这个李明德来京都,他拐走了一位公子,现在人家到处悬赏,只要谁知道这李明德消息,便可以去花府换取五两银子。” 老板举出五个手指头,整个人显得很激动。 “这位花小姐说了,不计代价,一定要找到这个李明德。” 李明德心下一惊,我才来京都,我得罪谁了,竟是有人要找我?还拐跑了一个人,他不禁看向张子仁。 张子仁很无辜,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很委屈,不禁朝李明德耸肩,一副可怜样。 李明德很无语,只能连连在心里叹气,算了算了。 那自己还是先不暴露身份,省得惹来麻烦之事,他还是躲着为妙,这个世上宁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女人。老祖宗不是说了,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李明德便朝老板说道。 “还有这么好的事,若是我知道这个李明德的消息,我自然第一个去领钱了。” 老板一听顿时没劲了,朝他们连连摆手。 “也是,也是。” “给我们来个包间。”张子仁饿坏了,他只想吃饭,没有别的想法。 很快老板给他们安排了包间,点了他们这里的招牌菜。 李明德落座,等老板走了,他便审问张子仁。 “花小姐是你什么人?” 张子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才期期艾艾地说道。 “是我表姐。” 李明德见张子仁这幅德行,心里便有数了。 “那么说,你们很多年没见了,即便此刻见面,你们彼此也不认识彼此了?” 张子仁点头。 “我就五六岁的时候见过她几回,现在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了,她自己也不认识我。” 这下李明德放心了,若是这个花小姐整天来找自己要人,他岂不是要被烦死,那这段时间他们还是先躲着吧,不要让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不然这个女人发起疯了,那他不要过日子了。 “那等会,我们一起去牙行,买个宅子,我们安定下来,行踪先不要告诉人知,你京都的亲朋友好,你都别见了。” 张子仁现在饿得要死,自然什么都依言点头。 李明德他这般便不说了,很快饭菜上来了,虽然很难吃,但他们太饿了,吃完了便走人。 李明德现在不想在任何地方过多的停留,感觉四周都是花小姐的眼线似的。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五两银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很多了很多了。难怪他们方才下船的时候,一群人围在哪里问东问西的,原来这么回事。 几个行走在京都繁华的大街,周小多很兴奋一路蹦蹦跳跳地,突得远处发出了一阵惊恐地叫声。 “老爷,老爷……” 李明德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轿子面前,一位老者慌里慌张地叫着,百姓们纷纷围上前。 “这人怎么了?” “老爷晕倒了,快去请大夫。” 李明德想走,从掀起的帘子口,他瞥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休克了,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不禁想到自己上一世的爷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李明德便带着张子仁等人上前。 “我可以救他。” 庞隆抬头一看,几位背着包袱的年轻人,他心瞬间凉了,这种人也能救他们老爷,自家老爷可是当过宰相的人,出自名门,庞府出过三公五相,自己老爷身份高贵,自己怎么能轻易相信他们。 …… 投票呀!投票 第八十五章眼拙 庞隆思虑了一番,不禁朝李明德摇头。 “不用了,府中的小厮已经去请大夫了,大夫很快就到了。” 眼看着那位老人就要不行了,李明德心里很急,若是不及时救治,那人肯定会一命呜呼,对于庞隆这种人李明德很无语,不过救人要紧,这个时候也解释不清楚,因此他一张俊脸沉了下来,厉声呵斥庞隆。 “我看你不过是一位管事的,你们老太爷若出事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他目光一沉,炮语连珠地轰炸庞隆:“你家老太爷捂着胸口,很显然他晕倒前胸口不适,现在若是不进行救治,他很快就没命,还等大夫,等大夫来,你们家老太爷已经归西了,那你就等着受罚。” 庞隆一听觉得有道理,刚才老太爷一直跟自己说心口疼,看来这年轻人还是懂医的,他抬头四处看,这去请大夫的小厮还没回来,他也不敢耽误,只好对李明德说道。 “那请这位少爷施与救治。” 李明德将身上的包袱丢给张子仁,挽起袖口。 “将你们老太爷抬出来,放平了。” 庞隆此刻也没多想,依言而行。 等他们将庞老太爷翻过身,方平了。 李明德便上前进行急求,按压他的胸口,给他做急救,这么大年纪的人一般都心脏病,这种气晕的,不用想了,自然是心脏病。 因此李明德按压了多次之后,庞老太爷还没醒,李明德立即跟一旁紧张的庞隆说道。 “你跟这位老伯嘴对嘴,给他渡气。” “什么?”庞隆呆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似乎自己听错了般:“嘴对嘴?年轻人,你会不会治病?” 在庞隆的心里,自己跟自家老太爷嘴对嘴,这是亵渎,这是大逆不道。在庞隆的心里庞老太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一时他心里对李明德充满了质疑,对李明德充满了敌意,冷冷开口数落李明德。 “年轻人,你不要胡来,我怎么可以亵渎我家老太爷。你若是不懂医,那就罢了,何必如此来羞辱我们家老太爷。你简直太过分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主意你也能想到,简直枉为人。” 旁边的人一听,也开始说道。 “这是干什么,有违伦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可千万别听这种人乱说。” “这会遭雷劈的。” “这人脑子在想什么,嘴对嘴,渡气,畜生才能想到这种主意。” 李明德朝众人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群人的思想很愚昧,自己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思想特别保守,李明德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因此他吞了一口唾沫,便大声说道。 “你们都闭嘴,出了事你们能担责任吗?我说我可以救,就可以救,若是救不好,所有的责任我担。” 他气势逼人,语气透着凌厉。 “如果这位老太爷出了事,你们就是罪魁祸首,我就要状告你们耽误救治,杀人可要偿命的。” 百姓只是喜欢看热闹,若是要因此吃上官司,他们可不愿意的,因此他们纷纷噤声了,不敢在胡说。 庞隆六神无主,见自家老太爷躺动面上一动不动,很无措,很迷茫,一时都不知道听谁的。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这一道坎过不去,因此他垂着头,丧气至极。 李明德一面按压张信的胸口,一面郑重地说道。 “快点,这个叫人工呼吸,只要你渡气给你老太爷,他很快就会醒。但是你不听我说,他就会没命,你自己想清楚。” “这个……”庞隆很懵,可见李明德一脸严肃,而且一脸信誓旦旦,他便没多想了,立即给庞丞相渡气。 “嘴对嘴,把你的气给他。” 庞隆此刻没有办法,只能照做,毕竟什么都没自家老太爷的性命来的重要,但他嘴碰到庞丞相的时候,庞隆哭了,在心里骂自己畜生,不是人。 “啧啧……这么做也不怕天打雷劈。” “真是禽兽,这是什么救人办法,简直有辱我们的眼睛。” “这人真是傻的,我就没见过这样救人的。” 李明德赖得理会旁边的人,很是认真地吩咐庞隆。 “好,你停下,我继续按压。” 庞隆感觉自己像中邪了一样,依言而行,完全顾不上旁人在说什么。 李明德按压了一会,又催促庞隆。 “赶紧,继续给你他渡气。” “老爷……” 庞隆一面哭一面又继续听从李明德安排,就这样反复按压,做人工呼吸,大概四次,庞老太爷便有了转醒的迹象,李明德又立即按压他的胸口。 “咳咳……”庞老太爷幽幽地转醒,双眸微微睁开,便见庞隆满脸的泪水,他捂着胸口,一脸困惑地问道:“庞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庞隆热泪直流,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醒了,醒了……” “这也可以,真是神了。”百姓们纷纷围上前看,顿时争先恐后地夸张李明德:“真是神医。” “这样也行得通?”张子仁很错愕,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却很淡定,立即拿出救心丸给庞丞相服用。 “老人家,你少动怒,好好休息。” 庞老太爷还是懵地,一脸困惑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给他喂了药,便带着张子仁等人走了,这个时候他不能暴露自己,想到那个花小姐,他就烦,怎么有这种人,竟是用钱买通人来打探自己的消息。 庞老太爷看着李明德消失的背影,很不解,皱着眉头问道。 “庞隆怎么回事?” 庞隆连连抹泪。 “老太爷,刚刚你晕过去了,吓坏老奴了,老太爷您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奴怎么跟老夫人她们交代。” 他抽泣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哭得跟孩子似的。 “幸好,方才那位年轻人救了老太爷,不然……” “那位年轻人,老夫一定要重谢他。”庞老太爷一面起来一面说道:“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高明嘛!” 庞隆不敢跟庞老太爷说自己渡了气给他,抹了泪,连连说道。 “年轻人,来,来我跟你介绍我们家老太爷。”他转过身,发现自己竟是找不到李明德的身影,他错愕了,一脸迷茫地朝庞老太爷摇头:“老太爷,那位年轻人不见了。” 庞老太爷一惊,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世上还有这种人,做好事不留名?一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估计这庞隆狗眼看人低,得罪了人家,因此他瞪着庞隆,很是不悦地冷哼出声。 “那还不快派人去寻。” 庞隆欲哭无泪了,这茫茫人海自己要去哪里寻人,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该怀疑那小子了,该好好询问他家住哪,姓氏名谁了。可自己怎么就如此糊涂,看不上人家人。 现在好了,人家救了老太爷,名字都不留,直接跑了,自己现在要到处寻人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庞隆只能骂自己眼拙,有眼无珠。 第八十六章大爷饶命 因为怕花灵微找自己麻烦,李明德便直接去了牙行,他们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第一时间自然是去牙行买宅子安定下来。 一行人到了牙行。 牙行的罗老板见有人来,便笑呵呵地迎了出去。 “几位少爷这是需要奴仆?不管您需要什么人,在下都可以满足您。” 李明德瞧着面前一脸肥肉的老板,顿时便想到张老板,顿时生出厌烦之意,冷冷地道。 “有上好的宅子吗?” 罗老板双手搓了搓,很激动。 “正好在下这里有一座好宅子,在下带你们去看看。” “那行。”张子仁想找点有个地方歇歇脚,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这做生意之人都非常精明,所谓无奸不商,罗老板说的好宅子,犯罪官员的府邸,然后遭了官府血洗,没人要的宅子。 在这个时代可称为凶宅,虽然地理位置好,却也没几个人敢买。 李明德等人在罗老板的带领之下,便来到了售卖的宅子处。 这宅子还真不错。 五进四合院,从大门进入前厅、正厅、花园、内宅和下人居住的后院。 花园之内重重假山,水榭阁楼,人工湖一一具备,很适合一大家子人居住。 罗老板带他们参观完,张子仁便开口嚷道。 “李兄就买这宅子吧。” 李明德其实也还挺满意这宅子的,这么大一个宅子,价格应当不菲,起码要一千两吧!价格合适,买下了也挺好,在心里思虑了一番,李明德便看向罗老板。 这罗老板仔细听了李明德等人的口音,便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 罗老板心里乐了,这外地人最好骗了,于是乎他举出三根手指头。 “三百两?”李明德淡淡问道。 罗老板拼命摇头。 “三千两?”张子仁惊呼出声。 “嗯。”罗老板点头。 明明一千两可以买下的宅子,这罗老板却开价三千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如此贵,怎么不去抢,这个罗老板明显是坑他们,看他们是外人,故意如此。 李明德一张脸沉了下来。 “罗老板真是能人,这个宅子出价惊人,怎么不去抢?” 罗老板一听,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没钱买就别耽误我时间,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磨蹭。” 这罗老板本来想狠狠敲诈一笔,现在一听李明德觉得太贵,心里顿时觉得李明德是穷鬼,很不耐烦地朝李明德几个人吼道:“走,走,哪里来的乡下佬,没钱胆敢诓我带你们看宅子,滚蛋。一群生儿子没的穷鬼,耽误我做生意。”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罗老板太猖狂了,竟是看不起李明德等人。 张子仁暴躁脾气,张口就骂罗老板。 “你什么东西,竟是敢骂本少爷,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开染坊!” 罗老板一听,面上的肌肉抽了抽,这哪里的乡下来,脾气还挺臭的,居然还敢骂他。 嘿…… 看来自己还得教训教训这几个家伙,不然旁人会觉得他罗青天好欺负,因此他挽了挽袖,一副要揍人的姿态。 “臭小子,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罗青天是什么人,外号罗阎王,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可以惹的吗?” 李明德见罗青天摩肩擦掌,顿时很想笑,这家伙肯定有后台,不然这罪臣的宅子,他怎么捞到手的,还敢哄抬价格。 俗话说得好,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很明显的,这罗老板就是想将这宅卖高价,可是人一直找不到人买,此刻见他们是外地人,以为不懂行情,便使劲敲诈,谈不成,他便恼羞成怒。 “咳咳……”李明德清咳了一声,失笑道:“罗老板你身后的人知道你这么猖狂吗?” 罗青天一怔,很震惊,即便是傻子也听明白李明德话吧!罗青天心想,这几个人在威胁自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竟是想威胁老子。 “来人,将这几个人抓起来,他偷了我东西。” 话音一落,有打手从屋檐上跳跃下来。 张子仁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忙是躲到李明德身后。 “李兄,怎么办?” 怎么办? 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明德伫立在阳光之下,灿灿光芒笼罩着他,衬得他愈发玉树临风,气势逼人。本来他想低调点,不曾想到这里的人不许他低调,李明德面对朝自己冲上来的一群打手,不急不慌,潋滟光芒之下李明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罗青天见状,心下一惊,世上还有这么勇敢的人,不过在勇敢之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坨屎一样的存在。 “给我上,狠狠地打。” 一群打手便直冲向李明德,十几拳头直接挥向李明德。 李明德朝身旁的张子仁等人喊道。 “你们蹲下。” 张子仁几人依言而行,李明德直直得接住一个人挥过来的拳头,他双手用力,将对方拳头掰了回去,对方一个吃痛,发出惨叫声。 李明德就这样一面和人过招,一面想到了主意,这样下去,他迟早体力不支,而且他还要保护张子仁等人。 “李兄,救命!” “少爷,救命哪!” 所谓擒贼先擒王,李明德眼角瞥见罗青天激动地指挥着:“打呀,揍死他们。” 李明德甩出一根鞭子,用尽浑身力量甩了出去,“呼”鞭子飞了出去,直接落在罗青天身上,圈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罗青天一惊,看着圈住自己脖子的鞭子,发出惨叫。 李明德圈住了罗青天,鞭子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罗青天不能呼吸了,双手拼命地动着,去扒鞭子,好不容易圈住罗青天,李明德哪里会让他那么快逃脱,李明德一个用力便借助他肥胖的身体,直接从人群中跃到罗青天面前。 打手们见状,立即追李明德。 “啊……”罗青天吓死了,更痛死了,几乎要窒息了,他一面扒着鞭子,一面不停地咳嗽:“咳咳……” 见李明德落在自己跟前,罗青天想逃,李明德一把揪住他。 “想跑,你往哪里跑?” 从身后拿出他防身的匕首,抵住罗青天的脖子,警告道。 “让你的人退下,不然刀子不长眼,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伤着了你,你可别怪本少爷。” “大爷饶命。”罗青天痛哭流涕。 打手们犹豫着不敢上前,但目光一时没离开过李明德身上,似乎在寻找机会下手。 李明德刀子抵着罗青天的脖子,阴冷地说道:“快叫你的人退下,不然你就去见阎王吧。” 锋利的刀子抵着他,冷冷的冰冰的,罗青天心都悬起来了,哆哆嗦嗦。 “你们都给住手。” 打手们似乎很不甘心。 “罗老板……” …… 大家给偶投票吧!谢谢各位的支持! 明天有点事要晚点更! 第八十七章狗眼看人低 面对一群不肯罢手的打手,罗青天欲哭无泪了,若是早知道这人如此厉害,他就不该惹了,他痛哭流涕,悲惨地吼出声来。 “都退下,这里的事我自己解决。” 打手们深深打量了李明德一眼,便不服气地退下。 张子仁,周小多等人此刻已经伤痕累累,痛得他们直叫,挣扎着起来,张子仁人刚起来,脚步都还没站稳便冲到罗青天跟前,朝他猛扇耳光。 “啪啪……” 张子仁一面叫嚷,一面抽打罗青天。 “瞎了你的狗眼,本少爷你也敢揍,信不信本少爷让皇帝砍了你,你知道本少爷爹是谁吗?本少爷的爹可是当今皇帝的夫子,你竟是敢打本少爷,本少爷要打死你这个狗贼。” 罗青天一听,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张信乃是皇帝的夫子,这事天下人皆知,而此刻这个人自报家门,罗青天双腿一软跪在李明德等人跟前。 “各位少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这宅子小的送给各位少爷,请各位少爷饶小的一命。” “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李明德居高临下地看了罗青天一眼,冷笑出声:“罗老板去告诉你主子,这宅子我李明德要了,当做是你们的歉礼。” 罗青天顿时傻眼了,面前这个家伙居然就是南都来的花花公子,难怪这么猖狂,原来是南都来的野人。 难怪了。 难怪了。 罗青天即便心里不服气,更无法接受自己被人揍的事实,可人在恐惧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罗青天朝李明德不停磕头。 “李少爷您饶了小的,饶了小的。” 李明德心里特别不爽,他本来好好的来买宅子的,却被这家伙搅得一点心情也没了,他抬腿一脚踹到罗青天身上。 罗青天一个不备,实实的挨了李明德一脚,他痛得直接打滚。 “哎呦,痛死我了……” 李明德撇了他一眼。 “狗东西,记住了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这一次给你一个教训,省得你不知好歹。” 说着他便拿起刀子在罗青天的面上划了一刀,鲜血直喷了出来,罗青天捂着脸惨叫:“啊……” “记住了这一个教训,这是你目中无人的下场。” 罗青天痛得直哭,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可在李明德面前,他还是有点怕的,毕竟这个人真是太吓人,直接拿出鞭子来绑自己,他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就不该贪财了,现在好了,这宅子要白白送了,自己还毁容了,自己往后还怎么见人。 李明德见罗青天躺在地面上哀嚎,便厌恶地朝他一字一句地道。 “滚……” 罗青天虽然很痛很痛,钻心的痛让他发出声音来,可面对李明德,他不敢相信自己还会遭受什么样的事,他捂着脸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一溜烟地跑了,罗青天走过的地方,鲜血沾染着,红红的,湿漉漉的格外显眼。 张子仁看着罗青天狼狈逃窜的身影,心里很解气,不过虽然解气,但他也有担忧的事,看向李明德,担忧地问道。 “他会去告状?” 李明德淡淡一笑。 “告状又怎么样,这宅子应该是某位犯事大臣的,这宅子没收了,可属于皇家的,可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是拿出来卖。”他说着双眼微眯,露出狡黠笑意:“可见有人贪污,这可是大罪,他宁愿将这宅子送于我,封我嘴,也不敢来找我麻烦。” 张子仁心里不由更佩服李明德。 “李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明德朝他露出灿烂地笑容。 “我猜的。” “那我怎么猜不着?”张子仁不服气,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 “等你在长大点,自然就会知道了。” “李兄你耍我,你明明和我一样大,怎么我还需要长大?” “你不是累了,有空在这里和我闲聊,不如买几个人回来,好好打赏,收拾收拾,早早休憩。” 张子仁一听,双眸瞬间发亮。 “是哦,我们现在有宅子了,有落脚的地方了。” …… 花府。 花灵微赤足躺在软榻上,一身青烟翠雾般的罗衣笼罩着她轻盈的体态,衬得她的身姿犹如柳絮游丝那样和柔纤丽而飘忽无定。 丫鬟蹲在一旁为她捶腿。 花灵微斜倚着,满脸慵懒之色,一脸的妩媚。 “表少爷他有消息了吗?” 丫鬟石榴摇头。 “还没呢。” 花灵微显然很气,猛地坐起来,一张妩媚动人的面容里满是戾气。 “这个该死的李明德竟是拐表弟,等我找到他,我非剥了他的皮。” 石榴柔声安抚。 “小姐你为此事已经发过几次脾气,消消气,我们府上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更发了那么多消息,几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小姐在找李明德,相信我们很快便可以找表少爷。” 花灵微轻咬檀唇,一字一句地吐出话来。 “这些人都是废物了,按时日他们应该到了京都,而今却一点消息也没,真是废物,直接在码头拦截不就成了。” 石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姐,指不定等会就有消息了,你歇会。” 花灵微颔首。 …… 罗青天伤口都没处理,便匆匆忙忙地去向了一座华丽辉煌的府邸,他从后门进入,拐了几个逶迤的长廊,绕过几座假山,水榭,从一间书斋到了一间暗阁里。 暗阁里黑漆的看不清东西,突得一道苍劲的声音响起。 “蠢货,这大白日的跑来寻老夫,你这是要害老夫。” 罗青天循声望去,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对方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显然在打坐。 罗青天噗通一声跪向那人的方向, “恩主,这李明德实在太厉害,小的脸都毁了,他简直丧尽天良,无耻至极。” “哼。”那人冷哼一声,从鼻翼里发出声音来:“若不是你贪婪,怎么会闹出这种事,老夫都说了这宅子卖的时候要低调点,不能让人发觉问题,你却不听劝告。” 森冷的声音仿若要穿透罗青天的胸口,罗青天呼吸一窒,哆哆嗦嗦地说道:“恩主,小的不是想多赚点钱,谁知……” “废物,老夫说过这个要尽快出手,这个跟银子没关系,这若是被人知道了,老夫将名誉扫地,你不能明白吗?” 罗青天心里悔呀,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法在狡辩,只能忍着痛。 “恩主,那现在怎么办?” 那人骤然起身,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罗青天,漆黑的暗阁里响起衣物摇曳的声息。 “立即让人通知花灵微,她不是一直在找李明德嘛!撒消息出去,就说李明德傲慢无礼,嚣张跋扈,初到京都就与人大大出手,置人于残废。” 罗青天一听顿时佩服的五服投地,膜拜地说道。 “恩主,真是高明,这样一来,京都所有的人都不愿相信李明德,甚至厌恶他,那么他说什么自然就没信了,既惩罚了李明德,又能藏住这些事情。” 黑暗中的人影冷冷一笑,一步一步地走向罗青天,黑影笼罩他,一股强劲的压迫感令罗青天透不过气来,他只能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冷汗直流。 对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罗青天只能静待他地吩咐,沉默了片刻,人影便朝罗青天阴恻恻地说道。 “去吧,可别在办砸了,不然老夫剥你的皮。” “是,小的一定办妥。” 第八十八章别打头 雅致的御书房,熏香袅袅,赵凯文躺在软榻上小歇,王公公蹑手蹑脚地进来,见赵凯文额头上冒出细汗,便立即拿起蒲扇给赵凯文扇风。 丝丝凉意吹醒了赵凯文,他蓦地睁开双眸,看向王公公,淡淡问道。 “什么时辰了?” 王公公一面给赵凯文扇风一面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您刚小歇了一会。就您歇这一会,便有人来报李明德已经来到了京都,老奴琢磨着这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敢打扰陛下。” 赵凯文眉宇微微一皱,便起身伸一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 “哦,他终于肯来京都了。” 王公公点头。 “他已经到国子监报道了,只是……” 赵凯文见他支支吾吾,便不耐烦地问道。 “只是什么?” 王公公面色惨然。 “据闻这李明德方来京都便与人起争执,与人大大出手,直接将对方打残了,他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恐百姓生怨,毕竟他可是陛下您破格提拔的监生。” 赵凯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李明德如此恶劣,岂有此理。” 面对愤怒的赵凯文,王公公噤若寒蝉。 “他一点长进也没有,真是枉费朕的苦心,朕有意栽培他,他却恃宠而骄,竟是如此的放肆,目无王法。” 王公公悄悄看了一眼赵凯文,这陛下怒火冲冲,李明德这下可惨了,那他的责任也很重要,这么一想,他忙是开口撇清关系。 “陛下,这李明德往日在南都也是如此嚣张跋扈的,可不仅仅在京都,老奴曾就听过很多有关他的事,当初陛下不听老奴一言,非要破格提拔他,哎……” 赵凯文心里真是悔呀,原以为这李明德得了朕的殊荣,会改进,会发愤图强向上,谁料这是烂泥扶不上墙。可君子一言九鼎,圣旨已宣,朕承诺过的话,怎可收回。 赵凯文心里真是犹如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堵得慌,因此他连连懊恼地摇头。 “罢了罢了,往后谁都不许再提李明德这个人。” 王公公见赵凯文一脸的厌弃之意,心下便明白了,这李明德陛下可是烦透了,往后李明德没翻身之日了。 …… 霞光万丈的傍晚时分。 花府。 花灵微倚在水榭的围栏之上,红红的霞光笼罩着她,衬得她越发妩媚灵动,石榴打探了消息,便急急忙忙来寻她。 “小姐,小姐,表少爷有消息了。” 花灵微一喜,黛眉微扬。 “真的吗?” 自从母亲收到舅舅的来信,表弟被人拐走了,她母亲便一病不起,母亲哭着吵着让父亲帮忙寻找,父亲却觉得母亲无理取闹,母亲气得不行。 母亲再三嘱咐自己一定要寻到表弟,因为表弟是张家的一脉单传,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母亲觉得百年后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 她黛眉微蹙。 “表少爷如今何处?” 石榴期期艾艾地。 “表少爷他,他……” “他怎么了?” 石榴眼泪汪汪地说道。 “据说表少爷跟李明德在一起,这李明德目中无人,残暴凶狠,刚来京都便与人大大出手,将人打残了,表少爷肯定是被他控制了,不然表少爷来京都怎么不来寻小姐?依奴婢看,这表少爷十分惧怕李明德,也怕自己给花府带了麻烦,因此便一直跟着李明德。” 花灵微一想,确实有道理,那自己要怎么解救表哥,她嘟囔着,一脸的愤意。 “不管,本小姐今日就要去会会这李明德。” 石榴很担忧,不禁深深皱眉。 “那如果我们冒然前去,表少爷最后受到威胁怎么办?” 花灵微琢磨了一会,便起身,衣裙曳地,她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我们先去打探打探消息。” …… 李明德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教训一个狂徒,却惹来了是非,各种版本的传言满天飞,不过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每天去国子监象征性的听听课,还有就是找一门面,让周小多去经营,赚点小钱,这样他们的开销就够了,省得坐吃山空。 在这个时代有钱李明德才有安全感,他背井离乡来到京都,南都生意他又管不着,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不敢去想。与其期望着南都的生意来缓解他京都的开支,不如直接赚钱营生,这样他心里也踏实。 说干就干,这李明德可是行动派。 夜幕降临,李明德命人掌灯,这有钱就是好,他们立马从牙行买回了丫鬟小厮,顿时整个宅子热闹起来。 “张子仁,周小多。”李明德站在前厅,大声的呼喊。 “干嘛!”张子仁才歇下,被李明德催起来,心里很不悦,他摇摇晃晃地,一副走路很不稳地样子。 “我跟你们说,明日我们就去寻一家店铺,将生意做起来,我们在京都要自力更生。” 张子仁一听瞬间不干了。 “张兄,我们在南都已经承包了所有生意,不差这点钱,何必如此辛苦。” “你怎么就这点出息?”李明德手拍打张子仁的脑袋:“难怪你爹不准你来京都,你这点出息,还怎么在京都混?” 张子仁连连抱头。 “别打我脑袋,你想做生意,这京都每家商户背后都有人撑腰,我们还是本本分分的好,不要与人争钱财。” “怕什么,你要记住了,我就是最强的后台,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 “切,你又吹牛,你还说考进士呢,我都没见你读过什么书,你考什么进士。”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手又挥起来,要揍张子仁,张子仁连连躲避。 “李兄别打我头。” 声振屋瓦! 花灵微带着石榴打听到了李明德的住处,刚到府门口,便听到张子仁惨痛地叫声。花灵微秀媚微蹙,看向石榴,石榴也看向自家小姐,俩人目光相对间,花灵微怒道。 “这李明德真是过分,竟是虐待表弟。” 宅子地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花灵微内心格外愤怒,她朝石榴说道:“敲门。” 石榴依言而行。 第八十九章一场误会 “砰砰……” 叩门声响起,李明德,张子仁俩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谁上门来,不管是谁,他们都不想理会,因此朝周小多看了一眼。 周小多便去看看。 这头张子仁对李明德不服气,乘李明德不备,他便冲上前,拍打李明德。 “好小子乘人之危。”李明德便与张子仁打闹起来。 李明德体力自然比张子仁好,因此他怕不小心弄伤张子仁,便让着张子仁。 这头周小多咯吱一声打开了大门,探出头去看,只见俩位衣着不凡,气质不俗的姑娘,他不由一惊,朝她们砸了咂嘴。 “你们找谁。” 花灵微见了周小多,目光里露出怒意。 “找你们少爷。” 话音一落,花灵微便带着石榴往里头冲,周小多想阻拦,然而他完全不是花灵微的对手,花灵微一巴掌拍了过去,周小多直接晕头转向了,连连捂着脸惊恐地看着花灵微妖娆的身影。 花灵微带着石榴到了正厅,只见俩个身穿儒衫的人在哪里追着打,很快白色衣裳的人被玄色衣裳的人按在地上揍,花灵微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张子仁,挥手就是一拳上脸。 “你这个该死的李明德,敢揍我表弟,今日我就要教训你。” 张子仁着着实实地挨了拳头,一时被打懵了,嗷嗷直叫。 “哪里的来的泼妇,竟是敢揍本少爷。” 花灵微一听觉得这人真是贱呀,还本少爷,本小姐非收拾你不可,因此她挥拳又是直直的捶向了张子仁。 “你这个坏人,居然还拐跑我表弟,让你恶事做尽,今日姑奶奶打死你。” 这花灵微打小便跟着花宇轩习武,即便是女子,习武多年,她的力道也不输成年男人,加上张子仁本就是弱不禁风的,这么几拳下去,他鼻青脸肿,痛得发出惨叫。 “李兄,救我,救我……” 李明德对突如其来的女人,他很惊,一脸愤怒地看着花灵微,当花灵微自报家门,他只好看热闹了,毕竟她自己认错了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好男不跟女斗,这花灵微若是上来揍自己,他是还手呢,还是任由她揍。 这花灵微一看就是练过的,这几拳头下来,那可伤得不轻,李明德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这女人凶残。 “咳咳……”李明德咳嗽了一声:“姑娘你找我做甚?” 花灵微憋了许久的怒火,此刻以为张子仁就是李明德,便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怒意悉数发泄到张子仁身上,她将张子仁按在地面上狠揍,根本没听清张子仁的哀嚎,可身旁的人突得打扰她。 嗯…… 不对,站着的人说什么? 花灵微顿时停了下来,一双如月亮般皎洁明亮的眸子看向李明德,不禁眨了眨,似乎在问你刚才说什么。 张子仁被揍傻了,呜呜地哀嚎起来。 “李兄,这是哪里的刁蛮女人,给我揍她,她竟是打我。我张子仁被一个女人揍,张家的脸都被我丢尽了。呜呜呜……” “?” 花灵微顿时反映过来自己揍错了人,她忙是上前将张子仁搀扶起来。 “表弟……” 张子仁吓得跳了起来,连忙推开她。 “你这个泼妇,谁是你表弟,滚开……” 花灵微看着面前呜呜直哭的张子仁,面色一红,内心很自责,根本没想到自己尽是如此鲁莽,将表弟揍了。 “表弟,我不是有意,你让我看看你。” 张子仁此刻见到花灵微就烦,朝她连连摇头。 “你不要过来。” 李明德上前查看张子仁的伤势,白皙的面容红一块,青一块肿得跟个猪头一样的。 “还好,没毁容,等会我拿点消肿的药给你敷,就可以好。” 花灵微很尴尬,可她也不是有意的,双手无措地绞着袖口,显得很无辜。 石榴见状连忙上前。 “表少爷,小姐她不是有意的,她以为你是李明德。” 张子仁一听更是来火了,他一面揉脸,一面愤怒地说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是明德兄,明德兄风度翩翩,相貌不凡,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是将我认成明德兄。” 花灵微一惊,这表弟吃错药了,李明德将他拐来受虐,他还替李明德说好话,她心里顿时特别气,美眸微眯,看向张子仁。 “你有没有搞错,人家都要将你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蠢。” “少爷,少爷……”周小多杀猪一样地惨叫声传来。 李明德望去只见周小多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有女贼。” 周小多冲到李明德跟前,顿时惊住了,指着花灵微大叫起来。 “女贼。” “胡说什么,谁是女贼。” 周小多鼻涕眼泪直流。 “少爷刚刚这女贼打俺。” 张子仁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粗鲁的女子,见人就揍,今日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李明德不想跟花灵微计较,便淡淡说道。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花灵微美眸掠过一丝错愕,这个李明德怎么如此明事理,并不是传闻那般无赖可耻呀!不过她转念又想,这家伙肯定是装的,她便一个箭步冲到张子仁跟前,抓住就要跑。 “你跟我走,不要跟这个李明德待在一起。” 张子仁觉得花灵微就是一个疯子,狠狠地甩开她,愤怒地说道。 “你做什么,我说了要跟你走嘛?你怎么如此野蛮,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花灵微眸子里泛起了泪意。 “表弟,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阿舅说你被李明德拐跑了,我母亲急得都病了,我更是不惜花重金寻找你,你怎么反咬我一口,怎么数落起我不好,宁愿跟李明德受苦,也不愿跟我走。” 李明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张先生误导了花灵微,也难怪她要四处找自己,原来是担心张子宁的安危,这姑娘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若是自己一个常年不见面的亲戚跑了,他才不会去帮忙寻呢! “花小姐,这都是误会,我根本没拐你表弟跑,我们不过是来京都学习,我准备考试,子仁兄不过是来陪我的。” ……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更新晚了! 第九十章臭豆腐 花灵微闻言,便冷冷地瞪着李明德。 “就怪你,害得我母亲病了,若是可以我真想打死你这个贱人。” 这好说歹说花灵微还在这里发脾气,李明德便不干了,他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顿道。 “姑娘我念不知者无罪,可你别再三的触碰我的底线,你打我小厮,一点歉意都没有,还如此猖獗,你当我李明德好欺负吗?我堂堂正正做人,本本分分读书,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若你执意要胡搅蛮缠,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灵微一怔,顿时认真打量起李明德来,身袭白色儒衫,修剪得完美的衣衫衬得他身形魁梧,一张漂亮的脸蛋,犹如清晨的艳阳透着令人窒息光彩。 她还以为这李明德会是面丑心陋的人,不曾想到竟是如此英俊,如此风度翩翩,她心里这么想,但是面上还是露出鄙夷之色。 “哼,你们潇洒了,可曾想到我那受苦的母亲,她数日卧床不起,整日整夜的头痛。” 张子仁很羞愧,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姑母竟是这么关心他,因此他便走到花灵微面前。 “那我陪你去看看姑母。” 花灵微这才消气,自觉自己失了风范,便朝周小多淡淡一笑。 “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没事吧!” 周小多怕得要死,连忙躲着她。 “俺没事。” 说清楚了是一场误会,这李明德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便朝张子仁说道。 “你要去看望花夫人,那正好我这里有良药,给花夫人带去。” 花灵微,石榴对视了一眼,这李明德名声在外,臭得要死,他会治病?花灵微可不敢信,便连忙摇头。 “不用了,我觉得我母亲,过几日就可以好起来。” “真的?”李明德扬眉看着笑呵呵的花灵微。 张子仁却一脸不高兴地说教花灵微。 “表姐,你怎么没脑子,这李兄给的药可都是奇药,他可救了南都所有百姓,我相信有他的药,保证药到病除,姑母很快就会好起来。” 花灵微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可这表弟都发话了,她只能连连失笑。 “那好吧!” 面上这么应着,心里却想,这谁敢信李明德,表弟真是被李明德给蛊惑了,没有任何的是非分辨力。 哎…… 看来自己要好好说教说教,不能让他跟着李明德误入歧途。 …… 张子仁随花灵微回了花府,看望了花夫人,小住了几日才回。 李明德在买的宅子大门口挂了一个大大的匾额。 匾额里写着俩个大字“李府”。 张子仁回到李府,有点困倦,正欲回房歇息,却闻到一股臭味,特别的难味,他不能接受,若一晚上都闻着这味道,他会睡不着的,只好循着气息走去。 到了厨房,他见李明德在哪里搬弄着什么东西,张子仁皱眉。 “这么晚不睡,在这里捣鼓什么?” 李明德回头,见到张子仁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的兴奋。 “你来,你来。”他朝张子仁招手。 张子仁上前一看,只见满面油锅之中堆着黑乎乎的东西,味道极其难闻,他连忙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这是什么,如此臭。” 李明德笑呵呵地说道。 “这个叫臭豆腐,我刚在琢磨着,什么样的口味好,正好你来帮我试试口味。” “什么?”张子仁很想逃,这臭乎乎的东西要给他吃,他几乎要吐出来了,大声抗议:“这个怎么能让我吃,臭死了,吃这个简直要我的命。” 他哀嚎,内心崩溃。 李明德能理解,这臭豆腐闻起很臭,可吃起来很香,这就为什么后世的人闻着臭气,便想吃,那是因为吃起来香,绝对的爽口,很开胃口,特别是没胃口吃东西的时候吃上一份,那感觉很爽。 “我跟你说,这闻着很臭,可吃起来很美味,我不过是想让你试试口味,这样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些口味的。” 张子仁要吐了,而李明德却滔滔不绝地说着。 “李兄,你觉得可以吃,那你吃一口给我看看。” 李明德白了一眼张子仁,这人是不相信自己,他在后世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现在只是拿不住这个时代人的口味,不过想让张子仁帮忙尝尝,这家伙竟是打趣自己。 李明德很不服气,便夹起一块臭豆腐直接往张子仁嘴巴塞。 张子仁嘴巴被塞到臭豆腐,他吓得连连逃跑,李明德沉声道。 “你若是不尝尝,这个生意就没你的股份了。” 张子仁一面吐臭豆腐,一面连连摇头。 “这个臭东西还能赚钱,你当真当我傻?” 嗯…… 下一刻张子仁感觉嘴里并不臭,他便皱眉,舔了舔嘴,味道貌似不错,这个时候他开始信李明德,便笑呵呵地说道。 “那我尝尝。” 李明德真的很无语,便给他调了几种料,让他一一尝尝。 张子仁闻着臭臭的味道心里还是有点抵触,可刚刚的滋味告诉他,这个臭豆腐还行,可以试试,因此他便先端起一碗撒满葱的臭豆腐尝,入口酥酥的皮,咬一下汤汁从里头溅出来,浓郁的香气包裹着口腔,缠绕着味蕾。 这豆腐焦脆而不糊、细嫩而不腻、初闻臭气扑鼻,细嗅浓香诱人,具有白豆腐的新鲜爽口,油炸豆腐的芳香松脆。 张子仁激动的吃下一块臭豆腐,不禁竖起大拇指来夸李明德。 “李兄,你这个是怎么做的,如此好吃,简直太赞了。” 李明德在将撒了香菜的臭豆腐端给张子仁。 “那你再尝尝这种。” 张子仁已经被李明德折服了,李明德叫他吃,他便吃,当尝到香菜,整个人都兴奋了。 “没有香菜的臭豆腐,没有灵魂。” 好吧! 估计这家伙会吃香菜,李明德可不喜欢吃香菜,因为香菜太臭了,其实呢吃起也好吃的,只是他不甚喜欢,曾经有一位同学,辣椒拌香菜,还说特别好吃,也从那次吃了以后,他在也不敢吃了。估计是吃的过多,因此反胃了。 李明德拍了拍张子仁肩膀。 “张兄,我们开一张臭豆腐店怎么样?” 张子仁连连点头。 “好呢,好呢!” “那就这么商定了。” …… 亲们,投票呀!票票少得可怜,啊呜…… 第九十一章青天大老爷为小的做主 京都的夜晚,到处都是烛火,整个城池璀璨如昼,格外明亮。 庞景文伫立在街头遥望,璀璨的烛火笼罩他,衬得他一张褶皱的面容越发精神矍铄。 庞隆在一旁守候着,见天色已晚,他便上前。 “老太爷,我们还是回府吧!您连续几日在这条街蹲守了,在这么下去,身子要吃不消的。” 庞景文冷冷白了庞隆一眼,很是生气地数落庞隆。 “你们一群废物,真是没用,找一个人都找不着,气煞老夫。” 庞隆欲哭无泪,这茫茫人海,怎么去寻一个人,这京都所有的客栈都寻遍了,也没那几个人的身影。 “老奴没用,办事不力。” 庞景文吹胡子瞪眼睛。 “哼,人家救了老夫,老夫连一声道谢都没有,你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办事的?竟是不留下人家的姓氏,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不中用了。” 庞隆只能垂着头,很是自责地说道。 “老奴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将那位小恩人寻到。” 庞景文甩了甩衣袖,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 “这都几日了,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老夫还敢信你?” “老太爷,这茫茫人海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肯定需要一定时日,您耐心等待,等待。” 晚风浮动他的发梢,吹乱他的衣襟,年迈的庞景文却不在乎,也不整理下,而是直挺着背,四处张望着,寻找那日自己瞧见的身影。庞景文在心里默默说道,无路如何都要找到那位救自己的人,当面和他说声谢谢。 …… 李明德说做生意,说干就干,他和张子仁花了大价钱,在罗青天店铺隔壁买了一间店铺,将臭豆腐开在罗青天的隔壁。李明德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看看这罗青天都和什么人来往,自己可知道他们的秘密,他们肯定会找人对付自己,所以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这个开豆腐坊很简单,店铺都不需要装饰,只要几个灶煮豆腐,油烧豆腐,还有一些桌椅便可营业,而他将这一门手艺,手把手的教给了周小多,反正往后他都要去学院。 周小多也没什么事做,这赚钱的事便教给他吧,用自己人比较放心。 不过几日功夫,豆腐坊便开始营业。 刚开业的时候,李明德还是要到店里坐镇,毕竟他们外地来的,怕有人寻麻烦,周小多应付不来。 李明德同张子仁坐在里头看着周小多忙碌着。 几个铁炉灶放在门口,周小多便开始油炸臭豆腐,这个豆腐几天前便腌制好了,调味料也弄好了。 周小多对李明德话可是言听必从的,虽然炸豆腐的时候很臭,可他还是很享受,因为少爷说这个可以赚钱,而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往后他在京都就专门管理这家铺子,周小多瞬间觉得看到了希望。 臭豆腐开始下锅了,很快气息四溢,瞬间弥漫了整条街。 罗青天闻到臭气,顿时很是恼火,他立即气势汹汹地跑出来看,只见隔壁的店铺挂着一块旗幡,旗幡上写了几个大字“李氏豆腐坊”,他的伤还没痊愈,狰狞的伤疤红红的,在艳阳下很是渗人。 看着飞扬的旗幡,罗青天吐了一口口水,他娘的,这谁竟是将这种铺子开到老子隔壁,他挽了挽袖手,一副要打架的阵势,大步往里头走。 “他娘的,是谁找死,竟是在老子隔壁开这种破店。” 声振屋瓦,一副要砸店的气势。 周小多眼睛都不抬下,因为他相信自家少爷,这种事情肯定能摆平的,因此他冷冷地说道。 “说话尊重点。” 罗青天走进一看,这不是那李明德的小厮嘛!罗青天双腿瞬间移不动了,准备逃跑,里头却传来慵懒的声音。 “罗老板也想尝尝这臭豆腐吗?” 罗青天双眼已经瞥见锅里黑乎乎地豆腐,胃里一阵反胃,原来这个叫臭豆腐吗?难怪这么臭,本想逃,可听到李明德声音,他非常不情愿地走进了店铺。 柜台前,李明德,张子仁俩人悠闲地坐着喝茶,好不惬意。 “李少爷,张少爷。”罗青天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朝笑呵呵的他们作揖。 李明德今日身穿一身水蓝色的袍子,上好的布料衬得他越发清贵,他翘着二郎腿坐着,手中端着茶盏,神情淡淡。 “怎么罗老板今日这么闲?” 罗青天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的伤疤提醒着他,这李明德是个狠人,自己暂时还不要惹他,这样的事情应该请求官府主持公道。 “李少爷,多有冒犯,小的不过进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李明德见这罗青天态度不错,便眯眼笑着。 “尝尝我们的臭豆腐怎么样?” 罗青天吓得要死,一张脸唰得白了,连连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小的刚吃饱,肚子还撑着呢,小的就不妨碍李少爷做生意了,小的这就走。” 语罢,他一溜烟地跑了,生怕李明德给他吃臭豆腐。 看着罗青天离去的身影,张子仁很担忧,一张脸满是愁容。 “李兄,你说这个臭豆腐有人吃吗?这开业半天了,一个人都没见着,罗青天闻着这个味道直接跑了。” 李明德却很自信。 “放心吧。这个臭豆腐迟早会大卖。” 罗青天跑出了豆腐坊,在街头扶着墙,直接吐了起来,这个味道太臭了,简直令人作呕!他抬头,只见原本热闹的街道一时空无一人,所有人闻到这臭味,便捂着鼻子走开了。 罗青天瞬间意识到自己完了,这是要被这李明德往死里整呀,这么一家豆腐店开在自己隔壁,臭气冲天,路人闻到气味的便跑,那自己的店铺岂不是每日无人光顾。 那自己这店铺不是成了这街道中的摆设,过不了几个月就也要关门大吉了。 罗青天他要哭了,怎么就惹到这样一个祖宗,不行,不行,得找个人管管这事。 想到这里,罗青天快速去京兆府,他要击鼓,他要伸冤,要请青天大老爷做主,这个天杀的李明德故意将这臭烘烘的店开到自己隔壁来,就是来整自己的。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罗青天做主。 这么一想,罗青天便跑京兆尹敲鼓。 第九十二章诬告之罪 花灵微没将李明德给的药喂与花夫人吃,李明德名声如此臭,随便打听,众人便知道他做过的各种难堪的事,她岂敢相信李明德,便将李明德给的药扔掉了。 听说李明德开了店铺,一来京都便开店,这人还是挺上进的。 花灵微便带着石榴去看看,随便给他们打打下手,虽然花灵微对李明德并无好感,但是自己表弟在,而且俩人合伙的店,她自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关照关照。 毕竟她在京都人脉广,有很多地方可以帮助张子仁。 花灵微在心里反复的提醒自己,自己是帮助表弟,而不是帮助李明德。 认真的想了一番,花灵微便出府,坐马车很快便到了。 花灵微在豆腐坊门口下马车,掀开帘子的瞬间,她顿时觉得不对,娥眉微蹙,朝身旁的石榴问道。 “怎么回事?什么味道,竟是如此臭?” 石榴也是捂着鼻子,眉头连连蹙着,很是受不了地摇头。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如此臭。” 花灵微捂着鼻子四周看去,只见周小多站在一个棚子下捣鼓着什么,她连忙过去问。 “我表弟呢?” 周小多抬眸看了花灵微一眼,咧嘴一笑。 “花小姐要不要尝尝臭豆腐。” 花灵微这才发现臭味就是从周小多油炸的锅面传出来的,她胃里一阵阵翻腾,几乎要吐了,但看周小多还一脸有劲地捣鼓着,她心下不禁暗骂道:“这主子不正经,就连小厮也是傻的。” “小姐,这太臭了,我们走吧。”石榴实在受不了,连理催促花灵微离开。 花灵微想到张子仁投了钱在这豆腐坊,心里不由很气愤,这个李明德真是不靠谱,他们张府即便有钱,也不是这样折腾的,开一家这样臭气冲天的店铺,这可以营生吗?简直是砸钱在玩。 想到这些,她特别的气,一个箭步冲进店铺里,闯入眼帘的画面,简直让她不能惹了,李明德,张子仁俩人竟是优哉游哉的喝着茶,而表弟面前还有一碗未喝完的汤汁,一看就是那什么臭豆腐。 花灵微要吐,气急败坏地指着李明德,怒骂道。 “李明德你简直不是人,你竟是骗我表弟跟你开这破店,你自己有钱,怎么花,怎么败都行,为什么要拉子仁跟你一起胡闹,你猪狗不如,子仁有你这样的朋友,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 面对花灵微的炮语连珠,李明德不为所动,毕竟这个时代还没出现过臭豆腐,臭臭的气味到处飘,很多人闻到都受不了,毕竟他们从来没吃过臭豆腐,更没闻过这种臭味,第一次闻自己觉得反胃,恶心的。 李明德淡淡耸肩。 “花小姐说话可不能这么过分,我可没骗子仁,这本来就是赚大钱的生意。你可别在此挑拨离间,这样的人,很让人厌恶。” 花灵微气得胸口疼,这李明德明明就是骗人,却还大言不惭,简直可恶,她正欲反驳,一旁的张子仁却附和着李明德。 “明德兄,我是相信你的,不管旁人怎么说,都无用。” 花灵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位表弟是傻了不成,她看向张子仁,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然而张子仁却笑嘻嘻朝花灵微说道。 “表姐,这臭豆腐很好吃,你要不来一份尝尝?” 花灵微本来已经气恼不已,听张子仁一说,她顿时怒不可遏了,胃里更是直反胃,她在心里想道:“这李明德给自己表弟下了什么**汤,竟是令他是非不分,完全听从李明德的安排。” 花灵微想到张子仁愚蠢的行为,她被气的都要哭了,轻轻咬住檀唇,怒道。 “张子仁你这个蠢货,你怎么如此笨,你一点也不像阿舅,人家阿舅学富五车,人人敬重,怎么你就跟猪一样的,被人骗得团团转,你还开心的不行,你简直是猪脑子。” 李明德一听不乐意了,他冷冷撇了花灵微一眼。 “花小姐,这话可不要说那么早,你都没吃过这豆腐,便乱下定论,这样的行为很令人烦。你若是不开心,你可以离开,但是不能在这里骂人,闺阁小姐可要注意形象,你现在泼妇骂街的样,真心令人讨厌。” 花灵微气得直发颤,她美眸冷冷瞪向李明德,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顿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这么臭的东西能吃吗?你看看你们店有人进来吗?就因为你们这店,隔壁的店铺都没人敢进去了,连大街上的人都被这臭味熏走了。” “哈……”李明德大笑:“那是因为他们不识货,我在等识货之人。” “你简直……” 花灵微张口正欲骂李明德,外头传来喧闹地声响。 “少爷,少爷……”周小多急匆匆地跑进来:“那个京兆府的朱大人来了。” 李明德困惑,他在京兆尹没熟人,怎么这还寻上自己了,正在他思忖间,身穿官府的朱大人在罗青天的带领下进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簇拥着朱大人。 年过四十的朱大人,为官多年,多少有点官威,可此刻他一点风度,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李明德,你这开得什么店,如此臭,你简直是在搞破坏,在扰民。” 李明德从椅子上起身,朝朱大人作揖。 “我开得可是小吃店,这个臭豆腐味美可口,怎么会是扰民呢!” 花灵微见到朱大人,微微躬身行礼,她心里的希望燃烧起来,便对朱大人说道。 “朱大人您来的正好,将李明德这个骗子捉起来,他骗我表弟钱财。” 朱大人一惊,错愕地看着花灵微。 “李明德还做这等事?” 罗青天立即哀嚎着上前。 “朱大人,这李明德劣迹斑斑,我早就说过了他就是成心开这个店来整我,朱大人你还不信我,现在到了现场,闻到这个臭味,你应该相信我了吧!这豆腐太臭了,影响了整条街,你看看外头,哪里有人敢靠近。” 他捶胸顿足。 “朱大人你要为我做主,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关门大吉,才一日这老百姓就哀声怨道,朱大人你管不管,你若是不管此事,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过日子。” 朱大人鼻尖充盈着臭味,他也是想吐了,但是为官的风度,不允许他失态,他只能捂着鼻子,冷声道。 “李明德你如此放肆,骗人钱财,还做出这等恶心食物,本官……” 李明德冷冷打断他。 “朱大人,我何时骗人钱财,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这没证据,朱大人可不要污蔑我。这平白无故诬陷人,诬陷之罪应当如何判,朱大人应该清楚的很。” …… 谢谢石头不暗的打赏,谢谢!希望诸位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偶在此拜谢诸位了! 第九十三章公平公正 朱大人闻言不由一惊,这李明德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没证据,不能乱说话,他顿时认真打量起来李明德。 只见一身华袍的李明德清贵至极,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逼人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眸令人琢磨不透。 朱大人不由正视起来,他看向花灵微。 “花小姐,方才可是你说李明德骗取你表弟的钱财,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花灵微还未开口,张子仁便大声回应朱大人。 “我和李兄合伙做生意,不存在骗取。” 朱大人深深皱眉,有一种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样的感觉,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很困惑地看着花灵微。 花灵微要哭了,自己这个表弟是傻了不成,明明就是亏本的买卖,他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反正还沾沾自喜,花灵微心头堵得慌,瞪着一双美眸看着张子仁,连连骂道。 “张家怎么生你这么一个猪,你怎么可以如此愚笨?” 张子仁压根不理会花灵微,经过俩人的对话和态度,朱大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原由,顿时无语,他不禁朝花灵微摆手。 “花小姐,那这骗取钱财一说是不存在的。” 花灵微只能垂首,不敢做声。 朱大人一脸正气凛然地数落李明德。 “虽说骗取钱财一事不存在,可你这种破坏民态的臭店,可摆在这里,本官命你立马关了此店,不然本官封了你的店。” 花灵微,罗青天听到朱大人的判决,都笑了。 他们内心顿时感觉大快人心。 对于朱大人的判决,李明德很不满意,因此他朝朱大人摇头。 “朱大人为官者要明察秋毫,要秉公办事,朱大人都不曾吃过这臭豆腐,就胡乱判决,我不服,如果朱大人这么判,那大不了我去告御状。” 李明德态度坚硬,口气凛然。 “什么?”朱大人一惊,你李明德开这么一家臭店,还敢在此叫嚣,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目无王法,他气呼呼地瞪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顿道:“李明德你别不识好歹,本官命你关,是念你是监生,给你一点颜面,若是让本宫动粗,那可不闹着玩的。” 李明德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从鼻孔出声。 “要我服也可以,就是朱大人必须吃这臭豆腐,若是不好吃,我立即关。”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落。 朱大人闻到臭味就想吐,可为了自己的官声,清誉,他必须吃这臭豆腐,因此他朝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道:“好,好,若是这臭豆腐不好吃,甚至奇臭无比,那本官便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明德乐了,这个朱大人尝臭豆腐,那还怕招牌打不响嘛?这臭豆腐迟早要名动京都,他在心里暗暗地偷笑,大手一挥。 “周小多一碗臭豆腐。” 周小多连忙去做豆腐,很快一碗撒满了香菜,各种酱料的臭豆腐放在了朱大人面前。 朱大人一看,这臭豆腐品相看着挺不错,可闻着气息,他想吐了,太臭了,此刻他不能捂着鼻子,而是端着一碗臭豆腐坐了下来。 “朱大人尝尝吧。” 朱大人内心是崩溃的,这么臭的食物他吃了以后,旁人怎么看他,可没办法,为了证明自己是公平公正的好官,他只能豁出去了。他夹起一块臭豆腐,闭着眼睛将它塞到嘴里。 罗青天,花灵微等人看着朱大人将一块臭豆腐放入嘴里,他们差点吐出来了,但是他们都忍住了,不敢那么直接的表现自己内心的恶心。 朱大人做好了被臭死的准备,然而臭豆腐入嘴,并不是自己闻到的臭味,而是一股极香的味道,他不禁睁眼双眸,目光里满是惊喜,他忙是咬一口,香香的汤汁包裹着他的味蕾。 “嗯……” 朱大人发出惊叹声,罗青天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这么臭的东西,还真吃下去,真是勇气可嘉。 朱大人细细品尝着嘴里的豆腐。 这豆腐焦脆而不糊、细嫩而不腻、初闻臭气扑鼻,细嗅浓香诱人,具有白豆腐的新鲜爽口,油炸豆腐的芳香松脆。 “真香呀!好吃!” 花灵微,罗青天等人瞬间大跌眼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大人。 没搞错吧! 如此臭的食物,朱大人也觉得好吃,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朱大人不禁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李少爷了不起,这生财之道你可是开了先河,将来肯定生意爆火。” 罗青天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朱大人,您,您……” 朱大人知道众人会怀疑自己,便朝李明德说道。 “给在场的人都准备一份,让诸位尝尝。” “不,不……我不尝了。”罗青天连连摇头。 朱大人一张脸立即沉了下来。 “必须尝,这样就知道本官的判决。” 朱大人都发话了,花灵微,罗青天等人只好都吃了,毕竟这可关系到朱大人的名誉,在场的人自然都要尝。 因为前面周小多一直在做豆腐,此刻一来几十份,也没多久,便做好了。 花灵微,罗青天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面前的臭豆腐,俱是一副赶赴刑场的表情,但是没办法,他们必须吃,只好拿起筷子来吃。 入口,他们并没有吃到臭味,而是一股酥酥的滋味,在用力咬,里头是软软的豆腐,汤汁溅出来,很是可口,可以说是堪称人间美味。 花灵微吃了还想吃,不禁连连说道。 “这臭豆腐太好吃了,你太厉害了,竟是能做出如此好吃的东西来。”她等不及,跑出看着周小多做:“做出来的豆腐先给我,太好吃了。” 她心里不禁连连咋舌,想到不李明德如此厉害,还能出这么好吃的食物,简直是令她刮目相看。 罗青天也是兴奋地要哭了,这么好吃的食物,就在自己隔壁,那将来自己门口都是人,那找自己做生意的人,岂不是特别多? “太好吃了。”罗青天跑到街中间,大叫。 路过的人一看,这花小姐都在吃臭豆腐,罗青天更是激动地大吼,他们也去尝尝。 一时路人都蜂拥着上前。 “给我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 “别急,别急。”周小多都忙不过来了。 “太好吃了。”一时满城相传,这京都开了一家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特别香。 …… 诸位新的一周开始了,祝大家新的一周万事如意,手中有票票的就给偶投吧!谢谢哦! 第九十四章最后一次 阳光照耀的琉璃瓦,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之下是雅致的御书房,赵凯文正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王公公端了一碗臭豆腐进来。 “陛下,这是京兆府朱大人送来的,说是给陛下开开胃口。” 王公公闻着这气味不对,可最近陛下食欲不振,很多大臣给陛下送各种食物,陛下都不食,这朱大人竟是送来一份臭豆腐,他掀开盖子,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什么东西?”赵凯文立即皱眉,怒道:“如此臭的东西给朕吃?” 王公公吓得脸都青了,连忙命人端走。 “拿走,拿走。老奴糊涂。” “是什么东西竟是如此的臭。”赵凯文很是不悦,若是可以他都要踹王公公了,可他跟王公公隔着长案,腿没那么长,只能瞪着王公公:“你这老家伙怎么回事,越来越糊涂了。” 王公公心里苦呀,自己不过是想陛下能开开胃,谁知道这朱大人竟是送这么臭的食物,他低头一看,便看朱大人写的纸条,什么闻着臭,吃起来极香可口,还是李明德做的。 怎么又是李明德,他怎么这么坏,做出这种害人的食物来。 王公公只能如实交代。 “据说这是李明德创的食物,这食物风靡京都,朱大人便送来给陛下尝尝。” 赵凯文眉头一皱。 “这李明德如此闲,天天研究这些有的没的,朕真是……” 后面那句瞎了眼始终没说出口。 赵凯文搁下朱笔,很不耐烦地问道。 “他近日可去国子监读书。” 王公公不禁摇头。 “这李明德每日流连花花场所,哪里有什么心思读书,陛下不提他也罢,您就不要对他有任何的寄望。” 赵凯文的心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难受至极,朕不过是想培养一个人才而已,为什么这李明德如此不争气,真令他失望。 朕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写出《秋风词》那样的人才呢! 赵凯文烦躁至极,蓦地站了起来,走到窗棂边看日落。 王公公在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如此蠢呢! 哎…… 以后还是不要在提李明德,省得惹陛下龙颜不悦。 …… 自从吃了豆腐坊的臭豆腐,这花灵微每日都要去吃上一碗,顺便看着张子仁,省得张子仁被人骗。 这一日花灵微来了,她眼眶有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张子仁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表姐,可在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一家人,他便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旁人不问还好,这张子仁一问,花灵微便泪雨连连。 “母亲她……”她哽咽着,抽泣着。 这李明德一听,心下困惑,这花夫人不过是气得高血压飙升,引起血管性头痛,吃了他给的降压药,还有治头痛的药,应该几日就会好,怎么这花灵微…… 李明德突得想到了什么,便走到花灵微跟前,一双眼眸微眯着,冷冷问道。 “我给的药,你没给你母亲吃?” 花灵微一怔,眼泪都被李明德吓回去了,她咬着唇看着李明德,一脸的委屈。 李明德最不喜欢花灵微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了,其实她什么都不懂,天天做些不着调的事,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想到这里,李明德真的很生气,他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顿道。 “你知道吗?你母亲迟早会被你害死,我给她的药,吃个几天她便能好,你竟是不给她吃。” 花灵微内心是震撼的,她几乎都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个李明德怎么会知道自己没给母亲吃药,难道他真的可以救母亲,自己能信他? 花灵微因为做了错事,不敢吭声,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明德,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那你赶紧回去给姑母吃药。”张子仁催促花灵微。 花灵微很囧,此刻她不可能直接说自己把药丢了,而是咬着唇,反驳道。 “李明德从未去给我母亲看诊,就胡乱开药,我怎么敢相信他的药,我母亲吃了就能好,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李明德不禁连连失笑。 “你母亲这病不需要看,她不过是被你们气得,气血淤堵,我给她一点安神的药,她服用了便可没事。” 这种高血压引起的血管性头痛,李明德跟他们解释不清楚,因此便用通俗的话解释一遍。 花灵微听言瞬间眼眸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气血淤堵?”她彻底被惊住,因为太医就是这么说的,她母亲气血淤堵导致的晕厥,她不禁追问李明德:“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没给我母亲服药。” “这个还需要看吗?我一听就知道了,不需要看诊。”李明德白了花灵微一眼:“服用我开的药,一天便可缓解头痛,二天便可轻松无事,三天便可以生龙活虎,这都四五日了,你母亲还没好,问题自然出在你身上。” “你这么敢肯定你的药这么有效。” “那自然,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我给你药就是这么有效。” 花灵微眼眶又红了,此刻她心里已经相信李明德了,因为她母亲的病李明德说得一字不落,而且药,他也拿性命担保,她愿意选择相信李明德,此刻她急得要哭了。 “可是我将那药扔了。” 靠…… 李明德差点爆粗口,这可是后世的西药,效果特别好,你就这么给我扔了,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第一次,李明德被人气得心口堵得慌,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阴沉着一张脸,转身不打算理会花灵微了。 花灵微却是急了,追在李明德身后。 “对不起,我……”她很难启齿,但又不得不开口询问:“你能再给我一副药吗?” 此刻她没办法了,为了母亲,即便这药没效,她也得拿让李明德在给一副,让母亲试试。 李明德真是想揍人,不过他不可能对花夫人见死不救,毕竟好歹也是张子仁的姑母,他只好将怒火压下,转过身朝花灵微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在扔掉,你就准备给你母亲送终吧!” 花灵微眼泪唰得一下流了出来。 “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李明德真是拿这个人没办法,若不是张子仁表姐,他都不想理会,只好朝她淡淡说道。 “你等会。” 李明德便假装去拿药,从空间里将药拿出来,用一个小瓷瓶装好,在给花灵微。 花灵微拿药立即走了,虽然她心里半信半疑,可是母亲的病,太医们也束手无策,那自己只能信李明德了。 回到府上,花灵微立即将李明德药给花夫人服下。 望着昏迷不醒的花夫人,花灵微只能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天眷顾,母亲能快点好起来! 第九十五章我们拭目以待 豆腐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明德是没法专心看书,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认真看书,但是总要做做样子,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很臭,可怎么样还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空间里有许多古代文献,也有很多状元的文章,到时候自己成绩太优越,被人质疑怎么办,还是稍微低调为好。 这豆腐坊隔壁的罗青天呢!也是个吃货,每日都要到豆腐坊吃上一回臭豆腐。 周小多跟他见的多了,俩人便熟络了起来。 “你少爷最近貌似很忙,不怎么来这豆腐坊。”罗青天眼眸往里头瞟了一眼,没见到李明德,他便询问周小多。 周小多一面做臭豆腐,一面笑道。 “我们少爷忙着呢,他要考进士,自然在府上认真温习。” 罗青天一听不禁大笑起来。 “你们少爷还考进士,我看他跟个二流子似的,他肚子能有墨水,还能中进士,你就吹吧!” 周小多听到罗青天讽刺李明德,瞬间就不悦了,他抬头瞪着罗青天,冷冷地说道。 “俺需要吹牛?俺少爷是这天底下就厉害的人,考个进士有什么难的,少爷说了,这对于他来说容易的很。” 自从李明德带着李氏一族过上了好日子,这周小多彻底的信李明德了。 这自家少爷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因此他便把李明德原话告诉罗青天。 哈哈哈…… 罗青天仿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们少爷若是能中进士,那老子就可以当大官,你也不看看你少爷就一个厨子,还考进士,真是异想天开!” 周小多被罗青天激怒了。 “你滚。” 罗青天真是很无语,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这李明德目中无人,狂傲自大,就连这小厮也是如此。 啧啧…… 奇葩! 那我们就等着看,等李明德没中进士,自己在来笑话,因此他瘪了瘪嘴。 “小子,那我们拭目以待。” 在周小多的心里自家少爷能不能中进士是一回事,但是别人笑话少爷就是不行,少爷从前在南都天天被人笑话,后来少爷说了,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许别人笑话他。 若是换在从前,周小多可没这底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少爷是个能人,你看这臭烘烘的豆腐,好吃到极致,全京都城的人趋之若鹜,每日卖上几千份,自己也从中得到许多的好处。 这样的李明德在周小多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此当罗青天笑话李明德,周小多心里别提多气,他狠狠瞪着罗青天。 “你个有眼无珠的人,给俺滚。” 罗青天嘴角微微一哆嗦,心里嘲笑自己,怎么这么没骨气,曾经若是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绝对要对方哭,当如今不行了,因为周小多是李明德人。 他惹不起! 只能躲! …… 南都赵府。 转眼这李明德走了有些时日了,这赵嫣然自从知道李明德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心里懊悔万分,怎么自己早没发现这个真相,可李明德已经走了,自己连感谢的话都没来得急说。 珠儿看出赵嫣然的心思,便柔声安抚道。 “小姐,往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李少爷,你不必惆怅。” 赵嫣然摇头,一双美眸里满是泪意。 “我当初真不该那样对他,他心里估计对我也没好印象了。” “不会的,李少爷通情达理,肯定能明白小姐的。” 赵嫣然突得想到了什么,忙是敛去泪意,认真地说道。 “珠儿,他此次去京都是考试,你说他能考中吗?” 珠儿摇头。 “小姐,虽然他医术高明,但是考进士这事,奴婢觉得有点悬,李少爷我们打小便知道,他从来没认真读过书,这进士多难考,他那么轻易就能考中,那其他人个个不都是状元了。” 赵嫣然一听便失笑。 “也对,他在南都是出了名的……”到嘴边的话,她说不出来,只能连连摇头:“我糊涂了,不过他能不能中进士,在我心里都是我的恩人。” 珠儿点头,心里见赵嫣然每日唉声叹气的悔恨,不禁吐槽赵嫣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王婉柔在珠儿嘴里得知,李明德曾经为就赵嫣然奋不顾身,差点丧命,她心里那个气呀!简直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想到过往的种种,王婉柔便觉得这李明德骗自己。 王婉柔心里难受,便四处走走,不知不觉中便到了自家的书斋,里头有声音传来,她不由止步倾听。 “儿呀,这李明德去京都有些时日了,你说他能见到皇帝吗?” “他见不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蠢,你不知道这李明德去京都是考进士的,为父的意思是他能不能考中。只要他不中进士,我们王府的家产就在自己手里,若是他中了,我们一家都要流落街头了。即便他不中,我们也不能去找他麻烦,但是他中了进士,你看他对我们的态度,他一定会找我们兑现承诺。” “爹,他李明德考不中进士的,如果进士那么好考,儿子岂不是早就中了。到现在还是秀才,李明德若是没皇帝破格提拔,依我看他连秀才也考不上。” “哎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道这小子有今日的本事,当初就把婉柔许配给他了。” “爹,婉柔妹妹长得如此好看,肯定能找到比李明德更好人,不是王孙公子,也该是簪缨世家,你不用操心。” 王婉柔贴在窗棂上偷听哥哥和父亲的谈话,听到这些她心里更加烦闷了,一时不知所措,现在不仅仅是爹爹,就是满南都城的人都在议论李明德考试的事,不过大家都不看好。 毕竟李明德什么样,百姓们都很清楚,即便李明德现在掌握着南都城的经济命脉,可是这百姓对李明德还是不看好,这李明德从前做的种种事情,就犹如在昨日发生的一样。 王婉柔也想到李明德往日对自己种种的好,可转念一想到,李明德为赵嫣然挨刀子,心里瞬间就不爽了,非常的恶心!简直让她想吐,因此她对李明德厌恶又多了几分。 …… 第九十六章小迷妹 花灵微给花夫人喂了药。 没过几日花夫人便奇迹般的好,竟是可以下床走动,整个人精神也很好。 花夫人在卧房里走动,阳光洒落,似金子一般的光线从窗棂漏了进来,一时满屋金黄金黄。 花夫人的影子也随着她走动的身躯,左一下,右一下,蓦地感觉气氛不对,花夫人猛地抬头,对上花灵微红红的美眸。 “灵微,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花灵微喜极而泣,连连捂嘴。 “娘,我只是高兴你终于好起来了。” 花夫人三十五六左右,因保养得好,整个人很显年轻,看上去和花灵微像姐妹,她笑呵呵地安慰花灵微。 “这头痛之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哪能马上好,不过这几日为娘到感觉好了不少,头没有往日那么疼了,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 花灵微一听,美眸一亮,很振奋地说道。 “真的,若真如母亲说的这般,那李明德的医术真是了得。” 花夫人虽然大病刚愈,可丫头们碎嘴的话,她多少听到一些,见花灵微提李明德,她连连摇头。 “灵微,这种人的话你也能信,为娘听闻李明德为人放浪轻浮,整日流连花坊,这种人你要提防着他,可不能被他给骗了。” 花灵微连连摇头。 “娘,这个李明德真的很厉害,你的病就是他治好的,你昏睡的那几日,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是李明德拿了药给女儿,女儿给你吃了几日,你便好了。” 花夫人一惊,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花灵微。 “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人家都说看病需要望闻问切,他连我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把我治好了。” 花灵微重重点头。 “这就是他厉害之处,放在从前女儿断然不会信他,可这一次真的是他救了您。其实传言有假,女儿接触过他几回,他除了高傲一点,没有别的毛病。” “哦?” 花夫人很震撼,这李明德如此厉害,竟是将她女儿也收买了吗?可她从大哥的来信得知,这李明德从小便是南都城的笑柄,而今这李明德到了京都也不安分,四处招摇惹事。 花夫人在心里想着,面上笑呵呵地点头应付花灵微。毕竟这做母亲都疼爱自己的孩子,花夫人不想花灵微伤心。这花夫人一看便知道了花灵微的心思,花灵微现在对李明德很是信赖和崇拜。 花灵微一开始对李明德各种的看不顺眼,可如今见到自己母亲安然无恙,生龙活虎,她彻底被李明德折服了,难怪表弟心甘情愿地跟李明德跑来京都。 原来这李明德如此厉害,不仅仅医术高明,做出来的食物也是一流,很是可口,他赚钱得本事那堪称绝了。 真的是智勇双全。 她在心里悔呀,若是可以的话,她都想拜李明德为师了,这样自己便可以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这花灵微俨然成了李明德的小迷妹。 …… 李明德每日躲在府上睡懒觉,对外宣称自己在努力读书,美名其曰备考。因此他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这花灵微好几次到李府寻她,都被府上的人赶走了。 花灵微虽然很想当面向李明德致谢,可是人家根本不理会她,听说李明德要考试,她也不敢再去打搅,因此张子仁再三警告她,若是李明德考不上,就是她的错。 花灵微哪里还敢打扰李明德,自然是每日到豆腐坊帮忙。虽然没见着李明德,但李明德却是很懂她的心思,竟是给了她两成的股份,虽然她也不太股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明白就是这个豆腐坊,自己每一个月可以分到钱。 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便到了冬日,北风呼啸,大雪纷纷。 罗青天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李明德了,他面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只不过结痂,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这一日,他见到花灵微来豆腐坊,便忍不住上前打听。 “李明德在府上备考的如何?” 花灵微白了罗青天一眼。 “我怎么知道,有本事自己去李府寻他。” “切,李明德肯定很慌吧,他考不中进士的,他若是能进,那我岂不是可以当大官。” “你?”花灵微狠狠的鄙视罗青天:“你在痴人说梦。” 语罢,花灵微便不理会罗青天了,罗青天顿时便慌了,立即跑去那座华丽的宅子寻他的恩主。 暗阁里发出咳嗽声。 “咳咳……你这狗才,老夫不是说过,没事不要再来寻老夫。” 今日的暗阁不似往日那般黑暗,点了盏烛火,不过一盏烛火的光芒很是微弱,罗青天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面对那人冷漠的声音罗青天跪在地面上,颤声说道。 “恩主,这个李明德他要考功名了,依小的所见他似乎很有把握,他若是做了官,那我们的事……” 在坤国,贪污可是大罪,这种事情若是被捅出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人躬着身子咳嗽。 “恩主……” “不要紧,这天寒老毛病又犯了。” 那人站起身,走到一个书架旁,丢了一封书信到罗青天脚下。 “老夫派人到南都打听过了,这个李明德自小便不学无术,最大的兴趣就是女人,他这种不可能中进士。” 罗青天拾起信封,便起身离开了暗阁。 …… 冬天到了,那春日还远吗?李明德在坤国的第一个年,便是和张子仁等人一起过的,赵鹏因为瘟疫的事得宠了,据说被派去军营了吃苦去了。 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李明德觉得自己不过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一缕孤魂,因此他对多这个年没有多大欢喜之意,就好像跟往常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节目,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他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完了在坤国的第一个年,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春闱的日子。 李明德其实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在花园里搭了一个棚子,种了很多后世的菜和水果,现在就等着它们长大,这样他就可以饱足口欲。 不过呢,只是初步的做出来一个雏形,具体的东西还要自己在研究研究。 这些日子,他还买了许多姑娘回府,让她们学刺绣,这个时代的绣品并不惊艳,那北宋时期出现的双面绣,那才绝美,让人拍案叫好,即便是后世西方的那些人见到双面绣,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此这个双面绣若是出来,肯定能风靡天下,自己又多了一项赚钱的产业,只是这推广还需要时机,不过也不急,等他考完事在来研究也不迟。 第九十七章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考试那日,李明德早早就醒了,张子仁等人也不敢偷懒,早早的起来陪李明德去考场。 天蒙蒙亮,贡院考场外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在二月乍暖还寒的天气里,拂晓的气温还很冷,李明德外头罩着披风,将半张脸遮住,远远地众人看不清是谁,待他走进,有人发出惊诧声。 “李明德?”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李明德抬眸循声望去,只见旺天龙,赵宾生等人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李明德摘在披风的帽子,露出一张俊朗的脸来。 “还真是你。”旺天龙发出讪笑:“这一次我们可不会输你,这次考试我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和再次你较量较量。” 额…… 这人还真记仇呀! 李明德朝旺天龙粲然一笑。 “看来上次输得不甘心,还想再一次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你……”旺天龙气得面色发青,却碍于人太多,不能动手,只能用目光瞪着李明德。 这一争执引来考试的学子的注意,此刻他们纷纷凑了上来。 “你就是李明德,你哪里的勇气来考试?”一个富家公子样的人上下打量李明德,发出惊叹声:“啧啧,据闻你初来京都被伤人,致人伤残,且每日流连花坊,你这种人也来考试,有你这类人为同窗,真是令我等面上无光。” 这些传闻,李明德不知道是谁传的,但是口口相传,本来就会把原本的事实传得面目全非,不过对于这种流言,李明德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白了对方一眼。 “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我怎么样,关你屁事。” “哎……”对方跳了起来:“瞎了你的眼,本解元你居然不认识?” 旺天龙一脸谄媚地上前安抚那人。 “杨解元,你别跟他计较,他就是小人,我们没必要与他置气。” 李明德双眸睁大不由上下地打量着他,只见对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大氅,模样生得极丑,一口的龅牙,说话的时候那牙齿直接露在外面,看着怪恶心的。 李明德嘴角微微上扬,朝他露出一抹冷笑。 “那真是失敬失敬,杨解元,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你的大名。” 一旁的周小多上前告诉李明德:“少爷,这人杨天芳,乃是京都的解元。” 杨天芳见周小多知道自己,面上的鄙视之意更甚了。 “我们这些人孜孜不倦,勤勤恳恳读书才走到今日这一步,而你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靠着一张嘴得到考试的资格,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脸和我们为伍。哼,与你这种人一起,我觉得自己的身份都被拉低档次了。一锅好粥,被你这种老鼠屎搅坏了。” 杨天芳深深,深深的藐视李明德。 其他人一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解气,觉得这杨天芳说得乃是至理名言。 一旁的张子仁立即上前,大声骂道。 “你什么东西,竟是这么嚣张,敢骂我李兄,本少爷……” 他挽袖正欲揍杨天芳,李明德连忙拦住他。 “李兄。”张子仁很气愤,被李明德拦住,他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他摇头。 杨天芳见李明德拦住张子仁,不由奸笑起来。 “有种你揍呀。” 张子仁一张脸都青掉了,若不是李明德拦住他,估计这会杨天芳那几颗龅牙便要掉下来了。 李明德在心里冷笑起来。 原来他是京都的解元,难怪他这么嚣张,见了人一脸的骄傲,好似全世界的人都要让着他,这京都的含金量很高的,基本能中解元的人,那今年的考试众人都是陪考了,这人肯定是状元。 可惜,这人遇到的是他李明德,他可知道上万篇好文章,随便一篇都是可以吊打这杨天芳。 像杨天芳这种人心里是很鄙视坏名声的人,所以自己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颗老鼠屎,破坏他们的形象,所以他这是想乘机教训自己。 这种人愤世嫉俗,心里很不正常的,这便即将考试了,李明德也不想和人起冲突,而且对付杨天芳这种人,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徒增是非。 要让杨天真痛苦,只要这场考试自己比他考得好,他内心就会崩溃,会感觉万分痛苦。**上的痛苦远比精神上的琢磨要轻,只能精神上的痛苦才能让杨天芳万劫不复。 李明德面对不可一世的杨天芳并未恼怒,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从容淡定地说道。 “你居然是解元,那这次考试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我们也不要争吵,就拿这场考试来见证谁是老鼠屎,看看谁的名次排在前头,正好各位都在,他们可以做一个见证。” 杨天芳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随即他便笑了。 “哼,真是自不量力。” 旺天龙也笑。 “李明德你这回会输得很惨了,你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但是杨解元可不是好惹的,这种天生就是为了考试而生的,你竟是和他比?” 赵宾生修养比其他人好,表面很镇定,并没嘲讽李明德,但是他也被震惊到了,在心里深深的笑话着,这李明德不知天高地厚,跟杨天芳比,即便是他,也要忌惮着杨天芳。 真是不知好歹,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李明德就等着名誉扫地吧! 一旁的张子仁见李明德要跟杨天芳比,心里顿时很慌,小声地提醒李明德。 “李兄,这小子如此嚣张,我们可以揍他,但是你没必要和他比本事,这可不是玩笑的,若是你输了,那可将被全天下的人耻笑,这不好玩。” 李明德开心地笑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要让他哭着求饶。” 张子仁连连扶额,这杨天芳可是解元,有那么好对付,再说这进士你能不能中还不一定,你便想着和第一名争夺名次,这是多猖狂,多狂妄自大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还让杨天芳求饶,这样的大话也能说出来,幸好这李明德只是和自己说,而不是大声的告诉众人,不然就凭这话,他便会被众人揍死。 “低调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明德深深白了张子仁一眼:“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偶真的很谢谢每天给偶投票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偶才有码字的动力。 第九十八章你弃考了吗 因为李明德说要跟杨天芳比试,一时他成了众矢之的,其他考生纷纷嘲笑李明德,觉得李明德这是自取屈辱。 杨天芳很自信,对于李明德提出来的比名次,这一次春闱,他必定名列前茅,于是他高傲地看了李明德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 “那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咯吱”一声,考场的大门闯开了,一群小吏出来,为首的人便提高桑音。 “考生入场。” 一句话犹如圣旨一样的令人感到神圣,众人便纷纷排队,等着入场。 这选拔人才之事,每个国家都特别重视,小吏们一一给入场的人搜身,这个超级的严格,容不得半分作假。 很快众人纷纷入场,每个人对号入座,未来一天都将待在这个小小的棚子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这样的考试是痛苦的,幸好这个时代不像自己了解的那个时代一样,考试要**天。 要是考**天,那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明德坐入小小的棚子里,狭窄的地方让他很不适应,不过没办法,谁叫自己是平民,要摆脱这个身份,只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两位主考官分别是吏部尚书苏达昌,户部尚书潘继中,两人同考官们交谈了几句,便开始将出好的题目让小吏举着牌匾游走整个考场。 “镗镗……” 锣鼓敲响,考试正式开始。 李明德抬头看向牌匾“生之者众”。 这是出自大学里的“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这答题,先要弄明白题目的意思,但是李明德不需要明白了,正好他在后世看到过这样的文章,是清代一位状元的文章。 这清朝的状元可是最难考的,用清朝状元的文章,足可以吊打杨天芳了。 而且李明德最近真真切切了解到这个国家的弊端,因此他提笔便写下。 “备言生财之事,道以平之也……众也,寡也,疾也,舒也,人以之平,财以之平。其慎德以絜矩,而平天下之道也夫!” 这题目的意思呢,就是生产的多,消费的少。 那为什么呢? 又该怎么解决呢? 这文章可把天下人不敢说的话都说了,简单的理解就是少征收税,各机构里尸位素餐的人都撤了,严惩贪官污吏,限制皇帝,官员奢靡之风,杜绝滥收滥支的现象。 李明德一气呵成写完,搁笔还细细查看了一番文章,确定没问题他才将文章放下,抬头看了下周围,除了能看到考官的脸,考生一个也见不着,想来都是在奋笔疾书。 那自己可惨了要在这里待一天,李明德大约等了一个时辰,他实在无聊,他便倾出身子去四处张望。 潘继中瞪了他一眼:“什么事?” “我考完了,我要出去。”李明德站了起来。 “什么?”潘继中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要知道这才俩个时辰不到,这个人就考完了?科举考试以来,从没有出现这样的人,两时辰不到便做好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可以说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 众考生心里皆惊,想看看是谁,无奈棚子高高的挡住了,他们只好继续写文章的写文章,继续苦思冥想,咬文爵字。 “你叫什么名字?”苏达昌惊恐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 话音一落考场里竟是爆发出了笑声。 “是李明德那位纨绔子弟,我当是谁呢。” 苏达昌等人一听,他们脑海里也有李明德这个人印象,李明德不就是陛下破格提拔的监生,到京都之后不仅没好好去国子监读书,还天天招摇过市。 本来若是旁人,苏达昌还想好好教育,教育一番,让他继续看看自己文章有没有纰漏,但是这李明德,他们便不想理会了,朝李明德挥手。 “去吧,去吧。” 小吏立即上前引着李明德出去,命一个小吏立即去收李明德文章,潘继中想看看李明德的文章,苏达昌立即嫌弃地说道:“看什么,这种人写书的文章,还需要看,肯定是烂得不行,不看也罢。” 这文章的审核,先副考官筛选一遍,一些不合格的文章直接弃掉,剩余的到他们两位主考官手里,众人一起选出最佳的文章来。 潘继中本事想看看李明德文章,可听苏达昌一说,他心里顿时没有兴致了,便朝小吏摆手。 “收起来吧!” 苏达昌很是不屑地说道。 “这种人要是能中进士,那我们大坤国就要完蛋了。” …… 李明德出了国子监的贡院,顿时觉得一身松呀,这二月的天气阴沉沉的,但是他心情却非常的愉悦,终于考完了,他朝自己的人生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张子仁见到李明德,很是错愕,连忙跑上前。 “明德,你怎么就出来了,他们将你逐出来的?” 李明德白了张子仁一眼。 “我已经考完了,我当然出来了,在说了我好好的考试谁敢逐我出来。” 张子仁的心悬了起来。 “才两个时辰便写完了,那是写不出来,干脆不写便出来了吗?” “怎么可能,我写得非常好,我们等放榜就行了。” 张子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还等放榜,这是要让万人嘲笑吗?他立即上前抱住李明德头,小声的说道。 “走,我们悄悄的走,不要让人看见你了。” 李明德被张子仁抱得透不过气来,很是烦恼。 “做什么,别这么抱着我头。” 张子仁很慌。 “这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不然你又得闹笑话了,到时候人人都……”他认真的环视着周遭,看看有没有谁发现李明德。 “这个有什么好瞒的,里面的考生全知道,他们出来之后,全城的都会知道了。” 张子仁脸色刷得发白。 “完了完了,这下全城的都会知道,你写不出来而中途弃考。” 李明德真的无法跟张子仁解释,只能冷冷地说道。 “别胡说,回去了。” 张子仁看着李明德走在前头的身影。 他很想哭,明德你若是不能考,就不该报名考试,可现在怎么办才好,陛下若是知道,肯定会褫夺你监生的身份。 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第九十九章笑料 自李明德出考场起,各种流言四起,五花八门的版本传得沸沸扬扬。 李明德在京都再一次成了百姓茶后饭余的谈资。 傍晚时分,夜幕低垂,京都各处都点起来灯笼,富丽堂皇的皇宫也在瞬间掌灯,整个宫城灯火通明,二月里的风仍旧有些大,吹得烛火摇曳,随着风猎猎而响。 雅致的御书房里,赵凯文裹着氅衣坐在龙椅上认真地批阅奏折,王公公在一旁伺候着,忽地一阵阵风吹开窗棂,狂风吹得满室的烛火跳跃起来,一时亮堂堂的御书房烛火忽明忽暗。 王公公赶紧去关窗,被这大风打搅,赵凯文一时也没了专注力,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狂风骤雨,看着昏暗的暮色。 赵凯文这才缓过神来,原来已经天黑了,那贡院那边的会试也已经结束了。 赵凯文侧过头,瞟了王公公一眼。 “今日派去贡院的人回来了吗?” 抡才大典每位帝王都很重视,赵凯文也不例外,今日他特地派人去贡院,看看各位学子的表现。忙碌了一天,停了下来,赵凯文自然第一时间关注这人才选拔的事。 “陛下……”王公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 “怎么贡院那边不顺利?” 见王公公欲言又止,赵凯文皱眉追问。 “到底什么情况?” 王公公面色略略有些僵硬,不过才一会的功夫他便恢复自然,开口,徐徐道来。 “陛下,那个李明德在贡院喧哗,公然挑衅杨天芳,说自己可以中进士,甚至名次能比杨天芳靠前,李明德这一行为引起了学子们的愤怒……” 杨天芳,赵凯文有印象,这杨天芳可是京都的解元,满腹的才华,李明德轻狂到这种地步,竟是公然挑衅杨天芳? “李明德他不仅仅公然挑战杨天芳,在考试间,他提前交卷出来了。” “什么?岂有此理。”赵凯文气得一张脸都青掉了,双眸泛起怒意:“这李明德太轻狂了,简直不知好歹,朕提拔他为监生,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朕的颜面,他平常无所事事,整日流连花坊,朕都忍了,现在他竟是如此没分寸,挑衅杨天芳也就算了,还提前交卷,他眼里还有规矩吗?” 看着气呼呼的赵凯文,王公公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奴方才不敢禀奏,也是怕这李明德言行举止伤到龙体,陛下在这么下去,您的一世英名可要毁在李明德手中了。” 赵凯文何曾不知,这李明德现在一言一行都代表他的颜面,李明德如此惹人嫌,他心里真是悔,难道朕真的错了?这个李明德烂泥扶不上墙? “你替朕去好好申饬申饬李明德。”赵凯文气愤不已,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让他好好给杨天芳道歉,让他知道朕对他失望之极,失望之极。” 王公公却很不赞同,一面觑着赵凯文的面色一面出主意。 “陛下这不妥,若是老奴去申饬这李明德,那岂不是会让天下学子寒心,他做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您只是训他几句,这样等于在维护李明德,告诉学子们陛下很关注李明德。” 赵凯文若有所思,似乎也在考量。 王公公见赵凯文面色平和,并未动怒,便又开口说道。 “陛下何必等春试结果出来,李明德这幅德行他肯定中不了进士,陛下那个时候直接褫夺他监生身份,这样陛下维护了声誉,也维护了众学子,也让李明德知道了厉害,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赵凯文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似乎琢磨哪个方法最好,细细想了一会,他心下便有了主意,不禁朝王公公点头。 “那朕就等春试结果在收拾他。” “陛下英明!”王公公笑嘻嘻地颔首。 赵凯文烦躁地踱着步子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王公公一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一面小心得安抚赵凯文。 “陛下忍耐几天,这春试很快就会有结果,李明德也就得意这几天而已。” 赵凯文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将氅衣丢到王公公身上,王公公连忙接住,满脸的笑意,正欲在安慰几句,赵凯文冷不丁地抛出话来。 “就寝。” 王公公立即屁颠屁颠的安排人来伺候赵文歇下。 …… 一夜间关于李明德传闻千万种版本,花灵微也听说了,大清早的她服侍花夫人更衣。 自从花夫人大病痊愈之后,花灵微对自己娘亲的事格外上心,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不一大早花灵微便来花夫人房里,花丞相已经上朝去了。 一屋子的丫鬟都在忙碌着,花夫人轻轻撇了一眼正在帮自己更衣的花灵微。 “灵微,往后你别在去豆腐坊了。” 花灵微手中的动作不由停了下,随即立即给花夫人系扣子。 “我都听说了,那个李明德在昨日在贡院放肆喧哗,简直到目中无人的地步,这种纨绔子弟,你一个女儿家应该远离,你每日与他来往,影响你清誉。” 花灵微只能在心里暗骂李明德轻狂,闹出令人嘲笑的谈资,心里多少有些怨李明德,好好的人不做,偏生要败坏名誉的浪子,她心里想着,面上却露出和颜笑靥。 “娘亲,我看你对李明德肯定有什么误会,女儿近半年都不曾见过他,他都在府里温习。我去豆腐坊不过是打下手,在说这豆腐坊,女儿也有小股在里头,女儿若是不去帮忙,这怎么说得过去。” “我看这李明德鬼精得很,他分你股份,肯定有所图,依我看,还是将股份还给李明德,我看你表弟也是糊涂了,成日跟李明德这种不着调的人在一起,真是令人操心。” 花灵微抿唇。 “娘亲在怎么说这李明德也救了您一命,改日女儿领他来府,您见见,指不定您见着他,对他的看法会有所改观。” 花夫人根本不信,端起丫鬟送上的水漱口,不再搭理花灵微。 花灵微自小跟花夫人感情深厚,一般花夫人说得话就是命令,她从来不曾忤逆过,而今因为李明德,花灵微竟是第一次跟花夫人顶嘴,花夫人自然非常不悦,心里对李明德成见越发深了。 在她的眼里,自己女儿一直乖巧懂事,自从认识了李明德便变了一个人似的,因此花夫人非常排斥李明德。 花灵微心里很委屈,这个李明德怎么就不做点正常的事,总是那么自大狂妄,令人误会,现在好了,自己将母亲给激怒了,那她以后想出门很难了。 花夫人洗漱完毕,眉头不禁扬了起来,朝花灵微一字一句地说道。 “灵微,李明德救了我一命,他教坏你,我没找他算账,是看上这救命之恩。所以,如果你在和他来往,就别怪我不客气。” 花灵微脸唰得一下由青变成白,眼眶里氤氲起泪雾,轻轻咬了咬唇,很是艰难地挤出话来。 “娘亲……” “灵微你已经及笄,不在是个孩子,娘亲当年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听从父母之命有了婚约,而你如今成日往豆腐坊跑,这像话吗?为娘即日便为你择一位好人家,你安安心心待嫁,不要在跟李明德有任何的瓜葛。” 花灵微心里苦,却有苦难言,谁叫这李明德名声如此差,连累自己。 哎…… 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花灵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 “娘亲,女儿还不想嫁人。” 花夫人是铁了心要将花灵微嫁人,毕竟姑娘的清誉很重要,这么长期以往的下去,自己女儿迟早会被人误会,所谓人言可畏,曾参杀人。 为了自己女儿,她必须狠心,因此她冷冷地说道。 “这事由不得你,最近你就别出府了,在府中反省反省。” “娘亲……” 花夫人却根本不愿听花灵微的话,带着一群丫鬟离开了房间。 …… 嗨,国庆放假了咯! 在此祝福诸位中秋节幸福安康,阖家欢乐! 在这种双节的大喜日子里,诸位幸福美好!大家团圆之际,若是还看书,也别忘了投偶票票哦,谢谢! 第一百章妙呀 经过一天的筛选,副主考们终于把文章选好了,他们拿着李明德文章吹捧起来,因为糊着名,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便将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用上了。 “苏大人,潘大人,这是我们选出来的文章,二位大人看看,我们一致认为这文章当首榜,不管是词藻,还是破题都非常的出色。” “我等佩服此人才华。” “这种敢说敢写,还能将办法写得如此通透的人,实乃坤国第一人。” 吏部尚书苏达昌拿在手里一看,顿时惊住了,连连称赞。 “此人的文章真是绝了,本官很久没见着这种耿直的人了。” 这苏达昌官着官员的升迁,他心里很清楚一些官员的德行,可文章写得很清楚,将那些搜刮百姓,尸位素餐,无作为的官员统一裁了。 这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不曾想到这小小的考生有这般见识,真是奇人。 户部尚书潘继中一看,也是连连称奇。 “这文章毋庸置疑,就是榜首文章,读此人文章不觉汗出,快哉!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 “妙呀!”众人俱是纷纷点头。 这潘继中管着坤国的赋税、钱粮,文章点到少征收税,严惩贪污官员,写这中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呀!但是他看了很爽,就是要这样治理国家,这样才能根本解决问题。 因此众人经过一番激烈讨论,都觉得李明德文章该居为榜首。 其他官员纷纷竖大拇指说道。 “像这样绝世的好文章,自然是杨解元写出来的,我们毋庸置疑。” 潘继中摸着胡子,很开心地点头。 “那没错了,据说这杨家可出了几位进士,更出了状元,那肯定就是他的文章了。” “对了,等放榜日我等去杨府祝贺。” 众人一致认为此文章是杨天芳所写,根本没想到李明德能写出这种文章,毕竟这么优秀的文章用二个时辰做出来,在他们的认知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因此众人在心里想着,等放榜,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去杨府祝贺。 毕竟杨家在京都可是名门望族,根深蒂固的簪缨世家。 …… 李明德成了京都的名人,他也没想到,这古人原来也喜欢八卦,不过正常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不过他可不在乎旁人说什么,做好自己就好。 他来到这个时代,一没做恶,二没行凶,三没害人,不过是原主名誉差了点,结果他走到哪里旁人都笑话他,难道自己反驳还有错了。 他向来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所以京都的百姓觉得他是个笑话,那是因为旁人惹得不是你,所以他们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不信让旁人也惹你试试,指不定,比他更加猖獗。 考完了。 李明德一身松,终于不用每日躲在府上假装温习了,他可以出门溜达溜达。 一大早的,李明德便拉张子仁起来,匆匆去了豆腐坊。 豆腐坊的生意一直很爆火,即便是这样冷冷的天气,店铺里也坐满了人,一开始众人都觉得气味太臭,自从吃了以后,便觉得这臭味也没那么臭,反而觉得香了。 李明德,张子仁俩人刚到豆腐坊,便有人匆匆朝他们走近。 李明德定眼一看,不是石榴嘛! “石榴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子仁率先开口问道。 石榴眼眶红红的,很明显哭过,她朝李明德,张子仁俩人微微躬身行礼。 “我们家小姐被夫人禁足了。” 在这个时代大家闺秀动不动就被禁足,李明德已经见怪不怪了,所有他也没放心上,而是朝石榴淡淡说道。 “过几日就好,你们家小姐铁定是惹夫人不高兴,等你们夫人高兴了,你们家小姐不就出来了。” 石榴怨恨的瞪着李明德。 “你还说风凉话,小姐都是为了你才被夫人关起来的。” 李明德感觉自己躺着中枪了,这花灵微被关起来,和他又什么关系,于是他脸垮了下来。 “我和你们家小姐已经几个月没见了,她被禁足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子仁也困惑,一脸不解地看着石榴。 “对呀,明德兄为了春试已经许久没出过门了,灵微禁足和他有什么关系?” 石榴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夫人不让小姐在跟李少爷来往,小姐自然是不愿意的,结果夫人恼怒,直接禁足了,夫人还说要为小姐找个良配,这样她就不会乱跑了。” 李明德一听感情这花夫人觉得自己放浪,带坏花灵微,这个时代的女人可重注名声了,稍有不慎,那这一辈子就被冠上坏女人的名声,这个花夫人如此做也不可厚非。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好,不希望她被人带坏,亦或是被人非议。 李明德完全可以理解花夫人的心情,因此他朝石榴悠悠说道。 “花夫人的做法并没错,我可以接受。” 石榴一脸幽怨地看着李明德。 “李少爷说什么话呢,被禁足的又不是你,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小姐要被夫人嫁给徐国舅的嫡长子。你们可知道徐国舅的嫡长子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石榴眼泪汪汪的,一脸心疼的样子。 李明德和张子仁对视一眼,徐国舅的嫡长子徐兴族,这个人他们心里有点印象。 上次他们就在花楼碰见过他,当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明德不过是想去看看古代花楼到底是什么样的,便遇到了这徐兴族,但他们也是旁人说的,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 “姑母不知这徐兴族是什么样的人?” 石榴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 “表少爷你说的到轻快,夫人自小便识得徐少爷,而且这徐少爷在夫人跟前做派很正值,加上徐府有意隐瞒,所有负面的传言都被徐府的人给制止了,夫人自然就听不到他的坏话。” 李明德不由心疼这花灵微,当然也心疼这个时代所有的姑娘,小小年纪便被嫁出去,早早的传宗接代了,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后世,还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孩子。 当然古代的女子早熟一点,思想上稍微比后世的姑娘成熟点。毕竟这个时代的姑娘一直被人灌输男人为天的思想,及笄之后成大姑娘,就要定亲,准备成亲,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李明德细细想了一番,便朝石榴说道。 “你先回去,我认真想想,看看有没有好的法子救你小姐。” 石榴不禁颔首点头。 “那多谢李少爷了。” 目送石榴离开,李明德在心里感叹,这个时代的姑娘真是可怜,正思虑着,迎面走来一个人,李明德也没在意,对方却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第一百零一章放榜了 李明德一惊,顿时看向来人,只见罗青天,笑呵呵地。 “李少爷好!” 李明德被这罗青天吓了一跳,他目光微微一沉,冷声说道。 “罗老板今日吃错药了?” 罗青天心情愉悦,对于李明德的种种事迹,他都听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容里满是笑意,即便李明德冷漠,他也不在意,而是笑眯眯地说道。 “在下很久没见到李少爷了,今日见着你高兴。” 李明德自然明白这罗青天话里的意思,就是他李明德名声臭,他说得话没人会相信了,而罗青天做的龌龊之事就没人告发了,其实李明德也不想管这些事情,毕竟他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不过贪官污吏迟早会被揪出来,只不过不是现在,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永远不会。 这种事情,李明德也说不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现在李明德也不想管太多,自己能在京都安身立命在说。 因此李明德见罗青天笑,他也笑了。 “那真是荣幸,竟是让你挂念。” 罗青天看着李明德笑意灿烂,不由在心里暗暗嘲讽李明德,这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开心。那杨天芳什么人,人家可是大才子,京都所有百姓崇敬的人,这李明德不知天高地厚便跟杨天芳起口角。 这李明德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罗青天在心里想着,终于有人给自己出这口恶气了,这么久他一直惧怕着李明德,心里憋气的很,过几日放榜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些,罗青天不由朝李明德狡黠一笑。 “李少爷,在下真的佩服您的勇气,竟是挑衅杨天芳。啧啧……放榜的那日,你还是躲起来,不然这京都学子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可不会放过李少爷你的。” 李明德不禁失笑。 “那谢谢罗老板的好意。放榜那日,你可看好了,到底谁收拾谁。” “啥?”罗青天不由一惊,这李明德也太他娘的,太狂妄自大了,竟是一点也不会为自己担心,不过这跟自己没关系,他罗青天看热闹就好,于是乎,他便朝李明德笑得愉悦。 “好,在下会给李少爷准备跌打药,李少爷记得让人来取。” 李明德朝罗青天翻了一个白眼,这人没脑子,真是傻得可怜,不过跟自己没关系。 罗青天揶揄了李明德一番,便大步大不咧咧地离开。 张子仁听了罗青天的话,心里也很急,他小声地跟李明德说道。 “明德,我也觉得这一次你太狂了,你怎么能跟人家杨天芳比,人家杨家几代出了几位进士,几位状元,这次我也觉得你太鲁莽了,放榜的那天,你还是躲起来,省得被人揍。” 李明德心无法呼吸了,这张子仁也不相信自己,可没办法呀!谁叫自己这么狂呢,其实说实话,他不是狂,是自信,那清朝的文章的八股文,可都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得到过很多人的认证。 再说了,自己被人骂了,难道还不能狂回去。 咳咳…… 算了,算了,等放榜的时候自然就知晓了。 张子仁见李明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嘛!现在各大赌坊都买你输,你可知道你根本没人支持。” 李明德一听不禁搓手,赚钱的机会来,他朝张子仁笑眯眯地说道。 “走,我们去赌坊,狠狠买它一笔,稳赚不赔,买我赢,你一定可以大赚。” 张子仁虽然不信李明德,但还是拗不过李明德,只好跟去买李明德赢,不过买完,他在心里叫苦连天,这回他要变成穷鬼了。 …… 不知不觉到了放榜的日子,张子仁比李明德起得还早,因为他投了一大笔钱,他心里好痛,心里比李明德还着急看榜。 大清早被人催促起床,真的很痛苦。 但李明德知道今日自己是不能赖床的,被张子仁吵醒,便起来,没在睡回笼觉。 俩人早早收拾,便出门了。 这天蒙蒙亮国子监贡院门口围堵一众人,其他学子早早的来了。 不仅仅有学子,还有京都的百姓,可以说场面非常的热闹,人山人海。 “李明德,你说的话可还算数。”杨天芳寻到李明德,手指着李明德,趾高气扬的:“李明德这回你可完蛋了。” 李明德耸耸肩,心里为这杨天芳默哀。 “自然算数,本少爷像说话不算话的人嘛!但是杨解元,若是你名次比本少爷后,你该如何是好。” “哈哈……” 在场的学子俱是发出大笑声,深深地鄙视李明德。 “李少爷你痴人说梦吧,你俩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写出好文章,你当自己是谁?如此厉害,俩个小时写出来的文章就可以比过杨解元的文章?” “你太狂了吧!” 杨天芳也笑,他觉得自己的文章写得极好,比上次秋闱的文章还要好,因此他觉得必定秒了李明德,此刻见李明德说大话,他真的非常不屑。 “只要你说话算话,其他都好说。” “哦……”李明德重重点头:“那就好。” 张子仁见着这自信满满的杨天芳,心里崩溃了,这杨天芳可是解元,自然明白自己的本事,可李明德从来没考过试,这春试是李明德第一次参加考试,而且还提前出来了。 这回,自己真是血亏,银子没了。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明德,目光里满是幽怨。 旺天龙,赵宾生见李明德吃瘪,心里别提高兴了,在南都被李明德压了一回,他们心里非常地不悦,文人相轻,何况这李明德还算不上一个文人,他猖獗将他们打败了,他们心里别提多不服了。 此刻众人都翘首等待着放榜,毕竟这可是大事。 从蒙蒙亮的天一直到一道金光洒了下来,金灿灿的晨光照耀每个学子的脸,此刻他们都是紧张的,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下半生,更关系到自己的钱袋,他们可都压了杨天芳赢。 罗青天也在人群之中,他心里可乐着,想到等下就能看到李明德出糗,面上的笑容越发甚了,那脸上的伤疤越发狰狞了。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辰,贡院里有人出来了。 “让开,让开,放榜了,放榜了!” 小吏从大门出来,提着锣鼓,猛地一敲。 “吉时已到,张榜放红。” 这可是喜事,所以这榜乃是大红,寓意为大喜的意思。 …… 感谢大家在佳节之际踊跃给偶投票,真是谢谢了,万分的感谢!有票票的同学们继续给偶投吧!谢谢哦! 第一百零二章人不可貌相 小吏一敲锣鼓,一个学官随着众差役鱼贯而出,至于考官们只是看了文章,选出了首榜文章,分出了好坏之分,至于糊着名字的揭榜人是一些学官,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这考中的人是谁。 随着这小吏一下一下地敲鼓! 闹哄哄的贡院之外,一下子安静下来。 万千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远远地看上去像一个个黑点,在阳光下很是壮观。 学官立即张榜。 这榜单下立即集聚了许多人,一时很多人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眸,就等着看见自己的名字。 榜单有区别的。 分榜首。 这榜首可都是学子中的翘楚,无人可及的第一名,和二名,第三名…… 接下来就是一榜,二榜、三榜…… 一榜便是第四名至第十名。 二榜就是一百名之内的名额。 三榜便是其他中进士的人,一起选三百人。 这首榜自然看得也多,但很多人都是凑热闹的。 李明德心里已经有数了,自然没凑到榜单下,倒是张子仁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一个劲的挤到首榜去。 杨天芳心里认定了自己是第一名,自然也在首榜下面看着,他抬眸一看,整个人都不敢呼吸了,一张脸火辣辣地疼,心也碎了,他此生的骄傲和尊严都无法挽回了。 他死死地盯住榜单,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苦笑连连。 “第一是李明德,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 杨天芳失控了,一双眼睛往下看,居然首榜上没有他的名字,他似乎听到万众百姓的嘲笑声,他侧头去看一旁的榜单,他的名字赫然在第一个,他顿时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了。 他居然在第一榜,在第四名,他可是解元,堂堂解元竟是首榜都没中,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杨天芳昂头而哭。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骄傲的尊严碎了一地。 众人见杨天芳失态,不由也看向了首榜,一时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明德第一名,苍天哪!怎么会是李明德第一名。” 似乎有人反应过来,开始痛哭。 “我的银子回不来了。” 张子仁见到榜首李明德名字赫然在第一,整个人都兴奋地跳了起来,不禁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明德兄你厉害了!” 李明德也没多骄傲,只是朝张子仁淡淡一笑,这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没多高兴,因为这清朝的八股文可是出了名的难,这能挤出状元的文章,自然是吊打一切人。 人群中的罗青天,听到众人纷纷议论着第一是李明德,他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了,不由仅仅捂住胸口。 “我的银子……” 是的。 罗青天将自家身价都投进去买杨天芳赢,买得时候有多得意,此刻他就有多痛苦,简直到疯了地步,昂头大喊。 “怎么会这样……” 一时贡院外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一场考试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可如今却变众人都发愁,因为他们都输了银子,这种感觉心里比死还难受。 旺天龙,赵宾生等人面面相觑,几乎被惊得无法呼吸,他们看着彼此,睁大眼眸,似乎都在问怎么回事。 这李明德明明不学无术,怎么就中了第一名。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众人震惊,但很多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前,恭喜李明德。 “李少爷恭喜,恭喜……” 李明德淡淡一笑,一双手背在身后,潋滟的光辉笼罩着他,衬得他越发的丰神俊朗,面冠如玉,他淡淡一笑,那笑容在阳光下很要耀眼。 “同喜,同喜……” 众人祝贺李明德时候,也有人围攻杨天芳。 “怎么回事,你不是解元吗?怎么连首榜都没进,竟是让我们输了银子。” “你不是说李明德是老鼠屎,你连老鼠屎都比不过,你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杨天芳内心崩溃了,眼泪直流,这是他生命之中的屈辱,可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没办法,而是缓缓地推开人群,走向李明德。 “你……”他开口,正欲骂李明德,可又顿时羞辱,觉得自己没脸骂人,眼巴巴地看着李明德:“你做了手脚?” 李明德朝杨天芳咧嘴一笑。 “杨解元,当日我们可是一起进去考试,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做手脚,你不服气,你可以去问问主考官,来诬陷我可没意思。” 杨天芳听到李明德叫他解元,顿时感觉这是天大的讽刺。 “就你这样的人也能是第一名?” 对于杨天芳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李明德竟是考得比他好,这不亚于杀了他,如此沉痛地打击,杨天芳真的承受不住,他踉跄着走着,一双眼眸里噙满了泪,苦笑连连。 “为什么?我不能接受……” 面对杨天芳的质问,李明德很坦荡。 “杨少爷,你一直自恃清高,你看不上我这种人,你觉得与我这种名声狼藉的人为伍,很丢人。你打心里的鄙视我,甚至当众嘲讽我,不惜与我为敌。但是你忘了,古人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认真迎上杨天芳审视的目光。 “你对于我的了解都是听旁人所说,你根本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传言不一定是真。你却听信了传言,对于我不屑于顾,你更是轻敌,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超越你。” “但是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李明德从来京都,除了才来的那几天在外头瞎晃悠着,其他时间几乎闭门不出的在温习。这就是为什么,我有自信可以打败你,因为我努力的准备了,我相信我付出的汗水一定有收获。” 杨天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明德这种人他还温习,不是说他每日流连花楼,怎么传言有误? 杨天芳的世界崩塌了,他连连摇头。 “不,我不信。” 他憋住眼泪,憋红了脸,在说下去,杨天芳的泪水便要决堤了,他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离去。 “明德,我们赚大发了。”张子仁兴冲冲地跑到李明德跟前,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真是太好了,往后我就听李兄的,这样我一辈子都无忧了。” 李明德朝他翻白眼。 “我怎么记得前几日你不是这么说的?” 张子仁脸一红,忙是讪讪笑道。 “小弟一直眼光不好,你莫怪。” 李明德懒得跟张子仁针锋相对,杨天芳一走,这在场的学子纷纷上前跟李明德套近乎,更有一些人向李明德讨赏钱。 毕竟中会元可是大喜事,每个人都想过来讨个彩头。 一时李明德忙得晕头转向,因为他根本认识这些学子,却要一一去认识,朝他们微笑,交谈,这种应付人的活儿,其实比赚钱还累。努力工作赚钱,要么劳心要么劳力,可这交际之事,那可是劳心又劳力。 第一百零三章传言有误 贡院外一片闹哄哄的,贡院内一时也炸开了锅,苏达昌,潘继中听闻这会元是李明德,他们俱是被惊住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连忙去找封好的卷子,看看是不是誊写的人弄错了。 然而打卷子一开,没错! 写书惊世文章,满文惊世骇俗的言论之人竟是李明德。 苏达昌与潘继中相视一眼,俩人的目光之中满是错愕之意,然而他们俱是摇头,无法相信,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这小子真是厉害,他写这文章才用了两个时辰,说他是鬼才,也不为过。” 潘继中由衷的夸赞李明德。 “嗯,真是没想到,李明德如此轻狂自大的人,却是有这种才华。”苏达昌也纷纷点头附和:“潘大人,看来我们眼拙,竟是看不出来这有才之人。” 潘继中不禁失笑。 “哎,我们这是老了,老眼昏花看不出谁是明珠,谁是糟粕。” 苏达昌想到自己前几日对李明德不屑于顾,而今对着李明德文章大力吹捧,他顿时觉得脸红,可是他不得不服李明德,毕竟这种言论不是谁都有种写,也不是谁都写得好。 “不说了,我等有眼无珠,走吧,走吧,陛下还在等结果呢。” …… 这二月里的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清晨的时候还是日头高照,没一会便下了暴雨。 赵凯文站在御书房的窗棂边,殿宇在雨雾里一片迷蒙,看得不是很真切。他注视着从屋檐中滴下的雨滴,淡淡问道。 “这苏大人,潘大人怎么还未进宫?” 一旁伺候的王公公斟酌着回答道。 “兴许是天气恶劣,二位大人毕竟年迈,行动缓慢,因此他们晚来了也有可能。或是贡院那边因为李明德的事耽搁了。” 这李明德此刻就是赵凯文心中的刺,每每提及赵凯文心痛如绞,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失误,和错误的判断。 赵凯文手敲着窗棂,一下比一下重,似乎不知疲倦,其实他的内心是烦躁的,他想到李明德这下将他的颜面都丢尽了,指不定这贡院外头,多少人在骂朕有眼无珠,又有多少大臣背地里腹诽他。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赵凯文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雨滴,滴水穿石,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是朕这次不狠狠教训李明德,那朕在万民的心里,不就如这现在外面的石头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伤了万民的心。 赵凯文也不动,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一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终于有响动,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大人,潘大人终于来了,陛下在里头等二位大人。” 苏昌达,潘继中俩人一听连忙进入了御书房,因下着雨,天色昏暗,御书房里燃着烛火,厚重的门帘一掀,大风吹了进来,满室的烛火跳跃起来。 苏昌达,潘继中甫入御书房,便见赵凯文伫立在窗棂前,整个人显得非常抑郁,他们立即给赵凯文请安,异口同声地说道。 “陛下万安,臣来迟。” 赵凯文闻声没敢回头,因为李明德的事,他觉得无脸面对二位大臣,只是略微疲惫地开口。 “这春试结果出来了,李明德没中进士,会元是杨天芳还是另有其人……” 苏昌达,潘继中俩人对视一眼,正在组织语言,却听得赵凯文自责说道。 “这李明德人品如此差,朕当初却无法看透,盲目的相信人心本善,朕千不该万不该将李明德破格提拔为监生,而今给二位爱卿惹了不少麻烦吧!” 苏昌达,潘继中俩人立即称赞赵凯文。 “陛下英明,陛下慧眼识珠,臣望尘莫及。” 赵凯文瞬间懵了,都不知道这二位大人什么意思,他不禁错愕回头,一双囧囧有神地眸子注视他二人。 “什么?” 苏昌达格外激动。 “老臣真是佩服陛下,竟是能识出李明德有大才,老臣有眼无珠,竟是没看出李明德原来满腹才华,陛下的英明真是令臣等万分敬佩。” 潘继中直接将李明德文章递给赵凯文。 “陛下李明德乃是今日的会元,真是不曾想到,他看着轻狂,放浪,不曾想到竟是有这种才华。” 赵凯文几乎不敢相信耳朵听到,一双眼眸瞪得老大,直直地凝视潘继中。 “李明德中了进士,且是会元。” 声音里满是惊喜,还有几分颤抖。 这太意外了! 赵凯文双眸不禁湿了。 “朕一直以为这李明德不学无术,为人轻狂,行为孟浪,朕一直以为这种人……”他说着,竟是顿住了,这对于赵凯文来说太震撼了,一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听到旁人怎么议论李明德,怎么数落李明德。 这些日子,赵凯文惶惶不得终日,觉得颜面荡然无存了。 可今日真是太惊喜了,这李明德竟是超越了杨天芳,夺得了会元,这事对于赵凯文说太过于刺激,太过于意外,他站在窗棂旁,一双手狠狠得抓住窗沿。 “好,好,很好……” 到嘴边的话,他咽了回去,连说了几个好。 “这李明德真是好!” 一旁的王公公也是错愕万分,似乎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陛下和二位大臣反复说了几遍了,他也不得不相信了,毕竟这种是骗不了人的。 他在心里感叹,这李明德本事大,竟是中了进士,还是会元,这了不得呀! 王公公常年在赵凯文身边伺候,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立即跪下道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英明,慧眼识珠,才不让明珠蒙灰。” 苏昌达,潘继中心里暗自吐槽王公公,这人把他们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当也没办法,只能附和着。 “恭喜陛下。” 赵凯文心情瞬间大好,他是一个特别注重名誉的帝王,此刻他龙颜大悦。 “哈哈……朕早就知道这李明德是个人才,只不过他这小子行为放浪,让诸位对他有些误会。”他大袖一挥,整个人转过身来:“都起来吧。” “传言有误,有误!” 第一百零四章会元 “陛下,这传言有误。” 潘继中一面说话,一面起身给赵凯文送上李明德文章。 赵凯文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不看他还没那么惊愕,接过一看,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住了,连连称奇。 “这……真是太绝了。” 文章全面分析了坤国的问题所在,更将矛盾指出来,解决的良策一一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他说了众人不敢说的话。 对于坤国贪污现象,万民敢怒不敢言。 若是贪污不严惩,百姓长年累月在压迫中,过得无比的痛苦,水深火热,只有解决这些问题,这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这有好日子过了,还怕没人消费吗? “妙呀!”赵凯文激动得浑身都在发颤:“此子乃天赐朕也。” 这评价相当高,意思这李明德是天送的礼物。 王公公下心来想着,这李明德要成为陛下新宠臣了,幸好在南都的时候自己未曾得罪李明德,不然这后果很可怕。 苏昌达想到自己在贡院之时对李明德态度,心来不禁有些慌,便淡淡开口。 “陛下,此番下言论,尚过早,眼看着殿试在即,不妨臣等一起在殿试中好好考考这李明德,到时候便可知道这些言论是出自他自己,还是听旁人说讲。” 赵凯文细细想了想,不禁也觉得有道理,颔首道。 “那就等殿试,我们君臣一同见识,见识李明德的真容。” “陛下英明。”苏昌达等人立即附和赵凯文。 赵凯文手中拿着李明德文章,心里的震撼还在回荡,这种人朕怎么现在才发现呢!即便赵凯文心里万分的欣赏李明德,可他心里依旧意难平,赵凯文想若是坤国多几位这样的人才,那该多好! 这么一想,赵凯文又想到那首《秋风词》,若是作秋风诗的人也入吾榖中,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妙事! …… 下雨着天的,京都街头依旧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 庞景文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中伫立着,张望着,一张褶皱的面容里满是疲惫之意,可他的一双眼眸里却炯炯有神,透着无数的智慧。豆大的雨滴打在油纸伞上,水珠滚落到地面的水洼之中,溅起无数涟漪。 “老太爷,这么大的雨我们就回去吧。”庞隆手中也撑着伞,站在庞景文的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老太爷,在这么下去您会着凉,若是相爷问起来,老奴如何是好?” 庞景文怒火冲天。 “你别跟老夫提他,那个逆子让他给老夫寻人,他不愿意,那老夫自己找,不用他操心。” 庞隆真是欲哭无泪了。 “老太爷,你都在这条街上站了几个月了,这人估计不是京都人,不然这日日夜夜在这里守望,怎么就遇不上呢!” 庞景文完全不听,一双眼眸四处望着,只见雨帘之中所有人都挂着红彩带,前头的人敲锣打鼓那行人开道,即便是下着雨,声音也是格外响亮。 “镗镗……” “李明德首榜第一名,今年会元。” 李明德被人簇拥着,这种热情他是无法抗拒的,毕竟众人追着不过是想讨个好彩头,因此也只能随着他们围着自己。 庞景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心下便明白了,原来是春试结果出来了,最近因为寻找恩公,他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事,若是往年,他还会进宫跟陛下一起看看学子们的文章,而今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听到这李明德是会元,他不禁困惑,据说这李明德名声极差,考官怎么回事,弄错了吗? 不过他心里只想找到恩公,跟恩公道谢。 所以只是思忖了一会,便没在纠结下去。 庞隆心里特别的着急,这太老爷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可这人海茫茫他们怎么去寻一个人,他们寻不找,这太老爷自己天天上街道等,指不定可以再次偶遇。 可这种几率太小,太小了。 “太老爷,我们回去吧,我们继续派人找,让人画像,出动府上的所有人拿画像去找,您在这里站着,即便人家见到了您,也认不出您来。” 庞景文摇头。 “不,老夫就要在此等。” 他倔强的犹如一个孩子,庞隆心累,可也无可奈何。 …… 花灵微自从禁足便彻底的失去了自由,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她很想到现场去看看,可无奈花夫人一直守着她,让她寸步难行。 雨淅淅沥沥的倾泻而落。 花灵微伫立在屋檐下,看如注的雨点顺着屋檐溅落在地面,雨水斜斜的倾打在廊道上,也扑打在她脚下,打湿了她的鞋子,她也不在乎,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她的心中有些乱乱的,想到李明德那张狂的样子,此刻在贡院外应该被人围堵着吧。 他那种人一点分寸都没有,竟是说大话,如今考试结果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揍成包子脸。 屋里坐在胡椅上的花夫人看出花灵微担忧,一张保养得体的面容里掠起淡淡轻蔑之色。 “灵微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管是娘亲,还是父亲家族都是书香世家,簪缨之族,这李明德娘亲派人查过他底线,他们李氏一族实乃贫民,靠着一点钱财经营酒馆发家致富,这种人她陪不上你。李明德要背景没背景,要家世没家世,要人品没人品,真是一无所有的乡下佬。” 提及李明德她面容上的轻蔑之色越发甚了。 花灵微就是站着看雨点,不回头。 “娘亲你对他有偏见,就不要将他说的那么不堪。” 花夫人立即起身冲到花灵微跟前,一脸错愕地瞪着她。 “你真的看上李明德那小子?” 花灵微面色一红,神态略囧。 “李明德总比徐兴族好,那徐兴族徒有其表,他才是真真正正的花花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花夫人一张脸沉了下来。 “乱说,这徐兴族为娘打小看着他长大,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相貌都好过李明德,你出去打听打听,每个听到李明德名字的人不是直摇头,都说他轻狂,孟浪。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花灵微美眸里噙满了泪水,她对李明德说不出喜欢亦或不喜欢。 她只知道自己要嫁给徐兴族,心里就难受,满满的绝望在心里蔓延着。 即便是嫁给李明德,她心里也是欢喜的,虽然不曾见过几面,但他英俊潇洒,待人亲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更主要的是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这种人令她心安,有踏实感。 “娘亲,在怎么说他也救过您,您何必将他说得一无是处?” 花夫人大怒。 “若不是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他这样勾引我女儿,骚扰我女儿,我绝对不会原谅,不要他半条命,也要打断他的狗腿。” 花灵微吓得呼吸都不敢喘了,只能怔怔地看着花夫人,一张妩媚动人的面容里满是惊恐,盈盈如水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咬着檀唇,一副天见犹怜的美态。 母女俩僵持着,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除了嗒嗒的雨声,再无其他声息。突得一阵阵喧天的锣鼓声,打破了她们的对峙。 “镗镗……” “李明德首榜第一名,今年会元。” 第一百零五章废物 喧天的锣鼓声令花灵微一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夫人,花夫人也听到了,一脸的愕然,李明德是今年的会元,她嘴角微微发颤。 “这怎么可能?” 李明德是今年会元,俩母女都不敢呼吸了,生怕自己听错了,于是竖起耳朵认真来听。 “镗镗……” “李明德首榜第一名,乃是今年会元。” 花灵微反复听了几遍,确认无误,花灵微激动的落泪了,点点晶莹泪珠从着脸颊滚落,溅落到雨水之中,李明德中了进士,而且还是会元,他没被打成包子脸,他竟是真的考中了,花灵微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朝花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娘你听到了吗?李明德中了进士,是今年的会元,他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他有才学,有抱负。娘,你真应该好好认识认识他,你会发现他有很多值得我们敬重的地方。” 花夫人很错愕,她真的没想到李明德能中进士,还是会元,这简直令她不敢相信,当花灵微朝她喊,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红辣辣地疼,即便如此,花夫人也不准花灵微忤逆自己。 花夫人只能嘴硬着。 “考中进士又怎么样,还不是小门小户人家。” 花夫人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她走得很匆促,就是怕花灵微见到她脸上的悔意。 她简直要崩溃了,怎么这李明德竟是中了进士,自己简直有眼无珠,那有什么办法! 所以花夫人只能踉跄地逃跑。 …… 李明德中进士的消息顿时在全城传开,有人欢喜有人忧,这罗青天冒着大雨去寻他的恩主。 一路,罗青天走得特别急,雨水将他衣裳打湿了,他也不在乎,进入华丽的宅子,他便七转八转,进入了暗阁。 因下雨,天气灰暗,暗阁里竟是点着烛火,不过也仅仅是一盏微弱火光,暗阁里的人影依旧看不清楚,且他背对着罗青天,完全是一副黑影。 罗青天立即跪下。 “恩主,这李明德中了进士,还是会元。” 坐在蒲团上的黑影身子微微颤了颤,显然他也没想到李明德会中进士,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即便天塌下来,也能淡定,他并没多大的情绪,只是轻轻点头。 “老夫已经知晓,最近你别在来寻老夫。” 罗青天有点懵。 “恩主……” “你盯好李明德就行,其他的事老夫自有打算。” “这个李明德中了进士,还是会元,那他中个状元,当个官,岂不是把李宅的事抖出来了。” “哼……”黑影冷哼出声,满是不屑:“就凭他,放心吧!此事老夫自有办法,你不用操心。” 罗青天输了钱很肉痛,可此刻更令他提心吊胆的事,就是李宅一事,虽然坤国贪污严重,可这被人知道,也是要命的,他心里每日想着此事,整夜整夜的不敢睡,生怕事情被捅出去了,他被人抓去蹲大狱去了。 “恩主……”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你就怕了,那你曾经杀人放火的时候,怎么不怕?” 罗青天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 李明德忙碌了一天,很累,今日什么事他都不想管了,他便安心的睡上了一觉。 一大早起来雨仍旧在下,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李明德心里很忧伤,整个人情绪很低落,昨日他路过河岸,发现堤坝有下沉的趋势,这雨若是不停,估计得涨水。 自己可住在这京都,若是涨水了,自己也很惨,豆腐坊会被淹,那损失严重,日子难过。 那老百姓若是遭遇水灾,这日子岂不是举步维艰了。 虽然李明德觉得自己并不是救世主,也不是那种有大爱之人,可是他一心向善,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为一大早李明德将张子仁叫起来,让他陪自己却河岸观察观察。 张子仁最近陪李明德考试,看榜,几乎没睡过好觉,早早的被吵醒,整个人晕乎乎地,眼睛都睁不开,他擦了擦眼睛。 “明德兄我们去哪里?” 李明德打起油纸伞,顺手也给张子仁丢了一把伞。 “我们去河岸看看,看看水位,这春汛,我估摸着会涨洪水。” 张子仁一听瞬间睡意全无,他惊恐地看向李明德,但李明德已经走在了前头,他不禁大声叫道。 “明德,你说京都会涨大洪,那我们岂不是要做好措施?” 李明德真是对张子仁无语,什么事都是一惊一乍的,哗哗的雨声也掩不住他的声音。 “我们先去看看,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即便涨水我们宅子也淹不掉,就是豆腐坊会淹掉,街市那边会受灾严重。” 一直在李府蹲守的罗青天听到,整人瞬间来了精神,这李明德真是喜欢胡言乱语,京都河堤那么高,怎么可能涨水,这人也不知道想什么东西。 啧啧…… 这人还不忌讳,光明正大的和讨论,这消息若传出去了,京都百姓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哈哈…… 罗青天还怕抓不到这李明德把柄,现在看来,完全抓住了。 因此他便一路尾随着李明德,张子仁俩人。 …… 李明德,张子仁俩人走在街上,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们俩人各撑一般油纸伞,俩人的距离隔得较远,李明德体力比张子仁好,走得比他快很多,这一路,李明德只能走走停停。 即便是这样,张子仁还是跟不上李明德,气喘吁吁地喊着。 “明德兄,你等等我……” 俩人在街上一个人追一个等很是显眼。 庞景文很执拗,每日天一亮他就跑到街头去伫立遥望,直到夜深才回府休息。 庞隆自然也是跟在庞景文身后,毕竟他一直照顾着庞景文,在他的心里没什么事比庞景文重要,一刻也敢懈怠,即便下着雨,庞景文也早早到了街口。 “老太爷您慢着点,慢着点……” 庞隆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庞景文,庞景文自然对庞隆很不满意,心里想着庞隆越老越没用了,让他寻一个人都找不到,庞景文心里有气,很不爽。 庞隆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来了,惊讶地大叫起来。 “老太爷……” 第一百零六章浅见 庞景文闻声,脸色一沉,从鼻孔里冷哼着出声。 “你若是不想跟着,你就回去,没必要耽误老夫时间。” “不是呀,老太爷,那个恩公就在我们前头。”庞隆一脸惊喜地指着前方。 庞景文心下一喜,满脸地笑意。 “在哪里?” 他顺着庞隆指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位手撑着油纸伞,衣衫整洁,面容纯洁的少年伫立在街头,整个人看上去慵懒,浑身上下却透着一副令人望而生怯的凛然正气。 “少年郎……”庞景文几步追上去。 雨水淅淅沥沥的,整个世界一片雨声,李明德根本没听到庞景文地叫唤声,只是催促着张子仁走着。 李明德走得很快,张子仁在后面追着。 不一会功夫俩人便来到河岸。 李明德站在堤坝上,看着滚滚翻腾的河水,看着松垮的泥土,不禁侧眸看向一旁一脸迷惘的张子仁。 “如果这雨一直下,河水上涨,这个堤坝很快会被冲垮。” 张子仁凑上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水火无情,这种情况下,只能令人提前做准备,以防洪水来的时候,百姓很无措。经过几次教训,李明德总结了教训,他在心里思虑了一番,继而朝张子仁说道。 “我们只能在看看,这个雨水若是停了,就没什么大碍。若是一直持续暴雨,我们就得告知官府。” 俩人正说着,便听见身后传来了遒劲苍老的桑音。 “少年郎……” 李明德回头,只见一位身穿道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注视自己。 “老伯,您有何事?” 庞隆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这位小相公,你不记得我们家老太爷了?当日在街头你救了我们家老太爷。” “少年郎,你可知道老夫寻你很久。”庞景文双眸泛起了泪意,他终于找了恩公,这些日子以为他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眠,心里记挂着恩公,记挂着这份恩情,如今见到李明德,他的心情瞬间大好,可以说非常激动。 “你的救命之恩,老夫真是无以回报。” 李明德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刚来京都时救的人,他挠头笑道。 “举手之劳,不值挂齿。” 庞景文眉头却一皱。 “救命之恩可是大恩,老夫怎可忘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公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老夫必定尽全力相助。” 他说得格外真诚,李明德真的很意外,自己不过出于热心救了对方,这老伯却是当自己为恩人。 这古人三观真的很正,不像后世的某些人,常常恩将仇报。 雨仍旧在下。 李明德将雨伞架在脖子上,朝庞景文作揖。 “老伯你言重了,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庞景文捏着胡子,面对李明德举止行为,他很满意,不由连连点头,不过他突得想到了什么,忙是问道。 “不知恩公贵姓,又为何冒着雨前来河岸,这下雨天路滑,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李明德还没说话,张子仁已经率先开口说道。 “明德兄可是会元,看你们应该也是诗书之家,应该听过明德兄的大名吧!” 庞景文一听,不由惊住,原来恩公就是李明德,难怪他四处打探寻找都不曾找到人,原来就在他们身边,不过他们一直听到都是李明德的坏声誉,他们也没想到这里去。 面对庞景文的震惊,李明德真的很不好意思,不禁咧嘴一笑,而心里却在狠狠吐槽张子仁,真是喜欢出风头,低调点不可以吗? “老伯,这些不重要,我们换个地方谈,这里路滑。” 庞隆对李明德是佩服的,他不曾想到看上去不着调的李明德不仅仅医术了得,还满腹经纶,考中了进士,还是会元,这真是了不起的人。 几个人一起找了一个酒楼落脚,庞景文已经知道李明德去河岸的目的,他不仅皱着眉头问道。 “李少爷,老夫见你很关心老百姓的安危,像你这种热心的人,老夫很少见了,上次南都瘟疫也是你出力最多,现在春汛,你第一时间关心的就是水位上涨,心系着老百姓,真是比朝廷重臣还操心,这是为何?” 李明德其实也不想操心的,可他现在身处乱世之中,一个国家若是内乱了,那坤国岂不是成了他国的囊中之物。 那战火连绵,民不聊生,他还怎么过日子?他可想过好日,因此这些事情自己多操心,操心,保证自己身处安全的地方。 几个人已经在包间坐下,有小二已经送上了茶水。 李明德呷了一口茶水,便朝庞景文正色说道。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我这种行为是多管闲事,其实不是的,现在天下四分五裂,强吞弱,那我们国家要怎么强,就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我们有家,能丰衣足食,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撑着,若是这个国家垮了,那我们还怎么过太平日子。先有国家,才有家,我们先有强大的国家,才有一个一个的家。” 庞景文怔住,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有国才有家,庞景文的认知里,百年不倒的世族,都是告诉自己的子子孙孙,先有家才有国,只要自己的家不到,有丰厚的家底,谁做皇帝他们都可以高枕无忧,然而此刻李明德一番言论,彻底的打翻了这种先有家,再有国的理论,他的心里不由佩服李明德小小年纪却有这番见识,不禁竖起大拇指夸李明德。 “李少爷的见解真是很奇特。” 李明德站了起来,走到窗棂边,看着哗哗的大雨。 “如果发生了洪水,民不聊生,灾民遍地,匪寇成群,那我们这个国家很快就会被人吞并,百姓是这个国家的支柱,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陈胜吴广等人起义,就是因为日子太苦了,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他们才造反,若是百姓安家乐业,早晚有食,有妻儿相伴,就没有人会想着造反,只会想着过安稳日子。” 庞景文可历经几朝帝王,此刻听李明德这番言论,他大为惊叹,原来百姓才是国家的依仗,从前他们都认为,一个国家皇帝才是核心,国家的依仗是世家大族,朝廷重臣,于是每个人都围着皇帝转,甚至很多帝王根本没为百姓想过,坐上龙椅就知道贪图享乐。 帝王奢靡,官员贪污,他们无度地向老百姓们索取,严重榨取民脂民膏,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高高在上的帝王,朝廷重臣哪里会在意老百姓苦不堪言的生活。 所以很多国家亡国,他们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吧!但李明德这一番话,却将原因说的清清楚楚,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庞景文不禁竖起大拇指来夸李明德。 “这番言论真是让老夫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有这般见解,真是令老夫佩服。” 李明德淡淡一笑。 “这不过是我的浅见。” 庞景文又是一怔,这李明德明明如此厉害,却还谦虚,坤国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他心里很满意,不禁捋着胡子连连朝李明德点头。 “好,好。” 第一百零七章这脸变得真快 这中进士可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光宗耀祖,人生巅峰了。 而且李明德第一名,乃是三年一考的会元,于是很多人愿意替李明德回南都报喜,因此京都很多小吏争先恐后地要去南都,这去一趟南都可在李府领到不少赏钱。 当然这些小吏们自己会分配好,因此便几人乘船去南都报喜。 几日这些人便到了南都,从下船开始,开始敲锣打鼓。 “李明德首榜第一名,今年会元。” 他们到了李府,发现当家的不在,便在管事的带领下,一路敲锣打鼓到了喜来楼俱乐部。 这李宏文自从李明德去京都之后,他非常的寂寞,从前可以天天看着李明德,至少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而今李明德走了,他闲了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喜来楼的里里外外都有方掌柜在打理,而喜来楼俱乐部全权交给商会的副会长管理,每月呢李府各项加一起纯收入大约再四五千两左右,这半年之久差不多三万两在手。 李宏文看着账单心里就很满足,自己儿子真是有本事,这整个南都商铺他们都占了一点股份,每月都可以分到一点钱,加上喜来楼生意也是极好的,他们李家人从此过上了游手好闲的日子。 这种日子是枯燥无味的,李宏文寂寞难耐,所以呢他只好每日去喜来楼俱乐部转转,到处看看,以防他人生出什么幺蛾子。 喜来楼俱乐部在李明德的指导和开创的模式下,它俨然成了南都百姓日常休闲,娱乐的地方。 王婉柔邀请赵嫣然一同在喜来楼逛铺子,想买买首饰之类的,俩人并肩走着,笑意盈盈,然而她们彼此都有心事,一面走一面聊着天,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于商会的事王婉柔也些知道,据说这些商铺都与李明德合伙,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她的心里竟是对李明德生出佩服之意,李明德算是掌控着半个南都的生意,这日进百两肯定没问题的。 这么一想,她陡然觉得李明德非常聪明,心里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从前没发现他的厉害之处呢! 哎…… 赵嫣然走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莫名地觉得忧伤,她想到当日李明德轻狂的样子,怎么他不在南都,反而就有点想他了呢。 这种情愫在她心底蔓延,令她深深的感到忧伤。 俩人携手走着,突得喧天的锣鼓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俩人对视一眼。 “我们去看看。” “李明德首榜第一名,乃是今年会元。” 声振屋瓦! 李宏文俩兄弟正在查看账本,突得听到外头的声音,拿账本的手不由颤了颤,一双眼眸惊恐睁大看向李宏基。 “二弟你听到外头的声音了吗?” 李宏基重重点头。 “他说什么,李明德榜首第一名,乃是今年会元?”李宏文心都悬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听错了。 喧天动地的声音已经到了楼下。 “镗镗……” “李明德首榜第一名,乃是今年会元。” 李宏文此刻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激动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朝李宏基颤声说道。 “明德他中进士了,还是第一名。” 李宏基心里羡慕极了,不过他们是一家人,他自然与有荣焉,也是兴奋地说道。 “大哥,明德中进士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李宏文立即起身,整个人走来都踉跄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李宏基不禁在后面追。 “大哥,你小心点。” 他在心里深深的感叹,明德出息了,竟是中进士了,这是李氏一族的荣耀,也是李氏一族最光辉的时刻,这些年他们李氏连秀才都没中一个,而今明德直接中了进士。 李宏基真是要送上自己的膝盖了,自己这个侄子真是人才,以后自己得紧紧地跟在屁股后面拍马屁了! 喜来楼口一时围满了人,个个向李宏文道喜。 “李老爷恭喜了。” “李少爷真是给我们南都涨脸了。” 一时人挤人,好不热闹。 众人的口气里满是羡慕之音。 “李老爷好福气呀!” 李宏文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他不忘给报喜和众人发钱。 “来,来,大家沾沾喜气。” 这会李宏文很大方,直接将铜钱给空中撒。 众人哄抢。 这刘老板也在其中,不过他没抢钱,而是红了眼眶,他现在可是南都商会的副会长,管理着南都商人的一切,此刻他面容里洋溢着笑容,心里无比的喜悦,幸好自己跟李明德合作,现在李明德中了进士,高不可攀,当初没加入商会的人要后悔了。 这肯定肠子悔青了,就这些日子很多没加入商会的人都关门大吉了,纷纷来求自己,可求自己有什么用,这一切都要由李少爷说了算。 不过自己有这么风光的时刻,也多亏了李明德,这家伙真是个人才呀! 赵嫣然,王婉柔俩人也知道李明德中进士了,而且还是会元,她们俩人顿时互相看着彼此,不可思议地问道。 “李明德中了进士?” 一旁的珠儿很高兴地回应她们。 “对,李少爷中了进士,还是会元!” 这消息对王婉柔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那自己一家岂不是要流落街头了,爹爹和李明德赌约,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真是悔呀,早知道自己不如嫁给李明德算了,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这李明德什么时候如此有本事了,竟是还能中进士。” 赵嫣然心里也是很诧异,可以说到了震惊的地步,不曾想到李明德并不似自己心里想的那样,难道自己错了,李明德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她在心里反复地问着自己,一开始她知道李明德救了自己,心里有些失落,可此刻她的心里竟是有丝丝的庆幸,幸好是他,至少自己对李明德有了解,不至于那么陌生。 见王婉柔哭了,赵嫣然很错愕,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王婉柔连连抹泪。 “真是没想到表哥他有今日,很让我意外。” 嗯? 表哥? 赵嫣然精致的面容瞬间僵硬了,王婉柔不是最讨厌李明德,怎么突然间叫表哥了,这姑娘变脸真快呀!不过她便没表现出来,短暂的懵了,便回过神来,她连连咳嗽。 “婉柔妹妹似乎对李明德不一样了。” 王婉柔立即朝赵嫣然翻了一个白眼。 “他本来就是我表哥。” 好吧! 赵嫣然要服了,这王婉柔变得太快了,也不知怎么地,她心里竟是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是笑笑。 “说的也是。” 王婉柔却没时间理会赵嫣然,她朝赵嫣然摆手。 “我去李府探望探望。” 其实她嘴上说探望,心里在另有盘算,她准备问问李明德在京都的住处,若是可以,她即日便进京都找李明德,自己若是晚几天,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指不定自己以后都见不着李明德了。 …… 谢谢大家的支持,万分感谢,偶看到自己的周推荐票竟是破了一百五,大家继续给偶投票呀!谢谢你们! 第一百零八章馊主意 自从李明德考中了进士,这花灵微发现自己被解禁了,花夫人不在整夜整日的守着自己,而是给自己放行了。 这被关了一段时间,花灵微都要发霉了,得到自由,她自然立刻便出门去寻李明德。 雨继续在下,但这雨一点也挡不住花灵微的热情,她心里雀跃的犹如小鹿乱撞,带着石榴招呼都不打,直接溜了。 花夫人自然明白这个花灵微的心思,不过事情到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多干涉,主要还是因为李明德令她刮目相看了。 花灵微很快到了李府。 “表弟,表弟……”她打着见张子仁的幌子进入了李府。 李明德见到花灵微,心里很不自在,毕竟家里多一个人,很是不方便,他便朝张子仁挤出一抹笑容。 “你们姐弟聊,我先去忙。” 花灵微热情地问道。 “要我帮忙嘛!” 面对花灵微突来的热情,李明德莫名地感觉慌,连忙拒绝。 “不用了。” 石榴却在一旁吐槽。 “小姐差不多我们就要回府了,你忘记马上太后过寿了,夫人命你准备寿礼。” 花灵微笑意盈盈的面容立即僵住了,想到这些她就头痛,往年她送的礼,都不得太后欢喜,她真的不知道送什么寿礼好,她突得双眸一亮。 “李明德,你有没有好的想法?” 正欲离开的李明德听花灵微的话,心里不由叫惨,这花灵微还真会找人。 张子仁凑热闹不嫌事大,竟是也上前求李明德。 “明德兄,你帮帮表姐她吧!” 李明德扶额,他们还真是一家人,不过他还真的有一件寿礼挺合适送太后的,那就是他准备经营的双面绣,他便淡淡说道。 “那不如就送她一副绣品吧。” 苏灵微大跌眼镜。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送绣品你也说的出来?这个一点心意也没有,而且大家都送贵重寿礼,要么就是稀奇玩意,你让我送绣品,不是让我丢脸吗?”她嘟着嘴,满脸地埋怨:“你这是主意吗?我怎么感觉你故意整我,想让我当众难堪?” 李明德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君子不跟女斗,即便我们前面有误会,我们都解开了,我干嘛整你,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花灵微连连摇头。 “绣品我送不出手,在说了送绣品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若是普通的绣品,自然是送不出手。”李明德认真跟花灵微说道:“我要让你送的是双面绣,这是我自创的,这种刺绣很稀有,整个天下都寻不到,前所未有的,像太后那种年纪的人都喜欢自己拥有独一无二的东西,那给她送绣品蒲扇,绝对会让她爱不释手。她若是常礼佛,可以送佛像给她,她绝对会赞不绝口。” 花灵微依旧不信,连连蹙眉,很是拒绝李明德的提议。 李明德说的乃是苏绣,这个苏绣很早就有了,很普通,但是这个双面绣确实在北宋时期才有,一时双面绣风靡整个北宋。 清朝更是是苏绣的全盛时期,真可谓流派繁衍,名手竞秀。皇室享用的大量品,几乎全出于艺人之手。民间更是丰富多彩,广泛用于服饰、戏衣、被面、枕袋帐幔、靠垫、鞋面、香包、扇袋等方面。 这些苏绣生活用品不仅针法多样、绣工精细、配色秀雅,而且图案花纹含有喜庆、长寿、吉祥之意,深受群众喜爱。还有一种“画绣”,属于高档欣赏品,称之为“闺阁绣”。 苏绣为四大名绣之首,格外的栩栩如生,精细素雅,还有一种仿真绣,据史料记载光绪年间,技艺精湛的艺术家沈云芝闻名苏州绣坛,她溶西画肖神仿真的特点于刺绣之中,新创了“仿真绣”。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慈禧七十寿辰,沈云芝绣了佛像等八幅作品祝寿。慈禧备加赞赏,书写“寿”、“福”两字,分赐给沈云芝和她的丈夫余觉。从此沈云芝改名沈寿,嗣后她的作品《意大利皇后爱丽娜像》,曾作为国家礼品赠送给意大利,轰动了意国朝野,《耶稣像》1915年在美国举办的“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上获一等大奖,售价高达一万三千美元。 可以说这苏绣到了清朝时期是辉煌时刻,所以李明德要花灵微送的就是这个仿真绣和双面绣的结合,你想想当年慈禧是多年挑剔的人,她都欢喜的不行。 这个坤国的太后还没见过双面绣呢,这双面绣和仿真绣一起结合绣八副佛像给她作贺礼,她肯定会被惊艳住,喜欢的不行。 李明德也不想跟花灵微解释这多,其实他帮花灵微是有私心的,正好他想开一间这样的绣坊,这种空前绝后的创作,肯定会受人追捧,但是需要一个人为自己的绣坊打响名气,那么太后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自己绣坊做出来的被面、枕袋帐幔、靠垫、鞋面、香包、扇袋等物品,就会遭到京都达官贵人的疯抢。 想到这里,李明德心里美滋滋的,一双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盯着花灵微看,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让你送的绣品一定会得到太后喜欢,你先看看我让送的绣品是什么样的。”他说着便周小多使了一个眼色:“去将后院,将那几个丫头叫出来。” 周小多立即领命而去。 李明德这段时间没闲着,除了在花园里种种东西,还命周小多到牙行买了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回来学刺绣,这个时代的姑娘从小便学习刺绣,缝缝补补的,有基础,他将这几种刺绣的方法告诉她们,让她们每天练习,这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应该学得差不多了吧! 花灵微见周小多匆匆而去,在她的心里这绣品根本不值得一提,她觉得李明德出馊主意,她内心是无法接受的,不禁淡淡看向李明德,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若是你敢诓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很快周小多去而复返,领了几位姑娘回来,她们站成一排,手里俱捧着完成的绣品。 花灵微,张子仁很不解,李明德朝花灵微看去,嘴角荡漾出笑意。 “过去看看。” 花灵微上前一看,一幅幅绣工精美的刺绣栩栩如生的闯入眼帘,精细而又素雅,更主要的是彩色鲜美,美轮美奂。她喜不胜喜,双手接过一位姑娘手里的绣品,鲜艳欲滴的牡丹花仿若跟真的一样,就连绣上面的水珠,也异常的饱满和灵动,点点水珠像是在滚动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 一旁的张子仁凑上前去看,虽然他对刺品不太了解,可见到花灵微手中的牡丹花,不由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发出惊叹声。 “这个是绣品?” 他拿手上去摸,花灵微不由拍打他的手。 “拿开,可别弄坏了。” 第一百零九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子仁闻言不由朝花灵微翻白眼,刚刚是谁说绣品拿不出手,而今自己却占为己有,还不许他碰了? 花灵微完全不理会张子仁,一双手不自觉地触摸着绣品,却发现绣品后面似乎也有,她不禁翻过来看,背面居然也有牡丹花,而且跟正面一模一样,俩面都绣着一样的牡丹花,栩栩如生,仿若真的一样,花灵微大喜,这绣品真是巧夺天工,让人一看就好像闻到了这牡丹花的阵阵清香。 花灵微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很是激动地侧头看向李明德。 “这是你创出来的绣法?” 李明德微微耸肩,他是偷学别人的,但是他能说自己是偷来的嘛!只能微微笑道:“算是吧!” “天哪!”花灵微一时真是格外膜拜李明德,这种绣法,他是怎么想到,这简直可以说是刺绣行业里的创新,而且一经推出,便可以打败传统的刺绣,天下的绣娘都将丢活了。 “这绣法真是太棒了,我从来没想到过,绣品还能是一门艺术,这若是送给太后,她估计会和我一样震惊。” 花灵微的心都在砰砰直跳了,她是眼光独特的人,赞赏之余,她不禁问道:“那我学会了,自己可以开绣坊吗?” 李明德不由一怔,这丫头对商机很敏锐,是个可塑之才,他不禁对花灵微摇头。 “很抱歉,我自己已经选了铺子,准备开,我培养这几位丫头,就等这些她们给我店铺当绣娘。” 花灵微心里顿时感觉遗憾,本来她想学会开个店铺,看来自己没法和李明德竞争了。 李明德见花灵微满脸失落,便徐徐开口。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伙,就像我们开豆腐坊那样的,大小事都交给你管,没什么特殊情况,我不会出面解决店里的问题,还是我三,你和你表弟,还有赵鹏各占两成。” 花灵微美眸一亮,开心的露出笑意,笑靥如花,煞是好看。 “好呀,好呀!” …… 花灵微跟李明德商量了事宜,她便领着石榴回府,她手中拿着李明德给的绣谱,这本书里头是仿真绣,双面绣的绣法,她激动的捧着书,如获至宝。 花灵微从六岁就开始学习刺绣,所以只要把绣法学会了,很快就可以绣出太后的寿礼,这种绣法整个坤国,乃是全天下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是太后见了自己的绣品,绝对会赞美自己。 花灵微在心里喜滋滋地想着,脚下走得超快,一个没注意便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哎呀……” 俩个人同时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花灵微手里的书也是丢了出去,摔在了对方的身上,对方痛得直骂人。 “那个没长眼睛的贱婢,如此莽撞,撞了本小姐。” 石榴连忙上前搀扶花灵微。 “小姐,二小姐你没事吧!” “滚开,本小姐撞你下,你会没事吗?” 石榴不敢吭声了,花灵微连忙站起来,朝花灵都道歉。 “二妹妹,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花灵都坐在地面上,一脸的郁色。 “大姐说的轻巧。”她泫然欲泣,好生痛苦的样子:“疼死了。” 这二小姐花灵都,是三姨娘所生,脾气很暴躁,性子更是泼辣,即便是花灵微,她也是不给面子的,虽说她是庶女,但是她的性格使然,一向如此。 “二妹,都是我的错,你起来吧。” 花灵都很是不开心,正欲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有本书,她连忙拿起来看:“绣谱?”她看也不看,忙是甩到花灵微的身上:“这是什么,刺绣还要看谱,我们自幼学刺绣,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突得想到了什么。 “怎么大姐你没学会,你往日那些绣品都是石榴代劳的?” 花灵微连忙摇头。 “不是,这次不一样,我想绣一副佛像给太后,作为寿礼。” 太后过寿,朝中的文武大臣绞尽脑汁的选寿礼,而后宅的夫人小姐,当日也有资格入宫,给太后送上寿礼,只不过是参加寿宴,寿礼太后都由人收着,一些好的寿礼,太后会拿出来给众人观赏观赏。 因此全坤国的名门望族,官宦之家都纷纷挑选不一样的寿礼,希望能在太后寿诞上大放异彩,出其不意。 花灵都自然也是备寿礼的,各府小姐暗地较量,此刻听到花灵微要送绣品,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大姐你在说什么?你要送绣品给太后,这事若是让母亲知道,她非骂你不可,传出去其他府的小姐将怎么看你,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低俗。” 花灵微雪白的面容唰得一下红了,内心深深的感到羞耻,可她又不敢将这么好的绣法告诉花灵都,毕竟这涉及到商业机密,她只能垂头,仿若没听到花灵都的嘲讽一般。 “你懂什么,我的事不要你管。” 花灵都一张粉扑扑的面容像是开染坊一样的,青白红紫齐齐在脸上唰了一遍。 “大姐,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心教你,你却这般不领情,你这是丢我们花家的脸,丢我们父亲的颜面,难道我好心提醒你,还有错了不成?” “我没说你有错,我只是不喜欢你管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教我。” 花灵都不服气,她在心里咒骂,这大姐脑子出问题了,自从她跟那个李明德在一起,就变得很反常,虽然那个李明德中了进士,但是他猖狂的很,大姐还天天和这李明德鬼混。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嫉妒。 花灵都就是很不爽,她白了花灵微一眼。 “哼,好,你有分寸,反正你是嫡女,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管,我现在去告诉母亲,告诉爹爹,看他们怎么说。” “你……”花灵微一惊,想和花灵都好好聊聊,可话还没说出口,花灵都就已经跑远了。 石榴望着花灵都离去的身影,着急地开口问道。 “小姐,我们怎么办?” 花灵微轻咬檀唇,露出一副倔强的神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一百一十章金玉良言 庞景文因为一直在寻李明德,所以并不关注今年的春试,而今找到了李明德,他悬着的大石头落地了,终于有时间来关注这些事情。庞家可是四辅三公之家,这庞景文地位尊贵,受朝廷大臣尊敬,更受赵凯文的敬重。 李明德的文章出来,赵凯文便派人来请庞景文进宫,他一直以病为由推诿,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进宫了,可以好好跟陛下攀谈一番。 这是赵凯文多年来不变的习惯,往年春试的文章,宫中都会抄一份给庞景文,而今年庞景文的心思一直在寻人一事上,所以他便没看今年春试的文章。 虽然没看,但也从很多人嘴里听闻过李明德文章,只知道众人说好,却没人说文章好在哪里。 安静的御书房里熏香袅袅。 庞景文踏入御书房,便躬身行礼。 正在看奏折的赵凯文忙是上前。 “庞太公请起,不必多礼。” “赐坐。” 庞景文巍巍颤颤地起来,王公公立马寻了一张小锦墩给他坐。 赵凯文回过身将长案之上的文章给庞景文看。 “此子真是令朕刮目相看,没想到朕的大坤国也能出此人才,真是令朕好不欢颜。” 庞景文认真一看,瞬间惊得下巴都掉下来,颤颤开口。 “这李明德真是奇人也。” 赵凯文双眸微睁,很认真地问道。 “老太爷认识他。” 庞景文曾辅佐过赵凯文五六年,俩人之间默契度绝佳,很多事心照不宣,便知道彼此内心的想法。庞景文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徐徐开口说道。 “这李明德真是奇才,老臣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他捏着李明德写的文章:“此春试的考题,他阐释的非常明白,句句引经据典,更是将坤国的现状写得明明白白,更懂百姓之苦。” “朕也觉得他是个人才。” “哈哈……”庞景文不禁笑了起来:“陛下,那是你没听到他的另一番言论,若是陛下听来,陛下肯定会更加欣赏他。” “嗯?”赵凯文皱眉,一双眼眸里满是困惑,这李明德又说了什么?竟是让庞老太爷如此追捧,赵凯文特别的好奇,直直地看着庞景文,似乎巴不得立即知道真相。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庞景文也不卖关子,便含笑着给赵凯文娓娓道来:“李明德说,这陛下如同船,老百姓如水,水既能让船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船推翻吞没,沉于水中。” 赵凯文一听顿时怒了,一双眼眸猛地睁大,冷声道。 “这李明德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竟是口出狂言,岂有此理。” 庞景文就知道赵凯文会动怒,他便笑道。 “陛下,非也,非也。老臣认为他的言论切中要害,此子的惊天言论,却是最忠实的良言。” 庞景文捋着胡子,格外认真地分析起来。 “陛下,老臣认为他说的很在理,陛下你看这天下苍生俱是民,他们若是丰衣足食,安家乐业,那他们便安分守己,若是这个天下乱了,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他们便会成王成寇,四处生事,若是内患无数,国不安,风雨飘摇,很快便会被其他诸国吞并,我们不战必败,若是民富兵强,国泰民安,那其他诸国便会惧怕。国强便要民强,要定天下,便要安民,顺民心者昌。” 赵凯文瞬间恍然大悟,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里不禁连连夸赞起来,这李明德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透彻的见解,比朕的肱骨之臣还能干。 庞景文捋着胡子继续说道。 “你看这陈胜吴广起义,黄巾起义,他们是为什么?他们一群人又是谁?不就是民不聊生,载声怨道,他们一群小民日子过不下去了,反正左右都是死,那不如揭竿而起,所以他们开始起义,造反,所以老臣以为此子实乃人才,看事通透,他所说的是得民心得天下,将老百姓的生活放在首位,这种人老臣第一次见过,不过老臣真的打心里佩服他。年纪轻轻有才,更有作为。” 赵凯文一惊,庞景文算他半个老师,连他都都佩服李明德,他不禁细细咀嚼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赵凯文心里是错愕的,自从他出生以来,无数人跟他说的就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储蓄,帝王,他要如何玩弄帝王之术,要如何玩弄御下之术,却没告诉他这个百姓是怎么回事,而现在李明德却告诉他了一个答案,得民心者得天下,帝王就是为老百姓创作更好的生活,让他们安居乐业,享受幸福。 这样的违背自己的谬论,狂言,若是放在从前,赵凯文绝对会一刀宰了他,而今他细细品味过来,赵凯文打心里佩服李明德,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如此通透,明理。 赵凯文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不由又开口问道。 “那他还说什么?” 庞景文站了起来,看着外头浓重的雨雾,不禁开口说道。 “他还说,春汛即将在坤国上下大范围的涨洪,让朝廷做好充足的准备。” 赵凯文心下一惊,整个人都懵住了,涨洪水,朕怎么还去想到这些,这个李明德是妖孽吗? “陛下,他处事面面俱到,完全有大将风范,老臣很欣赏他。”庞景文由衷地说道:“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人才。陛下将来得重用。” 这话犹如石头一般的砸向赵凯文,他瞬间醒悟过来,朝廷之上不就要李明德这样的臣子嘛!上能为朕分忧,下能体察民情,更能有良策,为全国上下的人解忧。 一时赵凯文竟是红了眼眶,朝着庞景文激动地说道。 “如此良才,朕怎地至今才发觉。” 庞景文不禁笑道。 “现在也不晚。” 说实话,这庞景文真是被李明德言论惊艳到了,他活了一大把年纪,真没遇到李明德敢说敢做的人,外头口口相传李明德猖狂,可在庞景文眼里,那些外人有眼无珠,不知李明德的才能,将他的金玉良言当做是狂言。 …… 诸位投票呀投票,谢谢咯! 第一百一十一章嚣张的花宇轩 李明德将绣谱给了花灵微,心里很担心她会不会将这绣谱给人看去了,这绣谱可是他在京都商业圈立足的资本,可千万不要被人窥去了,若是被人窥去了,那可扎心了。 雨越下越大,李明德心里不仅仅担忧着绣谱,更担忧着洪水之事,若是真涨水,这该怎么办呀!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这老天爷能停一停雨。 他心慌意乱之际,突得有人敲门,周小多连忙跑去看是谁。 打开门一看是庞景文。 到了庞景文这个岁数,成日无所事事,无聊的很,便来找李明德聊聊,他想多了解了解李明德,听听他的言论。 于是周小多将庞景文迎了进去。 “李明德……”庞景文哈哈大笑:“老夫来打搅你了。” 这雨天也没哪里去,庞景文来寻自己,李明德心里也乐了,至少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这张子仁去花府还未回来呢,不曾想到这庞景文来了,那感情好,枯燥无趣的日子有了盼头。 “老太爷,你好雅致,这下着大雨你还寻我,我们整个李府蓬荜生辉。” “你这小子还跟老夫打官腔。”庞景文朝李明德翻了一个白眼。 李明德将庞景文迎进正厅,却听得有人高声叫骂。 “李明德,你出来。你这个乡野农夫,怎么就没个消停。” “李明德你好歹也中了进士,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缩在里头,给我出来。” 李明德心里不禁困惑,近日,我没得罪谁,怎么还有人骂上府了。他很尴尬呀,不由连连朝庞景文失笑道:“这人红是非多,没办法,我去看看。” “老夫陪你一起去。” 俩人一同来到大门口,咯吱一声开了门,几十个小厮站在大门口,为首的人一袭华袍,将魁梧的身子衬得越发壮实,他一副公子哥做派,旁边的小厮给他撑着伞。 见门一开,他嚣张的大骂道。 “李明德你终于敢出来见本少爷了,本少爷以为你今日要做缩头乌龟。” 李明德只是开了半边门,倨傲地站在里头,冷冷地看着他。 “兄台我们认识。” “我们不认识,但是你挑唆我妹妹行事,我们就认识,而且是有仇的那种。” 李明德一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花宇轩,花灵微的哥哥,真是无语,他来寻自己做什么? “你家妹妹和我来往不多,她每次来李府都是寻张子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花宇轩对他很不屑,嗤之以鼻。 “你还狡辩,你这个乡下小子,你竟是让我妹妹送绣品给太后贺寿,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汤,竟是死都不肯改,来,我们就是来捉你回府,你最好当我们全府的人说清楚,你是何居心?你想坑我们花家,我们花家跟你没完。” 原来是为绣品的事而来,李明德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归位了,至少这花灵微将绣谱保存的很好。 他正想着事,花宇轩便大手一挥。 “都给我上,将他捉回府。” 身后的庞景文蓦地站出来,站在李明德身侧,冷声道 “老夫看谁敢?” 听到声音花宇轩定眼一看,原来是庞景文,他心下一惊,立即叫住小厮们。 “住手。” 小厮立即停住,一脸不解地看着花宇轩。 花宇轩笑呵呵地上前。 “庞老太爷。” 庞景文德高望重,他们庞家在京都的地位无人能比,这花宇轩,从小便跟着花丞相拜访庞家,自然是识得庞景文,而且心里很惧怕庞景文。 而且这庞景文还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庞景文最小的女儿庞织月,与他青梅竹马,这俩家都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只是还没正式下聘。不过俩家结为亲家,这是迟早的事。 “您,您怎么在李府。” 庞景文一张脸沉了下来,很是不悦地说道。 “老夫来找明德老弟下下棋,便听见你大喊大叫,你这般成何体统?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老夫还真不敢相信,你花宇轩竟是有这般本事。” 花宇轩心不由颤了颤,什么这个庞老太爷称李明德为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人说过李明德识得庞老太爷了,可事已至此,花宇轩也无后退之路,只能忙是赔笑道。 “庞老太爷,我不知您在,真是该死,打扰您雅兴。”他目光看向李明德,也是努力挤出笑意:“李少爷,抱歉,打搅了。” 说着,他就想溜,然而李明德哪里那么容易让他跑。 “花少爷你刚刚气势汹汹的说什么,我坑你们花家?我好心好意给你妹妹出主意,你们便这样倒打一耙,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花宇轩心里叫苦不迭,这事当着外人的面怎么好说,而且还是庞老太爷。庞老太爷德高望重,声望极高,若是他知道这绣品的事,自然会觉得他们花家过于追捧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只能连忙笑道。 “李少爷,我们改日在谈,今日我还有事。” 李明德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是这花宇轩动不动就带人上门捉自己,完全不给他一点颜面,既然他无礼,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因此李明德沉下一张脸来,冷冷说道。 “我们李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花宇轩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李明德脾气还如此暴躁,可庞景文站在李明德那边,他腰杆竟是立不起来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全消了,忙是朝自己脸左右开弓。 “啪……”耳光声响彻四周。 花宇轩一面打自己一面可怜地求饶。 “我胡说的,我畜生不如,我给你赔罪了,还请李少爷见谅,原谅我的鲁莽。” 李明德最不喜欢花宇轩这种人了,仗势欺人,现在知道怕了,又假装可怜兮兮的,他只好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今日看在庞老太爷的情面上,就放你一马,赶紧滚,以后少让我见着你。” 花宇轩如蒙大赦,撒腿就要跑,庞景文却开口叫住了他。 “慢着。” “老太爷。”花宇轩脸上挤出一抹笑意,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您有何事吩咐?” 第一百一十二章跳梁小丑 庞景文微眯着眼注视花宇轩。 “老夫觉得送太后绣品这个主意很不错,老夫替你们花府禀告给礼部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吧,若是老夫进宫见陛下,也将此事禀报了,花大小姐纯孝亲自刺一副绣品送于太后作为贺礼。众人应当效仿花大小姐杜绝奢靡之风,而是像花小姐一样勤俭节约,吃苦耐劳,愿亲手为太后制作寿礼,实乃至纯至孝之举。” 花宇轩神色僵硬了,这庞景文发话了,那他们花家还能让花灵微送别的寿礼吗?自然是这绣品得送上了,可这说出丢人哪! 堂堂相国府的小姐,竟是送绣品。这满京都姑娘,满天下的女人哪个不会刺绣,这种廉价的东西送出去,太后能喜欢吗?虽然这庞景文狠狠夸了花灵微一番,可有什么用呢!绣品这种低俗的东西上不了台面,说得在好听,也不过是徒添笑话。 花宇轩只能连连笑道。 “老太爷妙赞了。” 花宇轩带着众小厮走了,李明德搀扶着庞景文回正厅。 “多谢您老的相助。” “这种小事不值挂齿。” “对于你说是小事,但对于就是大恩。”李明德淡淡一笑,便从一旁拿出昨日花灵微见过的绣品给庞景文看:“老太爷,这是我未来要经营的生意,这送太后绣品之事关系着这个铺子将来的生命。” 庞景文接过绣品一看,大惊失色。 “这绣品从何而来?这绣法老夫还是头一遭见,正反两面居然一模一样的,这是其他绣品无法比拟的绝品。” “绣法是我自创的,府上绣娘照我意思绣的。” 庞景文抚摸着栩栩如生的牡丹,鲜艳的颜色衬得牡丹花娇艳欲滴,他心不由微微发颤,这真是绝品,世上还有这种绣法,他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你自创的?” “嗯。”李明德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将绣谱给了花小姐,我之所以提议她送绣品,是因为我自创的绣法,很不同,它可以惊艳到每一个人,同时我已经物色好了铺子,准备开一间绣坊,但是京都的绣坊多如牛毛,而且各府的绣娘都是固定的,我的绣坊在京都肯定举步维艰,可以说很难有人来光顾,这样惊世的绣法恐怕要埋没了,所以我提议花小姐送绣品,太后大寿那日这绣品一定可以大放异彩,我的绣坊一夜间就可以名动天下,那我就不用愁了。” “高呀,高呀!” 庞景文不禁连连称赞。 “没想到你不仅仅文章写的好,见识非凡,就连经商的水平也如此高明,老夫真是佩服,能认识你,老夫三生有幸。” “就这绣品,老夫也很想拥有一副,无论放在房中的哪一个角落,都很显眼,真的堪称绝世绣品” “先生你妙赞了。” 李明德被庞景文一夸,羞愧的要脸红了,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是我在后世学来的,但是他能告诉庞景文真相吗? 自然是不能的。 指不定他会觉得自己疯了,不如就当这一切都是自己创作的吧。 见庞景文如此喜欢,李明德便笑道。 “您老若是喜欢,我命人彻夜加工给你绣一副福如东海,送于你。” 庞景文很喜欢这种绣品,听到李明德要送自己,他自然不婉拒了,笑着接受。 “明德你有心了,却之不恭,那老夫便接受了。” …… 花宇轩回到府中。 花夫人在正厅里踱着步子来回走动着,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一听到下人说。 “少爷回来了。” 花夫人忙是冲出去,只见花宇轩一张白皙的脸满是巴掌印,她的心不由一抽,疼得不行。 “儿呀,你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花宇轩很不耐烦地朝花夫人挥手。 “这是给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去找李明德,人家李明德有庞景文仗着,真是让我去做跳梁小丑。” “庞景文。” 花夫人错愕。 “而且庞景文说了,灵微就送绣品给太后贺寿,无法在改。” 花夫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她忙是捂着胸口。 “太后要什么样的绣品没有,为娘还望灵微送寿礼之时可以大放异彩,送绣品有什么稀奇,不仅仅太后心里会笑话我们俗气,整个京都的老百姓都会笑话我们花府俗不可耐。” 花宇轩也很烦躁。 “人家庞老太爷还夸赞了一番,我们灵微是至纯至孝之人,勤俭节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还能改?”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不过是表面说的好听,那背地里指不定他也在笑话我们花府没眼光呢!”花夫人狭隘的想着,便气愤不平,咬着牙齿说道:“都怪那李明德给你妹妹出这馊主意,真是害人不浅。” “那有什么办法了,如今这庞老太爷的嘴一说,娘亲你敢改了这礼单?” 花夫人忿忿不平。 “天煞的李明德,他若是不管闲事,我们灵微也不会出糗,这回灵微糗出大了。” 花宇轩整个人很郁闷,自己大摇大摆地出门,回头成了缩头乌龟,这滋味换谁都不爽。 “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听信谗言,怪不得旁人。” 花夫人心里堵得慌,这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儿女好,本来这一次太后做寿,自己女儿肯定能大放异彩,谁料这不是出彩,而是出糗,这再好的绣品,在太后眼里都不值得一提,你想想看宫里的绣娘手艺乃是天下最好的,这自己女儿不过是会些绣活,手艺能比得上宫中技艺高超的绣娘吗?自己女儿的绣品估计都不会送到太后跟前,这样的事传出去,岂不是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更让人觉自己女儿自不量力。 花夫人本来想训训李明德,顺便让花灵微改了寿礼,可谁料庞景文跟李明德一起,现在这庞景文一开口,花府这礼单上肯定不能改的了。 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夫人心里那个痛呀,这种表面看似名声好,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的痛这谁能懂。 花夫人眼眶红红的,朝着花宇轩冷声。 “平日里让你多关心关心灵微,你偏偏不听,现在知道苦闷了,这都怪你,跟你爹,让她习什么武,还成日带她出府,却又不好生教导。让她结识李明德,这真是害苦了我们。” 花宇轩也很头痛,不由朝花夫人摆手。 “娘,算了,算了,灵微没那种福气,得不到太后的青睐,这属实正常。” 花夫人一听花宇轩没心没肺的话,心里膈应的很,根本不想搭理他,便起身回房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太子不如李明德优秀 花灵微拿了绣谱之后,便每日闭不出户,在闺房里日以继夜的绣图。 花灵都见花灵微每日关在房中,不禁在心里深深的鄙视花灵微,这大姐好歹也是左丞相之女,府上好的物什应有尽有,太后生辰,竟是送绣品。 这太后若是知道了心里得多膈应,现在满城的人都在笑话花灵微。 花灵都心里得意的很,这自家姐姐平日里总是盖过自己风头,没想到姐姐也有失策的时候,她心里美滋滋的,好不愉悦。 时光飞逝,很快二月眨眼就溜走了。 连续的小雨,眼看殿试在即,满朝文武都关心这抡才大典,毕竟这才是中心之中。 自从赵凯文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非常关注百姓生计,日以继夜的查看坤国的各大记载,了解民生,当然这种文字记载,肯定有很多糊弄人的。 赵凯文心里清楚的很,所以他越发向往出宫,到处走走看看,这样便可深刻体会百姓的苦楚。 无奈事务繁多,这个想法,他只能打住。 又是暴雨的晌午时分,赵凯文端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熏香袅袅,赵凯文不由觉得困倦,正欲小歇一番,这王公公便上前禀奏。 “陛下,太子晋见。” 赵凯文近日对赵弋越发疏离,赵弋在东宫之中越发烦闷,枯燥,每次朝见赵凯文,赵凯文对他避而不见。如今这雨水绵绵,赵凯文心情也很低落,他不由想到李明德的话,于是乎他便想考考太子。 听闻太子晋见,赵凯文沉思了一遍,便搁下手中的奏折,朝王公公淡淡开口道。 “宣。” 赵弋自从杭州回京都,他就被父皇冷落了,有好一阵子未曾见过父皇了,此刻父皇终于愿意见他,他心里顿时热乎乎的,进入御书房,他立即跪在长案前,给赵凯文重重磕头行礼。 “父皇。” 赵凯文撇了赵弋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起来吧。” 赵弋暗自揣度着赵凯文的心情,这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正在赵弋思考着说些讨赵凯文开心之际,赵凯文却率先开口问道:“太子近日都在忙什么?” 赵弋心里一喜,父皇这又开始关心自己了,他便开始扯谎。 “儿臣除了跟夫子学习,便是读书。” 赵凯文挑眉看着赵弋,一双眼眸里满是惊喜,太子勤奋好学,这是好事,于是他一脸期待地开口问道。 “太子如此用功,想来眼界也开阔了不少,那朕来问你,你对春试的考题,有何见解?” “生之者众。” “不错,生之者众,食之者寡。”赵凯文看着赵弋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子看了这些时日的书,应该能好诠释这次考题的意义。” 赵弋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又不是考生,怎么会去研究这些,可父皇问到他,他又不能不作答,只能期期艾艾地说道。 “生财之道,很容易,朝廷应当多兴建行宫,这样一来,各个行业就没闲人,都有活干,那么他们赚来的钱,自然会存起来,而朝廷应当收重税,将钱财奖励给大臣,大臣自然会到市面上花销,这样还怕没人消费吗?” 赵凯文面色变得越发冷,而赵弋貌似并没发现,继续凯凯而谈。 “这天下百姓就无用之人,乃是刁蛮,只有大家族,大门阀才是我们皇室的支柱……” “太子你在说什么?”赵凯文铁青着脸,心口起伏不定,有些喘息不过来,拿一起一旁的奏折丢向赵弋,奏折飞起“哗哗……”的打在赵弋身上,落在他面前。 赵弋万分错愕,他根本从来没想到父皇会生气,正欲开口替自己解释,赵凯文厉声怒斥道。 “这就是你平日读书,读书来的大道理?还是这番言论有其他人教你?” 面对震怒的赵凯文,赵弋心里怕得很,眼眶微红,却倔强地昂起来,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父皇,这都是儿臣自己理解的,并没任何人教儿臣。” 赵凯文凝望着赵弋,心里极度的失落,这就是朕选的太子,资质平庸,连李明德都不如,看看人家李明德明明和他一样上下的年纪,却是看透世事,有着惊人的见解和见识,而朕这儿子,跟一个二愣子似的。 赵凯文只能瞪着赵弋,一字一句地顿道。 “朕看太子不知民间疾苦,也不知如何治国,一群大儒文士教出来的太子,还真不如一个李明德。” 赵弋心里很不是滋味,更是万分的委屈,他说得都是事实,怎么到了父皇这里,自己还如李明德出色,这个让他很不服气,可即便如此,在赵凯文面前,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垂头表示他很无辜。 “儿臣愚昧。” 赵凯文沉着一张脸,双眸微微眯着冷冷注视赵弋,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回去吧,先把李文德文章研究透了,再来寻朕。” “是。”赵弋躬身告退。 赵弋一走,御书房内安静下来,王公公一边磨墨一边悄悄打量着赵凯文,他们这御前伺候的人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时刻关注着赵凯文的情绪变化。 所谓伴君如伴虎,了解赵凯文的情绪很重要,至少不会触及逆鳞。 赵凯文阴沉着脸,最终意难平地吐出话来。 “这太子若是有李明德一半聪明,朕就知足了。” 王公公一听,小心翼翼地提议。 “要不等殿试之后,将李明德安排到太子身边……” 赵凯文心里跟堵了一个块大石头一样的难受,这就好比后世的父母见朋友的孩子比自己孩子优秀,而自己孩子跟个**一样的,那个心里真是贼难受。 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 赵凯文此刻的心里大抵就是这样的情绪,听到王公公提议,他不禁想到赵鹏。 “罢了,赵鹏不是和李明德交好,赵鹏能在李明德身上学习到精髓,这就行了。” 王公公心里不禁为这太子担忧起来,听陛下的意思,怎么有几分要易储的意思。 那自己得派人去敲打敲打这太子,不然可完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李明德内心的小九九 赵弋从御书房出来,外头飘着细雨,他此刻的心情犹如这细雨一般乱如麻。伺候的林公公立即上前给他撑伞,赵弋很烦躁推开。 “让孤一个人走走。” 林公公领着一群伺候的人只能跟在赵弋的身后。 赵弋疾步走在细雨里,心里犹如刀捅了似的难受,他自小天潢贵胄,怎么孤就无法跟李明德比,那个李明德臭名昭著,他能写出什么好文章,父皇肯定是被这李明德给下了蛊,不然怎么是非不分起来。 赵弋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迎面来了一个小宦官,给他行礼,赵弋完全不理会他,直径走掉了,在林公公一行人路过之际,他便塞了一张纸给林公公。 林公公一怔,显然明白过来了,这是王公公有话要传于太子,他立即收起来,在这纷纷细雨之中,无人察觉俩人相碰之间发生了什么,在旁人眼里看来不过是俩人不小心相撞而已。 …… 李明德的绣坊如火如荼的在准备着,他每天忙碌的不行,偶尔跑去豆腐坊看看生意,这细雨纷飞,整个京都的空气湿润,到处都是湿湿嗒嗒黏黏的,令人很不适。 李明德让花灵微加入这绣坊,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不想管事,想偷懒,加上这花灵微对京都达官贵人都熟悉,很事由她出面方便些。而且这殿试在即,他要专心应付殿试,没空管那么多。 其实他和花灵微之间的关系,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虽然他很讨厌花府的一等人,但不必理会,赚自己的钱,过自己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说实话,他李明德不是菩萨心肠,而是他没必要惹事,无伤大雅之事,他没必要去挑起战火。 他和花灵微之前有许多误会,而今这误会解开了,花灵微对他也不错,花灵微也挺能干的,就拿豆腐坊来说,在她的帮忙之下,周小多都变得聪明起来,豆腐坊也经营的如火如荼,生意火爆。 如今花灵微听从自己送太后绣品,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家族施加的压力,她是千金大小姐,从小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而今却顶着外人看笑话的压力与父母作对,听从自己的安排。 与父母作对,这可是大逆不道,此事对花灵微的名声是有损失的,可她选择了相信自己,与自己为伍,这样的人值得信任。 而且自己不过是利用她的名气做一件一举二得的事情。 李明德对花灵微多多少少有些内疚,这个时代的姑娘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声誉了,而他却利用这一点,将花灵微拖下水,不过受嘲讽只是暂时的,将来这双面绣会惊艳世人,名动天下,到时候花灵微名声就保住了。 所以李明德无比期望太后的寿诞早点到来,那么花灵微就不需要受众人嘲讽了,更不会因此与父母不和睦。 李明德正在忙碌着,周小多便来寻李明德,见李明德一刻都没停,他不由笑呵呵地说道。 “少爷,老爷来信了。” 因为李明德毕竟忙,南都的信件都交给周小多管理,每日那么多人给他写信,李明德真的看不过来,这种繁杂的事自然交给周小多。 这会子周小多凑上来说信,李明德心里明白,这老爷子肯定是有事交代,于是他淡淡问道。 “老爷有重要的事交代?” 周小多朝李明德眨了眨眼睛,一副暧昧神色。 “老爷来信说,说表小姐来京都寻少爷您了,少爷这次您可以好好对待表小姐,她一个姑娘家跑来的寻你,也不容易。” “什么?” 李明德一惊,他完全没想到这王婉柔会来京都自己,还真是的,这人不能得志,一得志,各种人都想着自己了,他心里瞬间很不是滋味,这王婉柔向来看不上自己的。 这次来京都是为那般? 李明德不敢往下想,这女人一般疯起来都很可怕,很吓人。 而今这王婉柔不顾前嫌的来寻自己,这真的很吓人。 李明德朝周小多翻了一个白眼。 “若是表小姐来寻我,你就说我没空,要温书,不要打搅我。” 周小多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少爷,您说的可是真话,到时候表小姐若是跑了,您可别后悔。” “自然不会后悔。” 周小多重重点头。 “俺明白,少爷已经看不上表小姐了,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姑娘。” “胡说什么。”李明德抬手想揍周小多。 周小多连忙捂头逃跑。 这罗青天正从豆腐坊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他不由开口笑道。 “李少爷不去忙绣坊的事,竟是有闲情跟小厮嬉闹。啧啧……” 李明德对罗青天的很不耐烦。 “本少爷的事与你何干。” 罗青天一怔,显然觉得这李明德不识好歹,只能连连摇头苦笑。 “自然不关老夫之事,不过老夫得提醒你,你绣坊肯定要关门大吉的。哈哈……” 说着,他竟是哈哈大笑起来,那条狰狞的伤疤格外的显眼,然而他并没记住教训,那看着李明德目光之中满是轻蔑之色。 “人家花小姐也因为你的提议,而受到京都达官贵人的非议,老夫出于好心提醒你,这绣坊还是别折腾。” 李明德绣坊还没开呢,这罗青天就说绣坊会关门大吉,可想李明德多气,他阴沉着一张脸,冷冷说道:“罗老板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脸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罗青天吓得直哆嗦,似乎近日李明德对自己客气了,他便忘记了当初的痛,他只能连连摇头。 “在下多管闲事,李少爷您尽兴就好。” 李明德出声警告罗青天。 “以后少管闲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罗青天连忙赔笑道。 “在下告辞,告辞。” 李明德真的赖得搭理罗青天,这种人自己以后在收拾,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把绣坊开起来。 李明德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开绣坊,很多人都在笑话他,他心里只能笑,这怪自己太前卫了。 哎…… 世人多误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终于找到了你 微风夹着纷飞细雨,整个京都湿漉漉的,巍峨的高墙之内是诡谲云涌的深宫,富丽堂皇的紫微宫,纱幔随着微风飘动,香炉内散发出冉冉青烟,纱幔之后薄薄的人影倚靠在衾枕之上,几个宫女在前伺候着。在细雨纷纷的晌午,整个紫微宫显得格外的安静,只能听到纱纱的雨声。 过了片刻,纱幔被风掀开,露出一张气质非凡的面容,她轻轻抿了抿唇,慵懒地问道。 “花府大小姐要送哀家绣品?” 一旁伺候的朱嬷嬷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是的,这事都传开了,而且花府已经给礼部递了礼单,自然不会再更改。” “哼……” 太后朱艳勤冷哼着出声,她整个人倚在软塌上,身子软软的,懒懒的,听到花灵微送她绣品,眉头微蹙,腿轻轻蜷了起来,朝蹲一侧给她捶脚宫女嗔道。 “旁人欺负哀家,你这个贱婢也敢欺负哀家。” 宫女吓得不敢出声,忙是跪下磕头请罪。 朱嬷嬷忙是怒道。 “你这天煞的贱婢,还不快滚。” “奴婢该死。”宫女磕了几个头,连忙匍匐着离开,逃避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 宫女一走,整个屋内就剩下朱艳勤和朱嬷嬷,朱嬷嬷是她的陪嫁丫头,从小伺候着,自然对太后的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二人主仆情深,在后宫之中相依为命,相互依靠。 “哼,都这些年过去了,皇帝还记恨着哀家呢!”朱艳勤脸色苍白,眉目之间露出淡淡的怒意:“当年若是不哀家,他能顺利登基吗?” 朱嬷嬷蹲下给朱艳勤按脚。 “娘娘那些都过去的事,皇帝他早已忘却了,不过是那个庞景文与那个李明德出的主意,和皇帝他没关系。” “你不用替皇帝他说话,哀家这都几年没过寿辰,一直勤俭节约,为的是什么?”朱艳勤说着,眼眶便红了,咬着唇,声音略带沙哑:“哀家这好不容易过一个寿辰,却弄出如此一件膈应的事,皇帝他若是有心,他们这么做,必定狠狠申饬申饬他们。” 朱嬷嬷眼眸微转,便笑着说道。 “娘娘,这皇帝要做表率,天下人都看着呢,若是为了一份寿礼就去申饬庞景文,李明德俩人,那天下人将怎么看待皇帝,又如何看待娘娘。” 朱艳勤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讥讽之意。 “这天下最好的绣娘都在宫里头,难道花小姐的绣工还能比过宫里的绣娘,她也不仔细想想,这宫中成千上百的绣品都不入哀家的眼,送绣品给哀家贺寿,这不是成心与哀家过不去。” 朱嬷嬷一面给她揉脚,一面笑着安抚。 “娘娘,花小姐好歹也是一片心意,娘娘也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朱艳勤手按着额头。 “哀家是为这绣品生气嘛!哀家是对陛下的态度,即便哀家不是他的母亲,哀家身份也摆在这里,这几年才做一次寿,寿礼贵重先不论,那好歹也不能太俗,怎么也要命人送些新鲜玩意吧!” “哼,岂有此理。”她说着脸色变了,一双明灿灿的眼眸轻轻一眯,露出极致冷漠之意:“晚宴那夜你将苏小姐的绣品呈上来,让众人都开开眼界吧,也让皇帝他自己知道,这么俗套的寿礼,送给哀家,哀家脸面无光,也让皇帝他感受感受这种颜面受损的滋味。” 朱嬷嬷只能暗暗点头,心里却在为花灵微惋惜,这挑正常的物什作为寿礼不是很好嘛!偏生听人怂恿,送什么绣品,这下花灵微小姐的名誉可不好听了,经过这么一件事,这花灵微自不量力的行为便传开了,花小姐可就要成众人的笑料了。 哎…… …… 李明德整日都在忙绣坊装修的事,其他事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连续的细雨终于停了,不过天依旧阴沉沉的,有种随时随地会落雨的样子。 半个月的忙碌,初见成效,李明德正在欣赏自己亲手设计的店铺装修,突得身后传来娇滴滴地笑声。 “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越发痴呆了。” 李明德转身一看,便见花灵微巧笑嫣然地伫立在门口,一脸的娇憨样。 “你不在府上刺绣,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花灵微莞尔一笑。 “我来感谢你,谢谢你让我无后顾之忧,若没有你的帮忙,我肯定是无法安心刺绣,所以我真心的感谢你。” 李明德轻轻摇头。 “这与我无关,你若要谢就谢庞老太爷吧!” 花灵微知道李明德跟自己客气,便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淡淡笑道。 “这马上就要殿试了,你多准备准备。” 若是换做从前,李明德肯定会自信的说自己能中,但经过一系列乌龙事件,李明德学乖了,毕竟这花灵微是个女的,自己怎么样都要保持一点风度。 因此李明德朝花灵微悠悠说道。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这次殿试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是应该也不会差。” 花灵微淡淡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李明德,俩人相视一笑,携手一起出了绣坊。俩人走在路上,男子风度翩翩,女子貌美如花,这样的俩人引来路人的侧目。 路人纷纷侧目看他们,小声议论着。 “这俩人是谁,很般配。” “也不知是谁家的少爷和小姐。” 花灵微听到众人的议论面容不禁红了,娇羞地低下了头,然而正在她脑海里冒出不该有的想法之际,一声声清脆的女音打断了她。 “表哥,表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里透着雀跃和欢喜。 李明德一惊,抬头便见周小多领着王婉柔正在自己的不远处,王婉柔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花灵微美目微转间便见到了王婉柔,柔和的光线里,一袭杏色襦裙的王婉柔犹如仙子下凡,清纯而又美好。花灵微一怔,心下大震,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婉柔,旋即又看向李明德,一双幽幽的眼眸里满是不解。 王婉柔也看到花灵微,心碎如死,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幽怨地看着李明德。 “表哥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完了 李明德对王婉柔一直不曾有好感,此刻她寻来京都,他真的很反感,但是他也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朝花灵微淡淡地说道。 “这是我表妹王婉柔。” 花灵微抿唇一笑,可眉目里透着失意,淡然地看向王婉柔。 “原来是王小姐。” 王婉柔看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是你的表妹?” 李明德面色不由一沉,搞不明白这王婉柔要做什么,但他并没多问,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王婉柔触及到李明德冷漠的目光,心碎如死,从前李明德对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那样的爱慕,而今除了冷漠,疏离,再也见不到半分温柔。 她眼泪直流,控诉李明德。 “表哥当初你爱慕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声音很响,周遭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花灵微面色唰得一下变白了,心口微微的疼,这个女子是李明德爱慕之人,那为何如今却说只是表妹,她错愕地看着李明德,一双美眸里泛起了泪意,似乎在追问李明德真相。 李明德挠头,这种事他怎么解释,再说,这俩个女的他也不爱,没什么要解释吧,只能淡淡说道。 “那都是曾经的事了。” “曾经?”花灵微,王婉柔异口同声地发出声音来。 一旁的百姓却开始不满意了,纷纷谴责李明德。 “你小小年纪就朝三暮四,心猿意马,拈花惹草,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惹得姑娘为你伤心落泪,岂有此理,简直败坏风气。” “你看看,人家俩姑娘为你多可怜,你却一点也不知道羞辱,行为不正,无耻之徒。” 李明德想解释,却发现张口,无法为自己辩解,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王婉柔,他真的不知道这王婉柔打得什么主意,不过不管她打什么主意,他都不会心软,他又不是王婉柔真正的表哥,自己才会对她心软,她表哥面对她的无理取闹,从来都是无力抵抗的。可他不会,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他提不起兴趣来了。 因此他朝王婉柔淡淡一笑。 “王小姐你好手段。” 王婉柔眼泪直流,嘤嘤追问李明德。 “表哥,你说过的誓言还做算吗?是不是在你心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就犹如白雾,承诺得时候迷乱我的眼,让我沉沦,然而风吹无痕,便烟消云散,一点也做不得数了?” 她追问李明德要答案。 一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认出了李明德,纷纷发出困惑的声音。 “这不是李会元嘛!这姑娘是谁如此痴心。” “这李会元怎么也不回应这姑娘,她真可怜呀!” 有人回应道。 “李会元风流成性,沾花惹草,招惹了几位姑娘,这位姑娘来寻他,他拒绝她了,她真是好可怜。” “啧啧,这人不可以如此得意忘形,人家姑娘家都表白了,他还拒绝,这人简直太过分了。” 不明事由的百姓纷纷谴责李明德。 花灵微置在众人当中,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咬着檀唇,深深地垂着头,生怕旁人认识自己。 “俩位姑娘都是可怜之人,竟是被一个男人骗,真的很惨。” 百姓一说,这王婉柔更加来劲,哭得更厉害了。 “表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不再喜欢我了。” 李明德根本不想理会王婉柔,上前拉住尴尬无比的花灵微。 “我们走。” 花灵微手心一热,一颗心瞬间也颤抖起来,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大哥,她还没近距离的接触过异性,此刻李明德握住她的手,她洁白的面容犹如苹果那般红,整个人呼吸也加速了,她平息自己加速的心跳,错愕地抬眸,一双美目直直地看着李明德,目光里满是困惑和不解,似乎在问李明德要真相。 即便这王婉柔曾经做过那么过分的事,可李明德不想伤害她,自己可以不喜欢她,可以不理她,但是不能当众羞辱她,更不能破坏她的名誉。 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誉很重要,而且人言可畏,口口相传原意就变了,曾山杀人,他不想毁了王婉柔,就希望她好自为之吧! 李明德朝面容红扑扑的花灵微淡淡一笑。 “你又不是我夫人,这些事你无需知道,我们走。” 花灵微脸色滚烫如火,心口跳地更快了,她在想李明德话里什么意思,如果她愿意做他的夫人,他就会更自己解释吗?想到这些,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有些想不明白了,只能傻傻地跟着李明德穿过人群,离开是非之地。 王婉柔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明德牵着花灵微离开她的视线,她的心碎了,从前只是觉得这个人讨厌,而今她忽地觉得他不讨厌了,然而等她回过身来,他已离自己而去,他的眼里心里完全没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事实,王婉柔真得无法接受,她捂住唇,没形象的嚎啕大哭。 “为什么,表哥他居然移情别恋,为什么他的心那么容易变,为什么他可以走得如此潇洒,走得如此堂而皇之,从前的林林种种,他真的全都可以忘记吗?” 周小多在一旁安慰王婉柔。 “表小姐你不要哭了,你也知道少爷的性格,从来都是如此,见一个爱一个,你何必伤心呢!” 众人哗然,瞬间有人大骂起来。 “什么李明德如此风流无度,还见一个爱一个,岂有此理,这样的人若是做官,那岂不是祸害姑娘。” “可恶,李明德此人太可恶了。” 周小多一怔,眼睛猛地睁大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百姓,他的心咯噔一跳,害怕缩起来头了。 完了。 完了。 他不过是安慰表小姐,谁知道自己的话全被人听去了,这下惨了,少爷的名声又要臭了,这少爷就要殿试,如此一闹,少爷的殿试好悬呀。 这坤国很注重人的涵养,更崇尚高尚的品德,而这事一传,少爷在人心里不就成了一位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招花惹草就算了,还闹出这么一出,那少爷他…… 周小多不敢多想了,只是在王婉柔身旁小声说道。 “表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笑了 王婉柔在街上追问李明德要答案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口口相传,这事情就变了味道,甚至被人夸大其词的宣扬起来。杨天芳得知此事,立即托家中的长辈找姑友弹劾李明德。 杨天芳心里不服气,在他的心里,李明德这种人也配是读书,李明德中了会元,他心里真无法排解这种忧伤,他可是京都的名门望族,更是有名的才子,自己就这样被李明德给打败了,他心里不甘,正想着殿试自己要大放异彩,但又怕李明德会抢自己风头。 谁料这李明德行为如此放浪,风流成性,处处留情,还惹了情债,俩个姑娘为了他争风吃醋,这样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他李明德再此成了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杨天芳本来已经打算放弃挣扎了,可现在李明德传出了丑闻,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整人兴奋的不行,这一次殿试,李明德肯定要被取消资格的。 哈哈…… 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 金碧辉煌的宣德殿,即便是阴天,它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上,精神焕发地环视俩旁大臣,大小事情都议论的差不多了,一旁的宦官高声唱道。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御史刘沁出列,跪在坚硬的金砖上面,铿锵有力地说道:“陛下,会元李明德性情孟浪,行事荒唐,为人更是诡计多端。他在南都骗了一位小姐的感情,到了京都又骗取另一位小姐的爱慕之意,前几日她们俩人当众起了争执,为李明德大大出手,这李明德更是直言,自己和南都来的小姐是曾经的事,当众弃她而去。这种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名声狼藉的人不配为官,陛下我们泱泱大国,崇尚的是才德兼备之人,而不是这种滥情之人,他完全破坏了我们坤国读书人的声誉,这若是传到其他诸国,陛下您也会被天下人耻笑,用人不当。” 高坐在龙椅上的赵凯文不由颐着下巴,一双眼眸睁大,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沁,此刻他正说得抑扬顿挫,格外激动。 “还望陛下能为国家为重,为您的龙颜考虑,为您的声誉着想,将李明德种滥情之人剔除殿试,罢黜进士之位,这样天下人才能对坤国刮目相看,坤国才能强大,而不是被这种败坏风气的小人滥竽充数,尸位素餐,浪费国家财产,粮食。” 冠冕十二龙珠之下的赵凯文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众大臣也是纷纷在猜测他的意思,赵凯文对于此事多多少少有听过,但是并没刘沁说得这么夸张,此刻他听刘沁的阐述,他的心里很困惑,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虽然这御史台的各位官员常常闻风就是雨,然而今日一事绝对不是小事。 赵凯文不言不语,这整个宣德殿瞬间安静至极,几乎针落可闻,可百官只能悄悄觑着赵凯文,观察他的神色,然后这陛下似乎很平静,面容上无波无澜。 刘沁自然不服气,这种事情他自然是希望赵凯文能重视,因此他不得不再一次开口重申。 “陛下若是李明德这种人与臣等为伍,臣会觉得面上无光,朝廷之上怎么能有李明德这种滥情,破坏风气,损坏国颜的无耻之徒。” 赵凯文眼眸微了起来,直起了身子,朝刘沁淡淡说道。 “刘大人府中不也有几房小妾,这种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若是仅仅为了此事,便取消李明德殿试的资格,那天下百姓会服吗?” 刘沁不死心,依旧坚持己见。 “陛下,臣等虽然府中有妾侍,但是臣等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香火,而李明德这种人,他年纪轻轻却是风流成性,处处留情,败坏风气,李明德影响坤国的声誉,此人我们绝对不能留在朝中为官。” 赵凯文面色瞬间青了,他沉声道。 “刘大人,你这样为难李明德是为那般?” 刘沁一张脸唰得下白了,他已经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这是要维护李明德,他的心里苦,陛下这是怎么了?李明德人品如此差,性情如此不堪,陛下却要维护,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平常陛下不是最讨厌这种人,怎地今日却变了。 刘沁不服,更不甘心,猛地磕头。 “陛下,您是圣君,更是明君,往日李明德这种人,不用臣等奏,您已经下令将这种人剔除,今日您这般为何李明德,又是为何?” 赵凯文很厌烦,在他心里李明德有才,行为乖张一点也是可以理解,比如李明德对刘沁等人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话,估计这刘沁肯定要弹劾李明德大逆不道,有谋反的嫌疑。 所以赵凯文心里在想,事情的原委还不清楚,他相信肯定另有隐情,他不相信李明德这种眼界高,有才华的人能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来。 “那刘大人命人查清楚了吗?若是冤枉好人,那朕绝不宽宥。” 刘沁一惊,这些事他都是听人说的,可没去查过,被赵凯文一问,他不敢立即回答,而是在思索着怎么答。 赵凯文见刘沁犹豫,他心下明了,一下便清楚这刘沁心里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听着传言就弹劾李明德,赵凯文心里泛起厌恶之感,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一字一句地顿道。 “刘大人此事关系到李明德名声,你为官之人不好好查清楚,便启奏,李明德究竟是哪里得罪你,让你这般的厌恶,揪住一点小辫子便开始大肆诋毁,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 最后一句,赵凯文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口里说出来。 刘沁冷汗直流,他未曾想到陛下打心里护着李明德,这是他从未想到的事情,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臣为官多年,您很清楚臣的为人,肯定不是李明德那种朝三暮四之人……” 话还没未说完,赵凯文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甩了甩衣袖,厉声打断刘沁。 “够了。” …… 这一路真的很感谢诸位的支持,偶在此告诉大家一个消息,10月30号《小财主》要上架了,上架当天偶会更新三万字,31号更新一万字,十一月开始每天更新俩万字。希望大家多多的支持,今日开启倒计时,还有二十天哦!快给偶撒花!谢谢!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完了 一声怒吼,众臣俱是倒吸了一口气,心里都在想,陛下这是动怒了。 赵凯文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两旁大臣,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刘大人你如此言之凿凿,那么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开河。” 话音一落,赵凯文直接从容地走了,宦官很懂赵凯文的心理,立即高声道。 “退朝。” 跪在金砖上的刘沁懵的,这陛下不打算管此事了?他脑子转不过来了,一脸的困惑,而他是出头鸟,同僚不敢与他有过多的交涉,毕竟陛下现在很反感这刘沁,有刘沁打了头阵,他们先缓缓,静观其变。 赵凯文出了宣德殿,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了起来,在他心里这李明德是有才之人,将来他肯定要重用,而今这刘大人一弹劾,赵凯文得认真考虑此事,他很恼火不禁朝一旁的王公公,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些老匹夫,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恶。” 王公公暗暗观察赵凯文的面色,心里斟酌了几番,才方开口说道。 “陛下,朝廷之上的大臣虽然也坐拥着三妻四妾,但至少他们是贡生的时候很老实,口风很好,并没传出什么有失颜面之事,可李会元行为举止确实欠佳,这大街之中几位姑娘为了他争风吃醋,而他更是抛了自家表妹,带着花丞相之女离去,这令人看着,有嫌贫爱富之举,更是破坏了自己的口碑,陛下刘大人弹劾也实属正常。” 赵凯文很是烦闷,虽然这王公公说得没错,可他心里依旧不爽。 “难道这当中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这御史如此乱弹劾,简直令朕烦不胜烦。”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道。 “陛下,这过几日便是殿试了,这李明德能中会元,那应该有大才,他在殿试之中若是能大放异彩,高中状元,那各位大人应该无话可说了。” 赵凯文淡淡颔首,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李明德不会令朕失望,春试能中会元,中个状元应该也不难吧! 因此赵凯文便心心念念这李明德能中状元。 …… 李明德也未曾想到自己再一次名声狼藉,他好不容易树立的好形象,再一次垮了,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是这种事情能怎么处理,如今这王婉柔住到府上,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亲戚,不可能真的将她赶出。 而且王婉柔是个女的,好男不跟女斗,不能为了一件事情就将人家的名声搞臭。 至少李明德心里是这么想的,王婉柔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更没有影响自己,所以先让她在府上住下吧。 但王婉柔总是找各种理由找李明德,虽然李明德很烦,甚至每日在府上都不自在,但他只能忍,同时也命周小多写信回南都,让王家来接人。 周小多却一脸笑嘻嘻地。 “少爷,俺觉得表小姐住在府上挺好的,您怎么就想赶她走呢?俺听张少爷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张少爷说这样表小姐很快就能成为少爷您的人了,李府正好缺个女主人。” 李明德心烦的很,不禁朝周小多翻了一个白眼。 “这种话你最好不要胡说,王婉柔若是听见误会我的意思,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小多认真回味李明德意思,突得他明白了什么,双眼直放光。 “少爷,俺明白了,您是看上了花小姐,您不想花小姐伤心。” 李明德汗颜,这个周小多什么想法,他不禁瞪了周小多一眼,冷声道。 “闭嘴,这种事你休要胡言乱语。” 周小多立即将头缩了起来,不敢在非议他和王婉柔的事,毕竟现在整个京都流言四起,各种风言风语满天飞,这都怪他多嘴,此刻李明德让他闭嘴,他便闭嘴。 没了周小多的躁舌,李明德瞬间感觉清静了许多,天空阴沉沉的,又要下雨的趋势。过几日,便是殿试了,李明德本不想出门,可因着王婉柔住在府上,还是出门溜达溜达,尽量避免和王婉柔碰面。 李明德刚出门,张子仁便迎来上来,忙是拉住他。 “明德兄出大事了。” 李明德都习惯了张子仁的咋咋呼呼,张子仁一向如此,所以他也没多惊讶,而是神色淡淡地看了张子仁一眼。 “何事?” 他不仅神色淡然,连口气也是波澜不惊,张子仁却格外激动,他揪住李明德。 “明德这火烧眉毛了,你还能如此淡定。你知道你要完蛋了吗?”他说着唾沫都吐出来了,李明德赶紧闪到一旁,才没遭殃,于是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是作甚?” “明德,你完了,你可知道现在京都满城百姓都在传你和王婉柔,还我表姐的事,你知道有难听吗?甚至有御史弹劾你,这过几日就要殿试了,照这么下去,这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你居然还能如此淡定,你可知道坤国选才,人品放在首位,即便你再有才,若是品德不行,那也可能被刷下来。” 李明德从来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他行得正坐得端,弹劾他什么?因此他朝张子仁摇头。 “这种事情,不用操心。” 张子仁却急得不行。 “怎么不用操心,这被御史盯上了,你的前途堪忧,他们可是一群老顽童,什么事情都夸大其词,他们一说,即便是芝麻大的事情,也会无限的夸大,到时候陛下肯定会极其反感你,你好好想想怎么挽回自己的名誉。” 李明德笑了笑。 “那就这样,解释再多有什么用。” 张子仁真是服气了,李明德他要身败名裂了,他还能如此淡定,现在外头怎么说的都有,完全将李明德说成一个不堪入目的花花公子,他真的很担心皇帝取消李明德考试资格。 李明德完全不怕,这些事情他又没做过,都是旁人传来传去的结果,和他有什么关系。 张子仁作为他的兄弟,却是非常担心李明德的前程,毕竟这么多人指着他吃饭呢,自然希望李明德的仕途顺顺利利的,对谁都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殿试 花灵微自从跟李明德道别之后,好些天没再出门了,整日在房中绣图,对于外头的事,她也从石榴嘴里知道了不少,也不知怎么地,听到关于李明德流言蜚语,她心里很是难受,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心口特别的堵。 石榴似乎看出花灵微的心事,便朝她柔声安抚。 “小姐,你别多想,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你好好将绣品完成便可,其他的事,我们也无力改变。” 花灵微不禁看着石榴,很是认真地问道。 “这些流言蜚语对他有影响吗?” 石榴咬了咬唇,很是艰难地说道。 “小姐,这些留言肯定会影响李少爷的。”说着,石榴往外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才压低声音说道:“前几日,奴婢去老爷屋内,听老爷跟管家在哪里聊,说有御史弹劾李少爷。” 花灵微一听,整个人不由紧张了起来,连忙追问石榴。 “那后来结果怎么样?” 石榴摇头。 “奴婢不知,后面老爷没提了。” 花灵微很内疚,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去寻李明德了,若是不寻他,就不会撞见王婉柔,也就不会闹出任何事。 这马上就要殿试了。 花灵微真的很为李明德担心,若是李明德因此受到影响,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虽然她心里很困惑李明德和王婉柔之间的关系,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管怎么样,李明德前程才是最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花灵微心里很慌乱,看着面前还有一半未完成的绣品,心情低落到谷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李明德不会受任何影响,能顺利参加殿试。 …… 春日连日的阴天,偶尔下起小雨,偶尔放晴天,这春日的天气就是如此的多变,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完全没有预兆。 这一日李明德早早的起来,由周小多服侍他穿衣,毕竟在这个时代正儿八经的穿一件衣服是很难的事,平常李明德随便穿一件袍子,或是儒衫,可今日却不同,是殿试,虽然衣着没多华丽,却有很多讲究。 比如这衣服什么颜色好,不能跟达官贵人有冲撞,这身上的玉佩怎么挂,腰带怎么系都有讲究的,因此只好让周小多向人学习了一番,便来帮自己弄。 一切收拾妥当,李明德便出门,这么重要的时刻自然少不了张子仁,他也一大早起来,收拾好,跟着李明德一起出发。 俩人乘坐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宫门。 李明德,张子仁俩人下马车,一同看向黄瓦红墙的皇宫,巍峨的殿宇连绵起伏,高处的楼宇耸入云端,在苍穹之下显得格外壮阔盛大。 不远处是三百位一起参加殿试的贡士们,三百人分成三列站着,等候入宫,此刻他们看见李明德,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听说了嘛!这李明德花心的很,几个姑娘为了他争风吃醋,这种人真是破坏风气。” “放心吧,此番他肯定是不能出风头了,这御史弹劾李明德,陛下心里估计对他很忌讳。” “而且这殿试可是要看临场应变力,这李明德风流史这么多,陛下肯定会借此敲打他,看他怎么应对。” 虽然众位贡士的声音很小,但是依旧传到李明德耳中,他像没事的人一样,镇定自若,倒是张子仁很激动,侧头看向李明德,小声地提醒他。 “明德兄你入宫,可千万要谨言慎行,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张子仁不能进皇宫,只能在外头等着,因此他格外担心李明德。 李明德对于张子仁的好意提心报以一个微笑,下一刻他整了整衣衫,便阔步走向诸位贡士之中,站在三列之首,侧首便迎上杨天芳阴沉的目光。 杨天芳瞪着李明德,一副跟李明德不共戴天的样子,李明德心下不由一惊,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也得罪小人,这杨天芳的风评一向很不错,算得上正人君子,可这君子怎么如此吓人,竟是如此记仇。 自己靠本事吃饭,抢了杨天芳的风头,这个也不能怪他呀。 面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因此李明德假装自己不曾见到杨天芳,这杨天芳怒了,一张脸沉了下来,心里不禁暗骂道,这个狂妄的家伙,竟是目中无人,我杨天真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即便春试名次不如你李明德,可我名声比你好,这一次殿试,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李明德呀李明德,你狂不了多久了。 李明德都不知道杨天芳内心这么多戏,他只知道,今日这个殿试,是他人生之中的转折,是他在这个时代走向另一个阶级的开端,他并不想惹是非。 李明德与杨天芳对视之际,传礼官出来传话,殿试的阅卷官先行进宫,随后三百名参加殿试的贡士入宫。 所有贡士分成分列,过宫门之时都要搜身检查,贡士将自己殿试身份凭证递上去,由搜检之人详细对比检查,再搜身,便可进入宫门内。 等所有人进入宫门之后,由传礼官带路,前往宣政殿考试。 一路上,李明德垂着头,跟着众人走,很快便到了宣政殿,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进入大殿。 金碧辉煌殿宇里百官伫立在两旁,一直站到殿宇外头,这个时辰皇帝还没到,此刻三百位贡士最为瞩目了,百官没有出声,众贡士也是有序,乖乖地进入大殿,一时四周只有众贡士的脚步声。 这李明德进入宣政殿,对着号码入座,其他人也纷纷入座,这原本空旷的大殿,瞬间显得小了不少。 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贡士们就等皇帝来出题。 据闻这次考题是皇帝现场出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考题,就连百官也不知道,这皇帝为了考试的公平公正,竟是自己在哪里绞尽脑汁的想题,而且不曾泄露给任何人。 李明德不禁心里有些慌慌的,也不知道这皇帝会出什么题目,这皇帝他了解熟知的帝王有些不同,竟是这样的令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剑走偏锋,搞出一些奇怪的题目。 不过也没关系,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即便没中状元,他也可以做官,只是官大官小的问题。李明德虽然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这人都是贪心的,他无论怎么样,凭着后世学到的知识,他怎么样也能中个状元,若是不能中,他也不会难过,只不过这状元的前途不可估量,令他心动而已。 就在李明德思忖间,有人高声喝道。 “陛下驾到。” 第一百二十章考问 百官立即整理衣襟,准备迎接圣驾,三百贡士也是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很快这赵凯文便大步而来。 李明德的位置在后头,他便没看见这皇帝的面容,只闻得众人疾步脚步声,随后便是整个大殿的人都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之上,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认真地环视了三百位贡士一圈,他整个人显得比较兴奋,面容里带着笑意,他朝众人淡淡开口道。 “众卿平生。” 众人依言起身,李明德也跟着众人起身,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不敢坐回去,只能站着,一般这皇帝都要高谈阔论一番,可这皇帝显然很急,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那王公公尖细的桑音高唱道。 “考生入座。” 李明德便入座,随后鼓声敲响,王公公继续发挥了他的作用。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殿试,诸位才子齐聚宣政殿,陛下仁爱,诸位只要写出三首相思诗,陛下将从诸位诗里挑出绝佳诗句,若是三首诗都能被评为绝佳,便为魁首。” 王公公顿了顿,旋即便使出了全身力量,高唱道。 “开考。” 李明德听到写诗,这真是天助我也,自己脑海里的诗句随便一首都可以吊打这里的每一位,不过这个相思的诗还是有点难写,不过李白的那首《秋风词》可将相思写到极致。 李明德想也没想,便提笔写下了。 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之上,将三百位贡士尽收眼底,此刻他见李明德已经提笔写了,他眉头不由上扬,很是期待,巴不得立即起来过去看看。 赵凯文目光微微一转,见其他贡士还在苦思冥想,这个时候他不方便过去打扰,他只能坐在龙椅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太想知道写那首《秋风词》的人是谁,到底在不在这群人当中,虽然他心里期望不高,当还是希望这人就在其中。 这杨天芳一听到写诗,他顿时也是来劲了,因为他平常没什么爱好,除了读书,便是作诗了,这皇帝出的题也太简单了,于是乎,他也立刻提笔就作诗,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里扬起了得意的笑意,今日的状元肯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其他人想也不要想了。 陛下选状元,可是要选人品,才学俱佳者,他杨家的风评一向绝佳,而且他自己的人品也是绝佳的,这一次陛下出得题目又是如此简单,他心里不知道多得意。 这一次,他杨天芳要一洗前耻了,春试的时候让李明德占了风头,这一次李明德可占不到风头了,李明德在京都百姓,百官,甚至是皇帝哪里,风评俱差,基本听过李明德名字的人,都对他印象特别差,这种人即便有才也不可能被陛下选中,毕竟大坤国崇尚的是人品学问俱佳之人。 杨天芳在心里如此想了一番,心里便得意起来,这回也让李明德在众人面前出丑,让他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 于是乎,杨天芳便提笔,急速地写了起来。 百官在一旁看着,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敢开口说话,毕竟这轮才可是头等大事,百官心里清楚的很,他们这个时候只能有看得份,没有开口言论的份。 这刘沁站在殿宇外头,此刻见众位贡士开始奋笔疾书,他不由探头看了看,他认得杨天芳,毕竟这杨在坤国是名门,而且他跟这杨天芳的叔伯也是老熟人,甚至有的是他同窗,此刻他见杨天芳一脸稳操胜券的神情,心里不由地在想,这下杨府可以扬眉吐气了,春试之时杨府的风光全被李明德抢走了,这殿试,不管李明德才学如何,只要他的名誉扫地,陛下就不能选李明德为状元。 这李明德真是活该,谁叫他正事不干,天天风花雪月,到处风流,所谓是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李明德认真的写诗,根本不知道这大殿之中暗潮汹涌,有那么多人在腹诽他,写完李白的《秋风词》,他便开始写第二首,思来想去,还是将李白的《长相思》写上,毕竟这风格一致,感情真挚,诗句也是绝佳,这很容易霸榜。 毕竟这李白可是诗仙,后人几乎无法超越,他的诗可是经典之中的战斗机。 于是李明德便提笔唰唰地写下。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李明德便写完了,看着其他人低头在写,他格外的无聊,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些犯困了,起得太早,没睡足,坐着发呆就很容易困。 当着百官,还有皇帝的面,他自然是不敢睡觉,只能忍住。好不容易捱到众人都写完了,这王公公又高声喝道。 “诸位才子,陛下为了确保公平,要当场拷问诸位。” 众人一听俱是一脸的期待,当场拷问,这个可是靠真才实学,一时百官纷纷看向殿内的贡士,都想看看谁可以大放异彩,博得陛下欢心。 这杨天芳自然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杨天芳坐在前头,这赵凯文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表现,这人一旦有了心思,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同,完全是一副表现欲满满的状态,赵凯文朝他指了指,淡淡说道。 “你想来。” 杨天芳一惊,完全没想到这陛下会让他首位拷问,心里自然是很得意,他起身间一双眼眸偷偷地往李明德方向看去,李明德你就瞧着吧,看本少爷怎么完败你。 杨天芳朝赵凯文拜倒。 “臣,杨天芳拜见陛下。” 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之上,只能看到杨天芳匍匐在地,并看不清面容,于是乎,他神色淡淡地开口道。 “平身。” 杨天芳闻言起身,一袭做工精细的衣衫衬得他越发贵气逼人,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 赵凯文暗暗打量了杨天芳一番,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杨府他自然是清楚不过,自然对这杨天芳的期待也颇高,不由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 “朕略闻过你的才华,正好今日朕拷问拷问你,也让朕看到你的真实才华。” 杨天芳心里喜滋滋的,原来这陛下听闻过自己的名字,他很激动,双手十指绞在了一起,格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陛下请出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放异彩 赵凯文看了杨天芳一眼,随即双眸微微一眯,往大殿外看了看,乌云散去,天放光,似乎要放晴的样子,见到这样的场景,赵凯文便淡淡说道。 “你看这外头似乎要放晴了,今年的春日雨水特别多,你不妨就做一首以春为背景的诗句吧。” 杨天芳心里大喜,这个太简单了,对于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因此他沉吟了片刻,便朗声道。 “残雪暗暗归,京都风雨摧,新春逐燕来,日头迟露笑。” 百官一听纷纷开口夸张杨天芳。 “不错,不错!” “想当日曹植七步写出一首诗,而今我们大坤国杨天芳也是七步做一首春日诗。” “陛下这杨天真此乃不可多得之才。” 刘沁站在大殿外头,可他也听到了杨天芳作的诗,不禁竖起大拇指来夸杨天芳,这杨少爷真没让自己失望,果然是个人才,这下看谁还能超越杨天芳。 杨天芳见在场的大臣都夸赞自己,心里越发得意了,不禁暗暗冷笑起来,李明德今日我大放异彩,你是不是很气,当初你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如今可看见了,我杨天芳才是天之骄子,众人力捧的之人。 这大殿之中,谁也不清楚谁内心的心思,但是夸赞声起此彼伏,这赵凯文见大臣都在称赞杨天芳,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杨天芳这首诗中规中矩,押韵也没大问题,可就是不怎么出彩,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做出来,也无可挑剔。 虽然百官齐齐夸赞,但是赵凯文却是不满意,却淡淡一笑。 “尚可。” 王公公是赵凯文内心的蛔虫,他已经知道陛下的意思了,便开口问道。 “还有谁做出诗句来了?” 杨天芳,跟众人一听,自然是明白这陛下并不满意,他苦思冥想,正欲在做一首,突得身后传来清冷冷地声音。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赵凯文双眸不由放亮,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儒衫的少年郎摇头晃脑地说道。 “刚才是第一首,现在是第二首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第三首,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此刻众人也看了过去,杨天芳看到李明德摇头晃脑的时刻,他不由一惊,一双眼眸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在心里暗暗地大骂,这家伙又抢自己风头,岂有此理。 赵凯文听了李明德诗,顿时来了精神,不由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你是何人?往前来,朕瞧瞧。” 李明德已经念完三首诗了,他忙得起身,大步走到杨天芳旁边,朝赵凯文行礼。 “臣,李明德参加陛下,陛下万安!”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犹如平静的湖面被人丢了石头一样,掀起巨浪。 “李明德……” 有大臣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哪个名声坏透了的李明德?” “他居然有这样的才华,一连作三首诗,真是厉害。”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更不能信外头的传言。” 赵凯文也是一怔,他早就知道李明德有才,却不能想象这李明德可以连作三首绝佳之诗,他微眯着一双眼眸细细打量李明德。 “你起来。” 李明德起身,却迎上赵凯文那双犹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眸,他不由心下一惊,自己脸上有花不成,这皇帝老儿如此盯着自己看,当然人家要看,他也不能躲起来,只好直挺着背梁,镇定自若地站着。 赵凯文见李明德举手投足间尽是清贵优雅,并不像传闻那般粗俗不堪,一张俊朗的面容里泛着淡淡笑意,那嘴角上的笑意犹如万般晨光,散着灼目的光辉,格外耀眼。 赵凯文惊呼地说道。 “你是李明德。” “正是。” 赵凯文大喜,至少他对李明德印象很不错,他不由大声说道。 “你做的三首诗,很不错,朗朗上口,意思明了,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春日气息,更表达出你对春日的喜爱之情,真是绝了,朕很喜欢你的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李明德已经得到了皇帝的青睐,而且他们也在心里默默作诗,也没写出一首比李明德好的诗句来。 杨天芳一张脸涨得通红,此刻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的,众目睽睽之下被李明德再一次吊打,他很不服气,想在作诗,可他作出来的诗句,比上李明德这三首,他一时开不了口了,只是呆呆地伫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赵凯文心情愉悦,这单看面相,李明德便是一位通晓事理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刘沁口里说得那种无耻之徒,更不会是那种到处沾花惹草之辈。 他心里犹如一位老父亲,这孩子有出息,打了众人的脸,他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一张面容里荡漾着笑意,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环视着诸位大臣,眉头一扬,似乎在问,你们看,这李明德如何? 赵凯文得意的都忘记自己还在拷问贡士,一旁的王公公连忙轻咳了一声,这赵凯文才回过神来,他太开心了,完全是没想到,这李明德竟是如此厉害。 经过王公公的提醒,他看了一眼众人,才开口问道。 “还有谁能做出比李明德更好的诗句,大家踊跃一点。” 这众贡士虽然很想超越李明德,奈何他们的火候不够,根本不是李明德对手,他们只能在心里叹气,也只能认输了,只好连连摇头。 “这李明德作的诗已经是绝句了,臣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众贡士纷纷称赞李明德,不敢在挑战李明德。 杨天芳很不服气,可是有什么办,若是不服气,他便要作诗,可他作不出来了,即便作出来的,也没李明德的好,他不想自取其辱了,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臣无法超越,这回算他胜。” 赵凯文笑了笑,朝王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王公公高声唱道。 “今日殿试拷问结束,众贡士回住处等待放榜。” 第一百二十二章走着瞧 一场殿试就这样结束了,考试前每个人都斗志昂扬,势必要在宣政殿大放异彩,可李明德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击败了,此刻每个人的心里格外难受,明明他们想答题的,结果却被李明德抢了风头,而他们只能灰溜溜地跑,这样的结果他们很不服气,却也无能为力。 李明德拷问的时刻,这刘沁开小猜了,并不知道李明德作了什么样的诗,他只知道拷问这一局李明德胜了,真得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明明说好这个李明德无德,可陛下却判这李明德胜了,他不服气呀,他作为御史官,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他心里想,自己立马要写奏折,谏言。 出了宫门,李明德远远地便见了张子仁,此刻天色已晚,春日的傍晚见不到霞光,远处的阁楼已经被白雾笼罩。 张子仁见到李明德出来,急忙忙地跑上前。 “怎么样?” 李明德浅浅一笑。 “一般般。” 张子仁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这李明德还能笑,说明考得不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走,我请你吃大餐,庆祝你考试结束,以后都不用在煎熬看书了。” 这张子仁跟李明德相处久了,很多习惯都学会了,比如张口闭口就请人吃饭的习惯,也是学到了精髓。 李明德很想吐槽张子仁,怎么你这小子每日就知道吃,不知道做些其他事,不过人家好心好意邀请他,他也不好拒绝,淡淡颔首。 “嗯。” 二人正准备上马车离开,远处却传来嘲讽的声音。 “你以为这样就胜了,你就是状元了吗?我跟你说,还早得很呢,状元可是看考卷来定,更看人品,你别在哪里痴心妄想了。” 李明德闻声回头,只见杨天芳红着一双眼眸,冷冷地注视着他,一张阴沉的面容里满是怒意,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这杨天芳已经将李明德千刀万剐了。 李明德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陡然觉得这杨天芳,格外烦人,跟个鬼似的,没完没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 “杨少爷在大殿之上输于我,还不服气,难道还想跟我比试吗?” 杨天芳的面容瞬间跟染坊似的,青红白黑齐刷刷的在面上闪现,杨天芳显然没想到这李明德开口便羞辱自己,即便自己才学不如他,可自己的身份摆在哪里,杨家可是名门望族,这世上谁不想巴结杨家。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李明德你即便不看他杨天芳的面子,这杨家人的颜面他还是要顾忌的。不曾想到李明德尽是不将他们杨家人放眼里,杨天芳气急败坏,指着李明德怒道。 “你,你……你别得意的太早,没放榜,我们谁也不知道胜算,更不知道结果如何,李明德我们走着瞧,到时候你可别求我。” “我李明德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人,即便我真有什么事,也不会求到你们杨家。” 说着,李明德眼眸微微一暗,很是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像你们这种自恃清高的门第,也看不上我这种人,我自然也不会与你们伍,你以为你很高尚,如果没有你祖宗,亲族打下来的基业,你杨天芳能有今日的地位。你离了亲族,指不定你还没我李明德出息。” 他一字一句地顿道。 “我李明德有今日的地位,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是靠我自己打拼出来的,没有靠任何人,只有你这种没有本事的小绵羊,才需要靠家族撑腰,你觉得我很低贱,那你离了杨氏,来跟我比,看看谁是那低贱的狗。” 杨天芳一张脸满是震惊,这李明德骂他狗?他的心口堵得慌,一时竟是找不到话来反击,他出自名门,自觉高贵,出门在外不管是谁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从没人敢对他这样不屑。 然而李明德完全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这深深打击到了他,说实话离了杨氏,杨天芳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说不过李明德,他只是瞪了李明德一眼,冷冷笑道:“那我们走着瞧。” 语罢,他便扬长而去。 看着杨天芳离去的身影,张子仁面露担忧之色,他不禁皱眉,朝李明德说道。 “李兄,这杨家可是名门望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这样直接怨怼杨天芳,等于与杨家为敌,以后杨家估计会处处打压你,这样对你以后仕途不利。” 李明德朝张子仁摇头。 “你也看到,这个杨天芳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我不怨怼回去,他迟早也要与我为敌,与其让他恶心我,我不如直接出了这口气,以后的事还远着呢,指不定谁富贵,谁得势,怕什么。” 张子仁却很不赞同,这杨家几百年来屹立不倒,肯定有原因的,这样的家族,能好好相处最好,若是不能那便躲着,谁知这李明德直接将杨天芳得罪了,这可是一大麻烦,以后他们出门都要小心了。 张子仁在心里叹气,这李明德的性格,他非常清楚,只要李明德决定的事,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他也不在劝告,只是朝李明德耸了耸肩。 “算了,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去想明日之事。” 李明德咧嘴一笑。 “这才是我认识的张子仁,走吧,说好请我吃大餐。” …… 杨天芳回府自然是在族人面前宣称,李明德是如何的羞辱他,如何的不将杨家放在眼里,他的一番言论,将杨家一众人气炸了。 这人吧! 不管他们和杨天芳的关系如何,但是只要外人欺负杨天芳,他们就不能忍,这叫做护犊子。 于是乎在杨天芳的煽动下,杨家人都视李明德为敌,心里暗暗的记住了李明德,更有人直接去找自己的门生,好好调查这李明德。 大家族之所以可以几百年屹立不倒,就是他们有一颗团结的心,他们自己内斗多严重都无所谓,但是只要有人对付他们杨家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立马不计前嫌,抱成一团一致对外。 第一百二十三章状元郎 这宫中殿试结局之后,赵凯文心情大悦,他一直期望着见到李明德,如今见到了,比他意料之中还要惊喜,这李明德不仅仅有才,更是生得仪表堂堂,因此他大步流星地往御书房去。 到了御书房,赵凯文坐到御案前,一面翻开奏折,一面说道。 “王焕命人通知阅考官,连夜阅卷,加快进度,早早选出想要看上等作品,不如说赵凯文更想知道李明德所作的诗句,方才在大殿之上,李明德作的诗句,真的惊艳到了赵凯文。 赵凯文此刻的心情,真是非常的激动,能得李明德这样一个大人才,真是坤国之幸,若是能再发掘一些类似李明德这种人才,那坤国何愁不兴呢? 他坐在龙椅上,便翻看奏折来看,竟是刘沁上奏的谏言,他顿时感觉厌恶,打内心嫌弃这刘沁。因此赵凯文将刘沁的奏折丢到了一旁,压根不想理会。 王公公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匆匆赶回来了,他手里拿着考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陛下,陛下……” 此刻天已经黑了,御书房里点着灯,璀璨的烛火笼着赵凯文,显得他越发神采奕奕,闻声,赵凯文便抬眸看向王公公。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里,王公公跑得满头大汗,来到御案前,他微微喘了几口气息,平复了一会才激动地说道。 “陛下,陛下老奴在考卷之中寻到了《秋风词》,特意拿来给您看看。” 赵凯文一听,整个人惊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心心念念的《秋风词》作诗之人,终于被找到了,朕可找了你将近一年,还真是坤国的人才,而不是其他国家的人。 赵凯文瞬间有些不敢相信,连忙开口说道。 “给朕看看。” 借着烛火之光,赵凯文看见苍劲有力的文字,还有那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诗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赵凯文拿着考卷的双手微微在发抖,一双精明的眸子泛起了泪意,颤声说道。 “朕终于找到他了。” 王公公显然也松了一口气,他一直都担心找不到作《秋风词》之人,日夜提心吊胆,生怕陛下责骂他无用,而如今这人居然出现了,简直令他感到意外,真是又惊又喜,又激动。 “陛下,老奴就说这人迟早能寻到,您看这不就找到了嘛!” 赵凯文已然激动得不行,连连点头,完全赞同王公公的话,因此他又侧头看向王公公。 “他写的其他二首诗,给朕看看。” 王公公不敢怠慢,立即将另外两首诗捧上,赵凯文接过考卷,认真地看了起来。 长相思二首 【其一】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其二】 日**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赵凯文读完,拍手称赞。 “此二首诗,也是妙不可言,将相思写到了极致。” 借着烛火赵凯文一字不漏地盯着看,反反复复地念着。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他仿若想到已故的发妻,他们之间隔着苍天,隔着大海,隔着天地,他多想再见她一面,然而即便他愿意天长地远日夜跋涉,多艰苦,多苦,他都愿意付出,可朕的梦魂也难飞越这重重困难,永远见不到她。 这相思真苦,犹如自己的心肝被人掏走了一般,几乎不能呼吸了。 而下面一首写得更透彻,因为思念,一双眼眸已经成了泪泉,挚爱的你,若是不信,回来拿铜镜照照我,看看我憔悴的面容,你便能知道有多苦,多痛。 赵凯文念着念着,眼睛竟是模糊了起来,这不就是自己的写照吗?相思之苦,他尝遍了,然而却无法描写出来,而这三首诗,将他的心情表达出来,将这种相思之苦展现的淋漓尽致。 赵凯文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双泪眼模糊的眸子看向窗棂外,远处是黑沉沉的云,高耸的楼宇灯火通明,将半边天点亮,他模糊的眼眸里好似出现了某个人的身影,她是那样优雅高贵地站在阙楼之中,而他却永远无法在够着。 俩行热泪从赵凯文眼见滚落,打湿了考卷,他颤抖地开口说道。 “此子作的诗入围榜首也是屈才了。” 王公公自然明白赵凯文的意思,这人就是今年的状元,即便给他状元之位,陛下都觉得不够,应该给他另外的封号,比如坤国第一才子,亦或诗仙什么的封号? 王公公在揣摩着赵凯文的心思,却听得幽幽地声音响起。 “他便是今年的状元郎。” 王公公接过赵凯文手中的纸张,瞥见湿漉漉的泪痕,心里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这人真是高明呀,写得诗能让陛下落泪,真是了不起。 正在思忖间,赵凯文却又说道。 “将糊条撕掉,朕要看看此子真面目,看看是哪家的儿郎,如此有才。” 王公公闻言立即将糊着的糊条撕掉,一个熟悉的名字闯入眼帘,王公公惊得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开口。 “陛下,此人乃是……”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便站了起来,一双眼眸飞快地看向写名字的一栏,不看不要紧,一看赵凯文整个人都吃惊了起来。 “李明德?” 王公公脸火辣辣的疼,他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写《秋风词》的人绝对不是李明德,他心里叫苦连天,这张先生坑人哪!当初可是他再三说,李明德绝无可能写出这样绝佳的诗句来。 他的脸好疼,同时他也感受到赵凯文阴冷的目光,王公公自然明白赵凯文什么意思,他忙是跪下请罪。 “陛下老奴有眼无珠,害您寻了这么久,幸好这李明德乃是有才之人,明珠未有蒙灰。” 第一百二十四章你也配和李明德比 赵凯文心里除震惊之外,便是对王公公的办事能力产生了怀疑,当初可是这王公公再三说,李明德不可能写出如此绝佳的诗句。 赵凯文深深地注视王公公。 王公公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听张先生的胡言乱语了。 现在好了,陛下对他产生了质疑,这是在大忌,而此刻苦果要自己吞了,张先生却是一位事外之人,王公公根本不敢提及张先生一句。 赵凯文冷哼着出声。 “幸好朕惜才,不然这李明德可要被你等废物给埋没了。” 王公公只好连连赔笑道。 “陛下英明,老奴是蠢材,有眼无珠,识不得明珠。” 赵凯文冷冷看了王公公一眼,沉声说道。 “去吧,告诉阅卷官,这李明德是朕选出来的状元。” 王公公搓了搓双手,便立即遁走了。 王公公一走,这整个御书房安静了下来,赵凯文兴奋地看不进奏折了,他忙是起身,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 赵凯文真的被惊到了,庞景文一直在夸李明德有才,更是大力举荐李明德为官,而他却思虑再三,也不敢下决定,一直犹豫着,不曾想到这个李明德竟就是写《秋风词》之人。 而这次殿试,他不仅仅连写了二首绝作,殿试考问也表现的完美,无懈可击。 真是难怪了。 难怪这李明德总是淡然处之,似乎面对任何事都不惊不喜,从容不迫,原来他肚子里有墨水,乃是绝世人才。 这个有才之人难免有些孤傲,更有些古怪的。 哎…… 赵凯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原来自己千辛万苦一直寻找的人,就在朕的眼前,而朕却被人蒙蔽了双眼,一直未曾找他。若是朕早早察觉,也不至于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寻找了。 赵凯文很是激动,就好像失去挚爱之后,失而复得的欢喜之情。 他抬眸看向窗棂外,夜色渐浓,烛火在春风中摇曳,他沉甸甸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一直以来,他都在想这样有才之人,老天为什么让他发现,却不送到他眼前。 他很不甘心,甚至有些埋怨老天,整日的心情郁结,原来此人就在朕的眼前,老天早就送到朕跟前,只是他不曾发觉。 赵凯文一度地再心里提醒自己,像李明德这种有才之人,朕一定要重用,不辜负老天的意愿。 …… 这刘沁连日上了谏言奏折,耐心等待着回复,然而这一连几日,他都不曾得到赵凯文的批奏,亦或其他信息,就连早朝他说有本奏,陛下直接说若是事关李明德,此事便不用在奏,是非曲直,朕了解的很清楚。 赵凯文的行为令刘沁很费解,他心里甚至有些没底,这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他便邀着几位御史,还有庞丞相一起觐见。 赵凯文沉浸在寻到李明德这种人才的喜悦之中,可以说心里到了美滋滋的地步,整个人精神焕发,很是愉悦,正是晌午时分,赵凯文批了许久的奏折,正有些困倦,便听得宦官高声禀告。 “庞丞相,刘大人……觐见。” 赵凯文丢下手中的奏折,冷冷道。 “宣。” 很快,庞丞相,刘沁几位大臣便进入了御书房,几人几乎动作一致,异口同声。 “陛下万安。” “免礼。” 赵凯文对刘沁的态度有些厌恶,眼眸斜斜看了他一眼,便冷冷问道。 “众卿家何事?” 庞丞相只是来给刘沁壮胆的,自然不会做出头鸟,他往一旁站,意思很明白,自己不过是个陪衬,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事到如今,这刘沁也没折了,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论如何,他也要把事情办得漂亮吧!这样自己有面子,对方也欠自己人情,而且李明德本来就是无耻之徒,他弹劾李明德,并没什么过错。 因此刘沁排众而出,骤然跪下。 “陛下。”刘沁声音洪亮,铿锵有力:“殿试这上的考问,陛下竟是判李明德胜出,臣不服。” 赵凯文心里真是嫌透了刘沁,但碍于情面,他并没动怒,而是眯着眼,冷淡地回应。 “难道还有比李明德更出色之人?” 刘沁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陛下,坤国自开国以来,选官都是选人品,学识俱佳之人,从来没出过一个品格底下之人,而这李明德不管是京都,还是在南都风评极差,他的种种事迹说出来,有辱颜面。而殿试之后,他不但没有认真意识到自己的人品,反而在酒肆喝得酩酊大醉,简直是有辱斯文,若是选这种人为官,臣觉得与这样的人为伍,真是面上无光。况且他劣迹斑斑,行为乖张,令人厌恶。”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很有理,将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贝。 “陛下,那杨天芳虽然诗没李明德写得好,可他的人品,家世,样貌,样样都比李明德好,可以说是这次状元的绝佳人才,其他人根本比不上他。诗虽没李明德写得好,可杨天芳其他都比李明德好上千百倍,恳请陛下收回大殿之上的话……” 赵凯文困意全无,心里对刘沁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致,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冷打断刘沁。 “君无戏言,说不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赵凯文心里的怒火一时克制不住了,冷嘲热讽地开口:“刘大人,朕看你是老糊涂了,这种谏言,你也说得出口?” 刘沁被赵凯文的话吓住了,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皇帝厌恶他,他依旧要说。 “陛下忠言逆耳,臣知道您此刻觉得可笑,可这事关到抡才大典,事关到国家大计,臣不得不说。” “住口。”赵凯文怒不可遏,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朝着刘沁咆哮:“你左一句右一句人品,朕看刘大人人品也不怎么样,前几年,你纳了翠花楼的姑娘为妾,你这番行为和李明德有什么区别,那你的意思你也不配为官?” 刘沁从来没想到赵凯文会拿纳妾一事挑刺,瞬间他懵逼了,这陛下是打心里维护李明德,他在心里咬牙切齿,李明德懂妖术不成,竟是让陛下听不进谏言。 他虽然有些打退堂鼓,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李明德能与臣比?” “哈?”赵凯文瞬间爆炸了:“李明德不能和你比,你刘沁是什么东西,是才学过硬,还是人品绝佳,你口碑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有什么资格高谈阔论,有什么资格骂李明德。” 第一百二十五章高中 赵凯文怒气腾腾地将御案前的文章丢到刘沁跟前。 “如果你觉得李明德不够格,那你给朕写书这么上乘的文章,给朕写出这么绝佳的诗句。” “哗哗……” 纸张飞舞,直接落在刘沁面前。 刘沁垂头一看。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刘沁大惊,面容失色,他大脑里嗡嗡地响,这诗绝了,将相思写到了极致,坤国从未出过如此绝妙的诗句,然而如此绝佳之作,竟是李明德写的。 刘沁真的不敢相信,李明德如此有才华?刘沁惊得目瞪口呆,他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这是李明德写的诗?怎么可能,他如此有才嘛?为何老夫不知道? 赵凯文见刘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了,便冷冷地问道。 “刘大人,这天下还有谁可以写书如此绝妙的诗句来,还有谁可以与李明德比?刘大人左一句人品,右一句人品,但是你却忘记了,一个有才之人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即便李明德风流一点,朕也可以包容。这百官之中谁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不破坏国家利益,只要不叛国,其他事情朕都可以闭一只眼,睁一只眼。若是刘大人可以写出这么好的诗,朕也许你风流。” 刘沁此刻已经无地自容了,因为这么好的诗,竟是李明德写的,而自己还三番五次的弹劾李明德,而自己的才华却不及人家李明德万分之一,这李明德将自己吊打了。 刘沁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面对怒气腾腾的赵凯文,他竟是词穷了。 赵凯文瞪着刘沁,一字一句地问道。 “刘大人怎么说不出话了?方才你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哑巴了吗?” 刘沁冷汗直流,整个人不停哆嗦起来,忙是磕头请罪。 “陛下,臣有眼无珠,臣万死。” 赵凯文嘴角微微一抽,冷笑起来。 “万死?像你这种人真不配为官,朕要你这种御史有什么用,你以为朕不知道京都的富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他们比李明德更荒唐,真正到了无耻的地步,你却从来不敢弹劾,然而你为什么咬着李明德不放,不就是因为李明德没有后台,你可以得罪的起。” 赵凯文双眸一眯,迸发出渗人寒意。 “朕告诉你,朕就是李明德后台,谁若是在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弹劾李明德,那别怪朕不客气。” 刘沁心里悔,早知道就不该听人怂恿,弹劾李明德了,现在好了,这陛下对自己是厌恶至极,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挽回自己的形象,只能连连磕头。 “臣该死,臣该死。” 赵凯文的怒火已经被刘沁点燃了,此刻他已经不顾什么形象,只是恶狠狠地吐出话来。 “刘大人你滚吧,朕的朝廷之上不需要你这样的御史,往后也不会出现你这样无能无德的御史。” 刘沁双腿一软,整个人匍匐在地。 这陛下什么意思,就是罢了他的官,可怜他一心只想弹劾李明德,却从来没真正的了解李明德,在这个时候被李明德活生生的打脸了。 他作为御史,虽然每位御史都一样听风便是雨,但是至少人家就弹劾一次,甚至是一群人一起弹劾,然而他像个疯子一样的揪住李明德不放,三番五次的弹劾李明德。 现在好了,这李明德虽然风流,可人家的才华无人可及,陛下格外惜才,为了李明德不惜与他翻脸。 刘沁心里明白,自己完蛋了,这李明德如此有才,自己却像个疯子,不停的弹劾他,陛下自然对自己烦透,这罢官算是轻的,若是自己在不识好歹,估计就得被杖罚了,他只能巍巍颤颤地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谢陛下隆恩。” 赵凯文厌烦了刘沁,立即朝他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刘沁磕头谢恩,便巍巍颤颤地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 赵凯文看向其他官员,冷声问道:“诸位卿家还有何事?” 这庞丞相可是人精,立即朝赵凯文祝贺道。 “恭喜陛下得大才,坤国有李明德这样的人,真是如虎添翼,陛下将来肯定能一统天下。” 其他几位大臣自然风向转了,也纷纷附和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环视了几位大臣,虽然这弹劾李明德一事被他压下来了,但这些人肯定记住了李明德,将来李明德为官,若有什么不妥,将又是腥风血雨。 这放榜之后,李明德便要入朝为官,那先让李明德在翰林院历练历练吧! 赵凯文寻找李明德的时间很长,他很兴奋,生怕再次失去李明德这种人才,却又怕人欺负李明德,那这种人只有放在翰林院最为合适。 离朕近,却又没出风头,这样的安排就好。 …… 这殿试的榜单很快就出来了,毕竟今年皇帝亲自出的题目,不是大篇的文章,只是简单的事,阅卷官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放榜之日,天空作美,竟是出了太阳。 这一年春日,根本就没见过太阳,细雨纷飞了许多日,而在放榜之日却是难得太晴天。 殿试放榜和其他考试放榜不一样。 殿试放榜是文吏敲锣打鼓,满城的宣传,直接到府上给贡士送榜。 李明德才刚起来,便听得外头喧天的锣鼓声,他真困惑着,周小多匆匆忙忙地跑来。 “少爷,少爷……” 张子仁也被这震天动地的声音给吵醒了,他刚出来便见周小多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因此他便拉下一张脸来。 “你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不像话。” 周小多激动的要哭了,因为跑得急,不由有些喘。 “少爷少爷你高中了,你是今年的状元。” “什么?”张子仁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小多:“明德兄高中状元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状元游街 周小多不停点头。 “千真万确,外头报喜的人正在等着呢,少爷你快出去看看吧。” 李明德一时感觉像做梦一般,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拿李白的诗来应付考试,成绩肯定惊人,却没曾想到,自己竟是中了状元,此刻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这种幸福的感觉前所未有,如梦似幻,让他觉得不真实。 周小多此刻呜呜地哭了起来,真是太不容易了,自家少爷也有今天,这真是令他没想到,他从小跟在少爷身后,伺候着少爷,少爷从前总是被人欺负,少爷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他一度都以为自家少爷已经成了废物了。 自从少爷被表小姐拒婚,少爷痛改前非,认真经营喜来楼,带着李氏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现在少爷竟是高中了状元,若是老爷知道了,不知道该高兴。 不仅仅老爷高兴,他也高兴,今年的状元郎可是他们家少爷。 李明德高中了状元,周小多比李明德还高兴,哭得稀里哗啦的。 张子仁也很高兴,他显然没想到李明德如此厉害,竟是中了状元,他一直以为李明德声誉那么差,肯定会受到御史们的弹劾,殿试肯定无法在中名次,最多排在末尾,给他一个小官做而已。 谁料,李明德这家伙直接中了状元,真是可喜可贺,他开心之余便听到周小多一直在哭,他立即白了周小多一眼。 “今日可是大喜之日,你哭什么,不许哭。” 周小多立即噤声了,一脸激动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此刻已经回过神来,他朝张子仁,周小多俩人笑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刚了大门口,只见一群身穿红衣的文吏拿着锣鼓,他们身后还牵着一匹白马,阳光之下,他们是那么的显眼。 见李明德出来了,他们高声唱道。 “李明德少爷高中状元,李明德少爷高中状元……”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百姓纷纷闻讯赶来看。 李明德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坐上了白马,毕竟状元游街乃是风俗,但不是游街三日,将京都的街游完便可。 李明德高中状元可是大事,李府上下皆与有荣焉,一片的喜气腾腾,好不热闹。 王婉柔自从来了京都便一直住在李府,虽然住在李府,但是李明德不曾与她相见,都是以温习为由将她隔绝在外,如今她听到外头高贺的声音,一时竖起耳朵来听。 不听不要紧,一听到外头的声音,王婉柔真的被惊到了,她睁大一双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忙碌的翠儿。 “翠儿,你听到了吗?表哥他高中状元了?” 翠儿已经听到了,她也是惊得嘴巴都要掉下来了,激动说道:“表少爷中状元了,苍天哪!小姐,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王婉柔虽然很开心,可一听到翠儿的话,她便无法呼吸了,她猛地捂住胸口,连连喘息。 “这话不要胡说,表哥他变心了,他……” 曾经的李明德为王婉柔做的点点滴滴,翠儿都记得,怎么表少爷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她不相信,因此她不由鼓励王婉柔。 “小姐,曾经表少爷那么喜欢您,他心里肯定是有小姐您的,不然表少爷也不会让你在府中住下,兴许是曾经你太伤他的心了,我们平日里穿的衣服,破了,都要反反复复的缝缝补补,那这伤透的心,也需要时间去愈合,需要人安抚,奴婢觉得小姐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跟表少爷谈谈。” 王婉柔一听觉得有道理,若是换到从前,她估计会高傲的拘着,不再理会李明德,可现在不同了,李明德中了状元,他前途无量,这样的人,全天下的女子都巴不得可以嫁给他。 而自己明明已经唾手可得,却被自己生生的折腾掉了。 王婉柔肠子都悔青,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就应该答应李明德的提亲了,偏偏自己却跟个傻子一样的拒绝了他,她难过的心口疼,眼泪汪汪地看着翠儿。 “翠儿,你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表哥的心挽留住,他只能娶我,不能娶旁人。” 翠儿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若是当初她们对表少爷好点,小姐这个时候就是状元夫人了,可惜了。但是不管如何,表少爷不可能是铁打的心,多多少少对小姐还是有情意的。 “只要小姐您愿意放下身段,表少爷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王婉柔也知道是自己安慰自己,还是心理作用,不住地点头。 “嗯。” …… 李明德骑着白马游街,这是他俩世以来,人生最高光的时刻,骑在白马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无数人被惊住了,似乎都不敢相信,李明德能高中状元。 百姓纷纷发出惊叹声,更多的是质疑李明德。 “李明德也能中状元,不是说选品德绝佳,学富五车之人为状元。” “李明德风评一向差,陛下不是被人给蛊惑了吧。” 杨天芳跟着杨氏一族人在府上等待殿试结果,然而他们并没等来杨天芳中状元的消息,却听得外头格外喧哗,嘈杂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杨府当家之主,杨兴光朝着小厮皱眉。 “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厮领命立即去了门外查看。 杨天芳显得很淡定,在他的心里这状元之位非他莫属,殿试之上虽然李明德抢了他的风头,可历来坤国选状元,都选才德兼备之人,大殿之上,唯有他才是才德兼备之人,陛下自然就选他咯! 杨天芳也很自信,已经给各位叔伯夸下海口,说这状元乃是他囊中之物了。除了说李明德大殿之上故意抢风头,不将杨家人放眼里,他并没将李明德写的诗告诉自己的叔伯。 杨天芳很清楚,李明德写得诗不知比自己好多少倍,他自然不敢说给叔伯们听,因为众人都不是傻子,区别得出好坏。 虽然杨天芳也觉得李明德比自己写得好,但他相信规则,相信皇帝不敢轻易打破规矩,毕竟坤国历来选才,都是选口碑绝佳之人,绝无选李明德那种风评极差之人。 这小厮去了很快就回来了,一路小跑回来。 “老爷,老爷……” 杨兴光很兴奋不由站了起来。 “是不是放榜之人来了。” 小厮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可这事终究也是瞒不住的,因此他期期艾艾地道。 “状元郎是李明德。” 轰隆…… 瞬间杨府的屋瓦之上像是劈下了惊雷,众人惊得跳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是李明德,你有没有听错?” 第一百二十七章瞎了眼睛 众人怒视汹汹地追问小厮,在他们心里李明德不可能中状元,李明德什么风评,他们打听的一清二楚,肯定是小厮出了错。 有人直接将小厮拎了起来,朝他咆哮。 “天煞的狗东西,你是不是没长耳朵?” 面对众人的质疑小厮要哭了,期期艾艾地说道:“小的没听错,也没看错,李明德戴着红花,骑着白马在外头游街,不信老爷,少爷们可以出去看看。” 杨天芳脚下一个踉跄,一个不稳差点要摔到在地,幸好一旁的族人忙是搀扶他,他才站稳身子。 “什么,李明德高中了状元?”杨天芳很不服气,一双眼眸里泛起了泪,连连苦笑道:“怎么可能,李明德名声那么差,陛下怎么会选他为状元,这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他一面说着一面踉跄地往后退,面容里满是不甘之色。 “我不信,我杨天芳要才学有才学,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世有家世,怎么会输个李明德那个乡野之人,怎么可能……” “苍天,这不公允。” 杨天芳昂头大喊,此刻他真的很想哭,当初回府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中状元,而今自己却成了笑柄,这种滋味,真的生不如死,即便此刻杨氏族人没开口谴责他,可杨天芳感觉看着自己的双双眼眸,全都在笑他,甚至在骂他愚笨,给杨府丢脸。 李明德中状元,这杨家人也很震惊,他们明明找了御史弹劾李明德,为何李明德还高中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李明德在朝中也有人?可是他们明明打听清楚了,李明德算是贫民出身,哪里有什么背景和人脉? 杨兴光朝自己弟弟杨兴芒看去,似乎在问,这怎么回事,李明德风评如此差,他也能成为状元? 杨兴芒摇头,这个时候他们很想问问杨天芳事情的具体情况,可杨天芳跟疯了似的大哭起来,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淡淡开口说道。 “大哥,我待会去打听打听。” 正说着话呢,门房匆匆来报。 “老爷,老爷,刘沁刘大人来了。” 因为皇帝一直将消息封锁了,没有人知道这刘沁被罢官了。 杨兴光一族人立即去迎接刘沁,他们也想刘沁解答困惑,不是说好了弹劾李明德,为何李明德竟是状元。 刘沁一身素衣,面色憔悴,神情落魄,踉跄地往他们走来。 杨兴光等人立即迎上前。 “刘大人。” 刘沁双眸无神,很是木然地看向杨兴光等人,嘴角微微发颤,哑声开口说道。 “李明德有惊世之才,你们怎么没告诉老夫,这下可坑惨了老夫,老夫被陛下罢官了。” 说着他竟是哭了,御史清贫,虽然有些家底,可他为官清廉,要得就是面子,现在好了,他直接被罢官了,他又什么脸面见祖宗,还有什么颜面回乡见族人。 杨兴光不由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李明德有惊世之才,我等到南都打听了很清楚,他自从只对姑娘感兴趣,平常游过什么书,这种人怎么会有大才?” 刘沁一面哭一面谴责杨兴光。 “只怪你们的人听信人诓骗,害惨了老夫,丢官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老夫清誉有损,你们说老夫以后怎么面对一家老小。老夫真不该信你们,不该听信你们的谗言。” 杨兴光很无语,一时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更无法理解陛下为什么会罢刘沁的官,他们想不明白,因此他便小心翼翼地问刘沁。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该……” 然而话还没说完,刘沁便怒不可遏地打断他。 “说什么话,老夫能说什么,明明就是你们有眼无珠。”说着,他便从袖口掏出李明德写的诗,还有春试写的文章来,一把丢给杨兴光:“陛下让老夫好好读读,看来你们这群人也该好好读读,省得你们无中生有。” 杨兴光连忙接住刘沁丢过来的纸张,低头一看,他不由怔住了,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是李明德写的诗?” 刘沁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 “自然是。” 杨兴光整个人都在发颤,一张脸微微抽搐着:“他怎么能写出如此惊人的诗句,苍天,此人哪诗仙呀!” 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上前看。 当看到那首《秋风词》,杨家每个人都竖起大拇指来夸赞李明德。 “写得真好,这种人才陛下自然不会错过,当今陛下最喜欢诗,且最惜才,陛下自然会护着李明德。” 杨天芳顿时无地自容了,因为自己的叔伯们从来没有这么夸过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比李明德差,他不甘心呀,一个箭步冲上去看李明德写的诗,这不看还好,一看他彻底的傻眼了。 如此绝妙的诗,竟是李明德所作,他真是瞎了眼睛,居然没看出李明德有惊世之才,自己真的是自不量力,竟是和李明德比,这会真是丢脸丢大了。 他睁大眼眸,一脸不可置信地在看李明德写的文章,瞬间他成了木桩一般,动都不动一下。 刘沁见杨天芳呆若木鸡,不禁问道。 “是不是心服口服?是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天芳无话可说了,一双眼眸不禁红了。 “苍天,我自诩有才,可看到的李明德诗,我瞬间觉得自己给他提鞋都不配。” 刘沁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便转身离去。他一点也不想跟杨家人有什么牵扯了,若不是他们误导自己,他怎么会被罢官,事到如今,他只能认栽。 看着刘沁扬长而去,杨家一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更多是感叹,李明德如此有才,谁能与他比,自家杨天芳真是不懂事。早知道,就不该听杨天芳怂恿了,现在好了,他们杨家要成人家口里的笑柄了。 杨天芳自然知道自己一时被家族人所嘲笑了,暗自遁走了,不敢在有什么怨言了。此刻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大家都不是傻子,是好是坏,一眼便看得出来,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沾你光 李明德游街回府,便见到王婉柔站在大门口翘首静待,他可不想见王婉柔,等下她哭哭啼啼的,自己安慰又不是,自己冷漠又不是,真是令人无措。 这姑娘真烦,当初若是好好的对原主,指不定他们有婚约,看在她无辜受害的份上,自己也会好好对她。 问题是,她已经狠狠拒绝了原主。 现在却又要哭死哭活地求回这段感情。 他不是原主,对王婉柔真不来电,因此此刻他见到王婉柔便觉得心烦,他朝身旁的张子仁看去。 张子仁天天跟李明德相处,他已经很明白李明德的心思了,李明德对王婉柔的态度,他看在眼里,此刻接触到李明德眼色,他自然自告奋勇,朝李明德报以一个微笑回应,便朝王婉柔走去。 王婉柔见张子仁朝自己走来,一时很困惑,但她的一双秋水剪眸却直直地盯着李明德看,目光似水,柔情万分,然而即便她在温柔似水,李明德都没瞧她一眼,她不禁慌了,正在她无措之间,眼帘闯入一袭灵动的身影,一时她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了,心隐隐直痛。 李明德真没想到花灵微会出现,一时他很错愕,花灵微很激动,显然她没想到李明德会中状元,此刻她见到一袭红衣,挂着红大花的李明德,眼眶不禁红了,略带哽咽地说道。 “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中状元,我真是小看你了。” 面对激动万分的花灵微,李明德一时很无措,忙是挠头。 “你怎么跑出来了,绣品做好了,太后的寿诞将近,到时候你可别拿不出绣品。” 花灵微朝李明德甜甜一笑。 “你放心吧,绣品肯定能如期完全,此事你不用操心。” 李明德听出敷衍的意味,一双眼睛微微一眯格外认真地注视着花灵微,审问地道:“你确定。” 花灵微面色一红,不禁垂首,心虚地回应李明德。 “应该没问题。” “我就知道。”李明德一眼就看透了花灵微,这个双面绣还是有点难度的,花灵微自己心里也没底,可却在自己面前吹起牛皮来,李明德一点也不喜欢花灵微这种做事掉以轻心,不当回事的人,因此他沉着一张脸,冷声道:“那不快回府绣,还杵着在这里做什么。” 花灵微谎言被戳穿,一时无地自容了,整个人羞得面色泛红。 “我,我一定会如期完成,只是今日听到你中状元,实在是克制不住,便出来见见你。” 李明德也可以理解花灵微,毕竟他的名声一直不好,而今他考上了状元,兴许花灵微只是兴奋,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也是正常的,毕竟大家都是凡人。 “好吧,那你别耽搁了,赶紧回去绣吧,我们的绣坊能不能一举成名,就靠你送给太后的这幅绣品了。” 李明德说着,便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大红花拿了下来,递给了花灵微。 花灵微接过大红花,整个人激动地发颤,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凝望着李明德,目光柔情似水,似乎一眼要将李明德望进心里。 她真的很兴奋,克制不住内心波澜的情绪。 李明德中了状元,那自己母亲在也不会阻止她和李明德来往了,这些日子母亲虽然没提,可背地还是各种阻挠她出门,而今好了,李明德中了状元,再也不是别人口里传得那种无耻之徒。 李明德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也给大家证明了自己的人品是可靠的。 李明德中状元,花灵微比自己中了状元还好高兴,相处久了,人就有感情,所以花灵微对李明德生出了别样的情感,不禁对李明德依赖,更有种情愫在心里蔓延。 因此李明德中了状元,花灵微自然是与有荣焉。 李明德,花灵微俩人的小动作全部落入王婉柔的眼睛里,她真的心痛如绞,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一旁的翠儿,小声地呢喃道:“表哥他喜欢上了那位花小姐?” 翠儿也被惊住了,但是为了安抚王婉柔,她只能小声地回应。 “小姐,你要冷静,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王婉柔心碎如死,眼眸里满是泪水。 “我又不是瞎子,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还安慰我。” 翠儿的一双手被王婉柔攥得紧紧地,疼得要命,可此刻她不敢发出声音来,只能咬牙忍痛,这是她们小姐第一次为了李明德事失态,翠儿明白,自家小姐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这段关系之中无法自拔了。 她不禁在心里为王婉柔惋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当初小姐接受李少爷的求亲,今日与李少爷站在一起,接过那大红花的人,便是小姐吧。 可惜小姐当初太高傲,而今却是错失了这个机会。 …… 李明德中状元,很多人都无法相信,也有很多无法接受,一时非议纷纷,可京都却流传出李明德做的诗句,写得文章,虽然很多百姓不懂,但是庞景文却大赞特赞,还特意写了文章夸李明德。 一时质疑的议论便消散了,毕竟庞景文声望在哪里,谁敢质疑,没人敢在质疑,而且大家都看了李明德写得文章,和诗句,说实话确实找不到比李明德写得哽好的诗来了。 至少三百位贡士都是心服口服的,没什么可闹的,才华不如人,有什么资格叫嚣。 李明德游了半日的街,在府上招待来贺喜的人,有些累了,下午小歇了一会,便被人匆匆吵醒,是国子监祭酒,这祭酒来寻他,虽然他没见过几次,可名誉上算他半个老师吧。 李明德自然不敢在睡懒觉,而是匆忙穿了衣衫,便去见他。 张戎一直在大厅等候,此刻见李明德睡眼惺忪的样子,心里很困惑,李明德真的可以写出如此绝佳的诗句吗?虽然心里很困惑,可人家能中状元,应该有水平的。 李明德见到张戎,忙是作揖。 “宗师。” “嗯。” 张戎点头回应李明德,此刻他不由认真打量了李明德一番,见他生得俊朗,心里不由嘀咕,李明德长相如此俊雅,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即便如此,可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李明德有惊天的才华。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因此张戎朝李明德笑呵呵地道。 “老夫沾你光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国子监培养出你这么一位诗仙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这不是真的吧 面对张戎的夸赞,李明德忙是回应。 “不敢当,宗师过誉了。” 张戎也不是那种喜欢客套的人,也就绕弯子,单刀直入。 “你准备准备,今夜我们去新天楼赴宴。” 张戎一说,李明德才记起来,他们这些人要摆谢师宴,特别是他一定要到场,谁都可以缺席,唯独自己不能缺席。 其实这种宴会,不过是听几位大人在哪里吹牛,面对别人的耳提面命,他们还要露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李明德内心很排斥这种宴会。 可他不得不去,毕竟他中了状元,若是不去,自己就是不给他们几位大人面子,指不定以后他上任之后,这些人会伺机报复,想了想,他还是去赴宴。 毕竟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是好事。 李明德朝张戎咧嘴一笑。 “宗师,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张戎很是认真地看了李明德一眼,见诸位大人,谁不是穿得仪表堂堂,希望能给众人留下好印象,而李明德竟是如此随意,张戎想开口提醒,张口却不知道如何说,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李明德察觉张戎的面色有异,便笑道。 “宗师,这衣裳虽素雅了些,今日我已经抢了风头,宴会之上我就不出风头了。” 张戎认真回味李明德话,陡然明白李明德意思,李明德今夜想当透明人,那怎么可能,不过既然李明德自己无所谓,他也没必要多言。 李明德命人准备好马车,他和张戎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新天楼。 新天楼可是京都最豪华的饭店,据说背后有高官撑腰,因此生意也特别火爆,今日新天楼显然被包场了,很多外地的学子,中了进士,今日也是高兴,便早早来到新天楼等候,就等着今夜开宴。 李明德与张戎下了马车,站在外头看去,里头三层都已经集聚了许多人,很显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宗师,看来今晚有热闹可看。” 张戎笑呵呵地说道。 “那当然,这样的场景三年才有一次,今夜自然很热闹,你小子可要悠着点,你可是今年的状元,今夜少不了让你比试一番。” 李明德双眼不禁一暗,很不解地问道。 “比试什么?” 张戎一副老奸巨猾地样子。 “老夫去李府寻你,自然是有目的,现在老夫就要和你讲明白规矩,今夜呢,你也明白是谢师宴,这个几位大人会将往年的状元一起领来,让这几届的状元切磋切磋。” 他说着认真看了李明德一眼。 “你小子吧,今年你小子创作出绝佳诗,才一日这诗句就传遍了京都,这有才之人自然想来见见你的真容,因此今夜应该有很多人要和你切磋切磋。” 他把声音压低几分。 “尚若你只是普通的贡士,那今日注定与你无关,可你是皇帝钦点的状元,老夫猜很多人都冲你来的,你可千万要悠着点。” 还有比试? 李明德知道谢师宴,却不知道还有这一规矩,可即便有,他也不怕,牛鬼神蛇,他都能应付。 心里思忖了一会,李明德不由淡淡一笑。 “那宗师今夜就看好了。” 张戎见李明德自信满满,不由泼了一盆冷水。 “你写文章,作诗厉害,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挑你的强项,很有可能是作画,亦或是声乐之类的,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你得做好准备,他们是否会挑你最弱的比试。” 李明德连连挠头。 “他们的精力真好,一晚上可以比这么多。” “现在知道怕了。” 张戎捏着胡子笑了,他以为李明德害怕,其实李明德是怕自己犯困,不由在想,若是抽到作画,自己应该怎么样出奇必胜。 李明德默不作声,张戎还挺在意李明德,毕竟这个李明德是他们国子监的骄傲,即便李明德看上去不着调的样子,可张戎依旧待李明德亲切。 “你要记住了,若是等会抽到的弱项,你可以选择放弃,比如假装自己喝醉了,神志不清了,这样你即便放弃,也没人非议你。” 还有这种操作,李明德不由一惊,双眸直直地看着张戎。 张戎很尴尬,自然明白李明德的意思,他忙是讪笑道。 “这是老夫总结的经验,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别到处瞎说。老夫是担心你,你现在可是国子监的脸面,若是你闹出什么笑话,那整个国子监的人都被成为别人的笑柄,你懂老夫的意思吗?我们现在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呀,若是等会真的挑到你不会的,就听老夫说的去做。” 虽然张戎是担心自己颜面扫地,但李明德还是很感激他,竟是传授自己别人不会的经验,他朝张戎笑了笑。 “宗师,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你等着看好了。” 张戎见李明德胜券在握的样子,也不好打击李明德,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李明德能听自己良言,而不是像往日那般,猖狂,目中无人。 因此他拉了拉李明德袖口,小声提醒。 “你现在可要注意形象,切切不可同往日那般无规矩。” “噢。” 李明德颔首,他心里已经明白张戎知道自己的德行,但是这些都不是真的呀,是传言也,可自己解释也没用,只能用实力证明自己,而不是靠嘴巴吹嘘。 于是他便跟着张戎一起进了新天楼。 刚进去便遇到花宇轩,虽然李明德中了状元,可花宇轩对李明德多多少少有忌讳,毕竟这家伙坑他们花府,好好的给花灵微出什么主意,让自己妹妹送绣品给太后。 这下好了,他们花府成了京都百姓的笑柄,绣品可最不上档次了,虽然庞景文给这个寿礼赐了好听的名誉,什么勤俭之类的名声,可对于花府小姐来说没什么用。 这花府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良田百倾,铺子遍地全国,不差银子,可太后已经许多年没过寿诞了,好不容易过一次寿诞,他们花府的嫡小姐,竟是送绣品。 太后知道此事不知道已经气什么样子,当然觉得花灵微不像话,花府不将她放在眼里,背地里达官贵人也在笑话他们花府,觉得他们花府这次要丢大脸。 说实话,自从花灵微说送太后绣品,花宇轩很久都没出门了,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出门遇见的人都是问他,听说你妹妹要送绣品给太后,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吧。 第一百三十章好学生 花宇轩想到自己的朋友都笑他,他心口真是堵得慌,那些肯定知道花灵微送太后绣品的事自然是真的呀,哪里还假,现在满城风雨了,可他们还要追问花宇轩,很明显大家不过是想调侃他。 花宇轩觉得丢不起人,自然是躲在府中,不敢出门见人,只希望这风头赶紧过了。 花宇轩刚来新天楼,便见到李明德,他的心口更堵了,心烦意乱的,他看着李明德,面带笑意。 “这不是李状元嘛!” 他笑嘻嘻的迎上去,虽然花宇轩特别讨厌李明德,可没办法,人家李明德中了状元,前途无量,他只能缩着头给李明德赔笑了,毕竟李明德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不仅仅受皇帝赏识,背后更有庞景文撑腰,他惹不起,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面对花宇轩的热情,李明德很意外,因为他很清楚花宇轩对自己的厌恶,此刻却笑脸相迎,李明德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平静回应道。 “原来是花少爷,怎么今日没有带奴仆,我可记得花少爷出门仗势浩荡,怎地今日就花少爷你一个人。” 花宇轩面色瞬间青了,他很明白李明德意思,这是在嘲讽自己那日去李府捉人的事,李明德提及此事,花宇轩顿时觉得自己吃了苍蝇屎一般的难受,因为他那日没捉到李明德,反而被庞景文狠狠训斥了一番。 庞景文可是他未来岳父,自己就这样的罪了,花宇轩心里真是难受的很,不过此刻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忙是说道:“李状元,你这是笑话我,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 张戎自然识得花宇轩,见他朝李明德连连赔笑,心里很惊诧,李明德还能治花宇轩。 花宇轩自幼习武,在军营里立了不少功劳,皇帝对他也是偏爱几分,但是花宇轩这种人比较莽撞,是典型的有勇无谋之人,其实也不算特别无谋,就是很多时候不够聪明。 在张戎眼里,花宇轩是仗势欺人的那种吧,见着皇帝偏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皇帝也让花宇轩去国子监读书,这家伙将国子监搞得乌烟瘴气的。 张戎都被花宇轩气得直吐血,只好连连上奏,将花宇轩请出了国子监,此刻见花宇轩对李明德格外奉承,他真是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世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呀。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人收拾。 张戎面容里满是笑意,花宇轩见了,自然很不爽,他在外头还是要面子的,因此他朝张戎翻一个白眼。 “张老儿,我服气李明德,可没服气你。你别以为,我这是对你心服口服。” 张戎笑容顿时僵住了,冷哼出声。 “花宇轩,李明德是老夫学生,现在知道老夫教出的学生多厉害吧,也只有你这种没天分的人,才觉得老夫没本事,无法教育人。” 李明德一时懵住了,感情张戎和花宇轩有过节,他准备看好戏。 花宇轩却立即凑到他跟前问道。 “我曾经在这老儿那里读过书,我觉得他授的东西,根本就是乱编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我很好奇,你是他教出来的?” 说实话,李明德只是报道的时候见过张戎,后来也照过几次面,只能算半个老师,若是认真的说起来,张戎真不算李明德老师,毕竟他授课的时候,李明德不曾去上过课。 张戎一时便慌了,一脸认真地看着李明德,期待着李明德回答。 李明德的回答很重要,毕竟曾经花宇轩从国子监出来,便四处与那些贵公子哥说他是老匹夫,学问不好,还授课,甚至花宇轩直接上奏疏,说自己不好好学习,不是自己顽劣,而是他这祭酒,他这大宗师名不副实,根本不会教人。 皇帝看了,便找张戎认真地谈了谈,幸好花丞相,花夫人作证,花宇轩是武痴,只对功夫感兴趣,对文字一窍不通,陛下这才相信了张戎,没追究他的责任。 虽然陛下相信张戎,可这张戎的名声被花宇轩如此一宣扬,在京都受了影响,更要命的是,他任命祭酒的十年来,国子监还没出过状元,李明德可是他任命祭酒以来的第一位状元。 张戎此刻自然很在乎李明德的看法和想法,因此他屏住呼吸,一脸期待地等待李明德回复。 李明德还没说话,花宇轩便已经叫嚣起来。 “张老儿,我不信李明德是你学生,我怎么听说李明德没去过几次国子监,怎么就成你学生了。” 他的声音很响亮,一时引来许多的观望和议论。 “那不是祭酒大人。” “都听说吧,李明德可是国子监十年来的第一位状元,祭酒大人自然很喜欢他了,就是不知道李明德到底是不是他学生。” “也许是吧,毕竟他们俩人风评都差。” “那又怎么样,皇帝还不是钦点李明德为状元,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能出这样一位学生不就够了。” “不过据说李明德不是祭酒大人的学生。啧啧,可惜了!” 张戎心口一窒,整个人呼吸都不畅了,他就知道遇到花宇轩没好事,花宇轩是他生命里的禁忌,更是他的克星,他忙捂着胸口,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你来说,你是不是老夫的学生。” 这是要自己说谎,可自己确实没去过国子监听他授课,此慌怎么圆? 李明德抬眸见张戎双眸含泪,很是激动地看着自己,想到方才在外头张戎对自己的一番教育,他心里有些不忍心,便朝花宇轩冷冷说道:“你自己不学无术,无法中进士,可不要羞辱我的老师,虽然我平常去国子监的时间不多,但私下里宗师对我授予良多,我对宗师感激不尽。” 花宇轩一张脸都青掉了,一瞬间被人打脸了一样,心里很难受,李明德还真是张戎的学生,他不信,可李明德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只能一脸不信地看着张戎。 张戎刚刚还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可此刻李明德教育了花宇轩,还将自己捧地高高地,他特别的高兴,也很激动,朝着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好,好,老夫的好学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今日张戎有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些年来因为花宇轩的事,不知道多少人诟病他,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流过多少辛酸泪,他明明就是一位好夫子,却被旁人诬陷,他心里苦,更觉得自己好冤呀。 此刻李明德一席话,将他这些年丢失的尊严都找回来了,他眼泪婆娑,略带哽咽说道。 “老夫这一生有你这样的学生就足够了。不像某些人,明明就没天分,偏偏却要怪老夫无能,让老夫调教一个石头,石头怎么能听得人说话呢!” 花宇轩无地自容了,因为张戎在骂他是个石头,石头没思没想的不就是一头猪吗?他心里好气呀,想骂人,可是却不敢,因为众人都在夸张戎。 “祭酒大人,李明德真是的学生,有这样的学生真是幸福,给你争光了。” “幸好这李明德证明了你的实力,若是让某些人继续宣扬,祭酒大人的名誉可要毁了,您说得对,这石头是听不懂人说话的。” “哈哈哈……” 旁边的人哄然大笑,花宇轩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即便在傻,也明白众人都在笑他,毕竟这文武双全的人很少,皇帝欣赏他的武艺,格外偏爱他,因此他对那些文臣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虽然皇帝找他交谈过几次,但是他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错。 一没杀人放火。 二没奸淫掳掠。 三没打家劫舍。 不过是口头上占文臣的便宜,皇帝拿他没办法,便没在追究,因此导致花宇轩对文臣向来不屑,特别是张戎,在他的心里,张戎说得就是天书,他一字也听不懂,此刻李明德为张戎证言,他也无话可说了,灰溜溜地走了。 毕竟李明德是状元,人家的实力在哪里,他哪里敢质疑。 一时间,花宇轩真的就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头猪,怎么同一个老师,李明德能成状元,而自己却一字也听不懂。 所以他还是赶紧跑吧,不要在这里被人当做笑料了。 花宇轩走了,张戎顿时解气,从前都是自己见到花宇轩便跑,而今日花宇轩却见到自己跑了,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在李明德身上,一时张戎对李明德的好感不由上升了几分。 毕竟李明德帮自己解围,他心里很感激,因此他朝李明德挤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你真是不错。” 被人夸赞,心里自然是美的,李明德也一样,毕竟也是凡人,喜欢听好话,因此他朝张戎咧嘴一笑。 “宗师,学生说的是事实。” 这下张戎越发高兴了,不曾想到李明德还真是给自己面子,他满意的捋着胡子笑道。 “好,好。” 李明德还真没说假话,张戎刚刚在大门口的那番话,他真的是受益匪浅,原来比不过还可以装醉,他真是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俩人携手上三楼的大包间。 包间里已经到了很多人,杨天芳也在。 状元是李明德,榜眼探花也没落在杨天芳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的诗不好,他不过是排在第十名,这样的成绩对于来说,简直就是丢人。 想当初他可是解元,名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今他却成了大笑话,虽然谢师宴,他不想来,可这几位监考的大人都来,他能不来嘛。 所以杨天芳硬着头皮来了,此刻见到李明德,他心里没那股较劲了,也没股厌恶和恨意了,有的是满满的羞愧之意,他不由上前给李明德作揖。 “李兄好!” 众人纷纷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瞩目京都的俩位风云人物,毕竟他们之间存在很多矛盾。 李明德见到杨天芳,他不由大吃一惊,他还以为杨天芳又要找茬的,不曾想到他态度如此好,不过想到之前杨天芳的态度,李明德并没给他好脸色,只是淡淡挑眉。 “哦。原来杨少爷也在。” 杨天芳心口好疼,因为这话看似无波无澜,很平静,可李明德的称呼,他明显的听出来,李明德心里的计较,不过这也怪不得李明德,毕竟自己曾经那么嚣张,换做自己对肯定也没好脸色的。 因此杨天芳忙是赔笑道。 “李兄,我目中无人,有眼无珠,还请李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轻狂。” 原谅你的轻狂? 李明德冷冷撇着杨天芳,一字一字地顿道。 “杨少爷,你不必如此,你前面三番五次的挑战我的底线,这种事情你可以忘记,可以不计较了,但是我不能,我的名誉被你重伤,我不可能原谅你。我们也无冤无仇,但你却视为我眼中钉,肉中刺,没完没了的找我麻烦。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这些伤害,不是你一句原谅,亦或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 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杨少爷,我告诉你,我们做不成朋友,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往日的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今日的道歉我不接受。” 众人皆惊,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厉害了。 杨天芳是谁,是名门之后,家中故吏遍布天下,这种人家大家都凑上去,巴不得跟杨天芳做朋友,然而李明德却直接拒绝了,不和人家做朋友。 他这是做什么? 不过心里虽然吐槽李明德轻狂,但心里还是很羡慕的,人家李明德这也是有资本的,才敢如此,若是没真才实学,没有真本事,哪里敢怨怼杨天芳。 人家李明德可不像自己,天天要对杨府之人点头哈腰,阿谀奉承,李明德这种人有骨气,有性格。 他们心里好生羡慕,不过也有些人为李明德担心,杨府若是报复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正在众人等杨天芳反击之际。 却见那杨天芳朝李明德深深作揖,态度诚恳,语气温和。 “对于我的抱歉,李兄不接受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之前我得罪李兄良多。”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看在你认错的态度诚恳,今日我不找你算账,但是往后离我远些,指不定我那日心情不好,就找你算旧账。” 面对态度冷漠的李明德,杨天芳不恼不气,态度依旧温和。 “我明白。”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杨天芳说完,便给李明德让出一条道来,毕竟他心里有数,自己几番找人家李明德麻烦,此刻李明德应该见到自己就烦,他还是躲躲为妙。 众人见到这场面,真是惊呆了。 这李明德真是牛了。 人家杨少爷态度如此好,诚恳的道歉,他不接受就算了,还说往后见着人家心情不好,就要找人家算旧账,真是厉害了,全天下有谁敢这么对杨家人,李明德可是头一人,而且杨天芳跟个小媳妇似的,一句都不敢反驳。 这波操作,众人看不懂呀。 杨少爷你真的不在乎,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李明德难堪的也是你,而今你不仅仅没做到,反而自己被李明德吊打,人家给你一个脸色看,你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众人以为自己眼花,连连擦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魔症,才看到这种不和谐的画风。 然而他们怎么擦眼睛,画面依旧,人家李明德一副冷漠地从杨天芳面前走过,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杨天芳怎么样,更无语的是,杨天芳态度温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 李明德在众人的错愕之中,走到自己的坐位处。 这几位考官大人还未到场,一时他成了整个包厢里的香饽饽,众人纷纷过来给他道喜。 “恭喜李兄,这状元可来的不容易,喜报回到南都,李老爷不知道该多高兴。” 李明德抬眸一看,是赵宾生。 从前赵宾生对他也是不屑的,而今他中了状元,赵宾生态度也变了,竟是主动套近乎,拉家常。 李明德很意外,不过也觉得正常,毕竟这状元含前途无量,有可能直接留在皇帝身边,那升官不是很快的事,赵宾生不过中了进士,以后做个小官而已,和李明德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 李明德不由淡淡一笑。 “同喜同喜。” 赵宾生笑得很尴尬呀,他和李明德比起来,他终究是失意的,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名动天下,不曾想到自己看不上眼的李明德,竟是金榜题名,而自己竟是与李明德差得太多。 赵宾生嘴角荡漾起苦涩笑意,将心中的不畅挥去,便抿了一口小酒,在李明德耳边小声说道。 “李兄,今夜你可以要小心,愚兄听说这一次来与你切磋之人,大有来头。” 李明德很惊愕,似乎无法想象,这些人要找自己切磋是什么意思,震惊之余,李明德不忘感谢赵宾生。 “多谢。” 赵宾生朝他摇摇头。 “不客气,今日你自己注意点,你先忙,我们改日再聚。” 李明德朝他作揖,表示回礼。 李明德跟一群人打招呼下来,包间里便黑了,黄昏时刻,包间的光线不算特别好,因此新天楼便点了灯,无数烛火汇聚在一起,整个酒楼亮如白昼,却听得有人小声道。 “苏大人他们到了。” 苏达昌便是他们之前的主考官,他可是大官吏部尚书,众人自然对他恭敬有佳,希望得到他的青睐。 若是得到他的青睐,那官路平顺很多。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小跑出去拍马屁, 李明德跟他们不一样,即便他没中状元,他也不想做人家的狗腿子,毕竟这个世上狗腿子难做,一个不慎便万劫不复了,他还是做好自己最好。 因此他便起身站起来迎接,却没想其他人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拍马屁。 很快苏达昌,潘继中等人便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几位公子眼高于顶,对于旁人很不屑的样子。 “苏大人,潘大人,请上座。”张戎上前招呼。 苏达昌,翻继中俩人却不着急落座,而是朝自己身后看去,淡淡一笑。 “这三位是上一届的状元,榜眼探花,本官想来张祭酒也认识,本官就不引荐了,你去引荐给诸位新进进士认识认识。” 张戎一看,这不是文秉,林傲,彭彦祖吗? 三年前,这三人可是出尽了风头,名动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坤国的三大才子,文秉在翰林院任职,林傲官职也不低,在东宫任职右春坊右中允,虽然他在东宫,现在看起来官职不高,可太子只要登基,林傲自然就成太子的左膀右臂,前途无量呀。彭彦祖呢,府上有关系,在翰林院待了一年,便在吏部当官了,虽然官职不大,却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张戎在心里吐槽苏达昌,苏大人是想让李明德出丑吗?他们三人也许作诗没李明德厉害,可其他方便都是翘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文秉的画,更是到了超凡的地步,天下如今无人可及。 苏大人找文秉来跟李明德切磋,你也找个水平相当之人,文秉若是要和李明德比画,那李明德肯定是输的,苏大人心里肯定是清楚的,却偏偏找文秉来。 这意思不就很明显了,想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吗? 哎…… 李明德你可要小心了,最好能记住老夫的话,虽然赢不了,但是可以挽回面子,这就可以了。 张戎在心里思忖了一番,便笑呵呵地上前。 “祭酒大人。” 文秉,林傲三人朝张戎作揖,他们是出自世家,并不是出自国子监,当年张戎也因为他们,而遭到大家的质疑,百官都觉得祭酒大人水平有问题,连续两届春闱了,国子监一位佼佼者也没出。 国子监可是坤国人才集聚之地,却连续两届春闱,七年,没出一位前十位之人,张戎可是压力山大,心里很不服气,可有什么办法,不服气就用事实来证明自己。 而今国子监出了李明德,张戎算是扬眉吐气了,如今苏大人却寻文秉之类人来跟李明德切磋,他心里多少不爽,此刻见文秉几人朝他作揖。 张戎淡淡摆手。 “不必拘理。” 说着,他便朝李明德招手。 李明德上前给苏大人几位作揖。 “诸位大人。” 苏大人微眯着一双眼眸,朝文秉几人说道:“这就是今年的状元李明德,等会你们好好切磋切磋,好好跟李明德学习学习。” 李明德不喜欢打官腔,更不知道这种话该如何接,只好朝他们抿嘴一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没问题 文秉自然知道李明德,更读过了李明德诗,自古文人相轻,虽然觉得李明德写得诗很不错,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那种诗句,可在他心里,李明德人品不行,若不是陛下惜才,李明德肯定不能中状元的,因此文秉对李明德看法很极端,自然脸色也不是特别好,见李明德笑,他便冷冷回应。 “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还真是一表人才,为国子监争光了,了不起。” 李明德听这夸赞,怎么觉得怪怪的,一旁的张戎老脸都红了,他连忙咳嗽。 “明德,这几位可是坤国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通。”说着,他朝文秉等人笑道:“等会切磋,几位可要收下留情。” 苏大人,潘大人几人相视地看一眼,便哈哈大笑。 “张祭酒,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干涉了,让他们正常发挥,反正也是随意切磋,无伤大雅。” 话是这么说,可张戎心里还是很担忧,毕竟李明德初出茅庐,很多地方都不懂,何况文秉几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李明德还看不出来,你说随意切磋,他估计真的会随意。 张戎看向李明德,用眼神再次提醒他。 李明德自然看懂了,他更明白文秉对自己的不屑,但是呢,无所谓,等下他们就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下场,因此李明德不禁呵呵笑了。 “各位前辈,你们要切磋什么,我可以,奉陪到底。” 文秉双眸一眯,有些不悦地撇了李明德一眼,心里不禁在吐槽,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比什么,他都可以?要知道他文秉的画,可是得到天下人的认可,无数人喜欢迷恋,追捧。 难道和自己比画,他也可以? 真是狂妄自大。 交谈间,几人已经落座。 林傲,彭彦祖听见李明德话,心里也是生出鄙视之意,他们俩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笑道。 “文秉兄要不你跟他切磋切磋画。也让他开开眼见。” 文秉一脸不屑的样子,似乎不愿同李明德比,一副跟李明德比,自跌身价的样子。 张戎没在乎旁人怎么看李明德,他一听整个人都懵了,怎么才来就要比画,李明德怎么能比得过文秉,一时他急得冷汗直流,一双眼眸看向李明德,并轻轻摇头,示意李明德转移话题。 李明德虽然看懂了张戎的意思,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几个人一唱一和的调笑他,他若是像个缩头乌龟,转移话题,不接下比试,那往后旁人怎么看他,他还怎么立足在朝廷。 不管怎么样,李明德都不想做缩头乌龟,而是大笑,豪气地说道。 “居然三位前辈要比画,也可以,反正想比什么,你们随意说,我都可以的。正好几位大人在,他们可以做评审,相信他们也能公平公正,绝对不会偏袒我们谁。” 话音一落,引起不少的骚动,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李明德不会不知道文秉等人的事迹吧,竟是夸下海口,要比他们的强项,这人怎么如此自不量力?” “嘘,我们小声,等着看好戏就行。” “这样也好,挫挫李明德的锐气。” 虽然他们很小声的说着,可有些话还是传入李明德耳中,说实话,他真的不怕,这个比试有什么难的,唐宋元明清出过那么有才之人,随便一个人的作品都可以跟这些人比。 自己肯定能赢,因此李明德一点也不会怕,淡定自若,从容不迫的朝众人笑。 张戎见李明德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的心真的好痛,完蛋了,这下国子监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名声,又要毁了,李明德若是输了,人家肯定会觉得这年的状元陛下放水了,给他张戎一点面子。 你看,同样是状元,李明德却是被其他人吊打。 国子监在张戎的治理下,就没出过能人。 这还没比试,张戎整个人已经无地自容,李明德呀李明德,老夫将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当回事,张戎内心在呐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哭。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张戎只能连连苦笑着帮李明德拒绝。 “先吃饭,我们一面吃一面在商讨切磋什么,可不能都挑自己的强项,这不公平。” 苏大人,潘大人一听,明显的感受到张戎在护犊子,俩人笑了笑,便没吭声,这种事情,他们不想管,但是他们将文秉等人带来,自然是想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毕竟李明德最近太高调了,风评不行,而且刘沁大人还因为李明德罢官了。 兔死狐悲,朝武大臣纷纷感觉到危机,李明德还没做官,陛下便如此维护,那将来若是入朝为官了,那该给何等的荣耀?所以朝中大臣都觉得应该挫挫李明德的锐气,这样以后他入朝为官能低调些,也不会危机他们的利益。 所以今夜名誉上是切磋,实际呢,是为了给李明德一点打压,虽然苏大人,潘大人没有明讲,文秉三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这其中的意思,心里有了计较,而今见到李明德。 张戎提到吃饭,苏大人,潘大人等人便入座,就等着看好戏。 李明德如此轻狂不羁,文秉三人心里也有了打压之意,林傲在东宫学会了油滑,他便笑着对张戎说道。 “张祭酒,李明德指不定是全才,和我们切磋切磋,无妨无妨。我们都是朋友,即便我们输了,那也无伤大雅,我们本来就是来做陪衬的。” 这话说得很好听,但是反面的意思就是,若是李明德输了,那就是李明德才不配位,张祭酒更是教育无方。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林傲的意思。 张戎看了林傲一眼,张嘴想说点什么为自己挽回面子,然而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含泪点头。 “那行,只要明德没意见,那就随意切磋切磋吧。” 林傲显然很激动,拍板将比试定下来。 “好,那就从比画开始。” 张戎看向李明德,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这个比就比,李明德没什么怕的,自然重重点头。 “没问题。” 第一百三十四章踏花归去马蹄香 张戎瞬间不能呼吸了,傻小子你难道忘记了老夫的嘱咐,他们挑得都是自己强项,你怎么也不反击下? 事情已定,他也无法替李明德拒绝。 文秉朝包厢里伺候的店小二吩咐道:“准备用具。” 店小二立即命人送来了用笔、墨、砚、纸绢、颜料,还有调色(储色)、贮水盂、薄毯、胶和矾、乳钵,作画的一类工具。 所有工具备了俩分,显然是有备来,不然这新天楼的人怎么知道要备俩分,可见是有人提早安排了。 文秉看了李明德一眼,淡淡一笑。 “我先让你俩个时辰,你可以先做,你会画什么,你就画什么,省得旁人说我欺负你李明德。” 他很自信,一张面容里满是得意之色,一双看着李明德的眼眸里透着深深地鄙视之意,完全就看不上李明德。 李明德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 “不。这种绘画,不必谦让,这样吧,我最近心情愉悦,做了一首诗,不妨就照我这首诗中的景物来画,你觉得如何?” 文秉一惊,他还以为李明德会听从自己安排,毕竟作画若是出题,那可麻烦了。不曾想到李明德居然要出题考他,这令他猝不及防,可众目睽睽之下,文秉也不好拒绝,只能笑呵呵地说道。 “请出题。” 李明德神色从容地说道:“昔时曾从汉梁王,濯锦江边醉几场。拂石坐来衫袖冷,踏花归去马蹄香。当初酒贱宁辞醉,今日愁来不易当。暗想旧游浑似梦,芙蓉城下水茫茫。” 文秉惊愕不已,李明德居然出如此难得题目,心里不由想,李明德肯定是比不过自己,所以才将题目出的这么难,因此这样优劣差距不会太大。 其他人首先想到的不是画,而是李明德的首诗,众人纷纷称赞。 “好诗。” 张戎也是惊得不行,李明德张口便是绝句,真是了不起,若是今夜就比诗,那李明德岂不是就赢了,他偏偏不听自己劝告,要跟他们比自己的弱项,李明德小子真是轻狂了。 这比试吧,有时候也像赌博一样的,不要急躁,稳一点,自然不会输太惨。 照李明德这样的性子,今夜肯定会输得很难看。 苏大人,潘大人顿时不敢相信,李明德又作了一首佳作,怎么感觉不是来给李明德下马威的,来给他助兴的。因此苏大人不由撇了文秉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文秉立即会意,他便笑着问李明德。 “诗是好诗,但我们比的题意中心是什么?” 李明德朝文秉做出来一个请的姿势。 “踏花归去马蹄香。” 众人一时都在省题,这踏花归去马蹄香,该怎么画。作画也有多种方式,但是李明德出的这种题,确实有点难,因为诗里的香,很抽象,要用画表达出来,真的很难,如果表达的太直观,那画的水平很粗鲁,这种画得表达出一种意境来,令人出其不意。 文秉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的在苦思冥想。文秉作画功底那是一流的,可以说全天下无人能及,但是对于省题,他也非常谨慎的。 这个题目不好画。游人、落花、马蹄都是有形的,好画;但马蹄香却不好画。香是气息,只能闻,看不见,摸不着,真不好画。 文秉告诉自己不能输,一定要将这幅画做好,至少要比李明德好,不然自己就丢脸了。 李明德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这考题可出自北宋皇帝宋徽宗赵佶时期。 话说赵佶喜欢绘画,他本身也是一个善于画花鸟的能手。他绘画特别注意构图的立意和意境,所以在朝廷考试画家的时候常常以诗句为题,让应考的画家按题作画择优录用。 有一次,朝廷决定考试天下的画家。诏命一下去,各地的画家都纷纷来到京城。 到了考试那天,主考官出了一个命题:“踏花归去马蹄香”,让画家按这句的内容体现出来。 后来就有一位画家,在马蹄后面画了几只蝴蝶,表达出马蹄很香,蝴蝶都追着马蹄跑,那这马蹄该多香。 所以李明德也不管文秉怎么画,毕竟这个作画比试吧,不仅仅比功底,还比时间,立意,意境,即便文秉若是跟自己画的一样,但是他先画出来,也算自己赢了。 因此他便落笔开始画,幸好他上一世学过画画,不然这画作起来可吃力了。 文秉见李明德已经开始作画了,他不由急了,李明德还能比自己快,不过不用,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李明德估计比自己更急,怕自己丢脸,所以赶紧的作画。 文秉在心里思忖了一番,便继续省题去了,在他的心里,李明德不管怎么样也无法超越自己,若是李明德很厉害,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过李明德此人名字。 不过是作诗厉害,被陛下捧起来的人,这种年轻后生,自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他在心里深深地鄙视了李明德一番,便又开始琢磨怎么作画。 众人见李明德落笔作画,纷纷在交头接耳。 “他开始作画了,他把题捋清楚了吗?” “管他呢,若是做不好,反正丢脸的也不是我们。” 张戎耳边嗡嗡地响,整个人呼吸不畅了,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明德的笔,李明德手中的笔落到哪里,他就看哪里,完全不敢转开眼睛。 这比试,可事关他的名誉,他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马要从跳出来了。 李明德此刻不在乎旁人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地作画。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李明德,不过很多人等着看笑话,毕竟这文秉的水平,他们是亲眼见识过,天下没人敢与文秉比画,而李明德不怕死的,本来他可以挑自己强项,他却不屑挑,直接跟人家文秉杠上了,非要比画。 李明德必输不可,当然输了,也是他自找的,和人家文秉没关系。 众人就这么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文秉才动笔作画,他将题目理清楚了。 ……………… 偶好像没久都没求票了,是的,最近偶真的有点丧,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水平不够,没得到诸位的喜爱,活生生被编辑给无视了。 偶真的很心酸,但偶依然会认真写好此书,希望诸位多多支持偶。谢谢! 第一百三十五章略胜一筹 “踏花归去马蹄香”的这句诗题里,“踏花”、“归去”、“马蹄”都是比较具体的事物,容易体现出来;而“香”字则是一个抽象的事物,用鼻子闻得到可用眼睛却看不见,而绘画是用眼睛看的,所以难于表现。 文秉在纠结,这个香气该怎么体现,至于其他的事,真一点也难不倒他,因此他也开始作画,边画边想,想着这个气香怎么能体现出来,怎么样才能作出上得画作,如何将画里的人物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又如何让人身临其境。 他一动笔,速度很快,画工立马展现出来。 文笔的画工不知比李明德好多少倍,李明德根本无法跟人家比。 张戎也看到了,李明德和文秉俩人的画工,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谁好,他的心口直颤。 完了。 老夫好不容易树起来的形象,又要塌了。 国子监的名声再一次要毁了。 张戎真是欲哭无泪了,早知道就该后着脸皮帮李明德拒绝这场比试了。 “文秉的画风画工真是无人可比呀。”苏大人跟潘大人小声地交谈起来:“你看李明德画工跟文秉根本不能比。” 潘大人轻轻点头,也是小声附和着。 “那当然的,李明德自己非要跟人家比画,输了,他也只能认栽。” “哎……”苏大人不由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惋惜的样子:“谁叫他李明德风评差,稍微好点,朝武大臣也不会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了。” 潘大人苦笑着摇头。 “想当初我们入朝为官之时,不也遭遇过这样的待遇,只不过我们没有李明德这么狂,知道避人锋芒,新人不都要被老臣立规矩,好好调教的。” 苏大人也跟着笑。 “他跟我们不同,我们当初多低调,你看看李明德如今人人皆知,不管是他的诗,还是他的文章,还有他的风评,这样的人,自然很多人看他不爽。” 潘大人再次点头。 “不过苦了张戎了,国子监这一次要背黑锅了。” “那也没办法的事。俗话说得好,有失便有得,有得便有失,失失得得实属正常。” 潘大人闻言便不在回应,而是微眯着眼眸看着俩人作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都有些累了,更有些饿了,从黄昏到天黑,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众人往李明德画看去,看到李明德的画工,他们看不下去了,便将目光移到文秉的画处,众人再次被文秉的画工折服。 “真好,这人物,这花花草草犹如真的一般。” “啧啧……文秉兄,我等佩服。”林傲不禁站了起来,走到文秉身边认真看了又看,很是痴迷的样子。 就在众人夸赞文秉之时,李明德将笔丢在贮水盂里,大声说道。 “好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李明德作的画。 画面上,夏天的落日近黄昏时刻,一条幽静的道繁花压枝,落花遍地,一个游玩了一天的官人骑着马回归乡里,马儿疾驰,马蹄高举,几只蝴蝶追逐着马蹄蹁跹飞舞。 蝴蝶是采花的昆虫,哪儿有花香,它们就去哪儿。 蝴蝶追逐着马蹄,这不正说明马蹄香吗?两只蝴蝶就把看不见的香气具体的表现出来了,而且使人感到春意盎然,衬托出了游人的愉快心情,使整个画面更加生动了。 虽然李明德画工一般,可他的画竟是活灵活现的将“香”体现出来了,而且将中心思想表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一看,不由大惊,一脸的不可思议,纷纷发出感叹声。 “好呀,这画妙呀!” “真是绝了。” “真正的是踏花归去马蹄香。” 文秉一听,也想去看,执笔的手不由颤了颤,但是他还忍住了心中的好奇,虽然他也很想去看看,李明德是如何表现出香气来的,可他还没作完,不敢去看。 文秉也想将意境表达出来,他画了一条小路,无数的花落在哪里,一位书生骑着马,马踏在花上,几只蝴蝶围着书生转,花瓣还落在书生身上,书生一脸陶醉之意,好不惬意。 很快,他也搁笔。 “好了。” 众人将目光投在文秉的画上,瞬间惊呆了,一双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文秉作的画好是好,可是他没有抓住主题,很明显的离题了,那这样岂不是李明德作得画契合主题,文秉输了? 天哪…… 怎么回事,文秉的画可是天下第一,就这样牛逼的人竟是输给了李明德,真是不可思议。 文秉见众人惊奇地看着自己,他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他隐隐的感觉不妙,不由侧过头去看李明德话。 画面上繁花压枝,落花遍地,游人骑在马上,马儿轻快地扬起一只后蹄,两只蝴蝶,追逐看马蹄翩跹起舞。 “踏花归去马蹄香。” 李明德画的画,不真正就是“踏花归去马蹄香”吗? 文秉在看看自己的画,虽然也体现出了香气,可却没契合题意,很明显李明德更胜一筹,他的心口一窒,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双眸猛地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 “你……” 他很想说,你是怎么想到这样来表现出香气的,为什么我想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到,可话到了嘴边,他便咽了回去。 文秉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他只好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输了,虽然李明德画工没自己好,可他将这题意展现出来了,可以说是非常完美,无可挑剔。 旁人自然已经看出来了,若是自己在夸李明德,那他今夜将无脸在此,只能默不作声,当作自己不知道,等着众人审判。 苏大人,潘大人也看到了,他们吃惊地看了彼此一眼,因为他们也没想到李明德可以胜。 他们方才一直觉得李明德肯定会输,毕竟这文秉的画,可是风靡全天下,自然无人可及,而今李明德竟是这般轻松的将文秉打败了,他们此刻彻底的被惊住了,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苏大人不禁摇头。 “是,老夫眼花了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服气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辰,文秉便做好了,他便侧头却看李明德。 画面上几个小孩抱着一罐东西,也知道他画的是什么,看着是透明的。 文秉对李明德画嗤之以鼻,完全很不屑,他就知道李明德不会画实物,他明明出的题是夜光,这家伙画几个小孩做什么,简直要笑死人了,他很想笑,却碍于人多,他便忍住了。 众人见文秉画了,便去看文秉作的画。 画里星光,月亮,美丽的夜景完美的展示出来,众人一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由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文秉。 “这画真美,夜色朦胧,夜空下的场景让人联想翩翩。” “不愧是天下名家,我等佩服。” 李明德在画完之际,乘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文秉的画之上,他悄悄地洒了荧光粉在上面,他搁笔之时,便朝一旁的店小二大喊道。 “熄灯。” 众人很不解,俱是惊讶地看着李明德。 文秉冷笑起来,在心里说道,真是怂包多作怪,他倒要看看李明德耍什么把戏。 于是文秉看向苏大人。 “大人,都说了要公平公正,那就熄灯吧。” 苏大人点头,店小二立即招呼众人熄灯,大家一同吹灭烛火,一瞬间整个包间便黑了下来,然而奇迹发生了,李明德的画竟是在黑暗中发出了闪闪的亮光,无数点点的光芒将包间点亮,虽然这光芒很弱,但是足以令人看清李明德画。 只见那画上夏日的夜晚,庭院之中几个小孩抱着罐头,罐头发亮,点点的萤火虫从罐头里面飞了出来,满天的萤火虫围着几个小孩飞舞,画卷之上亮如白昼,几个小孩见到萤火虫,笑得格外开心。 满天的萤火,可爱的小人儿,晚风轻拂,衣袂飘飘,一时众人深刻的感受到夏日夜晚的美景,萤火,星光,家人,岁月静好,好一副如锦画卷,美轮美奂,令人神往,而又陶醉。 众人不由惊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副发光发亮的画,发出惊呼声。 “萤火虫的别名夜光,这岂不是又契合了题意。又给人一种安逸宁静的感受,令我也很想拥有这样的家园。” “这画真是绝了。” “可无挑剔,完美到极致。” 此刻就连苏大人也是惊住了,他从来没看过这种奇景,画卷自己会发光,犹如他们就是那几个小孩一般,在嬉戏萤火虫,无数的萤火围绕着他,令他感觉到惬意和舒适,顿时他竟是站了起来,连连惊呼。 “这个绝了,真真切切的就是夜光。” 众人在看看文秉的画,完全见不到他画了什么,一片黑乎乎的,真真的是黯然失色了,而这一题李明德又胜了,而且胜得如此巧妙,虽然不能说完败文秉,但李明德画很有特色,令所有人大开眼界,心向神往。 有这些就够了,看一个人画好不好,不就让人有同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更让人有一种惬意,有向往的**感嘛! 文秉也是惊住了,他错愕地看着那副闪闪发亮的画,璀璨的光芒晃得他眼睛疼,一时他整个人不能呼吸了,怎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认知里,李明德根本不可能胜自己,而李明德竟是投机取巧胜了自己,他真的无比地惊愕。 不管过程如何,李明德就是胜了,而自己败了。 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可说的。 文秉想到自己输了,内心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李明德怎么如此厉害,竟是俩次都可以胜自己,怎么可能?他虽然不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了李明德胜利的事实。 “这可是良作。”潘大人也禁不住朝李明德竖大拇指:“这样的创作,天下全所未有,李明德你再一次令本官惊叹,你春试写得文章,令本官佩服,而今日你作的俩幅画,也是令本官叹为观止。” 众人不禁点头,不管怎么样,李明德胜了,虽然投机取巧,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有本事,众人不得不佩服李明德的才华,这种奇思妙想的才华,很少人能拥有。 “李明德在下佩服,真没想到画还能这样做,真是厉害。” “你的想法很奇特,虽然文秉的实物画的比你好,可你的意境突出,画卷美轮美奂,文秉做不到的事,你却轻松做到了,小伙子前途无量。” 众人纷纷夸赞,不过众人也有不解的地方,有人便追问李明德。 “不知道这发光的东西为何物?” 李明德也不想藏着掖着,便淡淡笑道:“这叫荧光粉,是我研究出来的,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在京都开个商铺,将会有这种荧光粉卖,诸位若是喜欢,到时候可以来看看。” 众人一时发出惊叹声。 “你真是个人才,竟是懂这么多。” 一时整个新天楼起此彼伏都是夸赞李明德声音,张戎真的开心极了,笑得面容都僵了,像李明德这样优秀的人才是出自国子监,这下天下没人质疑他尸位素餐了。 他可为坤国的教育出了大力,培养李明德这样的人才他容易嘛! 不管事实如何,反正李明德就是他们国子监的骄傲,旁人不敢质疑的。 这一夜,在新天楼吃饭的人都被惊到了,文秉,林傲,彭彦祖本来是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的,结果他们不敢在比了,这还需要比吗?文秉的画乃是全天下最好的,没有之一。 这么厉害的人,李明德都胜了,他们还比什么,他们心里一时堵得慌,给老前辈丢脸了,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李明德的才华,真正是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 陛下眼光真是毒辣,他们有眼无珠,竟是没看出李明德如此有才。这顿饭,他们吃得无滋无味,看来他们要成为京都之人的笑话了,想当时来的时候,他们可是跟太子承诺过了,一定要将李明德比下去,要让李明德吃吃苦头,而今成为笑柄的是他们呀。 真是自取其辱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自取其辱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辰,文秉便做好了,他便侧头却看李明德。 画面上几个小孩抱着一罐东西,也知道他画的是什么,看着是透明的。 文秉对李明德画嗤之以鼻,完全很不屑,他就知道李明德不会画实物,他明明出的题是夜光,这家伙画几个小孩做什么,简直要笑死人了,他很想笑,却碍于人多,他便忍住了。 众人见文秉画了,便去看文秉作的画。 画里星光,月亮,美丽的夜景完美的展示出来,众人一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由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文秉。 “这画真美,夜色朦胧,夜空下的场景让人联想翩翩。” “不愧是天下名家,我等佩服。” 李明德在画完之际,乘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文秉的画之上,他悄悄地洒了荧光粉在上面,他搁笔之时,便朝一旁的店小二大喊道。 “熄灯。” 众人很不解,俱是惊讶地看着李明德。 文秉冷笑起来,在心里说道,真是怂包多作怪,他倒要看看李明德耍什么把戏。 于是文秉看向苏大人。 “大人,都说了要公平公正,那就熄灯吧。” 苏大人点头,店小二立即招呼众人熄灯,大家一同吹灭烛火,一瞬间整个包间便黑了下来,然而奇迹发生了,李明德的画竟是在黑暗中发出了闪闪的亮光,无数点点的光芒将包间点亮,虽然这光芒很弱,但是足以令人看清李明德画。 只见那画上夏日的夜晚,庭院之中几个小孩抱着罐头,罐头发亮,点点的萤火虫从罐头里面飞了出来,满天的萤火虫围着几个小孩飞舞,画卷之上亮如白昼,几个小孩见到萤火虫,笑得格外开心。 满天的萤火,可爱的小人儿,晚风轻拂,衣袂飘飘,一时众人深刻的感受到夏日夜晚的美景,萤火,星光,家人,岁月静好,好一副如锦画卷,美轮美奂,令人神往,而又陶醉。 众人不由惊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副发光发亮的画,发出惊呼声。 “萤火虫的别名夜光,这岂不是又契合了题意。又给人一种安逸宁静的感受,令我也很想拥有这样的家园。” “这画真是绝了。” “可无挑剔,完美到极致。” 此刻就连苏大人也是惊住了,他从来没看过这种奇景,画卷自己会发光,犹如他们就是那几个小孩一般,在嬉戏萤火虫,无数的萤火围绕着他,令他感觉到惬意和舒适,顿时他竟是站了起来,连连惊呼。 “这个绝了,真真切切的就是夜光。” 众人在看看文秉的画,完全见不到他画了什么,一片黑乎乎的,真真的是黯然失色了,而这一题李明德又胜了,而且胜得如此巧妙,虽然不能说完败文秉,但李明德画很有特色,令所有人大开眼界,心向神往。 有这些就够了,看一个人画好不好,不就让人有同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更让人有一种惬意,有向往的**感嘛! 文秉也是惊住了,他错愕地看着那副闪闪发亮的画,璀璨的光芒晃得他眼睛疼,一时他整个人不能呼吸了,怎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认知里,李明德根本不可能胜自己,而李明德竟是投机取巧胜了自己,他真的无比地惊愕。 不管过程如何,李明德就是胜了,而自己败了。 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可说的。 文秉想到自己输了,内心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李明德怎么如此厉害,竟是俩次都可以胜自己,怎么可能?他虽然不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了李明德胜利的事实。 “这可是良作。”潘大人也禁不住朝李明德竖大拇指:“这样的创作,天下全所未有,李明德你再一次令本官惊叹,你春试写得文章,令本官佩服,而今日你作的俩幅画,也是令本官叹为观止。” 众人不禁点头,不管怎么样,李明德胜了,虽然投机取巧,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有本事,众人不得不佩服李明德的才华,这种奇思妙想的才华,很少人能拥有。 “李明德在下佩服,真没想到画还能这样做,真是厉害。” “你的想法很奇特,虽然文秉的实物画的比你好,可你的意境突出,画卷美轮美奂,文秉做不到的事,你却轻松做到了,小伙子前途无量。” 众人纷纷夸赞,不过众人也有不解的地方,有人便追问李明德。 “不知道这发光的东西为何物?” 李明德也不想藏着掖着,便淡淡笑道:“这叫荧光粉,是我研究出来的,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在京都开个商铺,将会有这种荧光粉卖,诸位若是喜欢,到时候可以来看看。” 众人一时发出惊叹声。 “你真是个人才,竟是懂这么多。” 一时整个新天楼起此彼伏都是夸赞李明德声音,张戎真的开心极了,笑得面容都僵了,像李明德这样优秀的人才是出自国子监,这下天下没人质疑他尸位素餐了。 他可为坤国的教育出了大力,培养李明德这样的人才他容易嘛! 不管事实如何,反正李明德就是他们国子监的骄傲,旁人不敢质疑的。 这一夜,在新天楼吃饭的人都被惊到了,文秉,林傲,彭彦祖本来是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的,结果他们不敢在比了,这还需要比吗?文秉的画乃是全天下最好的,没有之一。 这么厉害的人,李明德都胜了,他们还比什么,他们心里一时堵得慌,给老前辈丢脸了,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李明德的才华,真正是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 陛下眼光真是毒辣,他们有眼无珠,竟是没看出李明德如此有才。这顿饭,他们吃得无滋无味,看来他们要成为京都之人的笑话了,想当时来的时候,他们可是跟太子承诺过了,一定要将李明德比下去,要让李明德吃吃苦头,而今成为笑柄的是他们呀。 真是自取其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报喜 亮煌煌的皇宫,赵凯文在寝宫里看书,可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烦躁地很,他不由起身,在雅致的寝宫里镀着步子走来走去的,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墨汁来了。 一旁伺候的王公公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凯文的面色,此刻他也不敢多嘴,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赵凯文将手头的书往桌面上一丢,冷冷说道。 “岂有此理,这些人竟是去找李明德比试,简直……” 他想骂人,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这种事情,他简直不能忍,很明显的诸位大臣,是不服气,在为刘沁打抱不平,所以才在谢师宴之上找李明德比试。 摆明了是要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也在给朕一个警示,对于赵凯文说,这不亚于是挑战他的皇权,此刻他心里不知道有多不爽。 王公公此刻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不敢回答赵凯文的话,垂头,假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赵凯文气得一张脸扭曲了起来。 这些人真是够了,你说找人家李明德切磋切磋,你切磋就切磋吧,找什么文秉等人去。 文秉的画,可是出了名的好,全天下无人能及,这不是故意刁难李明德嘛! “派去打听的回来了吗?” 王公公躬身上前,小心地回应道。 “暂无消息,即便有消息,估计这消息也不堪入耳,陛下您还是不听为好。” “哼。”赵凯文气得心口疼,咬牙骂道:“这些人不敢当面弹劾,就背地里出阴招,简直过分至极,岂有此理。” “陛下,您消消气,指不定李状元能赢,您别想这么多,龙体要紧。” 赵凯文目光一沉,他感觉王公公的话很刺耳,他冷声道:“你难道不知道跟李明德比试的是谁,你觉得李明德能胜,你这是在笑话朕。” 王公公噗通一声跪到在地。 “老奴该死,老奴绝对没有笑话陛下的意思,老奴怎敢笑话您,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脑袋,老奴也不敢,老奴万死。” 说着,王公公不停地磕头,自古伴君如伴虎,很多事情说不清楚,虽然说王公公自认为摸透了赵凯文的秉性,但有时候这龙颜大怒,是不可控制的。 谁知道,陛下发起火了,他便遭殃了。 因此此刻的王公公心里真的苦,这些朝中的文武大臣没事折腾什么,陛下如此器重李明德,你们心里嫉妒就嫉妒吧,还非要搞出这种切磋的幺蛾子来。 做得如此明目张胆,陛下是不敢惩罚朝中所有大臣,但是他们身旁伺候的人就苦了,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呀。 王公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真的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 赵凯文双眸微微一眯深深地注视着王公公。 “算了,起来吧。” 王公公连连磕头,发簪已经散了,头发凌乱的披散下来,整个人狼狈至极,听到赵凯文让他起来,他并不敢立即起来,而是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字地斟酌着说道。 “陛下,要不老奴亲自去打探打探,这样能将消息立马送回来。” 赵凯文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个李明德跟文秉比试,那还用说嘛?李明德自然是输得,还需要打探吗?他心里很不爽,对出主意的几位大人,真真是计较上了。 他坐到软榻上,浑身都懒懒的,没有力气,于是他便淡淡说道。 “不必打探了,这个结果朕心里有数,你派人去查查,是谁出的主意,朕将来要好好跟他们算这笔账。”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迸出来的。 王公公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立即磕头。 “老奴这就去。” 王公公躬着身出了寝殿,夜很深了,这三月末的天气,早晚气温大,夜晚有些些凉。 王公公站在长廊之下,微风一吹,他整个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昂头,乌黑黑的天无星无月,这看似平静的天空,却是暴风雨来之时的前奏。 王公公不禁摇头,心里在想,这几个出主意的大臣完蛋了,挑战皇权,陛下能容吗?不会被五马分尸,也该被流放几千里,虽然不会是现在,但这笔账陛下肯定会记住,以后慢慢算。 王公公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仪容,跨步准备寻人查查此事,却见一个侍卫匆匆而来,王公公心里困惑,这三更半夜的又出什么事了,于是他站直了腰,问道。 “又有什么事?” 侍卫见着王公公立即上前,开口问道。 “陛下歇下了吗?” 王公公从早到晚伺候赵凯文的起居,侍卫有事通报,生怕赵凯文已经歇下,因此便上前询问王公公,若是陛下歇了,这重要之事告诉王公公。 让王公公掂量掂量,看看怎么奏报比较好。 王公公已经很懂规矩,他便淡淡笑道。 “陛下还没歇下呢,这不正为李明德比试一事烦闷呢。” 侍卫大喜。 “那太好了,陛下若是知道此事绝对会喜笑颜开。” 王公公一听,原来是太喜事,他立即会意侍卫的话,毕竟侍卫可是去打探李明德比试一事的人,这喜事,那自然就是李明德赢了,他很兴奋,更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没有过多的停留,便进入通报。 赵凯文已经在软榻上躺下了,伺候女婢在一旁给他捶腿,听到动静,赵凯文便冷声道。 “朕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没见朕已经准备歇下了。” 王公公噗通一声跪到在地。 “侍卫已经打探消息来了,李明德……” 赵凯文一听,猛地坐了起来。 “命他进来。” 很快侍卫便进来,匍匐在地。 侍卫还未开口说话,赵凯文便问道:“这文秉又作了什么画?” 赵凯文心里觉得文秉一定会赢,他虽然痛恨文武大臣挑战他的皇权,但是他对文秉的画还是很欣赏,每次文秉有新作,他都要看看,若是令他满意,他便收入宫中框裱起来。 所以赵凯文兴奋的是可以再收藏文秉的画作。 侍卫有点懵,完全不懂赵凯文到底几个意思,但他是来报喜的,懵归懵,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因此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恭喜陛下,喜得李明德这类全才之人。” …… 看来偶是糊涂了,昨日小孩子一直在吵,偶每天更新俩章的,昨天居然将第二章放到草稿箱,偶还以为更新了,刚刚更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昨天只更新了一章,昨天更新的第二章在草稿箱了,今日就一起发出来吧!真是一孕傻三年,说得就是偶吧!真是抱歉了。今天诸位就连着一起看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群瞎子 侍卫的话赵凯文听懂了,一时他很错愕,双眸瞪大,直直地看着侍卫,侍卫心里有些慌,但还是一口气将话说完。 “陛下今夜的比试,李明德赢了,文秉惜败。” “什么?”赵凯文猛地站了起来,震惊地整个人都在颤抖,嘴角抽搐着:“你说什么,李明德赢了文秉?” 他觉得自己听错了,若是没听错的话,怎么可能听到李明德赢了呢? 这文秉的画全天下无人能及,怎么李明德可以赢? 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激动的赵凯文,侍卫冷汗直流,可他依旧淡定地重申了一遍。 “陛下这是臣在外头蹲守后,亲眼所见的事实,李明德赢了,文秉痛哭流涕,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李明德确实赢了,李明德画工虽没文秉好,但李明德审题精准,俩幅画将题意展现的淋漓尽致,在场无一人不称赞。” 赵凯文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这个李明德可是他钦点的状元,甚至为了李明德还罢黜了刘沁的官,他所作所为惹得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所以百官便想出了切磋为由的比试,其实就是想打朕的脸,更想趁机教训李明德。 他们将文秉请去,想要的就是碾压性的教训李明德,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也想给朕一个警告,这一次钦点李明德,百官心里多愤怒,陛下您知道吗? 因为此事,赵凯文气得一整天心情不佳,头昏脑涨的,可此刻他听到了什么消息。 李明德胜了文秉。 文秉是谁,全天下有名的画家,甚至画作被人追捧,无数人花重金买来收藏。 与这样牛的比,李明德却胜了。 这结果,足以说明李明德的实力,也能证明朕的眼光,独到。 赵凯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想想今夜那些大臣憋气的脸,他不由觉得痛快。 “哈哈哈……” 赵凯文心情大悦,不禁昂头大笑起来,真是大快人心,那些大臣原本以为李明德必定会被文秉吊打,谁料文秉竟是输给了李明德。 谁能料到这样的结局。 估计百官也没想到,他们心里也想文秉肯定能将李明德羞辱一番,谁料李明德却出尽了风头,将文秉给打败了,那李明德明日起岂不是名动天下了。 “哈哈哈……”赵凯文笑得停不下来了,心里不停在笑话那些大臣,真是丢人了。他们本来想羞辱人家李明德,结果被人家李明德给羞辱了,真是好笑,这些人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颜面丧失。 赵凯文笑了笑,忽地想到了什么,双眸发亮,不禁止住了笑意,他看着王公公,像是发现珍宝的人一样,发出惊叹声。 “文秉输了,那李明德画岂不是比文秉的好,李明德岂不是全才?” 他眉头扬了起来,一脸的得意。 王公公又没在场,自然不知道李明德绘画水平如何,一时答不上来,便看向侍卫。 侍卫便将自己所见一一说来。 赵凯文再一次被惊到,他双眸看着寝殿内煌煌的烛火,震惊地问道:“你说李明德作得画可以发出奇异的光芒,那岂不是比夜明珠还漂亮。” 在黑夜里可以发亮的夜明珠,赵凯文曾经拥有过一颗,那是年少时最珍爱的物品,但是随着父皇的驾崩,赵凯文将那颗夜明珠当做随葬品,一起随他的父皇藏入了土中。 他一直都想再拥有一颗夜明珠,可惜坤国并没有夜明珠,其他国家才有,可其他国家的人岂会将夜明珠送于他,那肯定不可能的。 但是,他如今似乎看到了希望。 李明德竟是可以研究出这种东西,真是个奇人。 赵凯文对李明德越发好奇了,李明德虽然是他钦点的状元,可他并没真正接触李明德,不过是大殿之上有过一面之缘,赵凯文完全不满足了,巴不得可以立即见到李明德,让李明德为他解答疑惑。 比画的所有经过,赵凯文都知道,挥去了侍卫,整个寝殿就近身伺候的人,殿内的人都知道赵凯文的习惯,此刻只是伫立在一旁等候吩咐,一时寝殿格外安静。 赵凯文思忖了一会,他便看向王公公,一脸的惊诧之色。 “李明德真是个奇人。” 皇帝一夸赞,王公公自然也附和他。 “老奴第一次见李明德,也觉得他气质不凡,估计世人不懂他的才华,才会被人误传那么多流言,导致老奴直接觉得李明德乃是无才无德之辈,幸好陛下慧眼识珠,李明德才没被埋没。” 赵凯文撇了王公公一眼,冷哼道。 “何止你瞎了眼睛,文武大臣也全是瞎子,今夜他们知道李明德厉害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惹李明德,敢不敢质疑朕的眼光。”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这大臣们不过是想在新人面前立威信,谁知李明德如此厉害,有骄傲的资本,自然不屑跟他们为伍。” 赵凯文心思已经不在这些文武大臣身上了,而是激动地说道。 “也不知道朕何时可以与李明德私下见一面,好好的谈谈。” 王公公提醒道。 “太后寿诞在即,百官都要入宫赴宴,陛下到时候可以寻机会见见。” 赵凯文点了点头,心里便记下了此事,毕竟李明德给了他太多震撼了,令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其中有很多困惑,他想立刻知道。 王公公自然也想见见李明德,见李明德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这样的人能不能拉拢,若是不能拉到太子阵营,那这样的人是一种威胁。 王公公的心思,赵凯文自然不知道,李明德赢了文秉,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心情大悦,激动的不行,李明德这种全才竟是在坤国,赵凯文心里有些庆幸,天下四分五裂,诸国都非常渴望能将,不管文将还是武将,诸国都不想错过。 而李明德这种全才竟是在坤国,这是老天爷恩待他。 这人心情一好,困意就来了,赵凯文方才明明急得碾转反侧,而此刻他眯着眼,不知不觉地便沉沉睡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有人慌了 李明德赢了文秉的消息一夜便传开了,各种添油加醋的传言满天飞,一时李明德被人神话了。 张子仁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真的被惊到了,一大早就将李明德吵醒了。 李明德迷迷糊糊间看了张子仁一眼,他真的好困,起不来,昨夜跟文秉比画到半夜,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小酒,他直接晕乎乎的了,回来倒头便睡,衣服都没换。 此刻见张子仁来寻自己,李明德不用想,便知道他为什么来,所以李明德根本不想理会张子仁。 张子仁见李明德还在床上赖着,不由大声喊道。 “李明德你给我起来,你知道外头怎么传你,说得很邪乎,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如此厉害,竟是能打败文秉。” 文秉的画名扬天下,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收藏,张子仁也收藏了,此刻他觉得自己不用收藏文秉的画了,他要收藏李明德画作,但是以防传言有误,他要亲眼见李明德作画,看看传言是否真。 其实不管真还是假,结局就是李明德赢了,这消息对于张子仁说,真是犹如晴天霹雳,因为他买了文秉那么多画,收藏起来,而今文秉的画,他不值钱了。 昨夜一过,文秉的画价格跌到谷底,十俩银子都卖不出去,张子仁真的要哭了,他一面吵李明德,一面命人准备好作画工具,就等李明德起来作画。 有人吵吵嚷嚷的,李明德睡得不舒服,干脆起来,他睁开眼睛的瞬间,真的被吓坏了,张子仁哭丧着脸,直直盯着他,李明德吓了一跳,忙是坐起身来。 “你这是做甚?” 李明德不问还好,一问这张子仁便哇哇大哭起来。 “明德兄,你如此有本事,你怎么不跟兄弟说,你说我那一屋的画都是文秉的,我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现在它们一文不值了,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李明德闻闻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有点难闻,便朝张子仁淡淡说道。 “你先别急,待我洗漱一番,便替你想法子卖了。” 张子仁一听止住眼泪,可他的心依旧痛,不过李明德答应帮他卖了,那自然是会做到的,这一点他到不担心,因此他擦去了眼泪,到外头去等李明德。 李明德吩咐人烧水来,他洗了一个澡,整个人舒服多了,忙完出来,已经到了晌午,出去寻张子仁。 张子仁去豆腐坊忙碌了,自从李明德中了状元,豆腐坊的生意越发火爆了。 人嘛,有心里作用的,在他们心里觉得李明德可以中状元,那肯定有原因的,他们便想见见李明德真容,虽然李明德游街了,可他们并没看太真切,因此便去豆腐坊,吃上一份臭豆腐,顺便看看这李明德是何方神圣。 本来已经这豆腐坊生意已经很爆火了,昨夜李明德赢了文秉,今日上到王孙贵胄,下到贩夫走卒,纷纷来豆腐坊凑凑热闹。 李明德到豆腐坊的时候,豆腐坊门口排起了几条长龙,将整条街都占满了。 这样好的生意,李明德是从来没想到过的,他只知道臭豆腐虽然好吃,但不至于人人都喜欢,看到到处是人,挤来挤去的画面,他有些震惊,正想着进去帮忙,却发现罗青天鬼鬼祟祟的。 李明德对于罗青天的事压根不想理会,可他猛地想到自己现在住的宅子,便尾随在罗青天身后,他想看看,罗青天的靠山是谁,毕竟贪污之罪可不小,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想出什么事来找自己麻烦。 罗青天左拐右拐,进入一条深巷,他走得特别急,特别的快,似乎发现了有人跟踪,李明德停下了脚步,便不在跟上去,毕竟这里人烟稀少,若是被他们的人发现,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罗青天甩掉了李明德,来到郊外的一片竹林,微风拂过,四周沙沙作响。 “恩主。” 竹林的尽头站着一人,他身穿玄衣,头上罩着黑色的围帽,听到声音,他冷冷出声。 “你这废物,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 罗青天吓了一跳,忙是往身后看,却空无一人。 “若是老夫的人不帮你一把,李明德此刻就在你身后了。” 罗青天一惊,李明德昨夜不是大醉,怎么就起来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空多想,连忙回过神来,恭敬地问道:“恩主,有什么吩咐。” 恩主向来不会寻他,一般寻他就是有事安排,这罗青天很懂规矩。 那人也没回头,站在竹林尽头,充足的光线笼罩他,衬得他越发神秘和诡异。 “你可看了李明德文章。” 罗青天很懵,完全不能理解恩主的意思,他是个粗人,虽识得几个字,但很多还是不懂,李明德的文章他更没兴趣,只知道众人都说李明德写得好,具体好在哪里他也没关系,因此他沉默不语。 “哼。”他发出冷漠的声音:“老夫要你何用,你可知道李明德会试写得文章是什么,他大力宣扬要打击贪官污吏,而且要严惩,这样醒目的字眼,你看不见?” 罗青天一惊,整个人要跳起来,李明德是要告发他们? “那恩主我们怎么办?” 那人沉声道。 “此事时你惹出来的,若不是你贪心,李明德何至于知道这些事情,老夫今日寻你,就是告诉你,今后你不要在寻老夫,所有的事情都和老夫无关。” 罗青天又不是傻子,听恩主的意思,就是若是被官府发现了,他要将秘密带进土里。恩主对他有恩,此事又是他惹出来的,他自然是照做的,因此他重重点头。 “小的明白,恩主放心吧!若是真的出事,小的一定会将此事带进土里。” “希望你说到做到,这样才方保你一家平安无事,若是老夫被牵连,你们一家便无人护佑。” 罗青天心里很明白,他们这一大家都靠着恩主,若是恩主倒了,那他们罗家就垮了,牺牲他一个人保住所有人,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罗青天并没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亦或在自己恩主找原因。 在他的认知了,恩主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一切,如果恩主倒了,那他们罗家就完了,然而那个害人精不是旁人,就是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李明德。 罗青天心里深深地记恨上了李明德,不管怎么样,要在事情揭发前,将李明德给除了,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罗青天在心里计划着,盘算着,然而他恩主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恩主什么都没说,但他心里明白恩主的意思,李明德就是祸首,只有这世上在无李明德,他们才能高枕无忧,安然无恙。 …… 感冒了,真的好可怜呀,难受,天气多变,大家多多注意哦!可别像偶一样的感冒了哦!多多投票,多多支持偶吧!谢谢 第一百四十一章狂傲 李明德每天忙碌着,并不知道危机渐渐在逼近他,可即便不知道,他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安,自从那日跟踪罗青天起,他发现罗青天整个人变的很暗沉,似乎在计划着什么,虽然他不知道罗青天为什么会变,可李明德的内心总感觉罗青天变化是针对自己的。 于是他让府上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不能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中了状元,吃了谢师宴,拜见了皇帝,一切事情是那么的顺利,水到渠成,这转眼便到了李明德当值的日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职位,就是在翰林院当修撰。 这历代的状元第一个职位便是安排进翰林院,做一个小小的修撰。别小看修撰职位低,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如果运气好的话,状元出身的修撰,只需要十五到二十年便能做到六卿(尚书)或卿贰(侍郎),甚至入阁辅政做相。 当然这是对于别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对于李明德来说,这个结果很鸡肋,他要熬个十数年才能做六卿,他可不希望要熬如此久,浪费自己大把时间,虽然自己年纪轻轻的不能做高官,但他可以靠功劳获得提拔的官职。有了功劳,升官自然就快了,那他就不用在翰林院死熬。 打定了主意,李明德也没想太多,便正常入职,第一天李明德与文秉等人干上了。 文秉也在翰林院当值,因为输给了李明德,他心里多多少少不服气吧。 李明德向来有睡懒觉的习惯,可是呢,为了当值,他可没睡懒觉,早早的起来,便入宫当值,谁料翰林院的这些家伙,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比他来得早。 除了学士等人,在这些翰林院里他来得最晚,等他到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他们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甚至当他是空气,他很尴尬,看着一众忙碌的人,他不由清咳了一声。 “诸位同僚,我想问问,这一天我该做什么?” 文秉也在其中,他见到李明德,便勾唇冷笑。 “李状元,第一天当值,你便来得这么晚,你如此有本事,我们自然不敢吩咐你做什么,你若是无聊呢,一旁呆住着就好,不要妨碍我们干活。” 其他人自然是跟文秉一伙的,也纷纷嘲笑李明德。 “李状元才华横溢,你这样的人才自然不屑跟我们一样,更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你来翰林院不过是走个过场,陛下如此器重你,很快便能高升。” “那当然,刘沁大人因为弹劾李状元,都被陛下罢官了,李状元是有轻狂的资本,自然不需要同我们为伍。” 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状元,明显的就是笑话李明德,翰林院的修撰,哪个不是状元出身,而他们却冷嘲热讽的,显然是故意的。 李明德被气得心口疼,他看了看时辰,自己可是算了时辰,他没有来晚,不是他小心眼,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故意的,肯定是一起说好早来,然而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好,你们牛逼。 算你们狠。 联合起来欺负我,那不要我干活,我便枯坐,看你们奈我何。到时候便来看看,到底谁的下场惨。 李明德懒得理会他们,自己到书架寻了一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是一晌午,而其他人也没在跟李明德有任何的交谈。 文秉见众人都不理会李明德,心里不禁得意了,李明德胜了自己又怎么样,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昨日大家知道李明德要当值,他们可未曾商量,众人便默契的提早来了,要的就是给李明德一点颜色瞧瞧,让知道什么羞耻。 李明德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他侧眸看去,然而对方却依旧移开了眼睛,虽然他没看清是谁,但是李明德心里有数,这个人就是文秉,一群小人,比不过自己,便联合了对付自己。 他提起笔在一张白纸处画了一只大乌龟,在画了几只小乌龟,画完,他扬起来看,一面看,一面笑道。 “这世上乌龟寿命很长,但是呢,他们总是缩着头,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胆小如鼠,只要外界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缩起头来,这是它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更是一种害怕的方式。真是可怜,做人呢,要光明正大,更要堂堂正正,背地搞小动作,跟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文秉等人一听,面色瞬间变了,李明德在骂他们乌龟,真是岂有此理,简直过分了。 其中有人脾气暴躁,便站了起来,朝李明德吼道。 “李明德你说谁乌龟呢,有种你说明白点,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有什么意思?” 李明德一惊,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大笑道。 “我无聊画几只乌龟,碍着你了,你如此激动,难不成你真觉得自己像乌龟。” “李明德,你以为自己中了状元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杨天福当年也是状元,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在翰林院当值,我们都没什么区别,你何必如此目中无人?” 什么? 原来是杨家人,京都的杨家人可傲着,杨天福,李明德一听名字便知道,杨天福和杨天芳是一路人,古人取名字都是按字来排的,杨天福肯定是杨天芳哥哥之类的亲戚。 还真是和杨天芳一样,只有脾气,没有脑子。 明明就是他们先目中无人,联合起来整治他,而今却倒打一耙,说他轻狂,颠倒黑白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了。 李明德也不想和杨天福这种人瞎扯,便继续扬起手中画。 “我画我的乌龟,关你什么事,谁目中无人了,像你这种无中生有之人,真令人讨厌。” 杨天福在杨家的地步,比那杨天芳尊贵多了,毕竟他高中了状元,自小便是学霸级别的人,自然是受杨家人喜欢,打小便没受过屈辱,一路顺风顺水的,谁见了他都热情,客气,从来没有半分挑衅亦或不屑之色。 而此刻李明德对他充满了不屑,甚至骂他乌龟,他怎么能忍,自然火爆的少爷脾气便起来了。 “李明德,你休要狂傲。” 第一百四十二章请罪 杨天福已经很暴躁了,文秉在一旁看好戏,他对李明德也是不满的,昨夜他的名誉都败在了李明德手里,本来他可是风靡天下的大画家,而今日,街上都是贱卖他作品的人,几乎人人提到他的名字,都透着失望。 甚至很多人羞辱他,骂他。 文秉有一种一朝从天堂掉到地狱的绝望感,而他的名誉,荣耀都毁在了李明德手中,他自然希望李明德可以得到旁人的冷漠,甚至是欺凌,他自己可以不出手,旁人能替他教训就好了,因此文秉便添油加醋。 “杨修撰,这种事情,我们能忍则忍,毕竟李修撰风头正足,他迟早会被陛下重要,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他又没有骂我们乌龟,即便他真的骂了我们是缩头乌龟,我们也只能忍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罢了。我们惹不起,那便躲起来吧。” 杨天福睃了一脸害怕的文秉一眼,随即便冷冷地瞪着李明德,沉声道。 “李明德你等着,你敢骂我乌龟,我要你好看。” “杨修撰,你入戏如此深,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别颠倒黑白,我画几只乌龟,你这么激动,那若是我画几头猪,你是不是也要觉得我在骂你猪。” 杨天福年轻气盛,面对李明德挑衅,他的心口直抽,痛得不行,可他只能瞪着李明德。 李明德就是要挑事,他才来当值一天,他们就欺负自己,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他们岂不是日日都要压在自己头上了,这样的事情李明德是不会允许的,干脆今日就将事情闹大,让百官知道翰林院里头这些人的德行,他也让百官知道他李明德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李明德朝杨天福冷笑。 “我看你是心里不服气吧,那杨天芳是你弟弟吧,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弟弟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不会觉得自己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心里不服,故意诬陷我。” 提到杨天芳,杨天福心里不知道多气,自家那个堂弟就是个猪,竟是能被李明德打败,在想到杨天芳那些话,说李明德不将他们杨家人放在眼里,在看看面前李明德德行,杨天福真是要气死了。 从小他没被人这么鄙视过,一时他失去理智,朝着李明德大骂。 “你这狗贼,下作之人,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不然就你这种无耻之徒,也能中状元,真是可笑至极,眼睛瞎了,才能选你这种人。” 李明德可是皇帝钦点的状元,而今杨天福口不择言,胡乱地骂人,翰林院办公场所都是连在一起的,虽然隔音比较好,可也禁不住杨天福如此放肆的大骂,自隔壁办公的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放肆,杨天福你在说什么?”张大学士闻声赶来,见到杨天福像疯狗一样的大骂,顿时气得一张脸都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李明德乃是陛下钦点的状元,你骂谁瞎了眼睛呢,杨家怎么出你这样的人?” 杨天福顿时犹如雷击,现在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懵住了,自己方才说什么了,那他岂不是骂皇帝瞎了眼睛,自己岂不是冒犯了陛下,一时慌得口不择言。 “是李明德害我,他害我。” 大学士是翰林院之首,手下的官员大肆喧哗,还冒犯陛下,他自然很厌烦,而且还是杨家人,刘沁的事他也很清楚,若不是杨家人总是缠着人家刘沁,刘沁至于天天弹劾李明德,至于被陛下罢官。 张学士对杨天福的印象更差了,他走到杨天福面前,一字一句地顿道。 “本官只看到你在此喧哗,你出言不逊,堂堂翰林院修撰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还不认错,还不知醒悟,还在此谴责他人,杨家怎出得你这种人。” 杨天福的面上一时跟开染坊似的,红白青黑齐齐在面容上泛起,说什么都好,但是人家说杨家怎地出了你这种人,那就是他给杨家丢人,给自己的家族抹黑了,是杨天福不能接受的,他一时难受的要死,眼泪直流。 “张学士,李明德故意害我,我没说谎,我自然有错,但我绝对没李明德那么恶劣。” 张学士可是人精,人家李明德迟早会得到陛下的重用,他自然是不会得罪李明德,因此他微眯着眼眸,冷冷注视着杨天福。 “就你这德性,啧……” 声音满是讽刺之意。 “你应该回去好好学习你们家主,而不是在这里痛哭流涕,真是的丢人,老夫看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出言不逊,明日自己去给陛下请罪。” 杨天福真的感觉自己极度的委屈,怎么才一日的功夫,他的骄傲在旁人眼里就犹如狗屎,他看向文秉,文秉此刻垂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杨天福顿时觉得自己是猪,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他欲哭无泪了,张嘴还想为自己辩驳。 张学士理都不理他,领着李明德往外走了。 杨天福真是叫苦不迭。 李明德跟张学士来到无人的走廊处,张学士便朝李明德淡淡一笑。 “本官公房有几部史书需要人修改,等会命人送过来。” 李明德就知道,自己来翰林院,这些人肯定不会让自己接受重要的工作,肯定是给他一个闲工作,打发他。 修撰所负责的是史籍编修,再就是负责查阅典籍,整理文稿,将翰林院上官们召对皇帝时所答问的内容整理,以便他们能在皇帝面前更好地表现。 那这张学士拿几本他们已经编的书,让他修改,这明显就是不讨好的苦差事,修改史书,需要大量的查阅资料,他们已经编写好了,但是里头的错误就要自己去发现。 等这几本书修改好了,功劳是修书之人的,但是有错误,就是他的,他没认真修改,说明他没水平,看着清闲的表面之下,却藏着吃力不讨好的性子。 不过他刚来翰林院,自然不愿和张学士起什么矛盾,便含笑着应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口角 李明德高中状元的消息到了南都,李宏文带领一族人,杀猪宰羊,宴请全南都的老百姓。 李宏文感觉自己面上有光了,祖坟冒青烟了,明德中了状元,这状元多难中,全国也就这么一位,他们明德如此优秀,他自然要告知其他人。 不仅仅李宏文高兴,李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开心不已,自家少爷是状元,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所有人都是与有荣焉。 一时李府格外的热闹,人山人海,前所有未有的喜庆。 赵嫣然知道李明德中状元的消息,很震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珠儿却郑重地朝她点头。 “小姐这消息没人敢作假,千真万确,李府都在宴请百姓,摆流水宴,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真的。” 赵嫣然苦笑着摇头。 “真是没想到,这李明德竟是如此厉害,是我瞎了眼睛,没看出他竟是如此有才。” 珠儿明白赵嫣然的意思,不过也没戳破。 正在赵嫣然长吁短叹之时,赵知府来了。 “嫣然……” 赵知府显然很兴奋,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赵嫣然心里很明白,父亲高兴的事,自然是李明德中状元之事,估计这是要跟自己说教了,肯定是说她没眼光之类的话,于是,赵嫣然也没出去迎接,而是往闺房里头走。 赵嫣然一面走,一面不开心地说道。 “爹爹若是来告知我李明德中状元的事,那不用说了,女儿已经知道了。” 赵知府掀帘进来,看着赵嫣然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便开口说道。 “这李明德不仅仅中状元。” 赵嫣然的好奇被勾了起来,不禁抬眸一脸不解地看着赵知府。 赵知府对赵嫣然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从袖口将李明德写的诗和文章给她。 “那首《秋风词》是李明德所作,你一直心心念念此人,为父终于帮你找到了。” 赵嫣然整个人都懵了,一双眼眸猛地睁大,死死地看着赵知府,似乎在质问他,爹爹不是跟女儿开玩笑吧。这李明德能做出如此绝佳的诗句,那为什么她没发现李明德才华? 此刻的赵嫣然无声胜有声,一脸震惊的之色已经表白了她的内心,赵知府苦笑着摇头。 “为父也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改变不了,你可以打开看看。” 赵嫣然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真的不相信李明德可以做出那么绝佳的诗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李明德,李明德都不像有满腹才华,她巍巍颤颤地打开了手中的诗,翻看着。 李明德殿试写了三首诗,里头就有《秋风词》,本来她可以质疑李明德是抄来的,可再看其他两首,同样的绝佳,将相思之意写到极致。 看完,赵嫣然一双眼眸里满是泪水,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怎么会是李明德,为什么我没发现他如此有才。” 她哽咽着,整个人在发颤。 原来写诗,和救她的人都是李明德,她每天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李明德,她曾经是那么的讨厌李明德,而今知道这个李明德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她心里上真的无法接受。 说不出什么滋味,赵嫣然觉得自己特别的难受,心口特别的堵,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却因为自己的自负,有眼无珠,而自己却与他错过了。 如今俩人相隔俩地,她想见上他一面,都非常的难。 一时她被捂着脸哭了起来。 “爹爹,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李明德,爹爹,你告诉女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知府见赵嫣然哭,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小便格外的疼爱,甚至到了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地步,此刻见她嘤嘤哭泣,赵知府心痛如绞,泪眼婆娑。 “嫣然,都怪为父,若是当初跟李明德订下婚事,你也不需要如此难过了。” 赵嫣然闻言,肠子都悔青了,若是当初听从爹爹的安排,此刻她应该在京都,和李明德谈诗谈词,日子好不自在。然而李明德这样的有才之人,却被自己生生错过了。 这个时候还来得及吗? 赵嫣然转念一想,王婉柔去京都,那自己也可以去京都,在心里暗暗地思忖了一番,她便止住泪水,朝赵知府认真地道。 “爹爹,女儿想去京都。” 赵知府一惊,显然没想到赵嫣然会提出去京都的要求,他一时竟是无法相信,老泪纵横。 “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若是想去,那便去吧。” 赵嫣然此刻回过神来,明白父亲心里比自己还难受,只不过他的难受是她要离开,她抿唇,朝赵知府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爹爹,女儿去京都探亲,很快便回来,你无需挂念,无需担忧。” 话是这么说,可赵知府心里很清楚赵嫣然的性子,所谓女大避父,这男女之事,他身为父亲,自然不好说教,只能淡淡说道:“将来为父有机会见到李明德,为父和他认真谈谈。” 赵嫣然脸色一红,有些囧地说道。 “瞎说什么呢,爹爹,女儿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女儿自有分寸。” …… 李明德在翰林院查阅了一天的古籍,因为杨天福一事,这其他人不敢在刁难了,大家都很清楚,杨天福都在他手中吃瘪了,杨家可是京都有名的望族,连他都不是李明德对手。 他们自然不敢在轻举妄动,只好静观其变。 李明德下值,在回去的路上,跟文秉遇上了。 这天空下起了雨。 文秉撑一把油纸伞,见到李明德,隔着雨帘,他淡淡一笑。 “李状元,今日不过是开胃小菜,往后你可要悠着点,翰林院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李明德也撑着伞,他对文秉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这种人他真的不想理会,可是他几番跑来嘲笑自己,真是不要脸,因此他沉声说道。 “都说愿赌服输,是条汉子,你这种样子真恶心,把你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 感冒了,真的很难受,头昏脑涨的,偶真的好无语呀,哎……大家给偶多投票票吧!谢谢 第一百四十四章李明德打人了 李明德话特别狠了,古人最怕的就是丢祖宗的脸了,此刻文秉气得一张脸都黑掉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顿道。 “李明德你休要猖狂,别以为陛下赏识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痴心妄想,今日你也看到,翰林院多少人记着你,即便你什么也没做,大家不都针对你。树大招风,你这种人也就陛下看得上你,你觉得其他人欣赏你吗?” 李明德冷笑反击。 “旁人欣不欣赏我,有什么关系,只要陛下欣赏就可以了,我能入朝为官不就行了。” 文秉气得不行,一时竟是无话反驳了,他感觉自己词穷,指着李明德骂道。 “你这种穷乡僻壤出来乡下人,下贱之人,谁的风头你都抢,真是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强劲的掌风扑面而来,他惊得要往后退,然而李明德哪里会让他避开,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到文秉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四周。 此刻正是下值时刻,很多官员下值俱都到了宫门口,听到声音,纷纷止住脚步来看。 他们一看,这人不是文秉吗? 文秉被人打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文秉? 李明德的一个巴掌将文秉打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你居然敢打我?” 众人惊住了。 李明德,这不是今年的状元吗?他如此猖狂,当众打人。 李明德风评一直不好,而今入了翰林院当值,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李明德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看自己,他只知道今日一定要教训文秉,不然文秉会一直缠着他,李明德微眯双眸,冷冷说道。 “打得就是你,你爹娘没告诉你怎么尊重人吗?你动不动就开口骂人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对你客气,不是怕你,而是我懂得尊重人,每个人生而平等,我们都是人,你没什么比我尊贵。这一巴掌是我替你父母教育你。” 说着,他又抬手。 “啪……” “这一巴掌是你出言不逊的代价。” “啪……” “这一巴掌是替陛下管教你,他给了你尊贵的地位,而你却丢了陛下的颜面。” 接连几个巴掌,文秉都被打懵了,手中的伞已经丢了,雨水落在他身上,此刻他浑身湿漉漉的,他悲痛地捂着脸,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李明德,目光之中透着愤怒。 “李明德,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御状,你居然出手打我。” 李明德一点都不怕,即便闹到了皇帝老儿哪里又怎么样,因此他冷冷一笑。 “那我奉陪到底。” 文秉浑身被细雨打湿了,整个人狼狈至极,此刻像疯子一样的朝李明德咆哮。 “那你等着。” 望着踉跄而去的文秉,李明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此刻已经很多人围观,大部分都是在宫中当值,下值回府的文官。 “这李明德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出手打人,简直目无王法。” “啧啧,这得让御史弹劾他,这种人不好好教训一番,依旧会我行我素。” 这打官是很严重的罪名,况且还在宫门口,众人自然是义愤填膺,为文秉感到气愤,入朝为官者,无论官大官小,身份清贵,而且每个人俱是温润如风,你看谁还像李明德这样猖狂,即便有仇,也是背地里搞事,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惹事。 李明德如此目中无人,不就仗着陛下的恩宠,再这么下去,朝堂要大乱了。 于是每人口口相传,将李明德打文秉一事宣扬开来,众人只见到李明德是如何打人,并没听到文秉是怎么羞辱李明德,因此他们口里只有李明德如何的惨无人道,如何的嚣张,如何的心狠手辣。 李明德见众人纷纷在谴责他,他一点也不慌,撑油纸伞悠然地离开了。 …… 文秉被李明德打了,他的整张脸火辣辣的,他一面往皇帝御书房跑去,一面流泪,雨水拍打在身上,他都不知道自己面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如何收拾李明德,他虽然不是世族,可也算是富贵人家,自小受人尊敬,从记事以来,每个人对他都是笑呵呵的,连一句难听的话,他都没听过。 而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他竟是被李明德打了,若是不给李明德一点教训,他颜面何存?他以为还怎么在朝中立足。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在泥土里,一生的骄傲都被人打碎了。 想到方才那几巴掌,文秉整个人都不能呼吸了,这李明德真是太过分了,竟是可以这样对他。 文秉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几个宫门,反正到了一个宫门,拿出表明自己身份的令牌,这侍卫便让他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来到御书房的石阶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臣遭受了奇耻大辱,还望陛下为臣做主。” 熏香袅袅的御书房里,赵凯文正在喝茶,茶水还没喝上几口,便听得外头有人在哀嚎。虽然官员都下值了,但这宫门还没落锁,有急事禀奏的大臣依旧可以进宫。 赵凯文放下茶盏,朝王公公看了一眼。 此刻外头当值的小宦官已经进来,跪在地上,颤声道。 “陛下,文秉修撰求见。” 文秉? 赵凯文皱眉,文秉还能遭受奇耻大辱,文秉在翰林院当值,受人敬重,怎么会遭受旁人的欺辱,听起来很可笑。赵凯文不由想到文秉与李明德比试,难道这文秉是因为输了比试,心里不甘心?想到这些,赵凯文顿时心生厌恶,朝王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王公公会意,立即明白了,便出去打发文秉。 文秉跪在雨中,浑身湿透了,头发也散了,整个人湿漉漉的,还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点落,狼狈至极。 王公公一看,惊得不行,这个人是文秉? “文修撰?”他撑着伞走到文秉跟前,试探性的开口唤道。 文秉大哭。 “王公公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那李明德打我,我不活了,我的颜面都丢尽了,他李明德如此猖狂,竟是打我,陛下还管不管,管不管。” 他哀嚎着,一副受了极大欺辱的样子。 王公公一听,整个人都震惊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嘴角微微抖索着。 “李明德打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受处罚不可能的 文秉见王公公询问他,眼泪鼻涕直流,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旋即他便朝王公公重重点头,哽咽着说道。 “李明德这个人风评本来就差,他动手打人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打的是我,宫门外的侍卫,还有下值路过宫门的官员都可以为我作证,他们都亲眼见到李明德是怎么打我,怎么羞辱我。李明德他目中无人,他宫门之外当众打人,全然不将陛下的威严放在眼里。陛下若是不管,李明德迟早会杀人放火。” 即便雨水将他的脸打湿了,他依旧将脸扬起给王公公看。 “看清楚了,他将我的脸打红了,打肿了,李明德如此无法无天,天理难容。” 李明德虽然力道有所控制,但文秉毕竟是文弱书生,挨了几巴掌,白皙的面容红得跟火烧的一样,即便雨水打湿了,依旧格外的鲜红。 王公公看到文秉红肿的面容,心口一窒,不敢呼吸了,在心里暗叫,这李明德下手真狠呀! 啧啧…… 李明德真是恃宠而骄了,竟是在宫门口殴打朝廷命官,这行为过了。 陛下虽然很惜才,却也不会这般纵容人胡来。 李明德这是作死,明明大好的前途,却这般无脑,到处惹是生非,才入翰林院一天,便殴打文秉。 王公公很聪明,文秉和李明德之间的事,他不掺和,在文秉面前表现的公事公办的样子。 “文修撰,你别急,咱家立即去奏禀陛下,陛下自有定夺。” 文秉痛哭流涕,痛心疾首。 “陛下自然不会饶了那李明德。” …… 张子仁在豆腐坊忙碌着,便听到有人在说李明德宫门口打人之事,听众人说李明德如何残忍,如何的心狠手辣,张子仁是不信众人说的话,他与李明德深交一年多,李明德性格,他很清楚,若不是旁人惹李明德,李明德绝对不轻易伤人。 张子仁放下手中的活,回府寻李明德。 李明德回到府上,衣服都没换,就在前厅等着,等皇帝来传唤自己,文秉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既然文秉去告御状,肯定会闹的满城皆知,很快这皇帝老儿,便会寻自己的。 张子仁回来便见到李明德悠然地坐在前厅逗一只鹦鹉,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一个箭步冲到李明德面前。 “明德兄,听说你打人了。” “对。” 张子仁的心悬了起来,暴打朝廷官员,这可是大罪,李明德却能如此悠闲,难道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思此,张子仁为李明德担忧,不禁皱眉说道。 “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鹦鹉,你小子天天闯祸,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自从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跟你爹似的,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成日提心吊胆的。你就不可以安安稳稳的做官,低调的做人,为什么一天到晚惹事,现在好了,你这修撰才做一天,估计明日你就不用进宫了。” 李明德认真瞧了眼张子仁,心里不由想笑,说得好像他比自己好很多一样的,他还不是一样闯祸,没听过,不过呢,李明德并没反驳他。 因此此刻李明德听着张子仁唠叨,心里不知怎么的感觉格外亲切,因为他知道张子仁虽然啰嗦,可他是在关心自己,在宫里待了一天,他觉得这个世上的人都虚伪。 唯独一直在身边的张子仁真诚,跟张子仁待一起,不用去担心被算计,还能说上几句真心话。 在宫里与那些人面蛇心的人相处,李明德精神时刻紧绷着,高度紧张,此刻在张子仁面前放松下来,他真的觉得很舒服,也知道为什么,翰林院的人,不能认真的与自己相处。 特别那文秉,李明德真的心思很简单,他只想过好日子,并没有害人之心,然而他们却存心刁难,那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张子仁。 以前张子仁说什么,李明德都会反驳,而此刻李明德默不作声,张子仁不由吓坏了,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 李明德轻轻摇头。 “我只是觉得入宫当值累,不想说话。” 张子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若是觉得累,你就不该出手打人。” 李明德不想同张子仁解释,毕竟文秉的所作所为令人恶心,已经恶心了自己,没必要恶心其他人。 “我觉得你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心喜欢。” 李明德用另一种方式掩饰自己的疲惫。 张子仁觉得李明德是强词夺理,正欲开口在唠叨的时候,外头传来尖细的桑音,格外响亮。 “李明德进宫觐见。” 李明德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不害怕,倒是张子仁一张面容刷得下白了,担忧地看着李明德,殴打朝廷官员,这可是大罪,李明德此次进宫,肯定要挨罚了。 他紧张地开口提醒李明德。 “等会见到皇帝,你就乖乖认罪,指不定皇帝看你态度好,从宽处置你。” 见张子仁紧张,李明德含笑道。 “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受处罚,不可能的。” 张子仁觉得李明德太自信了,想在嘱咐李明德几句。 李明德完全不理会他了,提着自己一只鹦鹉,笑着问小宦官。 “我带只鹦鹉进宫,没什么问题吧。” 来传口谕的小宦官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这人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玩鹦鹉,简直是奇人,不过他也没阻止,只是淡淡说道。 “可以,但是只能放在宫门口,不能带去面圣。” “自然的。”李明德淡淡一笑。 “走吧。” 临走前,李明德再一次嘱咐张子仁。 “你不用替我担心。” 说完,他便提着鸟笼跟来传口谕的小宦官进宫了。 张子仁目送李明德远去的身影,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六神无主,竟是不知该怎么才好,猛地他想到花丞相,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救李明德。李明德一直为自己两肋插刀,而今李明德有难,他不能坐视不理,因此他便立即去花府寻花丞相。 第一百四十六章母女矛盾 张子仁到了花府,并没有直接寻花丞相,而是找花灵微。 花灵微听闻李明德打人,心中震惊不已,不过她来不及细问,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要想办法营救李明德。 见到张子仁,不用张子仁开口,花灵微知道他的来意,便领着张子仁去求花夫人。 花灵微若是直接带张子仁去求花丞相。 花丞相自然不会理会的,但是只要母亲开口,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花夫人一听李明德在宫门外打人,被皇帝召进宫去了,很平静,看不出喜怒,但一听张子仁,花灵微要她去求自己的夫君救李明德,她顿时怒不可遏,一双眼眸瞪着花灵微。 “你是不是猪,让你爹爹去为李明德求情,你可知道殴打官员是什么罪名,轻则杖责,重则入狱,他李明德自己动手打人,狂妄至极,为这种人让你爹去求情。” 花夫人一张面容扭曲在了一起,格外狰狞。 “你这是要将我们花府一家人至于漩涡之中,你可知道求情者一个不慎,被会扣上同流合污之罪,你爹爹不仅仅救不了他,还会搭上自己的名誉,我们花府一家人的安危。李明德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是让你鬼迷心窍,能为了他,不顾整个花家人的安危。” 被花夫人一骂,花灵微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吓得不敢吱声了,倒是张子仁却冷声反驳花夫人。 “姑母对李明德肯定有成见,我与李明德相识良久,熟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不然他不会动手伤人,我来见姑母,求姑母搭救李明德,不是说要花府搭上身家性命,更不是要姑丈为李明德美言,而是希望姑丈能在陛下跟前说明情况,命人彻查此事。” 花夫人见张子仁维护李明德,气得心口疼。 “子仁,你是被李明德外表迷惑了,这人知面不知心,你怎地就能知道李明德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众目睽睽之下殴打文秉,可见李明德已经放肆到什么地步,简直是目中无人,这种人谁愿意为他求情,若是让你姑丈替李明德求情,此事我们莫要在谈,李明德他殴打人,该是什么罪,陛下自有定夺,何必为了这种猖狂小人,搭上我们花府无辜之人。” 花夫人的态度格外坚决,张子仁明白,想让花丞相从中帮忙,那是不可能的,他一心想救李明德,而今在花夫人这里吃了闭门羹,他也不想久留,便朝作揖,冷声道。 “姑母,侄儿告辞。” 花夫人一怔,显然没想到张子仁会对自己如此冷淡,直直地看着张子仁。 张子仁可是他们张家一脉单传,是她的娘家人,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而今为了李明德,张子仁对她冷淡疏离。 花夫人心里格外难受,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怪张子仁,只是觉得这李明德在挑唆张子仁,一切都怪张子仁那个家伙,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张子仁能离开李明德,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只要离开李明德,张子仁便能一改今日对自己的态度,花夫人咬唇欲开口挽留张子仁。 然而张子仁却不愿在花府多停留,跟花夫人打了招呼,便大步离去。 “子仁。”花灵微在身后追,然而张子仁大步流星地离去,她根本追不上,她也明白表弟救人心切,自然不愿留在花府,便没追出去,只是目送着张子仁离开。 张子仁一走,花灵微便回转身,一脸幽怨地看着花夫人,哑声开口。 “母亲,当初你卧床不起,李明德施手相救,而今李明德有难,你却能冷眼旁观,母亲你太过的绝情,太过的不近人情。” 花夫人沉着一张脸,冷冷看着花灵微。 “李明德他是自找的,这种人桀骜不驯,猖狂至极,你要想让我搭上阖府的安危去救李明德,这怎么可能,为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你自己被李明德迷惑,但是为娘没有。” 花夫人心中早已挤压了很多怨气,此刻花灵微惹怒了她,她便一股脑地将压抑许久的怒意爆发出来。 “自从你跟李明德相识,你就变了一个人,像个木偶一样的任由他摆布,太后寿诞,你竟是听他挑唆,送什么绣品,我们花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道我现在走出去,整个京都达官贵人,哪一个不是像看笑话一样的看我,我苦苦经营的名声,荣誉,都被你毁于一旦,若不是庞景文插一脚,我绝对不会让送什么绣品给太后,你丢得起人,但是我们花府丢不起这个脸。” 花夫人心态崩溃了,她朝着花灵微声嘶竭力地怒吼。 “李明德他自讨苦吃,他活该,你还想我们花府救他,你简直在痴心妄想。” 花灵微怔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态的花夫人,她一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吗?她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花夫人,泪水模糊了眼眶,原来在母亲等人的眼里她辛苦绣的绣品一文不值,真是可笑,自己努力为花府争光,却被母亲误解。 她朝花夫人摇头。 “母亲你根本不懂,我送给太后的绣品是佳作,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她想告诉花夫人双面绣的事,可记着李明德嘱咐,到了嘴边的话,她忙是改口:“女儿可以保证,这绣品绝对可以赢得众人的青睐,更能博得太后的喜欢。” “哈哈……”花夫人大笑,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我看你是被李明德诓骗的人都犯傻了,若是绣品可以博得太后喜欢,那真是出现了奇迹。” 花灵微感觉自己解释不清楚,只能含泪朝花夫人躬身告退。 “母亲,我要去忙了,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花夫人的心里真是抑郁了,不管花灵微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心里不禁暗暗庆幸,李明德很快就会完蛋,她乖巧的女儿便会回来,想到这里,她泛泪的双眸之中荡漾起了笑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日久见人心 李明德入宫,夜幕降临,宫中已经掌灯,万盏烛火照得深深宫苑亮如白昼。 随着小宦官的引路,李明德很快到了御书房外。还离得好远,李明德便听到里头传来文秉的哀嚎。 “陛下,您要为臣做主,您说臣与他无冤无仇,李明德他竟是殴打臣,臣的颜面都丢尽了,这是臣一辈子的耻辱,臣心犹如刀绞,痛不欲生。” 文秉说得自己极其的可怜,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引路的小宦官一面走着,一面觑着李明德,心想,看这李明德仪表堂堂,不曾想到如此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害怕,不过他也风光不了多久了,陛下岂能容李明德这种猖狂之人。 因此他在心里为李明德惋惜,明明有大好的前程,而今好好的前程便要毁了。 李明德不知道小宦官的心思,大步流星地跟在他身后,一面走着一面欣赏着皇宫夜晚的美景,虽然雨水仍在下,可却一点也不影响宫中的美,这雨夜之下,竟是透着一种朦胧的美,神秘而又幽深。 很快李明德到了御书房外,小宦官进去通报,里头便传来尖细的声音。 “传李明德。” 李明德大步走进去,熏香袅袅的御书房里燃着数盏烛火,亮堂的犹如白昼,他双眸微微一扫,便将里头的情形收入眼底。 一袭明黄常衣的赵凯文端坐在御案前,他微眯着双眸,烛火之下他的面色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其他宫人在一旁伺候着,他们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李明德,当然这一切都在眨眼间,转瞬之间他们都恢复平常之色。 文秉身上罩着一件披风,显然是某位公公的,罩他身上显得格外的大,此刻他坐在小墩上,连连抹泪,一脸痛不欲生的神色。 见到李明德来了,他一双含泪的眸子里满是怒意。 “陛下,李明德胆大包天,欺辱臣,您一定要为臣做主。” 李明德很平静,内心情绪并没多大的起伏,他走到御案前,给赵凯文请安。 “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安。” 赵凯文没有回应,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四周气氛骤然紧张,文秉更是得意地看着李明德,那双含泪的眼睛里满是奸计得逞之色。 “臣,李明德参加陛下,陛下万安。”李明德再次重申一遍。 “嗯?”赵凯文这才有了反应,一双眼眸微微睁开,看着李明德,沉声道:“李明德你可之罪?” “不知臣犯何事,何罪之有?” “放肆。”赵凯文瞪着李明德,怒道:“你当值第一天便殴打文秉,你眼中还有王法,还有朕吗?你当这皇宫是何处?是你们李府的小院,你当文秉是何人,是你家中的小厮,是你随意可以殴的打人嘛!你简直不识抬举。” 赵凯文心里那个气呀,朕一心想着怎么捧你李明德,你李明德倒好,入翰林院,好好熬个几年,朕不就将你捞出来当官了,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这倨傲的性子却改不掉,才来翰林院一天,你便当众揍人,真真是丢尽了朕的脸。 简直过分至极,你怎么就不可安安分分的,朕钦点你为状元,将刘沁罢黜,朕排除万难,为你铺平道路,你这小子却不懂消停,更不懂感恩,到处惹是生非,你如此不是给朕出难题吗? 他瞪着李明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简直令朕失望,做出如此嚣张的事,你还不知道何罪?你可知道殴打官员是何罪,你如此放肆,如此目中无人,你让朕如何容你?” 赵凯文的声音里透着失望。 文秉坐在一旁看戏,此刻他真觉得爽快呀,李明德好戏还在后头,看看你还怎么嚣张。 面对怒气腾腾的赵凯文,李明德一点也不慌,不急不缓地说道。 “陛下,臣是你钦点的状元,正如陛下所说,臣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您的颜面,你的尊严,所以臣要格外小心,不能令人抓到任何把柄,因为臣代表着您的高尚之举,英明之意。” 赵凯文双眸一眯,冷声:“你居然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朕,那你还如此猖獗,目中无人,你是不是觉得你代表着朕,所以便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目无王法。” 哈…… 李明德等的就是赵凯文这话,他淡淡一笑,铿锵有力地说道。 “陛下,臣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陛下的颜面,那有人欺辱臣,这岂不是践踏陛下的尊严,此等之人,臣岂有不揍之理。” 赵凯文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他望向文秉。 文秉得意之时听到李明德话,心猛地一跳,慌得很,连忙跪下。 “陛下,臣哪里有这个胆子损您的颜面,给臣一千个脑袋,也不敢对李修撰有半分不敬。”文秉一双眼眸红了起来,怒瞪着李明德:“你休要胡说八道,你打我,你还有理了,你休要在这狡辩,混淆视听。” 说着,他委屈的大哭。 “陛下,臣入翰林院三年,所有人都知道臣的人品如何,臣的风评绝佳,怎么可能对您不敬,怎么会口出狂言,您不能听信李明德胡说八道。” 赵凯文认真地看着文秉,此刻他陷入了沉思,这种事没有证人,自然说不清楚,可是赵凯文心里很清楚,这李明德风评差,有才,自古有才之人性子孤傲,所以他的内心是倾向文秉多些。 毕竟文秉在翰林院三年,从来没与人起过争执,倒是这李明德,自从知道他名字以来,他便各种与人起冲突,不是伤人,便是风流事,而今到了宫中,竟是殴打文秉。 因此他朝李明德沉声说道。 “文秉入翰林院三年,从来没出过任何差池,上上下下对他的风评俱是绝佳,况且他也是有才之人,他的画朕也很喜爱,像这种人怎么可能出言不逊。” 赵凯文站了起来,狠狠敲了敲御案。 “所谓日久见人心,文秉什么样人,朕很清楚,他不似你这般猖獗,而你真是教朕失望。” 第一百四十八章完了 赵凯文怒狠狠的训斥李明德。 文秉眯着眼眸看李明德,他心里至极的得意,李明德就看你怎么翻身。 不管怎么样,你打我就是不对。 你即便有一百张嘴,你也说不清楚。 李明德就知道空口无凭,文秉会赖账,皇帝也不会相信自己,不过不要紧的,他有证据,因此李明德抬眸,看着文秉。 “文修撰,你以为我没证据吗?我奉劝你一句,自己做过的事要认了,可不要觉得自己没错,就可以在这里喊冤。” 文秉一惊,不过他立马细细回想,似乎当时下着雨,而且他情绪激动,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反正没有人证,李明德口说无凭,陛下肯定不会信李明德。 再说许多人都见到李明德揍打自己,这是不争事实,李明德抵赖不掉。 “陛下,您看看李明德打了臣,还一副自己理直气壮,您可以想象出,他打臣之时是什么样的嘴脸。”文秉痛心疾首,眼泪哗哗的:“臣受此大辱,他竟然没有一丝悔过之心,还言之凿凿的诬陷臣,臣真是心如刀绞,被李明德打伤了,还要受李明德构陷,臣真是羞愧难当,臣无颜见人了。” 文秉可怜兮兮的,完全一副弱小至极。 李明德真是想笑了,还以为他没证据,可惜了他就是为了防止文秉狡辩,录音了,只是呢,这录音不能直接给人听,不然肯定会吓坏人,他朝赵凯文郑重地说道。 “陛下,我有证物可以证明此事,绝非臣之过,一切事因全是文秉羞辱臣而起,臣是陛下您钦点的状元,臣的尊严就是陛下您的尊严,文秉羞辱臣,就是羞辱陛下,臣自当要维护陛下您的尊严,臣不觉得有错,更不觉得自己过分。请陛下容臣拿证物来证实一切。” 还有物证,文秉一听吓了一跳,不过他觉得李明德是在唬自己,不由轻蔑地一笑。 “那李修撰将证物呈上来看看,也好让陛下见见你的嘴脸。” 赵凯文一心想见李明德,想跟李明德谈谈国事,谁知再次见李明德却是这样的场景,他真的很失望,更有些不耐烦,但李明德说自己有证物,他自然是想看看李明德如何为自己狡辩,垂眸看着李明德。 “那将证物带上来。” 李明德立即朝方才那个小宦官说道。 “你去把我的鹦鹉提来。” 小宦官一惊,鹦鹉是证物?不过他也没多想,便立即去给李明德提鹦鹉。 小宦官很快去而复返,手中提着鸟笼,这笼子装着一直鹦鹉,此刻鹦鹉在鸟笼上跳下窜,活跃的很。 文秉一见跳跃的鹦鹉,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一只鹦鹉又能证明什么,真是可笑至极。” 李明德接过鸟笼,给鹦鹉喂了一口食物,便淡淡说道。 “你快将那人说的话,在诉说一遍。” 鹦鹉很通人性,听了李明德话,便张嘴,呱呱呱地说了起来。 “李明德你休要猖狂,别以为陛下赏识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痴心妄想,今日你也看到,这翰林院多少人记着你,即便你什么也没做,大家不都针对你。树大招风,你这种也就陛下看得上你,你觉得其他人欣赏你吗?” “你这种穷乡僻壤出来乡下人,下贱之人,谁的风头你都抢,真是想……” 文秉大吃一惊,鹦鹉竟是将自己说得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了,他惊得下巴发颤。 “陛下,这不,不是臣说的,一定是李明德教的。” 赵凯文铁青着脸,阴沉沉地看着文秉,文秉骂李明德下贱之人,李明德可是朕钦点的状元,文秉如此骂李明德,岂不是在骂朕有眼无珠,岂不是在与朕叫板。 自古帝王都是一个德行,那就是讨厌人挑衅皇权,文秉如此大骂李明德,岂不是挑战赵凯文皇权。 小宦官惊住了,原来文秉出言不逊,真是活该被打,这种人不要说李明德,就是他听到了,也会暴怒。 文秉一时感受气氛不对,他不由狡辩。 “陛下臣没说过此话,李明德诬陷臣,他可以学臣的声音,可以教这鹦鹉,他绝对是故意的。” 李明德淡然一笑。 “我有这么厉害,可以将你的声音学得一模一样,你这是在说笑,真不好意思,在翰林院的时候,你和众人挑衅我,我不想反击,是我不想惹事,但是你一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就不要怪我无情。真是好不巧,这只鹦鹉平常都跟在我身边,正好你骂我之时,它躲在伞内,将你的话,都学来了。” 即便在傻的人,都明白鹦鹉的声音就是文秉的,简直一模一样,如果是李明德教得,这鹦鹉的声音不可能跟文秉的声音如出一辙,赵凯文眉宇微微挑动,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冷笑道。 “好,好,好。” 三个好字出口,所有人都敢出声,一时御书房里针落可闻。 文秉匍匐在地,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真的没想到,李明德还有这种手段,他震惊,错愕,无措,心慌,瞬间整个人都在颤抖。 文秉张大着嘴巴惊恐地看着李明德,李明德心计如此深,而自己却落入了他的圈套里,真是太可怕了。 文秉微微颤抖,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想狡辩,他一面朝赵凯文磕头,一面嚎啕大哭。 “陛下,李明德他诬陷臣……” “够了。”赵凯文沉着一张脸:“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朕真的看走了眼,没想到文修撰这么厉害,真是伶牙俐齿,巧言令色,今日朕见识到文修撰的本事,文修撰颠倒黑白的手段也很高明。” 他的声音格外冷,像是严冬里的冰一样,透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文秉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金砖上,眼泪直流。 完了。 他完了。 本以为自己这一次胜券在握,却不曾想到自己一生清誉竟是毁在了一只鹦鹉手里,他真的不服,也不甘心,可即便他万般的不愿承认,但陛下已经对他生出了厌恶之意,他无力在辩驳,更无力在反击。 只是垂着头,狼狈的匍匐在地。 第一百四十九章老糊涂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看着可怜兮兮的文秉,此刻他的心里没一丝恻隐之心,他厌恶透了文秉,一张被烛火照亮的面容里掠起憎恶之色,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顿道。 “朕一直觉得文修撰很聪明,格外器重,可你真教朕失望,李明德是朕钦点的状元,你却羞辱他,你这样做将朕至于何地?你心里还有朕?还是你自诩清高,便看不上任何人,你简直过分至极。” 说着赵凯文情绪一时控制不住,竟是狠狠地拍了一下御案。 “砰……” 一声巨响,御案微微发颤。 文秉已经无脸见人了,他痛哭流涕。 “陛下,臣糊涂,臣该死……” 赵凯文根本不想理会文秉。 “李明德打你,你觉得委屈,觉得是奇耻大辱,要朕给你主持公道,那朕就告诉你公道。”赵凯文侧头看向李明德,赞许地说道:“李明德,你打得好,打得妙。像他这种人就该打。” 文秉的心彻底碎了,陛下这一判决,那他以后在宫中还怎么做人,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了,只能匍匐在地,呜呜咽咽地哭了。 赵凯文怒火中烧,这些时日来,他一直在找那些挑战皇权之人,就是想狠狠教训这类不将朕放在眼里的人,而今文秉撞在了刀口上,赵凯文自然拿他开刀,杀鸡儆猴。 不管是谁,这种不尊重皇权之人,赵凯文一概不会宽宥,因此他冷冷瞪着文秉。 “文秉自然你如此有本事,明日起,你便去京兆府做个文吏吧,这一生一世都在京兆府待着吧。” 文秉震惊万分,他去做文吏,这惩罚对于他来说不亚于贬官,他可是当年的状元,现在在翰林院当值,过几年就可以当官了,若是运气他,亦或是有政绩,他可以拜相封侯,将来风光无限,世世代代乃是官宦之家,簪缨世族。 而去京兆府做文吏,这文吏没前途的,一辈子看到了头,而这陛下发话了,永远不会再升的官,那他的后代都跟自己是文吏,翻不了身了。 文秉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整个人在发颤,然而面对赵凯文的决策,他不敢有任何异议,颤声回应。 “臣遵命。” 李明德侧头看着痛哭流涕的文秉,心里不由在感叹,这人真的要有自知之明,不能一时骄傲,便自不量力了。文秉和自己比试,输了比试,他心里很不甘心,嫉妒心令他失去了理智。 这段时间估计文秉一直在想着怎么报复自己,所以总是三番五次的找自己麻烦,想羞辱自己,但是他没想明白一个道理,皇帝老儿可不允许人羞辱他选出来的人才。 至少在自己没犯事的情况之下,任何人需要尊重自己,这是对皇权的顺从,对皇命的认可。 文秉就是没认清这一点,他总想着如何挽回自己失去的面子,却不曾想到,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如果太在意自己的面子,那么自己失去的更多。 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比面子重要。 不过古人一直如此,将面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皇帝老儿也一样的,因此李明德便深深朝他请安。 “陛下明察秋毫,臣万分佩服。” 赵凯文被文秉气得头疼,此刻听到李明德声音,整个瞬间精神了,双眸放亮,愉悦地看着李明德。 “李修撰起来吧,不必拘理了,不过今日你这只鹦鹉可帮了你少忙,若是没这只鹦鹉,今日受罚的可是你了。” 俩人说话间,文秉已经磕头,躬着身子离开了。 李明德朝赵凯文浅浅一笑。 “此鹦鹉日夜跟着臣,它可是臣的吉祥物。” 赵凯文不由认真地审视笼子里的鹦鹉,看着和其他鹦鹉没什么区别,可它发生的声音却格外的惊人。 李明德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说实话,他不过是拿录音器录下了文秉骂自己的声音,然后拿回去反复的让鹦鹉听,谁知道它真学会了,可自己却跟赵凯文等人说,这只鹦鹉不过是听了一次文秉的声音,便记住了,所以此时这只鹦鹉在赵凯文心里,就是一只奇特的鹦鹉。 李明德在心里思忖了一会,便朝赵凯文说道。 “陛下若是喜欢这只鹦鹉,臣便送于陛下玩耍。” 赵凯文心里一听美滋滋的,但是他并没接受,而是浅笑拒绝。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只鹦鹉是你的吉祥物,那对你自然很重要,朕怎么夺走,你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吧。” 李明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皇帝老儿没将鹦鹉笑纳了,不然就会发现这只鹦鹉很普通,便没多奇特。 真是万幸。 李明德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解决文秉的事已经很晚了,赵凯文困意袭来,他便朝李明德挥手。 “夜深了,你也回府吧。朕也乏了,来日方长,往后有很多时间容我们君臣俩人攀谈。” 李明德得令,便匆匆离开去了。 这御书房里,李明德一离开显得格外冷清,王公公有些不解,便小声地开口问道。 “陛下,您不是一直想与李明德攀谈国策,今日这般好的机会,您竟是不愿和他交谈。” 赵凯文瞅了王公公一眼,面容里有嫌弃之色,从嘴角里迸出来。 “朝堂之上这么多人对李明德不满意,虽然没人直接告诉朕,但从文秉一事,朕已经彻底懂了,朝堂之中有多少人对朕不满,若是今夜朕还留李明德在宫中畅谈,那有多少人背地搞动作,有多少人又开始警惕起来,朕今夜刚罚了文秉,明日朝堂即将又是波涛汹涌,与其这样,不如缓缓,来日方长,朕有的是时间与李明德攀谈,还不如先让朝堂之中的人放下警惕。” 王公公一听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文武大臣也真是的,陛下的英明决策,他们不能懂就算了,还老是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搞破坏,真真是老糊涂了。” 煌煌烛火映在赵凯文的面上,此刻他一脸吃惊地看着王公公,目光之中满是错愕,似乎在说,其实你王公公和文武大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不懂朕的决策,只不过你是朕身边人,因此才尊重朕的。 王公公接触到赵凯文的目光,面色露出讪笑。 “陛下,老奴今夜要去那个宫歇息,老奴这就去安排。” 赵凯文跨出步子。 “算了,回朕寝殿,朕今夜不想被谁打搅。” “是。” 第一百五十章这都是小事 李明德提着鸟笼出宫,这人刚出宫,便见庞景文领着张子仁在宫门口等待。 天空下着雨,宫墙外点着数盏灯笼,衬得这雨夜格外明亮。 庞景文撑着伞在雨中等待,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可他似乎不在意,镀着步子,在这宫门之外走来走去的。 李明德快步走到庞景文跟前。 “庞老太爷。” 庞景文,张子仁看到李明德,他们都很意外,很惊诧,不敢置信地问道。 “陛下没治你罪?” “我又没犯事,何罪之有?” 庞景文笑呵呵地捋着胡子。 “老夫方才还在想,若是陛下判决结果出来,老夫直接去寻陛下为你说情。” 李明德很感动。 “老太公有心了,我李明德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没犯什么罪,陛下自然不会罚我。” 天空的雨哗哗落下。 李明德瞅了瞅天色,不早了,便朝庞景文说道。 “走吧,我们先送您回府,这事情的经过我们慢慢说。” 于是李明德,庞景文,张子仁他们三人上了马车,李明德便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们俩人。 张子仁显然被惊住了,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 “明德兄,你真是厉害了,竟是猜到了有人会对你不敬,你便带着鹦鹉上值,幸好这只鹦鹉听到文秉的话,不然你真是受了欺辱,还被人诬陷。” 庞景文对李明德做法,虽然感觉到意外,却内心由衷的佩服李明德想的周到全面。 李明德淡淡一笑。 “在新天楼比试的那晚,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宗师的眼神明显是担忧之色,我想这其中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于是我便留心了。虽然我不在意旁人怎么说我,但是我很清楚,这口口相传,我的声誉很差,朝中百官对我肯定有诸多的不满,毕竟树大招风,所以我自然是时刻小心。” 庞景文重重点头。 “没错,老夫也常常听人议论你的是非,自然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评论,但老夫相信你不是那种恶劣之辈,肯定是他们诬陷你。” 说着,庞景文深深感叹起来。 “真是没想到,文秉人品是这般的差,老夫曾经还写诗大赞他的才学,却没想到他斯文的面具下是一颗这般丑陋的心。” 提到文秉,张子仁也来气。 “比试输了就输,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恶意报复人,就是不对,这行为真是卑鄙,幸好明德你有防范,不然……” 后面的话,他不敢在说下去了。 李明德淡淡一笑。 “没事,都过去了,这文秉也算到惩罚,此事算是结束了。” “嗯。” 说着话,很快便到庞府。 庞景文便下了马车,由于太晚,李明德,张子仁俩人并没入府拜访,庞景文也不想惊动家人,下了马车就跟李明德,张子仁俩人挥别。 马车里少了一个人,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毕竟庞景文是人人敬重的大儒,也曾是封侯拜相的。 张子仁自然对他毕竟敬重,因此毕竟紧张,此刻庞景文不在了,张子仁整个人神经也放松下来,他整个人睡在软垫上,激动地说道。 “明德兄,你真是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你这回你要遭殃了,不曾想到你这小子能平安无事,你真是让我越来越佩服了。” 李明德看着张子仁像个孩子一样的激动,不禁笑了笑。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别在来寻人救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解决,你不需要去求任何人。” 张子仁连连挠首,有些囧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求庞景文来救你的,而不是他自己主动要救你。” 李明德又不是傻子,当众殴打人,还是官,这该是多大的罪,庞景文乃是世家大族,他们一生活在旁人的目光之中,在他们看来,当众打人就是大逆不道。 像庞景文这类人,他们的人生不许有任何污点,要树立威信,今日之事,他虽然不会见死不救,但绝对不会第一时间来求情,怎么样也要等风波平息之后。 只有张子仁去求他,碍于情面,庞景文不好拒绝,只好带张子仁到宫门之外等结果。 不过庞景文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种事人人避之。 李明德能理解的。 即便庞景文真的想帮自己,那庞家一族人也不容许他犯错。 张子仁想的不深,他只想到谁可以救自己,却没想到这其中的利益关系,所以才去找庞景文救自己。 经过此事,李明德在自己心里深深的告诉自己,不管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让强大,不能再任由人随意欺辱自己,他在心里深深的发誓,在不久的将来,他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更要皇帝越发倚重自己,让这朝廷之上不敢有人在针对自己。 张子仁不知道李明德内心的想法,以为李明德是生气,见他沉默不语,他也不敢多言,缄默不语。 气氛一度尴尬,这张子仁也是好心,李明德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便开口说道。 “谢谢你。” 张子仁一怔,显然有些错愕,不知道李明德的意思。 李明德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兄弟,谢谢你在危难之际没有抛去我,而是想法设法的救我,这份情谊,我记住了。” “哎,这都是小事。”张子仁粲然一笑。 …… 李明德第二天当值,众人不敢在惹他了,这杨天福被罚去抄四书五经了,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而文秉更可怜,被罚去做文吏了,这做小小的文吏,可没出头之路。 文秉的前程算是完了。 才短短的一日时间,李明德便将翰林院俩位最有前景的修撰整治了,这样的人多可怕,他们还是要嘛奉承,要嘛躲远点。 班房里气氛格外诡异,众人都对李明德笑,可他们的笑却别哭还难看。 李明德在属于自己的长案上坐了下来,淡淡笑道。 “我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坏人,你们没必要如此,只要记住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休怪我无情。”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格外重。 第一百五十一章那好自为之吧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李修撰,我们都是同僚,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自然不会与你作对。” 一个生得标致的修撰,朝李明德挤出笑容。 “在下,朱胜国,李修撰昨日我等确实失礼了,还望李修撰别放心上。” 李明德淡淡一笑,这些人都受文秉挑唆的,他很清楚,所以他也不想计较,毕竟文秉已经不在这里当值了,不伤大雅。 “都过去了,往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我们和睦相处,对谁都好。” 朱胜国笑呵呵的,完全一脸唯命是从的样子。 “罢了罢了,都做事吧,都围着我,等下旁人见着,又以为我在做了什么不法之事。” 众人连忙赔笑,便散去,忙手中的活去了。 没一会,张学士便来了,他给李明德送了几本史书,李明德与文秉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他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完全没想到李明德有如此本事,竟是将文秉给整垮了。 谁都很清楚,即便是陛下要包庇李明德,但是李明德当众殴打人,就是犯大罪,无论陛下在怎么想护佑李明德,也要做做样子给天下人,给百官看看。 这是规矩,更是关系到陛下的颜面,然而,文秉状告李明德却吃了瘪,可见李明德手段是如何的高明,才能让文秉心服口服的伏法,因此张学士对李明德便热情起来,不似昨日那般冷淡,他朝李明德挤出一抹灿烂笑容。 “昨日让你修改史书,本官回去想了想,史书还是让旁人修改,本官有重要的事给你做,陛下打算编著一本地理类书籍,本官看了你的文章,还有画,本官觉得你才华出众,可以胜任此重任,你与几人一起来编著吧。” 他笑呵呵的。 “这事就由你负责了,其他辅佐你。” 李明德一惊,他真的没想到,才一夜而已,张学士便对自己改变了态度,看来做人还是要狠点,终于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 居然张学士如此看重他,他自然不会拒绝,便点头应道。 “下官尽力而为,一定不负张学士信任。” 张学士笑容更甚了,连连点头。 “本官相信你一定可以编著好。” 这编著书籍,若是写得好,得到众人的喜欢,那他的学识再一次被验证,更会名扬四海,但是若是写得不好,自然无数人指着他的脖子骂。 所有这种事,真的就看自己的真才实学。 张学士虽然对自己转变了态度,但对自己依旧还是有芥蒂的。 编著这一种事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看自己本事吃饭,他若是写得好,那是他自己的功劳,写得不好也与他张学士无关。 李明德很明白,张学士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毕竟旁人怎么吹嘘,怎么诋毁,都算不得数,只有自己拿出真才实学来,证明自己,才能得到张学士的认可。 李明德也笑。 “我相信我一个可以编著好,给我俩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编著一本不一样的书。” 张学士双眼微眯,显然他是不相信的,编著一本书是多难的事,即便是多人一起编著也需要一年之久,甚至是数年,而李明德却说自己一个人便可以,还只需要俩个月时间便可以编著好。 这样的牛皮吹大了,不过张学士是很聪明的人,他并没表现出自己的嘲讽之意,而是认真地问道。 “你确定不用人帮忙?” 李明德想到后世各种地理的书籍,这种还需要旁人帮忙嘛?自己随便几天就可以默写出来,说俩个月,都是他怕人发现,故意谦虚的态度,张学士居然还要找人帮自己。 李明德自然拒绝的,他忙是摇头。 “编著这种小事,我一个来就成了,不需要人帮忙。” 张学士与其他人一听,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李明德说什么,说编著这种小事。 编著是小事? 朱胜国等人脸色直接变了,他们这群人可是一起努力编著了好些年了,都没编著好一本书,然而李明德却说编著是小事,这样的话,听得他们心塞呀。 不过此刻他们也不过心里深深的鄙视李明德一番,面上却是笑呵呵的。 “李修撰,话不能说这么满,此事要上报给陛下的,若是你俩个月不能编著好书,那可是要被问责的,你还谦虚一点,我们一起帮忙,编著个一年之久应该是没问题的。” “对呀,我们一起帮忙编著,一年应该没问题,但是俩个月,我们可不敢跟你一起编著。” 李明德明白朱胜国等人的意思,这是怕自己连累他们,于是他豪气地说道。 “还真不用你们帮忙,我一个人俩个月便可以编著好,张学士你就这么上报给陛下吧。” 朱胜国等人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也没再劝说李明德,毕竟说大话的又不是自己,将来这书若是编著不好,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可是李明德自己责任。 他们就等看好戏便是,无需操心。 张学士见李明德坚持,他也不再多说了,只是捋着胡子淡淡说道。 “李明德你可要为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将来若是没编著好,万万不可责怪旁人没帮你。” 李明德重重点头。 “自然的,我有分寸,不会连累诸位,更不会令张学士交不了差。”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学士自然不想在跟李明德交谈下去,在心里冷笑起来,李明德做事如此轻狂,若是将来李明德编著不成,那出笑话的可是李明德他自己,与他无关,反正事不关己,他也不用操心。 于是张学士笑着拍了拍李明德,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好自为之吧。” 李明德面带笑意,在心里吐槽他们,若是按你们那样编著自然要一年之久,你们等着看就好,到时候让你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学士一走,班房里的人都去忙碌自己手头的事情了。 李明德便昂头,外头乌云密布,细雨纷飞,接着他认真看了下黄历,四月初,正是雨季,接下的日子应该也是雨水连绵的日子,想到这些,他心里不由担心,涨水的事情。 根据他的记忆,不管是什么时候,这雨季都是要涨水,特别是端午节前,那是年年都涨水的,有些地势偏低的村落,直接被大水冲走。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李明德甚至都记忆犹新,因此他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令人做好准备。 李明坐下便提笔,写下洪汛的措施。 第一百五十二章洪水 张学士回到自己的班房,此刻几位侍讲正在替皇帝整理典籍。 张学士与几位侍讲同一个屋子办公,其他便与李明德一个屋办公,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可翰林院放的都是古籍名著,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件,占地毕竟广,自然就离得远了。 几位侍讲见张学士回来了,便纷纷起来,追问道。 “怎么样,李明德今日表现的如何?” 张学士也没多言,在心里犹豫了一番,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他才神色淡淡地道。 “记录下来,李明德说他一个人两个月要编著一本书,这事可必须得让陛下知道,不然还以为本官欺负他。” 曹金面容失色,完全惊住了,他不禁大叫起来。 “俩个月一个人编著一本书,这怎么可能完成,若是没成,我等成什么人了,岂不是说我等容不下他李明德,故意整治他。此人真是太自我了,完全不顾及我等的感受,和名誉。” 张学士眼眸微微一眯。 “本官已经问过他几遍了,他确定就要自己一个人编著,班房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本官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跟他李明德作对。” 曹金觉得特别闹心,李明德才来翰林院一日,文秉被贬官了,杨天福也被责罚,他自然要特别小心,说实话,他和其他人不一样,陛下钦点谁是状元都一样,和自己无关,也只有那种大官心里才会不平衡。 毕竟陛下因为李明德一事,罢了刘沁的官,那些大臣肯定是危机感,指不定他们和刘沁是一伙的,可这挑战皇权的事,曹金根本不屑做,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简单的道理,他明白的很。 可文秉一事,令曹金犹如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种事情自然要跟陛下解释明白,不然还真的以为翰林院容不下李明德,那陛下岂不是将他们归类某些重臣了。 因此曹金立马去抒写奏报,省得自己惹火上身。 曹金一面写,一面生气地说道。 “李明德这人也真是的,如此轻狂,做事也不为我等考虑考虑,往后我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张学士却连连摇头。 “管他呢,反正本官对他没意见,诸位将奏报写明白,陛下看了心中自然有数,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下官心里就是不踏实,书若是能编著好,他李明德便要扬名天下了,若是不好还不是整个翰林院的人背黑锅,此子真是令人头痛。” 张学士面色平静,没搭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此众人便去忙碌了。 到了下值的时候,李明德来到张学士等人的班房。 张学士,曹金等人一惊,显然很意外,他们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朝他们粲然一笑。 “诸位大人好。” 张学士便朝他招手。 “李修撰有何事?” 李明德将自己写好的洪汛措施递给张学士。 “这是下官写的,还请张学士过目。” 翰林院的奏报,都要给张学士看的,毕竟他是一个新人,还没资格直接越级给皇帝写奏报,如果他直接越级,那他岂不是又要被人诟病了,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所以他便将这洪汛措施给张学士先看。 张学士接过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什么将百姓疏离到高山之上,备好粮食,提前征集徭役,结合士兵诸多人的力量一起挖巨坑,洪水来时,将水引路坑中,储水,等洪水退后,在放水,备好沙包等等…… 张学士看了面色都变了,心里在吐槽李明德,这种事你也操心,你好好的编著书籍不就成了,真是什么事你都想管,李明德你以为自己是谁,当朝宰相,还是六卿。 张学士在心里吐槽了一番,面上却透着笑意。 “李修撰这种事你以后少管,你这征集徭役,你可知道这样的举动会造成恐慌,人心惶惶的,很是可怕,你这属于造谣,一个不好可会惹得陛下大怒。” 李明德淡淡一笑。 “我为君分忧,陛下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不会责罚我。” 张学士哭笑不得,只能勾唇冷笑。 “若是这奏报送上去,你被陛下责罚了,你可不要说本官没提醒。” “自然的。” 李明德郑重的回应张学士。 “还望大学士能体谅下官一片苦心,将下官洪汛措施送给陛下。” 张学士心里难受至极,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怎么如此喜欢出风头,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属于造谣,现在哪里涨洪水了,这李明德便写这样的奏报。 估计陛下看了肯定会暴怒,觉得这李明德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 因此他便苦笑着点头。 “好,好,本官自然会替李修撰送上。” 李明德感觉自己无法和张学士沟通了,只好黯然离去,真是夏虫不可语冰,若是等涨水在来做措施,那这些百姓还有救吗?自然是防患于未然。 李明德一走,曹金等人立即围住张学士。 “他又想做什么?” 张学士不由苦笑连连。 “你们自己看看。” 张学士便将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给曹金等人看。 曹金一群一看瞬间无法呼吸了,个个睁大眼眸,发出惊恐的声音。 “这人想干嘛,造谣生事?” “啧啧,真是不敢想象,这种言论他也能写,就不怕陛下震怒。” 虽然现在是春汛时期,但是大臣都是给陛下说,今年应该不会涨水,陛下放心,这天佑我朝,我国肯定会风调雨顺。 而这李明德却和所有人反着来。 就是直接告诉皇帝,会有洪灾,最好提前做好准备,不然百姓会死得很惨之类的言论。 此刻每个人心里都膈应,都觉得李明德疯了,如此言论也敢说,简直是胡说八道。 于是曹金等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面容里泛起了鄙夷之色。 李明德等着陛下责罚吧。 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样轻狂,是多么惹得厌恶。 第一百五十三章赵嫣然 李明德下值回到李府,却意外的见到了赵嫣然,这令他很吃惊。 下着雨,天色灰暗,李府还没点燃烛火,赵嫣然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一脸的囧态。 “你……”李明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神色无措的赵嫣然,脑海里突得想到什么,他便继续开口说道:“你来寻王婉柔。” 王婉柔一直住在李府。 每次这王婉柔要寻李明德,李明德便派张子仁去应付她,所以她已经有很多时日不曾见到王婉柔,而自己与赵嫣然无亲无故,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他应该不会来寻自己,所以他断定赵嫣然是来找王婉柔。 赵嫣然也是需要面子的人,李明德这么一说,她自然顺着李明德话说。 “不知婉柔可好。” 李明德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来找自己的,一个王婉柔已经令他不厌其烦了,若是在来一个赵嫣然,那他的日子岂不是无法过了,他淡淡一笑。 “这个我不知,等会你见到她,你便知道了。” 赵嫣然抿唇一笑,可她的心里却苦涩的很,想当初,自己是那般的嫌弃李明德,而今面前的他真是脱胎换骨,身袭腰束官服,在昏黄的光线之下他是那么的俊朗清贵,是那么的气度翩翩,令人都不敢相认了。 一旁的珠儿见到这样的李明德,明显很激动,她揪住赵嫣然的手臂,似乎在提醒赵嫣然将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这个时候若是不说明来意,那她们在京都去哪里落脚,虽然说有远方亲族在京都,可今夜这么晚了,她们人生地不熟的,也无法找到落脚的地方。 珠儿的意思,赵嫣然自然明白,然而赵嫣然是骄傲之人,自然不愿轻易表达自己的情意。 虽然赵嫣然不愿表达,但她柔情的目光,痴痴的神色都出卖了,可李明德却视若不见,她更觉得难受了,想到自己千山万水来寻李明德,却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意,她心里很酸,眼眶不禁红了,可自小的骄傲不允许她落泪,她强忍着泪眼,柔声说道。 “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在李少爷府上小住几日。” 李明德虽然很意外,可一想到那每日缠着自己的王婉柔,心里想,若是赵嫣然与王婉柔作伴,那她就不会那么无聊枯寂,更不会每日都来烦自己,于是他便颔首。 “没问题。” 赵嫣然悬着的心放了回去,只要可以留在李府,那自己可以慢慢与李明德相处,培养感情,不急这一时半会,因此她便朝李明德淡然一笑。 “那多谢李少爷。” 李明德将她们迎入府中,赵嫣然一面走着一面说道。 “真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有才,能到皇帝的赏识,我更想不到那《秋风词》竟是你所作。我真是糊涂,当日我就应该看出来的,竟是到最后才知道,真是……” 她说着眼眶又红了,可她不能哭,她只能强忍着,接着有转移话题。 “你真是给我很多惊喜,你不仅仅救了我,我真是有眼无珠,竟是没认出你来。” 对于赵嫣然说的这些,李明德很麻木,因为他根本没救过她,救她之人是原主,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属于他的,更不是他的所作所为,虽然都提倡助人为乐,但是拿生命去救一个人,李明德敢说自己没这个胆,因此他只能转移话题。 “赵小姐这都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挂在心上,即便你要住在府上,你便和王婉柔住一起吧,这样你们俩个人有一个伴,省得她整夜胡思乱想,没一个正经事做。” 赵嫣然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李明德不是自小最喜欢王婉柔的吗?怎么此刻的李明德却对王婉柔很不耐烦,虽然她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李明德态度令赵嫣然惶惶不安的心得到了一丝丝慰藉,至少李明德对王婉柔不在是喜欢了,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了。 她便抿唇朝李明德嫣然一笑。 “那一切都听你安排吧。” 李明德很困惑,赵嫣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哪里正眼瞧过自己,现在对自己却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态度,令李明德隐隐觉得不安,因此他不由侧眸看向赵嫣然,想探个究竟。 赵嫣然此刻也看着李明德,一双眼眸里满是柔情,四目相对间,面对赵嫣然炙热眼神,李明德有点恍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赵嫣然竟是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李明德不禁有些囧,他感觉自己内心有点龌龊,竟是对赵嫣然想入非非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在心里深深的自责了一番,李明德居然想落荒而逃了,然而赵嫣然却揪住了他的手,眼眸里含泪。 “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当初不顾性命之危救了我,这样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铭记在心。” 赵嫣然说着,竟是抽泣了起来。 “从前我一心想找到救命之人,却万万没想到,救我之人竟是你,然而我却瞎了眼,居然没认出你来,我真是有眼无珠。不过如今好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往后我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无论你想我用什么方式,我都答应。” 李明德整个人僵硬了,他真的没想到赵嫣然说这番剖白心迹的话,他俩世没谈过恋爱,一时很无措,不知道怎么回应赵嫣然,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暂时对赵嫣然是毫无感觉的。 加上张子仁不是一直喜欢赵嫣然嘛!君子不夺人所爱,他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虽然赵嫣然不喜欢张子仁,如果自己真的喜欢赵嫣然,他也会和张子仁公平竞争,不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因此李明德努力平复了下心情,便朝赵嫣然淡淡一笑。 “赵小姐,前面就是王婉柔的住处,我就不进去,你进去吧。” 赵嫣然很不解,自己话到说到这份上了,然而李明德却没回应自己,直接转移话题,这令她特别的难堪,一时她无措的咬唇,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给她放下了行礼,便转身离去,这样暧昧的气氛,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不如早早的离开。 目送李明德离开的身影,赵嫣然真的好生难受,心里堵得慌,然而她却不愿挽留李明德,说不清什么原因,她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跟李明德相处的时间。 曾经俩人也没什么交集,而今他们彼此除了陌生,便是疏离。 赵嫣然毕竟是闺阁小姐,自己第一次剖白心迹,却没得到李明德回应,一时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第一百五十四章作死 张学士将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提交了上去,并且他注明的很清楚,一切都是李明德自己的意思,和翰林院任何人没关系。 第二天当值,张学士刚到班房,曹金等人便围住他。 “怎么样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交给陛下了。” 张学士轻轻点头。 “自然。” 曹金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注明是李明德自己一个人的意思了吗?这种事情可不要牵扯下官进入,和下官无关系。” “对呀,你说这李明德真是闲得没事干,我们可要和他撇清关系,不能被他连累。” 张学士往长案后头的太师椅上一坐,捧起了茶盏,呷了一口茶水,便淡淡说道:“放心吧,本官自有分寸,自然不会让诸位有后顾之忧。” 曹金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无奈地摇头。 “那就好,我们就等陛下申饬李明德。” “只望他,别迁怒于人。” 张学士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道。 “这种事他怎么可以迁怒于人,自己做的事当然要自己承担,与我等无关。” “是,是,这样最好。” 于是曹金心里便在腹诽李明德,这一次陛下怎么选这种人为状元,如今好了,入了翰林院,翰林院的名声都要被李明德败坏了,自古选才便要求德兼备之人,而今陛下坏了规矩,选了李明德这种人,现在好了,翰林院好形象要毁于一旦了。 真正的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曹金等人虽然意气风华,但有李明德在,他们终是意难平。 …… 庞丞相早早的来自己的班房,这个值班侍奉已经在忙碌着。 值班侍奉主要处理奏疏和诏书,所有的奏疏和诏书都需经过侍奉过目,因此庞丞相一到,侍奉曾闵便上前来,朝他深深作揖。 “丞相,李明德有一奏疏,他里面的内容,令下官震惊,有些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庞丞相一听,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说起来,他对李明德也没多少好感,听曾闵一说,他心里很困惑,李明德又做什么缺德的事了,因此他淡淡开口问道。 “无妨,你说。” 曾闵得到允许,他便滔滔不绝起来。 “李明德上书奏写了洪汛措施,里面的种种方法,下官不敢苟同。李明德提到徭役,而今正是农忙之时,若是让百姓出来干活,他们坚决不肯,这样的举措必然引起恐慌,他提到有洪水,试问现在何处在涨水,他这样大肆的宣扬,很明显有造谣的意思,这样的奏疏,翰林院张学士也不管管,竟是直接递了上来,下官认为这样的行为就是纵容李明德,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庞丞相一惊,错愕的看着曾闵。 “去,将李明德奏疏取来本官看看。” 曾闵立即去拿了,很快送到庞丞相的手里。 “庞丞相您看看,李明德的言论,措施怎么行得通,他这不是在添乱,在给制造恐慌吗?”说着,曾闵很气愤,一字一句地顿道:“还有李明德口出狂言,竟是说自己一人两个月编著一本书,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他如此说大话,自吹自擂,根本不考虑后果。” 曾闵竟是有种很丢人的感觉。 “他不考虑自己的形象,可他如今已经在翰林院当值,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读书的颜面,更代表着陛下,他却如此轻狂,完全不计后果,简直令人痛心。” 庞丞相嘴角一勾,朝曾闵说道。 “李明德这样挺好的,你立即将这些奏疏立即整理好,给陛下送去。” “什么?”曾闵不懂,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庞丞相。 “陛下处处维护李明德,对他格外器重,青睐有佳,陛下看到这些……”庞丞相面色很平静,但他特意停顿了下来:“你觉得陛下会有何感想?” 曾闵品出意思来,双眸放亮,若不是在班房里,以防隔墙有耳,他真的要拍手称赞了,庞丞相这法子真是高明,他们怎么说,怎么操心,怎么担忧,都不如直接给陛下看来痛快。 陛下不是器重李明德嘛! 那行呀,陛下您就看看李明德胡说些什么事情,陛下你好好瞧瞧吧,这就是您器重之人。他口出狂言,瞎出主意,现在看了他写的东西,您可以明白百官为什么对李明德不喜欢了吧。 李明德根本就是一个轻狂之徒,陛下您怎么会青睐这种人,陛下你快管管吧,臣等管不住了。 曾闵明白过来,他抿唇一笑,朝庞丞相深深作揖。 “下官立即将奏疏整理好,给陛下送去。” “去吧。” 庞丞相重重颔首,面容平淡如水,但他的心里是非常欣赏曾闵,只要轻轻点拨,他便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样的人,甚合他的心意,不错,不错。 李明德写什么洪汛措施,是张学士提交上来的,陛下你器重李明德,他写的东西,臣等也不敢拦,您看看吧,细细品品吧。 这就是陛下您抡才大典选的人才。 庞丞相想到皇帝看到李明德写得洪汛措施的神色,表情,他心里蓦地燃起丝丝快意。 陛下若是心里堵,那就对了。 臣等心里比您更堵。 陛下怎么样,是不是该责罚李明德,臣等全听凭您的一句话,反正臣等对于李明德是毫无好感,陛下如今是否与臣等一样的心情。 庞丞相想的很清楚,这种令人心堵的事,一定要皇帝知道,即便皇帝追究起来,他可以说臣都是听从陛下的意思,李明德可是您器重之人,臣将他写的东西给陛下递上,是对陛下的尊重,难道臣尊重陛下还有错? 庞丞相在心里美美的想了一番,等会皇帝若是气得吐血了,他便可以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让皇帝知道,百官对陛下钦点李明德为状元一事,他们心里是多么的介意。 本来呢,李明德好好的在翰林院当值,他们也没法拿李明德怎么样,但李明德根本不是善茬,非要折腾,如此爱管闲事,行事如此嚣张,简直是自己作死。 那李明德非要撞到刀口,那他们也不用客气,就拿他开刀。 这一番言论陛下你看了不也气得不行,臣等也是痛心疾首,请允许臣等发发牢骚。 庞丞相思虑片刻,满脸春风之色,他就等着陛下震怒,等着看李明德的好戏。 第一百五十五章失望 曾闵将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还有曹侍讲等人的奏疏一并送给皇帝,他来到御书房外,外头候着的小宦官立即进去通报。 凡事送来的奏疏,都是由王公公亲自接手,然后放到御案上,等待皇帝批奏。王公公伺候赵凯文多年,明白什么样的奏疏皇帝比较重视,更明白轻重缓急。 因此奏疏一事王公公无论在忙,都要亲力亲为,其他的事可以假与他人之手,奏疏这一事,王公公是不敢怠慢的。 听闻曾闵送了奏疏来,王公公立即出了御书房,正好看到曾闵一脸的得意之色,他很惊讶,他已经很多时日未见到曾闵了,此刻见他一脸的笑容,王公公很困惑。 曾闵满面的笑意,朝王公公挤了挤眼睛。 “李明德写了奏折,王公公十万火急,立即呈与陛下看。” 王公公一张脸沉了下来,还以为什么事,原来事关李明德,这些人怎么还看不透,陛下是打心里的维护李明德,还想整治人家,可不要像文秉那样,最后落得一个身败名裂。 王公公缄默不语。 曾闵一向了解王公公,见王公公不语,他也不敢在雀跃了,而是压低声音来提醒王公公。 “今日你要小心了,陛下等会必定会雷霆震怒。” 王公公一惊,李明德说什么了能让陛下大怒,即便心里万分好奇,他也只是瘪了瘪嘴,朝曾闵挥了挥手。 “咱家知道了。” 曾闵转身离去了,王公公望着他轻快的步伐,不由想到,到底出什么事,自己得做好准备,等下自己不要遭殃了,因此王公公打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赵凯文端坐御案前批阅奏折,眼角瞥见王公公又端了一些奏折来,停顿了一会,又继续批阅。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放到赵凯文右下角,斟酌着用词。 “陛下,李明德给您上了一道奏疏,您要先看看吗?” 赵凯文抬眸撇了一眼王公公,没出声,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突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淡淡说道:“那找出来看看。” 王公公依言而行。 曾闵将李明德的奏疏与曹金等人的放一起,因此王公公很快便找到了,给赵凯文递上。 “陛下您看看。” 赵凯文打开一看,炯炯有神的眸子猛地眯了起来,一张面容逐渐沉了下去。 王公公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此刻见张凯文的面色格外阴沉,心里不由悬了起来,李明德说了什么,竟是惹得陛下如此变色,因此他大气都不敢喘,静待赵凯文的雷霆之怒。 赵凯文看完李明德写得洪汛措施,平静的内心瞬间泛起了汹涌大波,他将奏疏丢在一旁,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望向了窗棂之外,乌云密布的苍穹,细雨连绵。 雨水一直在下,只是偶尔放晴,偶尔阴天,虽然暂时没有涨水,但是往后指不定也会涨水。 李明德洪汛措施,意思很明白,与其坐以待毙,等待洪水的到来,不如先做好防范,这样的话,即便真的有洪水,那百姓可以平安无事。 赵凯文知道这样的办法,其他人应该也能想到,只是大臣们利益熏天,他们的内心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直接告诉朕,因为大臣们害怕他发怒,一个不慎,便影响他们升官之道,所以他们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发生了才来想对策,没发生的事情,他们从来不敢乱说,怕一个行差踏错,他们便无法翻身了。 赵凯文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堵得慌,朕的朝堂之上,明明那么多优秀之人,然而他们却因为自身利益,不敢轻易妄言,比如春汛,谁都知道,春汛很有可能涨水,但是却无人敢跟朕提这事。 唯独这李明德,却是一点也不在乎旁人说什么,竟是写了洪汛措施给朕,提醒朕春汛,以防万一,陛下您要做好准备,现在若是不准备,等洪水来了,那将措手不及。 赵凯文狠狠敲了敲御案,一张脸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王公公一旁暗暗观察着,心里都提到嗓子眼,李明德估计要完蛋了,又口出狂言了。 哎呀…… 幸好咱家没跟李明德为伍,幸好太子没收容李明德,不然像李明德这种三天两头惹怒陛下,这样的人迟早会牵累太子,王公公听着赵凯文手敲御案的声音。 “砰……”一下比一下重,一声一比声响,听着格外渗人。 王公公怕得冷汗直流,陛下大怒,他估计也会跟着遭殃,正在他埋怨李明德之时,听得赵凯文冷冷说道。 “满朝文武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李明德这样令朕满意,朕的朝廷之上养了一群废物,他们背地里勾心斗角,贪图享乐,在朝廷之上班门弄斧的哄朕欢心,可真正的面临大事,他们个个装聋作哑,事不关己的态度。这群人简直过分至极,令朕失望至极。若是有一位大臣像李明德这样急朕所急,想朕所想,朕的江山也不至于如此。” 王公公惊得俩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陛下不是骂李明德,怎么骂起来文武大臣,这怎么回事,他耳朵出了问题吗?可陛下此刻沉着一张脸,似乎很生气,这是生大臣的气。 他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眼巴巴的想看李明德写什么。 赵凯文回过身来,看着王公公,一字一句地顿道。 “你说今年春汛会涨水吗?” 这种话谁敢乱说,一般发生大灾,百姓都迁怒到天子头上,都认为这是天子惨无人道,所以老天爷看不下去,发怒了,降下天灾来警示当政之人。 王公公清楚这当中的门道,他吞了一口唾沫,躬着身,斟酌着说道。 “陛下这都看老天的意思,老奴也猜不透,不过陛下勤政爱民,乃是明君,老天爷自然会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赵凯文一双眼眸猛地眯了起来,他的内心是拒绝王公公的这番言论,哪怕王公公说洪水年年都涨,今年应该也不例外,赵凯文也可以接受,但王公公如此敷衍,官方的话。 赵凯文内心是崩溃的,这种话人人都说,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一套话,他整个人在发颤,猛地睁开双眸瞪着王公公。 “王公公,你居然跟朝堂之上的大臣一样,用这一套言论来敷衍朕,你简直教朕失望。” ……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更新晚了,诸位多多谅解,谢谢! 第一百五十六章爱卿坐下说话 赵凯文瞪着王公公双眸里满是绝望。 王公公吓得连忙跪到在赵凯文脚下,这样的皇帝令他害怕,更令他透不过气来,他真的要哭了,他明明什么也没说错,怎地陛下就大怒了。 王公公匍匐在地,吓得老泪直流。 “老奴什么都不知,这一生老奴最会做的事情便是伺候陛下,朝廷之上的事老奴也不甚懂,老奴一直跟在陛下身边,每日面对诸位大人,耳濡目染,自然学到了诸位大人的话,毕竟老奴不懂政事,只能拿诸位大人说过的话来安慰陛下,毕竟这样最讨喜,也能让陛下欢心,陛下欢心了,老奴也就欢心了。老奴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呀!” 他说着便不停地磕头。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看着王公公,一时他不由眼眶湿了,朕身边的人都在搪塞他,根本问不出心里话,他内心觉得悲凉,嘴角不由荡漾起来一抹苦涩的笑意,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骤然觉得此生白活了,明明是风光无限的帝王,然而他内心深处感觉到深深的无助,兴许这就是做帝王的悲哀,也是帝王的命运,高处不胜寒。 无人可信,也无人能明白朕。 赵凯文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公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看着王公公,他不由觉得头痛,不禁深深地闭上了双眸,在内心深处呐喊了一番,便轻轻睁开了眼眸。 只是赵凯文没看在向王公公,而是神色黯然地看向窗棂外,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去传李明德。” 王公公匍匐在冰凉的金砖之上,因为磕头的缘故,他束起的发已经散了,整个人格外狼狈,此刻听到赵凯文的吩咐,他立即起身。 “老奴这就去请李修撰。” 王公公出了御书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每日都要提心吊胆,他连连捂了捂胸口,衣发都来不整理,立即去翰林院请李明德。 …… 张学士等人一天也是心绪不宁,李明德奏疏已经递上去了,怎么还没消息,难道是被庞丞相拦下来了。 不至于呀。 庞丞相可是百官之首,他内心里估计比其他官员更嫌弃李明德。 正在他们等待李明德被问责的消息之时,王公公衣衫不整,毫无形象地来到翰林院班房。 “陛下召见李明德。” 张学士,曹金等人立即出了班房想从王公公嘴里探知点消息,然而看到王公公的样子,他们都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公公。 王公公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 即便他是个太监,可他是皇帝身旁的人,官阶比很多大臣都高,而且格外的在乎自己的形象,所以他们每日见到的王公公都是衣冠楚楚的,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王公公。 张学士凝望王公公,张嘴想询问什么。 王公公却没好气的瞪了张学士一眼。 “你们害得咱家好苦。” 张学士还想在问,李明德已经从另一边的班房出来了,王公公根本不想理会张学士,立即笑呵呵地迎上李明德。 “李修撰陛下有请,陛下看了您的奏疏,不由大赞李修撰,咱家真心佩服李修撰的才华,有空李修撰多教导教导咱家,这样咱家有李修撰一分聪明,咱家就心满意足了。” 李明德淡淡一笑。 “王公公你过誉了。” 王公公催促李明德。 “李修撰,快随咱家去吧,陛下正在等着你呢。” 张学士,曹金等人大跌眼镜,一时懵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彼此,似乎在问彼此怎么回事。 陛下不是责罚李明德,怎么是大赞李明德,还有这王公公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身狼狈? 张学士满心的困惑,可此刻他也摸不透,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张学士这……”曹金一脸错愕地看着张学士,张开便想跟他谈论,然而张学士也很不解,便淡淡道:“你问本官,本官爷不知道怎么回事。” 曹金突然有种后知后觉,他猛地大叫起来。 “陛下不会欣赏李明德写的东西吧!” 张学士一听心都要碎了,李明德不过是在哪里大放厥词,陛下竟是喜欢这样的东西,那他可以写出一大堆了,还能等到李明德来写? 张学士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个颠覆了他的认识,他内心是无法接受的,更是排斥的。 可即便在无法接受。 他们都从王公公的态度里看出来,陛下是喜欢李明德写的东西,而他们无法理解呀,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竟然能得到陛下的青睐,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很不平,但还由衷的佩服李明德,这人牛呀,满口的狂言之意,还能得到陛下的喜欢,这真是他们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事情,此人走狗屎运了。 哎呀…… 真是好生羡慕了,看来以后得跟李明德套套近乎了,他们也要学学这李明德,指不定也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 …… 李明德到了御书房,赵凯文震惊的人还回过神了,他依旧神色黯然地站在窗棂前,似乎陷入了沉思。 “臣,参加陛下。”李明德作揖朝赵凯文行礼。 赵凯文闻声未回头,只是朝一旁伺候的人摆了摆手。 王公公立即明白赵凯文的意思,便领着众人躬身退出去。 “爱卿不必拘理。” 在王公公等人出御书房之际,王公公听到赵凯文沙哑的声音,王公公脚下的步子不由滞了滞,他心中满是震撼,李明德这才见陛下数面而已,陛下便这番倚重他。 此人以后肯定了不得。 他真是看走了眼呀,竟是没早早的笼络李明德,若是跟李明德关系好,今日陛下问自己的这些事情,他不就可以对答如流,也不会惹得陛下如此大动干戈,自己更不会如此狼狈。 王公公心里那个悔呀,可惜这个世上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 王公公等人一走,御书房里安静下来,气氛也骤然变冷。 李明德起身,这赵凯文没开口,他也不敢先开口,毕竟这个皇帝老儿,他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待其音。 赵凯文神色黯然地回过神,看到李明德的瞬间,他双眸发亮,像是看到人生的希望,他朝李明德指了一旁的椅子说道。 “爱卿坐下说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商讨 面对神情黯然的赵凯文,李明德很不适应,不过他依旧依言而行,落座。 赵凯文也坐到御案前,拿起李明德写得洪汛措施,看着李明德淡淡问道。 “你写这样的言论,你不怕朕责罚你?” “臣实话实说。”李明德其实拿捏不住赵凯文的心态,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怕的,因此他凛然正气地回答道:“若是说实话也会被责罚,那陛下就不是明君,而是昏君,若是昏庸无道之人,臣也不想多言,所以臣断定陛下是明君,而非惨无人道的暴君。” 赵凯文面容平静,看不出情绪,他只是眯着一双眼睛冷冷注视李明德。 面对这样的赵凯文,说实话李明德没有底气,不过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他当然畅所欲言。 “陛下,春汛涨洪一事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每年的雨水多还是少,每年涨水的范围是广阔,还是只是几个小村落,可在臣的心里,即便是几个小村落,臣也不忍看着它们湮没。洪水无情,一旦涨起来,那冲掉的不仅仅是几个村庄,几户人家,若是陛下放任不管,那冲掉的便是人心,而非几户百姓。”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天下所有人都在看,若是陛下为了几户百姓也上心,那在天下百姓心里看来,陛下是值得信赖的帝王,心里爱民,敬民,即便将来大乱,陛下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李明德将话匣子打开,便无所顾忌了。 “陛下您以为常年以往失去的不过几户百姓,几个村落,不,陛下失去的是万众的期望,万民的念想,所以臣斗胆进言,不管是否涨水,陛下都应该命人做好措施,以防万一,若是涨水范围小,陛下依旧立好了形象,声誉也在外,若是涨水范围大,那陛下的决策,救了无数百姓,那万民岂不是对陛下感谢涕零,不管结局如何,对陛下您都毫无损伤,这是两全其美的决策,所以臣自认为陛下不会责罚臣。” 赵凯文闻言,面容里终于有一丝笑意,不过仅仅眨眼间而已,他的脸色便又沉下了。 “那爱卿,可知道这样的决策劳民伤财,农忙之际征收徭役,百姓将苦不堪言,似乎和你的初衷背道而驰。” 这个时代的徭役,就是免费的劳动力,让百姓分文不取的给朝廷做事,百姓自然很不乐意的。 李明德挠首。 “陛下,徭役呢,臣有仔细考虑清楚了,朝廷可以每个给些银两,这样就不是征收苦力,而是给百姓活干,百姓自然愿意,不仅仅会举双手赞同,更会感谢陛下给他们活干。” 赵凯文觉得有道理,但是呢,有觉得有些不妥,又皱眉问道:“那你可知道国库状况,这样大花销,只怕大臣们会反对。” 靠。 李明德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没钱,这皇帝老儿担心的可不是大臣的态度,而是穷。 “陛下,这都是小事。”李明德笑道:“二皇子与臣合伙经营酒楼,这快一年了,二皇子有不少的分股,二皇子是爱民之人,若是知道此事利于民,二皇子肯定愿意掏钱,若是国库空虚,臣也愿意掏钱,臣赚得钱来于民,自然愿意花在民身上。” 赵凯文一惊,面容里荡漾起喜悦之色,朝堂之上的官员,每个人都哭穷,即便他们真的富的流油,他们也不愿出一分钱给朝廷,而这李明德竟是豪气的,愿意慷慨解囊。 就凭这一点,赵凯文对李明德的好感巨升,他很诧异,万分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百官竟是没人可以同你比,朕真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有这种见解,和爱国之心。” 他很困惑,似乎在问李明德这是为何,天下无论是谁都没李明德这般豪爽。 李明德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会遭遇到赵凯文质疑,因此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陛下,臣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努力赚钱,但是这钱赚不完的。但是如果洪水来了,那失去了百姓,失去了田地,失去家园,这些事钱买不到的,而且名不聊生,那臣也赚不到了钱,若是战乱连绵,那这日子也过得不安危,还有什么钱赚。在臣的心里,只有国泰民安,臣才能赚过多的钱,花点小钱救民,未来赚更多的钱,这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臣不差钱,南都城的商铺臣都有股份,每个月都可以分到百分之三十的钱财,对于臣来说,只有国泰民安,臣才能坐收渔翁之利。臣已经想好了,将来不仅仅南都商铺有臣的股份,京都所有商铺也会有自己的股份,甚至全天下的商铺都会有自己的股份。” 面对李明德豪言壮语,赵凯文不由惊了,他双眸都睁大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似乎觉得李明德说大话,不过这南都商铺都有李明德股份,李明德是做不得假的,他命人去查便知道了。 但是李明德说要将京都,乃至全天下的商铺都囊括在手中,似乎有点自吹自擂了。 所以赵凯文半信半疑,挑眉追问李明德。 “朕很想知道,南都商铺都给你股份,这种事你是怎么做的?将来你又想怎么做?” 李明德也不想瞒着,将来指不定皇帝老儿要跟自己合伙呢,因此他便将。天下的钱赚不完,他一个赚,指不定有人眼红,背后搞事,但带着皇帝赚钱,至少有个后台在,有什么事皇帝能为他撑腰。 李明德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 “陛下……” 赵凯文竖起耳朵来听,李明德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赵凯文认真听了不由在大赞李明德。 外头的王公公听到赵凯文的笑声,他是打心里佩服李明德,真是个人才,小小年纪竟是如此懂讨好陛下了,此人将来不得了,晚点自己要派人通知太子。 让太子尽早笼络这李明德,不然如此能干的人迟早要被其他皇子抢走。 第一百五十八章可怜之人 庞丞相命曾闵递上了李明德的奏折,他便一直在班房里等着皇帝召见,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皇帝的召见,因此他便派曾闵去打探。 曾闵很好奇,他明明提醒了王公公,难道王公公没将自己的话当真? 于是曾闵便去翰林院打听,这一个来回,等他回到班房,时辰有点晚了,不过也不碍他向庞丞相禀报。 “庞相。” 曾闵急匆匆地回来,庞丞相等了很久了,早就不耐烦了,此刻见曾闵匆匆回来了,他顿时来了精神,眉头轻轻一扬,问道:“怎么样?” 曾闵心里拿不住主意,可此刻他也如实汇报给庞丞相。 “陛下将李明德召去了御书房。没人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从王公公说……” 话还没说完便被庞丞相打断。 “好,那本官准备准备,正好本官可以向陛下进言。” 庞丞相很自信,凭他对皇帝的了解,那李明德十之**被皇帝痛斥,因此他面带笑意。 曾闵连连摆手。 “相爷,依下官看,您还是不要去晋见,下官打探到,李明德去御书房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而且下官还听王公公说陛下大赞了李明德,恐怕事情并不顺利。下官觉得陛下对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很满意。” “什么?”庞丞相一听整个人都被惊住了,陛下这是被李明德蛊惑了,李明德满口胡言,陛下居然还夸赞,苍天,陛下是不是糊涂了,他顿时捂着胸口,很是艰难地问道:“你打听清楚了,陛下不是责罚李明德,而是夸赞?” 曾闵也没想到结果竟是反转了,虽然没人知道陛下和李明德说了些什么,但是从种种迹象和传闻来看,陛下很欣赏李明德。他一直以为李明德这样的言论,陛下看了,肯定大怒,不曾想到陛下不但没有责罚李明德,还将李明德请去御书房攀谈。 这让他无法接受,毕竟不管是谁看到李明德言论,都会大发雷霆,觉得李明德胡说八道,祸国殃民,然而陛下却赞同李明德,曾闵的世界瞬间都塌了,他也很崩溃,所以他很理解庞丞相的心情,朝庞丞相郑重地点头。 “下官打听的很清楚,李明德已经在御书房跟陛下攀谈好些时辰,陛下龙颜大悦。虽然没人知道里头的具体情况,但从陛下的表现来看,陛下非常赞同李明德观点,而且还非常喜欢。” “这怎么可能。”庞丞相不信,李明德这种言论,根本就是找死,陛下怎地会对李明德言论另眼相看,明明是禁忌,明明李明德在大言不惭,胡说八道,然而结局却是与他想的背道而驰,庞丞相真的无法理解,因此他猛地起身。 “本官要去见陛下。” “相爷,您还是不要去了。”曾闵劝庞丞相。 庞丞相怎么能听,他觉得李明德明明就是妖言惑众,如此言论明明就是造谣,陛下怎么可以信他,若是真信了,百姓该怎么过日子,农忙之际征收徭役,岂不是等于杀了百姓。 李明德这种种措施,根本行不通,陛下是不是老糊涂,竟是听信他的胡言论语。 庞丞相很气,他觉得自己心口堵得无法呼吸了,此时此刻只有自己冒死进谏,阻止悲剧的发生。 因此庞丞相根本不听劝,便急匆匆地出了班房。 曾闵想拦住庞丞相,可他毕竟想的多,只能随庞丞相去。 …… 赵凯文和李明德聊得正欢,欢快不已,却听得外头王公公报。 “陛下庞丞相求见。” 赵凯文不由皱眉,他觉得这庞丞相很烦人,一点都不识眼色,真是可恶,其实更可恶的是,他办事不利,他为了自己的官身,不敢进言,说得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却没一句有用的。 朕真是用人不淑。 赵凯文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便冷声朝王公公喊道。 “不见,朕和李爱卿相谈甚欢,让他改日来晋见。” 王公公心一颤,陛下不见庞丞相,要知道庞丞相从前可是陛下左膀右臂一样的人,李明德可以呀,陛下才跟你聊一会的天,庞丞相在陛下跟前就失宠了,此人如此厉害? 他心里想了一会,便将原话告之庞丞相。 “什么?”庞丞相一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陛下从来将他当做朋友,一直对他都是温和的,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拒绝见他,庞丞相彻底的震惊了,错愕地看着王公公,似乎在问王公公这出什么事了。 王公公朝庞丞相小声地说道。 “陛下正与李明德攀谈中,庞丞相您还是先回府,改日再来晋见。” 庞丞相的三观被颠覆了,李明德口出狂言,大逆不道,陛下竟然与他相谈甚欢,苍天哪!难道陛下他瞎了眼睛,一时庞丞相意难平,可心里却佩服李明德手段,竟是可以将陛下糊弄中。 王公公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庞丞相真是被惊得不行,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急,反正此事吧,陛下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即便陛下信赖李明德,但是此事关系到劳力财力物资,不是陛下点头便能完成的。 庞丞相挥了挥大袖,管他呢,他还是先回府,明日早朝让大臣弹劾李明德便可,他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 原来以为他可以出一口恶气了,不曾想到,李明德运气如此好,明明满口的胡言乱语,却能得到陛下欢心,庞丞相心里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只是连连摇头。 “罢了,罢了,本官明日再见陛下也不迟。” 王公公看着庞丞相扬长而去的身影,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明日能不能见着陛下难说哟,庞丞相肯定想明日早朝弹劾李明德,可这样有用吗? 李明德很得陛下欢心,还是别折腾了,老老实实的吧。 大臣们要折腾那是他们的事,但是咱家绝对不会跟他们一样蠢,和李明德作对,李明德这个人他必须笼络住了。 啧啧…… 可惜这庞丞相还没看头其中的一切,可怜哪! 第一百五十九章找茬 李明德和赵凯文一谈,便是三天三夜,从如何关心百姓,如何解决百姓的困难,从古谈到今,又从今谈到未来,从民生谈到经济,从国家大事到家庭小事。 赵凯文在政多年,所有的困惑一下子被李明德解答,他开心之余便是兴奋,似乎像是得到珍宝一样的高兴,老天爷怎么现在才将李明德这种人才赐于朕,若是早些将李明德放到朕身边,那现在朕岂不是威震八方了。 赵凯文真是恨不得多活上个二十年,这样他便能看到坤国统一天下。 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坐上龙椅,志向便是统一天下,想与秦始皇比肩,当然是比丰功伟绩,不是比残暴。 对于寿命这种事,李明德也跟赵凯文郑重承诺,只要悉心调养,养生,那他便可以多到一百岁,即便不能活到百岁,那也能活到七八十,但长生这种事,李明德可不敢说,他不想忽悠人。 自古帝王都想长生不老,希望自己有不死之身。 李明德也不怕得罪赵凯文,把话说的很明白,秦始皇厉害吧,汉武帝牛逼吧,这历代历朝有谁能长生,人能活到一百岁的话,你就知足吧,什么长生不老,那都是骗人的。 赵凯文心里很遗憾,他以为李明德会说世上有长生不老之术,然而李明德只是正常来算,人可以活到一百岁。 不过这一百岁对赵凯文来说,他也很知足了,他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对他来说,很不错了。 赵凯文与李明德彻夜交谈,一谈便是三天三夜,皇帝连早朝都没上,陛下在位二十三年了,勤政,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偏偏见了李明德,陛下便懒惰了。 庞丞相召集大臣们在自己班房里开小会。 “李明德是妖孽,他纵容陛下稍怠于政,李明德根本就是奸佞之人。” 花丞相心里一直记恨李明德怂恿花灵微送太后绣品的事,心里恨着,却没机会找李明德麻烦,而今李明德挑唆陛下不早朝,这样的错误,百官都恨上了李明德。 花丞相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借口了,因此也附和着庞丞相。 “陛下一向勤政,从不敢懈怠,李明德才第一次正式面圣,陛下便为了他不早朝,这种苗头不对,我等可不能纵容李明德在陛下身边。” 苏大人,潘大人很欣赏李明德才华,李明德与文秉在新天楼的比试,他们彻底的被李明德惊艳到了,惊艳归惊艳,但人品不行,甚至影响到陛下,如此过分之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容。 “走,我等一同去御书房,看看这李明德到底怎么忽悠陛下。” 庞丞相站了起来,带头。 “我等一定要团结一致,今日就要清君侧,李明德这种人我等坚决不能容他。”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簇拥来到御书房外。 王公公见到一众大臣结伴而来,气势汹汹,他心里不禁在喊叫,诸位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是要触怒陛下? “王公公,我等要见陛下。”庞丞相沉着一张脸,态度坚硬,口气不容置喙:“今日我等若是见不到陛下,便不走了。” 王公公心悬了起来,连忙上前安抚众臣。 “诸位大人你们这样做让陛下情何以堪?赶紧撤了吧,不要在此惹事,更不要喧哗。” 对于王公公的好心相劝,庞丞相等人并不买账,他们每个人都沉着脸,一字一字地顿道。 “陛下怠于朝政,三天三夜与奸佞之人处在一起,我等自然有资格,有理由见陛下,问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今日您若是不见臣等,臣等要在这长跪不起。” 赵凯文与李明德正交谈着,他心里正兴奋着呢,却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他的兴致都被打断了,赵凯文真是怒了,面容里掠过不悦之色。 “这些大臣,让他们来挑错误,找麻烦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让他们对万民之事做些贡献,他们却个个推辞,甚至个个装聋作哑,简直令朕失望。” 李明德三天三夜没合眼,其实他是有点困了,但赵凯文对他说的种种办法,措施,和一些生活的常识感觉很新鲜,几乎是不让李明德有停歇,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迸出来。 这种熬夜,真的很难受,李明德此刻真的很想解放,早早的回去休憩不好嘛!因此他便朝赵凯文笑道。 “陛下三日没上早朝,大臣们自然担心,臣想来日方长,不妨先到这里吧,以后有时间,臣在跟陛下细细讲。” 赵凯文心里顿时觉得压抑,这些没事找事的大臣,简直过分,不过想下这几天几夜不休不眠,确实很痛苦,一时兴奋的神经松懈下来,赵凯文也有些困倦了,便朝李明德挥手。 “行,那你先回府休憩吧。” 李明德躬身退出御书房。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光线并不充足,李明德头晕乎乎的,双眼冒金星,看到外头跪了一众大臣,他也看不清楚是谁,但他们的官职都比自己高,李明德一面摇摇晃晃地走着,一面朝他们作揖。 虽然他看不清是谁,但是自己的礼数还是要到的,李明德不想被这些人抓住把柄,不然这些大臣又有话说了。 对于李明德态度诸位大人是不满意的,一向官职比他们低的官员见到自己,都是毕恭毕敬,满脸的笑意,而李明德一张脸跟死鱼脸似的一点笑容也没有。 不仅仅没笑容,态度也不行,很是敷衍了事,当然这人一旦对一个人有意见,不管对方做什么,他们都觉得不顺眼,因此在诸位大人的心里,李明德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李明德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像苏大人,潘大人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满,但是没那么多话说,毕竟俩位丞相都在此,他们自然不会率先开口说话。 庞丞相见的心里可是火冒三丈了,一张脸沉了下来,冷冷撇了李明德一眼,厉声指控道。 “李明德你对本官有意见不成,见了本官竟是如此随意的态度。” 第一百六十章颠倒黑白 “啥?”李明德一脸的迷茫,他又怎么了,为什么他做什么都不对,这些人总是挑自己的刺,一开始呢,他还想着自己不要锋芒毕露,苟着做人,这样自己舒服点,旁人也不会找自己茬。 而今他什么都没做错,庞丞相便找自己麻烦,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李明德干脆不客气了,此刻他很累,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他便站直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诸位跪在地的大臣们。 “庞丞相,下官跟陛下谈论了几天的国家大事,脑子锈了,不好使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竟是让您如此不满意,那下官告辞了,以后下官见到您都会躲得远远的,省得下官遭受无妄之灾。” 庞丞相心口疼得抽起来,李明德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无中生有冤枉好人,他当朝宰相竟是如此阴暗,小肚鸡肠,狭隘,不管是谁,对自己的名声都很在意。 庞丞相也不例外,绝不容许人质疑他的人品。 他觉得李明德在侮辱自己,他抬眸手指着李明德。 “你,你……” 李明德露出一副无奈神色。 “庞丞相,下官虽然官职低,可对您还是挺敬重的,你为何总是看下官不顺眼,你觉得下官失礼,下官几天几夜不曾睡,陛下都准许下官回府歇息,方才下官给您打过照面了,您竟是不满意,难道您比陛下还尊贵?” “休要胡言乱语,本官什么时候针对你了。”庞丞相吓得一张脸都黑了,此刻竟是语无伦次:“李明德本官又跟你有什么仇,你竟是这样诬陷本官?” “哎呀,刚刚下官已经给庞丞相等人见礼了,庞丞相您却觉得下官态度不对,请问下官哪里不对了,如果您不是比陛下还尊贵,怎地可以这样大动干戈的质疑下官。” 庞丞相大惊,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不好惹,伶牙俐齿的,可仔细回响,他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李明德。 李明德虽然困得不行,但是今日自己必须好好跟这些大人辩论辩论,不然天天看自己不顺眼,找茬。 因此李明德与庞丞相四目相对,冷冷追问道。 “下官今日就跟诸位大人理论理论,下官到底哪里招惹庞丞相了,尽惹得庞丞相如此厌恶,我李明德为了国事劳心劳力劳神,困得四肢无力,给诸位大人见礼,身形稳不住,难道庞丞相心里不能容人,不能体惜我的辛苦,非要我见着庞丞相您就要三拜九叩,这样您才满意,那我的三拜九叩你受得起吗?” 庞丞相等人瞬间错愕,李明德为国事操心,而今有什么大事需要你李明德废寝忘餐,这话听上去怎么感觉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有人都震惊,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都是朝廷重臣,有什么国家陛下需要跟你李明德彻夜交谈,而不是和他们谈,众人几乎是统一的眼神,深深地鄙视着李明德,你就吹吧,陛下需要找你李明德商量国家大事,还能为了国家大事彻夜不眠。 难道不是你李明德怂恿陛下胡作非为,明明就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在李明德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高尚,好似真的为了国家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样。 庞丞相第一个不赞同李明德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呵,李修撰你怎么如此不要脸,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写那个什么洪汛措施,是为国家好吗?本官觉得你是吃饱了没事干,瞎折腾,这个时候可是农忙之际,你让陛下征用徭役,为你自认为的洪水做苦工,虽然往年都会涨水,但是不过是小范围的洪水,朝堂之上那个大臣不可以应付这种小灾难,而你却大肆宣扬,过分渲染洪水的危害,你的建言根本不可行,你的每一条措施不是劳民伤财,就是危言耸听,不值得推广,更不能实施。” 庞丞相说着一张脸沉了下,脸色犹如乌黑黑地天空,可以滴下墨汁来。 “李明德你这样建言陛下为莫须有的灾难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前面一个月日日下雨,夜夜下雨,这坤国上下也没见那座城池涨水,而今你却在陛下面前大肆渲染洪水,你扰乱君心,请问你居心何在?” 曾闵跟庞丞相心里相通,自然是维护庞丞相的,此刻也跳出来,谴责李明德。 “对,庞丞相说的在理,你整日胡说八道,怂恿陛下劳民伤财,你这样做是为何?你到底又有什么目的?你觉得自己在理,那我来问你,现在全国哪里涨洪水了,你这样大肆渲染洪水,你如此做是制造恐慌,令百姓不得安生。” 李明德真是不屑与他们争辩,前一阵日子虽然雨水多,但这雨水总是时不时的停下,大部分是小雨,阴天居多,而且冬季雨水少,河水早已干枯,春季以来,雨水增多,那也涨不起洪水,毕竟这干旱了大半年了,雨季前夕的雨水自然无法造成大洪灾,但是雨季后期的水,那不得不防范。 其实李明德明白这些大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不过是看不惯他,所以故意与之作对,但有什么要紧的,因此李明德不由朝众人淡淡一笑。 “诸位大人先不要颠倒黑白,更不要认为我写的东西没有意义,我写的措施都是可行的,更是为了防范,你们先别下结论,洪汛期不是没过吗?何必在这里兴师问罪,等洪汛过了,没涨水再来问责我也不迟。” “这……”曾闵还想反驳李明德,却听得王公公尖细的桑音:“诸位大人陛下有请。” 庞丞相等人立即起来,一脸不屑地瞪着李明德。 王公公此刻却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明德跟前,赔笑道:“李修撰也累了吧,陛下命令李修撰立即回府休憩。” “多谢了。” 庞丞相见李明德可以走了,他们很震惊,很错愕,似乎不敢相信,李明德如此嚣张,目中无人,陛下你看不见嘛?你这样纵容李明德,臣等心寒呀! 不过他们只能在心里呐喊,即便有万分不满,也不能公然叫板。 第一百六十一章天赐明德 爆更 求支持 李明德扬长而去,庞丞相等人却不敢阻拦,等他们起身,一群人惊愕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默不作声,很有默契的有序进入御书房。 赵凯文跟李明德攀谈了三天三夜,他也有些困倦了,可因为庞丞相等人在御书房外头拦着,他不能立即去休憩,他心里万分的恼火,但此刻他也不能动怒,便敛去烦躁的情绪,要认真听听庞丞相等人的牢骚。 因为有点累,赵凯文坐在软榻上,身后垫着靠垫,整个人身子依靠在垫子上,一只手支颐着下巴,微眯着眼眸在养神。 庞丞相进入御书房,眼眸悄悄撇向赵凯文,明亮的光线里赵凯文一脸倦色,整个人显得很疲惫,庞丞相不禁在心里大骂李明德不是人,竟是这样折腾陛下,为了他那莫须有的事情伤龙体。 庞丞相更是痛心疾首,眼泪汪汪的,噗通一声跪在赵凯文脚下,他这一跪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 “陛下,您怎得可以三日不早朝,三天三夜与李明德那奸佞小人交谈,他这是害您,您在他的挑唆下,变得如此散漫,您如此疏于朝政,简直让老臣痛心。” 赵凯文继续闭着眼睛,似乎根本没听到庞丞相的声音,其实赵凯文是懒得理会他。 赵凯文在众臣面前装聋作哑,庞丞相尴尬了,一时御书房里的气氛格外诡异,众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困惑,陛下是睡着了吗? 还是陛下根本不想理会他们? 当然他们宁愿相信后者,也不会相信前者,要知道他们可是朝廷重臣,受百姓拥戴,更受陛下敬重的老臣,陛下怎么可能不理会他们,这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庞丞相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开口说道。 “陛下,李明德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人,根本没什么能力,您秉烛彻夜与李明德攀谈,不仅仅伤龙体,更有损颜面,这传出去,天下百姓怎么看陛下,老臣真的万分担忧,彻夜不能眠,前来进谏。” 他说着,声音提了几个分贝,生怕旁人听不清。 “陛下,似李明德这种人您一定要远离,即便陛下不愿听臣的谏言,臣也要说,李明德满口胡言,尽是大逆不道之策,陛下万万不可听从他的妖言惑众。” “臣冒死进谏,望陛下悬崖勒马。”庞丞相重重磕头。 “臣也冒死进谏。”其他大臣纷纷附和庞丞相。 几十个人异口同声,一时声振屋瓦。 一旁的王公公吓得赶紧观察赵凯文的面色,生怕自己因此受到牵连。 赵凯文依旧闭着眼睛养神,突然被庞丞相等人的声音震得耳膜疼,眉宇不由拧成一条绳,心里的不悦再一次被挑拨了起来,这些大臣还真是如此,挑人错误个个是高手,国家大事他们一个个的无良策,即便有也是看书里的,只知道按部就班,根本解决不了大问题。 赵凯文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就是朕的朝堂,养着一群尸位素餐之人,无能之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庞丞相。 “庞卿你说什么?” 庞丞相心口一窒,陛下居然根本没听自己说话,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羞耻之事,陛下竟是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他顿时真的不能呼吸了,睁大一双眼眸,震惊地说道。 “陛下,臣的良言之谏,您竟是置若罔闻,臣痛彻心扉,臣真是悲痛万分。”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对庞丞相的行为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是嘛,庞卿对朕的所作所为很不满,其实朕也一样,对诸位的行为很失望,百姓纳粮缴税供养着诸位,可诸位贪图享乐,根本没做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你们为官多年的贡献还不如李明德为官几日来的贡献大。” 庞丞相,花丞相跪在前头,此刻他们俩人俱是惊住了,陛下什么意思,就是否定他们的功绩,觉得他们是废物一样的存在,他们做官数十年还不如李明德厉害。 苍天! 陛下这是怎么了,被李明德蒙蔽了双眼,竟是黑白不分。 他们俩俱是睁大眼眸,面面相觑地看了彼此一眼,庞丞相真的想哭了,陛下怎地会听信李明德胡言乱语,他非常地难受,无法接受事实,因此庞丞相痛心疾首控诉起来。 “陛下,您是圣君,是明君,你万万不可以被李明德给诓骗了,李明德写的洪汛措施,看似是以防洪水侵袭,可陛下您真正的想过没有,这些措施实行起来的危害。” 他吞了一口唾沫,开始炮语连珠一般攻击李明德的言论。 “首先若是真的实行起来,陛下便要张榜通知全国,李明德不过是猜测而已,那陛下为了这种猜测的张贴皇榜,全国上下自然是认为这水灾一定会来,这样引起全国上下恐慌,人人自危。其二,聚集军队,征集徭役,军队需要大量的粮食,而今正值农忙时期,若是将有劳动力的男子招去徭役,那农作物谁来耕种,这样的措施,不仅仅浪费大量的粮食,而且来年的粮食也会因此减量。再则将百姓转移,这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今国库空虚,若是为了李明德猜测的灾难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不管怎么看,怎么做,这样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 “陛下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万民,为了国局安定,臣觉得李明德谏言是行不动的,您切切别信了他的胡言乱语,李明德的种种言论,根本就是妖言惑众,臣等看得明白,更了解的透彻,陛下不能信他。” 庞丞相说着猛地磕头。 “陛下您是明君,您为了万民,您不能这样胡来呀!” 赵凯文一开始还想给庞丞相机会的,毕竟庞丞相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庞丞相不反对李明德的措施,赵凯文可以原谅他的无作为,可庞丞相的态度真得令赵凯文失望。 庞丞相痛心疾首,此刻赵凯文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样的痛心疾首,蓦地赵凯文觉得很可笑,他的朝堂之上居然还有庞丞相这种冥顽不灵之人,真是给李明德提鞋都不配。 赵凯文嘴角微微一抽,竟是露出苦笑之色。 “庞卿真是朕的好丞相,好,很好。” 口气里满是嘲讽之意。 庞丞相很不解,从前陛下对自己格外器重,从未像今日这样冷嘲热讽,而今日陛下似乎要跟他作对,这该死的李明德难道给陛下下蛊了不成?不然李明德是怎么做到的,竟是令陛下性情大变。 一时摸不着头脑的庞丞相很无语,但是不管什么样的情况,李明德洪汛措施就是不可取的,他便要抵抗到底,因此他在一次开口。 “陛下……” “够了。”赵凯文猛地起身,一双眼眸瞪着庞丞相,厉声反驳他:“你左一句右一句李明德洪汛措施行不通,但朕看,李明德措施堪称完美,没什么漏洞,朕觉得可行便可以。无需你们点头同意。” “你们为官数年,从来不敢对朕说一句真心的话,明明知道每年春汛都会涨水,而你们却没有人敢告诉朕,更有些官员一直报喜不报忧,将百姓之苦瞒报,你们当朕是个瞎子,是个聋子,以为没有人报,就听不到宫墙之外的声音,以为朕没有亲眼所见,就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赵凯文面色发青,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尔等简直不配为臣。” 庞丞相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今日的陛下不对呀,怎么不似从前那般和煦如风,面对赵凯文震怒,一群人磕头,异口同声地请罪。 “陛下,臣惶恐。” “惶恐。” 赵凯文甩了甩袖口,冷哼一声,便一字一句地顿道。 “尔等觉得李明德措施不可取,不过是怕朕会向尔等索要钱粮,不过是怕尔等自己的利益受损,你们都知道如果真有洪水,那整座城池便会湮没,百姓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这是谁都不愿面对的,更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尔等也明白防范于未然的良策,但是一想到国库空虚,这些措施施行起来,朕便会问尔等钱粮,尔等一想到为了这种猜测之事付出代价,尔等觉得可笑,便不顾一切的批判李明德,各种理由来举证李明德措施是错误的,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尔等的私利,尔等可以不顾万民,不顾百姓死活。” 赵凯文说着一张脸都沉了下来,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 “尔等满嘴的仁义大道,满口的苍生,可这不过是尔等的推辞,用如此完美的理由来满足你们私欲,尔等还敢在朕面前自称是良臣,是为了黎明百姓,真是可笑。若是真的为了万民就该同李明德一样,讲旁人不敢说之言,做他人不敢做之事。在你们心里李明德措施行不通,但在朕的心里李明德措施是良策,防范于未然,兴许这洪水一年不会涨,两年不会涨,甚至十年不会涨,但是只要有涨洪水那一天,这措施就有用。” “陛下……”庞丞相掷地有声地说道:“您自己也说了这洪水未必会涨,若是为了这种莫须有的事劳民伤财,您可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您可以知道坤国将会是什么状况?” “呵……”赵凯文冷笑,也不知怎地,他对庞丞相生出厌恶之情,庞景文老太爷可是庞丞相的父亲,明明是父子,明明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液,为何俩人却是相差甚远,完全可以说天差地别。 庞景文老太爷对李明德竖起大拇指来赞,而庞丞相对李明德却是贬低到尘土里。 赵凯文冷冷注视着庞丞相,他的目光里满是失望之色。 “庞丞相不是一直反对李明德措施,觉得朕被李明德蒙蔽了双眼,觉得朕跟李明德彻夜交谈,有损龙颜,那朕就告诉你,朕为何如此重视李明德,如何觉得李明德措施行得通。” 众臣竖起耳朵来,生怕自己听错一个字,他们真的很佩服李明德,短短几天就获得陛下的信任,这样的手段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这样的人也是他们从来没遇见过的。 虽然很排斥李明德,但他们也很想知道李明德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获得陛下的器重。 赵凯文环视了众臣一圈,见他们俱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他真的特别的厌烦,因此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道:“在你们心里李明德是妖言惑众,他劳民伤财,他蛊惑朕。” 赵凯文手指着心口,掷地有声地说道。 “但李明德在朕的心里是良臣,是千古难一的忠臣,为了这个措施可以落实,他愿意一人承担所有的费用,坚决不用国库一分钱,在你们心里他是征集徭役,令百姓苦不堪言,不,与其说他是征集徭役,倒不如是给百姓一条生路,他愿意给干活的百姓给工钱,全凭百姓自愿,若是百姓不愿意他坚决不会强迫,每一处他都会亲自监工,保证落实每一项措施,绝不容许有任何错。” 赵凯文语气逐渐变得冷硬。 “你们说这样的忠臣,朕如何不喜欢,朕如何不器重?” 庞丞相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李明德竟是如此有钱,竟是将所有的钱粮都包了。 苍天。 这得出多少钱。 即便是他们有这个能力出得起这个钱粮,他们也不舍得,一下子出如此多的钱粮,真的好比割肉,心很痛,既是陛下将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出这么多钱粮。 然而李明德却豪气的主动将钱粮承担下来,这样的措施放在现在没什么用,但是将来肯定是用得着的,当然前提是不用他们出钱粮,这种白捡的好事,他们是举双手赞同的。 此刻他们知道为什么陛下愿意跟李明德彻谈三天三夜,知道为什么李明德能那么自信,陛下就是愿意听从他的措施。 庞丞相惊得都不能呼吸了,嘴角微微抽动着,李明德真是个人才,竟是如此舍得,不管是谁有这么多钱送给国家,陛下肯定是喜欢的,即便是他听到这样的结果,心里也是开心的。 因此他终于明白李明德为何总是大话连篇,李明德不是在说大话,而是他有这种实力,李明德所作所为可以说绝对碾压他们在场的所有人,此刻庞丞相不敢在反驳了,而是缩着头,一声不吭。 苏大人,潘大人内心涌起波澜,他们比庞丞相更震惊,李明德这小子不仅仅有才,还有财,真是财大气粗,难怪他可以如此轻狂,什么事情都说,原来是他有这个实力去完成。 还真是他们有眼无珠,误会了李明德呀。 本来以为李明德是个不顾后果,完全是个轻狂之人,如今看来,是他们不懂李明德,李明德为了百姓愿意出万两钱粮,而他们却还在背地里反对他,若是要他们为了百姓出万两钱粮,说实话,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宁愿不做官,也不要出这些钱粮。 李明德却如此豪气,这是他们无法比的,无法企及的。 一时他们竟是无地自容了,一众人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凯文再此环视了众人一眼,嘴角微微抽了抽,满脸地嘲讽之色。 “怎么样,诸位还有什么可说的,李明德愿意出钱粮做利国利民的事,朕有什么反对的,朕为什么反对,李明德此子事事想着国家,想着百姓,这样的人,朕真的非常欣赏。” 说着,赵凯文竟是红了眼眶,满朝文武几百号人,都不及一个李明德,他真的很痛心,同时也为李明德所举而感动,一时他的声音竟是哑了。 “李明德乃是天赐于朕。” 这平价很高了呀。 意思李明德是老天爷赐的宝贝,陛下都说出这样的感叹,众臣自然不敢再反驳,更不敢有任何异议。 有异议。 那你也像李明德一样将自己家里的钱粮献给国家,为国家做贡献。 若是不能,那就少废话。 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李明德所作所为更不是你们可以轻易置喙的。 庞丞相真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疼,原本以为李明德妖言惑众,蛊惑陛下,谁曾想到人家真正的是为百姓出主意,做措施,可不是像他们一样动动嘴皮子,人家是财力物力都跟上了,直接给百姓解决困难。 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说,这样的人品,行为,是他们一群人无法比的,此刻他真的犹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难受的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是自己有眼无珠。 现在好了,陛下对自己肯定厌恶至极,他真是悔了,悔自己不应该听信旁人胡言乱语,而是应该确确的跟李明德交流,跟他打好关系。 正在庞丞相万分难受之际,赵凯文便点名问他。 “庞大人还有什么可说。” 庞丞相心里万分的悔,此刻被赵凯文问到,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期期艾艾的。 “老臣,老臣有眼无珠,盲目听信谗言。” …… 爆更了,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哦! 第一百六十二章拭目以待 庞丞相惶惶恐恐地垂下头。 “哼。”赵凯文从鼻孔里哼出声音来,很是厌恶地怒斥他:“而今知道自己有眼无珠,方才不是要死谏,真是可笑至极,你为官数十年,大大小小的丰功伟绩都不及李明德一件举措,而你还能在此大言不惭,朕看你越老越糊涂,你居然如此多的牢骚,那不如告老还乡吧。” 庞丞相懵了,听到皇帝叫他告老还乡,他真是要哭了,心里那个难受呀,真是不该得罪李明德,更不该跟李明德作对,若是好好的跟李明德相处,他也不至于这样被陛下问责。 他眼泪婆娑地哀嚎起来。 “陛下,老臣万死。” “哼。”赵凯文一点也不解气,他很清楚庞丞相家底,难道没李明德富裕吗?不,他们只是没李明德那种大爱,无法像李明德一样从百姓角度出发,更无法感同身受。 只有满嘴的道义仁义,却没有大爱。 赵凯文沉着一张脸,厉声谴责庞丞相。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对李明德的态度,你们一直觉得朕瞎了眼睛,认为朕钦点李明德为状元有失颜面,那是你们有眼无珠,根本不识遗珠,满口的道义仁德,却没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 庞丞相等人真是一句都不敢反驳,只能缩着头,战战兢兢地听着。 说实话赵凯文此刻真是有种大快人心,甚至扬眉吐气的感觉,他选李明德来,一直遭受到各种非议,百官背地里如何腹诽他,赵凯文心里自然清楚,而今这李明德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他本非那种无耻之徒,他是有大爱之人,为了百姓,他视钱财为粪土,这样的人谁还敢非议? 赵凯文此刻真是解气,冷冷地说道。 “庞丞相带头非议李明德,扰乱视听,该重罚,朕念你往日的功劳,罚俸一年,即日起便任命你为京都的通判,而其他大人,罚俸一年,以此为戒,百官也应该记住此次教训。” “什么?” 庞丞相瞬间崩溃,他双腿顿时软了,他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被贬为一名小官,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庞家可出来没出现的,而今这种可笑的事情竟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真的无法接受,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庞家的族人,他心里难受的无法呼吸了,但却无力在争辩,一时他整个人瘫在金砖之上,然而对于皇帝的旨意,他不敢反驳,更没脸异议,眼泪直流,一张脸抵住冰冷的金砖,哑声道。 “臣遵旨。” 众人附议。 王公公看着这场变故,他心惊肉跳,陛下早就对庞丞相忍耐到了极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权,他自持权重位高,却没想到过李明德不是好惹的货色,陛下更是忍无可忍。 庞丞相的下场是他自找的,但凡他明智点,都不会有如此惨的下场。 贬官对于庞丞相来说不亚于杀了他,这种结果对于他来说是悲惨的,更是无法面对的,他一直瘫坐在金砖上悲泣,赵凯文语罢,便带着王公公等人离开,徒留一群大臣在哪里呆若木鸡,无法是从。 …… 李明德回府休憩,这一觉就睡了一天一夜,张子仁虽然不知道李明德带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李府来往的官员,他知道李明德这是要高升了。 从李明德入翰林院当值,朝廷的官员都是躲着李明德,似乎有意远离,而今才朝中大臣纷纷来拜访,还送了礼来,这态度明显的不一样了,天差地别。 张子仁便猜测,李明德这是要高升了。 李明德起来便给李宏文写信,命他带着银两来京都,至于这些钱财用哪里去,他便没有提,毕竟自己这个爹好不容易发迹,若是知道这么多钱全部送出去,李明德无法想象自己那个爹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所以这些详细的事宜,他都暂且不提,这样至少有个安心的日子过。 李明德愿意捐出这么多钱,是因为他知道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但若是涨洪水,冲走了粮食,毁了良田,那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他也于心不忍。 他本性善良,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自然不愿看到黎民百姓受苦,况且这洪水一旦涨起来,他们也会变成灾民,若是这样,那不如做好措施,让自己能安于一隅,心安理得过日子。 他这种性格的人,若是发生了大灾难,他是无法独善其身的,更无法做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对别人的苦楚视若无睹。 就像后世的时候,每次看到什么动人的新闻,他都热泪盈眶,恨自己无法帮助对方。 即便他经历了俩世,他依旧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李明德的壮举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这谁提到李明德即便不喜欢,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来夸赞他,毕竟这样的人他们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有,那也是书里看来的,也不会知道是真还是假。 因此翰林院的张学士,曹侍讲对李明德也是佩服的,当李明德来当值,他们便热情地凑到李明德跟前,笑呵呵地问道。 “李修撰你好好编著书,其他的事你都不要管,若是有什么不懂,你尽管问老夫,如果二个月编著不成,老夫也愿意替你扛下责任。毕竟我们翰林院所有人都是一体的,我们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李明德瞬间成了翰林院的香饽饽,众人追捧,对于这样的改变李明德还是很不适应的,不过也无所谓,这些人吹捧自己几句无碍事。 说到李明德编著书的事,张学士才想到,此事已经上报给皇帝了,估计这会皇帝已经知道了,两个月之内,李明德无法完成编著,那也跟他们无关系。 一时他们不禁万分后悔,怎地他们就没看出李明德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真是瞎了眼睛,若是早看出李明德才能,指不定自己也能沾光。 而不是现在被陛下嫌弃,虽然他们没有到皇帝面前闹,但是他们的小九九,还是被陛下看透。 李明德刚到翰林院,他便被王公公请去见皇帝了。 王公公自然已经知道皇帝召见李明德是为什么,王公公见识了李明德本事,自然希望能跟李明德交好,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因此他一张肉乎乎的脸满是堆笑。 “李修撰,等会见到陛下,陛下若是问你编著的事,你便说自己说错了,陛下也不怪你,无伤大雅的。” 李明德一脸好奇地看着王公公,自己编著书有什么问题? 王公公见李明德没回过神来,便皱眉说道:“李修撰,你说自己两个月可以编著一本书,你知道陛下现在正在恼怒呢,大家都知道李修撰的本事,但是这种事你不能乱说呀。这传出去谁会相信,陛下也怕你行事鲁莽,所以这会子在恼怒呢。” 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因为编著的事,李明德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轻狂,夸夸其谈。 对于他来说有什么难的。 李明德自然不想掩饰自己的内心,毕竟老是遮遮掩掩的,有点累,因此他那股骄傲之色又显了出来。 “原来是为了此事,王公公无需担心,这编著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根本不值得一提,陛下就为此事寻我?” 王公公一惊,一时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李明德看,这人怎么如此不听人劝,要知道若是编不好,著不成书,丢人的可不是他自己,陛下如此器重他,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陛下。 陛下现在正为此事恼火呢,李明德却一点也不怕,更不听劝,此人真是太太猖獗了。 咱家活了一把年纪了,从未听说谁可以两个月编著一本书,即便是简单的书,少则一年多则数十年,而李明德在夸下海口,不是咱家不信李修撰,而是这样的消息简直是耸人听闻。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见李明德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王公公不由摇头,感叹起来。 “李修撰这人不能得意忘形,要脚踏实地,这样才能立不败之地。” 李明德知道王公公的好意,可是他真的没吹牛,因此他朝王公公报以一个灿烂地微笑。 “多谢王公公提醒,但我有什么本事,就说什么话,从来不说大话。” 王公公感觉自己真的要吓死了,这李明德还真的可以两个月编著一本书,不可能吧,自古还没出过如此厉害的人,若是李明德真的可以,那陛下真的是又要被李明德折服了。 俩人说着话,很快便到御书房。 赵凯文因为看李明德洪汛措施的奏折,因为激动,和李明德彻谈三天三夜,堆积了一沓的奏疏未看,而今翻看,便看了曹金等人上奏的奏疏,李明德夸下海口,两个月一个人编著一本地理类的书籍,与翰林院等人无关,这都是李明德一字一句保证的,陛下您快快管管李明德,臣等惶恐,不知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赵凯文看了奏疏,整个人都懵了,李明德还真的狂,竟是可以夸下海口,这奏疏朕要丢回去,不对,朕要寻李明德来问清楚,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回去,还要狠狠教导教导李明德,为人低调点。 不能什么事都当儿戏,张口就许下,在他看来逞口舌之快,痛快了,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承诺过的事情便要实现,不能做到,这就丢颜面了。 因此这李明德一到御书房,赵凯文手中依旧捏着曹金的奏疏。 “臣见过陛下,您召见臣?” 赵凯文将曹金的奏疏直接丢给李明德,沉声问道。 “你可曾说过此话?” 来之前王公公已经提醒过了,李明德自然知道赵凯文指的是什么事,他将奏疏拾起来,也没看,只是拿在手里,他朝赵凯文咧嘴一笑。 “陛下这等小事,他们还惊动您,真是令臣无言以对。” 赵凯文双眸微眯认真审视李明德。 “意思曹金等人没诬陷你?” 李明德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原来在皇帝老儿面前,他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这编著一事,他以为是曹金等人诬陷自己,所以赶紧将自己寻来问清楚。 挺好的。 至少在皇帝老儿面前,他的形象不错。 对于李明德来说编著书真不是难事,将明朝的《徐霞客游记》抄一遍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的。 徐霞客的出游大至分为两个时期:前期北登恒山,南及闽粤,东涉普陀,西攀太华之岭,偏重搜奇访胜,写下了天台山、雁荡山、黄山、庐山、嵩山、华山、五台山、恒山等名山游记十七篇;后期的西南地区之行,则在探寻山川源流、风土文物的同时,重点考察和记述喀斯特(石灰岩)地貌的分布及其发育规律。 这样的书拿出来保证可以震撼到所有人,李明德很有信心,于是他朝赵凯文一字一句地顿道。 “陛下这编著什么难的,臣脑子里有无数游记,编著一遍地理类的书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陛下不必为臣操心。” 赵凯文真的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本来是寻李明德来,朕要好好说教说教,他话还没说呢,李明德已经向他承诺一定可以在规定时间里完成编著。 赵凯文一时心里都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李明德若是真的可以做到,那朕自然是开心的,但若是李明德无法在规定时间完成编著,话已经说出去了,岂不是让天下之人看笑话,李明德怎么就如此不懂低调,非要让人看笑话。 赵凯文板着一张脸,格外凌厉的警告李明德。 “李爱卿这可不是儿戏,不是你可以随便糊弄的,若是无法做到,那这文武百官就等着看你笑话,这样朕的龙颜往哪里搁,你又把自己置于何地,为何非要把自己置于舆论之中?” 李明德知道赵凯文是关心自己,生怕自己落下把柄给人,不过他很肯定地说道。 “陛下您不必忧心。臣两个月内一定可以编著一本前所未有的好书。” 赵凯文就好像一位老父亲一样的,苦口婆心地劝,然而李明德却一点都不紧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令赵凯文格外的好奇,因此他盯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就这么自信,完全没有一点担忧?” 李明德勾唇一笑。 “臣一定可以完全。” 赵凯文顿时无语了,他也拗不过李明德便不再管了,因此他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你在规定时间内,不能完成,朕可要罚你,让你记住食言的后果,也好鞭笞你,省得你不知收敛,总是这样轻狂。” “好,若是臣不能完成,那陛下想怎么罚臣,臣都接受,毫无怨言。” 赵凯文真是头痛,李明德什么都好,就是太张扬,什么事都喜欢瞎承诺,可有什么办,说出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李明德自己都不想改口,那他自然无法强迫李明德改主意,赵凯文只能朝李明德摆手。 “罢了罢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去编著书吧,到时候你可别怪朕没给你反悔的机会。” 李明德想说,他不急,可面对赵凯文,他还是收敛收敛,朝赵凯文淡淡一笑。 “陛下您就等着看吧,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赵凯文重重点头。 “朕等着。” 李明德便退出了御书房,一时御书房便安静下来,赵凯文目送李明德离开,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李明德什么都好,就是太狂了,如此不顾后果的承诺,果真还是太年少,不知名声的重要性。” 一旁的王公公不禁小心翼翼地开口附和。 “陛下,您也不必担忧,李修撰的性子虽然张狂了些,毕竟年少,等磨砺几年,这性子便沉稳了,如今他这样也挺好,无伤大雅。” 赵凯文却是挑眉看向王公公。 “你以为他二个月内真的可以完成编著,依朕看很悬,朕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谁有这种本事呢!” 王公公暗暗揣测了一番,便斟酌着说道。 “陛下,您的意思……” 赵凯文只是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吗,他也希望李明德真的可以做到,但是赵凯文认知告诉他,两个月内一个人编著一本书,那绝对不可能的事,除非有天助,不然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说奇迹也不过为。 “朕就拭目以待吧。” …… 这是今天的一万字了,没有修改,写完就直接的,若是有什么错误,还请指正,今天起晚了,赶着码字,没来得急看下,明天忙完了,我好好看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乡下佬进城 李明德要编著书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口口相传,把事情说得很玄乎,当然看笑话的人比较多,他们就等着李明德成为众人的笑柄,毕竟李明德最近风头太盛,只要招惹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虽然他们不敢在招惹李明德了,但是他们还是喜欢看李明德的笑话,想看李明德吃瘪的样子,只有这样他们的心才能得到慰藉。 李明德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可以完成,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都假装听而不闻,反正嘴巴长在他人身上,他也管不住。 又过了几日,这皇帝便发了公文告之全国上下之人,为了以防洪汛,他们要做以下措施,征集徭役,地势百姓迁移。 这一皇榜出来,百姓哗然,陛下搞什么,农忙之际还征徭役,一时百姓纷纷不干了,非常的震怒。 毕竟这百姓之中读书的人不多,识字之人少得可怜。 因此这读榜之人,接着往下看,竟是被惊到了,所有参与徭役的人都要工钱,与其说是徭役,不如说是去赚钱做工,这样的做法没什么问题。 百姓一听有钱的,方才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了,纷纷踊跃去报名,完全支持皇帝的良策。 花丞相挨了罚,老实了很多,不管怎么样他没像庞丞相那么惨,被贬官了,他的丞相之位保住了,只要他不在惹什么事,过不了多久,他便是右相。 这左右相区别很大,左相只是辅佐右相的,权利没右相大呀。 而今庞丞相被贬了,那右相之位便空着了,这上上下下的官员,他都看了一遍,没人能与他比,至少资历完全无法跟比的,所以右相之位,不就落到他头上了。 花丞相坐在班房里美滋滋地想着,即便现在他不是又相,他现在也是百官之首了,这样的感觉很美好。 正想,便听到有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这李明德承诺自己一人两个月编著一本书籍,此人如此轻狂,陛下却格外器重,老天爷真是不公呀。” 有人惆怅起。 也有人笑道。 “那我等便看着呗,若是他不能编著成,那他的脸可丢尽了,这样也解了我等一口恶气。” 花丞相一听,心里不由暗暗在想,李明德有这本事,他不信的,不过此事也跟他无关,到时候他看笑话便是,想到可以看李明德笑话。花丞相心里突然想到花灵微,自己这个女儿如今不也成人家的笑柄。 哎…… 这一切都要怪李明德,没事他出什么馊主意,真是害得他花府的颜面尽失,太后心里估计也在腹诽他花家,怎地养出一位如此吝啬的女儿。 花丞相心痛呀,活了大半辈子,就盼着儿女有出息,谁能想到,这半路杀出李明德,将他女儿给毁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李明德,要怪就花灵微执拗,若是听从父母的意思,将寿礼改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偏偏这花灵微跟吃了猪油蒙了心,就是要听李明德送什么绣品给太后,眼看这太后寿诞在即,估计太后肯定会想办法让花灵微出丑,一时花丞相心里格外惧怕太后的寿诞,他都准备好了,太后寿诞那一日,他就装病,什么宴会,什么贺寿之类的事情,便让其他人去做吧。 打定了主意,花丞相便在计较着日子准备,他可要提前时间装病,可不能在太后寿宴那天就病,起码得提前个五六天吧,这样他才有理由,有借口不参加寿宴。 嗯,就这么办。 …… 李宏文收到李明德的信,他便马不停蹄地往京都赶,在李宏文的心中没什么事情比自己儿子重要,自己儿子嘱咐他带着钱财去京都,正好李宏文也想李明德了,这掐指算算,李明德离开南都将近一年之久。 对于父母亲来说,与自己的孩子分开一天都是想念的,何况是这么多时光,因此李宏文自然一刻也没懈怠,收到信的当日,便启程了。 李宏文要走,这李宏基自然也跟着,毕竟李明德现在可在翰林院当值。 李宏基很清楚,李明德将来前途无量,大哥要去京都投奔李明德,他自然也要去,此生李明德就是他的依靠,因此他将李明阳一起带着,他们父子俩同李宏文一同进京都。 虽然李宏文心里很不乐意带李宏基俩父子,但李宏基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就是李明德要这么多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一路上有个人作伴,保险一点。 李明德这孩子一直都报喜不报忧,他要这么多钱,肯定出了大事,那这出了事,钱也要,那人更要,人多力量大,有什么事,我们兄弟可以互相帮衬。 李宏文一听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李宏基的要求,带上他们父子俩一起去京都。 李宏文几人运气不好,遇到雨季了,船行走的不快,不像李明德走的时候晴空万里,从南都到京都仅四五日便到了,雨季,风浪大,船也行驶不快,所以他们几人从南都到京都,用了近十天的时间才到。 李明德没收到李宏文的信,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爹什么时日到京都,但给了地址他们,到了京都,他们应该可以很快找到自己。他很多事情要忙,关于征集徭役的事项,他要办妥,这头绣坊也要开业了。 从二月开始装修,经历了两个月的时间,这绣坊终于完工了,就差一个良辰吉时。 李明德已经想好了,就在太后寿诞的那日开业,而且是当天不眠不休的营业,他敢肯定,这所有人在寿宴上看到花灵微的双面绣品,他们都会被惊艳到。 很多达官贵人肯定都会来光顾自家的绣坊,因此他也早早的命几个绣娘制作了很多绣品,就等着卖高价格。 这一日天空依旧飘着毛毛雨,李明德带着几位姑娘去绣坊看看,以后这几位姑娘吃住都在绣坊里,自然得带人家先去熟悉,熟悉。京都老百姓都知道李明德要开绣坊,纷纷在背后议论李明德。 “这李明德豆腐坊生意那么好,完全足够他们阖府上下开销了,而今他却开什么绣坊,这京都大大小小的绣坊没有上百家,也有五六十家,而且绣品这种俗气的玩意,也没几个人买,李明德开绣坊他是准备砸钱吗?” “这个我不知道,看不透他什么想法,估计钱多的花不完,才会想开绣坊,兴许他有特殊爱好。” 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李明德开绣坊的事情。 李宏文领着李宏基俩父子在京都的街道晃悠,猛地听到身边的百姓都在议论自己儿子,他心里顿时一惊,很是不解,明德在京都的名声怎么也不好? 他心里正困惑着,却听到一人调笑道。 “我听闻这李明德从前很喜欢哄姑娘家开心,今日他开一间这样亏本的绣坊,不会也会是为了哄姑娘开心吧。”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一听,互相看了一眼,怎地明德在京都也这般不收敛,可他们没亲眼所见,不能当真,毕竟明德现在已经做官了,不至于还像从前那般放浪。 但是开绣坊,李宏文在心里琢磨,绣坊能赚钱,虽然他心里满是困惑,李宏文却选择相信李明德,自己这儿子不是一般人,做什么事都能成,开绣坊,明德心里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李宏文正想着,又听人道。 “哎,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但他开绣坊就是不明智,据说他方才带了好几位姑娘往绣坊去,他……” 人家欲言又止,李宏文心里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因此他沉着一张脸反驳道。 “你左一句右一句李明德做事不妥,但老夫觉得他做事很稳妥,至少人家考得了状元,前途无量。而你们这些成日只知道说人是非之人,都不配给李明德提鞋。” “啥?”人群中有人吃惊地看着李宏文:“你在说什么?” 李宏文扬眉环视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罗青天身上。 “怎么,老夫说的不对?” 罗青天自从想着找李明德麻烦,便每天混迹在百姓之中,他想百姓嘴里知道一些关于李明德事情,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刚刚听百姓议论李明德,心情愉悦的很,冷不丁的问人追问。 罗青天有些懵了,不过虽然有点懵地,但是他很清楚话不能乱说,因此他微眯着眼眸,笑嘻嘻地看着李宏文等人。 “这位大伯你不是本地人吧,李明德虽然考中了状元,可也是陛下破例,若是放在从前,李明德他是无法高中的。据闻文武百官当时极力反对,皇帝他罢了一位御史的官,百官这才没有闹,如果不是皇帝赏识李明德,依他的人品是不可能被皇帝钦点为状元。” 李宏文一听,自己儿子在京都的名声如此差吗?因此他瞪大眼睛注视罗青天。 “你们这是嫉妒,不管怎么样人家李明德是状元,有本事你们也可以被皇帝赏识,可你们不能,只能说明你们没人家李明德有本事,没本事就不要在背地人说人坏话,真是可恶。” 罗青天一向很敏感,一听这李宏文的口音,便知道李宏文不是本地人,他心里便有种想法,此人是外地人,还如此维护李明德,灵光一闪,他便认真地看着李宏文。 “这位大伯你是李明德什么人,你竟是这般维护他?” 李宏文侧过头,不想回答罗青天的话,然而李明阳年纪小,涉世未深,便小声嘟囔着:“李明德是我堂哥,我们正在寻他呢。”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四周的人足以听得见,罗青天自然也听到李明阳的话,他瞬间乐了,正寻机会找李明德麻烦,一直没机会,而今现在机会就在面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罗青天微眯着眼睛注视李明阳,一张面容里满是笑容,他一笑刀口越发狰狞可怖。 “李明德是你堂哥?” “是的,李明德是偶亲堂哥,我们血溶于水的至亲。”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一直在维护李明德,敢情他们是亲戚。 “咳咳……” 众人不想在集聚聊天了,他们刚刚数落了李明德诸多不是,被李明德家人听到了,他们内心有种被人捉奸了一样的羞辱感,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种想逃的冲动。 一时众人缩着头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不过这是众人的想法,然而罗青天却兴奋极了,他愉悦地搓了搓手。 “看样子,你们还没寻到李明德吧,走,我带你们去找李明德。” 李宏文正在犹豫之中,李宏基却拦在了自家大哥跟前,一脸傲气地拒绝道。 “不必了,我们自己可以找李明德。” 罗青天一看这人如此凶,简直跟李明德一个德行,肯定是李明德爹,因此他便手搭在李宏基肩上:“我同你说,我愿意带你们去,你们应该感到庆幸。” “你们可知道京都坏人有多少,你们想自己去找李明德,很难,京都有多大你们知道吗?如果没有我带,我想你们几天几夜也找不到李明德。” 李宏文看了一眼罗青天,见他穿着绸缎,应该是富贵人家,可在看他面上的刀疤,李宏文心里没底,这人是好人?他会自己,一时李宏文脑海里冒出好多想法,然而就在他思索间,却有人撞了他一下,他一个不备,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要倒地,罗青天连忙搀扶住他。 “老伯,你可要小心,我说过了这京都很危险,你若是离了我,你去哪里寻李明德。” 李明阳有点害怕,不禁朝李宏文开口说道。 “大伯,要不我们就跟他走吧。” “你小孩子懂什么。”李宏基立即呵斥李明阳,这人都说了京都坏人很多,那他可信?正在他犹豫间,罗青天便笑呵呵地道:“既然你们不信我,那就算了,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罗青天说着就要走。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相互看了一眼,俩人都拿不定主意,但是保险起见,他们还是不愿跟罗青天走,所以他们只是淡淡地瞅了罗青天一眼,便轻轻摇头。 “我们还是不劳烦你了,我们自己找。” 罗青天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如此好的机会,他不会错过,反正今日不管怎么样,都要这三个人跟自己走。 最好呢,这三人能将李明德秘密告诉自己,自己也学学那李明德发财之道,这是下策,上策就是能知道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自己能一把将李明德搞垮。 当然这只是罗青天自己内心的想法,李宏文根本不在意他在想什么,他们三人只要问问路人这臭豆腐在什么地方,便可以找到明德了,不需要人带路吧。 在跟周小多的通信之中,李宏文知道李明德在京都开了一家豆腐坊,生意火爆,而且这豆腐的味道很臭,虽然气味闻着臭,据说吃起来特别香,刚开始的大家闻着味道就跑,然而众人吃了之后,很多人几乎都爱上了这臭豆腐。所以他们到了京都,只要找个问问李氏豆腐坊在什么地方,便有人给他们指路。 李宏文想到这里,便四处张望,看看这李氏豆腐坊在何处,虽然看不见,但很快他便闻到一股臭味,他便拍打身旁的李宏基。 “你闻闻是不是飘荡着豆腐的臭味,我们只要寻着这气息过去,便可以找到明德了。” 李宏基自然听从李宏文的,便用鼻子四处嗅来嗅去。 罗青天好不容易得到的好机会,自然不会再错过,便笑呵呵地道。 “我带你们过去,很方便的。” 李宏文开始警惕起来,自己能闻到豆腐坊的臭味了,就说明豆腐在附近,而此人却再三要为他们引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宏文开始认真打量罗青天。 只见罗青天笑嘻嘻的,一脸的赘肉,看似不坏,可他的双眸里却透着冷意。 李宏文这段时间在南都可是人人敬仰,他说什么,百姓都听什么,没为别的,就因为他养出了一位状元儿子,此刻罗青天打坏主意,他自然心生不悦,朗朗乾坤,还有罗青天这种恶人。 李宏文指着罗青天,怒道。 “老夫明明闻到臭味,老夫自己可以找到明德,你为什么偏偏要给我们引路,说,你心里有什么盘算,你是不是想害老夫。” 罗青天见李宏文不傻,自己诡计被识破,他很尴尬,但为了得到李宏文的信任,他自然假装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什么,我好心好意要为你们引路,你却诬陷我,真是不识好歹的乡下佬。” “你骂谁乡下佬。”李宏文瞪着罗青天。 罗青天朝李宏文摆手。 “算了算了,我懒得折腾,不信我就算了,你们自己去找吧。” 李宏文却不乐意了,他揪住罗青天。 “你骂老夫,你得赔礼道歉。” 罗青天被李宏文吵得烦了,一张脸沉了下来,冷冷嘲讽李宏文。 “我有说错吗?你们本来就是乡下佬,还不服气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为所欲为 自从李明德中了状元,李宏文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李明德,得受人尊敬,此刻罗青天骂他乡下佬,他怎肯放过罗青天,自然是跟他没完。 罗青天真的没想到,李宏文如此难缠,他不过是想带他们出去溜达一天,从他们嘴里得知一些李明德秘密,谁知道这死老头如此难对付,他只好用力一推。 “滚开。” 李宏文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到在地,因为摔得重,李宏文躺在地打滚。 “哎呦……” “大伯。”李明阳吓坏了,立即冲上前查看李宏文的伤势。 李宏基大惊,在南都他们还没遇到过如此可恶之人,他自然是非常生气,朝着罗青天怒道。 “你欺负我大哥,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他便朝罗听天扑上去。 罗青天一时也火气冲天,叫骂道:“真是不识好歹,跟李明德那个乡巴佬一样,不识抬举。” “你骂谁,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李宏基扑向罗青天。 罗青天一个挥拳便打到了李宏基。 “哎呦……”李宏基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捂着脸,大叫起来,然而他发现自己的手竟是湿的,他认真一看,自己竟是出鼻血了,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还真从来没跟人打过架。 “你……” 李明阳见自己爹出血了,而大伯又躺在地面上,一时六神无主,嚎啕大哭起来。 “救命哪,杀人了,杀人了……” 路人纷纷围上前。 罗青天没想到李明德那么厉害的人,家里人竟是跟废物一样,如此不禁打,一个拳头挥上去,这人便出鼻血了,真是不经打,人家李明德一个人挑几个人打,都没问题。 正在他在心里吐槽之时,李明阳杀猪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又围了很多人,罗青天顿时将李明阳提了起来。 “你住嘴,你在喊老子废看了你。” 李明阳害怕极了,挥舞着四肢挣扎,大声哭喊起来。 “大哥,救命哪!” 李明德去绣坊查看了一番,便带着几位姑娘回豆腐坊,看见前方围堵许多人,心想又发生什么事了,竟是这么多人观看,他正换一条路,绕过拥挤的人群,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哥,你在哪里,有人欺负我们。” 哀嚎的声音萦绕在上空。 正欲离开的李明德突然止住了脚步,不对,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他便转身冲到人群中。 “让让……” 围堵在一起的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来,李明德眼眸很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壮硕的罗青天一手揪住李明阳的衣领,将他提得高高的,李明阳像个小鸡似的,四肢乱挥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他哀嚎地大哭。 “大哥……” 而李宏文躺在地面上痛吟着,李宏基捂着鼻子,有血从顺着他的手滚落,低落在路面上。 他们三人俱是狼狈,只有罗青天跟个阎罗王一样的,双眼圆瞪着李明阳,嘴角荡漾起冷笑。 见到这样的画面,李明德真的被惊住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虽然李宏文他们跟自己并没多亲,但是在怎么样,李宏文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亲人,也是唯一心疼,理解他,支持他的人。 李明德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张开了,心口也被流动的血液挤得发堵,嘴角微微一挑,发出渗人的冷意。 “罗青天,你找死。” 罗青天显然没想到李明德会突然到来,听到李明德声音,他猛地一惊,猝然回头,李明德那如同巨石一样的拳头便狠狠冲到了脸上,这一拳李明德用尽了全身力量,完全没有给罗青天丝毫余地,硬邦邦的拳头击打在脸上,罗青天痛得直呼,下意识的反应便去捂脸,于是他的手一松,李明阳便得到解脱,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哎呦……”罗青天捂着一张脸,痛喊。 李明德这一拳头可用尽了所有力量,罗青天又措不及防,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他一张脸都被这一拳头打得变形了,骨头错误了,即便他捂着脸,也能看出他另一边肿的的老高,另一边嘴巴也肿了起来,给肥肠似的。 罗青天捂着脸,轻轻蠕动嘴角。 “李修撰,这是误会呀……” 他哆哆嗦嗦的,很是艰难地吐出话来。 李明阳从地面上跳起来,见到李明德,他仿若见到了神一般的激动,大声喊道。 “大哥,大哥他胡说,他就是故意的,他打了我爹,还弄伤了大伯,他是坏人。” 罗青天张口还想说什么,李明阳已经冲到他跟前。 “你打了我爹,你还说这是误会,真是巧言令色,在场的人都看见你是如何欺负我们,如何作恶的。大哥,这种人,我们不能放过他。” 李明德一拳头下去,罗青天心里已经惧怕了,这个人力道惊人,真是太可怕了,他痛得已经无法呼吸了,他感觉自己的颌骨都被打断了。 他缩着头,不敢在与李明德对视。 李明德很久很动手打人了,自从他入京以来,他做事收敛不少,为了可以给人营造好形象,什么事都学会忍,因为冲动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会先招惹谁。 当然前提别人也不要来招惹他,不然他也不是善茬。 但罗青天欺辱他爹,这令李明德不能忍,不需要李明阳多说,他绝对不会放过罗青天,因此他此刻沉着一张脸。 “罗青天,你真是贱,你天天在外头破坏我名声,我对你做的事情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你却敢当做欺负我爹,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记住教训。” 罗青天不停摇头。 “李修撰饶命。” 李明德根本不愿听,手又抬了起来,一个拳头又挥到了罗青天的脸上,罗青天痛得无法呼吸了,见李明德发火了,他想躲,李明德哪里会让他躲,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将他踹到。 罗青天噗通一声摔到在地,李明德脚踩到他脸上,罗青天挣扎着想起来,李明德哪里会容他动弹,脚下一用力,罗青天感觉自己身上压着巨石,动弹不了,呼吸变得微弱,只是靠着嘴巴噗嗤噗嗤地喘息。 “李修撰饶命。” 他的气息格外弱,声音里带着哀求。 李明德居高临下地看着罗青天,他已经被自己揍得脸青鼻肿,鲜血从鼻孔里溢出来,李明德不由觉得罗青天格外的令人厌恶,他沉着声音,冷声地道。 “想对付,你只管来,但是你欺负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着,他便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罗青天的手心。 罗青天惊恐地看着李明德行云如水的动作,下一刻跳骨抽筋一样的痛,令他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起来,痉挛,当他承受剧痛时,以为这一切很快可以结束,然而并没有,又一阵令他绝望的痛侵袭着他。 罗青天用尽全力发出声音来。 “李明德杀人不过头点地,有种你就杀了,但是你这样折磨我,算什么英雄。” 他咆哮着。 李明德用力踹了他一脚,怒道:“我就是折磨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你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的下场。” 说完,李明德便又踹了罗青天一脚。 罗青天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毕竟这李明德的拳打脚踢,加上他双手都被李明德废了,他自然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本能地抽搐起来。 此时李宏文,李宏基精神恢复过来了,见到李明德如此行事,他们不禁有些害怕,但又不敢阻止,毕竟李明德是他们的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明德看着罗青天如同狗一样的在地面上抽搐着,折腾的差不多了,他便罢手,毕竟他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当众杀人,罗青天被他废了双手,颌骨也被自己打碎了,这样的情况,罗青天活不了多久了,顶多一个月左右,这家伙便一命呜呼。 李明德冷冷撇了痛得晕过去的罗青天,便朝李宏文几人说道。 “走吧,我们回府。” …… 罗青天虽然没死,但是跟废人差不多,他心里不服气,便跪到宫门外告御状,在罗青天的心里,这坤国是有王法的国家,即便他有错,也是官府责罚自己,而不是李明德这样随意欺辱,随意欺凌,更不是李明德这样残忍的毁了自己的双手。 若是平常此事自然没人管,但是朝廷诸多官员都因为李明德而被罚了俸银,他们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背地里命人将此事捅到了赵凯文哪里。 王公公虽然很不愿意跟李明德作对,可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可不敢欺瞒,便如实将事情告知了赵凯文。 赵凯文一听,这民间还有人告御状,状告李明德恶意伤人,致人残废,若是听传闻,他自然不会管,但受害者已经跪到了宫门外,每日在哪里喊冤,此事身为帝王的赵凯文自然要管,不能纵容下去。 李明德也不知道罗青天如此有能耐,竟是去告御状,李宏文带来了钱,钱到位了,他自然要开始做事,他每日忙碌着征徭役的事,组织百姓去挖坑,这临时修水库作为防御洪水的手段,肯定是要加快进度。 李明德待人选了一块地,日夜兼程的修水库,工程壮大,人手自然要从全国四面八方招来,反正这水库要在端午之前修好,一般端午左右都会涨水,所以集几万人兴修水库,而且要日夜兼程的忙碌。 李明德当众调了火药,领着人炸山修水库,自然是没时间去宫里,所以这罗青天状况他的事,他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忙碌了一天,回到府中,便见王公公在前厅之中徘徊着,李宏文激动的眼睛都红了,陛下要召见明德,这感情好,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皇帝,然而皇帝却派人来寻李明德,皇帝如此重视他们家明德,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于是李宏文好茶好吃的招待王公公。 王公公对李宏文也很客气,但是闲聊了几句,王公公便感觉不安起来,自己应该要怎么跟李明德说呢,若是一个没表达清楚,李明德误以为自己告状怎么办。 于是他不安地徘徊起来。 李明德驾马回到府中,风尘仆仆,有些累了,见到王公一脸焦虑的样子,李明德心里顿时感觉不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王公公来此,肯定是有事,因此李明德不禁皱眉。 “王公公什么风将来吹到我府上来。” 王公公见到李明德,立即赶忙冲了上去,将李明德拉到一旁。 “李修撰,咱家可是什么都没说,跟咱家没关系,咱家不过是来宣李修撰进宫。” 李宏文伸长脖子来偷听。 李明德怕李宏文担心,很自然将王公公拖着往外走。 “什么事。” 王公公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但他最终要说,因此他期期艾艾地说道。 “李修撰,你当众打人,致人伤残,这多大的恨,多大的仇,你直接将他送官府不就行了,你非要如此冲动,现在可好了,此人告御状,将此事闹到陛下跟前。” 李明德还以为什么事,这王公公慌慌张张的,原来是罗青天的事,想到罗青天,李明德真是很烦躁,此人真是贱到极致,不知悔改,简直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王公公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观察李明德面色,见李明德并没动怒,他吞了一口唾沫,才又继续说道。 “陛下现在烦躁的很,李修撰此事处理的欠妥,这闹到陛下跟前,那天下人不都知道了,大家都等着看陛下怎么处置你,即便陛下有心维护,那也是没办法的。” 李明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朝王公公咧嘴一笑。 “王公公你不必为我担忧,此事我自有脱身的法子,你就在一旁看好戏便可。” 王公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罗青天都在陛下面前说了李明德无数条恶迹,李明德还说自己可以整治罗青天,他是不是听错了,李明德不该说,王公公你等会帮我求情,怎地这样伤人致残的恶劣事情,李明德还能翻身? 他不敢相信,想在追问李明德。 李明德已经大步地往外走了,王公公便匆匆追了出去。 李明德,王公公很快便到了宫中,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罗青天跪在地面上,眼泪汪汪的苦着,一双刀痕累累地手举着垂下来,他似乎有意让赵凯文看到自己的手,虽然他的手不能动,但他没有包扎,将条条可怖的伤口暴露在外面,似乎就是给赵凯文看的,想他知道李明德有多可恶。 他见到李明德,便大哭起来。 “陛下,您要为草民做主,草民身心俱毁,痛不欲生。世上怎么能有李明德这种残忍之人,他身为官,应当做天下的表率,可他不顾身份,跟草民计较,毁了草民的双手,草民没了这双手,还怎么过日子,一家老小怎么办。他是您钦点的状元,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陛下,他仗着您的恩宠,草菅人命,陛下,他这种行为有损您的颜面。” 罗青天很能说,他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赵凯文的心思,当然每一句每个字都是旁人教的,诛心之话,最能让赵凯文暴怒,此刻赵凯文见到李明德,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直注视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赵凯文行礼。 赵凯文闭了闭眼眸,很是不耐烦地朝李明德挥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罗青天悄悄瞥向赵凯文,见赵凯文完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心里竟是荡漾起丝丝喜悦之情,李明德看你如何嚣张,这在陛下面前,看你如何辩解,这是死局,今日他失去的尊严,要一点一点地从你身上捡回来。 赵凯文真是如鲠在喉,朕器重你李明德,为你力排万难,你却这样回报朕,竟是当众伤人,还致残疾,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朕看错你李明德。 一时赵凯文一张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嘴角轻轻蠕动,便一字一句地道。 “李明德你在外头竟是如此嚣张,若不是此人告御状,朕将一辈子被你蒙蔽双眼,原来你这样的放肆,为所欲为,你简直过分至极,你将朕至于何地?” 事到如今,李明德觉得自己辩解也无异议,正好御案上放着一盏茶,他便用手一甩,“砰”地一声,茶盏落地,茶水四溅,将金装打湿。 众人皆惊,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赵凯文更是震怒,他瞪大一双眼睛,怒视李明德,咬牙切齿地说道:“李明德你放肆,来人将他拖下杖责二十大板。” 外头的禁卫军闻声便要进来。 王公公吓了一跳,李明德真是太猖獗了,竟是敢碎了陛下的茶盏,这是冒犯,简直是胆大包天。 罗青天也是乐了,李明德他完蛋了。 哈哈哈…… 然而李明德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诚惶诚恐的磕头请罪,他朝赵凯文粲然一笑。 “陛下,臣不过摔了您一个茶盏,您便要杖责臣。”说他一双眼眸变得深邃,透着几分冷意:“那这罗青天他伤臣亲人,臣废他一双有什么错,又有什么可说。陛下,若是有人伤您亲族,您会怎么做,您会废了他双手,还是诛他九族,臣觉得自己并不过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臣何罪之有?即便是报官,送入官府,这罗青天也该杖毙,臣留他一条性命,就是对他宽宥,怎地就过分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非议 李明德说着,便跪下,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顿道。 “陛下,臣不过摔你一个茶盏,您便觉得臣猖獗,无法无天,臣若是不摔您茶盏,您会明白臣的痛,您会明白臣的怒火吗?对,臣当时就像陛下此刻一样的心情,恨不得将罗青天这狗贼碎尸万段,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但是臣不能,臣顾及到官威,顾及到陛下您的颜面,若是臣当众杀了他,那岂不是犯罪。臣一时控制不住,出手重了,打他伤残,臣觉得臣没错,错就错在不该留他一条狗命,让他胡乱的诬陷臣,颠倒黑白。” 面对李明德一番言论,罗青天震住了,可此刻他依旧觉得李明德错得离谱。 “陛下,即便草民有罪,也是官府惩罚,而不是李明德这样随意伤害草民,羞辱草民,草民万分不服。” “你有什么不服,你伤我亲族,你还觉得自己有理吗?”李明德一个眼色看向罗青天,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罗青天此刻应该千刀万剐了。 赵凯文刚刚还怒火冲天,此刻他竟是冷静下来,开始的时候,他一直想着李明德当众伤人,令人残疾,他心里不知道多愤怒,觉得李明德真是不知收敛,更觉得罗青天说的对,这李明德仗着朕的恩宠无法无天,若是朕不收拾李明德,指不定往后还能做出更猖狂的事情来,朕应该给李明德立立规矩。 然而李明德却用一个茶盏令他知道,人不可以被欺负,一旦被欺负了,就会失去理智,方才他也想将李明德杖毙了,毕竟这涉及到尊严,涉及到尊卑。 此刻赵凯文顿时明白了李明德愤怒,李明德不过是碎了朕的茶盏,朕便失控,到了要杀人的地步,那这伤人亲族,那该是什么样的恨你,什么样的仇。 不要说李明德,若是换了朕,朕怎么可能只是废他双手,诛他九族也不解恨。 于是赵凯文猛地站了起来,从进来的禁卫军身上拔出刀,一把插入了罗青天的胸口,罗青天正欲跟李明德争执,胸口猛地噗呲一声闷响,他低头一口,白晃晃的刀子插入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子滑落到刀柄,滚落在地,格外显眼。 在顺着刀柄看去,这举刀之人,竟是皇帝,他顿时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口里也喷出血来。 “陛下……” 话还没说完,罗青天便倒下,睁着一双眼眸看着李明德,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李明德吓了一跳,说实话他还杀过人,此刻见赵凯文眼睛都不眨下就杀了罗青天,他真的有震撼到,果然能做到帝王之位的都是狠人,杀人不眨眼,这样的场面真的太状况了。 李明德虽然有些懵的,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立即朝赵凯文行礼。 “多谢陛下为臣做主。” 赵凯文沉着一张脸。 “这种人早就该杀了,留着他都侮了朕的眼睛。” 李明德在心里佩服赵凯文,果然在皇帝面前,这人命不值钱的,说杀就杀,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心里舒服,至少罗青天这个麻烦解决了。 赵凯文从容地回到御案后面,整个不惊不慌,好似刚刚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踩死一只蚂蚁而已,他神色淡淡地问李明德。 “水库修得怎么样?” 李明德心惊肉跳的,可他已经回过神了,也保持了云淡风轻的态度。 “陛下,不是臣说大话,臣想在二十天内修好,所以征集的几万人全部在京都,在日夜施工,为的就是水库能起到作用。” “二十天?”赵凯文不禁皱眉,在他的记忆里,这兴建任何事物,动辄便是几年,修一个水库,要挖山凿地,二十天可以完成,这个怎么听着不可能。 李明德看出赵凯文的困惑,这若是修行宫,或是其他什么的,自然是可能的,但这次修水库不一样,他把山炸开了,而且这火药的威力是往常火药的几十倍大,只要炸了那小凹凸的山,几万人只要日夜的挖土,也不需要将土挑走,土只要堆在上面,这样一面往下挖,一面往上堆积,加上人手足够,一个大水库自然很快便修好了。 当然李明德只是简单的修一个水库,你说像后世那样的水库,自然还要一些时间,他不过是挖个坑,能将洪水收容下,将来这雨季过了,他便派人挖一个洞,让水库里的水满满流出来。 往后天晴了,他在带人将水库的出口修好。 这是他的打算,自然李明德便将详情告诉赵凯文。 赵凯文皱眉。 “修了一次,怎么不一次性修好,你这样兴师动众的,还分几次,可折腾了。” “陛下,臣自然想一次性将水库修好,可恐怕还不等修好,洪灾便来了,臣只能先粗糙的挖一个巨坑出来,先来应付这次洪灾,等着洪水过了,臣再召集人,修一个完美的水库。” 赵凯文信任李明德,便不再多问,此刻王公公已经命人将罗青天的尸体拖走了,刚刚的血雨腥风像没发生过似的,赵凯文猛地想到什么。 “太后寿宴,你可准备好了送什么寿礼。” 李明德瞬间不解,这陛下还过问此事? 赵凯文见李明德一脸懵的,狠狠地敲了敲御案:“你这种性格,朕怕你得罪太后了,太后即便不是朕的亲生母亲,但朕也希望她高兴,你怂恿花大小姐送绣品,太后心里估计很恼怒,虽然太后未曾与朕言明,但朕能感觉出太后的不快。” 赵凯文停顿了一会,便有继续说道。 “花大小姐一事,已经让太后不悦了,朕希望你不要在出什么馊主意,送一些不上台面的物品,惹得太后不高兴,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原来这样呀。 看来大家对花灵微送绣品的事情有非常的意见,不过到时候就知道,这绣品一定可以大放异彩,惊艳到所有人,不过此刻他也不想同赵凯文说,只是淡淡点头。 “臣知道了,臣的寿礼已经想好了,但臣不想提前说。” 赵凯文微眯着眼睛看了李明德一会。 “朕也觉得好奇,礼部将礼单都送到朕这里来了,怎么没寻到你的名字,原来你没上报,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朕可保不住你。” 李明德重重点头。 “臣,明白。” “去吧。” 赵凯文挥手。 李明德走了。 王公公目送李明德离开,他真的被震撼了,李明德真是有天助了,如此危机的情况,他也可以化危为安,陛下不仅仅为李明德出了一口恶气,还亲手杀了罗青天。 他陪在赵凯文身边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赵凯文为谁出气,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李明德厉害了。 王公公心里佩服李明德,几乎想拜李明德为师了。 赵凯文见李明德离开了,便开口说道。 “你说今年会有洪灾吗?” 王公公的心咯噔一跳,整个人呼吸不畅了,陛下再一次问到这个问题,好像无论怎么答,陛下都不会高兴,王公公心里苦,但是面对皇帝的问话,他还是陛下得回答。 “陛下这洪灾不管会不会发生,朝中大臣做好防范是最好的措施,陛下您就将心放肚子了,不管如何,这李修撰都会搞定。” 赵凯文眼眸微眯,格外认真地着王公公。 王公公感觉自己完蛋了,这又惹陛下不悦了,正准备跪下请罪,却听赵凯文笑着说道:“看来你跟李明德混了几天,脑子变聪明了,没那么愚笨了,很好。” 王公公一惊,这样可以? 看来跟着李明德,真的能走狗屎运,不过几句奉承的话,便令陛下龙颜大悦,以后自己得多和李明德相处。 礼部的礼单也同时送到了太后的紫微宫,寿诞当日各种繁琐的礼节,还各府送的寿礼都记载的明明白白,仔细而又详细。 太后认真翻阅了几遍,但是她没看到李明德名字,就连李府也没一个人送礼。 李明德最近风头正盛,太后自然也是知道他的。 太后坐在软榻上,整个人慵懒而又无力,反复的翻阅了几遍,确定没有李明德名字,她便朝身边的朱嬷嬷问道。 “你在看看这礼单上有李明德名字吗?是哀家眼花吗?哀家竟是没看到李府的名字。” 李明德名字如雷贯耳,朱嬷嬷很吃惊,李明德可是陛下新近的宠臣,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陛下,那他不送礼,是陛下授予的?陛下今日还介怀着从前的事? 朱嬷嬷的心不由提起来,她不敢明说,只是接过太后手中的礼部,原来想搪塞太后。 太后却冷笑道。 “认真给哀家找,若是找到了便给哀家看看。” 朱嬷嬷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也在吐槽这皇帝,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皇帝心里还记着呢,她不由感觉到危机,翻阅了几遍,确实没找到李明德名字。 朱嬷嬷朝太后摇头。 “老奴没找到李明德名字。” “好,好……”太后双眸含着泪,轻轻咬牙:“皇帝还在跟哀家计较呢,那好,他不给哀家好脸色看,那哀家寿宴当日也不给李明德好脸色看,哀家要和他倔下去。” 朱嬷嬷立即寻理由安慰太后。 “娘娘,指不定是礼部漏了,您消消气,陛下肯定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您……” “够了……”太后打断朱嬷嬷,眼眶红红的,几乎要流泪了,但她倔强地将泪水咽了回去:“这么多年了,他没来探望过哀家,他不是记恨哀家,是什么?如果当日不是哀家的牺牲,他能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而今高枕无忧了,他却将哀家视为仇人。” “嘘……”朱嬷嬷很急,连忙上前安抚太后,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话不能乱说,若是……” 太后推开朱嬷嬷。 “哀家不怕他,不怕他……” 朱艳勤很激动,心口痛得她不能呼吸了,此刻她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整个都在发颤。 当年,为了赵凯文篡改了诏书,甚至双手染满了血腥。 赵凯文将她尊为太后,将她囚禁在后宫,二十三年了,他未曾来探望自己,更未曾有任何的只言片语,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将视而不见。 而今她过寿诞,赵凯文却让他的宠臣羞辱自己,直接无视她,不给她送寿礼,这代表着什么,明显的不将她放在眼里。那她过这寿诞有什么意义? 朱艳勤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 “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哀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朱嬷嬷一颗心悬了起来,若是太后与皇帝起冲突,那将玉石俱焚,太后要是将老皇帝的诏书拿出来,那皇帝名正言不顺的,这…… 她不敢往下想,她只想安抚好太后的情绪。 …… 赵嫣然,王婉柔一同住在府上,这李宏文来了,一见这样的情况,心里乐开了花,这人一到年纪便想抱孙子,李宏文也不例外,他在府上待了一些时日,见李明德每天忙去忙出的,没见着他与赵嫣然,王婉柔俩人有什么交集,他便心急了,火急火燎的寻到李明德。 李明德正在书斋里抄书,说好的,俩个月将一本地理类的书编著好,这个自己承诺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听见敲门声,李明德以为是王婉柔,平常她总是这个时间点给自己送宵夜,说实话,他不想过多的接触王婉柔,不想见到她娇滴滴的哀求。 因此李明德特别的不耐烦。 “我不是说了,你不要烦,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知好歹,你信不信我将你逐出府。” 外头的李宏文一听,顿时懵了。 “明德你说什么呢?” 李明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李宏文,便将书收好。 “爹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憩。” 李宏文进了书斋,自然的在长案前坐下,沉着一张脸数落李明德。 “你表妹住在府上,你就这般对她,想想当初你自己每日找她的时候,爹可是过来人,爹告诉你,你若是不把握机会,这机会便会错过了。” 李明德真的很不耐烦,不禁朝李宏文挥手。 “爹,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你干嘛非要觉得王婉柔好,若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早就将她赶出府去了。” 李宏文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臭小子,你怎么如此不听劝,你表妹不管是人品还是外面都是绝佳的,你怎么就看不上她了。你这样不知珍惜,将来你会后悔。” 李明德摇头。 “这种事情,爹你就别管了,我将来肯定会为李家留在后代,但不是现在。” 李宏文气恼不行,想到李明德成日与男子混在一起,他不禁有些心虚,瞪着李明德,试探性地问道:“明德,你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李明德一惊,这老爹还真能想,他嫌弃的吐槽李宏文。 “可别胡说,儿子怎么可能如此龌龊。” 李宏文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李明德没有特殊癖好,其他都好说,因此他借着烛火审视了李明德一番。 “为父真的很担心你,你看当初李七公,人家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有孩子了,而你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亲事都没定下来,你让为父怎么不多想?” 李明德有些不耐烦。 “爹,成家立业之事我自己有分寸,这么晚,你歇去吧。” “哎,真是儿子长大,都不听话了。”李宏文感叹起来,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朝李明德挥手:“罢了,罢了,你不听劝便算了,往后人家嫁了,你可别后悔。” 李明德将李宏文打发走,虽然觉得李宏文很烦,但是说实在的,在这个时代,他这个年纪还没定下亲事,确实是算晚婚了,一般他们都打小便定亲,这女孩子到了十五岁便娶过门了。 李明德不想摧残自己的身躯,还等这幅身体长得结实壮硕一点,不然这么早就结婚生子,真怕这幅身子被掏空呀。 李宏文叨唠了李明德一番,见无成效,便失望的去睡了。 一夜的大雨,第二日起来天空依旧飘着大雨,李明德认真翻看黄历,这离端午节不过十来天的样子,前些日子呢,雨水断断续续的落下来,并没造成多大的影响。 李明德只能命修水库的百姓加快进度,可以说是风雨不停,昼夜不停歇。 这领头的何军很是抱怨,毕竟冒着大雨没有停歇地劳碌,很辛苦,工地上四处都点着灯,将四周照得格外亮,仿若白昼。工人埋头苦干,在灯火之下几万人不停歇的干活。 何军站在高坑之上,居高临下地往下看,这几万人在他底下犹如蚂蚁一样的,密密麻麻的。看着没有停歇的人,何军朝身旁的陆丰抱怨道。 “也不知道李修撰是怎么想的,竟让我们日夜监工,这些百姓也是不要命,没日没夜的干活。” 陆丰心里也有抱怨,但是他并没何军这样多想法,只是安慰道。 “李修撰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我们这些人照旧便是。” 何军很不服气。 “什么他有打算,我感觉他不过是造谣生事,什么会涨洪水,让我们加快进度,这样折腾人。” 陆丰也很困倦,但是只能打起精神来监工。 “你看这么多人一起干活,应该很快便能好,在熬个几日便好了。” 何军拍了下自己的脸。 “你来看,肯定不会涨水,这李修撰不过是杞人忧天。” 陆丰抬头看了一眼乌黑黑的天,漂泊大雨落在泥土之上,泥土立马湿了,黄黄的水顺着土滚落,一时四周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这就得老天爷的意思。” 对于李明德行为,施工的百姓是乐意的,毕竟这每天干活,超过了四个时辰,他们多余的时间工作,都是按时辰算工钱,只要有钱,他们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因此他们对李明德没有任何的怨言。 只不过这些小吏,小领头对李明德意见颇多,毕竟他们平常享福惯了,没有做过这么多苦的差事。背地自然是非议李明德。 第一百六十六章谋划 李明德对于旁人非议知道点,但是他的任务不是来整治谁,而是修好水库,以防洪水侵袭,接近端午的时日,雨水越下越大,原本的赛龙舟,京兆府朱大人命人取消了。 对于李明德种种传闻,朱大人自然知道的,原本他也不相信涨洪水这样的胡言,毕竟前一段日子,这雨水整整下了半个月,后头连续的小雨,坤国上下也没涨水。 而李明德却大言不惭的说洪汛要做好准备,朱大人心里虽然不信,可今日连续的雨水,让他开始有些相信李明德话了,毕竟这河水上涨,他便取消了端午的赛龙舟。 朱大人的一系列举措遭到了百姓的反对,在百姓的心里端午节可是大节,所有风俗不能少,朱大人取消了赛龙舟,大家就是期待这种风俗热闹热闹。 朱大人真不是人。 于是百姓便纷纷到京兆尹闹,找朱大人。 朱大人感觉自己好无辜,但是他为官多年,为人精明,便张榜告知百姓,这李修撰说有洪灾,诸位你们看,京都三十公里外,在修水库,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以防水灾,本官也知道诸位对端午节的热情和喜爱,更明白这风俗不能改,但本官听李修撰的,同时也为了诸位的生命安全,端午赛龙舟取消。 朱大人这一招可谓是非常高明,他的意思就是自己听李明德说有洪汛,朝廷准许修水库,所有人都在准备,本官觉得李明德说的对,本官怕诸位出现什么闪失,所有,端午赛龙舟取消不是本官的意思,是遵循朝廷的意思,更是听李明德的箴言。 表面呢,就是一切的事情,他都是听从李明德意思,这样呢,皇帝不是宠爱李明德,那皇帝会觉得他和李明德是一伙的,自己也得到皇帝的几分欢喜。 可实际呢,他怕出事,却不敢自己担责任,赛龙舟取消一事不是他的本意,是李明德危言耸听,本官害怕,你们若是觉得本官做的不对,那你们去找李明德,问清楚他,到底会不会涨洪水。 百姓自然明白了朱大人话的玄外之意,因此百姓都认为李明德危言耸听,害得他们不能过一个热闹的端午节,这怎么行,所以一众百姓便集聚到李明德家门口,要找李明德问清楚。 一大早,李府门口便集聚了许多人,他们个个面带怒意,但好歹李明德是有官职的,他们不敢出言不逊,只是围堵在大门口。 外头乱糟糟的,李宏文自然睡不着,起来便听门房来报。 “老爷,不好了,这外头集聚了许多百姓,他们要找少爷。” 李宏文一惊,连忙跑去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了一跳,大门外人挤人,每个人都撑着一把伞站在大雨里,几乎将路都堵住了,他们根本无法出去,李宏文的心悬了起来,怎么外头如此多百姓,明德做了什么事情?他很困惑,可这个时候,他不敢一个人出门问,便命人去寻李宏基。 李宏基很快来了,俩兄弟探出头去。 “诸位,你们这是有何事?” 为首的百姓赵五,很凶。 “找李修撰评理。” 一般赛龙舟,虽说是风俗,可这些划船的人,官府得出钱请,而且几天的工钱不少,这赵五便是划桨之人,往年端午节,他可以领不到不少工钱,还有赏钱,若是百姓高兴了,甚至送他们鸡鸭鱼肉。 今年赛龙舟取消了,那赵五这类人便少了一大半的收入,他们心里自然不服气。 “李修撰他在哪里,我们找他有事。”其他人也怒火汹汹的,一副要打架的气势。 李宏文心里有些害,平常老百姓怎么敢来府上闹事,明德做了什么事,惹得众人发怒,而今明德不在府上,他可从来没遇到这种事,一时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心里认真想了一番,李宏文便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家明德不在府上,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京兆府报官,可你们这样围堵我们的家,这算什么?” 赵五很生气,冷冷反驳李宏文。 “你以为我们想来,老爷子俗话说断人钱财,杀人父母,这都是大仇,李修撰断我们钱财,我们也不跟官斗,也不想与李修撰为敌,但是他总得跟我们一个说法,他危言耸听,害得京兆府朱大人取消了今年的赛龙舟,李修撰自己吃好喝好,却不管我等死活,尽是胡说八道,什么今年有洪灾?他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什么?”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赛龙舟一事而来,经过南都瘟疫一事,李宏文对李明德是百分百信任的,明德说有水灾,那肯定就有水宅,还需要问吗? 因此李宏文平复了心情,环视了众人一眼,便掷地有声地说道。 “既然明德说了有洪灾,那肯定就有洪灾,你们在家好生待着,不要乱跑便可,为什么跑来吵扰我们?” 赵五一听顿时感觉这李府的人都疯了,京都怎么会有洪水,真是胡言乱语,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尽是害人,他双眸瞪得老大,很是不悦地反驳李宏文。 “你们一家人怎么都如此坏,哪里会涨洪水,简直是危言耸听,我等就是被你们这类人害惨了。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简直是不知民苦,瞎出主意。” 李宏文一张脸沉了下来。 “我们明德说的话肯定不会有假,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赶紧离开,不然我报官了。” 赵五领头。 “报官,闹到皇帝面前我等也不怕,这李修撰危言耸听,我们不能赛龙舟,百姓更不能过一个安稳的端午,难道李修撰不该给我们一个说法,你还再此维护他。”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他不会说假话,还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 李宏文一时很恼火,这些人什么意思,居然跑来家宅里闹事,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他不禁朝赵五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道。 “胡说什么,我们家明德为你们好,你们尽是不识好歹,简直是白眼狼。” 赵五也不甘示弱。 “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不识好歹了,这人说话要摸着良心,可不要胡说八道,瞎编胡诌。” 李宏文对赵五很无语,自然也是扯开嗓子来跟他叫骂。 “我儿救你们性命,你们真是无知,这一涨水,洪水将你人都冲走,你命都没了,赛什么龙舟,真是猪脑子。” 雨水哗哗的下。 李宏文真是要气晕了,他用手指着天,沉着声音。 “你瞎了眼睛,这么大的雨你看不见,你先把性命保住了在说,别开口闭口就是赛龙舟,这样的雨天,赛什么龙舟,取消赛龙舟没什么不对,我儿更没坑人害人,明明就是为你们的性命操碎了心,劳心劳力。” 赵五等人不干了,纷纷开始跟李宏文争执。 “往年不也下大雨,这赛龙舟的风俗就没取消过,就是因为李修撰他危言耸听,挑唆陛下修水库,京兆尹朱大人不敢违抗皇命,才无奈妥协取消赛龙舟,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明德胡说八道导致的。” “你这老头自己儿子做错了事,还有理了,真是可笑至极。” “不要和他争辩,我们根本就是鸡同鸭辩,没什么意义,在这里等到李修撰,让他自己来说清楚。” 李宏文是绝对不会让人羞辱李明德,在他的心里李明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此他扯开嗓门大叫:“你们一群普通老百姓凭什么跟我儿子叫板,我儿子是官,他说什么那自然是什么,人家皇帝都觉得有道理,你们凭什么反对我儿的,你们算老几。” 刺耳的话深深到了赵五等人自尊心,一时他们俱是红着眼睛,恼怒朝李宏文大吼。 “好,好,你们李府厉害,我们小老百姓活该遭殃,活该被活活饿死,活该被你们羞辱,被你们诓骗。” 李宏文瞬间懵了,连忙看向李宏基。 李宏基虽然觉得大哥说得在理,可这种话当众说出去,似乎欠考虑,谁都知道民不跟官斗,李明德是官,赵五他们是民,但是他们为了生存讨说法,没有任何错。 李宏文却将官和民之间的身份,差别直接点出来,甚至当众鄙视他们,赵五他们自然恼怒了,心里都在骂李宏文,这老家伙,真是可恶,咱们走着瞧,若是今年没涨水,我等就要状告李明德造谣生事,破坏民声,民风,看他们李府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扛过去。 赵五朝李宏文瞪了一眼,一张面容里满是隐忍的怒意。 “老头儿,我们走着瞧。” 李宏文傻了,朝李宏基看去。 李宏基不敢看李宏文,因此他也觉得李宏文说得话,欠考虑,将李明德颜面都丢尽了,但是李宏文是自己大哥,他不敢教育李宏文,更不愿与李宏文同流合污,所以只能置身事外,一副我不知道,这不管我事,一切都是大哥你自己说了算。 李宏文一看李宏基的态度,心里便慌了,完了,自己给明德惹祸了。 赵五被李宏文羞辱了一番,他们不在集聚李府大门口,个个气愤而去。 “我们走,我们小老百姓没资格见李修撰,我们写状纸去,告这李明德造谣生事,扰乱民心。” “是呢,李府还看不起我们,不将我们当人看,我们也不要自讨没趣了,我们要团结一致,将这李明德告了。” “走,走吧,写状纸去。” 李宏文一脸的悔意,他朝赵五等人招手。 “嗳,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有什么事,我们再一眼,扬长而去。 李宏文看向李宏基,嘴角微微哆嗦。 “二弟,你说他们真的回去状告明德吗?” 李宏基心里也有些怕,只是摇头。 “大哥,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是去找明德吧,把事情和明德说了,至少明德心里有个数,他们若是真的将明德告了,明德也有个准备,不会束手无策。” 李宏文觉得有道理。 “对,我们去找明德,其他什么事都不用管。”他拉住李宏基,整个人很害怕:“备马车,我们去找明德。” ……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坐马车,摇晃了很久才到工地。 山路颠簸,李宏文,李宏基俩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难怪明德不愿每日回府,总是隔几日才回,这样崎岖的路况,换他们也不愿意。 下着大雨,雨雾将远近的视线遮住了,李宏文见不到施工的百姓,只看到几个站岗的官兵,上前说明了来意。 官兵便将他们引到帐篷里。 李明德正在写疏通百姓的策略,便听见李宏文的声音,他很好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却见一个官兵进来通报。他知道自己没出现幻觉。 “明德,明德。”李宏文慌慌张张地进到了帐篷里,看见李明德,像是见到救星一般,他上前拉住李明德,一脸担忧地说道:“明德,京都的百姓说是要状告你,为父真的……” 李宏文羞于启齿,一张脸红了,他觉得自己给李明德拖后腿,他连累了李明德,这是他心里真实想法。 李明德见李宏文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老爹肯定是一时气恼,与百姓争吵,不过这很正常,不管是谁,都有护犊子的心里。 见谁要是找自家小孩的麻烦,即便对方有理,这长辈也是维护自己小孩,也是这样的心里才导致熊孩子的诞生。 李明德放下手中的活,朝李宏文微微耸了耸肩。 “爹,没事的,你放一百个心,指不定他们还要登门谢罪呢。” “什么?”李宏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毕竟雨水哗哗的落,打在帐篷上,格外响亮。 李宏基自然也是被惊到了,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然而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格外认真地说道。 “暴雨连绵,如果我没估计错,今夜便会涨水,我刚写完奏报,命人送出去,这居住在低处的百姓马上要疏散到山上来,我这边已经命人加快进度修水库,估计能派上用场。毕竟这水库修得太晚,只怕于事无补,所以要做几手准备,所以我这几日比较忙,现在开始,你们也在山上吧,不要乱跑。” 李宏文见李明德一脸严肃,自然也高度警惕起来。 “那我们要准备什么?” “没什么准备。”李明德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便淡淡说道:“等下飞鸽传书回南都,命人准备钱粮,准备救灾。” 李宏文一惊,下一刻明白了什么,他的思想很古板,他们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思想自然很狭隘,救什么灾,把钱粮留给自己花,它不香吗? 虽然李家掌控了南都的经济命脉,钱粮能筹集不少,可这些老百姓一个个跟傻子似的,他们需要救这种人,这岂不是浪费粮食,李宏文便了意见,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明德,那些老百姓还要状告你,我们李家不是大善家,没必须救那些无知之人,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是挺好的,你操心那些人的安危做什么,这件事为父不同意。” 李明德知道李宏文闹情绪,他便放下手头的事,很是认真说道:“爹,我要救的不是一个俩个百姓,而是坤国的可怜之人,你想想,若是我们没发达,今日受苦也是我们,朝廷将此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自然要做好。很多人并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人挑唆,甚至很多人根本不识字,只不过有个别的人将矛盾放大,虽然我也很想坐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但是我想坐上更高的位置,想要更多的权利,那就必须要做出政绩来了,不能为了一点点小事,便记恨在心里,若是这样我怎么成大事。” “爹,你要相信我,我们眼前失去的不过是小利,将来我们可以挣更多的钱财,上次我让刘老板替商会存粮,就是为了这场灾难准备的,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便可以将今日失去的钱财赚回来。” 李宏文虽然心里很痛,但是李明德话,他必须听,毕竟自己儿子是朝廷命官,他自己眼光浅,看不准未来的事,所以听从自己儿子的就没错。 李明德还是一家之主,更是南都商会的会长,自然说一不二,自己反对也没用,不如就顺从他的意思,这样对自己,对明德也好。 李宏文只好点头同意。 “那一切都听从你安排。” 李明德很满意李宏文的态度,有个支持自己的父亲,很难能可贵。说服了李宏文,李明德便去忙碌了,各种措施,各种事情都需要自己安排,他没时间陪李宏文。 李宏文见着李明德忙碌的身影,不禁红了眼眶,一直以为李明德备受争议,更有很多背地非议明德,然而明德却一点也不在乎,李宏文知道,明德如此努力,如此奋斗,都是为了李氏的一家大小,若是没有明德,他们李氏一族如今不知在过什么惨日子。 所以他要做一位明事理的人,不能耽误明德,更不能拖明德后腿,一切的一切都听从明德安排。 第一百六十七章洪水 暴雨的夜晚,灯火依旧辉煌的皇宫,重重雨雾包裹的深宫,显得格外神秘,透着一种异样的美。赵凯文被连绵雨水搅得心烦意乱,他站在御书房的窗棂前,微眯着眼睛看着沉沉雨帘,连绵的雨像帘子将远近的景物虚化,只能看到远近一点点朦胧的光芒。 赵凯文心里愁呀,若是真的涨洪了,百姓怎么办,这一年种下去的庄稼也要被冲毁了,那秋季没有粮食,岂不是很多人要饿死,不管李明德说的真还是假。 赵凯文都希望,李明德说的是假的,洪水不会涨,这是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不过赵凯文很清楚,他不过是奢望而已,如今这大雨已经下了大半个月了,前几日还好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面几日天好像破了大洞,大豆的雨珠滚滚而落,而且是没完没了的那种。 借着摇曳的烛火,赵凯文看清外头积起的雨水,皇宫每日有人清理积水,这雨水都积得如此满,那皇宫外头又是怎样的一个状况,肯定比这还糟糕。 赵凯文侧过头,看了王公公一眼。 “李明德今日的奏报还没呈上来吗?” 王公公自然不敢怠慢。 “老奴去看看,这值班侍奉估计还没来得及看,毕竟如此大的雨,要从山里接连的送奏报,也很艰难,送到宫中,官员们都下值了。” 赵凯文面色一沉,很是不悦地说道。 “那奏报就直接送到朕这里,何必多此一举,朕不需要他们抄录,过目,朕想要第一时间看李明德奏报。” 王公公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怎地如此蠢,没到陛下重视李明德,这李明德说什么,陛下便信什么,那奏报还需要给其他人过滤吗?自然是不用的。 王公公只好立即去找李明德奏报。 赵凯文心烦意乱的,整个人很疲惫,这满朝文武都不及一个李明德,他越来越这种感觉了,从前不过是偶尔觉,如今这种想法越深了,几乎根深蒂固了。 王公公很快去而复返,将李明德写的奏报寻来。 赵凯文接过一看,便看到李明德写疏散百姓的事,是连夜疏散,一刻都不许延误。 是傻子都明白,李明德的意思是什么,就要涨水了,陛下快疏散这些可怜的百姓,若是不及时行动,为时已晚。 赵凯文整个人都在发颤,这帝王都害怕灾难,毕竟百姓很迷信,无缘无故出现大灾难,自然是这在位的人大逆不道,做了什么忤逆的事,才导致天怒。 所以赵凯文格外紧张,一张脸都沉了下来,嘴角微微哆嗦起来。 “快,立即让京兆尹的朱大人派出所有人手,疏散这京都低处的百姓,将他们统统送到山上去,一个都不得延误。” 王公公跟在赵凯文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帝,自然知道此事肯定不小,便火急火燎地去通知京兆尹的朱大人了。 …… 赵五睡梦中被人惊醒,无数举着火把的官差,他们穿着蓑衣,雨水顺着蓑衣滚落,溅落在水洼之中。 “快起来,带着重要的东西跟我们走。” 赵五很犹豫,因为他清楚肯定又是李明德说了什么,这个皇帝老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听从李明德胡说八道,这大半夜的折腾人,还不让睡觉,他心里真的有怨气。 官差做事一般比较凶,见赵五不为所动,朝他一吼:“赶紧的,你若是不怕死,你就继续回去睡。” 赵五无奈只能随官差走。 暴雨连绵的雨夜里,整个京都灯火通明,各种嘈杂声惊天动地的,当然更多的是反对跟官府离开,想在家中死守。 …… 连绵的大雨,紫微宫灯火通明,太后朱勤艳已经接到消息了,皇帝他听从李明德之言,水灾将来,朱大人带领着官差彻夜转移百姓。朱艳勤身袭薄薄的纱衣,青丝披散下来,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美丽,她半依在软榻之上,身上也没盖东西,明晃晃的烛火将她曼妙身子衬得愈发玲珑有致。 她躺着,朱嬷嬷在一旁替她按腿,如此喧闹的夜,她自然睡不着了,望着外头骤雨。 “你说若是涨水,这赵凯文还能坐得稳皇位?” 朱嬷嬷心口一惊,显然是吓坏了,压低声音。 “娘娘,您就别和皇帝置气。” “哼。”朱艳勤眉头一蹙,露出极致厌烦的神色:“你不用替他说话,你看他那么听李明德话,这李明德自然也听他的话,而他表面对哀家尊重,背地却让臣子给哀家脸色看,他这不明白着看哀家不顺眼。” 说着,朱艳勤双手狠狠地揪住一旁的靠枕,十指都陷入了棉絮之中,眉头皱得越发紧,嘴角露出嘲讽之意。 “他若是跟哀家作对,哀家自然不会给他好颜色,你看着,今夜若是涨水,便是天助哀家,皇帝无德无道,这才惹得天怒,哀家一定要在寿宴之上让他难堪,也让李明德明白投靠谁,才能屹立不倒。” 朱嬷嬷跟着朱艳勤腥风血雨都过来了,此刻她的只想安稳地过日子,因此她便苦口婆心地劝说朱艳勤:“娘娘,这二十多年都过来了,您何必如此呢,想想当年,娘娘为了陛下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而今怎地就觉得陛下待您不薄。” 朱艳勤眼眸一睁,圆瞪着眼睛注视朱嬷嬷。 “哀家替自己不值,翻手覆雨的事情哀家也能做,哀家就是想让他明白,哀家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不是他可以随意践踏,随意辜负的人。” 朱嬷嬷不禁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现在是陛下的母后,若是陛下觊觎您,那违背天理,伦理常纲,陛下自然远离您,才不会让人误会,奴婢觉得这很正常,并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更没您想的那么过分。” 朱艳勤听言便陷入沉思,整个人陷入了那久远的回忆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朱艳勤回过神来,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哀家为了付出了一生,不奢望他可以为哀家做什么,可这寿礼,他的宠臣……” 说着,她竟是如鲠在喉,声音哑了下来。 “这李明德如此羞辱哀家,他明明知道,还放纵李明德,不是明白的跟哀家过意不去。” 朱嬷嬷很明白,这女人没有别的心思,怕的就是被心爱之人辜负,而李明德是陛下宠臣,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帝,太后娘娘心里计较也是正常的。 因此她柔声地安抚朱艳勤。 “娘娘,您的寿诞还有些时日,您先不用动气,老奴看李明德不似那种骄纵之人,兴许是礼部遗漏了,毕竟李明德得罪的人不少,这礼部故意给他难堪,娘娘也不要成了某些人的帮手。” 朱艳勤一听,双眸不禁微眯了起来,似乎也在思考此事的原由。 “那到时候在看吧,反正若是李明德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也不会给陛下颜面。” “嗯。” …… 赵五一众百姓被安排到山里,大雨连绵,他们走不动了,而大山里也没歇脚的地方,走了半山腰上,他们都累得不行,纷纷闹情绪。 “我们还需要走多久?” “没事竟是无中生有,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不将我们小民当人看。” 几个官差一听,面色也不好看,他们举着火把,雨水落在火苗上,这火一会就灭了,他们只好再次点燃,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伞,也略带不悦地抱怨。 “你以为我们想如此辛苦,还不是陛下说有水灾,我们在为你们的生命奔波,你们少抱怨了,你以为我们不想休憩,大雨连绵的,我们也很难受,比你们好不到哪里去。” 赵五一听,便嘲讽地说道:“又是哪个李明德给陛下进言对不对。” “是吧,我们也不清楚,反正就听陛下旨意,不能违背。” “呵……”赵五冷笑:“我就知道,往年不也下这么大的雨水,可从来没有涨过水,而今李明德成了陛下的宠臣,他真是危言耸听,什么都乱说,害人不浅。” 官差李琦心里也是有怨言的,毕竟吧,这种大雨天,谁也希望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如此凉爽的天气,最好睡大觉了,可半夜冒雨管这些百姓,劳心劳力,真的令人烦躁。 他往后看去,整个山腰上都点火把,密密麻麻的人群往这里赶,今夜他们都不用休息,若是有百姓反抗,无法顺利转移百姓,他们不知道要多做多少事。 李琦也小声嘀咕。 “你说得对,自从这李明德成陛下宠臣,就事不断,几乎没有停过。” 他正说着话,突得走在末尾的大叫起来。 “快看,我们的房子冲了。” “天哪,涨水了。” 李琦,赵五闻言猛地回头过去看,虽然此刻是半夜,苍穹一片黑,但宫中的万盏灯火将半个城照亮,洪水来了,滚滚不息,白花花的浪一浪高过一浪,底处的房屋瞬间被淹没,一些木屋直接被洪水卷走,无数的漂浮物随着波浪翻滚。 “真的,真的涨水了。”赵五惊得睁大了眼睛,嘴角微微哆嗦起来,他在心里庆幸着,幸好自己走得快,不然就被这雨水冲走了,真是可怕。 他双腿不禁发软,整个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天哪,这李明德太神了,真是料事如神,他说会涨水,便涨了,若不是他,我等就要藏身洪水之中。” 他哀嚎着,很是激动,似乎压根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这半个城都是水,除了皇宫,还有其他富贵人家之处没有湮没,像他们这种小老百姓的房子全被淹没,简直太可怕了。 李琦看着那翻滚的洪水,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也是惊呆了,真的没想到,洪水说涨就涨,这李明德如此神吗?难怪陛下对李明德话如此听从,原来这李明德料事如神。 幸好,他们逃离了,不然这些人都要被洪水冲走,而自己也应该会被洪水卷走。 李琦看着跪在地面的赵五,其实他内心跟赵五也是一样的想法,若是可以他也想大喊出来,可他是官差,自然不能如此不顾一切的哭喊,只是悄悄的摸了摸眼角,只不过他不清楚眼角上的是泪还是雨水。 因为涨水,原来走得极慢的百姓陡然之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的往前冲,毕竟这雨水还在下,谁也不知道洪潮能涨多高,他们自然是跑得越高越好,没有似乎的犹豫。 毕竟保证性命要紧,什么事都是假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群人连夜赶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蒙蒙亮,他们便见到一个个帐篷出现在眼中,已经很许多人集聚在帐篷外头,一位俊朗的少年撑着一把油纸伞,在指挥着几位官差怎么安排百姓。 赵五远远的便看见了,他不由吞了一口唾沫,朝身边的李琦问道。 “那个少年就是李明德?” 李琦顺着赵五目光看过去,见到李明德从容不迫地吩咐官差,一脸的疲惫,显然他也是一夜未眠,一时李琦竟是哭了,方才他还在抱怨李明德害人不浅,而今见到李明德忙碌的身影,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陛下会重视李明德。 李明德做事认真,不拘小节,一丝不苟,为了他们的安危不辞辛苦,更不辞劳累,而他们不过是照吩咐办事,却还有怨言,简直连人家的脚指头不如。 李琦不禁抽泣起来。 “对,他就是李明德大人,是他救了我们全城百姓的性命,真的没想到,他比我们还累,他这样的人,真的令我敬佩。” 他一哭,赵五心里也很难受,原来他们都误会了李明德,他年纪比自己还小,却如此能干,甚至也是不眠不休,这种人皇帝不喜欢,那皇帝肯定是暴君。 赵五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明德跟前,骤然跪下。 “李明德大人,您辛苦了,您为了我等如此操劳,百姓能遇到您这样的官,真是老百姓之福。” 李明德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匆忙拜倒,他不由一惊,只见一位衣衫湿透的青年人,跪在跟前,猛地跟他磕头,说实话,他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见人都跪来跪去的,因此他朝赵五摆手。 “起来吧,我们都是人,生而平等,没必要跪我,即便要跪,也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陛下,没必要跪我,我只不过是做我分内之事,并没有多高尚。” 赵五错愕地抬眸,一脸震惊地看着李明德,这李明德真的和平常的官员不一样,从前他见到的官员,每一个都是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样子,似乎他们这种是草芥,可以随意践踏,根本不会跟说话,甚至他跪他们,他们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好似他们天生高贵,而自己天生就低贱。 然而李明德对他说的话,却是他从来没听过的,人人平等,自己没必要跪。 这言论赵五真的从来没听过,第一次在李明德口里听说,他真的很震撼,很不可思议,似乎根本不敢相信,毕竟百官,甚至所有人跟他说的都是,你们就是贱,见到本官就要行礼,天经地义的。 李明德见赵五一脸错愕,跟个傻子似的,也不想多理会,毕竟他还很多事情需要做,因此他不禁淡淡说道:“起来吧,等会,你在领号,等人安排你住的地方,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你了。” 赵五下巴都惊下来,见李明德转身就要走,他猛地磕头。 “小民是来感谢您的,李大人谢谢你救了我们,如果没有您,估计现在的我们已经被大水冲走了。” 他的一系列举动惹得其他人落泪,可以说所有人都是感同身受的,如果没有李明德冒死进谏,如果没有李明德种种措施,他们估计已经没命了,即便此刻他们浑身湿透,在淋雨,他们依旧觉得幸福。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下,异口同声地高声说道。 “谢李大人的救命之人。” 密密麻麻的人头,同时说出一句话,一时气壮山河,声息震天动地。 李明德回头一望,只见这数万人,都跪在地面之上,他真的被惊住了,我不过是救人,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这些人竟是如此大的举动,功高盖主,可是禁忌,自古那些名臣功臣都死的很惨,他可不能步他们的后尘。 在心里认真的想了一会,李明德便嘻嘻一笑。 “我不过是一个少年郎,能懂什么,这些都是陛下的功劳,陛下英明神武,提前知晓了一切,救了我们众人,我们要一同陛下。” 众人一听虽然知道李明德是在转移话题,可大家也不傻,人家李明德说是陛下的功劳,那就是陛下的功劳吧。 于是数万人一起高呼。 “陛下英明神武,万岁万万岁,洪福齐天。” 声震山河。 第一百六十八章英明神武 涨洪水了,整个京都人心惶惶,所幸的事百姓转移了,没有出现人亡。 赵凯文的心悬了起来,整个人的神经也绷紧了,还真的涨洪水了,李明德料事如神,若没有李明德,今夜不知道多少人遭殃,想到这些,赵凯文不敢合眼,只能带领王公公等人登上阙楼。 阙楼乃是皇宫最高的楼宇,站在阙楼之上,整个京都城尽收眼底,每一个角落一览无余。 赵凯文巍巍颤颤地登上了阙楼,举目望去,那河岸之上无数水浪涌了出来,翻滚的浪花冲走了无数房屋,碎屑漂浮在水面之上,湍急的水流有一种不停歇的趋势。 赵凯文心里难受至极,若是没李明德,今夜京都城将会是一片的哀嚎惨叫,赵凯文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手扶住栏杆,望着那滔滔不绝的洪水,一双眼眶红了,有泪水从眼角滚落。 大雨仍旧在下,风卷着雨拍打在赵凯文身上,莹莹烛火之下,赵凯文浑身湿透了,此刻他面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望着那似汪洋一样的洪流,赵凯文声音嘶哑。 “若不是李明德,今夜这京都的百姓恐怕无一幸免,都将被这洪水冲走了。” 王公公心里是震撼的,毕竟前面无论是谁提到洪灾,都不敢直言,只有李明德才如实说,今年洪水一定会涨,大家要做好准备来迎接这场洪灾,将损失降最低。 百官为了此事,各种怨怼李明德,寻李明德麻烦,而今洪水真的来了,如此凶猛,如此可怕,若是没有李明德的提前准备,此刻不知道多少百姓陷在危难之中,那今夜的京都必将成为人间炼狱,幸好有李明德,才挽住了这样的惨状。 王公公听到赵凯文夸张李明德,此刻他自然也是不吝啬言辞,也是竖起大拇指夸李明德。 “陛下正如您说的,满朝文武的大臣不及李明德一人。” 赵凯文嘴角泛起来笑意,只是他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悲凉,确实,满朝文武大臣都不及李明德一人,若是今夜没李明德,此时此刻哪里能这么平静,估计京城上空都是悲痛的哀嚎声。 赵凯文四处望去,除了皇宫,还有富贵人家之地没遭洪水洗礼,这京都其他地方都遭遇了洪水,赵凯文真的很痛心,洪汛年年都有,可文武大臣,说得最多的就是,上苍一定会佑我朝风调雨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洪汛期需要做准备,甚至个个有理有据的批判李明德,这些该死的大臣,没一个中用的。 正在赵凯文痛心之际,远处的山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谢李大人的救命之人。” 赵凯文一惊,目光被声音吸引过去,此刻他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似乎有些失落,他微眯着双眸,认真看着那山头之中,有点点星火,哪里应该就是百姓的转移之地,此刻京都百姓都在那里。 众百姓在感谢李明德,似乎很合理,可赵凯文心头却荡漾出一抹别样的情绪,在他血液蔓延,下一刻,他便听到满山都是激动的声音。 “陛下英明神武,万岁万万岁,洪福齐天。” 赵凯文顿时惊住了,血液都沸腾了,百姓认为这一切都是朕的功劳,此刻他心里荡漾起喜意,这是他登基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每次他出宫,或出行,百姓也是高呼“万岁”,也是如此欢呼,但百姓从来没这样振奋过,声音没这么响亮过。 万民此次是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崇拜自己,而非像从前那般敷衍了事。 “好,好。”赵凯文遥遥望着山坡之上,双眸泛红,有泪珠滚落:“李明德乃天赐于朕。” 王公公心中也是大撼,李明德真是厉害了,陛下可不仅是一次如此夸李明德了,而且李明德立功了,封赏肯定少不了。 赵凯文站在阙楼之上,有宦官匆匆来报,大臣们求见。 在这样大灾之下,天还蒙蒙亮,百官已经纷纷进宫了,一夜的暴雨,洪灾,大臣们也是不敢闭眼,就盼着天亮,来宫中请罪,当初大臣不但信誓旦旦的说京都不会涨洪水,而今怎么样? 整个京都要被洪水冲走了,这不是明显的打脸了吗?若是没有朕的坚持,没有李明德付出,京都的百姓都要去见阎王了。 赵凯文听闻大臣要见他,心里已经盘算清楚怎么对付这群老臣,他眼眸微微一眯,很是从容淡定地说道。 “就让他们等着吧。” 花丞相领头带着百官来请罪,赵凯文让他们等着,他们便等,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行差踏错,若有一个不慎,惹得陛下盛怒,他们便遭殃了,只能跪着等候。 …… 李宏文被震天动地的声音吵醒,便掀开帐篷的帘子来看,一群百姓跪在地面上,对明德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心里瞬间美滋滋的,明德受人爱戴,就好像他也受人尊重一样的。 李宏文跟赵五吵过一架,他便记住了赵五这个人,他一看,赵五也在里头,此刻即便下着雨,李宏文也要跟赵五理论,他冒着雨冲到赵五跟前。 “好小子,现在知道我们家明德的厉害了吧,老夫说过明德说会涨水,那铁定会涨水,不让你们赛龙舟,你们还不乐意了,现在知道了吧,这样大的洪水,你去赛龙舟呀,看看有谁看。” 赵五抬眸,见李宏文一脸气愤的怨怼他,赵五觉得没脸见人了,一时他垂下来,小声地回应李宏文:“草民有眼无珠,也不知死活,草民愿意受罚。” 李明德见老爹一脸气愤,便知道这赵五做过什么,虽然他很想教育赵五,可现在他没时间去计较这种事情,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些都是小事,李明德便从旁边拿了榔头给赵五。 “你真的知错,那赶紧带着一起去修水库,争取这今日之内修好,将洪水引到水库之中,缓解水灾。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李明德一发话,李宏文也拿起了榔头。 “走吧,我们一起。” 李宏文一带头,转移到此的百姓纷纷踊跃的干活了,无论男女老少,都参与起来。 本来这水库也快修好了,不过一直下雨,积水多,进度便有些慢了,而今又加入了数万人,进度自然加快了。 何军,陆丰没日没夜的监工,偶尔休息片刻,但依旧不敢合眼,加上下雨,他们浑身湿哒哒的,其实也根本睡不着,突得听闻京都涨水了,他们俱是震惊,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顿时没有牢骚了。 而此刻见百姓纷纷加入到工地之上来,何军,陆丰等领头的也不敢怠慢了,也是一起加入进去,众人齐心协力,一同修水库。 因为李修撰说了,只要水库在挖深点,挖广些,等会将洪水引入水库,缓解京都的水灾,这样大家便不会无家可归了。 加上前面的几万人,然后几万百姓一起,数十万人一起动工,进度加快了不少。 李明德虽然很累,可在这样的大灾之下,他不敢合眼,更不敢休憩,一个不留神,便造成巨大损失,所以他只能没日没夜的忙碌着,短短十来日,李明德瞬间成熟了不少。 这人一定有了心事,自然而然的便成熟了。 …… 王婉柔,赵嫣然在李府之中待着,知道涨水了,她们心里也害怕,但张子仁陪着她们,府中有个主心骨,她们不至于那么怕。 张子仁本来也要上山去陪李明德,但是自从赵嫣然来了李府,张子仁的重心都在赵嫣然身上,他一心追求赵嫣然,可赵嫣然却从来没拿正眼瞧他。 大雨仍旧在下,赵嫣然,王婉柔,张子仁三人端坐在前厅,望着天井洒落的漂泊大雨,赵嫣然心里很慌乱,双手不停地绞着帕子,主要还是担心李明德安危,可王婉柔在,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假装自己害怕。 “这洪水真的不会冲到李府来?” 张子仁立即笑嘻嘻地安抚赵嫣然。 “嫣然你放心,一定不会的,京都分几块地盘,我跟明德兄认真研究过了,像平常老百姓住的地方肯定是会被淹掉,还有京都的街道也会遭殃,但百官住的府邸不会,这离街道俩三公里路程,而且连绵的府邸地势偏高,即便洪水真的会冲上来,那只不过到脚背的左右,不至于淹掉府邸。若是大雨一直下,明德那便的水库也修好了,便可以将洪水引到水库之中,反正得保住皇宫是安全的,李府离皇宫近,皇宫能保住,那李府也能安然无恙。” 赵嫣然听言便抿唇一笑,假装心放下了,想打探李明德下落,她便又开口问道。 “那这洪水什么能退?” 张子仁也是一脸迷茫,说实话,他还真没问过,赵嫣然一问,他也不能说谎,毕竟他是要面子的,他只好朝赵嫣然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我们人能平安无事,其他事无所谓。” 赵嫣然只能轻轻点头,便没在追问张子仁其他事,毕竟她对张子仁毫无感觉,自己对他敬而远之,赵嫣然更清楚,张子仁与李明德的关系似兄弟,她不能给张子仁一丝机会,不然她和李明德基本没戏了。 张子仁偷偷觑着赵嫣然,却见她端坐在哪里,一脸的淡定,这些日子,他对赵嫣然表白了很多次,赵嫣然拒绝了他,甚至都不愿跟他见面,这让张子仁很不解,赵嫣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而今日几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张子仁又开始思索着怎么跟赵嫣然表白,抬眸见着赵嫣然的面色,想说的话被他咽了回去,毕竟外头还不知什么情况,李明德还在为这场洪灾忙碌,自己不能整天想风花雪月之事。 所以三人坐在一起的场面很尴尬,毕竟每个人的心思不一样,自然聊不到一起,气氛一度僵持,赵嫣然只好起身。 “既然我们是安全的,那我先回房了。” 王婉柔也起身,毕竟她和张子仁更没什么聊的,若不是表哥派他来安慰自己,王婉柔根本就不会跟张子仁有什么交集。 俩个女人一同离开。 张子仁开始沉思起来,赵嫣然不会也对李明德有意思吧,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害怕,若是赵嫣然爱慕李明德,那他该怎么办?但人都是自信的,很懂安慰自己。 张子仁也一样,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即便赵嫣然爱慕明德,明德也不会爱慕赵嫣然。 …… 紫薇宫,太后朱艳勤也听到气壮山河的声音,一时她竟是怔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看着朱嬷嬷,眉头轻轻一蹙,很是诧异地开口问道。 “你听,外头是百姓在称赞他。” 朱嬷嬷自然也听到了,她上前搀扶着朱艳勤。 “陛下他是明君,百姓称赞很正常,娘娘倒是您要放好心态,不能总觉得陛下与您过不去,陛下可是皇帝,做什么事都要顾忌万民,百官,即便朝中有人拥护娘娘,那也是因为娘娘您给了他们甜头,若是有一天娘娘不给他们甜头,指不定他们恩将仇报。娘娘,凡事能忍就忍,没必要大动干戈。” 朱艳勤气得不行,她还想挑唆百姓反对赵凯文得位不正,而今赵凯文救了京都百姓,即便他真的得位不正,也觉得赵凯文是称职的帝王,让她抓住的把柄无用了。 “他还真是本事了,一场大灾,京都百姓全化险为夷,真是有天助,让哀家抓着如此惊天的秘密,也一无用处了。” 朱嬷嬷心里是喜悦的,娘娘的把柄用不上了,这宫中避免了一场斗争,真是万幸,然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李明德,如此精明的人,不至于糊涂到不给太后送寿礼。 她观察着太后的脸色,斟酌说道:“娘娘,陛下有这样的手段,足以说明陛下根基稳固,您就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便大动干戈,指不定娘娘还讨不得好,所以还不如安安分分来的舒服。” 朱艳勤自知掀不起风浪,却又不甘心,然而即便心中万分不悦,她只能唉声道:“看来哀家老了,注定是要被人遗弃。” “娘娘,这话您就错了,你如今是陛下的母亲,过寿还不是文武百官来贺,没人敢遗弃您。” 朱艳勤哀怨地道。 “但愿如此。” 李明德不知道一场宫中政变差点因他而起,又因他无声无息的消亡了,这太后自持有先帝的遗照,她见赵凯文不待见,她便想给赵凯文一点颜色瞧瞧,也让天下人知道这赵凯文得位不正,想来个鱼死网破,她更想借助这场洪灾,让赵凯文身败名裂,可不曾想到一场大灾,赵凯文如此轻松的化解了,即便自己有先帝遗诏,握在手中也没任何意义。 毕竟这赵凯文是位勤政爱民的皇帝,百姓有目共睹,自己胡乱闹事,指不定下场很惨,朱艳勤便改变了策略,并不想与赵凯文直面刚,还有很多法子,可以让赵凯文痛彻心扉。 ………… 在这里我想和大家说一声抱歉,本来我答应了一万五千更以上,可昨日编辑和我说,我成绩不达标,不能冲榜,这就好比上班辛辛苦苦忙碌了几个月,结果人家直接告诉你,他要辞退你,这样的心情真的非常糟糕。自发文以来,我也没时间陪孩子,每天都在写文,每天基本在一万二以上,甚至写过俩万一天,但听到编辑对我说的话,我有点崩溃,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认真的反思反思,所以更新数量我会控制在一万字以内,不会更新俩万字了。真的很抱歉,容许我这颗玻璃心缓缓,消化消化低落的情绪。谢谢…… 第一百六十九章称赞 花丞相带领一众大臣冒雨跪在阙楼的阶梯之下,他们也不知过了多久,从天蒙蒙亮一直到天放亮,也没见到赵凯文,他们浑身都湿透了。 初夏的天,天气还有些凉,加上大雨大风,天气微冷,花丞相等人浑身又湿透了,风一吹,他们便止不住地打抖,甚至有些年迈一点的大臣扛不住了,直接倒在了雨水之中。 即便如此,花丞相等人也不敢吭声,更不敢抱怨,依旧跪在大雨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凯文才从阙楼之上下来,他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王公公给他撑着雨伞,即便大雨已经将他身上打湿,他走到花丞相等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花丞相发现赵凯文走进,他们便一起磕头请罪。 “陛下臣等无能,有眼无珠,真是该死。” 赵凯文推开王公公的雨伞,王公公吓得赶紧跟上。 “陛下,龙体要紧。” 赵凯文仿若未闻,直径走向花丞相等人,冷笑出声:“尔等一句无能,万死,便可以化解这场洪灾吗?” 花丞相等人巍巍颤颤的,他们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大气不敢喘,虽然下着暴雨,他们任何声息都被雨水掩盖,可此刻他们依旧不敢有什么动静,只是拼命地磕头。 “臣,万死。” “万死?”赵凯文浑身湿透了,哗哗的雨声将他的声音掩盖:“尔等真是教朕失望,不过一个月而已,洪水便将京都淹没了,当初是谁在朕的面前信誓旦旦说京都不可能涨水,是谁在朕面前大言不惭的痛斥李明德无中生有,危言耸听,而今宫外的场景你们看到了吗?一片汪洋,这就是你们中肯的谏言,若是朕听信你们一个字,此刻该是鬼哭狼嚎之音,是痛心的悲恸之声。尔等还敢来见朕?” 即便雨声将赵凯文的声音掩盖了,但花丞相等人已经感受到赵凯文的愤怒,恨意,花丞相等人越发不敢动弹,他们俱是磕头,即便额头磕破了,雨水冲刷他们的伤口,血水混着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滚落,丝丝腥味直接灌入喉咙,鼻腔,呛得他们格外难受,然而他们却不敢擦去,只能继续磕头,此时此刻他们的解释,甚至他们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苍白的,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京都城内的洪灾。 花丞相此刻心里真是万分佩服李明德,真是料事如神了,他说有洪水,京都便涨洪水了,真是可怕,庞丞相被贬官真的一点也不冤,幸好当初,他们没像庞丞相那样极力反对李明德,不然此刻他们的下场应该很惨,可能不止贬官,照陛下如今的情绪,杀人的冲动都有,因此花丞相心弦紧绷了起来,到了那种连呼吸都怕的地步,他现在是百官之首,陛下若是拿自己开刀,杀鸡儆猴看,他巍巍颤颤的,不停的磕头。 “臣,愿接受任何责罚,臣无能而又昏庸。” 花丞相开了口,其他大臣自然也是附和。 “臣愿领罚。” “哼。”赵凯文冷哼出声,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然而他依旧要看着诸位大臣,一字一句地道:“领罚,你们说的比唱的好听,数万百姓无家可归,这样的结局,是罚你们就可以改变的吗?” 他的语气加重了。 “你们瞧瞧李明德,若不是他舍家救民,此刻宫墙外头该有多少哭声,该有多少人没了亲人,当李明德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你们,京都有洪水,而你们却当做笑话,如果不是朕支持他,如果不是他豪气的捐出钱粮,愿意为我朝牺牲自我,今日宫墙之外会是什么场景,朕都不敢想,而你们倒好,一副自己有错,愿意领罪,尔等以为朕责罚了,朕就解气了,不能。朕心里的痛,无法排解。” 他嘶喊着。 “尔等统统加起来也不及李明德一人,尔等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为民担责,朕要尔等有何用?” 花丞相等人瞬间吓得面色发白,陛下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他们都是废物,而朝堂之上有李明德,万事便解决了,要你们有什么用,花丞相等人此刻真是叫苦连天,早知道就不该反对李明德,更不敢嘲讽他,而今好了,陛下真是怒火冲天。 大雨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发颤,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却不敢为自己争辩,只能磕头请罪。 赵凯文怒瞪着花丞相等人,嘴角的笑意越发阴冷,若是可以朕罢了他们的官,然而理智一直提醒他,此时此刻,不是责罚他们的时刻,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凉凉的雨水沁入喉咙里,呛得他连忙咳嗽起来。 “咳咳……” “陛下。”王公公慌里慌张地给赵凯文撑伞,并给一旁的人使眼色,给他递上干净的披风:“陛下,龙体要紧。” 花丞相等人见状也是紧张起来,拼命磕头请罪。 “臣等万死,自知罪孽深重,但陛下龙体要紧,如今百姓真需要陛下的时刻,您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小宦官给赵凯文擦拭了一番,赵凯文不由觉得有些冷,连忙裹起来披风,一张脸沉德可以滴出墨汁来。 “尔等真是目光短浅。” 花丞相心里苦,可此刻他也没办法,只好一字一句地顿道:“陛下,臣等自知罪孽深重,不过臣受什么惩罚都无法弥补臣的过失,臣也只为时已晚,现在紧要关头,是合众人之力一起抗洪救灾,臣也愿意捐出家中的钱粮救万民。” 其他大臣一听,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在支支吾吾,拖拖拉拉的,也是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重重磕头道:“臣也愿意捐出钱粮,跟百姓一同度过洪灾。” “臣附议。” 赵凯文心里的怒火顿时消失了不少,他很清楚现在惩罚这些大臣起不到任何作用,真正有用的便是救灾,听到花丞相等人愿意捐钱粮,赵凯文面色便好了不少,微微撇了他们一眼,便淡淡说道。 “都起来吧,在雨中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 话音一落,花丞相等人便立即起身,此因为跪得久,他们竟是有些站不稳,差点摔跟头。 赵凯文往御书房去,花丞相等人便跟着他。 于是乎,花丞相他们到了御书房,便开口献策。 “为今之计,便是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想办法将粮食运上山,给百姓食物,同时这洪水一时半刻也退不了,臣等在想,陛下是否也要转移。” 赵凯文闻言,默不作声,一旁的王公公立马给他送上一杯热茶,同时也给诸位大臣送上了热茶。 “陛下,等着洪水退了,便是百姓的安置之事,臣愿意将庄园献出来给百姓重建家园。” 赵凯文轻轻颔首。 “可以。” 花丞相等人手中捧着热茶,虽然这天不算冷,但毕竟淋雨,他们又上了年纪,一时竟是觉得冷,捧着茶盏取暖。 “臣……”其他大臣还想说什么,赵凯文却打断了他们:“你们的想法都不错,但是朕觉得李明德灾后良策比你们高明。” 赵凯文一面说话,一面将李明德写得灾后重建丢给花丞相等人看。 花丞相接住捧起来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们一看,俱是惊住了,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李明德真是鬼才,这灾后重建,措施,竟是写得如此详细,小到芝麻的事都写的清清楚楚。 洪灾过后,河岸加高加牢,兴修水库,兴修河渠,城中地下水渠重建,防止瘟疫每位百姓都必须喝药,府中要燃烧艾叶等之物消毒,灾后补贴灾民钱粮,大范围种植树木,等等…… 花丞相看完这些,他觉得自己良策真是根本不值得一提,人家李明德种种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的良策哪里算是策,根本只能说是法子。 这样的人才真是千年难遇,说实话,他们真的自愧不如,于是一个个垂头,默不作声。 赵凯文见花丞相等人无话可说,便笑眯眯地问道。 “怎么样此子是你们不能及的吧。” 花丞相老脸通红,面对各位同僚,自然不能承认自己不如李明德,可陛下都说了此话,他若是不接,就是大不敬,一时他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很无措,但也没办法,只能垂着头。 “李明德真是惊艳到了臣,他不仅仅有才华,这办事能力也惊人,确实臣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赵凯文眉宇掠过得意之色,他又拿起了一个奏疏来看。 “李明德跟朕说,今夜这洪水便可以退。” “什么?”花丞相看向苏大人,一双眼睛里满是错愕,城中到处都是水,汪洋一样的洪水,今夜便可以退,李明德如此厉害,他有什么本事,这样的事,花丞相不敢相信,其他大人也不敢信。 苏大人捋着胡子,一脸错愕的样子。 赵凯文见众人不信,他淡淡一笑。 “此子给朕很多惊喜,朕相信他不会说大话。” 花丞相心里充满了困惑,但依旧笑道:“居然李修撰说今夜水能退,那就能退,臣等不敢有任何异议。” 赵凯文深深感叹起来。 “这回多亏了李明德,若是没有他,朕也置身在洪水之中,皇宫也要被大水冲走了。” 花丞相等人不敢吱声,灾难的事情谁也不好说,只有李明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敢开口胡说,他们都是有地位,有名望之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 可老天眷顾李明德,他说什么便成什么,而今宫墙之外一片汪洋,若是换在从前,他们想都不敢想,不要说了。 因此众位大臣真是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王公公冷眼看着众位大臣,经过此次洪水,他认知到李明德厉害,这往后不管如何都不能与李明德作对,李明德做事一流,做人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谁与李明德作对,那谁倒霉,没什么好下场。 …… 这山头上的水库在十几万的努力下,终于修好了,挖了一座山,只要将洪水引到水库,城中的水便会退,只要这雨停了,洪水便可以控制住。 李明德一声令下,数十万人一同将挖口子,将河流之中的洪水引到水库。 李宏文因为修水库,一身都是泥水,格外狼狈,此刻见到李明德发号施令,他热泪盈眶,感觉犹如做梦一样的,他在心里说着。 “我们李家也能出明德这样能人,真是天助我们李家。” 说实话,李宏文激动是正常的,毕竟他这一辈子都是小老百姓,不过是有点小钱,但是他们的地位很底下,根本没人看得起,在高门的眼里,他们李家跟贫民没什么区别,即便李明德考了状元,是香饽饽,可在很多百年大家族里,他们不过是小门小户,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如今却不同了,李明德为国为民立下大功劳,封侯拜相迟早的事,他们李氏纵身一跃,崛起了,然而这一切的光辉和荣耀,都是源于自己的儿子。 李宏文感觉自己沾了李明德的光,心里不知道多激动。 李明德根本不知道李宏文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洪灾发生了,但是没人员伤亡这就是万幸,更是他做的最好的事,毕竟,水火无情,老天要下雨,导致涨水,他无法拧转灾情,但是可以救人,保证没人员伤亡,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忙完了一切,李明德便要去睡了,他这些天来,日日夜夜奔波,察看水位,监督水库进度,写各种措施,写奏折给皇帝老儿,他真的累到脱虚了。 其实呢,早做准备,洪水涨不起来,毕竟他一个人的钱财有限,无法同时几个地方修水库。 李明德也认真察看了,这河岸本来早就要修了,但是朝廷之上无人敢提,但是在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里修河岸,没什么用,雨水一洒,刚修好的河堤根本不牢固,不如修水库来的实在。 河岸常年遭遇河水冲击,泥土冲走了,河岸土质松,一旦遇到大水冲击,便会被冲垮,这就是李明德敢断定涨水的根据,若是没有根据,他也不敢胡说八道的,毕竟这个要负责任,不是随便说说就过了。 李宏文见李明德很累,他便给李明德找了干净的衣服换洗。见李明德疲惫的不想动弹,李宏宏老泪纵横:“明德,你应该找到媳妇照顾你的起居,这样即便在累,你也可以轻松点。” 李明德见李宏文眼眶红红的,不由笑了,他很清楚这老爹是关心自己,心疼自己,他朝李宏文挤出大大的笑容。 “爹,你想什么呢,这样的时刻,即便我有媳妇,我也不能带来这里吃苦,这女人是娶回来疼的,可不是娶回来虐的。” 李宏文面色一沉,他显然不同意李明德观点。 “女人有什么用,不就娶回来照顾你,为我们李家传宗接代的,难道还是娶回来做少奶奶的?” 李明德争不过李宏文,其实他也不想和李宏文争辩,只好连连说道。 “好,好,爹说得在理。” 李宏文这才作罢。 “换了干净衣裳休息吧。” “嗯,等我睡醒了,我们便可以回家了。” 李宏文一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淡淡一笑:“这么大的水,老夫也要留在山上帮忙,不然这水不知什么时候又涨起来。” 李明德知道他是好意,便朝他解释道。 “爹,这个水库不需要人守的,你没看见挖了一座山,就是来囤积洪水的,你放心很快京都城的水便会退去,雨水停了,水位不会上涨,便好了,这场灾难算挺过去了。” 在李宏文的认知里,洪水可以退这么快?不过既然明德说能退,那便能退,他谁也不信,就相信明德。 “好,那爹去准备准备,等你醒来,我们一同回家。” …… 花丞相等人在御书房等了一天,为了就是等李明德口里的奇迹,京都城的水今夜能退,他们就等着这场奇迹发现。 毕竟不管是谁,都不会信,这水位能一天只能就退,赵凯文他也不信,但为了让旁人相信,因此他说的非常坚定,他如此坚定,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烦躁的情绪。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天无比的漫长,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这派出的人来来回回的,都是在禀奏此事。跟皇帝相处一天,自然没那么闲,他们一同跟赵凯文翻看史书,看看历史上还有什么良策解决今日水灾一事,然而他们不看不知道,一看李明德的策略堪称完美,古人都没他这么完美,一时众人又夸了李明德一回,赵凯文就像一位老父亲,听到花丞相等人夸赞李明德,他心里美滋滋的,这李明德真是替朕涨脸了,花丞相等人确实对李明德心服口服了,因此甚至有的官员直接当场记录今日的事件。 到了夜里,忙碌了一天的花丞相等人都有些困了,可他们不敢告退,毕竟他们还没等到结果,而且皇帝还是默许了他们在宫中等待结果。 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时辰,王公公急匆匆地跑来。 “陛下,陛下……” 赵凯文抬眸,毕竟今日王公公来来回回禀告好几次了,他内心已经没有一点波澜,可以说到了麻木的状况,见王公公大汗淋漓,匆匆地跑向他,赵凯文便沉着声问道。 “又怎么了?” 王公公激动的要哭了,昨夜陛下头发都要急白了,他也愁的整夜没睡,今夜陛下可以睡个好觉,他嘴角哆哆嗦嗦的:“陛下,京都城的水退了。” “什么?”赵凯文一惊,忙地从御案前起身,花丞相等人也惊得起身,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重重点头。 “退了,这李修撰真是神了,还真的一天就将水引退了,真是不可思议。” 赵凯文激动什么都不管,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尔等同朕上阙楼看看。” 花丞相,苏大人他们面面相觑,但心里却是佩服李明德,这人牛了,简直让他们意想不到,更让他们无法相信,这样的洪水,一天便给他引退了,前所未有。 若是放到从前,他们一定会觉得此人吹牛,甚至会弹劾李明德,而今他们真的信了,见赵凯文匆匆去了阙楼,他们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跟了出去。 “这李明德真是神了。” “老夫早就觉得此人非常有才,真没想到,他真的没令老夫失望。”苏大人一副眼光很好,你们都没我眼光的神色。 花丞相一时不干了,嘲讽他。 “当初你不也不信京都会涨洪水,你不也对李明德产生过质疑,而今你怎么就使劲夸李明德。” 苏大人嘴角微微一抽,一张脸红了。 “那是你们误导老夫,若是你们没误导老夫,老夫绝对不会怀疑他。” “胡说。”花丞相白了苏大人一眼,便不理会他了,匆匆跟着赵凯文登阙楼。 赵凯文登上了阙楼,空无一人的街道湿漉漉的,一片狼藉,洪水冲过的地方留下无数的碎屑,远处的房屋也是东倒西歪的,树枝倒在大街之上,给空旷的街道添加了几份颜色,那有坑洼的地方还有积水,如果不是凌乱的物什提醒着赵凯文,洪水来过,赵凯文都不敢相信才短短的一日之间,洪水便退了,这世上也只有李明德才能如此的迅速,将洪水引退,换做其他人估计都会手足无措。 赵凯文得知洪水冲了京都的这一次,他也是六神无主的,一时不知怎么办,不过他知道不管如何,李明德一定有办法救灾,控制这灾情,双眸再次环视了一圈京都,那满地的狼藉不堪,令他心再次痛了起来。 “尔等是不是很佩服李明德,短短一日之间,他便将京都的洪水引退了,若没有李明德,这京都不知成什么样。” 花丞相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画面,此刻他惊得下巴都要掉来了,他早上进宫之时,到处都是积水,出了门,便能听到远处哗哗流动的水浪声,一波高过一波的,他那个时候内心在想,这京都要完了,洪水迟早也会将他们的府邸冲走,谁料才短短一日的时间,那似汪洋般凶猛的洪水便退了,说实话,他不佩服李明德,那天理不容,因此他朝赵凯文作揖,郑重地说道。 “臣,万分佩服李明德,此子乃是京都城的恩人,更是上苍赐予陛下的人才,臣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赵凯文鼻翼微微耸了耸,便露出嘲讽道:“若是尔等早肯信李明德,也不至于罚俸。” “臣等有眼无珠,万死,罚俸也是应该的。” “臣等附议。” 苏大人等人也附和花丞相,他们心里真是被震撼到了,滔滔洪水,人家李明德仅用一日时间便退了,这样的人,他们有什么好批判的,他们跟不及李明德一根手指头,自己口头上称赞下李明德,他们不吃亏,总比被陛下厌恶好。 于是乎,在场的所有大臣对李明德满口称赞,差点就将李明德夸成仙人了。 虽然赵凯文对花丞相等人有些鄙视,不过他们夸李明德,就是认同朕的抉择,更认同朕的策略,他没什么不高兴,整个人都洋溢在喜悦之中,当然心里还为灾民担忧,不过仅是一会的功夫,他便不愁了,因为有李明德在,只要有李明德在,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没什么大问题。 李明德也不知道自己在赵凯文心里地位一时提到了这么高,更不知道众位大臣一直给他好评,在他的心里,他不过是诚诚恳恳做事,本本分分做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也不知道,他的仕途之路从此一帆风顺,再无阻碍。 第一百七十章家没了 一场洪灾,庞景文急得不行,他担心李明德,想出府看看,然而刚出门,积水便到了小腿之上,这样的情况令他不敢前行,他们的府邸地势偏高,水都积的如此深,那其他地方可想而知,不用看,他心里也清楚,肯定是寸步难行,因此他自然不敢在出门,跑到阁楼之上一看,满城都浸泡在了洪水之中。 洪水冲出了百姓家中的物品,一时无数物品沉沉浮浮的漂浮在水面之上,显得特别脏而又乱。 庞通判,也就是被贬的庞丞相,他是庞景文的儿子,知道涨水了,他真个人都失控了,原来李明德如此神,料定能涨水,他也非常想再见李明德一面,此刻外头到处都是水,于是他将自己关在屋内,百思不得其解。 庞景文自然知道自家儿子和李明德的宿怨。 庞景文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儿子庞衡的贬官,他很淡定,安然接受现实,但庞衡无法接受,自小学富五车,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那个,而今却被皇帝贬官,成为庞家的耻辱。 至少庞衡心里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将庞家的颜面都丢尽了,因而他每日垂头丧气,而今涨水了,他更是疯了一样的,无法接受,庞景文找到他。 庞衡将窗棂都关上了,纱幔也放了下来,整个人屋子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阴暗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庞景文环视里屋内一眼,到处一片昏暗,没一丝光,而他的儿子庞衡坐在角落里,神色暗淡,双眸无神,整个人犹如便抽掉灵魂的傀儡,木讷而又痴呆。 庞景文推开窗,明亮的光芒照了进来,在黑暗中待久的庞衡一时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他猛地用手捂住眼睛,遮住了刺眼的光芒。 庞景文走到庞衡面前,沉声说道。 “不过是被贬官,又不是被罢官,看看你自己如今成什么样了。” 庞衡默不作声,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庞景文又走到另一面窗棂前,将纱幔捞了起来,打开窗,丝丝凉风闯了进来,吹得纱幔飞舞起来,沙沙作响。 庞景文以为庞衡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他吞了一口唾沫,再次缓步走到庞衡面前,微眯着一双眼睛注视庞衡。 庞衡显然很排斥庞景文,他微微移动了下身子,冷冷反驳庞景文。 “爹,被贬官的不是你,你自然觉得没什么。” 庞景文失笑着摇头。 “自古被贬官的大臣那么多,但人家会像你这样吗?整日整夜的消沉下去,人家那里会像你这样没斗志,很多大臣被贬之后,反而官职升得更快,日后做的官比贬之前还要大,那里像你这样一点斗志也没了。” 庞衡沉默了一会,才淡淡说道。 “爹,您在想什么,儿子已经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被贬,即便在升官,也升不到哪里去,有什么意思。” 庞景文走到窗棂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 “儿呀,你也有子女,即便你不做给为父看,也该做给你的子女看,而不是一直这样消沉下去,这样的你能给孩子做好榜样吗?” 庞衡一怔,庞景文的话刺痛了他,每位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能以自己为荣,而今他这样的颓废,确实很没志气,可他的心里就是不服,更多应该是不甘吧。 庞景文见庞衡怔住了,他不由失笑着摇头。 “你觉得李明德是毛头小子,他抢了你的风头,你嫉妒他,甚至恨他,你觉得很可笑,于是他做什么事,你便要与他针锋相对,在你的心里,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宰相,而李明德不过是个乡下野夫,他在殿试之上大放异彩,甚至到了翰林院,李明德也是不老实,这令你很厌恶。但是儿呀,你忘记了一件事,李明德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好与不好,坏与恶,这都是李明德自己的事,即便他真的万恶不赦,那也是陛下的事,而不是你的事。” “你总是不甘,是因为你看不上李明德,如果换另一个人,你心里会这么排斥吗?为父想,应该不会。是你打心里便无法接受李明德,所以你厌恶他,无论他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导致你失去了判断力,想当初你也是坤国的人才,不然你怎地可以一步登天,到了丞相之位。” “你便贬,为父到觉得陛下做的很对,你自小没吃过什么苦,更没有吃过亏,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李明德的名声差,到了人人唾弃的地步,你不屑与他为伍,为父都明白。” 说着,庞景文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音贝。 “但你认真了解过李明德吗?你对他的了解,不过是其他人的以讹传讹,并非是真正的李明德,为父认识他,跟他交谈过几次,为父觉得李明德有惊天之才,他对朝政,对经商,对人心都有透彻的领悟,这样的人势必成为坤国的实话,为父很欣赏李明德。” 庞衡诧愕了,他之前一直忙于政务,自己的父亲有什么要求,他几乎不理会,根本不愿和庞景文过多交流,在庞衡的心里,庞景文已经老了,每日享享清福便好,其他事不需要庞景文操心。 而今,庞景文却告诉庞衡,他很佩服李明德,甚至将李明德夸了一顿,也将他近来的点点滴滴诉说的明明白白,庞衡心里真的很震撼,在他的心里,自己父亲已经老了,原来他错了,父亲将他的心里看得那么通透。 庞衡震惊地看着庞景文。 庞景文微微摇头,捋着白花花的胡子。 “为父看着你一错再错,很多时候为父都想提心你,为父想,即便提心你,你兴许会觉得为父多管闲事,所以为父亲眼看着你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深渊。为父觉得有错,但而今这结果挺好的,至少吾儿知道反省,而不是一味的盲目自大。” 庞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老爹明知道他的下场,却不愿提醒他,他瞪大眼睛注视庞景文。 “爹,你真的好。” 庞景文苦笑。 “儿呀,杞天忧人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推卸责任,再说了,若是当日为父提醒你,你会罢手?你会听老夫一言?” 庞衡沉默着,一张脸阴沉了下来,似乎在反思,庞景文不想与庞衡多待,毕竟不懂三省吾身之人,无药可救,其实这样的结果,真的挺好的。 庞景文正欲离开,庞衡突得笑了。 “您真是好父亲。” 庞景文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幸好他扶住了一旁的长案,才稳住身形,他用力按住长案的一角,哑然道:“古人常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肚量宽,能容人才能走得远,儿呀,你已经着魔了,完全容不下李明德,即便陛下不贬你官,将来你跟李明德斗得你死我活,那你的下场更惨,你何必执呢?” 庞衡猛地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庞景文,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父亲,在你心里李明德比儿子能干,比儿子聪明,他李明德哪里比得上儿子,他不过仗着有几分钱,便为所欲为,陛下能容他,是为了什么,当然是看他愿意做傻子,愿意付出钱财来做些华而不实的事情。” 庞景文懵了,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吗?他双眼通红,一脸要吃人的样子,简直凶恶到了极点。庞景文嘴角微微一动,嗫嚅着:“我们庞家也有钱,你也可以出钱,但是为什么你没有,那就是因为你没大爱,没有李明德那种舍身为国的精神,这就是陛下宠信他的原因。” 庞衡冷笑。 “是吗,李明德愿意做傻子,那是他的事,儿子为什么要做傻子,天下的帝王那么多,他赵家看不上儿子,有的是人看上儿子。” “你……”庞景文彻底惊住了,一脸迷茫,此人跟恶魔有什么区别,心生怨念,便有歹念。 “还有李明德算什么东西,外头如今似汪海,即便李明德救了百姓,料事如神又何如?京都城的水不退,数十万的百姓,他拿什么养活,一日可以养活,俩日可以养活,那这五六天,怎么样?依我看这洪水,没有十天半月的肯定退不下去,而今外头依旧暴雨连连,指不定皇宫也会被淹。” 庞衡面容里泛出得意之色。 “若是这皇宫淹了,有人反咬他一口,觉得他是乌鸦嘴,就是他胡说八道才涨洪水,指不定皇帝坎他头,李明德这小子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喜欢危言耸听,在你们看来,他很有才,在我的眼里,他不过是喜欢胡说八道的毛头小子,陛下为了他这种人,贬我官,将来陛下会后悔,更会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真是大逆不道,庞衡你若是敢胡作非为,老夫……”庞景文气得胸口疼,上气不接下气的,捂着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庞衡面色阴沉,撇了喘息不顺的庞景文一眼。 “那又怎么样?” 庞景文真的无法呼吸,下一刻他想到曾经李明德给过自己药,他便掏出来,连忙服下。 “你这个逆子……” 庞衡对庞景文居然敢到厌恶,他见庞景文无法呼吸,竟是不为所动,一点救人的想法都没有,而是冷静地看着庞景文。 “老太爷,老爷……” 庞隆慌张的声音传来。 庞衡很不悦,冷声问道。 “什么事?” 庞隆自然没发觉屋内的气氛不对,只能如实禀告。 “外头的水退了,百姓都回城了,小姐,少爷想出去看看,老奴来禀告一声。” “什么?”庞衡一惊,似乎无法相信,一双眼眸睁得老大:“水退了,怎么可能?” 庞隆也无法相信,但是外头却是已经退水了,所有他激动地说道:“老奴也是人说的,说是李修撰将洪流引到水库之中,京都内的水便退了,这李修撰真是有本事,如此大的洪水说引退便退了……” 庞隆说得正起劲,完全没顾虑到庞衡的心情,庞衡不耐烦地打断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庞隆很没劲,这样的大喜事,老爷怎么不高兴呢,但老爷不让说,他自然不能在多言,只能悻然然地离去。 庞衡无法相信,外头似汪洋一样的洪水,一天就退了,这李明德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如此厉害,他想不通,即便挖一座山做水库,那这样庞大的工程,没有俩三年怎么能成,而李明德仅仅用了二十来天便修好了水库。 庞衡内心震惊了,然而即便他在佩服李明德,面上依旧淡淡的,完全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庞景文服用了药,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连连抚着胸口,缓缓地说道。 “怎么样,你如今是不是甘拜下风,对李明德心服口服?” 庞衡眉宇微挑,冷冷笑道。 “爹,现在下决定尚早。” “儿呀,现在回头不晚,你千万不能误入歧途。” 庞衡当庞景文似空气,根本不想理会,他大步往外走,也想去确定京都城内的情况,庞景文眼巴巴地看着庞衡离开,老泪纵横,自己一辈子为官清廉,门生故吏便天下,出了名的忠臣,然而自己这个儿子却…… 庞景文不敢往下想,他只知道庞衡已经变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拥有赤子之心的忠臣,而是一个满心龌龊不堪的不良份子。 …… 京都的水退了,李宏文是眼看着那洪水直接翻滚到水库里,这样壮观的场景,他真的是第一次见,他很震撼,当然震撼的人不仅只有他,数十万人一同看着滚滚洪水引到了水库之中。 赵五激动红了眼眶。 “我们有救了,我们可以回家了。这多亏了李修撰,若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百姓一听也纷纷附和,竖起大拇指来夸李明德。 “李修撰真是神了。” 陆丰,何军一听,俩人面面相觑,顿时感觉羞愧了,前几日他们还在抱怨李修撰不是人,折磨他们,而今他们心里深出了佩服之意,若不是李明德,他们也回不了家,自己亲人也会被洪水冲走。 而他们的亲人有幸活下来,都是因为李修撰神机妙算。 陆丰朝何军郑重地说道。 “往后,我为李修撰马首是瞻,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少在我面前非议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何军一张脸沉了下来。 “大哥,我何军是那种不知羞耻之人吗?李修撰救了我的家人,他便是我的恩人,我怎会非议恩人,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在怎么样,也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 陆丰呵呵笑,不由挠头。 “那就好,我不是怕你不知好歹,不懂感恩。” 何军朝陆丰翻了一个白眼。 “不用你说,往后若是你非议李修撰,我也会打爆你的头。” 陆丰摇头。 “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李修撰是我的再生父母,日后他说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李宏文离陆丰俩人近,听到他俩说的话,泪眼模糊,自家明德也有今日,真是祖宗保佑,他们李氏要飞黄腾达了。 …… 京都城内的水退了,李明德休息了一夜,便起来领着一众百姓回到城中。 被洪水洗礼过的城池,一片狼藉,到处是脏脏的水泽,无数碎屑洒落在街道,房屋之上,有的房屋直接拔地而起,被洪水冲走了,整个京都城格外凌乱,破败不堪,百姓见状,纷纷哀嚎起来。 “我的房子,我的家没了。” “我们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李明德置身在街道之中,看着破败不堪的城池,昔日那繁华热闹的画面犹如电影场景一样在脑海里滚动,跳跃,一时他眼眶湿了,也不知道为何,也许他对这座城池有感情,也许他深深感觉到人生无常,不过一日间,所有的繁华盛况便灰飞烟灭,水火无情,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这种灾难人力都无法抗拒。 李明德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只知道耳边是悲恸的哭声,哀嚎,撕心裂肺凄凉之意,全城的老百姓都在悲戚,毕竟在他们心里没有了家,就等于生命没有栖息之地。 古人讲究的安身立命,就是有一个家,然后一家人好好经营,努力生活。 李明德咽了一口口水,将眼眶里的泪意逼去,努力平复自己低落心情,随后他站到高处,朝崩溃的百姓喊道。 “诸位乡亲,你们要振作起来,打起精神,我们一起重建家园,只要人没事,其他都是小事,现在悲痛也没意义,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将这座城池碎屑清理干净,所有人现在开始行动,今日将城池污秽清理了,随便将你们的损失清点清楚,明日你们都到京兆尹登记,没有房子的,朝廷统一给你们兴建房子,房子若是损伤,你们还想继续留在原来的房子住,朝廷给钱补贴,给你们自己修,我们要振作起来,房子没了我们可以在建,钱财没了我们可以再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家要振作起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我很累了 一群抱头痛哭的人听到李明德话瞬间惊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们的房子朝廷出钱重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时他们很振奋,纷纷围着李明德。 “李修撰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朝廷给我们建房子,不是欺骗我们吧。” “李修撰你不是说笑?” 李明德双眸环视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经过洪水的洗礼,他们面容之上满是污垢,衣衫之上全是泥,他们拥挤在一起,朝他大声问道。 李明德最见不得这样场景,想想那些大臣,每日高高在上,贪图享乐,却从来没为这些可怜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这一次,他要从大臣们的手里搜刮钱财来。 李明德扯开嗓子来大喊。 “对,朝廷给你们建新房子,你们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即便朝廷不愿意给你们建,那就我李明德给你们建,李明德说话算话,今日在此向天发誓,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们建房子。” 话音一落,百姓欢呼。 “李修撰你真是好人,坤国的老百姓有你这样的官,真是修了三生的福。” “李修撰往后我们就听你的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明德继续大声说道。 “这一切不是我李明德功劳,是陛下仁爱,体惜万民,陛下开明,懂百姓疾苦,愿倾国之力给百姓建造安居乐业的生活。” “陛下万岁。”李明德带头呐喊。 百姓自然附和。 “陛下万岁,万万岁。” 安抚了悲恸的百姓,李明德便随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回家,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确实累坏了,但他不能马上休憩,回府洗漱一番,他便要进宫,给皇帝老儿汇报一切。 李明德回府,最高兴的自然是住在府上的俩个女人了,赵嫣然,王婉柔立即出门迎接他,她们朝李明德露出灿烂的笑意,然而李明德却无视她们,直接回房。 赵嫣然还好,毕竟心思没表现的太明显,还能掩饰下,但是王婉柔却不能,大家都知道她现在后悔了,想与李明德重修旧好,但是李明德根本不理会她。 王婉柔面子挂不住了,见李明德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将她当做空气一样的存在,不仅仅是丧失了面子,自尊心也遭受到了打击,她便不管不顾,跟在李明德身后,想要追问答案。 李明德知道王婉柔跟在后面,他现在很忙,根本没机会理会他,加上他压根就不想跟王婉柔待在一块,这种女人不是他的菜,他可不想她在这里叨叨说些有的没的,因此便加快了脚步。 王婉柔见李明德走得越来越远,她彻底的震惊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心里很生气,可此刻她没办法发脾气,只能委屈地大喊。 “表哥,你等等我。” 李明德假装自己没听到,走得更快了。 王婉柔错愕地看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李明德怎么了,他竟是在也不想理会自己了? 虽然这段时间来,表哥他用各种理由敷衍她,至少面上对自己还是和颜悦色的,而今日直接无视自己,表哥似乎很讨厌她。 不…… 不可能的…… 王婉柔她无法接受,心里难受的要死,她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前温柔体贴的李明德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气自己。 这个该死的李明德,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王婉柔追上去,正好看到李明德搀扶一个丫鬟起身,她便快步跑上前,只听李明德温和地道。 “下次看着,别在莽莽撞撞。” “是,少爷。”丫鬟见到王婉柔,忙是躬身退下。 “表哥,你怎么跑这么快,害的我都追不上你。”王婉柔娇滴滴地说道:“你就不能等等我。” 嗲嗲的声音令李明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现在敢确定这王婉柔有问题,他可不是从前的李明德,那么好忽悠,他冷冷地撇了王婉柔一眼。 “你又不是不识路,还要本少爷等你。” “什么?”王婉柔感觉的脸庞啪啪的响,她震惊,愕然,心痛地几乎无法呼吸了,这个李明德居然这么对自己,他对一个丫头说话的声音都比对自己温柔。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表哥,你……” 李明德很不客气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没必要假装自己很温柔,本少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若不是她的倔强不允许她丢人,指不定此刻王婉柔要哭出来了,她咬着牙,很不解地问道。 “表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从前你怎么对我,如今我也该怎么对你了。” 李明德没有回头看王婉柔,他很怕女孩子哭,可是呢,这个王婉柔不是自己的菜,而且王婉柔也不喜欢自己,自己何必做舔狗,没必要的,有些话该说清楚就说清楚。 那今日就彻底的做个了断,省得她总是不死心。 “从前我确实很喜欢你,可是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的底线,如今我对你没兴趣了,往后还请王小姐放尊重点,不要在拿从前的事来调笑我,更不要在对我有任何的想法。” 什么? 王婉柔整个人犹如雷击,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站在哪里,仿若自己出现了错觉,李明德说什么?说他对自己没兴趣,叫自己放尊重点? 有没有搞错,曾经明明就是你缠着我,而今凭什么我不可以说。 而且还不许自己对他有想法,自己能对他有什么想法,搞笑了。 她咬牙,正欲发火,可想到如今寄人篱下,在李明德屋檐底下生活,她不能在骄纵,她只能忍住心里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丝丝笑意。 “表哥……” 李明德双眼瞪她。 “王婉柔你这招在我面前已经没有用了。” 王婉柔惊住了,一脸错愕,李明德刚刚对那个丫鬟那么和颜悦色,对自己却如此凶巴巴的,那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她如今送上门贴着,他都愿理会自己。 如果没看到刚刚那一幕,她还以为李明德改了性子,对女人不敢兴趣了,原来不过是不喜欢自己了。 她的心瞬间破了一个口,风扑扑地往里头吹,冷得她直打抖索。 她抬眸与李明德对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哭,因此她将眼泪逼回去,苦笑道。 “表哥,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问出这句话,她真的要疯了,要疯了,李明德怎么可以真的变心? 怎么可以? 看着泪盈于睫的王婉柔,李明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是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心软,这是王婉柔惯用的手段,因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认真地说道。 “婉柔,我们之间都结束了。我再也不想过从前那样的生活,我每天像个疯子一样追着你跑,跟着你疯,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哭,我就哭,你让我笑,我就笑,我每日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讨你开心,你教我扮狗,我就扮狗。为你见到你,我在寒风腊月里等你三天三夜,最后我冻得发高烧不省人事了,而你却都没瞧过我一眼。为了让你嫁给我,你让我去死,我便去跳河,可我依旧还是没得到你的心,我很累了,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在继续了。” 说着李明德竟是落泪了,他不是为自己哭,他是为原主哭,为了一个女人他什么都愿意做,最后不仅仅没到她,自己反而丧命了,这太惨了。 他可不想为这样的女人折腾,不然自己也会没命,因此他朝她一字一句地顿道。 “婉柔,到此为止吧,你别在闹了,我不会再回头了。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经是官,我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顺着你,更不可能为了愿意做任何的事,一味的任性有损我的身份,更有损陛下的颜面,我是陛下钦点的状元,什么事,我都要顾及陛下的颜面。你还是对我死吧,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 王婉柔一怔,原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嘛!可是,他为别的女人做的也不少呀,她顿时心痛到无法呼吸,撕心裂肺地朝着李明德咆哮。 “你为我做的多吗?可是你对别的女人做的也不少,你给周小姐送药,给她送皮影,甚至记得她的癸水,她还不是冷淡你,可你不是一直对她好,为什么对我却这么无情?” 李明德不想跟王婉柔扯下去,跟女人吵架没意思,自己把话说明白了就行。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任何这种事发生。你也成为过去的事,以后我们没事尽量不要见面,省得人误会。” “你……” 王婉柔要崩溃了,她捂着脸大哭起来,如旋风一样的离去。 李明德看着王婉柔离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一切都过去了,他不是那种大恶人,只要她不缠自己,让她住在府上也没什么事,但王婉柔若是纠缠他,他铁定将王婉柔送走。 …… 李明德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便进宫了,而宫里头,百官也在御书房里等候,就等李明德来汇报情况,不过他们心里更多的是震惊,李明德要做大善家吗?免费给百姓建房子,真是折腾。 花丞相心里虽然不满,但是有庞丞相的前车之鉴,他学聪明了很多,他给赵凯文禀奏道。 “陛下,老臣进宫之时,听到街上的百姓都在传,朝廷要免费给百姓建房屋,如今国库空虚,朝廷根本承担不起如此一笔费用,然而李明德却公然宣布朝廷为百姓兴建房屋,陛下,李明德做法欠妥,第一朝廷去哪里弄这一笔巨款,第二李明德事先未和臣等商量,便擅自扬言,如此大张旗鼓,真的有欠考虑,当然李明德年纪轻轻,不谙世事,臣等可以原谅他的行为,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李明德此事为臣等出难题。” 赵凯文端坐在御案后面,背依靠在龙椅上,听到花丞相的奏报,他微微皱眉,不过这小小的神色,仅仅停留了片刻,稍纵即逝,大臣们并没见他眉宇间的不悦。 “朕知道了。”赵凯文声音平静,大臣们听不出喜怒。 花丞相也不敢多言,只是躬着身,还想继续禀报,赵凯文却抬眸看了花丞相一眼。 “朕记得,尔等愿意拿地出来给百姓兴建房屋,怎么现在反悔了。” 花丞相一怔,显然没想到皇帝打上了他们的主意,这么多灾民,那得损失多少地,花丞相肉疼,可在皇帝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骂李明德办事不利,害得他们损失良地。 苏大人,潘大人也暗暗看了彼此一眼,他们心里俱是心疼钱粮,虽然答应了陛下捐出钱粮,可也不是李明德这样折腾,简直令人发指,如此多百姓,那他们得捐光老本了。 猛地,他们感觉呼吸不畅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暗中观察众人的神色,此刻他见众人垂着头不吭声,便知道这些老匹夫在心疼钱,不过此事,赵凯文也觉得李明德处理的欠妥善,心里也在埋怨李明德,如此大的事情,便自作主张了,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一时御书房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等陛下决策,可以说李明德草率的决定,令他们很不安,陛下的意思很明显呀,这笔钱要他们一同出,但是灾难如此多,他们得出多少钱。 李明德还真是太年轻,什么事都如此轻易做决策,坑人。 赵凯文轻轻闭着眼睛,正在他头痛时刻,外头有人报,李修撰觐见。 赵凯文猛地睁开眼睛,淡淡说道:“快让他进来。” 李明德来了,花丞相等人很激动,他们都想问问李明德几个意思,这么重大的决策,他一个人便给百姓许诺下了,真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李明德自然不知道一众老臣的心里,他进入御书房,众人都看着他,个个眼神犀利,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说实话,他还没见如此多人这样看着他,但他并不怕,他给赵凯文请安。 赵凯文见到李明德很高兴,忙是从龙椅上起来,上前搀扶李明德。 “李爱卿不必拘礼,你是大功臣,替朕解决了这场水灾,幸好有你在,不然靠朝中这帮大臣,肯定无法如此快引退城中洪水。” 李明德淡淡回应。 “这都是臣该做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哈哈……”赵凯文大笑,拍了拍李明德肩膀:“你说话中听,朕喜欢。” 赵凯文笑眯眯的,一双看向李明德眼眸透着喜色。 “若是其他大臣也同这般愿为朕分忧,朕每日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花丞相等人俱是讪讪一笑,陛下使劲夸李明德,一下都不提李明德的过失,很显然陛下不想做恶人,恶人要他们来做,于是乎花丞相便上前提醒道。 “陛下,李修撰确实是大功臣,同时也给朝廷惹了许多麻烦,眼下怎么解决这些麻烦。” 赵凯文扬眉问道。 “什么麻烦?” 李明德很不解,这些老古董,又有什么意见?于是他看向花丞相。 花丞相感觉自己心口疼,陛下现在装糊涂了,不过也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百姓房屋兴建之事,国库拿不出这么点钱来,但李修撰又给百姓做了承诺,不能失信于百姓,可这钱……”他支支吾吾的:“先不提钱粮的事,李修撰未经过陛下批奏,便大张旗鼓的承诺百姓,若是朝廷无法替百姓兴建房屋,李修撰先斩后奏,给臣等造成诸多麻烦,陛下……” 后头的话,不用说了,人家也可以猜出来,所以他并没全部说完。 赵凯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令人看不出喜怒。 李明德一听原来是为了钱的事,朝中大臣人人都有钱,有地,在关键时刻,却没有人愿意出一毛钱,因此他不由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次一定要让朝中众臣出大血,不然简直难以平息他心里的郁闷。 花丞相将话说出来了,便看向其他人,试图掩盖自己的囧态。 李明德淡淡一笑。 “花丞相,下官写给陛下的灾后重建,将所有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陛下也批准了,下官哪里先斩后奏了,花丞相,说话之前可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要侮辱我的清白。” 花丞相一怔,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陛下准了的奏折,他怎么没看见,难道是自己漏看了。正在他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凯文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便淡淡说道。 “朕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花丞相人家李修撰忙得无法分身,刚进宫,你便问责有的没的。” 花丞相老脸一抽,面子都挂不住了,敢情陛下这是故意给我颜色瞧瞧? “朕昨日还给尔等读过李修撰的奏折,尔等不都愿意捐钱捐地给百姓,怎么尔等此刻想出尔反尔。” 花丞相倒吸了一口冷气,当时他们是许诺愿意捐钱,捐地,捐粮,但是只是捐,至于捐多少是他们的事,而今李明德做法,是要他们承受所有受灾百姓的钱粮呀。 还有灾民,不用自己掏钱建房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要他们建好房子。 那他们得出多少钱粮,白花花的银子送给灾民,他们感觉不值,但自己承诺过的话,还是要做到,因此众臣面面相觑,特别不满意李明德做法。 李明德自然看出花丞相等人的不悦,便笑道:“其实钱粮也不需要出很多,砖头我们自己造,水泥一样也可以,只不过要一些劳动力,其他的东西都就地取材便行。” “什么?”不仅仅花丞相惊住了,就连赵凯文也是惊愕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看向李明德。 “李修撰你说得轻巧,这兴建房子怎么不用多少钱,是你们李家财大气粗,所以你才能口出狂言,但是我等可跟你们李家比不了。” 苏大人看着李明德,便朝他摇头。 “年轻人,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吹牛的习惯不好。” “行了,行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听李修撰把话说完。” 赵凯文是相信李明德,他坐会龙椅上,一脸振奋地看着李明德:“爱卿,此话从何说起,兴建房子花不了多少钱?朕很好奇。” 大臣们只能静默,一脸不悦地看着李明德。 第一百七十二章心服口服 面对众人的困惑,李明德耸了耸肩。 “陛下,臣在兴修水库之时挖了很多泥土,这砖头都是用高温烧制而成,臣只要带领人去烧砖头,解决了砖头的问题,不过就是建造,经过水灾很多百姓自己也闲下来,有了砖头,他们自己也可以建,想建什么样的房子,他们自己可以拿主意。其实建房子就是材料贵,臣就地取材,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成本,因而降低了价格。比如原先造一座房子需要十俩银子,臣解决了材料问题,那兴许不过只要三两银子便可以建一座房子。百姓的房子并不需要多大多华丽,只要有几间房子,有俱全的家具,他们便心满意足,并没有诸位大人想的那么可怕。” 赵凯文听闻微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说的好,什么事都你说的这么简单,那百姓不会自己建?”花丞相冷哼着反驳李明德。 “那不一样。” 现在的百姓他们还无法理解合作的力量,都是自己做自己的,若是自己烧砖,光烧砖的设施都要花费不少钱,但官府组织烧,那就不一样了,百姓不用出成本,只需要出力气。 等砖头,泥浆都弄好了,大家就安安心心的建房子。 因此李明德认真地分析起来。 “百姓若是一家建房,自己烧造砖头,那就光设施,他们就要花不少钱,还需要人力物力,这样划不来,花费的钱财也不菲,但官府有组织的烧造砖头,官府出些钱制造工具,百姓出力气,跟官差一同完成烧砖工作,这样百姓一分钱不用出,只需要出力,他们便可以获得自己所需的材料,这样何乐而不为?” 花丞相等人面带不屑地注视李明德。 李明德却无所谓,镇定自若阐述自己的观点。 “而且百姓不是胡搅蛮缠的之人,他们知道知恩图报,不会像某些人耍无赖,诸位大人觉得百姓无赖,可你们有没有认真想过,那些被诸位大人指责为无赖之人,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无赖,不过是一些不公允的事情,迫使他们成为无赖。因为只有做个无赖,才能得到少许的公允,若是做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他们受到霸凌,欺负,那谁来给他们公允?他们耍无赖,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他们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 “如若他们出生高贵,大小事都有人庇护,谁屑去做无赖,没有谁天生就无赖,你们眼里的无赖都是被人生生逼出来的。” 李明德一席维护百姓的言论深深震撼到众人,他们不敢相信,李明德竟是维护起小民,而不是和他们站一起维护世族的利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钱粮他们必须出了,只是怎么出,怎么算,是他们心里担忧的,但李明德在此大放厥词,兴修房屋不用多少钱,众人心里不信,但继续争论下去,也没意义。 潘大人清咳了一声,便淡淡说道。 “李修撰你说得在漂亮也无用,还是要用事实证明你说的,嘴巴再怎么能说,若是事情办不漂亮,一切都枉然。” 李明德抿唇一笑。 “那诸位大人就拭目以待吧。” “好小子,那就依你说的去办,可若出了什么差事,可别怪我等挑毛病。” 赵凯文也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关于灾后百姓重建家园一事的艰巨任务到了李明德手里,不过说实话,李明德也不放心旁人去办,即便不交给他办,他都会主动争取,毕竟他们那里明白后世那种扶贫的房子怎么建。 所以李明德自然不会推辞,主动接下这任务。 事情已经谈妥,花丞相一众人就等李明德完成,虽然心里很不信任何李明德,但事情李明德答应做好,他们也不敢在非议,只好转移别的话题。 李明德也不想和花丞相诸位大臣起口角,便将自己抄好的《徐霞客游记》拿了出来。 “陛下,这是臣编著的书,臣不负众望,提前修好一本地理书籍,臣给陛下过目。” “什么?”赵凯文一惊,本来他都打算不过问李明德编著的事,毕竟在他的认知了,没有人可以在短短两个月之内编著好一本书籍,而此刻李明德居然说书编著好,还要他过目。 不仅仅赵凯文惊得目瞪口呆,花丞相等人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就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注视着李明德,一时整个御书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要知道编著书是大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编著一本书特别困难,长一点的,估计要一众人花费几年时间,甚至几十年时间才能修好,短一点的即便一个人可以,那也要花费几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完成。 而李明德一个月左右便把书编著好,可以说是神速,先抛开内容不说,就是用手写出来也要一定时间,况且李明德近日都在忙建水库一事,加上水灾侵袭,根本没有时间编著书。 李明德却说书已经修好了。 众人自己惊得无法克制情绪,人人睁着一双眼睛看李明德。 李明德被众人注视着,很不自在,手里捧着书,一时不知所措了,还是赵凯文先反应过来,他连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朝李明德招手。 “朕来看看。” 李明德便进书给赵凯文送过去,赵凯文接过书,翻开来看,目录写得很详细,他随手翻开一目来看。 “癸丑之三月晦每月最末一天为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三十里,至梁隍山。闻此於菟即老虎夹道,月伤数十人,遂止宿……庵在万山坳低洼处中,路荒且长,适当其半,可饭可宿。” 记录一个人出游,发生的所有事情,所闻所见,经历过的山川河流,各种地质,而且用词华丽,这样的书,没有几年是编著不出来的,而李明德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便编著好了。 赵凯文显得很激动,他看着看着,双眸红了,坤国能出李明德鬼才,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激动的双手在发颤,微微咬了咬唇,赵凯文抬眸看向李明德,很是认真地问道。 “此书真是你编著?” 李明德肯定不能说自己抄得,只好说。 “陛下,臣早年游历,便把每日所见所闻记录了下来,与其说是臣这一月内编著的书,不如说此事早就在臣脑海里形成,不过一直没机会编著出来,而今陛下给臣机会,臣便一口作气将脑海里的东西写书来。” “好,好,好。” 赵凯文连说三个好字,花丞相等人立即面面相觑,李明德写的什么书,竟然能得到陛下夸赞,他们很想看看,眼眸不禁向赵凯文的长案处瞟。 赵凯文已经激动的不能言语了,太震撼了,李明德再一次给他了惊喜,让他无法克制情绪,不过他终究是帝王,即便在震撼,他也不能久久回不过神来,没一会儿他便缓过劲来,他将书给王公公。 “给他们传阅传阅,让他们看看李明德水平。” 王公公闻言便将书接过手,先给花丞相,花丞相早已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接过书,翻开来看,捧着书与众大臣一起欣赏,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几乎所有人发出惊叹声。 “这书妙呀,看着是一本游记,却将每日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地质地貌都描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真是无法相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编著这样绝世之作。” “李修撰真是高呀。” 李明德被众人围着夸,一时不好意思了,淡笑着摇头:“不过是往年积累的经验。”他不能说自己抄来的,但是怎样才能让人信服此书是他编著说来的,因此他便一脸严肃地说道。 “经验很重要,就是这些游历的经验才让臣看出京都会遭水灾。” “嗯?”一众人的好奇心被勾起,俱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笑着挠头。 “很简单,很早以前臣便看过河岸的堤坝,看似很牢固,但是臣站到上面,土质很松软,只要大水一冲,堤坝便会垮掉,大水便会湮没京都,当然这跟建堤坝时也有关系,施工的人员偷工减料,这一年两年能经的住大水的侵袭,但长年累月肯定不行的,首先这堤坝本来就是次品,加上河水侵袭,堤坝便会往下沉,河水冲洗,土质便松,大水一来,堤坝便经受不住,垮了。” “臣之所以能看出来,就是臣早年游历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这河堤很重要,水库,河运都至关重要,若是有一样不能过关,暴雨侵袭,大水就能将河堤冲走,所以臣很早就关注水灾一事,是有根据的,不是胡说,更不是信口开河。” “原来如此。”众臣恍然大悟,不由朝李明德竖起大拇指:“李修撰真是厉害,我等自愧不如。” 大家都夸李明德,那花丞相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便朝赵凯文郑重地说道。 “陛下,我朝能有李修撰这样的人才,真是我朝的福运。” “陛下,慧眼如炬,识得李明德这等人才,陛下英明。” 赵凯文一听高兴的合不来嘴,便朝众臣说道。 “朕早就知道,李明德不会令人失望,尔等服了吗?” “服,臣等心服口服。” 花丞相领头夸赞李明德,各位大臣自然附和,毕竟这赞美之言不用钱的,说说也无碍,但他们心里更希望李明德能让他们少出点钱,虽然灾民很可怜,但他们也很可怜,一大家族子的人要养,需要钱。 对于众人的夸赞,李明德欣然接受,此刻就是要如此,将自己的本领展示出来,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找他的茬,说实话,他虽然不怕人找茬,但是文武百官都同自己作对,终究是防不胜防,还是跟百官打成一片来得快活。 他站在众人当中,双手垂放在身后,一脸平静,整个人显得格外俊朗神武。 在御书房将水灾的大小事与花丞相等人谈妥,花丞相诸位大臣便退了,只留李明德在御书房里。 赵凯文给他赐坐。 李明德有些不自在,伴君如伴虎,毕竟他也摸不透赵凯文的性子,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坐着。 赵凯文细细看了李明德编著的书,在心里深深感叹,李明德真是千年难遇的人才,幸好朕没有错过他,不然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微眯着眼睛看李明德,就好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的,越看越喜欢。 李明德发现赵凯文的目光,好不自在,一时很无措,便淡淡开口问道:“陛下,将书看完了。” 赵凯文搁下书籍,再一次忍不住夸赞李明德。 “此书真的非常好,朕爱不释此书,让他见识见识你的才华。” 李明德脑海里不停搜索着太子的身影,他似乎不曾见过太子,不过管他呢,太子以后指不定还需要拉拢自己,他也不吭声,只是默不作声。 赵凯文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又继续说道:“方才你为何要帮众臣出主意,这些老匹夫让他们捐钱粮,他们个个哀嚎,可花天酒地,贪图享乐,他们每一个人都豪气的很,朕也想借此狠狠敲他们一笔。” 赵凯文皱眉,显得很困惑。 “爱卿为何要出主意帮他们躲过一劫?” 李明德不禁笑了起来。 “陛下,您看他们那么不乐意捐钱,若是陛下非要他们捐钱,他们自然愿意捐,但是他们会迁怒于臣,臣最近有点乏,不想与人起争执,更不想与人结怨,所以臣出了这个主意。” 赵凯文却不悦了。 “他们敢,经过此事朕想明白了,无论出了什么事朕都要保你。” “陛下,您能保得臣一时能保臣一世吗?”李明德诚恳说道:“臣当然希望替陛下出口气,但是这种不情不愿的打压式方法,行不通,臣有一招办法,让他们个个自愿掏钱,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出巨款。” 赵凯文一听,双眸发亮,很是好奇地看着李明德。 “有什么办法?” 李明德也很想告诉赵凯文具体法子,但此刻他无法言明,只能给赵凯文卖关子。 “等太后寿诞之后,他们便会乖乖给臣掏钱,臣便将所赚的银子投到百姓灾后重建的花费之中去。” 赵凯文见李明德不肯言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过太后的寿诞即将,赵凯文想,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因此他便旁敲侧击。 “明德给太后准备好寿礼了吗?” 李明德重重点头。 “万事俱备,陛下您放心,臣不可能糊涂到不给太后准备寿礼,臣在混蛋,还明白是非轻重,不会乱来。” 赵凯文轻轻颔首。 “那就好。” 君臣在攀谈了一会,赵凯文便有些乏了,说实话李明德也有些困倦了,连忙告退,回去睡大觉,他等在家里睡上个几天几夜。 第一百七十三章弹劾 李明德走了,整个御书房便安静下来,此刻天色也不早了,赵凯文便起身,大雨停了,只不过天依旧暗沉,赵凯文想在宫中走走,王公公领着众人便跟了上去。 雨刚听,路面上到处湿漉漉的,空气里也弥漫着水汽,赵凯文走在石阶之上,远处的杜鹃花开得正旺,火红火红的一大片,格外的耀眼。 赵凯文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踏出步伐,一面走一面跟王公公说道。 “李明德编著的书给太子送去了嘛?” 王公公连连点头。 “老奴早命人送去东宫了。” 赵凯文从鼻孔冷哼出声。 “太子欠管教,也该让他看看李明德才华,太子天天自吹自擂,觉得东宫人才多,这会子也让见识见识,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陛下说得是。” 赵凯文走到高墙之下,手抚摸着墙面走。 “朝中历来设左右相,而今少了一位丞相,朕属意李明德,王焕你说朕若升李明德为丞相,百官会反对吗?” 他的声音有点小,与其说是在问王公公,不如说他在问自己。 王公公跟在他后头,自然听到了赵凯文的话,此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这皇帝问了话,他自然要答,他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便一字一句斟酌着说道。 “陛下,依李修撰的才华,干事能力,足足可以胜任丞相之位,但是这太后寿诞,李修撰没在礼部备礼单,太后估计恼怒着呢,若是陛下此刻升李明德成左相,似乎不太妥当,太后她……” 说着,王公公的声音变低了。 “等太后寿诞过了,陛下在给李明德封赏,可不能让太后脸上无光。” 赵凯文陷入了沉思,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深深的无法自拔,王公公只不过提醒,其他话不敢多说,这事关到陛下名誉,他能不提就不提。 赵凯文一个人冷静地想了良久,他便淡淡说道。 “也罢,就先给那个女人一点盼头,不然她以为朕小肚鸡肠。” “陛下英明。” 赵凯文冷冷撇了王公公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踏步而去,王公公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 …… 李明德回了府,准备歇息,赵嫣然来访了。 赵嫣然在府上住下,并没走的意思,加上张子仁一直在追求她,李明德也不好逐客,不给赵嫣然面子,也得给张子仁面子,很多时候,人都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感情这种事真的看人,一个不喜欢的人,即便你们天天在一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情意绵绵的话,更不会有什么故事发展。 李明德对赵嫣然如此,赵嫣然对张子仁如此。 见到赵嫣然,李明德很诧异,因为他吩咐人不许谁打扰,显然周小多是故意让赵嫣然进来的。 初夏的天,赵嫣然穿得极少,一件轻薄的水蓝色高腰襦裙,将她傲人身姿衬得完美而又玲珑有致,这样的她像极了,李明德后世玩的王者荣耀游戏里的上官婉儿,身姿高挑,容貌倾国倾城,浑身上下散发出淡雅气质。 说实话,李明德都不敢看她,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这样好看的女人,男人自然不免多看几眼,他生怕赵嫣然误会自己,还是躲着为好。 李明德只开了一个门缝,探出头,一脸困惑地问道。 “赵小姐,你有事?” 赵嫣然眉目含情,面对李明德质问,她面色一红,似乎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开口。 “李少爷,眼看端午节就要到了,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最终她抿了抿唇,很是难过地说道:“这过几日便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去祈福,我一人在京都人生地不熟,不敢轻易出门,你能陪我一同去寺庙祈福吗?” 李明德很错愕,赵嫣然居然让自己陪,她一直都高高在上的,而今主动求自己,他虽然不想答应,但还是不忍伤害赵嫣然,毕竟出去祈福,又不做什么。 他只好点头应下。 “好,你选好日子,正好我爹也想出门溜达溜达,我带上子仁兄,还有府上的一众人一起去吧。” “这……”赵嫣然很失望,她本来只想跟李明德一个人去,而李明德却要叫上府中的众人,她很失落,可她并没表现出来,只是微微抿唇,莞尔一笑。 “那行,都听你安排。” 李明德双眼困得睁不开。 “行,我先去睡会,等我起来再说。” 赵嫣然便不再打扰,转身离开了,出了李明德院落她撞见了王婉柔。 自从上次李明德深深拒绝了王婉柔,王婉柔心痛如绞,可认真回想了从前的种种,她确实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一直想找个机会同李明德道歉,此刻见到赵嫣然从李明德住处出来。 王婉柔立即冲了上去。 “你见到我表哥了?” 赵嫣然轻轻点头。 “见到了,但他已经去睡了。” 王婉柔内心有所有女人的特质,此刻她不禁深深怀疑起赵嫣然来。 “嫣然姐姐你找我表哥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赵嫣然一怔,心口不由加速,因此王婉柔戳中她的心思,可此刻她不能让王婉柔知道,王婉柔的性格她很清楚,若是知道她想接近李明德,如今得吵翻天。 “婉柔妹妹,还是不要这样大声喧哗,你表哥要休息,他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幅德行,指不定心里更加厌恶你了。” 王婉柔面色一僵硬起来,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冷嘲热讽地反击赵嫣然。 “嫣然姐姐,表哥虽然不喜欢我,但应该也不会喜欢你,毕竟你曾经也对表哥不屑,我想告诉你,京都花丞相的小姐,花灵微,她现在也喜欢表哥,而且表哥也喜欢她,我已经撞见他们好几次亲密的场景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赵嫣然顿时觉得晴天霹雳,心里格外难受,奈何当着王婉柔的面,她要假装若无其事,因此她忍着内心翻涌的波澜,面含笑意:“你在说什么,李少爷他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种话,你应该说给自己听吧。” 语罢,赵嫣然越过王婉柔,赶紧离开,眼眶的泪不住地滚了下来。 王婉柔看见赵嫣然离开,不由跺脚,很气愤地说道。 “这人死鸭子嘴硬,她喜欢表哥,真是可恶,从前怎么不见她待见表哥,而就想缠着表哥,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得逞。” 一旁的翠儿闻言,便小声说道。 “小姐,嫣然小姐怎么能同你比,在怎么样你都是表少爷的亲人,她算什么东西。” “嗯。”王婉柔在重重点头。 …… 灯火如昼的夜晚,壮阔的东宫,赵弋在书斋之中召集了几位有才的人研究李明德书,煌煌烛光将整个书斋照得格外亮。 赵弋端坐在长案之后,气呼呼地说道。 “父皇让孤好好学习,孤就不信李明德编著出来的书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都给仔细找,将他的错误挑出来。” “太子殿下,臣一定好好研究透,今夜就给殿下找出李明德缺陷。” 几位大儒已经拿到李明德编著的书,认真在研究。 赵弋见几位大儒不理会他,他自然觉得没趣,便站了起来,在书斋内踱着脚走来走去的,一副很急躁的样子,一旁伺候的林公公便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歇下,明日起来就知道结果了。” 赵弋从鼻孔里冷哼出声。 “孤,就在此等着,孤怕做噩梦,上次孤见到父皇,父皇说孤不如李明德,孤天生尊贵,怎么就不如李明德了。孤就要将李明德错误挑出来,让父皇知道什么叫言过其实。” 林公公借着烛火看清赵弋狰狞的面目,心里在想,殿下这是疯了,跟李明德较上劲了。 李明德是谁,人家李明德救了全城百姓,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香饽饽,太子你非要跟人家杠上,陛下若是知道了,岂不是又要痛骂您,可他不敢说,毕竟什么话点到为止,不可多言。 赵弋急躁地踢了向一旁的案几。 “孤,就是不服气。” 太子有这样的心理也是正常的,就像后世的孩子,父母说某某比你榜,那从此这个孩子便记住某某了,而且是记住一辈子,还是那种仇恨的记。 所有太子也是如此,他记住了李明德,那种仇恨的记。 赵弋在书斋里游荡,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大儒纷纷跪在他面前,磕头请罪。 “臣等无能,无法找出此书的缺陷,不管是用词,还是各种记录,臣等翻阅了数遍,没找到任何纰漏。” “怎么可能?”赵弋大惊,双眸睁大,完全不敢相信:“将书拿过来给孤看看。” 一开始赵弋完全不屑看李明德书,在他的心里,他是储君,将来天下是自己的,李明德那种人,他看不上,父皇总是夸李明德,他偏偏就不喜欢李明德。 而今几位大儒都对李明德甘拜下风,赵弋不由重视起来,林公公将书给他递上,赵弋很不悦地拿过书,翻阅了起来,他一看,真是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 不管是从用词,还是各种描写都非常精彩,各种地方的地质写得非常详细,虽然赵弋很多地方没去过,但是那些去过的地方,李明德都分毫不差的描绘出来了。 这让他吃惊不已,嘴角微微抽搐了起来。 “这,这……” 几位大儒依旧跪在地上,见赵弋发出惊叹声,他们便纷纷说道。 “殿下,李明德这类人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您看李明德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将绝世之作编著完成,这个天下无人能及,他还救了全城的百姓,若是殿下跟他作对,结果不堪设想。” “殿下,海乃百川,有容乃大,君王的肚量便是能容纳人才,接受臣子比自己能干。” 赵弋如鲠在喉,他真的特别难受,大儒们说的大道理,他都懂,怎么会不懂,可是他无法接受的是,父皇夸赞李明德,却不夸赞他,这令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在赵弋的心里,他是太子自幼万人追捧,父皇喜爱,即便有很多非议,但父皇从来不曾怀疑过他,唯独李明德出现之后,父皇就各种看他不顺,他认为遭到父皇排斥的原因,就是李明德抢了他的风头,他不甘不服。 但事实证明,李明德确实比自己厉害,可赵弋心里就是无法接受,眼眶微微一红,在烛火下之下他的面色很难看,甚至有几分狼狈,林公公自幼跟在赵弋身边,此刻见到赵弋失魂落魄,他不由善意提醒。 “殿下,李明德也有很多令人不满意的地方,比如太后寿诞,他便不送礼。” 所有送礼的人都要到礼部备好记录,而李明德却没有备上,很显然是不打算送礼了。 林公公的善意提醒让赵弋看到希望,他双眸放光,一脸喜色:“没错,皇祖母寿诞,他竟是不送礼,他这是大不敬,尔等到时候弹劾到,寿宴当日当众痛斥他的这种行为。” “……”林公公感觉自己的心好痛,他不过是提醒太子,让他明白,李明德不是没缺点的,缺点很多,谁知太子能拿此事做文章,他连忙朝赵弋摆手。 “殿下,您万万不能出头,万一他备了呢,那殿下被成了众臣的笑话了。” 赵弋眼眸一眯,很是坚定地说道。 “凡事送礼的都要到礼部备礼单,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不愿送。” “哼……”赵弋从鼻孔里出气:“此人轻狂,不将皇祖母放在眼里。” 虽然说实话,赵弋也不把太后当回事,但是礼数他还是知道做,就是表面工作还是做得完美无瑕,但李明德太明显了,太后和皇帝之间的传闻,赵弋也略有耳闻,所以他认为李明德不给太后送礼,是看不上太后。 毕竟太后曾经是皇帝的恋人,而最后却嫁给了先皇,其中曲折,恩怨,不必细说,赵弋也能猜到**分,因此他觉得李明德也是猜着了,因此深深鄙视太后。 这个人一旦铁定做什么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赵弋也是如此,因此他连夜命东宫的官员弹劾李明德,还是连夜送到赵凯文跟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暴打小王爷 洪水过了,也幸好天公作美,连续下了几天小雨,并没有在下暴雨,不然李明德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水火无情,人力不可逆转。 在端午的前一日,李明德便带赵嫣然,还有张子仁,李宏文等人一起去寺庙祈福。 李明德一点也不想带王婉柔,但是她央求李宏文,李明德自然要给老爹一个面子,毕竟李宏文是自己父亲,加上王婉柔最近变得乖巧了,带上也无法。 女眷坐马车,李明德等人驾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静安寺祈福。 马车里,王婉柔一脸不悦地瞪着赵嫣然。 “嫣然姐姐,你的白日梦还没醒?” 赵嫣然面对王婉柔的冷嘲热讽,心里很难受,但面上却依旧假装镇定,朝王婉柔挤出一抹浅淡笑意。 “婉柔妹妹,你莫非得了魔症,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看见谁都觉得人家喜欢你表哥,要跟你抢。在说了,即便我真的喜欢,那也得看李明德意思,他会听从你安排吗?” “你……”王婉柔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嫣然,说实话她被气坏了,在她的心里,李明德就是属于她的,谁也不能抢,即便将来,李明德也只能娶她一人,纳妾什么的可以,但都必须听她的话。 似赵嫣然这种比自己美丽,好看的女人,王婉柔是不能容忍的。 “那我们等着看吧。” 赵嫣然不想与王婉柔计较,毕竟她们俩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她淡淡说道:“与其这样天天放着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李明德吧。” 王婉柔一怔,听出了赵嫣然的弦外之音,就是李明德不喜欢她了,她在李明德心中失去了地位,她心痛得不能呼吸了,只能哭了起来。 “你胡说,表哥他喜欢我的,他不过是不肯原来我过去的错误。” “好吧,好吧。凡事你说的在理。” 俩个女人的争执李明德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李明德明白的拒绝了王婉柔,在他心里王婉柔应该死心了。 因为洪水的缘故,沿路泥沼很多,一路很是曲折颠簸。 李明德驾马比马车快些,便停下来歇息,李明德同张子仁下马站在一旁等候赵嫣然几人,迎面却冲来了奔驰的人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显然他们在赛马,他们见到李明德等人,他们也没有让让的意思,反而大声叫道。 “不要挡路,都赶紧给我让开。” 路面就那么大,而且泥沼居多,怎么让,李明德很不快,便淡淡问道:“什么人如此无礼,你们在官道上随意横行,还有王法吗?” 为首的人停了下来,一时马儿嘶鸣,胡乱的叫。 “我等赛马,你们自然得给我们让路,你们没长眼睛?还需要我们给你让路?” 为首的人朝李明德低吼。 李明德的马受惊了,马蹄高扬了起来,嘶鸣着。 “什么人如此嚣张?”张子仁在李明德耳边小声问道。 李明德安抚了受惊的马,便朝张子仁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今日李明德随便穿了一件常服,显得很随意,像个经商的小老百姓,即便如此,但他看上去依旧气宇非凡,此刻他站直背梁,微眯眼眸,冷冷看着坐马上的人,他们一伙人显然对他很不悦,个个目光如炬,瞪了他一眼,便坐在马上小声嘀咕起来。 “大哥此人真碍眼,瞎了他的狗眼,连我们都不认识。” “管他怎么样,我们直接冲过去,反正出了事,他们也不敢找我们。” “大哥,最近我们窝在府上百无聊赖,真是要闷坏了,这洪水也退了,雨不下了,我们好不容易寻个机会出来开心开心,兴致都被他搅坏了,真是没劲。” “大哥,你不是说我们今日就痛痛快快的赛马,什么事也不用管,怎么遇到这群乡下野人,大哥给他们让行。” 虽然他们说的很小声,可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李明德等人耳中,张子仁气愤不已,怒火腾腾地叫骂起来:“说什么呢,你们这群毛头小子,我们还有女眷,你们一行人如此纵马,肆意妄为,还有理了?” 为首的人眼眸一眯,嘴角不屑地动了动。 “有女眷又如何?关我们什么事,你们给我让开。” 一群人见大哥发话了,自然也是嚣张起来。 “狗东西给我们让开。” “你……”张子仁气得直吐血,从前还觉得自己嚣张,不可一世,而今见到面前的一群人,才发现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没法比,他咬牙,怒道:“岂有此理,官道之上岂能容你们放肆,该让开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说什么呢,瞎了你们的狗眼,你知道我大哥是谁。”一群人不屑的叫嚣起来,似乎他们就是天王老子,谁都要给他们让道。 李明德真是想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如此嚣张跋扈,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你们大哥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日你们惹到了我。” “惹了你又怎么样,你最好给我让开,不然我要你好看。”为首的人沉着声音,恼怒地朝李明德大吼:“我赵晋是你这宵小之辈可以惹得起的吗?” “赵晋?”李明德微笑,一双眼睛浅浅眯了起来:“是皇家人?” “你知道就好。”赵晋天生俱来的骄傲感便流露了出来,满口的胡言乱语:“那你还不给滚开,当了我的去路,搅了我的雅兴,你简直不怕死,罪恶滔天,我把你头坎了喂狗。” “你说什么?”张子仁大叫起来:“这是官道,又不是你家修的,怎么就挡了你的路,怎么我们就罪恶滔天了,你有什么资格坎人头,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哈哈……”赵晋一等人大笑起来,他们似乎听到世上就好笑的笑话:“真是不知好歹。” 李明德怒火彻底被点燃了,走在大路上也能被人欺负,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们,他就不姓李了,过分至极,李明德双眸一睁瞪着赵跃鹏。 “谁不知好歹,今日就让看看惹我的下场。” 说着,李明德便从袖口取出一条鞭子,将鞭子一把摔向赵晋,赵晋猝不及防,他还反应过来,那犹如蛇一般灵巧的鞭子便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赵晋大惊失色,低头看着圈住自己脖子的鞭子,一手抓住马缰,一手去抓鞭子。 “你,你,放肆。” 李明德才不管那么多呢,既然赵晋惹事生非,他怕什么,他揪鞭子的手一用力,狠狠将赵晋从马上拽了下来。 赵晋整个人从马上翻了下来,“砰”的一声,他落在泥沼之中,污水溅了他一身,一脸,他痛得大呼。 “啊……救命呀!” 赵晋的狐朋狗友们立即下马,朝李明德挥拳头。 “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李明德一个闪身便躲开了一个向他挥来的拳头。 “我是你祖宗,正好替你爹教育你们,省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惹事生非。” 他们俱是富家子弟,平日养尊处优,全部人加起来也不是李明德对手,一旁还有张子仁。 张子仁经过罗青天的事,也明白自己应该习武防身,所以这近一年来,他强身健体,努力练武,因此他也是一拳打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赵嫣然,王婉柔等人到了,便听到前头的喧哗,她们心里很害怕,掀开帘子一看,便见李明德站在人群之中,整个人闪来闪去,一只手还揪住鞭子,鞭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人,那人在哀嚎。 “救命……” 她们不由一惊,心里格外的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马车停下来,她们便坐在车内不敢下去,毕竟这种打架斗殴的事,她们也不擅长,下去只会给李明德添乱。 “救命。”赵晋嘶喊,声音几乎都变了。 一群公子哥被李明德,张子仁一拳一个打到在地,他们东倒西歪,狼狈的躺在地面上,重重喘息。 “哎呀……” 赵晋心凉了,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一个人,但不甘心,便大声嘶吼起来。 “一群废物,饭桶。” 有人痛苦地发出声音。 “大哥,早知道我们应该带小厮出门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李明德闻声。 “即便你带帮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异想天开。” 赵晋被鞭子箍得不能呼吸了,一双手即便全是泥水,他也无所谓,不停的去扒鞭子,然而即便他使劲全部力量,他还弄不开鞭子,反而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几乎不能说话了,舌头拼命的伸出来,痛苦至极。 即便赵晋如此痛苦,他依旧嘴里不饶人。 “你,你是什么东西,你敢打我,你死定了,我是皇室之人,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李明德见赵晋无法呼吸了,鞭子一收,将赵晋放了,赵晋重新得到呼吸,便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真在他试图说话之际,那犹如灵蛇一般的鞭子又挥了过来,犹如雨点一般落到他身上。 “啪啪……” “哎呦……”赵晋痛得在地上打滚,发出哀嚎的声音:“别打了,别打了。” 李明德从进京都起,他安分守己,努力生活,从来不去招惹谁,为的就是低调,好好做人,好好做事,闯出一片天地,可是奈何,总有一些人触犯的他,这让他忍无可忍,将最近以来挤压的情绪全部宣泄到赵晋身上。 “你是皇室之人又如何?你是皇室之人,你有资本嚣张,所以你看不起任何人,你觉得全天下的人就该为你让道,不给让道,你就觉得人家罪恶滔天。请问不给你让道,犯得是那条罪?你目中无人,真是丢尽了皇室人的脸,即便是当今圣上,礼下贤臣,勤政爱民,哪里会像尔等如此狂妄,今日我就替陛下教训你,让你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 李明德一面恶狠狠地抽打赵晋,一面怒火冲天地训斥道:“不要以为自己天生尊贵,便可肆意妄为,便觉得高人一等,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人人生而平等,即便你是皇室之人,你应该要得尊重别人,而不是随意践踏他人的性命。” 他手中的鞭子越挥越快,越挥越用力,赵晋在泥水里打滚,衣衫被抽烂,即便他浑身是泥,露在外面的肌肤清晰可见一条条可怖的鞭痕,鞭子犹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大声喊,没过一会,他便焉了,一动不动地躺在泥沼里,似乎放弃了挣扎。 张子仁一看,连忙上前阻止李明德。 “明德兄,不要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 李明德这才停手,冷冷地看向赵晋,赵晋已经昏死在泥水之中,整个人呼吸薄弱,好似断了气一样的。 赵晋的狐朋狗友立马冲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小王爷。” 赵今浑身火辣辣地疼,加上泥水沁入了伤口,更是犹如火烧一般的难熬,在众人的叫唤声中,赵晋悠悠转醒,他看着一张张惊恐的脸,猛地觉得心口疼,但其实身上的疼比心更疼,他哗哗大哭。 “居然有人打我,我要他好看。” 花宇锦很气愤,他从小便跟赵晋一起长大,他们称兄道弟,感情深厚,可以说赵晋比自己那个亲哥哥花宇轩还要亲,因此他努力搀扶着赵晋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回头跟他算账。”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那人实在太狠了,我们暂时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先回去,此事我们跟他没完。” “嗯。”赵晋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踉跄起身,整个人在颤抖,说话有气无力:“我皇伯伯一定不会放过他。” 赵晋浑身哪里都疼,他真的很想哭,可碍于人多,他忍住泪水,很是艰难地移动步子。 “等会,让人去问问城门侍卫这家伙是谁。” 京都连续的雨,京都的公子哥都闷坏了,今日好不容易放晴,他们开心,自然邀出来散心,没什么娱乐,他们便赛马,将一众奴仆甩了。 赵晋只恨自己怎么没带上侍卫,不然将眼前的家伙给拿下,直接杀头。 李明德看着巍巍颤颤的赵跃鹏,心里一点也不解气,可他姓赵,是皇室之人,而且他自己也亲口承认是皇室之人,所以李明德觉得自己教训了他一番便可以,没必要杀人。 毕竟若是将皇室之人杀了,那他可摊上大事了。 李明德收起了鞭子,朝赵晋等人高声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明德是也,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们可以斗到底,无所谓生死,但你若是伤我家人,那休要怪我不客气。” “李明德?”赵晋虽然天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但是对于李明德名字他如雷贯耳,因此他惊住了,一双眼眸睁得老大,狠狠对上李明德目光:“你就是救了全城百姓,引退洪水的李明德。” “正是。”李明德颔首。 赵晋顿时要吐血了,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谁料是李明德。 关于李明德种种事迹,赵晋了解的一清二楚,是谁遇上他,谁倒霉,上到丞相,下到翰林院的修撰,只要与李明德作对,那都是一个字,惨。 那他能有这个本事与李明德作对,他好像有这个资本,但是…… 赵晋心里犹如吃了苍蝇屎一样的难受,只能从牙齿缝里冷冷地从嘴里迸出话来。 “给他们让道。” 花宇锦立即带领着众人将马匹牵到一旁,给李明德等人让道。 张子仁不禁摇头。 “你若是早点让道,你也不至于受伤,我们也不会大大出手。” 赵晋在心里吐槽张子仁,这人有病,浑身的疼痛已经让他不想说话,所以他也懒得理会张子仁。 马车里的赵嫣然,王婉柔看到这一幕,她们很错愕,不由看向彼此,眼眸睁得老大,似乎在问,那人挨了打,还给她们让道,这…… 可以说,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在她们的认知里,李明德温柔尔雅,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而今不仅仅出手伤人,还令对方害怕,主动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 这样彪悍,凶狠的李明德,她们是第一次见。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听旁人说,她们真的不能相信,李明德有这么强硬,凶狠的一面,原来李明德对她们算好的,至少在她们惹怒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像今日这般无情,凶狠,残忍的伤害她们。 尤其是王婉柔,她是最震撼的,赵嫣然跟李明德接触,但王婉柔自小便跟李明德一起长大,从前她一家各种欺负李明德,羞辱李明德。 李明德都一笑置之,甚至还向她求亲,而她不满足,羞辱他。 可想而知,她对表哥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而今表哥拒绝自己,也只人之常情,换表哥这种刚硬性子,他肯定不会再接受自己了。 王婉柔在心里悔不当初,可是她能怎么挽回呢。 也许她只能这样错过表哥了。 王婉柔在心里痛哭,这都怪爹爹和大哥,总是告诉她,她生得标致,像李明德那种人配不上她,她要嫁王孙公子,因此王府上下都不待见李明德。 她是一个姑娘家,自然最要面子的人。 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喜欢李明德,她也不敢喜欢李明德,只能跟着爹爹,大哥欺负李明德,而今她真追悔莫及,她就不该听大哥的,表哥他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容忍他们一家。 可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表哥终于爆发了,他不在理会自己,更不想给自己一点机会,应该就是从前被她一家人伤透了心吧。 王婉柔想到这些,不禁哭了。 一旁的赵嫣然也五味杂陈,今日她见到不一样的李明德,他是那么彪悍,强硬,这不是她记忆里的李明德,兴许是因为李明德从前掩饰的太好。 赵嫣然眼眶也红了,但她没像王婉柔那样哭出声来,而是垂着头,默不作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对质 赵晋回到了王府。 王府的人知道赵晋受伤了,连忙去请太医的请太医,照顾他的照顾他,一时他的住处围满了人。 赵晋躺在软榻上痛吟出声,一副要死的样子。 齐王妃林月红见到自己儿子满身是伤,心疼不已,痛哭流涕。 “是那个天煞的,该打吾儿,母妃要为你出这口恶心。” 他们忙碌了一番,太医来了。 来的自然是太医院院首明广伟,他查看了赵晋的伤势,触目惊心,一条条深深浅浅的伤痕,都在溢血,他从来没见过哪位公子哥,皇亲国戚受这么重的伤,当然领兵打天下的人除外。 林月红看到赵晋的伤口,真的要昏死过去了。 “我的儿呀,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 赵晋疼得哇哇大哭,不敢说,毕竟李明德名声太可怕了,谁遇到就倒霉,他自认倒霉吧,因此他只哭,不提谁打的。 林月红气得不行,眼泪汪汪地哭道。 “儿呀,你告诉母妃,到底是谁下手如此狠?” 赵晋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劲的喊疼,一个劲的大哭。 “好疼。” 林月红又急又痛,只能柔声追问赵晋。 “我的儿呀,你怕什么,你是皇室,天潢贵胄,对方敢打你,他已经犯了死罪,你有什么怕的,只要让你父王上门捉拿他便可,你没什么好担心的,无论是谁,他都犯了死罪。” 赵晋一听,不哭了,止住泪水,抬眸看向林月红。 “母妃,真的可以治他的罪。” 林月红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 “当然,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活腻了,即便你父王没法治治他,你皇伯伯可是帝王,一言九鼎,肯定能替你惩治他。” 赵晋浑身疼得不行,心里也恨得不行,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恶气,只是怕惹李明德,他们会倒霉,可母妃信誓旦旦承诺,无论是谁,动了皇室之人,他都得死,他便得意起来,因此他嚎啕大哭。 “母妃,是李明德,是李明德,我们赛马,他挡了我的道,孩儿不过随便骂了他几句,他便拿鞭子抽我,母妃,孩儿好疼,孩儿真的好疼,孩儿生不如死,母妃你要为孩儿做主。” 林月红一听,双眸泛红,恨不得立即可以杀了李明德。 “是,李明德,他有什么资格打你,这个天煞的贱东西,你放心,母妃一定为你做主,绝对让他付出代价。” 她说着,指甲掐入了肉里,手上的肉几乎要被她掐掉了。 “母妃,孩儿不仅仅丢脸,身心受到了摧残,受到琢磨。” 林月红真感觉自己心碎如死,她的儿子自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不行,谁都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而今李明德却打得她儿子遍体鳞伤。 她心里真的跟堵得慌,不管李明德做过什么,亦或有多厉害,她都不会放过他,无论如何她都要替自己儿子讨回公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朝人大喊。 “来人,给我准备,我要进宫。” 明广伟是了解李明德,毕竟在南都的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李明德没把握的事,他绝对不会做,虽然赵晋很惨,但事情肯定另有其因,所以明广伟便小声地提醒林月红。 “齐王妃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俱下官了解,李明德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敢动手打小王爷,肯定掌握了什么把柄,您稍安勿躁,等齐王爷从边关回来,跟齐王爷商讨一番,您在做决定。” 林月红已经被气昏了头,她红着眼眶瞪向明广伟,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是李明德同党不成,你既然叫我稍安勿躁,那是因为受伤的人不是你儿子,所以你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可笑,若是你儿子被羞辱了,你能忍?” 最后一句,她说得各种重,格外响亮。 明广伟不过是好心提醒,却被林月红耳提面命的打骂,他真的感觉很无语,只能垂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 “怎么,你也觉得无话可说了吧,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为李明德说好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明德有交集,我今日就把话撂下了,无论如何,我今日必须进宫面圣,我要将李明德罪行揭出来。” 明广伟顿时感觉自讨苦思,别人家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真是多嘴,他真的很想扇自己巴掌,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什么都没说,因此他忙是赔笑道。 “王妃说的对,下官多嘴,您不用理会下官。” 林月红恶狠狠地瞪了明广伟一眼,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副不屑的笑意。 “没你的事,你少多嘴,好好看好我儿的伤。” “是。” “进宫。”林月红气得面色扭曲了,咬牙切齿的吐出话来。 …… 李明德一行人因为赵晋的耽搁,加上道路崎岖,到了傍晚他们才到静安寺,在主持的安排下,他们入住在一个小院里。今日的事给赵嫣然,王婉柔冲击很大,所以她们自己也躲起来,不敢见李明德。 李宏文从张子仁嘴里知道赵跃鹏是皇室,他很紧张,在晚饭前,便寻到了李明德。 “明德呀,为父听说赵跃鹏是皇室之人,你将打得半死,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在李宏文的心里,当然应该是每个人心里,皇室之人都是高高在上,俱是见到便是躲着,有的人甚至以见到皇室之人为荣,这是这个时代之人的普遍心里。 可在李明德心里,可不是这样的,虽然赵晋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是他不怕,因此他开口安抚李宏文。 “爹,没事的,不管什么事,儿子都可以摆平,你放心吧。” 李宏文却不信,赵晋可是皇族,自己儿子伤了他,那里就可以脱罪。李宏文的心悬了起来,眼眶也红了。 “明德,我们一家好不容易能过上安稳日子,你往后行事可要悠着点,切切不要再鲁莽,爹是小老百姓,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丰衣足食,其他的都无所谓。” 李明德见老爹眼眶红了,想哭的样子,他心里也很自责,不应该让老人担心自己,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挽回,因此,他安抚李宏文。 “爹,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伤及我分毫,你等着看吧。” 李宏文见李明德自信满满,心里虽然依旧害怕,可他也不想问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若是吵吵闹闹,只会添乱,所以他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 他们在佛堂吃了晚餐,便歇下,半夜时分有侍卫闯进了小院,大声嚷嚷。 “李明德,李明德,陛下召见。” 李宏文心里害怕,闭着眼睛并没睡,听到外头有人大喊,他立即就起来了,出门见李明德已经穿好了衣服,跟侍卫打招呼,他的心悬了起来,冲上去,想与李明德说上几句,却被侍卫拦住了。 “李明德走吧。”侍卫很冷淡的样子。 李明德早就知道今夜皇帝老儿肯定会召见自己,他衣服都没脱,坐得着,此刻自然整理了下衣衫,便跟侍卫走了。 侍卫的到来,惊动了所有人。 王婉柔,赵嫣然也醒了,她们隔着窗棂看李明德被皇宫侍卫带走,她们的心也悬了起来,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都红了。 “他不会有事吧。”赵嫣然哑着嗓子,心里难受至极,若是李明德出事了?她不敢往下想,这段时间来,她住在李府,虽然不能每日与李明德见上面,但她去李府书斋,看到许多许多的书籍,李明德几乎都查阅过,还标注了。 表面上李明德没读过什么书,可背地里,他比谁都刻苦,努力。 赵嫣然从那一行行标注,一个个字,深深了解到李明德孤独和品行。 若是李明德有事,赵嫣然觉得自己会崩溃,她在心里自责起来,没事她提什么祈福,如果不来静安寺,就不会发生赵晋的事,都怪她。 赵嫣然无法呼吸了,整个人快要晕厥过去了。 而李宏文见李明德被侍卫带走,他也哭了起来。 “明德。” 他要追上去,张子仁立即拦住了他。 “李老爷,你不要着急,我们连夜回京都,找人去宫中打探。” 李宏文似漂浮在水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狠狠揪住张子仁的衣袖,哭着问道。 “赵晋是皇族之人,明德出手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这打皇室之人,可是要杀头的,这下完了。我们李氏完了,我们明德也完了。” 他摇摇晃晃的,一张褶皱的脸满是泪痕。 张子仁本来不怕,可被李宏文一说,他有些害怕了,片刻也不敢耽搁。 “走,我们立即回京都,找人打探消息。” …… 赵凯文听闻赵晋被打得半死,震怒了,不敢是什么人,都是护短的,包括帝王也是,在他们心里,他们皇族权利不可侵犯,因此他连夜命人去将李明德捉拿回宫。 此事,他要亲自审,李明德如此胆大妄为,简直不将朕放眼里。 夜已经深了,赵凯文一点睡意也没有,林月红被他安排去后宫住下了,就等着李明德进宫,俩人对质。 烛火莹莹,将赵凯文一张阴沉的脸照得格外亮。 王公公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他的心也悬了起来,一直觉得李明德可以顺风顺水,一步登天,可李明德也太嚣张了,连小王爷也打。 赵晋可是皇帝嫡亲的侄子,自小便在皇帝面前长大,跟亲儿子似的,虽然赵晋不争气,整日游手好闲,但在皇帝面前,还是挺老实的,而且也挺能哄人开心。 皇帝对赵晋自然是万分喜爱,李明德却将人家打了,触碰到帝王的逆鳞,这下李明德无法翻身了。 王公公小心觑着赵凯文的面色,皇帝一直阴沉着脸,王公公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了,毕竟此刻皇帝现在盛怒,一个不小心,他便遭殃了,因此他格外小心伺候着。 赵凯文一点睡意也没有,丢下手中的奏折,在寝殿之中走来走去的,他心烦意乱,心中郁闷无比,本来想着李明德有才华,朕欣赏,抬举他,谁料李明德仗着圣恩,将赵晋打了,据说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天色微微凉,便听到外头有人报,李明德来了。 赵凯文怒火腾腾开口。 “将他带进来。” 说实话,李明德很困,可是皇帝老儿要问罪,他只能打起精神来应对,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往大里说是大不敬,当然若是赵凯文不管,他们便可以私了,就没什么事了。 李明德进入赵凯文的寝殿,这是他第一次来皇帝的寝宫,扑面而来的是熏香之气,整个寝宫简约素雅,没过多的装饰,纱幔垂落,随风而动,几幅山水画,从进门到屏风处,两边俱是莲花灯,而此刻赵凯文从屏风后头出来。 赵凯文见到李明德,一双眼睛瞪着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李明德,你放肆,你竟敢殴打齐王之子,你真是大胆包天。” 李明德很平静,似乎根本不怕,赵凯文很吃惊,瞪着他:“怎么难道朕冤枉了你不成?” 王公公已经去请林月红了。 而寝殿之内留了几位小宦官,他们垂着头默不作声,一时整个寝宫格外安静,针落可闻。 李明德朝赵凯文请安。 “陛下,臣确实与……”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气得从鼻孔里出气,他指着李明德,冷冷打断李明德话:“你简直不将朕放在眼里,赵晋是你可以动的,朕真是看错了你。” 说实话,让赵凯文杀了李明德,他真的下不了手,更不忍心,但李明德令他尊严尽失,加上齐王妃也闹到了宫中,怎么样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赵凯文气得发颤,他怒瞪李明德。 “往日你怎么狂妄,朕都睁一眼闭一眼,而今你却伤了赵晋,你让朕怎么容你?” 李明德勾唇一笑。 “陛下,臣殴打小王爷,不觉有错,臣自怪自己心软,不曾一刀坎了他。” “反了你。”赵凯文朝李明德走前几步,恶狠狠地怒骂道:“你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陛下,小王爷行为不端,有造反之心,这等人臣怎么能忍。”李明德掷地有声地反驳赵凯文:“臣忠于陛下,凡事有人不忠,僭越,臣都愿意为陛下处之为后快,臣不觉有错,小王爷不忠不义,按理该杀,看在圣面,臣留他性命。” 如果说刚刚赵凯文是震怒的,而此刻他便是懵得,赵晋有谋反的行为,这是所有帝王不能容的,不要说侄子,即便是亲生儿子,那也该死,绝不留情的。 赵凯文瞪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说道:“此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小王爷有谋反心里,臣理应为君分忧,替君铲除此人,臣没有错,小王爷他罪有应得……” 话还没说完,寝殿外便传来林月红的愤怒之声。 “你胡说。” 赵凯文,李明德俩人闻声望去,只见林月红披着一件薄披风,疾步而来,披风裹着她,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是从她的声音,可听出她的震怒。 “李明德你简直不要脸,你殴打吾儿,却能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吾儿对陛下万分敬重,吾儿怎么会有谋反,齐王更是为国建功立业,常年在边关驻守,为君分忧,为民担责,你个小儿休要胡言论语。” 她已经到了李明德身边,她朝赵凯文跪下,眼睛红红的,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顿道:“陛下,您不能听这黄髫稚子胡说八道,臣妇与夫君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晋儿更是在您膝下长大,他怎会谋逆,还请您明察。” 李明德最怕女人哭了,不过还好齐王妃并没哭,只是恨恨地瞪着他,似要将他生吞活剥,赵晋的性格估计也是这齐王妃惯的,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明德其实不愿跟女人斗,因为女人很毒,一旦被她盯上,那肯定此生便斗到了底了。 赵凯文缓过神来,不管是谁毕竟都是**凡胎,最无法接受亲人背叛,即便帝王也是一样的,初听赵晋有谋反之意,他自然震撼,整个人都懵的,而此刻他缓过神来,便朝林月红一字一字地说道。 “你放心,是非曲直,朕都会查清楚。” 赵凯文看向李明德,似乎在询问他要答案。 李明德便郑重地道。 “陛下,臣与小王爷起了争执,臣再三礼让,小王爷咄咄逼人,他扬言要诛臣九族。”他将话说得格外响亮,咬字特别清晰:“陛下,世上能诛九族之人,只有陛下您,其他人怎可说出这种话,小王爷想越权诛臣九族,他真是对陛下大不敬,心里已经将自己当做君王,若非如此,他怎可张口闭口就诛臣九族,此等大逆不道,臣怎能容,怎可容。” 林月红一惊,毕竟李明德说得在理,这个世上除了皇帝,谁也没有权利诛人九族,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了,可她不信,她指着李明德。 “空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诬陷吾儿,陛下臣妇不信,晋儿他怎会说出此等狂言。”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明德很平静,淡淡说道:“陛下,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而且小王爷的同伙也是如此说的,扬言要诛臣九族,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张口就来,可见他平日是什么样子,他心里早就想当皇帝,想要取代陛下,不然怎么会如此无礼,如此放肆。” 赵凯文心很痛,李明德字字句句看似无力,却叩在他心里,令他喘不过气来,他缓缓移动步伐,沉默不语,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波涛翻涌。 “去,将今日的人都带到朕跟前。” 林月红此刻恨透了李明德,她咬着牙审视李明德。 “若是你敢诬陷吾儿,陛下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李明德自然不甘示弱,朝林月红郑重说道:“我没必要说谎,小王爷说得话,众人都听到了,何止我一个人听见,等陛下审问其他人,不就知道了。” 林月红心口疼,巴不得立即上前撕烂李明德嘴,可在陛下面前,她不敢放肆,只是躬身跪着,悲痛忍着心中愤怒。 寝殿之中,一时没了声息,赵凯文已经完全不理会林月红,他走到窗棂前,眺望着外面的风景,似乎陷入了沉思。 李明德也一直跪着,双腿都麻了,可皇帝老儿没让他起来,他自然不敢妄为,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公公终于把花宇锦召来了。 “臣,花宇锦参加陛下。” 花宇锦虽然也整日游手好钱的,因父亲的关系,他在礼部当值,小文吏,给礼部众人打打下手,赵晋被殴打一事关系体大,出府的时候,花丞相叮嘱他,有什么说什么,不许隐瞒,不然查出来了,可便是欺君之中。 花宇锦战战兢兢地跪下请安。 “陛下万安。” 赵凯文没回头,声音低沉。 “赵晋今日是否说了要诛李明德九族。” “啊……”花宇锦一怔,何止今日说,小王爷整日都朝小厮咆哮,说要诛人家九族,他们都见怪不怪了,然而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此他眼眸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月红。 林月红自然也看向花宇锦,她瞪他,冷声道:“是什么说什么,可别诬陷了谁。” 她咬字特别重,在她的心里,赵晋虽是糊涂,但绝对不是李明德口里说得那种嚣张跋扈之人,因此她特别自信,一副衷心天地可鉴的样子。 花宇锦重重磕头。 “臣,经常听小王爷说诛人九族,但他并没做,应该只是跟在陛下跟前,自小学来的,说顺了嘴,并没有什么歹心。” 赵凯文一怔,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好,很好。” 齐王妃此刻真的要吐血了,她捂住胸口,朝花宇锦低吼。 “胡说什么。” “陛下,臣说的都是事实,小王爷身边的人都知道。” “你……”齐王妃心痛如绞,她儿子被李明德打得半死,而今花宇锦的一句话,就让她无法替儿子讨回公道,只能白白的咽下这口恶心,她真的无法接受,开始口不择言,语无伦次:“花宇锦你跟李明德是一伙,你们串通好了,要诬陷我儿。” “够了。”赵凯文面露阴色,朝林月红凛冽地道:“齐王妃,你不要在这里搅乱视听,朕已经命人查过了,花宇锦与李明德从无交集,根本不会替李明德说话,他和赵晋倒是相熟。” 花宇锦立即察觉气氛不对,他忙是哭道:“陛下,今日一事与臣无关。” “起来吧,李修撰。”赵凯文只让他一人起来,而林月红,花宇锦仍旧跪着。 在赵凯文的心里,不管赵晋有没有谋反的心思,但赵晋张口闭口就诛人九族,这让赵凯文很忌讳,毕竟只有帝王才有权利诛人九族,即便赵晋不过是呈口舌之快,他也不许,而李明德正好收拾了赵晋,挺好的。 所以他是赞同李明德做法,他背对着他们几个人,一字一句地顿道:“再次在有人敢说诛你九族,你直接宰了他,敢痴心妄想,绝不可恕。” “臣,遵旨。” 林月红惊住了,整个瘫坐在地,不停颤抖,陛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赵晋活该,李明德没打死他,算他仁慈。她只能灰头土脸地朝赵凯文磕头。 “谢陛下荣恩,谢陛下不杀之人。” 伴君如伴虎,也许就是这样吧,一个不慎便遭巨变。 李明德之所以能放肆的抽赵晋,就是赵晋以下犯上,他触犯了赵凯文逆鳞,自古帝王对皇位格外看重,无论是谁,只要有一点肖想之意,那绝对是死。 赵晋算幸运的,若是换做任何一位疑心病重点的,赵晋估计要一命呜呼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无完人 关于李明德殴打赵晋一事便这么过去了,李明德顺利的摆脱了重伤皇室罪名,等他出了皇宫,天已经亮了,说实话,他真的很困,幸好张子仁给他安排了马车。 李明德也没想到,张子仁跟老爹一直守到宫门外。 李宏文见到李明德,双眼红了,巍巍颤颤地冲到李明德跟前。 “儿呀,你没事吧。” 李明德真的很困,但为李宏文放心,他勉强打起精神来。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李宏文连连抹泪,这一次他真的捏了一把汗,若是儿子垮了,那他们李氏怎么办,所以李宏文的心情就像丢失了珍宝的人,失而复得了,满心的激动和欢喜。 “以后千万不能在鲁莽。” “放心吧,儿子没事的。” 他们一面交谈,一面上了马车,李明德一上马车便倒头就睡,他太困了,面对如此乏力的李明德,张子仁,李宏文也很自觉,俩人自动给他让出了位子,他们走路回府。 刚要走,张子仁便见到林月红的轿辇从宫中出来,虽然张子仁不认识她,可从林月红探出头来看,她一脸的愤恨,张子仁便知道,从他们身前路过的人就是齐王妃。 张子仁在心里感叹,明德兄真是太牛了,如此危机的情况,他居然能化险为夷,齐王妃那么泼辣的一个人也吃了哑巴亏。 在李明德心里,不管是谁,他都可以得罪,他重活一次,虽然生在古代,但也没必要畏畏缩缩的活着,无论是谁,只要得罪他,他便让对方难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林月红回到府中。 赵晋一直在等消息,也是一夜未睡,其实主要是疼,火辣辣的疼,令他不适,他光着上身躺在软榻上,一条条可怖的鞭痕很是显眼,他虽然一动浑身就痛,正在他难受至极,他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侧头,便见林月红缓慢地走向他。 “母妃。” 林月红心里很难受,可是面对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坚强,因此她坐在榻沿边上,柔声开口说道。 “儿呀,这段时间你就在府上好好养伤,什么事都不用管,凡事都有母妃。” 赵晋看着疲惫不堪的林月红,心里隐隐的知道了什么,他不禁问道:“皇伯伯他不愿替孩儿讨回公道。” 林月红看着赵晋身上的鞭痕,心碎如死,眼眶红红的,她真的很想哭,更替赵晋觉得委屈,即便心里有万般不甘和恨,她只能忍住,朝赵晋一字一字地说道。 “儿呀,你皇伯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以后你要记住,凡事不要张扬,不能张口闭口就说诛人九族,你没有这个权利,你说这种话给人留下把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想谋反,你皇伯伯最忌讳此事了。” 赵晋不过顺口说的话,他小的时候大多跟在赵凯文身边,耳濡目染,自然就张口就来,他很震惊,很无措,一脸慌张地看着林月红。 “母妃,孩儿怎么会想谋反,你听谁胡说的。” “母妃知道。”林月红声音哽住了:“你记住了,往后不三不四的人也别结交了,关键时刻反而害了你。” 不用说明,赵晋也知道结果,本来就很憋屈,而今有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到了他头上,他更难受了,大哭了起来。 “母妃,孩儿委屈,孩儿……” 林月红自然知道赵晋的性子,但所有人都指正赵晋,即便她心中不满,陛下却听信众人的谗言,她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气,满腔的愤恨化作唇角一抹苦笑。 “母妃都知道,儿呀,你放心,这口恶心,齐王府迟早会给你出了。” 明广伟正好来给赵晋换药,便见到林月红唉声叹气的,他不由深深的佩服李明德,齐王妃居然也拿李明德没办法,真是厉害了。 齐王妃也是活该,她若是听自己的,什么事也没。 现在好了。 人家李明德相安无事,倒是小王爷可被皇帝惦记上了,不管小王爷有没有谋反的心里,但凡他的表现有瑕疵,皇帝便上心了,不要说侄子,即便是亲儿子,只要想反,都没好下场。 小王爷口无遮拦,让人联想翩翩。 哎…… 活该。 …… 明明是端午节,亲人团结的节日,但李明德却在马车上睡了一天一夜,张子仁也知道他累,到了李府,都没叫他起来,直接让他在马车里睡了一个舒服的大觉。 端午过后,下了几天小雨,天空便彻底放晴了,李明德早早起来去忙碌,给灾民补偿,安排灾民动工。庆幸的是钱财到位,事情办的很顺利,李明德便忙忙碌碌的过了半个月,太后寿诞到了。 李明德虽然没有备礼,但他心里有数,那就是给太后拍张照片,洗出来送给她。这个女人都爱美,特别看到漂亮的自己,那更是赏心悦目了,他手中可是有后世的美颜相机,绝对可以将太后拍得美美的。 这种自拍送到太后手中,她肯定喜欢,新颖又有意义,比任何贵重的礼物都要珍贵,所以一大早,他便去皇宫寻赵凯文。 李明德给赵凯文提出要见太后。 赵凯文震惊了,说实话他根本不想去见朱艳勤,但李明德提出要见,他很好奇,微眯一双眼睛问道:“你要见她作甚?” 李明德如实回答。 “陛下不是让臣给太后准备礼物,臣的礼物就是给太后作一副画像,所以臣自己要见了太后,才能将画像做好。” 赵凯文一听觉得有道理,而转念一想,李明德画工很一般,能将太后画出来,他产出了深深的怀疑:“画作,可朕见你的作画功底并不是特别好,你真的有把握画出好的画像。” 赵凯文思虑了一番,觉得行不通,因为太后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给她作画,如果李明德给太后作画,还当寿礼送她,估计她会暴跳如雷,因此他沉着声音提醒李明德。 “这个太后很难伺候,一个不慎,那就得罪了她,指不定朕也跟着遭殃。而且,每年替太后作画的人数不胜数,她估计都烦了,你却要拿她的画像作为寿礼,她肯定不会满意,甚至会找你麻烦。朕觉得你还是不要惹事,省得她记仇。” “陛下,你就放心吧。”李明德郑重承诺:“保证太后她满意,臣的画作一定能让太后爱不释手。” 赵凯文用手指指了指李明德,苦笑起来:“你可别跟朕吹牛,没亲眼所见,朕不会信。” 李明德抿嘴一笑,信誓旦旦。 “那陛下就等着看,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赵凯文只能朝李明德挥手。 “那让王焕送你去紫微宫。”说着,他顿了顿,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要记住了,若是有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是。”李明德颔首。 王公公便带李明德去紫微宫,一路上王公公都在提醒李明德,去了紫微宫不要乱说话,更不能问太后一些不该问的话。李明德不禁在想,这太后是母老虎,似乎人人都怕太后。 李明德也做好了心里准备,若是去被太后刁蛮了该怎么办?其实呢,李明德并不喜欢和女人接触,一般来说,正常的女人都是小心眼的,除非是那种跟男人一样的女人,这种女人稍微好接触。 俩人一面走一面交谈,很快他们便到紫微宫,王公公事先进去通报。 朱艳勤正在水榭的凉亭下喝茶,听闻王公公来了,面色不由一喜,便让人唤王公公来。 王公公心里也有紧张,对于他来说,太后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是太后她难缠,每次见他,太后都追着问东问西,没完没了,王公公可不耐烦了。 王公公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微眯着眼眸打量了王公公一番,便笑着问道。 “王焕,今儿什么风把你吹到哀家这了。” 王公公躬身请了一个安,便说明了来意。 朱艳勤一听李明德要给她画画像,作为寿诞之礼,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了,过往很多人给她作画像,她都不甚喜欢,而今李明德要将画作作为寿礼送于她。 朱艳勤别提多不高兴了,她心里堵得慌,觉得皇帝故意为难她,或是给她难堪,因为皇帝很清楚,每年都有画师替她作画,这种画像可以作为寿礼吗? 然而陛下却准许了李明德,朱艳勤唇边放出冷笑,但碍于王公公,不忍发作,狠狠揪住手帕,淡淡说道:“行吧,那就让进来。” “行。”王公公立即去寻李明德。 水榭之中徒留朱艳勤,朱嬷嬷几个伺候的人。 朱艳勤恼火不已,纤纤玉手握紧成拳头,狠狠拍了身旁的案几,“砰”的一声,茶盏在案几面上发抖,溢出了茶水。 “娘娘,你息怒。”朱嬷嬷立即上前安抚朱艳勤。 “皇帝他……”朱艳勤说着,竟是哽住了,在怎么说,她和皇帝也是有情分,如今她在后宫安分守己,俩人互不干扰,各自安好,她好不容易过寿诞,皇帝的宠臣李明德不送礼便罢了吧,而今他要送,送什么,画像?她年年都有画作,这种她早就厌烦了的东西,作为她的寿礼,真是一点心意也没有,根本就是应付她。 皇帝居然准了,这是什么意思,皇帝允许宠臣羞辱她。 朱艳勤气得发颤,可以说从来没这样气过,她红着眼眶吩咐朱嬷嬷。 “等会让他站远一点,看他怎么作画。” 朱嬷嬷虽然一直喜欢做和事佬,但这一次,她似乎找不到什么词来说了,太后十年才过一次寿诞,并不需要多珍贵的寿礼,但拿画作当寿诞,确实有点羞辱人。 宫中画师每年给太后作画,一年就作十几幅,李明德却要给太后作画,那画作当寿礼送太后,这确实有点过分了,好歹太后的地位在这里,在怎么地,也送新奇玩意也好,总比这画作来得让人舒服吧。 “太后,您别气,凡事看开点。” 朱艳勤咬牙,露出一副要吃人的神色。 “怎么看开,真是可笑,哀家就不明白了,他为何要跟哀家过不去,不是给哀家添堵吗?” “嘘……”朱嬷嬷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们来了。” 朱艳勤抬眸,便远远地见着了李明德,一袭修身的官府衬得他格外魁梧,潋滟光芒之下李明德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公公身后,即便王公公遮住了他半张脸,但仅仅看半边脸,他的俊朗显示出来。 好一张俊俏的面容,可惜却有一颗丑陋的心,至少在朱艳勤的眼里,李明德拥有一张丑陋的心。 朱艳勤思忖间,王公公领着李明德近身,朱艳勤立即闭着眼,假装休息。 李明德自然看到朱艳勤的小动作,果真这太后很作。 她躺在软榻上,手颐着下巴,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微风轻拂,吹得她额头前碎发,凌乱的动着,她一点也没察觉似的,仍旧酣睡,因为保养得体,此刻她宛若睡美人,一张精致的面容格外美丽,睫毛似蝶翼覆盖在眼睑,一片阴影遮住了上半脸。 李明德在心里吐槽,这太后肯定从前被人虐得半死,所以她才能如此狂妄,明目张胆的戏弄人,犹如不过如此年轻的太后,历史上一般年轻的太后,前半生都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自然对人很不客气。 李明德行礼。 “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朱艳勤佯装没听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公公才开口叫唤她。 “太后娘娘。” 朱艳勤微微睁眼,一副刚睡眼惺忪的样子。 “哀家老了,居然睡着了。”她睁开一双眼睛,圆溜溜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睫毛犹如一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显得很无辜:“李修撰起来吧,哀家近来瞌睡虫缠上了,总是感觉疲倦。” 朱艳勤连连打哈欠。 “李修撰你要为哀家作画,哀家自然想睡足来,不然等会你给哀家作画,哀家若是睡了,那可影响李修撰了。” 此话的意思,就是你得快点,等会我若是睡着了,你可别怪我。 李明德乘机朱艳勤说话间,便掏出迷你小相机,藏在袖口咔嚓,咔嚓的连拍了数十张,方才他在请安之时,也偷偷拍了太后,因此他朝太后淡淡一笑。 “太后娘娘,臣已经画好了,晚宴臣就将画像送于娘娘,臣这就告辞了。” “什么?”朱艳勤惊得一张脸变形了,嘴角微微抽了抽:“李修撰,哀家并没见你画,你就画好了?” 意思,你在跟我开玩笑? 李明德不想跟女人纠缠,特别是有权有势的女人,凡事都讲不过对方,所以他抿嘴一笑:“太后娘娘,臣说画好了,那就画好了,而且臣也许诺晚宴会送到太后娘娘手中,您不用质疑臣,臣若是晚宴无法将画作送到您手里,您在来问罪也不迟。” 朱艳勤嘴角荡漾起冷笑。 “好,好,李修撰,那哀家就拭目以待。” 一旁的王公公也慌了,在他的认知里,给人作画,起码要好几个时辰,甚至几天,李明德才一会便说画好了,简直是天方夜谭,他都没见到李明德用什么画的。 王公公心好悬呀,太后跟陛下关系本来就紧张,李明德若是戏弄太后,那陛下往后可没好日子过了,毕竟太后掌握了陛下很多把柄,王公公给李明德使了一个眼色。 李明德才懒得理会,便朝朱艳勤作揖。 “臣告辞了。” 朱艳勤笑意更甚了,但她记住了李明德提醒,此刻跟李明德起争执没什么用,到了晚宴,当众问责李明德,岂不是更爽,让李明德难堪,在朝中抬不起头做人。 朱艳勤打定了主意,便也没多过苛责李明德,而是淡淡挥手。 “罢了,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王公公领着李明德出了紫微宫,他要哭了,追着李明德问:“李修撰,你的画作好了?” “自然。” 王公公摊手,激动地说道:“可咱家没看见你作画,若是晚宴交不出画像,太后她势必让你难堪,你确定自己能应付。” “放心吧。” 王公公不信,他疑惑地看着李明德。 “李修撰,咱家看你平日办事挺靠谱的,可今日你咋就如此糊涂,我跟你说,太后跟陛下的关系一向紧张,你是陛下宠臣,一言一行都代表陛下,太后一定会认为是皇帝授予你做的,若是他们关系因此而决裂,那你可麻烦了。” 李明德很好奇,太后和皇帝老儿之间的故事,他便打趣地问道:“王公公,太后和陛下之间……” 话刚说出口,王公公便立即打断他。 “李修撰,宫廷秘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宫廷禁忌,往后你在旁人面前,也不能提起,省得殃及性命。” 李明德心下一惊,面上依旧平静,朝王公公谢道。 “多谢公公提点,往后我自然决口不提。” 王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明德从紫微宫出来,便向王公公说明,自己要赶回去画太后画像,所以请王公公替自己代禀皇帝老儿,今夜晚宴让陛下见到非凡的画作,令众人大开眼界。 王公公自然知道李明德忙,因此也就让他去了。 第第一百七十六章 王公公回到御书房,将事情的经过都如实汇报给了赵凯文。 赵凯文面色逐渐变沉,连目光也变暗了,沉思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莫非李明德有过眼不忘的本领,不然他怎么作画?” 王公公躬着身禀报。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今晚画像交不出来,那太后与陛下的关系将……” 赵凯文摆手。 “罢了,今晚是福是祸就看李明德自己造化吧,朕绝不会出手相救,惹怒那个女人,朕可没法安生。” 王公公点头附和,心里为李明德担忧起来,李明德样样都好,就是这吹牛的本领一直改不掉,真是可惜了,还真是人无完人。 哎…… …… 大家多多支持,踊跃给偶投票票哦,很谢谢九头玄蛇的打赏,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七章进宫 李明德回到府上,听门房报,花灵微来了。 今夜花灵微的绣品就要送给太后了,也知道这丫头完成了没有,带着担忧,李明德来到正厅,见花灵微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等候,便开口问道。 “你的绣品完成了吗?” 说实话,此刻李明德什么也不关系,只关系到绣品,花灵微的成败,决定了绣坊的生死。 花灵微闻声抬眸,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看到花灵微面色之际,不由吓了一跳,短短月余未见,花灵微像变了一个人,她面无血色,干瘪瘪的,一双眼睛肿的跟熊猫眼似的,也无神,很木讷。 “你……” 花灵微浅淡一笑。 “我没日没夜的赶工,我终于将绣品完成了,今夜就可以送给太后了。” 李明德在心里算了算,一般小绣品个把月就可以完成,大一点绣品,手艺好的绣娘,正常进度,差不多半年就可以完成,那花灵微二月底开始绣,到现在刚好三个月,她没日没夜的加工,那等于就是用了半年的时间。 李明德不由佩服这花灵微的毅力,若是他,肯定不行的,因此他便温和地说道。 “那你不在府上休息,顺便准备准备,你跑来找我干嘛。” 花灵微双眼一红,很委屈的抿唇。 “你以为我不想睡,可是这么高兴的事没人分享,我心里难受,所以我来寻你,是来和你分享我的劳动成果,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高兴。” “好了,那现在我知道了。”李明德在花灵微的一旁坐下,花灵微便笑了:“真好。” 说实话,花灵微看着李明德那一刻,她居然感觉岁月静好,愿时光善待她,能一直如此美好而静谧。 李明德自然不知道花灵的想法,这几个月没休息好的人,身体肯定吃不消的,因此他便开口,驱逐花灵微回府休息,谁料他还没开口,花灵微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李明德可嫌弃花灵微了,睡在正厅,能舒服嘛?他可没抱过女人,现在要他抱花灵微去客房休息,他总觉得变扭,但是没办法呀,不可能一直让人家睡在正厅吧。 哎…… 李明德不由吐槽,什么事情都好办,就是别惹女人,一旦惹上了,就是一个大麻烦。无奈,李明德只好一个打横将花灵微抱起,一个结结实实的公主抱,将她送去客房休憩。 花灵微迷迷糊糊间似乎察觉李明德抱她,便一个栽在李明德怀里,小声呢喃。 “这样真好。” 李明德垂眼看她,见她睡得正香,也没吵她,只是在心里吐槽,什么人,还说梦话?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便将花灵微送去客房。 府上的丫头们见着了,惊住了,在她们心里自家少爷,可从来没近过女色,府上的赵小姐,表小姐天天想见少爷,少爷都拒之不理,甚至每次见面,都理人家远远的。 而今却主动抱起了花小姐,看来少爷是喜欢花小姐的。 一时府上丫头背地里相互八卦起来,这话传来传去的,便变味了。 李明德将花灵微送到客房,放到床榻之上正欲离开,花灵微却牢牢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别走,陪陪我,我好害怕,真的。” “喂……”李明德很不耐烦,他想甩开花灵微的手,却见她居然流泪了,而且很伤心。 李明德惊住了,感觉很不可思议,却女人睡着了还会流泪,说实话他是头一次见,但从前也听过,他还以为对方想博得自己同情,谁料这竟是真的。 李明德一时不忍甩开花灵微的手了,毕竟该多难,多痛,才能让一个人在睡梦中也流泪,也许有些秘密永远只能让自己知道,而旁人永远无法知晓。 像花灵微相府千金,要什么有什么,不管是身份还是出生,亦或是长相都是碾压众人的,可她依旧有伤心到痛哭的事,人人都不易,只不过他没经历过她的生活,即便如此,他已经能从她颤抖的身体感受到她的无助。 李明德动了恻隐之心,便留在客房陪花灵微,就这样他也不知不觉地爬在床沿边沉沉睡去。 李宏文从丫头的嘴里听说,李明德抱着花灵微去客房了,而俩人一同在客房里便没出来,他心里顿时喜呀,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知道女人的重要性了,而不是天天粘着张子仁。 李宏文开心了,但住在府上的赵嫣然和王婉柔知道了,她们要崩溃了。 赵嫣然还好,毕竟年长一点,加上自小的休养,多多少少克制得住,并没表现出来,但是她的心已经痛得不行,几乎到了不堪负荷的地步。 王婉柔却大叫起来,整个人失控。 “花灵微真是贱,她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光天白日的勾引表哥,爬上表哥的床,真是可恶,无耻。” 翠儿只好连声安抚她。 “你小声点,若是让人听去了,人家说你善妒。” 王婉柔睁大一双眼睛,冷冷骂道。 “她敢做,还不许人骂了,真是恶心,这是若是传出去,她还能在京都立足了吗?真是服了花灵微,她没脑子,还是吃定了表哥。” 说着,她便哭了。 “表哥瞎了眼睛,怎么看上花灵微那种心机叵测之人,真是可恶。” “小姐,好了,好了,我们不气了。这睡一个房间,并不代表表少爷就要娶她呀,指不定表少爷不过是图个新鲜,过段时间,他便回过小姐您身边了。” 这种安慰的话,王婉柔听了无数遍了,她心里很清楚,表哥是不可能回到她身边了,但听了心里却舒服了些,可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消,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道。 “天煞的,贱女人,臭不要脸。” 住在她隔壁间的赵嫣然闻到了,说实话赵嫣然心里很羡慕她,不开心了就可以破口大骂,不需要顾及谁的感受,而自己不行,要顾及赵府的颜面,更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的心里难受至极,却只能隐忍着,不能发作。 …… 花灵微一睡便睡到晚上,她睁开眼黑乎乎的一片,她迷迷糊糊地开口:“石榴,你怎么不掌灯。” “你这样握住我的手,谁给你掌灯。” 花灵微瞬间睡意全无,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牢牢抓住李明德手,她满手都是汗,她微微启齿。 “你……” 李明德得到了自由,立即站了起来,说实话的被人牢牢握住手,不能动弹,还真是难受,他做了几个伸展运动,便朝花灵微说道。 “大小姐,你真能睡,害得我陪了你一个下午,赶紧起来吧,我们要进宫,错过太后的寿宴,那就完蛋了。” 花灵微的脸火辣辣热乎乎的,她垂着头不敢看李明德,当然黑乎乎的,人家李明德也看不见她的羞意。李明德也没多停留,大步往后走。 “什么也没发生,不用多想。” 花灵微直觉得心跳加速,呼吸都不畅了,脸滚烫如火,真的羞死了,怎么会在李府睡着了,还跟李明德共处一室。她思忖间,李明德已经出去了,丫头进来掌灯,一时屋子亮了起来,莹莹烛火之下,她的一张红得跟草莓一样的,鲜艳欲滴。 “花小姐,起来洗漱吧,衣衫奴婢们到花府取了。” 花灵微真的感觉羞死了,一个劲的垂着头,不敢看丫头,生怕人家用别样的眼神看她,毕竟这种事情,她也解释不清楚,很容易让人误会。 她咬着牙,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幸好李明德已经走了,不然她更无法抬头了。 丫头们很懂事,替花灵微更衣,洗漱。 张子仁知道了李明德事,他气冲冲地找到李明德。 “李明德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谁知道你如此无耻,你竟然占我表姐便宜。” 李明德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 “我跟你表姐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是我和她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负责到底,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承诺,你何必这么激动。” 张子仁气得半死。 “什么叫没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我表姐名誉毁了,你有什么损失,真是可恶。我告诉你,你休想占了便宜又卖乖,我不会相信你的这套言辞。” 李明德真是无法跟张子仁解释了,只是淡淡说道:“那你去问你表姐,若是她说有事,那我便负责到底。” “你……” “我又没说不负责任,而且我和你表姐什么也没发生,今日的事,我会命人闭嘴,绝对没人对你表姐有什么影响。”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我……” “行了。你表姐吃不了亏。” …… 李明德同花灵微一起进宫,一路上花灵微都垂着头,不发一言,主要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心中羞愧的半死,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了极点,居然能在李府睡着了。 一路她都格外煎熬,李明德有点看不下去了。 “花小姐,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你若让我对你的名声负责,我也愿意。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没必要见到我,便跟个鸵鸟一样的,看得怪难受的。” 花灵微抬眸瞪着李明德。 “你说的轻巧,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如说得这样简单,我说我们没什么,旁人会信吗?人言可畏,你可知道?” “那你的意思要我负责了。” 花灵微有点保守,她虽然抗拒花夫人给她说亲,但这种婚姻大事,她不敢自己做主,怎么样也得问过父母的意见,因此她垂眸,朝李明德摇头。 “此事,我得问过父母,可这样的话,我怎么开口。但是,我若不跟父母说明,又怕旁人说三道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李明德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自然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花灵微之间拿不定主意,他们也没发生什么,所以他便淡淡说道:“放心吧,今日一事,绝对不会有人敢泄露,若是有人敢胡说,我割了他舌头。” 花灵微一惊,显然被吓到了,可好像处了这样,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一个女人,不能主动跟李明德提亲吧,这可丢人了,所以暂时先如此吧。 花灵微咬了咬唇,便靠在软枕上养神。 车马粼粼,穿过人声鼎沸的夜市,她们来到宫门前,李明德先下马,宫门前,花府的一众人已经在等花灵微了。 太后的寿诞,宫里宫外一片喜庆祥和,万盏灯笼高挂,照得黑夜宛如白昼。 花夫人一眼就看到了花灵微,她心里真是气得不行,明明不许花灵微跟李明德来往,这丫头就是不长心,一点也不听话,看到花灵微,她便吩咐石榴过去寻人。 “小姐。”石榴一个箭步冲到花灵微跟前。 花灵微还沉浸今日之事没缓过神来,被石榴一叫,她惊得连连抚额:“石榴,你怎么在?” 石榴看了一旁的李明德一眼。 “李少爷。” 李明德微微颔首,算是给她回应。 “小姐,你让奴婢好找,夫人都要气坏了,自然在宫门前等你,我们要一同进宫给太后贺寿,夫人真生气呢。” “我……”花灵微想解释,发现开口,却无话可说,只能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知道花灵微很无助。 “罢了,我们一同进宫吧。” 花灵微带着李明德跟花夫人打招呼。 烛火之下,李明德一席水蓝色袍子,整个人飘逸而又俊朗。 花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明德,关于李明德种种传闻,她都听说了,虽然李明德赏心悦目,而且还是状元,如今虽说是小小的修撰,但,他救了全城的百姓,这可是功劳,陛下很快就会升他的官。 挂名是修撰,可他做的种种事,都是丞相才接触的事。 花夫人很清楚,李明德前途无量,可转念一想,花灵微因为听李明德挑唆,名声受损,她心里便不痛快,对李明德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淡淡地点头,笑道。 “李修撰久仰你的大名,虽然你很有才,陛下也很赏识你,老妇也很欣赏你,但你有失策的时候,灵微她跟你来往,没事,可别出那么多馊主意。” “娘……” 花夫人沉着一张脸,冷冷怒斥花灵微。 “我在说话,你别插嘴。” 花灵微委屈的眼眶红了,却不敢为自己辩驳。 李明德借着烛火看清花夫人的脸,花夫人的眉宇之间还是和张信很像,他淡淡笑道:“花夫人,张先生是你兄长吧,张先生有非凡的见识,更是大儒。” 花夫人听到李明德夸赞自己的哥哥,心里美得不行,便笑了起来。 “那是自然的。” “花夫人,你先听我说完,花夫人和张先生长得也很相似,俩人更是血亲,为何张先生却是大儒,眼见超凡,为何您却不如兄长的万分之一。” 花夫人懵了,眼眸猛地睁大,因为她听出来了,李明德在骂她,说她没见识,她心口瞬间窒息了,手指着李明德:“你,你……”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花夫人终于明白齐王妃为什么不是李明德对手,李明德真是骂人不带脏字,伶牙俐齿的,估计京都没谁是他的对手。李明德好歹也是官,而且他也没明的骂自己,花夫人只能吃哑巴亏,她牵起花灵微的手。 “我们走。” “我也要进宫,花夫人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吧。若是花夫人记仇,觉得我令人讨厌,那就算了。” 花夫人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她不想同李明德一道,但是,李明德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指若是她拒绝,等下凭李明德这多事之人,不知道会挑出什么是非来的。 花夫人是要脸的,她可无法接受自己的名誉受损,所以她只能不悦地点头。 “那行吧。” 李明德笑了,古人就好对付了,只要事关到名誉,那是谁都无法坦然,即便心中万分不悦,只要关系到名誉,她们便会束手就擒。 花灵微被花夫人揪着往前走,她明白李明德是不喜欢自己母亲这种人,但为了自己,他愿意同母亲一道走,她心里不由很感激李明德,她一面走一面回头看李明德,朝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表示感谢。 李明德微微摇头,这等小事不必挂齿。 一路,她们都不吭声,本来花夫人心中无数的话跟花灵微说,但李明德一路跟着,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心里只能埋怨李明德厚颜无耻,竟是没一点自知之明。 她们花府上下,每个人都不喜欢李明德,因为他的挑唆花灵微送太后绣品,这一事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花府沦为别人的笑柄。花夫人自然无法释怀,本来她对李明德就无好感,现在直接就厌恶李明德了,无事生非,可恶至极。 第一百七十八章秘密 进了皇宫,一路上灯火冉冉,莹莹亮光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照得格外亮,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的,在路上遇到其他官员的女眷,她们纷纷点头打招呼。 苏尚书家的小姐见到了花灵微,便要跟她们同行,苏夫人无奈,只好跟花夫人一起走。 各府送给太后的寿礼在礼部都备过礼单的,而且花灵微要送太后绣品的事,早就传开了,她们知道,苏夫人调侃花夫人。 “你说,你们家灵微自小聪明伶俐,今日可要倒大霉了,哎,花夫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来说,真是可惜了。” 花夫人自然明白苏夫人的意思,就是调笑花灵微送太后绣品的事,花夫人心里贼难受,若是可以,她真的想问李明德,为什么要害她们家灵微。 人家笑话她,花夫人也不敢回嘴,只是淡淡笑了笑。 苏夫人也是人精,一看花夫人的神色,便知道花夫人心中万分的难受,因此她便深深叹了一口气,感叹起来。 “这孩儿大了,有自己主见,不听人劝。” 旁人给了梯子下,花夫人自然顺着就下了。 “所以我们老了。” 苏夫人眼眸微微一转,看向从她们身边走过的人,便压低声音提醒花夫人。 “等会呀,见到太后,你们家可要离远点,小心太后拿你们出气呢!太后十年才过一次寿诞,你们家灵微送人家绣品,这会子她心里估计在懊恼,所以等会,你们离主位远点,省得遭殃了。” 花夫人心里苦,却无处发泄,只能淡淡地撇了李明德一眼,随即便朝苏夫人点头。 “这我都明白。” 李明德自然听到她们之间的交谈,心里不禁冷笑,哎,这女人就是喜欢八卦,而且没谱的事,她们也能说有板有眼,这就是为什么人言可畏,大抵就是如此吧。 花灵微同苏小姐等人走在一排,她也听到母亲与苏夫人的对话,她很委屈,她没日没夜的花了几个月完全的绣品,在旁人眼里如此不值,甚至到了不堪,丢脸的地步,她垂着头,在心里默默想着,今夜她肯定太后可以喜欢自己的绣品,自己一定能大放异彩。 李明德隐隐感觉到花灵微波动的情绪,说实话他有点内疚,居然让一个女孩子背负着如此大的压力,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便开口缓缓开口。 “花小姐送的绣品一定可以得到太后的青睐,不必慌,指不定太后还会赏花小姐,苏夫人这样过早的言论,威吓人的行为,可不是高门之妇该做的事情。” 苏夫人,花夫人一听纷纷看向李明德。 “你是谁?”苏夫人一脸困惑地盯着李明德,眼眸里满是不悦之色,似乎在怪李明德没礼数,反驳他的话。 “李明德是也,我就是那个挑唆花灵微送绣品给太后的人。” “哦!”苏夫人眼眸眯了起来,注视着李明德,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原来是李修撰,老身听过李修撰的很多光荣事迹,但唯独花小姐这件事情,你弄错了,你不懂女人。” 她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开始说教。 “李修撰,你别怪老身多嘴,你懂女人的心里吗?太后她年轻貌美,不管是心里还是外貌都维持年纪时候的样子,而且自从先皇驾崩,她入住紫微宫以来,二十三年了,她只过了两个寿诞,一次是十年前,还有一次就是今夜,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女人,她会喜欢绣品?” 她顿了顿,吞了一口唾沫,又继续开口说道。 “即便她真的喜欢绣品,那皇宫技艺高超的绣娘多得数不过来,她们日日夜夜就在为太后绣绣品,太后什么样的好绣品没看过,能看到花小姐送的绣品,太后心里肯定在想,花小姐心思真多,但却送她一俗物。太后心里能高兴?今夜不找花小姐的茬,就是太后宽宏大量了。” “啪啪……”李明德不由鼓掌,衷心的夸赞苏夫人:“夫人分析的对,头头是道,虽然你觉得自己与太后同为女人,知道太后的感受,但你别忘了,若是新鲜的东西,太后好奇心也重,自然会喜欢的。夫人,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早,言过其早,那可是大忌。” 苏夫人嘴角微微抽了抽,不禁露出了嘲讽之意。 “李修撰,绣品还能有什么新鲜东西,你就吹吧。老身还从来没听说过绣品有什么能上台面的,李修撰,老身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若是你觉得绣品能获得太后的青睐,你怎地不自己送,老身怎么听言,李修撰连礼单都没有备,你也不要言过其实,指不定,今日太后连你一起给治了。” 花夫人觉得苏夫人说得太好了,她心里早就想好好跟李明德说道说道,可碍于情面,她一直不敢跟李明德正面交锋,而今苏夫人将她的话都说出来了,不由觉得心里顺畅。 “言之有理。” 李明德冷笑一声。 “夫人,你这话说的好,那事实如何我们拭目以待,现在怎么争辩,都无济于事,等会见到太后,看到花小姐的绣品,夫人再来批判。”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夫人苦笑摇头:“年纪轻轻就如此刚愎自负,将来可要吃大亏,那我们就晚宴上见分晓吧。” “一言为定。” 花灵微见李明德出来维护自己,她心里很感动,其实她很清楚,太后见了绣品一定会喜欢,但是李明德听不得旁人说自己,所以才出言维护自己。 她感激地看了李明德一眼。 莹莹火光之中,他丰神俊朗,甚是好看。 李明德感受到花灵微的目光,他不禁也看向花灵微,四目相对间,都迸发出欣慰的神色。 是的。 李明德很欣慰,在众人嘲讽之下,花灵微能相信自己,将绣品完全,俗话说人言可畏,这段时间花灵微遭受到多少流言蜚语的抨击。然而,花灵微却从来没有动摇过,日夜不歇,加班加点的绣作品。 说实话,李明德还是很欣赏花灵微这种有奉献精神的女孩,不过,只是欣赏而已。 在宫中行走了一会,便到李明德与花灵微她们分道的时刻。 妇人要先去紫微宫给太后请安,而朝廷百官便到明正宫跟皇帝报道,说是报道,主要是男士不能进入后宫,特别是这种大晚上的,男宾就先到明正宫候着。 …… 明正殿是皇家专门用于宴会的场所,占地超大,不仅仅有花苑,还有水榭楼阁,流动的内湖。 李明德还是第一次参加皇宫晚宴,说实话与花灵微分开之后,到了明正宫有小宦官领路,若是没人领路,李明德估计会迷路,一路逶迤的长廊,长廊俩侧数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明亮的灯火照得明正宫亮如白昼。 五月中旬的天气很舒适,晚风清徐,灯火通明,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李明德在小宦官的带领下,他来到正殿,已经有许多官员来了,他们聚集在一起寒暄,攀谈。殿的正中间是空着的,上方留着几个位置,那就是主位,皇帝和皇后,还太后的位置,殿中两侧是百官,跟家眷的位置。 这位置靠前靠后,都是按官职来坐的,女眷便随意坐。 此刻宴会还没开始,李明德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却见一人朝他走来。 “李修撰好本事。” 声音透着嘲讽。 李明德抬眸,莹莹烛火之中一个高大身影站在他跟前,落下一片阴影,将他笼罩住,他定眼认真一看,不是林傲嘛! 李明德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 “林前辈,有事?” 林傲冷笑。 “不敢当,李修撰本事通天,谁是你的前辈,在你眼里我是你前辈吗?” 李明德知道,林傲是来给文秉讨公道的,他和文秉一起考试,一起中榜,相识数年,他们关系非同一般,算得上至交,文秉如今却落得无法翻身的下场。 林傲自然是气愤的,甚至觉得李明德可恶,因为他一直在东宫当值,根本没空见到李明德,而今在宫宴之上见到了,林傲自然要狠狠教训李明德一回,即便是口头上的羞辱,他心灵上也觉得满足。 “你这种人徒有其表,看着像是很尊重人,其实你内心里无法接受任何的批评,只好旁人对你有任何的异议,你便要将人置于死地,真是心如毒蝎,跟妇人一样恶毒难缠。” 李明德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站了起来,与林傲对视。 林傲触碰到李明德犀利的眼神,心里一颤,被震慑到了,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睁大眼眸与李明德相互看着。其他官员离得远,只以为他们在交谈,并没察觉出他们俩人之间的火药味。 李明德太了解林傲内心的想法了,就是想给文秉报仇,这种人重情重义,可他的弱点也很致命,今日毕竟是宫宴,太后寿辰,不宜闹事,所以他压低了声音,在林傲耳边说道。 “林前辈,你这样的维护文秉,可他却没你这样好心,在他的眼里,你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你让文秉与我比画,结果他输得一塌糊涂,他心里可记恨你,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可在翰林院与同僚们说了你许多的不是。” 说着,他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笑了起来。 “可惜你却是个傻子,一心维护他,帮他,想当初文秉可看不上你,若是他真心于你交友,他怎么会四处说你坏话,你认为我是卑鄙小人,不,我光明磊落,不似文秉那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前辈却在此为他忿忿不平,真是可笑。” 林傲瞪着李明德。 “你休要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 李明德暗中观察林傲的神情举止,发现他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疑心病重,一般这疑心病重的人吧,都容易暴怒,林傲一见到自己,便怒不可遏,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上前来挑衅他。 这种人,只要轻轻挑拨几下,他的信念便会崩塌,于是李明德不屑地冷哼出声。 “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贬他官职,不就看清他的面目,而你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怜被人利用了,你还不知道,一副自己有义气,很哥们的样子,我都替你觉得心痛。” 林傲最信任的就是文秉,此刻李明德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半信半疑,但是他依旧选择相信文秉:“你别胡说八道,我不会信你的谗言。” “哎……”李明德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你这样有义气,却结交了文秉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真是可惜了。我跟你说,你腰间的璎珞,文秉也有,是花坊洛洛姑娘送的吧,你一片真心,却被人辜负了,洛洛不是对你避而不见,文秉将她的心给骗走了,可你还蒙在鼓里,可怜。” 林傲震惊,一双眼眸猛地睁大,惊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明德一副惋惜的样子,朝他摇头。 “当然是文秉告诉我的咯,可怜你却一点都不知情,真是可怜呀。” 林傲只觉得胸口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他无法呼吸了,除了心痛,他整个人懵住了,无法理解李明德怎么会知道洛洛的事,洛洛是他喜欢的一个清倌人,奈何家族的压力,他不敢娶她,也不敢给她赎身,只能与她每天隔窗遥望,他心里苦闷,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文秉,让文秉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洛洛。 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去看洛洛,老鸨都说洛洛不愿见他,他很伤心,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洛洛不见他,也许是看清了现实,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未来,他们是俩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也没多追究,可今日听李明德说来,他真的彻底呆住了,此事他隐藏的极好,除了文秉,他没同任何一个人说过,而今李明德却将他的秘密像说笑话一样的爆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都看好了 李明德为什么会知道,那自然是文秉同他讲的。 林傲面色微微扭曲起来,整个人瞬间失控了,身子摇晃着,一步一步踉跄往后退。 “文秉,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的一声大吼,引得其他官员纷纷侧目,主事的官员立即上前,喝止他。 “林傲,你休要大肆喧哗,太后寿宴,来的都是贵人,你这样冲撞了太后怎么办,你若是不舒服,那你现在就离开,等会你若是冲撞了太后,那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主事的脸色巨变,可以说是非常不悦,这样的场面,林傲失态,他自然是不能容的,若是等会冲撞了太后,那他难辞其咎,似林傲这种会将他置于危险之地的官员,他绝对不能留在宴会上,于是他立马请人将林傲领走。 林傲已经失魂落魄了,不在乎参不参加宴会,毕竟他又不是靠讨好太后上位的人,他在东宫,只要跟太子搞好关系便可,他此刻万念俱灰,想要的就是去问清事因。 说实话没有人可以接受,朋友,爱人双手背叛自己,这对于任何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伤痛,更是无法原谅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林傲情绪失控,无法克制的原因。 李明德怎么会知道洛洛的事,那是因为洛洛的姐姐吴霞就是自己买的绣娘,在他府上一直学习双面绣,偶然间听吴霞说要借钱,周小多便去查,便知道洛洛的事。 李明德自然也是位好善乐施之人,他将洛洛赎了出来,也在自己府上,洛洛好几次命人寻林傲,却被林府的人赶了出来,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像洛洛这样的人,她肯定无法嫁给林傲。 林傲为了自身的利益,牺牲洛洛,竟是不愿替洛洛赎身,因为他知道一旦替洛洛赎身,将会是满城风雨,太子能容他?所以他宁愿看着心爱的人,整日卖笑,他也不愿舍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即便洛洛以后嫁给林傲,那也是妾侍,像洛洛这种身份的人在林府做妾侍,那真的生不如死,不如在自己的绣坊帮忙,指不定将来能找到更喜欢的人。 当然,这种人家的事情,他不会干涉太多,若是以后洛洛要找林傲,那也是她的事情。 但是李明德敢肯定,洛洛一辈子都找不到林傲,林府的人绝对不会告诉林傲,洛洛的事情,本来他是想帮帮林傲,然而今日看他表现,李明德真的不想帮。 这种缩头乌龟,指不定自己帮了他,他反而会怪自己害人。 罢了,罢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至于花坊的老鸨为什么告诉林傲,洛洛被人赎走的事,估计是想继续掉住林傲前往花坊消遣的**,毕竟像林傲这种人出手阔气,能给老鸨添好多银两,她自然是乐意的。 今日他告诉林傲洛洛的事,就是希望他能重视起来,若是他真的爱洛洛,他肯定会去问老鸨真相,一举两得,解决了林傲这个小麻烦,同时也算暗中帮了洛洛一把吧。 就看林傲心里到底有没有洛洛了,若是没有,那他们俩人之间自然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李明德驱走了林傲,女眷们拜访了太后,陆续到了明正殿。他见到花灵微,只是她看上去并不高兴,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了,李明德认真审视一群女眷,看得出来她们面容都对花灵微满是不屑。 李明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自己这一次太过自私,将花灵微推到舆论之中,他有点内疚,远远地朝花灵微粲然一笑。花灵微却朝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很快女眷都到齐了,众人也入座,碍于男女有别,李明德便没过去寻花灵微,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将清白名誉看得格外重,他已经给花灵微惹了诸多麻烦。 所以他低着头喝茶,一副冷淡样子。 灯火莹莹的紫微宫,朱艳勤盛装出席宴会,满头繁杂头饰在灯火之下泛着光泽,她头微微侧身,步摇随之而动,她看向朱嬷嬷。 “都吩咐下去了吗?” 朱嬷嬷重重点头。 “一切都照娘娘吩咐,花小姐的绣品已经命人送往明正宫,就等太后去揭开红幔。” “好,今夜就让大家开开眼见吧,花府的小姐手段厉害。”说着,朱艳勤眼眸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在尚衣局随便挑一个宫女的绣品,与花小姐的绣品放一起,也让花小姐开开眼见,什么样的绣品才能入哀家眼。” 朱嬷嬷颔首,但心里却为花小姐可惜,随便送什么寿礼,太后有点新鲜感,也不至于如此恼怒,送什么绣品,太后能喜欢,自然是气愤的不行,这尚衣局随便一个宫女的绣品都比花小姐绣的好吧。 冉冉烛火之下,朱艳勤一张精致的面容格外光彩,她朱唇一抿,冷冷问道:“李明德画作送来了吗?” “回禀太后,暂时未送来。” “哼。”朱艳勤冷笑,双眸逐渐变得暗沉:“他想诓骗哀家?今夜就要他将画作送来,让百官都看看,李明德是什么的人,油腔滑调,不值得一提。” “太后,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您去明正宫。” “皇上去了吗?”朱艳勤说到赵凯文的时候,双眸陡然一亮,透着别样的光彩,面容上掠过期待和喜悦。 虽然太后和皇帝一起住在宫中,但是他们几乎没碰面,加上赵凯文有意避着,他们已经足足一年没见了,平常见着,也就过年的时候宫宴上看一眼,其他时间,根本没见过赵凯文。 太后她精心打扮,为的就是让赵凯文惊艳,毕竟后宫里的女人,还真的没有谁可以同她比,至少她自己是那么认为的。赵凯文的妃子,她都见过,她觉得那些女人长得歪瓜裂枣的,看着让人反胃。 所以…… 朱艳勤心里别有一番心思,她缓缓起身,宫人们便过去搀扶她,长裙逶迤,曳地,烛火之下,她是那么的端庄,高贵,加上她保养得体,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整个人容光焕发,格外的雍容大方。 …… 李明德不知道过了多久,晚宴还没开始,众人百无聊赖的等着,已经有宫女给他们送上了茶水和糕点,毕竟宴会很长,众人都要先垫垫肚子,这个算是宴会前的点心,因为谁也不清楚,宴会什么时候开始,皇帝还是毕竟人道,没让众人饿着肚子等。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宫人开始高唱。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便起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凯文眯眼看了一眼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人,便淡淡开口说道。 “都起来吧。” 朱艳勤此刻站在赵凯文身侧,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悄悄觑着赵凯文,此刻她要流泪了,但是她碍于人多,她只能拼命的忍住泪意,此刻她的心在颤抖,双手很不自然的交握在一起,身子也微微在抖动,头上的步摇也轻轻动了起来。 一旁的朱嬷嬷发现异样,忙是悄悄地握住朱艳勤的手,给她安慰。 朱艳勤牢牢握住朱嬷嬷的手,手指都要掐入朱嬷嬷的肉里,朱嬷嬷只能咬牙,不能喊疼,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平静的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赵凯文侧头看了朱艳勤一眼,烛火之下她依旧盈盈动人,只是他们身份悬殊,他早已经心如止水,神情淡淡地道:“母后,一同入席,开宴吧。” 朱艳勤本还沉浸在梦幻里,赵凯文的一句母后,将她活生生地拉回了现实,她眼眸微垂,敛去泛起的泪意,嘴角轻轻蠕动。 “母后。” 对,她是他的母亲,她不该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嘴角扬起苦涩笑意,她的心真是难受,可又如何,他说得都是事实,无法改变。 朱艳勤勾唇一笑,便朝赵凯文看去,眼眸流转间风情无限。 “那便听皇帝的吧。” 赵凯文便过去搀扶她,俩人携手一起进入主坐,身后跟着太子与一群妃嫔,她们也随着皇帝入了席。 皇帝,太后一坐下,众人也入座,有小宦官便高声唱道。 “晚宴开始。” 按道理晚宴开始,便是歌舞。 太后却取消了歌舞,她一双灵动的大眸子微微一转,随即便照众人莹莹笑道。 “今日乃是哀家的寿宴,诸位大人有心了。”说着,她双眸便看向李明德:“诸位大人可知李修撰给哀家送了什么寿礼?” 大臣一听,纷纷好奇地看向李明德,似乎很想从李李明德嘴里知道真相,李明德自己明白太后的意思,说送她画像,结果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跑了,没人能相信,一眼便可以作出画像了,太后在怪他忽悠她。 李明德淡淡一笑。 “太后画像……” 百官一听,顿时发出了笑声,当然都是嘲笑李明德吝啬,画作能值几个钱,而且宫廷画师每年都给太后作画,李明德还真拿的出手。 赵凯文面色瞬间变得暗沉,心里也没谱,事情经过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赵凯文一脸阴阴地看着李明德,似乎在告诉他,若是画作没完成,那李明德便完了。 太后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果然,朱艳勤笑得很欢。 “哀家听闻李修撰才华横溢,坤国上下无人能及,兴许是哀家孤陋寡闻不曾听闻世上还有李修撰的作画之法……”她的声音停了,像是故意调人胃口,花灵微困惑李明德招惹了太后,其他人也很好奇,静待太后下文。 “咳咳,李修撰拜访了哀家,连哀家的正脸都未瞧着,他便说哀家的画作晚宴就可以送上,哀家真的很好奇,李修撰真是有惊为天人的才华,还有世上无人能及的本领吗?竟是瞧了哀家一眼,便就能将画作作好?” 花丞相,苏大人,潘大人等人分别坐在皇帝,太后的左右手,此刻他们听得最清楚,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花丞相浅淡一笑,毕竟过目不忘的人,估计是可以画好。 人群之中却有反对的声音。 “即便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那就稍微的瞧一眼,也不可能画出完美的画像,五官眉目,神色,举手投足的风韵,气质,不是看一眼就可以画出来的,要细细观察,细细对比,才知道什么样的神态才适合画在纸张上,李修撰莫非真的有什么高明的技巧?” 朱艳勤端坐着,莹莹烛火将她一张脸照得格外光彩夺人,她双手很自然的放桌面上,听着众人的言辞,她似乎很迷茫,也很无辜。 赵凯文却清咳了一声。 “尔等如此好气,不如让李明德将画作呈上来,不就知道结果了,何必在此,喋喋不休,争论不止。” “陛下英明。” 朱艳勤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本是想众臣羞辱李明德,谁料到皇帝却是维护李明德,主动化解众臣的激动的情绪,也无妨,她便含笑着问李明德。 “李修撰哀家的画作可作好了,若是今日没作好,不打紧,日后有的是时间。” 像太后这种心机城府的人,李明德一向不屑与她辩解,而且,她身份高贵,唯一能让她闭嘴的法子,就是用事实证明自己,没有其他的办法。 李明德从容站了起来,朝赵凯文,太后躬身作揖。 “画作自然已经作好,臣不是那等小人,食言而肥,更不是那种没有本事的妇人,只靠嘴巴说,没一点真学士才。” 朱艳勤一惊,双眸猛地一眯,她细细咀嚼李明德话,好家伙,竟是敢嘲讽她,可李明德的话没什么挑剔,碍于皇帝的面子,她只能咬牙忍了,但她看李明德神色变得冷淡。 赵凯文自然也听出李明德玄外之意,便哈哈哈大笑,化解太后的怒火。 “既然如此,那李修撰将画作呈上来,让众人都看看吧。” “遵旨。” 第一百八十章精美绝伦 大家要看李明德画作,花灵微很紧张,她偷偷看着李明德,她的心悬了起来,因为她也没听说过哪位画师可以瞧一眼,便作出人的画像来,这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因此她不由担忧起来,生怕李明德触怒太后。 此事非同小可,又不是儿戏,若是李明德没有完成画作,那太后是什么样的人。 戏弄太后。 太后小肚鸡肠,锱铢必较,她不过送太后绣品,方才在紫薇宫,太后当做调笑她,表面上说她贤良淑德,勤俭持家,可玄外之意,就是你太没品位,吝啬无德。 所以,若是李明德没作好画作,太后还不知道怎么个气呢,自然表面无话可说,但,这种事情百官都知道了,李明德自然沦为了人家的笑柄。 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李明德自不量力。 李明德唯一办法就是将画像作好,而且是能超越宫中画师,花灵微选择相信李明德的功底,毕竟平平无奇的绣品,李明德都可以将它创新,作出双面绣。 如此优秀的人,做什么事都不会落入俗套。 花灵微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很多事情不好说,一个意外就可以改变所有,因此她不敢断定,李明德可以平安度过太后这一关。 花丞相等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认知里,李明德是不可能能作出绝佳的画作,至少他们从来没听过,因此他们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在窃喜,李明德今日要栽跟头了。 太后什么人,她最记仇的,李明德戏弄她,那就是大不敬,太后还能饶恕他?即便当场不发作,那事后,太后肯定会跟李明德好好算算这笔账。 李明德不在乎旁人怎么想,怎么看,反正他已经把拍的照片选出来,并洗出来了,而且选了几张拍得最好的照片,加上轻微的美颜处理,可以说照片里的朱艳勤真的很美丽,因此他起身去找人将照片搬来。 他进宫的时候命周小多等人将照片送到宫外,那宫门的侍卫已经接到了照片,估计就在明正宫门口,李明德一声吩咐,小宦官去寻了,很快去而复返。 小宦官走的时候是一人,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十来个人,他们几个人一组一起各搬了几个红幔遮住的屏风一样的东西回来。 朱艳勤微起眼眸仔细看着那累得喘不过气来的小官宦,在心里暗暗嘲讽道:“这李明德搞什么鬼,竟是弄了如此多东西,若是等会他给哀家看到的不是画作,哀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好,停。”李明德命小官宦将相框放好:“你们站成一排。” 十来个人站成一排,手中扶住相框。 李明德打印出来,做成了后世婚事照那种,大而又重。 “陛下,太后,你们看好了,臣要掀帷幔了。” 赵凯文也被李明德神秘的画作吸引了,一双眼眸睁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五个被帷幔包裹住的庞然大物。 李明德将所有帷幔的角握在手里,一把用力所有帷幔一瞬间落地。 朱艳勤五张姿态不一的照片呈现了出来,她的娇态,她的媚态、她的美态、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这五张照片里展现出来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张大嘴巴看着,一瞬间他们要窒息了,李明德画作太逼真了,仿若太后本人镶入在上面,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真实,完全超越了宫中的画师。 “这画像真是绝了,它是臣见过最好的画作,好像太后就站在里头似的,那样的灵动,那样的美不胜收。” “好,真好。” “李修撰你这手艺堪称一绝,令我等佩服。” 朱艳勤呆住了,本来她是想让百官看看李明德笑话,然而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活活被打脸了,李明德画作真的惊艳到了她,那张张神态姣好的面容,她自己看得都出神了。 特别是她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的那一副,微风徐徐,她额前的碎发随风而动,睫毛犹如蝶翼一般贴在眼角,很是好看。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睡着的样子,原来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是那么的动人。 而且每一张都那么的真实,就好像她本人站在那里,若是将这画作放在夜里,人家没注意看的,真的会以为她本人,真到可以以假乱真,这画作水平真是高,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绝的画作。 难怪李明德一直都毕竟自信,原来他有如此高超技艺,如果是她,有这般水平,自然也是不将宫中画师放在眼里的。 朱艳勤看着面前五张画作,她激动的眼眶红了,这样的换做对于她来说是宝贵的,从前宫中的画师将她画得那样模糊,根本看不出一点她的影子,可此刻看着李明德画得作画,就好像照镜子一样的,真是太神奇了,太美妙了。 这样的画作有一副就足够了,李明德却给她画了五张,真是令她意外,惊艳,她嘴角微微抿了抿,激动地说道。 “李修撰你这画作,哀家很喜欢,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高超的技艺,哀家真是小看了,看不出你的真才实学。画里的人就好像是哀家本人,哀家真的从来没见过如此绝的画作,论画作,你可是天下第一人。” “对,天下第一人。” 花丞相激动的附和,他心里在发颤,如此逼真的画作,如果自己也有一副,那该多好,自己的子子孙孙以后会能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他们花氏祠堂里有祖先的画像,可每一张都没模糊,虽然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但是花丞相知道,他们真人肯定不是画作里的样子,而今李明德却有如此高超技艺,将真人丝毫不变的画到画像里。 如果他也拥有这样的画作,那百年以后,他的子孙都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这样的画作真的值得拥有,即便让他出钱,他也是愿意。 李明德站在几张相框前,神色淡淡地道 “臣自从便开始琢磨作画,一直觉得人物要逼真,才能流传下来,因此臣便自创了一样神物,相机,只要人往前头一站,他当时的笑容便可以永远保存下来。” “相机?” 赵凯文很错愕,被惊得不知所措,那是什么东西,他闻所未闻,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花灵微也惊住了,因为她没听李明德说过,她心里在想,有一段时间没见李明德,却错过如此精彩的事情,不过没关系,等宴会结束后,自己好好问李明德,不就知道了。 貌似解释起来很麻烦,李明德当然不可能说,相机这种东西是我从哪里捡来的,亦或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这说不过去的,只能说自己做的。 此刻众人都看着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盯着他。 当然大家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李明德可以理解的,所以他朝赵凯文认真说道。 “陛下,太后您们肯定没听过的,这是臣琢磨出来的,若是诸位也想拥有如此逼真的画作,臣可以开个相馆,这相框的尺寸可以调教,可大可小,但这相框的按尺寸大小收费,若单纯只要照片,那价格实惠。” 众人一听,他们也可以拥有太后那样真实的画像,不是叫画作,而是叫相片,管他什么,但是在他们心里这就是自己的画作,能拥有,他们就开心,于是众人开始纷纷问道。 “李修撰,我想要一张,你的相馆什么时候开?” “对呀,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拍?” “是所有人都可以拥有吗?”苏夫人激动地追问李明德,此刻她看李明德目光透着热切,就好像看自己儿子一样的,喜欢的不得了。 “自然可以,只要给钱,我都愿意为她拍。” 赵凯文现在关心的不是照片的问题,而是李明德这小子可以赚多少钱,若是人人都可以拥有,那即便每人十文钱,那全京都的人加起来,那也不得了。 大臣喜欢这画作,是为了以后给子孙看,自己音容面容子孙一辈子都可以记住,而且世世代代传下去,想想,便觉得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夫人们喜欢,是喜欢看到自己年轻的样子,美美的,像太后这样惊艳到所有人,毕竟女人爱美,她们对美的追求,可是狂热的,不用说,自然是无比希望,她们也能拥有相片。 今日是太后寿宴,不是他李明德专场,虽然大家都很激动,在追问他,李明德也有自知之明,便淡淡一笑。 “如果像太后这样的相片,那价格高昂,起码要一千两银子,五张的话就是五千两,还能做到更大,当然若是不想做这么大的,也可以做巴掌一样的,价格便宜,十俩银子便可以。” “如果诸位真的想要,明日便可到府上找我,我们来商谈,今日是太后寿宴,我不方便在此跟大家谈买卖。”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千两银子价格不菲,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能拥有这样的画像,真的非常值得,一辈子都值得了,即便砸锅卖铁,他们也要去弄一张。 当然这是背地的交易,毕竟这种暴富的事,不能在皇帝面前展露出来,于是乎,他们假装肉疼的样子。 “太贵了,我等可消费不起。” 李明德自然看出这些人的心里,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愿意出一千两弄个照片相框,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家产,没人那么傻,自然要偷偷的,不能让人知道。 “嘿嘿,那随各位大人了。” 说完,他便朝朱艳勤作揖:“太后臣的寿礼送到,臣祝贺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卿家不必拘礼。”朱艳勤笑盈盈的,眉头微微上扬起来,整个人格外的高兴。 坐在朱艳勤下手的赵弋,一张脸都变了,他是震惊的,原来以为李明德没准备寿礼,不曾想到他的寿礼如此出奇,他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本来还想借太后打压李明德。 而今好了,太后怎么会打压李明德,太后欢喜的不行,好似得到宝贝一样的。 朱艳勤自然喜欢的,这样新奇的玩意,她第一个得到了,而且价格不菲,五千两银子呢,虽然寿礼不能拿钱来衡量,但在朱艳勤心里,李明德送的照片是无价的,因为画作的自己美轮美奂,好似仙女一样的,这样的自己,看着赏心悦目,年轻美貌是多少钱都买不了的,但李明德将她的年轻美貌记录下了,是那么鲜活,那么的灵动,那么的真实。 这样的寿礼,可以说是奇特,又惊艳,让朱艳勤激动不已,一时她对李明德不由刮目相看,终于知道皇帝为何能器重李明德了,她不过见了他一次,便被他惊到了,李明德这样的人才,皇帝自然不会错过,会格外重视。 朱艳勤朝李明德淡淡一笑,眼角眉梢完全是欢喜之意。 赵弋很不服气,他不由笑着开口。 “皇祖母,据闻花小姐她亲手制作了绣品,孙儿很想看看,孙儿听闻是李修撰的主意,李修撰画像能如此出其不意,那绣品应该也是很惊讶的,孙儿很想开开眼界。” 朱艳勤面色一僵,笑容瞬间停止了,太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李明德给她送了如此珍贵的画作,将功抵过了,她不想追究了,谁料她不提,太子便提了起来。 李明德一听,双眸放光,还有绣品,他都忘记了,今日要花灵微扬眉吐气,于是他朝朱艳勤,赵凯文回禀道:“陛下,太后,以前的绣品确实没什么值得一提,但臣让花小姐绣的绣品跟从前完全不同,确实和太子说的一样,能让大家开开眼。” 朱艳勤微微一笑,在她的心里,这绣品没什么可看的,毕竟她见过的绣品太多了,即便李明德真的可以出其不意,那顶多花看着鲜艳,逼真,其他的她没想到哪里可以不一样。 因此她朝李明德笑。 “罢了,李修撰你送哀家的画作,哀家已经很喜欢了,那绣品哀家也喜欢,晚点哀家赏你们。” 花夫人本来还提心吊胆的,太后一开口,她悬着的心落地了,只要太后不为难灵微,那此事便算过了,可太后居然要赏灵微,她真的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让她很意外,也很惊喜,她连连捂住颤动的心。 花夫人在心里暗暗庆幸,祖宗保佑,能让灵微躲过一劫,正在她喜悦之际,李明德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太后,花小姐几个月来没日没夜的赶工,她辛辛苦苦绣出的绣品,怎地能说不看就不看呢,臣不服,花小姐的一片苦心,太后如此辜负,臣真的很痛心,而为花小姐不值。” 花夫人瞬间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李明德真是她们灵微的灾星,太后很明显的,不想在追究灵微送绣品的事了,毕竟绣工在好,也绣不出惊天动地的作品,在众人的寿礼当众,绣品是最俗的寿礼了。 人家太后已经放过灵微了,不想灵微出丑了,李明德却发神经,想让灵微在众人面前出丑,真是过分。 花夫人气得胸口疼,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可她不能当众责怪人家李明德,她只能把心里的怒意发泄给花灵微。花灵微正好坐在她身侧,她不由伸出手狠狠掐住花灵微。 花灵微感受到手肘处传来阵阵痛意,她垂头瞥见花夫人咬牙切齿的在掐自己,她痛得难受,眼泪氤氲了双眸,可她不敢落泪,只能忍住,却只能俩人可闻地声音唤花夫人。 “母亲。” “哼……”花夫人冷哼一声,非常的不甘心,却放开了花灵微。 花灵微痛得打颤,即便花夫人放开了她,手肘处依旧痛,令她非常的不适,她心里很委屈,却不敢辩驳,只能垂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花夫人依旧瞪着花灵微,耳边却仍然是李明德洪亮的声音。 “太后,您最善解人意,愿意赏赐花小姐,但花小姐要的应该不是赏赐,而是大家目睹她的劳动成果,臣认为不该枉费花小姐的付出,更不敢令她失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劳动成果能被人重视,而不是轻易的给点赏赐,便作罢了。” 朱艳勤不由一惊,整个人都懵了,李明德真是不识好歹,绣品宫中多的事,花灵微送她绣品,她本来很恼怒,看在你李明德绝世画作的份上,不追究花灵微,也不让你难堪。 李明德却自己往刀口上撞,真是服了。 朱艳勤原本好心好意的不让花灵微出糗,然而李明德一直在说,令朱艳勤很无语,更烦闷,居然李明德你要众人看花灵微的绣品,那就行吧,但花灵微名誉扫地,可别怪哀家,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哀家。 朱艳勤本来心情美美的,被李明德一说,她心情瞬间变糟糕了,也忘记嘱咐朱嬷嬷将原来的计划改变,轻轻揉了揉额头,她便吩咐道。 “来人,将花小姐的绣品送上来,让众人瞧瞧。” 花夫人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无地自容了。 苏夫人看向李明德,在她的眼里,李明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绣品这玩意,登不上大雅之堂,太后都给李明德颜面了,他却胡搅蛮缠,简直是糊涂至极。 不过,这对她是好的,毕竟李明德方才在来的路上那么的嚣杂,应该就让太后挫挫他的锐气,省得他总是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在场的人心思各一,有人还沉浸在李明德方才的画作上,想着,今夜就要去找李明德要他为自己作上一副绝世画作,也有人在笑李明德太傻,真是不知进退,一味的挑衅太后。 也有人在期待李明德口里说的不一样的绣品,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可以那么的自信,那么的狂妄。 也有人也想看李明德倒霉,毕竟李明德家伙太出风头了,每件事情,他都处理的那么好,简直要妖孽一样的存在,看看他丢脸,也是好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限量版 随着太后的吩咐,小宦官便将花灵微绣的绣品送上来了,因为是寿礼,全部用红布遮住了,太后没看,宫人们自然不敢掀开来看,毕竟是花小姐送的寿礼。 花灵微见小宦官将她的绣品拿上来了,她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了,确实,这是她的心血,毕竟真的不好,她也想让所有人看到。她心里是感觉李明德,瞬间她感觉只有李明德这样的人才能让她舒服,让她寻到自我。 于是乎,花灵微看李明德目光格外炙热。 可花灵微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像是八幅佛像,怎么变成了九幅,她很不解,瞬间惊住了,有人做了手脚?她很慌,她不由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根本没注意到花灵微的惊慌,因此他要见证辉煌的时刻,这也是赚钱的路子,很快众人都会想要买一副双面绣,他自然不能错过,不过他心里对花灵微也很多的愧疚,毕竟他利用了花灵微,若是没有花灵微的牺牲,这绣品也引不起轩然大波,众人也不会注意到,即便真的可以名动天下,那也要好一段时间。 因为前头有花灵微的牺牲,大家都格外瞩目绣品一事,所以今夜双面绣横空出世,必定能爆火全天下。 就这就跟后世明星炒作一样的,各种的制造槽点,然后翻转。 李明德便把这一个手段放到花灵微身上,今夜注定是不凡之日,明天李氏双面绣,还有画作都将是京都城的热点和焦急。 突得李明德也发现了什么,佛像不是八幅,怎么是九幅,因此他便顺手揭开来看,一副普通的牡丹展现在众人眼帘里,牡丹就罢了,还是一副半开半枯的牡丹,人家太后做寿,花小姐送这样的绣品,是在笑太后人老珠黄,像绣品里的牡丹花一样要老是了,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不敢相信,花灵微大放肆了,突得有人吐槽。 “就这绣品也送得出手,花小姐你真是……” “啧啧……据闻花小姐心灵手巧,怎地如此粗制滥造,花小姐是不把太后放眼里吧。” 花夫人,花丞相俱是惊住了忙是跪到中央,向赵凯文求情。 “小女不懂事,听人怂恿,她是无心之过。” 赵凯文也震惊了,他看着李明德,双眸露出失望之色,似乎在问,这就是你说的惊艳众人的绣品? 李明德显然也没想到,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幅牡丹绣品,他感觉有人动了手脚,于是他看向花灵微。 花灵微委屈的要哭了,她咬牙朝李明德摇头,告诉他,牡丹花不是她的作品。 朱艳勤很尴尬,本来呢,她让人放一幅半枯的牡丹,是想羞辱花灵微,让她知道,即便是这种次品也比她绣得更好,那曾想到,百官能想入非非,有别的意思。 看来每个人立场不同,想法也不同。 朱艳勤本来是不愿羞辱花灵微了,然而李明德一直吵着要看绣品,她一时头疼,忘记命人将混在其中的绣品拿走了,因此可她不由冷冷看了朱嬷嬷一眼,在埋怨她办事不利。 朱嬷嬷不敢吭声,垂着头,一脸内疚万分的样子。 花灵微突得站了起来,哽噎着说道:“陛下,太后,这幅不是民女的绣品,有人要陷害民女。” 李明德心里是很生气的,绣品还有人做手脚,因此他一把将面前其他绣品的红布掀开,佛像展露在人面前,栩栩如生,就好像跟活的一样,更令人吃惊的是,佛像俩面都有。 花灵微敛去泪水。 “佛像才是民女赠送于太后的寿礼。” 众人此刻发出惊叹声。 “竟然是俩面都有,而且还一模一样,这是什么绣法?” “你看那佛,跟真的一样,还色彩调和的特别到位。” “李修撰这绣法是你创出来的吗?” 花夫人,花丞相悄悄觑了一眼,瞬间也被八面佛像给震惊到了,被厉害了,双面一模一样,而且佛像栩栩如生,跟活的一样,李明德将这种绣法传授给他们女儿,真是他们的恩人。 二他们却一直误会李明德,觉得李明德害人害己,而今他们瞬间觉得羞辱,都不敢去看花灵微了 特别是花夫人,她眼眶顿时红了,她们家灵微这些日子以后受了多少委屈,自己不仅仅打骂她,姐妹也嘲讽她,京都城的人都笑她俗气。 然而她终于明白,花灵微的坚持,这绣品太惊艳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幸好他们灵微坚持下来了,不然今夜大放异彩的就是别人,不说旁的,除了李明德什么相片比花灵微的绣品略胜一筹,这种前所未有的绣品,可以说非常奇特,能将其他人的寿礼都比下去。 李明德看到双面绣,他悬着的心安了,不由朝花灵微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毕竟花灵微太不容易了,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绣,天天被人当作笑料也罢了,临了还被人暗算,真的可以说是非常难。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赵凯文惊住了,朱艳勤也惊住了,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了,绣品一直都很普遍,除了花花草草,还有一些小动物,但花灵微今日送的八幅佛像,真的可以说是创新了,先不说俩面都绣上了,就单单佛像的人,就很难绣,虽然也有绣过,但从来没有花灵微这几幅那么真实,好像真人一般。 朱艳勤不由起身,走到八幅佛像跟前,细细研究。 “花小姐真是心灵手巧,一面绣上佛像已经很难了,这俩面都绣上了,而且还一模一样,这一针针的绣,得花费多少工夫,你的心意哀家感受到了,不愧是大家闺秀,送的绣品别出心裁,哀家很喜欢。” 她细细抚摸起来,心里真的很震惊,她真的没曾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绣品,她真是孤陋寡闻了,天下如此之大无奇不有,然而奇的事,今日都在她跟前发生了,而且都跟她自己有关。 她心里甜滋滋的,觉得今日此次的寿宴没有白过,至少收获到了俩件新奇的玩意。 朱艳勤看向赵凯文,虽然她和皇帝的鸿沟在哪里,无法跨越,但她的心里今日却无比的欢喜,微微抿了抿唇,她缓缓开口说道:“皇帝,今年的寿礼,哀家很喜欢,皇帝用心了,众卿家你们有心了。” 能得到太后的夸赞,赵凯文很意外,毕竟他和朱艳勤的关系,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但因为他常年拒绝见她,朱艳勤心中早生怨念,心里几乎到了扭曲,变态的地步。 而且朱艳勤事事同他唱反调,而今日是朱艳勤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夸赞赵凯文。 赵凯文一惊,显得很无措,但他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朝太后淡淡一笑。 “都是李明德功劳,朕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朱艳勤明白皇帝不想同自己太过亲切,但皇帝的心意她已经感受到了,她站在绣品前抚摸了一番,又继续看了一眼自己的画作,她眼眶微微红了,她盼了多少年,能得到赵凯文的重视,一直都没等到。 而今李明德画作,跟花灵微绣品令她感受皇帝内心深处一直有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赵凯文不知道朱艳勤内心的想法,但是他确实让李明德好好挑寿礼,最好别出心裁,他为的不是别的,只希望朱艳勤能开心一点,而不是总沉浸在往事里无法自拔。 太后一赞赏,大臣更是忍不住了,纷纷夸赞起来。 “这绣品可是此生见过最奇特的,我朝有李明德还怕不兴?不管是绣品还是作画,还是诗歌,还是文章,李明德都信手捏来。” “你一说,我也这么觉得。” 花夫人,花丞相立即得到了鼓舞,朝赵凯文大声夸赞道:“陛下,我朝有李明德,必兴。” 赵凯文不由笑了,他也没想到,李明德如此厉害,真的到了事事精通,而且无人可及的地步了,就像大臣们说得一样,有李明德坤国还愁不兴吗? “众爱卿说得极是。” 赵凯文笑得很愉悦朝花丞相俩夫妻抬手。 “行了,起来吧。回到座位上去,你们生了一个好女儿,朕真是羡慕卿。” 花丞相回到座位上,一张褶皱的脸满是笑意,可以说是李明德认识花丞相以来,见他笑得最真实的一次。花丞相笑着,便捋着胡子:“陛下,小女有什么本事,都是李修撰的功劳,没有他的指点,小女哪里能绣出如此绝佳的绣品。李修撰是臣花家的福星。” 赵凯文一听,面容上的笑意更甚了,他朝花丞相连连颔首。 “不错,李明德也是朕的福星,有他在,朕安心。” 苏大人人等也纷纷附和。 “我朝有李明德是大幸,陛下应该赏赐李明德。” “臣也觉得李明德替朝廷解决了很多麻烦,此刻创出惊人画作,还有绣品,功不可没,将来画作,绣品风靡,全天下的人都会闻名而来,甚至送去给其他诸国作贺礼,也是很长面子的。” 众人一顿夸赞,李明德顿时如芒在背,太可怕了,自己一时成了焦点,虽然皇帝也夸了,但抢了皇帝的风头,这可是大忌,看看古代有多少大臣被皇帝搞死了,李明德瞬间觉得冷嗖嗖,他忙是拜倒在地。 “臣不过听吩咐,一切都是陛下指导,陛下乃是百姓之福,苍生之父,陛下如此英明神武,臣一辈子唯您马首是瞻。” “哈哈……”赵凯文昂头大笑,李明德的话很中听,他真的很喜欢,当然,赵凯文也不忘夸赞李明德:“爱卿,朕得你,乃是天赐的恩德。” 不仅仅朱艳勤惊住了,太子也惊得打了一个激灵,父皇如此欣赏李明德,天赐的恩德,苍天!李明德使了什么手段,让父皇已经将李明德看得如此重要,还是恩赐的恩,他一张脸微微抽搐了起来,不过仅是眨眼功夫,他便恢复了常态,面容里平静无波,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任何一丝的失态之意。 皇帝都说李明德是恩赐给坤国的,大臣们自然也是开始附和。 “天佑我朝,有李明德,我国将壮大,陛下将实现宏图大志。” 赵凯文很愉悦,一张面容满是笑意。 说实话,这个世上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奉承的话,特别是那种好话,可以让人身心愉悦,也就是为什么很多马屁精能脱颖而出,也是因为马屁精能说会道,而且专门说人家中听的,自然就招人喜欢。 李明德是领悟了这一点,不过他没那么恶心,无法说出那么多恶心的话。 众人夸赞了一番皇帝,李明德。 朱艳勤回到座位上,含笑说道:“哀家真没想到,李明德如此有本事,哀家真的越来越欣赏你了,不过好东西哀家一个人拥有。”她微眯眼眸看着李明德,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修撰你能将绣法传授给花小姐,这绣法应该也能传授给宫中的绣娘,哀家真的很喜欢这种绣法的绣品,想拥有更多,但又怕花小姐身子吃不消,所以,李修撰你将绣法传授宫中的绣娘如何?” “太后,此绣品叫双面绣,是臣独创,臣不愿分享,但臣在京都开了绣坊,太后若是还有什么喜欢的物什,您尽管吩咐,臣命绣坊里的绣娘给你制作,保证不会让失望。” 朱艳勤大喜,如此来也好,毕竟赏心悦目的东西大家可以一起拥有,而且绣坊开起来,若是生意也好,也能给国家增添税,这样挺好。 “好,你真的没令哀家失望,样样都想的周到,哀家都佩服你了。” 李明德诚恳的回答道。 “多谢太后妙赞。” 这女人喜欢绣品,比如衣服上,被子上、绣枕、手绢等物什若绣上双面绣,那看着喜欢,用着也舒心,苏夫人此刻对李明德是五体投地,而且她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疼,因为她想拥有双面绣,一时觉得尴尬,毕竟她是那么不屑的鄙视过李明德,而今她活生生被打脸了,此刻她居然想李明好好认识认识了。 苏夫人便小声嘟哝着:“真是孤陋寡闻了,李明德如此优秀,若是女儿能嫁于他,那该是一件多好的事。” 花夫人跟她们坐在一起,此刻听到苏夫人的话,心里甜滋滋的,竟是生出一种别样的意味,她们家灵微和李明德相处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错不错。 花夫人一时看向花灵微的眼眸里充满了溺爱,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让她失望,不管是什么事都有超乎常人的睿智,和独特的眼光。 众人都在想绣品的事,李明德再次淡淡说道:“每一样绣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太后,你拥有的绣品是绝品,天下不会第二人有,如此其他人也想拥太后一样的绣品,那必须经过您的同意,臣命人制作出来,喜欢的人便竞拍,出价高的人得。” “竞拍?”赵凯文不解皱眉,一脸好奇地看着李明德。 “对。竞拍。”李明德缓缓说道:“因为是孤品,除了太后,便就是花钱买的人,天下也就二副,不管是谁,到谁以后,这样绣品将来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即便他现在花一百两,甚至一千两拍下来,那将来五年过去,双面绣扬名天下,应该有无数人闻名而来,拥有绣品的人也可以拿出来卖,随便他叫价,臣相信其他国家的人有钱人,一定很喜欢世上的孤品,毕竟拥有的人就代表身份,谁不喜欢呢?” 赵凯文重重点头,完全赞同李明德说法。 苏大人,潘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明白彼此心里想说的话,就是李明德真是牛逼,做什么事都谈上生意,更有着惊人的想法,这样的人才真是不多见。 李明德这样的人,真是千年难一遇,看来他很快就要升上去了。 佩服,佩服。 当然,苏大人,潘大人也觉得双面绣的绣品很赞,同时他们也想拥有一副孤品,不管是挂在书斋,还是正厅,都有面子,客人来了,他便可以吹嘘,我墙上挂的可是孤品,只有太后和我有,牛逼不牛逼?厉害不厉害? 不管是古代,还是二十一世纪,众人装逼的套路都是一样的,李明德想到后世那些奢侈品之所以能火爆,就是这个原因,首先它创新了,不管是做工上,还是设计上都是独一无二的,然后还是限量版,人家只要一看便知道。 哇,这个人真有钱,买的限量版,真是羡慕呀。 所以,李明德便借鉴过来了,他相信这一招无论在什么时代都行的通,毕竟很多人不喜欢有人同自己有一样的东西。方才太后说的好听,希望大家都拥有跟她一样的绣品,其实不过是想让宫中的绣娘学会,然后绣出更多她喜欢的东西,即便大家都有又怎么样,她可以拥有和旁人不一样的,因为宫中的绣娘什么都会绣,只要发现有人用自己同样的绣品,她便可以随意换掉。 所以李明德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便宜太后,那还不如好好利用起来,将后世奢侈品模式运用起来,这样对谁都好,对他,对朝廷和皇帝都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道歉 众人看完了李明德绣品和画作,便开宴了,众人一边吃一边看歌舞。朱艳勤心里得到了满足,便不找麻烦了,更年期的女人最多事的,敏感而脆弱,难缠。但是也最好哄,那就是顺着她的意思,满足她的**,她就不会再折腾。 众人在看歌舞,赵凯文悄悄朝李明德招手。 在明正宫的一处偏殿,赵凯文坐在软榻上,他懒懒地靠在枕头上,静静等李明德。 李明德不知道赵凯文寻自己有何事,但,他心里有数,自然是为了画作和绣品的事,果真李明德一到偏殿,赵凯文便激动地站起来:“李明德,你再次惊到了朕,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本领。” 李明德给赵凯文请安,赵凯文连忙将他搀扶起来。 “不必拘礼。” 李明德便淡淡一笑。 “那是陛下抬举臣,陛下是伯乐,臣必当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赵凯文对李明德是越来越欣赏了,此子不骄不躁,性子稳重,虽然旁人都觉得李明德狂妄,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人家李明德哪里是狂,明明就是有这个实力,人家有实力,不许人家暴露了? 赵凯文在心里吐槽了过往那些辱骂李明德人,但,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跟李明德说,于是他便平静的说道。 “李爱卿,朕也想要一副太后那样的画作。” 李明德一惊,没想到皇帝也喜欢凑热闹,不过嘛!也是正常的,想想当初慈禧不过是黑白照,便喜欢的不得了,而今他带的可是二十一世纪最牛逼的相机,加上图,自然大家更是趋之若鹜了。 李明德虽然惊诧,但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照片是新鲜玩意,人有好奇心,很正常。 “陛下,要不臣现在就给您拍,明日就给作出来。” “这么快。”赵凯文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失态,又调准好了状态,淡淡问道:“你说的可以赚大臣的钱就是指照片?” 李明德摇头。 “陛下不仅仅是照片,还有绣品,绣品也会热销,估计将来会供应不过来,男女老少都喜欢新鲜事物,何况是又美又新鲜的事物,众人自然是无法抗拒的。” 赵凯文心里美滋滋的,因此国家不仅可以增加税收,自己也可以充实内库,赵鹏在边关,京都的所有股份,还有店铺都分到了赵凯文的手里,赵鹏不在乎钱财,他在乎的是皇帝老儿宠爱,就是大家称的父爱。 只要赵凯文多看他一眼,赵鹏便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因此钱财更是不在话下,自然都给赵凯文掌管。 想到绣品与照片都可以赚钱,赵凯文很愉悦,但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便注视李明德。 “你说,那些大臣舍得花如此多钱来买绣品,和制作照片?” 李明德重重点头。 “陛下,你要相信臣,这些老臣有的是钱,绝对会来找臣购买绣品,还有制作照片的。” 说话间,王公公已经给李明德送上茶水。 王公公跟在赵凯文身边半辈子了,很了解赵凯文,自然对李明德毕恭毕敬了,李明德可是香饽饽,往后指不定还需要李明德点拨自己,太后那么难缠的女人,李明德也能搞定。 陛下自然对李明德格外喜爱,毕竟似李明德这样能干厉害的人,真的不多。 李明德接过王公公端来的茶水,赵凯文满意地朝王公公点了点,便朝他挥手,示意他退下。 王公公自然明白,陛下和李明德有事商量,他需要去外头把关,他躬身退了出去。 赵凯文朝李明德淡淡笑道。 “坐吧,不必拘礼。” 李明德依言而行。 “陛下,不管是绣品还是照片都是臣融入京都经济命脉的第一步,不敢怎么样,臣一定会做到跟您承诺的事,将生意扩展到全天下,将全天下的钱财容纳到坤国。” 这样的宏图大志,看似不可能实现,但赵凯文选择相信李明德,毕竟李明德很多事情惊艳到了他,因此赵凯文轻轻点头。 “朕相信你。” …… 王公公从偏殿出来,万盏烛火将半个天空照亮,远近的风景也一览无余的闯入眼帘,树影婆娑,有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公公连连擦眼睛,定眼一看,他立马不能呼吸了,小跑上前。 “小祖宗,你怎么跑来了,你不陪太后,跑来偏殿,陛下若是知道定要罚您。” 赵弋双手放在身后,慢悠悠地道:“李明德都可以离席,孤乃是太子,为什么没有这个权利离席,再说老巫婆,她今日那么高兴,也不会和孤计较。” 王公公感觉自己没话回了,咽了一口口水,将赵弋拉到一旁,小声地劝道:“太子殿下,您是储君,您的一言一行大臣都非常关注,李明德可以来偏殿,那是陛下准许的,而您,陛下并没有让您出席,您这样贸然离开,大臣们会怎么看您?” 赵弋心里醋意横生,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父皇了,然而父皇都不正眼瞧他,即便再这样热闹的晚宴,父皇将李明德带出来攀谈,太子感觉自己失宠了,心里难受的很,根本听不进王公公忠告。 “那又如何,王公公李明德风评一直很差,父皇却对他格外看重,孤一直循规蹈矩,生怕行错半步,可到头,还不是不得父皇青睐,父皇如今眼里只有李明德,哪里有孤的影子。” “殿下,您万万不能这样想,陛下每日忙于政务,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您,再说陛下巩固朝政,不也是为您将来打好基石,殿下何必耿耿于怀。” 赵弋眼眶里全是泪,可他不敢让泪水滚落,只是昂着头说道。 “不必安慰孤,即便父皇看不上孤,孤也无碍。” 王公公见赵弋那么执拗,心里不禁感叹,太子真是骄纵过头了,这些年陛下将经历都放在他身上,如今陛下冷落,他心里失去平衡了,生出了怨念。 这样下去,太子迟早会触及陛下逆鳞。 王公公也不好明讲,只是委婉地安抚赵弋。 “殿下,您不要在此逗留,快回席吧,若是让陛下看见,少不得又要训斥您。” 赵弋心里非常不满,但又如何,只能朝王公公淡淡说道:“李明德的手段,你都见识到了,孤与他比如何?” 王公公惊了,太子不是给他出难题嘛!李明德实力,太子也见到了,为何太子能问他这种话,太子应该是故意在找茬吧。王公公犹豫着,脑海之中在思虑着怎么回答。 王公公没有即刻回答赵弋。 赵弋变开始恼怒,朝着王公公低吼。 “王焕在你心里,孤是不如李明德?” “老奴不敢这么想。” 赵弋心烦意乱,瞪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立即躬身,大气不敢喘。 “王焕,你等着,孤会让你这狗奴才明白,你选择的代价。” 王公公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太子戾气太重了,若是不收敛收敛,迟早会出事的。 哎…… 幸好自己及时看清局势,不然将来也会被太子脱下水,他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起起落落的,好不容易跟着陛下,过上安稳的日子,可以安享晚年了,可不能因为站错了队伍,而晚年不保,这划不来的买卖。 …… 李明德同赵凯文聊到半夜,空中放了烟火,他们才明白原来已经夜深了,临走前,他再一次跟赵凯文承诺也不敢全相信,只是心中的期待非常高,若是没成功,他也不会追究李明德责任,顶多觉得李明德吹牛,心里不过只是失落罢了。 李明德出宫,在宫外看到花府一家人,还有许多大臣集聚在一起。 他们一见到李明德纷纷围住了上去。 “李修撰……” “李修撰……” 李明德心里早已经有准备,这照相马上可以风靡全坤国,不管男女老少都喜爱,此刻众人围着自己,当然是为了拍照的事情而来。 苏夫人等人围着他,花府一家已经被她们挤在了圈外。 “李修撰,老身刚才多有得罪你,你不要记在心上。”苏夫人笑,一旁的苏大人打圆场:“贱内,有眼无珠,李修撰海涵。” 潘夫人将苏夫人挤到身后去,上前给李明德打招呼。 “苏夫人这女人是不能管闲事的,现在好了吧,你将李修撰得罪了。李修撰,就我们就实在,从来没给你添过堵。” “没错,夫人说得在理,李修撰,本官向来很欣赏你。”潘大人很激动,连忙拉住李明德:“你说的那照片价格,能便宜吗?” 终于问道正题上来了。 李明德能理解,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但李明德相信,很多人愿意出一千两,毕竟他们有的是钱,就是舍得不舍得而已,而且坤国贪污成风,绝大部分官员都有小金库,当然也不否定有些官员清廉,没钱。 这种价格的事,可以灵活运用,就好像后世的某些奸商人,只要嘴能说,死得也能说成活的,比如这大小不一,尺寸不一样,材料不一样,价格就不一样,其实材料什么的相差没多少,不过是找个油头赚钱而已。 李明德自然学会了,因此便拿这一招来对付苏夫人,潘夫人人等。 “诸位大人,诸位夫人,我很明白诸位都想拍照,想拥有跟太后一样的照片,这种心情我很能理解,我自然可以办到,但是这价格真的没法少,虽然是我传出来的,但是材料也很贵,我都是用好的材料,当然道:“那做工,还有档次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诸位可别找我麻烦,一分钱一分货。” 女人都爱美,恒古不变的定律,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苏夫人,潘夫人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她们内心特别想也和太后那般,拍出美丽的照片,给情敌看看也好,也自己赏心悦目也好,都是一件非常值得事情。 但听李明德一说,价格便宜,量又足的东西,无法保证品质,她们自然不愿意了,自己又不是差钱的人,干嘛花了钱,不直接成太后那样的。 见李明德不肯让价,她们也没办法,毕竟她们觉得李明德说得在理,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 但,一千两起的照片,确实很贵,可也值得,可是若被人知道了,难免被人诟病。她们很纠结,却不敢明说。 李明德见她们在犹豫,心下了然,便淡淡说道。 “诸位放心,我李明德虽然做生意,但我会保护你们的**,绝对不会像任何人泄露拍照的事情,保证你们拍了之后,只有你们府上的知道,其他人不会知道,照片拿回去,如果不想让发现,那你们可以选择放到隐秘的地方,或是客人不常去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今日你们也别急着给我答复,可以背地里和我联系。” 苏夫人,潘夫人等人一听,觉得李明德真是聪明,做生意有一手,还能替她们保密,这主意不错,要知道,照片拍了以后,自然会被人知道,但李明德答应保密,那她们放心了。 苏夫人先开口。 “老身回去考虑考虑,今夜很晚了,老身就不打扰了。” 潘夫人点头附和。 “我也是这么想的,价格太贵,容我们回去想想。” “可以的,我随时恭迎各位的到来。”李明德抿唇一笑,便朝众人作揖,彬彬有礼的他,在烛火之下俊朗绝世,好一副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人如玉。 花灵微远远地看着李明德,她的心微微悸动,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身体里蔓延。初见李明德,因为误会,她对他深深不喜,误会解开,他们慢慢相处,像朋友一样亲密无间,又像亲人一样彼此信任依赖。 她不知道李明德为什么会让自己绣双面绣,将如此好的事便宜自己,但无论李明德出于何种原因,她都非常感觉李明德,若是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今夜的风光。 太后对她的绣品赞赏不已,在场的人都被折服了,太后直接赏了她一对玉手镯,当那么多闺阁小姐的面,太后表现出对自己的喜爱,她很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明德给的。 没有李明德,她也不可能大放异彩。 花灵微注视着烛火下的李明德,眼眸不禁泛起了泪意,盈盈欲泣,显得尤为的柔美。花夫人拉住花灵微的手,她才缓过神了,她们一家人缓步走到李明德跟前。 花夫人虽然从来没正面和李明德起过冲突,但是她让花宇轩去找李明德麻烦,就已经非常的不厚道,今日她终于见到李明德真人,更见识到了李明德手腕,她真的很佩服,心里也很欣赏李明德。 第一百八十三章娶与不娶 “李修撰……”花大人事先开口:“老夫真的很感谢你替小女出主意,老夫一家人都误会你了,老夫真是白活了半辈子,是人是猪都看不明白。” 他捋着胡子,一脸的尴尬之色。 “你真的很好,小女能认识你,是她的荣幸。也是老夫一族的福分,真是修了三生的福,才能结交上李修撰。今夜你让老夫对你另眼相看。” 李明德自然不能太猖狂,只能淡淡回应花丞相。 “花丞相,你过誉了。” 花夫人生怕李明德拒绝与他们交谈,急忙开口。 “李修撰,我们家老头儿说的在理,我们确实非常感激你,若是没有你,估计小女今夜肯定无法得到太后的喜欢。” 李明德都要不好意思了,于是他挠挠头。 “花丞相,花夫人,你们过誉了,我不过是小小的提点了一下,其实这一切都是花小姐的自己的功劳,她眼光独特,吃苦耐劳,在短短的三个月将绣品完成。” 说着,李明德不由看向花灵微,熬了三个月的通宵,花灵微明显的瘦了,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他不禁走到花灵微身前。 “你们好好看看她,为了完成绣品,她熬了多少个夜晚,吃了多少苦,她整个人都瘦了,花丞相,花夫人你们应该感谢的是你们的女儿,而不是我,是她的坚持,是她的毅力,是她的努力付出,才换来太后的欣赏。而不是我,我李明德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花丞相,花夫人此刻才去关注花灵微,平常天天看,并没看到什么变化,而今认真一看,却发现花灵微面色发白,整个人弱不禁风的,原先合身的衣服,而今却大了,有点宽松。 花夫人一时竟是想哭,她上前一把抱住花灵微,痛苦流涕。 “儿呀,是为娘错怪了你,原来我的女儿如此优秀,是为娘不懂事,你原谅为娘吧。” 泪水打在花灵微的脸上。 花灵微本来不想哭,可花夫人一哭,她便也哭了,因为确实她觉得委屈,这段时间来,不管是谁都对她冷冷淡淡的,似乎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她心里真的很苦,可是即便有再多的痛苦,她都只能自己忍着不敢同人说。 加上李明德一席话,花灵微感同身受,一时竟是没忍住,也呜呜哭了起来。 李明德看着抱头痛哭的俩母女,心里陡然觉得心酸,这个时代正当应该变了变,什么事情都要以名誉为主,为面子而活着,真累,如果花府的人不是那么在乎面子,花灵微便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这三个月来,花灵微受了多少人的嘲讽,李明德不知道,但是从花宇轩,和花夫人的态度来看,他很清楚,花灵微在花府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的难。 李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感叹起来。 “花夫人,你生了一个好女儿,你应该珍惜,而不是事事都替自己考虑,想着家族的利益,你也身为女人,你心里很清楚,你一生为了家族,为了面子而活,你是多么的不快乐。我有一句不中听的话,不知道当说不说。” 花丞相连忙点头。 “说吧,李修撰有什么你都可以讲,无碍。” 既然当家做主的人都发话了,李明德也不想压抑了,因为将自己的不爽克制住,真的很难受。 “花夫人,花灵微是很好的姑娘,当初你生病,她为你愁得直哭,伤心而又整日郁郁,因为夫人说要找张子仁,她便不惜一切代价找张子仁,因为你生气,不许她出门,她一个姑娘家便整天呆在府中,不出门,备受煎熬。花夫人,你也是女人,作为一个女人,你经历过那么的苦难,你为的是什么,不就一家人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然而你却了所谓的面子让你的女儿受苦,你于心何忍?你希望她言听计从,希望她循规蹈矩,可你真的希望她活成你的样子,让她也跟你一样,一辈子压抑自己的情绪吗?” 李明德炮语连珠的数落花夫人,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 “你控制她,你会快乐吗?我觉得一个控制欲强的人,是得不到快乐,因为当她不听的话时,你便会怒火中烧,无法安宁,甚至整夜整日都不能入睡。” 花夫人本来在哭,听到李明德话,她瞬间哭不出来了,因为她觉得臊得慌,自己明明生了一个好女儿,却天天欺负她,不给她一点空间,更不相信她。 这段时间还让花灵微受了那么多委屈,花夫人的心在痛,她觉得李明德说德在理,自己不过是一个控制欲强的人,而不是真正的关心花灵微。 烛火莹莹,将花夫人的每个面目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她垂着头,特别的惭愧。 花丞相看着李明德,似乎遇到了知己,在他心里,他觉得花夫人管的太多了,不管是谁,都要管,而且是非常霸道的那种,他捋着胡子,笑道。 “李修撰,真是一针见血,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也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难怪陛下那么欣赏你,是老夫有眼无珠了。今夜这话,你真是让老夫仿佛找到了知己。” 李明德超想翻白眼,花丞相明明就是想骂花夫人悍妇,偏偏他不敢骂,就借自己的话告诉花夫人,花丞相真是老奸巨猾。 “呵呵……”李明德傻笑:“夫妻相处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花夫人立即瞪着花丞相。 花丞相别开脸,假装根本没看到花夫人生气的目光。 不管是什么时代,强势的女人,男人都不甚喜欢,估计花夫人也不讨花丞相喜欢吧,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三妻四妾的,娇妻如云,正房令他们不喜,他们便讨妾回来。 几个女人在一个屋檐下,久而久之矛盾就生出来了。 只要男人稍微偏袒一方,正房心里便计较上了,俩人之间的隔阂就越深,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 花夫人跟花丞相之间应该就是这种关系吧,所以花丞相想骂人,却不敢直言,只能借助自己的话来讽刺花夫人。 李明德虽然没结婚,更没有经历过枯燥的婚姻生活,但是从后世的婚姻生活来看,俩人生活在一起,能不生厌就是修的福分。 “花夫人,话我点到为止,不是我李明德多事,而是我真的觉得花小姐是很不错的姑娘,希望花夫人能好好爱护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面子,给她脸色看,令她难堪。” 花夫人连连笑道:“李修撰,说的在理,灵微这段时间确实吃不委屈,我这做母亲的有很多不是,多谢你提点,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原因在哪里。” 别人的家事,李明德也不想管太多,但花灵微因为绣品的事受了委屈,他也有责任,所以此事,李明德觉得自己有责任管管。李明德朝花丞相,花夫人作揖。 “若是没其他事,我便先回了。” “我们也想问问那照片的事。”花丞相嘴角微微颤了颤,很是艰难地说道:“老夫,也想拥有跟太后一样的相片,不知道李修撰……” 李明德听出花丞相的意思。 “花丞相,我这个人没人情味,不用跟我套近乎。” 花丞相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他还想在说什么,李明德已经转身离去,不在跟花丞相交谈。 花府的一众人见李明德离开,一时他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倒是花灵微开口打破僵局:“他并不是这种人,估计这照片真的很值钱,所以他也没办法。” …… 李明德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但李宏文没睡下,而是在正厅等他。 烛火煌煌,整个李府被灯火照得犹如白昼,通亮。 “爹,你还没睡?” 李宏文已经困得不行,眼皮子在打架,但见李明德回来了,他的睡意全无,此刻他跟一把八卦老妇女一样的,一把拉住李明德,好奇地问道。 “明德,你真的对花小姐有意思,为父可告诉你,人家可是丞相之女,你若是喜欢,那赶紧娶回来了,你们都肌肤之亲了,你不能在三心二意了,将婚事定下来。” 李明德真想给他翻白眼,兹事体大,他只能耐下性子来跟李宏文解释。 “爹,我和花灵微清白的很,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诬陷人家清誉,那花丞相可要找儿子算账。” 李宏文一脸困惑地看着李明德。 “你说的是真的?” 李明德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宏文,郑重地说道:“爹,我同你说,我和花灵微是清白的,我暂时还没想成亲,此事不能宣扬出去,不然华夫人会上门找你儿子麻烦。” “啊……”李宏文咽了咽口水:“可是全府的人都知道,指不定你二叔他,已经跟人说了。” “我不是嘱咐大家不要乱说吗?” “我们都以为你开玩笑,毕竟你同花小姐平常来往密切,我们自然以后你对她不一样,所以……” 李明德无语,怎么感觉自己老爹和二叔跟女人一样的喜欢八卦,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只能朝李宏文挥挥手。 “行了,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说着,他神色变得格外严肃。 “但,这件事情,你们不能在乱说了,不然我可要生气的。” 李明德对李宏文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从来没红过脸,此次李明德的严肃吓到了李宏文,一时他意识到兹事体大,他朝李明德点头,郑重的承诺道。 “一切都听你的。” “那就行。” 李明德嘱咐完李宏文,便回房休息了,他不由觉得心烦,老爹他们真是给他制造麻烦,本来此事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而明日肯定会人尽皆知,那花灵微的名誉不就被自己毁了。 本来他不想娶花灵微的,但老爹他们的行为,是让他得给花家一个交代。 李明德在心里感叹,还真的,坑儿子的老爹,不过他没心思多想,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绣坊要开业,灾民的房屋重建也是头等大事,虽然地址已经选好了,材料也在制作当中,但每天很多繁琐的事,他分身乏术,脑力也不够用,所以他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 第一百八十四章私访 李明德一觉睡到大天亮,即便天已经亮了李明德还在床上赖着。 大清早,李府便有客来访。 周小多早早去了豆腐坊,李宏基准备出门,开门却见一位肥头大耳的人站在门口,笑呵呵的,他身后停着一辆轿子,轿子里的人很神秘。 李明德已经吩咐了,今日会有很多人来访,他将门大开,对方立即上前。 “李修撰在府上吗?” 声音很尖,很细。 李宏基不由认真打量起对方。 “你是?” 对方笑呵呵的。 “你别管我是谁,我们只想找李修撰。” 李宏基自从罗青天的事,整个人变得很警惕起来。 “要见我们家明德也行,我得要凭证,拿进去给我们家明德看,他说见你们,那就见你们。” “还要什么凭证?” “王焕。”坐在轿子里的赵凯文递出了一块玉佩。 王公公回转身接过了玉佩,然后转手给了李宏基。 “拿好了。” 李宏基接过玉佩,也没看,便转身,关上了门,去寻李明德。 王公公特别想吐槽,李明德鬼精鬼精的,身边的也是鬼精鬼精的,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宏基到了李明德屋里。 李明德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李宏基便将玉佩送到李明德跟前。 “明德,有几个人来访,说是要见你,你来看看他的信物,你见不见。” 李明德优哉游哉的。 “我看看。” 接过李宏基手中的玉佩,李明德整个人都怔住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瞪了李宏基一眼。 “二叔,皇帝来了。” 李宏基懵了,一脸错愕。 “你说什么,皇帝?” “还杵着做什么,赶紧接驾。” 李宏基觉得自己完全找不到方向了,皇帝来了,苍天!他这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李明德了,而今他要见皇帝了,他真的想都不敢,看来跟着李明德混,确实没错。 于是李宏基立即跑了出去,给赵凯文开门,迎接他。 李明德,李宏文一众人都到了大门口,李府上下的人都来了,包括王婉柔,赵嫣然等人。 “臣,恭迎陛下。” 赵凯文从轿子里出来,上前将李明德搀扶起来。 “不必拘礼,朕不过是微服私访。”他目光往密密麻麻的人群看了一眼:“都起来吧,该忙都去忙,有李修撰陪朕便可。” 一群人便躬身退下了。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眼眶红了,他们今日见到皇帝了,祖坟冒青烟了,他们才能得到今日的荣耀,而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李明德。 李宏基心里不免有失落,你看看大哥的儿子如此厉害,而自己儿子整日就知道做菜,一点出息也没有,看来自己往后只能靠李明德,若是靠自己那个儿子,什么时候他才能风光呢! 怎么同一个祖宗的孩子,差距这么大。 皇帝来了,李明阳被李明德叫去厨房了,今日皇帝来,招待的菜肴,自然是李明阳负责。 李宏基看李明德意气风华,陪着皇帝在院落里参观,而自己傻儿子,什么都不懂,他心里的落差感特别大。 哎…… 他正在感叹中,李明阳走到他跟前。 “爹,大哥还有什么吩咐,我准备烧土豆炖羊肉给陛下吃,不知道行不?” 李宏基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整天就知道做菜,你也不学学你大哥,你若是有你大哥一半好,老夫就满足了,没用的东西。” 李明阳缩着头,不敢吭声,但有什么办法,老爹骂自己,他只能受着,内心却在吐槽李宏基,爹,跟着大哥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非要跟大哥比什么。 其实李宏基不是要李明阳跟李明德比,而是差距太大,他内心有些接受不了,大哥生的儿子,他也生的儿子,但俩人却天差地别,这让他心里很失落,很难过。 哎…… 自己儿子没事,看来晚年只能靠李明德了,若是靠李明阳,他晚年要喝西北风了。 李明阳见自己爹一脸阴郁,他不敢靠前,只能逃走,去厨房忙了。 这边李明德带赵凯文在府上转悠,顺便给赵凯文拍照。 李府的面积很大,花园占地面积还非常广,花园被李明德改造了,成了菜园,到处都是菜,绿油油的,有的菜已经开出了花,绿叶中有点粉,煞是好看。 风一吹,菜园中的小牙苗巍巍颤颤的动着。 赵凯文去过很多大臣的家里,但李明德的家里格外其他,花园里不是绿树成荫的大树,更没奇珍异草,也没水榭楼台,花园种满了菜,而且很有很多他并没见过。 赵凯文感到新鲜,看到一样菜便指着问李明德。 李明德一一作答。 “陛下,这些都小玩意。”李明德跑到土豆处,叶子绿油油的,他朝赵凯文说道:“陛下,这个叫土豆,土豆一亩地产量高达八千斤,最少的产量一亩也在三千斤左右。土豆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着吃,而且存储时间教长。” “什么?” 赵凯文惊住了,要知道古代的粮食产量特别的少,而且粮食匮乏,很多偶百姓都吃不上东西,若是李明德说的是真的,那土豆岂不是祥瑞之物。 赵凯文很错愕,很震撼,若是真有这么好,那百姓有福了,国家也有足够的粮食。他看着李明德,嘴角微微哆嗦起来,似乎不敢相信李明德话。 一旁的王公公也被震撼到了,他常年在赵凯文身边,很明白粮食对国家的重要性,他也一副吃惊的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见赵凯文,王公公俩人都看着自己,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他挠了挠头。 “陛下,土豆可以大力推广,我朝百姓种植土豆,丰收之后,若是吃不完,还可以卖给其他国家,但是我觉得做成土豆饼,亦或其他东西买到其他国家更好,若是直接买土豆,指不定他们也学会种植了,我们就白忙活了。” 赵凯文还没从震惊之中缓过了,他觉得李明德说的事,简直不可能发生,他一张脸已经惊得变形,指着土豆叶子,激动的喊道。 “挖,全部给朕挖出来。” 李明德好无语,他种得土豆,还没到成熟期,因此他赶紧上前拦住赵凯文。 “陛下,虽然这土豆还差点火候,现在挖出来有点可惜,产量达不到预想那么高,还没完全成熟,在过十来天,土豆彻底成熟了,陛下在命人挖,陛下今日可以先挖一点吃吃看,要是全部挖出来,臣觉得不值得,毕竟这一批土豆要作为种子,分给百姓种植,自然是要完全成熟的土豆。” 赵凯文心里痒痒的,好比猫抓,他听到土豆这样的神作物,他居然不能挖出来,他站了起来,一脸困惑地看着李明德,很是认真问道:“李明德,你不是诓朕吧?” 对于赵凯文来说,产量达到一亩三千是惊人的数量,不要说产量达到一亩八千了,天文数字,要知道,即便是富饶之地,一亩地的水稻产量也就五六百斤左右。 而李明德直接告诉他,土豆一亩地高产量在八千左右,最低也能到三千,这番了多少倍,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李明德在哄朕开心,因为朕忧国忧民,李明德为投其所好,便拿土豆的事来诓朕。 因此赵凯文格外激动,眼眸红了,很是认真地注视李明德。 李明德忙是拍着胸部保证。 “陛下,臣怎敢诓您,臣说的都是真的,陛下只要多等十天,土豆便可以全部出土。” 赵凯文缓过神来了。 “好,那朕就多等一些时日,李明德这些时日你好好看护土豆,到时朕要亲自来挖。”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从土豆区域出来,赵凯文走到其他片区,他随手摘了一个颗果子,拿了尝尝。 嗯…… 赵凯文不禁皱眉,好吃,他真的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他看向李明德,一脸认真地问道:“花园变成菜园,你当初是怎么样的,朕看其他大臣府上,花园里假山,人工湖,尽善尽美,让他们种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你真的很特别,朕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想法,促使你做出这个决策。” 李明德也不想,但说话,院子那么大都种花花草草,没意思,不如实际点,所以才有这样的菜园。 “陛下,你可知农夫劳作的困苦?” “嗯?”赵凯文扬眉,顿时对了李明德的话题来了兴趣。 “农夫身体不离畎亩,手不离农具,终年劳作,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所住的只不过是简陋茅屋,所穿的只是粗布衣裳,所吃的也是菜羹粝饭,而国家的用度却都从这里出来的。我这么做,就是提醒自己,百姓如此苦,我有什么资格享受,我要他们跟臣一样过上平凡的生活,三餐有吃食,而不是常年的食不果腹。” 赵凯文很惊诧,不曾想到李明德心中有这样的大抱负。 “陛下,百姓辛苦劳作,臣心痛不已,臣祖上出于阡陌,而臣自幼也是吃过不少苦,臣看到百姓苦,臣感同身受,所以臣不过是想通过自己慢慢改变百姓的现状,土豆一旦出来,我朝便不缺粮食,百姓有余粮,若是富裕一些,百姓可以将土豆做成特产,骂给其他国家,这样百姓所受的苦也是值得,而不是常年劳作,辛苦,到头来还是食不果腹,这是臣不愿看的,臣想这也是陛下不想见到的。所以,臣将家中的花园改造成菜园,就是为了警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先想想百姓。” 一席话彻底的打动赵凯文,他竟是红了眼眶,连连感叹起来。 “若是太子也能像你一样,那朕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不是李明德邀功吹牛,而是他真的是感同身受,这个时代的百姓真的很苦,整日劳作,最后得到的最少,底层人的悲哀,李明德真的很想改变这种状况,虽然二十一世纪已经如此,有钱的富的流油,没钱的书都读不起,虽然国家有资助,问题这些款项真正发放到所需要的人手里了吗? 这个李明德不想去想,但答案肯定有猫腻的。 即便,他无法改变这种状态,但他希望百姓可以过的更好,至少吃喝能得到保障,而不是食不果腹。 赵凯文陷入了沉思,很多问题,他也想过,但从来没落实下来,毕竟要改变百姓的惨状,真的很难,然而他身为帝王,都无法着实措施,李明德却想凭一己之力让百姓过上好的生活,应该难上加难。 赵凯文一面走,一面摘园子里的果子尝尝,不知不觉,他们逛完了,李明阳那边菜肴也准备好了。李明德便领赵凯文到饭厅吃饭,今日因为皇帝来,饭厅里只有他和赵凯文,其他人都不敢打扰。 赵凯文坐到圆桌上,饭菜已经上齐,满桌子的菜,很多他都没见过,一脸好奇。 李明德抬眸看到土豆炖羊肉,他便指给赵凯文说道:“陛下,这是臣说的土豆,它不仅仅可以当菜,也可以当主食,今日臣的堂弟拿它炖羊肉,你可以尝尝。” 赵凯文眼眸飘了过去,兴许是刚炖起来,还在冒热气,看着色香味俱全,挺不错的,赵凯文眼睛一看过去,王公公便过去试菜,赵凯文朝他摆手。 “不用了,朕自己来。” 王公公一脸的犹豫,给陛下试菜,可是他们的责任,他很为难,若是陛下吃出个好歹来怎么办,但这种话,碍于情面,他不好直接讲,赵凯文撇了王公公。 “没事。” 是的,赵凯文完全相信了李明德。 王公公心里震撼了,陛下吃喝用度都要经过好多人的嘴,确定没问题才吃,而陛下今日却直接省去了这繁琐的规矩,可见在陛下的心里,李明德是值得信任的人。 王公公退到一边,不在上前。 陪皇帝吃饭,说实话李明德真是头一遭,有那么多规矩,他真的不是很懂,幸好赵凯文很随和,他朝李明德说道。 “就当跟你父亲吃饭一样,不用拘礼。” 李明德想,若是你是我的父亲,那真的吃不下饭,天天那么多规矩和礼节,吃顿饭跟什么似的,他淡淡一笑。 “臣,遵旨。” 说实话,李明德很饿了,大清早起来什么都没吃,便陪赵凯文绕着李府走了一大圈,要虚脱了,所以赵凯文发话,他自然不客气了,埋头就吃了起来。 赵凯文见李明德大快朵颐,顿时也觉得饿了,便夹了一口土豆吃了起来。 一块煮熟的土豆入口,松松软软的,很是甜美可口。 赵凯文眼眸发亮,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明德,不过仅是一会,他又继续吃,毕竟这菜好吃,说实话,赵凯文也是第一次吃烧得菜,一般都是用水炖,或是煮,口味很一般的。 而今,初次吃到炒菜,真是非常的新鲜,又新奇。 “好吃,朕还从来没吃过如此好美味的佳肴。” 赵凯文一边夸赞菜好吃,一边往桌面上一看,好像还有排骨,他脸色稍微变了下,然而却见到李明德夹起一块排骨来,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时代的猪肉,只有穷苦的人会吃,因为猪肉有一股味道,并不像后世那般鲜美,所有的猪要阉割了,才不会有臊味。赵凯文此刻惊得吃不下菜了,淡淡问道。 “李卿家,刚刚你吃的是猪排骨?” “是呀。”李明德说着又夹了一排骨,李明阳得到他的真传,烧的菜越来越好吃了,特别是碗红烧排骨,好吃的很。厨艺不压于后世大厨的手艺。 赵凯文见李明德吃得香香的,竟是有点反胃,在他的认知里,猪肉又臊又难吃,然而李明德却很喜欢吃,李明德什么都好,但是口味真重,朕以后还是不要来李府用饭了。 赵凯文停了,完全不吃了,停下筷子注视李明德。 李明德饿得饥肠辘辘,才不管赵凯文怎么样,不过见皇帝不吃,然而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古怪,李明德并停了下来,笑着问道:“陛下,是菜不合胃口吗?” 赵凯文摇头,有话憋在心里,很难受,于是他便认真地说道。 “李修撰,朕没想到,你的口味如此重,看来人无完人呀。” 日…… 李明德突然就明白赵凯文什么意思了,也明白他为什么吃不下了,此刻李明德才反应过了,古代的猪仔都曾阉割,味道很差,吃起来和臊,根本没人吃,但今日他吃的津津有味,赵凯文吓坏了,觉得自己口气奇特。 说实话,李府的猪肉都是李明德养得,他亲手给它们阉割了,味道跟后世的猪肉一样,甚至比二十一世纪那些饲料养出的好吃,就跟九十年代初的猪肉味道一样,味美鲜。 二十一世纪猪头都考饲料养,肉质和味道都变差了,但是九十年代时候的猪肉都是靠猪食,野菜养大的,味道很鲜甜。所以今日吃的猪肉,也是李明德命人用野菜,猪食养大的,味道好极了,他自然忍不住,多吃了。 而赵凯文却对他产生了质疑,李明德自然不服气,于是他用公筷夹了一块纯肉的排骨放在赵凯文碟子里。 “陛下,臣忘记和您说了,此排骨味道和平常猪肉的排骨味道不一样,此猪是臣自己亲手养大,经过了阉割,此猪已经没有那股臊味了,您可以尝尝,臣拿人头担保,这排骨比羊肉好吃。而且臣可以保证,臣府上的菜肴,比皇宫御厨做的还好吃。” 赵凯文深深看了一眼落在他面前的排骨,完全一副相信的脸色,排骨被烧得红红的,看这颜色,他不想吃,于是朝李明德摇头:“算了,朕已经饱了,不吃了。” 他朝李明德摆手。 李明德自然不想强人所难,毕竟口味不一样,估计赵凯文心里抵触排骨,是因为贵族都不吃猪肉的,只吃羊肉。 赵凯文说饱了,可他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直叫,李明德自然不能当面接触他,只是笑笑地说道。 “陛下不吃猪肉,那羊肉可以吃,你尝尝羊肉。” 赵凯文只好依言便将羊肉夹了起来,放到嘴里,入口没有他吃到膻味,而是一股香味,那浓浓的香味将他的味蕾包裹住,他一惊,不由看着李明德,肉鲜嫩可口,香甜,而他往日吃的羊肉完全不一样。 赵凯文不禁大喜:“这羊肉可以,真不错,朕从来没吃过如此可口的羊肉。” “陛下,臣没骗你把,羊肉好吃吧,比您宫中御厨做的好吃吧。” “嗯,不错,不错。”赵凯文颔首,此刻他完全陶醉在美食之中,又夹了几块土豆,他指着泥鳅:“这黑乎乎的一盘是什么?” “陛下,是黑龙。” 赵凯文一时没兴趣了,李明德却淡淡笑道:“陛下,这一桌的菜都是美味佳肴,你可以都尝尝,保证陛下回味无穷。” 尝了到羊肉的滋味,赵凯文心里多多多少还是不抵触了,便开始一样一样的尝尝,毕竟皇帝吃饭不能先平民那样,只能一样一样都尝点,不能大快朵颐。 今日在李明德这,管事太监没来,赵凯文又尝到了羊肉的滋味,自然控制不住了,拿起筷子,便听李明德话,都尝尝,到了猪肉,赵凯文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关,便夹了一点汁尝尝。 赵凯文不尝还很可克制,但一场到那鲜美的味道,他一时他克制不住了,将一大块肉排骨放到口里。 李明德认真地看着赵凯文。 “嗯……”赵凯文发出惊叹声,一脸陶醉的样子,这猪排肉真的不一样,肉质鲜嫩不说,还非常可口,完全没有那个臊味,比起羊肉好吃多了。 李明德真是厉害,连臊味冲天的猪肉,他也可以让它变得如此可口,妙呀。 “不错。朕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从来没觉得好吃,唯独今日吃你们府上的菜,竟觉得是人间美味。”赵凯文吃得饱饱的,但依旧停不住口。 “这些菜的花样都是你弄出来的。” “菜品是我创的,但是做菜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堂弟李明阳,他现在每日就钻研菜,今日的菜肴都是出自他手。” 赵凯文一时来了兴趣。 “将你堂弟召来给朕看看。” 王公公很快将李明阳找来。 “草民,参加陛下。”李明阳第一次见皇帝,他有些害怕,巍巍颤颤地匍匐着,不敢动弹一下。 赵凯文早已经习惯,见怪不怪的,便淡淡问道。 “你就是李明阳?” “是,草民是,是李明阳。” “你的厨艺不错。” 李明阳也不知道怎么答,只能如实回答:“都是大哥教我的,我不过照做而已。” “哦?”赵凯文淡淡一笑:“那照做出来,也不错,朕挺喜欢的。不如这几日你便入宫,做朕的御厨,朕封你为主厨总管,掌管厨房的菜肴。” “啊……”李明阳懵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明德见李明阳跟个傻子一样的,心里恨铁不成钢,咋遇到李明阳这个样的二愣子,他不由开口提醒道。 “还不快谢恩。” 李明阳这才傻傻的磕头。 “谢陛下隆恩。” 赵凯文对李明阳的态度还算满意,朝他招手。 “起来吧。” “走,陪朕在菜园在走走,给朕好好说说你的宝贝。” …… 六千多字,一大章,今日有事,就更新这一张吧!谢谢! 第一百八十五章会员制 李明德陪皇帝再逛了一次菜园子,皇帝便打道回宫,而他被二叔李宏基拉住。 李明阳被封为御厨总管,虽然官阶品级不高,从六品官员吧,但那对于李明阳来说,这是天大的恩赐,主厨总管,那皇帝每日吃什么,都需要他准备,宫中厨房里的一切用度都由李明阳说了算,那李明阳岂不是全京都商贩巴结的对象。 李明阳靠着李明德,认识几个字,炒得一手好菜,得到皇帝赏识,被封了小官,这主厨总管是有品级的,虽然不算清贵,但总比普通老百姓强吧,若是没有李明德推荐,李明阳他这一辈子顶多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靠着家族分到的钱过日子,成天在厨房里钻营。 但入宫做了御厨就不同了,他的身份变了,不在是草民,是有官职的人,食朝廷俸禄,先不说李明阳这个总管是个肥差事,每日可以捞多少油水,就京都商贩平日巴结送得礼,那都是一笔巨数目。 就从六品的官阶来说李明阳在人前也是人五人六的小官了。 李宏基知道李明阳被皇帝封为主厨总管,他高兴的红了眼睛,他一直都嫌弃李明阳,甚至觉得李明阳成日在厨房里钻营,给他丢眼,李宏基一直郁郁不快。 而今,他的儿子也出息了,原来做厨子,也可以有出息,虽然不能同李明德比,但有这样的官阶品级,李宏基很知足了,毕竟李明阳什么货色,他清楚的人。 李明阳读书算数都不行,人也不聪明,若是靠他自己,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李宏基心里有数,李明阳的今日全是李明德给的,他激动的同时,也不忘了感谢李明德,他拉住李明德的双手,哽咽道:“明德,二叔真的要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明阳他无法做官,他居然能当官。这种事情,二叔真的想都不敢想,不曾想到却实现了。我们明阳都是沾了你的光,二叔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李宏基说着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哭,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说实话,李明德很能理解李宏基,因为李明阳确实没什么本事,除了自己教他做菜,李明阳没一样本事拿的出手,肯定无法出人头地,而今,皇帝尝了李明阳的手艺,直接封他为主厨总管。 好歹主厨总管也是有品级有官职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比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好多少倍,真的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若是还是大贪婪的人,那贪下的钱财,够吃好几辈子。 李明德平常最讨厌贪官了,乘大家都在,他还是把话说清楚,因此他轻咳了一声,便朝李宏基说道。 “二叔,明阳明日便去御膳房当值了,我丑话说在前头,陛下抬举明阳,我很高兴,相信你们也很高兴。”他顿了顿,旋即将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贝,继续说道:“但是明阳若是生出贪污之念,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那到时候我会公事公办,不会偏袒明阳,更不会替他求情,明阳,你记住了,你可要洁身自好,其他的我无法多教,但贪财必死,这话你要记清楚了。” “大哥,我向来都是听你的,我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 李明阳举起手指来发誓,说实话,他有今日全是李明德的功劳,而今李明德说一,他绝对不会说二,李明德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李明阳心里是激动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比李宏基好点,没呜呜大哭,但情绪差不多,哽咽着。 “大哥,我有今日全都是因为大哥,我自然不会违背大哥的意思。” 对于李明阳的态度,李明德还是很满意的,他抬手拍了拍李明阳的肩膀。 “你有今日全靠你自己的努力,若是你没辛苦钻研,没有你自己的不懈努力,即便我将配方告诉你,做法告诉你,你也做不出如此好吃的菜,其实都靠你自己辛苦换来的。” 李明阳落泪了,在所有人面前他的一切都是李明德给的,从来没人肯定过他,而李明德却认认真真地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若是他不努力,他根本得不到皇帝赏识。 “大哥……”李明阳哽咽住了,不过他在意自己面子的,毕竟这么多人在,他不敢哭出声来。 李明德朝李明阳粲然一笑。 “好了,不哭了,大哥挺你。” 李明阳父子连连抹泪,毕竟李明德是当家的,而今他们靠着李明德,也算走上了人生巅峰了,自然对李明德的话言听必从。 一家人感叹了一番,便都忙碌去了。 毕竟李府的家业越来越大,他们没闲工夫瞎聊,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绣坊开业,李明德是必须到场,这皇帝老儿来了,耽搁了良辰吉时,他只能立即去绣坊。 等他赶到绣坊,已经是晌午时分。 绣坊大门已经打开,但却没有一人进入,门可罗雀。吴霞,洛洛等人显然很懵,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见到李明德来了,顿时找到主心骨,她门纷纷冲到他跟前。 “李少爷,你怎么才来,你看奴婢们开业半天了没有一个人上门,这可怎么办?” 吴霞说着便要哭了,毕竟绣坊生意好坏,直接影响到她们的收益,若是没生意,那她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她们自然是急的。李明德想法很简单,毕竟绣品卖的那么贵,她们抽成也很高,就没给她们底薪,不然他要亏本了。工资底薪加提成,那她们比他赚得还多,所以他将底薪给抽了,让她们直接拿提成,毕竟卖一副绣品的提成就够她们吃一年了。 见吴霞着急,李明德却很淡定。 “你别急。等会就有生意上门。” 吴霞眨了眨眼睛,李少爷总是安慰她们,吴霞心里知道,她有很多的不解和困惑,于是她抬眸一脸不可置信地跟李明德说道。 “李少爷,您说一幅绣品能卖到上百,上千两银子,那按您的算法,奴婢们岂不是一个月可以拿到几十两银子的工钱。可如今人影都没一个,奴婢很慌,少爷,你能理解奴婢的心情吗?” 李明德自然能理解,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做资本家的潜质,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双面绣可以风靡宋朝,明朝、清朝。那双面绣自然也可以在坤国流行起来。 “当然行,相信我,我将你们安排在绣坊,就是要你们好好帮忙,并不是让你们在绣坊好吃好喝的,你等着看吧这绣坊一定可以风靡全天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李修撰真自信,做什么事,都如此固执。” 他正说着话,突得传来女子冷冷的轻飘飘的声音。 李明德回头一看是齐王妃,远远地看过去,她是那么的雍容华贵,很快她带着几个奴婢由远及近,一下子到了他面前。李明德不由一惊,这老巫婆跑来自己绣坊做甚,不过碍于情面,他便淡淡说道:“齐王妃也是绣品爱好者?” “呵呵……”齐王妃因为赵晋的事与李明德红过脸,因为她的种种行为,陛下不准她进宫参加宴会,她自幼喜爱绣品,她的手艺更是无人能及,但很久不绣东西了,毕竟在王府,她养尊处优,什么东西都有人送到面前,她自然不愿去做这些劳累的活儿,而一夜之间贵族圈都在传李明德自创的双面绣,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世上还有人能将绣法创新,还能绣出俩面一模一样的,她自然要来看看,不曾想到她竟是绣坊的第一位客人,她真的想笑了,感觉老天在替自己惩罚李明德。 因此她眉目微微一扬,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意。 “本王妃不过是来了兴致过来瞧瞧,谁知李修撰的绣坊这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可怜。”她顿了顿,露出一副怜悯之色:“不是本王妃嘴毒,绣坊如此冷清,离关门大吉不远了吧。” 李明德到没什么,但吴霞要哭了,若是绣坊关门大吉了,那她们姐妹去哪里谋生,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明德,非常难过。 齐王妃的毒舌,李明德早就见识过了,他有心里准备,但吴霞受不了刺激,看来应该让齐王妃出血了,毕竟这个世道上谁最好忽悠,当然就是齐王妃这种有钱又任性的绣品爱好者,因此李明德便对齐王妃笑道:“齐王妃,你要不进入去看看,指不定,能看中你满意的。” 齐王妃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她就是想羞辱李明德,等进入店铺,等李明德开口求自己买绣品,于是她眉尾上挑,露出一副得意之色:“哎,看就看吧,给你一个面子,不然也怪可怜的。” 给自己台阶下的时候,也在盘算着怎么对付李明德。 绣坊很大,上下俩层放着绣好的绣品,门口摆着一张圆桌子,为了方便算账收钱的。而后院便是各位绣娘的住处,还有她们的工作区,不可能让她们直接店门口绣吧。自然是给她们专门工作的地方。 齐王妃一进入绣坊,一幅幅颜色艳丽的绣品闯入眼帘,她的心不由颤了起来,貌似确实不错,远远看那牡丹花,鲜艳欲滴,像是真的一样,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便上前细细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齐王妃彻底惊住了,手止不住地抚摸上牡丹花,声音发颤。 “还真双面一模一样,真是奇了,太奇特了。”说着,她转过身注视李明德:“这绣法真是你新创的?” 李明德耸了耸肩。 “自然是我新创的,不然你看过谁还绣出过双面绣品。” 齐王妃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 “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这本事,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齐王妃,你才看一幅,便折服了,你多看几幅,看看有没有想买的,指不定可以买几幅回去,你回头折磨折磨,指不定你就会绣了。” 齐王妃真想吐血了,本来她是来羞辱李明德,谁知,她竟是被双面绣吸引了,舍得不走了,从一楼看到二楼,再从二楼走到一楼,她真的很喜欢,特别想买。 但是想到李明德打了赵晋,齐王妃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最后一直在二楼纠结,难受着。 伺候的奴婢见自家王妃举棋不定,便帮忙出主意。 “王妃,您就买吧,买几幅回头,您在府上研究研究,若是王妃学会了,您也可以请几个绣娘,然后在教会她们,齐王妃也开一个绣坊,跟李明德抢生意,气死他。” “对呀,王妃,京都的达官贵人,都要给您几分薄面,自然是愿意跟您做生意,也不会便宜李明德。” 齐王妃一听,觉得有道理,一时她便笑了,将李明德从一楼叫到二楼来。齐王妃端坐在胡椅上,手中捧着茶盏,姿态吧,这二楼的百骏图多少钱,本王妃买了。” 李明德不禁笑了,他就知道,齐王妃一定会买,即便不为自己喜欢,比如其他的盘算,而且齐王妃一挑就是最难的,百骏图,可是吴霞绣了十个月才完成的绣品,它目前是绣坊里最难,最难的绣品,可见齐王妃的用心在哪里了。 “齐王妃若是喜欢,我给你便宜点,五百两银子卖给你,价格不能在低了。” 齐王妃瞬间惊住了,五百两,她露出一副你怎么不去抢的表情。 “李修撰这是做一次性买卖吗?卖的如此贵,不怕以后没人进你店。” “齐王妃你误会了,五百两真的一点也不贵,这是孤品,往后百骏图的绣品,只有齐王妃您有,想想全天下就您一个人,这是身份的象征,富贵之人才能拥有,百骏图绣品世世代代都能流传下去,现在你感觉挺贵的,但是你想想五年,十年之后,百骏图可能涨不少钱,那个时候若是您不想要了,即便是卖给其他人,那也是他人疯抢的绣品。齐王妃,您认真算算这笔账,不亏的。” 齐王妃芊芊细手捏住茶盖帽子,淡淡吐出话来。 “这个你怎么保证?而且本王妃怎么知道《百骏图》就这一副,万一以后还有很多幅,那本王妃找谁哭去,你会赔钱吗?” “那是自然的,我们这里有会员制,保障你的一切权利,你不会吃亏。” “会员?”齐王妃挑眉,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单笔消费到一千两银子,您便可以入会员,这样就有保证,凡事发现有什么问题,我店都双倍补偿。” “双倍?”齐王妃一惊,似乎觉得划得来,有什么问题,就可以找他赔偿,那这个还行的通。 “李修撰,你莫要诓我,若是诓我,我的厉害你见识过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 李明德连连点头。 “我做买卖,哪里会诓人,所有入会的人,我们都会做好登记,但凡有任何问题,我们都会负责到底,您放心。” 齐王妃心里的算盘打了好,便咬牙买下了几幅绣品,一起花了两千两银子,她心里很痛,但认真的想了想,她买回去好好研究,坏了,拿回来李明德会赔,不赔也会修好,她可以认真的学到绣法,然后她也开一个绣坊,与李明德抢生意。 这样的报复是最爽的,杀人于无形,却让对方气得吐血,即便不吐血,损失财产,那也是一种报复,当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齐王妃如此想来,心里便美滋滋的,买了好几幅绣品。 吴霞替齐王妃包好了绣品。 “齐王妃,您放心,我会派人送到府上,保证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齐王妃点了点头,便带着奴婢们走了。 一路上奴婢便止不住的兴奋。 “王妃你的决策是对的,真没想到您如此有魄力,你看那李明德对你毕恭毕敬的,真是没想到,他也能低头。” 齐王妃冷测测地道。 “看上钱的份上,无论是谁都抵不住钱财的诱惑,李明德也是,所以报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损失钱财,让他痛不欲生。” 奴婢红儿点头。 “王妃您真的想周到,估计李明德还没想到王妃会刺绣吧,肯定觉得他的绣法是独一无二,别人轻易学不来的。” 齐王妃微微抿了抿,冷笑道。 “他想不到的事多着呢,走吧。” …… 绣坊里,齐王妃一走,吴霞,洛洛两人抱头痛哭,要知道两千两银子,她们每人可以抽到二十两银子,二十银子是什么概念,而且还是一月,要知道她们爹爹常年在外累死累活,一年也就赚个五六两银子,当初如果她们家有银子,她们的爹爹就不会死了,如今想到自己一天都可以赚二十两银子。 吴霞,洛洛真的很激动,这都要感谢李少爷给了她们出路,她们朝李明德深深拜倒。 “真的,很感谢您,您救了我们姐妹,还给我们好的工做,您的恩情,我们姐妹一辈子都还不清楚,我们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李明德最受不了人家哭哭啼啼的了,因为他心里会难受,毕竟曾经他也是社会底层的人,他同她们感同身受,其实她们的要求不高,不过是有口饭吃,有房住,生了病能医得起,并没有其他过分的想法。 “快起来吧,你们这样若是让有心人看去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再给我下跪,这个世上人人都是平等,没有尊卑之分,不要动不动就给下跪,除了皇帝老儿,见的其他人,都不用跪,没什么大不了的,遇到什么事情,我替你们扛着。” 吴霞,洛洛很感动,本来就激动的再哭,听了李明德话,她们更是无法克制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明德一时都没法子了,只能淡淡一笑。 “行了行了,那你们继续哭,我要走了。” 吴霞立即止住了眼泪,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是说道:“李少爷,您等等,奴有话说……” 李明德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改口。 “我觉得齐王妃的目的不简单,李少爷,您可要小心了。” 李明德早就看出来了,不曾想到吴霞也看出来了,他朝她粲然一笑。 “无论她什么想法,什么目的,都无法达成的,我又不是傻子,难道那么容易就能让她拿捏住,你放心吧,不管她是想学绣法,还是有其他的馊主意,我都可以应付。” 吴霞心里虽然不安,但是李明德有本事对付,那就没什么问题,她朝李明德颔首。 “那就行。” 说实话,即便齐王妃学会了绣法又怎么样,但是这些线怎么染出来的,怎么才能到立体和鲜艳欲滴的效果,她肯定是学不到的,人家有眼光的人一看便知道了。不需要他说,即便齐王妃有什么鬼主意,他也不怕,他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可怕的。 不是他自信,是他相信没人比自己懂先进的技术,还有人心。 今日他本来不必理会齐王妃,但是他想狠狠敲她一笔钱,顺便让齐王妃为自己的绣坊打开名声,你看看人家齐王妃绣工了得,即便是齐王妃这种人她对李家绣坊的绣品爱不释手,一口气买了几幅,花了几千两银子。 大家的心里自然会觉得李家的绣品乃是精品,自然个个趋之若鹜的来买。 品牌效应不就这样打响得吗? 齐王妃有她的鬼主意,李明德也有他的打算,他并不亏,反观齐王妃,若是知道自己替他打响了绣坊的招牌,她估计要气吐血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飞来横祸 赵凯文回到宫中,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说实话早上在李府吃的菜肴,他至今回味无穷,回到宫中他还特别想吃,晌午御厨做的菜,他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巴不得李明阳马上就可以进宫当值,做美味佳肴给他吃。 事关吃,赵凯文便想到李明德说的土豆,他认真地想了想,心里很是困惑,继而他便看向王公公。 “今日在李府的土豆你尝了吗?你觉得口味怎么样?” 王公公也在李府用过了早饭,尝了李明德说的土豆,那滋味真的特别好,王公公如实说道:“说是美食完全不为过,老奴这些年跟着陛下也尝过许多山珍海味,但都没今日那土豆有滋味。” “嗯。”赵凯文轻轻点头,随即便感叹起来:“就是不知道李明德会不会吹牛,若是土豆产量真的可以达到一亩三千斤,那真的就是神物,坤国百姓就不愁了,百姓的吃便有了着落。” “哎,也知道是真还是假,朕真的特别期待,期望李明德不会诓朕,不然朕……” 话说到一半,赵凯文说不下去了。 王公公在心里一面斟酌着,一面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您放心,李修撰说过的话,一般不会假,也就过个十来日吧,陛下便可以见证奇迹,不急这一时半会。” 话是这么说,可赵凯文心里痒痒的,犹如猫爪,毕竟人都有好奇心,就好比挖宝藏,挖到了一点金子,就不让挖了,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一旦知道地里有金子,当然想全部挖出来,哪里能等待,说实话赵凯文一刻都不想等,但为了可以让土豆长熟点,他只能忍耐了。 所以赵凯文将心思收敛了起来,他看了看窗棂外的景色,蓝天白云,一切美得不行,不可方物。 “太子近日在作甚?” 王公公连忙回道。 “老奴不知。” 赵凯文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着牙齿说道。 “哼,那个逆子,朕让他好好读李明德编著的书,他认真看了吗?” 王公公他下定决心要和太子撇清关系了,人家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然而太子暴戾,一叶知秋,太子如此下去,迟早会遭陛下嫌弃的,王公公可是人精,自然明白很,因此他委婉地回答赵凯文。 “老奴也不知。太子近日来都不曾来请安,估计是在忙学业吧。” 赵凯文心里隐隐的感觉到赵弋的反常,但面上却不说,只能冷冷吐出话来。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 李明阳很兴奋,他要入宫当差了,一夜都睡不着,原来自己也有今日,他激动在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就是想哭,毕竟他太委屈了。 这些日子老爹一直看不上他,天天骂他,没事便动粗,但是他有什么办法,他不如大哥有出息,只能听大哥的捣鼓菜肴,各种折腾,终于今日陛下吃到自己做的菜,对自己赏识,便封自己为主厨总管。 老爹对自己的态度也一改往日,就连府中的人看见自己,也是不一样的眼神。 李明阳感觉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不用在看别人脸色,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大哥,以后他要听大哥的话,绝对不能忤逆,即便别人忤逆,他也要好好教训他。 …… 其实李明阳进宫当差,李明德心里是非常担心的,李明阳性子淳良,而且大脑还有些迟钝,没什么心机,让他入御膳房当值,好似将他送入了大难之中。 不过如果,他不同意,不仅仅得罪了皇帝老儿,还得罪了二叔,这人嘛!要自己去闯荡,不能全靠他一个人,所以李明德只好让李明阳进宫,也许傻人有傻福,指不定有另一番光景。 夜深了,李明德准备睡下,却听见敲门声,他起身开门,明亮的月光之下,只见赵嫣然身袭薄披风,娉娉婷婷地站在门口,一脸娇羞的样子。 李明德不由一惊,皱眉问道:“赵小姐?” 赵嫣然抬眸看着李明德,一双美眸满是泪意,但她忍住了,盈盈欲泣的样子。 “李少爷,你真的喜欢花小姐吗?” 李明德很错愕,怎么赵嫣然也关心这个话题,可他也不好答,只能委婉地道:“赵小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好像没什么错吧,怎地赵小姐有意见?” 赵嫣然一怔,那噙在眼中泪便滚落了,犹如珍珠一般,一颗颗的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原来如此。” 李明德很奇怪,赵嫣然居然哭了,一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大半夜的来寻自己,就是在自己面前哭,那要是被张子仁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样。 李明德赶忙安慰。 “赵小姐,你是想家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赵嫣然心里很苦,可她又不能说,只能苦笑起来,她朝李明德摇头,哽咽着道。 “不是的,不过是风吹进了沙子,揉揉就没事了。” 她心里真的很苦,自从知道李明德同花灵微共处一室,她的心便碎了,很多次她想跟李明德说明心意,但是,她都没有表达,因此她害怕被李明德拒绝,她丢不起这个人。 可今夜,她睡不着,左思右想,觉得应该找李明德把话说明白,可见到了李明德,她问花灵微的事,其他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的风在哪里肆虐她鲜血淋漓的心。 “你早点歇息吧,我无事,不过是随口问问。” 李明德正欲回答,赵嫣然转身就要走,他揪住她的手,他以为赵嫣然想回家,但经过上次赵晋的事,她又不敢开口,毕竟赵晋的那件事,太可怕了,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所以他拉住她,想问清楚。 “如果你想家,我明日便命人送你回去,没关系的,不要怕麻烦。” 赵嫣然侧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明德。 “你希望我走嘛?” 李明德觉得这个好难回答,好像怎么回答都有问题,他只能挠头,呵呵笑道:“若是赵小姐不介意,在李府常住,我觉得子仁兄,肯定会很高兴。” 赵嫣然一脸的失望,她挣开李明德手,苦笑道:“原来李少爷留我在李府住,只是为了张子仁高兴?” “啊?”李明德彻底懵了,难道他的话有错了,哎呀,这女人真是难搞,似乎说什么都问题,他忙是解释:“不,不是……” “那是什么?” “我……” “你不想告诉我,还是你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没有,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在我家,王婉柔至少有个伴,你们都开心,其实也挺好的,没什么多大问题。” 赵嫣然感觉自己不能在问下去了,因为每一个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抿住唇,倔强的不让泪眼落下来。 说实话,李明德起初让赵嫣然住进李府,确实是为了王婉柔有个伴,王婉柔好歹也是自己表妹,虽然她有很多不好,但想想,她一个女的在京都无亲无故,不管怎么样,收留她住下,没什么问题,只要王婉柔不烦他,他可以当她是空气,住在一个宅子里,互相安好,挺好的。 可赵嫣然住进来了,李明德说不清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寄托,那书斋上写得信笺,他都看到了,他感觉赵嫣然懂自己,可是赵嫣然是张子仁喜欢的女人,他不能下手,只能当做朋友,这样挺好的。 说实话,他宁愿多一个朋友,也不愿对一个敌人。 “我觉得我把你当做亲人,亲人住在一起,没什么问题。” 赵嫣然真的想死,原来在李明德心里,她不过是亲人,可亲人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不能,她冷冷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不在打扰你了。” “赵小姐……”李明德还想说什么,赵嫣然已经飞奔离去。 在赵嫣然的心里,她如此优秀,完全与李明德般配,可李明德怎么就看不上自己,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她无法接受,一人狼狈的到处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才停下来。 月光如水,银辉般的光芒洒落,照得大地犹如白昼一样亮,赵嫣然站住脚步,陡然一看,自己竟是到了李明德菜园湖边,她美丽的倩影倒影在湖面,柔和而又绝美。 赵嫣然脱下鞋子,站到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由浇了一把水到自己的脸色,她要清醒清醒,然而在水面之中,她似乎看到一抹别的东西,她不由失声大叫。 “救命哪……” 尖锐的声音响彻夜空。 李明德听到赵嫣然惊恐的声音,吓得立即起来了,他本来想追出看看,但他在想,在府上应该很安全,没什么危险,所以他便没追出,不曾想到自己府邸竟是不安全。 众人也听到了赵嫣然的声音,纷纷起来,朝赵嫣然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已经有人先他们赶到了,他们在安抚赵嫣然。 “赵小姐您怎么了?” 众人围着他,李明德并没见到赵嫣然,不知道她的情况,此刻她已经晕过去了,等她悠悠转醒,赵嫣然一张脸苍白无血色,指着湖面大叫:“有鬼……” 李宏文对赵嫣然很失望,一直他觉得赵嫣然是大家闺秀,而今在胡说八道,他阴着一张脸,狠狠质问赵嫣然。 “你在说什么?赵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哪里有鬼?” 赵嫣然抬眸往湖面看去,湖面此刻除了风卷起的无数涟漪,在无其他,她不由揉了揉眼睛:“刚刚湖面上明明有东西,怎么就没了。” “肯定是你眼花。” “不,我没有……”赵嫣然很委屈,即便委屈,她还是很坚定,一脸郑重地说道:“我没有说谎,李明……” 她连忙又改口。 “李少爷,你要相信我。” 李宏文气得不行,他瞪着赵嫣然:“好了,你不要大惊小怪,惊扰我们休想,先带她回去吧。” “不,我害怕,我不想回去。” 珠儿连忙上前搀扶赵嫣然。 “小姐,你怎么了,珠儿带你回屋,有什么和奴婢慢慢说,指不定小姐你看错了,方才这里就你一个人。” 赵嫣然紧紧握住珠儿的手,很慌乱,不知所措。 “珠儿,我同你说,没那么简单,我一定没看错。” “明德,你看这赵小姐。”李宏文很不爽,声音透着满满的不悦。 李明德很能明白老爹的想法,一个家要家宅安宁,日子才蒸蒸向上,而赵嫣然此刻说见到了脏东西,那对于李宏文来说,这赵嫣然简直不可理喻,即便是真的有,人家也会说的委婉一点,亦或是背地悄悄的和主人说。 赵嫣然当众大叫乱说。 李宏文自然没好脸色看,家宅安宁是一族人的依赖。 “算了,爹,她也吓得不轻,不用和她计较。” “李少爷……”珠儿向李明德投去感激的目光,李明德朝她轻轻颔首:“你带你们家小姐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多谢。” 赵嫣然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恍惚,可听到李明德话,她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含着泪朝他点头。 说实话,李明德内心有点自责,若是他跟出来,指不定赵嫣然就不会吓坏,而今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他非常的难受,但也无济于事,他不可能整夜陪着她吧。 一个花灵微,李明德已经头痛不已了,若是加上一个赵嫣然,那他的日子真的不用过了。 珠儿将赵嫣然带走,李明德便朝所有人吩咐下去。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是沉到湖底观察,还是用什么打捞,你们一定帮我找出什么原因。” “是。”周小多带着众位小厮异口同声的应道。 说完,他们有人脱了衣服,立即跳到水里去探究竟。 李宏文对李明德做法很不赞同。 “明德若是真的找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你该怎么办,你就不会糊涂点过,这毕竟是京都,可不是南都,京都之地你不可以随意折腾。” “爹,我自然要保护一家子人的安全,若是只为自己安心,那大家住在这里都不舒心,还能算是家吗?” “好吧,好吧,由你,儿长大了有自己主见,爹很欣慰。” 深更半夜的站在湖边,微风轻拂,五月底的天有点凉,李明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若不是周围都是人,说实话,他也有些害怕,深深古宅,令人悚然。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小多等人从湖底起来。 “少爷,少爷……”周小多浑身湿漉漉地跑到李明德跟前,手中拿着一条白布。 白布可不是普通的样子,它特别的长,估计有三四米长,湿哒哒的,被周小多团在了一起。 “打开看看。” 周小多同小厮们将白布扯开,用刺绣绣的黑体字,上前写着“李明德,断我财路,我们不共戴天。” “什么人如此大胆。” 李明阳也是懵的,看着这一行字,连连擦眼睛。 “大哥怎么回事?是谁如此大胆深夜敢闯我们李府。” 李宏基巍巍颤颤的,显然很害怕。 “这一定要报官,不然我们睡不安宁。” “二叔,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敢在府上杀人放火,但是这个人我一定会揪出来,给大家一个安心。” 李宏文一脸苍白。 “明德,你来京都不久,怎么就得罪人了。这该如何是好?” 一家人都急得团团转,非常担忧李明德安全,很显然来者不善,这是挑衅李明德,他们的心悬了起来。 李明德却很乐观,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夜所有人都无法安睡,似乎都被这挑衅给深深的影响了。 第二日起来,大家的眼睛都跟熊猫眼一样的。 李明德跟他们想的不一样,而是想这湖水是活的吗?不然那人怎么进来的,毕竟李府虽然不算戒备森严,但整夜都有人把持,巡逻,翻墙进来那是不可能的,李明德觉得湖底一定有猫腻,若是如此那人对宅子如此熟悉,要么就是宅子的原主人,要么就是贪污房子的人。 那好办,他只要去刑部翻翻档案,便能将俩人的老底揪出来了,没什么可怕的。 大清早,李家几个人都在饭桌上吃早饭,李明阳今日要当值,也早早的起来,其实他根本就没睡,见到李明德精神不佳,他不由说道:“大哥,你还在为昨夜的事情伤神。” “那肯定的,你以为你大哥和你一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整日无所事事。” “爹,我才不是呢,从今日起我就要进宫当差了。” “明阳,今日你当差,凡事小心点,我有一种感觉,此事是冲你来的,你在宫中要谨言慎行,不要给人落下把柄。” “大哥……”李明阳吓得吃不下饭了,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见他慌了神,不由安慰他。 “你别慌,我不过是猜测,不一定是真的。你好好当值,其他的事莫管,凡事都有大哥在,即便天塌下来,大哥也会替你扛着。” 李宏基眼泪婆娑,一面忍住泪意一面给李明阳夹菜。 “明阳,你放心吧,有你大哥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都沾你大哥的光,即便有人想为难你,也得看在你大哥的面子,放你一马。” 李明阳连连点头。 “有大哥在,我什么都不怕,大哥是这个世上最有本事的人,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解决。” 李宏基经过昨夜的事,也想明白一些事,什么断人财路,明德做的生意都是旁人没做过的,根本不算断人财路,只有自己儿子明阳临时被皇帝封为主厨总管。 虽然官职不高,油水却非常高,指不定就是人家无法接受官职被抢,想报复李家。 要知道京都之人的利益都是相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人失利了,其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自然是会想着报复。 捋清楚事情,李宏基心里很忐忑,本来他想让李明阳就在府上,可不行哪!李明阳若是不当值,那岂不是抗旨不尊,那是要杀头的,与其这样,不如就让李明阳去闯闯吧。 李宏基心里特别紧张,但听到李明德话,他不禁宽慰了不少,他嘱咐李明阳。 “你要记住了,大哥可是我们李氏的顶梁柱,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李氏的将来,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为大哥想想,为我们李氏想想,不能胡来。” 李明阳虽然傻傻得,但对李宏基的话言听计从,对李明德也是很尊重,因此他重重点头。 “孩儿,明白。” 李明德面对李宏基父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管怎么样,这一年时间相处下来,他对他们有点感情,若是李明阳有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 “快吃吧,等会我们一起进宫。” “大哥,今日也进宫吗?” “是的。” 本来李明德要去工地看看,毕竟灾后建设是大事,但经过昨夜的事,他心里很不安,不管如何今日也得入宫,即便在翰林院坐上一天,他也愿意,只要李明阳能平安无事,荒废几日时光也是值得的。 …… 这个标题很应景,昨日出了一趟门,也能出事,哎,真是飞来横祸,抱歉今日更新晚了,一天都在处理事情,心态崩溃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小气 李明德领着李明阳一起进宫,在宫门口他们分道而别,李明德不忘嘱咐李明阳。 “有什么事立即让人通知我,不管什么事,大哥都会替你扛着。” 灿灿阳光下,李明阳居然落泪了,因为李明德话太震撼他了,从前他只觉得大哥厉害,大哥说什么那就听什么,不能忤逆,但是今日大哥连番嘱咐自己,关心他的人生安全,甚至愿意为他扛下危险,这令李明阳很动容,从来没感受到温暖的他,此刻心里暖暖的,那股暖流在他身体里蔓延。 “是,大哥。” 他激动的回应李明德,旋即便大步离去。 望着李明阳背着包远走的背影,李明德心里特别不安,不为别的,而是心中的第六感,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慌,很显然,李明阳入宫当值,虽然是主厨主管官职不高,但这个职位油水太多了,而坤国贪污盛行,很显然李明阳当了某些人的财路。 李明阳能入宫当值,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某些人既会找他的麻烦,那更会找李明阳的茬,他们不会客气,这是某些原则,更是官官相护的法则。 李明德昂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刺眼的光芒照得他眼睛疼,他微微眯眼,走到今日这地步,他没什么可怕的,不管是谁,自己一定要和他斗到底,没什么情面可讲,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容不得半分疏忽。 李明阳到了御膳房,其他的人都到了,很显然众人都在等新上任的主厨管事安排事物,即便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也不会主动去做,毕竟吧,李明阳是皇帝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混子,他们自然不服气。 要知道御膳房里的人都经过精挑细选,然后在专业的人手下培训经年,才能入御膳房当值。李明阳等于是空降,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心里不知多少抱怨,都觉得皇帝贤人不用,非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宫廷的御厨房很大,下面分很多小局,比如什么荤菜、素菜、饭局、点心、饽食局等,各局人加起来差不多一两千人。 幸好李明德不过是管厨房这一块,手下就几百号人,其他地方有别人管,入了厨房内,便有人给他送上了钥匙,还有其他的物什。 “李主厨,我是朱棠,是大总管派我来协助你的,以后我就跟在你后面,给你打下手。” 幸好李明阳在南都的时候见过许多富家子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不然头一遭见这么多人,他真的会吓坏,不过此刻他内心依旧很激动,毕竟往后这几百号人都听从他的命令,一时他接过钥匙的手不禁颤抖。 朱棠自然看出李明阳的激动,心里不禁鄙视,这种不知道从哪里的山野农夫,没见过世面的人,而今进宫当值,自然是激动,他勾唇淡淡一笑。 “李主厨,以后厨房这一块我们都听你的。今日陛下的早夕吃什么,您来看看,指点指点,我们也好听从您的安排。” 李明阳环视众人一眼,里里外外都是人,他们俱是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发号施令。李明阳本来就不精明,见众人都在等他发话,便微笑道。 “你们平日此刻在做什么,那就做什么,都不要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朱棠在心里暗暗吐槽了李明阳一番,便神色冷淡地说道:“李主厨,这陛下的吃喝要你安排,往日他们做的事,都是李您主厨安排的,他们那里知道今日的菜肴需要做什么?” 李明阳一惊,虽然他没当过官,但他隐隐的感觉到众人对他有意见,可说不清楚,他们到底那里对自己不敬,于是他挠头笑道:“那我来看看。” 他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什么菜都有,然而他对皇帝口味毕竟还不熟悉,像这种事,应该朱棠等人告诉他,陛下平常的喜好,往日的菜肴都是什么。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朱棠等人手叉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这大臣伺候皇帝,伴君如伴虎,他们御膳房的人何尝又不是如此,陛下喜好很重要,一个不慎,那可惹得皇上震怒。 朱棠一众人就等着看好戏,看看新上任的李主厨有什么手段,陛下竟是直接罢黜了前任主厨,封李明阳为主厨。 “李主厨时间来不及了,马上陛下身边的公公们就要来拿早膳了,您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还准备皇帝丰盛的早饭,肯定来不及了,李明阳瞬间反应过来,朱棠他们没安好心,本来很多细活,他们早就应该做好,偏偏他们什么都没干,如今半炷香时间不到,他哪里做得出丰盛的早餐,还有后宫诸位妃嫔的早膳。 李明阳心里真的很气,可自己初来乍到,不能惹祸,只能忍住心中的怒意,面容上依旧平静无波,显得很镇定。 “立即给我把葱切好,蛋弄好,其他便教给我了。”此刻李明阳才将肩上的包放下,这些都是大哥告诉他的上好食材,很多菜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有大哥给的秘方,叫味极鲜。 不管什么菜肴,加上味极鲜,俱是非常可口,很多人吃了以后,便从此爱上了,至少南都百姓是这样的,李明阳相信,大哥的法子不会有错。 今日皇宫早饭便是蛋炒饭。 因为李明阳很喜欢吃蛋炒饭,大哥也很喜欢,他觉得皇帝也是人,皇帝也吃五谷杂粮,自然也会喜欢。 想到蛋炒饭,李明阳捋起手袖便干了起来,毕竟时间有限,寻了昨日留下的剩饭,他便开始忙碌起来。 朱棠不由一惊,他上前提醒李明阳。 “这可是昨夜剩下的饭,你想给皇帝吃剩饭,你不要命了吗?” 在很多人眼里皇帝很尊贵,像这种剩饭,应该给下人,或是乞丐吃的,而李明阳却要给皇帝吃,他们觉得李明阳疯了,真是没胆大包天。 朱棠拦住他,不让李明阳做。 虽然李明阳知道皇帝身份尊贵,可在他眼里蛋炒饭香甜可口,非常适合皇帝吃,蛋炒饭是大哥创出的杰作,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李明阳向来待人客气,此刻他沉下脸来,冷声说道。 “出了什么事,我负责,绝对不会连累尔等。” “你,你……”朱棠气得发颤:“此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皇帝问责下来,你可莫连累我等替你受苦。” “那自然的。” “好,好。” 没人阻拦,李明阳动作速度,很快便将饭放下去炒。 朱棠已经不管李明阳死活了,他本来和其他人一伙的,等着看李明阳笑话的。如此正好,李明阳当值一天就被皇帝问责,那是最好的结局。 …… 李明德在翰林院里走来走去的,说实话,他内心很慌,可有什么办法,李明阳迟早要长大,要做一番事业,自己不能什么事都替他铺平。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悄悄来通知李明德。 李明阳当值第一日表现良好,皇帝龙颜大悦,赏了李明阳一批值钱的玩意,而皇帝也让人来请李明德去御书房。 在路上,李明德细细打听李明阳做了什么菜。 “奴婢也不清楚,但听闻是昨夜剩下的饭做的,陛下龙颜大悦,觉得李主厨是个人才,便将他召去问明了,当时奴婢并不在殿中伺候你,不知道李主厨做的是什么菜。” 不用细说,李明德已经很清楚了,李明阳做的是蛋炒饭。 据后世史学家的说法,蛋炒饭起源于隋朝时期,坤国现在自然还没有蛋炒饭。 也有另一种说法蛋炒饭来自西域,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疆地区,不过当时并没盛行,据说满人很喜欢吃,就是清朝时期的那些贵族很喜欢吃。 不过不管起源那个时候,坤国现在暂时无人做蛋炒饭。 李明德到了御书房,赵凯文笑呵呵地捋着胡子。 “参加陛下。” “李明德,你真是贪心,你堂弟厨艺如此好,你竟然不推荐给陛下,朕今日吃到他做的蛋炒饭,真是觉得回味无穷,并且朕觉得他想法很不错,宫中每日浪费多少粮食,但经过他的加工,剩下的饭,竟是变得如此美味,朕不甚欢喜。果然朕埋没了人才,朕要奖赏他,他却说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李明德真的很想吐槽李明阳,皇帝要赏你,你便接受就是,将他扯进来干吗,真是傻的可以,不过这样的弟弟,他也放心,至少他不是那种心计城府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他也放心。 赵凯文大袖一挥。 “你起来吧,这蛋炒饭如此可口,还不浪费,若不是你堂弟临时起意给朕做,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朕,你做菜的手艺,也是旁人不能比的,你这家伙却私藏手艺。” 李明德起身,便开口解释。 “陛下,臣不过是无聊之时,琢磨出来的而已,臣小时候家境贫寒,经营着酒楼,每日剩下很多米饭,要么直接倒地,要么送乞儿吃,而酒楼经营不善,入不敷出。为了保证酒楼,臣只能想各种办法节约开支,养活一家老小,无意间便创出了蛋炒饭,臣并没藏什么手艺,臣创出来的菜,南都喜来楼全都有,只是陛下住在宫中,远离百姓,并不知道百姓平日生活吃什么,用什么,所以才显得稀奇。” 赵凯文一听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他突然有了兴致,一脸认真看着李明德。 “朕去南都城游玩如何?” “臣,觉得不妥,朝中政务需要皇帝日夜处理,去南都,即便快马加鞭,我们也得十五六时日,若是有什么事,臣担当不起。” 赵凯文眉头微微挑了挑。 “朕又没说微服私访,朕可以带着大臣们,还有太子一道去南都,朕听闻南都城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你手中,朕还见识过你口里说的商会,去见见也不错。” 李明德一时竟是不知道回答了,人家皇帝老儿想出去,你若是阻拦,指不定皇帝老儿嫌你碍事,因此李明德只好点头:“若是陛下想出去游玩,那也等灾民家园重建之后,这样才不会落下把柄,不然……” “哈哈……”赵凯文大笑:“跟你说玩笑话呢,朕今年是不可能出宫游玩,朕不过是试试你是不是同那群老臣一样顽固不化,朕并没真的想出去玩。” “那就好,臣心安了。” 在御书房和赵凯文闲聊了一些时日,他便回到翰林院,真在他打算找点事做的时候,张学士寻到了他。 “李修撰……” “张学士。” 张学士望着李明德眼眸发亮,像是见到宝贝一样的激动。 “李修撰,太后晚宴那日,老夫见到的那相片,真的觉得非常不错,你看平日里老夫对你也不错,你能不能免费给老夫也整一张太后那样的照片,你觉得如何?” 李明德真的想朝张学士翻大白眼,人家太后免费,皇帝免费,你也想免费,虽然说这对于他来说,不要什么成本,但他就是不喜欢这种人,老是倚老卖老,将自己身价抬高,想要点好处。 张学士见李明德不言不语,心里很紧张,一脸郑重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淡淡一笑。 “张学士,不是下官不近人情,而是下官也要成本的,您看旁人下官一分不少的给人家拍,而却免费给您拍,那其他人不是会下官的脊梁骨,下官真的做不到。” 张学士瞬间感觉的面子挂不住了,好歹他也是李明德上次,好不容易让你办一次事,李明德推三阻四的算了,还直接拒绝了,张学士是要脸的人,他便冷冷甩了甩衣袖。 “李修撰,你这么做人就有点过分了。” 李明德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下官真的办不到。” “哎呀,本官平日里见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小事如此斤斤计较。” 我日。 李明德真想吐槽张学士,阻碍我赚钱,还觉得是小事,你没钱,自己可以拍一张小的相片送于他,然而他非要跟太后那样的,如果李明德这么做了,那朝廷的官员都来给自己拉拉近乎,送点小礼,他便要送照片了,那他的相馆还怎么立足。 还真不是李明德小气,被张学士折腾的没法,李明德只好笑道:“这样吧,张学士,不如下官送一张小得照片,你觉得如何?” “小的?”张学士比画了下:“有多大。” “巴掌这么大。” “什么?”张学士摇头,说实话他觉得如此小的照片摆在家中都没面子,因此他拂袖而去:“本官又不是要饭的,罢了,本官忙去了。” 李明德也想回他一句,我又不是你爹,不然事事都要依你。 张学士一走。 朱胜国便走到李明德跟前,小声嘀咕。 “喂,你这么拒绝他,你也不怕他报复?” 李明德冷笑一声。 “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事可怕的,他若是真有本事,放马过来。” “嘘,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李明德朝朱胜国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干活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晴天霹雳 李明阳被皇帝召去了,御膳房的众人开始窃喜,纷纷议论起来。 “陛下肯定收拾他了,我们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吧。” 朱棠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的。 “行了,行了,都干活吧,这种事情我们也说不定。” “就他那样肯定在御膳房生存不下去。”有人在朱棠耳边小声说道。 “不要乱说。”朱棠出声警告对方。 张亩,他是副主厨,本来他们都是一级一级的往上升,但因为他们也没太多的功劳,只能熬,熬到前头的人退下了,他们才有机会晋升,而今李明阳直接空降下来,挡掉了他们这些人的路,令他们没有盼头了。 张亩冷笑起来。 “算了,大家都干活了,不要聚集在一起,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来当值第一天就要滚蛋了,也真是可怜。” 张亩一发话,大家自动的干活了。 朱棠见张亩已经开始忙碌了,他心里很清楚,李明阳一看就傻虎头虎脑的,怎么会是某些人的对手,其他人还能勉强撑几天,人家还没出手呢,李明阳便自寻死路了,给皇帝炒剩饭,还美名其曰,蛋炒饭。 锅里还剩下一点剩饭,看上去不错的样子,朱棠便直接拿手抓着吃,入口,他整个人惊住了,双眸猛地睁大起来,这蛋炒饭真是绝了,前所未有的好吃,入口香软,吃起来有嚼劲,也不知道他放了什么佐料,鲜美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其他人家见朱棠呆呆地伫立在哪里,顿时上前看着他,见他嘴里还在嚼饭,纷纷觉得好奇,也抓了一口饭进嘴里。 “太好吃了。” 有人发出惊叹声。 “人间美味。” 张亩正要干活,却听到人夸赞李明阳的厨艺,不由丢下手中的活,也过去尝李明阳的手艺,入口香软的饭,他真的惊住,但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不好看。 一时众人都发现他阴沉的脸色,纷纷后退,不敢靠近他。 李明阳到见了皇帝,皇帝给封赏,他开心的不行,回到御膳房,众人都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李明阳自从便在南都长大,一直跟李宏基,没见过什么世面,后来跟着李明德,才见识过大场面,即便如此,见众人看着自己,他也有些不安,不禁挠头问道。 “你们……” 朱棠最现实,毕竟谁都知道,厨艺好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他立即冲到李明阳跟前。 “李主厨,你厨艺真的太棒了,你那里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李明阳又不是傻子,他的厨艺都是大哥教的,秘方也是大哥给的,他没傻到那种程度,将秘方告诉其他人,自然是藏着掖着,他连连摇头。 “这是我祖传的秘方,不会轻易传给外人。” 张亩已经有了危机感,起初不过是瞧不上李明阳,当见到李明阳实力的时候,他也想偷师,然而见李明阳根本不愿告之,他嗤之以鼻。 “李主厨,人家说好手艺要名扬天下,让众所周知,你这样藏着掖着,似乎不太妥吧,这么好的厨艺,就你一个人会,如何将他发扬光大,百年你不在了,这厨艺便断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李明阳觉得张亩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认真想了想,即便要传,那也是传给李氏后人,而不是便宜外人,所以他连连摇头:“祖上的秘方,自然是留给子孙后代,外人自然不会传的。” 这皇宫一天有很多菜要做,李明阳也不想同他们有什么过多的交往了,大哥说了,少跟人说话,多做事少说话,这是大哥教他的,所以他便忙碌去了。 张亩见李明阳根本不将他眼里,心里不知道多气,一张脸扭曲了起来,在李明阳的背后做了个揍人的手势。 众人哄然大笑。 李明阳完全不想理会他们,在他的眼里,自己只要勤劳做事,其他人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朱棠见李明阳干活了,跟在李明阳身后偷学,他并不恶,只是迫于形势,他咽了一口唾沫,在李明阳耳边小声的提醒道:“李主厨,不管怎么样你手艺超群,但你不能如此不合群,拿手菜可以不用分享,但一些小经验你还是得分享,分享吧。” 说实话,李明阳真没什么经验可以分享,便淡淡道。 “就是勤快的练,没日没夜的尝试不同口味的菜搭在一起,自己也要学会尝,不管什么菜都要自己尝过几十遍,确定无误了,才能算成功了。” 张亩一听,很不屑,阴恻恻地道。 “这还需要你说,我们进御膳房第一天就知道了,还需要你教吗?” 李明阳淡然回答张亩。 “哦,那我真没啥经验传授的。” 张亩面目狰狞,很是不悦地怨怼李明阳。 “不愿意教就算了,谁稀罕呀。” 李明阳也不想理会,独自去忙碌了,张亩气得发躁,朝朱棠抱怨道:“你看看他,什么德行,简直不将我们放眼里,他这种人迟早要遭殃的,我同你说,你也最好离远点,别以为他能帮你什么,他得意不了几天。” 朱棠头晕脑胀。 “行了,少说俩句,指不定他是这样的性格。” 张亩冷着脸。 “我们等着看吧。” …… 李明阳第一天当值被皇帝夸赞了一番,皇帝还给了不少赏赐,第一天平安无事,李府众人的心便安放了下来。李明德却不敢放松警惕,不过一天一天过去,李明阳都好好的。 大约过了十天左右,李明阳已经没出什么岔子,李明德心里便踏实了,他没在去翰林院当值,留在家中等官员们来寻自己拍照,前几日有些官员陆续来寻他,不过他都在宫中当值,而这李明阳平安无事,他便到灾民重建的民园看了看,然而回府,等候。 灾民重建的屋子,李明德也给它们取名字,叫民园,意思简单明了,就是老百姓群集房。 民园建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交房,然后大家入住,便成功了。其实不管什么工程,只要钱给的快,便建得快,李明德投了大把钱进去,白花花的银子,他心很痛,但李明德这个人说话算话,承诺的事一定要做到。 加上都是受灾的百姓在帮工,他们也很想早点住新家,所以他们分几班到,日夜加班加点,自然建的快。 在府上等了一会,便有人敲门,门房给开了门,只见对方身穿一袭白色儒衫,头戴着纱幔帽,不愿露脸,门房虽然很想阻拦,但少爷发话了,若是有人来寻他,便放他进入。 门房便给对方放行。 李明德在正厅里喝茶,看对方包裹的跟粽子一样,他心里便有数了,肯定是不想露财的。 “坐吧。” 对方摘了帷帽,露出一张褶皱的脸。 李明德一惊,他完全没想到,会是庞景文,毕竟在他的心里庞景文很朴素,看不出是那种奢侈之人,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庞老太爷。” 庞景文呵呵一笑。 “吓着你了?” 李明德连忙摇头。 “晚辈只是没想到,庞老太爷也对相片来了兴趣。” 庞景文将帷帽往一旁放。 “老夫听闻,你那相片可以百分百还原真人,初闻不信,可今日老夫见到。”说着,他顿住了,名字他肯定不能说,暴露了人家的姓名,就暴露了他们俩家的关系,所以他便没有说谁,而是很好奇地追问李明德。 “也不知道,老夫这样的相貌是不是能一模一样的保留在那相片上。” “自然能的。” 李明德命人给庞景文到了茶水,庞景文显得很急:“茶水不喝了,能赶紧帮老夫弄好,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老太爷,您确定要拍?” “自然的。” 庞景文见李明德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立即明白了,朝李明德笑道:“价格,老夫自然知道,你不用担心,老夫一分不少你的。” “老太爷。” 李明德给人拍照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谁最有钱,谁最豪气,要替皇帝摸底,将贪官揪出来,然而庞景文这是撞上枪口,庞景文不来,李明德根本不会查到庞景文头上,毕竟庞景文已经退出朝堂数年。 李明德不是那种邪恶的人,看谁都像坏人,但庞景文如此一来,他的心不由悬了起来,看来坤国贪污之事涉及众多人,心里想不安地想着,面上却透着浅淡笑意。 “好,那就在我的府上拍吧,我们不要出府,省得旁人看到了。” 这正合庞景文的意。 俩人正说笑着,门房小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不好了。” 庞景文立即别开脸,不让人看到他的面容。 李明德心里莫名地慌了,不过他镇定地问道。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门房眼泪汪汪的。 “刚刚宫里有人来报,说二少爷出事了。” “什么?”李明德心悬了起来,他就知道,李明阳一定会有事,只不过他真的不曾想到,这些人还真的敢下手,他忙是给庞景文打了招呼,便立即进宫。 …… 李府的人知道李明阳出事了,一时人仰马翻,虽然不知道李明阳犯了什么事,但对于他们来说,谁出事都不好过,李宏基更是连连抹泪。 “我的儿呀,我就知道你没那个命,还捞个品级的官来做,我就知道老天一直会虐我,所以才会这样对我,对我的明阳。” 李宏文心里也很难受。 “二弟,你不用担心,明德已经进宫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凡事有明德在。” “大哥,我们明阳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二弟你不用这么见外。” 李宏基很激动,他上前握住李宏文的手,俩个四五十岁的人抱头痛苦,都说患难见真情,李宏基深深感觉到,自己大哥就是他们的依靠,此生他们都血脉相连,彼此不会分开,更不会有什么间隙。 “放心吧,明阳会没事的。” “嗯。”李宏基重重点头,可他心还是悬的,很不踏实,即便他知道有明德在,明阳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牢狱之苦,皮肉之痛肯定是免不了的。 他就怕李明阳熬不过这皮肉之痛,他哭得鼻涕都出来了,但他也没有去擦,而是任由它滚落,他哭得像个孩子。 “大哥,我相信明德可以保住明阳,但是我有点担心在牢狱里,有人会对明阳不客气,我……” 李宏文紧紧握住李宏基的手,颤抖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有明德在,没人敢对明阳用刑。” 其实李宏文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李宏基,其实都有吧。 …… 李明德驾马到了宫门口,他大步往里头走,王公公已经出来接应他。 “李修撰,万幸,你终于来了。” “多谢。”李明德很清楚,通报的是王公公的人,但由于耳目众多,王公公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假装在路途中遇到的。 王公公也很明白,立即跟李明德说明情况。 “其实咱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是太后尝了李主厨的菜肴,特别喜欢,今日便特意点了李主厨做一道新鲜的菜,谁料太后食用之后,便口吐不止,如今已经昏过去了,太医检查了说太后是中毒。” 李明德仔细想了一番,便问道。 “太后吃前,尝膳没吃吗?” 王公公困惑地说道。 “这就是奇怪之处,尝膳没什么问题,就是太后她中毒了。” “陛下怎么处置李明阳。” 王公公面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如实说道。 “陛下自然恼怒了,不过陛下看在李修撰的面子,饶了李主厨一命,只是暂押京兆伊大牢。”说着,他顿了顿,随即便说道:“李修撰若是想见陛下,那估计暂时见不到了,你得缓几天,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 “我明白,你立即带我去看看太后,我看看她怎么样。” 王公公只好领命,太后和皇帝关系宫中很多人都清楚,太后现在中毒了,而下毒之人是李明阳。 李明阳是皇帝亲自提拔的主厨,而今太后吃了他做的菜,中毒,难免让人想入非非,毕竟人家会觉得皇帝容不下太后了,便想杀之而后快,不管皇帝有没有做,不处置李明阳,估计太后的族人难咽这口气。 李明德很快到了紫微宫。 紫微宫里里外外都是人,集聚了一些太医,还有一些女医官,还有太后近身伺候的人,再者便是太后的族人。 如果太后中毒死了,朱氏的一族人,自然想见太后的最后一面,皇帝仁慈,便准许他们进宫。他们见了李明德,心中自然是怨恨的,拿愤怒地目光看着李明德。 如果太后一死,朱家算是完了,没后台了,他们朱家本来就没几个人能人,全靠太后在朝中混了几个官职,若是太后归西了,他们也就没有希望了。 所以朱氏一族对李明德恨意,可以说非常深。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瞪着李明德,朝王公公抱怨道。 “他来做什么,难道他还想来害我姑母?难道陛下没有怜悯之心,我姑母已经不省人事了,还让他来恶心我们?” 朱家主事,朱昶冷声道。 “杏儿,不要胡闹。” “爹爹……”朱杏儿眼眶红红的,一脸委屈。 王公公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他挤出笑意。 “朱大人,朱小姐,李修撰懂医术,让他看看太后娘娘,指不定有别的法子。” 朱昶扬眉,一脸的不相信。 “太医都束手无策,李修撰还能有更好的医术?” “李修撰你来的正好。”周太医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只见周太医小跑到李明德面前,跟一个小跟班似的:“我等在南都一别,不曾想到再此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朱昶一惊,瞪大眼睛看周太医。 李明德自然记得周太医,他的小迷弟,一个医痴,因此他淡淡问道:“我给你的医术,你都研究透了吗?” 周太医连连摇头。 “还没有呢,正好你来了,我有个不解,太后她中毒了,但尝膳却没中毒,我百思不得其解,不如你跟我一起查查看,这毒出自哪里。” 朱昶,朱杏儿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想到李明德还有这种本事,虽然想阻拦,但人家太医都要李明德帮忙,他们也只能咽下心中得那口气,静等结果。 李明德也不想理会朱家人,他相信李明阳,以李明阳的胆子,他没那个本事害人,何况是太后,即便在借给李明阳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所以,李明德断定,李明阳绝对是被人陷害的。 “那菜里查出毒了吗?” 周太医摇头。 “没有,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所有的地方都查过了无毒,可人家一口咬地就是吃了李主厨的菜中毒的,而且太后现在昏迷不醒,依我看,她命不久矣。” 李明德一惊,太后若是死了,那李明阳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一时很紧张,便压低声音同周太医说道。 “我手中还有几本医术,你要不要?” 周太医双眸发亮,一脸振奋地看着李明德,像是见到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真的。” “如果你想得到,你得帮我一个忙。” “李修撰,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说一个忙,即便是一百个忙,我也会帮。” 周太医就是一个医痴,他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什么政治,谁能给他绝世医术,他就满足,这种人其实很好对付,至少比那种口头奉承你,背地里却捅刀子的人好对付多了。 李明德朝周太医招手。 周太医便附耳到李明德嘴边听。 第一百八十九章威胁皇帝 李明德在周太医悄悄的带领下,给太后把了脉了,听了心跳声,幸好太后没什么性命大碍,不过是中毒昏迷,并没到毒发身亡的时候。 这个时候给她吃点催吐的药,在给喂点解毒的药,在沉睡一会,太后便会醒,没什么大碍。 李明德给太后吃了药,并退了出来。 只要太后能活着,万事都好说。 周太后对李明德是崇拜的,他知道只要李明德出手,太后一定会醒,他便悄悄地问道。 “她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很快,但是我希望你能安排信得过的人在她身前照顾,而且她醒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要联合太后一起捉住凶手。” 周太医来了兴致,连连拍手。 “好,能替李修撰弟弟洗刷冤屈,那是我的荣幸。” “嗯,这里一切交给你了,我去大牢看看我弟弟。” “去吧,去吧。” 李明德到了监狱,但是,他并没见到李明阳,因为典狱长将他拦住了,说是上面有令,不许任何见李明阳,李明德顿时怒火中烧,追问典狱长。 “上头是谁。” 典狱长欲哭无泪。 “李修撰,你救了全京都老百姓,大家伙都感谢你,我知道,我老母亲也很感激你,可是我不过是听命令,李修撰你别让我等难做。” 李明德只恨自己无能,竟是见不到李明阳,不过他心里已经清楚了,对方估计是想整治李家,毕竟这些时日来,李府光芒太盛。很多世族蠢蠢欲动,比如庞家,比如杨家,还在比如…… 李明德想不到了,可他真的不能怪人家,只能咬着牙齿,冷冷道:“你确定不让我见李明阳,你要知道今日你所作的,可就挑明了态度要和我作对。” 典狱长眼泪直流,他拼命摇头。 “李修撰,小的跟谁作对,也不会跟您作对,您要体谅小的,小的会丢饭碗的。” “行了,我不为难了。” 人家公事公办,李明德觉得自己没什么权利去责怪他,这一点让他认清了自己,至少他现在权利还太小,无法撼动任何人,同时也让他明白,李明阳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般是无法做的。 李明德闪过一个念头,可他转念一想,应该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冷笑道。 “希望你能告诉他,不管他想做什么,我李明德奉陪到底,绝对不会轻易手软,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典狱长只能垂头痛哭。 “李修撰,您是好人,一直都听闻你爱民,爱国,这等事情,小的没有权利说,小的……” 他话还说完,李明德便走了。 不管典狱长会不会说,但是李明德敢肯定对方有内线在里面,他肯定会将自己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对方。 然而他还没跨出步伐,外头便来一位衣着亮丽的公子,典狱长立即不同他说了,而是上前奉承道。 “杨少爷,您来探监,您稍等。” “什么?” 李明德震惊不已,一时一脸愤怒地看着典狱长,典狱长却连连摇头。 “小的,无能为力,多有得罪,还请李修撰海涵。” 李明德心里即便在气,在不痛快,他心里也明白,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权利不够,所以人家才能不将他放在眼里,可他为难一个典狱长有什么意思,他带着满腔的愤怒甩袖而去。 李明德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站在大门口,他久久的不敢进入,他在想怎么面对二叔,二叔相信自己,将明阳托付给自己,而自己却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现在不用说安全了,连面都见不到,李明德此刻真的很无力,也很无助,他从来没渴望自己位高权重,而今他深深的渴望权利,像某些人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在门口站了良久,良久,李明德才进家门。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坐在正厅等候李明德,就连平时天天围着赵嫣然转的张子仁也在,想来这么大的事,府上的人都心神不宁,惶惶不得终日了吧。 见到李明德回来,李宏基立即上前问道。 “明阳他怎么样了?” 他声音嘶哑。 李明德抬眸望他,显然李宏基哭了很久,他眼睛红红的,早上还容光焕发的面,此刻已经没有一点颜色,苍白如纸片,李明德心里很难过,一时红了眼眶,哽咽着发出声音来。 “明阳,他……” 也不知怎么地,李明德的声音噎住了,一时发不出声音了,其实他很想哭,但是他不能哭,如果连他也慌了,那这个家就没主心骨了,他想哭,是想到明阳在监狱里受苦。 很明显对方的态度,不让他见,肯定有什么计谋,亦或是有不能让他看到事情,所以他真的巴不得立即冲到监狱里将李明阳救出来,省得李明阳受皮肉之苦。 他克制住心中的悲伤,努力平复自己失控的情绪,拼命朝李宏基挤出一抹浅淡笑容。 “二叔,你放心,明阳不会有事,我一定有办法将他救出来。” 李宏基隐隐感觉到李明德失常,他摇头苦笑道:“曾经我是那么希望他有出息,如果这种出息是花命换来的,我宁可他一生碌碌无为,至少他平安无事。” “二叔,你相信我,我一定能保他无事。” 李宏基身子摇摇晃晃地后退。 “没事,我能接受,我只是心疼,我们家明阳那么善良,虎头虎脑的会得罪谁,是谁竟是如此凶残,要害明阳。” 说着,李宏基又哭了,今日他哭了太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很丢脸,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一个孩子似的,竟是动不动就流泪痛苦,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 不过他本来就正常,若是正常,明阳在自己身边陪伴那是多好的事,而自己却不知福,天天指望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而今,他真的很后悔,若是可以,他宁愿时光倒流,李明阳还是那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 那该多好。 他哭得直发颤。 “明阳,只要你平安回来,爹在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 他痛苦地嘶喊。 李宏文眼眶红红的,他同样很难受,他站在李宏基身后,哑声安抚:“明阳能回来的,二弟,你要相信明阳,相信明德。” 李宏基感觉自己心沉甸甸的,大牢他没进过,但是他知道,进入大牢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而且李明阳犯得还是谋杀太后之罪,又不是平常的小事。 他轻轻摇头。 “大哥,明德,你们都不用陪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宏基现在心里很难受,其实他也很不好受,虽然说李明阳不是他的亲弟弟,但是这些日子以后,李明阳跟一个小屁虫一样天天跟着他,处了很深的感情,他自然也希望李明阳能平安无事。 “二叔,那你一个静静,我现在在去宫中看看。” 李宏基苦笑。 “明德,明日再去吧,今日再去,你也见不到陛下,宫门要落锁了。” 看来大家都看出李明德心虚,可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他真的特别压抑,只想出门散散心,若是可以酩酊大醉也是可以的,一醉解千愁。 张子仁陪李明德在府中的菜园走。 “明阳真的没事?” 李明德身子微微颤了颤,这个说实话很难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上当,也不知道太后会不会配合,这才是最关键的,他必须见到皇帝,让皇帝将自己留在宫中,随时观察宫中某些人的动态。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朝张子仁问道:“你觉得陛下一生中最需要什么?” 张子仁很错愕,一脸懵逼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想了一会,便笑了道:“哎,看来我异想天开。” “没必要如此丧气,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对,就去做,只要能救出明阳,无所谓的。” “我也想一个人静静。” 李明德真的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想,这个时候只能和赵凯文谈条件,不能在拖延了。忽地他想到了,他立即命人来挖土豆。 周小多立即待人将菜园里的土豆全挖了,然后听从李明德吩咐将土豆都秤了,包裹起来。不过让周小多震惊的是土豆的产量,种了一亩地,竟是高产到六千斤,一时土豆堆在菜园里,将整个菜园都霸了。 周小多吃过土豆,知道土豆的美味,更知道它不仅仅可以做菜,还可以当主食吃,饥荒之年,若是有这样的土豆,那真是神物了。他们照李明德吩咐的做了,将土豆一包一包的装好,放到菜园里。 李明德当知道自己菜园的一亩土豆高产出六千多斤,他心里不禁有底了,自己有和皇帝老儿谈判的资本了,于是乎,他安心的睡觉去了,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翌日,天蒙蒙亮,他便求见赵凯文。 赵凯文要上早朝,太后出了事,他心里无比的烦躁,自然不想见李明德,于是派王公公打发李明德走。 可王公公很快去而复返。 “陛下,陛下……” 赵凯文将龙袍穿好,他的一张脸隐藏在十二旒冕冠下面,见王公公慌慌张张折回来,眼睛微眯,淡淡问道:“他想怎么样?” “陛下,李修撰说土豆高产一亩六千斤,而今这六千斤就在他府上,陛下若是不见他,他便将六千斤种子烧掉,一个也不剩,不留一个种子。” 说完王公公给赵凯文递上几张照片,一张土豆放菜园的照片,满地都是,几乎占了李府整个菜园,一张土豆全被装好了,放在稻草中,就准备燃烧殆尽了。 “他敢……”赵凯文惊得不行,也气得不行,恼怒地骂道:“李明德他威胁朕,岂有此理。”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观察赵凯文的面色,淡淡说道:“陛下,李修撰又没有杀人放火,更没有投毒,您怎么不见见他,听听他对太后中毒一事的看法,老奴虽然知道陛下的心思,是希望李明德避嫌,但,事关到李明阳的性命,他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陛下,当初看重李明德地方,不就是他年轻刚毅,敢说敢做,有才有能,更有实力,而今他堂弟身陷囹圄,陛下却希望他置身事外,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是您当初选的状元了。” 赵凯文微微阖上了眼眸,心中竟是也有了感慨。 “这人还是不重感情的好,李明德若是因为此事受牵累,得不偿失,朕希望他能坐视不理,不是让他做冷血之人,而是让他看清局势,这朝中有多少人盯着他们兄弟,万事不可张扬,猖獗。” “陛下,您也觉得太后中毒一事不是李明阳所为?” 赵凯文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朕,什么时候说过是李明阳所为了,朕不过将他关押,待大理寺调查清楚,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那李明阳虎头虎脑,哪里有这样的智商下毒,何况是太后,他们无冤无仇,朕觉得他不是那种恶人,能对陌生人下毒手。” “陛下英明。” “罢了,罢了,让李明德进来吧。” 李明阳关进去一天一夜了,一天一夜能发生太多的事情,李明德真是心急如焚,而他经过一天一夜才见到皇帝老儿。 赵凯文穿着龙袍,不威自怒,见到李明德,他微微皱眉,一脸不悦地道。 “李明德,你好大胆子,竟是敢威胁朕?” “陛下,人命关天,您不能不顾君臣情分,让臣的弟弟平白受人冤枉,而受无妄之灾。” “哼……”赵凯文佯装生气,从鼻孔里出气:“你还知道君臣情分,若是你知道君臣情分,你就不该威胁朕,简直不将朕放在眼里。” “陛下,臣没有威胁您。”李明德掷地有声:“臣若是连亲人都保护不了,那臣还能保护百姓?还能替陛下保护江山?还能保住土豆不被觊觎吗?那不如臣一把烧了,省得将来陛下觉得臣办事不力,而诬陷臣身陷囹圄,与其这样,不如一把火烧了痛快。” 赵凯文面色稍霁,口气也缓和了不少。 “你觉得李明阳无辜,那也得大理寺查到元凶,朕才能释放李明阳,不然朕拿什么给朱氏交代,给百官交代,李明德,朕并没有说李明阳就是凶手,但你却激动的过头,完全没有冷静的想想事因,便来威胁朕,朕是太过骄纵你,以至于你都忘形了。” “陛下,臣没有得意忘形,君要臣子,臣不得不死,若是陛下要臣死,臣必定照做,但是,臣的弟弟,他是臣二叔唯一的希望,二叔信任于臣,将弟弟交付于臣,臣却没有能力保护他,甚至他含冤入狱,臣也没法救他,这让臣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让臣觉得痛心。” 赵凯文瞬间被李明德打动了,不管李明德说的是真是假,但李明德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是那样铿锵有力的抨击他得内心。赵凯文眼眶微红,深深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你们兄弟的情意,真令朕动容。” 是的。 赵凯文曾经,他也如李明德这般勇于担当,愿牺牲自己保护兄弟,然而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却犹如那泡沫,风一吹便碎的无影无形,并没有像李明德他们兄弟这样,情意坚硬如金,无坚不可摧,兴许帝王家本无情,他不该期待有什么亲情,可此刻他在李明德身上看到了。 他真的特别的感动。 赵凯文抿嘴一笑。 “那你想怎么样?” “陛下,臣想彻查此案,只要给臣俩天的时间,臣保证可以将元凶捉出来。” 赵凯文并没有回答李明德,他微微眯上了眼眸,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因起得早而疲惫在假寐。李明德静静等待皇帝老儿的回应,也知道过了多久,赵凯文终于睁开了眼眸,他看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道。 “好,那朕给你俩天时间,若是你俩天时间查不出来,那你就认命,不许再威胁朕,不然休怪朕无情。” “臣,遵命。” 赵凯文从龙椅上起来,带着王公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李明德明白皇帝老儿已经算给自己颜面了,若是换做其他大臣,估计就直接让他滚了,但赵凯文给了他机会,不管是看在土豆的份上,还是君臣情分,皇帝老儿算可以的了。 第一百九十章凶手 李明德有了皇帝的准许,他便能自由出路紫微宫。 周太医早早的到了,见到李明德,他便悄悄上前问道:“有眉目了吗?” “晚上,我们便会知晓,这凶手是谁。” 周太医很困惑,不解问道。 “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 李明德深深眯起了眼眸,看着紫微宫金灿灿的屋瓦,薄唇微微勾了起来。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贼人自然会露出马脚,我们不用担心。” 朱家人见李明德来了,纷纷对他很不客气,毕竟太后到现在还没醒,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他们心里很惶恐,可这种情绪却不能轻易发泄,只能怨怼李明德。 “你又来做什么?”朱昶很不客气地质问李明德。 李明德不想和朱昶计较,他现在的任务不是和人吵架,而是怎么将凶手逼出来,所以他很冷静地说道:“陛下已经给我俩天时间,容我找到凶手,所以这俩日我能自由进入紫微宫。” 朱昶感觉自己的心好疼,一张脸唰得下白了,不可置信,陛下怎么能让李明德查案,大理寺没人了吗?朱昶捶胸顿足,喊道:“陛下,太后她冤呢!” 朱氏一族人立即上前搀扶朱昶,他们一族人低头痛哭,好不悲痛。 周太医估计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他们非常冷淡。 “朱大人有什么委屈等李修撰查明真相在喊冤,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喊冤的时候,你这是搅扰办案,李修撰宽宏大量不同你们计较,但下官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朱昶老脸一抽,不敢在哀嚎了,不过他内心深深感到悲凉,太后还没死呢,不过是昏迷,这周太后就敢对自己叫嚣了,真惨,若是太后没了,他们朱家还不知会到什么样的境地。 他巍巍颤颤地抱住自己,一脸悲哀地坐到一旁,不出声,只是垂着头,佝偻着身默默地流泪,朱氏一族见当家都如此不受人待见,他们越发不敢多言了,也是默默垂落。 他们一直都有太后撑腰,即便没什么才干,没什么本事,旁人对他们也是恭敬的,至少不敢疾言厉色的对他们,而今一个小小的太医,官职低微的修撰便欺到他们头上了,他们感到悲凉,也许这就是失势人的下场。 李明德见朱氏一等人不在闹,他便不管他们,进入太后寝殿,床榻上的太后脸色苍白无血色,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似安详的睡着了。 “从昨夜到方才有谁来探望过太后吗?” 周太医摇头。 “没有。” 伺候太后的朱嬷嬷也摇头。 李明德走到床榻前,昨日他并没细细检查,而今日他可以查案,自然可以好好观察下,他上前抓起太后的手来看,朱嬷嬷一惊,立即冲到李明德跟前,沉声道。 “放肆。” 李明德撇了一眼朱嬷嬷,神色淡淡地说道:“若是我不好好观察,我怎么破案,怎么找到凶手,朱嬷嬷,你别妨碍我。” 朱嬷嬷脸气得发白,咬着牙齿瞪李明德。 李明德也明白,在这个时代有男女之别,更有男女之妨,何况太后金枝玉叶的,他查看太后的手,在朱嬷嬷的心里自己就是猥亵太后,对太后不敬。 李明德放下太后的手,一脸认真地看朱嬷嬷。 “不仅仅要看太后的手,还她的嘴,包括她换下的衣服,我都要一一查看,我没有任何一丝的非分之想,我只想救我弟弟,我这么做,是想知道太后接触过什么,吃过什么,这样我才知道太后的中毒原因,而不是平白冤枉我的弟弟,让无辜之人受牵累。” “李修撰,太后她金枝玉叶,不是你可以轻易靠近的,更不是你可以轻易接触的,只要我活一日,绝对不会允许你大不敬。” 面对古板的朱嬷嬷,李明德觉得自己头疼,什么人最难缠,就是这种上了年纪的妇人最难对付,说实话,若不是事关李明阳的清白,他也不想掺和此事。 在心里思虑了一番,李明德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顿道:“我看朱嬷嬷面善,以为你是心慈之人,不曾想到你如此恶毒,你阻拦我,那就是害李明阳,你这样跟杀人有区别,你常年念佛吃斋,不就希望自己可以积善,你杀一个人,即便吃千万年的斋,你也积不到善。你这是在作恶,作恶之人是要下地狱的。” “你……”朱嬷嬷气得胸口疼,瞪着一双眼睛,怒腾腾地指着李明德:“休要放肆,我不会听你的胡说八道。” “朱嬷嬷你也有亲人吧,即便不为自己,也应该为自己亲人留一条后路,何必这样百般阻扰我办案。” 朱嬷嬷面容隐隐在抽搐,显然是被李明德气到了,但她依旧无动于衷,完全不同意李明德的做法。 李明德好说歹说,李嬷嬷都不同意,他只能来硬的。 “你阻扰我办案,难道这毒是你投的,你害怕我查到真相,所以你心虚,便不想我查案。” 朱嬷嬷一惊,心口起伏不定,她强自镇定,闭上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太后。”她止不住地发颤:“李明德你休要诬陷人。” “既然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要阻扰我,我在救人,而你却以太后尊贵为由,不让我继续查下去,你何居心?” “好。”朱嬷嬷气急败坏,怒极反笑:“好,好,那你查。李明德若是你找不到真凶,这对太后大不敬之罪,那便落实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朱嬷嬷说完,便独自出去了,太后算她半个亲人,看到李明德拿着太后的手,看来看去的,她接受不了,所以她宁愿避一避,反正李明德查不出来,他是被问罪的。 即便问罪,那李明德也是罪有应得。 朱嬷嬷走了,没人在管李明德了,李明德便细细观察太后的双手,从太后嘴里提取出甘草碎沫,他保持起来,转过身便问伺候的奴婢。 “昨日太后吃了鲤鱼?” 奴婢不敢说谎。 “是,御膳房做了红烧鲤鱼,太后吃了之后便中毒了。” 李明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凶手是谁,他还不清楚,可致毒之物,他已经很清楚了,就等着对方中他的套了。 周太医很疑惑,一脸认真问道:“有答案了?” “有。”李明德重重点头:“走,跟我去宫中到处转转。” 李明德同周太医在宫中转悠了一圈,回到紫薇宫,他心中有了主意,便笑道。 “去,命人放消息出去,说凶手遗漏了重要的物证在太后身上,明日他们挨个的接受检查。” “物证?”周太医很困惑,不禁皱眉,似乎在想,他们并没找到什么物证,他细细观察李明德面色,突得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对,那凶手留了物证,明日挨个检查。” 朱氏一族的人一听,立即围住李明德问。 “凶手留下了证物,那怎么不赶紧抓人,磨蹭什么?” 朱昶自然想将凶手绳之以法,好出心口的恶气,见李明德一点不上进的样子,心里很愤。 “李明德你为什么不抓人,今夜连夜也要将他缉拿归案,你在担心什么?” 说是有证物,那是假的,李明德不过是诈对方,然而此刻朱家人跟疯狗一样围着他,一时他竟是无法交代了,不过还好他心里也准备,便淡淡说道。 “急什么,要捉拿凶手,得有证据,虽然有证物在,但今日挨个挨个的查,必定会折腾到半夜,不如明日早起一个一个查吧,我比你们更急,我弟弟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朱昶很不甘心,还想追着李明德问。 李明德并不想理他了,转身便离开了。 朱昶气得胸口疼,看着李明德离开的身影,一张脸都沉了下来,似乎可以滴出墨汁来,朱杏儿立马上前安抚朱昶。 “爹爹,我们不急,没什么可气的,反正李明德破不了案,他也没有好处,多等一日,吃亏的也不是我们,爹爹,你放宽心,姑母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太后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如今还没醒,不是说李明德医术高明,可太后至今也没醒,他老泪纵横。 “若是太后有什么事,我们朱家……” 话哽住了,他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誓,太后若是有什么事,他们朱家和李明德不共戴天。 朱杏儿柔声安抚朱昶。 “爹爹,您放心,我们朱家一定不会垮。” 朱昶觉得自己女儿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过有女儿的安慰,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也就坐回到胡椅上,静待李明德的消息。 …… 李明德让人传出去的话,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人人都知道凶手留下了物证,就等着李明德抓人,不过众人更想知道的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连太后也敢害,简直不要命了。 御书房里,赵凯文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书,窗棂外跳跃进来红红的光芒,晚霞如锦,美好至极。赵凯文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一旁伺候的王公公,问道。 “李明德调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王公公自然如实禀告。 “老奴听说,凶手留下了证物,李修撰应该很快就可以抓到凶手。” “证物?”赵凯文扬眉,一脸不可置信:“你没有听错,他才进紫微宫一天便找到证物,那他怎么不抓人。” 王公公严谨地道。 “只是有证物,却不知道是谁的,那要将证物的主人揪出来,那皇宫要被李明德翻个底朝天,估计他在想,怎么将此人揪出来,应该是有更好的法子,而不是盲目的去搜每个人的身。” 赵凯文不由笑了。 “朕看他是无头苍蝇,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小子鬼点子真多,不好好破案,就知道折腾一些无用的名堂。” 王公公瞬间听懂了赵凯文的意思,他很错愕,一脸不解,随即肥肥的面容抽了抽。 “陛下,您的意思,李明德手中根本没什么证物,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吓唬吓唬凶手?” 赵凯文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浅浅淡淡地说道。 “以朕对他的了解,应该就是这样的。” “那凶手会上当吗?” “这个朕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就看凶手的心态了,若是慌了,指不定就上当了,若是能稳住阵脚,那应该就不会上当。” 王公公一脸佩服的样子。 “李明德还这样办案,老奴还是第一次见。” “你写别夸他,等他抓了凶手在夸吧,指不定抓不到凶手呢,那一切都是枉然。” “陛下英明。” …… 李明德回了紫微宫,他便哪里都没去,就在偏殿等着,周太医忙进忙出的,见李明德悠然自得,悠闲的很,他不禁佩服李明德,不过是宫中转了一圈,就想到法子了,也不知道这凶手会不会上当。 周太医不由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他不由躬身上前,到了李明德面前,用他俩人可闻的声音问道。 “李修撰,你说着凶手会上当吗?” “会。”李明德重重点头。 周太医很惊,一脸错愕问道:“难道凶手是傻子,这么简单的事情看不明白。” 李明德微眯着眼眸望向霞光满天的西边,淡淡道。 “他不傻,他就是太精明,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自认为天衣无缝,但是一切已经被我看破,我就等他自投罗网。这人都有一个特性,就是犯了事,他心里不踏实,夜不能寐,他昨夜肯定没睡,精神状态很糟糕,他突闻有证物落在我手上,肯定会自乱阵脚,那他会怎么做?他自然会想看看,自己到底丢了什么,会四处找找。” 他停顿了一会,看着一脸佩服的周太医,旋即又说道:“他的记忆会混乱,比如这昨日去过什么地方,自己是不是留鞋印,亦或其他什么自己不可察觉的小物品,那他就会旧地重游。” 周太医还是不解:“所以……” 李明德并没答复,而是给周太医露出一抹狡黠笑意。 周太医感觉自己问到了,当李明德面上浮出的笑意,他不禁一个哆嗦,幸好当日没害过李明德,不然以他这种性格的人,肯定死的很惨。 李明德为什么能如此自信,其实他不是自信,而是他相信人心,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留下了证物,他都会慌张,自然会故地重游,甚至将当日所作的事情演示一遍。 毕竟对于凶手来说,将当日只是演变一次,又不是什么难事,即便被人撞见了,他也可以用很多理由搪塞过去,毕竟这个时代的破案手段有限,没有人赃俱获,靠一张嘴,并不能给他定罪。 但,他李明德不同,他有很多手段能让凶手认罪,所以只要等天黑了,只要天一黑,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看着那沉沉的夕阳,李明德唇边绽放一抹邪恶的笑意,他朝周太医说道。 “去,立即将御膳房的所有人集结到紫微宫。” 周太医虽然不懂李明德想做什么,但是李明德发话了,他就照做,没有任何异议。 等周太医将御膳房的人都集结到了紫微宫,夜幕已经降临,宫中掌灯,无数灯火将整个皇宫照得通明。 朱棠,张亩等人到了紫微宫,他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来到紫微宫,御膳房所有人一起集在紫微宫的花园里,几千人拥挤的人,人挤人,他们不由生出不满。 “这是做什么?将我们弄到紫薇宫,我们又没有犯法,我还赶着回家呢,我夫人孩子都在等我。” “据说是凶手在我们当中。” “凶手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深深表示出他们的不满。 李明德从偏殿出来,环视了他们一眼,便朝周太医问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周太医期期艾艾地说道。 “还有五人没来。” 李明德一惊,随即很愤怒,冷冷质问道。 “为什么不将他们叫来。” “我……”周太医支支吾吾。 李明德面色沉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所有人。” 张亩见李明德发威,不由冷笑道:“李修撰,您的品级还不够吧,虽然我们御膳房的官没有你清贵,但好歹人家也是官,哪里能被您吆喝来,吆喝去的,那是不可能的。” “哦……”李明德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御膳房的高层,他们最高得品级是正一品,最低也是从三品,是看不上他的官品,所以不将他放在眼里。 没关系。 不管是谁,只要是凶手,他李明德都将他揪出来,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李明德冷笑起来。 “看来他们不将陛下放在眼里,陛下命我查此事,他们竟是敢挑衅陛下的尊严?” 张亩立即不敢说话了,只是垂着头,假装自己什么话也没说过,毕竟若是御膳总管若是知道他胡说八道,肯定不会放过他,他缩着头,瞬间焉了。 “周太医,去将他们叫来。”李明德没空跟张亩计较,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不然李明阳在监狱将受更多的苦,只有自己早点破案,找到凶手,李明阳才能解脱。 周太医见到李明德发怒,自然不敢在怠慢,立即命侍卫去将御膳总管,御膳掌事、左膳使、右膳使、御厨总管、御厨掌事几人请来。 李明德沉着一张脸,双眸微眯,环视花园的众人。 明明站了几千人的园子里,此刻针落可闻,众人都不敢在招惹李明德,毕竟人家李明德好歹也是替皇帝办事,他说凶手在他们当中,那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们只能静待李明德揭露真相。 毕竟,他们也想知道是谁这样厉害,连太后也敢害,若是没查清楚,那受罪的可是他们,所以一群人都屏住呼吸,静待结果。 ……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在手机更新的,看得太累了,有点眼花。 第一百九十一章凶手 李明德发了话,虽然很多人心里不服气,但事关到自己的清白,自然不敢再吭声了,周太医很快便去请其他五个人。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其他五个人到了,御膳总管柳启佑挺着大肚便便的肚子优哉游哉地来了。 按官阶李明德见到他们都要行礼的,但是李明德是翰林院的修撰,身份清贵,众人也不敢受李明德的礼,但被李明德叫来紫微宫,他们自然不满,面容里都挂着几分的不悦。 柳启佑双手放在后头,一脸阴沉地看着李明德。 “李修撰你好大的仗势,你觉得凶手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那你拿出证据来,捉出来真相便好,何必兴师动众,将一众人都揪到紫薇宫来,你这样也不怕惊扰太后。” 李明德冷笑。 “太后现在昏迷之中,我想太后她现在更想知道凶手是谁。”停顿了一会,他冷冷注视柳启佑,一字一字地顿道:“太后应该很高兴我能捉凶手,而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太后更想知道谁如此大的胆子,竟是敢害她,太后她现在要的就是惩罚凶手,而不是休息。” 柳启佑一惊,显然没想到李明德如此厉害,不过他早就听闻李明德不是善茬,因此他笑呵呵地说道:“也是,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说着,他双眸看向众人,似乎在可,你们谁如此大的胆子,敢害太后。 几千人看到柳启佑的目光,不敢吱声,而是轻轻摇头。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发表任何的意见,更不敢说话,毕竟这事关系到性命,没人犯傻。这种事情躲还来不及,还能往上凑吗?自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柳启佑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李明德身上,他笑了笑,旋即一副大义凛然地说道。 “李修撰,你既然有证物,那就拿证物出来给老夫看看,指不定老夫识得,不管是谁,老夫绝对不会包庇,一定将他亲手送到李修撰面前,让他受到应有的处罚。” 李明德淡淡一笑。 “不用了。” 柳启佑感觉脸火辣辣疼,在怎么说他也是正一品,李明德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目光之中对他充满了不屑,他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丝讪笑。 “李修撰,别不识好歹,老夫愿意帮你,那是同情你,可不要将人家的情意当做粪土,要知道,老夫可不闲。” “哦?”李明德眉头一挑,露出一丝冷笑:“那真是多谢您了。” 柳启佑肥肥的脸不自觉地抽搐着,李明德软硬不吃,当众给他难堪,他心里顿时堵得慌,暗暗在骂到,这人真是岂有此理。不识好歹呀! 李明德根本不想理会柳启佑,他现在只想抓到凶手,至于其他的是非,他一概不想管,因而他看向周太医,一字一句地说道。 “熄灯。” 柳启佑,朱棠,张亩等人一时错愕了,俱是不解地看着李明德,有人甚至直接抗议。 “查凶手,熄灯做什么吗?” “这样也能查到凶手,真是可笑了。” “谁知道呢,指不定他手段高明。” “等等……”柳启佑叫住周太医,他一双眼眸一眯,看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道:“李修撰,你这是什么意思,熄灯,这样就能找到凶手,可不要当我们是孩子,可以轻易耍的。” “哼,若是你戏弄我们,那可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李明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是我在办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不妥?” “呵……”柳启佑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损害,他自然要找回来,因此他沉着声,很是不悦地反可李明德:“李修撰,你刚刚说凶手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大的伤害,我想可下李修撰,若是等会没找凶手,你该如何面对我们,又该如何解释?” 李明德觉得此人真是讨厌,一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耽误他的时间。 “如果凶手今夜找不到,我李明德将头剁下来给你。” “好。”柳启佑大笑,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那话可是李修撰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害你。” 李明德笑了。 “你多虑了,今夜我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整个人犹如地狱里跑出来的阎王一样的渗人,柳启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眼前这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魔,令人不敢直视。 “周太医,磨蹭什么,立即给我熄灯。” 一声令下,紫微宫灯火灭了,四周一片黑,灯灭的瞬间,柳启佑脚下便发出了亮光,先是一点点光,而后是一片,亮得犹如夜明珠一般,耀人眼眸。 众人不解,俱是发出惊叹声。 “好漂亮呀。” “柳总管你双腿抹了什么,怎么一片亮晶晶的。” 柳启佑也惊住了,他垂眸看着自己双腿发出来的光,他一脸的困惑。 “这这这……” “柳总管,你是凶手……”李明德直接拔出匕首,抵在柳启佑胸前,柳启佑心下一惊,嘴角哆嗦起来:“李修撰,你可别诬陷好人,我们无冤无仇,你可别陷害我,会出人命的。” 李明德怒不可遏,拿匕首的手加重力道,他瞪着柳启佑,咬牙切齿地说道。 “柳总管,你也知道我们无冤无仇,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弟弟,他和你有仇有冤吗?你陷害他,为什么,你可知道,他会因此丧命,而你却依旧一点也不心软。” 柳启佑狡辩起来。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以为自己天衣无缝,我不可能查到,但是我告诉你,我知道一切,凶手就是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是敢谋害太后,还嫁祸于人,你简直猪狗不如。” 柳启佑冷笑。 “李修撰,你是读书人,你也明白事理,凡事讲究证据,你没证据便胡说八道,你可构陷我,你知道,我也可以告你。” “你也会知道害怕吗?”李明德真的想一刀杀了面前的死胖子,可是他不能,他需要真相公布于众,所以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以为我没证据吗?我告诉你,你裤腿上的光就是证据。” 众人皆惊。 “什么,凶手是柳总管?” “怎么可能,你说柳总管是凶手,就凭那光,便可以断定,未免太儿戏了吧。” “你们以为那仅是光吗,不是,那是荧光粉,是我特意洒的。”李明德沉声道:“周太医派人去他住处,将他的衣衫拿来,让大家都看看吧。” 周太医现在懵的,怎么凶手是柳总管,真是很不可思议,那李明德是怎么知道的,他也很希望李明德将答案告之,安排了侍卫到柳总管平日休息的屋子取证据,很快侍卫便立即返回紫薇宫花园。 “柳总管,你真是好手段,我查过你的生世,原来你们柳家还是名医之后,你懂医,你知道太后脾胃不好,你便做了甘草汤给太后进食,给太后养胃,但是甘草每日量有限,你便去御药房偷,你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毕竟每日的药草那么多,那么散,很多还在太阳底下晒着,很可笑,我说我已经拿到了证物,你便去了药膳房找,看看自己有没有遗漏了什么东西,确信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在药膳房的屋内我早已经散满了荧光粉,在门梁上也放了,你开门的时候是不是有不明物体落在你身上,那就是我荧光粉,荧光粉白天无色无味,透明如水,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到了夜间,它便会发亮,像萤火一样的闪闪发亮。” “哈哈……”柳启佑死到临头依旧很镇定:“每日去药膳房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真是无稽之谈,难道我碰巧去药膳房拿药,我就是凶手,我每日都给太后熬甘草汤,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你还嘴硬,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你跟太后进言,说鲤鱼好吃,而李明阳做的红烧鲤鱼,你让太后命李明阳做红烧鲤鱼,你明知道甘草和鲤鱼它不能同时服用,因为有剧毒,你却挑唆太后食用,你居心而在?那就是你要谋害太后。” “谁能证明,我挑唆了太后食用鲤鱼,你休要胡言。” “柳总管,哀家待你不薄,你竟是敢谋害我。” 柳启佑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宫殿口伫立的太后,他不敢相信,嘴角微微哆嗦:“太后您醒了?” “柳总管,你真是好本事。” “太后,您别听他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甘草和鲤鱼一起吃用剧毒,我不知道,我冤枉。” “你不要狡辩了,你家族世代出名医,唯独你学不了医,但是很多常识你都知道。” “我们搜到了。” “拿上来。” 李明德将柳启佑的东西狠狠丢到他面前。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柳启佑低头一看,是他的家族留下的医书,还有他的衣服,还有没有用完的甘草,他微微颤抖,瞪着李明德:“你,你……” “有没有告诉你,害人终害己,你嫉妒明阳的手艺,你甚至想偷学,可是明阳他傻,他不知道你的用意,所以你起了杀心?” 柳启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李修撰,你不是很聪明吗?原因你可以自己找。” 说完他便狠狠撞上了李明德手中的匕首,“噗”鲜血溅了出来,也溅在了李明德身上,李明德顿时大惊:“周太医救他……” 周太医立即上前给柳启佑察看伤势,然而他却摇头。 “他没得救了,刀口刺穿了心口。” 李明德很想施救,因为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是柳启佑单纯的想李明阳的手艺,可以用其他方式,完全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谋杀太后,不管成与不成,都是死罪,即便将他救回来了,他还是必须死,无法留住活口。 即便他活着,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真相,不如就这样吧。 柳启佑死了,说实话李明德并不解气,因为还找到真相的凶手,对于李家来说,危机还解除,所以他还不能放松警惕。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李明阳清白了,他可以出狱了。 周太医等人替柳启佑收拾,而朱棠,张亩等人俱是惊恐地看着李明德,他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明德神了,这样也能破案,有很多困惑,却不敢张口可。 因为柳启佑的伏法,很快四周便燃起来灯火,紫微宫又恢复了明亮。 朱氏家族的那群人围着太后告状,毕竟他们这俩人受了不少委屈,心中很愤恨,经过中毒,太后心态和平了不少,对于自己外戚的谗言,听不进去。 不过她也不能无视他们的感受,只是轻轻摇头。 “哀家都知道了,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先回府休息吧,这俩日你们也辛苦了,有什么事,我们往后在谈。” 朱昶无奈,只能带着亲族离开皇宫,而御膳房众人,李明德没发话,他们不敢离开,只是惊恐地面面相觑。 李明德自然也要好好教导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于是他冷冷环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可以知道凶手是御膳房的人,柳总管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没人可以察觉,错了。他的手段是如此粗鄙,我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居然菜无毒,尝膳也没中毒,那很简单,太后中毒是有人故意为之,柳总管很聪明,他将自己置身事外,所以李明阳就是他的替罪羊。” “他以为太后将甘草汤都喝完了,就没人可以查出太后的中毒得原因,都会认为是李明阳菜有毒,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但是,他没想到,我能在太后的牙齿缝中找到甘草屑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的人,不可能善终。”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重,完全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朱棠,张亩等人相互看了眼,他们都明白李明德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警告他们,若是往后在欺负李明阳,他不会客气,因此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天也有些晚了,朱棠,张亩等人也不能留在宫中,李明德深深看他们看了一眼,他们立即缩头。 “对,柳总管他死有余辜,害人终害己,他活该。” “我们早就觉得他不是好人,这种人早就该下地狱了。” 李明德不想威吓谁,只是经过这一次事件,他必须要众人表个态,如此李明阳在御膳房当差,才能平安。 “不管是谁,往后想害人,好好想清楚,不然下场比柳总管还惨,我李某人一定会让他十倍百倍的尝还回来。” 朱棠,张亩等人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他们不曾动歪心思。 “你们都散了吧。” 御膳房的众人在花园里朝太后的寝殿跪拜之后,井然有序的离开了紫微宫,毕竟紫微宫不是他们能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真是的好无语,人倒霉的时候吧,喝冷水也能塞牙缝,拿着手机也能摔到。哎…… 最近在老家更新估计不能准时,真的很抱歉,希望大家多多理解!谢谢。 第一百九十二章杀了他们 众人散去,紫微宫归于平静。 李明德领着周太医进入紫微宫正殿。 太后懒懒的依靠在软榻上,帷幔垂放下来,将她遮挡住,烛火莹莹,衬得帷幔后的人朦胧模糊。 “太后,凶手已经伏法。” 太后无力地靠在绣枕上,慵懒地开口。 “李修撰,辛苦了,若没有你,估计贼人还在逍遥法外。” “惩奸除恶,是臣的职责。” 朱嬷嬷在给太后揉脚,她侧头看了李明德一眼,隔着帷幔并看不清李明德的面容,但是她心里不由佩服李明德,此人还真是有些本事,不仅仅救了太后,还查出了凶手,看来是自己有眼无珠了。 因此她便朝太后说道。 “李修撰,断案手法惊人,老奴还是头一次见。” 太后已经听朱嬷嬷说过李明德做法,虽然她心里有点膈应,可是李明德抓了凶手,给她出了这口恶气,她自然没什么可挑剔,只是淡淡笑道。 “看来,哀家以后得多多和李修撰学习,不曾想到,你懂这么多。” “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得一提。” “谦虚了。”太后揉了揉额头,露出疲惫的神色:“罢了,哀家也累了,李修撰给皇帝回禀就好,都退下吧。” 李明德便和周太医从紫微宫出来,一刻也没耽误,直接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烛火通明的御书房里,赵凯文已经知道消息了。 说实话,赵凯文很吃惊,全然没想到李明德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他更没料到,御膳房的大总管如此阴毒,竟是下手毒害太后,种种的事情都令赵凯文震撼。 等李明德到了跟前,给赵凯文行礼之后,他便睁大眼眸注视李明德。 “朕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找到凶手,李明德你还真是全才,样样都精通,令朕不得不佩服你。” 李明德给赵凯文行礼。 “陛下,柳启佑当场伏法,不过臣觉得此事还没完,臣心里隐隐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指使他,而他不过是一个小罗罗,真正的恶人还在逍遥法外。” “哦?”赵凯文震惊,他错愕地问道:“那柳启佑一死,不是所有线索都断了。” “暂时是断了线索,不过臣认为,除非对方能从此老实,不然迟早露出蛛丝马迹,臣不怕抓不到他。” 赵凯文捋了捋胡子。 “嗯,在理。”突得他想到了什么:“你是如何发现柳启佑是凶手,虽然听王公公说了点经过,但朕还是很不解。” 李明德娓娓而谈。 “陛下,不管是谁做了坏事,都会时刻关注的,显然柳启佑也是如此,他一直认为,这个世上没人会知道是他下的毒,毕竟他的手法那么完美,那么天衣无缝,而且太后只是昏迷,并没身亡,加上太后身份尊贵,千金之躯,无人敢冒犯。” 赵凯文扬眉,一脸困惑地看着李明德,冉冉烛火下李明德是那么的自信,意气风华。 “但是,臣敢,不管是谁,这种情况,臣一定要细细检查,每一处都不会遗漏,所以臣在太后的牙齿缝里找到甘草屑沫。甘草和鲤鱼同时,有剧毒,一般不会知道。即便太医知道,但柳启佑狡猾,他将甘草汤给太后服用,仅是和太后说过,并无和其他人说。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都不曾知道太后服用了甘草,自然都认为毒物出自李明阳手里,所以李明阳成了柳启佑的替罪羊。” 李明德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臣知道之后,便在宫中转悠,发现御药房的甘草被盗了,那管理御药房的女医并没及时上报,在她心里,估计是某位太医到拿了药草,没及时记录,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但臣知道,甘草一定是凶手偷走的,所以臣在御药房布下陷阱,然而传出消息,说凶手留了证物。”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 “这人哪,不管内心多强,亦或是多能干,但是他犯了事,心里便会惦记着,所以他时刻关注案件进展,当听到证物,他非常紧张,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遗落了什么,毕竟他一个大总管,平日里收受贿赂得来的东西堆积如山,他早已经不清楚自己偷甘草的时候有没有遗落物品,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还原当日情形,因此他在此潜入御药房,为的就是回忆当日的事情,他没想到自己会中臣布的局。臣在御药房洒满了荧光粉,无色无味,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所以当夜晚降临,他发现自己全身发光,连忙换衣服,但是,来不及了,他只换了上衣便被人请到紫微宫,而且他也不知道荧光粉是什么玩意,只有在黑处才能看见光亮,他便没在意,以为旁人不会发现。” 赵凯文恍然大悟。 “所以你灭了烛火,发现他裤腿发光,便知道他是凶手,搜了他的屋子找到他的证据。” 李明德重重点头。 “本来他还狡辩,即便没有人证明他给太后服用甘草汤,太后醒的及时指证了他。柳启佑的聪明之处,便是知道太后中毒,所有人都指证李明阳,李明阳成了他的替罪羊,等李明阳伏法,众人都不会追究此事,太后也不会再在追究,便没有人会知道太后同时服用甘草,鲤鱼中毒的事。即便有人知道太后同时服用了甘草和鲤鱼,也没人知道有毒,除非是某位医术高明的太医会知道,但是,即便太医知道了,人家估计也给他卖个人情,毕竟事情已经过去,有人替他伏罪了。人家跟李明阳不熟,甚至都不知道这号人,所以就不会替李明阳伸冤。” “太可怕了,朕的宫中竟是有柳启佑这种恶人,朕心寒,也痛心。”赵凯文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不过所幸,真相大白,不然便冤枉了好人。” 李明德轻轻摇头。 “陛下,人心本来就复杂,不要说柳启佑,有很多人心中也是邪恶的,柳启佑是心恶胆大,所以才如此猖獗,敢给太后下毒,但是其他人,即便有恶毒的心,却没那个胆子。” 赵凯文深深叹了一口气。 “朕也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歹毒,胆大的人。”他朝李明德挥了挥手:“行吧,你赶紧接李明阳出狱吧,可是委屈他了。” “多谢陛下。” 李明德从皇宫出来,一刻都没停,直接往牢狱去,他很揪心,心情很低落,他不知道李明阳在监狱里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他只能怪自己,千防万防,竟是没防住人心歹毒。 ……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两面墙壁上点着烛火,牢房小小的窗口吹进了风,烛火被吹得忽明忽灭,跳跃不止,昏暗的灯火照在李明阳身上,鲜红的伤口是那么的醒目,他躺在干草之中,一动都不动,呼吸微弱。 典狱长隔着栏杆给他送饭,见他一身的伤,便给他丢了药膏进去。 李明阳浑身很痛,此刻他没任何力气,虽然很饿,可他却一点也不想动,那审问他的人,让他画押,只要画押,签了字,他就可以走,他本来想签,但上面写着大哥的名字,他虽然识得几个字,但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他诬陷大哥。 这种事情李明阳怎么能做,他抵死不从,审问他的人便没日没夜的折磨他,鞭打他,即便他几乎都绝望了,不想在活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卖大哥。 爹说大哥是李氏的希望,他怎么能害大哥,所以他宁愿挨打,受折磨,也不愿画押,签字。 他微微睁开眼睛,铁窗有微弱的月光照进来,李明阳想,大哥肯定会救自己出去,只要坚持下去,他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明阳浑身都要炸裂来了,他真的很痛,蜷缩着身子,痛苦不堪,他刚刚闭上眼睛,想睡会,一盆冰冷的水直接泼向他,他痛得发抖,抖抖索索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们想,想怎么,想怎么样。” 李明阳痛苦地睁开眼眸,看着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围住他,将他拖了起来。 “可别怪我们,你若是老实交代了,你好,我们也好。” “交代什么?”李明阳一面痛苦地挣扎,一面哆嗦着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谋害太后,没有。” 一个狱吏狠狠捏了住李明阳的脸。 “你还挺倔的,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松口。” 典狱长见他们几个凶巴巴的,便小声提醒 “行了,你们不要在折腾他了,等会他若是出了什么事,看你们怎么交代。” 微弱的烛火下,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一脸不屑地说道。 “杀了他,都无碍,你不要管闲事。” 典狱长邱水田看不下去了,只能无奈地摇头,往外走,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改变的。邱水田走到外头,隔着厚厚的墙,也听到了李明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心里很纠结,也不知道怎么办,昂头看着明月,若是可以,他宁愿看不到这世间的黑暗,那就不会如此压抑了。 他不同流合污,也不想惹事上身,那只能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明阳被几个狱吏拖到刑房,他们给李明阳伤口摸上了盐,李明阳痛得不能呼吸,嘴角微微哆嗦着,发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呜呜呜地哭。 虽然从前李家并不富裕,但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掌心肉,即便是穷苦的人,也不舍得让孩子受一丝皮肉之苦,李明阳根本没受过这种非人的折磨。 自然痛得承受不住,抽泣着,但他却没求饶,只是痛着发抽,哀嚎。 几个狱吏不耐烦了 “这小子嘴真硬,不如来点痛快的,让他直接开口。” “还怎么样,已经用鞭子抽了,也用刑了,难道还要给他用烙刑。” “真烦,还考虑什么,上刑。” 一商量,他们几个人纷纷行动起来,准备烙刑,正在他们沉浸在刑具的准备之中,外头传来典狱长着急的声音。 “李修撰,您不能进去。” “滚开,凶手已经伏法,我弟弟无罪。” 李明德几乎是飞奔到了牢房,见邱水田在外头,便疯了一样冲进去,可四处都没见到李明阳,他心里顿时觉得不妙,毕竟这是牢房,见不到人影,只有俩种可能,一种是被杀了,还有另一种那就是正在用刑。 他没有犹豫,立即冲到刑房,狠狠将门房踢开,闯入眼帘的画面令他窒息,他简直不敢看。 几个狱吏在烧刑具,而李明阳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浑身都血,一张脸也被打得肿了。 即便,他和李明阳感情不算特别深厚,但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弟弟,李明德的心犹如被人捅了一般难受,水泪不自觉地泛上眼眶,一张俊俏的面容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他禁不住愤怒地低吼。 “**,你们敢动我弟弟。” 听到李明德声音,李明阳嘴角微微动了动,露出浅淡的笑意。 “大哥,你终于来了。” 几个狱吏正欲骂人,转身见到李明德犹如地狱的魔鬼,浑身散发寒气,一张脸扭曲起来,朝他们吼。 “你们找死。”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李明德从一旁拿起一把长刀,直接捅向他们。 “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伤我弟弟的代价。” 他们想逃,还没来得及跑,锋利得刀口便刺向了他们的心口,“噗”鲜红的血四溅,也溅在了李明德身上,李明德挥舞着刀子,狠狠插入他们心口,他们几个人纷纷挨了刀子,倒在地上,有人还活着,发出颤抖的声音。 “你完蛋了,你敢杀人。” 李明德却红了眼,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再一次捅了对方一刀。 然而四周在也没有声息了,静得可以听到沾在刀子处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邱水田站在刑房外面,看到杀红眼的李明德,他吓得瘫痪在地,哆哆嗦嗦的。 “不关我事,我没有动过李明阳,李修撰你饶了一命。” 李明德冷冷瞪了邱水田一样,他立即吓得噤声,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对。 他杀了他们。 不为别的,既然有人挑衅他的底线,那他也没必要心软。 第一百九十四章杀人偿命 李明德丢下鲜红的刀子,径直走到李明阳面前,一把将李明阳搀扶起来,看着浑身是伤,没一块好肉的李明阳,李明德心痛如绞,难受的要死,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李明德真的有些忍不住,哽咽起来。 “走,大哥带你回家。” 李明阳痛得已经没了知觉,完全无法在动弹,李明德只好将他架在自己身后,背他在肩膀上。 整个牢房因为李明德的到来而狼藉,更成了血海,邱水田见李明德背着李明阳要走,他不禁哆哆嗦嗦地开口:“李修撰,你太冲动了,杀人要偿命,这样的残局,小的无法收场。” “那就如实上报。” 李明德淡淡吐出话了,虽然他的话很轻,可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冷意,邱水田看到浑身是血,却依旧冷静的李明德,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此人太强大了,杀了几个人,他还能淡定自若,好似一切不过是小事。 邱水田也不敢拦李明德,此刻的李明德在他的眼里就是魔鬼,他不敢招惹,一个不慎他的小命不保。 李明德知道邱水田在提醒他,杀了人,他扛不住,自然要上报,但上报之后,他李明德就危险了,人命关天,李明德可要偿命的。李明德本可以不杀人,但是他不得不杀,他就是要众人都明白,他李明德不是好惹的人。 谁在敢动他李家的人,下场会很惨,他绝对不会手软。 不管结果何如。 他李明德都可以扛得住,但是你们敢吗? …… 李明德将李明阳带回府,李宏基,李宏文等人闻讯纷纷赶到李明阳的房间,但李宏基见浑身是伤的李明阳,他差点晕过去,老泪纵横,呜呜地哭了起来。 “明阳,我的儿呀,你真是受苦了。都怪我,若不是我天天逼你,你怎么会去宫中当差。” 他匍匐在床榻前悲痛欲绝。 “爹在也不逼你成才了,爹有罪呀!” 李宏文也连连抹泪,毕竟太惨了,李明阳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不是棍伤,就是鞭痕,脸上也是青肿不堪,几乎变形了。谁看了都难受,何况是当爹的。 哪个小孩不是父母的心头肉,谁也无法接受儿子被殴打的事实。 即便如此,李宏文控制内心的崩溃,毕竟自己弟弟已经哭垮了,所以他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李明德也很想哭,可他忍住了,毕竟这个时候不是哭可以解决问题,他能想象明日陛下肯定会大发雷霆,一些有心人肯定会大做文章,不过没什么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站在床前,看着气息微弱的李明阳,幸好他在马车里给李明阳涂抹了创伤膏,给他喂了消炎药,此刻李明阳已经缓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眸,人影幢幢,他艰难地想起来。 李明德立即按住他。 “不要起来,你好好休息。” 李宏基见李明阳醒了,忍住哭声。 “明阳……” 李明阳看着床榻前的人,他知道自己安全了,他离开了那个地狱,他再也不用受刑了,他激动的红了眼眶,唇角微微颤动,声音嘶哑,虚弱。 “大哥,我没有害太后。” 李明德忍住泪意,朝李明阳重重点头。 “我知道,凶手我已经找到了,是人家诬陷你,你放心,有大哥家,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有事的。” “大哥……”李明阳有气无力地唤他。 “你好好休息,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把伤养好才是关键。”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也是赞同李明德做法,纷纷点头附和。 “明阳,你大哥说的对,现在主要是将伤养好,其他的事情有你大哥在。” 李明阳摇头,他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意。 “大哥,人家让我画供诬陷大哥害太后,对我严刑拷打,可即便我在痛,我都没有听从他们的安排,因为你是我的大哥,我不能害你,大哥,你要小心了。” 李明德一惊,他显然没想到有人竟是如此狠心,想至他于死地,不过很正常,自从来到京都,他得罪太多人,太多世家,有人想害他,是正常的。 李宏文,李宏基兄弟俩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有人如此狠,明德你千万要小心。” 李明德内心汹涌的波澜已经平复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没事,我不会有事。” 李宏文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可李明德说没事,他明白李明德愿再说这个话题,只好淡淡说道:“凡事小心。” “我知道,你们先照顾明阳,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嗯,去吧。” 李宏基,李宏文俩兄弟都知道为了救明阳,李明德已经忙碌了一天了,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忙,自然不可能陪在李明阳身边。 李明德从明阳的屋子出来,他深深松了一口气,俩日来的压抑,紧张终于释放了,他昂头望着天空,月朗星稀,月色如水照耀下来,给大地蒙上了薄霜,到处散着亮光。 李明德出来,张子仁也追了出来,其他人都以为李明德身上的血是沾到李明阳的,但张子仁看出来,李明德身上的血是来自其他人的,他追到李明德,也深深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张子仁这俩日也没休息好,此刻见到李明德身上也是血,他的心悬了起来。 “明德,你身上的血?” 李明德侧过头看着张子仁,含笑道。 “几个狱吏的。” “你伤了他们?” “不。”李明德摇头,随即便凛然地说道:“我杀了他们。” 张子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张脸沉了下来,很是紧张地看着李明德。 “明德,你怎么可能杀人,你要知道杀人偿命,你不想活了吗?为了明阳这种事大开杀戒,你这是在自毁前程。皇帝若是知道,肯定会砍了你。” 张子仁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根本无法想象,李明德竟是杀人,他真的很震惊,为了李明阳,李明德这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前程,瞬间,张子仁情绪失控,他害怕的哭了起来。 “明德,你怎么可以如此莽撞,你出了事,你们李家人怎么办,我们这些跟你一起合伙的人怎么办,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我们想想,为你的爹想想,你……” 说着,张子仁噎住了,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原地抽泣。 他和李明德相处一年来,他已经深深的当李明德是亲人,李明德待他也是极好,带着他做生意,赚钱,让他即便不当官,不靠家里资助,他也能衣食无忧,过上富贵日子。 他真的不知道,若是李明德出了事,亦或是死了,他要怎么维持下去,想到这些,他不禁情绪失控,对李明德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明明有好好日子不过,偏偏要搭上自己的性命,简直蠢透了。 李明德站在月光下,冷静的看着激动的张子仁,淡淡开口说道。 “在你心里,明阳兴许无关紧要,但在我的心里,明阳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兄弟,如果我连兄弟都保护不了,那拥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有朝一日你身处异处,我李明德也照样会不顾一切救你,给你报仇雪恨。” 张子仁顿时不哭了,他抬眸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双眸依旧泛泪,嘴角微微抽动着,他被李明德的话感动了,虽然张子仁没有兄弟,但是他明白,那种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是多么的可贵。 一开始他还怪李明德冲动,但此刻他不怪了,而是能理解,毕竟李明德这种重情重义的人不可能对李明阳视若无睹,若是换做他,他也无法平静。 平复了心情,张子仁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可惜有害怕更有迷茫,他疲惫地闭了闭眼眸,睁开的瞬间看着李明德,很是郑重地问道。 “那你打算准备?” 李明德淡淡一笑。 “你放心吧,皇帝不会把我怎么样,满朝文武大臣也无法扳倒我,我实话和你说了,我杀那几个狱吏一是为李明阳出气,二是警告那些想对付我的人,我李明德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人,想害我,他们还嫩着。” 张子仁心里的恐惧顿时消弭了,因为他知道李明德说自己没事,那就会没事,在京都发生了这么多是,惹了那么多人,他依旧安然无恙,反而他们下场很惨。 有李明德一句自信的话,张子仁便放心了,昂头看着月色,他深深感叹起来。 “这个世上我谁都不佩服,唯独佩服你。” 李明德勾唇一笑。 “你该佩服张先生,而不是我,跟着我除了有钱,没有其他的了。” “那我也自足了。” …… 邱水田将李明德血洗牢房的事告之朱大人。 京兆尹的牢房专门看押各种犯人,朱大人管理着,当听到邱水田说李明德血洗了牢房,他瞬间炸了,气愤地大吼。 “这李明德如此嚣张,他敢在牢房里杀狱吏,他当众行凶,草菅人命,他不要命了,他仗着皇帝宠信,便无法无天,简直岂有此理,本官还没见过如此猖獗之人,本官立即要上报给皇帝。” 朱大人想立即捉拿李明德归案,可转念一想,李明德得陛下宠信,兹事体大,不管如何一定让皇帝知道,让皇帝秉公执法,将李明德绳之以法。 朱大人虽然一向很佩服李明德,但他是秉公守法的人,听闻李明德杀了几个狱吏,他悲愤不已,毕竟是老顽固,他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想到无法捉拿李明德,他心里惴惴不安,想立即奏报给皇帝,然而宫门已经落锁,他们是进不去的,只能早朝的时候给皇帝上奏。 李明德在朱大人心里的形象瞬间一落千丈,朱大人也32气得一夜没睡,在他管辖范围出这种事,他也觉得脸上无光,更认为李明德恃宠而骄,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李明得蠢得可以,小小的狱吏惩戒下,他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李明德你将人家几个都杀了,你让狱吏的家人怎么放过你,即便是他愿意放过李明德,这京兆府的其他狱吏能息事宁人吗? 狱吏们平常关系或好或坏,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一体的,在他们心里李明德这样放肆,简直不将人命当人看,他们自然会兔死狐悲,肯定要将李明德绳之以法。 天蒙蒙亮,朱大人便起来进宫。 赵凯文正在睡梦中被人吵醒,很不爽,却听得王公公走到床榻前,慌里慌张地说道:“陛下,出大事了,昨夜李明德血洗了牢房,将几个狱吏杀死了。” 赵凯文立即惊醒了,睡意全无,他睁大一双眼眸看着慌张王公公。 “你说什么?” 王公公心里紧张的很,生怕赵凯文震怒,只能压低声音。 “现在朱大人在外头告御状呢,陛下李明德闹出人命了。” 赵凯文怒火中烧,这个李明德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是敢杀人,朝中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不将朕的忠告放在心里,岂有此理,赵凯文心口起起伏伏得,气得整个人都疯了,他一张脸沉了下来,微微扭曲起来。 “李明德真是放肆,朕不收拾他,就没人收拾他了。” 赵凯文真的气得心口疼,在他的心里李明德平日傲气点,傲视一切,那都可以忍受,毕竟人家李明德有才,有本事,朕就纵容一番,又有什么关系,但杀人是坚决不行的,毕竟杀人偿命,触及到国法,无人敢触碰这个底线,李明德却触犯了。 他真的痛心疾首,这李明德若是真不管,那还了得,于是他从床榻上起来,朝王公公暴躁地说道。 “更衣。” 王公公只好立即让人进来帮赵凯文更衣,心里慌得很,不禁暗暗在骂李明德,这小子真是没眼力见,见皇帝喜爱他,他便如此为所欲为,简直目无王法,杀人要偿命的,他还杀了几个人。 这样的事,即便皇帝想救李明德,估计也有力无心了。 可惜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祥瑞之物 大清早朱大人在御书房外跪着,来寻赵凯文的几位大臣见到朱大人跪在哪里,不由好奇,便上前打听。 “朱大人,你跪在此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苏大人,潘大人,下官……”朱大人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下官无能,竟是没看住京兆尹的牢房,昨夜李明德冲进去,血洗了牢房,还杀了几个狱吏,下官悲痛欲绝,无颜见人了,在下官的京兆府,李明德如此猖獗,无法无天,下官……” 潘大人,苏大人心口一颤,大惊不已,他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的到,李明德杀了狱吏,杀人偿命,他李明德不知道吗? 竟是做出如此蠢的事情,他们不相信,轻轻摇头之后,便看着朱大人。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潘大人,苏大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明德他疯了吗?平日里,嚣张点,猖獗点,皇帝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朝中的大臣也能无视,毕竟人家李明德有真本事,自然有骄傲的本事。 但这杀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更是无法坐视不理的,这关系到国法律例,谁若是坐视不理,那天理不容。 朱大人悲痛地捶胸。 “这个李明德真是太狂了,到了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地步了。他这样草菅人命,国法不容。” 苏大人,潘大人的情绪也被调动了,都觉得李明德到了不可理喻,无法无天的地步了。他们心中悲愤,自然事情便闹大了。 一时间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他们大惊,几乎不敢相信,李明德如此狂,真是不要命了。李明德这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李明德如此更是触碰了陛下的逆鳞。 赵凯文到了宣政殿,百官都在窃窃私语,都在痛斥李明德胆大妄为,草菅人命,凶残冷血。百官见皇帝来了,顿时不说话了,但心里已经早早的打了腹稿,准备弹劾李明德。 一时宣政殿的气氛格外凝重,赵凯文的步伐也格外沉重,因为他知道今日李明德在劫难逃,他的心隐隐痛,若是真让他杀李明德,赵凯文真的舍不得下手,那流放李明德,过些年岁,李明德还可以回朝。 赵凯文在心里暗暗盘数着怎么处置李明德,毕竟杀人可是大罪,即便他有心包容,满朝文武的大臣会包容吗?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如何,朕是天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李明德犯得不是小罪,可是杀人的大罪,触及国法。 赵凯文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龙椅处,他每跨出一步,步伐都变得沉重,可以说若是可以,他宁愿时间静止,这样李明德至少可以好好的。 他每走一步,离李明德的死期就近一步,他的步子沉甸甸的,心也犹如压了一块巨石,沉得他不堪负重,踏上最后一步,他都不敢坐到龙椅上去,感觉今天的龙椅格外的烫人。 赵凯文一坐下,百官立即活跃起来,个个犹如面临大敌,开始抨击李明德。 “陛下,李明德大闹牢房,杀害狱吏,他如此草菅人命,无视国法,天理难容。” “陛下……” 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上,双眸环视着百官,他的目光漂浮,没有焦点,此刻赵凯文完全没听大臣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李明德要罚,但是不能杀了,毕竟李明德是难得人才,他费尽脑汁在想,怎么处罚李明德,百官才能满意,才能放李明德一马。 于是他根本没听大臣的话,只是看到百官纷纷跪下,同仇敌忾的样子。 “陛下,李明德杀人,他必须偿命,若是陛下还纵容他逍遥法外,那往后国法还有谁遵循。” “陛下,人在做天在看,李明德他种种恶迹,我等有目共睹,陛下若是在纵容他,恐怕他迟早要谋反。” 杀人的罪名可大了。 王公公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李明德完了,完了,陛下不杀他,难平众怒,真的没想到,李明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是蠢得杀人,王公公心里在为李明德惋惜。 百官见赵凯文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来了情绪,李明德杀人,毕竟都不想管,这还了得呀,李明德草菅人命,他杀了狱吏,那以后不是随便杀人了,什么时候他们不小心惹了他,他便将他们杀了,反正李明德杀人不犯法,不用偿命的。 那怎么行,他们感觉心痛,于是异口同声。 “陛下,还请您严正执法,将李明德诛杀,还几位狱吏公道。” 众人的声音合在一起,气壮山河,整个宣政殿都在震动。 赵凯文才回过神了,他眼眸里漾起了泪花。 “难道非要杀了李明德,朕想听听李明德他怎么说,朕不相信他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陛下……”朱大人重重磕头,痛心疾首:“事到如今您还在袒护李明德,陛下,您如此真让臣等寒心。” 花丞相对于李明德杀人一事,也很震惊,不过因为李明德帮了花灵微,他便不想落井下石,但,他并能求情,毕竟杀人偿命,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谁也逃不过律令的制裁。 花丞相轻咳了一声,便凛然说道。 “诸位大人,本官觉得陛下说的在理,不妨给李明德一次公平审判的机会。” 朱大人厉声反驳。 “审判,他还需要申辩吗?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的事情,无人可以改变,若是我等纵容李明德,那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如此,会出现张明德,赵明德,他们也会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陛下,决不能让李明德逍遥法外。” 赵凯文真是头痛至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此刻他并没派人去抓李明德,以他对李明德了解,李明德根本就不屑跑,一旁的王公公收到小官宦的信息,他立马给赵凯文上奏。 “陛下,李明德求见。” “什么。”百官皆惊,李明德他还敢来,不会陛下当众砍了他脑袋? 赵凯文心中也是一颤,李明德这是自投罗网,百官都在,肯定不杀他,也会他口伐,甚至百官今日一定会逼朕做出决策,李明德若是没受到应有的处置,百官不会罢休。 可李明德都来了,那就见见吧。 赵凯文也很想问问李明德,究竟要做什么,竟是杀人,如此凶残,罪不可赦。他轻轻摆摆手,淡淡道:“让他进来。” “李明德进殿见驾。” 李明德今日早早的起来,他将所有的土豆都准备好,命周小多拉到宫门口,而他便进宫面圣,事情迟早要解决,即便皇帝老儿不忍杀他,他也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名,所以他大摇大摆地往宣政殿走去。 进入宣政殿,见百官都跪着,一时气氛特别的诡异,众人见到他,纷纷拿眼看他,每个人面上的神色不一,或惊或喜或怒或嗔。 李明德很平静,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朝赵凯文行礼。 “臣,参见陛下。” 赵凯文见李明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闯了大祸,还能跟没事的人一样,心里打定主意,朕不会动他嘛!赵凯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瞪着李明德,怒火腾腾地道。 “李明德,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杀人,你可知道杀人偿命,今日朕不饶你。” 李明德跪在坚硬的金砖上,双腿咯得疼,不过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起来,但是他直起了背,铿锵有力地说道:“陛下,您只看到臣杀了人,却没看到臣为什么杀人,您可知道,即便在给臣一次选择,臣还是会选择杀了他们,应该他们罪有应得,该杀。” 什么? 百官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觉得李明德嚣张过了头,简直找死。 朱大人更是痛心疾首,嘴角颤抖着。 “李明德,你真是狂妄到了极点,你平日常说,要平等,而今在你眼里人命犹如蚂蚁一样,被你轻易踩死,你这人真是可笑,说话颠三倒四的,你的言论真是令老夫羞辱。” 李明德朝朱大人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头凑什么热闹,真是的。 赵凯文面对李明德一番言论气得心口疼,他有一种冲动,干脆就让大理寺处置李明德了,省得李明德不知天高地厚,他沉着一张脸,冷若冰霜地说道。 “李明德,你休要放肆。”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都在看他表演,看他如何为自己开脱和狡辩。 “陛下,臣觉得臣没有错,那些害群之马本就该杀,留着他们只会毁了陛下的大计,更会毁了百姓的生活,所以,臣干脆一个不留,将他们统统都杀了,这样,百姓能过上幸福生活,陛下的大计也能实施,臣,没觉得不妥。” “李明德,事到如今,你还口出狂言,不知羞耻。” 赵凯文气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这李明德杀了人,还说得如此好听,甚至还拉上朕来做垫背的,真是大胆,不知好歹,他瞪着李明德,似乎已经忍到极限。 “陛下,您还记得臣说的土豆嘛。” 提到土豆,赵凯文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土豆没了吗?” “差一点要没了。” 百官面面相觑,一脸解地看着李明德,又悄悄觑向赵凯文,心里在想土豆是什么东西?他们在说什么? 比起李明德杀人,赵凯文还是更关心土豆,毕竟土豆可是祥瑞之物,事关到百姓生计,关系到坤国的百年大计,这是大事,不容疏忽。 赵凯文站了起来,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到底怎么回事?” 李明德冷静地说道。 “陛下,这土豆乃是祥瑞之物,是坤国百年大计,是坤国百姓赖以生存的口粮,而土豆之所以在臣的府上种植,一亩地能高产到六千斤,全是因为臣的堂弟,李明阳的功劳,他日夜培植,照看。如果没有李明阳,估计土豆是不能高产到一亩六千斤。” 百官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什么粮食一亩地可以高产出六千斤,他们没听错吧,可陛下,李明德态度,明显不可能是错误的,若是一亩地可以产出六千斤粮食,那坤国将成为粮食大国,那将来还愁,其他国家不依附坤国吗? 所有人都明白粮食的重要性,若是真的,这土豆就是坤国的希望,是祥瑞之物。 正在他们认真思考之时,又听得李明德说。 “将来土豆的种植,培养都需要李明阳,可臣赶到牢房,那几个狱吏正在对李明阳用刑,李明阳差点死在他们手中,若是没了李明阳,种土豆的办法,还有培养的法子就没知道了,这祥瑞之物就没了。” 李明德痛心疾首。 “臣,当时怒不可遏,觉得他们就是一群害群之马,他们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却天天做些恶心人的事。差点毁了百姓的口粮,毁了陛下的大计,陛下,您说就是他们这种人该不该死?” “臣认为即便将他们碎尸万段也不为过,臣还给他们留了全尸,算是手下留情了。” 赵凯文想到土豆需要李明阳培育,若是李明阳没了,那朕的祥瑞之物不就没了,他不禁心颤,一张脸也沉了下来,黑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汁来。 百官也不是傻子,为了几个小人物,损失祥瑞之物,多不值得,都觉得换做他们,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将人宰了。所以,李明德杀的人是一群坏人,他们还需要感谢李明德保护了祥瑞之物。 朱大人瞬间觉得脸火辣辣的疼,明明李明德猖狂杀了人,怎么到头来,李明德却赢得了掌声,这不符合逻辑,可他细细想想,似乎李明德话无可挑剔,做的事也是臣子的本分。 大殿之上,众人都沉默,一时针落可闻,似乎都在回味李明德话。 良久,良久,赵凯文缓缓说道。 “杀得好。确实应该将他们碎尸万段,一群废物,成天不为朝廷做一点贡献,残害的人手段却比谁都高明,这种人不该留,李明德,杀得好,朕觉得大快人心。” 朱大人觉得自己傻了,他竟是成了恶人了,一时他哆哆嗦嗦地开口。 “一亩地可以产六千斤的粮食,臣没见过,但陛下是否亲眼所见了。” 他的话很明白,就是陛下不要被人蒙蔽了双眼而毁了清誉。 此刻大臣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李明德杀人事件上了,都在土豆的世界里,在他们的心里,一亩地产出六千斤得神物长什么样子,是真的吗?陛下和李明德是不是串通来诓骗他们,所以,今日这这叫土豆的粮食,他们一定要见识见识。 …… 这段时间在络不行,老是刷不出来,好无语呀!哎…… 第一百九十六章大功臣 众臣要看土豆,赵凯文自然也想看看,虽然他已经看过了,但他还想在真真正正的见识一次,毕竟一亩地六千斤产量,太震撼了。 赵凯文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便微眯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此物叫土豆,朕亲眼所见,更尝过土豆,可当菜亦可当粮食,土豆乃是神物,朕愿毕生守护。”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还能在反驳吗?自然乖乖地低头,不过他们更佩服李明德手段,一场杀人的审判,被他说成了,他为了维护正义挺身而出,只能说那几个人倒霉。 遇到李明德手段如此高明的人,死的也能被他说成活的,活的也能被他说成死的。 王公公偷偷觑着李明德,心里万分佩服,这人神了,本以为此事,李明德在劫难逃,即便他有通天本事也无法逃脱,然而人家李明德三言两语便解决了危机,还让皇帝跟他同仇敌忾,满朝的大臣都不敢有一句异议。 王公公真是打心里的敬佩李明德手段,他看了看吃了瘪的大臣,他心里也高兴,往日都是他吃这些大臣的亏,而今出了一个李明德气得大臣们无言以对。 赵凯文眯了一会眼,缓过了神,便朝李明德淡淡开口说道。 “李明德,今日也让他们见识见识这神物。” 大臣们很吃惊,世上真的有如此高产量的作物,那简直就是天赐祥瑞,此刻他们心里都非常想知道是什么神物,但他们心里是不相信的,毕竟一亩地产出六千斤作物的粮食,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大臣们的心里,李明德肯定在胡说八道。 朱大人一直比较耿直,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便朝赵凯文说道。 “陛下,既然世上有如此神物,神乎其神,那不妨便让臣等开开眼界吧。” “哼。”赵凯文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一脸不屑地看了朱大人一眼,随即便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淡定地站着,在一众大臣之中鹤立鸡群,令人不敢轻视,他抿唇一笑。 “陛下,臣已经将土豆送到宫门口,只要您一声令下,土豆便可以送入宫中,正好诸位大臣也可以看看土豆的真面目。” 赵凯文立即起身,他根本不想发什么命令,他想自己见证奇迹,毕竟他看到的只是李明德给的照片,而非实物,他想亲眼见见土豆这作物,毕竟他只是吃过,还没真正的见过,因此他疾步走下了龙椅。 大臣们立即自动给赵凯文让出一条道来,赵凯文走向李明德,含笑道:“走,朕要去瞧瞧。” 赵凯文走在前头,李明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百官也跟在他们身后,就想去看看赵凯文口中的土豆,毕竟这种神物,他们从来没听过,现在自然是想去见见。 一群人从宣政殿出来,他们便疾步到了官道之上。 皇帝是不能出宫门的,王公公早就得了命令,领着小宦官跑在前头去将土豆用推车推进宫来,正好走到官道之上,与王公公碰面。 王公公领着壮观的队伍,五六十个小宦官们有序地推着车,车上装满了土豆,土豆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格外的刺人眼眸。 赵凯文加快脚步走向推车,百官也不管掉以轻心,迅速地跟上。 很快他们便与王公公会面。 “陛下,六千斤土豆都在此,这六千斤土豆是臣府上菜园中一亩地种出来的,陛下上次去过臣的府中,见过的。” 一亩地六千斤产量,这很惊人。 赵凯文被震撼住了,没亲眼所见,他内心的波澜不够强烈,而现在亲眼所见,土豆堆满了五六十辆推车,此刻他的双眼都是土豆,他也不顾帝王形象,直接拿起一个土豆便狠狠地咬了起来。 土豆是可以生吃的,不过吃起来味道很一般,当然这对后世的人说土豆生吃很一般,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土豆相当一种水果的味道了,清脆可口。 赵凯文吃到嘴里,他毕竟是帝王,吃过的山珍海味无数,可初次生吃土豆,他还是觉得满可口的,此刻他不像一位帝王,像一位收获丰硕果实的农夫,面容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幸福而又喜悦。 朱大人看见满车的土豆,下巴微微抖索,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个就是土豆,有六千斤,一亩地种出来的?”他睁大眼眸,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对于他来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会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很多事情不明白,只是苟着姿态,淡淡笑着:“而且是在你们李府府上种植的?” 赵凯文完全不愿搭理朱大人,站在一旁的李明德自然就成了解释员了,他朝朱大人含笑道。 “是的,土豆耐旱,种植方便,只要是地都可以种。这些土豆就是在我府上花园里种植出来的,只要有土豆种子,种植下去,即便是大旱之年,也能有收获,而不会颗粒无收。诸位大人可以去我府上看看,一亩松动的土地便是种植土豆的地。土豆不仅仅可以生吃,也可以当菜,搭配各种菜肴,也可以当做充饥的口粮。” 百官都震惊了,世上还有如此神物,是真的吗? 可他们还需要问了吗? 陛下已经证实过了,那自然就是真的了,没有人有异议。 朱大人,花丞相等人心里是震撼的,毕竟土豆这种神物,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若是一亩可以高产六千斤,那百姓就不会愁粮食了,他们激动的不行,也跟赵凯文一样拿了一个土豆便吃了起来,不尝还没什么,可这一尝滋味不错,跟一般的果蔬差不多口味,他们已经听李明德解释过了,连连夸赞道。 “有了这神物,百姓在也不会缺粮了,我朝必将大兴,诸国不能及。” “对,真是天降神物。” 李明德却冷哼出声。 “对,土豆这种利民利国的神物,是我弟弟李明阳一手培育,种植的。我弟弟任劳任怨为百姓谋福,他种植出土豆,说是大功臣也不为过,他遭到人诬陷,锒铛入狱,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却被几个狱吏折磨,严刑逼供。那几个狱吏不分青红皂白,滥用私刑,迫害大功臣,难道不该杀吗?若是李明阳死了,那这神物就无法推广,无法惠及百姓了,我想,诸位大人遇到这种暴力的狱吏,也会和我一样吧,将他们统统都杀了。” 朱大人面色都红了,毕竟土豆是神物,任何一个人想要毁到土豆,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绝对没人会同意,即便是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而拥有神物种植办法的人是李明阳,几个狱吏摧残李明阳,为了土豆能得到推广,能惠及百姓,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李明阳受到伤害。 朱大人顿时觉得心慌,一张脸火辣辣的疼,面容微微抽了抽,他便朝李明德郑重地说道。 “李修撰,老夫误会你了,那几个狱吏死有余辜,活该,幸好李明阳没事,不然老夫难辞其咎。” 赵凯文已经将一个土豆吃完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眸,轻轻环视了众人一眼,此刻所有大臣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当然他们面上是惊愕,内心更多是佩服李明德,他大闹牢狱,杀了狱吏,没人敢问责他,还要替他拍手叫好,方才他们都以为李明德要完蛋了。 谁能料到,要完蛋的是他们,若是李明德追究起来,朱大人也是要负责任的,京兆尹的牢房里出现如此恶劣的事情,他们却没人管,朱大人到底不知晓,还是不想管。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朱大人都失职,因此众人惴惴不安,生怕殃及到自己,不敢吭声,毕竟刚刚他们一个劲的要处死李明德,然而人家李明德是保护功臣,何罪之有? 他们眼睛看着金黄金黄的土豆,一脸欢喜的样子,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一时画面很奇怪,几百人的大道上惊得针落可闻,清晨的灿灿阳光铺洒在众人身上,照得他们的影子全都集聚在一起,然而却没人能听到一点声音,画风诡异。 朱大人紧张的汗都出来了,豆大一样的汗点一颗一颗的往下落,跌落在地面上,一时他的脚下一片湿哒哒的,即便如此,他不敢动,也不敢在多言,生怕皇帝问责。 赵凯文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朱大人身上,他淡淡说道。 “朱大人,李明德他还有罪吗?” “陛下,臣……”朱大人颤声开口,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发现他无力辩解,双腿一弯,整个人无力的跪到地面上,朝赵凯文重重磕头,老泪纵横。 “臣糊涂。” “哼。”赵凯文从鼻孔里出声,狠狠甩了甩衣袖,冷声道:“你何止是糊涂,办事不利,用人不淑,尸位素餐,若不是李明德及时赶到,估计这会李明阳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李明阳他种植土豆有功,是坤国的大功臣,对他不利的人,朕一个不留。”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重,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嘴里迸出来的话。 朱大人心悬紧绷了起来,冷汗从他额头直流下来,他嘴角抽搐着,哆哆嗦嗦。 “臣无能,臣该死。” 赵凯文深深凝望了朱大人一眼,他很失望,没曾想到朕的朝堂之上竟是一些无能之辈,竟是连李明阳都比不上,他真的很痛心,一时他的心格外沉重,头昏脑眩的,脚下的步伐虚浮的,犹如踩在棉花上,软软的无力。若不是他扶住一旁的推车,估计此刻赵凯文已经栽倒到在地,他用力握住推车的边沿,一张被阳光铺满的面容微微抽了抽,冷笑道。 “尔等不都认为李明德滥杀无辜,觉得他残忍无道,可在朕的心里,尔等才是真正可恶之人。” 花丞相,潘大人,苏大人全都心慌不已,纷纷跪下。 “臣万死。” 赵凯文冷笑不迭起来。 “万死,尔等不是一直自以为是,动不动便抨击李明德,觉得朕不该选他为状元,但是今日朕要告诉你们,就凭这土豆,他们俩兄弟莫不可没,可尔等除了打击,找茬,根本没认真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朕对你们特别失望。” 朱大人跪在地面上微微颤抖,却不敢发声,因为确实他的疏忽让李明阳身心受到了伤害,而他更没有第一时间问明缘由,便开始要问责李明德,他错的离谱,错的无可救药,只能匍匐在地,任由皇帝对他口伐。 其实口伐算轻的,若是陛下一个震怒罢他官,那才惨,朱大人内心是害怕的,一大把年纪了,在官场沉沉浮浮,眼看他自己要全身而退,临了却遇到李明德。 李明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真是令他措手不及,都怪他自己太盲目自大,谁能料到李明德俩兄弟能种植土豆这种神物,他只能认栽,希望陛下能从轻处置,所以朱大人缄默不语,等着赵凯文雷霆震怒。 赵凯文原来想着处罚朱大人,但转念一想,他便换了一个想法,他清咳嗽了一声。 “李明德俩兄弟培育了土豆这种神物,土豆乃是坤国的祥瑞之物,李明德俩兄弟是大功臣,朕今日敕封李明德为右相,李明阳为御膳房大总管。” 语罢,震惊的不仅仅是百官,还有李明德,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摇身一跃便成了宰相,还是右相,真的是一步登天,自己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即便是花丞相见到自己也要作揖。 他错愕地看向赵凯文,虽然说臣子不能直视皇帝,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太震撼了,几乎到了无法相信的地步,他与赵凯文四目相对间,赵凯文朝他重重点头。 “右相一职非你莫属,你不必推诿。” “臣谢陛下隆恩。”李明德赶紧给赵凯文行礼,看来抱住大腿的效果还是很好得。 此刻除了赵凯文站着,其他人都跪在地面上,花丞相心里苦,明明右相一职应该是他的,可却被李明德抢去了,虽然李明德资历浅,但李明德功能,确实可以封侯拜相,他没什么异议,只是在心里为自己惋惜。 朱大人自然也没反对之意,若是皇帝要追究起来,他可能会被问罪,他心里明白,皇帝的意思,就是放你一马,朕封李明德为相,你是不是该表态。 他好歹在官场打拼多年,察言观色之类的事是他的擅长,在百官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明白过来,他大声回应赵凯文。 “陛下英明,往后有李丞相带领臣等,臣完全赞同,李丞相样样精通,更为我朝创作了土豆,臣对他心服口服,无任何异议。” 他的声音格外响亮。 第一百九十七章李丞相 面对朱大人的态度,李明德都被震到了,但他明白朱大人的意思,就是他带头支持自己,自己可以放他一马了,这应该算一笔交易,他们都不用在计较了。 李明德悄悄觑了朱大人一眼,见他一脸佩服自己的样子,顿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毕竟他要的并不是这些,朱大人察觉到他目光,并朝他回报一抹浅笑,向他示好。 李明德只能做罢,毕竟真正的主谋在后面,并不是朱大人,朱大人也是受害者,所以他淡淡点头,算是和朱大人达成某种共识。 朱大人带头表率了,花丞相心里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也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毕竟他没那个本事种植出土豆这种神物来,只能重重点头。 “臣也无异议。” 花丞相都带头附议了,那其他人也没意见了,毕竟在场所有的人,只有花丞相才有资格为右相,但陛下封了李明德为右相,花丞相都无异议,那他们自然也是附和的。 “臣附议。” 百官异口同声,声振屋瓦。 听着大臣们的声音,李明德有一种恍惚感,他来这个世上一年了,终于有了地位,虽然中途很艰辛,但,此刻他的心里很满足,毕竟,今日他便跃进了权利中心,不管未来怎么样,他都可以坦然面对。 赵凯文心里对大臣是失望的,此刻他朝李明德招手。 “起来吧。” 李明德便起来了,赵凯文无视了其他官员,含笑说道:“你陪朕走走。” “是。” 赵凯文疾步离开,李明德亦步亦趋地跟上,而一群大臣依旧跪着,不敢起身,不管是谁,心里都是震撼的,李明德一步升天,可见陛下对他的重视。 等赵凯文,李明德走远,花丞相却是瘫坐在地,一张脸在阳光下格外苍白,犹如一张纸一样的白,没一点血色,苏大人见了,立即轻声问道。 “花大人,没事吧。” 花丞相连连摇头,心里其实难受的很,换谁心里都堵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因此他只能朝众人笑道:“没事,无碍。” 苏大人不禁感叹起来。 “真看不出来,李明德还有这种本事,真是想不到。” 花丞相露出一抹浅淡笑意。 “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佩服他。” 百官都起来了,虽然有人心里不服气,可人家花丞相都无话可说,他们自然不在多言,而是一脸惋惜地摇头。 “花大人,下官……” 话还没说出口,花丞相朝他们摆手。 “老夫觉得这样挺好的,毕竟李明德年轻,而且他有惊天之才,陛下的选择没错。” “可论资历,真的轮不到李明德,您难道心里没有一丝的不甘吗?” 花丞相老脸一抽,虽然他心里有不甘,甚至不满,但,他选择相信李明德,毕竟李明德如此有本事,能种植出土豆这种神物,为百姓解决了粮食,这已经够了,而且从很多方面来看,李明德完全可以胜任右相的职位。 他也明白,是有心人在挑事,即便心里很失落,面上他依旧挂着笑容:“老夫相信陛下。” 这样的回答已经很明白了,其他人见说不通,便不在提了,但他们都围着土豆看。 金黄金黄的土豆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泽,百官围了上去,纷纷认真的研究起土豆,毕竟土豆可是神物,对于他们来说,种植一亩土豆便可以救很多百姓,有土豆坤国还怕不兴吗? 所以百官对土豆的期待也越发高了,兴致来了,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明德随赵凯文走,一路上赵凯文都很沉默,跟在他们后头的王公公,此刻也拿不住皇帝是几个意思,不管皇帝心里如何想,李明德已经安全了。 王公公在心里不禁给李明德竖起大拇指来,原本以为李明德会死得很惨,谁料他又一次给了大臣们一个耳光,令大臣们措手不及,幸好自己没同李明德作对,不然死得可是他了。 李明德这种人他们谁都得罪不起,得必须笼络住,相信陛下也是这么想的,一旦李明德有异心,那坤国就失去了强大的基石,李明德就是这一块基石。 土豆这种神物,不管是那个国家都非常需要,对于帝王来说,死几个狱史算什么,若是其他国家知道,估计愿意拿上千上百的人命来换。 再说也不是李明德故意挑事,是那几个狱史本来就该死,竟是滥用私刑,简直活该。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湖边赵凯文停下了脚步,手扶住栏杆,便侧过头来看着李明德。 “你知道朕为什么不罚朱大人。” 李明德自然明白,朝赵凯文作揖,感激地说道。 “陛下的好意,臣都明白。” “那就好。” “臣知道,陛下是怕无人支持臣当右相,所以免了朱大人的责罚,让他带头支持臣,陛下的用心,臣的明白。” 赵凯文双手扶住栏杆,灿灿阳光照下来在湖面上折出璀璨的光泽,也折射在赵凯文的面上,他整个人被阳光笼罩住,李明德看不清他的面色,只能听到他口气淡淡地道。 “你明白就好。” 李明德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了,等着赵凯文继续打开话匣子,但赵凯文似乎有心思,不过他也不好过问,只好默默地站在赵凯文身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气度渐渐升高,赵凯文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他才回过神来,一双犹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眸直直扫向他。 “李明德,你可知道杀人可是重罪,朕念你有功,不处罚你,给你升官进爵可不是鼓励你杀人,而是让你明白惩奸除恶的人能得到朕的信任,但是有朝一日,你若是背弃了朕,那你也不要怪朕不客气。” 李明德心不由加速了,还真是伴君如伴虎,赵凯文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给自己权利,让他有机会惩戒恶人,同时也让自己明白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陛下,臣不会让您失望。”李明德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臣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臣做什么事都有分寸,臣也明白手中的权利越大,担得责任也越大。若是不是那几位狱史滥用私刑,臣绝对不会伤及他们分毫,他们不过是小小的吏便仗势欺人,滥用酷刑,这种人不配为人,不是因为他们伤及臣的弟弟,即便他们伤及普通老百姓,臣也不会原谅他们。” 赵凯文轻轻颔首。 “朕能明白的意思,更懂你心中的忠义。”说着,他的声音哑了几分:“但是,朕……” 是的。 赵凯文心里有些沉重,不知怎地他突得很害怕失去李明德这样的人才,他将李明德单独拎出来,就是想与李明德推心置腹,毕竟李明德太厉害,就拿土豆来说,若是土豆落入到其他国家,那他们将如虎添翼,所以赵凯文想李明德给他一个保证,同时也想试探李明德心如何。 可话到了嘴边,赵凯文竟是噎住了,无法在表达出来。因为他太需要李明德这样的人才,李明德臣弟受了委屈,李明德杀了狱史,他选择相信朕,没有逃。 李明德相信朕会秉公执法,而不是连夜带着老小逃离坤国,毕竟有土豆在,李明德去哪一个国家谋生,帝王都是欢迎的。 赵凯文心里有丝丝的感动,感动李明德对他的信任,但朕却想着敲打李明德,不过这应该是帝王的通病,毕竟高处不胜寒,无人能懂帝王心中的悲凉和寂寞。 李明德见赵凯文欲言又止,心中了然。 “陛下,您是臣的伯乐,如果没有陛下,臣至今不知道在何处风餐雨露,臣此生唯您马首是瞻,若有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很重了,但是为了让赵凯文不疑他,帝王的通病疑心病重,他当然要表现的郑重,真挚。 赵凯文淡淡笑了。 “好。” 阳光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金灿灿的,格外的耀人眼眸。 夏天悄悄的来临了,李明德真感觉热,不过在皇帝面前不能太随意,赵凯文也惹得不行,便笑道。 “没事你便撤了吧。” “是。” …… 李明德从宫里回府,皇帝的圣旨也到了,李明阳成了御膳房大总管,虽然权利不大,但可是正一品的官品,李明德成了宰相,张子仁都震惊了,原本以为李明德这回完蛋,谁料人家升官了。 李府上上下下洋溢了在喜悦之中,赵嫣然,王婉柔也跟着欢喜,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毕竟李明德对于她们而言是那么遥远,虽然心里不相信这样的结局,但李明德做法已经让她们深深感觉到了疲倦。 夜晚,管事的命人掌了灯,盏盏烛火将李府照得格外明亮。 李宏文笑得一张嘴都合不拢了,可以说除了李明德中状元时候这么高兴过,他已经很久没如此高兴了,自从来了京都,他每日提心吊胆的,担心李明德惹事生非,自从赵晋的事情发生以后,他每日都寝食难安,怕有人在欺负李明德,现在好了,他的明德成了宰相,他悬起来摇摇晃晃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去了。 他们一众人坐在一桌子上吃晚饭,没有缺少一个人,这样的生活真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当然也有人心里藏着事,但她们面容里的笑是真挚的,没掺丝毫的假。 赵嫣然,王婉柔对于李明德升官是激动的,但她们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们真的从来没想过,李明德可以加官进爵,而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除了惊诧,心里更多的是佩服,毕竟似李明德这样年轻的宰相可是大坤国头一位,她们心里不仅仅有悔意,更有恨意。 当然不是恨李明德,而是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而今她们即便后悔也为时已晚,不用人说,她们心里有数,李明德心里现在只有花灵微,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挑明,但她们心里很清楚,花灵微和李明德之间的关系,因为她们俩人已经有肌肤之亲。 她们不经人事,对男女之间亲昵的关系不明白,即便如此,她们也清楚,李明德与花灵微的关系,是她们俩无法替代的。 饭桌上李家一群人笑意融融,赵嫣然,王婉柔俩人也是笑容满面,只不过她们的心里却没法笑出来的,所以在一群人当众她们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笑得最开心的人还是李宏基,虽然李明阳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李明阳因祸得福,竟是成了御膳房的大总管,官阶正一品,虽然没有文官武官值钱,但是好歹也是正一品,他心里高兴的同时也很清楚,李明阳有如今的一切,都是李明德给的。 李宏基想到这些,眼眶不禁湿了,若是没李明德,他们李氏一族还底层,被人剥削,打压,因为李明德他们李氏如今成了京都的新贵,人人敬仰,李宏基很激动,他不由端起酒盏朝李明德举了起来。 “明德,我们这个家全靠你撑起来,你的辛苦和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很心疼你,谢谢你对明阳的提携,更谢谢你救了明阳一命,来,二叔先干为敬。” 他颤声说完,便昂头一饮而尽。 李明德只能连忙站了起来,毕竟李宏基是长辈,他也端起酒盏,抿嘴笑道:“二叔,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恨我没保护好明阳,让他受苦了。” 说实话,当了宰相,李明德心里并不愉快,因此李明阳的事在他心里成了一根刺,他心里很想知道是谁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竟是对付他身边的人,这令他很头痛。 不过今夜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李明德也不好扫兴,莹莹烛火之下一张张笑意满面的脸令他心安,他只好学李宏基的样子将酒全部喝完。 坐在上首的李宏文很紧张李明德,他朝李宏基淡淡说道。 “明德不胜酒力,宏基你就别客气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老爹高兴,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若是换到平日里,李明德肯定不愿听这样的话,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分寸感是最重要的,没有人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李明阳在牢房受压迫,打压,欺凌,他宁愿死,也不愿屈打成招得诬陷自己。就冲李明阳这份义气,李明德扶持他也是应该的。 从前的时候,李明德有点担心李家的这些人,总怕他们不靠谱,可经过李明阳这件事,他完全放心了,至少李明阳不可能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反而他会拼劲全力的保护自己,看到了他的付出,李明德自然很动容,也许就是所谓的人心吧,只有看到他人的付出,他才会放下警惕。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包括张子仁,李明德升为宰相,他自然是与有荣焉,毕竟他和李明德也是难兄难弟了,他们俩人一起来京都,几经波折,李明德终于登上了高位。 第一百九十八章奢靡 吃完了饭,李明德与张子仁一同在菜园里散步,看着那被松动的土地,张子仁不禁感叹起来。 “就这一亩地收获了六千斤土豆,真是奇了。” 李明德站在张子仁身后听他唠叨。 “当初你跟我说这土豆可以带给我们无限的荣耀,我还不信,它不仅仅给你们李家带了荣耀,还救了你一命。现在你可是一国的宰相,往后你可不能如此冲动了。” 张子仁喝了些小酒,他已经有些醉了,晕乎乎的,柔和的月光下他一脸佩服地看着李明德,张子仁没有兄弟姊妹,这些日子与李明德朝夕相处,自然将李明德当成了自己兄弟。 月光下,张子仁醉意朦胧,李明德只能笑着安抚他。 “行了。你今日喝多了,我看你应该好好休息。” “不,我没醉,我觉得我还能喝。”张子仁不服气,摇头晃脑地说道:“明德兄,你别小看我,虽然这段时间我靠着你赚了不少钱,但我也有自己的目标。” “那就好。” 在李明德心里张子仁自小好吃懒做,花花公子,不曾想到张子仁也会有小目标,这令他很意外,更让他感到压力,就连张子仁都能奋斗努力,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松懈,他应该更加奋进才行。 正在他思考间,李小多急匆匆地跑来了,迷蒙的夜色下,周小多是那样的着急,几乎是健步如飞地冲到他们跟前。 “少爷……” 周小多气喘吁吁的。 张子仁乜斜着眼睛看向周小多,他显得很不开心。 “你怎么回事,越来越没规矩了,没看见我和你家少爷在谈心,冒冒失失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小多噗嗤噗嗤地喘了几口气,很是委屈地控诉张子仁。 “不是俺,俺才不会那么没眼力见呢……” 话还没说完,张子仁已经不耐烦地朝他连连摆手:“行了,你知道就好,那就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俺没事,宫中来人找少爷了,他们有事。” 张子仁一听,便看向李明德,这个时辰皇帝派召见李明德,肯定是有急事,于是他也预感不妙,便淡淡说道:“明德兄,那你快去看看。” 李明德也不敢怠慢,自然快马加鞭进宫。 路上,李明德已经跟小公公打听了一些消息,说是边关告急,具体什么事,小公公不清楚,但,李明德很清楚,此事非同小可,不然皇帝老儿不会连夜召见他。 急促的进宫,一路灯火辉煌,将黑夜照个跟白昼一样的亮,很快到了御书房外头,里头已经有很多文武大臣在了,小公公通报了一声,李明德便进入了御书房。 熏香袅袅的御书房里点着数盏烛火,灯火通明,李明德进入,整个御书房的画面闯入眼帘,几位大臣见李明德来了,显然松了一口气,明显赵凯文已经气得不轻,并且发了大火。 御案上一片凌乱,甚至有奏折散落在地面上,而皇帝老儿他背对着他们,站在窗棂前,默不作声,他进入御书房,皇帝老儿都没察觉,御书房内的气氛显得诡异而又压抑。 花丞相,跟几位将军见到李明德,像是见到救星一般,不停给他的使眼色。即使他们什么都没说,李明德心里已经有底了,大概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他们解决不了,赵凯文大发雷霆,而此刻自己撞到枪口上了,他不慌不忙地给赵凯文作揖行礼。 “臣,参见陛下。” 赵凯文沉默了一会,便淡淡开口。 “不必拘礼。” 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棂外璀璨的夜空,也没有动弹,他就好像一个被固定的木桩,不能动弹似的。 这样的气氛很怪异,李明德心里隐隐察觉出不安,抬眸便见花丞相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似乎在发愁,李明德在心里盘算了一会,便一字一句斟酌着开口道。 “陛下,您招臣来有何事?” 以其这样沉默着,不如他来打开话匣子,省得一众人在此提心吊胆,所以他站在出来打破这种僵硬的局面。 赵凯文似乎不为所动,不过只是片刻时间,他直挺的背梁突得驼了,他极度克制着,可李明德依旧能感受赵凯文的身躯在隐隐发颤,正在李明德困惑之间,赵看文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郡王他被北汉的人掳走了。” 他的声音在发颤,透着隐忍,更透着悲痛。 李明德心里是震撼的,他真的从来没想到赵鹏会被人抓走,赵凯文说得很委婉,说赵鹏被掳走了,那是被俘虏了,一个王爷落在敌军手里,一般待遇不差,但不过只是物质上方面,精神上却是琢磨,不管是谁被俘虏,那思想上都过不去的。 何况赵鹏还是皇子,他被俘虏了,他的心里应该多难受,一般心里素质差的是承受不住的,不是自缢,便是绝食。 “李爱卿,都说你有惊天之才,现在这样的情况,该如何营救安郡王?”赵凯文转过身来,一双泪意迷蒙的眼眸注视着李明德,那双含泪的眼眸之中满是期待之意,仿若在等他的回答。 面对盼子归来的赵凯文,李明德内心多多少少有波澜,毕竟赵鹏与他也算是兄弟,虽然认识不久,但赵鹏对自己的信任,还有种种支持,依赖,都给了李明德很大的信心。 此刻听闻他被俘虏了,李明德也很不好受,巴不得立即可以冲去北汉,将赵鹏救出来,然而他现在有任务在身,也不能请命,吞了一口唾沫,李明德敛去心中杂乱的情绪,一脸正色地说道。 “陛下,先问问北汉他们有什么条件才肯放人,这些都可以谈,只要安郡王能平安回来,条件都可以谈。” 花丞相跟几个将军不禁纷纷摇头。 “显然北汉不想谈,并没开出任何条件,若是北汉开了条件,那一切好办,现在就是搞不懂北汉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并没开出条件,而安郡王如今生死未卜,这才是让人头痛的事。” 赵凯文深深闭上眼眸,煌煌烛火之中他整个人显得很疲惫,睁开眼的瞬间,他注视李明德,一字一字地说道。 “朕也希望北汉君主能开条件,可北汉君主根本不愿意交谈。安郡王已经被掳几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朕心急如焚,若是可以,朕要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花丞相着急跪下了:“北汉实力不容小觑,安郡王已经落入北汉手中,很明显的北汉的打算,就是想让陛下您着急,指不定这是北汉的圈套,陛下您不能冲动,臣等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了,他挥了挥衣袖,很是暴躁地反驳花丞相。 “商量商量,尔等都商量一夜了还没结果,安郡王是朕的骨肉,朕怎能看他在贼人手中受苦。” “臣,等无能。”花丞相同几位将军纷纷请罪。 李明德想的比较多,因为他觉得此事很蹊跷,赵鹏怎地说俘就被俘了,完全令人措手不及,里头肯定有猫腻,因此他微眯着眼在沉思。 赵凯文见他不动,也不语,不禁侧眸看向李明德。 “李卿家有什么妙计?” 李明德回过神来。 “陛下,臣觉得先凉凉北汉的君主,陛下当做不知道此事,指不定北汉君主自己便派人与陛下谈条件了。” “嗯?”赵凯文很惊奇,李明德办法可以说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完全很不赞同,但,因此李明一直都毕竟有主张的人,所以赵凯文想听听李明德意思。 “陛下,臣觉得朝中军中肯定有奸细,不然以安郡王的能力北汉不可能生擒他,这事情的经过,陛下应该派人查清楚,攘外先安内,军中出现了贼人,陛下不能坐视不理,而是将朝中的贼人彻底清除掉,只要北汉的奸细除了,北汉的君主自然会慌,肯定会使臣与陛下详谈,臣想,与其在此六神无主,不如认真彻查朝中的奸细。” 赵凯文听言,整个人陷入沉思,他很震撼,方才一直在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此刻李明德话彻底刺到了他,朝中军中有北汉的奸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刚刚他的心不过是悲痛,而现在心里却是气愤,不管如何他要将奸人揪出来。 赵凯文也没想太久,很快他便回过味来,朝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顿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 花丞相也很好奇,军中朝中有奸细这非同小可,他自然想知道李明德用什么法子捉奸人,于是他也竖起耳朵来听。然而李明德还没说话,赵凯文便朝花丞相说道。 “花丞相尔等都回府吧。” 花丞相很震惊,奸细一事兹事体大,然而陛下却不让他们参与,而是直接留下了李明德,他心里酸溜溜的,说实话,他是很嫉妒的,从前有个庞丞相当在他的前头,终于庞丞相倒了,以为没人可以挡在他了,不曾想到半路出了一个李明德,挡了他的恩宠,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皇帝的话,他不能不听,只能跟着几位将军重重磕头。 “臣,告退。” 花丞相同其他将军异口同声地开口,然而鱼贯而出。 等花丞相一行人一走,赵凯文显得很激动,很想知道李明德有什么办法捉出奸细,李明德朝赵凯文淡淡一笑。 “陛下,兹事体大,您……” 他朝赵凯文招手,赵凯文自然很乐意听,便凑到李明德跟前,细细听李明德说来。 这头花丞相出了御书房,同几位将军一起出宫,他便发起了牢骚。 “李明德也不知道卖什么关子,要同陛下悄悄的说。” “估计是陛下不信我们,而不是李明德要悄悄的说,若是让我捉到这个贼人,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花丞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反正只要这个贼人不是出自本官家中便好,无所谓。” …… 关于坤国有奸细的事,谁都闭口不提,似乎没人知道此事,每位大臣都在忙碌之中,李明德也是如此,忙碌在灾后建设之中,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六月底的时候宅民的房子建好了。 挑了一个好日子,百姓们入住,毕竟这也算大事了,建设之后,户部便派人结算钱粮,毕竟建设灾民房子的钱,朝中大臣也出了一部分,所以众人关心的是建设灾民的房子用了多少钱。 房子建好了,户部便开始清算钱粮。 大臣们很关心自己要出多少钱,因为一开始他们纷纷捐了钱,虽然不多,但是李明德提议捐钱的方式就是多退少补,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百姓灾后重建的房屋,他们每个人都出了不少钱粮。有人甚至很心痛,只是碍于面子,不敢找李明德麻烦,而且李明德当初信誓旦旦承诺,建灾民的房子不用多少钱。 房子一建好,一群大臣便让人去打探情况了,不派人打探他们的心情还挺不错的,可派去的人回来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坐不住了,纷纷出门去民园。 在半路上,几个大臣已经遇到了,朱大人见到了苏大人,他想行礼,但见苏大人穿着便装,他心里很清楚,人家苏大人不想旁人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他躬身在一旁等待苏大人。 几人遇见了,自然同行,在民园的不远处,他们便看到一排排的房屋,白墙黛瓦,一眼望去连绵的房屋看不到尽头,百姓已经入住了,清晨时候炊烟袅袅,再走前一看,房屋之外都挂了很多食物,成群结队的孩提在道路之上玩耍,好不热闹。 所有的房屋都是用砖头堆砌而成,连路面都是用砖头铺成的,排排的房子后面还留了空地给百姓种菜,房屋得正中间还留一大空地,砌了花圃种植了各种花花草草,一条人工造的河流从中过,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此刻无数的妇人在河堤旁洗衣服。 与其说是民房,不如说是小富人之家,虽然每一户占地面积不大,但是两层的房屋,民园每一处精致而又简约,微风轻拂,桂花树迎风摇曳,几个孩提跑来跑去的,阳光下,他们嘴角洋溢着笑容,这样的画面格外美好,犹如世外桃源。 第一百九十九章出头鸟 朱大人人等,见到环境如此优美,他们真正的吓到了。 在这个时代如此好的房子,那就是小商人住的,有点家底的商人,然而白墙黛瓦的小楼房竟是百姓住的,在大臣们的心里,小老百姓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不需要什么七七八八的建设,一群人兜了一圈下来,他们心里非常的震撼,可以说他们被吓得不轻。 这样的房子好是好,适合居住,养生,非常不错。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好,但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建设一个这样的家园,那得费多少钱,那岂不是还需要他们出钱,等户部那边算出账来,李明德又要问钱了。 李明德这家伙就是喜欢折腾,自持李家有钱,便肆无忌惮了。 真是的。 李明德一点也不顾及同僚,朝中百官很多人囊中羞涩,不似他们李家那么豪气。 哎…… 几位同行的大人都在心里发起来牢骚。 其实苏大人还好,毕竟他身居高位,家底厚实,然而朱大人有人接受不了了,他两袖清风,靠着俸禄过日子,捐钱给百姓,这是他做臣子应该的,但是,不是给李明德这样破费的。 毕竟他们也缺钱,百姓有房子住不错了,还建一个这样华丽的场所,简直令人气愤。 民园的建筑和他住的府邸有什么区别,他们住的屋子除了面积比百姓的大,其他的没什么区别,民园建设一应俱全,甚至比很多官员的府邸都要豪华,而且民园居然还有河流,真是应有尽有,朱大人赶紧肉疼,不停在心里吐槽李明德,这家伙还真是破费,人造河流那得多少钱,还有砌这些花圃又得花费多少,一路上都铺了砖头,真是奢侈。 “啧啧……”朱大人忍不住要吐槽了:“大家看看,这周围建的多好,李明德简直不把我们的钱当回事,这样的建筑得花费多少钱,不管如何,老夫要上奏,要狠狠痛批李明德这种奢靡的行为。” 他激动地说着,突然意识到百姓现在都追捧李明德,他不由压低了声音。 “坤国百姓一向淳朴,现在到好了,李明德带着他们走向了奢靡,看看那空地的砖头,都可以照出人影来,与宫中的汉白玉台阶一样的亮,啧啧……造价几何?本来还指望退点银两,这么看来我等还要在补贴钱。” 苏大人与几个同来的大臣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心里开始计较起来,也认真审视此事的重大,不管是谁,一旦谈到钱,那都是翻脸无情的,亲兄弟明算账,没什么客气的。 朱大人见苏大人几个的面色慢慢变暗,他心里明白,明日朝堂之上肯定少不了找李明德麻烦的人,虽然李明德很能干,俩兄弟种出祥瑞之物—土豆,李明德再能干,也不能触及旁人的利益,这是禁忌,所以李明德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世间什么最重要。 人情世故,李明德还是不懂的。 啧啧…… 这下子好了,李明德上任才一天,又要被百官集体弹劾了。 朱大人在心里暗暗吐槽,与此同时他也不忘观察苏大人的面色。 苏大人面色微暗,紧抿着唇,不发一言,虽然苏大人沉默不语,但朱大人已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也不揭穿,领头便往回走,打道回府。 在折回去的路上意外遇到了李明德。 阳光下李明德悠然惬意地走着,双眸四处张望着,在细细观看民园,观看的同时他的面容里透着满意的笑意,似乎在欣赏自己得意之作。 他们本来心里就非常不满了,此刻见到李明德如此悠闲得意,心里更是不悦了,睁大眼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民园建设的钱不是花他们李府的,所以他一点也不内疚,如此奢靡,他还能自鸣得意? 李明德显然也很惊愕,没想到苏大人他们会出现在民园,李明德已经是宰相了,苏大人见到他,纷纷作揖行礼,李明德不禁朝他们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拘礼,毕竟他们几人是微服私访,很显然他们并不想旁人识得身份。 主要李明德也不想摆谱,因此他便朝几人走进,苏大人,朱大人他们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见李明德走进他们也不言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幸好苏大人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道。 “李大人,这民园下官也看到了,真是大手笔,也不知道陛下看到民园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阳光下他们几个人都在笑,李明德自然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不禁扬眉问道:“诸位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本官提,有不足的地方我们还可以改进,没必要打哑谜,我们都是为了百姓好,无妨的。” 在李明德心里民园的建筑在这个时代堪称完美,毕竟条件有限,不可能事事完美,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民园是他按照后世新农村建设的方案建的,没什么问题,给百姓美好的生活,良好的环境。 怎地苏大人等人不满意,李明德有些不明白,不过不要紧,应该只是小问题,因此他朝苏大人淡淡一笑,等待他们回答自己的问题。 苏大人看了朱大人一眼,意思很明了,就是想让朱大人做出头鸟,朱大人自从上次与李明德交锋败下阵来,他心里有谱,李明德手段高明,他不能在像上次那般莽撞,于是他眯眼一笑。 “李大人,您看坤国的百姓一向崇尚淳朴,而今民园的建筑,您看看,这四周哪一个不是费钱的物什,您如此做,是带坏百姓,将他们带入歧途,如此奢靡,您破坏民风风气,我等觉得太过奢侈,有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事不好,偏偏来给百姓建房子,这里可住着几万户人,那可费多少钱?” 朱大人说着,整个人显得很激动,声音都在发颤,一副好像割他肉一样的难受。 “虽然民园的钱粮李大人出得多,可我等也出了不少钱,您不能把我等的钱不当回事,这钱可要用在刀刃之上。我等不过是尽微薄之力,可不能像大人这般豪气,挥手就是几万两,我等还需要养家糊口呢。” 李明德仿然大悟,一时明白过来,苏大人几人是心疼钱,他很能明白,毕竟亲兄弟明算账,没谁的钱可以挥霍,可建民园真没花多少钱,所有的材料都是百姓就地取材,为了早日能住进新房子,百姓都是自发奋勇的投身到建设之中,只要有饭吃便可,工钱他们都不敢收,还是李明德动怒了,他们才勉强收了一点辛苦费。 李明德不是资本家,根本不想剥削谁,但奈何他们就是不肯收下钱,百姓有感恩之心,他们认为朝廷已经出钱建房子了,他们不能在要工钱,这就是淳朴的百姓,他们有感恩之心,不似后世的某些人不仅仅没有感恩之心,还喜欢倒打一耙。 当然李明德只能在心里吐槽一番,此刻见苏大人,朱大人俱是一脸不悦地看着他,李明德很尴尬,在他们眼里,普通老百姓就应该住草房子,这样才显得百姓淳朴。 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李明德便抿唇一笑。 “民园建设没花多少,各位大人的钱自然会用到刀刃之上,你们放心,等户部将账算出来,各位大人可以过目,没必要在此纠结,更没必要与我理论。” 苏大人,朱大人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很不服气,但李明德都把说明了,他们还能怎么说,他们彼此看了几眼,苏大人便甩了甩衣袖,一脸忿忿不平地开口。 “李大人,我们说不过您,那就按你说的,等户部结算账单,到时候我们自然知道分晓。” 说完,他们便结伴而去。 在他们的心里李明德说费不了几个钱,那几个钱是多少,李家财大气粗,自然不在乎一点小钱,在李明德眼中的小钱,但在很多人眼里那便是大钱了,毕竟他们与李家贫富存在着差距。 李家的钱财,他们是无法比拟的,南都是富饶之地,李家垄断了南都所有经济,一个月的分红不知多少,他们一年的俸禄加七七八八的收入,都不及李家一月个的分红。 而南都在李明德带领下,税收已经破了纪录,创了新高。一开始他们并没意识到李明德如此厉害,但经过南都的税收,还有土豆的事,他们已经见识到李明德手段,所以他们也不愿同李明德起冲突,而是选择直接离开。 李明德见苏大人,朱大人几人扬长而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很清楚只要一旦他们认定的事情,那肯定会出麻烦,指不定明日在朝堂之上,他们一定会找人弹劾自己,这个不用猜了,百分百的。 哎…… 李明德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他太前卫的,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前卫,不过没关系,这些老古董在乎的是钱,只要没花多少银子,他们自然无法可说。 李明德不禁摇了摇头,世人多误我。 苏大人,朱大人几人一起回府,他们没分开坐,而是挤到一辆马车,坐到马车里,苏大人头痛地闭上了眼睛,毕竟他尚书,里头他的官职最大,他不能表现的小家子气,只能沉默着,但他的心里却非常不悦,也在暗暗盘算民园所有建筑的钱。 马车里非常安静,针落可闻,气氛也很凝重,可以说几位大人都不敢喘气了。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不管是朱大人,还是苏大人,亦或是他们自己都非常在意民园的建设,毕竟他们捐了钱,目前他们都按自己的能力出的。 可李明德如此奢侈。那钱不够,怎么办,到时候陛下又让他们在出点,那出点是多少,这个问题可大了。 本来给百姓建房子,不管是砖房还是草房都很费钱的,毕竟灾民那么多,几万户,十几万人,该费多少钱,然而李明德一点也不知道节约,直接建了一个大园子,百姓住什么园子,真是奢靡。 各位大人都在心里盘算着,马车里的气氛一度到了尴尬的地步。 朱大人顿时感觉到了不妙,他的官位在几位大人面前不大不小,总不可能让人家苏大人开口数落李明德,而其他官员官职也不够,他只好硬着头皮打破僵局。 “诸位大人,依你们看,我等该如何是好。” 苏大人微眯着眼眸,一脸很淡定的样子,可他说出的话显露出内心不满。 “晚些让人请陛下去看看,陛下亲自看了,估计就能和我等同仇敌忾了。” 朱大人点头,完全赞同苏大人的主意,毕竟他在李明德手里吃了亏,轻易弹劾李明德,怕皇帝护犊子,现在的李明德不一样了,他身份变了,他们若是轻易得罪,指不定往后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此事先让皇帝知道为好,而且还是那种皇帝能亲自体会的那种。 苏大人,朱大人俩人心里有了主意,便互相看了一眼,主意有了,那去请陛下的人派谁比较好,思来想去,最为合适的人,他们不敢去触碰,不过他们心里已经低了。 只要将消息传出去,不需要他们去怂恿,太子自然会请陛下去,毕竟太子对李明德有敌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今李明德高升,太子心里肯定不满,巴不得可以抓住李明德把柄。 听到李明德奢靡的消息,太子自然会出手,不需要他们做出头鸟。 拿定了主意,苏大人,朱大人便纷纷派人出去散布消息。 一时街头巷尾都是民园如何奢靡,如何奢华的言乱,张子仁闻言,立即匆匆去寻李明德,当他到了民园,他也被民园的建筑给震撼住了。 排排白墙黛瓦的屋子连绵延伸,看不到边际,青砖铺就而成的小路,曲径通幽,小路的两旁是花圃,花圃中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一条人造得河流贯穿民园,从头一直流到民园外。 张子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灾民的房子,环境如此优美,房屋如此精致的,那这等花多少钱,难怪街头巷尾都是传言。 他急得不行,在民园中乱跑乱撞地寻找李明德。民园建的如此豪华,这若是让皇帝知道了,李明德的相位还能保住吗? 第二百章在劫难逃 张子仁见到李明德此时,李明德站在民园的高处,他正在俯瞰眼前的一切,虽然不是高楼大夏,也没车水马龙,但民园看上去,跟后世乡镇还是差不多的。 若不是怕皇帝担心钱,李明德还想建大一点,将马路建阔点,可想到皇帝老儿的承受能力,他按照后世的乡镇模式建造的,正在欣赏之际,耳边传来了张子仁慌张的声音。 “明德兄……” 闻声望去,大汗淋漓的张子仁站在阳光下喘不过气来,李明德朝他轻轻招手。 “你上来。” 张子仁寻了路上去,与李明德站在一排,双眸四处望去,站在高处,整个民园尽收眼底,排排精致的房屋炊烟袅袅,孩提嬉戏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一条弯弯的人工河流蜿蜒穿梭而过,孕育着民园的百姓。 河岸俩旁有农妇在洗衣劳作,也有大点的孩童在河水之中玩耍,整个画面格外的美好,犹如一张画卷,美得犹如世外桃源,令人忘记烦忧。 张子仁站在李明德身边,他看了一眼民园,着急的他完全没心情欣赏美景,反而越发焦虑。 “明德你又犯错了,你现在可是宰相,任何事情都被百官关注,有一点差池,那便是万劫不复。” 他说得很急,声音透着几分担忧。 李明德侧头看了张子仁一眼,他很明白张子仁指的是什么,民园的建筑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前卫了,但,对于他这个后世来的人,民园还不够级别,现在肯定又有很多人抨击他,可他一点都不怕,如果事事都顺着旁人,那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自然是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阳光下他薄唇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浅淡笑意。 “慌什么,我一向做事如此,你应该习惯了吧,我只想听从自己的内心,不管旁人怎么看,怎么说,我觉得是对的便可以,旁人我不想多在乎。毕竟人活着不可能事事都顺从旁人,如果任何事都要在乎旁人的想法,那该多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不可能听从别人的想法,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我。我相信皇帝也会支持我,而不是听从百官摆弄是非。” 张子仁眨了眨眼睛,随即便张大嘴巴认真地看着李明德。 “想法很美好,可这一次不一样,你建的民园。”他停了下来,双眸向四周看去,远近一片美好的画面,鸟语花香,炊烟袅袅,他手指着那条人工河,很是严肃地再次开口:“你看,你给百姓建房子,你建就建吧,你还如此奢侈,给建一条人工河,这得花多少钱,虽然说建民园的钱李家出得多,但有钱,也不是如此花的,况且还有百官捐的银子也在里头,即便皇帝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百官不可能视而不见。” “当初建的时候你就应该问过我的意见,若是我知道你要凿人工河,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看看民园的建筑,地上铺的砖堪比皇宫里汉白玉,你建的如此奢华,皇帝信任你,所以全权交给你,然而你恃宠而骄,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竟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我真是替你着急,为什么你不考虑身边的人,你不能一味的听从自己内心,你应该想想身边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们这群人怎么办?” 张子仁炮语连珠的数落李明德,一张脸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变得通红,整个人也隐隐的在发抖。 见到激动的张子仁,李明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很清楚张子仁是为自己好,只不过是张子仁思维跟不上自己,也许这就是后世人常说的三观不同吧。 李明德不恼,只是含笑安抚张子仁。 “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什么事,即便天塌下来,我也可以扛住,不会连累任何人。” 张子仁眼眶微红,瞪着李明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说什么话,若是你有什么事,我就算赔上性命也会替你扛下危险,可是什么事,你都是自己做主,从来不跟我商量商量,我作为你的兄弟,什么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也算了。每次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现在不是从前的李明德了,你现在是丞相,凡事你都该有些顾忌。任性妄为,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被人算计了,给人抓住了把柄。” 李明德突然觉得张子仁跟自己妈一样的啰嗦,简直吵得他头痛,他不想理了,不是他不识好歹,而是自己完全与张子仁说不通,只能先让他冷静冷静,等张子仁的情绪平静了,自己在和他好好谈谈。 李明德转身要走,张子仁更急了,忙是追上去。 “明德兄,以前什么事都是听你的,但是这一次你得听我,不管怎么样,你立即让人整改民园,不然被皇帝见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明德完全不理会张子仁,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张子仁比较文弱,一时走得气喘吁吁的,双腿发软,追不上李明德了。他心急的不行,可心里担忧也没办法,只能在心中叹息。 完了。 李明德好不容易升为宰相,官帽还没捂热呢,就要被摘掉了。 …… 阳光下的皇宫,琉璃瓦波光粼粼,与灿烂的光芒相互辉映,衬得整个世界无比的璀璨,明晃晃的格外刺眼,赵弋坐在辇上,整个人靠在软枕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意的笑意,琉璃瓦折射出来的光芒晃到他眼睛,若是往常他肯定会命人遮挡,然而今日,他却平静至极,仿若没事的人一样,只是轻轻眯了眯眼睛,一双眸子犹如黑暗中猫的眼一样散发出幽幽的光泽。 说实话,今日的赵弋心情格外愉快,李明德成了宰相,他心里特别的不痛快,一度他都不适应朝廷之上的气氛,可今日,他得知消息,李明德建的民园格外奢华。 赵弋明白,他的机会来了,这是李明德的把柄,不管如何他都要请父皇一同去民园看看,好让父皇好好惩戒李明德,这是他心情愉悦的一件事,更让愉悦的事,是赵鹏被俘虏了。 虽然他和赵鹏是兄弟,但是,不知怎地初听此事,赵弋心里是愉快的,原来赵鹏也有被人擒的一天,毕竟从小到大赵鹏能文能武,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全才,他心里嫉妒赵鹏。 万幸的事,赵鹏并不得父皇的喜爱,父皇甚至一度厌恶他,可自从赵鹏解决了瘟疫的事,他这位太子一度失宠了,赵鹏荣升安郡王,郡王,坤国还没出过郡王,而赵鹏是第一位郡王。 赵弋心里隐隐感觉不安,甚至恐慌,他感觉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被赵鹏夺走,他一度都不敢去面对父皇,生怕一个不慎,他便触怒了父皇。 现在好了,他的危险解除了,赵鹏被俘虏了,那依赵鹏的性子,即便可以活着,他也宁死不屈,那北汉人彪悍野蛮,不管如何得剥了赵鹏一层皮。 赵鹏被俘虏,即使他可以活着回来,这都是他的耻辱,也是坤国人的耻辱,他永远无法在同自己争夺九五之位,永远只能是臣,而不可能成为君。 赵弋感觉老天爷在帮他,因此他心里格外愉悦,即便刺眼的光芒,他也觉得是温暖和煦的。他一时忘形,也不知行了多久,到了御书房外,听得赵凯文低沉而又深情的声音。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赵弋并不着急面见赵凯文,而是静静的听着,此诗是李明德所作,赵弋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一张菱角分明的面容却格外阴沉,他的父皇又在吟李明德诗句,可见父皇心里多器重李明德,那又如何? 李明德犯错了就该受到惩戒,没什么情分可讲。 赵弋下了辇,整理了衣衫,便派人通报,很快御书房里头便传来尖细的声音。 赵弋进了御书房,赵凯文背对着他站在窗棂前凝望蓝天白云,整个人似乎陷入沉思,完全没注意他的到来,赵弋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待遇,父皇往日见到他,可都笑容满面,从来没不曾无视过他。 不过即便赵弋心里不是滋味,那又如何,他只能默默承受,微微躬身请安。 “父皇万安。” 赵凯文沉浸在诗句之中,完全没听到赵弋的声音,赵弋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毕竟自小他是那么的受父皇喜欢,和重视,而自从父皇认得李明德,父皇的眼里心里便没了他这位太子的存在,似乎将他当做空气。 赵弋平复了下心中的不忿,再次开口说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赵凯文似乎有了反应,但已经没回头看他,只是轻轻点头。 “行了,朕知道了。” 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似乎不愿与他多言。 赵弋眼眶红了,毕竟他是那么的希望得到赵凯文的关注,而此刻赵凯文似乎根本不愿搭理他,他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要沉住气,因此他咬了咬牙,淡笑着开口。 “父皇,据说民园已经建好,百姓也搬进去住了。儿臣听闻民园是百姓的典范建筑,心中不禁好奇,正好去看看,儿臣见父皇难得清闲,不妨同儿臣一起去看看。” 说实话赵凯文一直想出宫走走,可是没机会,而今赵弋突然提议,他不禁来了兴致,而且还是民园,这可是李明德等大臣捐的钱给百姓建的房子。 虽然他也听说一些不好的消息,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信,毕竟李明德的人品,赵凯文知道的,李明德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 不过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连后宫的各位娘娘都知道了,赵凯文心中自然忍不住,所以他便回过身来,看了赵弋,沉吟道:“哦,你也对民园感兴趣?” 赵弋不敢说谎,只好挑重点说。 “父皇一直同儿臣说李丞相多优秀,多能干,让儿臣多学习,儿臣自然不敢怠慢,虚心学习,想给李丞相多学学你,这民园建好了,儿臣肯定要去看看的。” 赵凯文没吱声,目光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赵弋话里的意思。 赵弋心里也有些慌,生怕被赵凯文看出破绽,他立即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父皇若是没时间,儿臣便自己去看,无妨的。” 赵凯文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哪里会不去,他沉默不过是在想民园到底建的怎么样,能招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沉吟了片刻,他便朝王公公开口道。 “准备准备,朕要微服私访。” 王公公心惊肉跳,他双眸悄悄看了太子一眼,可面上依旧很平静,笑呵呵地点头。 “老奴立即去办。” 王公公退了出来,便撞见了伺候太子的林公公,他心里很清楚的太子打什么主意,可有什么办法,不管如何他对太子还有几分感情的,所以他给林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林公公会意,立即随王公公而去。 到了无人的地方,王公公用仅二人可闻的声音说道。 “林公公给你透个信,等会到了民园,太子他可不要乱来,不然谁都救不了他,李明德不是好惹的人,不要犯糊涂。” 林公公还没说话,王公公便走了,连他反应得机会都没有。他心里很清楚,王公公是要和太子撇清关系了,看来李明德真的有手腕,连王公公都对折服,只是太子为什么不能接受李明德。 他作为太子身边的贴身之人,也很难做。 哎…… 但愿这次不要出事,不然太子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照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李明德吃不了兜着走才是。 哼…… 太子才不会听人摆布呢!再说了李明德有什么能耐,不过是靠谄媚皇帝而得宠,李明德他奢靡,浪费钱财,带坏百姓,这样的人今日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 回了一趟老家,几天都缓不过神来了,太累了。带俩娃回家,一个人带俩娃一周,真是累的。稿子也被我用光了,今日这一章是现写的,如果有不足还望见谅,今日开始我就认真写文,改稿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零二章风口浪尖 赵凯文带着赵弋换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亲卫也换了老百姓的衣服。 一群人出了宫门,行走在百姓之中,很显眼。 赵凯文只好让王公公去吩咐亲卫混到人群之中去,不要被人发现了苗头。 毕竟皇帝出宫,若是有心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所以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要让人知道。 主要赵凯文也不想让大臣知道他微服私访的事情。 民园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大臣们知道皇帝也去看,那不知又会收到多少弹劾民园的奏折。 赵凯文走在前头,夏日的阳光照下来,热乎乎的,很快赵凯文身上便出了汗,王公公立即给他递上毛巾,顺带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要不命人找辆马车来,如此火辣的太阳,老爷若是中暑,那可划不来了。” 赵凯文朝王公公挥手。 “罢了,走走锻炼身体也挺好。” 赵弋此刻已经从林公公哪里知道了王公公的提醒,他淡淡一笑,一副人畜无害地说道。 “我爹可是勤俭的人,可不像某些人花钱如水,不将钱财当一回事。” 为了隐藏身份,赵凯文暂时是出门经商的老板,而赵弋自然就是少爷,王公公林公公俩人就是管事的,几人一听赵弋的话,赵凯文面色晦暗不明,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王公公面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太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显的事针对李明德建的民园。毕竟一路走来,听到最多的就是大家议论民园的事。 每个人嘴里的民园都不一样,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那这样好的建筑,那得花费多少钱,这个不用明说,大家心里自然都有数,只不过谁也不敢明讲。 太子的话里明显有弦外之音,任谁都听得出来。 王公公不好接话,只能装傻充愣,毕竟只有假装听不懂,才能躲过太子的抨击。 赵弋见王公公不敢搭话了,漫不经心地从鼻孔里冷哼出声,王公公地提醒触怒到了他的神经,今日不管如何,他都要众人见识见识,到底谁厉害。 不管李明德有什么手段,只要触犯了底线,都要李明德受罚。 他可是太子,不能在睁一眼闭一眼了,今日一定要父皇惩戒李明德。 赵凯文不知道赵弋心里的小九九,天气炎热,他走得极快,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听,就是在听百姓对民园的评价,毕竟谁说都没用,只有普通老百姓才是收益者,作为帝王,自然想听听百姓的意见和想法。 当然一路百姓都是夸民园好,也有人觉得奢侈,怒骂李明德浪费朝廷钱粮,不把钱当一回事,更有人数落李明德奢靡,带坏百姓,破坏风气,虽然说这话的人被百姓赶走,但众人都很清楚,收益人自然不愿听见谁数落李明德的不是。 打听的差不多了,赵凯文便领着众人直接往民园走,很快便到了民园的外头,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雕刻着俩个大字“民园”,显得气派而又精美。 赵凯文伫立在石碑之下凝望了几眼,心里本来很平静,可见到这个巨石,他平静的心被搅动了,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往民园里头走。 在民园外头放眼望去,白墙黛瓦连绵延伸,根本看不到尽头,民园住了几万户人,差不多十来万人口。 赵凯文震惊了,一开始还以为不过是简单的砖头房子,可仔细一看,不仅仅是砖头,就连路也铺得青砖,正道上还铺了汉白石一样坚硬的石头,这得费多少钱? 在细细看去,还人工河流,一条长长的河流蜿蜒穿越民园,路的俩旁堆砌了花圃,在往里头走,民园还建了花园,水榭楼台,此刻不计其数的孩提在哪里玩耍,那地面铺得砖头光滑如镜,可以将人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见到如此场景,王公公都惊住,太奢侈了,简直不敢想象,老百姓住的地方建得如此精致,那得费多少钱,难怪谣言四起,很多人抨击李明德,不管是谁见到民园的建筑,都会想弹劾李明德。 王公公的下巴在微微发颤,一时他不敢出声,赵弋也在一旁看,不过他不用忌讳什么,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老爷,这民园建的太好了,真是令儿子大开眼界,若是儿子学李明德,估计家产也得败光吧。” 赵凯文早已经气得心口发疼,此刻听到赵弋发出感叹,他心口更疼了,不过他面上依旧很平静,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大袖一挥,冷声道。 “罢了,不看也罢,打道回府。” 话音一落,赵凯文大步流星地离去。 赵弋见赵凯文甩袖而去,嘴角不由轻轻上扬,笑了,王公公试图去追赵凯文,赵弋便喊住他。 “王焕……” 王公公止住脚步,困惑地回头。 “少爷……” 赵弋一步一步走到王公公面前,王公公躬着身,而赵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令王公公不由觉得有压迫感,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在他开口化解尴尬之时,赵弋却一字一句地顿道。 “王焕记住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王公公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餐,心不由悬了起来,毕竟太子迟早要继承大统,他不过是好心提醒太子,不曾想到太子不识好歹,竟是觉得他有眼无珠。 虽然李明德建的民园确实奢华了,但,王公公相信,陛下肯定会对李明德再一次宽宥,可太子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李明德带坏百姓,那皇帝应该就要做出惩戒。 可王公公心里相信,即便李明德这一次栽了,他还能翻身,李明德那小子的手段,他算是见识过的,没有谁可以将他打败。 赵弋见王公公不吭声,他以为王公公怕了,他抿唇一笑。 “看在往日你为我卖命的份上,你及时回头,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王公公抬眸,看向头顶上的天空,深深叹了一口气。 “少爷,老爷需要老奴照顾,老奴先走了。” 赵弋一惊,显然没想到王公公不怕死,他一怔,旋即便低沉地吼道。 “你真的要和我作对,与李明德站在一起?” 王公公摇头。 “少爷,老奴老了,不想担心受怕,老奴没有选择谁,而是只想做一个事外人,一切都与老奴无关,但,老奴还是奉劝您一句,李明德不是好欺负的人,您还是小心点为妙。” 赵弋真是要疯了,李明德都要垮了,这王焕还跟傻子一样的奉劝他,真是令他暴躁,更令他无语,他气得面色发青,咬着牙警告王公公。 “王焕,你记住了。” 王公公虽然心里没底,但是不管如何,他是不会和李明德做对的,看看朝中大臣与李明德做对的人,有谁落得一个好下场,他老了,他的愿望不高,就是能全身而退,而不是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虽然他是不全之人,但也想安详晚年,不想与李明德结怨,即便是得罪太子,他也不会去得罪李明德。 王公公平衡了心里的秤砣,便没什么畏惧的,直挺着背梁,跨出步子,追着赵凯文的身影而去。 赵弋见王公公走远,他的面色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嘴角微微挑了挑,冷冷笑了起来。 王公公敢公然选择李明德,那么就让他后悔,今日就让他看看李明德下场是什么。 …… 皇帝召李明德进宫。 张子仁紧张地在府上乱转,李宏文见状,心里也有底,毕竟民园的建筑他也见识过了,可以说是非常的精致,完全不输达官贵人的府邸,虽然李府出的钱多,但其他官员也捐了钱。 那百官自然李明德能省多少钱就省多少,而民园建得如此精致而又奢华,那得多少钱,这个肯定算不清楚了。 坤国崇尚俭朴,而今李明德破坏民风,皇帝自然是愤怒的,肯定要狠狠惩戒李明德。 李宏文真的特别担心李明德,一时他也找不到谁说心里话,见张子仁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他便抓住张子仁,认真地可道。 “你说皇帝会怎么处置明德。” 张子仁心里也没谱,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说,往小处说,便是李明德年轻没分寸,往大处说,那李明德就是恃宠而骄,不将国法放在眼里,明知故犯,带坏百姓,破坏风气。 不同的罪名,那判的罪便一样,就看大臣们怎么说,也看皇帝心里怎么想。 张子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说不准,也不该乱猜,但明德好不容易到手的乌纱帽,估计得换了。” 李宏文心态比较好。 “只要人不会有事,官职保不住就算了,反正我们李家本来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无所谓的。” 张子仁竟是无言以对了,但为了李宏文的面子,他只能笑着点头。 “李伯父说得对,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不重要吗? 也许对于李宏文来说不重要吧,但是对于李明德来说,这非常重要,他明明已经一步登天了,却因为过失而贬,明德心里接受的了吗? 不过不能接受,那因为没办法,一切都是李明德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这头李明德到了宫中,王公公已经派人给他送了信,他心里也有底,知道皇帝老儿找自己做什么,这样他也有应对的法子,虽然,面对质疑,他心里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但王公公能派人送信,他还是很感动。 毕竟生活在宫中的人都很势力,都是拜高踩低的人,而王公公却在每次关键的时候都给他送信,选择支持他,虽然他不知道王公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王公公并不坏,至少对他是不坏的。 在心里想了一会,不知不觉之中便到了御书房,午后的阳光很毒辣,灿灿照下来,照得满世界都是一片金黄的光芒。 李明德不由觉得格外刺眼,他拿手背遮住阳光,来到这个世上刚好一年了,从一贫如洗的小子到如今位极人臣,虽然过程很曲折,但,老天对他是公平的,应该说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主要看当事人有没有抓住机会。 在心里深深的感叹了一番,李明德便整理衣襟,大步御书房里走去。 正午时分,天气炎热,即便御书房里放着冰块,却依旧有些闷热,赵凯文坐在龙椅上看奏折,旁边有宫女在给他扇风,可他似乎依旧很热,眉头像一个绳子一样,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好似热得发躁。 李明德朝赵凯文作揖请安。 “臣,参见陛下。” 赵凯文闻声并没动,即便他内心已经涌起了轩然大波,可他依旧假装很镇定,微眯着眼睛认真看着手中得奏折,似乎完全没察觉李明德进来了。 一旁的王公公见状轻咳了一声提醒赵凯文。 赵凯文依旧佯装没听见,李明德知道皇帝老儿意思,不过是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瞧瞧,旁人也许会怕,但他一点也不怕,而是含笑着说道。 “王公公,依我看,陛下这是睡着了,无妨,我去外头等等便可,等陛下醒了,在派人来寻我。” 皇帝老儿要摆谱,那无所谓,他也可以摆谱的,就看谁能先妥协。 果真,他的话一说完,赵凯文便抬眸看向李明德,一脸阴沉地说道。 “谁说朕睡了,朕不过是看奏折入迷了。” 赵凯文为自己找理由,李明德也不揭穿,毕竟谁都要面子,轻轻吞了一口唾沫,他便淡淡可道:“不知陛下召见臣是为何事?” “哼……”赵凯文将手中的奏折掷到一旁,嘴角隐隐抽动着:“为了何事?难道你心里一点谱也没有?你做的好事,朕都亲眼所见了。” 李明德装傻。 “陛下,臣天天替百姓做好事,臣不知陛下指的是哪件好事?” 赵凯文气得发昏,双眸瞪着李明德,怒道。 “看来你是愈发不知规矩了,仗着朕依赖你,你便恃宠而骄了。” 李明德很郁闷,一脸无辜地摆摆手,显然在可陛下,我怎么了? 赵凯文气得面色发青,将御案上的奏折直接丢给李明德。 “哗哗……” 奏折在空中飞旋,转了几个圈才落到李明德跟前。 第两百零三章与皇帝起争执 李明德低头看脚下的奏折,无一不是弹劾他的奏折,什么他浪费朝廷财产,带坏风气,破坏民风,奢靡无度令人发指。李明德不用看便知道,肯定还有很多很难听的话,百官指不定想将他千刀万剐,毕竟民园百官也出了钱,凡是涉及到钱财,那便是亲兄弟也明算账的,不过他并不傻,他没捡起来看,而是直挺着背梁,掷地有声地说道。 “陛下,这些人无中生有,臣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着想,他们不过是捕风捉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凯文震惊了,他铁青着脸,怒道。 “李明德,你还狡辩,什么欲加之罪,这回朕是亲眼所见,不然还真被你的话糊弄了。” 啥? 李明德一怔,皇帝去了民园,他咋不知道,看来民园的百姓太淳朴,不懂的外人进入民园对于他们有多大的风险,经过此事,他应该好好给民园的百姓上一课,让他们知道轻易让人进入民园的危害。 在心里思忖了一会,李明德便昂头挺胸,一字一句地顿道。 “陛下,您觉得民园建的奢华精致,那就说明臣成功了,我将好的生活带给了百姓,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让他们有一个地方落脚,难道陛下不觉得民园是百姓的福祉?” 赵凯文胸口一窒,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他真是头疼,连忙捂住胸口,以防自己晕厥过去,他咬着牙齿怒道。 “说什么?民园是百姓的福祉?”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猛地拍御案,“砰”的一声巨响,御案上的茶盏都震飞了,茶盏直接滚落到金砖上,“嘭”的一下碎片满天飞。 有些细小的碎片滚到李明德脚下,李明德并没在意,更没害怕,而是一脸正气地看向赵凯文。 赵凯文已经气得不行了。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明白自己说什么吗?你带坏百姓,破坏民风,你还敢言之凿凿说自己造福百姓,你这样奢靡,浪费都是朝廷的钱财,你挥霍无度,还觉得自己有理?朕真是听到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朕一直觉得你虽年轻,但做事有分寸,不会胡来,可这一次,你教朕彻底失望。” 说着,赵凯文手指李明德。 “朕敕封你为宰相,赐你良田,官爵,不是让你有资本挥霍,朕更不是你的避风港,什么事都可以替你扛,这一次朕不会在帮你,明日早朝,百官怎么抨击你,朕都不会管,你好自为之。还有民园建的如此奢华,应该另选土地,重建房屋给百姓,而这民园朝廷没收了,卖给一些商户给家。” 他咬牙切齿,面容里更透着绝望,更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面对气愤的赵凯文,李明德很淡定,对于赵凯文提议卖民园,他并没着急,也没急着解释,而是淡淡说道。 “陛下,你信任臣,臣很感激您,更感激您的信赖,虽然民园在百官,甚至陛下您的眼里它都是奢靡的,但,陛下您有没有想过,若是建民园并没花费多少钱,那臣是不是造福百姓,是不是给百姓谋福祉。在臣的心里,陛下一直明事理,体恤百姓,是圣明的君王,所以臣愿意为您鞍前马后,可这一次,陛下您却怀疑臣,您觉得臣让您失望,那陛下何曾不是让臣痛心,您竟然跟百官一样的诬陷臣。” 李明德说着,眼眶红了,整个人显得很激动,俊朗的面容上荡漾着淡淡的哀伤。 “不管做什么臣都想着陛下支持臣,臣一定不能让陛下您失望,即便万人唾骂,百官弹劾,只要臣无愧于陛下的托付,那臣就是对的,而今陛下却跟百官同流合污,陛下您觉得失望,觉得臣辜负您的委任,然而在臣的心里,陛下您也辜负了臣对您的信任。” 说着,李明德语气逐渐加重,透着一股决裂的意味。 “陛下觉得臣恃宠而骄,不,臣一直毕恭毕敬,从来不敢有半分的僭越,不管是对百官,亦或是对百姓,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情绪和不满,臣建的民园根本没花多少钱,是臣劳心劳力劳神动用百姓一起建的,民园它不仅仅是臣的心血,更是百姓的孩子,他们没日没夜的施工,就是为了他们自己能有一个家。而陛下都没等户部算清钱粮,便在此反对民园,您真让臣无语。” 他大袖一挥,完全愤怒了。 “陛下您要没收民园,那您就没收吧,臣这宰相做的也没意思,陛下还是罢免了吧,以防陛下您心里堵,臣心里也不舒服。” 赵凯文原本就气得不轻,此刻李明德忤逆他,顿时赵凯文觉得龙颜被挑衅了,嘴角隐隐发抽,一双深邃的眼眸瞪得老大直直地注视李明德,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迸出话来。 “李明德,你威胁朕?” “臣不敢。” “你不敢?”赵凯文自觉的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朕看你是无法无天了,竟是敢威胁朕,朕亲眼所见的事情,你还能狡辩,还敢不服,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罚你?” “陛下您息怒。”一旁的王公公吓得要死,慌忙跪下:“陛下,李丞相年轻气盛,冲撞了您,他年轻,不懂事,是无心之过。” 看着替自己求情的王公公,李明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早就觉得没什么意义,伴君如伴虎,迟早有一天这皇帝老儿看自己不爽,不过他觉得皇帝老儿也不敢杀自己。 虽然皇帝老儿不会杀自己,但,他必须给皇帝老儿一个警告,就是他做的事,皇帝老儿不要有任何的怀疑,不然他就不干了。以后,他要做更多的事情,皇帝老儿动不动怀疑他,那真是烦人的,那他以后不知道要进多少次监狱,所以干脆这一次让皇帝老儿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李明德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是旁人可以轻易怀疑的,而且他还是帮皇帝老儿办事,皇帝老儿更不能怀疑自己,即便全天下的人怀疑自己都可以,唯独皇帝老儿不行。 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他往后还怎么开展工作,这个丞相不做也罢。 因此,李明德冷冷地开口。 “王公公,你不必求情,陛下他若是想罚我,亦或贬我,都行,无所谓。” 赵凯文真的懵住了,一直都知道李明德不按常理出牌,这一次李明德奢侈无度,朕不过是骂骂他,他便罢官不干了,这简直令赵凯文措手不及,好歹他也是帝王,需要面子的,因此他吹胡子瞪眼睛,冷哼出声。 “李明德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李明德一点也不怕,理直气壮地反驳赵凯文。 “陛下,在您的心里臣是什么样的人,如今都无所谓了,臣也不想多做无异议的解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陛下,臣也不想浪费口舌了,臣到府上恭候您的旨意。” 语罢,他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赵凯文彻底震住了,从来还没人敢这样挑衅他,威胁他,一时他感觉天旋地转的,头晕乎乎的,整个人气得在发颤,双手狠狠握住扶手,气喘吁吁地开口。 “这个李明德简直胆大妄为,岂有此理,朕,绝不饶他,王焕,磨墨,朕要让他后悔。” 王公公已经是心惊肉跳,他在心里感叹着,李明德胆子真大,如此顶撞皇帝,也不怕杀头,简直神了。王公公思忖间,听到赵凯文的叫唤,他吓得大气不敢喘,忙问道。 “陛下您准备如何处置李明德。” 顶撞皇帝,那可是大罪,如此大逆不道,王公公可不敢给李明德求情了,皇帝大怒,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不敢多言。 赵凯文气得面色发青,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他大手一挥,摊开宣纸拟旨,外头却传来小宦官的声音。 “陛下,户部尚书潘大人求见。” 刚要落笔的手停了下来,赵凯文咬牙切齿地小声嘟囔:“朕,晚点收拾李明德。” 他将笔搁下,努力平复了下心情,他很清楚潘大人是来做什么的,自然是告状,告李明德建民园花了多少钱,多么的奢侈无度,朝廷需要补贴多少钱粮,才能抹平账。 赵凯文心里本就很不爽,要处置李明德,可觉得证据还不够,要让李明德心服口服,必须让户部给一个证据,这样不仅仅让朕有依有据的处罚李明德,对居住在民园的百姓也有一个交代。 思此,赵凯文便淡淡说道。 “宣他进来。” 王公公便立即去请潘大人进来,他心里慌得很,方才李明德触怒了皇帝,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一个人来陪他一起承受皇帝的怒火,不然他可要遭殃了。 …… 李明德出了宫,他没什么心情,便直接回府了,毕竟这个时候,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他的事,他还是回家睡会,等户部将账算出来,皇帝老儿一看,自己都要哭着求他。 当然,这是李明德夸张的想法,皇帝老儿哭着求他是不可能的,但,至少皇帝老儿不会问责他,皇帝老儿还会来找自己,跟自己谈心,好好认错。 在马车里想了一番,便到了李府。 李宏文,张子仁听闻李明德回府了,俩人连忙出去迎接他。 人还没下马车,便听到张子仁紧张的声音。 “明德兄如何?” 李明德掀帘下马,整个人很平静。 “能如何,自然是我不干了,没什么意思,不如做普通的老百姓,我有钱,还怕日子过不好吗?跟着皇帝老儿,我出钱出力,劳心劳肺,他却不信任我,我自然不干了。” 张子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 “你的意思皇帝没罢你的官,是你自己不干了,跑回来了?” 李宏文一听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儿呀,你怎么可以如此莽撞,你得罪皇帝,那我们李府岂不是在风口浪尖,不需要旁人在弹劾你,就是皇帝也已经对你恼怒了,指不定你前脚回来,后脚捉拿的圣旨便来了。” “无所谓,儿子敢赌,皇帝老儿不敢拿儿子怎么样,指不定等会他便来请儿子了。” 李宏文感觉自己要哭了,好不容易盼到李明德出息了,本以为可以颐养天年了,谁料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将皇帝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本来李明德认错,好声好气的跟皇帝谈谈,指不定结果不一样。 可明德如此骄傲,他要崩溃了,可这个时候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连连感叹道。 “人无完人。” 张子仁也很无语,一张脸沉了下来。 “那没办法,只能准备钱,给他买一条命吧。” 李明德朝他们翻了一个白眼。 “胡说什么,皇帝老儿不可能对我怎么样,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张子仁心里虽然很担忧,可李明德都发话了,他只能假装没事的人一样,毕竟李明德是要面子的人,他不能直接揭短,他心里暗暗在盘算着,自己要出多少钱才能买下李明德命。 …… 而这一头,潘大人进了御书房,见几个小宦官在收拾碎片,心中大惊,是什么事令皇帝如此生气,不过不管什么事,只要陛下听到民园建筑的事,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潘大人在心里暗暗赞许李明德,这李明德真是人才,建一个几万户的住宅,不仅仅建的精致奢华,而且还不费钱,若是可以,这种房子完全可以推行,让全国得百姓都受益。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静静等待潘大人数落李明德,这样他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处罚李明德。 …… 太子一直在宫中等候结果,李明德从御书房出来的消息他很快得知了,御书房发生的一切,赵弋他也知晓了,他心里万分得意,站在长廊里笑了起来。 李明德今日在劫难逃了,他居然敢顶撞父皇,真是不怕死。 这样也好,父皇就会知道他的好,李明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本就不该入朝为官,他傻的要命,还威胁父皇,看来李明德是不明白帝王的尊严是不可挑衅的。 那李明德就等着死吧。 第二百零四章皇帝后悔 正午时分,阳光铺满了整个御书房,一时满室的金光。 赵凯文觉得刺眼,便让人放下帘子,他阴沉这一张脸端坐在龙椅上,不过他见到潘大人,面色稍微恢复了不少,他一副静待潘大人吐槽的样子,心里完全做好了准备,毕竟李明德的行为,作为帝王都不能忍,普通人更是无法接受了。 御案上王公公给换了一盏新的茶水,赵凯文气定神闲地端起来喝,不慌不忙,完全做好了十全的准备。 潘大人见赵凯文很淡定,心里很困惑,这陛下难道已经知道民园的事情,其实他也傻,如此着急来汇报,人家李明德可是陛下最赏识的人,民园的详情李明德应该早就告之陛下了。 潘大人在心里思忖着,赵凯文已经急不可耐了,双眸一抬,看向潘大人,他一面呷茶水,一面淡淡说道。 “潘大人有何事?” 赵凯文明知道潘大人是来告状的,但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只能漫不经心,旁敲侧击地打听,不能让潘大人察觉他内心的心思。 “陛下,臣……”潘大人觉得自己的奏报一点神秘感,亦或一点点的震撼感都没有,他觉得没必要说了,毕竟皇帝都知道了,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期期艾艾的,完全没考虑好。 赵凯文等着李明德罪状,可潘大人一点也不给力,说实话赵凯文真替他急,一张脸不由阴沉了下来,双眸瞪着潘大人。 “潘大人?” 潘大人见赵凯文动怒了,他忙是摇头。 “陛下,臣也没什么禀报,不过是户部那边已经结算出建民园的钱粮,臣一时心急便来跟陛下汇报。” 赵凯文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说,民园花费了多少钱粮。” 潘大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陛下如此震怒,不像是知道情况,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他本能地从口里迸出话来。 “建民园所用钱粮不多,不过是花费了三万六千五百两银子。” “什么?”赵凯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事实,他猛地瞪大眼眸,厉声追可潘大人:“潘大人你是同李明德商量好了来蒙骗朕吗?那么大一个园子,造的那么奢华,地面都是铺的砖,还开凿了人工河,修建了花卉,种了奇珍异草,先不说人工河了,就光那些房子的花费也不止三万两吧。” 赵凯文气得不轻,沉着声音怒骂道。 “李明德给你多大的好处,这么大的事,你也敢替他瞒着,你,你……” 潘大人懵了,完全不知道赵凯文为何动怒,建如此精致奢华建筑,花费如此少的银子,应该是大喜事呀,皇帝不该动怒呀,怎么皇帝他却来怒骂自己。 潘大人好急,一时都词穷了,想不到词语来为自己辩解,支支吾吾的回答赵凯文。 “陛下,陛下,臣怎么会骗您,民园钱粮开支是户部所有人清算,做不得假,臣也没那个胆子作假,即便臣能作假,那其他大人怎么会同臣作假,臣好冤哪!” 潘大人说着,捶胸顿足。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可能骗您,建民园的花费确实是三万六千五百两银子,陛下您可以派信得过的人到户部在算算。” 现在换赵凯文懵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相信的,在他的印象里,开凿人工河开销就不得了了,然而建一座民园那样奢侈的民房,仅仅花了三万两,他还以为民园这样的建筑起码得花个上百万银两。 赵凯文惊得双眸睁大,老半天回不过神来了。 潘大人吓得面色发青,生怕赵凯文找他麻烦,眼泪汪汪地哭诉起来。 “陛下,臣真的很冤哪!臣,怎么可能做欺骗您的事。” 一旁的王公公也惊住了,他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打心里佩服李明德,那么豪华的民园,建起来不过花了三万两银子,他是怎么做的,他明白,皇帝要后悔了,不过此刻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赵凯文,偷偷观察赵凯文的面色。 赵凯文彻底震撼到了,他看着流泪满面的潘大人,心中无限的懊恼,此刻委屈的潘大人令赵凯文想到李明德,赵凯文不由非常的自责,他深深的觉得作为天子,朕无法体恤百姓,更没做到明察秋毫,只是随便看了看民园,便给李明德定罪。 难怪李明德会气愤的顶撞朕,换作朕被人诬陷,冤枉,朕也会恼的。李明德如此信任朕,无条件的为百姓谋福,而作为天子,不能全力支持李明德,反而还跟李明德唱反调。朕不仅仅怀疑李明德,还怒斥他,甚至觉得他可笑。 赵凯文思此,整个人都僵住了,猛地一下坐回到龙椅上,无神的双眼竟是红了,嘴角隐隐抽动起来。 “潘大人,幸好你告之朕真相,不然朕将失去爱将,你的奏报真是及时雨,让朕瞬间清醒了,以至于朕没犯糊涂。” 他的声音嘶哑,略带哽噎之意。 潘大人一时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很是困惑,刚刚陛下还在大发雷霆,怎么眨眼间又激动万分,他说错什么了,亦或是发生什么了,此刻他也不哭了,一手抹了一把眼泪,淡定地回应赵凯文。 “陛下,李丞相可是人才,臣觉得将李丞相这种建筑推广,惠及全国百姓,不失为一种良策。” 说实话,潘大人之前对李明德就特别的欣赏,虽然隔三差五李明德总是做些不靠谱的事,可每次李明德都能找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所以,潘大人此刻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李明德的喜欢,言词都是对李明德褒奖。 赵凯文心里的感触更深了,连潘大人都能欣赏李明德,甚至称赞李明德,而朕却无法认同李明德,与李明德起了冲突,朕真的不应该呀。 赵凯文眼眶更红了,双眸里闪烁着泪意。 “潘爱卿言之有理,是朕糊涂。” 潘大人懵逼了,李明德可是陛下选出的人才,此刻陛下不该开心吗?怎地陛下显得很惆怅,似乎有心思,不过作为臣子,他不敢偷窥皇帝的想法,只能讪讪笑道。 “陛下,您是李丞相的伯乐,相信李明德一定会尽全力的辅佐您,为您排忧解难。” 赵凯文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 “那一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点底气也没了,整个人甚至在发颤,朕这一次伤到了李明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朕了,若是他真的不愿为官了,那该怎么办? 赵凯文开始发愁了,在心里默默的发牢骚,朕若是多给李明德一点信任,亦或听李明德解释,是否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他心烦意乱,但作为帝王,赵凯文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因此他朝潘大人摆摆手。 “潘爱卿,民园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没事你先退下吧,朕有些头痛。” 潘大人不由担忧,想开口关心几句,可抬眸便瞥见赵凯文揉额头的烦躁神色,他便知趣的退下了,毕竟伴君如伴虎,皇帝有心思,皇帝想告诉你,那是你的福分,若是皇帝不想告诉你,那你一味的打听,指不定就会惹祸上身,所以潘大人很懂察言观色,很快便走了。 潘大人一走,御书房里便剩下赵凯文,和在一旁伺候的王公公。 王公公心悬了起来,生怕赵凯文怒斥他,所以他躬着身,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赵凯文一心都在想如何让李明德不辞官,思来想去的,他也没想到办法,腾地一下从龙椅上起来,踱着步子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赵凯文依旧没想到办法,侧头看向王公公。 “王焕,你说此事要怎么办?” 王公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毕竟皇帝可他怎么办,那就是要他出主意,只要这个主意出得不好,那遭殃的就是他自己,其实,他也拿不住李明德是什么样的人,更无法给皇帝中肯的意见。 王公公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便一字一字斟酌地说道。 “陛下,据老奴的了解李明德对陛下忠诚,这百官当中就属他对您最衷心,陛下安排的事,他都是亲力亲为,每一件事都做到陛下满意为止,从来没让陛下失望过。这些日子李明德种种行为,老奴也看在眼里,他对陛下真的事言听计从,从来没敢违背您的意思,而且他也是个全才,若是他不当官,那陛下就少了左膀右臂了,对于陛下来说是损失,对朝廷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哎……”王公公深深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凯文急了,双眸怒瞪着王公公。 “有什么话快说。” 王公公一脸委屈的样子。 “陛下,其实老奴也为李明德难受,他真的很难呀,上要对得起陛下您,下要照顾百姓,他做的每一件事尽善尽美,即便如此百官依旧要找他的麻烦,可他从来没放弃过,依旧坚守做自己。李明德自己出钱粮给百姓建房子,百官出的不过是少数,百官见到民园的华丽你,便心疼银子,从来没认真调查过,便开始弹劾李明德。” 王公公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李明德连叫委屈的机会都没有,陛下便同百官一样羞辱他,换做是谁,心里都难受,老奴想想都觉得李明德可怜,明明付出的最多,结果却被陛下责骂,他自然心里不服气的,陛下此次您是伤碎了他的心,估计李明德真的不愿在入朝为官了,他一定会离开朝堂,毕竟吃力不讨好,累呀,难呀!” 赵凯文一听,整个人都慌了,猛地跌坐到一旁龙椅上,嘴角隐隐抽动起来。 “你也认为朕过分了?” 王公公连连抹泪,随即便重重点头。 “何止过分,简直伤人心。” 赵凯文被王公公的话搅得更烦了,不过他细细想了一番,也觉得事情有些过了,不过李明德敢跟朕顶嘴,朕还没跟他算账呢,暂且先冷落他几天吧。 …… 潘大人从御书房出来便撞见了太子,潘大人给赵弋作揖。 “臣,参见太子殿下。” 潘大人是户部尚书,虽然不是他的党羽,但是,赵弋颇为器重潘大人,见他从御书房出来,便淡淡笑道。 “潘大人,这是刚见了父皇,可知孤父皇要怎么处置李明德。” “处置?”潘大人很错愕,他皱眉思索,随后便摇头:“太子殿试是不是听错了,陛下没说处置李明德,李明德建民园不算有功,那也是一件值得赞誉的事。” 蜿蜒的长廊里阳光疏疏落落的洒下来,覆盖在赵弋的身上,笼罩着他的面容,他正在脸在闪闪的光芒之中,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浑身散发的冷意,宣告了他的不悦。 潘大人虽然不怕太子,但是见赵弋阴晴不定,他也不想伺候,便作揖告退。 赵弋震惊了,他是没想到,李明德建那么奢侈的民园,潘大人居然说是一件美事,他真的懵了,这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他的认知,他真的疯了。 本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事情可以抨击李明德,没料到人家潘大人说是美事。 赵弋有点想笑。 怎么可能? 那民园建得比皇宫还要精致,普通老百姓也住这样的好得房子,潘大人一点也不震怒,还夸赞李明德,这是潘大人疯了,还是他疯了,他不敢相信。 他侧过身想询可怎么回事,却发现潘大人已经走远。 看着潘大人消失在长廊处的身影,赵弋一张脸沉了下来,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 怎么回事? 他一定要查清楚,不管如何李明德奢靡之风就是不可取,即便有人保了李明德,他也不会准许。 赵弋生下来便是太子,无数人对他阿谀奉承,可自从李明德出现了,局面发生了变化,特别是他的父皇,对他都不理睬了。 赵弋根本接受不了。 所以他心里恨透了李明德,巴不得可以立即将李明德逐出坤国境内。 仇恨也让他失去了理智,分辨不清是非了。 …… 真的很抱歉,这几天更新晚了。小孩子生病了,晚上发烧,偶只眯了一会便起来去医院,赶回来就码字,到现在饭也没吃,双眼都睁不开了。若有很多错别字,还希望大家见谅。实在扛不住了,偶要去睡觉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两百零五章朕错了吗 苏大人,朱大人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想到他们白白的银子就这样被李明德花费给那些百姓了,他们的心自然很不爽,然而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但是,据说太子殿下会管此事,他们的心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毕竟此事如此重大,当然关系到钱的事,谁都很在意。 俩人约好了去寻花丞相,到了宫中花丞相的班房里,人多口杂,他们有苦也难说,只能等太子给他们做主了。 花丞相见苏大人,朱大人来寻自己,心里已经猜着了分,只不过他的消息毕竟灵通一点,便朝他们摆手。 “坐吧,不用担心,此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苏大人,朱大人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他们没想到皇帝这么快便知道了消息,早上他们才发生的事情,陛下便知道了,看来不满的人不止他们,朝中大臣俱是不满吧,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便闹到了皇帝知晓。 花丞相略带惋惜的感叹起来。 “眼看他前程似锦,不曾想到这么快他便完了。据说他在御书房和陛下大吵起来,最后还愤怒而去。” 苏大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脸错愕地看着花丞相,下颌隐隐抽动起来。 “真还是假,他那么大的胆子敢顶撞陛下。” “嘘……”花丞相做了噤声的手势:“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心知肚明就好。” 朱大人感触良多,想到前几日还在为李明德晋升宰相而心慌,才没几日功夫,李明德就要人才茶凉了,真是可惜呀。 花大人心里也替李明德惋惜,不过他的想法很简单,一切都是李明德自找的,怨不得谁,所以他也很直接,小声嘟囔着。 “谁让他不懂世事,搞奢靡之风,这只能怪他自己,怪不得旁人。” 花丞相讳莫如深,令人看不出神色。 “说的对,反正与我等无关,此事我们也不要在多管,自然有人会管。” 三人在谈论着却见潘大人急匆匆地赶来,他们便闭口不提李明德了,毕竟潘大人是户部尚书,他自然对李明德事了若指掌,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开口谈及李明德,得让潘大人自己开口。 果真,潘大人远远地便朝他们喊道。 “花丞相,苏大人你们都在,正好,老夫有事同你们商量。” 花丞相,苏大人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似乎在说,看,潘大人也忍不住要吐槽李明德,看来李明德这次真的触怒到众人了,不过批判李明德,潘大人最有资格了,因为他手里握着数据。 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不满,一切都由潘大人手中的数据说了算,所以花丞相迎了上去。 “潘大人如此着急为了何事?” 潘大人面带笑意。 “哎呀,老夫也不用命人送文书了,你们都在此,老夫正好跟你们说了。” 苏大人含笑着安抚潘大人。 “潘大人,我们都知道了。你辛苦了,不过幸好陛下能理解我等的艰辛,会给我等一个交代。” “嗯?”潘大人双眸猛地睁大,一副难以置信地环视了花丞相,苏大人三人一眼,知道了,皇帝都是通过自己知道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李明德先将消息透漏了给花家? 花丞相的女儿花灵微与李明德关系匪浅,李明德告诉花灵微也是有可能的。 潘大人捋清了关系,便没困惑了,而是单刀直入。 “知道了就好,那几位大人对民园有什么看法,老夫觉得民园这种建筑完全可以在全国推广,如此的建筑完全可以惠及百姓……” 苏大人呼吸都困难了,一脸惊愕地看着潘大人,嘴角微微颤抖起来。 “潘大人你,你说什么,民园的建筑你赞同?” 潘大人点头之际困惑地问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民园建的很完美,这种世外桃源一样的建筑,你们不神往吗?” 花丞相感觉自己头疼,忙是朝潘大人摇头,却不发一言,而是看向苏大人,苏大人心跳都要停止了,此刻他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呼吸困难,捂住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潘大人你几个意思?民园好是好,可它奢靡,你还想要推广,难道你跟李明德是一伙的,只想着自己功绩,却没想过朝廷建民园这样的民宅需要多少钱,他带坏风气,他有钱不知天高地,潘大人你都一把年纪了,难道也可以不要脸?” 潘大人被苏大人数落了一番,老脸一红,褶皱的脸上满是愤怒,不悦地反驳苏大人。 “老夫虽然老了,但是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能明辨是非,民园那样的建筑才花三万多俩便建成了,如此精致华美的建筑,只用了三万多两,多建几个民园也无妨,怎么不能推广,百姓就不是人了,不能住好的房屋,不能受到朝廷的话的语气几乎和李明德如出一辙,花丞相突然觉得自己生出了错觉,潘大人是不是李明德上身了,不然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怎么能同李明德如此像。 等等…… 潘大人说什么,建民园只花了三万多两?花丞相双眸一眯,立即察觉出事情的问题,于是他朝苏大人等人摆手,示意他们停止争执,花丞相都发话了,苏大人只能暂且不与潘大人争论,其实他也听明白了,这民园建的如此奢侈,却没花多少钱。 “户部已经核算清楚了吗?”花丞相不说虚的,开口便问到点上。 “自然,老夫与户部的同僚已经将账目算清楚了。”潘大人冷哼着从鼻孔里出声,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方才你们不是说都知道了吗?居然知道了,还跟老夫争辩什么,难道你们觉得民园建筑堪称完美,不费钱,还惠及百姓,若是全国每个地方都建一座民园,就不会有百姓无家可归,百姓安居乐业,朝廷岂不快哉。” 可以说潘大人对花丞相,苏大人是非常的嫌弃了,潘大人对他们完全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花丞相,苏大人此刻才明白过来了,他们心里更多的是震撼,建民园才花三万多两,这样的消息真的让他们不敢相信,此刻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难怪李明德敢与皇帝顶嘴,虽然民园建得华丽点,但是人家李明德有本事,花的钱最少,建出无可挑剔的房屋,那他们还有什么说的,才花三万多俩,那岂不是他们捐的钱,李明德一分都没动,全都是用李家自己的钱。 那他们还有资格在旁边谴责,此刻他们连说话的份都没了,只觉得他们自己的脸辣辣的疼,仿若被人打了一样。 潘大人见花丞相几个无言以对,冷冷的出声。 “老夫还说同你们商量商量,看来老夫找错人了,也罢,反正此事陛下自有定论,老夫也无需同你们商榷。” 苏大人脸上像开染坊一样的,青红白绿齐刷刷的脸上浮现,他真的很囧,很尴尬。刚才他还在骂人家潘大人不要脸,而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垂着头,不知所措。 一时气氛很尴尬,花丞相连忙打圆场。 “潘大人,苏大人有口无心,你也别计较。” “什么有口无心,依老夫看你们是怕费钱,罢了罢了,不同你们多少。”潘大人挥了挥衣袖,完全不愿在搭理他们,扬长而去。 潘大人一走,徒留花丞相,苏大人几人面面相觑,此刻他们已经知道李明德底气在哪里了,况且他们还误会了李明德,一时他们很懊恼。 “看来做事不能太心急,陛下往后肯定对我等会有意见了。” “也莫急,凡事还是有转机的,毕竟此事不是我等闹起来的,是李明德自己,还有就是太子。” 朱大人缩着头,一脸的迷茫。 “李明德真是神人,容纳十万人的民园才花了三万两,先不说这建的好不好,就那条人工河,也造价不菲吧,他居然仅花了三万多两便建好了民园,他……” 说着,他迷茫的面容里露出敬佩之色,毕竟这种事情没人可以做到,李明德可是第一人,他自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花丞相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不过此刻他心里还是喜悦的,李明德同自己女儿花灵微交好,自己女儿眼光如此好,他甚是欣慰。 …… 这头赵凯文想先冷落李明德几天,然而当天边关便发了八百里加急,事关赵鹏。这样的大事,赵凯文竟是找不到人商量,之前一直李明德在出主意。 本来北汉一直掉着赵凯文,没提出任何条件,似乎就抓赵鹏为人质了作为要挟赵凯文的条件了。 李明德让赵凯文不用理会,本以为事情应该没那么快有结果,然而赵凯文听从李明德办法,此刻却收到北汉君主的回应,赵凯文心急的不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赵凯文派人去召见李明德,然而给的回音,李明德他不愿入朝为官了。 天渐渐的暗下来,皇宫点了灯,万盏烛火将深沉的皇宫点亮,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赵凯文急得晚膳都没吃,而是一直踱着步子在御书房里来回地走。 此刻,赵凯文心乱地不行,因为他知道李明德不是开玩笑,李明德真的不愿入朝为官了,赵鹏跟李明德是兄弟,平常李明德最关心的赵鹏,而今北汉来了消息,李明德都可以置之不理,完全漠视赵鹏的事,可见李明德心意已决,不愿在管朝廷的事。 赵凯文急得焦头烂额,这个主意是李明德出的,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要李明德拿主意,然而李明德却不在管了。 王公公在御书房里伺候着,都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不敢喘息,生怕赵凯文随时暴怒。 赵凯文心里确实很火,但他极力克制着,璀璨的灯火笼罩他,他不由觉得灯火刺眼,走到窗棂边昂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想到在北汉受苦的赵鹏,赵凯文竟是沉声怒骂道。 “这李明德如此不厚道,在怎么样他和赵鹏也是朋友,关系友好,关键时刻他却耍性子,简直可恶,朕巴不得抽他。” 王公公不敢出声。 赵凯文见没回应,不由侧身看向王公公,冷冷地质问道。 “王焕你难道不觉得李明德过分吗?” 王公公躬身上前到了赵凯文身边,淡淡说道。 “陛下,这李明德没什么做错,是陛下伤透了李明德的心,陛下这伤透的心要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先让李明德冷静冷静,指不定改日就进宫来面圣了。” 赵凯文本来在气头上,可一听王公公的话,他不由困惑,微眯着双眸注视王公公,一字一句地问道。 “朕真的错了吗?” 王公公立即吓得跪下。 “陛下,老奴胡言乱语,陛下您没错,只不过是李明德太用心了,而陛下却没发现他的用心,导致你们之间有误会,陛下您……”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便摆手。 “罢了,朕懂了。” …… 一天过去了,李明德在府上睡了一天,到了夜晚,他睡不着了,便起来。 今夜的夜空极美,繁星点点,犹如碎金子镶在夜空里,一望无际的金子闪闪发亮,格外的好看。 李明德起来在院落里走来走去,张子仁晚归,见李明德在院落里走来走去,以为他着急,便上前安慰李明德。 “明德兄,这么晚还不睡,现在知道心急了,当时你就应该知道皇帝会找你麻烦,你就不能悠着点。” 李明德站在夜光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不担心,这个有什么担心得,皇帝迟早要来寻我。” 张子仁不禁摇头,他觉得李明德什么都好,唯独的不好便是太过自大,刚愎自负,他正欲吐槽李明德,却听得门房在哪里大叫。 “少爷,少爷,陛下他来了。” 张子仁不由一惊,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脸懵的,他忙是摇头问道。 “你听见门房说什么了,皇帝大半夜来了?” 李明德一脸自信地回答张子仁。 “我早就知道皇帝老儿会来寻我。” 第两百零六章登门谢罪 大半夜的皇帝私访李府,本已经熄灯的李府,瞬间沸腾了,管事的又命人掌灯,一时整个李府灯火辉煌,惊动了阖府的人,就连王婉柔也被惊醒了。 外头灯火通明,缕缕朦朦的光芒照射进屋内,王婉柔彻底睡不着了,便起身,一旁守夜的翠儿听到动静,迷迷糊糊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王婉柔坐在床沿边上,她立即惊醒了,睡意全无,披了一件薄外套便走到王婉柔跟前。 “小姐又梦呓了吗?” 翠儿柔声安抚王婉柔。 “没事的,小姐不要多想。” 王婉柔自从被李明德拒绝以后,她几乎每夜都噩梦连连,夜晚睡不着已经是习惯,但,她从来不会自己独自坐起来,都是让翠儿给她吃点镇心丸。 王婉柔没吱声,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眸看向窗棂外,似笑非笑地说道。 “真的没想到,表哥有今日,若是当初我能接受他的求亲,今夜我也应该在外头见皇帝吧。” 声音里透着几分嘲弄,似乎在笑自己是一个蠢货。 翠儿一听,心里很难过,她知道小姐老毛病又犯了,自从小姐跟表少爷表明心迹被拒,小姐隔三差五的长吁短叹,闷闷不乐的,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借着昏暗的烛火,翠儿发现王婉柔竟是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犹如珍珠一样的滚落下来,翠儿不由慌了,她忙是朝王婉柔摆手。 “小姐,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大夫不是说了吗,小姐你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能动不动掉泪,你在这样身体会垮的。” 王婉柔哭得更厉害了。 “垮就垮吧,反正也没在乎,表哥他都变心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翠儿很难过,不由也跟着哭了。 “表少爷也是负心汉,当初那么喜欢小姐,即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小姐喜欢,他也会拼命给你弄来,而今他得势了,却不愿理会小姐你了,他简直过分了。” 王婉柔本来心里郁郁,听了翠儿的一番言论,她更是禁不住了,哇哇地哭了起来。 住在隔壁间的赵嫣然听到王婉柔的哭声,不由来敲门。 “你吵到人睡觉了。” 赵嫣然站在门口,夏日的夜并不冷,她穿着薄薄的单衣,微风轻轻一吹,她不由觉得凉爽,此刻她也看着长廊璀璨的灯火,心里也无数的感叹,才不过一年的时间,李明德已经成了皇帝跟前的宠臣,而她至今还没走入他的心,倒是花小姐,却成了李明德心中的白玉了。 想到这些,赵嫣然心情很低落,然而屋内却传来王婉柔尖锐的嘲讽声。 “怎么吵了,你若是睡不着,你可以去找表哥谈谈心,这样你便得逞了。” 赵嫣然始终面薄,不好跟王婉柔撕破脸皮,只能冷冷淡淡地回应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曾经李明德对你可是真心的,可你不是没珍惜,如今你只能躲在被窝里哭了,你听听现在外头多热闹,皇帝来了李府,上上下下都去请安了,只有我们这等外人在这里翘首望。” 王婉柔被赵嫣然怼的无言以对,只能默不作声,当做赵嫣然在胡说八道,说实话王婉柔心里真是悔,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听父亲和大哥的谗言了,若是当初便接受了李明德,她现在可是风光的丞相府的夫人。 可惜了。 这个位置永远不会属于她了,毕竟表哥说的那么明白,他永远不会再回头,永远无法在原谅她。 赵嫣然见屋内没了声音,她也觉得没趣,便自己回屋了。皇帝不是她们想见便见的,除了李明德近亲,其他人都跪在外头,不过她们俩人住在内宅,不方便出去,所以才没跪到人群之中去。 …… 俩个女人的心思没人知,李府正厅,李宏文,李宏基众人围着陛下请安,张子仁也在其中,此刻他心里对李明德是佩服的,即便李明德如此糊涂,跟皇帝起冲突,甚至威胁皇帝,然而皇帝却依旧重视李明德。 张子仁甚至也开始怀疑李明德是不是给皇帝下了蛊,才能让皇帝如此疯狂,他悄悄抬眸觑了一眼赵凯文。 冉冉烛火下,赵凯文一张脸平静如水,令人看不出情绪,更人猜不透他的内心,张子仁立即垂头,不敢在造次,毕竟眼前的人是皇帝,不是普通人,他偷偷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此刻很自在,似乎面前的人不是皇帝,好像是他的老朋友一样,他轻轻作揖,皇帝便笑呵呵的让他免礼,随着皇帝的一声命下,张子仁等人也起身。 赵凯文见到李明德,他心中有怒意,可他是来求李明德,姿态自然不能太强势,便朝其他人摆了摆手。 “尔等都下去,朕要同李爱卿好好,李宏基毕竟是普通老百姓,见到皇帝他们很是激动,一听皇帝还要跟李明德深谈,心里开心的之余,便退出正厅,一众人也跟着鱼贯而出。 众人一走,正厅里就剩赵凯文同李明德俩人,赵凯文也不想太多知道他和李明德之间的谈话,屏退了身旁伺候的人,包括王公公。一时正厅里很安静,静得针落可闻。 李明德站在赵凯文跟前,他也不急,毕竟是赵凯文有事求他,而不是他又什么事求皇帝,因此他神色淡淡地站着。 赵凯文见到李明德不开口,他一时也很烦躁,毕竟赵凯文是帝王,一时拉不下脸来,他坐到正厅上首,端起李府备的茶水,便呷了起来。 喝了茶,李明德依旧沉默不语,赵凯文不由便急了,他抬眸看向李明德,沉声道。 “怎么你还不欢迎朕?” 李明德垂眸,一脸恭敬的说道。 “草民不敢,陛下是九五之尊,天下君主,草民怎敢冒犯陛下,草民惶恐。” 赵凯文知道李明德这是嘲讽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毕竟他确实伤透了李明德心,所以他放下茶盏,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朕确实糊涂了,误会了你,但,古人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应该不会同朕计较了吧。” 李明德顿时想笑,这皇帝老儿还真能为自己找到台阶下,而自己又不能拂的他面子,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人家都登门来请你,若是你还在做作,那就是他李明德不识抬举了。 话是这么说,但李明德不会轻易给皇帝面子,因此他淡淡一笑。 “陛下,您真是为难草民了,草民现在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可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教在一个不信任自己的君王手里,若是轻易信您,那草民即便是九尾狐,有九条命,那草民也无命活着。” 赵凯文心中多多少少有怒意,他作为帝王都亲自登门了,然而你李明德还小家子气,同朕计较上了,正欲发火,却听得李明德说。 “草民想多活一些日子,毕竟草民家大业大,一家老小都靠着草民过活。” 赵凯文陡然感觉脸辣辣的疼,此刻他才想起王公公说的话,他将李明德伤透了,怒火中烧的他瞬间冷静了,深深闭了闭眼,睁开刹那,他看着李明德,一字一字地顿道。 “对于民园的一事,朕承认,朕糊涂了,没派人彻查清楚便找你麻烦,确实朕的不对,但朕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登门来谢罪,难道这还不够,如果朕做到这样的地步,李明德,你还要不肯原谅朕,那朕也无话可说,只能说君臣无缘了。” 差不多就得了,李明德见赵凯文一脸诚恳,他也不拿捏做作了,而是非常郑重地开口。 “陛下,草民可以入朝为官,亦可以在为陛下分忧解难,但……” 赵凯文一听,眉梢飞扬,一脸的笑容。 “但是什么……” 李明德顿了顿,一脸严肃地说道。 “草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陛下您以后不能在疑草民,若是您在疑草民,那草民此生不再入朝为官,即便陛下您登门,亦或做什么惊人的事情,草民都不会妥协了。” 赵凯文眼眸微微一眯,细细在想李明德意思,似乎在想李明德在打什么主意。 李明德一字一字地顿道。 “陛下,您可曾想过,草民拼劲一切为了分忧解难,可陛下却在怀疑草民的衷心,质疑草民的行为,您可知道草民多心寒,若是陛下无法做到,那草民便不在入朝为官了,陛下另请高明吧!” 赵凯文一震,双眸泛着泪意。 “李明德,朕知道朕糊涂,那你在给朕一次机会,朕保证将来不管你做什么,朕都不在疑你,若是……” 李明德便打断他。 “这都是陛下您说的,若是将来还发生类似的事,那陛下可别怪草民弃您。” “朕若违背誓言,那朕便随你去,不在强留你在朝中。” 李明德这才深深给赵凯文拜下。 “谢陛下,望陛下能一言九鼎,这样臣才能放手去救安郡王。” 赵凯文一惊,原谅李明德心中已经有决策了,他双眸一睁,很意外地看着李明德。 “对于解救安郡王,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赵凯文将李明德搀扶起来。 “有,不过解救安郡王有点风险,臣要亲自去北汉,不然很难让北汉君主上当。” “你要亲自去北汉。” 李明德其实心里早就有解救赵鹏的办法,他之所以迟迟不说出来,就是因为怕赵凯文心里怀疑他,毕竟被皇帝疑心了,那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很不方便,而且家人也有风险。 如果朝中在有谁挑拨,那更不得了了,赵凯文一个冲动指不定便要全李氏的性命,所以经过这一次,他要让赵凯文立誓,就是无论他做什么,亦或旁人做什么,赵凯文都不会动自己的家人,更不会怀疑自己。 李明德同赵凯文认真商量解救赵鹏的方案。 “陛下,臣带土豆去,拿土豆去换安郡王,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等臣入了北汉,想个办法将安郡王带出北汉,土豆,臣也会一把火烧个精光。” 李明德面色变得格外严肃。 “但是,我朝有北汉的奸细,此事您不能同任何说,一定要保密,等臣解救了安郡王,臣回朝同安郡王,一起将那个奸人捉出来。” 对于解救赵鹏的办法,赵凯文完全不赞同的,毕竟土豆是坤国的祥瑞之物,若是拿土豆去交换,那李明德根本不需要去北汉,但李明德说要亲自去。 赵凯文面色变得很阴暗,先不用说在北汉有多凶险,一路跋山涉水那也很艰辛,有危险。赵凯文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拧成一股绳子一样的紧。 “难道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朕的一个儿子已经深陷在北汉,生死未卜,朕还送一个大臣去,朕,觉得这简直是欺辱,朕……” “陛下,臣是使臣,不管如何北汉君主也不敢拿臣怎么样,只要臣可以救回安郡王,这些都不要紧,都是小事,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放心,臣一定可以带着安郡王平安回来。” 赵凯文一时感触良多,他的眼眶有点湿湿的,他凝望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若是可以,朕真希望可以亲自杀到北汉,血洗这屈辱,可朕只能在朝堂上坐着等,朕真恨。” “陛下,坤国需要,百姓也需要陛下,朝堂更需要陛下主持,北汉它困不住臣,只要臣去了,一定可以搅得北汉人仰马翻,让他们不敢在惹我国。” 李明德很自信,一张脸上洋溢着优越得笑意。 赵凯文心里虽然很不同意李明德做法,但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了,只能点头同意李明德做法,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只能信李明德,相信李明德可以将赵鹏带回来,可以将土豆也毁掉,而不是留给北汉之人。 李明德的想法很简单,到了北汉,他要出来还不简单,只要见到赵鹏,他就能将赵鹏救出来,天天在这里等北汉君主开条件,那什么时候才能将人救出来。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亲自前往北汉,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在北汉肯定能畅通无阻。 第二百零七章有去无回 赵凯文私访李府的事情很隐秘,赵凯文几乎没告诉任何人,只有身边伺候的人知道,然而他私访李明德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东宫这边,已经有人将消息传递给太子。 此刻夜已经很深了,赵弋正要歇下,却听得林公公说,宫中有密报,他便一刻也睡不着了,立即更衣坐到书斋长案面前,要听人汇报具体情况。 数盏灯火将东宫照得格外亮,明晃晃的犹如白昼。 来人穿了一件连帽的披风,他将脸裹得严严实实,令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高耸的鼻梁,其他的一律看不见,他进得东宫书斋。 赵弋端坐在长案前,此刻他无聊地翻阅着史书,双眸盯着书,心思早已经飞远,完全没在书上。 “参见太子殿下。” 对方裹着披风,双腿弯曲跪下,深深磕头请安,可看得出他对赵弋的恭敬。 毕竟对方是赵弋在宫中的眼线,赵弋也不愿暴露他的身份,便轻轻抬手,淡淡说道。 “免礼。” 对方闻声便起来,冉冉烛火照耀的书斋里,却照不清他的面容,林公公也没见着对方的脸,林公公虽然是赵弋身边的贴身宫人,但,他不愿管那么多事,在尔虞我诈的宫中混出来不容易,这其中便包括凡事不要多问,不要多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林公公垂着头,假装没见到对方。 赵弋对于林公公的态度还是很满意,所以他也不怕林公公听到,直接开口问道。 “宫中有什么消息。” 对方估计怕人看清他的面容,他躬着身,垂着头,很是小声地回应赵弋。 “太子殿下,陛下今夜去了李府,依奴猜想,陛下定是登门请罪。” “什么?”赵弋跳了起来,他完全炸了,一张脸沉了下来,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汁来,他不能相信,李明德建民园如此奢华,破坏民风,父皇居然不罚李明德,甚至李明德还顶撞父皇,父皇如今却要登门请罪,这是什么事。 在赵弋的认知里,父皇登门请罪,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不相信归不信,但,他相信自己的人,消息不会假。 林公公听到了,也是一怔,可以说若不是听人报,他若是从旁除听来,他也不能信,因此他悄悄地觑了赵弋一眼。 冉冉烛火之下赵弋一张黑的不行,嘴角隐隐抽动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若不是为了他太子的风度和威仪,估计此刻他早就暴跳如雷了,然而为了保持风范,他竭力克制着,隐忍着,可他依旧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结果如何?” “殿下,这陛下亲自登门请罪,这是多大的荣幸,李明德本就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在拿捏着姿态,肯定是顺着台阶下。” 赵弋面容扭曲了起来。 “那民园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对方显然怔住了,一脸惊讶地说道。 “太子殿下,难道您还不知道吗?这建民园不过才花费三万多两银子,百官都不敢吭声,户部尚书潘大人甚至直接夸李明德是人才,要推广民园的建筑,恐怕想用民园一事对付李明德,那是不可能的。” 方才赵弋是气愤的,那此刻赵弋是懵的,他显然没想到李明德手段如此高明,民园建的那么奢侈,居然没花多少钱,赵弋无法相信,露出洁白如雪的牙齿。 “怎么可能,就那条人工河也应该花了几万两吧,怎么……” 赵弋哑口无言了,此刻他面容不由抽搐起来。 “真是不曾想到。”他苦笑起来,整个人显得很丧,原本想利用民园的事找李明德麻烦,结果,反而徒增了他自己的烦忧,苦笑了几声,他便朝来人挥手。 “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对方还想说什么,但看赵弋失态的样子,他不忍多说,便退了出去。 灯火辉煌的书斋一时空荡荡的,一点声息都没了,就像没人在一样的,画面格外诡异,赵弋高高地站在长案面前,一张脸变得森冷而又讳莫如深。林公公在一旁伺候着,他躬着身,大气都不敢喘下。 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弋猛地抬腿踹到林公公身上,林公公疼得不敢发出声音,整个人跌坐在地,然而赵弋依旧不解气,又再一次踹上他的肚子,一个不备结结实实的挨了赵弋几脚,林公公疼得只能发出一声闷响,面容惨白如纸,蜷缩在地,颤抖地捂着肚子。 赵弋见林公公痛苦不堪,他心中并没一丝怜悯之意,反而低吼出声。 “这朝中一个一个的老糊涂吹捧李明德,他们都瞎了眼睛,瞎了眼睛。” 林公公不敢吱声。 赵弋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因为他很清楚,他是太子,从前什么事都有人争先恐后的来汇报给他,而今出有什么事,都是他安插的眼线才会来报,可见他这位太子在百官心中的地位。 很明显的,皇帝不待见他,百官便开始疏远他。 赵弋心中的怒意彻底的燃烧了起来,一张扭曲起来,他立即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 “杀了他。” 然后他卷了起来,递给已经站起来的林公公。 “送出去。” 林公公向来不问赵弋的事,赵弋吩咐什么,他便做什么,因此他接过赵弋手中的纸条,便躬身而去。 一时整个书斋就剩下赵弋,书斋显得尤为安静,几乎针落可闻,赵弋眼眸深深一眯,凝望着外头的夜色,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弧度,他冷冷笑了起来。 “就看他有什么本事逃。” …… 赵凯文出宫的事,几乎没人知道,但是不知怎地不胫而走了,百官都知道了。 翌日,苏大人,花丞相,潘大人一同结伴而行上早朝,此刻天蒙蒙亮的,夏日的风很凉爽,三三两两的大臣走在官道上,因为李明德民园的事,很多大人都有意见,但,户部已经将钱粮算出来了,百官自然也没意见了。 苏大人和潘大人起了口角,此刻他们各自低着头走着,不愿交流,却听得有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据说昨夜陛下去了李府,昨日李明德顶撞陛下,陛下却不计前嫌,陛下对李明德恩宠,真是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嘘,我等还是不要多说了,陛下的行踪是我等可以偷窥的,休要在提了。” 潘大人一听一张褶皱的脸露出了笑意,不管这消息是真还是假,至少能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他的想法也是对的,想到昨日苏大人与他争执,此刻他嘴角荡漾起了灿烂的笑靥。 “苏大人,看来已经分出胜负了。” “潘大人,你的记性真好,老夫睡了一觉什么事都忘记了。”苏大人呵呵笑,很佛系,不争也不辩,主意是因为没损伤到他的利益,无所谓的,反正大家开心就好。 “潘大人,你同老夫相识多年还不知道老夫的秉性嘛!老夫不过是性子急,并没什么坏心眼。” 潘大人脸微微抽搐了起来。 “苏大人,听你这么一说是老夫小心眼,锱铢必较咯。” 花丞相不由打圆场。 “潘大人大家都同僚多年了,有什么事,笑笑便过了。” “哼。”潘大人从鼻孔里出气:“说的轻巧,昨日怎么不说笑笑便过,老夫今日便要好好同苏大人辩一辩,这做人有时候不能太过分,现在陛下都赞同了,你们便缩着头做人,不愿出声了,昨日怎么羞辱老夫的,和你们一起为官,真是费劲。” 苏大人老脸通红,他昨日骂潘大人不要脸,潘大人心中气愤,他能理解,只不过此刻他恨不得找到地缝钻,毕竟在这官道上吵吵闹闹,知道的人太多,若是让百官都知道他的行为,往后他还怎么做人。 所以,苏大人很机灵,立即为自己找回面子。 “潘大人,是老夫的不对,但昨日老夫也是心急,老夫不也为了诸位嘛,若是民园建筑奢靡浪费,那得费多少钱,花得都是我等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潘大人你不心痛,老夫心痛,其他大人也心痛。” 潘大人觉得这苏大人强词夺理,因此他便冷冷一笑。 “老夫不同你争辩,事实胜于雄辩。” 说完,他甩袖而去。 花丞相老脸微微抽搐了起来,他朝苏大人小声地说道。 “看来是我等心急了。” 苏大人老脸通红,连连讪笑道。 “只怪我们不知道李明德厉害,往后我等可要悠着点,不要被李明德外表给迷惑了。” 花丞相笑了。 “无所谓,反正我等又没犯法,实事论事,无伤大雅。” 苏大人轻轻颔首。 很快便到宣德殿,百官齐齐站成了两排,大家互相望着,却没见到李明德,他们都在好奇,李明德现在可是百官之首,居然如此晚还没到,正在众人困惑间,却听得尖细的声音高喝道。 “陛下驾到。” 百官齐齐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凯文身穿龙袍,头戴皇冠,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走到龙椅之上,他并没急着坐下,而是站起来,举目环视了百官一眼,才淡淡开口道。 “平身吧。” 百官起身间却听得赵凯文说。 “相信尔等都知道安郡王被擒的事,今日李明德带着土豆出发去北汉解救安郡王。” 花丞相,苏大人一惊,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土豆?” 他们不敢相信,这皇帝怎么会答应如此荒唐的条件,要知道土豆可是坤国的祥瑞之物,怎可轻易送人,这土豆落到北汉之人手里,那北汉简直如虎添翼,他们有了粮食,有了无顾之忧,那北汉岂不是更嚣张了,想骚扰哪个国家便打哪个国家,那坤国的边防更是岌岌可危。 “陛下,此事应该在商讨,臣等在想办法,一定可以将安郡王救回来,若是拿土豆去换,北汉君主若是出尔反尔,那陛下,我朝岂不是赔礼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赵凯文此刻坐下了,透过十二冕旒看着百官,此刻百官神色不一,有人一脸错愕,有人震怒,有人痛心疾首,似乎对李明德带土豆去北汉非常的不满。 虽然赵凯文心里也隐隐的担忧,可是他保证过要对李明德信任,更不能将李明德计划告诉旁人。 赵凯文面容里荡漾出淡淡的忧伤。 “只要安郡王能平安回来,朕觉得值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将来有什么意外,那朕愿意受罚。” 苏大人立即跪下。 “陛下此举行不通,先不说这去北汉的路遥远,一路跋山涉水,威胁重重,即便到北汉,在敌人的地盘之上,若是北汉君王得了土豆,又不放人,反而出兵攻打我国边疆,那又如何办?” 赵凯文知道大臣肯定会有很多理由,这也是为什么李明德要大清早出发的原因,毕竟若是跟大臣们讨论一番,那他不要想出城门了,赵凯文微微闭了闭眼眸,显得很疲惫的样子。 “朕何曾没想过,但李明德已经出发了,此事就看造化吧。” “什么。” 一时百官惶恐,俱是睁大眼眸互相看着彼此,似乎都被震惊到了,李明德行动如此快,简直令他们想不到,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这肯定不是皇帝的主意,肯定是李明德想法。 苏大人一时哭了。 “陛下,土豆乃是我朝祥瑞之物,怎能将天赐的礼物送于他人,陛下您于心何忍,这肯定是李相的主意,陛下李相他年纪轻轻,根本不懂人心险恶,也不懂敌人的居心叵测,陛下您怎地就信了李相,指不定李相此去就无回了。” 赵凯文坐在龙椅之上,他居高临下得环视着百官,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李明德去北汉救人,然而百官却要阻扰,百官想的是怎么安于现状,而不是怎么去改善局面,他的心很痛,他深深闭上眼眸,脑海里跳跃出赵鹏,李明德受苦的画面,一时呼吸都急促了,然而耳边依旧是哀嚎的反对声。 赵凯文的心渐渐凉了,他猛地睁开眼眸,一脸阴沉地开口。 “够了。” 第二百零八章国之将亡 赵凯文的一声厉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一时百官都噤声了,苏大人匍匐在地,他的眼泪滚落在地面,泛起一片水光。 “等尔等想出主意来,那安郡王能活着回来吗?尔等就知道出馊主意,却没一个人能担事。” 赵凯文面色发青,咬着牙怒骂百官。 “除了李明德这个办法,尔等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没有,就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当朕好欺负,不懂轻重缓急,竟是听尔等搬弄是非。” 苏大人跪在地面上,双腿都麻了,可此刻他不敢起来,也不敢哭了,只能忍住眼泪,一脸很心痛的样子。 即便如此,苏大人也不妥协,而是非常坚决地反驳赵凯文。 “陛下,安郡王的生命安危固然重要,朝廷可以割让城池换安郡王,可这土豆真的不该拿出去换。北汉郡王是什么的人,陛下应该很清楚,北汉郡王可不是善类,种种关于他的传闻,陛下不是不知道,这些先不论,即便李相平安到了北汉,北汉的大臣也不是吃素的,在北汉境内危险重重,一切都没定数。臣真的非常担忧,一担忧安郡王和李相的安危,二操心土豆这种祥瑞之物到了北汉君主的手里,对我朝可是灾难性的打击。” “陛下,老臣也赞同苏大人的看法。”花丞相也跪了下来:“先不说这一路有多艰辛,即便救出了安郡王,我朝将土豆送于北汉,那北汉君主打得又是什么主意,会不会暗中做手脚,这一些都说不清楚,风险太大。老臣认为应该快马加鞭派人将李相追回来,对于救安郡王一事,臣等在商讨,一定能想出完美的计划。” 花丞相一附和,其他官员也纷纷跪下。 “臣附议。” “臣附议。” 百官异口同声,一时声振屋瓦,整个宣德殿都在动。 赵凯文气得不行,却没办法,他双眸微眯,冷冷盯着潘大人,沉声说道。 “潘大人你也赞同他们的主意?” “臣……”潘大人嘴角哆嗦:“臣这回跟花丞相等人一样的想法。” “好。”赵凯文猛地站了起来,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冷笑出声:“朕相信李明德,信他一定可以将安郡王平安带回来。尔等不信,那不如朕同各位打了赌,朕赌一万俩银子,李明德他能带安郡王平安会拉。尔等觉得李明德无法平安回来,那你们压多少钱。” 百官顿时惊了,一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没有听错吧,陛下要跟他们打赌,这么明显的事,陛下看不出来吗?还打赌,千里迢迢的,李明德赶到北汉元气便大伤,还想从北汉救人出来。 即便李明德有才,北汉君主赏识他,留他一条命,那他也不可能回坤国了,北汉君主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阴晴不定,性情暴戾,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 李明德此番去北汉,肯定有去无回的。 陛下却选择相信李明德,这李明德给陛下吃了什么汤,简直丧失去了理智,无条件的信任李明德,简直疯了。 不过大臣只是心里吐槽,却不敢明说。 潘大人比较正直,他看不下去了,迭声说道。 “陛下,陛下这种事可不是儿戏,怎可打赌,李相年轻莽撞,臣可以理解,但陛下可不再是孩子,不能当这是玩笑。” 赵凯文面色一沉,冷冷反驳潘大人。 “朕心里会没数吗?朕认为李明德一定可以毫发无损的回来,你们不信李明德,还是不信朕,还是你们心里巴不得李明德出事,想诅咒他。” “臣不敢。”潘大人立即缩着头,不敢吱声了。 苏大人,花丞相俩人面面相觑,彼此看了一会,不敢在出声反驳,只能摇头。 “那但愿有天助李相。” “哼。”赵凯文心里很不爽,可以说他对百官非常不满了,狠狠甩了甩衣袖,从御阶上下来,走在百官之中,每走一步便狠狠说道:“尔等真令朕失望,本以为尔等会同朕一样支持李明德,谁料,尔等目光短浅,看不清局面。” 苏大人眼泪模糊,说实话,他真的很难受,陛下被李明德糊弄了,而他们做为臣子,却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顺从,这令他感到悲哀,坤国的祥瑞之物,镇国之宝就这样拱手送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陛下,您如此儿戏,将来您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赵凯文在苏大人面前停了下来,双眸眯成一条线,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大人。 “苏大人你敢跟朕赌吗?” 苏大人嘴角微微颤抖,苦笑起来。 “陛下,恕臣直言,李相此去必定有去无回,若是李相能回来,那臣愿意拜在李相门下,成为他李氏的走狗,为他们李氏上刀山下火海,世世代代对李氏言听计从。” 这样的承诺很重了,可以说是破釜沉舟的誓言,可见在苏大人等人心里,李明德此次去北汉,在他们心里简直是找死。 赵凯文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心里没什么底气,但是他选择相信李明德,毕竟他可是发过誓的。因为没底气,他不敢追究苏大人的责任,因此他强撑着,冷冷地吐槽苏大人。 “那行,朕就拭目以待吧,苏大人你可要记住自己承诺,将来李明德平安回来,你可不能耍赖。” 苏大人老脸微微一抽,不过他敢肯定李明德的未来,即便李明德能活着,那也不能回坤国了,北汉君主又不是吃素的,他们北汉境内是李明德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 想到这里,苏大人坚定地点头。 “臣,决不食言。” “好,很好。”赵凯文大笑了起来,也许是心里没底气,他也不在和百官纠缠,而是径直离开,出了宣德政,扬长而去。 “退朝。” 有官宦高唱了起来。 赵凯文带着一行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去,百官才起来,一群人便围着苏大人,连连竖起大拇指夸赞他。 “苏大人好骨气,我等佩服。” “苏大人,我等以你为榜样。” 刚才还跟苏大人起争执的潘大人,此刻也对苏大人佩服,毕竟能与陛下硬来的人不多,这刚硬之气,不是谁都有。 苏大人心里真的很难受的,即便众人围住他,朝他竖起大拇指,他依旧高兴不起来,而是连连摇头。 “哎……” 潘大人见苏大人面色不悦,便没自讨没趣,一个人走了。潘大人带头走,其他人也走了,一时百官三三俩俩的走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花丞相留在苏大人跟前陪伴。 苏大人眼眶里全是泪,他抬眸看了花丞相一眼。 “国将亡矣。” 花丞相面色一变,嘴角微微抖索。 “苏大人,你太悲观了,送土豆给北汉,就会亡国,此话老夫当做没听见,往后你可不要在提了。” 苏大人摇头。 “花丞相,你以为这只关系到土豆嘛?不,这关系到国强和实力,这北汉若是有足够的粮食,那他们便无后顾之忧,北汉君王野心勃勃,早就有一统江山的心思,只是一直堪忧北汉境内粮食不足,若是发起战争,那他们军粮供应不上,所以北汉君王才有所忌惮,可这土豆落到北汉君王手里。” 说着,他不由顿了顿,吞了一口唾沫,才又继续道。 “老夫想到国破家亡,痛心疾首,可陛下却不能理解,他被李明德糊弄了,我等却不能仗义执言,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切被李明德葬送。” 花丞相面色不由凝重起来,他也开始细细想这些事情,不过他没苏大人的那么悲观,他很乐观地安慰苏大人。 “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指不定李明德有本事将安郡王救回来,何必去操心有的没的。” 苏大人感觉自己鸡同鸭讲,没人跟他感同身受,只能苦笑着嘲讽起来。 “那花丞相就等李明德平安归来吧。” 额…… 花丞相懵的,他招谁惹谁了,他不是也赞同苏大人的主意,只是没苏大人那么悲观,这样也不行,不过他很清楚苏大人的脾性,他不去打扰苏大人了,也扬长而去。 整个人宣德殿只留苏大人,苏大人一步一步的摇摇晃晃地走着,一瞬间他仿若老了十几岁,此刻霞光铺洒下来,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犹如一个蹒跚的老人。 …… 李明德出了城,并没直接上路,而是同张子仁汇合,顺便带上了周小多,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出门,所以与张子仁几人错开时间出城。 同张子仁汇合之后。 张子仁面色不太好看,李明德自然看出来。 李明德驾马,侧头看向张子仁,含笑说道。 “你若是不想同我去北汉,你现在回去也不迟。” 张子仁脸色沉了下来。 “谁说我不愿意,我不过是在想,我走了,赵嫣然在李府会不会受到不公待遇。” 李明德无语了,这个张子仁真是痴情之人,心里永远惦念着赵嫣然,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大千世界,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格外珍惜,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明德驾马前行。 “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别多想了,先想想这一路怎么打发时间。”说着,李明德不由停顿了,然后又故意吓他:“这去北汉路途遥远,很多事情都没定数,我们能不能平安抵达北汉还不好说。” 张子仁脸唰得一下白了。 “那你还要去北汉,你这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玩命?” 他面色很不好看,不过也仅是眨眼间的事,他便恢复了淡定。 “罢了罢了,你与赵鹏对于都有恩,那我舍命陪君子吧,谁叫我欠你们的恩情。” 李明德“噗嗤”一声笑了。 “想什么呢,吓你的,还真的那么可怕,我很惜命的,可不会白白去送死,我跟你说这一次去北汉,可要让北汉君王吃一次亏,省得他不知好歹。” 张子仁不由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知道你在说笑话,但是我觉得这话我爱听。” 李明德觉得自己完全有这个能力让北汉君主害怕,但张子仁不信他,不过也正常,不管是谁也不敢说这种话,即便是赵凯文也不能如此自信说这种话。 因此他也不和张子仁争辩,便淡淡一笑。 “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语罢,李明德便不理会张子仁,独自驾马奔跑了起来。 马蹄声飞扬。 张子仁看了身后跟着的周小多几人,他也不管了,也驾马追李明德。 “明德兄你等等。” …… 李明德去北汉的消息在李府传开,王婉柔崩溃了,虽然她不太懂朝政,但她也知道北汉路途遥远,而且李明德还是去救人,那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她的心悬了起来,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 出了门,王婉柔遇见了赵嫣然,这个时候,她需要找个人问清楚,见到赵嫣然,她犹如见到到主心骨,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嫣然。 “表哥他去北汉了,你说他能平安回来吗?” 赵嫣然面色陡然一暗,微微咬唇,冷声反驳王婉柔。 “自然能回来,你表哥才出门,你便在这里咒他,他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何必呢!” 王婉柔面色一僵,含着泪凝望赵嫣然。 “我没有。” 赵嫣然懒得理会王婉柔,转身便回了房。徒留王婉柔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了屋子,赵嫣然便开始收拾行礼,珠儿见状,不由分说地上前止住了她。 “小姐,你为了李少爷背井离乡在京都一年了,而今你还想跟去北汉吗?老爷若是知道,他该多担心,多伤心。” 赵嫣然狠狠瞪了珠儿一眼。 “要你管,我的事情还没轮到你做主。” 珠儿眼眶红了。 “小姐,你别傻了,人家李少爷,不是李丞相,他现在要什么女人没有,你又何必在苦苦陷在其中,他不可能喜欢上小姐。” “啪……” 一记耳光狠狠落在珠儿脸上,珠儿脸上立马红了,她顶着一张火辣辣的脸委屈地看着赵嫣然。 “小姐……” 第两百零九章女大不中留 珠儿的一声叫唤令情绪失控的赵嫣然回过神来,赵嫣然睁大自己的杏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此刻她皙白的掌心很疼,也红了,她忙是无措地捂脸。 “珠儿,我不是故意的,我……” 赵嫣然语无伦次了。 是的。 珠儿的话令她失控了,骄傲如她,即便她心里很清楚,李明德喜欢花灵微,可她依旧无法接受,亲近的人更不能提此事。一想到自己跟李明德没可能了,赵嫣然整个人都狂躁,失控了。 她捂着脸摇头,很是无措地叫喊起来。 “珠儿,你知道我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根本就不该提李明德。” 珠儿的脸火辣辣的疼,细嫩的脸颊上留着一个巴掌印,她也不敢用手去捂脸,只是轻轻咬了咬唇角,微微抽泣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便从脸颊滑落。 “小姐,奴婢只是心疼您,没有结果的事情又何必在等待,只会荒废您的青春年华,小姐您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别再一味执着,这没有意义。” 赵嫣然何曾不懂珠儿的意思,可是她不甘心,她样样都比花灵微好,可为什么李明德却对花灵微另眼相看,反而对她视而不见,她真的很不服气。 她在京都待了有一段时日了,每日除了与王婉柔一起,偶尔见见张子仁,至于李明德,她见得少之又少,一是怕旁人说胡话,二是怕李明德不喜。 可现在,李明德去了北汉,也不知他何时归,赵嫣然心烦意乱了,她没多想,一双杏眼泪意盈盈地看着珠儿。 “珠儿,我要去北汉,我要去找李明德,不管前途多艰辛,我都要去。” 珠儿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小姐还真的想去北汉,她刚开始不过是猜测,而今却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惊得目瞪口呆,一双眼眸睁得老大,惊恐地看着赵嫣然。 “小姐您疯了,您可知道去北汉的路多艰辛,先不论您能不能平安到北汉,那路上的歹人有多少,见到小姐您,他们自然会垂涎,那个个不都想将您得到手。老爷就您这么一个女儿,您若是有什么闪失,您让老爷后半生怎么过活?” 赵嫣然心里沉沉的,就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令她喘不过气来,她深深闭上眼眸,不敢去看珠儿的眼睛,而是哀伤的说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的心不由自己,它不听从我的安排。” 说着俩行眼泪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她的手掌心里,滚烫的泪水灼伤了她的手心,更伤了她的心。 珠儿见到如此伤心的赵嫣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从小跟在赵嫣然身旁,还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伤心伤神,在她的心里,小姐一直是骄傲,令人神往的女子,不管是富家公子,还是王孙大臣无一不是夸张小姐长得好。 小姐才貌双全,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良配。 可李明德自从来到了京都,他就变心了,心里眼里只有花灵微一个人,小姐虽然也来了京都,陪伴在李明德身边,可李明德却视若无睹,仿若小姐不存在一样的。 珠儿见赵嫣然哭,她的眼泪也止不住了,方才是因为挨打而哭,而现在是因为难过而悲痛。即便珠儿感受赵嫣然的伤心,但她依旧不同意赵嫣然去寻李明德。 不管如何,小姐的安危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珠儿拭了一把眼泪,接着便郑重地朝赵嫣然说道。 “小姐什么事奴婢都依您,但这去北汉一事,没得商量,奴婢绝对不会同意,若是您执意要去,那奴婢立即给老爷写信,让老爷来劝您。” 赵嫣然一怔,微微睁开眼眸,她还没见过如此强势的珠儿,即便此刻她巴不得有一双翅膀飞到李明德身边,可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了,而是垂着头。 “我知道了,一切都听你安排吧,不去就不去。” 珠儿警惕的心松懈下来,不过她依旧不是很放心,但,无所谓,不管如何她日夜守在小姐身边,小姐不可能独自一人跑去北汉,毕竟身边没人伺候,小姐出门也走不远。 珠儿心里这番想来,也放心了不少。 赵嫣然口头上答应了珠儿,可心里却在盘算,什么时候出门最好,她心里很清楚,若是带上珠儿,那她还没出城,自己父亲便来了,那她还怎么去北汉,估计留在京都也成了奢望。 所以,赵嫣然表面敷衍着珠儿,背地里开始准备出逃。 …… 花丞相回到府中,便没像往日一样直接回房,而是到了花灵微的房内。 花灵微是绣坊的股东之一,她没有闲,每日在绣画,绣坊的订单太多了,几个小姑娘都忙不过来,她只好带着石榴分担一些活儿,夏日的天有些热,她端坐在绣架前聚精会神的穿针引线。 花丞相进了屋,花灵微也不知道,直到绣架前出现一片阴影,花灵微才发觉,她猛地抬眸,迎上花丞相锐利的眼眸,她的心陡然一窒,呼吸有些不畅了,她忙是起身请安。 “父亲大人。” “还在忙呢!”花丞相淡淡看了一眼绣品,便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李明德最近同你可有来往,他可同你说过些什么没有。” 花灵微错愕,父亲一般都不管她与李明德之间的事,而今日却主动问起来,一时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她依旧如实回答。 “有,一般都是几日见一回,不过都是关于绣坊的事,其他的便没了。” 花丞相微眯着眼眸,捏着胡子。 “嗯,你仔细想想。” 说实话,花灵微同李明德来往虽然很频繁,但除了生意上的事,旁的花灵微也不愿多问,毕竟男女有别,不能知道的太多,不然指不定谁乱嚼舌头。 花灵微施然然地站在花丞相面前,一脸恭敬地回答道。 “爹,不管如何女儿还是需要名声的,若是女儿同李明德走得太近,估计您也会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吧。” “哎……”花丞相轻轻叹了一口气:“幸好你没同他走得近,他那家伙真是胆大包天了,不识好歹。” 花灵微心咯噔一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敢呼吸了,生怕漏听了。 “你可知道,他一个人去北汉了,这小子真是狂妄,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去北汉,他能回来吗?” “什么?” 花灵微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错愕的说不出话来,李明德去北汉了,自小花灵微对军中的事情知道多,军情也了解不少,哥哥花宇轩去北汉,那好几年才回一次京都,若不是安郡王去了边疆,估计哥哥花宇轩还在边境受苦。 然而李明德却独自一个人去了边境? 花灵微嘴角微微抽了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怎么他没同你说过?” 花灵微茫然地摇头。 花丞相见花灵微错愕的样子,心里便有数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便认真教导花灵微。 “为父来问你,不是要干涉你,是想提心你,李明德那小子你还是别惦记,他心里估计没你,若是有你,他该为你想想,他这去北汉,何年何月才会回京都。” 花丞相声音不由一沉,显得格外的凝重。 “何况他到了北汉,他还有命回来吗?” 嘭…… 此话犹如惊雷在花灵微的头顶炸开,震得她头昏欲裂的,花灵微整个人微微发颤,不过在父亲面前,她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极力克制着,白皙的双手绞在一起,十指狠狠掐进肉里了,她依旧不觉得疼。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显得镇定一点,不然她会崩溃,会失控,虽然李明德从来没向她表明心迹,可不管如何,她心里是有他的,甚至到了依赖李明德地步。 若是李明德出事了,她往后该怎么办? 她的人生里缺了李明德,那就不完美了。 她的心情瞬间失落了,可此刻面对父亲,她依旧强打起精神来,朝父亲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爹,您说什么呢,不管怎么样,李明德同女儿也是合作关系,怎么能咒他,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女儿的生意不就垮了。” 甜糯糯的声音里透着嗔意。 花丞相面色微微一僵,双眸瞪着花灵微。 “不是爹咒他,是常识,即便他真的有超凡的本领,那他独自一人,他能翻天吗?还能带着安郡王从北汉逃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还年轻,你什么都不懂,但为父却知道北汉之地,不是旁人想去就去,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花灵微要哭了,心里万分着急,可在花丞相面前她不能哭,只能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她只好佯装不在意,走到窗棂旁,手搭在窗沿上,莞尔一笑。 “爹,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女儿自然不会对李明德有什么想法,您放心吧!” 花丞相一时沉默了,他双眸微微转了转,便叹了一口气。 “灵微,不是爹忘恩负义,是李明德根本无法给你安定的生活,兴许以后你都见不着他了。为父想与其让你苦思冥想,不如让你早早断了这念想,省得劳神伤肺。” 花灵微背对着花丞相,即便她极力克制,掩饰,可她纤弱的背依旧在颤抖。 “灵微,凡事都为自己想想,为父也不想唠叨太多,不过是来告诉你一个真相,趁早告诉你,你也好收收心,不然等你深陷其中,那便无法自拔,为父不愿见你伤心。” 花灵微已经听不清花丞相在说什么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李明德会死,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她不信,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可她做不到,只能傻傻地站在窗棂前,双眸空洞无神地看着远方,目光没有焦距,眼角溢出来的泪令人看出她的悲痛。 花丞相见花灵微没动静,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女儿对李明德是上心了,本来他也是很钟意李明德,可李明德好好的康阳大道不走,非要自告奋勇地去救安郡王,跑去北汉,那李明德还能回来吗? 花丞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安抚花灵微。 “你的心思,为父都知道,为父其实也很支持你的,可如今看来,你还是收了这个心思,毕竟李明德他此次去北汉凶多吉少,恐怕……” “爹爹您休要乱说。”花灵微猛地回过头来,冷冷注视花丞相,很是生气地反驳道:“爹爹,您能为们花家积点得吗?您动不动就诅咒李明德,好歹人家也帮过我们花府,您这样心里不内疚,不害怕吗?” 花丞相一怔,显然他没想到花灵微会如此凶,毕竟在他的心里,他的女儿一直乖巧讨人喜欢,今日为了李明德,她不惜与自己翻脸,也要顶撞自己。 花丞相心口一窒,顿时不能呼吸了,但,李明德现在确实好好的,自己却说他没命了,委实不妥,真是女大不中留,竟是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他心里堵得慌,可也没办法,只能挥挥衣袖,冷声道。 “那你就等等看,看看为父说的真还是假,为父从来不屑做坏事,你和李明德若是能成夫妻,那也是美事一桩,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语罢,花丞相便扬长而去,完全不搭理花灵微了。 花灵微独自站在窗棂前落泪,整个人已经成了泪人。 …… 李明德与张子仁行走了一天,快马加鞭已经行了一百五十公里,离京都非常远了,但离北汉还有很远得距离,周小多不怎么骑马,他跟随在李明德后面,一路快马,他有些吃不消。 本来李明德还想在加快速度,但见到周小多的样子,他只好放慢了行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找了个地方休憩。 他们已经到了崇山峻岭的地带,此刻天还未黑,夕阳斜斜的挂在高山上,似乎站在山顶触手便可够着太阳。夏日的傍晚,山里的天气有些凉,李明德下马却发现树林里有动静,他不由警惕起来,正想叫人,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厉喝。 “李明德拿命来。” 第二百一十章遇恶人 李明德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黑影手持长剑,迅速地飞向李明德。那锋利的长剑在霞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寒光,闪闪光芒刺人眼眸。 剑气逼人,犹如戾气直直扑面而来,树林的鸟兽都惊动了,纷纷一面发出声音一面逃窜,李明德下意识地闭起眼眸。 一旁休憩的张子仁也察觉不对劲,他侧头看向李明德,却见一个黑影手持长剑刺向李明德,锋利的剑离不过几寸而已,张子仁的心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整个人紧张的睁大了眼眸,他发出惊恐的声音。 “明德兄,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李明德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如星辰般灿烂的眼眸里透着冰冷的笑意,面容荡漾起犹如魔鬼一般摄人心魄的寒意,比黑衣人的剑折射出的寒光还要渗人, 黑人不由迟疑了片刻,就这短短的片刻,李明德猛地从手中甩出飞镖,数枚飞镖齐唰唰地飞向黑衣人。黑衣人始料不及,一个不备,翻身躲闪,虽然他的速度极快,但再快也快不过李明德甩出来的飞镖。 几枚飞镖不偏不倚地刺入黑衣人的手臂,他的剑立即从手中滚落,寒光闪闪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面上,黑衣人不由慌了,此刻他发现自己的手没了直觉,明明在动,确实麻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错愕地看向李明德,沉声骂道。 “你给我下毒。” 即便在生死攸关之际,李明德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神态,他微眯着眼眸,冷冷盯着黑衣人,厉声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裹着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似乎他愤怒朝李明德嘶吼。 “你如此卑鄙,是个人都无法忍受你,你得罪了那么多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李明德此刻不想与黑衣人辩论,他只能谁如此狠,竟是想要他的命,他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让人起杀意。可见对方完全已经疯了,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李明德面容微微一抽,露出暴戾之气。 “你老实告诉我谁派你的,兴许你还能活着,若是你要保守秘密,那我成全你,你便去同阎王说吧。”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有无数飞镖直直地飞向他,几枚锋利且长的狠狠刺到他胸口,夜行衣湿了,很明显他流了很多血,黑色的衣服看不到鲜红的颜色,但血液从他衣袖低落下来,点点滴滴滚落在地面上,瞬间将他四周的青草染红。 “你真卑鄙。”黑衣人疼得咬牙切齿,下一刻他便支持不住了,轰然倒地。 此刻张子仁已经到了李明德跟前。 “明德兄,我们怎么处置他。” 李明德眼睛也没眨,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他自己找死。” 语罢,李明德走向白马,准备在赶路。 张子仁侧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明德什么时候学会了使用暗器,竟是可以杀人于无形,太吓人了,不过这样也好,去北汉的路遥远,风险无数,李明德有这样的手段,他们自然可以平安到达北汉。 李明德上了马,马儿也受了惊,此刻扬起前蹄嘶鸣着。 “吁……”李明德耐心的安抚身下的白马,此刻不仅仅是几匹马受惊,其他人也受惊了,特别是周小多,此刻他一张脸都是白的,哆哆嗦嗦地开口。 “少爷,您没事吧。” “继续赶路吧。” “少爷,俺觉得少爷还是不要去北汉了,您才出来一天,这便有人来杀您,俺认为,少爷应该回去查清楚谁是指使,而不是去北汉……” 李明德显得很淡定。 “都走了一天了,那不如继续前行,早早将安郡王救回来,等回来在查也不迟。” 张子仁也走到李明德跟前,担忧地提醒道。 “我赞同周小多的主意。” 李明德眼眸微微一眯,看了张子仁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弧度,有些嘲弄地反驳张子仁。 “这就害怕了,要知道想杀我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回去,估计还有更多事,不如先去救安郡王,其他事情往后在说。” “你心真大。” “不是我心大,而是我清楚人性的恶,这一路我们要小心了,指不定后面还有更多人来杀我,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事我来应付便行了。” 李明德说着便从袖口掏出数枚飞镖递给张子仁,与周小多几人。 “都拿着,如果有人危害到你们的安危,便用飞镖打他们,只要能中,他们便无法动手。” 张子仁自然信的,毕竟刚刚那个黑衣人死的就很惨,便接下了,也没多问。 李明德给飞镖摸了麻药,只要中了,虽然不能取对方性命,但是可以让对方局部短暂的麻木,让他们以为自己中毒了,这样他们便不敢乱来。 刚刚那个黑衣人,李明德本来不想杀他,让他中了几个短的飞镖,沾了一点麻药,局部没了自觉,他便害怕了。想从他嘴里知道指使人是谁,然而他却不愿说,那只好让他归西。最后那几枚飞镖才有毒,中了必死无疑,其实毒效没那么快,不过是他心里害怕,导致他自己提前死亡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省得受苦。 李明德叮嘱张子仁等人小心,便继续赶路,说实话这去北汉的路确实很远,而且现在交通不便,路也崎岖,若不连夜赶路,慢悠悠的,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所以李明德一刻都不想耽搁,早早将安郡王救出来才是头等大事。 …… 自从赵嫣然有了去北汉的心思,珠儿便时时刻刻守在赵嫣然身边,生怕赵嫣然跑了,不过即便如此,赵嫣然还是跑了,珠儿不过小睡了一会,起来便见不到赵嫣然了。 珠儿慌了,在李府到处找。 “小姐,小姐……” 将李府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赵嫣然,珠儿不敢在耽搁,立即找李宏文说明情况,毕竟这个跟李明德有关。 李宏文跟李宏基正在正厅喝茶,见到慌慌张张的珠儿,他们很困惑,一脸不解地看向珠儿。 珠儿因为跑得急,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老爷,我们家小姐,她跟着李少爷去北汉了。” 李宏文正端着茶盏,一时有点懵了,都忘记了喝茶,保持着姿势。 “赵小姐去北汉了?小丫头你梦呓吧,我们家明德昨天便走了,老夫昨日还见到你们家小姐,这一大清早的,你们小姐便不见了,还跟我们明德去了北汉,话不能乱说,可别赖我们明德负责任。” 珠儿要哭了,她又慌又急又乱又无措,一双眼眸里满是泪意。 “不,是奴婢表达不清楚,是我们家小姐追着李少爷去北汉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这一路上多艰辛,而且外面坏人那么多,万一她出什么事,我们老爷后半生还怎么过。李老爷您醒醒好,派人去找我们家小姐,将她拦下来。” 李宏文算是听明白了,赵嫣然自己追着明德去了,这人怎么如此冲动,他们明德迟早会来回的嘛!非要追得去北汉,真是不知外面的风险,不过赵嫣然对明德还是挺深情的。 李宏文正在思考着,一旁的李宏基不禁感叹起来。 “原来赵小姐对明德如此深情,那怎么不跟明德表白心迹呢!” 珠儿面色一僵,她知道自己将小姐的心思告诉了李府所有人了,那往后小姐还怎么在李府待下去,即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先找到小姐再说,其他的先不管了。 “李老爷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事情,如今关键的是找到我们家小姐。” 珠儿急得直掉泪。 李宏文将茶盏放下。 “你放心,老夫立即派人出去找,一定将赵小姐找回来,不用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的跑不远,我们很快便能找到她。” 珠儿虽然很急,但李老爷答应找人,而且立即派人出去找了,她也无话可说了,只能听天由命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整个李府的人都知道赵嫣然追着李明德去北汉了。 珠儿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六神无主,不敢写信告诉张大人,只能默默垂泪,就在此刻王婉柔却来了,她语带刺。 “我一直以为嫣然姐姐与我姐妹情深,心里很感激她,感激她在李府陪我,与我打发这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不曾想到,嫣然姐姐她却别有目的,真是可笑,我居然傻的没看透她的心思。” 珠儿闻声连忙抹泪,起身正好撞上王婉柔阴鸷目光。 “王小姐麻烦您口里留情,我们家小姐对王小姐好得没话说,即便我们家小姐喜欢李少爷,那也没干涉到王小姐,王小姐您何必冷嘲热讽的否定我们家小姐的情意。” “情意?”王婉柔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很森冷:“她借着陪我理由,却来接近我表哥,她明知道我喜欢表哥,她还居心叵测的接近我表哥,而今她却不要脸的追随我表哥,真是贱。” 珠儿的面容唰得一下红了,一时她无地自容了,不是因为自家小姐爱慕李明德,而是因为王婉柔的话。 王婉柔的话太刺耳,太难听了,珠儿从来没听过如此难听的话。 珠儿只能抿着唇,一脸愤怒地瞪着王婉柔。 “王小姐,你,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一点也不过分,不过也好,赵嫣然这次是自讨苦思。” 珠儿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反唇相讥。 “王小姐若是不服气,那您也可以追李少爷而去,指不定李少爷还能多看您一眼。” 王婉柔气得面色都青了,她怒骂珠儿。 “真是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的奴婢,都贱。” “你没本事,就别骂人,骂人有什么意思?” 王婉柔真的气不过,只能朝珠儿冷笑道。 “那我们就等着吧,看看等着你小姐的下场是什么。” 语罢,王婉柔便翩然而去,完全不愿理会珠儿。 珠儿怎么会知道赵嫣然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就是知道,所以她才害怕,可此刻她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哭泣,暗自祈祷赵嫣然平安无事。 …… 这头赵嫣然半夜出了李府,已经不知道方向,虽然她一身男装打扮,但是细皮嫩肉的,很容易让人看出猫腻,她出了李府便四处问路,好不容易出了城门,她便因为体力不支,而累到在旁边。 一群结伴而行的商对,见到赵嫣然,便上前问候她。 “这位是少爷,你是怎么了?” 赵嫣然抬眸,一双杏眼好看至极,她看向对方,有些无助地说道。 “我要去北汉,走得有些累,便在此休憩了。” 里头打扮成商人的徐兴族一眼便看出了赵嫣然是个女的。 徐兴族是国舅爷的嫡长子,他平生游手好闲,没什么事做,最大的爱好便是流连花楼狎妓,而且还有龙阳之癖,此刻他已经看出了赵嫣然得面目。 不过他也不揭穿,而是笑呵呵地说道。 “这位兄台,正好我们也要去北汉,你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同行。” 赵嫣然已经精疲力尽,有马车坐,她心里自然是愿意的,不过她还有些担忧,并没直接答应,毕竟这商对里都是男人,她还是有很多顾虑的。 徐兴族完全看出了赵嫣然的担忧,他淡淡一笑。 “我们都是良家子弟,不过是去北汉有些事,若是兄台方便,那我们同行,有个照应也很好,这去北汉的路遥远,而且一路匪徒很多,若是你一个人前往,一路很凶险。” 赵嫣然细细想了一会,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毕竟她一个前往北汉,一路有伴,有个照应,比起她一个人要好的多,而且这商队几百号人,坏人即便有,那也有好人,她还是男装打扮,没人看得出来吧。 徐兴族见赵嫣然答应了,他眉头不由上扬,露出邪恶的笑意,他本来在府上无聊,但是在花楼结实了一些商人朋友,据说北汉女子有多好,他便心动,想去北汉领略一番,便编了一个谎出来了,然而刚出城便遇上了绝等货色,他顿时春心荡漾,不过眼下只能收敛着,等到了北汉,在好好尝尝这绝等之色的滋味。 第二百一十二章麻烦 李明德行了三天三夜,他们已经离京都非常远了,差不多走了五百公里了,刚好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从京都出来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赶路,周小多体力不支,一路都从马背上掉下来,磕得浑身青红不一。 没办法。 李明德只好放慢速度,等周小多缓一缓,到了第四天的早上,他们寻了一家店住下来,休整休整他们在赶路。 不仅仅是周小多吃不消了,连张子仁这种人也累得不行。 所以他不能顾身边的人,停下休息,对自己也好。 住进了客栈,周小多早已体力不支,挨到床便睡下了。 指望周小多照顾他,那是不可能的了,李明德很清楚,这一路奔波,不习惯骑马的人确实吃不消,他也不是万恶之人,要剥削人,虽然在这个时代主仆有别,说实话,这个时候他真的硬不起心肠来使唤周小多。 所以打水之类乱七八糟的杂活,只能他自己承包了。 刚要下楼,李明德便见到一只熟悉的鸽子在天空盘旋,他顿感不妙,将信鸽招到身边,取下信件,匆忙打开,闯入眼帘的字眼,震撼到了他。 他前脚一走,这赵嫣然后脚便跟着他出来了。 李明德有点不敢相信,赵嫣然追着自己出来做什么,还是她来追张子仁的,可这一年的相处,以他的观察,赵嫣然对张子仁并无好感,甚至有几分厌恶,她应该不是追着张子仁出来的吧。 李明德在细细研究了下老爹写的书信,认真看一回,才敢自信的确定赵嫣然就是来找自己的,可不知为什么,此刻李明德心里有点慌,甚至有几分心虚,他立刻将老爹写的信给烧了。 这封信对于他来说无滋无味,可心里还是很担心赵嫣然的安危。 虽然他对赵嫣然的行为,没什么感动,但他很清楚,这封信张子仁是不能见着的,若是张子仁见到了,肯定会发疯的,他更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让自己与张子仁的关系破裂,张子仁一直喜欢赵嫣然,可以说到了痴迷的地步,若是张子仁发现赵嫣然喜欢自己。 那张子仁肯定会崩溃,甚至会恨自己。 其实李明德也拿不定张子仁知道赵嫣然喜欢自己的事会是什么态度,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暂且不要告诉张子仁这些事情,本来赵鹏的事情已经很令人头痛了,他不想在给自己添一件麻烦的事。 本来还想用半个月的时间到北汉,如今来看,应该是不能了,赵嫣然一个女的来北汉,肯定走得很慢,照她的速度,应该十天左右才能到达这个客栈,而且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此落脚。 说实话,李明德很头疼,这女人疯起来,还真是不要命了。 在他的印象里赵嫣然是很稳重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她却变得疯狂了呢,去北汉的路遥远且又奔波,曲折,还有很多的变数。 李明德内心有一股冲动,就是不管赵嫣然了,她自己都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他又担心什么。 说实话,李明德心里很气,赵嫣然给他添麻烦,是见他的烦恼还不够吗?不过李明德仅是想想,若是真的让他不管赵嫣然,他心里会不安的。 只能在此地多停留几日。 因此等周小多缓过神来,已经是三日后,张子仁见李明德还不起身出发,心里不免有些困惑,他追在李明德身后问道。 “周小多已经好了,我们不启程赶路吗?” 李明德将赵嫣然的事情隐瞒着,他心里很难受,可不能同任何说,此刻张子仁追问起来,李明德便淡淡问道。 “你说我们有一天会反目吗?” 张子仁显然会李明德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瞪着李明德,双眸里满是嫌弃之色。 “莫名其妙,我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吗?还跟你反目,你当我是什么人?真是不可理喻。”张子仁似乎生气了,他朝李明德摆手:“即便我跟亲爹反目,也不可能和你反目。” 李明德看着一脸较真的张子仁,心里没底气,他不敢同张子仁说实话,但他居然不想骗张子仁,因为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而且在此等赵嫣然,张子仁迟早会知道赵嫣然喜欢自己的事。 李明德在心里认真计较了一番,还是决定告诉张子仁事实。 张子仁困惑地看着李明德,见李明德默不作声,他不由皱眉,试探性地问道:“我们在京都的生意没了?” 李明德摇头。 “那是我们此次去北汉有危险?” 李明德继续摇头。 张子仁心里急了,不禁挠头。 “那……” 李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站在窗棂边,看着外头的天,他心里无比的沉重,此刻要说出实情,他又是那么的犹豫,生怕自己一个措词不当,便伤害到了张子仁。 正在犹豫怎么说时,楼下突得传来呼救之声。 李明德的思绪全被打乱了,周小多已经从客栈下面上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地。 “少爷,少爷,俺跟你说,楼下居然有人强抢民女,太可怕了。” 李明德正想跟张子仁坦白呢,这楼下便出了事,张子仁一直热心肠,听到不公平的事已经气得不行,拉着李明德就往楼下跑。 李明德都无语了,只能跟着下楼。 到了客栈外头,此刻已经围了许多的人在看,张子仁推开人群,挤上前去,李明德也被张子仁带到前头。 众人纷纷在讨论。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 “被土皇帝看上了,还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嘘,事不关己,我们也不要多管这种闲事。” 李明德到了前头,便见地面上匍匐着一位头发散乱,衣衫破烂,浑身青肿的姑娘,而她面前站着一位神色狰狞地的公子哥,他的脚踩在女孩大腿上,呵斥道。 “你在敢跑,本少爷打断你的腿。” 女孩匍匐在地,痛得喘不过气来了,但她依旧奋力地嘶喊出声。 “救命,救救我。” “救你,谁敢救你。”那公子哥冷哼出声,一张脸透着嘲弄之意:“今日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敢救你。” 女孩即便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但是她没哭出声来,一双眼眸灵动的向人群看去,似乎在寻求伸出援救之手的,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张子仁身上,她奋力爬到张子仁跟前,揪住张子仁的裤腿,发出哀求声。 “求求你,救救我,我是……” 张子仁蹲下身,想听女孩说什么,那公子哥却跟疯了一样的冲到张子仁面前,怒气腾腾地说道。 “我的女人,谁都不敢碰。” 那公子疯狂的推开张子仁,张子仁往后倒,幸好李明德将张子仁搀扶起来,他才没摔到,此刻李明德只劝他别管闲事,然而那公子哥却无理取闹了,他似乎有洁癖,不能接受人家碰他的东西,所以他一把揪住女孩的手,竭力地大吼。 “你这双手在敢乱碰别的男人,我就给你剁了。” 兴许是他弄疼了女孩。 倔强的女孩眼眸里泛起了泪花,可依旧不肯落下来,而是咬住牙齿瞪着那公子哥。 “这个天下还没人敢动我刘亮的任何东西。” 刘亮似乎非常不满,他不在管女孩,而是支起了腰背,看向张子仁。 李明德触碰到刘亮冷冷的眼眸,心下不由一惊,一时便明白了刘亮想做什么,这刘亮一看就是心里扭曲的人,才会如此蛮横无理,还没等李明德反应过来,刘亮便大喊一声。 “将他的腿剁下来喂狗。” 一声令下,从人群中跳出几个人来,提着剑便砍向张子仁。 “小心。”李明德将张子仁推开,从腰间讨出剑来,便与那几人打了起来。 张子仁被李明德一推,他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幸好他及时稳住脚心,不然肯定摔得四脚朝天,侧过头看,只见李明德被人围攻着,一时难分胜负。 百姓见到人打架,惊慌的蜂拥而逃,原本人挤人的四周顿时空荡荡的,只有李明德与几人在街道剑锋相交。 张子仁慌得不行,因为刚刚他也看到了几个提着剑跳出来的人,他担心李明德以少敌多,会吃亏,因此他心很慌,转过头,便见到李明德与那几人打得火热。 即便李明德以少敌多,依旧占上风。 张子仁这才放心。 刘亮的手下很不中用,李明德与他们过了几招,他们便败下阵来。几人不服气,依旧奋勇地上前与李明德交手。 李明德冷漠地看着那几人,嘴角微微一抽,淡淡一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直接拿剑砍人,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刘亮在一旁听到了李明德话,嘴角浮现出不屑。 “谁敢杀我刘亮的人,这里只有我刘亮才掌握人的生死,他们都怕我刘亮,而不会怕你们这种不自量力的废物。” 李明德一时明白了,刘亮是这个州县的土霸主,估计有点钱,或是一点权势,钱开始胡作非为。毕竟这里离京都远,即便有什么事,也人会状告到皇帝面前,而且有钱,花点钱就可以摆平任何事,坤国的贪官污吏特多。 “刘亮,今日你遇上我,便是你的忌日。” 李明德一个跳跃便到刘亮跟前,提剑便劈向他。 “你以为你是,你还有权利掌握旁人的生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刘亮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个翻身便躲开了李明德刺过来的剑。 “是你们不怕死吧,连本少爷的闲事也敢管,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李明德最看不得刘亮这种人了,他也没必要收着了,冷笑着出声。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那我直接告诉你,今日这姑娘的事,我管定了。” 李明德本来真的不想管这闲事,毕竟他出来不是帮旁人,而是要去北汉救安郡王的,在半道上他不想惹任何事,更不想出什么岔子,可这刘亮令人太气了,不好好收拾刘亮,他就不是李明德了。 李明德拿剑的手一用力,狠狠刺向刘亮。 刘亮学过一点功夫,先前还能扛住李明德的剑势,后面便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大喊着。 “你是谁,你竟是管本少爷的事,今日本少爷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明德一脸不屑地冷哼出声。 “那好,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刘亮可是这个州县的大佬,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而今碰上了李明德,他完全惊住了,措手不及,抵抗不住,李明德已经被激怒了,他豁出去了,管他后果怎么样,杀了刘亮,他都不觉得后悔。 若是刘亮这种人还可以继续祸害人间,那他李明德活着又什么意思,不如同这个刘亮一起死了好了,所以今日一定要让刘亮死无葬身之地。 刀剑无眼,李明德的疯狂攻击,刘亮已经扛不住了,他大喊起来。 “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会没命,我是刘知府的嫡子,你若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刘知府。 难怪。 难怪这个刘亮如此猖狂,原来是刘知府的儿子,他得儿子强抢民女,无法无天,他却可以放任不管,还纵容,简直不可理喻。 “你不是说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怕,那我也告诉你,即便是你爹来了,我也不会怕,哪怕是皇帝来了,我依旧可以杀你。” 说着,他的剑快如疾风,一把插入刘亮的心口。 “噗嗤”一声,鲜红的血液从刘亮胸口喷洒出来。 刘亮懵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敢伤他,他惊恐的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剑头,此刻他也不觉得痛,只觉得恐惧,嘴角隐隐抽动起来,他动了动嘴,口里也喷出血来了。 “你……” 李明德冷冷瞅着刘亮。 “刘亮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是的,你以为自己爹是知府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就凭你这样为所欲为,谁都可以取你性命。” 刘亮已经吓得不行,他整个人在颤抖,但他并没有畏惧,而是歇斯底里地嘶喊起来。 “救命呀,你们还杵着干嘛,杀了他。” 第二百一十三章小娘子 刘亮的一声嘶喊,他的几个随从便围攻李明德。 李明德冷静极致,手拿着剑站在阳光下,整个人格外俊朗,此刻他面对几人的攻击,显得很淡定,完全不以为然,他手中的剑已经鲜血淋漓,在阳光下格外渗人。 几个与李明德交手的随从有点怕了,毕竟方才他们已经围攻了一次,他们加起来没伤李明德丝毫,反而李明德乘隙伤了刘亮。 刘亮也有点功夫,李明德都可以伤了他。 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分工明确,配合好来进攻李明德。 刘亮胸口中了一剑,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觉得疼,只觉得胸口闷,而现在他猛然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紧紧捂住鲜血汩汩的胸口,手指着李明德。 “你敢伤我,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本少爷今日就要你死。” 说着,他蹒跚地冲向李明德,手中拿着长剑,要与李明德决一死战。 李明德完全没将刘亮放在眼里,刘亮这种人,今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省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处作恶。 刘亮心里愤怒万分,然而他刚提起剑没走几步,双腿一软,整个人便轰然倒地,躺在地上微微抽搐起来,即便他如此痛苦,他依旧睁着一双眼眸瞪李明德,如果眼色可以杀人,他此刻已经将李明德千刀万剐了。 几个随从吓得不行,要立即去搀扶刘亮,刘亮却威胁地看着他们,他们不敢违背刘亮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攻击李明德。 张子仁见李明德完全占上风,自然不担心,便去搀扶地面上的女孩。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浑身是伤,动一下似乎都觉得疼,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嘶……” 张子仁蹲下身,用尽浑身力量将她搀扶起来,此刻女孩轻轻抬眸,一双盈盈有神的眸子便对上张子仁的目光。 “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是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被您当牛做马,留在您身边伺候。” 张子仁一惊,此刻他已经看清女子的面貌,清纯可人,即便面容上有淤青,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美若天仙的容颜,加上此刻她微微曲腿,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越发动人。 张子仁心跳都要停止了,他终于知道刘亮为什么强抢她,这姑娘长得好看,甚至比赵嫣然清纯几分。不过他心里只有赵嫣然,她长得好看,也与自己无关。 “姑娘,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挂齿,没必要如此回报。” 姑娘眼眸噙着泪花。 “公子是嫌弃我吗?我良家女子,父母乃是北汉的商贾,我姓高名舒儿我同父母来此做生意,不料被刘亮看中,他囚禁我的父母,逼迫我委身以他,我不从,他便打我,虐我,我实在受不了了,便逃了出来。若是公子救了我一命,却不愿将我留在身边,刘亮他不会放过我的。” 张子仁很为难,他即便有心想收留高舒儿,可他和李明德前往北汉,带着高舒儿行动不便,估计明德乐意,他挠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高小姐,你放心吧,我朋友一定可以替你摆平刘亮,你往后不会受到他的任何骚扰。你若是要跟我走,那我只能说抱歉,我跟我朋友还有要事在身,无法带你前行。” 高舒儿一听眼眶红了,泪水便悄然滚落。 “公子……” 她哽噎,非常的难受。 李明德跟人交手之际便听到了高舒儿的话,他便大声说道。 “那我们就带上你,将你送回北汉。” 高舒儿一惊,很错愕地看着张子仁,似乎在等他点头同意。 张子仁愕然地看着李明德,心里万分诧异,明德兄怎么同意带上高舒儿?他心里不禁困惑,明德不是最怕麻烦的人,他想不通李明德为什么会同意收留高舒儿。 不过李明德同意了,张子仁也没意见,一开始他担心的便是李明德会觉得麻烦,现在他没什么可操心了。 张子仁不吭声便是默认了,高舒儿也不傻,她立即朝张子仁磕头。 “谢恩公。” 刘亮见到高舒儿朝张子仁又是磕头,又是笑意盈盈,他要气炸了,即便受了伤,痛得无法动弹了,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喊出来。 “贱女人,你休想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你们都给等着。” 他一面喊着一面挣扎着要起来。 高舒儿一震,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很害怕。 张子仁却将高舒儿护在身后。 刘亮根本起不来了,喊完之后他重重到了过去,双眼一闭,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 跟来的随从见状,立即停手,不与李明德打了,而是纷纷冲到刘亮跟前。 “少爷……” 刘亮浑身是血,一张脸惨白如纸,气息微弱,随从慌了,立即将刘亮抬了起来。 “走,我们走。” 有一个胆子大的随从,气愤地瞪了李明德一眼。 “小子你完蛋了,你敢动我们家少爷,你活不多今夜。” 语罢,他们便扛着晕厥的刘亮扬长而去。 刘亮他们一走,街道更空荡荡了,不过他们一走,躲起来的百姓纷纷出来。 李明德刚收了剑。 高舒儿便到了李明德跟前,一脸紧张地说道。 “小女子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我们还是立马启程离开此地,不然刘亮的爹很快会找到我们,那我们再也走不了。” 其他百姓也纷纷附和。 “你们还是赶紧逃吧,去北汉,不要在回来了,不然留在坤国死路一条。” 李明德淡淡一笑。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逃,难道刘知府还能颠倒黑白,他教子无方,还能包庇儿子犯罪,我不信,今日我就要见见这刘知府,看看他又什么通天的本事,敢包庇他儿子。” “啧,年轻人你不听我等的话,那你今日在劫难逃,刘知府是什么人,他最喜欢的就是刘亮这个嫡子,而且他们刘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伤了他,刘知府还不跟你拼命,不管他儿子有没有罪,伤了他的儿子,便是你的错了。” 高舒儿一张面容也青了,她微微抿唇,随即便抱歉地说道。 “恩公,你们救了我,大恩还没谢,你们便要跟着我受苦,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明德便接住了。 “高姑娘,不用客气,我等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放心吧,这个刘知府不敢拿我怎么样。” 高舒儿无话可说了,不过心里还是略略有点埋怨,她们现在快马加鞭跑,兴许刘知府追不上,她们还能活着,留在此地,只怕她们活不过今夜,不过没关系,她本来也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夜了,能与恩公死在一起,那也是值得。 可不怎么的,心里不禁觉得内疚,如果不是救自己,兴许恩公没有什么麻烦。 张子仁见高舒儿一脸忧郁,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他便开口打趣高舒儿。 “你怕什么,反正横竖都是死,多几个人陪你死,你应该开心才是。” 高舒儿眸光一闪,荡漾起无奈之色。 “话不是这样说,我……” “哈哈……”张子仁大笑:“我以为你不怕死,原来你怕死。不过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我们更不会死,今日就让见见刘知府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 高舒儿一怔,一双秋水剪眸泪意盈盈地看着张子仁。 “恩公,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张子仁此刻才想起来,高舒儿的父母还在刘府,他看向李明德,眼色里满是求救之意。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李明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没立即答应救,而是神色淡淡地看向高舒儿。 “那你刚刚还叫我们逃,怎么就没想过你的爹娘。” 高舒儿眼眶一红,那压抑在心底的泪水便汹涌而出,她一边捂脸哭泣,一边悲痛地摇头。 “我们都跑了,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父母,估计会将我父母当成诱饵来找我们,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只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李明德觉得高舒儿心思很活络,她居然能知道刘知府不会杀她的父母,不管怎么样,刘知府暂时是不会杀高舒儿的父母,毕竟高舒儿跑了,那最让高舒儿牵挂的人就是父母。 只有留着高舒儿的父母,高舒儿才能被走回来,所以高舒儿父母就是鱼饵。 “分析的很对,不过我现在饿了,我们就在客栈等着吧,等刘知府来寻我们。” 高舒儿很错愕。 “我们真的不跑?” 李明德朝高舒儿翻了一个白眼。 “跑什么,我连皇帝老儿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刘知府,那我这辈子白混了。” 高舒儿还见过李明德这样自信的人,她一时懵了,摸不着头脑,嘟起小嘴一脸好奇问道:“恩公是……” 李明德沉着一张脸打断她。 “这些事情你别问,知道越少对你越好。” 高舒儿立即不敢吭声了,张子仁不由开口安抚她。 “你能安全就行,其他的事情你别多问,我兄弟不喜欢多嘴的人。” 高舒儿轻轻点头,对李明德多了几分敬畏之心,对张子仁多了几分依赖和信任。 …… 这边赵嫣然上了徐兴族的马车,商人的队伍根本没有女的,都是男人,她在马车里坐着很不安心,行了几天几夜,她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她此刻无比的想见到李明德。 见到李明德,她便安心了,不用在提心吊胆了。 这一路很不方便,赵嫣然尽量不让自己吃的太饱,这样来减少自己的各种不便。 行到宗山峻岭的路,商队停下来休整,赵嫣然自然也下马车,为了不让旁人发现她是个女的,她躲起来方便,跑到树林里,离人群很远,她才敢方便,她刚低头便见一片血迹,她怕的直捂嘴,此刻她也不敢叫人,她准备跑,脚下不由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她再次垂头一看。 一个熟悉香囊闯入眼帘,赵嫣然蹲下身,从血迹斑斑的草丛里将香囊拾了起来。 香囊沾到血,显然有人受了重伤,亦或是死了。 赵嫣然瞬间慌了,这个香囊是她送李明德,那说明李明德经过了这里,还跟人厮杀了起来,估计他受伤了,所以他掉了香囊都不知道。 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可此刻赵嫣然不能哭,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抱住自己小心翼翼地抽泣着,李明德出事了,她怎么不早点跟他出发,这样即便他受伤了,自己也在身边照顾他。 她蜷缩着身子,哭得极为的小声,生怕被人听见。 “小娘子,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打断了赵嫣然。 赵嫣然忙是抹泪,抬眸一看是徐兴族,她强装镇定地站了起来。 “徐兄,哪里来的小娘子,我怎么没见到。” 徐兴族色眯眯地看着赵嫣然,垂涎欲滴的样子。 “你说呢,小娘子不就在眼前嘛!你还装什么装,本少爷早就看透了你。” 赵嫣然一惊,连连后退。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长得白而已,哪里是什么娘子,徐兄你梦呓了吧!” 徐兴族咂了砸嘴。 “你别装了,难道需要本少爷扒了你看看,你才愿意承认?” 赵嫣然又羞又急又怕,她觉得自己明明伪装得很好,这徐兴族怎么看出来的,可眼下不是跟这样登徒浪子争执,她慌了片刻,便强制镇定下来,朝徐兴族啐了一口。 “你瞎了眼睛,你在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徐兴族便不恼,而是淡淡地看着赵嫣然。 “小娘子,你迟早是我的。” 赵嫣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觉得徐兴族这人就是疯子,冷冷白了徐兴族一眼,怒声道。 “发什么疯,小心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有个性,本少爷喜欢。” 这人不可理喻,赵嫣然有点怕了,心里慌乱无比,万分无措,只能愤怒地瞪了徐兴族一眼,转身便跑。 看着赵嫣然离去的身影,徐兴族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即可以尝尝美味,然而这个时候,时机未到,等到了北汉,有的是机会,所以他只能收起自己的贼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狂徒 刘亮被随从带回府。 刘夫人见到血淋淋的刘亮,顿时疯了一般冲到刘亮跟前。 “儿呀,你这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说着,她便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格外刺耳。 刘亮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好似死了一般,一张面惨白如纸,没一点血色,嘴角还因刘夫人的触碰溢出血来,如果不是他还有微弱的气息,刘夫人都以为刘亮死了。 刘夫人哭得撕心裂肺,不过即便在伤心,她也不忘要给儿子报仇,哭着哭着,她的一张脸狰狞了起来,沉声问道:“少爷他是怎么受伤的。” 一个随从战战兢兢地上前。 “少爷,他是被人刺伤的,我等已经尽力了,但,却不是那人的对手,少爷气不过硬要上前与那人打,所以……” “够了,老身明白怎么回事了。”刘夫人一张脸黑了下来,几乎可以滴出墨汁来:“没用的东西,连少爷都保护不好,有什么用。”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随从害怕地磕头,生怕自己被迁怒。 刘夫人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刘亮,心痛如绞,几乎不能呼吸了,从小到大,她的儿子没受过任何委屈和欺负,而今却被人伤了,她哭着哭着,一双眼眸微微一眯露出寒森森地冷意。 “来人,立即召集人手,去将那个贼人捉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老身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随从怕得不敢呼吸,面前的夫人太可怕了,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跟疯了一样,真是古人诚不欺我,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随从只能领命,立即召集人马去了。 不一会原本人挤人的屋子一下子空荡了,大夫已经匆匆赶来了,见到躺在床榻上的刘亮,他面色微微抽了抽,这还有救吗,若是救不回来怎么办,所以他只是看了刘亮一样,他便巍巍颤颤地走到刘夫人面前。 “刘少爷的伤,老朽治不了,这伤的太严重了,老朽没这个能力治,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刘夫人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隐隐的在抽动。 “你说什么?” 大夫立即提起药箱走人,他治不了无力回天,他宁愿承认自己医术不行,也不想惹麻烦,毕竟刘亮这个人恶名在外,这么重的伤,救治起来很麻烦,能救活的几率只有一成,他不敢治,他若是治了,那刘亮没活,那他一家老小都会遭殃,但是没治,他医术不行,已经说了,另请高明,这刘家拿他也没办法。 所以他匆匆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大夫走了,刘夫人整个人都懵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刘亮,紧紧抿着唇角,痛得无法呼吸了。 “儿呀,我苦命的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刘夫人正哭着,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瞬间她找到了主心骨,冲了出去。 “老爷,快来看看儿子,他被人伤了。” 刘知府疾步冲进了房内,眼眸撇见躺在床榻上的刘亮,他大为吃惊,当然更多的是错愕,一双眼眸猛地睁大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 刘夫人连连抹泪。 “老爷,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出去一趟回来便成现在这番模样,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要怎么活呀。” 刘亮是刘知府的嫡子,还是他第一个孩子,他自然也心疼的紧,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忘教训刘夫人。 “行了,行了,当下要紧的是救命,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若不是你一味的纵容,怎么会出这种事,若是听老夫的,他进京读书,兴许就不会受伤,就是一惯的,让他越发的无法无天。” 刘夫人一听不干了,脸拉了下来,气恼地反驳刘知府。 “老爷你说什么话呢,亮儿可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要心疼了,怎么就惯他了呢,妾身又不像您,不高兴了,便可以借由有公务在身走开,再不高兴呢,还可以找贱蹄子生过野种。” “你……”刘知府气得不行,可此刻好男不跟女斗,到了嘴边的话,他咽了回去,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救人要紧。” 刘夫人虽然气不过,但也没在叽歪,而是气愤地说道:“现在要紧的是把那个伤害亮儿的找回来。” 经刘夫人一提,刘知府皱眉问道。 “是谁伤了他?” 刘夫人冷哼一声。 “不管是谁,你作为知府,人家伤了你的儿子,你都不能放过,不然人家以为你好欺负,到时候你还怎么立足,连不知来历的小子都还欺负你,那你这知府的脸往哪里搁。” 刘知府微眯着眼眸,似乎在细细思考怎么办,还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便有随从来报。 “老爷,夫人人马都召集起了,就等老爷夫人的命令了。” 刘知府一惊,看向刘夫人,一脸的不悦。 “你要干嘛?” “自然是把贼人捉回来,就好能让他和亮儿受一样的苦。” 刘知府无语,但他也拗不过刘夫人,只好点头答应去捉人。 刘夫人见刘知府走了,一张脸变得极其的阴暗,不管如何,只要伤亮儿的人,都必须得死。不管要用什么手段,她都愿意,也不怕。 …… 刘知府带领人马去捉李明德,一行人在街道上穿梭而过,浩浩荡荡的,很壮观,百姓见了纷纷躲开,有人担心李明德安危,这下完蛋了。 刘知府还没到客栈。 客栈便有好心的百姓来告知情况,一些人在外头探头探脑的,见李明德端坐在太师椅上,他们便开口喊道。 “年轻人你们赶紧走吧,我们不会给知府大人告状的,知府大人这会子已经领着人来捉你了。” 客栈的掌柜一听,吓得双腿发软,很是无奈地看向李明德。 “这位少爷,您赶紧走吧,您再不走,小的这客栈也要遭殃了,小的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经不起折腾。” 李明德面色平静,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显得很惬意,见掌柜的慌得不行,便淡淡一笑。 “你放心,今日你所有损失我的都负责,你在一旁好好看戏便行。” 掌柜的要哭了。 “这位少爷您估计是不清楚刘知府的手段吧,你现在不走,等刘知府来了,你就无法活着离开这座城池了,年轻人,小的还好心提醒你,你别在这里装大爷了,除非你是皇帝,不然没人治得了这刘知府。” 来报信的百姓也纷纷开口劝李明德。 “对,我们当地人就知道这刘亮少爷平常作恶多端,刘知府根本不管,即便管起来也是他儿子对,旁人只有倒霉的份,你还是赶紧走吧,丧命在此不值得。” 听到百姓的话,李明德很心痛,他一直觉得古人的思想淳朴,不至于有谁那么恶,如今这么一听,他真的可以想象到平常这里的百姓受着什么的欺辱,如果今日不好好处理此事,那往后他李明德还能见人嘛? “我不怕他。” “哎呀,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攸关性命,这位少爷何必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李明德。 李明德不为所动,说实话这区区刘知府,他都收拾不了,那以后他不用混了,回到京都,不知道多少人笑他。所以他很淡定,悠闲地喝着茶。 李明德将张子仁与高舒儿他们安置好了,这刘知府他来面对就行,其他人不用在此添乱,人越多,他越不方便。所以他一个坐在客栈的一楼什么,他也不愿多理会。 很快,客栈外头便有了动静,快而急的脚步声混着马蹄声。 百姓听到声音纷纷遁走,避难去了,毕竟这刘知府可不是好惹的人,即便他们其中某些人有点钱,或是有点权势,他们也不想去招惹刘知府。 毕竟刘知府可算是地头蛇吧,还是有权利的地头蛇,谁还去惹。 刘知府到了客栈,便下了马来。 先前跟李明德交过手的随从便走到前头领路。 一行人直径进了客栈。 刘知府进了客栈,便见到一袭白衣的李明德,玉冠束发,发此刻他悠闲地喝着茶,整个显得很淡定,举手投足间透着非凡的贵气。刘知府不由一惊,此人的一身穿着已经暴露他的身份,非富即贵。 随从见到了李明德,便大声喊出来。 “老爷,就是他伤了少爷。” 刘知府一惊,双眸变得深沉,他没有立即上前捉拿李明德,而是在门口迟疑了一会,此人一副贵气相,若是抓他,自己会惹得来了麻烦吗?他在心里思量着,不过仅片刻时间他便想清楚了,即便他是富贵人家又如何,这天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何况他伤了亮儿,不管什么理由,自己身为知府都有理由抓他。 掌柜的见到刘知府就犹如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已经躲起来了,不敢出来见。 “上,将此人捉拿回府。” 几个随从便立即围住李明德,想要捉他。 李明德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一双明亮如星星的眼眸不由微微一眯,冷冷看向刘知府,淡淡问道。 “我犯了何事,刘知府要捉我。” 他的语气非常渗人。 刘知府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这个时候他觉得不是同人将道理的时候,而是拿人,他嘲弄地看了李明德一眼。 “本官抓你,自然有本官的理由,难道还需要本官明说吗?” 李明德优雅地站了起来。 “一我没强抢民女,没有杀人放火,更没奸淫掳掠,二没有作奸犯科,更没有作恶,刘知府凭什么抓我。难道我教育一下登徒浪子,也算犯法吗?” 刘知府气得心口疼,他一张黑了下来,沉声道。 “登徒浪子,谁是登徒浪子,我儿是登徒浪子吗?即便我儿是登徒浪子,那也是本官来教训,轮不到你来草菅人命,你将我儿半条命,你还能在此言辞凿凿,看来读了书的人就是高傲,在你眼里人命犹如草芥。” “哈哈……”李明德大笑:“好一个颠倒黑白的刘知府,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刘知府。若不是今日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以为刘亮有多么可怜呢。一左一口我儿,右一口我儿,说的贼可怜,可是儿作恶多端,你怎么不管,反而来抓我,这还有天理?” 刘知府早就知道刘亮的风流韵事,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提,也不许让人提,此刻李明德提到了刘亮作恶的事,他一时气急,心里也有些怕,不管怎么样今日都要封住此人的嘴,所以他拿出官威,一脸愤怒地骂道。 “哪里来的刁抿,如此胆大妄为,诬陷我儿,还打伤我儿,你这种人,本官不捉你,那还有王法嘛!”他大袖一挥,一副大义凛凛,争气十足的样子。 “你这狂徒,今日本官不收拾你,往后还更加无法无天。来人将他给本官抓起来。” 几个人已经准备抓李明德。 李明德面色一暗,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极致寒冷的笑意。 “我看谁敢。” “有什么不敢,你伤人。今日本官绝对不会饶你,上,不管用什么手段,今日将这狂徒抓回去。” “刘知府,我本想给你一次改过自新得机会,看来,你是不用改过自新了。” “呵,你这黄毛小子还给本官改过自新的机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即便本官有错,你也见不到本官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狂妄至极。 李明德觉得这刘知府真是无可救药了,终于知道为什么刘亮能那么嚣张,原来都是从他老爹这里学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刘知府这样的父子吧。 “哈哈……”李明德大笑,刘知府也跟着大笑起来:“黄毛小子你害怕了吧?你快快束手就擒,这样留了一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呸。”刘知府啐了李明德一口,便冷笑起来:“你这种人本官见多了,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明德冷冷瞪着刘知府。 “好你个刘知府,你真是可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你儿子那么嚣张,原来都是你教的,今日我让知道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意思。” 第二百一十五章青天大老爷 刘知府冷笑起来。眼前这个贵公子真是太狂了,还敢跟他叫板,真是可笑至极,他阴险一笑。 “不自量力。” 李明德从袖口掏出官印,直接把印章那面拿扬了起来。 “刘知府见到本官还不行礼,你这个无赖之徒,你的种种行为,本官都会禀告给陛下,陛下一向最厌恶你这种仗势欺人,霸凌百姓的的官员,这一次你遇到我李明德,你即便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无法逃出我的掌心。” 刘知府面色微微一颤,一双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瞪着李明德看。 “什么,你叫什么?” “本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明德是也。” 刘知府虽然没去过京都,但是对于李明德大名他是听过的,李明德这个人很有名,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培育出来的土豆,乃是祥瑞之物,拥有了土豆百姓就不会再饿肚子,而且陛下已经擢升李明德为右相,李明德乃是百官之首。李明德还是陛下的宠臣,陛下对李明德的话可以说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自己碰到了李明德,那真是栽了。 刘知府不能淡定了,若是李明德,那他自己的脑袋不是要搬家了,不过他显得很淡定,高声质问道。 “你说你是李明德,你可有证据。” 李明德将印章举了起来。 “瞎了你的狗眼,本官的官印,你看不见嘛?” 刘知府抬眸便看到李明德手中那红红的印章,很是显眼,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心口微微一窒,整个人都在发抖,真的是李丞相,那他完了。 刘知府双腿哆嗦,竟是站不住,“嘭”的一声跪在了地面上,拼命地磕头。 “李相,下官有眼无珠,下官罪该万死。” 李明德冷冷撇了刘知府一眼,清隽的面容里露出厌恶之色。 “方才你是很硬气吗?如今却知道求饶了,本来还以为你不过教子无方,也是受过的可怜人,跟你攀谈几句,本官终于知道为什么刘亮那么嚣张,都是跟你这个爹学的。就你这样的人居然还做官,简直是我朝的欺辱。” 刘知府整个瘫软在地,心里悔恨至极,痛苦流涕。 “李相,下官不是您见的这样跋扈,只不过犬子重伤,一时恼羞成怒,所以才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下官。” 李明德真的想笑了,刘知府这种作恶多端的人还能美化自己,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估计会被刘知府声泪俱下的表演给骗了,世上怎么会刘知府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家儿子有错,他还能因为儿子犯了错而失去理智。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抽刘知府,不过他一点不也想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他远远地看着痛哭流涕的刘知府,神情冷漠而又透着嫌弃。 “刘知府你不要在狡辩了,事实胜于雄辩,本官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你睁眼说瞎话,欺瞒本官,那这又是一项罪名,你的儿子已经罪责滔天,而你作为知府,明知他犯法,还不将他绳之以法,竟是做他的帮凶,纵容他犯法。” 刘知府巍巍颤颤地跪着,但依旧有些不服气。 “不知道犬子犯了什么那条法律,李相竟是非要置犬子于死地。” 李明德冷哼一声。 “死到临头,还狡辩,刘亮他强抢民女,奸淫掳掠,这两条罪名就够让刘亮蹲监狱了,他还当众刺杀本官,刘亮他胆大妄为当众殴打民女这本官先不表,就他刺伤朝廷命官这一罪名,理当问斩。” 刘知府瞬间怂了,不敢在反问李明德,一下子他整个人像是瘫痪了一样坐在地面上,泪流满面。 “李相求您放过犬子,他有眼无珠,再说了不知者无罪,他也不是故意的,您看上老夫为朝廷做了年贡献的份上,饶了犬子一命吧。” 他颤声哭着。 躲起来的掌柜和百姓本以为李明德必死无疑,谁料他们没见刘知府将李明德抓起来,而是听到刘知府悲痛的哭声,他们顿时很好奇,纷纷探出头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们全都懵住了,只见刘知府狼狈至极的摊在地面上,老泪纵横,哭得极其的伤心,更让人诧异的是刘知府还在求饶,他们顿时惊了,这白衣公子是什么来头,居然连刘知府也怕他? 众人纷纷好奇,不由围上来看热闹。 李明德此刻已经走到刘知府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刘知府,冷冷说道。 “饶了他?你说得到轻巧,刘亮他目无王法,当众闹事,打人杀人,不知者无罪,难道今日不是本官,换做普通的老百姓,刘亮就可以逃脱王法吗?刘知府这些年,你为朝廷没做什么贡献,欺凌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下官绝对没做伤天害理,欺凌百姓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没有,但是你儿子有。”李明德叱喝刘知府:“而你明知道刘亮无法无天,却不严惩与他,纵容他祸害百姓。” 刘知府不敢吭声了,其实刘亮做了多少坏事,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自然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了,只能沉默,现在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本官今日就带人抄检你的家,替受刘亮欺凌的百姓报仇雪恨。” 掌柜的与百姓一听,这公子还有如此大的权力,能抄刘知府的家,顿时醒悟过来,他们纷纷跪到李明德跟前。 “还请这位大人做主,小的女儿被刘亮看中,被刘亮强行带入府中,至今不知是生还是死,望青天大老爷为小的寻回小女。” “对呀,对呀,前几日老身家的孙女也被刘亮带走,而今下落不明。” 跪在地上的人纷纷落泪,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明德怒了,这刘亮如此恶心嘛!绑了人家高舒儿还不够,只要有点姿色的女孩他都带回府,这还有王法吗?高舒儿的遭遇,已经令他气愤了,而今还有如此的高舒儿? 李明德一张脸直接沉了下来。 “刘知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刘知府四肢着地,匍匐着向李明德爬去。 “丞相大人开恩,犬子罪有应得,还望您饶他一命。” 这些日子以来,李明德遇到那么多不平的事,他都没感觉难过和气愤,可此刻他竟是觉得难过,这些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却全都被刘亮给毁了,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即便他将女孩们救出来,以后她们还怎么在此地立足,生活。 李明德真的很心痛,即便将刘亮千刀万剐,他都觉得不解气。 “我饶了他,他很无辜吗?他是咎由自取。如果本官饶了他,那那些受害的姑娘,还怎么办?她们又做错了什么,要受刘亮的欺凌,刘亮这种人也可以赦免,那谁来给她们一个公道?” 刘知府匍匐在李明德脚下,双手揪住李明德裤腿,悲痛地喊道。 “李相,下官愿意替儿子伏法,您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吧。” 看着难过,已经失去尊严的刘知府。 李明德心里感触良多,可怜天下父母心,刘知府很可怜吗?可他并觉得刘知府可怜,刘亮作妖作孽,害人害己都是自找的,更是刘知府纵容,溺爱造成的。 若是当初刘知府严厉管教刘亮,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 李明德朝刘知府轻轻摇头。 “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想保刘亮,先想想自己所作的不法之事,你坦白也许本官还能从宽处置你。” 刘知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可他很不甘心,但又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李明德不止是比自己官大,还是陛下最宠信的大臣,他哪里敢乱来,只能呆呆地坐哪里,一瞬间他整个人失神落魄的,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干尸一样的,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李明德不愿在多理会刘知府,冷冷甩下一句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刘知府到了,刘府自然没人在撑腰了,百姓纷纷争先恐后地往刘府跑,有的去看热闹,有的去寻女儿,反正都往刘府去,一路上百姓口口相传。 “刘府到了,老天爷开眼,恶人终究有恶报。” “真的太好,李丞相是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 一时满城都是夸赞李明德声音。 张子仁,高舒儿在客栈客房等待李明德,还见到李明德,便听到外头的百姓在高声大喊。 高舒儿一惊,不禁抬眸看向张子仁,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张子仁不由挠头,一脸歉意地说道。 “真的,很抱歉,没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 高舒儿双眸带光:“李丞相?” 张子仁重重颔首。 “对,我兄弟就是当朝宰相,李明德是也。” 高舒儿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运气那么好吗?逃出门便遇到了当朝丞相,那她的父母有救了,方才还在发愣的人,此刻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笑盈盈地看着张子仁。 “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那我的爹娘他们能安平无事了。” “那肯定的,那你没什么可担心了。” 高舒儿眼眶红了,微微抽泣起来。 “老天爷真的很眷顾我,让我遇到你们,谢谢你恩公。” “谢我做什么,应该谢我兄弟。” “不,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估计没这么好的运气,我的好运都是你带来的,真的很谢谢你。”高舒儿一激动,整个人便往张子仁怀里扑。 张子仁一时无措,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能麻木地举了起来。 高舒儿整个人靠在张子仁身上,哽咽着。 “真的太感谢你了,在我黑暗的人生里亮起来一盏灯,看我活了起来,也让我的父母平安无事。” 张子仁活了这么大,还没离异性这么近,虽然他一直是花花公子形象,挥霍家里的钱,游手好闲,整天流连花楼,但说实话,他一直有贼心没贼胆,去花楼也就看看姑娘,听听曲子,喝喝酒,可没跟那个女的如此靠近。 从前在花楼有姑娘要靠近他,他吓得脸色发白,后来姑娘只好放弃了,如今好了,这个高舒儿直接投在了他怀里,一时他惊得说不出话了,缓了一会,张子仁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高姑娘,我们这样若是让外人看见,对你声誉不好,我们……” 高舒儿这才发现自己太唐突了,面色不禁一红,犹如火烧的一样,红得透明,她便起身,一脸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张子仁傻笑的挠头。 “没事。” 高舒儿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动,从心口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她脸上洋溢起甜蜜的笑容,缠绕在眉头的愁意瞬间消弭,她略微不好意思的垂着头。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爹娘。” 俩个人独处气氛很怪,张子仁也有些不适应,他浑身热热的,整个人呼吸也变的急促,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很清楚,这跟高舒儿有关,当高舒儿提出要见爹娘的时候,张子仁的心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俩个人独处的时光了,不然他感觉自己紧张得要窒息过去了。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刘府。” 张子仁转身就走,逃跑似的,高舒儿跟在他后头,小心翼翼的。 俩人出了正厅房门,便见到李明德,张子仁一怔,显然没想到李明德已经上来,那他们刚才,他臊得不行。高舒儿更是大囧,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李明德。 李明德很想笑,他们又不是做贼,这俩人却如此姿态,他便淡淡开口。 “我正好说要带高姑娘去刘府找她父母。” “我们也正有此意。” “那走吧。” 李明德走在前头,张子仁疾步追了上来,徒留高舒儿在身后,张子仁很紧张,小声地问道。 “方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李明德显得很淡定。 “男欢女爱很正常,我能理解。” 张子仁急了。 “不,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我根本没有……” 李明德不爱听了,开口打断他。 “等等,什么叫她自己扑上来的,可我看到你慌了,这说明你心动了,你喜欢就上了她,喜欢高舒儿没什么问题,你何必跟我解释。” 第二百一十六章慈母多败儿 李明德说张子仁心里喜欢上了高舒儿。 张子仁有点不相信,虽然高舒儿有点姿色,但他不至于马上就变心,他明明就喜欢赵嫣然的,怎么就因为一个拥抱就喜欢上了旁人。 张子仁觉得有点荒谬,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高舒儿,可旁观者清,他也摸不懂自己的心思,跟着李明德走在前头,张子仁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高舒儿,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然而又怕李明德发现,只能等李明德没察觉的时候,悄悄往后看了。 李明德内心很清楚张子仁的心思,他能喜欢高舒儿也好,这样就不会痴迷于赵嫣然,他们俩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了,所以李明德内心还是有点感谢高舒儿。 想到赵嫣然,李明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说喜欢却又不是很喜欢,说不喜欢却又有点喜欢,他心里很矛盾,兴许他不敢承认自己喜欢赵嫣然,是因此张子仁一直喜欢赵嫣然,他不敢让自己沉浸太深,主要他不想赵嫣然而毁了兄弟情义。 现在好了,张子仁心里能惦记另一个人,那对赵嫣然的感觉很快会淡。 “好了,不要看了,没人敢欺负她,如今我们在这里,即便是太子也得忌惮几分。” 张子仁被人看出了心思,很不自然地反驳李明德。 “谁说我在看她,我不过是看看有没有跟着我们。” 李明德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淡淡笑意。 “别装了,我都看透了,你就是喜欢上了高姑娘,喜欢就喜欢,没人会笑你。我支持你,高姑娘长得不错,人品也不错,娶回去,没什么大问题。” 张子仁嘴上说李明德胡说,然而脑海里已经在幻想大红世界里的婚姻场景。 很多事点到为止,李明德不想在说了,不然张子仁心里会反感,张子仁现在心里有数就行,不需要他提点太多。 三人骑马很快便到刘府,此刻百姓将刘府围堵的水泄不通,有管事的出来呵斥百姓。 “刘知府完蛋了,你们还不快快打开门来,这样你们还能有活路,若是在为刘亮做狗腿子,那你们估计要跟着遭殃。” “对,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找我的女儿。” 管事的自然不会信百姓的话,他冷声呵斥道。 “这里是刘知府府邸,岂能容你们放肆,赶紧滚,不然捉你们见官。” “刘知府都束手就擒了,还见什么官,在说他一个作恶多端的知府,我们就算闯了他的府邸也没人问罪。” 管事怒火冲天。 “岂有此理,简直没王法,来人将他们这些市井小徒抓起来。” 刘府的小厮纷纷从府中出来,准备抓百姓,李明德立即一个箭步冲到了百姓前头,沉着一张脸叱喝道。 “大胆,你们一群无官无职的人也敢随便抓人吗?简直反了,目无王法。” 管事的很不屑,高傲的撇了李明德一眼,便冷哼着出声。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子,刘府的事也是你可以管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德行,真是魔症了,你哪里来的胆子?” 李明德面对刘府管事的,他心里只想吐槽一句,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人,真是醉了,面对嚣张的管事,他也不恼,而是淡淡一笑。 “我其实也不想管的,是刘知府让我来管管,那我自然不客气了。” 管事的哈哈大笑。 “你是脑子坏了吧……” 然而话还说出来,便见有人押着刘知府从人群中走出来,刘知府一路被人折磨,此刻从头到脚都是菜屑,碎鸡蛋壳和蛋清,管事的见着了,惊得不行,眼里唰得一下出来了。 “老爷您这是……” 刘知府瞪着管事的,怒道。 “混账东西,见到李丞相还不行礼。” 管事的懵了,一脸无辜的样子,李丞相?哪里来的李丞相,他双眸往四周望去,到处都是百姓,只有一位年轻的公子看上去有点官样,一时他反应过来,不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李丞相。 他顿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李明德脚下。 李明德都不愿去多看他一眼,只是很嫌弃地看向刘知府。 “还真是有样学样,就连府上的管事都这么嚣张跋扈,可见平日你儿子多猖獗。” 刘知府老脸一抽,无言以对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管事的。 管事的已经吓得不行,自家老爷伏法了,那他们是不是会被牵连,一时他匍匐在地,无法起身。 李明德越过管事的,大袖一挥。 “高姑娘,走吧,去找你的父母。” 高舒儿缩在后头,显然很害怕,张子仁便过去拉她。 “走吧。” 李明德带头进了刘府,百姓暂时留在大门口等候。 这一头大夫刚给刘亮包扎好,止住了血,刘夫人正在同大夫说话,却听见外头有动静,她很不耐烦,不悦地骂道:“是那个没规矩的贱蹄子在那作祟。” 刘亮在处理过伤口后,疼得不行,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刘夫人在发牢骚,他觉得格外亲切,不由喊出声来。 “娘……” 刘夫人见刘亮醒了,喜极而泣。 “亮儿,你终于醒了,吓死为娘了。” “咳咳……”刘亮咳嗽了几声,痛得他直伤口:“娘,好疼。” 微弱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 刘夫人要心疼死了,她坐到床榻前握住刘亮的手,柔声安抚刘亮。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刘亮哇地一声哭了。 “娘,孩儿的女人跟人跑了,孩儿要将她找回来,还有那个伤孩儿的人,孩儿要杀他全家,让他生不如死。不报此仇,孩儿不活了,娘,你要为孩儿报仇,要替孩儿杀了他们。” 刘夫人只知道心疼刘亮,哪里管刘亮在胡说什么,在她的心里刘亮是最好的,无人可及,刘亮说什么,她作为母亲的一定要为他办到,所以刘夫人握住刘亮的手,郑重承诺道。 “你放心,不管是谁欺负我儿,为娘都会跟他拼命。” 刘亮才肯安静下。 刘夫人一面用手帕给刘亮擦拭脸上的冷汗,一面恶狠狠地说道。 “你放心吧,你爹已经带人去捉那贼人,相信很快就能将他捉回来,到时候那贼人任由你处置。” 刘亮微微阖上眼眸,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在刘亮的心里谁要是惹自己,那就得死,没什么情面可讲,无论是谁,当然在他爹的地盘上,别的地盘,他是不会去,也根本不想去。 他闭着眼睛假寐,然而耳边却传来喧闹声,他特别的不悦,冷冷皱眉,看向刘夫人。 “娘,怎么回事?外边那么吵。” 刘夫人很困惑,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去追究,而是沉着一张脸怒骂身旁的丫头。 “快去看看。” “不用看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刘亮和刘夫人面容上都荡漾起了笑容,毕竟这刘知府可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非常依赖刘知府,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们很高兴,纷纷开口唤道。 “爹……” “老爷你回来了。”刘夫人迎了出去,声音满是喜悦。 刘夫人转出了门,见到一身狼狈的刘知府,她不由惊住了,连连捂嘴。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哪个天煞的敢对你做出如此恶心的事,简直没有王法了。” 刘知府一张脸都青了,嘴角隐隐抽了抽,很是气愤地说道。 “都是你教的好儿子,如今好了,我们刘府要完蛋了。” 刘夫人微微一震,显然没明白过来,她以为刘知府只是被人嘲笑了,她也不高兴了,将嘴巴翘得高高的,一脸地不悦。 “老爷是怪妾身不会教儿子,你儿子给你丢脸了,那你过去杀了他,这样一脸白了。” “老夫还真的想杀他。”刘知府巍巍颤颤地走到刘亮跟前,一把将刘亮从床榻上拎了起来。 刘亮痛得直哭。 “爹,你弄疼我了。” 刘夫人一个箭步冲到刘知府跟前,尖声骂道。 “你犯什么魔症,来真的。” 刘知府面露厌恶之色,狠狠将刘夫人推开,刘夫人一个不稳踉跄地往后退,幸好身后的屏风挡住她,她才站稳脚步,不然肯定四脚朝天了,她被撞得疼死了,然而刘知府却完全不在乎她,疯一样的掐住刘亮的脖子,声嘶竭力地吼着。 “这个逆子,老夫都被你害惨了。” 刘夫人痛得眼里直流,不仅仅是撞伤的地方痛,她的心也疼,不知道老爷他发什么风,连儿子也想杀了,不过刘亮是她的心头肉,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所以刘夫人也发疯了,冲到刘知府面前,揪住刘知府的耳朵。 “你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刘知府耳朵被提了起来,他整个人也跟着刘夫人的力度而动了起来,他痛得红了眼睛,但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他掰开刘夫人的手,疾言厉色地道。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真是慈母多败儿,都怪你,你将他宠的无法无天,现在好了,他居然当众伤朝廷命官,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他,他的种种罪名,都是你骄纵的原因。指不定你也被问责,老夫乌纱帽也保不住,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你说要这样的儿子做什么?” 刘夫人一惊,整个人都懵了,老爷说什么?刘府要完了,她完全无法接受,一脸痛苦地摇头。 “老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亮儿他明明就是受害者,怎么他还罪,不可能的,我们亮儿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伤人,我不信,我要找我爹,找我爹。” “即便你爹也救不了他。” 刘夫人不信,她痛苦的流泪。 刘亮已经吓得不行,一张都白了,他微微颤抖起来。 “娘……” 刘夫人强自镇定,坐到床沿边上安抚紧张的刘亮。 “你别急,娘亲给你想办法,无论如何一定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即便你有错,也罪不至死。”说着,刘夫人双眸暗了下来,一张脸扭曲起来:“他是谁,他不就想钱吗?老娘有的是钱赔,他想升官,老娘也能帮他,只要他不杀亮儿,他的什么要求我都同意。” 刘知府无语以对了,不过他心里更多的是痛心,本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幸福日子,老了儿孙满堂,他可以孙儿饶膝,含饴弄孙,但是这样的美好生活全部没了,成了脑海里的幻想。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护着这个逆子,我们的一切都被他毁了,你还不知教训他,你觉得李丞相是缺钱的吗?他会要你的钱?你真是异想天开。” 刘夫人彻底呆住了,李丞相?她略有耳闻,即便没见过李明德,她也知道李明德厉害,毕竟她也是官宦之女,知道很多朝堂的大事。方才她还在做梦,可以让自己爹爹帮一把,然而听到李明德名字,她便崩溃了。 “怎么会是他,听说他心狠手辣,夜闯京兆府大牢,血洗了牢房,亮儿若到他手里,他还能活吗?” 她声音在发颤,整个人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亮儿,我可怜的亮儿。” 刘亮见刘夫人怕了,他也怕了,这一回他是真的哭了。 “娘救救我,孩儿不想死,不想死。” 刘夫人期待地看向刘知府。 刘知府撇开脸,完全不想理会他们母子。 “亮儿。” 刘夫人悲痛欲绝,因为她知道,刘亮是保不住了,即便李明德不杀他,父亲知道,也会将他流放。这流放去几千里远的地方,一路恶人极多,她的亮儿还能活着吗? 答案可想而知。 李明德一直站在窗外看着刘夫人一家的举动,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但他更多的是同情刘知府,养出这样的儿子,无奈而又无力管家,只能听从女人的安排。 慈母多败儿,纵容刘亮,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刘亮到今日这地步,怪不得任何人,怪只能怪他的母亲,百般溺爱,让他丧失了做人的底线。 李明德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反正他们一家人也跑不了,先去看看高舒儿和张子仁那边的情况。 第二百一十七章别管我 高舒儿已经找到父母,此刻他们一家三口相拥而泣,对于他们来说被刘亮抓了关在府上,就好比蹲大牢一样的难受,昏暗的见不到天日,这样的日子真的很难捱,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不亚于九死一生。 如今他们可以平安无事了,喜极而泣。 高老爹巍巍颤颤地抽泣着,听着高舒儿的解释,他明白是张子仁的功劳,因为高舒儿着重描述了张子仁的人品,高老爹泪眼婆娑地点头。 “能遇到张公子这样的恩公,是我们的福气。我们要惜福。” 高老婆子见女儿一脸娇羞的样子,大抵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她拉住高老爹低声商量了几句,便将女儿往张子仁面前一拉,认真地说道。 “张少爷,你若是不嫌弃,你就将小女收了吧,无论做妾还是丫头,我们夫妻都没意见。” 张子仁一惊,连连后退,朝着高氏夫妻摆手。 “不行,不行,我不是那种人,我救高姑娘,是出自善意,无所图,在说了高姑娘如此好看,肯定能寻到良配,若是委身以我,岂不是委屈了高姑娘。” 高老婆子很诧异,没想到张子仁会拒绝,她更加断定自己的眼光没错了。她以为张子仁是难为情,所以拒绝,轻轻咳嗽,润了润嗓子,便再次声明。 “这不仅仅是我俩老的意思,更是小女的心思,张少爷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小女心悦张少爷,她愿意留在张少爷身边伺候,张少爷不要觉得为难为情,你就当是收留小女。” 张子仁面色一变,惊慌地看向高舒儿。 高舒儿此刻大囧,一张精致的面容红彤彤的,像一个熟透的樱桃,见张子仁看向自己,她越发觉得囧了,垂着头,不敢做声,她整个人很紧张,屏住呼吸等待张子仁点头。 她和张子仁短短相处几个时辰,虽然她还不完全了解张子仁,但是她知道张子仁心不坏,是一位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以其跟着父母四海为家,不如跟着张子仁落在脚跟。 她微微撇了张子仁一眼,只见张子仁一脸愁容,似乎很难为,高舒儿不由慌了,可这种事情自己羞于启齿,她不能直接问,眼泪汪汪的抿着唇,颤声说道。 “算了,恩公嫌弃我,爹娘就别为难恩公了。” 言罢,她的泪水悄然滚落,整个人显得格外悲伤。 “高姑娘,我……”张子仁挠头,对于他来说,他当初跟所有人扬言要娶赵嫣然,若是又改变主意,娶高舒儿,他觉得自己就不是正人君子,虽然自小他都不靠谱。 可对女人一事,他必须谨慎,更要从一而终。 张子仁很是抱歉地朝高舒儿说道。 “高姑娘,我这个特别坏,也没什么优点,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你跟着我,将来肯定会后悔的。以你的样貌,肯定能找到一位良人,而非是我张子仁这种一无所长之人。” 高舒儿面色唰得一下白了,张子仁的话,即便是傻子都听得明白,张子仁在拒绝她,甚至害怕她跟着他,一个姑娘家的主动开口,却遭到了拒绝,她的心如何承受的了。 “张少爷,我懂了,你不必在说了。” 高舒儿顶着泪意满面的脸跑开了。 “舒儿。”高氏夫妻慌了,连忙去追高舒儿。 张子仁很尴尬,只能连连挠头,朝着高舒儿离去的背影大喊。 “高姑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李明德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他不禁摇头,张子仁真是木头,高舒儿这样好的姑娘,他都不喜欢,这人就是不懂珍惜,总是等失去后才能明白。 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李明德走向张子仁。 “高姑娘挺好的,你怎么就不喜欢。” 张子仁见李明德来了,便摇摇头。 “你不懂我,我虽然不痴情,但是我专心,也需要面子的,我曾经可对赵嫣然发过誓,今生只娶她,若是我带着高舒儿,那我不是誓言了,以后嫣然还怎么相信我,我又在众人面前怎么立威。” 李明德在心里吐槽,好险,幸好自己没将赵嫣然的事告诉张子仁,不然这张子仁肯定要跟自己急的,本来还想说的,那暂且不说了吧。先让自己有一个安稳的日子,这样对谁都好。 因此李明德便朝张子仁粲然一笑。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张子仁露出一脸你不懂我的神色。 李明德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便换了一个话题。 “走吧,我们去看看刘知府家都窝藏了什么。” 张子仁果然来了兴致,双眸发亮,一脸兴奋地说道。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们来的目的。” 像刘知府这样的人,肯定有很多值钱的收藏,张子仁最近也迷恋上了收藏各种玩意,他也想看看刘知府的收藏。 然而,他们刚准备往内宅走去,周小多便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张子仁最烦周小多了,不管什么事,他总是大惊小怪的,令人以为天塌下来了。 李明德却警惕起来。 “什么事?” “少爷,那个刘知府跟刘夫人跑了。” 周小多已经跑到李明德跟前。 李明德很震惊,刘知府带着老婆跑了,那刘亮呢?刘亮不要跑吗?他心里很困惑,于是他一脸不解地看周小多。 “那个刘少爷死了。” 死了? 李明德很诧异,虽然他真的很想打死刘亮,但是那一剑并不深,这个刘亮怎么就会死呢,而且刘夫人给他请了大夫看,用了药,不至于死吧。 周小多一脸的怕意。 “少爷,刘少爷是被刘知府杀的,他们想逃,但是带不走刘亮,带上刘亮,他们谁都逃不了,反正都要死的,那不如就杀了刘亮这个废物儿子,他们夫妻自己逃了。” 李明德被震撼到,虽然说每个人都有阴暗一面,可是虎毒不食子,刘知府竟是心狠到这种地步,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太可怕了。 “走,我们去看看。” 张子仁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明德身后,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个刘知府太恶毒了,刚才应该一刀砍了他。” 在后世各种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事,李明德都见过,但这种亲手杀孩子的事,他真的很少听说,不过人性本来如此,有阳光的一面,也有人看不见的邪恶一面。 但,李明德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按道理这刘夫人如此宠刘亮,不可能让刘知府杀了刘亮,事情肯定有蹊跷。 “你确定死的人是刘亮。” 周小多拼命点头。 “俺看了,刘亮已经死了,而且死相特别难看,吓死俺了。” 他一面说,一面哆嗦,一脸惧怕的样子。 李明德加快了脚步,他不信有人会真的杀自己骨肉,他要亲眼见一见,因此李明德不由加快了脚步,带着张子仁,周小多往刘亮的卧室赶。 刚到门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明德不禁皱眉,还没进门,透过屏风隐隐地见到躺在床榻上的刘亮,即便隔着屏风,李明德依旧可以看到刘亮身上的血迹。 浓重的血味令人非常的不适。 为了刘知府夫妻俩人搞鬼,李明德忍住胃里的翻腾,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 刘亮已经没了气息,不过他死相真的很吓人,他面色僵硬发白,此刻他双眸微转瞪着他,身上到处都是血,就好像到血海里泡过了一样的。 李明德不由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见死人,而且还是死得如此恐怖的人。 这刘知府下手真狠。 刘亮是他的亲骨肉,他还能如此狠心,真不是一般的人。 李明德在心里感叹了一番,正欲离开,却听得有人大叫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赶紧逃呀。” 张子仁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我们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就逃不出去了。” 李明德自然拔腿就要跑,然而门扉咯吱一声被人重重关了,刘知府披头散发地出现在李明德几人面前,他阴恻恻地笑道。 “想跑,休想。” 李明德顿时明白了,这刘知府杀了刘亮,就是为了引自己来看,不过是想报仇,刘知府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张子仁气不过,朝刘知府破口大骂。 “刘知府,你好的胆子,你竟敢谋杀朝廷命官,你就不怕陛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吗?” “哈哈……”刘知府跟疯子一样的,昂头大笑:“我连儿子都杀了,我还怕陛下杀我嘛?要我死,你以为那么容易吗?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们垫背。” 周小多哆哆嗦嗦地骂了起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没有人性。” 刘知府眼眸一睁,瞪着李明德。 “李丞相,你没想到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吧,我真的很开心,即便我死,你这位当朝丞相给我陪葬,我觉得很值得……” 烟雾已经弥漫进屋子,浓重的烟呛得他无法说话了,他捂着嘴拼命咳嗽。 “咳咳……” 张子仁,周小多也跟着咳嗽起来。 李明德口里很难受,整个人要窒息了,不过他很冷静从袖口里掏出消防面罩。 “打开,戴上可以救命。” 李明德将消防面罩递给张子仁,周小多俩人。 他们俩人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一边打开面罩,一边镇定地说道。 “照我的样子,戴上,然后我们冲出去。” 张子仁,周小多俩人虽然难受不能呼吸了,但是李明德说他手中的奇怪玩意可以救命,他们没有犹豫,便照李明德吩咐的做了,戴上了。 李明德已经戴上了消防面具,一时他整个人得到了解脱,舒服多了,不然真的要窒息而亡了。 刘知府见李明德戴起奇怪的面具,他疯狂地扑向李明德。 “你想跑,你休想,我告诉我夫人在外头放火,今日在府内的人,一个都不要想逃出来,全都给我陪葬,李明德你害了我们全家,那我也要你付出代价。你不是很喜欢做英雄,那今日就让你尝尝做英雄的下场。” 李明德一个闪身躲过了刘知府的攻击,一双眼眸露出厌恶之色。 “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我告诉你,今日死的人只会是你们家的人,而非我们,本来我还想饶你一命,而现在看来,你并不想活,那你就去死吧。” 他抬手一拳挥到刘知府的身上。 刘知府已经窒息了,难受的眼泪鼻涕直流,双腿移不动半步,李明德一个拳头打过去,他也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 “噗嗤。” 一个闷响,刘知府直接吐出血来,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地。 “明德兄,我们赶紧走吧。”张子仁大声地催促他:“再不走,我们要藏身火海了。” 红通通的火苗像一条条灵巧的蛇,蜿蜒的扑进了屋内,木质的屋梁已经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整个屋子一瞬间滚烫起来。 刘知府躺在地面上,痛苦地扭曲着,他因为吸入了烟雾,整个人不停的在喘息,大口大口的喘,非常地痛苦。 李明德不由看了他一眼。 周小多自然明白李明德心思,他不由开口叫道。 “少爷,我们走吧。” 李明德他本非恶人,他一直觉得刘知府若是没做过什么大恶的事,他便放了刘知府,毕竟有错的人是刘亮,而非刘知府,他不想无故杀人。 刘知府却触碰了他的底线,让他忍无可忍,所以刘知府的下场是他自找的。 李明德跨出步子准备离开,然而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的,一下都动不了,他垂头一看,只见刘知府拼命地揪住他的双腿,一张脸露出狰狞之色。 “你休想跑。” 刘知府回光返照,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人力气特别大,加上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强硬,此刻就像铁链一样牢牢的拴住了他的双腿。 张子仁,周小多立马急了,蹲下身去扒刘知府的双手。 眼看着火就要烧毁整个屋子,他们再不出去,都会葬身火海,然而刘知府的双手就好像是铁链一样,他们怎么扒都扒不开。 李明德感受到刘知府双手的力量,此刻他只好壮士断腕,大声喊出来。 “你们先走,别管我。” 第二百一十八章愿为君殒 李明德让张子仁,周小多俩人先走,然而他们那里肯抛下他,只能朝李明德大喊。 “少爷,俺不走,俺答应过老爷要好好照顾您,您若是出事,俺回去怎么同老爷交代,不管怎么样,俺要跟少爷一起。” 张子仁自然也很赞同周小多的主意。 “对,我们兄弟同生同死,我张子仁不是那种人,怎么会抛弃危难中的你,自己逃命。我要与你同在。” 李明德很感动,但感动的同时他非常想骂人,他完全可以自救,但是他们俩人同时在,他就很难拿出后世的先进科技东西,此刻他也无语,只能连连叹气。 怪只怪古人太重义气,当然,李明德心里喜悦之情多过无奈,这就说明他的眼光没错,没有看错人。 人家说,看身旁之人好还是坏,生死之际最能看出一个人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李明德还是很庆幸自己没交错朋友。 “呼……” 大火犹如一条巨龙盘旋在李明德几人的头顶,屋内的空气变得稀薄,红彤彤的火苗蔓延在刘知府的身上,此刻刘知府已经没有气息了,但他的双手已经牢牢地拴住李明德双腿。 眼看着火苗吞噬了刘知府,那一团猛烈的火苗要扑过来,李明德忙是逃出了灭火器,一团大火立即扑灭了。 —————— 张子仁,周小多惊愕地看着李明德。 “这个……” 大火依旧在烧,灭火器只能解救眼前的困境,可无法将这团大火扑灭。 李明德也不管张子仁,周小多俩人惊愕的眼神,而是掏出剑,眼睛也不眨下的将刘知府一双被火苗烧红的双手直接砍掉。 “噗……”红红的血液四溅。 溅在他们几人的身上,然而此刻他们没人觉得害怕,特别是张子仁,他的心思全都在灭火器上了,完全没管李明德在做什么。 李明德获得了自由,便立即大喊一声。 “赶紧走,再不走就晚了。” 李明德拿着灭火器走在前头,一面走一面喷,给他们引路,也给他们弄出一条生路。 有灭火器,他们很快便出来了,可大火没有扑灭,依旧在烧。李明德,张子仁出了屋子,站在空旷的花园处,只见四周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周身。 因为他们戴着消防面具,此刻他们并不觉得难受。 着火的时候,很多人会葬身火海,其实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中毒死的,因为在逃跑的过程之中,他们慌乱而又没有做好准备,火灾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硫化氢,氰化氢等有毒气体,人吸入之后便会中毒,自然就跑不动了,那到在火海,大火就将人烧成灰了。 所以此刻他们戴着消防面具,神智清醒,没受到任何有害气体的侵害。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点点火苗便可以燃烧整个大山,此刻刘府已经彻底烧起来了,到处都是逃窜的人,他们一面慌乱的跑,一面大声喊。 “走水了,赶紧逃……” 有人估计吸入了有毒气体,已经体力不支,狼狈的倒在地面上,微弱地发出声息。 “救命……” 李明德想上前瞧一瞧,张子仁却揪住他,朝他轻轻摇头。 “算了,我们救不了她们,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们有危险。” 虽然李明德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能救一个人便救一个人吧,毕竟他们是无辜之人,无缘无故牵涉其中,丧了性命。 就在他们要上前的时候,刘夫人从拱门跳了出来,她一脸狰狞地看着李明德三人。 “你们怎么出来的?” 张子仁很自觉地冲到了李明德前头,将李明德护在身后,他厉声呵斥刘夫人。 “管你什么事,你们一家草菅人命,无所不作,该死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刘夫人嘴角抽了抽,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那我儿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要害他,想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本就该死,阎王爷不收你,那我替阎王爷送你。”说着,她便从一旁拿出了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光芒。 “你去死吧。” “小心。”李明德大喊一声。 张子仁惊得张大嘴巴,整个人僵在哪里,不知所措,眼看那寒光闪闪的剑头就要插入心脏了,他吓得闭上了眼睛,而然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力量将张子仁往一旁推。 “噗……”一声闷响之后便听得有人虚弱的倒地。 李明德站在张子仁身后,眼看刀要进入张子仁胸口,却见一抹倩影从角落里窜出来,一把推开了张子仁,连他站后面的人也被她的力量而弹到了。 他错愕不已,等他反应过来,那抹倩影已经软软的倒下了。 李明德立即从袖口拿出鞭子挥向刘夫人。 刘夫人没刺到李明德,也没刺到张子仁,她又愤又怒,张口大骂。 “贱女人,我儿那么喜欢你,讨好你,你却不肯委身于我儿,这人长得歪瓜裂枣的,你却偏偏喜欢,还愿意为他去死,我看你是疯了吧,那你干脆去死好了。” 说着,她要用力刺剑,一条宛如长蛇一般的鞭子揪住了,她慌得大叫起来。 “放开我。” 李明德很自责,方才就应该杀了刘夫人,这样高舒儿就不会受伤了,这人就不该有心软的一刻,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他用力一扯鞭子,刘夫人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一声便倒在地面上。 刘夫人心有不甘,一双眼眸狠狠地瞪着李明德,暴戾的大骂起来。 “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人,即便我死,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 骂着,她大哭起来。 “我的儿呀,为娘没为你报仇,为娘没用。” 李明德火了,他用尽浑身力量一扯,将刘夫人提着飞起来,又重重地甩到地面之上,最后鞭子猛地一放,将她丢进了屋内。 “砰”的一声,刘夫人重重的落地,她痛得呼救,然而没理会她,大火很快将她吞噬了,她发出凄厉的叫声。 “李明德,你不会得好死,我告诉你,你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我要诅咒你……” 她的声音由响变弱,渐渐的听不见声音。 此刻张子仁已经抱住了高舒儿。 高舒儿浑身是血,沾得张子仁身上也是血,而高舒儿的伤口还在流血,李明德立即给高舒儿喂了药,也拿了药粉出来撒在她的伤口前。 毕竟男女有别,这包扎的事,还是回到客栈来在说。 张子仁已经慌了,他一面捂住高舒儿的伤口,一面颤声问道。 “明德兄,她还有救吗?” 李明德没吭声,这个他怎么好断言,只能冷静地说道。 “我们还是先离开刘府,大火还没扑灭,我们在此有危险。” 高舒儿疼得已经闭上了眼睛,此刻她整个人在抽搐,不过她意识是清晰的,她竭力克制自己,微微睁开眼眸看向张子仁。 见到紧张的张子仁。 高舒儿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靥。 “张公子。”她虚弱地开口,张子仁立即握住高舒儿的手,略带哽咽地说道:“你别说话,没事的,你一定可以好起来。明德兄他医术高明,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高舒儿摇头。 “不,张公子,即便我不能活了,你也别内疚,能为你去死,我很开心,我觉得此生便值了,你是我的恩人,而今我们互不相欠了,真好,你也不用考虑收留我了,我不会成为你负担。” 张子仁心痛如绞,此刻他真的呼吸都不畅了,他很后悔,方才为什么不直接答应高舒儿的要求,这样她也不会难过了。 “不,刚刚我说的都是假话,是我害怕有个女人跟着我,这样我就没自由了,其实后面我想想,你跟着我挺好的,所以你要一定要撑住,要好起来,不然就没人跟着我了。” 高舒儿轻轻咳嗽了几声,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此刻她还开心的,她也紧紧握住张子仁的手。 “恩公,我快不行了,我父母我就托付给你了。” 张子仁拼命地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二位,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 高舒儿很开心,她颤抖的双手抚摸上张子仁的脸。 “恩公,那我在看你一眼,我真希望下辈子能再遇见你,到时候你不要在拒绝我。” “咳咳……” 她猛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浸湿了张子仁的心。 张子仁悲痛欲绝,整个人瘫坐在地,紧紧地抱住高舒儿。 “舒儿。” 李明德一把将张子仁搀扶起来,又把高舒儿背在了背上。 “我们走吧。” 张子仁一直在哭,整个人显得很落魄,李明德不禁有些着急。 “快点,我们离开这里,指不定早点赶回客栈请大夫,高姑娘还有救,你这样耽误时辰,高姑娘不死也会死。” 张子仁一听整个人来了精神。 “真的吗?” “赶紧。” 李明德背起来高舒儿,带领着张子仁冲出了刘府,他们再不走,估计真的要葬身火海了。 一行人出了刘府,门口集聚着百姓,他们纷纷在哪里议论。 “怎么走水了,好大的火,赶紧让人救火。” “我的儿呀!”高氏夫妻在人群中抹泪,因为他们也不能确定高舒儿哪里去了,但是他们一路寻找都没见到高舒儿,他们断定这高舒儿还在刘府。 可此刻刘府大火连绵,高舒儿还能活着出来吗? 正在他们悲痛欲绝的时候,便见着李明德背着高舒儿从刘府出来,他们立即冲上前去,见到高舒儿双手是血,脸上也是,浑身上下都是血,他们不由一惊。 “我的儿呀,你怎么了。” 张子仁不好意思,不敢接话,沉默的垂下了头。 高氏夫妻看出端倪,不过他们也明白肯定是高舒儿的选择,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他们怨不得旁人。 李明德见张子仁一脸内疚,便开口道。 “我们先回客栈,高老伯你去请大夫,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高姑娘。” 高氏夫妻立即点头。 一行人便离开了刘府,而官府的人自然派人救火。 一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灭掉。 对于刘知府夫妻做的种种事情,李明德有了心里阴影,这人太可怕了,特别是那种报复心强的,看来他这一路要小心为好,他还好,但是身边的人却不能保证可以安然无恙。 他带张子仁出来,自然要保证他的安全,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不过高舒儿受伤,他有理由留在这座城池里多待一些时日了,可以等到赵嫣然来,虽然,他不急了,但是这一路长途跋涉,也不知道赵嫣然有没有危险,什么都不怕,就怕赵嫣然出事。 …… 这一边赵嫣然跟着商队,一路行行走走,走得极为的慢,都走了十来天了。这十来天她都不知道怎么过的,自从徐兴族偷偷揭穿了她女子的身份,她都不敢跟徐兴族太靠近,甚至换了马车。 虽然其他人不会像徐兴族那么恶心,但赵嫣然心里依旧很害怕,因为每到商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徐兴族便跟着她,像幽魂一样的缠着她,让她没有一刻安宁。 这不,夜间刚到一座城池,商对停下来补给,这徐兴族又跟在她身边,一脸笑眯眯的。 “小兄弟,需要我帮忙嘛?” 赵嫣然对徐兴族是害怕的,她颤抖着后退。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徐兴族步步紧跟,在赵嫣然耳边低咛。 “小娘子,你别害怕,你迟早都是我的,在这个商对我会保护你,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什么事。” 说着,他面目变得狰狞。 “你若是敢生事,那我就要你好看,让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赵嫣然怕得要哭,眼眶立即红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只能咬着牙齿瞪着徐兴族。 “小娘子,你这样可爱急了。” 徐兴族淫淫一笑,格外的恶心。 赵嫣然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怕的缩了起来。 徐兴族大袖一挥,正要抱赵嫣然。 赵嫣然一个闪身躲开了。 “请自重。” “哈哈……”徐兴族大笑:“有骨气,有脾气,有个性,爷今晚就到你房来。” 赵嫣然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徐兴族大摇大摆地走开了,徒留面色发白的赵嫣然。 赵嫣然看着徐兴族离去的背影,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她今晚必须得逃,不然就成了某些人的囊中之物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救命 高舒儿经过吃了李明德配的药,死里逃生的她活了过来,刚开始的那一两天,张子仁日夜守在高舒儿身边,生怕高舒儿有什么闪失。 高舒儿休养了几天,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张子仁却躲起来了,面都不跟高舒儿碰了。 高舒儿是个明白人,她很清楚,张子仁不过是善良,以为她要香消玉殒了,在她弥留之际,张子仁给她一点安慰,这些她都懂,虽然心里很难过,可她也不愿去为难张子仁。 在高舒儿的心里,张子仁是她最珍贵的人,她不想看到张子仁心烦。 张子仁躲着她,她便假装不知,安心养病。 李明德给高舒儿送药。 大晚上的,这座城一片昏暗,只有客栈亮起来灯笼,在黑夜之下客栈的四周亮如白昼。 夜已经很深了,高舒儿还没歇下,高氏也陪在左右。 李明德将药送到高舒儿房间,嘱咐她用药之后,便欲离开,高舒儿却开口唤住了他。 “李相。” 高舒儿一家人已经知道李明德身份,整个城池的百姓也知道了李明德身份,所以高舒儿这样叫他,李明德并没觉得意外,而是回过身,看了一眼坐在床榻前歇息的高舒儿。 “李相,我的伤势什么时候能好全。” “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 高舒儿听到自己没事,面上并没喜悦之色,而是深深皱起来眉头。 “大概还要多久?”她的脸上露出了难色:“我需要自己能完全康复,我和爹娘已经商量好了,等我好了,我们便离开,不给李相添麻烦了,也不愿恩公为难。” 高舒儿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李明德真的没想到高舒儿有这样的胸襟,张子仁明明答应了人家,现在又想反悔,说实话,李明德心里为高舒儿不值,更为她感到气愤。 这个张子仁,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人要言而有信,而不是戏弄人家姑娘。 “你们不用走,子仁兄不过一时还无法适应,他需要缓一段时间。” 高舒儿又不是傻子,心里有数,但听到李明德安慰,她美丽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在莹莹烛火下格外好看。 李明德心里很气,高姑娘这么好的人,张子仁却不懂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相,您别安慰我,这些事情我都明白。”高舒儿轻轻垂头,眼眶微红,整个人显得郁郁不振。 李明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说道。 “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随便猜人家的心思,你怎么会知道旁人在想什么,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胡思乱想,对你的伤势有影响。” 高舒儿只能点头。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多说,便直接走了。 感情这种事情,得自己想开,不能老是钻牛角尖,不然吃苦的是自己。 李明德从高舒儿房里出来,便遇到了张子仁,显然他没想到张子仁会在这里等自己,李明德微微一怔,很错愕。 张子仁轻轻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明德兄,这高舒儿伤势如何?” 李明德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还来问我,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张子仁连连赔笑道。 “明德兄,你还不懂我嘛!别看我平常好像对女人很有经验,其实我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看她,又怕她,若是我不能娶她,我岂不是会辜负她的一片情意,所以我还是远离的比较好。这样对我和她都好。” 说实话李明德不想评价,但是没办法,只能替高舒儿打抱不平。 “子仁,本来你的事,我不想管,但是你这么做,对于你来说是快活了,但是对于高姑娘来说,那不是一件好事,人家在哪里抹泪,你说这样做对谁好了,不就对你自己好,你若是做不到,你就别承诺,现在好了,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希望破灭,如果我是高氏夫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但人家俩夫妻可一句怨言都没有。” 张子仁垂头听训,很不好意思的挠头。 “明德兄,我不是……” 李明德朝他摆手。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要解释,也跟人家高姑娘解释,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过说几句不平的话,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 “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了。” 张子仁还想跟李明德在聊几句,李明德很不耐烦地拒绝了,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自己已经一身的麻烦了,这种事情还是让张子仁自己解决吧。 李明德心里担心着赵嫣然,同时也非常的恼怒,赵嫣然发什么疯,一个姑娘家的好端端地跑出来,真是不怕死。 在回房的时候,李明德发现客栈一楼大厅有响动,但他也没留心。 这本来就是客栈,来往的多。 因此他便回房睡下了。 客栈一楼大堂,徐兴族等人已经到了,走了十几天,他们终于到了一座城池,不过这离北汉还很远,也不过才走了五六百公里而已,才走三分之一的路程。 赵嫣然跟在一群人身后,一双美眸四周看去,现在夜已经深了,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除了打瞌睡的掌柜,在没有其他人。 “给我几间上等的房间。”徐兴族站在柜台前,耀武扬威地发话。 —————— 掌柜的知道李明德身份,而上等房住着李明德一行人,他怕这些人冲撞了李明德,便笑着说道。 “这位少爷,上等房都满了,我给你安排几间普通房间可以吗?” 徐兴族眉头一蹙,显然很不悦。 “你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为了牟利,住上等房的人出了多少钱,本少爷给你三倍的钱,你让他们给本少爷让出来。” 掌柜的一脸愁容,这人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相,也不好惹,但,再不好惹吧,总比当官的好惹,因此他格外强烈的拒绝徐兴族的要求。 “这位少爷,真不是钱的事,那几位客官已经在本店住了十日了,我跟他们也算认识了,他们算是我朋友,我岂能让朋友受委屈。” 徐兴族心里特别不满,他一双眼眸狠狠瞪着掌柜的。 “你别不识相,有钱不赚,难道要本少爷砸店,这样你才开心?” 掌柜的一听,也硬气了起来。 “这位少爷,我们坤国还是的地方,您若是如此为难我,那我只能报官了。” 徐兴族气得不行,正欲发火,一旁同行的人便止住了他。 “徐少爷,算了算了,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事,我们就要个普通房间吧,其他人要次等房也是可以的。” “今日算你好运,本少爷心情好。”徐兴族说着便将眼眸看向了赵嫣然,一脸猥琐的样子。 赵嫣然感受到徐兴族的目光,浑身不由起鸡皮疙瘩,立即躲开他的目光,此人太可怕了,赵嫣然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初就不该听从徐兴族的话。 她心里很悔,但是她心里记挂着李明德,只要找到李明德,她就能平安无事了。 徐兴族一双色眯眯的眼眸在赵嫣然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笑嘻嘻地说道。 “赵兄,此等房环境不好,而且人又多,这普通房间也不多了,不然你跟我住一间,这样你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赵嫣然心头一惊,她已经明白徐兴族打什么注意了,连忙摇头拒绝。 “不用了,我觉得跟各位打地铺也是蛮好的,无妨。” 徐兴族哪里会放过她,嘴角荡漾起一抹笑意。 “怎么,我们都是男子,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对你我们都好,我们相互有个照应,莫非你是个姑娘家,不好意思同我住?” 一位老一点的商人便开口说道。 “这位小兄弟,能同徐少爷住一间房,那是福气,你却还拒绝,难道你真的有什么问题。” 赵嫣然心里不由怕了,很明显的徐兴族就是故意的,若是跟自己跟他住一间,那她的清白还保得住吗?她无比的抗拒,可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她。 她羞得不行,而且也不能暴露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她只能咬了咬牙拒绝。 “徐少爷的福气,我消受不起,我还是同大家睡地铺,挺不错的。” 徐兴族笑了笑。 “赵兄,这可是你说的。” 他阴恻恻的,双眸里透着阴险。 赵嫣然慌得不行,只能咬着牙,重重点头。 …… 夜很深了,红墙筑起的皇宫此刻灯火辉煌,仿若白昼。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赵凯文秉烛看书,不过此刻他有点困了,可他却不想睡,因此他在消息,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有李明德消息,他坐在龙椅上,有点昏昏欲睡,然而他坚持着不睡。 一旁伺候的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赵凯文。 “陛下,夜已经深了,您不妨歇下吧。” 赵凯文强打起精神坐起来。 “你说李明德都走了半个月了,还没到北汉吗?” 正常来算,李明德快马加鞭,一天可以走一百公里到一百五十公里左右,正常来算,半个月可以到达北汉边境,然而边防却一直说李明德并没到。 赵凯文不禁困惑了。 “王焕你说这李明德打的什么主意?” 王公公不敢乱猜,只能斟酌着说道。 “陛下,这李相有自己的想法,估计还要策划之类的,到北汉救安郡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大臣们说的一样,一个不慎便丢了性命。” 赵凯文不禁头痛,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棂边上,双手扶住窗沿,深深感叹道。 “朕也是担心他的安危,这事关到江山社稷,若是土豆此物拱手送给了北汉君主,朕会终身遗憾,更会后悔当日做的决定。” 王公公只能安慰赵凯文。 “陛下,您要相信李相,更要相信您自个。” 赵凯文抬眸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心里莫名的感到沉重,只能默默祈祷李明德能马到成功。沉默了一会,赵凯文又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这安插在我朝的奸细是谁,被朕找到,朕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王公公立即噤声了。 奸细一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李明德交代过,他去北汉的行踪要保密,谁先知道他的行踪,那此人便有可能是奸细,所以他不愿多提,谁知道奸细是何等人也。 赵凯文见王公公没回答,他也不恼,而是静静地站着,似乎站着他才能心情好点,毕竟夜太深,令他格外沉重。 …… 徐兴族等人安排好了房间,赵嫣然拿了房门钥匙,提前到了房内,然而刚开门,身后便一个身影将她往房间里推。 赵嫣然一个踉跄被直接倒在了地面上,身后的房门也咯吱一声被重重关上,她惊得坐了起来。 屋内还没点灯,一片昏暗,只有廊道上微弱的光芒从油纸上透了进来。 虽然很昏暗,但赵嫣然还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是徐兴族。 赵嫣然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慌乱地爬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 徐兴族阴阴一笑。 “你觉得孤男寡女的,我们能做什么?” 赵嫣然慌乱之际拿起桌面上的灯台,取出蜡烛,拿着尖尖的那头抵住自己白皙的下巴。 “你出去,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哈哈……”徐兴族大笑:“你以为有人会在乎的生死吗?我告诉你,你的生死在你加入商队的时候就掌握在了我的手上。即便你死了也没人知道。你又何苦呢?” 赵嫣然眼眶湿了,两行清泪缓缓而落。 “你卑鄙,你这个无耻之徒。” “小娘子,你乖乖听我话,你才有生路。”徐兴族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赵嫣然紧要着牙,借着昏暗的光瞪着徐兴族。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在赵嫣然要自缢之时,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明德兄……” 赵嫣然大喊一声。 “救命……” 徐兴族立即扑向赵嫣然捂住她的嘴。 “你以为有谁会救你,你别做梦了,没有人会救你。” 赵嫣然一面挣扎,一面拍打着徐兴住,呜呜咽咽地发出声音来。 “救命……” 第二百二十章别打了 张子仁走在客栈的楼梯之上,隐隐约约听到赵嫣然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抽,整个人显得很紧张起来,他四处望去,可空无一人,他不由心慌了,拔腿就跑,去找李明德了。 李明德刚回到房间,便听到张子仁匆匆追来的脚步声,他本打算不再理会张子仁,却听得张子仁紧张兮兮地叫嚷起来。 “明德兄,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觉得高姑娘的事,我还得在考虑考虑,这个食言之人会遭报应的,我刚刚居然听到嫣然的声音了,太可怕了。” 李明德立即开门,却见张子仁神经叨叨的。 “明德兄,嫣然肯定跟我心有灵犀,她感受到我要变心了,她非常的不爽,所以她在埋怨我,不然我怎么能听到她的声音。” 李明德却警惕起来,他双手抱住他的双肩,很是认真地追问道。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 张子仁一时懵了,他还没见过如此严肃的李明德,紧张的他竟是克制住了情绪,努力回想赵嫣然的话,脑海瞬间掠过方才听的呼救声。 “我好像听到她在叫救命。” 张子仁刚缓回住的情绪又立即崩了,一张脸沉了下来。 “嫣然她喊救命,她是怪我变心了,所以心痛的无法呼吸,向我求救。” 李明德真是佩服张子仁的逻辑,这什么神思维,不过他的心不由抽了一下,格外认真地对张子仁说道。 “你听我说,赵嫣然肯定在这个客栈,我们要立马找到她,不然她有危险。” 张子仁呆了,张大嘴,眼睛直直看着李明德。 “你说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也瞒不下去了,李明德也不想瞒了,只好跟他解释起来。 “在我们离开京都的那天,赵嫣然跟在我们后面追着我们出来了,但是,她没追上我们,她一个姑娘家,一路肯定很危险,指不定她现在就在附近,等着我们去救她。” 这消息对于张子仁来说是震撼的,他整个人都傻了,双唇隐隐抽动着。 “你说嫣然她追着我们出了京都,意思她也在去北汉的路上。”他很激动,眼眶竟是红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同我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明德自知有错,也没狡辩,只是垂着头任由张子仁狂叫。 “你怎么能瞒着我,李明德我可是把你当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对我只字不提,我们到底是不是兄弟?亏我还那么信任你,李明德你……” “好了,够了。”李明德打断他:“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更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现在要立即找到她,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没什么意义。” 张子仁气得浑身发颤,可李明德说得也是事实,现在不是怨怼的时候,他只能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愤愤的闭了眼睛,沉默了片刻,他便睁开眼睛,淡淡问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语气不似从前那般亲昵,带着疏离感。 这个时候李明德也无法去计较那么多,也无法解释太多,毕竟确实是他不对,他将赵嫣然的事瞒了下来,所以张子仁的怨气,他是能理解的。 李明德微微抿了抿唇,格外严肃地说道。 “搜,将客栈的每一个房间,甚至每一个角落,我们都不要错过,我觉得你刚刚听的不是幻觉,也不是什么心灵感应,应该就是赵嫣然在向我们求救。” 张子仁自然已经明白了,此刻他的心里很不好受,毕竟赵嫣然是他在乎的人,然而对于赵嫣然的行踪,李明德却有意隐瞒,他感觉李明德没将自己当做兄弟,亦或是朋友。 “我知道了。” 张子仁立即行动起来。 “我去将周小多几人叫起来,我们分头行动吧。” 李明德见张子仁既失落又紧张又难受,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好受,朝着张子仁的背影说道。 “我早就想告诉你,可又怕你误会我,所以……” 张子仁背对着李明德,不禁发出了苦笑。 “李明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虽然很在乎赵嫣然,但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不曾想到你却怀疑我。对我有所隐瞒,真的没想到,不过我都懂,你不用解释了。” 李明德很惭愧,看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嘴角微微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张子仁已经扬长而去。 看着张子仁离去的背影,李明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悔有恼,悔自己不该隐瞒,恼自己小肚鸡肠。 哎…… 不过此刻不是感叹懊恼的时候。 当下要找到赵嫣然,李明德肯定张子仁没听错,就是赵嫣然在呼救,所以他也立马寻找赵嫣然。 不过李明德有方法找,他先到柜台问掌柜的,晚上入住的客人,他猜,赵嫣然很有可能在他们之中。 掌柜的见李明德问起来,便发起了牢骚。 “李相,你不知道晚上来入住的那伙人,特别牛。” “哦?”李明德挑眉:“怎么说?”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 “说是要住上等房,老夫说住满了,他居然闹起来了,反正这伙人看着不像好人。” 李明德心里有数了,不禁有些担忧,但他依旧克制着,而是很淡淡问道。 “我知道了,他们现在住哪一间房?” 掌柜的指了指墙壁上的房号。 这个时代住房,已经有人住的房间都挂了号在墙上,没住的房号码是放在抽屉里,所以只要看墙上的房号,便清楚明白什么房间已经住了人。 李明德顺着掌柜的手指看去,记住了房号,便朝掌柜的粲然一笑。 “多谢了。” 掌柜的还不忘提醒李明德。 “李相,对方人多势众,必要的时候……” “多谢老伯提醒,再多的人,我也能应付。” 李明德立即矫健如风地冲到徐兴族等人住的房间,毫不犹豫地用脚踢开了门,昏暗的屋子因门打开,莹莹烛光跳跃进去,将昏暗的屋子照亮。 徐兴族将赵嫣然绑住,嘴也捂住,此刻正在疯狂地撕赵嫣然衣裳,听得门扉“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徐兴族很恼火,他看了床榻上的赵嫣然一眼,便愤怒地骂道。 “哪个蠢货如此大胆,搅了本少爷好事,找死呀。” 他骂着,便转身,只见一身华服的青年背对着光,一张脸陷在了阴暗里,看不清面目,但依旧能看出他精致的五官,似乎已经扭曲了起来。 徐兴族心里非常不爽,他也不管是谁,朝李明德破口大骂。 “你谁呀,敢破本少爷好事,信不信本少爷立马打爆你的头。” 李明德沉着一张脸看向床榻上,莹亮的烛火从敞开的门扉跳跃进来,一片,也将床榻上的情形照得清清楚楚,赵嫣然双脚被绑着,小嘴也被棉布塞住了。 她衣襟凌乱的蜷缩在床角,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即便她将头深埋在臂弯里,李明德依旧能感受到她泪流满面的脸,虽然他对赵嫣然说不上喜欢。 可赵嫣然平日对他也挺温和,像朋友又像亲人一样的。 此刻见到惊慌失措的赵嫣然,李明德心碎了,不知怎得竟是隐隐作痛,疼痛令他愤怒,轻轻微眯起眼眸,看向徐兴族。 “你强抢民女,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你简直没有王法。” 赵嫣然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失控了,抬起头来看向李明德,此刻她一脸的泪意,整个人很是狼狈,一双泪意盈盈的眼眸看向李明德,不停地发出声音来。 “唔唔……” 她不住的摇头,似乎在像李明德求救。 见到泪意满脸的赵嫣然,李明德越发气愤了,疾步跨向徐兴族。 徐兴族只见面前的人背着光,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这样的冷意令他不禁打哆嗦,但他在京都骄横惯了,自然不怕,强自打起精神,朝李明德吼。 “滚出去,不然本少爷要取你的狗命,什么王法,本少爷就是王法。” 李明德从袖口抽出鞭子,狠狠一挥直接抽到徐兴族身上,他始料不及,猝不及防,更是躲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鞭子,他痛得直呼救。 “来人,有劫匪,有强盗,快救命呀。” 他的一声大喊,住在客栈的人纷纷被吵醒了,都围到门口看。 跟徐兴族一起的商人带了护卫,见到徐兴族被打,全部跳了出来,挡在徐兴族身前,一时屋内变得格外拥挤。 李明德一双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犀利,环视了众护卫一眼,像没血肉的魔鬼一样,凛冽的一字一句地顿道。 “你们都给我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若是非要保护他,那别怪我不客气,你们若是有什么闪失,那死了可不偿命。” 徐兴族躲在护卫的后面,一脸愤恨地骂了起来。 “你这个小人,你偷袭我,还有理,你简直可恶。你可知道我是谁,若是我有什么闪失,你们全家都要掉脑袋。” “是吗?”李明德冷笑,笑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我李明德还真不怕掉脑袋,皇帝老儿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不懂青红皂白的人,我替天行道,皇帝老儿还会感谢我。” 虽然徐兴族不认识李明德,但是他听过李明德名字,此刻他惊了,他不由有些口吃。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李明德李丞相。” 李明德一脸不屑地抽了抽嘴角。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渗人的声音令徐兴族打了一个寒颤,他连连朝李明德摆手。 “你若是李丞相,这姑娘本少爷送你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我们没必要结仇,我是徐国舅的嫡子,我们可是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一脸讨好谄媚的样子,李明德见了就觉得恶心。 “不管你是谁,你犯法了就是犯法了,我绝对不会饶你。” 语罢,李明德便扬起手中的鞭子朝徐兴族挥去。 “你们走开。” 护卫还想挡在前面,但是李明德鞭子跟一条蛇一样的追着徐兴族,随后便狠狠的缠住了他。李明德一个用力便将徐兴族拉到面前来。 徐兴族摔在李明德面前,他摔得头昏脑花,连连开口求饶。 “李相,我们可是一家人,你饶了我吧。” “你在做梦。”李明德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不管如何他都要替赵嫣然报仇。 这里的动静将张子仁一群人引来了。 张子仁见到赵嫣然,眼眶便红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让赵嫣然丢人,直接追问李明德。 “就这王八蛋?” 李明德重重点头。 张子仁疯了一样的冲到徐兴族跟前,握紧拳头,狠狠揍徐兴族。 徐兴族如同狗一样狼狈地爬在地面上,痛苦地叫喊着。 “我是徐国舅的嫡子,我是皇亲国戚,我姑姑可是皇后,你们敢这样对我,回京都,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明德不由冷笑起来。 “像你这种败类,真是给徐家丢人。若是你姑姑知道你德行,她估计都要气死,指不定就亲手宰了你。” 徐兴族抱头痛哭。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玩个姑娘而已,你们凭什么这么咒我,我在路上捡来的乡下姑娘,我收为妾侍,怎么就不行了,我怎么就是败类了。哎呦,哎呦,别打了。” 张子仁要气死了,顿时对徐兴族拳打脚踢。 “谁是乡野姑娘。她可是南都知府的小姐赵嫣然,瞎了你的狗眼,她会给你做妾侍,你等着赵知府弹劾你们徐家。” 徐兴族傻眼了,此刻他脸青鼻肿,但他似乎不知道疼了,嘴角微微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 若是一般的姑娘玩就算了,人家不敢闹大,拿点钱就解决了,但是这涉及到官员的女儿,那问题就大了,而且还有李明德帮忙,那肯定会闹到皇帝跟前,那他…… 徐兴族吓得脸色发白。 “赵小姐……” 赵嫣然在高舒儿的帮助下,披上了一件风衣,皙白的脸红肿不堪,她咬着牙齿瞪着徐兴族。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也许过于气愤,赵嫣然倏得一下拿起身旁护卫的刀,直接插向徐兴族的下身。 “噗……” 鲜血四溅,徐兴族捂着血液汩汩的命根子哀嚎起来。 “你个贱女人,你个婊子,我们徐家不会放过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骄傲的人会吃亏 赵嫣然将剑举在手上,一时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徐兴族已经躺在地面上痛嚎,随着徐兴族的一声嚎叫,赵嫣然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她洁白的披风也沾到了徐兴族的血,随着剑的落地,她不敢看徐兴族一眼,整个人都靠在高舒儿肩上,瑟瑟发抖。 高舒儿很无措,虽然她不知道赵嫣然经历了什么,可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同为女人,自然能感受到赵嫣然的无助和害怕,她也不多问,只是柔声安抚赵嫣然。 “没事了,都过去了。” 徐兴族此刻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 “赵嫣然,我们徐家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我要杀了你们全家,让你不得好死。” 赵嫣然从来没拿过剑,更没伤过人,此刻愤意散去,回过神来,她害怕至极,止不住地发抖,她求助地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从她一双无助的眼眸里看出她的心思。 “没事,我会帮你摆平一切。只要有我在,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替你扛下。” 徐兴族已经痛到面目变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悲恸地嗷嗷叫。 “李明德,赵嫣然你们死定了,你等着看。” 李明德看到徐兴族便觉得心烦,朝身后的周小多使了一个眼色,周小多立即会意,即刻带着几个人上前将徐兴族架走。 商队的护卫见状,要上前阻止周小多等人的行动。 李明德淡淡一笑。 “诸位若是想和我李明德作对,那无妨,可若是我不小心伤到了诸位的性命,那可别怪我滥杀无辜。” 他笑着,可他的语气却格外冰冷,犹如地狱里阎王的渗人声音。 商队请的护卫都要养家糊口,他们和徐兴族也没签约卖身契,所以他们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传闻李明德权势滔天,即便夜闯京兆尹的牢房,血洗了牢房。 皇帝也没追究李明德责任,直接擢升他为丞相。 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小罗罗可以惹的,因此他们只好在一旁待着。 徐兴族见护卫不救他,心里害怕极了,大叫起来。 “你若是敢杀我,你们会付出代价,我姑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明德面无表情地看了血流不止的徐兴族。 “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但是我们会将你交给官府,你徐兴族的种种恶心,本官都会告之陛下,凡事陛下定夺。” 徐兴族面目变得狰狞。 “你们给我等着。” 李明德很是厌恶地挥了挥手,周小多便立即将徐兴族架出房门,鲜血从他身上汩汩而下滴落在地面上,一时四周弥漫着血腥味,格外刺鼻,血腥沿路滴下,徐兴族走过的地面全是红艳艳的血,看着格外渗人。 赵嫣然依旧在发抖,连下巴都在哆嗦,她支支吾吾地开口。 “李少爷,我……” 李明德缓了一下面色,朝赵嫣然淡淡说道。 “没事,不管怎么样,徐兴族的事我都会扛下来,你不用担心,对于你没什么影响。” 赵嫣然眼眶一红,万分感激李明德,可此刻她要关心的是徐兴族的生死。 “他会不会死,如果他死了,那……” 一旁的张子仁格外心疼。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赵嫣然这才收住泪眼,轻轻抿了抿唇,一脸窘迫的垂下头,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李明德本来想好好教训赵嫣然,可现在这个时候,他实在于心不忍,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便冷淡回应赵嫣然。 “对于你的安危来说,这点麻烦不算什么,你知道自己给我们惹麻烦就好,下不为例。” 赵嫣然真是又羞又愧又怕又恼,徐兴族这件事情若是徐国舅追究起来,指不定就是他们的问题,毕竟徐兴族虽然可恶,可她依旧安然无恙,但,徐兴族估计毁了,此生不能有生育了吧。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下手那么重,竟是会伤到徐兴族的命根子,此刻她真的很恼自己,却又无力改变事实。可一想到若是李明德等人,因此自己而受到牵累,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给他们惹麻烦。 在想到方才她差点被徐兴族给侮辱了,她真的很怕,整个人又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我知道了。” 她颤声着回答李明德。 李明德看着无助,可怜兮兮的赵嫣然,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若是自己在教育她,赵嫣然估计会崩溃,他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徐兴族的事情,你把它忘了吧,此事也没在会提。” 赵嫣然心里很难受,但有李明德在,她就有主心骨,情绪没崩,只能拼命点头。 “好。” 其他的话,李明德不想多说了,他便直接走了,留高舒儿母女照顾赵嫣然。 张子仁见李明德走了,也嘱咐了赵嫣然几句便离开。 李明德出了客栈,外头月明星稀,一片明亮,可李明德却无心欣赏夜景,此刻他颇感压力,不为旁的,就为徐兴族的事,赵嫣然这一剑毁了徐兴族的命根子,估计徐家不会放过赵嫣然。 虽然徐国舅不敢拿他怎么样,但赵家肯定会遭殃。 他走出客栈,昂望天空,便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子仁随后追出来。 “李明德你打算怎么办?” 徐兴族毕竟是皇亲国戚,若是皇帝老儿追究起来,那他也少不得挨罚。 李明德回过头看向张子仁。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好。” 张子仁不愿跟随李明德了,转身就走。 看着张子仁走远的背影,李明德心里莫名的失落,从前张子仁都跟着他,什么事都跟他细细分析,也许赵嫣然的事情真的伤害了张子仁,毕竟不是谁都有度量解决被骗。 李明德理解张子仁。 只是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也许是习惯了张子仁的追随和陪伴,所以一时无法适应吧,不过他相信,这不过是暂时的,等张子仁想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回到从前。 暂时就这样吧。 …… 高舒儿母女留在赵嫣然房内,看着气质非凡的赵嫣然,高舒儿自愧不如,自惭形秽,她看出张子仁紧张赵嫣然,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不用说破,高舒儿也能感觉出来。 赵嫣然见高舒儿时不时地看着自己,她一时很变扭,但此刻经过方才徐兴族的刺激,她有点累,也不敢这么多,直觉躺在床榻休息,回想方才的事,她心有余悸,若不是李明德及时赶到,估计她已经完蛋了。 她真的害怕,以后她在也不敢乱跑了,她蒙住被子低声抽泣起来。 高舒儿发现赵嫣然的不对劲,不由坐到床沿前,柔声安抚她。 “赵小姐,事情都过去了,就像李相说的那样,都忘记吧,对你们什么影响。” 赵嫣然不敢面对高舒儿,她觉得自己很丢人,只能捂住被子。 “你不懂,我能忘记,旁人能忘记吗?” 高舒儿对错了人。 “自然的,你看张少爷那么关心你,这种事情他不会在意的。” 赵嫣然稀里糊涂的,不明白高舒儿的意思。 高舒儿一脸羡慕地说道。 “说实话,只要喜欢的人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管旁人怎么想,怎么看。” 赵嫣然突然坐了起来,连连抹泪。 “你觉得李相他心里怎么看?” 高舒儿一怔,这李相对赵嫣然态度淡淡的,并看不出喜欢赵嫣然呀,为何赵嫣然却只关系李相,不过她也是思虑了一会,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原来赵小姐心里藏着李相。” 赵嫣然面一红,羞道。 “话不能乱说,让旁人听去了,可要笑话我了。” 高舒儿心里好受多了,赵小姐不是张少爷的相好,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刚刚看到张少爷紧张兮兮的样子,她真的心碎了,若是赵小姐和张少爷是一对的,那她肯定没戏了。 此刻她对赵嫣然热情起来。 “你也别多想了,这又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拿贼人坏,你也是受害者,可怜人。” 有了高舒儿的安慰,赵嫣然心里好受多了,一时她不禁睡着了,毕竟这一路担心徐兴族揩油,她可日夜没歇下,神经时刻紧绷着,现在她找到了李明德,身边还有人陪着,神经不由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便沉沉的睡去。 高舒儿见赵嫣然睡着,便起身要去收拾赵嫣然换下的衣物,高氏便到了她跟前。 “你说赵小姐这么好的姑娘,谁都惦记着,你可要加把劲了。” 高舒儿明白母亲的话,就是张子仁喜欢赵嫣然,若是她不将张子仁的心笼络住,可能就会失去张子仁,她眼眶一红,很难受。 “娘,我们先不说这些,走一步看一步。” “哎,你这丫头。” …… 休息了几日,李明德便带着高舒儿,赵嫣然等人上路,他的任务紧,可不能沿路游玩,虽然雇了马车,但也得跟紧李明德脚步。张子仁此刻却有意见了,他驾马跟在张子仁身后。 “要不这样,你一人先去北汉,我们在后面慢慢来,到时候我们在北汉汇合。” 李明德完全没想到张子仁会不愿同自己前行,顿时很错愕,不过他很快回过味来,这张子仁在心疼赵嫣然,毕竟赵嫣然娇生惯养,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颠簸。 可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刚开始不适应,慢慢就好了,李明德自然不同意,沿路危险很多,若是分开,他们出了事,怎么办? 李明德朝张子仁摇头。 “不行,你们必须跟我同行,出了事,我好照应你们,若是和你们分开,那你们很危险。” 张子仁很不服气,冷冷反驳李明德。 “不要以为这个世上就你厉害,就你可以保护我们,我们请的护卫也可以保护我,再说了,几个女人怎么受的这种颠簸的苦,你一日行一百里,那她们坐马车里多累。你不为我们考虑,那也应该为她们三个女人考虑。” 李明德其实很想骂人,但他克制了,好好跟张子仁讲理。 “我就是为她们考虑才放慢了行程,按道理,我用应该日行一百五十里,我已经耽误很久了,你别忘了安郡王还在北汉人手里,我们尽早到,他就少受一些苦。” 张子仁很气,到了蛮不讲理的地步。 “难道你先去北汉救安郡王不可以吗?我们后面在汇合,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你却不同我的策略,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就顾自己,而且你太自大,觉得这个世上就你厉害,只有你可以保护我们,其他人跟废物一样的。” 李明德根本不想同张子仁争执。 “那随你吧,我无所谓。” 张子仁不在理会李明德,一个驾马前行了。 李明德清楚张子仁是对自己有意见,所以才跟吃了枪药一样的,无所谓,到时候他便明白自己的苦心。 …… 东宫赵弋懒懒地依靠在软榻上,微阖着眼眸,一位风尘仆仆地侍卫跪在地面上汇报情况。 “殿下,李明德将徐兴族关进了大牢,而且还上书给陛下,此事,徐兴族可是殿下的表兄,您要管吗?” 赵弋睁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侍卫。 “他什么时候被押送回京都?” 侍卫摇头。 赵弋站了起来,双眸微眯,邪邪一笑。 “那还要他回来做什么,就让他替孤牺牲一番吧。” 侍卫立即明白赵弋的意思,那就是将徐兴族杀死在大牢里,那李明德那就杀人了,杀几个狱卒,皇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杀了徐国舅的嫡子,动了徐家的根基,那皇帝还可以坐视不理吗? 这一招真是高明呀。 “是,臣立即去办。” “等等。”赵弋看了侍卫一眼,唇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随便放消息出去,让徐家人知道徐兴族的下场。最好呢,你能将徐兴族的尸首带回京都。” 侍卫韩文重重点头。 “臣遵命。” 赵弋笑了,一张脸扭曲了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就看李明德这次怎么脱罪,杀害皇亲国戚可是重罪,没人敢求情,即便他又三头六臂那也无法逃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箭无虚发 天蒙蒙亮,东方露出鱼肚白,万道金光洒在宫中的白玉石上,折射出闪闪熠熠的光芒,早朝的时辰,百官严谨有序的走在官道之上。远远地看上去,那人挤人的头犹如黑点,密密麻麻的。 徐国舅爷在其中,他老泪纵横,昨夜听闻徐兴族被李明德送进了监狱,一夜的没合眼,此刻他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然,他精神状态特别差,一张脸白如纸,步履蹒跚,似乎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到。 “陛下,老臣好苦。”他一面踉跄地走着一面哭起来:“吾儿好惨。” 一路上大臣纷纷侧眸看他,大臣都知道徐兴族的遭遇,但大臣不可能为徐兴族出头,毕竟这徐兴族是什么样的人,大臣们心里都有数,此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大臣们不愿为徐兴族发声,可徐家根基庞大,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自然奏折写了不少,都是弹劾李明德。 今日早朝,有几位御史便准备当众弹劾李明德。 就看皇帝怎么办了。 李明德再多的丰功伟绩,那也不能滥用职权,更不能伤害皇亲国戚吧?如果皇帝一直纵容李明德,那往后他们这些大臣岂不是跟他一言不合,他便要提刀砍了他们。 徐国舅巍巍颤颤的到了宣德殿,文武百官站好队,俩侧排开站好队形。徐国舅站在前头,小声抽泣着,整个人显得很绝望。 宣德政气氛画面格外诡异,明明有几百号人,然而却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徐国舅嘤嘤地哭声,听不见其他大臣的一点声音。 徐国舅也有故意的成分,他从进宫开始哭,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时辰左右了吧,按道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没这么多泪吧,然而他没完没了了,哭个没停,哭声也是逐渐响亮。 穿着绣着祥龙的明黄袍子,头顶十二旒帽的赵凯文大步流星的来到宣德政,脚步刚踏进宣德政,徐国舅便跪在了地面上,匍匐着前行到赵凯文脚下。 “陛下,老臣好苦,吾儿好惨。” 他哭得已经到了失态的地面。 赵凯文沉默地站着,没回徐国舅的话,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拉着他裤腿的徐国舅,淡淡闭了闭眼眸,便甩开了徐国舅,直径走到龙椅上,高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眼眸环视了百官一眼。 百官见到赵凯文已经跪着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赵凯文口气很冷淡,令人听不出喜还是怒。 徐国舅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听闻了徐兴族的遭遇,他的一颗心已经死了,无所谓了,反正豁出去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李明德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跪在大殿之上,猛地磕头。 “砰砰……”头撞击金砖的声音格外刺耳。 徐国舅明明很疼,可他依旧没停的意思,一面磕头一面悲痛地哭诉。 “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为吾儿主持公道。李明德他仗势欺人,他害了吾儿,听说吾儿不能人道了,老臣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让老臣家绝后了。李明德如此作恶,陛下若是不惩戒他,老臣不服。陛下是要寒臣等的心,要寒臣妹的心。” 说到后面,徐国舅已经语无伦次了。 在他的心里,他的儿子徐兴族虽然坏了点,但不至于作恶多端,更不会招惹到李明德这样的,还不是李明德仗着陛下的恩宠,胡作非为,不然能有什么冤仇。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 徐国舅发话了,那徐家的故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也纷纷跪下,齐齐开口。 “陛下,李明德惨无人道,不管徐公子做错了什么,那也应当交给官府处置,而不是毁了徐公子的人生,让徐家绝后,这种做法太过分,简直到了没人性的地步。” 古人最在乎子嗣,这人没了命根子不亚于死了,活着也是没意义的。 所以徐国舅等人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徐家要绝后了。 那百年之后,谁给他们上坟?谁给他们烧纸? 古人的思想便是子孙延绵,千秋万代,若是没留子嗣那就是大不孝,到了阴曹地府,都要被祖宗嫌弃的。 不管皇帝心里怎么想的,李明德让徐家绝后,这就是大罪,所以徐国舅等人也不说太多,就抨击李明德毁徐兴族命根子的事。 赵凯文很头疼,本就因为安郡王的事心烦意乱,而李明德出了京都,还能伤到徐兴族,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事,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办?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冷冷淡淡地说道。 “徐大人,你说的这些都属实,但是还有一些你并没提及吧,这徐兴族强抢民女,玷污人家姑娘,李民德也是救人心切,一不小心便伤到了徐兴族,徐兴族也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吧。” 徐国舅的心遭受了暴击,事到如今,皇帝还在护着李明德,甚至觉得徐兴族是活该,皇帝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受伤的不过是一位普通人。 徐国舅捂着胸口,老泪纵横。 “即使徐兴族罪该万死,那也应该交予陛下处理,而不是李明德判决,他这样僭越,指不定以后可以轻易砍皇子。” “够了。” 赵凯文心烦,不过他答应过李明德,不管如何都会信任李明德,所以当徐国舅挑拨之时,他的心不禁动摇了,但李明德在奏折上写得明明白白,是徐兴族作恶多端在先,李明德无法忍受,失手伤了徐兴族。 赵凯文眯着眼眸冷冷瞪着徐国舅。 “徐大人,你不好好反省,忏悔,还在这里强词夺理,扭曲事实。明明就是徐兴族作恶多端,这种人难道不该受到惩戒吗?李明德秉公执法,有什么问题?” 徐国舅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噗……”直接吐在了金砖上,整个人气得在发颤。 “陛下,老臣对您忠心耿耿,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李明德他让老臣绝后呀,陛下您不心疼老臣,也该体谅下臣妹的付出,而不是漠视臣等的无助和绝望。” “啪……” 赵凯文手狠狠一锤,龙椅都震动了起来,他厉声呵斥徐国舅。 “你还有脸提皇后,她的身份都要被你们一家给降低了,作为皇亲国戚不做表率,却到处惹是生非,仗势欺人,现在还有脸跟朕叫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徐皇后之前不过是贵妃,也就是最近一年才荣升为皇后,而且还是赵凯文见她乖巧,不争不抢,处事淡然,又看上太子的份上,才晋升她为皇后。 按赵凯文心里的想法,后位一直空着也挺好,奈何扛不住大臣们的软磨硬泡,这才重新立后,徐皇后屁股都没坐热呢,徐兴族便开始作恶,这能怪谁,只能怪徐家他们教导无方。 赵凯文也气,血压往上飙,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他捂着额头。 “明明就是你纵容徐兴族胡作非为,现在还有脸跟朕讨理,简直可笑至极。” 徐国舅真的要晕过去了,本以为皇帝怎么样也会看在亲戚的份上,帮帮自己,然而皇帝却臭骂了他一顿,他真的无地自容了,巴不得有一块地缝可以钻。 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不服气,跪在金砖上止不住的发抖。 赵凯文心口也堵慌,猛地甩了甩衣袖,便沉声道。 “无事退朝。” 这一波操作,百官都看待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徐兴族活该,遇上了李明德,这个节骨眼上,人家李明德去救安郡王,有去无回的,徐兴族却要跟人家杠上了,还犯法了,不是活该是什么。 花丞相连表面工作都不愿做,见皇帝走了,他也溜了,反正旁人的事和他没关系,花丞相带头走,其他官员也走,整个宣德政殿内,就徒留徐国舅和几位故吏在哪里,显得冷静而又空荡。 几位大臣将徐国舅搀扶起来。 徐国舅感觉自己身体都僵硬了,被气得,所以他躬着身,一张脸满是泪痕,嘴角微微抽了抽,咬着牙吐出话来了。 “老夫不会放弃,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老夫一定可以看着李明德倒下,看着陛下处置他。” “徐国舅,此事我等从长计议,目前陛下宠信李明德,自然不可能扳倒他,日后肯定能打击李家。” “嗯。”徐国舅点头,一脸感觉地看着几位大人,便淡笑道:“对,我们从长计议。” 他的笑意是那么的冷,那么的渗人。 几位大人都感受出徐国舅的反常,不过此事他们也不愿管太多,毕竟和他们无关,李明德未来会怎么样,和他们没多大关系。 …… 张子仁一人驾马离开了李明德等人,沿路都是山路,马也累了,他不禁停下来休息,也想回头寻找李明德一行人,不过他细细想想,与其回去找李明德,那不如就坐在路边等候。 他刚下马,就发现异常,白马扬起前蹄,不停嘶鸣起来。 张子仁有点害怕,他往四周看去,只见远近都是丛林,一眼望不到边沿,密密麻麻的树枝将远近都遮住了,一条崎岖的山路蜿蜒延伸,见不到尽头。 “呼……” 一阵山风吹过,即便是夏日七月的天,也颇冷,张子仁四肢发软,立马想上马逃离,白马却比他还快,挣脱了缰绳,疾风一样的狂跑,离开了。 张子仁正欲破口大骂,一头巨大的老虎从树丛中跳了出来,直直地扑向他。 “啊……” 张子仁一个不备,狠狠地倒地,整个人被老虎压住,老虎张口嘴锋利的牙齿对着他的脸猛地咬去,张子仁用手挡,“嘶”的一声,他的衣服被老虎咬碎,手肘火辣辣的疼,鲜血滚落,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闻到血味的其他动物纷纷赶来。 张子仁一看,有豹子,狼,各种肉食动物疯狂地朝他奔来,他的心下不由一惊,完了,今日他张子仁便是这些豺狼虎豹的口腹之欲。他挥手一拳挥向身上的老虎。 老虎张嘴嘶吼,锋利的牙齿又一次扑向他,张子仁的脸都要被它一口吞掉了。 “呼……”几枚利箭穿过了老虎的头,老虎受到惊吓,不禁张嘴哀嚎,“呼……”几枚利箭又射到了老虎的身上,血液四溅,有些血直接溅到了张子仁面上,等他反应过来,老虎倒在他的面前,与他来了一个亲密触碰,张子仁吓得爬了起来。 “还不快上马车。” 李明德坐在马背上,手举着弓箭,箭无虚发,几枚几枚的箭射到那群动物身上,动物也是有灵性的,见到身边的伙伴纷纷倒下,继续涌出来,扑向张子仁。 张子仁见到李明德意气风发,犹如天神下凡一样的,将那群凶猛的豺狼统统杀了,他心里顿时很佩服,不过此刻逃命要紧,他奔向马车,驾马的周小多便朝他伸手。 “张少爷,快点。” 张子仁实在跑不动了,双腿一软,狠狠地跌倒在地,一头豹子猛地扑向他,张嘴便撕咬他,张子仁吓得面色发白,李明德又一箭射到了豹子的头,豹子惨叫几声,便重重倒在了张子仁身上。 坐在马车里的高舒儿,跳了下去,将狼狈的张子仁搀扶起来。 张子仁看到紧张的高舒儿,心里一时很感动,他顿时想明白了,与其守望着不喜欢的人,不如选择一位能同自己共生死的人,他紧紧握住高舒儿的双手。 “我们走。” 他们跑了起来。 残暴的动物虽然多,但有李明德帮助,张子仁,高舒儿并没受到到伤害,不过马跑得极快,倒是李明德累得不行,不过很快他们便跑远了,离开豺狼虎豹的追逐,马车才停下来。 张子仁手和胸都受伤了,但李明德只能催促周小多继续赶马车,他们现在在树林子里,野生动物很多,白天都窜出了这么多动物,那晚上的时候,岂不是等多。 ———— 但李明德觉得不正常,这肯定有谁故意驱来的,不然这是官道,平常来往的人虽不多,但附近的官府都会做一些相应的措施,不可能大白天的,能出现如此多的野生动物。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谁,等他回到京都,一个一个的都要被他收拾。 第二百二十三章遭罪了 张子仁上了马车,高舒儿紧张的给他包扎。 “嘶……”张子仁疼得龇牙咧嘴。 赵嫣然冷冷撇了他一眼,非常不悦地说道。 “你不是很有能耐,想一个跑,真是的,现在怎么样吧。” 张子仁很惭愧,垂下头,不敢看赵嫣然。 高舒儿无法接受了,也是没好气怼赵嫣然。 “估计是跟你学的,这人嘛!都是如此好的不学,转学坏的。你若是不起头,估计他也不没这个脸跑。” 赵嫣然算是明白了,高舒儿心里藏着张子仁,所以才如此维护张子仁,她一时自觉没趣,便不再数落张子仁。 张子仁咬着牙齿,忍住痛。 高舒儿熟练的替张子仁包好,她可心疼了,眼眶不禁红了。 “恩公,遭罪了。” 张子仁非常惭愧,连连挠头。 “我自找的。” 高舒儿轻轻咬唇,很是难过,正欲开口安抚张子仁,李明德掀开帘子进入了马车内,一时本不宽敞的车内,变得异常拥挤,狭小。 李明德见张子仁手肘,胸口都受伤了,脸色自然不好看。 “不管是谁,不要在跟我闹小孩子脾气,若是在离开队伍,我不会再寻找,到了这个地方,不管是北汉,还是回京都,路途都一样远,路上凶险无法预测,出了事,那可真是一命呜呼的结果。” 张子仁不敢搭话,毕竟他夸下海口,自己没李明德也能行,还没走多远,差点被豺狼虎豹吃掉了。 见张子仁知道错了,李明德没再责备他,而是淡淡说道。 “下不为例。” 张子仁缄默不语,表示默认了。 李明德真是好笑又好气,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发脾气也没用,只好作罢,反正经过这一次,张子仁也不可能在脱离队伍,李明德给张子仁吃了消炎药,便有继续出发去北汉了。 …… 这头徐国舅状告五门,心里很难受,想到徐兴族还在大牢了受苦,他夜不能寐,自然没有闲着,回到府上,让人准备了马匹,带了府上精锐的护卫,便连日出了京都,快马加鞭寻徐兴族。 五百里路,快马加鞭,日夜不歇,差不多两天半可以到,若是按八百里加急那种速度,那一天半就可以到,那种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只有朝廷才能有这么多人,这么多精力做到,到了一个驿站就换马换人,一天保证不低于三百里。 ———— 徐国舅自己要赶过去看徐兴族,而且他年龄也大了,就算夜间不找客栈歇息,那也要停下来换马匹,吃顿饭也得浪费一些时间,所以每天差不多行两百里,差不多两天半便到了关押徐兴族的牢房。 这个城池叫通州,刘知府葬身火海,李明德已经将通州发生的事情上报给了赵凯文,因此新知府还没上任,一切事务暂由知州代理。徐国舅到了通州,歇都没歇一下,立即找到了赵知州。 赵知州当然知道徐国舅的目的,他是谁都开罪不起,李明德虽然将徐兴族送到牢房来,但是没让他不可以放,只是说等皇帝旨意,现在徐国舅找上门来,谁知道是不是圣上的旨意,这一些都说不清的。 赵知州见到徐国舅立即笑呵呵地迎了上前。 “下官这就带您去见徐公子,放心徐公子在牢房里并没受太多的苦,下官已经嘱咐典狱长,徐公子任何要求,都照办。” 徐国舅拱手作揖。 “那真是谢谢赵大人了。” 赵知州立即领着徐国舅去牢房。 徐国舅爱子心切,走得特别急,很快便到了牢房内。 阴湿昏暗的牢房墙壁上镶着烛台,即便是大白天,也点着烛火,微风从铁窗细缝吹了进来,烛火跳跃,烛光忽明忽暗,牢房内越发昏暗不明了,即便如此暗,徐国舅依旧能看到湿漉漉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其他牢房内,除了稻草,便无遮挡物,简陋到令人发指。 见到周遭的环境,徐国舅心疼不已,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虽然赵知州给了特殊的照顾,那这种牢狱之苦,也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徐国舅眼眶不禁红了,俩行清泪缓缓滚落,整个人的情绪特别激动。 赵知州离徐国舅几步之遥,依旧能清晰的感应他波动的情绪。 “徐国舅,这惹上李相,那注定要吃点苦的,如此才能平息此事,不然按照律法,徐公子得在牢房里待到而立之年,即便不蹲牢房,那也要流放,其实也很可怜。” 徐国舅嘴角微微抽了抽,非常不满意赵知州说的话,他冷声反驳道。 “吾儿,再不济,也不能断了他的命根子吧,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老夫告诉你,这一次老夫和李明德没完,他权势滔天又如何,老夫也要和他斗一斗。” 赵知州不敢回话,不过在他的心里,皇帝虽然宠信李明德,可没权势滔天,要说权势,徐国舅才是第一人,只不过他惹到李明德,人家李明德有本事,不然还不是被徐家打掉。 徐国舅见赵知州默不作声,也不追究,而是不耐烦地问道。 “怎么还没到。” 赵知州只能停下步子,赔笑着。 “就在前头,在走几步便到了。” 徐国舅忽然闻到一股鲜血味道,他不禁皱眉,一脸严肃地问道。 “什么味道?” 赵知州也闻了,他努力的嗅了嗅,发现是徐兴族住的那间飘来的,他心下一惊,顿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徐公子。” 他一个箭步冲到铁栏外,只见牢房里徐兴族躺在血泊之中,还有鲜红的血从他的胸口溢出,他睁大着眼眸,明显的不甘心,死不瞑目的样子。 徐国舅也到了铁栏外,看到死了的徐兴族,他跟疯了一样的大吼。 “还不让人开门。” 牢房的典狱长立马上前开门,他已经不知所措了,徐兴族怎么会出事,方才还好好的,才眨眼的功夫,便被人杀了。 这个…… 匪夷所思。 典狱长颤抖地开了门,徐国舅将他推开,疾步冲到徐兴族跟前,抱起他,他一面不停地摇晃徐兴族的身体,一面大声唤了起来。 “族儿,是谁,是谁害了你。” 徐兴族睁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徐国舅,徐兴族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一直保持着死前的动作。 徐国舅心痛如绞,抱着徐兴族痛哭起来。 “爹来晚了,都怪爹糊涂,竟是让你一个人出门,都怪爹,儿子你醒来,你起来看看爹,看看爹。” 一旁的赵知州,典狱长都震惊住了,他们搞不明白是谁这么厉害,越狱进来杀了徐兴族。震惊的同时,他们心里也很害怕,这徐兴族死在了通州,那徐国舅岂不是…… 后面的事情他们不敢想,他们只知道,徐兴族死了,他们也会跟着遭殃,毕竟徐家的背后可是太子,和皇后,即便他们现在能安然无恙,等皇帝西去,太子登基了,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还有李明德,他还有活路吗? 他们想到很多,一时不敢出声,只能看着悲恸欲绝的徐国舅。 徐国舅抱着徐兴族大哭,泪水将他的衣衫都打湿了,白头人送黑发人,这是世间最痛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无法承受,徐国舅亦是无法接受,他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最后他昂头咆哮。 “李明德,我们徐家和你势不两立。” 徐国舅唯一的儿子死了,他想的不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的是如何报仇,也许只有报仇这个念头才能让他安然的活下去。 赵知州很想开口问徐国舅,徐兴族在牢房里死的,人家李明德几天前就离开了通州,这和人家李明德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不敢说。 若是他多嘴说了,指不定徐国舅迁怒自己, 所以赵知州只能默不作声。 徐国舅抱着徐兴族一动不动地坐在地面上,他双眸无神,面目麻木,像是被人抽了灵魂,犹如木偶般,没有任何地自觉,也这么一瞬间,他头发白了,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十岁,坐在地面上垂垂老矣,好似下一刻就会干枯过去。 若不是他那滚动的泪珠证明他还是个活人,赵知州都会以为徐国舅已经死了。 牢房昏暗的烛火照在他身上,衬得他一张褶皱的脸格外阴森可怖,很是吓人。 赵知州垂着头,心里暗暗地在说。 这回李明德肯定完了,徐国舅会将徐兴族的死,算在李明德头上,那徐国舅一闹,朝廷之人都会认为是李明德杀了徐国舅,那李明德还怎么在坤国立足。 在怎么说徐兴族也是皇亲国戚,身份摆在那里。 就在赵知州沉思之间,徐国舅抱着徐兴族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 “走,儿呀,爹带你回京,带你去讨公道,爹一定要让李明德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格外阴冷,犹如冰雪一样寒人。 赵知州连忙过去帮忙,徐国舅撇了他一眼,厌恶地朝他吼出声音来。 “滚开。” 赵知州知趣的离开。 徐国舅将徐兴族背了起来,双腿似有千斤重,但他依旧咬着牙,艰难地踏出步子,将徐兴族一步一步的背出牢房。 看着徐国舅走远的背影,赵知州一时六神无主,不过他明白一件事情,徐兴族死了,他要告诉李明德,不然就是他失责,所以等徐国舅走远了,他也没闲着,立即出了牢房给李明德写信去了。 …… 东宫,赵弋慵懒地坐在软榻上,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若不是他有一张英俊的脸,衬得他有点精神,旁人还会以为他依旧晕厥过去了。 赵弋最近为了对付李明德,已经筋疲力尽了,他靠在软枕上,看着林公公,冷冷出声。 “怎么一切都办好了吗?” 林公公很麻木地回应赵弋。 “禀太子殿下,事情已经办妥,就等徐大人回京都。” 赵弋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奸笑。 “不错,这回李明德插翅难逃了,徐兴族可是皇亲国戚,李明德如此大胆,连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父皇这一次不能忍了吧。” “是,不出意外,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 “哈哈哈……” 赵弋昂头大笑,整个人略显兴奋。 “孤就等着看好戏。” …… 李明德一行人快马加鞭行了六七日,停下来休憩,李明德便收到了飞鸽传信,他打开一看,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张子仁凑前一看,便看到信里头提及徐兴族的死。 李明德看完便撕掉了,张子仁却是慌了,他压低声音,用他俩可闻的声音说道。 “徐兴族死了,那徐国舅岂不是要疯了,那徐家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可要小心了。” 李明德淡淡一笑。 “不怕,徐家还奈何不了我。” 张子仁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很是担忧地说道。 “说什么呢。徐皇后,太子等人可不是善茬,即便徐兴族不是你杀的,但他们会信吗?肯定会将徐兴族一事赖到你头上,而且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看此事麻烦了。” 李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来到这个时代,就没什么不麻烦的,每一件事都麻烦,他隐隐感觉有人在背后搞鬼,而对方的目的,不过是要他死。 起初,李明德以为是北汉的奸细做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北汉的奸细。 若是北汉的奸细,应该挑拨他和皇帝之间的矛盾,而不是制造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他背负罪名,因为只要皇帝信任他,即便他背负再多的罪名,他依旧可以逃生。 “没事,都是小事,反正皇帝老儿能替我扛着,我们现在要紧的事,便是救安郡王,其他的事,皇帝会解决。” 张子仁不禁打心里佩服李明德,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云淡风轻,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永远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没事就好。我就怕,这中途有会发生什么不快的事。” “放心吧。”李明德走向正在吃草的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继续赶路,尽快将安郡王救出来,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操心的。” 说着,李明德便翻身上马,指挥着众人继续赶路。 第二百二十四章活该 徐国舅将徐兴族的尸体带回京都,他连家都没回,直接扛到了宫门口,跪在宫门大哭,跪求皇帝伸冤。 若是平常人跪在宫门口喊冤。 侍卫肯定过去撵走他,但侍卫一看,竟是徐国舅,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进宫汇报给赵凯文。 赵凯文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听到侍卫报徐国舅的事,越发不悦了,正欲挥手,让侍卫无视徐国舅,却听得侍卫说。 “徐公子已经没了。” “什么?”赵凯文大吃一惊,不是说只是受了点伤,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赵凯文震惊之余,只能让侍卫将徐国舅领进宫来。 徐国舅进了宫,自然便安排人给皇后通信。 徐兴族是他徐家唯一的男丁,是徐家唯一的后代了,就这样没了,对于皇后来说,也是一种打击,娘家人子嗣薄弱,已经很惨了,结果一个都不剩了。 可想而知,徐皇后自然是跟徐家共进退的,这事,肯定要皇帝给一个交代。 徐国舅到了御书房。 赵凯文坐在龙椅上,见徐国舅进来,着实吃了一惊,这徐国舅满头鬓霜,一脸的疲惫,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臣子每次面圣都是要得体,一身是血的冲进御书房,那可是大忌讳。 赵凯文非常不悦,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徐国舅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上,老泪纵横。 “陛下恕老臣无礼,实在是老臣悲痛欲绝,老臣若是冒犯了陛下,您要怎么处置,老臣无异议,但老臣徐兴族一事,陛下一定要给老臣一个交代。” 他说的铿锵有力。 赵凯文微微一眯,双眼犹如锐利的剑,剐像徐国舅。 “你居然知道有不妥,还如此来面圣,你……” 他真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国舅抽泣着控诉赵凯文。 “陛下,李明德几番伤人,驳您的面子,您都不曾罚他,老臣丧失爱子,痛不可抑,难道陛下不能体会老臣嘛!怎么说老臣曾为陛下出过不少力。” 赵凯文看着满脸是泪的徐国舅,心里多少有些不忍,毕竟徐国舅从他是少年之时,他们便相识,因此赵凯文轻轻扯了扯嘴角。 “好,朕恕你无罪。” 徐国舅连连磕头。 “老臣谢陛下不罚之恩。” 像徐国舅这种满身带血的冲到皇宫来,那是大不敬,要告状那好歹也换身衣裳,如此莽撞,而且徐国舅可不像是那种冒失的人,那唯一说得通的就是,这徐国舅是故意的,就是想恶心他。 赵凯文心里有气,可天子一言,重若千金,说不追究那就不追究了吧,但他面色依旧不好看。 “陛下,您以为老臣愿意这样邋遢嘛!不,老臣是要陛下看看吾儿他多惨,死的时候有多吓人,而老臣只是将他背出牢房,浑身便沾满了他的血,可想吾儿……” 徐国舅一面哭一面颤声说道。 “陛下,您能明白老臣的心情吗?” “吾儿就是被李明德害死的,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沉思了一会,便凛然开口。 “徐大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口口声声说徐兴族是李明德害死的,那有证据吗?若是没证据,那可不能冤枉好人。朕,不能听你的片面之词,就定李明德罪,这不符合规矩,也不符合国法。” 赵凯文站了起来,踱着脚在御书房内来回地走动着。 “不能因为徐兴族枉死了,就将所有的罪名归到李明德头上,若是这样那朕和昏君有什么区别。” 徐国舅痛心疾首,泪水犹如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外流。 “陛下,这么明显的事,难道还需要老臣一再说明嘛!这就是李明德背后搞鬼,他将吾儿送进监狱,怕吾儿揭穿他的谎言,所以他又折返回去杀了吾儿。” “够了。” 赵凯文怒不可遏。 “李明德现在去北汉救安郡王,朕的儿子还在敌人手里,你作为国舅,你没一点作为,贡献,还这里言之凿凿的诬陷人,如果是李明德杀的,那你拿出直接的证据来,只要是李明德干的,朕绝对不会饶他。” 赵凯文在徐国舅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顿道。 “李明德现在有重任在身,怎么可能会如此无聊,去杀徐兴族,他已经将徐兴族送到了牢房,怎么可能还返回来杀他,你是什么想法?” 他的声音变得很沉。 “古人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李明德正前往北汉,不顾性命之忧,只是为了可以把安郡王救回来,他这样仗义,忠诚的人,会杀无关紧要的徐兴族?” “即便是真的李明德杀,当下要紧的不是处置李明德,而是先就安郡王。再说,徐兴族的死和李明德有什么关系,徐兴族的死,根本就是他平日里作恶的结果。” 徐国舅哭着摇头。 “如果不是李明德杀的,那谁跟我们徐家有仇,竟是要这样残忍,杀害吾儿。” “你们徐家得罪谁,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徐国舅咬牙。 “陛下,老臣自认为没与谁有深仇大恨,只有李明德同吾儿有过节。” 赵凯文背着手,踱着脚走来走去。 “徐大人,据朕所知,徐兴族不只与李明德有过节,还跟很多人有过节,他的种种事迹,朕也有耳闻,只是一直以为是空穴来风。” 他一挥。 “王焕将证据给他看。” 王公公从一旁出来,抱着一坨文书上来,放在徐国舅的面前。 徐国舅一面哭一面不解地看向王公公。 “这……” 赵凯文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好好看看吧。” —————— 徐国舅双手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翻开,映入眼帘的文字,差点没把他气死。 “冬,十月,戌时,徐兴族与张家公子起冲突……” “春,三月,酉时,徐兴族大闹花楼……” “夏,六月,亥时,徐兴族大醉纵火……” 下面的不用看,徐国舅爷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毕竟出事的时候,他是亲自到处理的,当时不过是写个记录,本以为没什么事,而今却成了罪证放到了皇帝面前。 徐国舅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陛下,兴族他年幼,犯了一点错,并不代表他就是恶人,老臣已经严加管家,他绝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赵凯文想到李明德杀了徐兴族,这徐兴族好歹也是皇后的侄子,不管如何他也要顾及下皇后的面子,因此为了弄清事实,他特地派人去查徐兴族。 不查,他还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徐兴族平日如此嚣张跋扈,赵凯文简直要气晕了,然而事到如今,徐国舅还在这里狡辩,他走到御案前,猛地一拍御案。 “砰”的一声响,整个御书房都颤抖了起来。 “够了,徐兴族这样不算伤天害理,那什么样才叫伤天害理,他如此放肆,不将坤国的律法放在眼里,而你为官多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牢房里将徐兴族捞出来,还替他抹去罪证。” 赵凯文面露狞色。 “你真是好,朕今日总算大开眼界了,朕也知道为什么李明德会将徐兴族送进牢房,这种胡作非为的人,你不加于管教,你还帮着他,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朕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还在朕面前大放厥词,诬陷忠臣。” 徐国舅哭得鼻涕都出来了,粘在了脸上,他还来不及去擦,不停地磕头。 “老臣该死,即便吾儿有错,那罪不至死,遭受非人的待遇之后,还被灭口,这也不公平,陛下您一直主张,公平公正,坚持实现国法,而今,吾儿枉死,若是不将真凶绳之以法,老臣不服。” 失去了儿子,徐国舅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所以他每一句说得格外重,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你想伸冤,可以,朕愿意替你做主,那你将证据拿出来,没有证据就不要在此胡说八道,诬陷好人。” 徐国舅整个人都瘫在了地面上,瑟瑟发抖。 “老臣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老臣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一切,希望陛下金口玉言,若是老臣有证据,您一定会将李明德绳之以法,绝不徇私。” 赵凯文重重颔首。 “自然。” 徐国舅重重磕头磕头告退。 “老臣先去找证据了。” 赵凯文平静地摆了摆手。 “去吧。” 看着徐国舅巍巍颤颤离去的背影,赵凯文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徐国舅和他一同长大,从前他们是很好的伙伴,而今他们是君臣,但徐国舅却因为儿子丧失了理智,尊严。 他在心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回龙椅上。 王公公立即端上一杯茶。 “陛下,您也别操心了,徐公子是他自己作孽,怪不得旁人。” 赵凯文接过茶盏,不禁感叹起来。 “善恶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王公公不敢接话,毕竟这种事情他多说也无益,便在一旁伺候着。 …… 这一头徐国舅出了御书房,便遇到徐皇后。 徐皇后远远的便看见徐国舅,一头鬓霜凌乱的散落下来,衣衫全是血迹,整个人显得很狼狈,很无助,她的心不由一颤,忙是冲到徐国舅跟前。 “皇后娘娘。”徐国舅要跪下给徐皇后请安。 徐皇后连忙搀扶他。 “不必行这些虚礼。” 刚开口,徐皇后就哭了,可她是皇后,得母仪天下,在众人面前怎能轻易地掉泪,只能拼命地忍着,可泪水涌上了眼眶,在怎么忍也无法逼回去,她只能昂着头。 “兴族他……” 徐国舅又一次大哭了起来。 “他没了。” 徐皇后心口一窒,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她作为徐家的长姐,自懂事起就明白家族的重要性,更懂得子嗣的重要性。 在她的心里,整个徐家的重担都在她肩上扛着。 毕竟这徐是她娘家人,父母从小给她灌输的教育,便是娘家的事大于天,特别是子嗣这方面。 所以偶尔徐兴族风流的事传到耳朵里,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反正大不了,徐兴族收了那姑娘,不就成了。 她哽咽着,搀扶着徐国舅的双手狠狠用力,白皙的手指青筋四起。她压低声音,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放心,本宫一定不会让兴族白死。” 徐国舅已经哭得不行了,但有姐姐的话,他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明白。” 徐皇后冷冷看了一眼御书房,便朝身旁的人说道。 “送徐大人回府。” 宫人便过去搀扶徐国舅,而徐皇后却跪在了御书房外,铿锵有力地说道。 “臣妾替徐大人请罪,徐大人丧失爱子,神志不清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能体谅他不易,臣妾愿替徐大人受罚。” 赵凯文正头痛,本以为徐皇后会来哭闹,谁料她竟是来求罚,便安排王公公打发她走。 徐皇后见目的达了,眼眸微眯,露出一抹奸笑。 要报仇,自然得让放松警惕。 所谓,凡事能忍则忍,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出她有任何的异样。 …… 李明德一行人又赶了五六天的路,他们便到了北汉,在边境锦州城,李明德站在城墙之上,遥远那北汉的国土,他知道自己很快便要进入虎口,但又不得不去。 李明德下了城墙,便看了马车上的高舒儿,赵嫣然一眼,淡淡说道。 “你们就在锦州等我,我独自一人去北汉,这样我也好方便行动。” 张子仁不同意。 “你一个人去能安全吗?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这样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不用,我反而觉得带着你们就是个累赘,没有你们,我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带着你们,那另当别论。” 张子仁想反驳,张口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李明德最担心张子仁了,临走前,便嘱咐道。 “你们去知府,找知府大人,安排你们住下,不管听见百姓议论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城,更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了,一切都听你安排。” 李明德背起包袱,便径直的出城,看着李明德远去的背影,赵嫣然的心渐渐往下沉,往下沉,犹如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起来,这李明德千万不能有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想多了 北汉和坤国虽然关系日益紧张,但边境的百姓,和商人还是能自由出入两国,目前只是关系紧张,战还没打起了。 两国的贸易依旧进行着,所以李明德扮做商人,混入了北汉境内。 李明德一个人继续前行了两三日,便到了北汉君主所在的中心城池,潍城。 进了城,李明德便准备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准备四处打探打探消息,然而刚进客栈的,眼帘之中便闯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高朋满座的大堂里,身穿玄色常服的赵鹏一脸落寞地坐在角落里饮酒。 赵鹏的身后还跟站着几位面无表情的人,他们似乎很不屑,一脸鄙视的注视着赵鹏。 不需要细说,李明德也清楚,赵鹏身边应该不止跟这几个人,外头,亦或是客栈里头还藏着许多高手,毕竟赵鹏可是坤国的,北汉君主自然会派人紧盯着,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与赵鹏接触。 他们这些人都要分外小心,李明德轻咳了一声。 “咳,老板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立即操着一口本地音迎了出来。 “客官有,有,什么样的房间都有,请问客官要什么样的房间?” 李明德看着一脸笑呵呵的老板,将嗓子扯开,用尽全身力量大声说道。 “给我安排一个房间,要安静点的。”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赵鹏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闻声望去,只见李明德背着行囊,姿态惬意地站在柜台前。 赵鹏举杯的手不由颤了颤,眼眶微微红了,他就知道李明德一定会救自己,他的父皇也不会让他流落在北汉。 赵鹏在北汉没受什么欺辱,除了行动不便,其他都还不错,住在万国馆里,一举一动都受着人的监视,即便是睡觉,也有几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赵鹏心里憋屈的很,在他的世界里,这就是耻辱,被俘已经很丢人了,虽然北汉人没折磨他,可让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不如死了算了,他尝试过很多种自杀的法子,但是都没有效果,刚实施,监管他的人被将他救下了,甚至还没实施,他们被发现了,这样折腾了无数次。 赵鹏便放弃了自杀,反正死不了,那不如醉生梦死,喝醉了,他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此刻见到了李明德,赵鹏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若不是身旁有人监视,他一定要冲到李明德身前。这段时日,他过得太憋屈,从前觉得人生苦短,而今他过的每一日,都有一万年那么长。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此刻赵鹏竟是落泪了,两行清泪悄然滑落,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毕竟四处都是眼线,一个不小心,李明德身份便泄露。 赵鹏依旧假装喝酒,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 李明德在上楼梯的时候,悄悄瞥一眼赵鹏,方才乍眼一看,赵鹏很落寞,而现在认真一看,赵鹏清瘦了很多,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显得很是落魄。 不过换作是谁被俘,心里都不好受的。 加上赵鹏的身份,他更是无法接受的,毕竟他是坤国的第一位郡王,这身份高贵的人,地位也是无人能及的,对于他来说,被俘真是不亚于当场杀了他。 不过现在没事了,他李明德来了,一定能将他救回去。 李明德暗自给赵鹏使了一个眼色。 赵鹏触碰到李明德目光,明白了李明德意思,他便踉跄地站起身来,往身旁的一桌撞去,将一人撞倒在地。 那人一惊,下一刻便来火了,朝着赵鹏大吼。 “你几个意思?” 赵鹏懒得理会他,跟着赵鹏的人连忙过去解决,然而赵鹏起身,隐藏在人群里的高手也跟着起来。 李明德往客栈后院走,赵鹏自然跟得去,至于身后的人,他明白李明德可以解决。 赵鹏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 后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丢着杂草,显得很凌乱。 几个人见赵鹏到了后院,便冷笑起来。 “安郡王,我可警告你,别耍花样了,你逃不出北汉,别在浪费力气,若是你还想寻死,那你也别想了。” 赵鹏站在空旷的院落里,昂头看蓝蓝的天,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他看到屋顶上的李明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少废话,喝醉了就回去睡觉吧。” 几人说着便要上前捉赵鹏,然而他们感受身后一阵冷风吹过,下一刻一个锋利的东西穿破了肉,像蜜蜂蛰一样的刺痛,从背后而起来,等他们想回头看,却发现双眸模糊,意识不清,随即他们四肢发软,几人便齐齐倒在了赵鹏的面前。 见他们倒了,李明德立即从屋顶上跳了起来,朝赵鹏喊道。 “我们走。” 赵鹏却摇头。 “跑不掉的,他们在我身边安排了一条犬,那条犬已经熟知了我的气息,只要将它找来,无论我藏在什么地方,它就可以把我找到。” 李明德不由一惊,这北汉人真是很阴险,天天派人监视还不够,还给赔一只犬,这手段高明了,只要犬不死,赵鹏只要在北汉境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赵鹏。 别的东西兴许还能掩盖下,但是这种人体散发的气息,是无法掩盖的。 看着犹豫的李明德,赵鹏不由问道。 “都有谁来北汉了。” 李明德自然不想骗赵鹏,便如此回答。 “我一个人。” 赵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露出愤怒的神色。 “你疯了,你一个人,你以为你是神仙,你一个人就可以将我救回去,你简直是来送死,你知道吗?等会,那只猎犬,闻到你的气息,便记住了,它会满城的找你,你还是赶紧逃吧。” “乘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你,你赶紧跑。” 李明德淡淡一笑,一脸不屑地说道。 “放心吧,我说了可以救你回去,一定会坐到,你就等着看好戏。” 赵鹏心里没底,毕竟北汉人的手段卑鄙的很,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发过脾气之后,赵鹏冷静了下来,他垂头丧失的。 “其实在北汉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没什么可愁的,我一个人在此无牵无挂的,挺好的,倒是你,若是落在北汉人手里,那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境地。” 李明德明白赵鹏的想法,不过是希望自己可以离开,不要跟他一起在这里浪费时间。 有赵鹏这样的朋友,李明德很自豪,关键时候舍生取义,这种大义之人,李明德更不会放弃他,何况他根本不怕北汉君王,更不怕谁。 他便安抚赵鹏失落的情绪。 “暗的不行,那我们就来明的,不管如何我这一次一定可以将你带回去,你要相信我,我们长话短说,我明日就去面见北汉君王,这样,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一起,我们就可以一起逃。” 赵鹏很不赞同李明德的办法,他们身处北汉,不管他们做什么都被人监视,他一个人在此做傀儡,人质就算了,还搭上李明德,他觉得这是亏本的买卖,所以他特别反对。 赵鹏一张英俊的面容沉了下来,朝着李明德愤怒地说道。 “你太自大了,你若是去面见北汉君王,指不定你也会和落得一样的下场,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只会让我们更被动,指不定你还送命在北汉皇宫,你还是快走吧。我已经落得这种地步,你不要在无谓的牺牲。” 李明德觉得现在不是跟赵鹏争吵的时候,正欲在说什么,在客栈解决麻烦的几人追来了。 赵鹏朝李明德瞪了一眼。 “还不快走。” 反正现在走不掉,不如去会会北汉君王,李明德不打算走了,他朝赵鹏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无碍。” “你……”赵鹏一张脸都扭曲起来,他不禁在心里骂李明德,这人就是太自信,居然不听劝,迟早完蛋。 几个乔装打扮的侍卫已经赶来,看到倒在地面的人,他们不由警惕起来。 只见赵鹏站在那里一脸平静,而旁边还站了一位年轻人,看样子赵鹏的神色,他们不熟。 侍卫头领安君便上前打醒几个手下。 “起来。” 几个侍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安君圆瞪着一双眼睛,他们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即站了起来。 “卑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昏过去了。” 本来吓得要死的侍卫见赵鹏并没跑,心便安了,只能狠狠瞪着赵鹏,但苦于赵鹏的身份,只能咬着牙,朝安君说道。 “卑职该死。” 安君冷哼了一声,便没开口责罚他们,而是一双眼睛在李明德身上徘徊。 “你是何人?” 赵鹏立即出声。 “不知道,刚刚他撞到你的手下。” 安君面露冷意,一步一步朝李明德逼近,他一双犹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里透着杀意,李明德远远的便感受他克制不住的杀意。 毕竟他手下的侍卫被人撞晕,这说出去可是笑话。 安君是不会允许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这样就没知道此事了,即便赵鹏知道又如何,反正赵鹏的话是没人信的。 安君一步一步靠近。 李明德悠然一笑。 “老兄,不过是拿你手下的人练练手,不曾想到你们北汉侍卫如此不堪一击,功夫还不及我李明德。” 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安君握向剑柄的手不由一颤,整个人都懵了。 李明德? 北汉朝廷之人都知道李明德这人,而且在坤国的探子也汇报了情况,就是这个李明德一人前往北汉境内。 安君不由上下打量着李明德,说实话他真的不信,世上没人能如此猖狂,独自一人来北汉,妄想救走安郡王。 “哈哈哈……” 其他侍卫大笑起来。 “你是李明德,那你来的正好。你们家安郡王没人陪,正好你可以好好陪他。” “依我看他就是个傻子,还真一个人敢来,真是自不量力。” 赵鹏差点七窍流血而亡了,没见过李明德这种人,他本来可以逃走,好好回坤国,偏偏要承认自己的身份,赵鹏只能瞪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赵鹏狡黠一笑。 赵鹏都懒得搭理李明德了,这个时候他的态度不重要,赵鹏说李明德是谁,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只能沉默。 安君不管赵鹏的态度,如果赵鹏否认,那就是真的,但不否认,李明德也走不了,得验明正身。 所以安君走到李明德跟前,态度特别的恶劣,伸手就要搜李明德的身。 李明德却很反感,于是他朝安君咧嘴一笑。 “好小子,你可别想乱来,我告诉你,我虽然一人来北汉,但是我手里可有你们君王想要的东西,土豆一物,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了吧。” 安君一怔,对于土豆他也略有耳闻,不过这么神乎其神的物品,坤国人真的会拿来换,他有点不信,但,从这一点已经可以证明李明德身份了。 李明德见安君迟疑,眉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我李明德可是诚心诚意来见你们君王,若是你们对我不敬,那大不了,土豆你们也不要得到了,我毁之便是,你们得不到,但我们坤国可有这个土豆,只不过要一年的时间,我们国力便可以超过你们北汉,那到时候谁强谁弱,不就很清楚了嘛!” 安君顿时不敢造次了,只是朝李明德讥讽一笑。 “看来你们皇帝老儿很心疼儿子,居然下血本救儿子,连神物都愿拱手相让。” 赵鹏此刻感觉心在滴血,虽然他不知道土豆为何物,但是听闻,一亩地产六千作物,这样的好物送于北汉来换取他的自由,他宁愿不要自由,也想保护住土豆。 李明德对于安君的嘲讽,很冷淡,土豆怎么可能送给北汉,他又不是傻子,但此刻却不得不装作如此,满脸笑意。 “那请带我见你们君主吧。” “行。” 安君淡淡一笑,看李明德神色,似乎像是看傻子一样的,李明德以为送土豆,他们的皇帝就会放了安郡王吗? 想多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无命回 一路上,赵鹏沉默不语,似乎跟李明德不熟的样子。 一时气氛怪怪的。 安君的几个手下相互看着了一眼,便不由打趣起来。 “本来只有一只羊在我们手上,现在多了一只羊,而且这两只羊都肥着呢。” “也不知道吾皇怎么吃这两只羊。” “还能怎么吃,自然是宰了。” “哈哈……” 说着他们就大笑起来,看着李明德的目光也透着几分不屑,因为在他们心里,李明德单枪匹马来北汉,这是自寻死路,根本就没打算回坤国去。 李明德可是坤国的宰相,那一位王爷,一位宰相都落在他们手里这不就完了吗? 拿捏住坤国的两位大人物,那坤国还不乖乖的谈判,这种感觉他们想想就觉得很美。 毕竟北汉实力摆在那里,现在又抓到了坤国他们的大人物。 哎…… 坤国这是要亡了的节奏。 李明德自然明白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也明白他们的如意算盘,若是旁人,真的就任由这北汉之人拿捏了,可他李明德不是那种软柿子,不是谁都可以拿捏得住。 一群人出了客栈,便上了马车。 他们似乎怕李明德和赵鹏熟知路,蒙住了他们的眼睛。 李明德眼前一片黑暗,虽然他看不清赵鹏的面色,但从他一言不吭起,李明德知道赵鹏在怪他,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很快便会离开这个地方,无关紧要。 耳边是百姓热闹的声音,看来北汉百姓生活的不错,安居乐业,他真的不想破坏他们的生活,不过没办法,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 如果他不狠心,那北汉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李明德暗暗思忖着,耳边那喧闹的声音逐渐远了,渐渐的便听不见了。 没一会,安君便掀开了车帘,给李明德,赵鹏拿掉了眼罩,映入眼帘的是巍峨宏伟的皇宫,无数楼阁耸立,显得格外辉煌。 “走吧。” 在安君的带领下,李明德很快便来到一处大殿,里头传出吵闹的声音,似乎在争执什么,这头有人去汇报了,里头的声音便消弭了,安静下来。 安君带领李明德,赵鹏进入了殿内。 大殿内两侧摆放着小案几,案几坐着北汉的权臣们,他们的身后是落地仙鹤灯。 正坐上端坐着北汉的皇帝,离得远,李明德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一身玄衣,裁剪得意的绸缎,衬得他强壮的体格,越发精壮,不像位君王,反而像那种常年打仗的将军,体格健硕,威力无比。 不过这很正常,毕竟北汉人擅骑射,君王也应该有一身的好武艺。 远远的他身上散发出威慑人的力量。 李明德进入大殿,坐在两侧的大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一副看猴子表演的神色。 到了大殿中央,李明德,赵鹏一起站在那里朝正坐上的人作揖。 “参见皇帝陛下。” 北汉君王没有回应,似乎将他们当做空气,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李明德感觉有点压迫感,面对十几双眼睛,略微显得尴尬,过了片刻,那内侍便高声怒斥李明德。 “见到吾皇,尔等还跪下,这样胆大放肆。” 靠。 李明德有点不爽了,坤国的皇帝老儿,他都没怎么跪过,这个你北汉君王,还想他跪? 真是的。 人家都发话了,李明德当然就不客气了,他站直身子,抬眸看向正坐上的北汉王,据说他们是胡人的后代,就在抬眸间,他看清了北汉王誊安格的面容。 很年轻,莫约不过二十五六左右,一双不威自怒的眼眸此刻正盯着他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见李明德抬眸,便微眯起双眸,冷冷淡淡地开口。 “你就是李明德?” “正是。” 誊安格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一脸平静无波地说道。 “李明德你还真敢单枪匹马来,你也不怕自己也成朕的瓮中之鳖吗?” “呵……”李明德冷笑,对于誊安格的手段,说实话,他是很不屑的,所以李明德很不客气地回敬誊安格:“有什么可怕的,我在北汉和坤国有什么区别,我的一举一动你不都知道,不如就来北汉看看,这样我也可以见识见识你的本领,看你除了搞阴谋诡计,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放肆。”一旁的内侍立即呵斥李明德:“休得无理。” 坐在两侧的大臣也是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李明德,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他们已经将李明德千刀万剐了。 大殿的气氛也因为这句呵斥变得极度紧张。 赵鹏额头上直冒冷汗,虽然说他知道李明德秉性,可这在他人国土之上,李明德这性子也不收敛收敛,他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一个不好,誊安格便能将李明德碎尸万段。 李明德却一点也不怕,而是勾唇一笑,露出一抹倨傲的神色。 “我在这里同你们皇帝说话,你一个太监插什么嘴,难道你的权利那么大,还可以替你们皇帝做主,那我可真是心服口服,这朝堂之上还能容一个太监自由言论,北汉权高位重的大臣都在此,他们都不说话,你哪里的资格说话?” 李明德笑,只是笑意里透着轻蔑。 “真是搞笑,难怪你们需要阴谋诡计,因为是个阴人在做主,那肯定没什么本事。”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北汉君王没什么本事,所有的手段都是靠身旁的小太监做主,这样的话就是在嘲笑誊安格,也在警告北汉的大臣,你们的皇帝不行。 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找死,但是李明德不怕,他本来就是来羞辱誊安格的,他咽不下这口气,本来人家赵鹏肯定不会被俘,却被奸细给出卖了。 所以李明德就是想骂誊安格,这不要脸的东西,明暗一起来,简直是不要脸。 赵鹏紧张到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李明德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简直…… 李明德耸了耸肩。 现金点币等你拿!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誊安格平静的面色里浮起一丝不悦,一旁的内侍立即跪下,小声嘀咕。 “陛下,老奴……” “行了。”誊安格朝那内侍摆手,他便立即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李明德站在大殿之上,一脸悠然自得。 誊安格将内侍谴责,一脸阴冷地看着李明德,不言不语,似乎要跟李明德打哑谜。 坐在两侧的大臣开始谴责李明德。 “李明德,你可是来求和的,而不是来耍威风的。” “李明德你可不要不识好歹,给自己脸上贴金。” 面对大臣的声讨,李明德很淡定,他本来就是来耍威风的,这誊安格破坏盟约,就是小人,还希望自己给他好脸色,那是不可能的,反正誊安格也有求于自己,自然是好好嘲讽他一番。 本来北汉与各国签下盟约,百年之内不起纷争。 誊安格却违背盟约在坤国安排奸细,盗取重要消息,直接将赵鹏给俘虏了,故意挑事。 这样的人,李明德自然是对他不屑的,所以他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一抹冷笑。 “我李明德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明君,可不跪小人。” “你放肆。”誊安格猛地站了起来,一只手狠狠拍打在案几上,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瞪着李明德,沉声道。 “你现在是在北汉,可不是你们的坤国,朕一声令下就能要了你的狗命。你还胡说八道,口出狂言,朕看你是活腻了。” 李明德似笑非笑地看着狗急跳墙的誊安格。 “那你杀呀,杀了我,看看你还能不能拿到土豆。” 誊安格要气死了,这李明德骂他小人,可他却拿李明德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他知道土豆这种神物,现在整个天下,就李氏一族的人会种植,种子也在坤国,他们其他国家连土豆样子都没见过。 虽然如此,但是他相信派出的人,他们花了一辈子培养的人,不会骗他。 只要能得到土豆这神物,忍忍也无妨。 誊安格将怒火压下,逐渐冷静下来,便坐回到位置上,一只腿放在椅子上,双手垂放在那只靠在椅子上的腿,很是不悦地说道。 “李明德你可不要仗物欺人,眼前朕弄不到土豆,但是往后不代表朕弄不到。” 李明德大笑。 “你错了。如果没有我,那你还真的买不到土豆,这世上也将绝种,只要我不回国,我堂弟就不会种植,吾皇更不会推广,谁都没有种子,你那里能弄到。” 誊安格心口一窒,显然被气到了,李明德这是有备而来,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因此他脸色稍霁,露出丝丝笑意。 “那你条件?” 李明德又不是傻子,这个誊安格如此阴险,自己怎么能信他,不过他也不需要誊安格的承诺,亦或与他交换什么东西。土豆更不会交给誊安格。 不过此刻他也不想在纠缠了,反正他有点累了,所以他朝誊安格微微耸了耸肩。 “今日,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晚,容我好好想想。” 誊安格颜面挂不住了,他好歹也是君王,却被李明德拿捏住,这令他下不了台,一时他不知如何接李明德话了。 看到誊安格的窘态,坐下两侧的大臣瞬间不干了。 他们非常不满李明德态度,有人直接站起来,指着李明德鼻子骂。 “别得寸进尺,让你提条件,你赶紧提。别以为你有土豆在手,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吾皇的颜面,告诉你,你若是不想谈条件,那就罢了,没什么了不起。” “对呀,李明德吾皇愿意跟你谈,是荣恩,而不是你可以拿来讨价还价的武器。” 李明德也不想理会这些大臣,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杀了他,因此他朝赵鹏看去。 “走,去你住处,我好累了,我得好好休息,这一路奔波,舟车劳顿,我只想躺着,什么事都不想做了。” 赵鹏给李明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能如此放肆。 李明德却笑了。 “无所谓,难道他们还能杀了我们不成,杀了我们,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对谁都没好处。” 誊安格气得面色发青,却只能咬牙。 确实。 他不可能杀李明德两人,杀了他们,他也讨不到半点好。 所以誊安格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明德带着赵鹏走了出去。 李明德,赵鹏俩人一走,大殿内格外安静,明明坐着几十号人,画风却极其诡异,没人出声,针落可闻。 “砰……” 正坐之上传来响声,只见案几上滚落一个茶盏,上好的精瓷碎成粉碎,茶水也溅了一地。 “岂有此理。”誊安格发出怒意。 坐两侧的大臣也开始声讨李明德。 “陛下这种人太放肆了,我们得给他一点教训,省得他无法无天,不将我们北汉放在眼里。” “没错,陛下今日他还如此羞辱我等,那往后他岂不是更加放肆。” 誊安格一双眼睛微红,犹如猎豹一样的盯着李明德离去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一抹奸笑。 “那就让他看看朕的厉害,尔等放心,明日就让李明德跪着求饶,尔等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地看了彼此一会,他们心里有数,他们的君王可不是好惹的人,即便陛下发话了,那他们就坐等明日看戏,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这李明德觉得自己很厉害,敢单枪匹马来,那朕就让他有命来,无命回。” 誊安格彻底被李明德激怒了,此刻他犹如一头雄狮,就等着张嘴撕咬敌人。 “陛下,你也不用担心,这李明德没什么本事,依臣看,他不过是觉得陛下稀罕他那土豆,所以他才如此放肆,他什么也不是,他敢一个人来,他就是来送死的,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对呀,他知道此次前来肯定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才一个人来,而不是带着侍卫来迎接安郡王,陛下您消消气,今夜就先给他一个教训。” 誊安格心里已经有了计策,所以他朝大臣们摆了摆手。 “罢了,今日就到此吧,朕乏了,都退下去吧。” 大臣们便起身,鱼贯而出。 第二百二十七章飞天而去 李明德同赵鹏出了大殿。 安君迎了上来,带他们前卫万国馆。 万国馆住的都是使臣,虽然赵鹏是被俘虏的,但也属于其他国家的人,安排在万国馆住下最合情理。 现在李明德来了,那自然就安排他们住同一个屋子。 在北汉人的心他们并不是使臣,不过是他们北汉的俘虏,能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已经不错了,历史上哪个被俘虏的人不是被囚禁在牢房里,成为阶下囚。 他们君王开恩,所以赵鹏,李明德才能住到万国馆。 安君将李明德,赵鹏送到了万国馆的院落,锦园。 安君便守在大门口,寸步不离。 李明德踏入锦园。 这个园子不太,跨进去是一个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左右两侧分别是厢房和书斋,而大门正对面的就是正房,赵鹏住的屋子。 李明德想也没想,便径直走进了正房。 赵鹏跟在李明德身后,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你知道落在北汉人的手里有多危险吗?我一个人在北汉受欺辱就够了,你难道希望天下人看我们的笑话。” 他越说越气,一张脸黑了下来,似乎可以滴出墨汁来。 “你知道自己这样是来送死吗?” 赵鹏真的很气,李明德从他的神色里感受出来,此刻李明德也不解释,李明德只是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先不要吵,我们今夜就离开这里,我看誊安格不是省油的灯,方才我激怒了他,他肯定会想什么损招来对付我们。” 赵鹏吃惊地看着李明德。 “逃,我们怎么逃,你在开玩笑呢,这里四面高墙,到处是侍卫把守,先不说我们能不能逃出去,我们能出这万国馆便是奇迹。” 面对赵鹏的打击,李明德并不沮丧,他朝赵鹏淡淡一笑。 “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今夜我就能你出去。” 赵鹏觉得李明德疯了,跟个傻子一样的,他不想搭理李明德了。 李明德却从怀里掏出银子来给赵鹏。 赵鹏惊愕不已,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去,让他们去买些吃的,你就坐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赵鹏不接,甚至对李明德古怪行为不以为然,轻轻摇头。 “那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李明德双眸微眯,露出不悦的神情。 “你若是不缠住他们,我们今夜就逃不出去了,好好将安君他们牵制住,我们今夜就能逃出去。” 赵鹏心里不信李明德,不不知怎么的,此刻的李明德就像有魔力一样的人,他竟是神使鬼差的去办了,接了李明德手中的钱,便去招呼安君等人。 赵鹏出了正房,此刻房间安静下来。 李明德细细观察了一番正房,虽然算俘虏,北汉给赵鹏住的地方还不错,正房有两个门,另一个门打开是水榭,风景还不错,不过这是他们以防赵鹏逃跑,所以才选得这样一个地方吧,三面临水,想逃跑很难。 不过这倒是给了李明德一个很好发挥的地方。 水榭旁边有很大一块空地,显然是属于舞台的,就是一些使臣住这里,人坐在水榭之中,可以观看歌舞,杂技什么的。 李明德就观察了四周,这块空地连接水榭和正房,再无其他出路,这样也好,给他制造出了机会。 他从空间里拿出了热气球。 这个热气球的原理是空气的热胀冷缩。 热气球燃烧器将燃烧加热的空气由气囊下部的端口喷入气囊,当空气受热膨胀后,相对与外部冷空气具有更低的密度,比重变轻而向上升起,使气球拖起吊篮一同升空。 他带着赵鹏乘坐热气球离开,即便这个北汉人在有本事也无法跟着自己飞上天吧。 李明德在忙碌着,而外头赵鹏也没闲下来,而是招呼着安君等人喝酒。 看书还可领现金! 安君看赵鹏热情的招呼他们,心里不禁深深鄙视赵鹏,好歹也是位王爷,而今却落在他们北汉,每日醉生梦死的,而今却卑躬屈膝给他们倒酒,真是可怜兮兮的。 不过他们根本不愿喝赵鹏倒的酒,安君手中握着剑,嗤之以鼻地开口。 “别耍花样。” 赵鹏听从李明德,要拖住安君等人,他便轻轻摇头。 “我能耍什么花样,你也看到了,李明德是什么样子的,自进入万国馆,他的气息,和我气息不都被那条小家伙熟知了吗?我们还能逃吗。我不过看你们辛苦,过来慰劳慰劳你们而已。” 安君面无表情,似乎不愿多理会赵鹏,反而是安君的手下却大笑了起来。 “安郡王是受不了李明德,所以才跑出来跟我们畅饮的吧。” 赵鹏淡淡一笑,一副完全赞同的神色。 安君撇了一眼正房,见正房便没什么动静,警惕心也放了下来。 他看了赵鹏一眼。 “李明德应该是很清楚,带多少人马都无法救你出去吧,所以他认真思考了,以其一群人陪你赴黄泉,不如就他一个人来陪。” 赵鹏面色青了,嘴角隐隐抽了抽,心里很愤怒,却无法辩驳。 安君的侍卫跟着笑了起来。 “安统领,你别话说的那么明白,何必呢,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赵鹏面无表情地站着,其实心里也在暗骂李明德蠢材,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折返回正房,而是依旧在安君等人闲聊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逐渐暗了下来,夜色降临。 宫人开始掌灯,安君等人也到了换哨的时间,赵鹏便回了正房,在屋内他没见到李明德,反而闻到一股怪味,他循着气息出去,便见李明德蹲在那里捣鼓着什么,而李明德的身侧多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最让他觉得吃惊的便是李明德身后的一个类似球一样的东西。 赵鹏疾步上前。 “这是?” 李明德将手里的硫黄,木炭往旁边一扔。 “我们可以走了。” 赵鹏一惊,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走,我们怎么走。” 李明德朝赵鹏看了一眼,然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看向一旁的热气球。 “上去,我们马上就可以走。” 赵鹏看着那冲到半空的球状,双眸放光。 “这……” 李明德也没时间给他解释,将他一把拉上热气球下面的大筐里,他自己跳了下来,解开了绳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大筐之内。 赵鹏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却慢慢离地了,他猛地抓住筐子的边沿,低头一看,才一会时间他已经到了半空之上。 “我们飞上天了?” 李明德重重点头。 赵鹏震惊,错愕,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明德。 “我们……” “对,我们可以离开北汉,回到京都去。” 赵鹏又惊又喜,整个人激动的不行,直接在发颤。 “这个叫什么?你怎么做出来的?” 李明德只能为自己圆谎了,这就是为什么人家常说,说一个谎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而今李明德也如此。 “我事先就对北汉的地形,行宫都做了了解,和详细的分析。我来之前,便命人将我需要的东西送到了北汉,然而查明白地形,便秘密让人将东西送来。都藏地下宫殿。” 赵鹏再一次被惊到。 “地下宫殿?” 李明德已经练成了说谎面部红,心不跳的人了,说起谎来天花乱坠的。 “我也是从古书上看来的,只不过试试,不曾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我准备了硫磺,硝石,木炭,就等我们离开就炸了这个地方。让北汉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赵鹏完全没了疑虑,一脸佩服地看着李明德。 “我真是太无知了,我还以为。” 他想说抱歉。 李明德摇头。 “不用跟我说这些虚话,我明白你的想法,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同意你冒险。” 赵鹏垂下了头,一脸羞愧的看着地面,此刻他们已经离地面非常远了,到了半空之中,从高往下看,他的心悬了起来,有点晕晕的。 “不用看了。我们今夜就能离开此地。” 李明德说着,便点燃了火把给赵鹏。 “我知道你心里很憋屈,很想为自己报仇。来,给你一个机会。” 赵鹏接过火把,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我已经在下面洒满了黑火药,只要这火把丢下去,下面便会爆炸,绝对没半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赵鹏心有不忍。 李明德知道赵鹏善良,不忍心伤害谁。 “你在此受了屈辱,你若是不炸了他的万国馆,你永远都会觉得憋屈,好好出这一口气。” 赵鹏犹豫了一会,便狠狠将手中的火把丢了出去。 “呼……”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便重重跌落在李明德准备的硫黄,木炭等易燃品之上。 “滋滋……” 火便烧了起来,接着一团火苗猛地窜了出来。 安君刚离开锦园,突得一道火光冲上了甜,他猛地回头,便看到那犹如灵蛇一般快的火苗窜了起来,疯狂的吞噬着四周,他心下一惊。 完了。 人质没了。 然而他还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从他头顶上飘了过去。 “安君统领再见,我们战场上见。” 赵鹏的声音从天空降落,在安君的头上响起,安君惊得目瞪口呆。 上面的人是谁? 是安郡王和李明德? 天哪! 他们居然飞天了。 这是安君的第一反应,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可以飞上天空,而赵鹏,李明德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飞上天空的人。 安君嘴角微微颤了颤,不由发出惊天的声音。 “快来人了,安郡王,李明德跑了。” 他的声音一响起。 万国馆的侍卫便惊动了,他们纷纷跑到安君跟前。 安君指着天上漂浮的球。 “他们飞天了。” 侍卫们皆惊,人家飞天了,他们还怎么追呀。 安君欲哭无泪了,安郡王在他眼皮底下跑了,这可是大罪,他想立即去通报誊安格,然而他的双腿却是灌了铅一样的,一步都挪不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对于安君来说,太震撼了。 难怪人家李明德还单枪匹马的来北汉,还一脸不屑,狂妄自大,原来他懂飞天之术。 安君觉得太可怕了,想着,想着,他瞬间跪下了,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 “我等真是有眼无珠。” 他很后悔。 若是对李明德态度好点,他们北汉与坤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两全其美的事,而今他们把李明德得罪了,他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在坤国坐镇,那北汉不是要完了。 他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完了,完了。” 这头誊安格在宫中,便听到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他站到琼楼之上观看,只见万国馆火光冲天,无数的火苗到处乱窜,他不由大怒,朝侍卫骂道。 “朕不是说给他们一点教训便可以,尔等怎么放火将万国馆烧了。” 侍卫也是大吃一惊。 “陛下,臣等的人还没出发,不是说下半夜动手……” “什么……”誊安格大惊,怎么回事,万国馆怎么着火了,他眉头一蹙,吩咐道:“快速速查明。” 人还没出去,便听到内侍尖细的桑音。 “安君统领求见。” “传。” 誊安格站在阙楼之上,一双眼睛眯了起来,面色也逐渐沉了下来,他意识到不妙。 “陛下……” 安君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整个人很激动。 “陛下,安郡王和李明德跑了,他们飞天而去,此刻已经不知去向了。” 誊安格双眸一瞪,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君。 “你说什么?” 他咬牙,似乎非常不悦。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飞天而去,你当朕是傻子?” 安君跪下地面上,痛哭流涕。 “陛下,臣说的都是事实,在万国馆的侍卫都看见了,还有其他使臣都见着了,安郡王他们腾空而去,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誊安格大惊失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管是谁听到人飞天了,都不会相信,毕竟都是凡人,哪里有这么神的事情。 除非他是高人,亦或是仙人。 誊安格意识到什么,立即大喊。 “快给老猪写信,速速将李明德所有事情都给朕查个明白,他家祖宗十八代都给朕查一遍。” 第二百二十八章悔意 誊安格安排了一切事宜,心里特别的不踏实,回到了御书房里,他踱步子来回地走动着,整个人显得特别烦躁,一张脸沉了下来,犹如深潭一样的,黝黑的令人害怕。 伺候他的内侍一时不敢吭声了,只能垂着头,闭住呼吸,等待誊安格的安排。 誊安格心里难受的很,他站住脚步,看着窗棂外黑黑的天,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禁感慨起来。 “朕有眼无珠,这李明德竟是如此厉害,朕居然看不出来,若是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说什么也要讲他拐到北汉来,而不是错失机会。” 他很清楚,李明德能上天,那北汉与坤国之间的实力悬殊便扭转了。 人家直接可以飞上天,那两国打起仗来,人家直接飞到你国土上来,有多少兵力,多少粮食,各种情况不就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应用的好,直接飞到你头顶丢黑火药,那直接便是大火连起。 这个仗还怎么打。 誊安格真的是彻底慌了,而且他很后悔,怎么跟李明德见面的时候,他没亲和一点,回想白日跟李明德会面,他头痛不已,白日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华,觉得胜券在握。 他还觉得李明德狂妄自大,此刻他终于明白李明德为什么能对他那么不屑了,原来是有底气的。 誊安格想到这些,手脚冰凉,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感油然而升。 莹莹烛火笼罩他的面容,衬得他一张脸隐在阴影里的脸越发晦暗,御书房的气氛一时冷到了极致,内侍连呼吸都不敢喘一下。 誊安格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他转过头看向伺候在一旁的内侍,眉头深深拧成了一股绳,冷声问道。 “你说北汉是不是完了。” 内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整个人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陛下,您多虑了,我们北汉兵马强壮,战士彪悍,岂是能是坤国那些小绵羊说能打到就能打的,陛下要相信北汉的百姓,更要相信北汉的臣子和战士,不是旁人能随意击垮的。” 他说得掷地有声,激奋人心。 即便如此,誊安格的心里依旧没底,他内侍摆手。 “你不会懂,这不是小事,一个国家战斗力在强,也不上人家有聪明的头脑,能上天入地的本事。” 内侍一时哑口无言了。 誊安格不禁懊恼。 “朕,今日就应该好好款待李明德,指不定结局就不一样了。” 是的。 他真的很后悔,想到白日在大殿之上,他对李明德那么的不屑,甚至出言羞辱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明德不愿跪他,也许在李明德心里,他们这个北汉将亡,李明德根本不怕任何人。 想到这些,他的头越发疼了,皱着眉头开口道。 “罢了,罢了。一切看天命吧。” 他很无力,透着几分挫败感。 他只恨,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就没识得李明德这种人才,若是可以,他真的原因拿几座城池去换李明德为北汉所用。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 夜深,风大。 热气球已经飞得很高很高,在空中变成了一个黑点,赵鹏站在大筐之内,俯瞰下去,那城池越来越远,逐渐变成小小的一个亮着灯的圆点,北汉的山川河流也变成了小黑点,看不清楚。 风越来越大,在他耳边呼呼地响着。 终于离开了囚禁他的牢笼,赵鹏心里很激动,这几个月来太让他压力了,此刻他真的一身松,心情愉悦,不过他也不忘记感激李明德,侧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李明德。 “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李明德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苦笑。 “先别谢,等我们出了北汉在说吧。” 赵鹏发现不对劲,一时错愕地看着他。 “怎么?” 李明德皱眉。 “今夜的风力不够,也不知道我们会在哪里落下,我就怕我们落地的时候还在北汉,这就麻烦了。” 赵鹏心一颤。 “难道这个气球不受我们控制?” 李明德认真解释给赵鹏听。 “它受风力影响,一般若是风力足够强,那半个时辰我们可以飞四百公里,而且是风吹向哪边,它就飞向哪里,而且燃料若是不足,那我们很快就落地,而且我也不知道它会落在哪里,这个比较麻烦。有可能落在高山之上,有可能落在海面之上,也有可能落入敌人的军营,所以一切都是未知。” 赵鹏明白了李明德意思,就是刚逃出了虎口,有可能还会落入狼群。 不过赵鹏心态好,他并不慌,而是笑着安慰李明德。 “只要不是在誊安格的手里,在哪里降落都无所谓,反正我们随时还可以逃。” 嗯…… 貌似有道理。 居然人家赵鹏都不慌,李明德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不管落在谁的手里,他都能逃,也没人敢拿他怎么。 “那行,你觉得无碍,那我便睡会。” 李明德说着便蜷缩着身子躺下了,赵鹏立即急了,立马上前拉他。 “你要是睡着了,这个球若是有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 说实话,在哪里降落不是问题,但赵鹏心里还是有点怕的,毕竟自己对这个球一点认知都没有,若是半路有什么风险,那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就眯会。” 他太困了,连夜的赶路奔波,好久都没休息了,此刻李明德只想睡会,按道理来说,誊安格是聪明人,居然他们飞天而去,即便派轻骑来追,他们也追不到,反而浪费人力物力,损失惨重,以其派人追捕,不如就让他们走了便好。 所以,他肯定誊安格不会派人追杀他们,因为一切都是无用功。 …… 关注公众号:投资好文,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夜很深了,锦州知府府衙之中,赵嫣然,张子仁,还有高舒儿一同坐在庭院之中,七八月的天微凉,赵嫣然坐在石凳上,手肘撑着石桌上,手掌颐着脸,一张绝美的面容里满是担忧之色,此刻她微眯着一双明亮的眼眸四处张望着,目光之中满是期盼之意。 张子仁不好说什么,他一个男人待在两个女人中间,略微尴尬,他便站了起来,痴痴笑道。 “天色也不早,我先回房休息,你们也早点回房休息。” 高舒儿点头。 赵嫣然却无视他的存在。 这样的日子已经维持很多天了,从李明德走后,赵嫣然就没理过张子仁。 而且这一两日从北汉流传了消息出来,说李明德去北汉皇宫送命的传言。 都说李明德无法活着走出北汉皇宫。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嫣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整个人都病恹恹的,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不过张子仁不愿提及这些事情,毕竟他心里更偏向流言。 而且张子仁心里很清楚,赵嫣然心里藏着李明德,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他,从前他还想不通,不过经过北汉这一次行程,他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离赵嫣然远远的。 他一心对待高舒儿便好。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在高舒儿身上看到深情,他不想辜负高舒儿,主要他更不想自己的一片深情被辜负。 见赵嫣然不理会自己,张子仁挠了挠头,便要走,然而身后却传来赵嫣然忧伤的声音。 “你说李明德能平安回来吗?” 张子仁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一脸愁容的赵嫣然,这个时候他只能安慰她。 “能,以他的本事,肯定能平安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张子仁心虚,因为他心里没底,这一次李明德去北汉皇宫不亚于龙潭虎穴,很有看能有去无回的,兴许李明德做好了永不回来的打算。 可为了能让赵嫣然好受点,张子仁只能说谎。 高舒儿看出张子仁面露难色,她是女人,能明白女人心里的苦,她不能理解张子仁的谎言,所以她不由站了起来。 “恩公,你怎么不告诉她实话,李相此去是无法回来了吧,所以他才一个人前去,不然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带着我们一起去北汉。” 赵嫣然脸色都变了,双眸立即浮起泪光,薄唇微颤。 “是吗?” 她有点恍然,感觉自己一切经历的都是梦幻,很不真实,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踉跄着站起身,昂头看着夜空,泪意盈盈地说道。 “可是,你说他会平安回来,难道你是骗我的。” 张子仁不愿接话,高舒儿一个箭步冲到赵嫣然身边,搀扶着身子摇晃的赵嫣然。 “你不要这么激动,李相是为国牺牲,你应该高兴才对,而不是这样的难过,多少男儿想为国捐躯,多少人希望洒热血抛头颅,只为保一方安宁。李相……” “够了。”赵嫣然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朝高舒儿吼:“他不会死,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死,我相信他。” 高舒儿垂着头,看到情绪失控的赵嫣然,她很无奈,这个世上的人什么最难过。 情字最难过。 无论是王孙公子,还是千金小姐,亦或是普通老百姓都无法越过情关。 高舒儿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她看向张子仁。 张子仁很麻木,因为他很清楚李明德是回不了的,见到神情如此失落的赵嫣然,他无比痛心,如果在这么下去,赵嫣然估计活不下去了。 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张子仁便下定了决心,要告诉她真相,于是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到赵嫣然跟前。 “赵小姐,你别傻了。李明德此去肯定回不来,他走的时候那么坚决,你应该看出来了,他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虽然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差不多我们也应该回京都了。而不是每日在这里无望的守着,而你更应该振作起来,不是这样每日颓废。” 赵嫣然身子一软,砰地一声坐回了石凳上,她情绪一下崩了,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你骗我,李明德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睁大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张子仁,咬着牙,愤愤地说道。 “你最讨厌别人骗我,你也一样。” 张子仁觉得赵嫣然是疯了,是个正常人都想的通,北汉皇宫是什么地方,真的是李明德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那肯定不是的。那唯一的可能,李明德去谈条件。 谈成了,兴许还能回来。 但,誊安格是什么人,出了名的残忍,阴险,指不定搞什么损招,这李明德不就完蛋了。 张子仁严肃起来,认真地和赵嫣然说道。 “人家高舒儿都明白的道理,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是你心里不接受这个事实,还是你在异想天开。” 赵嫣然眼泪汪汪的。 张子仁虽然不忍心,但他必须同赵嫣然说明白。 “李明德他活着回来的几率很小,几乎为零。” 赵嫣然恨恨的瞪着张子仁。 “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都骗我。” 张子仁克制心中的怒意。 “骗你做什么,你在开玩笑呢,我们需要骗你,我们说的是事实,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但是你必须相信我的话,我从来不会伤害你,更不会骗你。” 赵嫣然彻底崩溃了,她趴在石桌上呜呜大哭,悲痛的情绪难以控制。 “不,我不会相信。没有等到李明德回来,我不会回京都,不管你说什么。” 张子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若是可以,他也希望李明德能平安回来,可这是妄想,以其在这里做梦,不如早早回京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北汉和坤国迟早会打起来。 他心里非常苦,希望赵嫣然能走出来,虽然他也不愿接受李明德去北汉送死的说法。 张子仁深深叹了一口气,便抬眸看向天空,思索着怎么说服赵嫣然,忽的听得官差来报。 “知府大人,城墙外落下一个巨大球,您赶紧去看看,是从北汉飞出来的。” “球?”张子仁大惊。 这边柳知府听到消息,立即沉声道。 “知道了,本官立即赶过去,去通知卫将军,让他同本官一起去看看。” 第二百二十九章我回来了 卫将军是镇守在锦州的武将。 锦州处在边境,地理位置非常关键,若是锦州被攻破了,沦陷了,那整个坤国便会覆灭。 所以赵凯文派卫将军驻守在边境。 这卫将军的身份可不简单,乃是赵凯文身前的带刀侍卫,本来一直保护着赵凯文,但由于赵凯文疑神疑鬼,对谁都留一手,没办法。 这锦州是坤国的命脉。 因此他只能忍痛割爱,将卫驰瑞派到锦州来。 只有锦州守住了,那他们坤国才能安然无恙。 卫驰瑞也没辜负赵凯文,将这锦州把守的很好,唯一让他难受的,就是赵鹏来巡视锦州。 也不知道是谁。 将赵鹏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赵鹏出了锦州城,在附近的村庄巡视,谁料却被北汉人给掳走,这对于卫驰瑞来说,简直是耻辱,他觉得自己都没脸见赵凯文了。 有负赵凯文的重托。 卫驰瑞好几次请罪,要卸职,赵凯文却告诉他,现在是关键时刻,他若是觉得自己有罪,那就将锦州守好,将功抵罪,这才是请罪的态度。 被掳走了一位王爷,这本来就是他手中的烂摊子,此刻卫驰瑞便想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旁人接手,那朝中谁服气。 卫驰瑞被赵凯文训了一次,便乖了,不敢在提卸职的事情。 经过赵鹏的教训。 卫驰瑞格外谨慎了,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亲自出动。 夜已经很深了。 卫驰瑞还未歇下,便听的士兵来报。 “卫将军,城外飘来不明物体,是从北汉过来的,依卑职看,这物体有问题。” 卫驰瑞一听,整个人都慌了,立即点兵马前去看。 几千轻骑立刻集结完毕。 卫驰瑞一马当先,驾着马便奔向城外。 锦州城外是一片辽阔的平原,一眼望不到边,似乎无边无际,但谁都知道在尽头那边是北汉,是北汉人的骑兵,指不定,他们两边马上就能遇上。 出了城门。 卫驰瑞见到那不明物体从北汉的方向飘过来,夜空之下看不清楚是什么,只知道黑黑的,像一个球。他一出城,柳知府也来了。 毕竟赵鹏被俘虏了,他们都格外小心。 此刻见到空中的不明物体,柳知府很慌,他坐在马上,一张脸沉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北汉搞什么鬼。” 卫驰瑞心里自然也不敢小觑,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身后的战士们说道。 “兄弟们,看到空中飘浮东西没有,它似乎很快就要落下了,我们等一起过去看看。” “遵命。” 几千轻骑的声音在夜空之下气壮山河。 柳知府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 不管是什么,他们都要去看。 毕竟这事关到锦州的安危,不管是谁都不敢轻敌。 柳知府,卫将军俩人在前头领路。 当然柳知府是文官,骑术并不精湛,但也还行,堪堪能赶上卫驰瑞的速度。 他一边驾马,一边说道。 “李明德现在应该到了北汉皇宫,可我等却还没收到任何消息,他不会真的有去无回吧。” 卫驰瑞提到李明德很头痛,当初他极力反对李明德前往北汉皇宫,毕竟这样做太冒险了,这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这十几年来,他同北汉人打过很多交道。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他们都很狡猾。 自然的。 北汉本来不过是游牧部落,经过几百的发展,他们壮大,强悍起来,成了一个不可小觑的国家,而且北汉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坤国,其他方面也远在坤国之上。 可见北汉人的城府和心计有多深。 李明德自然是一路北汉没回头路了,肯定也会同赵鹏一样的被囚禁在北汉皇宫。 所以卫驰瑞都不想多提李明德这个人。 他一直搞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能如此相信李明德,甚至可以到纵容的地步,他心里对李明德多少有怨气,和不屑的,提到李明德,卫驰瑞便冷笑起来。 “回来?柳知府,我等在锦州多年,对北汉说了如指掌,不为过吧,我们出城,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撞到北汉骑兵,可李明德却自吹自擂,不顾自己的安危,要独自前往北汉皇宫,那我只能说,他自讨苦吃。” 柳知府驾着马,虽然他对李明德不了解,可听到卫驰瑞的话,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柳知府,我告诉你,我等人见到北汉骑兵,都招架不住,何况李明德文弱书生,一个人单枪匹马便去北汉皇宫,他若是能回来,那我真的要拜他为师。” “哎……” 柳知府深深叹了一口气,显然他也不想在深谈这个话题,毕竟这是一个伤感的话题,李明德回不来,那赵鹏也回不来,他们坤国要失去两位重要的人物。 对于坤国来说,这是狠狠的一棒子,让他们警醒,三省吾身,强大的坤国要消亡了。 这个时代的人对国家,多乡土有着最真切的感情。 他们再次昂头,发现那不明物体就是一个球,正在急速的往下落,此刻他们看不清里头有什么,但是他们依旧拼命的奔驰,追赶。 一时寂静的夜空之下马蹄声响天动地。 “哒哒……” …… 夜已经很深了。 李明德,赵鹏俩人已经在热气球上漂浮了一段时间,他们在高空之中,加上是晚上,他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只知道飘过了无数的山峦,河流。 赵鹏探出头去看,山峦河流变得极其的小,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在黑夜之下犹如黑峻峻的蚂蚁,随着热气球快速的移动,眼下的一切像是在那蠕动似的,慢慢的跟着热气球。 耳边的风呼呼的响,赵鹏抬眸看向天空,虽然热气球在高空之中,可离云层还有一段距离,能看到硕大的繁星挂在哪里,像镶在上面的宝石,闪闪烁烁,格外美丽。 赵鹏心里还是觉得有遗憾,若是白天坐上这热气球,便能好好的看看风景,将山川海域看个清清楚楚。他正想着事,却发现热气球竟是在下降。 事先,他还没发现,毕竟这热气球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在降落,而后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的在下降。 赵鹏的心猛地一跳,慌乱地开口。 “明德兄……” 李明德自然惊醒了,但他显得很淡定,朝赵鹏摆手。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赵鹏看着急速坠落的热气球,心悬了起来,略微担忧地问道 “如此之快,真的没事。” “没事的。” 其实李明德心里没谱,毕竟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也知道这热气球落在什么地方,若是落在大海里,那毕竟悬,落在巨石之中,也是痛苦的。 随着热气球的下降,地面上的情形越来越清晰。 忽地看到地面上的面画,无数的轻骑追着他们跑,赵鹏神经不由紧绷起来,正在他慌乱的之时,李明德已经看清轻骑的衣着,他不禁拍了拍赵鹏的肩。 “是我们的人。” 赵鹏悬着的心放了回去,深深叹了一口气,便不由朝地面上的轻骑挥手。 “喂,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张口嘴,大声的吼起来。 “我赵鹏回来了。” 说着,赵鹏竟是落泪了。 这几个月来,他每日每夜都在幻想着回国,如果不是这个念想撑着,他估计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不过现在好了,他回来了。 他的国家,他的人民,他的家。 “我赵鹏回来了。”他颤抖着,双手扶着筐沿,激动的不行。 李明德没赵鹏那么激动,毕竟他早就知道自己能回来的,北汉是无法禁锢他的。 柳知府驾马,马蹄飞驰,他隐隐约约的听到那球上有人在高声的叫唤,他一边驾马一边看向旁边的卫将军。 卫将军似乎也听到了,他不由打住,勒住缰绳,让身后的轻骑都停了下来。 一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马蹄声没了,在寂静的夜空之下,马群的嘶鸣声伴随着那振奋人心的叫喊声。 “我赵鹏回来了。” 一声高过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柳知府被惊到了,嘴角微微颤抖起来,看向卫将军的眼眸湿润了,激动地问道。 “卫将军,老夫没听错吧。安郡王回来了?” 卫驰瑞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不,怎么可能,我们听错了吧。这安郡王怎么可能回来,北汉之地……” 正在他否定的时候,那震人心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你们看见了吗?我回来了。” 他们昂头看着那球,极速的下降,原先看是小小的,而今看,竟是个巨大的球,球下面吊着一个大筐,筐里面站着俩位人,大风将他们的衣袂吹得翩然而动。 其中一人挥着手,不停地朝他们大喊,似乎用尽了全部力量。 卫将军喉结微微滚动,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将眼睛睁大,只见那球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筐里面的人也越来越清晰。 他看见了,那个朝他挥手的人就是安郡王。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李明德。 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呼吸都不敢喘下。 天哪! 这是真的吗? 安郡王同李明德从天而降,还是从北汉飞回来的?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对于卫驰瑞来说这是极致震撼的,那岂不是神仙才能做的事情,李明德做到的? 任谁都想到,安郡王被俘虏几个月了,若是安郡王能这玩意,他不早飞回来了,只有一个种可能,那就是李明德的功劳。 卫驰瑞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柳知府,嘴角微微动了动,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 因为他被打脸了。 方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李明德不可能回来。 可现在李明德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安郡王回来。 虽然不是打胜仗,但是人家将安郡王救回来了,这就是大功一件,而且他搞得什么东西,能飞? 这个若是用了军事上,那坤国的战队岂不是无敌了? 卫驰瑞一时竟是服了。 他妈的。 这李明德真是人才。 难怪陛下会如此信任他,还放心李明德一个人去北汉皇宫。 这样能飞天的人,还怕什么北汉君王,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了。 卫驰瑞赶紧招呼着众人下马,追着那球跑,一边追一边大喊道。 “恭迎安郡王回国。” 赵鹏在大筐里激动的不行,眼泪直流。 李明德却很能理解赵鹏的心里,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故土有着一种炙热的感情,可以说比老婆还亲的情感,叫乡愁。毕竟吧,这赵鹏被人抓去很多天了,此刻见到熟悉的人,熟悉的故土。 自然控制不住,情理之中,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奇怪的。 球下降的极快,眼看着就要落地了。 李明德牢牢抓住赵鹏的手。 “行了,我们赶紧滚下去,不然我们不知道要落到哪里去。” 虽然热气球没能量了,但是这个筐子是圆的,落地肯定会到处滚,到时候别失控了。 赵鹏听到李明德话连忙擦了一把眼泪,朝李明德说道。 “我准备好了。” 李明德用力一带,将赵鹏从大筐里带出。 “砰”的一声,他们俩人狼狈落地,幸好这土是软的,不然他们非得磕出一身伤来,只是有点轻微的疼,不过很快便好了。 即便他们没受伤,赵鹏也没立即起来,而是四仰八叉的到在地上,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真好,我回来了。” 柳知府,卫驰瑞带着众人已经赶上来了,他们又惊又喜,又错愕,不敢上前,在不远的地方,便齐齐跪下。 “下官来迟,害您受惊了。” 赵鹏立即严肃起来,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本王没事。” 李明德站在赵鹏身后,赵鹏立即将李明德推到众人跟前。 “李相救了本王的性命,立了大功,柳知府你立即书写奏折给本王父皇,八百里加急,告诉父皇这个喜讯。” 柳知府见到赵鹏,喜极而泣,连连点头。 “下官立即去办。” 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全国的都知道,肯定要立即通报赵凯文,这样的大喜讯应该立刻布告天下。 第二百三十章赢了 赵鹏回到国土,心情愉悦,当然他不忘吹捧李明德。 他将李明德推到众人面前。 “这一次多亏了李相,他发明了这个热气球,我们就从北汉的万国馆直接飞了出来,半时辰就飞了四百多公里,他将本王从北汉那个深潭之中救了出来,让本王回到了国土,本王真的喜不胜收。” “更让本王高兴的事,北汉那个万国馆被我们烧得精光,对于我们飞天的情况,所有使臣都看得一清二楚,想必,其他国家应该不该在张狂了,我们坤国有李相这样的人才,诸国必定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了。” 柳知府还想听下文,但是他要立即回府衙写奏折,毕竟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回京都。柳知府只能悻悻然的去了,但他心里依旧很激动,安郡王回来了,而且还是从天而降,若不是亲眼所见,旁人说给他听,柳知府都不会相信。 柳知府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虽然很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可赵鹏吩咐的事,他不敢怠慢,自然立即就去办了。 夜空之下柳知府驾马而去。 寂静的夜空之下,广阔的草坪之上明明站了几千人,可此刻气氛格外诡异,竟是没一个人开口说话,连呼吸声都凝固了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声息。 是的。 卫将军和他几千手下都惊住了。 方才他们是懵的,而今他们回过神了,真的是对李明德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李明德独自一人去了北汉皇宫,本来以为李明德会丧命在北汉皇宫,谁料人家不禁没丧命,直接将安郡王带回来了,还是从北汉万国馆直接飞了出来,从北汉君王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飞走的。 而且李明德凭一己之力将北汉的万国馆烧了,这样的壮举,他们想到不敢想。 你想想。 卫驰瑞在锦州待了十几年就是因为边境的问题不断,导致两国之间矛盾不曾间断,北汉人凶悍,好战,而且个个心里有盘算,这种人很难打交道。 卫驰瑞带着将士们在北汉人手里吃了不少亏。 就拿这一次安郡王被俘来说,对于他们说,这就是耻辱,永远血洗不清的。 但,人家李明德一人前往北汉皇宫,不仅仅将安郡王救回来了,还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这样的人,他们能不服吗?自然是佩服的不行。 卫驰瑞与李明德官爵差不了多少。 先前还高傲的卫驰瑞,此刻带着众将士们朝李明德一拜。 “李相英勇神武,替我等出了这口恶心,我等佩服。” 夜空下,一袭白色儒衫的李明德不急不缓地朝卫驰瑞摆手:“卫将军,不必多礼,你和众将士驻守边境,保家卫国,起比你们做的,我李明德所作不值得一提。” 卫将军真的被震撼了,本以为李明德会高高在上,一副不屑的样子,谁料李明德却将他们夸了一番,这话,他听得舒心,瞬间他恍然大悟,为什么皇帝如此器重李明德。 人家李明德能办事,而且人家还不邀功,更重要的是人家有分寸。 这样的人不仅仅皇帝喜欢,就连他都喜欢了。 卫驰瑞朝李明德抱拳。 “李相,百闻不如一见,从前听闻您的种种事迹,我还不信,而今一见您本人,我反而觉得传闻太低调了,像你这种全才,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李明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连连笑道。 “过奖了。不过耍点小聪明而已。” 赵鹏在一旁见到众人对李明德态度,心里很高兴,李明德能得到众人的支持,那很好,总比太子身边的人得到众人的支持来的好吧。所以他心情非常愉悦,神清气爽,整个人仿若重生了一样,完全没了之前的丧气。 卫将军跟着李明德,赵鹏等人一起回知府府衙,一路走,一路高谈阔论。 …… 而这头柳知府先回到府衙,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便朝人大喊。 “要来研磨,本官要给陛下报喜。” 张子仁,赵嫣然等人还没睡下,他们心里不仅仅担心李明德,此刻听到有球从北汉飞来,他们自然很关心,见柳知府高高兴兴的回来,还要给皇帝老儿报喜。 张子仁便将文吏给遣走了,他走到柳知府身前研磨。 柳知府一时高兴,摊开纸来写,也没在意旁边的人是谁,洋洋洒洒地写下去。 张子仁一边研磨一边暗自偷看。 看到柳知府写的。 “臣,锦州知府……是夜,城外不明物体漂浮,落地只见安郡王,李相平安归来,李相烧北汉万国馆,解……” 下面的,张子仁根本没看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李明德回来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李明德。 而今李明德却带着安郡王平安归来,他真的很激动,双眼都模糊了,巴不得立即可以见到李明德。 因此,张子仁放下手中的墨,便立即往外走,他激动的走路都踉跄起来,撞到一旁的桌椅。 柳知府刚好写完奏折,张口想骂人,抬眸却见张子仁在哪里按膝盖,刚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你,你……”柳知府连忙组织语言:“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也很振奋是不是,李明德平安归来了,你跟本官一样的激动?” 张子仁没时间跟柳知府废话,只是忙不迭地点头。 “我先去看看李明德,晚点我们在聊。” 柳知府知道张子仁的身份,而且张家对他也有恩,因此他对张子仁也对了一份关爱。 “去吧,去吧。别这么激动,他们很快就回府衙来。” “我去看看。” 张子仁一溜烟地跑了,说实话他真的很想立即见到李明德,想知道他在北汉的遭遇。 刚出柳知府的书斋,张子仁便被赵嫣然拦住。 赵嫣然已经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一点零碎的消息,她双手伸出来拦住张子仁。 “李明德怎么样了?” 张子仁双眸湿润,这一刻他竟是有落泪的冲动,不过还好,他忍住了,朝赵嫣然淡淡一笑。 “他回来了。他真是命大。” 赵嫣然先是一怔,而后眼眶便红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眸里蓄满了泪意,她哽咽着。 “我就知道他会平安回来,他不可能出任何事。” 张子仁被赵嫣然的情绪感染,也是噎住了。 “嗯,你说的没错。” “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可以见他嘛?” 张子仁摇头。 “你估计要明日才能见到他,今夜他肯定要面对众将士,他们肯定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估计他今夜忙不过来,你是一个姑娘家的,这么晚了,他也不方便见你。” 赵嫣然明白张子仁的意思,毕竟女人的名声重过一切,她朝张子仁点头。 “那行,我明日见他。他能活着回来就行。” 张子仁颔首。 何止赵嫣然是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只有这样的想法,李明德能活着回来就好,其他的他们并不关心。 李明德带着安郡王平安回来了。 赵嫣然很高兴,喜极而泣,躲在被窝了睁眼到天亮,对于她来说,这事天大的喜讯。 …… 李明德也陪卫将军等人聊到大天亮,见到张子仁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 “一路上还好吧!” 张子仁一句简单的问候让李明德觉得很温暖,他朝张子仁淡淡一笑:“还行,不过我们休想几天要准备赶路回京都。” “自然的。” 说到回京都,李明德面色显然很不好看,因为徐兴族的事情还没解决,还等着他回去解决,他很想知道是谁如此恨他,折腾出这么多事来,非要给他致命一击。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谁,他都要将对方揪出来。 在知府府衙,他们还有很多话不便说,毕竟隔墙有耳。 李明德假借逛锦州为由,将赵鹏,张子仁约到郊外。 锦州的郊外是辽阔的平原,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敢大胆的聊天。 张子仁还是那副没心肠的样子,笑呵呵的。 “你能活着回来,我很真的很高兴,其他事情,我们先不想,我们先痛痛快快赛马,比试比试。” 赵鹏不禁朝张子仁摇头。 “赛什么马,让明德兄,给你弄个热气球玩玩,你就知道赛马这种东西真是小玩意,不值得拿来比试。” 张子仁自然也听说了,因此便期望地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却拒绝了张子仁,赵鹏的提议。 “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不是来玩乐的。” 辽阔的草原青草绿油油的,微风拂过,那连绵的草便摇动着,像绿色的汪洋一样,看不到尽头。 “你怀疑谁针对你?” “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奸细和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我们必须将他们揪出来。” 张子仁认真听,赵鹏却犯了难。 “我们想的简单,要揪出他们,那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 李明德淡淡一笑。 “我有了主意。”他朝张子仁,赵鹏俩人招手。 赵鹏,张子仁俩人便凑过去听。 李明德没有别的想法,他不害人,这个他的原则,但是旁人要害他,他可就不会手软,一定能将对方整死。 …… 古代的八百里加急,一天必须跑八百里,从锦州到京都,差不多一千五百多公里。 柳知府写的奏疏,差不多两日便能到。 赵凯文已经焦头烂额的,因为李明德入了北汉,就没给他消息,现在已经是第六日没音讯了,他急得不行,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他也没劲。 不过官员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一些小事,一些大事都有人提起到御书房禀报过了。 赵凯文都让花丞相去处理掉了。 此刻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之上,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毕竟他担忧着李明德安危,李明德若出了事,那安郡王回国无望,也不知道这北汉君王会提出什么无赖的要求。 大臣们在议论着,赵凯文也仿若没听见,很麻木。 朱大人却跑出来禀报道。 “陛下,李相到北汉有些时日了,不管是官方的,亦或是李府都没有一点消息,这李丞相……” 苏大人给朱大热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着重讲。 “陛下……” 赵凯文心烦的,冷不丁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你们不就记着赌约吗?” 众臣不敢吭声,只是垂头默认。 赵凯文冷笑起来。 “无碍,朕记着呢,凡事朕说过的话,朕都记得,尔等放心吧。” 苏大人,朱大人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会,便不再说话了,一时宣政殿针落可闻,无人在提。 赵凯文也乏了,便起身,正欲退朝,却听得人报。 “陛下锦州送来八百里加急。” 赵凯文立即来了精神,立即将人招了进来,他看到文书,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双眼眸瞪的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百官见到赵凯文的神色,心里纷纷在猜测。 赵凯文激动的不行,但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朝身旁的王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王公公立即上前接过赵凯文手中的文书。 “念,你来念给他们听。” 百官一脸期待。 王公公打开文书,看到内容,嘴角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忙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百官确实急了。 “你倒是说呀。” 王公公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润了润嗓子,张口便念。 “臣,锦州知府……是夜,城外不明物体漂浮于空中,落地只见安郡王,李相平安归来,李相携安郡王飞天而归,烧北汉万国馆,李相一举解臣心中之恨,慰百姓烦忧之顾……” 百官嘴角张得铜锣那么大,简直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他们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不可置信。 听到了吗? 李明德带着安郡王从天上飞回来的,他们没听错吧? 啊? 真的还是假的? 百官他们震惊了,说实话他们从来没听说有人可以飞天,除了仙人,凡人怎么飞?这锦州知府太夸张了吧,没事写这种奏疏干嘛?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 李明德确实带着安郡王回来了。 这个是事实,他们必须承认。 一般这种奏折不会有假,事情大部分是真的,只是估计有夸张的成分,那不管怎么样,李明德没死在北汉,而是回来了。 百官们嘘唏。 赵凯文好整以暇的看着百官,一脸得意笑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疯子 当初李明德前往北汉之际,百官无一不反对的,而今李明德平安回来了,不仅仅将安郡王带回来了,还烧了北汉的万国馆。 李明德去一趟北汉,还搅得北汉皇宫人仰马翻。 这样的结果是谁都没想到的。 苏大人倒吸了一口气,这李明德真是怪胎,只身一人前去北汉,不仅仅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还将安郡王带回来了,更让北汉君王吃了哑巴亏。 他不佩服都不行了。 虽然一切听起了匪夷所思,可一般奏折上的信息都不会假。 苏大人感觉自己输了,人家李明德有这样的本事,他只能认输,不能在狡辩,想到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说李明德有去无回,说的时候有多壮烈,这个时候他就有多惨。 嘴角微微颤了颤,苏大人再也摆不出谱来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臣愿赌服输。” 赵凯文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眼眸环视着百官,此刻他神色灰暗不明,令人心颤,毕竟这个赌约可不小,百官可要输一大笔银子了。 想到百官输钱。 赵凯文忍笑不俊,不过幸好他定力够好,忍住了,面上依旧冷峻无表情,似乎并没多大的兴奋,此刻见苏大人轰然跪地,他便站了起来。 “怎么样,众爱卿愿赌服输,钱可要给朕准备好。” 哈哈…… 赵凯文真的想放声大笑,然而他忍住了,看着一群不知所措的大臣们。 其实,赵凯文这段时间来,神经紧绷着,每日每夜都在担心李明德的安危,生怕一语成谶,百官说的话都成真了,而他不仅仅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了双手,最后只能举手无措。 幸好,李明德没让他失望。 真的就把安郡王救回来了。 赵凯文直挺着背梁站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望向大殿外的苍穹,整个人都振奋了,这个消息对于来说,真是太震撼了,他眼眶不禁红了,泪意模糊,可作为帝王,他不能流泪。 赵凯文昂头,竭力克制激动的情绪,随即便格外郑重地说道。 “李明德真是朕的福星,天赐于朕。苏大人,你说话可要算话,你的赌约,可要自己实行。” 苏大人被点名,一张脸涨得通红,无比的尴尬,此刻他真的希望找个地方钻,可无奈,当初自己说的誓言,就要认了,所以他无力在狡辩。 输了就是输了。 他只能认。 他重重磕头。 “臣,绝不食言。” 苏大人都认了,百官哪里敢在反驳,此刻赵凯文说是什么,那就什么吧。 毕竟李明德怎么回来的,他很好奇,但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回来的, 李明德就是打了他们的脸,用行动证明了一切,因此他们纷纷跪下,高声贺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朝与北汉不战而胜,这个北汉君王恐怕不敢轻举妄动了。可喜可贺。” “陛下洪福齐天,威慑力强,北汉君王不过宵小之徒,见到我朝的威力,他自然怕了。” 恭维的话,赵凯文不想听,他很清楚一切功劳都是李明德,因此他摆手。 “尔等也不可骄傲,无事便退朝吧。” 赵凯文从龙椅上下来,此刻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快步地走出宣政殿。 这头赵凯文一走,百官却炸开了锅。 朱大人跑到苏大人面前,一脸不解地说道。 “李明德一个人将安郡王救回来了?他真是神,下官都有点不敢相信,下官不是在做梦吧。” 朱大人一面说着一面揪自己的脸。 “痛。” 他的一张脸已经变了形,他依旧有点懵的,这消息不仅仅是对于他,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震撼的。 苏大人抬眸看了一眼朱大人。 “愿赌服输。” 朱大人很激动。 “当初不是说李明德有去无回的嘛!怎么……” 苏大人整个人有些晕,身体微微晃了晃。 “你问本官怎么回事,本官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本官输得可不仅仅是钱,还名望。” 朱大人一时无言以对了,毕竟苏大人当初是发了誓的,他可要成为李明德的走狗了,为李明德上刀山下火海,这样的结局,他做梦都没想到,此刻他都有点恍惚,仿若这不过是自己一个可怕的梦。 可见到各位同僚的看着他,苏大人很清楚,一切都是真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好,只要不亡国,这样的结果,本官还是能接受的。” 花丞相轻轻摇头,朝苏大人笑道。 “老苏,当初你若是相信李明德那该多好,看来我们都被陛下给耍了呀,这李明德出发之前肯定见过陛下,他肯定同陛下交底了,他能平安回来,但是陛下却没跟我等坦白,所以,陛下他这招高呀。” 苏大人心口一窒,很是难受,好像是这么一个理,他们都上当了,可有什么办法,他只能认栽,苦笑道。 “怪就怪我等有眼无珠,没什么可抱怨的。” 花丞相当初虽然很抨击李明德,但他也堵李明德回不了了,而今李明德回来了,那只能说明他们这些人没眼光,看不出人家李明德真本事。 他朝苏大人摇头。 “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坐等李明德回来,好好跟他探究探究。” 苏大人点头。 说实话,花丞相心里居然羡慕苏大人了,因为苏大人这一举措,他成了李明德的人,以后他就听李明德安排了。 李明德是什么人。 自然会好好利用苏大人这样的资源。 只要得到李明德的重要,那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说起羡慕苏大人,花丞相心里还是更佩服李明德手段,你想想李明德一个人去北汉皇宫,那是多危险的事,按照正常的逻辑,这李明德必死无疑的。 然而…… 人家李明德神了,不仅仅自己没死,还将安郡王平安的带回来了。 试问这样牛的事情,谁做的到。 也就李明德这个怪胎做到了。 其他人还真的做不到。 花丞相心里有盘算,面上却笑呵呵地说道。 “苏大人,你到了李明德手下干活,有好处可别忘了我。” “花丞相……”苏感觉胸口疼,要窒息了,他都成了李明德走狗,这花丞相不为自己不服,反而先过来谈条件,他感觉心好疼,但又无可奈何,只是指了指花丞相,很是不悦的拂袖。 “花丞相你的算盘打的这么好,你女儿花灵微同李明德关系那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去问李明德要好处。” 花丞相也觉得有些不妥,便讪讪一笑。 “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苏大人心里非常的不爽,狠狠甩了甩衣袖,便扬长而去了。 这头赵凯文出了宣政殿,带着王公公一众人走在皇宫长廊上,浩浩荡荡的。 “哈哈……” 赵凯文一面走着一面大笑着,声音响彻四周。 王公公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赵凯文侧过头看向王公公,忍笑不俊的。 “王焕你看到了,满朝大臣脸都红了,朕从来没这么开怀的笑过了,李明德这小子真是有一手,说能将安郡王救回来,还真救回来了。朕都不得不对李明德刮目相看了。” 李明德救回了安郡王,王公公也是震撼的,久久没回过神来,而今皇帝直接问他,他一时竟是不知道回答,只能平心而论。 “陛下,老奴认识李相以后,发现李相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大臣们之所以会输,是他们不了解李相的性格,若是了解,兴许就不会输了。” 赵凯文停止了笑声,重重点头。 “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不管如何,今日朕是大快人心,不仅仅安郡王无忧,李明德还发明了神器,竟是可以飞天……” 赵凯文双眸散发着光芒,有种迫不及待的欲望。 其实他也想想试试,这飞天的滋味,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怀疑的,是不是柳知府夸大事实了,不过不管如何等李明德回京都,他一定要好好弄明白。 …… 李明德从北汉回的消息在京都传开了。 李宏文听到消息,热泪盈眶,这些日子,他真的很慌,毕竟自己儿子可能这一次就无法回来了,然而李明德却回来了,这算是立功了,他心里格外激动。 听到这个消息,李宏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正欲在去打听点什么消息,却听得外头吵闹的声音。 李宏文赶紧去看看。 开了门,只见徐国舅一身丧服站在大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几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一个架子,架子躺着一个人,虽然用白布包着。 不用看,李宏文也知道,架子上的人是徐兴族。 对于徐兴族的事,李宏文多少听了些,他心里挺同情徐国舅的,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李宏文还没从李明德回国的喜悦之中回过神来,这徐国舅一把上前揪住李宏文,怒目圆睁,张牙舞爪地大叫起来。 “杀人偿命,居然皇帝不为我做主,我也不要皇帝做主了,今日我就来你们李府讨个说法。” 李宏文被徐国舅揪着,有点害怕,毕竟他是普通老百姓,而徐国舅是官,还是皇亲国戚,他只能躲着,不能和徐国舅起冲突。李宏文缩着头。 “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徐国舅面目狰狞,格外凶狠。 “好好说,你在开玩笑吗?我儿子已经死了,怎么好好说,李明德不是很厉害吗?他不是从北汉回来吗。那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不活了。” 说着,他便往李宏文身上泼油。 李宏文吓面目发青,直接扶住门栏,哆嗦着。 “你,你们要干嘛?” “干嘛?”徐国舅冷笑:“我要和你们李府同归于尽,反正老天不帮我,皇帝也不帮我,那罢了,谁都不用帮我,我们俩家就同归于尽吧,也那李明德尝尝丧失亲人的滋味。” 李宏文顿时知道徐国舅要干嘛了,他吓得要往屋内跑。 “快来人,救命……” 徐国舅已经疯了,本来以为李明德会死在北汉,这样也好,他的仇也算报了,但是他接到李明德回国的消息。 他无法忍受。 他痛失爱子。 李明德却风风光光的活着。 老天如此不公平,简直让他无法接受。 他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命抵一命,李明德你杀了我儿子,那我就杀了你爹,也让你知道痛苦的滋味。 所以李宏文要逃,徐国舅哪里会让他逃,用力揪住他,大声嘶吼。 “你休想走,今日我和你们李府同归于尽。” 李宏文急得大汗直流,大慌之下,他也不忘反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儿子杀了徐兴族,你能不能查清楚,别来无赖好人。我们俩家无冤无仇,我儿子怎么可能杀你儿子,你能不能理智点,你这样是犯法的。” 徐国舅哪里会听,他冷起来,朝身后的家奴说道。 “拿火来,今日就将这李府给烧了。” 家奴便上前捉住李宏文,不让他动弹。 面对强势疯狂的徐国舅,李宏文双腿发软,但他依旧想着自救,无奈徐家人多,而李府处了丫头和小厮,他们根本斗不过这些粗汉。 “你,你,你不怕死。” “我儿子都没了,我活下去的念想都没了,还怕死?” 面对疯子,李宏文真是无力。 “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再多我儿子也不能活过来了。” 徐国舅从家奴手中接过火把,阴笑着,要丢到李宏文身上。 “李明德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火苗直接落在了李宏文身上,大火立即着了起来,李宏文在地上打滚,失声尖叫。 “救命……” “放肆……”一声厉喝从人群众穿透过来,一道人影立即冲了出来,将徐兴族的白布扯了出来,盖到李宏文身上,厚厚的白布将火苗压灭了,一团黑烟袅袅升起。 李宏文已经昏过去了,虽然大火没烧起来,可他的腿也烧伤了。 徐国舅先是震惊,怒声道。 “谁坏我的好事,找死。” 一道倩影立在徐国舅的面前。 “徐大人,你纵火行凶,你打算下辈子在牢狱中度过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无法无天 徐国舅没做好心理准备,以为宫中来人了,他心里正慌着,不由定眼一看。 一身束腰白衣襦裙的花灵微施施然然地站在他面前,他当是谁,原来是花府的小姐。 徐国舅本来心里就火,以为是宫中来人了,见是花灵微,他顿时双眸喷火,沉着声道。 “花小姐,老夫劝你别管闲事,这是老夫和李府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识相点滚开,不然老夫连你一同收拾了。” 面对愤怒的徐国舅,花灵微很淡定,她抿唇一笑,便朝石榴吩咐了一声。 “去寻大夫。” 石榴便立即去找大夫了。 徐国舅一看花灵微的仗势,花灵微今日就是管定了此事,他心里非常不悦,冷着一张脸警告花灵微。 “花小姐,老夫看在你爹的份上,不同计较,你赶紧走。不然连你一同收拾了。” 花灵微双手叉腰,当在了徐国舅的面前,阻止他伤害李宏文,她高高地抬起下颚霸气地回应徐国舅。 “光天化日,徐国舅你纵火伤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呵……”徐国舅冷笑,从鼻孔里发出不屑声音来:“王法,我儿子没了,王法有什么用,若是王法有用,那给我儿子主持公道,你个丫头片子,少在我面前嚣张,赶紧给我让开。” 面对失去理智的徐国舅,花灵微有点心怯,不过仅是一会的功夫,她便从新鼓舞了勇气,冷冷反驳徐国舅。 “徐兴族没了,那你大闹李府做什么,这和李老爷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报官,也可以自己去缉拿凶手,你迁怒于人,非君子所谓。” 徐国舅已经疯了,双眸瞪着花灵微。 “我不是什么君子,我不过就是一个可怜人。”徐国舅大怒:“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同办了。” 花灵微怔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办,却听得不远处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 “徐国舅你好大的威风。” 此刻李宏文也醒了,他惊魂未定,看到自己那烧掉的衣服,整个人都在发颤,心里在默默期待李明德赶紧回来,不然这李府要被徐国舅给烧了。 他挣扎着起来,和花灵微等人闻声看去。 只见四人抬的轿子稳稳地停了下来,轿子里的人便掀帘出来了,一身常服的苏大人,冷着一张脸看向徐国舅。 “徐国舅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故意欺负人吗?” 徐国舅已经到了谁也不怕的地步了,在他的心里,儿子没了,还有什么比死儿子更悲痛的事,他看到苏大人的一刻,先是怔了一会,后来他竟是笑了起来。 “苏大人也成李明德的走狗,你这是来为他们排忧解难的吗?” 苏大人很淡定,对于徐国舅的嘲讽置之不理,而是疾步走向李宏文,将他搀起来。 “李老爷,没事吧。” 李宏文直打颤,心里有点怕,毕竟他势单力薄,若是他们联手来欺负他,那可完了,所以起身之后他忙是摆手,不要苏大人靠近。 苏大人面带和煦的笑意。 “放心,有我在,今日没人敢乱来。” 李宏文扶住一旁的门,轻轻点头。 “青天大老爷做作。” 徐国舅面对半路杀出的几人很不爽,他叫嚣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这不干你们的事,你们别在这里捣乱,不然我不客气。” 李宏文被徐国舅的阵势吓坏了,此刻他躲在苏大人后面,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凡事都讲证据,徐少爷一事徐国舅也找到陛下,陛下也说了拿到证据,就会为徐少爷做主,可是你证据,你胡乱闹事,欺人太甚,你若是有证据,不需要陛下审判,我愿意替你儿子偿命。可是没有证据,你不能胡乱冤枉我们李家。” 徐国舅心口堵得慌,若是有证据,还需要闹事吗?直接把李明德宰了,他捂着胸口,昂头大哭。 “我儿惨死,仇人却一直逍遥法外,我不服,若是今日不为我儿报仇,我愿下九泉。” 苏大人,花灵微看着悲痛欲绝的徐国舅,心里猛地一抽,暗叫不好。 苏大人立即反应过来便朝李宏文说道。 “快疏散府上的人。” 李宏文已经有了判断,这徐国舅今日估计要跟他们李氏拼命,因为李明德现在可是大功臣,他拿李明德没办法,只好乘李明德不在京都,找他们李氏一家的麻烦。 报了心仇,管李明德怎么样,难道李明德还敢杀了他不成,他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李宏文想清楚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转身正欲跑。 徐国舅疯了一般冲向他。 “休想跑。今日谁都别跑,我跟你同归于尽。” 李宏文才堪堪迈出步子,他的背后“噗”的一声响,锋利刀子直接插入了身体,刚开始他震惊了,不敢相信,站住了脚,发现有血液从背后直接滴落下落,鲜血流到他的脚底。 李宏文这才知道自己重刀了,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向徐国舅。 “你,你……” 一开始过于震惊,他不觉得疼,此刻反应过来,他觉得特别疼,呼吸都不畅了,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杀我……” 花灵微见状吓得立即冲到李宏文身前,搀扶着他。 “李老爷您没事吧!” 李宏文痛得躬着身,不停抖索着。 “他,他仗势欺人,我不服。” 徐国舅爷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动刀,他看了看自己沾着血的双手,没有怕,反而笑了。 “哈哈……” 笑着,笑着,他流出了眼泪。 “挺好的,虽然不能手刃仇人,但是我可以让仇人痛,这样就知足了。” “哈哈……” 苏大人观察了李宏文的伤势,心直发颤,碰上这样的事情,他真的很倒霉,两边都是权势滔天的人,帮谁,他都讨不到好,可苏大人没有犹豫,选择帮李明德。 毕竟他发过誓的,现在李家有难,他自然不能落井下石。 只是在心里暗暗吐槽自己。 真是傻了。 苏大人想了片刻,便承沉吟道。 “来人,将徐国舅送去大牢,让京兆府的朱大人立即过来,将此案做个详细的口供,徐国舅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目无王法,纲纪。” 徐国舅心里痛快了,他见苏大人跟李明德站在统一战线,他不由奚落苏大人。 “跟贼子一伙,可没有好下场。” 苏大人嘴角微微一抽,他也是服了,这徐国舅仗着皇后撑腰,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死了儿子,悲痛谁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乱杀人对吧。 苏大人本来不想与徐国舅起冲突,可此刻他也忍不住吐槽了。 “徐国舅你完了,刚刚你捅的可是李明德爹,若是李明德回朝了,你肯定死定了,你好自为之吧。” 刚刚还在癫狂之状的徐国舅顿时回过神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冷笑起来。 “我不怕,就让李明德来找我吧。” 简直疯了。 苏大人很不耐,朝自己的仆人挥了挥手。 “送去京兆府,让朱大人看押。” “我是当朝国舅,谁敢碰我。”徐国舅激动的大吼。 苏大人的忍耐到了极限,实在是受不了,沉声说道。 “立即将他押走。” 虽然说徐国舅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是光明正大行凶,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放纵,不过按照苏大人的性格,此事放在从前,他一定不会管,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行了。 他算是李氏的一份子了,李氏出了事,他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袖手旁观,能帮就帮。 仆人将叫嚣的徐国舅押走。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徐国舅带来的人一脸愤怒地追了出去,苏大人朝着他们喊。 “你们自己也看见了,你家大人伤人在先,这一切都交给官府办,若是你们胆敢乱来,小心你们脑袋。” 有了苏大人的警告,徐国舅的家仆也不敢在轻举妄为。 石榴去请大夫,回到李府,见李宏文插着刀子,心都悬了起来。 大夫上前给李宏文治疗。 石榴便拉住花灵微,惊得不敢说话,可她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唾沫,有些害怕的问道:“小姐,这李老爷不会有事吧。” 花灵微心里也没底。 苏大人已经在指挥着家仆将李宏文往内宅移,李宏文已经晕过去了,没有转醒的迹象。 见到这样的状况。 花灵微不禁哭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 她捂住脸,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石榴连忙安慰花灵微。 “小姐,你别急,肯定会没事的,李老爷一定会逢凶化吉,我们现在不能慌,得先通知李少爷。” 花灵微只好忍住泪水,她心里很难受,若是李宏文有什么事,那她肯定无颜面对李明德了,她没照顾好李家,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是她早点赶来,兴许就不会出事了。 看着李宏文被众人抬进府,她止不住的大哭,却不能哭出声来,只好掩面而泣,不让人发现她的慌乱。 …… 李明德在锦州待了一天便回京都,他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办。 此次回京都,不像来时那么轻松。 因着赵鹏的关系,带了不少侍卫一起上路,所以行程慢了些。 李明德收到李宏文受伤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四天之后了,虽然花灵微已经让人日夜兼程了,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官府那种急件,一路换人,换马,马不停蹄的让人送信。 一人一马,需要休息,在怎么快马加鞭,也要休息吧。 对方将信件送到李明德手里时,整个人直接倒下了。 李明德心一颤,因为他隐隐感觉出了什么事,即便心慌如麻,但他也不忘说声谢谢。命人安排了送信的人。 李明德立即打开书信。 那娟秀的字迹闯入眼帘,简短的几个字暴露了李家的状况。 “李老爹重伤,垂危,请速回。” 花灵微毕竟是花府的人,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花家,所以她很谨慎,并没说明原因,一切事情当面说毕竟好,恐怕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李明德看完,心在隐隐作痛,一张脸沉了下来,似乎可以滴出墨汁来。 虽然他和李宏文算不上真正的父子,可这些时日以来朝夕相处,他早已经将李宏文当做自己的亲爹,而今知道李宏文重伤,性命危在旦夕。 李明德真的要气死了,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心里很清楚,他得罪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肯定是他们几个其中一人干的。 这些人乘人之危。 见他不在京都,便将魔爪伸到了自己亲人身边,这是报复他。 李明德向来光明磊落,不喜欢背地搞事,更不喜欢用这种阴招,然而这些人却在挑战他的底线,一时他又急又气又怒,一张脸阴沉沉的,看着很吓人。 张子仁,赵鹏一看,心里知道不妙,便上前询问李明德。 李明德下马。 “立马给我换快马,我要快马加鞭的赶回京都。” “出什么事了。” 李明德下了马,张子仁,赵鹏自然也跟着下马,李明德将信件递给他们俩人看。 张子仁面色刷的一下白了,很是震惊。 “有人对李老伯下手?” 李明德阴沉着脸,不吭声。 赵鹏明白李明德此刻的心情,亲人受到伤害,似李明德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肯定是心如刀绞,非常迫切地赶回京都。 “那行,你先回吧,我们缓几天。” 带着一群人马走不快,不管如何紧赶慢赶,人需要休息,马也需要休息,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 “不急,我们到前面准备点东西。” 李明德站在路口之中,感受风向。 “我想,我的热气球又有用武之地了,我今夜就要赶回到京都,救我爹,也为我爹报仇。” 赵鹏双眸放亮,其实他很想再次乘坐热气球,可人家李明德急着回去救人,他不好提出来,只好郑重说道。 “那赶紧,我们到下个驿站,准备你要的东西,你便先回去了。” “行。”李明德上马。 赵鹏心里在默哀,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的胆子,敢动李明德家人,这下他们有苦头吃了,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李明德厉害。 第二百三十三章条件 赵嫣然知道李宏文出事了,她很担心,说实话在李府的日子,李宏文待她还不错,此刻她的心也悬了起来,听李明德要先回京都,她也想回京都,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等到了驿站,赵嫣然率先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地找到了李明德。 李明德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此刻见赵嫣然来寻自己,他真的没什么心思搭理,只能冷淡地说道。 “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在闹小孩子脾气,不是开玩笑的。” 赵嫣然显然很错愕,她微微一怔,很委屈,一双皓眸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她才轻启檀唇。 “李老爹受伤了,我也想一同回去,这样出什么事,我也好照应。” 李明德瞬间错愕,原本以为赵嫣然又想折腾什么事,不曾想到她却想帮忙,他很感动,可这件事情与她无关,李明德不想牵累她,便很认真的和她交谈起来。 “我此次回京都,有很多未定的因素,万一对付我的人用什么阴招,那可比去北汉危险多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跟着安郡王毕竟安全,跟着我坐热气球回京都,有很大的风险。” 李明德看着着急的赵嫣然,一字一句地顿道。 “赵知府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能出任何事,不然我辜负了他的嘱咐,我李明德没做过什么坏事,不管旁人怎么对我,我都能坦然面对,但是你,若是跟我一起回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说实话,有人敢动李宏文动手,那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他非常果断的拒绝赵嫣然的要求。 赵嫣然心很慌,李宏文受伤,她也很担忧,担忧李明德会崩溃,这个时候她想陪在李明德身旁,不想他出任何事,此刻李明德拒绝她的要求,她自然不愿意的。 她朝李明德摇头,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这一次不管你用什么理由都无法说服我,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义无反顾,必须跟你同去,不然让我等消息,我感觉我会疯掉。” 说着,她哭了。 “无论如何你都要带上我,不然我的日子很难熬,我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每时每刻数着手指头过日子,这令我窒息,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面对哭泣的赵嫣然,李明德平静无波的心泛起了点点涟漪,竟是对她生出了怜悯之心来。 李明德做什么事情都很有把握,唯独对女人他真的属于束手无策的那种。 此刻,他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帮他安慰赵嫣然。 他抬眸一看,四周空无一人,大家都很识趣,知道赵嫣然和他有话说,便都自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李明德很无力,只好点头答应赵嫣然的要求。 一是他被赵嫣然感动了,二是他对赵嫣然也莫名的生出了感情,希望她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李明德同意了赵嫣然一起同行,赵嫣然哭得更大声了。 “你这是干嘛?”李明德慌乱无比,很无措:“我不是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怎么又哭。” 赵嫣然连忙拭泪。 “我只是高兴,我不曾想到你会答应,我都做好了被你拒绝的想法了。” 李明德挥手。 “行了,行了,你赶紧准备下,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赵嫣然点头,立即去收拾行囊。 她刚转身,李明德在背后叫住她。 “收拾重要的物品,其他没用的,就别带了。” “嗯……” 赵嫣然小跑着离开。 看着赵嫣然离开的背影,李明德陷入沉思,他心里此刻已经猜出八九分是谁在搞鬼,不过还需要他自己回京都亲自验证。 有人办事就是快。 李明德需要的东西,不一会儿赵鹏手下的人便找来了,统统都放在平坦的地面上。 其实什么东西,李明德都能从空间里拿出来,但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只能假装让人去寻,看着满地狼藉的物品。 硝石,布、绳子等等…… 赵鹏想亲眼见李明德做热气球,李明德自然不乐意,便跟他说道。 “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你带人都出去吧。” 赵鹏只好悻然然地走了。 李明德用最快的速度将赵鹏命来寻的东西埋掉,又从空间里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快便装好了热气球。 弄好了一切,他便去找赵鹏,开门的瞬间赵鹏惊恐地看着他。 李明德立即明白了,赵鹏通过门缝看到一切,不过他也没解释,而是很生气地说道。 “偷窥可不是光彩的事。” 赵鹏面色一红,知道自己不该偷看,但是一切他又看到了,心中有很的困惑和不解,只是很错愕地看着李明德,似乎在询问李明德真相。 李明德心里有气,气赵鹏搞小动作,偷看自己,那岂不是知道他的秘密。不过救人要紧,李明德朝赵鹏郑重地说道。 “我希望你可以为我保密,认识你到现在我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不必感到惊慌,等你回京,我可以将一切事情都和你说明,但,现在不行,我得立即走了。” 赵鹏很自然地点头,但李明德能凭空拿出东西的事情,令他很震撼,他一度认为李明德不是人,估计是天上派下来的仙人,可这又不现实,李明德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怎么…… 赵鹏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这个时候李明德无法给他一个解释,不过赵鹏很清楚,李明德是坤国的福星,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明德想同赵鹏大吵一架,他最讨厌人家偷窥了,可事到如今,他没时间吵,只能先稳住赵鹏。 若是他的事情败露了,那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来兴趣。 估计会有很多人找上自己,这很麻烦。 想必赵鹏也很清楚。 李明德就怕赵鹏没忍住,将事情告诉赵凯文。 那以赵凯文的性格,他自然会觉得自己可以通天了,那肯定会逼着他做各种事情,若是不能,那就是欺君。 李明德真的很怕,所以他一再嘱咐赵鹏。 “到京都在聚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所有一切真相。” 赵鹏点头。 李明德将赵嫣然送到大筐之中,自己便回头,朝赵鹏还有张子仁作揖,这个简单的仪礼是对赵鹏做的,就是告诉他,一切都拜托了。 完美的做完一切之后。 李明德便登上了热气球,他朝张子仁做了一个手势。 张子仁便立即放了绳子,点燃了火,“砰”的一声,热气球便缓慢的飘了起来。 “真的,可以飞。” “我还以为是假的,不过是大家夸大其词的说法,不曾想到,真的可以飞。” “太神奇了。” 赵鹏手下的人大叫起来,纷纷在议论。 张子仁昂头看着飞向天空的李明德和赵嫣然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心里一直喜欢赵嫣然,但经过北汉这一趟行程,他明白,赵嫣然不可能喜欢自己。 与其苦苦的恋着赵嫣然,不如就放手成全她吧。 他身边有高舒儿,便足以。 热气球先是缓缓升天,而后一阵风吹来,便迅速地飞上了天空,逐渐成了一个黑影,至极看不见。 赵鹏心里很震撼,对于李明德种种事情,他都很好奇,他也有种立刻要冲回京都,揭晓一切谜团的冲动,见李明德的热气球不见了,他便朝手下说道。 “我们也连夜赶路,不要耽搁了。” “是。” 一切令下,所有人齐装待发,就等赵鹏一起出发。 张子仁却有别的选择,他想和高舒儿一路看风景,散心,便让赵鹏先回。 赵鹏虽然没经过情情爱爱,但他也是热血男儿,明白张子仁的心情,便同意了张子仁的提议。 一行人便分了三波离开驿站。 …… 李府。 李宏基急得头发都白了,他在李宏文的屋外乱转,整个人很慌乱,他不过出去喝口茶的功夫,这大哥便被人刺伤了,他的心很痛,同时很很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该出门了。 李府家的大夫换了一茬又一茬,结果都没人能治好李宏文。 皇帝已经派了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他们也束手无术。 李宏基心里在念叨着。 明德,你赶紧回来,你老爹估计不行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站在院落之中默默垂落,这是花灵微第一次见到,她心中也不好受,便上前安抚李宏基。 “李二伯,你放心,李老伯会好起来的。” 说着,她的声音也哽住了。 这都第五天了,李宏文还没醒来,花灵微也知道自己在欺骗自己,也在欺骗李宏基。 李宏基侧头看了花灵微一眼,颤声说道。 “你别安慰我,一切我都明白。” 很心酸。 俩人正说着话,便听到有人来报,帝后来了。 李宏基很害怕,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帝后来做什么,大哥性命堪忧,都是徐家害的,皇后此刻来,安的是什么心。 思忖间,便见徐皇后同赵凯文两人双双穿过了拱门,来到了院子里头。 李宏基,花灵微立即跪下。 “草民,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草民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民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赵凯文显得很不耐烦,朝李宏基抬手:“不必拘礼。” 赵凯文跟李宏基一样头发都要白了。 他答应过李明德要照顾好李家每一个人,可李明德救回了安郡王,而他却没做到自己的承诺,这李宏文竟是受伤了。 赵凯文非常的恼火,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往哪里发,所以他特别的郁闷。 “李宏文如何了?” 李宏基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不冷不淡地回应。 “陛下,我大哥至今未醒,恐怕是不行了。” 赵凯文大袖一挥。 “朕进去看看。” “陛下……”徐皇后立即拉住赵凯文:“让王公公进去看看,您还是别……” 赵凯文知道徐皇后的意思,可他根本不愿意听,冷冷甩开徐皇后的手。 “都是你那个混账哥哥惹得祸。” 徐皇后眼泪直流,她特别的苦,心里万分悲戚,可她能说什么呢,只能将所有的苦楚独自咽下去。 赵凯文甩开她的手,便径直的往李宏文的屋子去了,李宏基也跟了进去。 院子里就剩皇后和花灵微。 花灵微不想理会徐皇后。 “怎么本宫是洪水猛兽?”徐皇后却发脾气了,她朝着花灵微发火。 花灵微止住脚步,转过身朝徐皇后一字一句地道。 “皇后娘娘您金贵的很,民女无法受您的恩惠,只能退避三舍。” 徐皇后脸色很差,嘴角隐隐抽了抽,她很清楚花灵微是站在李家这边,为了能让她的哥哥好过,罪责轻点,她特意找过了花灵微。 当时就花灵微,苏大人在场,他们俩人的证词至关重要。 如果他们俩人说一致,那她的哥哥就倒霉了。 可如果有一人为她哥哥辩解,那徐家就相安无事了。 苏大人哪里,肯定是无法突破的。 所以徐皇后便找了花灵微。 花灵微年纪轻,很多事毕竟好商量。 当然这是徐皇后想的,不曾想到在花灵微这里碰壁,徐皇后心里真是堵得慌,所以她苦笑着说道。 “天下多少女人都想母仪天下,而今这个机会到了你身上,你竟是拒绝门外,本宫真的是第一次听错,本宫也想不通,李明德有什么好,据说他花心的很。” 徐皇后语重心长的提点花灵微。 “这女人,要么就有权利,要么就有很多宠爱。嫁给李明德这类人,权利是没有的,本宫细心分析了一番,宠爱也应该没有。那何必不选择权利呢,至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日子岂不惬意。” 花灵微知道,徐皇后这是要自己嫁给太子,许诺她一个皇后之位,可她便是贪慕虚荣的人,自然回驳徐皇后。 “看民女见皇后娘娘并没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不是来找民女谈条件吗?” 徐皇后气得发颤。 “你……” “皇后娘娘,您还是少费口舌了,这对您不利,若是让陛下听见了,那皇后娘娘可就遭殃了。” 徐皇后虽然气,可她心里很不解,更多困惑,她忍住怒意,蹙眉问道。 “李明德他有什么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李明德有什么好 李明德他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花灵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认真想想,好像没什么好,可又怎么样,她还是要帮李明德。 花灵微朝皇后福了福身,便委婉地说道。 “皇后娘娘,民女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呼您了。” 徐皇后却不甘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去死,她不甘心,贵为皇后,她不能替家族分忧,已经让她崩溃,哥哥出事,她自然要帮到底。 徐皇后一把拉住了花灵微,眼眸微眯,冷冷地注视着花灵微,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疯了,你宁愿和本官作对,和太子作对,也不愿帮本官,李明德给你了多大的好处,让你这样痴迷不悟。” 面对强势的徐皇后,花灵微也不怕,即便此刻她的手腕被徐皇后抓疼了,她连眉头都没皱下,而是淡淡地回应徐皇后。 “民女乐意,这似乎碍不着皇后娘娘,徐国舅自作自受,民女是不会帮的,自然是实话实说,皇后娘娘,您明明知道民女心意已决,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徐皇后面色黑了下来,整个人气得发颤,她真的想不明白,李明德到底那里好,竟是这么多人帮他,宁愿得罪太子,得罪一宫之主的她,也不援手帮徐家。 徐皇后头昏脑涨,身子微微晃了晃,险些要晕过去,幸好花灵微搀扶住她,她才堪堪稳住身形,轻咬着红唇,冷冷瞪着花灵微。 “本宫不服,怎得太子还比不上李明德了?” 花灵微怔住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徐皇后,虽然她和太子见过几面,但都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这样怎么就能知道太子好还是坏,不管太子好还是坏,都和她没关系。 可若是让她嫁给太子,她还真的不乐意。 花灵微轻蹙眉头,不愿回答徐皇后的问题。 徐皇后却不服,也不甘心,再次追问花灵微。 “告诉本宫,太子哪里比李明德差了?” “民女……” 花灵微才开口,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李明德样样都比太子强。” 徐皇后,花灵微俩人瞬间懵了,循声望去,赵凯文沉着一张脸,从李宏文的屋内出来,他一面向她们走来一面失望地说道。 “太子整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对任何事都不上进,似乎他天生下来就该享乐的,那个逆子,朕提到他,便觉得颜面尽失。皇后,朕刚刚一直在听,你觉得太子比李明德好。” “那朕来问你,太子哪里比李明德好?” 徐皇后怔住了,她显然没想到赵凯文会听到她的话,一时她慌了神。 “陛下……” 刚要开口解释,赵凯文朝她摆手。 “皇后,今日旁的不说了,朕也不追究,你就讲个明白,太子他哪里好了,那个逆子整日无所事事,朝中出了大事,他一概不管,躲在东宫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样的太子,他哪里好?” 徐皇后欲哭无泪了,其他的事情,她都会让让赵凯文,可说到太子的事情,她作为母亲却有诸多的偏爱。 不仅仅是徐皇后,即便是普通人提到自家小孩,那都是最好的。 无论他做了什么恶事,都觉得是无辜的,肯定是旁人挑唆的。 徐皇后也不例外,她朝赵凯文一字一字地顿道。 “弋儿他不学无术,那也是夫子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 赵凯文面色不由黑了,一双眼眸犹如鹰隼一般阴沉,犀利,冷冷地注视着徐皇后。 徐皇后已经站稳了脚步,她推开花灵微的搀扶,一步一步地走向赵凯文,只不过她的步履有点踉跄。 “陛下,弋儿他是您的儿子,您怎么能觉得旁人比弋儿优秀,而责备他,他不管如何也是您的骨肉,若是他有什么过错,那也是臣妾的过错,是臣妾没教好他。” 赵凯文不能理解徐皇后的崩溃。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人家李明德,哪一样不是比太子好,朝中出了什么大事,第一个出来为朕分忧,就凭这一点,太子就比不上他,你可明白?” 徐皇后摇头,泪意朦胧地看着赵凯文。 “弋儿也很想为陛下分忧,可是陛下您给过他机会吗?您现在不是处处挑他的刺,找他麻烦吗?臣妾觉得弋儿最大的错误,就是诚实。” 徐皇后苦笑着。 “弋儿做了什么事,是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更没有夸大事实的宣扬,不像李明德做什么事情都大张旗鼓的告之全天下,生怕旁人不知道。” “李明德所做作为,也只有陛下您会相信,放臣妾这里,臣妾一个字都不信,什么李明德带着安郡王从空而降,若是李明德可以飞,那他岂不是仙人了。臣妾闻所未闻,简直是天方夜谭,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种骗人的事,也只有李明德敢说,因为陛下您信他,他便可以不用负责任的自吹自擂。但是弋儿不行,他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得体,要合规矩,不能任何一个字是假的,不然便是盲目,揽功绩。” “臣妾,真的不服,陛下您对弋儿太过苛刻。” 赵凯文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皇后,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 “皇后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指责朕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并没说清楚太子的好在哪里。” 徐皇后微微一怔,凤眸微转便触碰到赵凯文冷漠的目光,她的心一抽,痛得无法呼吸了。徐皇后准备豁出去了,她不要在装大方和得体了,冷笑着反驳赵凯文。 “陛下,臣妾说的不对吗?若是弋儿他也可以畅所欲言,自然会有很多关于弋儿的奇闻异事,吾儿还需要为一个臣子的事添砖加瓦吗?” “皇后,你真令朕失望。你口口声声说不公平,你据理力争太子有本事,可朕问的时候,你却答非所问,曲解事实。皇后你不好好管教太子,却在这里给朕添堵,这是一国之母该做的事情。” “陛下,臣妾说的不是事实吗?还是说,陛下相信李明德可以飞天,若是可以,那陛下早就一统天下了,还需要为安郡王被俘的事情焦头烂额,臣妾是忠言逆耳,您不愿意听劝,那臣妾无话可说。” 面对言辞凿凿的皇后,赵凯文胸口起伏的厉害,他捂住胸口,一脸愤怒的瞪着徐皇后。 “真好,你教子无方,还能来责问朕,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无法无天。” 徐皇后双腿一软,差点瘫坐下去,然而她奋力咬牙,克制自己崩溃的情绪,一步一步走向赵凯文。 “陛下,臣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假话,您为何不听,偏偏听信旁人的谗言,您这样真让臣妾痛心,更让弋儿寒心。” 赵凯文一张脸沉了下来,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说实话,他从来没怀疑过李明德,然而此刻徐皇后提出来,他也有点不敢相信,李明德真的可以飞天。 但,碍于情面,赵凯文即便有怀疑,他也不会说出来,而是微眯着眼睛冷冷注视徐皇后。 “此事朕只有定夺,你别在此胡搅蛮缠,李明德有没有夸大事实,欺骗朕,朕心里都有数。” 徐皇后想到自己哥哥要被定罪,那唯一的结果,就是拉着李明德一起下地狱,这样也不亏,既然救不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徐皇后心思歹毒,在心里好好盘算了一番,便一字一句地顿道。 “外头都在传李明德可以飞天,陛下这是什么事,臣妾没亲眼所见,臣妾不会相信,陛下居然要定臣妾哥哥的罪,那就先定李明德一个欺君之罪,不然臣妾不服。” 赵凯文陡然觉得徐皇后疯了,这种事情她也说的出口,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是要李明德陪葬。 此事。 赵凯文自然不会答应,他觉得心口疼,气得头昏脑花,咬着牙齿怒道。 “皇后你真是好……” 话说到一半,赵凯文喘不过气来了,猛地捂住胸口,指着徐皇后。 一旁的花灵微也明白的徐皇后的意思,这是狗急跳墙,便无中生有了,想让李明德给徐国舅陪葬,花灵微双眸一转,便欲开口反驳徐皇后,然而却听得身后的李宏基大叫。 “你们看,天上飘的是什么?” 众人抬眸,只见一个黑点在空中飘浮着,似乎在往下落。 赵凯文大惊,立即唤道。 “来人,快命人去查明,空中的不明物体,看看到底是什么?” “是。”王公公立即却安排。 赵凯文却在想不会是李明德吧,这柳知府的奏折里写着是夜空中飘着不明物体,难道现在头顶上的物体也是……他万分诧愕,猛地看向李宏基,问道。 “是李明德吗?” 李宏基摇头。 “草民不知。” “你们有收到李明德传回来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 花灵微听赵凯文说可能是李明德,心都揪了起来,若是李明德,这物体该怎么落地,人会受伤吗?她昂头看,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老天哪,若是李明德,那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会摔坏吗?” 一时院落里的人都看向那个不明物体。 …… 李明德同赵嫣然一起乘坐热气球,风大,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就飞驰了八百多里,当然中途李明德还加了燃料,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他们便到了京都。 这是赵嫣然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近李明德,她异常珍惜这次机会,若是可以她真西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明德还要赶回去救李老爹,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幻想都是自私的,抬眸撇了李明德一眼。 晴朗的天空之下一袭白袍的李明德丰神俊朗,气度翩翩,宛如谪仙,绝世而独立。 就这样的人。 她从前居然还怀疑他,还质疑他。 赵嫣然觉得自己从前是白活了,若不是当初自己清醒过来,兴许她要和李明德失之交臂了,虽然现在她和李明德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关系,但就这样静静的陪在李明德身边,她就觉得够了,无比的安心和踏实。 空中风极大。 吹得他们的衣襟猎猎作响,翻飞起来。 李明德此刻根本没心情赵嫣然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心急如焚,真的巴不得自己能长双翅膀,即可飞回家,毕竟李宏文性命垂危。若是李宏文死了,李明德真的会非常自责。 毕竟李宏文可以安安心心度过晚年,是他这个做儿子的非要折腾,才惹出来的是非。 所以此刻他整个人犹如在火中烤,非常的煎熬。 到了京都,李明德看准时机便朝热气球射了一箭,气球被放了气,自然就焉了,摇摇欲坠的往下落。 赵嫣然害怕的扶住筐沿,看着急速下落的气球,她快哭了,但是她忍住,一张一时憋得通红,犹如那醉人的樱桃,红红艳艳的。 李明德看出赵嫣然的慌张和怕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你不要害怕,闭上眼睛,我保护你。” 赵嫣然一头栽进了李明德怀里,此刻她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静静的靠在李明德怀里,享受此刻的温情。 李明德双手抱住赵嫣然,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等下听我指令,我说跳,你就跟我一起往下跳,不用害怕,凡事都有我在。” “嗯。”赵嫣然柔声回应。 站在院落的赵凯文,花灵微已经看清楚那不明物体,是个巨大的球,球下面掉着一个巨大的箩筐,而筐里面站着人。 花灵微不敢呼吸了,即便看不清楚,她心里也明白,不用确定了这里头的人就是李明德。 因为她想不出,这个世上除了李明德能做出这种奇怪的事,其他还有谁可以做出这种奇葩的事。 花灵微捂住嘴,发出惊呼声。 “是李明德,不用查了,民女能确定就是李明德。” 赵凯文错愕了,眯着眼睛仔细的瞧。 徐皇后的心也悬了起来,毕竟若是这空中飘的人是李明德,那她就是被打脸了,所以她也昂着头努力的分辨,只要没落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二百三十五章救人 李明德戳破了气球,一时热气球下降的速度极快。 赵嫣然闭着眼睛靠在李明德怀里,感受着来自属于李明德独特的气息,她有点陶醉,这是她第一次离李明德如此近,近到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真好,赵嫣然紧紧地靠着李明德,刚觉得幸福的晕过去。 她耳边刮起呼呼的风。 大风侵袭着她的五官,令她透不过气来,同时她也感受到热气球下降的速度,她的心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她慌乱不已,想睁开眼睛看看,可她没勇气,只能选择相信李明德。 突得耳边响起李明德温和的声音。 “我们一起跳下去。” 赵嫣然闻声睁开了眼眸,脚下的大筐要撞到屋顶了。 这么高。 她有点怕,不敢跳。 如此高跳下去不会死,也会伤筋动骨的。 她不敢呼吸了,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嘴角微微嗫嚅着。 “我……” “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 李明德声音从头顶响起,由上向下的灌入她的耳朵内,他的声音似乎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令她感到心安,她再次闭上眼睛。 “我准备好。” 李明德双手一用力,便将赵嫣然抱了起来,带着她往箩筐的一旁倒下去。 赵嫣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飞了起来,没一会儿便急速的往下坠,她惊得手心手背都是汗,双手牢牢揪住李明德衣领,生怕自己下一刻便会摔死。 随后她听得“砰”的一声,她的身体也躺起来了,不过一会又跌落在厚实的身躯之上。 赵嫣然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李明德身上,而李明德躺在地面上,痛得龇牙咧嘴,赵嫣然心口有暖意流过,这股暖意一直滚向四肢百骸。 李明德用身体给赵嫣然当垫子,虽然没受伤,但撞地的瞬间,他还是疼的,有一种四肢要散架的痛感,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状态,便从地面上起来。 “走,去看看我爹。” …… 花灵微,赵凯文,徐皇后,李宏基昂头望着,便见热气球的大筐里跳出了人,此刻她们看清楚了。 那人就是李明德。 “真的是李明德。”花灵微发出惊叹声,整个人激动起来。 此刻连徐皇后也紧张起来,她抬眸看着李明德从高空中跳下来,怀里还抱着人,她的心悬了起来,这么高跳下来,肯定会死吧。不过这个是其次,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李明德真的可以飞天。 那刚刚她还跟皇帝吵架,就是数落李明德夸大事实的事情。 而现在事情摆在眼前,那岂不是她无理取闹,胡乱的猜测功臣。 徐皇后有点怕了,呼吸都不敢喘了,她侧头去看赵凯文的面色。 赵凯文也震惊了,睁大一双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从天而降的人,此刻他激动的眼眶竟是湿了。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徐皇后还是察觉出来了。 徐皇后心里慌了,整个人摇摇欲坠,身形不稳地往后退。 这个李明德真是奇才,还真的可以飞天。 那她刚刚质问皇帝,若是皇帝计较,那她少不了扣上不贤的帽子,严重的,皇帝让她紧闭一年。 那…… 徐皇后双手绞着袖口,格外慌乱。 赵凯文,花灵微,李宏基几人根本没注意到徐皇后的面色,他们三人都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很快李明德从天而降,从位置来看,李明德应该落在李府的菜园。 李宏基激动地喊。 “明德在菜园那边降落,草民去看看。” 这李宏基一喊,花灵微,赵凯文也回过神了,跟随着他一起去看李明德。 徐皇后自然不敢怠慢,她也想去看看李明德到底是怎么从天而降的。 因此一行人,前前后后的追着李宏基去了李府的菜园子。 其实是花园,经过李明德改造,已经成为了菜园子。 李明德还弄了棚子,种植大棚蔬菜,刚才落地的时候,李明德跌在大棚子上面,减轻了下重力,然后滚到泥土里,不然这么高跳下来,肯定伤得不轻。 热气球没气了,自然也落在菜园子附近。 李明德跟赵嫣然一前一后的前往李宏文住的院子,半路与李宏基,赵凯文、花灵微、徐皇后几人相遇。 “臣,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民女,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李明德同赵嫣然一起朝赵凯文,徐皇后行礼。 赵凯文很激动,立即上前搀扶李明德。 “爱卿,不必多理。” 见赵凯文一脸诧异,李明德这个时候也无法跟赵凯文解释太多,他担心李宏文,只能含着泪说道。 “陛下,臣先去看看家父,等家父度过危险,在进宫跟您说明一切。” 赵凯文虽然好奇心重,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便朝李明德重重点头。 “无妨,朕不急,你先去看看李父。” “谢陛下。” 李明德回来了,李宏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扑了上去。 “明德,你可算回来了。大哥他……” 李宏基欲言又止,李明德朝他摆手。 “无妨,我们先去看看。” 李明德心急如焚,不想在浪费时间,此刻他看到了花灵微,他给报以一个感谢的笑意。 花灵微也朝他点了点头,可她的心里酸酸的,不知怎么的,就是很难受,李明德能平安回来是好事,可不知怎么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悄悄看向赵嫣然。 赵嫣然优雅的站在阳光下,灿灿光芒笼罩着她,衬得她越发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花灵微很不自在的撇开了眼眸,仿若无事的人一般。 李明德此刻根本没注意到花灵微的情绪变化,他心里记着李宏文的伤,自然立即去给李宏文了。 李宏基火急火燎地带着李明德到了李宏文的床榻前。 李宏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他的面色特别的差,犹如一张白纸一样的,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他的呼吸也很弱,若不认真听,几乎感受不到李宏文的呼吸声。 李明德见到奄奄一息的李宏文,心痛如绞,一时呼吸都感觉痛,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哭,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流露出一丝的软弱和无助。 现在这个时候天塌下来,他也要顶着。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眼眶不禁红了,咬着牙追问李宏基。 “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宏基本来就没什么主见的人,而且他们李氏一族都是依靠李明德,此刻见到李明德质问他,他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明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过出门遛个弯,回来大哥就这样了。” 说着,他质问起来。 “不过,那个花小姐,和苏大人都在,他们可以作证,一切都是徐家人做的,我们李家可没有招惹徐家。” 李明德瞬间明白了,他转过身看向院落里的人影,里头就有徐皇后,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徐皇后今日怎么在场,此刻他终于恍然大悟。 这徐皇后是来给徐国舅求情的吧。 欺负了人,难道一句道歉,就可以算了的吗? 这怎么可能? 李明德目光变得深沉,他一定要徐家付出代价,不然他誓不为人。 李宏基见李明德默不作声,深沉的很,他有点后悔自己乱说话,这徐家人可有皇后撑腰,他们李氏惹不起,自己不是给明德出难题了吗? 李宏基吞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地说道。 “明德,大哥起早会好起来的,你别跟皇后起冲突,我们李……” 李明德面色变了,冷冷睃了李宏基一眼。 “二叔,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李家受了欺负,怎么能不出这口恶气,二叔想我放过皇后,那怎么可能,我一定要跟徐家斗到底。” 李宏基嘴巴微微张大,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 “明德,徐家不是我们可以惹的,算了,我们就吃这一次哑巴亏。” 李明德对李宏基无语了,沉着一张脸,非常不悦地反驳道。 “被人欺负,还反击,那以后谁都敢来欺负我们李氏,二叔,这不是我李明德做事的风格,也不是我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休怪我无情。二叔,你也记着,今后不管谁敢欺负我们李家人,都应该给他们致命一击。” 面对阴沉的李明德,李宏基还是有点怕,他支支吾吾的。 “二叔明白。” 李明德真的不耐烦去应付李宏基的瞎理,便不耐地说道。 “行了,二叔,你出去吧,我看看我爹的伤势,顺便给他治疗。” 李宏基有点不悦,便嗫嚅着说道。 “二叔在这里给你搭把手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李宏基面容微微抽了抽,讪笑道。 “那好吧。” 李宏基很自觉地退了出去,屋内就剩李明德,和床榻上的李宏文。 李明德瘫坐在李宏文面前,不禁抽泣起来。 虽然他和李宏文算不上真正的父子,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将李宏文当做自己的父亲,此刻看到老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面色发白如纸,好似随时都会死掉。 是的。 那有似无的呼吸,提醒着李明德,李宏文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 李宏文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不管用什么手段,李明德都要救活他,不计一切代价。 哭了一会,李明德便打起精神,给李宏文检查身体。 李宏文的伤势其实不算中,不过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但由于这个时候没有特效药,所以李宏文的烧退不下去,一直在模模糊糊沉睡着。 李明德给李宏文将腐肉弄掉,擦了药,便给他吃了退烧药,消炎药之类的。 在细细检查一下,李明德便看到李宏文双腿有烧伤,此刻也已经烂了,他心口一震,显然不曾想到李宏文还被人用活烧了,一股怒火从身体里窜了起来,燃烧着他的理智。 若不是要给李宏文处理伤,李明德真的要直接去找徐家人算账了。 幸好他需要给李宏文治疗,所以他冷静了不少。 做完好一切,李明德便出了屋子。 忙完一切,天色渐渐暗了,赵凯文,徐皇后已经走了,但花灵微没走。 七八月的天,傍晚有点凉。 花灵微一直在屋外守着,李明德很意外,不禁错愕地看着她。 “你还没走。” 花灵微很自然,不忸怩,朝李明德淡淡说道。 “李老伯还没醒,我有点不放心,便留了下来。” 李明德信步走向花灵微,说实话,他很感动,因此他便感激地说道。 “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爹估计……” 虽然经过李宏基没提,但李明德从李宏文受伤的程度,已经猜出一个大概。这自然少不得花灵微帮忙,不然李府估计要被烧光了。 花灵微迎上李明德炙热的目光。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作证,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李明德惊住了,花灵微的态度真让他很意外,比李宏基的态度好多了。 “徐家权势滔天,背后还有皇后,太子撑腰,你替我们李家作证,难道不怕得罪徐家,若是他们……” 花灵微却格外坚定地反驳李明德。 “徐国舅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天理难容,我有什么不可作证的,没什么怕的,不仅仅是我。苏大人,还有石榴都见证了徐国舅的恶行,我们都一致想法,不能放过徐国舅,太嚣张了。” “你不怕就好,我就怕你害怕,毕竟得罪权贵,日子很苦。” 花灵微轻轻摇头。 “匡扶正义,是我们每个人应做的事情,这个有什么怕的。” 李明德颔首。 “说的好,看来是我小心眼了,我就怕你害怕,所以我觉得事情我自己解决便可以了。” 对于徐国舅的事情,他自己可以摆平,当然花灵微义无反顾的愿意帮李家,李明德是很感激的,毕竟很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躲起来。 毕竟徐家不是普通人,那背后关系着当朝太子,皇后,涉及的人也良多。 今夜李明德也不想折腾了,这一天他有些累了,早早送花灵微回府,他便回府休息了,毕竟来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一个不慎,便满盘皆输。 所以要睡饱,才有力气去跟徐家人斗。 …… 2021年马上就要来了,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也在此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二百三十六章作戏 徐皇后跟着赵凯文回宫,一路上各自坐在轿辇里,互不搭理,像平常夫妻怄气那样,各自冷静,各自沉默。 回到宫中,已经是夜里。 无数盏灯火连城星河照亮深沉的皇宫。 徐皇后心里很清楚,她同皇帝不是普通的夫妻,赵凯文是帝王,是天子,一言九鼎,而自己只有依附他,才能得到尊贵的地位。 赵凯文可以帝她为后,也可以废了她。 徐皇后心里即便有气也只能忍着,到了皇宫,俩人下了轿辇,她便满脸带笑的迎了上去。 “陛下,在回宫的路上,臣妾认真的想了想,这李明德确实厉害,太子及不上他一半。”徐皇后态度上已经先软下来了:“是臣妾有有眼无珠,臣妾愚昧了,也是人人都能像陛下您一样慧眼识珠。” 她三言两语的便将自己的错承认了,也将赵凯文夸了一番。 赵凯文自然很受用的,冷冷撇了徐皇后一眼,便淡淡道。 “皇后知道就好。” “陛下……”徐皇后声音哽咽了。 赵凯文一时懵的,不知道徐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禁退后了几步,很是错愕地看着徐皇后。 徐皇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赵凯文面前,此刻她也不顾什么皇后威仪了,也顾不上仪态了。她很清楚,李明德有这样的本事,皇帝肯定是倚重李明德。 而自己的哥哥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李家人。 如果不好好与皇帝说情,估计明日起来就见不到自己的哥哥了。 徐皇后豁出去了,泪眼汪汪地哀求赵凯文。 “陛下,您救救臣妾的哥哥,臣妾哥哥只是一时糊涂,还望您看见他这些人辅佐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 赵凯文躬着身搀扶徐皇后。 “你救朕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徐皇后不肯起,倔强地抿着唇,泪意盈盈地迎视赵凯文冷峻的目光。 赵凯文深叹了一口气,见徐皇后执拗不肯起,便站直了身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吟着说道。 “当初朕怎么说的,朕提醒过徐大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他非要执意要我处罚李明德。朕说过,只要他有证据,朕一定会帮他讨回公道。” 说着,赵凯文面露难色,在原地打转。 “可徐大人怎么做的?他直接杀到人家李家,重伤李宏文,他的行为如此可恶,朕如何帮他?难道你想朕错失一个忠臣?皇后,你这可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 徐皇后捂脸痛苦。 “皇上,臣妾哥哥糊涂,您能不能网开一面,给他一条生路,臣妾想,他一定知道错了,不会再找李家麻烦。只要您给他一条生路,臣妾让他隐姓埋名,从此消失在京都,决不会碍您眼,也决不会在给您添麻烦。” 徐皇后已经知道李明德的厉害了,她心直打颤,李明德有这样的本事,那自家哥哥惹到了他,李明德岂会罢休,她是个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所以,她没别的想法,她只想让皇帝暗中帮忙,这样她的哥哥才能有活路。 面对徐皇后的请求,赵凯文很矛盾,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他决定不帮,人家李明德不是傻子,此事李明德不可能善罢甘休,若是他从中作梗。 那依李明德性格,知道他有意帮徐家,李明德岂能咽下这口气,估计朝廷之中又将鸡飞狗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凯文也没在犹豫,立即便给了徐皇后答复。 “皇后,此事朕无法帮,毕竟徐大人自寻死路,朕若是帮了徐家,那李明德可不是好惹的人,朕还指望他领兵打仗,收腹失地,一统天下。这样的人才朕得来不易,若是伤了他的心,那朕将失去他,得不偿失。” 徐皇后心中大痛,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整个人犹如身在冰窖里,冷得她直哆嗦。 “陛下,您就不顾一点夫妻情分,不念一点旧情吗?臣妾同您夫妻多年,与陛下患难与共,臣妾哥哥曾经也是您手下的利剑,为您铲除异己,排忧解难。而今他老了,无处用了,您便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落难吗?陛下,您……” “住嘴。” 徐皇后的话还没说完,赵凯文沉着一张脸打断她,冷冷呵斥道。 “皇后你少在这里打亲情牌,朕给过他多少次机会,当初他血衣朝见朕,犯大忌,朕念他刚丧子,便恕他无罪,而他做了什么,他每日挑唆党羽弹劾李明德,弄得朝廷乌烟瘴气的,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凯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停顿了一会,竟是咬牙切齿起来。 “他平白无故增添这么多是非,朕责罚过他吗?甚至一句申饬都没有,朕认为已经很对得起他了,而他却不知收敛,一味的惹事。他去李府闹事也就罢了,他偏偏伤人。他如此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便闯李府,甚至想焚烧李府,这样恶劣的行为,朕岂能容?” “即便朕可以容,那京都的百姓会忍吗?李明德会肯吗?” 赵凯文昂头看着满天繁星,深深感叹起来。 “皇后,你这是在逼朕。世上本无事,不过是人心在作祟,他当初若是听朕一句劝,何来的今日牢狱之灾。” 徐皇后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很清楚,皇帝不会帮徐家了。 那徐家这不是要完了。 徐皇后很害怕。 她从小就被族人灌输着家族的使命,当初嫁给赵凯文也是为了一族人的前程,而今到了中年,也在为了家族的使命而奔波,她真想有一个坚硬的臂膀让她靠。 可徐皇后很清楚,这可靠的肩膀,永远不会是面前的人,即便他是自己的丈夫。 他也不会是自己坚强的后盾。 因为他不仅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后宫之中无数女人的丈夫,还是天下百姓的父君。 他永远不可能只属于自己。 她的后盾,永远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徐皇后悲痛的大哭,眼泪模糊了视线,渐渐的她都看不清面前的人,她只觉得她所谓的丈夫,离她特别的遥远,远到她无法触及,无法靠近。 赵凯文见徐皇后匍匐在地,悲恸到情绪失控,他只是深深闭上了眼眸,仿若面前的人似空气一般,冷硬着心肠。 “作恶多端只能自作自受。” 语罢,他便扬长而去,徒留徐皇后一个人在原地怅然涕下。 赵凯文匆忙离开,王公公带着众人纷纷跟上。 “陛下,皇后娘娘她……”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赵凯文,此事该如何处置,毕竟皇后跪在那里不起,传出去也不好听。 赵凯文边走边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 “朕从前还觉得她识大体,如今看来朕特错大错,为了她那糊涂的哥哥,她不惜逼朕妥协,她真是……” 说着,赵凯文觉得心口堵得慌,毕竟这皇后是他钦点的,怪不得旁人。 皇后逼迫他,他也只能受着了。 赵凯文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身边大步跟上的王公公吩咐道。 “传令下去,皇后德行有缺,禁足五月,好好反思。” 王公公双眸转了转,在心里盘算着赵凯文的意思,帝心难测,王公公只能希望自己没领悟错,便命人去传令了。 …… 李明德睡了一夜,整个人精神状态俱佳,吃过早饭,便去看望李宏文。 经过他的一番调理,李宏文烧退下去了,气色也好了不少,应该很快便能醒来。 李明德别无他求,只求老爹快快好起来。 看望了李宏文之后,李明德便换朝服,准备上朝,有人匆匆来报。 “少爷,少爷……” 李宏基见门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非常不悦,皱着眉头骂道。 “不中用的东西,要叫相爷,哪里来的少爷。” 门房连忙改口。 “相爷,这京兆尹的人来报,说徐国舅暴毙了,死在了牢房里。说是此案作罢,人已经死了,相爷勿要在追究下去。” 李明德刚换着衣服,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惊住了,一双眼眸微眯起来。 “徐国舅好端端的怎么会暴毙?” 李宏基也吓了一跳,认真地看着李明德。 “难道徐国舅畏罪自杀了?” “哼。” 李明德察觉出这里头有猫腻,徐国舅是什么人,他不清楚吗?那是一个格外惜命的人,何况他觉得大仇没报,怎么会自杀,这个暴毙,怎么个暴毙法? 这令人寻味。 李明德思忖了一会,便笑道。 “我知道了。” 李宏基将门房打发走,回来见李明德一直在想事情,便不安打扰,只是在一旁站着。 李明德认真想了一会,他觉得此事肯定还需要自己去查,不能就让徐国舅逍遥法外了,有人想给徐国舅一条生路,可是他偏不给,偷天换日,给徐国舅一个生的机会。 他李府吃了如此一个大亏,就这样算了吗? 不可能的。 他自然不会允许。 李明德认真思虑了一番,没去上早朝,直接去了京兆府牢房。 到了京兆府牢房,典狱长邱水田毕恭毕敬的到了李明德跟前。 “李相,这徐国舅已经暴毙了,尸体被徐家人运走了,此事,您就别追究了,世上在无徐国舅,也算是给您一家最好的交代了。” 面对点头哈腰的邱水田,李明德说不出什么滋味。 因为在邱水田眼里,徐家有皇后,太子撑腰,要定徐国舅的罪,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今徐国舅已经死了。 当然这不管他真死还是假死。 至少这徐家给出了态度。 算是给李府一个交代了。 那李明德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不要在胡搅蛮缠。 对于邱水田这样的人说这样的结局是天大的荣宠了。 但对于李明德来说,心中的恶气未消。 李明德双眸一眯,朝着邱水田冷笑。 “是吗?徐国舅已经暴毙了,那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不然你说他暴毙了,本官就要信吗?” 邱水田一怔,完全没想到李明德会要见尸体,只能委婉地说道。 “李相,这徐国舅已经死了,人家徐家将尸体拿回去安葬,是人之常情的事,卑职也不管阻拦,尸体已经运走了,您可以在户籍查,已经没徐国舅这个人了,他已经亡了,消息在这个世上。” “呵……” 李明德冷笑一声,直直注视邱水田。 “既然他已经暴毙了,那你带本官去徐家见上一眼,也不难吧。” 邱水田缩了缩头。 “李相,这事卑职办不了,卑职人微言轻,哪里见得了徐家人,卑职也不过是给您传个话而已。您就别为难卑职了。” “你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那你如何能替本官做主,就让徐家将尸体抬走。” 李明德冷着脸,怒声质问邱水田。 邱水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不关卑职的事,卑职也不过传个话而已。” 李明德一点也不想为难邱水田,没什么意思,冷冷撇了他一眼,便沉声道。 “此事你不用在管了。” 邱水田懵的,完全不知道李明德要做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了,李明德已经消失了,他的心直发颤,这李明德不好惹,徐国舅也真是的,京都谁不好惹,偏偏惹李明德。 这徐国舅即便装死,估计也逃不过李明德双眼。 不过徐国舅权势滔天,李明德不过是新贵,这鹿死谁手也不知道。 …… 李明德出了京兆府的牢房,哪里也没去,直接奔向了徐府,他很清楚,这个徐国舅已经被人救了。 是皇帝? 还是皇后的意思? 李明德不知道。 他只知道,徐国舅伤害了他的爹,这口恶气不出,他心里难受。 如果徐国舅这样欺负他们李家,自己还能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往后欺负他们家的人不是更多,即便不出这口恶气,为了李氏的尊严,他也要好好跟徐国舅过过招。 决不心软。 很快李明德便到了徐府,入目是刺眼的白,门口到处都挂着白绸,双眸过处,都是白的,此刻李明德周遭一片白花花的世界,无数的纸钱在空中曼舞。 李明德笑了。 徐府作戏还挺足的。 没关系,他一定要这场戏无法演下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徐国舅你往哪里去 李明德没去上早朝,赵凯文心里很慌,无事便早早的回到御书房。 有人来报李明德去了徐府。 赵凯文瞬间惊了,忙是追问王公公。 “李明德去徐府做什么?” 王公公斟酌着回答。 “京兆府传来消息,徐国舅暴毙了,李大人怒不可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自然是去徐府瞧上一瞧。” 赵凯文面色沉了下来,一双如鹰隼犀利的眸子微眯,阴沉地说道。 “皇后不是禁足了吗?” 王公公嘴角哆嗦着。 “徐家的势力,不不仅仅是皇后,还有很多门生故吏,这种事情,并不需要皇后亲自办的。” 赵凯文恼了。 徐家人真是反了。 此刻他的胸口有点疼,他捂着心口,发话。 “派人去查,谁办的事情。” 王公公嗫嚅着。 “陛下……” 赵凯文心里很清楚,王公公已经查到真相,他皱眉,试探性问道。 “是太子?” 王公公点头。 赵凯文感觉血液在飙升,猛地一拍御案,“啪”的一声,奏折都飞了起来,直接落到金砖上。 “这个逆子,他还真会想办法,跟他母亲一个德行。”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过去拾起散落的奏折,边捡边问道。 “那奴婢要去徐府吗?” 赵凯文大袖一挥。 “去做什么,他们有脸行凶,那就要付出代价,本来朕还想着从中转圜,现在好了,李明德的火爆脾气,直接杀到徐府,那朕也不管了,反正他们徐府手段厉害,不需要朕插手。” 显然赵凯文说的是气话。 王公公屏住呼吸,不敢答话,暗自揣摩赵凯文的心思。 赵凯文气得不行,怒道。 “罢了,罢了。朕就看戏吧,无所谓了。” 徐国舅伤李宏文一事,徐国舅本来就有错,赵凯文让京兆府的人看押他几天,让他吃吃苦头,现在李明德也在气头上,等李明德消息了,他给徐国舅说个情。 让徐国舅赔点钱,给李府道歉之类的,将此事一笔勾销。 谁料太子却想出了一个馊主意,真是有其母必有子。 赵凯文真是服了。 那事情已经折腾出来了,他能怎么办,那就坐等看太子他们如何收场吧! …… 李明德到了徐府。 徐府上下沉浸在一片伤痛之中,丧乐远远的传来。 徐府大门敞开着,两侧跪满了穿着丧服的男男女女,似乎都是徐家人。 李明德上了石阶,便有管事的上前问道。 “这位少爷,您是……” “我找你们家老爷。”李明德推开管事的,大步流星的往里头走,众人见他的架势,不由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的,没看见我们徐府在办丧事,找什么我们老爷,我们老爷已经没了。” “是吗?”李明德冷笑,双眸迅速地扫了过去,到处都是白,一片白花花的世界。 徐家确实在办丧事。 可却不是在替徐国舅办,而是徐兴族。 李明德此刻也不打算卖关子,单刀直入。 “据闻徐国舅暴毙,我李明德虽然同徐国舅交往不深,但,好歹我与徐国舅同朝为官,我便过来吊唁,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徐家人一听是李明德,瞬间个个打起精神来。 为首的人应该是徐家的族人。 毕竟徐国舅家三代一脉单传,徐国舅是没有兄弟,也没有叔伯,当然徐家族人那些远方叔伯,还是有的。 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长者排众而出,朝李明德冷淡说道。 “李相,徐府在办丧事,你若是真的来吊唁,那上柱香,便走吧,我等还有很多杂事要办,不方便接待你。” 李明德冷笑,一步一步的靠近。 “是不方便接待,还是另有隐情,徐国舅大闹李府,重伤我爹,此事我还没跟他算算,正好他暴毙了,我也不用动手了。”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但是我很想弄明白,怎么这么巧,我一回京都,徐国舅就暴毙在牢房里,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他作恶太多,所以遭到报应,我来看看他到底死于什么原因。” 徐怀金是徐家的大族长,虽然他没官职,当在徐家有相当高的地位。 他站在李明德面前,横眉竖眼。 “李相,得饶人处且饶人,徐子琛已经死了,何必再来闹事,这影响你的名誉,有损颜面的事,你还是不要做了吧。”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 就是不管徐国舅从前做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夹着尾巴做人了,以后不会出现在你李明德面前,你就放他一马吧! 可笑。 李明德真的特别想笑。 你徐家乘我不在,便跑去我家欺负人,现在我李明德回来了,要找你们算账了,你就来一个假死,逃脱了,伤人放火的事你都做了,还不许人家找你算账了? 我李明德来找你,你便做缩头乌龟了,那干嘛要惹我的家人。 你当我李明德好欺负的吗? 你们徐家想打就打,想虐就虐。 完了。 徐家便不要负任何责任,偷偷的藏起来,隐姓埋名继续风流快活去。 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那我李明德杀了人,换个名字,依旧作威作福下去,是不是也可以。 李明德冷笑起来。 “行,那你随便找个出来,让我打成重伤,此事我便作罢。” 徐怀金双眸微瞪,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一个笑话,他冷冷甩了甩衣袖,怒气腾腾地说道。 “李明德,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徐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是皇后的娘家人,哪能容你这样欺凌,岂有此理。” “要说到欺凌,还能有你们徐家这么厉害,直接放火伤人,你们作为皇亲国戚,不给天下人做表率,尽做一些恶心的事,到头来还反咬一口。” 面对怒火冲冲的徐怀金,李明德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地说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做为皇后的娘家人便可以为所欲为,目中无人,我告诉你作为皇后的亲族,你们应该给皇后做出牺牲,做出表率,皇后提到你们,面上才有光。像你们这样的人,皇后提到你们,都觉得羞愧。你们的行为让整个徐家,让皇后都蒙羞。” “你,你……你胡说八道。” 徐怀金气得一张脸都青掉了,他指着李明德大声嚷道。 “将这人赶出去,我们徐家不欢迎他。” 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立即涌了上前,推搡着李明德。 “滚,我们徐家不欢迎你。” “赶快走,你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一个个的怒气汹汹,似乎下一刻就能将李明德生吞活剥了。 李明德淡淡一笑。 “我可以走,但是我必须看见徐国舅下葬,我才能走。而且我得必须看棺内的人,是谁。” 这个要求,自然没人会同意的。 徐怀金怒骂李明德。 “你丧心病狂的歹徒,子琛已经亡了,你连他的尸骨都不愿放过,你简直不是人,疯了吧你。” “你赶紧滚,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徐家的其他族人也纷纷围了上去,一副摩肩擦掌,蠢蠢欲动的样子。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李明德不想伤害无辜之人,他双腿一蹬,便跳到了一旁的石头上,站在上面,大声喊道。 “都给我住嘴,在嚷嚷,我也一把火将徐府烧了。” 徐怀金瞪着李明德。 “你敢……” 李明德冷笑一声。 “这个世上没什么我不敢的,只有我想与不想。” 他目光微转,露出一抹哂笑。 “这样吧,居然你们不让我开棺,那行,我自己在李府转一圈,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行。”徐怀金斩钉截铁地反驳李明德:“你当我徐家没人了吗?能任由你出路,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明德本来不过试探徐怀金,不曾想到这徐怀金如此激动,已经狗急跳墙了。 “当初你们徐家怎么对我们李家,我自然要还给你们。” 李明德说着便拿出长鞭,挥了出去,绑住了一个支点,他整个人便跳了出去。 “你说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吗?” 徐怀金等人一惊,他们还没反映过来,李明德已经将到了大堂之中,双腿将那棺材给踢开了。 “来人哪,把这疯子抓起来。”徐怀金大吼。 李明德没有理会徐怀金,他看向棺材里头,果真空无一物,徐家人作戏真足。他也没必要给徐家人面子,双眸微微一眯,直接看向徐怀金。 “说,徐国舅在哪里?” 徐怀金迎上李明德渗人的目光,心里有点怕,却依旧咬牙说道。 “他已经死了。” 李明德没有耐心了,本来,他们好好的交出人来,还没什么事,而今他们却敢骗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极致冰冷的笑意。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徐怀金连连后退,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李明德手中那犹如长蛇一般鞭子便灵动的锁住他的脖子。 “说,他到底在哪里?” 徐怀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双手不停的去扯鞭子,可他用尽力浑身力量,也弄不开,他不停地咳嗽。 “我,我不知道,你……” 徐家人一时慌了,有人跳了起来。 “李明德你赶紧放了我们族长,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知道心疼了。 当初徐国舅烧他爹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阻止,现在反而有本事来让他住手,真是可笑。 李明德手一用力,便将徐怀金提了起来,然后又重重摔到地上。 “砰”的一声,徐怀金摔得眼冒金星,浑身剧烈的疼,他不禁哀嚎起来。 “哎呦……” 徐家的其他人纷纷要上去揍李明德。 李明德双眸微眯,冷冷笑道。 “你们不怕死的都上吧。” 徐怀金朝其他族人摆手,阻止他们上前动粗。 “让他打死我,打死我,他也没好处,我们就占理了。” 这算盘打的好。 李明德忍无可忍了,朝着徐怀金阴鸷地说道。 “最好老实点交代,不然有你好受,我看你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了多久,你愿意为了徐国舅那种小人去死,这样未免不值吧。” 徐怀金痛得直咳嗽,不过他依旧很倔强,一字不肯说。 李明德便收起了鞭子。 “行,我也不为难你。” “你想干嘛?”徐怀金捂着脖子,瞪着李明德愤怒地问道。 李明德云淡风轻地撇了徐怀金一眼。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最好不要在管,不然我连同你们一起收拾了。” 徐怀金不知怎地,触碰到李明德眼神,竟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不敢上前,他很清楚李明德的不仅仅是警告,应该是李明德最后底线了。 这个时候徐怀金也不知道徐国舅走了没,还想在拖延时间。 李明德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内宅。 徐怀金等人想追,李明德一个转身便呵斥道。 “你们不许在跟来,若是在跟来,我便炸了这徐府,看你们怎么办?” 徐怀金立即拦住族人,任由李明德去内宅。 徐夫人上前追问徐怀金。 “族长,你怎么就让他冲进去,若是……” 意思很明了,这徐国舅还没走呢,若是撞见了,李明德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徐怀金长长叹了一口气,便淡淡说道。 “一切听天命吧。” 徐夫人要晕过去了,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幸好一旁人搀扶住她,她才堪堪站住身形。 李明德冲进了内宅,知道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找,很难找到徐国舅,他便直接堵在了侧门,因为无人通报,所以徐国舅根本不知道李明德已经冲进了内宅。 徐国舅收拾了东西,便悠哉哉地走在花园里,直接往后门去了。 李明德站在门口等着徐国舅,远远的便见徐国舅一脸得意的样子。 徐国舅放火伤人,此刻完全不知悔过,还有一丝惬意。 他本来一点也不想炸死的。 但,无奈李明德太厉害了,居然可以飞天,这让皇帝,皇后对他忌惮三分,太子只好立马做了决策,让他先逃出大牢,因为谁也不知道李明德会发什么疯。 不过李明德在怎么厉害,还不是被皇权玩得团团转,无法找到自己。 徐国舅正得意,却听到耳边一声冷笑。 “徐国舅你往哪里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你厉害 徐国舅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闻声看去,便见李明德站在树荫之下,悠然自得地看着他。 “你……”徐国舅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明德微眯着眼睛看着惊恐不已的徐国舅,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徐国舅不由吞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地说道。 “李明德,你私闯民宅,知法犯法。” 李明德冷笑。 “我来看望你,便是私闯民宅,犯法。你到我们李府纵火伤人,就不犯法?” 徐国舅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李明德,没有其他人,他深知自己势单力薄,不由心慌了,不禁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 “你想怎么样?” 李明德很平静,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大吼大叫,显得很镇定,就好像是一位老友来寻他聊天而已。 徐国舅心里越发慌了。 “你……” 李明德从袖口掏出鞭子,直接挥向了徐国舅。 徐国舅想跑,然而鞭子太紧太牢了,他一下就被禁锢住,动都动不了,拿双手去扒鞭子,然而鞭子却越来越紧,他几乎都不能呼吸了,一张脸憋得红紫红紫。 “你想往哪里跑。” 李明德站在他的身后,优雅的弄着鞭子,冷笑着说道。 “我告诉你,我一向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别怪我无情,管他天王老子,我都可以弄死他。” 徐国舅昂起头,朝着李明德指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李明德松口。 李明德微眯着眼眸见徐国舅一张脸因为不能呼吸而一片红紫,面目狰狞之色,眼看着他就要窒息而死,便松了鞭子。 得到自由的徐国舅猛地咳嗽起来,接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你……” 李明德到了徐国舅跟前,在他耳边含笑着说道。 “世上不是没有徐国舅了吗?据说徐国舅已经暴毙了。” 徐国舅猛地一惊,似乎知道李明德要做什么了,他踉跄着后退,不由大声尖叫。 “来人哪!” 然而任凭徐国舅怎么呼救,都没有人理会,整个徐府的人似乎听不到他的嘶吼声。 李明德想明白了,一开始他觉得要给徐国舅一个教训,要光明正大的给徐国舅一个审判,可是救在刚才,他突然得想通了,既然世上没有徐国舅,那很好。 太子等人给他下局,想让他大闹徐府,他闹了。 不过现在好了,徐国舅就给他处置了,徐国舅的生死都由他李明德掌控了。 在背后将徐国舅敲晕,李明德便将徐国舅绑回府。 这一头徐怀金等人在前院踟躇了一会,有人便装着胆子进内宅。 毕竟众人都想看看,李明德在内宅遇到徐国舅没有,这件事情可是太子悄悄办的,若是李明德闹出动静来,那皇帝自然会知道的。 李明德没有找到徐国舅,那皇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李明德找到徐国舅,闹到皇帝面前。 那太子就要遭殃了。 徐家也要跟着倒霉了。 所以现在徐家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李明德进入内宅什么也没找到。 到时候徐家人还可以反咬一口,说李明德大闹徐府,无法无天,目无王法。 徐家人想的很美。 有人壮着胆子进了内宅。 徐怀金,自然也跟着进了内宅,然而他们翻遍了徐府,都没找到李明德和徐国舅。 徐家人预感不妙。 徐夫人眼泪汪汪地看向徐怀金。 “大族长,你说现在怎么办?” 徐怀金强自镇定。 “你别慌,我们先看看情况,若是情况有变,我们在来想对策,现在是要派人去通知太子,做好最坏的结果。”他微眯着眼睛,刚硬地说道。 “不管出什么事,只要我们徐氏一族团结在一起,凝结成一股力量,什么困难都无法扳倒我们徐氏。” 徐夫人敛去泪水,重重颔首。 “好,一切都听大族长的。” 徐氏一族人便去准备了。 毕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等李明德出招,他们接着便是。 …… 李明德将徐国舅带回了府,李宏基便匆匆跑到他跟前。 “明德,明德,我大哥他醒了。” 李宏文醒了。 李明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他朝李宏基点头。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看看我爹,还有我马车里有一个人,你让人将他抬到我爹房中。” 李宏基很错愕,不懂李明德搞什么名堂。 不过呢。 李明德吩咐的事情,他照办就是,没什么异议。 李明德到了李宏文的屋内。 李宏文半拥着被子坐起来,靠在软枕上,晌午的暖阳从镂空的门窗洒进屋内,一时满室金光,格外耀眼。 金光倾洒在李宏文的身上,他苍白的面色在光线之中几乎透明,令人看不清楚。 “爹。” 李明德温和地唤道。 李宏文被光线刺得眼睛疼,他半眯着眼眸,含笑开口。 “明德,你回来了。” 李明德立即到了李宏文床前。 李宏文挣扎着要起来,李明德连忙按住他。 “爹,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咳咳……”李宏文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不要紧,为父已经没事了。” 李明德看出李宏文的逞强,眼眶不禁红了。 “爹,都怪我,若不是我惹了徐家,爹也不会受这皮肉之苦。” 李宏文眼眶湿润了,不禁摇头,很是自责地说道。 “这不怪你,儿子你为民除害,乃是正义之举,是为父没用,连累了你。为父……”说着,他又咳嗽了起来,似乎非常难受。 李明德有点心疼。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凡事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爹,你要赶快好起来。” 李宏文点头。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李宏基抱怨的声音。 “这人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关键他还这么胖,真沉,累死人了。” 闻声,李宏文一脸惊讶地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便立即出去帮忙。 徐国舅很快就被李明德,李宏基,还有几个门房抬进了李宏文的屋子。 李明德打发走了门房,便让李宏基出门守着。 李宏基见李明德神神秘秘的,心里很好奇。 李明德便过去将徐国舅身上的罩子打开。 徐国舅那肥硕的脸便露了出来。 李宏文,李宏基大惊失色。 “明德,你这是干嘛,他,他不是徐国舅。” 李明德踢了徐国舅一脚,徐国舅没有任何反应,跟死人一样的。 “爹,世上已经没有徐国舅了,早上的时候,我听京兆府的人说,这徐国舅暴毙了,那他意见死了。” 李明德笑了起来。 “既然已经死了,那他就不应该出现,爹,这个徐国舅伤害了你,现在儿子给你找来了,这口恶气,你想怎么出都行,杀了他,亦或让他在你身边做牛做马,都可以。” 李宏文是老实人,一听李明德办法,一颗心悬了起来,他忙是挣扎着起身。 “你,你赶紧将他放了,他背后可是皇后,我已经没事了,放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李家能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李明德面色一沉,不悦地说道。 “爹,这件事情我说了算,居然你不忍心杀他,那就让在李府做个杂工,其他的你不用管。” 李宏文还想说什么,李明德朝他露出一抹冷意,到嘴的话,他便咽了回去。 李明德很是认真,严肃地跟李宏文,李宏基说道。 “爹,二叔,做人不能太软弱了,不然你们就会一直被人欺负,我们李氏也会被人一直碾压,徐国舅现在已经暴毙了,没人知道他在我们李家,即便有人知道,那谁可以证明他是徐国舅。” 李明德说着,便到了徐国舅跟前,在他脸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徐国舅痛得尖叫起来。 “李明德,你,你……” 鲜红的血从他脸上汩汩而下,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格外红艳,格外醒目。 李宏文吓得瘫坐在床上,整个人都不敢呼吸了。 李宏基更是怕的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看着李明德。 “明德你,他可是国舅。” “他什么都不是,他不过是我们李府的一条狗。” 李明德朝李宏基大喊,双眸冷冷看向他。 李宏基心口一跳,有些受不了了,他忙是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后走。 “我去看外面看着,给你盯梢。” 李宏文看不下去了,颤声阻止李明德。 “明德,他是皇亲国戚,我们家惹不起……” 李明德没理会李宏文,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国舅,冷笑出声。 “那又怎么样,伤人就要付出代价,何况是招惹我李明德,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爹,我跟你说,从今往后没人在敢欺负我们李家,今日我就要所有的人知道,我李明德厉害,不是谁都可以惹。” 徐国舅痛得捂着伤口在地面上打滚。 “李明德,你,你不怕死……” “砰……”李明德一脚踢在徐国舅身上,他的力道特别重,这一脚踢得徐国舅大哭起来。 面对狼狈的犹如狗一样的徐国舅,李明德很冷淡,也很平静。 “我从来就不怕死,我告诉你,徐国舅已经暴毙了,你什么东西,敢冒充徐国舅,你不怕皇帝皇后问责你吗?” 徐国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发现。 他已经完了。 太子悄悄将他放走,对外说他已经暴毙了,而今没人知道他被李明德捋走,外头的人会认为他死了,而徐家的人会认为,他带着钱财在外逍遥,没人会察觉到他落在李明德手里。 即便将来有人知道,李明德也有一百个理由为自己脱身。 徐国舅想明白了之后,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魔鬼,他颤抖着。 “李明德,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迟早不得好死。” “你还有力气说话,看来你还很舒服。”李明德淡淡一笑,躬下身便直接将徐国舅拖出去:“这么舒服怎么行,你来我们李家是给我们当牛做马的,正好我们家的马没人伺候,你现在就去马圈给它们作伴吧。” 说着就把徐国舅丢了出去。 徐国舅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接着“砰”的一声,他便重重落地了,一时他浑身上下好似分裂了一般,痛得他无法呼吸了,整个人趴在地面上不停地抽搐。 李明德冷眼看着如同狗一样的徐国家,接着他看向李宏文。 李宏文不过是普通老百姓,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一家人能平安无事便可。 经李明德这么一吓,李宏文本就没血色的脸越发惨白了。 “明德若是让人知道,你这么虐徐国舅,我们李家可就完了。” 李明德很淡定,他并没有接话,而是平静地给自己带了一口杯水,一口气饮下,歇了一会,他才坐下,面对着李宏文,一字一字地说道。 “爹,就是因为你太软弱,才会被这些人欺负。你放心吧,不管将来怎么样,即便有人认出他是徐国舅,也和我无关,我跟徐国舅不过见几面而已,我并不认得他,我在外面买回来的仆人,我给他吃喝用度,已经不错了。我怎么知道他是徐国舅,有谁能证明他是徐国舅?” 李宏文觉得李明德满嘴歪理。 “行,行,我说不过你,你厉害。” “你就好好休息吧。” 李明德起身,他不想在同李宏文说太多了,毕竟李宏文伤势没好全,需要静养。 李宏文看着李明德出门将徐国舅提走,他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儿子给他出了一口恶气,虽然高兴,但心里更多的是担忧,若是徐府的追究起来,那怎么办? 李宏文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禁摇头。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他只能听儿子的,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李明德毁了徐国舅的容,便将他丢到马圈去了,为了以防徐国舅乱跑,李明德给他上了脚链,还给喂了药,让他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若是有人来李府。 他一定要带人来看看徐国舅,让人知道惹他的下场。 想到徐国舅重伤了李宏文,李明德气得不行,不由再给徐国舅一脚,徐国舅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倒在马厩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李明德的所作所为,李宏基都看见了,他毕竟是个普通老百姓,没见过这种事情,他很心慌,见李明德出府了,他便匆匆找到李宏文。 李宏文伤势未愈,本来就很难受,躺在床榻上也睡不着,见李宏基来了,便开口问道。 “明德他出去了。” 李宏基点头。 他们俩人可是亲兄弟,性情也差不过,只不过有人强势,有人懦弱点。现在这个时候李宏基来找自己,李宏文心里有点数,便坐起身来。 “哎……” 李宏基显然很慌,一张脸雪白雪白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大哥,明德可惹祸了,我们得想办法补救,不然我们李氏一家可要完了。” 李宏文心里也没谱,不过他相信李明德本事,在京都经历的这些事情,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儿子是有事的人,不会轻易便垮。所以他比李宏基好点,虽微镇定点。 “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只能听从明德的安排,你别想太多了。我相信,明德可以处理好。” 李宏基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宏文的脚下。 “大哥,你难道希望我们一家人都蹲大牢吗?那个人可是徐国舅,是皇帝的舅子,是皇后的哥哥,太子的亲舅舅,他们若是知道明德欺凌徐国舅,那我们李家……” 说着,李宏基便哭了出来。 “大哥,我们李家……” 李宏文面色微微一沉,冷声说道。 “难不成我们还能去举报明德不成,如今这样的情况,就照明德意思去办,徐国舅面容已毁,没人能认出来。” 李宏基便止住了哭声,不敢在提了,只能连连点头。 “那一切都听大哥的吧。” 李宏文深深叹了一口气,便格外认真地说道。 “老二,我们李氏是一体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怕呢,那先回南都躲着,将来出事了,你也不会受牵累。” 李宏基本来是想劝李宏文管管李明德,让李明德悬崖勒马,谁知李宏文不肯,那李宏基没什么说的了,垂着头,小声回答道。 “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就像大哥说的,我们是家人,是一体的,出了什么事,我也躲不到。” 李宏基真的是吓坏了,他可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凶狠的李明德,心里自然有数,李明德自己不能得罪,那徐国舅,跟他也不熟,那就这样吧。 李宏基因为害怕就给徐国舅送去药膏。 徐国舅躺在马厩里,睡了一会,脸上的疼痛让他惊醒了,醒来看到阳光下的李宏基,他挣扎起来,张嘴大骂。 “……” 然而,他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徐国舅已经意识到了,他不能说话了,一直他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徐国舅抬眸瞪着李宏基。 李宏基心里有点怕,但还是巍巍颤颤地走向了徐国舅,在离他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给你带了止痛膏,还有药,喝了,你就能舒服点。” 徐国舅面目狰狞,疯了一样的扑向李宏基,幸好脚链束缚了他,不然此刻李宏基肯定被暴揍。 李宏基也吓了一跳,忙是完后退了几步。 徐国舅愤怒地瞪着李宏基,甚至将李宏基给的药都踢掉了。 李宏基很无奈,便摇头说道。 “算了,你不吃也罢,反正痛的也不是我。我好心好意给你药,你却这样对我,看来你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徐国舅仿若惊醒了一样,朝着李宏基指着自己的喉咙。 李宏基明白这徐国舅已经成为一个哑巴了,再也不能说话了,看着可怜兮兮的徐国舅,他深叹了一口气。 “哎……” 说实话,李宏基本来很想救徐国舅的,然而徐国舅的态度让他明白,即便他救了徐国舅,徐国舅也不会报答他,反而会将他杀了,不如就这样吧。 李宏基便走了,徒留徐国舅一个人在哪里捶胸顿足。 …… 过了一夜,徐家的没收到任何消息,徐怀金便匆匆去找徐夫人商量。 徐夫人已经丧子,心痛如绞的,而今听闻自己丈夫有可能落到李明德手中,生死未卜,她更是痛不可抑,精神状态很差,她连连抹泪。 “大族长,你说我该怎么办?” 徐怀金出声安慰。 “老夫不过是猜测,一切还不清楚,你也别担心,指不定这子琛真的出去逍遥快活了,我们先观察几天在看。按道理,子琛若是真的在李明德手中,依李明德那种愤世嫉俗的性格,他一定要将子琛交给皇帝,而今他没动静,估计子琛不在他手中。” 徐夫人抽泣着点头,然而徐怀金却又长叹一声。 “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明德直接将子琛给杀了,反正当时我们的人都不在,死无对证。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没有办法证明子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徐夫人经过丧子一事,她整个人很崩溃,所以她也没法多想,便直接提出。 “我要去面见皇上,我要去李府搜,不然……” “稍安勿躁。”徐怀金安抚徐夫人:“在缓几天,若是在没子琛的消息,我们另想办法。” 既然这徐家的大族长出了主意,徐夫人只能听从,便点头应下了,但是她在背地便给徐皇后送信了,希望徐皇后能通过权力,去李府搜一搜。 徐皇后接到口信,整个人都崩溃了,可怜她被禁足,无法出去,但她一直在想办法见皇帝,希望皇帝能替她们徐家做主。 …… 赵凯文从探子的口里得知了消息,他也很困惑,因此他便追问王公公。 “王焕,你说这徐子琛到底有没有落在李明德手里。” 王公公心里很清楚,他的话会影响赵凯文,他便一个字一个字斟酌地说道。 “陛下,老奴觉得徐国舅落在李相手中的可能信不大,李相什么脾性,您不知吗?徐国舅可是重伤了李父,这口恶气李相怎可能咽下。” “陛下,您想想,当初李相的堂弟入狱,狱史伤了他的弟弟,他便血洗了牢房,李相那火爆的性格,若是见到徐国舅,他能不直接将……” 王公公想说,李相肯定直接宰了徐国舅,但似乎觉得不妥,便又忍住了,没在说下去。 赵凯文侧目看着王公公,挑眉问道。 “他会怎么样?” 王公公忙是改口。 “陛下,老奴也不知,但,老奴觉得依李相的性格,肯定会让徐国舅不好过,必定是惊天动地的,而今没反应,说明李相肯定还没找到徐国舅,不然京都怎么能如此安静。”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细细想了想,李明德这家伙每次做什么事情都是轰轰烈烈的,弄得满城皆知。 确实依照李明德性格徐国舅没好果子吃。 可徐国舅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有权有势的。 李明德要对付徐国舅,自然要出师有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李明德怎么对付徐国舅的,自然闹到他这里来,而今安静的跟没事的一样。 那事情另当而论了。 俩人正说着李明德呢,外头便有人报说李相求见。 赵凯文忙是让人将李明德带进御书房来。 李明德解了恨,心里很舒服,可他细细想想,事情还没结束,他要到皇帝老儿面前闹闹,于是他便进宫来了。 这是李明德回京都的第一次面见赵凯文,毕竟事情繁多,很多事情他也没来得及跟赵凯文汇报。 进了御书房,便见赵凯文坐在龙椅上,格外认真地看着奏折。 “臣参见陛下。” 李明德行礼。 赵凯文便笑呵呵地放下手中的奏折,朝李明德抬了抬手,满脸笑容地开口。 “不必拘礼,起来吧。” 李明德便起来了。 赵凯文也从龙椅上起来,信步走到李明德跟前。 “你父亲没事了?” 李明德重重点头。 “多谢陛下关系,幸好臣懂医,知道如何救治,不然臣父他……” 说到一半李明德便说不下去了,眼眶红红的。 赵凯文走到李明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就好。” 李明德敛去难受的情绪,一脸难过地说道。 “陛下,臣父虽然没事了,但臣觉得受了屈辱,臣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愿意豁出一切,然而臣的家人却没受到公平的待遇,在京都被人欺负,臣不服。” 赵凯文心里很清楚李明德想做什么,此刻他也只能给李明德打哑谜。 “徐子琛这家伙,朕也没想到,他会惹这样的事,朕与皇后到李家给你父亲慰问了,朕已经对李家人格外恩宠了,朕没对不起卿。” 李明德一脸委屈。 “可是陛下,徐国舅应当下地狱,他却被人放了,臣怎么能服这口气,陛下这样的行为可寒臣心。” 李明德功绩卓越,他手中的土豆,还有飞天本领,这两样东西都是国家的利器,放过哪一国家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赵凯文要想统一天下,便要依仗李明德手中的利器,此刻自然不敢对李明德有什么过严的要求,因此他便和颜悦色。 “朕听闻徐子琛暴毙,怎么可能是逃狱,你是听错了吧。” “臣不信他暴毙了,肯定是有人放走了他。” 李明德一脸疑狐地分析起来。 “臣相信陛下一定会臣做主,但是臣不相信旁人,对于徐国舅暴毙一事,一定有问题。” 赵凯文自然知道是太子干的,但是儿子犯错,他自己背地敲打敲打被可以,自然不会让李明德与太子为敌,毕竟他百年以后还要靠李明德,所以,赵凯文肯定要遮掩。 “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查了,有情况,朕已经会通知你。” 李明德显得很冷静。 “陛下,此事您也不用查了,臣去追查,如果臣找到徐国舅,还望陛下能念在君臣之情,给臣一个交代,臣要亲手处置徐国舅,不然臣无颜见人了。” 赵凯文看了一旁的王公公,似乎在说,果然徐国舅不在李明德手中,若是在李明德手中,这李明德也不会如此生气了,还给他索要人了。 赵凯文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爱卿,这徐子琛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若是让你自己私了,恐怕不行,这会引起徐家的不满,大臣的抗议,不如这样,你先去查,若这徐国舅真没死,那朕给你一个交代,保证你满意。” 李明德一脸的不高兴,但只是一会,他便悻悻然地点头。 “那一切听从陛下旨意,望陛下能秉公处理,还臣一个公道。” 赵凯文颔首。 “一定。” 李明德心里窃喜,自己真是演戏的天才,这样就没人知道徐国舅在李府,即便有人寻来,自己也有完美的说辞了。 赵凯文见李明德很不甘心的样子,心里也很满意,至少李明德没有倨傲,毕竟李明德算是功臣,这样的人,自古大功臣,都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的。 而李明德给赵凯文的感觉,便是李明德很尊重他,凡事都要同他商量,不敢胡作非为。 赵凯文很欣赏李明德,对李明德也越发的信任何倚重了。 李明德在宫中吃了午饭,同赵凯文讲明白了热气球的原理,还讲了在北汉的经历。 赵凯文知道李明德烧了北汉的万国馆,现在满天下的人都知道,李明德能飞天了,这样的消息,对于坤国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其他国家来说,是一个灭国的之灾。 从皇宫出来天已经黑了,李明德没有一刻停留直接回了府上。 每天晚上李明德都必须去马厩见徐国舅,告诉徐国舅自己今日做了什么,而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徐国舅去潇洒了。 徐国舅内心是绝望的。 看着徐国舅悲痛欲绝,李明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只知道,权势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不管如何他都要保一家人安全,不能允许任何人欺负李家的人。 而且他也要做好准备,这徐家的人迟早会找到李家来。 李明德抬眸看向漫天繁星的夜空,很平静,可他知道,这都是表面的,很快暴风雨便要来了。 也就这几天吧,徐府肯定会找上门来。 他要做好一切准备,就等徐府的人来。 第二百四十章 迷雾 几天过去了,徐国舅还没消息,徐家派人到处寻找,也没一点音讯,徐夫人彻底慌了,在哪里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办?思来想去的,徐夫人只能进宫面圣。 一般像徐夫人的身份,她都是先见皇后的,可皇后现在被禁足,她自然见不着了,她也没多想,便直接进宫面圣。 女眷要见皇帝毕竟难,得有传唤才能见,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自己拿了徐国舅的官印给守宫门的侍卫。 徐夫人便在宫门口等待,侍卫一层一层的传递上去,等皇帝见了以后,皇帝愿意见她,她才能进宫。 御书房里的赵凯文接到消息,显然很不耐烦,他瞪了王公公一眼,不悦地说道。 “朕在忙着呢!” 这再傻的人都明白皇帝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见徐夫人。 王公公便亲自去见徐夫人。 徐夫人在宫门口等来等去,没等到召见,只见王公公,她心里便明白皇帝愿见自己,可她不甘心,忙是给王公公送上大礼。 “王公公,你帮个忙。” “咱家消受不起。”王公公慌忙拒绝,连连摇头:“徐夫人,陛下正忙着呢,要不改日在来。” 徐夫人心里很不甘,皇帝不见她,那徐家的冤情就无法告了,想到这些,她眼泪直流,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公公面前,大声哭喊道。 “我今日一定要见到陛下,陛下若是不见我,我便在宫门口长跪不起。” 王公公没办法,只好又去通报赵凯文。 赵凯文很是烦躁,又碍于情面不得不见见徐夫人。 徐夫人到了御书房,她便直接跪下了。 “陛下,求求你救救徐子琛,妾身实在是没法子,才来叨扰陛下。” 赵凯文头痛不已,连连皱眉,抬眸间便见徐夫人泪如雨下,格外的惨兮兮。 “又有什么?” 口气透着不悦,显然是非常的不耐烦。 徐夫人连连磕头。 “陛下,妾身也不想劳烦您,可事情紧迫,妾身只能斗胆求见,还陛下能替妾身做主。” 赵凯文沉默不语。 徐夫人整理了思绪,便一股脑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托盘而出。 “徐子琛失踪好几日了,妾身猜测他已被害,而凶手便是李明德。陛下您要为妾身做主,为我们徐家做主。” 赵凯文面无表情,撇了徐夫人一眼,便冷淡地说道。 “朕听闻徐国舅暴毙了,怎么又能失踪好几日?” 徐夫人一惊,心口无法呼吸了,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再同皇帝打哑谜,猛地磕头请罪。 “陛下,我们徐家有罪,徐子琛并没死,而是谎称暴毙,从京兆府逃了出来,是我们徐家运作的,陛下您知道的,这李明德凶狠无比,他到我们徐家闹了一番,正好徐子琛在府中,之后李明德从内宅消失,徐子琛也消失了,臣妾怀疑李明德杀了徐子琛。” “大胆……”赵凯文怒斥徐夫人:“李明德是朝中命官,你一句猜测就跑来跟朕要公平,要伸冤没证据的事,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而且徐子琛逃狱,这已经无视王法,凭这点朕便可以治他的罪,你还想朕给他主持公道?” 徐夫人觉得很委屈,可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眼泪汪汪地控诉李明德。 “陛下,妾身自知有罪,但徐子琛有罪也是陛下您处置,而今陛下若是要处置徐子琛,陛下也应该找到他,妾身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妾身只想找到徐子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妾身已经感觉徐子琛被害了,徐家近来只和李家结怨,没同其他人有什么过节,而今徐子琛已经不知行踪,妾身觉得此事不正常,一般徐子琛都会回家,不可能流落在外头几天几夜。所以,陛下您若是要罚徐子琛,您替妾身寻到徐子琛,妾身至少心里有个底,而不是这种不知他生还是死。” 赵凯文越听越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微眯着眼眸冷哼出声。 “放肆,就凭你个人的猜测,朕就要问责朝廷命官,你听过这样的事情吗?传出去,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他们都会笑朕老糊涂了。朕虽然老了,但不并不糊涂,不是你可以糊弄的,没有证据,就别在此浪费朕的时间。” 赵凯文非常不悦。 “退下吧。” 徐夫人不甘心,哭泣着说道。 “陛下,您需要证据,妾身立即就去给你证据,妾身敢肯定李明德杀了徐子琛。” 赵凯文面色略微有些难看,怎么徐府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冷笑起来。 “刚刚说猜测,现在又说肯定,你可知道自己的供词反复无常,就凭这一点,朕就可以治你的罪,你这是在诬告。你构陷朝廷大臣,这可是重罪。” 徐夫人巍巍颤颤。 “妾身没有,妾身……” “够了。”赵凯文非常不耐烦,一张面容里满是不悦:“朕念你丧子,不追究你的罪责,退下吧。” 徐夫人非常难过,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完,然而皇帝已经不耐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她一定会被皇帝处罚的,只好乖乖的退出去。 御书房里徐夫人一走,赵凯文便怒不可遏,将自己手中的奏折狠狠一掷,低吼出声。 “这徐家人都是如此的吗?这徐子琛逃狱已经是大罪,还能跑来跟朕要公道,真是无法无天。” 王公公吓得哆嗦起来。 “陛下息怒,性命攸关的事,徐夫人估计也是急坏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冒然求见,陛下,您消消气。徐夫人这样的,您大可不必理会。” 赵凯文气得心口疼,他一直都觉得徐国舅仗势欺人,借着他和皇后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而今徐夫人竟是自己跑来说,他们动用了关系,让徐国舅从牢房里逃了出来。 人家都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徐国舅明明知法犯法,被关在牢房里等着处分,徐家倒好,直接将徐国舅捞了出去,虽然是太子在帮衬着的,但赵凯文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这徐国舅简直不将他这位皇帝放在眼里。 赵凯文一张脸气得发紫,整个御书房的气氛格外凝重,王公公提心吊胆的,很紧张,生怕自己遭殃,他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开溜,便听得赵凯文沉声说道。 “去把李明德给朕找来。” 王公公立即领命去了。 李明德从北汉回来有几天了,赵鹏也没多停留,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不过他还没到京都,但,不远了,很快便能到达。 赵鹏见到李明德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这事情李明德必须给赵鹏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明德一天都在想怎么同赵鹏说清楚这些事情,然而他找不到理由,坐在班房里,格外难受,看了看周围的人,这花丞相很认真,在看公文。 李明德神不守舍的,正想找个理由开溜,这王公公便来了,说是皇帝召见。 一路上王公公细细的同李明德说明缘由。 自从见识过李明德实力,这王公公已经是李明德人了,算是他在宫中的耳目了,这对于李明德来说是好事。 李明德从王公公嘴里知道了徐夫人来告状的事,他心里便有底了,他就知道徐家人迟早会闹出事来,不过没关系,他又不怕。 同王公公闲聊了片刻,不知不觉之中便到了御书房外。 王公公引李明德进去。 今日的赵凯文没坐在龙椅前看奏折,而是眉头深锁着,一脸不悦依靠在软榻上,御书房的气氛格外寂静,针落可闻。 “参见陛下。” 李明德行礼。 赵凯文也没让他起身,而是他自己从软榻上起来了,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李明德面前,沉着一张脸,格外严肃地李明德。 “你认真跟朕说,这徐国舅失踪同你有关系吗?” 李明德抬眸,双眸迎上赵凯文审视的目光。 “陛下,您告诉臣徐国舅在哪里,臣要亲自找到他,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当众给臣父亲道歉,臣要给李家一个交代。” 赵凯文认真地看着李明德,只见李明德面泛怒意,整个人情绪很激动。 只要提到徐国舅,李明德都很激动,情绪不稳定,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样的李明德并不像找到徐国舅。 若是李明德真的找到徐国舅,那肯定会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毕竟李明德性格骄横,火爆,有时候就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赵凯文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便开口淡淡道。 “起来吧,朕就好奇而已。” 李明德慢慢起身。 “陛下,您说过有徐国舅的消息回第一时间告知臣,莫非陛下有徐国舅的消息,却不愿告诉臣,反而来糊弄臣?” 赵凯文冷冷反驳李明德。 “混账,朕何时对你食言过,若是朕知道他的消息,定第一时间告知你。给你一个公平的交代。而且京兆府那边说徐国舅暴毙了,而徐夫人进宫却说,徐国舅被你给掳走了。” 李明德面色泛起冷意。 “陛下,徐国舅怎么可能被臣掳走,真是好笑,他们徐家先是伤人,而后又从大牢里逃跑,而今不见了,却说被臣掳走了,真是可笑至极,若是他在臣手里,臣哪里会让他死,死太便宜他了,自然要他身败名裂,不然臣怎么甘心。” 赵凯文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感觉这徐家人就是惹祸的精,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他一点也不想管了,便淡淡说道。 “行了,朕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不必如此激动。” 李明德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演技。 赵凯文同李明德闲聊了一会,便打发李明德走了。 李明德从御书房出来,天已经黑了。 李明德出宫门的时候,他的轿辇被人拦了下来。 “你别走。” 李明德听声音便知道是徐夫人,他没下轿子,也没掀帘子,而是平静地回应徐夫人。 “徐夫人,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京兆尹明明说徐国舅暴毙了,怎么可能在我手中,你糊涂了吧!” “你今日面圣质控我,陛下也找我聊过了,说实话,这徐国舅若是我手里,我自然让他生不如死,可也不会让他死掉。你放心吧,即便他在我手里,他也能好好的活着。” 徐夫人一张脸色刷得白了,眼泪直流。 “李明德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已经丧子,你不能让我丧夫吧,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徐家一马,放徐子琛一条生路。你很清楚,我丈夫他没暴毙,你到过徐府,你能说你没去过徐府吗?” “徐夫人,你糊涂了吧,徐国舅他不在我手中。我去过徐府,但是我并没见到徐国舅,如果他没暴毙,还请徐夫人将徐国舅交给我,而不是在这里诬陷我。没别的事别烦我,我要回府了。” 徐夫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她开始耍无赖,跪在轿辇前面,眼泪鼻涕直流。 “我求求你,可怜我们一家人吧。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在失去儿子。你当我们徐府欠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他一条生路。” 李明德无语了,他掀开帘子,冷冷注视跪在地面上的徐夫人。 夜幕降临,宫墙点上了烛火,万盏火光将四周照亮,也将徐夫人那张惨白无血色的面容照得犹如一张纸,很是吓人。 徐夫人抬眸冷冷瞪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李明德也回敬了徐夫人一道渗人的目光,便将帘子放下了。 “我根本就没见过徐国舅,不要在打扰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徐夫人触碰到李明德目光,心口不由颤了一下,可她依旧强自镇定,追问李明德。 “你说没见过我丈夫,那请问你到徐府大闹,为什么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李明德根本不想理会她,吩咐轿夫走人。 徐夫人先跪在地面上哀嚎,后面便起身,一面追着李明德,一面大声哭喊。 “李明德,即便我们徐家有错在先,那你也不能杀人,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你别走。” 徐夫人就这样一路追着李明德回到了府中。 李明德便立即去看徐国舅。 徐国舅似乎已经听到徐夫人的哭泣声,他激动的站起来,挥着双手捶墙,似乎让徐夫人感受到他的存在,然而他没有了声音,徐夫人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生有幸 徐夫人在李府大门口犹如一个泼妇一样的大喊大叫。 “李明德你给我出来。” “你躲着我做什么,你心虚对吧,不敢见我,害怕了吧。” “李明德……” 她的声音像是有穿透力一样的,在李府的上空飘荡着,格外的响亮,令人很不安。 李宏文听到徐夫人的声音,即便伤势没好,他也立即寻到李明德。 李明德每日回府必定去见徐国舅。 李宏文不明白李明德用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为了自己出气,没别的想法。 李宏文伤势未愈,忍着背上的伤痛,慢悠悠地走到了马厩。 “明德……” 天已经黑下来了,这个时候仆人们都在点灯,所以没点燃烛火的地方有点黑,有烛火的地方也并不是特别亮。 李宏文有点激动,借着昏暗的灯火巍巍颤颤地想到李明德跟前,此刻李宏文看到徐国舅在哪里撞墙,悲痛欲绝,一脸惊恐地看着李明德,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非常的痛苦。 李宏文心中一颤,他并不知道徐国舅的遭遇,他站在那里,呆住了,一脸迷茫,似乎有非常多的疑问。 李明德怕李宏文受惊。 “爹,你伤势还没好全,你别管这件事情,你好好回去休息吧,凡事都有我在,没事的。” 李宏文摇头。 “徐国舅他怎么了?” 李明德微眯着眼睛看向李宏文,格外认真地说道。 “爹,此人是小郭,他在我们府上已经很多年了,是个孤儿,徐国舅上门闹事,他吓坏了,便自己疯了,开始自残,我们没有办法,才将他锁在马厩里,以防他出去伤人。” 李宏文明白李明德意思,这是要给徐国舅换一个身份,李明德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他不愿跟自己儿子作对,便点头说道。 “那就送他到南都去吧,在京都也怕他闯祸,我们天天锁着他,也不是好事。” 李明德点头。 “那便听从爹的安排。” 徐国舅想到自己要被送到南都,慌得一张脸都白了,他猛地跪在李宏文面前,满眼泪水的他不停磕头,稻草上一时沾满了血水和泪水。 李明德淡淡一笑。 “害人终害己,这就是你最好的下场,我李明德发过誓,谁敢惹我们家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不管是谁。” 徐国舅悲痛欲绝。 外头徐夫人叫嚣了一会,便消失了。 李明德知道徐夫人不可能立马就罢手的,肯定是去搬救兵了,正在他想对策之际,外头传来周小多的声音。 “少爷,少爷,俺回来了。” 李明德一惊,周小多回来了,那赵鹏也回来了。 不用说,李明德也明白赵鹏肯定会来找自己,毕竟赵鹏知道自己的秘密,若是赵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旁人,那他们李府会惹来杀身之祸。 因为徐国舅的事情,李府已经很不安生了,他不想家人在受到任何的意外。 李明德便朝李宏文说道。 “爹,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去便来。” 李宏文很识趣,便一个人独自回房了。 李明德最后看了徐国舅一眼,便去见赵鹏了。 赵鹏日夜兼程,中途并没休息,连夜驾马的他神情疲惫,精神状态并不佳,不过赵鹏没回府,也没去面见皇帝老儿,他赶到李府寻李明德,就说明他心里非常想知道李明德秘密。 李明德朝赵鹏作揖。 “辛苦了。” 赵鹏含笑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张子仁已经回南都,他让我带他向你问好。” “知道了。”李明德朝底下的人吩咐道:“备好茶,送到书斋去。” 李明德将赵鹏引到书斋里。 此刻正是夜晚,李府到处掌了灯,书斋里也燃起了烛火,四周一片莹莹亮。 李明德悠然地坐下,看着自己投在墙壁上的影子,幽幽说道。 “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这样你好我好,对谁都好。” 赵鹏在李明德对面坐下,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李明德抬眸看了赵鹏一眼,很是平静地回答道。 “我就是李明德,我没什么目的,我想法很简单,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享受荣华富贵,没别的想法。” 赵鹏似乎有点不信,他直直地瞪着李明德。 “你明明有仙人一样的本事,可以变出你想要的东西,你有这样的本领,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而你却假装自己很平庸,潜伏在本王和父皇的身边,你明明可以得到更多,可你却掩饰自己,本王觉得别有所图。” 他用本王,就已经将他和李明德身份区别开来了,语气之间多了生疏和冷意。 李明德抿唇一笑。 “安郡王殿下,那我也问你一句,我们相识也差不多两年了,这两年来我做过害你的事没有?我做过一件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没有?我害过一个人没有?” 赵鹏愣了愣,便极其不悦地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本王才搞不明白,你明明有通天的本事,却故意隐瞒,你这是何意?” 李明德微微眯了眼睛,旋即淡淡说道。 “我非仙人,我本凡人,我不过是意外得到宝物,这个宝物能让我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个宝物只有我能用,若是旁人能用,我自然相赠,我不想告诉旁人,是我不想惹事,若是旁人知道我这么一个百宝箱,他们不会觊觎吗?不会想尽办法得到吗?” 李明德越说越觉得气愤,口气也变得冷硬。 “天下都是贪心之人,明明这个宝物只有我能用,但是旁人知道了,他们肯定都心之向往,巴不得从我身上得到,那我岂不是招灾了,而且我对坤国没有异心,我只是想辅佐陛下,辅佐殿下,并没有旁的想法。” 赵鹏沉默了,他微眯着一双眼睛注视李明德,似乎在探究李明德说的真还是假,想到李明德刚刚将他从北汉解救回来,应该是没坏心的吧。 赵鹏沉默,李明德自然也无话可说了,睁着一双眼眸迎着赵鹏审视的目光。 书斋的气氛因为赵鹏的沉默而变得格外寂静,此刻只能听见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最后赵鹏先败下阵来。 “既然你说,你是想辅佐本王,那好,给你机会说清楚,这些事情,不然本王怎么能相信你。” 李明德也不想隐瞒,有个知道自己的秘密,以后还可以为自己打掩护也挺好,他便从空间里拿出手里来给赵鹏看。 赵鹏看过去。 李明德打开了一个视频,就是中国的阅兵视频。 “我来自这个时代,他叫中国,是几千以后的这个国家,哪里生活着文明的人,和开明的领导人。我们有先进的设备,武器。” 赵鹏看到上天入地的飞机,舰艇,瞬间被吸引住了,等看了整个视频,他惊恐地看着李明德。 “这些东西是什么,怎么能飞能入地?” 他很清楚,若是坤国有这样的物品,那坤国肯定可以统一天下。 李明德摇头。 “这是几千年无数人智慧的结晶,如果我们要制造出来,有一定的困难,但也不是不行,我的百宝箱里有这些配件,做简单的还是可以,但如果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很难。” “这些东西只有我见过,也只有我知道怎么用,而且这个百宝箱在我身上,若是我消亡了,那自然就消亡了。这也是我不愿告诉别人的原因,这有心之人肯定想得到,但是旁人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自然便会我李家人不利,甚至他们会用我的家人威胁我,逼迫我。所以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若不是你撞见,我也不会同你说,毕竟没人能轻易相信我。” 方才赵鹏怀疑李明德,可见过后世的一切东西之后,他便相信李明德了,毕竟他也没见过那些上天入地的东西,如果没有了李明德,他即便得到了这样的东西,他也不会使用。 像李明德说的那样,若是有人知道了,自然会打坏主意。 所以赵鹏觉得李明德做法是对的,因此他认真地朝李明德点头。 “也对,换做是我,我也会隐瞒一切,不让任何知道此事。” 李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感觉我告诉你了,心反而踏实了不少,至少以后我出门的时候不用在害怕了,也不用鬼鬼祟祟了,以后你便可以帮我打掩护,这样很好,我们俩人可以一同打天下,将这四分五裂的国家给统一了。” 战争是残酷的。 李明德从前根本不想打仗,可这一次他去挑衅了北汉的君王,那很快这北汉便会派人出战了。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是定律。 即便他不打破,旁人也会想统一天下。 李明德和赵鹏说的正兴起的时候,外头传来周小多慌张的声音。 “少爷,少爷,太子他带着一众人杀到府门外,正冲进来呢!” 赵鹏一惊,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了李明德一眼,似乎在询问李明德怎么回事。 李明德很平静,淡淡一笑。 “不过是来兴师问罪。” 赵鹏很不解。 “你怎么得罪他,我这个太子哥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李明德起身,信步往外走。 “安王,不如陪我一起去看个热闹吧,相信你也很热衷看到太子出丑吧。” 赵鹏轻轻摇头。 “此话差矣,本王并不想看到太子什么不光彩的事,但是本王想帮你,不然以他的性格,你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哈哈……” 李明德大笑。 “安王的话说得过早了,最终谁吃亏,还不清楚,我们就等着看看吧。” 赵鹏抿唇一笑,他同太子没什么过节,但是他们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人,虽然没正面起过冲突,可背地里俩人也是暗自较劲。赵鹏心善,从前在太子面前吃过不少亏。 所以他料定李明德也应该会吃亏,毕竟这太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李明德走得极其的慢。 “你看着,当初我答应过你,要替你报仇,今日我便实现当初的诺言。” 赵鹏此刻才想起来,李明德曾扬言要替他收拾欺负过自己的人,他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暖意,有这样的人当兄弟,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所以他便慢慢地跟在李明德身后,去看看好戏。 太子坐着轿辇已经在府门外,要进府。 本来吧。 太子来李府,李明德自然要恭恭敬敬来迎接,然而他带着一批手握兵器的人,杀气腾腾地冲来。 李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便拦住赵弋。 赵弋坐在轿辇上,一张脸已经气得扭曲起来,他觉得李明德太猖獗,目中都没他这个太子,明日早朝,他一定要让人弹劾这李明德,不懂尊卑,以下犯上。 太子的人和李府的人对峙着,互不相让。 林公公便提高他的桑音,尖细地骂道。 “大胆,你们这群没眼见的家奴,没见到是太子的仪仗吗?太子你们也敢拦,反了你们。难道李相没告诉尊卑礼仪,你们简直放肆。” 周小多去通报了李明德,已经出来了。 “你说是太子,那俺没见过太子,太子哪里能大晚上的带着人马闯民宅,俺大人又没犯什么事,你们这样,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你说你是太子,俺就要信了?” “最近想害俺大人的人太多了,俺自然要防范,不然你们人如此之多,如此之凶,冲进去伤了人怎么办?” 林公公无语了,只能看向轿辇上的赵弋。 赵弋面色发青,说实话,他身为太子,还没吃过这种闭门羹,人都到了府门口,还被人拦下来,他很烦躁,怒火中烧,便冷冷开口。 “好家伙,一张利嘴很能说吗?你就不怕孤等会杀了你?” “你好大的口气,俺大人说了,皇帝和太子都会轻易杀人,你这种人肯定是冒充的,你敢冒充太子,俺要举报你。” 林公公气得跺脚。 “你瞎了眼睛,太子也是旁人敢冒充的。” 赵弋的耐心磨光了,冷漠地从嘴巴里迸出话来。 “少废话。给孤硬闯。” 话音一落,站在前头的侍卫便齐齐动手,李明德渗人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是谁如此放肆,敢在本相府外喧哗。”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好自为之 坐轿辇上的赵弋听到李明德声音,一张脸沉了下来,似乎可以滴出墨汁来,他坐着按兵不动,就想看看李明德什么态度。 没一会儿李明德便出来了。 李明德站在几盏灯笼下,莹莹火光下,一袭玄色常服的李明德丰神俊朗,器宇不凡。 周小多见李明德来了,立即上前汇报。 “相爷,有人冒充太子。” 李明德双眸微转看到赵弋的辇,便淡淡说道。 “你退下吧,没人冒充,这就是太子。” 周小多立即跪下。 “草民该死,草民不知太子……” 林公公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害怕了?” 周小多不卑不亢地直起身来,很是认真地说道。 “草民身为李府的管事,有人夜闯李府,草民自然要把关,这是草民的职责,只能说草民有眼无珠,并不能说草民故意冒犯太子殿下。” 赵鹏从李府出来,冷不丁冒出来,帮周小多说话。 “所谓不知者无罪,这个周小多并不是有意冒犯太子殿下,而且大晚上的太子殿下闯李府,貌似也不妥吧。” 林公公无话可说,朝赵鹏,李明德躬身行礼。 赵鹏,李明德便朝轿辇上的赵弋作揖行礼。 “臣见过太子殿下。”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赵弋坐在轿辇里,也没出来,而是冷冷开口。 “不曾想到二弟也在李府,真是好巧,有人举报李相,狼子贼心,将徐国舅绑回府,孤必须带人搜查,毕竟徐国舅可是孤的舅舅,更是皇亲国戚,不管他犯什么法,都应该交予朝廷处置,而不是李相私自了解。”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其的重,似乎在警告李明德,若是李明德乱来,他不会饶了李明德。 李明德态度很好,他轻轻一笑。 “太子殿下,徐国舅不是暴毙在京兆府?臣怎么会将徐国舅抓了,这举报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知道徐国舅已经死了吗?真是可笑了,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得了魔症,才大晚上的跑来要搜臣的府邸……” “李明德放肆。”李明德的话还说完,一旁的林公公已经呵斥住了他:“李明德,你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何必在此装模作样,假装糊涂。” 李明德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林内侍,难道我说的不对,京兆府不是通知过众人,徐国舅暴毙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收到消息,而你们都没收到?” 林公公无言以对。 赵弋气得忍不住了,李明德骂他疯子,他心里不知道多恼火,毕竟他是太子,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每个人见到他都是卑躬屈膝的,从来不敢忤逆他。 而在李明德这里,他作为太子不仅仅被拦在门口,还被李明德骂了一顿。 赵弋直接从轿辇里出来,他玉发束冠,气势迫人。 “李明德,你心里很清楚,徐国舅他没死,他不过是逃狱了,你心里不服气,便追踪他,将他掳到了府中,他可是徐国舅,不是一般的人,你掳了他,这可是大罪。” 面对气势凌人的赵弋,李明德并不怕,他站直腰板,迎视赵弋冷漠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子殿下,这徐国舅伤臣父亲,大闹臣府邸,吓坏了臣府中的一群人,这些罪,徐国舅还没伏法,关在大牢了,他怎么就可以逃出来,这是您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 李明德停顿了一会,整个人显得很气愤,咬着牙继续说道。 “陛下跟臣说徐国舅暴毙了,让臣不要在追究,臣不追究了,毕竟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可是殿下方才您说,徐国舅他还活着,那您告诉臣,他在哪里?臣要将他交给陛下,让陛下秉公执法,还臣一个公道。” 赵弋怔了,显然没想到李明德如此能装,他气得不行,可有什么办法,只能心里气,他面色微微一变,冷声反驳李明德。 “李明德,你狡辩,你明明就知道徐国舅没死,你也知道他的下落,你偏偏在此给孤装,孤今日变要派人搜你的府邸。” 赵鹏立即拦在了李明德前头,格外严肃地说道。 “太子殿下,事情没查清楚前,不能随便搜府,这李明德没犯什么法,您不能这样做,未免太苛刻了。” 赵弋走到赵鹏跟前,一把将他推开。 “这里没你的事,你不要在这里碍眼,回你的府上去。今日孤就要搜李府。” 他看着李明德,格外凌厉地说道。 “李明德你敢让孤搜吗?” 李明德不恼不怒,抿唇一笑,让开一条道来。 “没什么不敢。” “好。”赵弋重重点头,随即大手一挥,指挥着带来的侍卫进府搜查。 侍卫严阵以待,得到了赵弋的手势,立即威风凛凛的行动。 眼见着侍卫要冲进去了。 李明德却淡淡一笑。 “且慢,太子殿下,您可以派人搜,臣无怨言,但是,搜了臣的府邸,若是没有搜到徐国舅,那太子殿下,您要如何给臣一个交代,给陛下一个交代,给臣李家一个交代呢?” 他在笑,可他的笑意很渗人,令人琢磨不透。 赵弋有些犹豫,扬起的大手又轻轻落下了,毕竟这个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没搜到,那他可要负责任的。 侍卫们见赵弋的手势落下了,便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就在赵弋犹豫的时候,远处的巷子里跑出来一个人,健步如飞地冲到赵弋跟前。 “太子,妾身可以肯定徐子琛就在李府,妾身可以感受到,太子殿下,他可是您的亲舅舅,您不救他,就没人救他了。” 徐夫人嚎啕大哭,几乎是在哀求赵弋。 赵弋无法下定决心,他抬眸看向李明德。 此刻李明德很镇定,似乎一点也不怕,他朝赵弋淡淡一笑。 “太子殿下,那您搜吧。若是搜出来了,那臣愿意以死谢罪,若是没搜到,那可别怪臣不顾君臣之礼,不顾您的颜面,这件事情可不儿戏,当初京兆府明明说了徐国舅暴毙了,您却在这里说徐国舅没死,逃狱了被臣抓了,那明日臣也应该找人好好整治朝中的官员,省得有人不明事理。” 他的声音透着迫人的寒意。 赵弋顿时不知所措了。 而躲在府内的李宏文,李宏基,俩人兄弟更是害怕的紧,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哭出声来,他们很清楚,这徐国舅就在李府。 而今太子要来搜人,那自然便找得到徐国舅。 李府一家的生死之刻便在此时,若是太子命人进府搜了,那李府便要遭殃了,因此他们格外紧张,都不敢大声喘息,俩人竖起耳朵认真听外头的响动。 李明德见赵弋不敢动,他心里很清楚,其实赵弋不过是猜测,本来吧,好好来跟李明德讨教一番,便可以,偏偏太子看不惯他,所以便耀武扬威,想给李明德一个下马威。 谁料李明德如此淡定,似乎谁也不怕,而且还特别的强硬。 “太子请吧!” 李明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似乎就等着赵弋去府中寻找。 赵弋看了看身旁的人,不敢下命令。 徐夫人哀嚎。 “太子殿下,您相信妾身,进去搜肯定就能找到的,您不能错过机会。” 李明德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并不吭声。 此刻赵鹏却还口说话了。 “太子殿下,臣弟刚刚在府中,臣弟并没见到什么其他可疑之人,您若是要进去搜人,那您要考虑清楚,这个后果您是否能承担,不然别害了自个。” 赵弋举棋不定,他看向林公公。 这么大的事情林公公自然不能做主,便垂着头,不吭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赵弋心里很气愤,他想了片刻,便放弃了,只能看向赵鹏,淡淡一笑。 “二弟,你刚从北汉回来,这一路上颠簸劳累,辛苦的很,不如孤送你回府吧。” 赵鹏一惊,不曾想到太子还愿意跟自己近亲,自然不会拒绝,便淡笑道。 “行,正好臣弟也有点累了,那只好沾您的光了。” 徐夫人见赵弋改了行程,顿时慌了,她猛地跪在地面上,揪住赵弋的裤腿,哭得格外伤心。 “太子殿下,您若是不管他了,这个世上就没人管他了,您不能这样呀,您一定要救他,妾身敢肯定他就在李府,就在里面。” 赵弋很头痛,说实话他很想搜李府,可见李明德态度,他心里没谱,毕竟没人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让他搜府,若是派人进去了,搜到了李明德顶多就是认错,并没多大的损失。 可是没搜到,那他的名声便臭了,在父皇面前的形象也崩塌了。 赵弋不敢赌,更不敢拼,只能放弃了,他朝徐夫人淡淡说道。 “孤已经尽力了,舅舅的生死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徐夫人瘫坐在地,悲痛的大哭。 “您若是放弃他,那天下还有谁会救他?” 赵弋无法在同徐夫人纠缠下去了,他狠狠抽出自己的腿,徐夫人抓到空的,整个人扑倒在地,她忙着起来继续要抓赵弋的双腿,赵弋却转身,大步走向轿辇,理都不理会徐夫人,便命人离开李府。 这赵弋是太子,他的轿辇很大,很宽敞,坐几个人完全没问题。 赵鹏自然也坐到了里头,这是他们俩兄弟第一次坐同一个轿辇,也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赵弋很不自在。 赵鹏自然故意离他远了一点距离,便好心地提醒赵弋。 “太子,您还是要对李明德尊重点,父皇现在很器重他,我们是兄弟,臣弟自然向着你点,这事情都是当局者迷,今夜您若是进去搜了李府,那明日太子您……” 赵弋沉着一张脸,冷冷打断他。 “那孤便是天下人的笑柄,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赵鹏觉得自然无法和他交流了,只能选择闭嘴,选择沉默。 李明德站在大门口,望着赵弋带着一众人越走越远,而他脚下瘫坐着徐夫人,她哭得极其的可怜,悲痛,然而李明德却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徐夫人,你听过一句话吗?” 徐夫人抬起双眸瞪着李明德,即便此刻她满脸的泪水,眼眸也是泪,可她依旧面目狰狞,没一点可怜的样子。 “李明德你会不得好死。” “哈哈哈……” 李明德大笑。 “徐夫人,你错了,我李明德不会死,要死的也是徐府的人,我想告诉你,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你们徐家仗势欺人,而今便是你们的报应,指不定徐国舅已经死了,亦或现在正在痛不欲生。” “你……” 徐夫人捂着胸口,接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她口里喷了出来。 李明德连忙闪开,进府,命人关门。 徐夫人只能狠狠的瞪着那紧闭的门扉,一张脸在莹莹烛火下很是渗人。 李明德到了正厅,便见李宏文和李宏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在问怎么回事? 太子不是说要进府搜,怎么又走了,他们有点不能理解。 李明德挥走了伺候的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才朝李宏文俩兄弟淡淡一笑。 “爹,二叔,我不是说过了徐国舅已经暴毙了,他们在怎么找,也不能找到我们李家来,一会说暴毙,一会说没死,你觉得朝中替太子办事的人会怎么想,肯定会觉得太子此人不靠谱,所以太子心里有顾忌,自然不能进府搜。” 李明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掉,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搜到了,皇帝顶多责骂我,但是没搜到,太子那边可不是责骂了,现在边防不稳,皇帝老儿需要我的地方多着呢,不会为了一个没作为的徐国舅,过度的责罚我。” 李宏文,李宏基俩兄弟深深叹了一口气,感叹起来。 “没事就好,就怕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你看这徐夫人犹如一条疯狗一样的,每日都在我们四周闹腾,迟早她会冲进我们府中来。” 李明德轻轻点头。 “爹,二叔,放心吧,我会处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为太子平冤 这头赵弋将赵鹏送回府,毕竟赵鹏还未娶妻,孤身一人,回到府上也就几个内侍在身边伺候着,赵鹏即便很疲惫,他也不急着进府,下了轿辇,便站在一旁,好声提醒道。 “皇兄,不是臣弟多嘴,此事皇兄做的理亏,明日早朝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皇兄若是愿听臣弟一句,您派人去给李明德道个歉,此事估计还闹不到父皇哪里去。” 坐在轿辇里的赵弋面色微变,只可惜隔着帘子赵鹏并没看见,但从赵弋的语气里,赵鹏感受出他的不悦。 “孤道什么歉,二弟你不觉得自己很搞笑,孤可是堂堂太子,孤凭什么为李明德道歉,他什么东西。二弟你被李明德收买了,还是你自己没本事,你自己怕李明德,孤可不怕。” 赵鹏很无语,一时竟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皇兄,臣弟真的是为您着想,李明德可不是一般人,他不是吾等可以招惹的人,您看就连父皇对他也是以礼相待,就凭这一点,皇兄就该明白……” “够了。”赵弋冷冷打断赵鹏:“那是你和父皇的浅见,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来说孤,你不过是北汉人的手下败将,一个被俘虏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管孤的事。” 赵弋戳到了赵鹏的痛。 被北汉掳走一事,是赵鹏心底的伤痛,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更不愿人提及,而赵弋左一句右一句的提起赵鹏的伤疤,更是张开口闭口都是被掳之人。 这对于赵鹏来说,赵弋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他自然不客气了,朝着赵弋作揖。 “那太子好自为之吧,臣弟告退了。” 赵鹏不想管赵弋的事情了,转身便进了王府,将门扉紧紧关住。 一旁的林公公很是不满。 “太子殿下,安郡王他这可是冒犯您,好歹也等您离开,他才进府吧,他这是……” 赵弋开口打断林公公。 “无所谓,反正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你来看,很快他便会求孤,他觉得李明德厉害,那明日就来看吧。到底谁厉害,此事孤明早一定禀告给父皇。” 林公公点头。 “陛下是明事理的人,陛下肯定怒斥李明德这样的人。明早安郡王就知道他错得多离谱了。” 赵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起驾。 在赵弋的心里,皇帝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徐国舅是皇亲国戚,皇帝肯定要维护身边人的安危,现在徐国舅不知所踪,李明德有嫌疑,虽然他不能进李府搜,但他可以命人弹劾李明德。 皇帝一向是护短的,何况徐国舅与皇帝乃是发小,从小便相识,关系甚好,如若知道李明德加害徐国舅,皇帝自然会选择替徐国舅报仇雪恨。 当然这是赵弋的自以为是。 赵弋返回东宫,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明日的奏疏应该怎么写,又该派什么人去弹劾李明德,想了一番,他的心里美滋滋的,想到明日李明德会倒大霉,他自然是乐的。 于是赵弋立即命林公公去办事,顺带也给徐夫人送了信去,安抚徐夫人。 做了完这一切,赵弋才歇下。 翌日,天刚蒙蒙亮,李明德便起来,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带着周小多进宫上朝。 八月天的清晨,阳光得了懒病,起得晚,慢腾腾地从东边升起,一瞬间万道金光铺洒下来,整个世界金光弥漫。 李明德踩着金光,一步一步地走向宣德殿。 此刻官道上陆陆续续的走来了许多上早朝的官员。 李明德走在前头,却听得身后有人叫唤,他不由止住脚步,往后闻声看去,便见苏大人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追上来。 “苏大人?” 苏大人见到李明德,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恩师,您叫我小名便可。” 李明德一脸懵的,他什么时候收苏大人为徒弟了,他很不解,微眯着眼眸看着苏大人。 “苏大人你?” 你没毛病吧? 李明德话没说出来,可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苏大人你没毛病吧。 四十多岁的苏大人此刻特别囧,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支支吾吾的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他期期艾艾地开口。 “陛下与老夫打赌,老夫赌李相您去北汉回不来,老夫说了只要李相能回来,老夫愿意给李家当牛做马,老夫愿赌服输,愿意接受李家的安排,但老夫想了想,不如就拜李相您为师,这样老夫的面子保住了,也做了承诺,两全其美。” 敢情是苏大人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若是他直接成为李府的仆人,他似乎很惨,若是拜李明德为师,他没食言,又保住了体面。 李明德沉思了一番,便轻轻点头。 “那好吧,我就收你这么一个弟子吧。” 苏大人很高兴,显然没想到李明德答应的如此爽快,他笑呵呵地说道。 “多谢李相体恤老夫。” 李明德轻轻摆手。 “我这个很好说话,我的原则就是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便无情无义,休怪我狠心。” 苏大人点头。 “这个师父的脾性,我摸清楚过的。” 说着他便朝李明德作揖。 “师父受徒儿一拜。” 李明德连忙将苏大人搀扶起来。 “行了,行了,这些虚礼,就不用折腾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大人扬眉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 “师父尽管吩咐。” 李明德面露浅淡笑意。 “昨夜太子带着侍卫到我府上,要搜我府,说我窝藏了徐国舅,你知道的,这徐国舅不是暴毙在了京兆府牢狱,怎么可能就在我府上,此事我们要好好做做文章。不然太子还以为我怕他,肯定会在来寻我的麻烦。” 苏大人一听,心里便有了主意。 “师父您放心,此事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苏大人左一口右一口师父的叫着,李明德很不自在,可是认真想了想,收苏大人为徒弟,也是个不错的事情,以后他在朝中有帮手了,可不会孤立无援了。 毕竟这苏大人跟他是一条船上的,那苏大人的门生,不也就是自己的门生了,有什么事情,自然都向他了。 李明德仔细想了想觉得皇帝老儿还是挺不错的,不过据闻皇帝老儿这回赚了不少钱,皇帝老儿还知道靠自己发财了,不仅这样,还知道为他拉队友。 对于皇帝老儿的行为,李明德还是挺满意的。 李明德同苏大人一面走着,一面商量着怎么弹劾太子,这头便有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苏大人,你若是与李明德同流合污,那下场会很惨。” 李明德抬眸一看,面前的人不是京兆尹朱大人,不用说,朱大人肯定是太子一党,毕竟京兆尹牢房他在管制,而徐国舅暴毙一事,便是经朱大人的手。 不用想了,这朱大人肯定是听从太子安排。 想到这里,李明德不由微眯起来眼眸,这朱大人是太子一伙的,那李明阳在大牢里受审的事跟朱大人有关?那岂不是太子指使的? 李明德想到李明阳在牢狱里所受的苦楚,他的目光变得格外阴冷,透着迫人的寒意。 朱大人触碰到李明德目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过他强自镇定,嘴角抽了抽,露出笑意。 “李相,您是大功臣,是坤国的大英雄,可陛下最忌讳您这种大功臣了,您别怪下官胡说,苏大人心里应该有数吧,下官多嘴了,下官告退了。” 说实话,朱大人还真是被李明德给吓坏了,那目光太吓人,令人不敢直视。 李明德看着远走的朱大人,他不由看向苏大人。 “这朱大人今日应该是第一个弹劾我吧!” 苏大人一时不解,朝李明德摇头。 “我不知。” 李明德笑了。 “无妨,我们就等着看吧,今日我要朱大人付出代价,让他知道,我李明德可不是那种旁人随便可以欺负的人。” 苏大人点头。 李明德快步走向宣德殿,苏大人在后头跟着。 阳光洒下来,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很快文武百官都到宣德政,站好了位置,就等赵凯文上朝。 李明德站在前头,颇感压力,毕竟他当了丞相以后,便去了北汉,没上过几次早朝,而今日,他来上朝,他可是众矢之的,谁都瞧着他,似乎想看看他如何倒霉的。 毕竟这朝堂之上太子党偏多,而自己势单力薄,如何跟太子斗呢。 李明德沉思了一会,便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上,抬眸便见赵凯文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了,他很快便坐到龙椅上。 赵凯文一坐下,朱大人便出列,跪在金砖上。 “陛下,臣有本奏。” 其实很多大事都经过李明德,花丞相的手,然后递给皇帝,重要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朱大人窜出来,众人都很清楚,这自然是针对李明德。 赵凯文似乎也做好了准备,他高坐在龙椅之上,面带着冷意。 “说。” 朱大人铿锵有力地开口说道。 “陛下,臣要弹劾李明德,他作为百官之首,却对太子不敬,昨夜太子到李府拜访,却被李府的下人给驱逐出来,这叫什么,陛下如今您在此坐镇,都威慑不了李明德。” “若是您百年之后,李明德还能将太子放在眼里吗?肯定是一位把持朝政,为非作歹的奸臣。怎么说,太子也是一国之君,而非普通人,李明德如此放肆,竟是直接驱逐太子,这像话吗?” “陛下,您若是不严惩李明德,将来可无人管制他,臣为太子不服。” 赵凯文面色很平静,看不出喜怒,似乎一点也不气,只是微眯着眼眸看着跪在金砖上的朱大人。 朱大人见赵凯文无动于衷,便哀嚎起来。 “太子是一国之本,若是臣子随意便可以驱逐,这像话吗?传出去,恐怕都要遭人耻笑,臣……” “够了。”赵凯文冷不丁开口打断朱大人:“你说这些事情可有证据,没有证据,朱卿,你可是构陷李相,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朱大人一惊,显然没想到皇帝会怒斥自己,他颤声哭诉。 “陛下,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曾有构陷李相,陛下,您可以彻查。” 面对朱大人的弹劾,李明德很平静,不怒也不恼,泰然自若地站着,似乎朱大人不过是跳梁小丑。 赵凯文看向李明德,很是冷淡地问道。 “李明德你有什么异议?” 李明德真是不屑多表达,淡淡撇了朱大人一眼,很是无语的耸了耸肩,说道。 “臣,不想辩驳,凡事不过都是无中生有,臣没什么可说的。” 赵凯文自然也知道太子夜闯李府的事情,不过他想看看李明德的态度,毕竟这个时候当事人的态度很重要,可他没立即追究谁的责任,双眸微眯,环视着众臣。 “对于此事还有谁有异议?” 太子一党的人立即跳了出来。 “陛下,此事臣也听闻了,臣觉得李相做法过分至极,他目中没有太子,就是没有陛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李明德目中无太子,他的行为该罚,甚至该诛。” “臣附议。” “臣附议。” 大部分人直接跪下,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李明德,似乎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不仅仅不屑,更多的事痛恨,好像李明德杀了他们全家似的。 赵凯文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沉吟着。 “是吗?” 朱大人一众人等着皇帝老儿给答复。 苏大人便排众而出,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此事老臣以为,是太子无礼在先,根本怪不得李相。” 此言一出。 朱大人等人纷纷看向苏大人,一脸惊恐地看向他。 “苏大人,你这是想同李明德一起受罚吗?太子是君,李明德是臣,太子怎么无礼了?话可不能乱说,此事自然是李明德不对。” 苏大人摇头。 “此言差矣,据臣所知,太子带着人马夜闯李府,扬言要搜李府,李相才从北汉回京都,他立下汗马功劳,陛下赏赐都来不及,怎么会带人闯李府。这李府的人自然认为,此人肯定是乱臣贼子,故意来找麻烦的,当然会被拦下。” “太子身为储君,他应该做检讨,他如此莽撞,不顾规矩,目无王法。” 第二百四十四章 妇人之仁 朱大人气得脸色发青,双眼睁大,很是气愤地瞪着苏大人。 “苏大人,你强词夺理,你又不在场,信口开河,诽谤太子,这可是重罪。苏大人你要考虑清楚了,你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苏大人也很硬气,面对朱大人炮语连珠的攻击,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之意,而是直接怼回去。 “朱大人,你说我诽谤太子,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做,我只知道李相没做违法之事,太子半夜带着侍卫闯李府,扬言要搜李府,我想问下,这李相好歹也是功臣,太子他一没陛下的口谕,二没圣旨,他凭什么搜李府?” 朱大人只感觉自己心口疼,苏大人这是给他杠上了,行,他也豁出去了。 “苏大人,你说太子说要搜李府,你不在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太子说了要搜李府,是非曲直,你清楚吗?可不要胡乱的冤枉人,太子可是储君,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他冷哼了一声,很是不悦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太子明明就是关心李相,太子不过是去探望李相,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苏大人你用词可要好好斟酌,不能逞口舌之快,挑拨君臣关系。” 苏大人冷笑着反驳朱大人。 “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乱说,我有证人。” 赵凯文高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俩人吵来吵去的,自然有些不耐烦,不过此刻两人各持己见,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他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和稀泥。 “这样吧,有证人就请证人来证明,朕也不想冤枉太子,也不想让李相受委屈,此事外头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大清早就闹到朕面前了,你们各抒己见,都说的有理。朕真的糊涂了,不如就请证人来作证吧。” 李明德很平静,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太子没理,可太子呢,却恶人先告状,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以为这样可以打到他,真是可笑了。 李明德淡淡点头附应。 “陛下,那就请证人吧,臣不想被灌上大不敬的罪名,这有损臣的名誉,臣安分守己,殚精竭虑的为了朝廷,为了整个国家。其他的臣不多说了,臣不想被人非议,事情的经过臣等说了都不算,应该让人来证明臣的清白。” 赵凯文颔首。 朱大人看向李明德,讥讽地说道。 “李相,你觉得自己委屈了,依下官看,李相可不委屈,太子夜里探望李相,你居功自傲,看不上太子,便将太子阻挡在外,你所作可不是臣子所为。” 李明德勾唇一笑。 “说的好像朱大人当时就在场似的,我也不想跟你争,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可不会像某些人胡作非为,任意妄为。” 朱大人冷笑着。 “好,好。李相有气魄,那就让人来证明吧。” 有证明,那很快便宣证人,没必要在说废话。 赵鹏,周小多,林公公,还有徐夫人被人带进殿内。 徐夫人为了徐国舅的事情,神智到了疯癫的状态,她一看见皇帝,便哭着跪下。 “陛下,您愿意救徐家了吗?” 赵凯文很不耐烦,不过此刻他耐着性子坐着,一旁的王公公看到赵凯文的面色,便躬身到了徐夫人跟前。 “徐夫人,昨夜太子去李府是为了什么?” 徐夫人立即跟疯了一样的嚎叫起来。 “陛下,子琛在李府,您派人去搜,肯定能搜出来,陛下您救救子琛,救救我们徐家,这李明德乃是奸诈小人,他要害死我们徐家人。” 赵凯文面沉了下来,很是阴沉,目光也是格外渗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赵凯文此刻已经将徐夫人千刀万剐了。 朱大人立即慌了,他上前拉住徐夫人。 “陛下,这徐夫人神智不清了,她说的话不能作数,不能算数,她在胡说八道。” 徐夫人见到朱大人,一双眼眸猛地睁大,死死地瞪着朱大人。 “朱大人,你说好,只要子琛暴毙,就能没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子琛还能消失,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伙同李明德来坑我们徐家。” 朱大人无语了,忙是磕头。 “陛下,这徐夫人神智不清,她构陷臣,臣……” 赵凯文面色特别差,此刻一把火在他心头燃起,似乎一把火便可以点着,他微眯着眼眸看向朱大人,不用说,他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朱大人是太子一党。 平常太子一党很乖,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这朝廷之上还真看不出谁投靠了太子。 但从徐国舅一事,便能知道谁投靠了太子,毕竟徐国舅在牢房暴毙的事是太子的主谋,那是谁的主意,自然是太子一党的人出的,所以很明显这主意是朱大人出的。 所以赵凯文一时真的特别想将朱大人千刀万剐了。 朱大人颤抖地跪在地面上,期期艾艾地说道。 “陛下,冤枉呀,臣对您忠心耿耿,这徐夫人因为徐国舅的事,已经魔症了,她的话不可信,您要相信臣,为臣主持公道。” 赵鹏站在李明德身边,此刻他淡淡开口。 “徐夫人的话不可信,那本王的话应该可信吧,昨夜太子明明就是闯李府,在朱大人的口里却变了,是太子夜访李府,本王当时就在场,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你构陷忠良,你居心何在?” 朱大人下巴哆嗦起来。 “安郡王殿下,谁都知道您同李相关系好,您肯定会为李相说话,谁知道您是不是有意针对太子,故意挑拨呢!” 赵凯文冷笑着打断朱大人。 “朱大人,你这么说,那谁都无法作证了。” “陛下,臣……” “够了。”赵凯文很不耐烦,他挥了挥手,格外冷峻地说道:“朱大人,你作为臣子,你欺瞒朕,作为父母官,你没为百姓做一件好事,却到处生事,你这样的官员,朕厌恶透了。” 朱大人面色唰得一下白了,猛地磕头,坚硬地金砖砰砰响,然而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没有停止磕着,鲜红的血液从额头滚落,他也不敢擦,只是不停地求饶。 “陛下,老臣糊涂,老臣罪该万死。” 赵凯文面无表情,一双眼眸微微眯着,眼眸深邃而又幽暗,令人琢磨不透。 一时大殿的气氛很凝重,此刻谁也不敢乱说话。 天子发威,那要命的。 李明德也沉默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朱大人,其实很早以前他便开始怀疑这个朱大人,毕竟他的背景不简单,而且每次出事的时候,都能与京兆府有关。 这让李明德生了怀疑,他不是那种恶毒的人。 一向不会主动害人,但是旁人若是要害他,那他可不会手软,因此李明德冷冷地看着朱大人。 朱大人似乎感受到李明德目光,此刻他很清楚没人可以救自己,唯独李明德,谁都没法救他,他不由看向李明德,此刻他的一张脸全是血,眼睛也被血模糊了。 朱大人却靠着意志找到李明德方向,哀嚎着。 “李相,您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可怜兮兮的朱大人,李明德沉默了一会,便淡淡开口说道。 “我一向不同人结仇,你非要惹我,这是你自找的。” 本来朱大人胜券在握,毕竟只是弹劾李明德,但是他不知道当夜徐夫人去了李府,更不知道李明德会将徐夫人请上殿来,此刻的徐夫人虽然神智有点问题,但是她说的话都可以作为证据。 毕竟这徐夫人心里一直想救徐国舅,她见到大人便认识了,那很显然之前他们便认识了。 这个时代女眷一般不轻易见客,然而徐夫人在神智不清楚的时候也认识朱大人,可见朱大人暗中操作了什么事,这徐国舅暴毙一事,自然是与他有关了。 虽然是太子的吩咐,这没被发现到没关系,皇帝老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情闹到了朝廷之上,那可不一样了,朱大人便要替太子顶罪。 不仅仅满朝文武觉得朱大人应该给太子顶罪,赵凯文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可能真的罚太子,他可以敲打太子,但是绝对不会当众责罚太子,毕竟此事模棱两可,谁也说不清楚。 朱大人自以为有太子撑腰,便为所欲为,竟是弹劾李明德。 李明德便给他下套,那他往里钻,若是他能及时的悬崖勒马,朱大人也不会至于被罚。 赵凯文冷漠地起身。 “朱大人为非作歹,目无王法,构陷李相,还暗中操作私访犯人,立即将他关押,打入大牢,交给刑部处置。” “陛下,饶命哪!” 朱大人哀嚎起来。 赵凯文根本不理会他,从龙椅上下来,便直接离去,似乎根本不想看到朱大人。 随着宦官的一声高唱。 “退朝。” 百官便纷纷起身,有侍卫进来捉拿朱大人。 苏大人看到朱大人被侍卫活生生拖出去,心里不禁感叹起来,幸好他不是太子一党,不然他也许就是这个下场。 其他官员见状,也是胆战心惊,不敢在多言了。 赵凯文一走,李明德同赵鹏便追着他的步伐而去。 八月的天,天气有点凉,风吹到身上,还是有点冷。 不过不打紧。 李明德身体结实并不觉得冷,他同赵鹏追到赵凯文。 赵凯文将步伐放慢,他有些气愤。 “真是岂有此理,这朱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杀了一百次都不足泄愤。” “陛下,今日这样的结果,臣已经很满意,并不觉得气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臣早已经看透了这些事情,无所谓,也不打紧。只要臣不会被人诬陷,能保住一家老小,便心满意足。” 赵凯文侧头看着李明德,其实他心里是不信的,但此刻见李明德一脸诚恳,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拿手指点了点李明德。 “李明德,你太妇人之仁了,凡事你都要为自己想想,若是今日,朕听信了他们的话,你的下场跟他一样惨。往后,你可不能如此了,你必须要有魄力,只要是害你的人,该杀便杀,不用心软。” 李明德立即躬身行礼,朝赵凯文感激地说道。 “臣谢陛下信任,更谢陛下隆恩,保护臣的一片赤子之心。” 赵鹏站在一旁,对李明德所作所为,他了然于胸,他有一种错觉,面前的人就是单纯无害的,但是他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李明德是个狠人,可不是表面上看得这样纯善。 不过他选择同李明德站在一条线上,所以自然不会揭穿李明德,而是附和着说道。 “父皇,儿臣也要感谢您,谢您保护我朝的第一大臣,不然明里暗里如此多的刀剑指着他,他有一百条命也躲不过的。” 赵凯文看了赵鹏一眼。 “你在北汉这段日子也是受苦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北汉的人不敢乱来了,朕今日收到北汉写来的求和之书,朕在想,这仗要不要打,可朕想听听你俩的意思。” 赵鹏紧赶慢赶到了京都,便直接寻李明德,还没见到皇帝,这是赵鹏从北汉回来,他们父子俩第一次见面。 赵鹏显得很拘谨。 “父皇若是北汉愿归顺我们,那可以不战,北汉若是只是求和,儿臣觉得没必要讲和。” 赵凯文看向李明德,他最想听李明德意思,毕竟只有李明德才有把握,而赵鹏不过是心中不服气罢了,自然要同北汉打一仗的。 “陛下……” 李明德淡淡一笑。 “战争起,百姓殃,臣的意思,便是北汉归顺我朝,若是只求和,那没什么意思。” 赵凯文点头。 “你俩有这样的想法,朕很希望,那朕立即回信,让北汉人知道我们的态度。” 赵鹏同李明德联袂离开了皇宫。 赵凯文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立即朝一旁的王公公说道。 “立即将太子给朕召来。” 王公公心里不由一颤,这下太子要遭殃了,人可以无脑,但无脑还喜欢乱来,那就是一个坑。 …… 下雪了,真的好冷呀!手脚都冰的,哎……而且国内疫情又反弹了,各位出门多注意安全,做防护措施,还要多注意保暖呀! 第二百四十五章 设局 赵弋被赵凯文招进宫。 赵凯文在御花园里闲逛,没一会儿,赵弋便到了他跟前。 “儿臣拜见父皇。” 赵弋恭恭敬敬的给赵凯文行礼。 赵凯文淡淡开口。 “起来吧。” 赵弋起身间看向王公公,似乎想从王公公哪里知道一点可靠的信息,可这王公公早已经是李明德人了,他自然不会替赵弋打听消息,所以他不禁摇头,一脸不知的神色。 赵弋只好放弃求助。 赵凯文缄默不语,只是一直往前走,赵弋只好跟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宫中的甬道之中,无数宫人见了,纷纷行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赵凯文在一处宫门停下来,赵弋抬眸看去,正是徐皇后住处,未央宫。 徐皇后禁足,宫门紧闭着,几个守在外头的侍卫见到赵凯文,立即上前迎接。 赵凯文轻轻抬手,神色淡淡地说道。 “都起来吧。” 侍卫起来之后,便立即过去开宫门,这久闭的宫门打开,徐皇后听到了动静,便从寝殿之中出来,到了庭院处,便见一抹明黄的颜色,她心头一颤,快步走了出去。 远远地见到赵凯文领着赵弋走进了未央宫。 徐皇后已经很久没见到赵弋,此刻她不禁红了眼眶,毕竟这赵弋是她的儿子,天下没有哪一个母亲不思念儿子的,这徐皇后也不例外。 徐皇后激动地跑过去。 “弋儿。” 匆匆给赵凯文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徐皇后便直接冲到了赵弋跟前。 赵弋见到徐皇后,有点拘谨,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儿大避母,徐皇后明白这个道理。 见赵弋有点排斥她,徐皇后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弋儿,最近你憔悴了不少,读书太苦,虽然不可以松懈,那也可以稍微的歇息下,身体要紧。” 赵凯文微眯着眼眸看着母子俩人的互动,不禁从鼻孔里出气。 “慈母多败儿,这个世上做什么事情不要吃点苦,皇后你看看自己,太子还没怎么吃苦,你便就在这里心疼,难怪他正事不做,天天做些没用的事,给朕添乱。” 徐皇后禁足这段时间,整个人其实瘦了很多,好似一阵风便能把她吹走一样的,可她在皇帝面前,还是站的格外直,轻轻柔柔地开口回应赵凯文。 “陛下,弋儿毕竟还小,您多教教,很多事情自然开窍了,陛下若是一直责罚,那只会适得其反,让弋儿误入歧途。” “哼。” 赵凯文冷声反驳徐皇后。 “他早已经误入歧途,朕已经教不好了。” 徐皇后一怔,很意外,她不曾想到赵凯文会突然发火,她很错愕,一脸的迷茫,她不禁看向赵弋。 赵弋此刻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反驳,也不敢面对父母。 “弋儿。”徐皇后皱眉,一脸不解地追问赵弋:“本宫平日怎么教诲你的,要识大体,要给父皇分担,不能惹父皇生气,更不能让大臣们看你的笑话,你作为太子要做出表率,你又做了什么事惹你父皇生气。” 赵弋自我感觉很委屈,在他的心里,他可是太子,他的身份比李明德高贵,权势也比李明德大,怎么屡次在李明德手里吃亏,他很憋屈,一直都无法发泄。 赵弋泪意朦胧,很倔强的抿着唇看着徐皇后。 徐皇后心疼不已,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赵弋。 俩母子心酸对望。 赵凯文冷漠地撇了他俩一眼,便怒斥徐皇后。 “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自己做错了事,不仅不能意识到错误,还能觉得委屈,果然你们母子是同心的,将朕的话当成耳旁风,朕当时是怎么嘱咐你的皇后。” 徐皇后根本不知道赵弋做了什么事,她看到儿子委屈,自然也替他难过,替他委屈,她轻轻摇头。 “陛下,臣妾有错,您罚臣妾便是了。可弋儿又犯了什么错,陛下您要羞辱他,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 赵凯文气得面色发青。 “这个逆子,你还在维护。” 他咆哮。 “太子,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不老老实实的交代,今日就当着你母后的面,将事情一件一件的说个明白,省得说朕针对你,让你没好日子过。” 赵弋欲哭无泪。 “儿臣并没错。” “没错?” 赵凯文怒极反笑,他沉声数落赵弋。 “你身为太子,不以身作则,知法犯法,结党营私,欺上瞒下,背着朕将徐国舅放了,如今自己捅出篓子来,还要朕给你收拾烂摊子,这样就算了,你还不知道错,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你觉得自己是太子身份高贵,便可以为所欲为,枉顾王法,就是你包庇徐国舅,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皇亲国戚仗势欺人,大闹李府,这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便可以将徐国舅放了。” “放了就放了吧,也不做个干净,被人抓到把柄,而今徐国舅不见了,你们派人找就是了,可你呢,夜闯李府,你当人家李明德是五无知小民,任由你欺负,现在好了,直接栽在李明德手里,而今你满意了吧?” 赵弋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让泪水滚落。 此刻徐皇后已经听明白了,她面色发白,一把揪住赵弋,追问道。 “弋儿,你舅舅还没找到,怎么回事?” 赵弋头痛欲裂,更委屈至极,此刻他也顾不上安抚徐皇后,而是咬着唇,很是艰难地吐出话来。 “儿臣不知,儿臣已经尽力了。” 徐皇后心悬了起来,整个人很无助,她看向赵凯文,满脸是泪。 “陛下,您难道就是铁石心肠吗?他怎么样都是臣妾的亲人,是臣妾唯一的哥哥,您怎么能见死不救?” 赵凯文面带怒意,冷冷瞪着徐皇后。 “他在监牢好好的,兴许朕还能救他,而今跟外头说他暴毙,现在好了,说是给放了,他大闹李府,纵火伤人,已经触犯了律法,而今逃狱,也触犯了律法,朕若是在派人寻他,那岂不是纵容他犯法。” “朕怎么给李府交代,怎么给天下臣民一个说法,皇后你家的那个兄弟,真是让朕为难,让让朕难堪。” “还有太子,你只手遮天,放走了徐子琛,你也犯了法,朕不处置你,朕怎么给百官一个说法。而且你还夜闯李府,无法无天,滥用职权,简直令人发指。” 赵弋垂着头,不敢吭声,他的行为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赵凯文气得心口疼,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赵弋。 “你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觉得自己是太子很了不起,可你知道,坤国的安危都攥在李明德手中,他一个不悦,坤国便会被覆,你到现在还觉悟,一味的同李明德作对,你是真傻,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赵弋只能跪下。 “儿臣知错,儿臣不过是心急,儿臣……” “够了。”赵凯文很不悦,非常不耐烦地挥手:“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跟你母后一样,都面壁思过,禁足,等朕帮你解决掉这些麻烦在说吧。” 赵弋鼻涕眼泪直流,他真的很伤心,不过他灵机一动,似乎有了主意。 “儿臣知错,不如让儿臣去李府给李明德登门道歉,希望他能不在追究儿臣的责任。” 虽然这个时候是帝王时代,但是李明德手中的土豆,飞天本领令人忌惮。 而且北汉和坤国战事起,百姓都需要一个神话一样的人物,李明德便是这种人,所以赵凯文不想得罪李明德,自然是希望平息李明德心中的怒意。 此刻赵弋说去李府登门谢罪,赵凯文是赞同的,便重重点头。 “你能想明白就好。” 赵弋登门谢罪是假的,不过是想去李府搜寻徐国舅的下落,只要找到李明德一个缺点,一个错误,这李明德便死无葬身之地。 徐皇后哭得极其伤心,她扑通一声跪下赵凯文面前。 “陛下,弋儿可是您的儿子,是您的骨肉,您怎么舍得让他去跟臣子道歉,这算什么事,臣子都可以欺君了,那日后,他的权势日益强大,弋儿该怎么办?” 谁都明白臣子的权利太大,那皇帝的权利就被会架空。 所以徐皇后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此刻赵凯文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只能冷冷回应徐皇后。 “所有的事情都是太子自找的,好好的太子不做,非要去做恶人,这怪不得朕,更怪不得李明德。” 徐皇后想到自己儿子乃是太子,此刻却要去给李明德赔礼,她觉得自己心痛如绞,难以接受,只能连连抹泪。 “这都是什么事。” 赵弋过去搀扶徐皇后,柔声安慰徐皇后。 “母后,没事,儿臣能伸能屈,这有什么关系。” 徐皇后一听,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落。 “弋儿。” 赵凯文有些不耐烦了,朝徐皇后,赵弋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 语罢,赵凯文便离开了未央宫,毕竟他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看都没看徐皇后,赵弋一眼,便扬长而去了。 徐皇后难过至极,她看着赵弋,心疼地开口。 “你说李明德他算什么东西,你堂堂太子还要给他谢罪,真是可笑。” 赵弋方才还说能伸能屈,此刻他也变了脸。 “放心吧,母后,儿臣一定能让李明德知道厉害,让他以后不敢在惹儿臣。” 徐皇后抹泪。 “也罢,你就看看他,顺便给他警告,让他明白我们徐家不是好惹的,你太子,更不是他可以对付的。” 赵弋重重点头。 …… 这头赵鹏同李明德出了宫门。 远离了人群,赵鹏小声跟李明德说道。 “你应该做好准备了,你这番惹了太子,他可不是好惹的人,肯定会找你把柄,要将你置于死地。” 李明德昂头,拿手遮住眼帘,便看着天空的日头,露出浅淡的笑意。 “安郡王,你知道这个世上哪两样东西是不可以直视的吗?” 赵鹏不解。 “是人心和太阳。”李明德嘴角的笑意越发甚了。 “我早就参悟了人心,只要是人,他的心思便很复杂,今日太子失去了羽翼,他自然要找我麻烦的,可是我不怕,对于太子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是谁要对付,我都有自己的办法,你不用为我担心。” 赵鹏也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不过太子党羽众多,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来的,你千万要小心。也不是我多嘴,我一直觉得我同太子关系挺好,可太子心态不正常,他还不是几番作祟,要与我斗,我已经习惯了。” “如果你真的可以让太子吃瘪,那我真的佩服。太子这些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与他抗衡,你若是扳倒了他,那今后,你在朝廷,将无人与你作对。” 李明德往前走,他一面走一面说道。 “我跟你说,太子这个人小心眼,而且他心思多,疑神疑鬼,消息知道的也多,那就派人告诉他,这徐国舅在我府中,看看他准备怎么做。我就等着他来找麻烦。” 赵鹏非常错愕。 “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知道徐家人现在为了徐国舅的事情,已经到了什么都不顾的地步,若是放出这样的消息,恐怕对李府不利。而且太子肯定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证据。” 李明德很淡定。 “我要的就是如此疯狂的太子,这样挺好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这样告诉太子,就是让太子对我恨起来,这样他肯定会想办法针对我,没关系,那我让他知道针对我的下场是什么。” 李明德对太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太子自以为自己尊贵,便可以为所欲为,放任徐国舅,在他的心里,他高人一等,而他们不过是蝼蚁。 若不是自己有点本事,估计老爹出这种事情,根本就会不了了之。 毕竟皇权是旁人无法挑衅的。 不过没关系,他也没打算挑衅皇权,但是他要恶人都受到惩罚。 让太子知道,他李明德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对薄公堂 赵弋从未央宫出来,他心里有很多的不满和愤怒,可他不能直面与父皇抗衡,所以他只能忍着。凡事都谦让着,不能冲动,他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到了未央宫门口,一位身穿常服的人跑到赵弋跟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当真?” 赵弋震惊不已,一双眼眸里满是怒意,可他只能收敛起来,朝身旁的林公公说道。 “立刻去李府,片刻不可耽误。” 林公公点头,只好立马告诉轿夫,改变方向。 本来赵弋想回东宫歇息片刻,然而听到人打探到,徐国舅就在李府,被李明德囚禁起来了,他怒不可遏,甚至都来不及多想,他只想立马去李府,抓个现行。 看看李明德还怎么狡辩。 徐国舅虽然有错,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不管如何地位还在哪里,并没被贬为庶民,李明德便敢将他囚禁,关押,他这是知法犯法,同徐国舅犯的错误一样。 赵弋坐上了轿辇,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宫,直奔李府而去了。 昨夜说太子带了侍卫夜闯李府,今日赵弋撤掉侍卫,就带几个公公,轿夫到了李府。 周小多已经识得林公公,立即将大门敞开。 赵弋的轿辇就进了李府。 周小多笑呵呵地说道。 “俺相爷在书斋,他并不知道太子来访,太子殿下,您稍等片刻,俺立马去通报。” 本来这太子到了李府是需要高声唱和,可赵弋阻止了,他不想惊动李明德。 在赵弋的心里李明德这狗贼,鬼精鬼精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来李府,指不定又出什么歪点子,来阻扰他,所以他要出其不备,见周小多跑去内宅通报了。 赵弋立即给林公公,还有几个轿夫使眼色。 “走,我们分头行动。” 几人得命,便立即行动起来。 赵弋也一个行动,林公公想跟着,他便阻止了。 “孤一个人便行。” 林公公只好去寻别的地方。 赵弋进了李府,好处到撞,乱翻,走到菜园处,便听到几个小厮下小声的议论。 “方才我到马厩弄马粪,我看到那个人对我笑,真是好吓人,以后这种活,我们得一起才行。” “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来历,到底怎么得罪了相爷,真的好惨。” “嘘,不要说了,小心被相爷听去了,那你就完蛋了。” “哎,那不说了。” 赵弋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了,他立即上前抓住一个小厮。 “你们的马厩在哪里?” 小厮们一惊,不知道这个怒火腾天的人是谁,但他们看他的衣着,精致的黑色袍子上绣着蛟龙,金丝滚边,月白色束腰带,衬得他整个人贵气十足。 小厮一看此人非富即贵,身份不得了,也不敢怠慢,立即给赵弋引路。 有小厮领路,赵弋很快到了马厩。 只见马厩内坐着一位衣衫凌乱,污秽不堪的男子,此刻他的面目已经辨不出来了,因为他的面容上有几条狰狞的伤疤,根本看不清样貌了,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散落,遮住了两边面颊。 男子见有人来了,激动的起身,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赵弋怒火中烧,他一把冲到男人面前,仔细端详。 男子见到赵弋,便手舞足蹈起来,做这各种小动作,似乎在跟赵弋传达什么信息。 赵弋认真看过之后,双眸不禁红了,咬着牙齿吐出话来。 “李明德,你竟敢如此对待孤的舅舅。” 他气得发昏,一张脸都变了形,双手揪住男子,格外气愤地说道。 “走,孤带你去找父皇,让孤父皇给你主持公道。” 赵弋刚一转身边见到李明德疾步而来。 “李明德……” “臣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臣见到太子殿下。”李明德给赵弋行礼。 赵弋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李明德,从牙齿缝里艰难地吐出来话来。 “李明德你可之罪?” “臣不知犯了何事,殿下如此大动干戈,臣不解。” “好你个李明德,孤就知道你有巧言善辩的本领,可是你在有本事,你也无法销毁证据。” 赵弋气不过,将身后的男子拉到李明德跟前,一字一句地顿道。 “李明德,你跟我说,此人是谁?” 李明德看了一眼男子,整个人有些怔住了,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朝赵弋解释道。 “殿下,此人乃是臣府上的小厮,前段时间……” 话还没说完,赵弋便冷冷打断李明德。 “够了,你还想骗孤,还想抵赖,你当孤瞎了吗?这人明明就是孤的舅舅徐子琛,难道孤看不出来吗?即便你毁了他的容颜,孤也能认出来,他身上有孤赠的玉佩,你当孤傻了?” 李明德还想解释,赵弋却一步一步逼近他。 “李明德,你好大的胆子,你简直猪狗不如,你这个畜生,孤告诉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孤今日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消孤心疼只恨。” 李明德显然被吓坏了,不禁后退了几步,很是无辜地摇头。 “殿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您不能听臣解释吗?” 赵弋冷笑。 “解释,你在说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能解释什么,难道孤的舅舅自己跑来你家,然后自己锁在马厩里不肯离去?” 李明德再次纠正赵弋。 “此人乃是李府的家奴,不是徐国舅。” “哈……” 赵弋大笑,整个人有些失控,他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你个李明德,你真是可以,事到如今,你还能狡辩,孤真是小看你了,你囚禁了孤的舅舅,今日孤便让你知道,孤的家人不是可以欺负的。” 赵弋拉着男子便往外走。 “李明德,我们明日皇宫见。” “太子殿下……” 李明德要追出去,然而赵弋走得极快,像一阵旋风似的离开了李府。 马厩里的事已经惊动整个李府。 李宏文养了一段伤,好的差不多了,没那么疼了,他知道了消息,便立即找到李明德。 “儿呀,这太子将徐国舅带走了?” 李明德看向一脸担忧的李宏文,轻轻摇头。 李宏文见李明德只是摇头,沉默着不肯说话,心里陡然感觉不妙,他不禁抹泪。 “为父没用,是为父惹的祸,陛下若是要杀要剐,为父去扛,你将所有的事推到为父身上便可,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李明德笑着说道。 “爹,没那么严重,你想开点,凡事都有我在,我可以扛,你放心吧,天塌下来,我都可以顶得住。” 李宏文倒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便真诚地说道。 “儿呀,你也是人,也会感觉累和难受,平常都是你保护我们一家,若是真的不行,就让爹去扛吧,爹一把老骨头了,不管什么事,大不了就一死而已,反正爹活到这把年纪也够了。” 面对李宏文的肺腑之言,李明德很感动,眼眶不禁有点湿润,不过他作为成年人,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扯开嘴角朝李宏文微微一笑。 “爹,没事啦,我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家都是最安全的。” 李宏文心里一点都不踏实,老泪纵横地反驳李明德。 “儿呀,你别诓骗爹,爹很清楚,那个人可是徐国舅,不是一般的人,我们将他重伤,还囚禁了他,怎么能说没事呢,现在太子一定去告状了,到时候你什么都认,把责任推给爹就行了。” 李明德真是服了李宏文了,只好连连点头。 “行,我知道了,凡事我都说是爹的主意,和我无关。” 李宏文点头,这才止不住了泪意,巍巍颤颤地去了。 看着李宏伟远去的背影,李明德便立即准备了,他得进宫了,指不定他还没出门,这皇帝老儿的旨意便来了。 这便赵弋心急火燎地赶到皇宫。 赵凯文和大臣们在讨论事情,便没有直接见他,他气得不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赵凯文召见。 赵弋直接将男子领进了御书房。 “父皇……” 赵弋带着男子双双跪在了赵凯文面前。 赵凯文看到衣衫不整的男子,面色陡然黑了下来,冷声怒斥赵弋。 “你这是做什么?” “父皇,李明德这个恶人,他还该狡辩,现在他没得狡辩了,孩儿的舅舅被他囚禁在府中,孩儿将他解救出来,父皇您看看,李明德都他做了什么,他面容全毁,连话都说不了了。” 赵弋痛数李明德不是。 赵凯文毕竟清醒,他微眯着眼眸看着男子。 “他是徐子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面容都毁了,朕怎么知道他就是徐子琛,朕怎么相信你,朕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想,这个人是你自己弄来的,故意构陷李明德。” 赵弋心口无法呼吸了,他觉得自己父皇对李明德太过信任,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 赵弋忍住心中的悲痛的情绪,朝赵凯文连连磕头。 “父皇,孩儿就算有翻天的本领也不敢欺瞒您,此人是孩儿从李府找到的,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孩儿看过他身上的玉佩,他就是孩儿的舅舅徐子琛无疑。” “父皇,您要替我们做主,您不能听信李明德谗言,而迫害忠良。” 赵凯文猛地一惊,他似乎无法相信,此人就是徐国舅,看看他哪里有徐国舅的一份样子,除了身高像,面容已经全毁了,四肢血迹斑斑,完全是受了大苦之人。 赵凯文打量着男子。 赵弋已经泣不成声。 “父皇,他可是您的发小,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陪伴您读书,忠于你,从来没做过一件违背的事,而今他被李明德折磨的不成人形了,父皇您于心何忍,即便是陌生人,被人活活折磨成这样也会恻隐之心吧。而他是您的辅臣,您看到他受苦遭迫害,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赵凯文很震撼,他猛地坐在龙椅之上,一张脸都白了,很是冷漠地开口。 “速速将李明德召来。” 王公公看了一眼悲痛的太子,便小声的提醒赵凯文。 “李相早就在外面候着了,他说要给陛下请罪。” 赵弋敛去泪水,冷笑道。 “他现在知道害怕了,所以赶紧来认罪,父皇,他这种奸佞小人,您不能放过他,若是您放过了他,那置文武百官于何地,他欺骗我等,诓炸我等,他这样的行为,足够让他死一百次了。” 赵凯文微微闭了闭眼眸,睁开瞬间,他便清清冷冷地开口。 “将他宣进来。” 王公公立即去将李明德召到御书房来。 李明德进了御书房立即给赵凯文跪下。 “陛下,臣该死,臣来请罪,臣的家奴吓到您了。” 赵凯文眉头一皱。 “此人是李府的家奴?” 李明德郑重地点头。 “是,他是臣的家奴,他有魔症,所以经常疯疯癫癫的,臣该死,他吓坏您的了。” 一旁的赵弋怒不可遏,冷冷反驳李明德。 “你在胡说什么,他明明就是孤的舅舅,怎么会是你的家奴,你是在说笑吧?” 李明德侧眸看向赵弋。 “太子殿下,臣说过他是臣的家奴,您不信,还非要闹到陛下面前,臣也没办法。” 赵弋觉得自己忍耐是有限的,他面色微微抽了抽,露出极致冷漠地笑意,不禁嘲讽李明德。 “李明德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还在此胡说八道,混淆视听,你真是厉害。” 赵凯文一脸严肃,他没立即下判断,而是淡淡问道。 “李明德,你说他不是徐国舅,那你可有证据?” 李明德点头。 “有,臣的家奴自己会写字,让他自己写,我们便知道了。无需在此争执,只要一支笔,一张白纸,真相便可以大白于天下。” 赵凯文看了男子一眼,便朝王公公说道。 “给他笔和纸,让他写清楚。” 王公公立刻给男子递上笔墨,男子巍巍颤颤地接过笔墨,便开始抒写自己的姓名。 一时御书房的气氛格外紧张。 赵弋睁大眼眸看着男子,见他拿笔开始写,他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唯独李明德很淡定,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 第二百四十七章无德太子 赵凯文也是很不思议地看着男子子抒写,只见男子颤抖写出一个字“我”。 男子的字体很清秀,明显就是有文字功底的人。 赵弋看见第一个字,眼泪都流出来了,非常激动,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凝望着男子,好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他的舅舅了。李府的家奴能有这么厉害吗?自己能写字,还写得这么漂亮。 说出去没人相信的。 男子写完一个字,又看向李明德,似乎对李明德非常怕,到了恐惧的地步。 赵弋不能忍了,他站在男子面前,很是激动地说道。 “你尽管将自己的身份写出来,不管你如何,孤都能帮你,你不用害怕,凡事都有孤在,你会没事的。” 男子似乎受到了鼓舞,他激动的流下眼泪,便又继续开始写。 赵弋冷冷扫了李明德一眼,似乎非常愤怒,眼神里透着警告,李明德感受到赵弋的目光,他便没有害怕,而是微微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赵弋气得一张脸都变形了,事到如今,李明德还能如此狂妄,简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无所谓,很快真相大白。 到时候就有李明德受的。 赵凯文很淡定,自始至终像个看戏的人,一场热闹的戏有此开始。 男子开始认真写抒写起来,他不似前面那样害怕了,而是速度地写了一串字。 赵弋看过去。 “我乃李府家奴。” 赵凯文面色沉了下来,不悦地看向赵弋。 赵弋显然不能接受,他震惊地看着男子,一脸不信地说道。 “你怎么是李府家奴,你是糊涂了吗?你明明就是徐国舅徐子琛,你怎么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李明德威胁你,是不是?” 赵弋不停地嘶喊起来,一张白皙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你身上的玉佩就代表你的身份,你怎么能听从李明德安排,来坑孤?” 男子不停摇头,手指着喉咙,又指了指李明德,整个人显得很害怕。 赵弋内心是绝望的。 “徐国舅,你就是徐国舅,你为什么不敢认,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告诉孤,告诉父皇,你就不用受冤了。” 男人手又指着地面上的纸,告诉众人,他就是李府的家奴。 赵弋面露怒意。 “父皇,一定是李明德,他威胁人,导致……” “够了。”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便愤怒地打断赵弋。 “你有完没完,事到如今你还要泼脏水,你简直无可救药了,你看见了人家自己都承认了,他是李府家奴,不是什么徐子琛。徐子琛是什么人,朕比你清楚,在朕的面前,他可以洗去冤屈。而且李明德如此虐待他,他能不报仇吗?” “哼。” “他可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人,若是李明德这样对他,他肯定会剥了李明德的皮,还能在此老老实实的写自己是家奴,那绝对不可能的事。” 赵弋居然感觉自己无力反驳,毕竟这话是正常人的逻辑,不管是谁,被人弄哑了,还毁了容貌,这都是大仇,不敢是谁,都会报。 可李明德不是一般的人,他有非常多的手段,让人惧怕。 赵弋看着面前吓得发抖的男子,泪眼盈眶,但他很快便敛去了,强忍住波动的情绪,朝赵凯文一字一句地道。 “父皇,既然您说他不是孤的舅舅,那他身上的玉佩怎么说,怎么解释。” 赵凯文眼珠子动了动,便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一脸无辜地说道。 “陛下,想来也是臣没解释清楚,臣的家奴他叫小郭,他自幼无父无母,跟在臣的身边,其实也是臣的伴读,能算会写,在臣的家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李明德说着,竟是哽咽了。 “陛下,您是不知道,自从臣去了北汉,小郭便管理着李府的大小事务,日子过的挺充实的,但不曾想到,天上飞来横祸,徐国舅他跑去李府大闹,当时只有小郭和臣父在家,小郭胆子小,没见过这种场面,自然就吓坏了。” 李明德眼眶红红的,很是难受的样子。 “徐国舅被人关进了大牢,小郭在李府门口捡了徐国舅的玉佩,他也不敢说,只能自己放在身上,臣也不知道,而徐国舅在大狱暴毙的消息传来,小郭就魔症了,疯疯癫癫的,甚至出现了自残的情况。臣也没办法,只好将他关起来。但他似乎非常害怕,一到了晚上便做噩梦,一个人到处跑。” “臣只能将他锁到马厩里,他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比之前安静多了,但是他听到关于徐国舅的事,他就会害怕,惊恐,他……” 李明德说不下去了。 “陛下,太子老说臣关押了徐国舅,若是徐国舅真的在臣手里,臣真希望他可以给李府一个交代,徐国舅在李府大闹之后,人心惶惶,阖府上下,没一个人可以得到安宁。” 赵弋很不服气,沉声接住李明德的话。 “你胡说。孤看你是故意找事,夸大其词。” 李明德努力平复了下情绪,便冷声反驳赵弋。 “太子殿下,您不是当事人,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如臣也去东宫放把火烧下,看看您会是什么感受。” “……” 赵弋竟是无言以对,他心里自然是不信李明德话,他隐隐感觉徐国舅失踪跟李明德一定有关系。 赵凯文深深叹了一口气,温和地开口。 “罢了,不过是误会一场,那算了,李明德你将此人带回去吧,太子鲁莽,朕一定会重罚他。” 李明德感激地拜下。 “陛下英明,臣五体投地。” 磕头的时候李明德还不忘看向赵弋,朝他咧了咧嘴。 赵弋气得不行,他怒瞪着李明德。 李明德便朝他露出得意的笑意,随即便着男子退出了御书房。 等李明德一走,赵弋便开始叫屈。 “父皇,那个人明明就是孤的舅舅,您为什么不信,您这样是纵容李明德,让他迫害朝中大臣。” “放肆。”赵凯文怒瞪着赵弋,一字一句地顿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能醒悟,你还不能明白吗?徐子琛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值得帮,即便他真的落在李明得手中,那也是他活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什么人都敢惹,一点大臣风范都没有,朕凭什么就他,一切都是自找的,何况徐子琛根本就不在李明德手中,你作为太子着急上火,真跟李明德干上了,你真是蠢,无可救药了。” 赵弋不服气,噘嘴,很是不满地反驳赵凯文。 “徐子琛不是好人,那他也是儿臣的舅舅。父皇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臣不能。儿臣无论如何都要将李明德的罪证找出来,将他绳之以法。” 赵凯文感觉自己是鸡同鸭讲,根本讲不通,他气得面色发青,沉着脸,一字一字地顿道。 “你简直冥顽不灵。朕的话,你一句也没听去,你给朕禁闭。” 赵弋委屈地看向赵凯文,嘴角微微嗫嚅着,要开口说话,然而他却没开口,似乎压根不想说了。 赵凯文怒不可遏。 “朕怎么有你这种糊涂儿子,事情的分辨能力都没有,朕怎么放心将江山社稷交于你,简直……” 赵弋抿唇沉默着,一张脸露着不悦,不过在赵凯文面前,他已经很克制了。 可赵凯文怎么会同意他如此,气得差点抬手打他,赵弋立即缩着头脑,赵凯文最终没下手,只能咬着牙从嘴里迸出话来。 “太子无德,以下犯上,关禁闭。” 赵弋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去反驳,也不去为自己争辩,而是很坦荡地接受关禁闭。 赵凯文气得心口疼,似乎透不过气来,他冷冷看了赵弋一眼,便甩了甩袖口,扬长而去。 徒留赵弋一个人在御书房里。 王公公跟着赵凯文临走前,路过赵弋面前,用他俩仅可闻的声音安慰道。 “太子殿下,您安心在东宫,其他的都不要多想,等陛下消气了,自然就将您放出来了。” 赵弋感觉自己听到天大的笑话,唇角微微动了动,露出自嘲地笑意。 赵凯文大步走在甬道上,一面走一面气呼呼地怒斥赵弋。 “你说这个逆子,他还看不清形式,一味的要和李明德作对,他简直是榆木头,朕要被他气昏了。” 他捂着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 “他简直让朕失望,还不如赵鹏来的让朕心宽。” 王公公从前会帮太子说句好话,可今看明白了形式,他也不贬不夸,只是就事论事地说道。 “陛下,太子还小,等过几年大了些就好,您也不别动怒,伤身子,身子要紧。” 赵凯文头痛地闭上眼睛,旋即便睁开,双眸昂望天空。 看着晴朗的苍穹,赵凯文不禁感叹起来。 “这徐子琛误太子,就是他一直在教导太子,才导致太子如此食古不化,一直认为自己的权利旁人不可抗,真是无药可救了,朕……” 王公公安慰赵凯文。 “陛下,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操心这么多了。想来过段时日,太子他自个就明白了。” 赵凯文捂着心口,颤声道。 “但愿他可以明白。” …… 这头李明德将男子领出了皇宫。 男子跟在李明德身后,有点怕,却不敢靠近。 到了李府,李明德命周小多将钱给男子。 男子却跪在李明德脚下,哭喊道。 “李相,您就收留小的,小的指不定对您有用,小的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李明德摇头。 “你只有去处,没必要跟着我受这种苦。” “小的觉得不苦。” 李明德其实很想收留他,可是他不能,他府上的秘密不能让任何知道,多一个生了就多一份危险,今日他将徐国舅放到了地窖里,从外头找来一个与他身形相像的人扮演徐国舅。 他的目的就是要太子死了心,即便他府中有这么一个人,他也不是徐国舅。 即便太子以后在来找他的麻烦。 那也没关系。 毕竟太子同徐国舅相认了,也没人会相信太子的话,至少皇帝老儿不会相信太子了。 虽然很多时候,李明德很想将徐国舅了解了,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暂时不能要了徐国舅的命,将来指不定徐国舅能有用处。 他让徐国舅在李府,就是要折磨徐国舅,也想证明给李府的人看。不管是谁只要欺负李府的人,都没好下场。 周小多在一旁看了一眼沉默的李明德,便上前将男子赶走。 “行了行了,我们李府不少帮手,你拿了钱便走吧。扮演一场戏,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很不错了。” 男子不愿走,然而周小多不停驱赶他,他只能领着钱走了。 看着男子走远地身影,李明德冷不丁开口问周小多。 “你说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周小多摇头。 “少爷,我们李府已经很多麻烦了,少一个陌生人,那少一分危险,这很正常,并不是少爷冷血。” 虽然李明德是丞相,在没外人的情况下,周小多依旧叫他少爷,毕竟叫顺了口。 李明德深叹了一口气。 “也许吧。” 语罢,他便带着周小多进内宅,他很清楚,太子吃了亏,肯定还会想办来对付他,毕竟太子人力物力都是强者。 回到府中,李明德便去书斋,看各处给他送的账目。 自从他从北汉回来,这京都很多商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自愿加入李府的生意,而今更是提出来要成立商会。 虽然李明德不懂京都商人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很明白,肯定有很多京都商人到过南都,知道南都商人的情况。 这个时代的商人就怕的就是少靠山,很多人拼死拼活就为找一个官府的人做后盾。 而今李明德乃是一国宰相,若是他成为他们的靠山,那他们什么都不怕了,自然是踊跃的来寻李明德合作,反正每个月抽三成,等于保护费,何乐而不为。 他们从前打点给官府的钱,也不止三成的钱吧。 所以,这坤国上下的商人都给李明德抛来了橄榄枝。 第二百四十八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太子无德被禁足的事情,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太子与李明德的口水战,很显然李明德赢了。 朝廷之中众人纷纷猜测,李明德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臣子胜了储君,这样的消息是耸人听闻的,可以说前所未闻的。 赵鹏得到消息来到李府寻李明德。 李明德正好刚下早朝回来,本来他是要在宫中值班的,一切重要的事务,他都处理好了,并不没什么需要忙的,所以他便偷溜回来歇会。 古代这个早朝很让人头痛的,四五更左右便要起来洗漱,然后穿朝服,进宫等候。 等在朝堂之上听完大臣们的事宜,整个人都困了。 李明德刚回府,朝服还没换下,便见赵鹏寻来了。 赵鹏一脸憔悴,似乎一夜没睡好。 李明德拿眼撇了他一下,朝他作揖。 赵鹏忙是挥手。 “你我不必拘礼。” 李明德打趣着问道。 “安郡王怎么没休息好,昨夜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赵鹏已经猜到了李明德要说什么,他不由打断李明德的话。 “瞎说什么,我不过是忧虑而已,不可能夜夜笙歌,我不是那种没自律的人。” 李明德点头。 “那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也不能寐,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 赵鹏看向远处的天边,露出难色。 “我……” “无妨,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分忧,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反而更难受,只会让你越发不安。” 赵鹏微微闭了闭眼眸,随即便睁开眼眸看向李明德,一脸郑重地说道。 “你还记得那夜太子送我回府的事吗?” 李明德颔首。 “记得。” 赵鹏似乎不愿回忆,面露痛苦之色,不过他还是说出来了。 “我发现太子的侍卫很奇怪,他们似乎只听太子的,而且他们的行动,包括面色都很奇怪。我有点怀疑太子……” “你是说太子想造反?” 李明德试探性的追问赵鹏。 赵鹏有些害怕地摇头。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敢乱说,但是我从侍卫的面色发现,他们特别的白,是那种从来没见过阳光的白,而他们的行动很标准,而且他们的手很粗壮,这令我想不通,后来我认真的查阅了史料,认真翻了各种书籍。” 他说着便停顿了,接着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只有一个种解释,这些人每天都在操练,然而操练的人自然会晒到太阳,会很黑,可是他们却白的异常,那只能说明他们一般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操练。” “那为什么要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操练,甚至外人都不知道,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太子他在暗中操练侍卫,集结大部队,准备逼宫,造反。” 李明德心头一颤,这赵弋真是不容小觑呀,表面看他像个榆木头一样的,实际上他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表面人畜无害的太子,背地里竟是这么强大。 赵鹏见李明德陷入沉思之中,他不禁有些着急。 “你说,我分析的对吗?太子是不是真的想造反,我拿不定主意,我也不敢随便和父皇说,毕竟父皇还是很信任他,如果我去跟父皇说这些,指不定父皇大怒,也将我禁闭了。” 他很头痛的样子。 “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办,我实在无人可说,因此才来跟你商量,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对父皇说明吗?” 说实话,李明德也拿不准主意,他不禁踱起步子,在赵鹏身边瞎转悠起来。 “我跟你说,我们先静观其变,我们派人去东宫看看情况,这种事情,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若是直接告诉你爹。他若是信,我们的小命保住了,若是不信,那少不得要吃点苦头。” “为了坤国的安宁,吃点苦头怕什么,我就怕父皇不信,反而厌弃我,我也怕打草惊蛇,若是有人偷偷汇报给太子,我本来就是太子心中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我在检举他,那他肯定会同我拼命。” 赵鹏激动的朝李明德说道。 “我真搞不明白,他已经是储君,他为什么还想谋反,难道等百年之后,名正言顺的登基不好吗?非要走一条不归之路。” 李明德摇头。 “你不懂,野心膨胀,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而且最近他因为徐国舅的事,几番和皇帝吵架,他们之间争执颇多。正常来说,自从南都瘟疫爆发开始,他便开始行动了,他认为自己没错,而皇帝却责罚他,这令他很不爽,所以他便暗中操练兵马,随时准备谋反。” “你知道像太子身边最多的是什么人,自然是谄媚的居多,他们不会说实话,从来都是说一些顺耳的话,甚至还会挑拨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所以为什么,每次我都跟皇帝实话实说,我最不愿说奉承的话。” “皇帝之所以信任我,也是因为我从来不说虚假的话,一就是一,而太子学会了阿谀奉承,所以皇帝在徐国舅这件事情选择与我站在一边,也是因为他信任我。” “这是我的想法,但太子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自己天资聪明,觉得证据确凿,而皇帝却责罚他,这他心中生出不满,甚至愤恨,所以太子暗中操练兵马,有迹可循,从很早之前,他便对皇帝不满,对我不满,甚至对朝廷抨击他的人都不满。” 赵鹏听了,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很为难地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 李明德也不想满赵鹏了,便从空间里拿出了小型无人机。 “将这个放去东宫,我们便可以知道一切情况,到时候我们便有了足够的证据。” 赵鹏对于李明德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主要他已经知道了李明德能力,是从未来世界来的,这便有足够的说服力了,所以他相信李明德说的,他便点头。 “可以,那就让它去探一探究竟吧。” 俩人便躲到李府书斋,开始捣鼓起来。 …… 太子从皇宫回到了东宫,在他的东宫可有一个小朝廷,有官员正在等着他回。 其中一个便是林傲,在太后的寿辰宴上,李明德让他出丑了,他心里便记恨住了李明德,在他的心里,自己的一切都被李明德毁了。 所以只要有关李明德事,他都很偏激。 太子回了宫中,林傲便上前献计。 “太子殿下,您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您应该反击,而不是听天由命。” 赵弋坐在软榻上,眉宇微微一扬,很是不解地看着林傲。 “那你说该怎么办?” 林傲附在赵弋耳旁开始商议起来。 赵弋显然不愿听的馊主意,他皱眉,很是不悦地摇头。 “此事不妥,还需要在等时机,若是草率行动,只怕会害了大家。” 林傲很愁。 “太子殿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您看现在陛下只是将你禁足的,这还是好的,若是有朝一日,他将您罢黜,那才惨,您不能妇人之仁,您手软,旁人可不会心慈手软,想想您那可怜的舅舅,到现在还没有踪影。” 提到徐国舅,赵弋很恼火,腾地一下,他便站了起来,有些失控地在殿宇里走来走去。 “还不是那该死的李明德,若不是他,孤的舅舅怎么会失去踪影,孤真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孤……” 他气得咬牙切齿,一张脸都变了形,似乎要立即将李明德杀了,幸好李明德不在他面前,不然他真的就要杀了李明德。 赵弋跟徐国舅感情很深厚,自幼便是徐国舅教导他,虽然说他派人杀了徐兴族,可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他是希望挑起徐国舅和李家的战争。 他从前胜券在握,觉得不管如何徐国舅也是皇亲国戚,李明德不敢拿徐国舅怎么样。 只要李明德受到威胁和伤害,老实起来便可以。 谁料这李明德就是一个疯子,天不怕地不怕,似乎谁都可以怨怼,完全是有理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是赵弋没有料到的。 赵弋感觉心口不能呼吸了,他的想法如此简单,将他自己的舅舅给葬送了。 赵弋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很落寞。 “在等等吧。” 林傲双眸迅速地转了转,在想主意,他很快便笑道。 “那随殿下吧,但徐国舅可等不了。臣可以肯定,这徐国舅一定在李府,殿下带兵到皇宫,以清君侧的名誉,让陛下搜李府,徐国舅自然就有救了,您也不需要禁足了。” 赵弋有点颓废,他双脚一软整个人便瘫坐下去,一脸的麻木,眼神空洞,也知道在想什么。 林傲静待一旁,等赵弋回音。 突得耳边有响动,林傲大惊,连忙去看,只见一个小小的,如同虫子一样的东西在哪里飞舞,他心里很不悦,怎地东宫有虫子,不过他也不敢吭声,只是站在一旁听候。 …… 李明德将无人机收回来,而林傲与赵弋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 赵鹏大为惊叹。 “明德兄,有你这样的神器,我们大坤国还怕不兴吗?” 李明德将无人机收回来。 “安郡王,很多东西并不能用的,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天下都会针对我们李家,所以得小心,您也要注意点,可别跟人说漏嘴了,不然我肯定是天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赵鹏连忙笑了笑。 “是,往后我不说这些事情。” “走吧,我们进宫。” 李明德忙好了,便要进宫。 赵鹏很不解。 “现在就进宫吗?” 李明德点头。 “从刚才林傲与赵弋的对话来看,太子心里早就有造反的准备,不过呢,太子一直在犹豫,但,只要他有造反的心,那迟早的事,所以我们得进宫告诉皇帝,防范于未然,不然等他真的起事,那我们可很被动,恐怕会措手不及。” 赵鹏沉默了一会,不由颔首,赞同李明德想法。 俩人相约进宫,周小多来报说张子仁来了。 虽然有要紧事在身,可张子仁带着父亲张信来了,他自然得招待下,这是礼仪,不能失礼。 所以李明德便去正厅见张子仁。 张子仁在哪里闲转,而张信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不耐地样子,似乎非常烦躁。 在张信的心里,李明德在南都的名声不太好,来了京都,也知道李明德是改邪归正,还是有人相助,竟是一飞冲天到了宰相的位置,这张信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很想看看真面目,但一想到南都种种。 张信竟是有点后悔,所以他显得非常不情愿。 李明德大步走向张信和张子仁。 “老人家,我们好久没见。” 张子仁一怔,就连张信也呆住了,他长大嘴巴看着李明德,一脸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你……” 李明德淡淡一笑。 “没想到吧,臭名远扬的李明德,竟是救过您。” 张信老脸抽了抽,他一直都觉得李明德带坏张子仁,用各种办法阻止,给他们造成很多麻烦,但是不曾想到,这李明德竟就是救自己的少年,早知道,他就不折腾了。 “哎呀,老夫有眼无珠。” 张信真的很想抽自己的嘴巴了,他英明一世,怎地到头来竟是糊涂了,连李明德都认不出来。 张子仁一头雾水。 李明德便将事情的经过同张子仁说了一遍。 张信老脸没处放了,想赶紧躲起来。 张子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笑了起来。 “爹,我早说过明德兄是有本事的人,你不信,还觉得我瞎说,现在终于知道了吧。” 张信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的没想到,小兄弟你就是李明德,老夫还一直在寻你,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今看来,你的恩德,我们张家一辈子都无法还了。” “老伯您见外了,我和子仁兄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俩家话。” “真是好。” 张信眼眶有点红,他真的没想到,李明德就是那个救自己的少年,本来他是想来谢李明德对张子仁的照顾,让张子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而今,他发现这李府的情,他们张家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太子反了 李明德安排张子仁父子在府上住下,便直接进了皇宫。 赵鹏早就在宫门外等候。 两人汇合后,便火急火燎地去寻赵凯文。 赵凯文正召见大臣们商议朝事,这避开李明德来商议朝政,那不用猜了,肯定是有关徐国舅的事情。 李明德,赵鹏两人在御书房外候着,等着赵凯文召见。 等到日头西移,赵凯文才召他们进去。 几位大臣纷纷撤了。 现在是关键时刻,李明德也没空计较什么,而是直接进入了御书房。 赵凯文显然有点累了,他坐在软榻上,整个人靠在软枕上,略显的疲惫,见李明德,赵鹏联袂而来,他便笑呵呵地招手。 “来,都别拘礼,坐朕旁边。” 他指着软榻前的小锦墩,让赵鹏和李明德坐。 李明德并不敢坐,而是笑道。 “陛下,臣站着就好。” 赵凯文撇了李明德一眼,也没强求,整个人倚在软榻之上,淡淡开口问道。 “有何事?” 赵鹏看了李明德一眼,很显然,这件事情,他不敢说,只能指望李明德来说。 李明德面带郁色,却没立即汇报。 赵凯文有些困惑,不由坐起身来,皱着眉宇,不解地问道。 “怎么?什么事情让你们都无法开口?” 李明德犹豫了一会,便郑重地问道。 “陛下,您信臣吗?” 赵凯文见李明德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微眯着眼眸,很是严肃地追问李明德。 “朕自然信你,但朕信不信你,同你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李明德点头。 “好,陛下,那臣就直说了。” 赵凯文紧张起来。 赵鹏心也悬了起来,父皇会相信李明德说的话吗? 一时御书房的气氛有点凝固了,此刻似乎在场的几人呼吸都停止了。 李明德陡然跪下,朝赵凯文掷地有声地说道。 “臣多谢您的信任,臣接下来的话,没任何挑拨的意思,还请陛下明察,陛下,太子他要反了。陛下,此刻应该做好准备,以防被太子偷袭。” 赵凯文面色僵住了,刚刚他是紧张,此刻他是愤怒,一张脸沉了下来,嘴角隐隐的在抽动,他缄默不语,似乎还在等李明德继续发言。 “臣所说句句属实,您可以明察。” 赵鹏也跪了下去。 “父皇,皇兄他心生不满,暗地操练兵马已久,就等着起事……”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便爆发了。 “够了。” 冷硬的声音格外吓人。 赵鹏立即噤声,不敢多言。 李明德早就想到这样的结果,毕竟吧,这皇帝虽然信自己,但是他更信任自己的儿子,儿子是他亲生的,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儿子会反自己。 人之常情吧。 在任何人的眼里看来,李明德都属于是挑拨的一方,而赵弋属于委屈的一方。 赵弋本身就是太子。 这皇位将来就是赵弋的。 造反的代价很惨重。 不管成与不成,那付出的代价都是赵弋无法承受的。 反正皇位迟早都是赵弋的,他为什么要反,难道赵弋是傻了不成。 李明德见赵凯文气得面色发青,他也不在多言,不过是垂着头,任由他发泄。 赵凯文眼睛瞪大,冷冷注视李明德,一字一句地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李明德你好大的胆子,是朕太过信任你,所以造成了你畅所欲言的本领吗?你知道构陷太子是什么罪名?朕是有脾气的,不可能任由你诓骗。” 他冷笑起来。 “太子造反,这样的事情,你也敢说,简直让朕觉得可笑,他本就是储君,将来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就是他的,他何须造反。造反若是败了,那他就是阶下囚,他永远不能翻身了。即便造反胜了,他终生要背负骂名,即便坐上皇位,他心里也不踏实。” “你说,谁会这么傻,做这种亏本的事情,难道这个世上就你李明德聪明,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简直可笑,看来是朕太过宠信你,所以你已经无法无天了。” 面对震怒的赵凯文,李明德心拔凉拔凉的,其实他也想到了结果,可自己冒死进谏,却令赵凯文厌恶,他也不出声反驳了,倒是一旁的赵鹏看不下去了。 “父皇,儿臣是有证据,所以才敢来报,不然儿臣怎么敢构陷皇兄,这是要杀头的,是死罪。” 赵凯文气得跳了起来,怒不可遏地骂了起来。 “好你个安郡王,朕只要稍微偏爱你一点,你便开始折腾,勾心斗角,想用这种栽赃的手段将太子拉下马,你简直不配为人,连亲兄弟都不放过,朕……” 他抬腿踹向赵鹏。 砰的一声,那重重的一脚狠狠落在赵鹏的胸口,即便他疼得要命,却始终没叫过一句,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赵凯文。 赵凯文已经气疯了,整个人显然怒意之中,理智已经丧失。 本来他是有气度的君王,可事关到儿子们夺嫡一事,即便他有与常人不同的智慧,他也不能明智,自古帝王最在乎的就是儿子反老子的事了。 所以他骂完了赵鹏,又转过头来骂李明德。 “你俩狼狈为奸,联起手来对付太子,李明德你怎么对的起来朕,朕如此信任你,如此倚重你,你却勾结安郡王构陷太子,你简直令朕失望,朕要……” 他气得喘不过气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李明德。 一旁的王公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住赵凯文。 “陛下……” 李明德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直接站了起来,怨怼赵凯文。 “陛下,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您比臣更清楚吧,您不过是不愿相信,您在蒙蔽自个,那臣也无话可说了。臣知道您信任臣,所以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臣认为陛下是明君,您一定会明察秋毫,会听臣一眼,而不是盲目的去相信太子。” “陛下,您现在不信臣,那臣也无可奈何,事情臣已经汇报给您,若是出了什么事,陛下可别来怪臣。” 赵凯文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他不由咆哮起来。 “朕是不是明君,不需要你来定论,你简直胆大妄为,给朕滚……” 赵鹏跪在哪里,一动都不敢动,似乎非常害怕,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父皇发这么大的火气。他心里很委屈,可有什么办法,只能将所有的泪往下咽。 李明德见赵凯文到了无法控制情绪的地步,他不想在管了,他还是先带着一家老小回南都吧,若是赵弋起事,他们一家还可以逃走,反正他不想管皇帝老儿了。 这是他们赵家的事情,与他无关。 李明德最后拜了拜,便郑重说道。 “那陛下您保重。” 语罢,他便快步离去,真是一会都不想待了,这皇帝老儿疯了。 赵鹏也追了出来。 “明德兄,你得帮我。” 李明德摇头。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陛下自己不愿我帮,我无所谓,我明日就请辞,回南都,我觉得做商人也挺好的,至少不要操心乱七八糟的事,你看我现在,真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赵鹏有点急。 “父皇不过是说气话,等他气消,想明白了,就知道我们的苦衷,你就不必同他计较。” 李明德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先回府在说吧,如今事情还不明朗,也不知道太子打什么鬼主意,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赵鹏重重点头。 这御书房里头,赵鹏,李明德一走,赵凯文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可他胸口依旧觉得堵得慌,虽然他觉得李明德在胡说八道,毕竟帝王都是多疑的。 赵凯文看向一旁伺候的王公公。 “你说,现在这个时候太子在做什么,你立即传太子进宫。” 王公公不由小心提醒。 “陛下,这天要黑下来了,传太子入宫似乎不太妥,不如老奴去东宫探探。” “算了。” 赵凯文觉得自己风声鹤唳过头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便自我安慰。 “太子若是反,那天下都会反了。” 王公公悄悄觑了赵凯文一眼,心里暗自吐槽,这皇帝太自大了,他又不了解太子,怎么就觉得太子不反呢。 不过无所谓,反正太子反不反,都与他无关。 陛下只有镇压的办法。 …… 李明德回府,晚膳好好招待了张子仁与张信。 张子仁好久没同李明德一起谈天说地了。 吃完晚膳,张子仁便约李明德下棋。 烛火莹莹的书斋里,张子仁,李明德面对面坐着,说是下棋,可张子仁的心思不在棋上,他显得魂不守舍的,甚至都知道自己的棋子该落哪里。 李明德不由笑道。 “看来张兄的心思不在棋盘之上,你是有别的话同我说吧。” 他放下棋子,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在手中翻阅。 “人家都说成家的男人应该更稳重,而不该如此三心二意。” 张子仁也随着站了起来,走到李明德跟前。 “我跟高舒儿要完婚了。” 这在李明德意料之内,张子仁也到了成婚的时候了,于是他便笑道。 “那你放心去结婚,这是好事,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张子仁苦涩地摇头。 “我曾经立誓非赵嫣然不娶,而今我要娶别人,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她,我……” 李明德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非常重视承诺的,而今他觉得自己食言了,应该跟赵嫣然说清楚,此刻他心里也明白张子仁为什么要来京都了。 他能理解,所以他朝张子仁笑了笑。 “那你去见见赵嫣然。” 张子仁笑着摇头。 “不见了,没有意义,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我感觉自己和负心汉没什么区别,不过我觉得我相通了,找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不如找心有灵犀的人一起过,这样至少后半生没有任何的埋怨。” “多亏了此次北汉之旅,不然我一直都没想明白,我希望你可以珍惜赵嫣然,她是位好姑娘。” 李明德有点无语,他同赵嫣然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不过他很淡定,抿唇一笑。 “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你也知道我对身旁的姑娘,并不来电,但……” 李明德说到一半没说下去,生怕这张子仁怀疑他的取向。 他哑然失笑。 “听天由命吧,反正一切都随天意。” 俩人交谈,到了后半夜,他们都有些困倦,自然提议回房歇下,却听到外头有响动。 李明德瞬间困意全无,立即到楼宇之上看个究竟。 只见清辉之下,无数兵马列阵,手举着长矛,朝皇宫方向而去。 张子仁不解。 “明德兄,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竟是有兵马进城,这是……” 李明德大惊,很显然是太子的人马,这就按捺不住了,白日才知道太子要造反,这半夜就行动了,真是可怕呀。因为有心理准备,李明德很快便回过神来,很显然的李府也会是赵弋攻击的对象。 张子仁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不禁捂住嘴。 “有人要造反,这……” 李明德颔首。 “对,太子他反了,我与太子结怨已深,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你立即带着我府上的人逃离出去,等他攻打李府,那我们谁都逃不掉了。” 张子仁错愕不已。 “太子难道还想对付你,他疯了不成,现在谁都想拉拢你,他还……” “事情我无法跟你解释,我只能跟你说,太子已经恨透我了,也不知道宫里可以顶多久,你先走,他要捉的人是我,与你们无关。” “我,我留下来与你一起奋战。” 李明德很感动,不过这个时候,家里人的安危最重要。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感动,可是我觉得这个时候家人的安危最重要,若是他们落到赵弋的手中,那比杀我还难过,你立即带他们出府。” 张子仁虽然很想留下来,但被李明德说动,所以两人便立即去动员李府的人出府。 此刻赵鹏来了。 “太子他反了。” 他紧张兮兮的,一脸难过。 “也不知道宫中什么情况。” 见到李明德在动员家人离开,他瞬间慌了,拉住李明德。 “明德兄,你要帮我……” 第二百五十章贼子 面对紧张过度的赵鹏,李明德显得很淡定,他能理解赵鹏现在的心情,这赵弋起事的太突然,宫中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赵鹏手中的兵都在边境,一时无法支援。 他与皇帝老儿此刻被赵弋围住了,他们现在就像是在一座孤岛上一样,无力逃生,四周都是波涛汹涌的海水,来势汹汹的海浪立即能将他们湮灭。 赵鹏自然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草,不愿松手。 这个时候,谁都无法救他们,只有李明德才有能力救他。 所以赵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李明德走。 李明德淡淡看了赵鹏一眼。 “你放心吧,我不会走,我不过是让家人先撤离,这太子起事,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我,还有我的家人,我得保障家人的安危。” 赵鹏听了眼眶有些湿润,很难受地开口。 “真是连累你们一家了。” 李明德摇头。 “这是我自己闯出来的祸,我不会推诿,不管如何赵弋,我一定会将他拿下。” 赵鹏嘴角不由绽开一抹笑意。 “你已经有主意了?” “自然的。”李明德颔首:“现在首要的是把我家人撤离。” 李府上上下下有序地在撤走,赵嫣然见到李明德要留下,她也不愿走了,她找到李明德商量。 “你有难,我怎么能走,我留下来搭个手吧。” 赵鹏一惊,上下打量赵嫣然,显然他是赞同的,不过这不是他能管的,因此他便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这个时候不是修养可以解决问题的。 李明德双眸翻动,上下看了赵嫣然一眼,沉着脸,非常不悦地说道。 “赵小姐,这不是儿戏,性命攸关,你手无缚鸡之力,留下来只会成为我们的负担,上次北汉之旅,我就很想说你,你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能那么胆大,一个人……” 赵嫣然被李明德数落,不禁落泪了,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滚落,她本身长得极美,此刻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天见犹怜。 伤人的话李明德竟是说不出口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赵嫣然哭。 赵嫣然原本是担心李明德,她想留下来,是希望李明德有难的时候,她能在,也算是同舟共济吧! 不曾想到李明德却不喜,反而出言训她。 赵嫣然此刻真的恨不得有个地缝给她钻,这样就不会如此难堪了。 李明德见赵嫣然难过的很,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关键时刻他不能分心,可赵嫣然是出于关心自己,所以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任何乱我的心智,不然便会一败涂地,我希望你能明白,所有人都撤离,安全的离开,对我才是最好的关心和保护。” 赵嫣然垂着首,默不作声,似乎赞同李明德说的话。 “所以你赶紧跟着大家一起走,这样我好安安心心的对付赵弋,若是你留下来,我分身乏力,根本无法顾你周全,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跟赵知府交代?” 赵嫣然颔首,随即便朝李明德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清辉之下,李明德目送赵嫣然上了马车,跟着众人离去。 赵鹏不禁感叹起来。 “才子佳人良配,等摆平这件事情,你应该好好跟人家谈谈,你这个年龄也该谈婚论嫁了。” 李明德缄默不语。 李宏文带着众人一走,整个人李府便空荡起来,在万籁俱寂的夜里,空落落的,格外的静谧,任何一点风吹走动都可听得见。 李明德沉默了一会,便转身对赵鹏说道。 “走吧,我们该准备了,这太子很快便会带着人马过来。” 赵鹏点头。 因为他们清楚这宫中没做任何防备,很快便会沦陷。 这头赵嫣然上了马车,刚落座,一道尖锐的声音便响起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留在府上,表哥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可清楚,他永远都不会看上你。” 王婉柔恶狠狠地瞪着赵嫣然,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此刻她已经将赵嫣然生吞活剥了。 赵嫣然心虚,便垂首敛眉,不愿与王婉柔正面交锋。 王婉柔见赵嫣然默不作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曾经以为这赵嫣然真的就是自己的好姐妹,想念她,来京都陪她,而今她终于明白了。 她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姐妹之情。 赵嫣然就是个骗子,打着陪她的理由来接近表哥。 而她却傻乎乎的,没看透赵嫣然的心思,此时明白过来已经太晚,表哥虽然没表白赵嫣然,但表哥对赵嫣然的态度很不一般,至少比对自己好。 王婉柔真是怒不可遏,她眼泪直流,哭着控诉赵嫣然。 “你知道嘛?我一直将你当做姐姐,当做亲人,可是没想到你却骗我,你喜欢我表哥,你却不明说,背地接近他,你把我当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我表哥,你为什么要横在我们中间,阻挠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简直不是人。你居然抢走我的表哥,你畜生不如。” 赵嫣然面色惨白,咬了咬牙,便反驳王婉柔。 “我从来没说要跟你抢,而且李明德他不是物品,他是个人,他又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想法,他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又何必在这里迁怒以人,你自己没本事怪得了我吗?” 王婉柔惊了,似乎不能相信赵嫣然能说如此恶心的话,她怔了片刻,便大笑起来。 “哈哈……” 真好。 王婉柔微眯着湮没瞪着赵嫣然,嘴角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赵小姐,你真厉害,可惜你的美梦也不可能成真。” 赵嫣然困惑,正欲开口反驳,脖子刺痛传来,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自觉。 …… 赵弋领着侍卫,直接攻打皇宫,由于赵凯文并不相信赵弋会起事,这宫中的守卫薄弱,赵弋带领千军万马很快便攻破了皇城。 赵凯文还在安心看奏折,却见侍卫急匆匆地来报。 “陛下,不好了,有人功皇城,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是造反。” 赵凯文猛地一惊,忽地想起傍晚时分李明德话,他腾得一下便站了起来,沉声道。 “是太子?” 侍卫不敢乱说,犹豫了一会,便支支吾吾地说道。 “暂时还不清楚,陛下,臣已经去调集兵马,估计这兵马一时无法立即支援,您火速离开皇宫,臣等死守到最后。” 赵凯文很硬气,在他的世界里,他不可能是逃兵。 一开始他很震惊,而今他已经回过神来,他跨步走到侍卫面前。 “慌什么,朕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是敢造反起事,简直……” 后头的话,他还没说完,外头便传来潮水般的喊杀声。 赵凯文立即往外走,王公公立即过去阻拦。 “陛下,如今您还是先离开皇宫,无论是谁造反,他都对陛下您不利。” 赵凯文特别恼火,他推开王公公。 “朕要去看看,是谁如此有本事。” 刚才只是喊杀声,此刻一声轰然巨响震动整个御书房,可以说整个皇宫都在颤抖,外头的琉璃翠瓦哗啦啦的跌落下来。 王公公吓得跪下,双手抱住赵凯文的大腿。 “陛下,您就听老奴一句话吧,赶紧离开皇宫,等待兵马来救援。” 赵凯文已经怒不可遏了,他真的没想到赵弋敢造反,不用想,他心里已经有数了,除了赵弋,谁手中有兵马,京都的大将都在边境,除了赵弋手中的兵马在手,其他人手中无兵。 他真的很后悔,傍晚怎么没听进李明德话,还将李明德怒骂了一顿,看来是他太自大,原以为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曾想到他根本不理解。 此刻宫内的人四处逃窜,各种叫声混合在一起,响彻整个苍穹。 赵凯文无力地闭了闭眼眸,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们想逃便逃吧,但是朕不走,朕就要看看那个逆子要做什么?难道他还敢杀朕不成?朕就看好好看看。” 王公公知道自己无法说动赵凯文,只能哭道。 “陛下,您何苦呢?” 赵凯文睁开眼睛,只见外面火光冲天,沉闷的轰隆巨响又一次震撼田地,他苦笑起来。 “朕自诩明君,礼待臣子,善待子孙,却不曾想到,太子能反朕,真是可笑,朕要当面问问他,他到底将朕置于何地。” 他的气愤无人理解的。 赵弋虽是长子,可曾经的赵弋可是庶长子,为了立他为太子,赵凯文费了很多心思,最后还将他的母亲封为了皇后,给他一个嫡出的名分,这人却不懂知恩图报,反而带兵起事。 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赵凯文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很快外头又传来杀喊声,那落锁的宫门也被人从外头撞开,各种哭喊声,求饶声响彻天地,那侍卫踏入宫中的步伐响彻山河。 王公公跟在赵凯文身后,眼泪直流,这都什么时候陛下还想问问太子为何反。 那还用说吗? 太子狼子野心,背地里计划很久,不可能是突然起事的。 也知道过了多久。 宫门外的天被火光笼罩,像熔浆似的要将天空烫出一个窟窿来。 四周的哭喊声逐渐消散,那稳而有序的脚步声直逼御书房方向而来。 赵凯文没有走,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看着那乌黑一片的人压进,他显得很淡定,并没多少怒意,而是很平静,似乎在意料之中一样。 “砰砰……”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犹如排山倒海般的侵袭而来。 赵弋自己也没想到,能如此快将皇城拿下,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奋战几天几夜的心里,谁能想到一夜时间不到,这皇城便被攻下,他自然带着人一路向御书房前进。 他很清楚,他的父皇肯定不会走,一定就在御书房等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赵凯文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很平静,似乎看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砰……” 士兵整齐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台阶之下。 赵弋坐在大马之上,他也不下马,而是高声说道。 “父皇,儿臣清君侧,是扫平您身边的奸佞之臣,父皇你不必惊慌,儿臣并不愿与您刀戎相见,您只要听儿臣吩咐,一切事情都好说。” “哈哈哈……” 赵凯文大笑,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很多,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他声音透着苍凉。 “你真是朕的好儿子,一切事情好说。” 赵弋面目抽了抽,一张脸都狰狞起来,幸好是在夜间,不然他的一张脸足足可以吓死无数人。 “父皇,儿臣并没有谋反之意,儿臣不过是要一个公道,儿臣可是您的骨肉,您却宁愿相信李明德胡说八道,也不愿信儿臣,您又将儿臣当做什么。” “够了。”赵凯文大喝一声:“你个逆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叫嚣,你如此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还有脸来细数朕的不是?李明德他纯孝,哪里会像你这样,还带兵逼宫,你这是不是谋反,是什么?” 赵弋也不想维护这段父子关系了。 “父皇,自小到大,儿臣都跟在舅舅身边,儿臣虽然知道他罪有应得,但是儿臣希望得到一个公平的审判,可父皇您给过他这样一个机会,给过儿臣一点机会吗?” “你除了会教训儿臣,咒骂儿臣,您何曾给过儿臣一点关爱,你又何时顾过父子之情?” “对,就算儿臣反,那也是正当的,反正这皇位迟早都是儿臣的,那您乖乖做太上皇,不就得了。” 赵凯文轻轻闭了闭眼眸,这晚上他的脑袋都在嗡嗡的响,没有一刻安宁,此刻听到赵弋的话,他一下子便清醒了。猛地,赵凯文睁开眼眸,冷笑道。 “有贼心贼胆,却没本事承认,你想当皇帝便直接承认,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笑。” 赵弋似乎不想在跟赵凯文争执下去了。 “来人,留几个人看住太上皇,其他人跟朕走。” “是。” 赵凯文气得心口疼,这赵弋一点面子都不给了,直接将他当做是空气,带着兵马直奔李府而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先胜一局 赵凯文看着远走的赵弋,老泪纵横,他真的没想到赵弋真的反了,在他的心里,他对赵弋从来不曾有过亏欠,因为赵弋是太子,当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赵弋。 他想不通,他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赵弋身上,可以说对赵弋除了少一些陪伴,他有的都给了赵弋,甚至连皇位都要传给他,可赵弋却要反。 赵凯文心里抽痛着,站在石阶上的他,筋疲力尽,几乎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就要往下倒了。 王公公立即上前搀扶着赵凯文。 “陛下……” 赵凯文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个逆子……” 王公公也哭了。 “陛下,太子他……” 赵凯文胸口闷闷的,他也不要王公公搀扶了,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石阶上,昂头看着,悲痛地道。 “真是作孽,朕若是当初就废了他……” 两行泪水从赵凯文的眼睛滚落。 “朕……” 说着,他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梗在了喉咙里。 王公公也坐在了赵凯文身边,老泪直流。 “陛下,您别灰心,您要相信邪不胜正,很快便有人来救您。” 赵凯文默不作声,只是微眯着眼眸看向驻守在石阶下的侍卫,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放弃挣扎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听天由命。 而今他是孤立无援了,外无援兵,宫内将领,他的帝国被自己的儿子瓦解了。 他真的累了,无力在抗争。 那就听从老天的安排吧。 …… 赵弋领着大部队走了,留了一队人在皇宫驻守,他没想太多,他觉得自己现在算是赢了,皇宫被他控制了,连父皇也被他擒了,只要父皇下召,那他言正名顺了。 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去解救他的舅舅。 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到李府。 此刻夜已经很深了。 万籁无声的夜里,兵马声震天动地。 李府门扉紧闭,里面的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响动。 赵弋坐在马背上,勒着缰绳,马扬起前蹄,停了下来。他见李府门扉紧闭着,面露嘲讽之色,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李家的人还在呼呼大睡吗? 他不敢相信。 但赵弋过于自信,便朝手下的人高声喝道。 “把门撞开。” 话音一落,兵卒们便开始忙碌起来,搬来了大木桩。 李明德与赵鹏爬在屋檐上看着赵弋的人马,很紧张。 赵鹏小声地问道。 “我们还不能行动吗?” 李明德双眸直直看着赵鹏,露出淡淡笑意。 “擒贼先擒王,我们先看好戏,晚点直接收拾赵弋那个小子。” 赵鹏有点懵的。 赵弋是小子,好像明明他比你大个几岁,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同李明德起口角,所以他也没吐槽李明德。 “砰砰……” 李府的红漆大门被木桩撞得格外响。 赵弋坐在马背上,他皱眉,一脸困惑,他都安排人在撞门了,李明德怎么还没反应?李明德这人比谁都厉害,如今怎么能假装睡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他们逃了? 不可能,城外驻守着他的人,李明德即便想逃,那也是不可能的。 “砰……” 又一声巨响李府的大门终于开了,赵弋让兵卒面先进李府,兵卒们便有序的进入李府,赵弋心里多少有戒备之心,他不敢进,其实他怕有诈。 李明德见赵弋坐在大马之上,一脸的犹豫,他不禁开口大叫道。 “你们竟敢闯李府,简直不要命了。” 赵弋听是李明德声音,心中大怒,他便下马,径直冲进了李府,他心中只有个想法,就是给徐国舅报仇,即便徐国舅不在李府内,那徐国舅的失踪,肯定与李明德少不了关系。 所以他疾步冲了进去。 “李明德,你往哪里跑,事到如今你还不快速速就擒……” 话还没说完,他面前便落下一个石头一样的东西,在黑夜之下他没看进去,正欲退后,眼前却轰隆一声冒去了火焰,无数碎石炸了起来,站在他前面的兵卒也炸飞了,而赵弋也是吓得直接爬到在地。 黑火药? 赵弋还没见过威力如此强大的黑火药,他心下一惊,想逃,然后又一个黑火药落了下来,四周都坍塌了,冒起了浓烟,赵弋被呛得不能呼吸了,而且他被几个兵卒压在最低下。 赵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他已经胜券在握了,然而却发生了转变,他居然成了输的一方,他不服,立即大叫起来。 “人呢,立即给朕将李明德拿下,上万人还拿不住一个李明德,谁给朕将他拿下,朕封他为王。” 要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是皇帝的儿子才能封为王,这异姓封王那根本就没有,于是外头的人听到这样的许诺,自然疯狂了起来,又猛地冲进李府。 屋檐上的李明德,赵鹏又丢了几个手榴弹下去。 “嘭嘭……” 手榴弹炸了起来,冲进李府的一波兵卒又牺牲了,一时李府的前院堆满了尸首,不能落脚了,有些兵卒只是受了伤,躺在地面上痛苦的哀嚎起来。 赵鹏已经惊住了,这个时候虽然有火药,但是威力并不强,而今李明德给他的火药威力十足,如果有这样的武器,那岂不是不需要多少人就可以打赢一场胜仗。 赵鹏心里又惊又喜,本以为这赵弋起事,肯定是狼烟四起,而自己作为皇室成员,肯定是要平息这场战乱,有很多的不测,指不定他的下场和很多将领一样,裹尸马革。 然而真的没想到,躲在李府的屋檐丢几个黑火药,就将赵弋打得束手无策了。 此刻有人发现他们在屋顶,并大声叫起来。 “他们在屋顶,拿箭来,将他们射下来。” 赵弋的人马疯了,毕竟谁都希望荣耀一生,而且这个时候李明德,赵鹏身边并无帮手,就他们俩人,他们上万人拿不住他们俩个人,他们不信,所以有人便准备弓箭,开始找机会射李明德。 被人当成猎物,自然不好受,李明德爬在屋顶上,冷笑出声。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快快束手就擒吧,兴许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你们再执迷不悟,跟着赵弋作乱,那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现在若是投降,我还能在陛下面前替你们说句好话,你们还能活的好好的。” “你们如果冥顽不灵,非要和朝廷作对,也行,不过下场你们很清楚,你们家人,亲人都要受到波及,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你们觉得划得来吗?” 赵弋在其他兵卒的帮助下,已经脱离了困境,不过此刻他灰头土脸的,一身的血迹,整个人显得很狼狈,见李明德站在屋顶上大放厥词,他特别恼怒。 “他李明德算什么东西,他比我们低贱,他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便讨好皇帝,他这种奸佞之臣,我们要杀了他,只要你们谁能杀他,想要什么,朕都愿意赏。” 李明德无语了,这赵弋还没登记呢,便直呼自己为朕了,真是狼心野心,想当皇帝都想疯了。 李明德都不想吐槽赵弋,一旁的赵鹏却非常激动。 “赵弋,你这个犯上作乱的家伙,父皇还在,你便自称为帝,将来你怎么去见祖宗,你看历上谁夺位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事到如今,你还不清醒,你认个错,父皇指不定饶你一命,别在一错再错。” “哈哈……” 赵弋大笑起来,他似乎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昂头看着屋顶上的赵鹏。 “二弟,你真是搞笑,皇宫已经被朕拿下,父皇自愿当太上皇,他已经将皇位给朕了,朕哪里是作乱了,不过是来捉拿你,李明德两个反贼。” “朕告诉你,逆朕者亡,顺朕者昌,你可要想明白了,你将李明德人头给朕拿下了,朕留你一命,不然就别怪朕不顾兄弟之情。” 赵鹏真是无语了,怎么好说歹说,这赵弋不服就算了,还叫起板来了。 李明德看着气恼的赵鹏,笑道。 “不要跟他多费口舌,他是不会降的,我告诉你,他已经疯了,即便他有理智,那也不可能想明白,造反可是大罪,不是他知错,便可以原谅的。” “造反了,那就没有回头路,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必在说了。” “继续炸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人才是王者。” 赵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的,这赵弋毕竟是他的哥哥,虽然他们俩人自幼关系一般,但好歹也是他的亲人,一时他竟是哭了,有点难过的开口。 “大哥,皇位迟早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你真的一点情意都不顾吗?” “谁同你有情意,从小到大,朕就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给朕什么关爱,而你,更是朕看不上的废物,整天被人欺负,还不敢吭声,你这种人也配做朕的兄弟?” 赵鹏面色沉了下来,他不禁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他自幼丧母,父亲迁怒与他,他没到半分关爱,最该造反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为什么太子能造反。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休要在胡言。” 李明德最不喜欢赵弋了,虽然一直不曾了解过赵弋,但是从其他人口里听到过赵弋的种种事情,他就非常不满了,幸好他造反了,不然这皇帝老儿若是死了,将位传于他,他真的会被这赵弋整死。 虽然他不恭奉那套君臣之礼,但赵弋想整他,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对他的家人动手,他根本无力抵抗的。为了家人,他也得妥协。 但现在好了,即便他现在杀了赵弋,那他也不用负责任。 李明德借着昏暗的夜色,看清赵弋的方向,便狠狠投了一个手榴弹下去。 赵弋立即察觉过来,猛地一个跳跃,便离开了爆炸之地。 “砰……” “咳咳……” 赵弋虽然没受伤,但是呛了一口烟灰,他拼命的咳嗽起来,难受的要命。 “赵弋,我本来一点也不想同你作对,你事事针对我,甚至派人杀我,我真想着如何报仇,你自己便起事了,真是天助我也,那你就去死吧,反正你活着也是罪人。” 赵弋似乎不敢相信,他抬眸瞪着李明德。 “你怎么知道事情是朕做的。” “你少在我面前装自己是天王老子,我告诉你,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不会知道,我知道你陷害我弟弟,甚至对太后下手,你这种阴毒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李明德气极,又丢下一颗手榴弹。 “砰……” 赵弋还没来得及躲,手榴弹被炸开,赵弋被炸得手断了一只,他痛得在地面上打滚,兵卒们慌得不行,立即上前搀扶赵弋起来。 “李明德,朕一定杀了你。” “我们赶紧离开,不然我们都会葬身于此。” 赵弋还想在战,但是他太疼了,不敢在逗留,便任由兵卒将他背着,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在恋战,李明德手中的黑火药太厉害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过没关系,他控制了皇帝。 只要皇帝在他手中,他做什么事情都好办,明日他便登基,然后让天下的人捉拿李明德。 赵鹏要去追,李明德拦住了他。 “算了,让他跑吧,我们就俩个人,若是去追,估计寡不敌众,指不定还会被他们给伤了。” 赵鹏却很着急,格外担忧地说道。 “可是就让他们这样跑了,那明日坤国便要大乱了。” “乱就乱吧,反正不管如何,你我都要战斗,我们先休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李明德跳了下去,此刻李府的前院里弥漫着血腥味,烧焦味,墙壁也碎了,成了一片废墟,李明德很心疼,他的宅子,就这样给没了,等日后一定要赵弋赔一个更大的宅子。 赵鹏也跳下去,借着夜色看到李府的残垣断壁,很头痛,也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他更多的是气愤,这赵弋真是猪狗不如,竟是敢造反,等他捉到他,绝对要他好看。 第二百五十二章成王败寇 赵弋逃回了宫中,林公公请了御医来替他看伤势。 因为起事时赵弋做足了准备,御医都随时待命。 即便是半夜,也有一群太医围着赵弋。 虽然伤口得到了包扎,可赵弋已经痛得无法呼吸,碍于人多,他不敢叫喊,只是咬着牙,豆大一样的汗水从额头滚落,一旁的林公公看到一脸是汗的赵弋,心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端上药给赵弋。 “陛下,您赶紧服用了,疼痛感会逐渐减弱。” 赵弋痛得根本无法动弹,他狼狈的躺在软榻上,真个人有气无力,此刻他连话都不想说了,他只是给林公公一个眼神,示意林公公给他喂药。 林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给赵弋喂药。 黑乎乎的药汁入口。 “噗……” 赵弋无法咽下去,一口药直接给吐了出来,悉数溅在了林公公脸上。 林公公不敢擦,只是闭了闭眼睛,然而一字一字斟酌地说道。 “陛下,良药苦口,您得喝下去,不然这伤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赵弋面露狰狞之色。 “痊愈?” 他痛得喘不过气来,怒火烧心,他很清楚,他的伤势无法痊愈了,手断了,还怎么痊愈,他要成为一个残缺的人,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他真的不甘心。 他咬住牙,猛地从软榻上坐起来,没了一只手,他只能单手撑着软榻的边沿,一字一句地顿道。 “派人立即去搜,将李明德家人统统给朕寻来,朕要李明德痛不欲生。” 他的声音格外阴冷,很吓人,林公公只是点头。 “老奴立即去办。” 林公公退了出去,此刻灯火辉煌的殿宇内徒留赵弋一个人,他阴沉着脸看着镂空窗棂外的夜色,他面容逐渐扭曲起来。 “李明德,朕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你给朕等着。” 他嘶吼着,咆哮着,情绪失控的赵弋此刻整个人犹如疯了一般,跪在地面上,一只手猛地捶打着软榻。 …… 这头赵凯文一直被软禁在御书房内,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的状态还不错,情绪也恢复了不少,没之前那么低落,这边王公公已经打探了消息,便悄悄在他耳边汇报。 赵凯文面露惊喜之色,压低着声音追问王公公。 “你说的是真的?” 王公公用仅他们俩人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千真万确,那边传来消息,太子手断了一只,真在大殿内发飙,完全失去了理智,陛下,您就安心吧,安郡王很快能来救您,而且还有李明德相助,这场危机很快能解决。” 赵凯文依旧不容乐观。 “他们只有两人,朕真的很担忧,若是他们有什么事,那朕……” “陛下,您就放宽心吧,你看看,方才太子带着上万人围剿李府,而李府只有安郡王和李相俩人,便将太子的上万人打得灰头土脸的,更重要的是,太子还丧失了一只手,这士气低落,依老奴看,要不了几天,太子那伙人便要瓦解了。” 赵凯文重重颔首。 这个时候虽然他心非常没谱,可不管如何,还是有一线生机,只要他能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 皇城被赵弋占领了,而自退位,愿为上皇,赵弋成了新了皇帝,一夜之间君王换人,更让人惊讶的是,朝廷还发出了通缉令,捉拿李明德,安郡王。 上面写得很清楚,李明德,安郡王夜闯皇宫,新皇带人围剿,不料这两贼人冥顽不灵,抵死反抗,还弄出黑火药,将新皇炸伤,这犯上作乱的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管是谁见到这两人,立即通报官府,只要贼人落网,新皇必重赏 一夜间,君主都换了,京都的百姓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多是疑问,好端端的,这李明德,安郡王怎么就成了贼子。 百姓不懂权利斗争的残酷,他们只知道李明德是好人,新皇脑子坏了吧,要捉李明德,不可理喻。 李明德,赵鹏两人戴着帷帽,他们站在通缉令下面,看着赵弋下的命令。 赵鹏看向李明德。 帷帽下面的李明德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害怕,推开人群,两人走到人烟稀少的道路上。 “怎么办,他狗急跳墙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着,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到处都是他的人马,一夜之间,这京都的人都换了,我们若是贸然行动,肯定会被发现,而今赵弋动用全城的人来找我们,我们得小心了,千万别露出马脚。” 赵鹏很难受,顿时觉得心口堵得慌。 “昨夜我们就该将他拿下,这样就省去了麻烦事了。” 李明德停了下来,幽幽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可我们就两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死他,炸不死,生擒他,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寡不敌众,我不想浪费体力,我想我们可以智取。” 赵鹏微微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力。 俩人正谈论着,迎面走来了几位官差,他们见李明德,赵鹏两人戴着帷帽,立即上前围住他们。 “你们干什么的,把帽子拿掉,给我们看看。” 官差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画像来。 赵鹏显然很不悦,不过依旧照做了。 官差比对了一下,不像,便朝李明德吼道。 “你干什么呢,让你将帽子拿掉,磨磨蹭蹭的。” 李明德将帷帽拿下来,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他故意压低着声音。 “咳咳,官爷,老夫不过是平常百姓,老夫带儿出门办事,不知道哪里冲撞了官爷,您要如此?”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便耐烦地说道。 “走吧,走吧。这光天化日的,没事戴什么帷帽,赶紧拿掉,不然人家会误认你为坏人。” “好,好,多谢官爷提点。” 几个官差忙碌了一会,一无所获,自然很烦,便不悦地大骂起来。 “真是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说着,他们便走了。 李明德,赵鹏看着他们远走,不由看了彼此一眼,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出门的时候,乔装好了,不然肯定被这群人给抓了。 …… 赵弋派出大量的人手捉拿李明德,经过一天的搜捕,一无所获,他气得要命,便拿统领开刀。 这来汇报的李统领很无奈,只能跪下请罪。 “陛下,臣无能,无法将李明德,赵鹏两贼人捉拿归案,臣派人搜遍了全城,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李统领期期艾艾地。 “臣,猜想……” 赵弋眉头一皱。 “什么?” 李统领酝酿了一会,便郑重地说道。 “这李明德懂飞天之术,臣在想,他昨夜是不是飞天而去了,不然这满城都搜遍了,怎么可能没见他们的踪影。” 赵弋一张脸沉了下来,格外的难看。 “瞎说什么,他李明德有飞天之术,那都是吹的,即便他真的有飞天之术,他也不会离开京都,他是贼子,他没有杀了朕,怎么甘心离开京都,他们一定还在城内,加大范围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要错过。” 李统领有点为难,赵弋非常不悦地说道。 “搜不到他们,那就将他所有的铺子里的下人,还有婢女,掌柜都抓起来,还有那些跟李明德有合作的商人也抓起来,这进出的人都给朕盯紧了,最好能将李明德父亲捉到,这样他一定会现身。” “陛下,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 李统领欲言又止,一旁的林公公不由开口提醒。 “陛下,您作为新皇,财政需要百姓支持,您若是将商人都关押起来,那这财政会崩溃,陛下您还是要以大局着想。” 赵弋恼怒不已。 “抓几个商人,就影响朝廷财政,这未免小题大做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这满京都的商人都与李明德有生意往来,包括南都城的商人也和李明德有往来,就连臣家中的铺子,也同李明德有牵扯,若是将与他有关系的商人,那不知道连累多少人,估计牢房都关不下,而且如此大动干戈,只怕人心惶惶。” 李统领跪下,狠狠磕头。 “还请陛下三思而定。” 赵弋气得无法呼吸了,他真的没想到一个李明德如此难对付,他又不是傻子,若是把京都的商人都关起来,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惊慌,也会引起动荡。 “那你说怎么办为好?” 李统领不敢说,只是垂头,默不作声。 林公公便小声献计。 “陛下,既然李明德如此有影响力,你招抚他不就成了,这样对您也是有利的,真的对立起来,陛下您也讨不得好。” “住口。”赵弋真是忍无可忍了,他一张脸黑了下来,似乎可以滴出墨汁来。 “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林公公吓得立即跪下。 “陛下,老奴不过是胡说八道,您别当真。” 要赵弋招抚李明德,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断了一只手,而这一只手就是李明德毁掉的,他怎么可能原谅李明德,他巴不得将李明德碎尸万段,这才能解气。 而林公公提出这样的想法,这让赵弋非常的恼火,他微眯着眼睛,冷冷注视林公公。 “难道这个世上少了一个李明德就会打乱吗?朕为什么要招抚他,朕要杀了他,让他知道朕的威仪不是他可以挑衅的。” 他暴怒,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林公公,李统领跪在一起,两个人都不敢吭声,生怕遭殃,不过他们心里都一个念头,就是赵弋已经心里变态了,从前还好好的,自从当上了这个皇帝,他便已经疯了,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赵弋冷冷瞅着他们两人,一字一句地顿道。 “若是朕在听到你们为李明德说话,朕绝对不会在心软。” “臣,该死。” “老奴该死。” 赵弋冷冷挥了挥衣袖,便大步往外走,完全懒得理会他两。 李统领看着独臂的赵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不过现在他也没别的想法,这赵弋本来就是太子,虽然他很清楚,太子皇位来得不正,可现在也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太子。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他现在只有听从赵弋的,才能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 灯火辉煌的花府。 虽然灯火依旧,可是花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安心的,花丞相在府中待命,他虽然不是什么忠贞烈臣,但是他也有骨气,并没立即进宫趋炎附势,他在府上干坐着。 他很清楚这赵凯文身强体壮,不可能退位,这其中的原因,他不想多想,但是他也很明白,赵弋的想法,所以他只能等风头过了,辞官。 这赵弋当了皇帝,只要官员不反对他,自然会用的,并不会遭受到牵累。 但反对赵弋的人就没好下场,比如李明德,安郡王,现在满城都在追捕他们,他们现在东躲西藏的,惶惶不可终日。 花丞相不知李明德,安郡王现在心里的怎么想,但他的心里是保全花府一家人,其他的都不多想。 正在花丞相思索间,便听得花灵微悦耳的声音。 “爹……” 花丞相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看向花灵微。 “灵微,怎么还不歇下?” 花灵微迈出沉重的步子,到了花丞相面前。 “爹,您不是也没歇下,孩儿心里不踏实,便来看看爹。” “没事,不管怎么样,为父没反对赵弋,自然就会有事,何况你大哥在军中,这赵弋多少还是忌惮一些我们花府。” 花灵微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莹莹烛火下,她整个人略显憔悴。 “爹,您知道的,我们花府有您坐镇,孩儿在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孩儿……” 花丞相自然知道花灵微的想法,这是在担心李明德,他只能叹口气。 “听天由命吧!” 花灵微不禁又哭了。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怕隔墙有耳,他们两人说话并没点开来说,但是父女之间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成王败寇,爹也无能为力,只能如此。” 花灵微心都碎了,她很难过,此刻是她不能让自己爹救李明德,因为这事关到家族性命,花丞相也不会为了李明德一人,而赔上花家一族人。 这个花灵微很清楚,所以她只能无助地点头。 “女儿知道了,那您早点歇下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一触即发 花灵微从花丞相的屋子出来,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花园中,现在全城都在通缉李明德和赵鹏,她心里很清楚,李明德肯定不会弑君,这中间一定有谁在搞鬼。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可她却帮不上忙,心中很是惆怅,整个人一点劲也没有。 花府的纱灯随风飘扬,八月的天有点凉。 花灵微无助地走着,突地听到高墙外有鸟叫声,而且一声比一声急,她不由心奇,趁没人注意,便悄悄从后面出去查看。 高墙之下站着两人,月辉将他们的身影照得格外清晰。 花灵微快步走进,看见李明德完美无缺的脸,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全城的人都在通缉你们,你们居然能毫发无伤,真的佩服。” 她感叹起来。 李明德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他才开口说道。 “我们长话短说。” 花灵微认真地注视着李明德倾听起来。 “现在的情况很简单,就是赵弋他造反,皇帝已经被他软禁了,而远在边关的将领自然不知道实情,只会以为皇帝退位,提前将皇位让给赵弋。所以边关的兵马肯定不会来支援,即便有人送信,他们也不一定会信,我想让你去找一个人,让她出城去送信,她的话信服力高。” 花灵微认真记下。 “齐王妃,林月红。” “她……”花灵微有些为难,不禁皱眉,没把握地说道:“齐王妃她与你有过节,她怎么会肯帮你,我想想,还是找另外一个人去请求援兵吧,齐王妃她怎可能帮你,指不定还会将我们之间的事告诉赵弋,那我就暴露了。” 李明德也深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在赌,他赌齐王妃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毕竟在大是大非面前,肯定能明白是非曲直,轻重缓急,在国家危难之际,个人恩怨肯定是放一边。 至少李明德是这么想的。 再说当初也不是李明德欺负赵晋,是赵晋嚣张跋扈,而今经过上次的教训,这赵晋现在老实了很多,而且人也在进步,对于齐王府来说,等于是一件好事。 本来李明德想自己去跟齐王妃和解,可现在风声鹤唳,只要他出现,那便会引起官差的注意,他还是不给齐王妃添麻烦,所以他便来请花灵微帮忙。 “我想赌一次。” 赵鹏站了出来。 “你去齐王府,见到了王妃,你别说是李明德的想法,你说是我的请求。”说着赵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你将玉佩给她,这是我们皇室成员的身份象征,有了这块玉佩,你等于是我,你给齐王妃,然后给她讲明一切,我相信她能明白的。” 花灵微点头。 “那你们。” 李明德朝花灵微恬然一笑。 “没事,我们只有地方藏身,你凡事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见到了齐王妃,你得先试试齐王妃的口气,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花灵微点头。 “我明白。” 李明德,赵鹏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不想给花灵微带来麻烦,朝花灵微挥了挥手,便走了。 即便是夜晚,也有无数的官差到处搜人,似乎要京都翻过来才肯罢休。 李明德其实也很想一走了之,可这个时候,他不能丢下赵鹏,赵弋造反,他肯定要出手帮忙,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张子仁带走的李宏文,看样子他们是没出城。 只是不知道躲在何处,安不安全。 不过应该没被赵弋抓到,若是李宏文等人落到他手中,他肯定会拿他们来威胁自己,逼迫自己就范。 所以没有消息就是安全的。 赵鹏的王府也被围了,这倒了晚间,他们却没地方去了,东躲西藏的。 李明德却很淡定,他领着赵鹏一直走,走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有几处破烂的房子,李明德便拿出手电动,领头走了进去。 “我们今夜就住这里吧。” 破败不堪的屋子到处都是蜘蛛网,赵鹏不禁感叹起来。 “害你跟我受苦了。” 李明德拿了出帐篷,搭起来。 “赶紧干活,有空在这里长吁短叹,不如养精蓄锐,随时应付赵弋的攻击。” 被李明德一说,赵鹏便立即帮忙。 “你说赵弋他还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我。” 李明德摇头。 “我不知,但我可以肯定这赵弋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一面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一面忙碌起来,很快帐篷便搭好了,他们一起躺在里头,便呼呼大睡。 夜很深了。 宫中依旧灯火辉煌,赵弋还未歇下,主要是伤口疼的厉害,只要躺下,他便觉得疼痛难忍,可是起来折腾,他便觉得不疼了,所以他没睡下,而是到处在布兵,想着怎么抓李明德。 夜深人静,他也召集着人手,四处搜索,很快便有人来报,他们抓到了李府常住的几位小姐和丫头。 赵弋命他们全部带来。 只要是人,赵弋都要亲自审,即便是丫头他也要亲自审问。 被抓的事王婉柔和赵嫣然几个人,她们在撤离的时候起了口角,让车夫停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便没跟上张子仁,他们只能在京城躲着,可几个女的和车夫,自然很容易被发现。 本来官差是不抓的,可赵弋下令,只要是在李府长久居住的人,都要抓来审,那自然就被抓了。 赵嫣然显得很淡定,倒是王婉柔,她很害怕,一面颤声叫着:“我跟李明德没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很快她们被人带到赵弋住的宣仁殿。 即便是深夜,宣仁殿依旧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宣仁殿里,赵弋沉着脸坐在软榻上,赵嫣然,王婉柔进入殿中,他的目光便扫向她们,他拿起手中的奏折。 “朕已经查明你们的身份,你们只要老实交代李明德行踪,朕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此事与你们无关,但你们若是不招,那可别怪朕不客气。” 王婉柔颤抖地跪下。 “民女不知,对于李明德行踪,民女一概不知,他对民女万分厌恶,不过是看几分往日的情分,这才给让民女主在李府,民女冤枉,民女同李明德真的关系很一般,不过是祖上的关系,才能留在李府。” 赵弋很不耐烦,他本来以为可以知道一点李明德消息,然而王婉柔上来便诉苦,他格外的郁闷。 “你是婉柔是吧,你同李明德是表亲,这关系很近吧,你敢说你跟他李明德关系不佳。你这是在蒙骗朕吗?” 王婉柔抽泣起来。 “陛下,民女对李明德事情真的一概不知,不信您可以去查,民女相信真相很快就能大白天下。” 一旁的赵嫣然见到可怜兮兮的王婉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过同为女人,她觉得王婉柔为求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赵弋完全不信,他猛地从软榻上起身,一个箭步冲到王婉柔身边,手狠狠掐向王婉柔的下巴。 “你敢骗朕?” 王婉柔下巴一紧,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了,她一张脸因为难受很抽搐起来。 “我,我……” 赵弋已经疯了,他面目狰狞地瞪着王婉柔。 “你最好想明白了说,不然朕让你生不如死。” 王婉柔万分痛苦,一张脸扭曲起来,眼珠子此刻都要跌出来了,她看向赵嫣然,向她求救。 看着陷入危险的王婉柔,赵嫣然不由跪下了。 “陛下,她真的不知道李明德行踪,李明德一直厌恶她,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去向,民女到略知一二,愿意给陛下分忧。” 赵弋看了赵嫣然一眼,冷冷地威胁道:“你若是敢骗朕,你的下场会很惨。” “民女不敢。” 赵弋狠狠推开王婉柔。 王婉柔得到空气,便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拼命的呼吸,最后匍匐在地的咳嗽起来。 赵弋已经不愿管王婉柔了,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嫣然。 “朕没记错的话,你是南都赵知府的千金,朕本来都没想到你同李明德有什么关系,既然你知道李明德去向,那你如实招来,这样你们一家的性命就保住了。” 赵嫣然面对赵弋很坦荡,她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 “说实话,陛下也见识过李明德厉害,他那么谨慎的人,是不可能告诉我们他的行踪,但民女通过对他的了解,可以知道他去的方向。” 赵弋微眯着眼眸看着赵嫣然,半信半疑的样子。 “你继续说。” 赵嫣然认真地给赵弋分析起来。 “像人多的地方他不会去,毕竟人多的地方,最多官兵,不好躲藏,若是民女没猜错,他们会去废墟,穷苦人多的地方,毕竟李明德他在百姓心中还一定的地位,很多百姓会愿意帮他。” 赵弋认真听了听,觉得有道理,不过他并没表现出赞同,而是淡淡追问赵嫣然。 “这些都是你猜的。” 赵嫣然点头。 “对,是民女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猜的。” 一旁缓过神的王婉柔愤恨地瞪着赵嫣然,那眼神之中有嫉妒,有不屑,甚至有火意。 赵弋冷冷注视着赵嫣然。 “你觉得朕会信你?” 赵嫣然含笑说道。 “陛下,你对李明德也有所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若是他你说他把行踪告诉谁,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当夜我们都是临时撤出李府,都知道要逃,他不想拖累我们,这已经说明,他已经打算孤军奋战,未来的形势,他自己也不清楚,往后他会在哪里落脚,岂是我们能知道的。” 赵弋凛然一笑。 “朕姑且信你,将她们带下去。” 赵嫣然,王婉柔立即被侍卫带了下去。 宣仁殿一时空荡了起来,赵弋立即命人往赵嫣然说的几个地方搜,不过他也命人放出消息,那就是李家人落在他的手中,因为他知道李明德最重情义,他躲起来,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但,如果他最亲的人在皇宫,那李明德会自投罗网,他一定会来皇宫寻人。 赵嫣然,王婉柔被关到牢房内,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老鼠乱窜,王婉柔吓死了,不过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忘找旁人麻烦。 “赵嫣然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抓。” 珠儿见王婉柔老欺负自家小姐,自然非常不满意。 “王小姐,你说什么呢,若不是你非要停车,我们怎么会跟李老爷等人走丢,明明你自己的错,却要迁怒于人,简直可笑。” 王婉柔愤怒地瞪着赵嫣然。 “我们被抓,表哥还能来救我们,但是表哥被抓了,那我们就等着死吧,你们家小姐厉害,我表哥的行动都告诉那恶人,你们就等着哭吧。” 赵嫣然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她显然非常的气愤。 “你说什么,若不是救你,我需要这样吗?在说了,这京都那么大,他们要找到李明德也难,何况李明德指不定会直接杀到皇宫来。” 珠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单枪匹马的怎么杀到皇宫。” “我们等着看吧,赵弋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他可没有,很快这金碧辉煌的殿宇要成废墟了。” 王婉柔心中醋意满满,唇角荡漾起一抹弧度,很是不屑的反驳赵嫣然。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表哥一样的,等我见到表哥,看我不告诉表哥,你暴露他行踪的事。” 赵嫣然苦笑着摇头,这王婉柔真是不知好歹,明明她救了她,她却不领情,不过无所谓,她相信李明德会理解她,毕竟这个时候她们保命要紧。 …… 李明德与赵鹏睡到下半夜,突得地震山摇,他立即惊醒过来了。 赵鹏也是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 李明德很淡定,他从帐篷里出来,立即在地面上打滚。 “赶紧的,有追兵,他们很快便要追上来了。” 赵鹏一怔,似乎无法接受,这种方式。 “快,在不快点,追兵来了,你就被抓了,我们扮成乞丐,先逃过这一劫。” 赵鹏无奈,只能照做,毕竟若是落到赵弋手里,那肯定是在劫难逃。 “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明德还在收拾帐篷,赵鹏紧张的都不能呼吸了,连忙催促着。 “赶紧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你活腻了 李统领带着人马到处搜寻,虽然他觉得这新皇有点魔症了,可他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只能听从新皇的密令,连夜搜寻李明德下落。 他带着人马已经搜了很多地方了,然而都没见到李明德的身影,前方有几处破败的屋子,他骑着马望去,只见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很是阴森,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藏人。 他停了下来,后头举着的侍卫举着火把过来了。 “李统领。” 李统领只好下马,即便他心里很不愿意,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无视规矩,下了马,便接过侍卫递上的火把,几百号人都点上了火把,昏暗的四周都亮了起来,犹如白昼,光线照进了破败的屋子。 几个侍卫领头走进去,李统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黑洞洞的屋子一瞬间亮了,他们看到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依偎在一起,见他们一群人,似乎非常的恐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统领给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侍卫便走向他们。 “把头抬起了。” 李明德,赵鹏便很听话的抬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胡子乱糟糟的贴在脸上,还沾着馊饭,侍卫一上前,立即想吐了,然而他忍住了,不过他也没细看,立即回过头去跟李统领汇报。 “李统领这两人不可能是逃犯,这么老了。” 李统领没吭声,只是淡淡点头。 “那撤了吧。” “李统领,那我们也该回家中休息了吧,我们这抓到了李明德的家人,还怕李明德不出现吗,您看卑职等人连续没睡,卑职等吃不消,您看……” 一个侍卫一面追着李统领走一面小心翼翼地说着。 李统领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头顶的天,而后淡淡点头。 “那让兄弟们都先回去歇息吧,陛下那里本统领去说。” “谢谢李统领。” 李明德听到他们的对话,整个人都懵了,他的家人,他第一反应就是李宏文等人,他气得在发颤,赵鹏立即揪住他,不让他发出异样,不然这么多人,他们也没准备,指不定就被抓了。 赵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先别急,我们明日看看情况,这么大晚上的,你也无法知道情况。” 李明德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不想使用现代武器,那是因为他对这座城池有感情,一旦用起现代武器,遭殃的是老百姓,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想用一个万全之策解决眼下的困境。 然而他一退再退,这赵弋却不肯放过他,将他逼到绝路不要紧,还要伤害他的家人,这令他不能忍。 赵鹏感受到李明德心中怒火,其实他心里很是非常的震惊,想不明白赵弋为什么如此狠,难道非要分出一个胜负,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才能罢手。 赵鹏只能安抚李明德。 “先熬过今夜在说,我们已经隐蔽了这么久,不能前功尽弃,再说了,消息是真是假,我们都不清楚,万一不过是赵弋的计谋呢,我们不能上当了。” 李明德只能克制自己,因此他颓废地坐在地面上,露出冷漠的笑意,嘴角微微动着。 赵弋,赵弋…… 赵鹏从来没见过失控的李明德,而今见到失去理智的李明德,他心中的李明德沉稳,遇事不惊不慌,原来是没触及他的逆鳞,这李家人就是他的逆鳞。 现在的李明德已经失控了。 赵鹏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赵弋不会对李家人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不然这李明德一定不会饶过他。 …… 李统领回到宫中,已经非常晚了,过了三更,这赵弋还没睡,非常有精神。 赵弋懒懒地坐在软榻之上,见李统领来了,便冷冷开口。 “没找到?” 李统领轰然跪下,筋疲力尽了。 “陛下,臣已经尽力,将士们一天没歇息,不间断的搜寻,臣等并没见到李明德,臣无能,您罚臣吧!” 赵弋阴沉着脸。 “是吗?” 李统领磕头如捣蒜。 “臣,绝无半句虚言。” 赵弋猛地从软榻上起来。 “来人,将赵嫣然那几个贱人带来。” 李统领不知道赵弋要做什么,但是从他冷冷的语气之中,李统领知道这赵弋非常的恼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他噤声,大气不敢喘。 很快赵嫣然几人被带到了宣仁殿。 赵嫣然一进大殿被感觉到气氛不对,很是诡异,她看到李统领跪在地面之上,不敢动弹,她心下咯噔一跳,便知道大事不妙,只是不知道赵弋怎么对付她。 到了赵弋跟前,她还没跪下,这赵弋便瞪着她,一只手突然间到了她颈脖子上。 “嗯……”赵嫣然不能呼吸了,一双大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特别大。 赵弋面目狰狞。 “你个贱女人你敢骗朕,你当朕好欺负是吗?” 他咆哮起来,整个人跟疯了一样。 赵嫣然拼命的摇头,然而她的脖子被赵弋攥住,根本动不了,她拼命挣扎,双手用力的挥舞着,想将赵弋推开。 赵弋面带怒意,火气腾腾地吼着。 “你知道欺骗朕的下场是什么,你这个贱女人,朕告诉你,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他手掌不由用力,将赵嫣然秀美的脖子掐都变形。 “嗯……” 赵嫣然痛苦的发出微弱的声息。 一旁的王婉柔害怕的要命,哆哆嗦嗦的,眼见这赵嫣然快不行了,她立即从地面上起来冲到赵弋跟前,猛地推了赵弋一下,赵弋真愤怒,全身心的在对付赵嫣然,加上,赵弋是独臂,他所有的力量都在一只手上,专注力也在赵嫣然身上,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过来推来。 赵弋本身伤口又没痊愈,被王婉柔用力一撞,他的伤口被撞开了,他吃痛的叫了起来,鲜红的血从伤口汩汩而下。 “啊……” 他一吃痛,便将赵嫣然放开了。 赵嫣然猛地摔在地面上,痛苦的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赵弋面目狰狞地大叫起来。 “贱女人。” 他痛得踉跄起来,走路都不稳了。 王婉柔吓得不行,立即缩起头来,不敢看赵弋。 赵弋捂着伤口,一旁的林公公立即上前给他包扎。 “陛下,您别动怒,这伤口。” 林公公已经慌了。 “快请太医。” 赵弋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他将林公公推开。 “滚开……” 林公公一个不备,跌坐在地。 一时大殿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只能听到赵弋痛苦的喘息声,他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向离他不远的王婉柔。 王婉柔害怕极了,她连滚带爬地想跑,赵弋咬住牙,忍着痛,追着她。 王婉柔走了几步,脚下的裙摆将她扳倒,她跌在地面上,此刻她害怕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去救赵嫣然,她只知道赵嫣然和她关系不错,不能让她死了,她当时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此刻她怕了,慌乱地哭了起来。 赵弋忍着痛,走向王婉柔,在路过李统领跟前的时候,他拔出李统领身上的刀,提着刀便走向王婉柔。 刀光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赵嫣然见状,不能呼吸了,挣扎着爬起来,然而还没等她爬起来,耳边便响起王婉柔痛苦的叫声。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久久不能散去。 …… 翌日天刚蒙蒙亮,花灵微便起来了,她拿了赵鹏的玉佩便准备去齐王府,可人还没出府便被花夫人拦住了。 “娘……” 花灵微很意外,她显然没想到花夫人这么早起来了。 花夫人很冷静,没有过多的训斥她,只是冷冷看着她。 花灵微被自己娘这样盯着,她很害怕,有点心虚,便垂着头:“娘,您……” 花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灵微,不是为娘心狠,更不是为娘不愿帮人,现在这个时候新皇草木皆兵,一点动静,他便大动肝火,为娘怕,你若是去冒险,那花家……” 说着,泪水从花夫人的脸上滚滚而下,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奔流不止。 花灵微很内疚,她不敢多言,只是咬着牙,默不作声。 花夫人哽咽着。 “你知道吗?我们一家有今日的地位多不容易,虽然为娘也清楚新皇有问题,可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的,那么多皇亲国戚他们不管,我们去干涉做什么?” 花灵微也哭了。 “娘,孩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李明德是孩儿的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孩儿只是报恩,并没有别的意思,孩儿也没有想与新皇作对。难道报恩也有错吗?” 花夫人真是无力反驳了,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多事之秋,我们花家……哎。” 花灵微悄悄抬头,拿眼觑了花夫人一眼,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娘亲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这新皇登基弄得人心惶惶,还到处捉拿人,令人都透不过气来。 估计娘亲也是怕了,毕竟这臣无法跟皇权作对。 花灵微心里也很难受,左右为难,一面是家族,一面是李明德委托,她感觉此刻的自己真的很无力,可是她不能让李明德失望,所以她抬眸看向花夫人,倔强地说道。 “娘亲,孩儿不应该让自己后悔。” 花夫人一向强势的,可是今日她却强势不起来,毕竟这李明德有真本事,并且对他们家确实有恩,而新皇暴戾,残忍,这才上位几天,便开始大肆杀人,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说实话,这花夫人的心里是向着李明德。 所以她竟是没有阻拦花灵微,而是抹去眼角的泪。 “别说见过为娘,你走吧。” 花灵微立马明白了花夫人的意思,便立即大步离开。 花夫人看着花灵微离开的身影,不禁潸然落泪,此事也不知道花灵微的命数如何,若是被发现,那整个花府都跟着陪葬,她觉得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她不敢哭出声,而是巍巍颤颤地往内宅走去。 希望一切都顺利,不然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 花灵微出了花府,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只不过人群之中多了一些官府的人,他们到处搜索,似乎要将京都翻个窟窿出来。 熙熙攘攘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她正欲快步走,却听到有人在议论。 “你们知道吗,新皇昨夜抓到李家的亲族,亲自砍了她的双手,现在那双手悬挂在皇城之上,看上去血淋淋的好吓人。” “对呀,而且新皇还说谁若是还帮李家的人,那下场更惨。” “真是太吓人。” “无辜遭殃,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花灵微驻足倾听,这不听还好,一听她的心便直颤,这赵弋太狠了,连姑娘也不放过,只是不知道谁如此可怜,竟是被砍了双手,真是可怕。 想着,花灵微便看向自己的双手,一瞬间好像她的手也不见了,她害怕的发抖,不过她还是笑着告诉自己,不管结果如何,反正能帮到李明德,那便值得。 “也不知道这何时才是头,现在满京都的人都在议论此事,也不知道李家还有多少人要遭罪。” 百姓已经在议论着。 花灵微不想听了,便快步走开,往齐王府去。 …… 李明德一夜没合眼,他就想知道谁落在了赵弋手里,天一亮,他便到了皇城外等消息,可是他还没拦截到宫内出来传消息的人,便看到那高高的城墙之上挂着一双修长的手,血肉模糊。 赵鹏看了也吓了一跳,这太狠了吧,连姑娘也不放过。 李明德沉默着不说话,微眯着一双眼眸看着那双手,虽然他跟对方相处不多,但凭印象,他猜到了是谁,有那么一瞬间他特别想哭,虽然他对王婉柔情意不深。 可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孩子,而今却因为自己遭受这样的痛苦,他不免有了恻隐之心,更让他感到深深的愤怒。 这赵弋不是人。 他的一张脸沉了下来,犹如冰山上的雪,透着渗人的冷意,令人不敢靠近。 赵弋,看来你是活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杀进宫 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即便是白天也是昏暗不明,两面高墙上燃了烛火,可那微弱的火光依旧照不亮暗沉沉的牢房,这种昏暗像是永远驱不走,令人窒息。 一身狼狈的赵嫣然瘫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呆呆地看着浑身血淋淋的王婉柔,她真的没想到王婉柔会出手救自己,此刻她整个人都傻了。 王婉柔已经痛得晕过去了,失去双手的她,呼吸微弱,痛的人都糊涂了。 “水……” 赵嫣然立即爬到门栏边拿起那破得只有半边的碗片给王婉柔喂水。 王婉柔发起来高烧,整个人陷入了昏天暗地的黑暗之中,害怕的她,开始胡言乱语。 “表哥救我,表哥……” 她很痛苦。 赵嫣然很痛苦,毕竟这王婉柔是因她而毁了双手,她悲恸大哭。 珠儿,翠儿经过一场变故,都已经傻了,她们坐在地面之上,颤抖地抱在一起,因为王婉柔太惨了,不用多想,她的身份比她们高贵,都遭到如此惨的报复,那她们估计会更惨。 她们不敢想,只感觉整个人止不住地发颤,因为害怕她们只能相互取暖。 赵嫣然因为照顾王婉柔,此刻她浑身上下也是血,这个时候她顾不得什么形象,将自己的裙摆撕下来,给王婉柔包扎。 翠儿眼泪汪汪地看着躺在草堆里依旧发颤的王婉柔,心痛到无法呼吸了,哆哆嗦嗦地问道。 “小姐,她会死吗?” 对于这种情况,赵嫣然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她也不敢跟翠儿保证,只能摇头。 “我不知道,若是有太医及时医治,能保住性命,这伤口不处理,一直这样下去,那很难说,指不定她活不过今夜。” 翠儿自小便跟在王婉柔身边,听到这的消息,她整个人都懵了,无助地哭了起来。 “表少爷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赵嫣然理解她的心情,可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是难过的,可为了大家能一个好心态,她只能说谎。 “很快了,他一定很快来救我们。” 珠儿一眼看穿了赵嫣然的心思,可她不揭穿,任谁都知道,现在新皇四处捉拿李明德,她们几个人落在新皇手里只有死路一条,她垂眸看了看气息薄弱的王婉柔。 “小姐,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不然这王小姐估计……” 下面的话,珠儿不敢说的太明。 赵嫣然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垂头丧气地说道。 “你们以为我不想逃吗?可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外头四处都是官兵,我们怎么逃?不动就是最安全的。” 说着,赵嫣然也哭了,整个人很颓废。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李明德快点来救她们,即便她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事情,可她依旧祈祷着,有时候赵嫣然都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依旧奢望着。 赵嫣然几人经过一夜的审讯逼宫,她们心惊胆颤,同时也精疲力尽了,几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 花灵微到了齐王府。 林月红跟花灵微照过面,毕竟她喜欢女红,绣工也一流,花灵微管理着李家的绣坊,这林月红也琢磨着双面绣,虽然她绣工不错,可怎么样也没琢磨个明白。 本来想开绣坊的林月红,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一直想去李家的绣坊偷学,却又不屑。 听到管家说花小姐来访,林月红虽然知道这花灵微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她又一直想得到双面绣绣法,所以她并没推诿,直接让人将花灵微请进了王府。 林月红在花厅接待了花灵微。 花灵微到了花厅,只见林月红优雅地坐在花藤秋千椅子上,身子依在靠背上,双腿自然垂放着,秋千荡起来,她整个人翩然起舞似的,灵动而又美好。 在林月红的身上,花灵微没看到一丝中年妇女的气息,反而觉得她依旧还是少女似的,活泼动人。 见花灵微来了,林月红也没下来,而是继续坐在秋千上,优哉游哉,高高低低地荡着。 “见过齐王妃。” 花灵微给林月红行礼。 林月红面色平静,从容地看了花灵微一眼,便笑着出声。 “今日是吹什么风,竟是将花小姐吹到了本王妃的府中,真是稀客。” 花灵微恬然一笑。 “齐王妃,我们两家一向关系融洽,小女子来拜见齐王妃是应该的,不过是一直不敢来,怕叨扰了齐王妃。” “哦?”齐王妃扬眉,抿唇一笑:“本王妃可一直想学双面绣绣法,无奈找不到师父,难道花小姐愿意倾囊相授?” 花灵微点点头。 “自然没问题。” 齐王妃一向都是明白人,这花灵微答应的如此爽快,她心里很清楚,花灵微肯定是有事相求,她也不想在饶弯子了,单刀直入。 “既然如此,那行吧,花小姐有什么条件?” 花灵微摇头。 “小女子没什么条件,倒是此人有是相求。” 她说着从袖口将赵鹏的玉佩取出来,递给齐王妃。 齐王妃见到赵鹏的玉佩,面色陡然一暗,似乎明白过来,她非常恼怒地冷笑起来。 “花小姐,你好算计,想用双面绣换我们王府所有的人性命,你未免太过分了,没人告诉你,狮子大开口,最后只能狼狈而逃吗?” 花灵微很淡定。 “齐王妃,人人都说您深明大义,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不需要小女子说明,您便深知其中的好与坏,善与恶。所有小女子想,齐王妃一定会帮这个忙。” 林月红笑了,可是她没接花灵微的话,当她看到赵鹏的玉佩,她心里就很清楚,这赵鹏的意思,现在满城的人都在抓捕赵鹏,那赵鹏的意思,就是让她出府去通风报信,去边关请救兵。 这样的事情是有风险的,一个不慎,便满盘皆输,整个王府都要跟着陪葬。 所以,林月红有自己的考量。 花灵微将玉佩放在手中,而林月红却一直不肯接,显然在犹豫,花灵微很清楚,林月红在权衡利弊,更在思量谁的胜算大。 “齐王妃,现在你能在府中安然无恙,那是新皇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抗衡,若是新皇恢复过来,他要做的,可是铲除异己,齐王驻守边关,拥有重兵,您觉得他会放过齐王府?” 林月红微微一怔,毕竟自古拥有兵马的王爷下场都很惨,她心里很清楚,可是她不敢接花灵微的话,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花灵微。 气氛一时僵持住。 花灵微相信这林月红肯定会答应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她缄默等待,就等林月红点头。 …… 李明德知道王婉柔被砍了双手,整个人状态特别差,虽然他对王婉柔很冷淡,甚至有几分厌恶,可王婉柔是个女孩子家,她那么爱美的人,失去了双手,该多伤心。 而且她现在生死不明,不过依这种情况来看,她暂时性命无忧,可离死也不远了。 李明德很内疚。 虽然他对王婉柔没多少感情,但她却因为他被牵连,不管如何他也要将王婉柔救出来,还有赵嫣然几人,她们也被赵弋抓了。 赵鹏在后面跟着李明德,他也觉得赵弋太过残忍,王婉柔是个姑娘家的,赵弋怎么能砍了她的双手,真的太嗜血了。 看着走在前头的李明德,赵鹏心里也非常的难受,虽然他跟王婉柔几人接触的不多,可他很清楚,这对于李明德来说,是一场打击,一时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静静地陪在李明德身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在一片无人的荒地停下来,李明德昂望着天空发呆了,看了一会,他便笑道。 “如果我将赵弋杀了,你会恨我嘛?” 赵鹏错愕,不由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苦笑起来。 “我不想伤害太多的人,我一直保持着本心,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即便这个赵弋如此对我,我也不忍下手,不是我害怕,也不是我没能力,是我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宫中那么无辜之人,若是我硬闯,那将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可今日我不能在忍了,不管如何我也要将赵嫣然几人救出来,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我想任何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说着李明德红了眼眶,说实话他很内疚,若是他早点对付赵弋,也许王婉柔就不会如此惨。 赵鹏看出李明德于心不忍。 “我支持你,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放过赵弋,他真的太过分了,他简直不是人。” 李明德深深闭上了眼睛,而后睁开,他眼眸里满是泪意。 “我今夜要杀进皇宫去,若是你不愿去,那你就此等我,我不会拖累你。” 赵鹏一听,很兴奋,转眼一想。 “就我们两人,那岂不是去送死,我们还是先冷静,冷静,等待援兵到来,我们在做打算。” 李明德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如果你不想去,那就我一个人去,我相信我生擒赵弋,我尝过的痛苦,我要千百倍的还给赵弋。” 赵鹏懵的。 “就我们两人?” 一直李明德不太想用空间的现代装备,可赵弋欺人太甚,他依旧不想考虑太多了,血流成河就成河吧,他不在乎了,只要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赵鹏心里没谱,李明德立即从空间里拿出来了机关枪之类的武器,他丢给赵弋。 “你要不要试试怎么用,有了这个我们几乎无敌了,管他几万人,只要我们有力气在,我们就能全部扫平。” 赵鹏心中大震,有了这个那就厉害了,这小子怎么不早拿出来。 李明德面带犹色。 “但是,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东西一旦用了,那有可能会伤到无辜之人,一旦中枪,此人就在无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鹏这才明白李明德为什么一直在纠结,他垂头看了看阳光下的机关枪。 “我明白,我尽量小心。” “好。” 李明德开始从空间里拿出各种东西,他一面拿一面说。 “我跟你说,今夜我们就坐热气球进宫,我们直接在天空上炸了宣仁殿,然后我们下去,便开枪,扫视反抗我们的人,还有就是赵弋一定要生擒他,我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赵鹏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李明德,他一直都知道李明德的厉害,只是不清楚,李明德手中能有这么多武器。 李明德开始教赵鹏使用机关枪,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赵鹏使用的很顺,毕竟是带领打仗的人,知道机关枪的厉害,他不禁朝李明德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有了这个武器,我们就无敌了,若是可以我们可以征服天下。” 从前吧。 李明德只想过好一家人的生活,而今他吧,他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皇帝,在这种皇权无敌的时代,只有当了皇帝才能保证一家人的安全,不管是谁,即便是赵鹏,若是他当上了皇帝,指不定也不会信任自己。 当然这些都后话,眼下要先解决赵弋这个家伙,其他的暂时还是不想。 赵鹏看着李明德在装热气球,他真的特别佩服,也在感叹,有李明德这样的能人,坤国还怕不兴吗?可是他隐隐的觉得害怕,若是李明德想当皇帝,那这坤国的江山岂不是要换人了。 赵鹏不敢往下想,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百姓可以安乐,自己可以安详晚年,如此简单。 李明德不知道赵鹏心里的想法,其实赵鹏见到李明德手段和本领,他真的有一种膜拜李明德,若是可以,他真的愿意将江山让出来,毕竟李明德太厉害了,若是他想当皇帝,自己也打不赢李明德。 不如就让位。 赵鹏不禁在心里吐槽赵弋,这个赵弋真是傻人,竟是傻到跟李明德作对,现在好了,李明德怎么会放过他? 哎…… 李明德一直忙碌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便朝赵鹏郑重说道。 “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我们杀进宫吧,生擒了赵弋。” 第二百五十六章救驾 夜幕降临,皇宫内外点上了纱灯,宣仁殿烛火煌煌。 又是一天过去了,这派出的人一拨又一拨的,却连李明德影子都没找到。 赵弋心烦意乱地坐在龙椅上,翻看御案前的奏折,烛火照在他身上,衬得独臂的格外阴沉而可怕。 翻阅了一会赵弋便将奏折丢到一旁,很是不耐地起身,踱着脚在大殿之内走来走去的,一面走一面不悦地说道。 “李统领怎么还没消息,这都两日了还抓不到李明德,赵鹏两乱臣贼子,也不知道李统领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跟废物一样的,京都就这么点大,两个人都找不着,他们有什么用。” 林公公不敢乱发表意见,这个时候赵弋正在恼怒呢,他只能垂着头,默不作声,假装这一切他也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弋见林公公不吭声,更恼了,一张被灯火笼罩的脸越发扭曲了。 “朕问你话,你怎么回事?” 林公公吓得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之上,瑟瑟发抖。 “陛下,老奴也不知怎么回事,老奴只知道这李明德平日就诡计多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抓到他的,陛下您要做好心里准备,得打持久战,您不能此事而分心,这朝堂之上的事才是重中之重,至于李明德有李统领去捉拿,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赵弋沉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地走到林公公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你懂什么,李明德不除,那朕心中的刺就去不掉,朕怎么安心处理朝政,朕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不然难解心中之恨。” 说着,他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袖,其实伤口已经疼,可心中的气愤将他的疼痛掩盖,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将李明德给拿下,可这都几天了,动员了那么多人去搜捕,可连影子都找不到。 他真的很烦躁,这李明德一日不除,他就无法安心。 林公公很委屈,在他的心里李明德如此厉害,这陛下还不知道招降,而是出动如此多的人马去捉拿,简直夸张了,可是他不敢乱说,只能磕头。 “老奴糊涂,老奴……” “够了,够了。”赵弋很烦,非常不耐地挥手。 林公公无言以对。 赵弋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然而转身的刹那突得听到一声闷响,赵弋以为林公公在磕头,他飞铲不悦地怒斥道。 “行了,不要在磕头了,没有意义。” 林公公也听到了一声闷响,小声嘀咕着。 “陛下,老奴没磕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响声。” 赵弋猛地回头,只见林公公跪在哪里没动弹,然而耳边又接着响了闷响,一声比一声响,没片刻,远处便传来哭喊声。 “快来人哪,走水了。” 赵弋立即冲到窗棂前,单手扶住窗沿,一双眼眸望向宫门的方向,远远地便看到高空之上有一团小火在哪里飘荡,那团火向宣仁殿的方向飞来。 借着宫中的灯火,赵弋看清无数的黑火药从那火团上坠落下来,由远及近,目光能看到的地方全都炸裂开来,起了浓浓的雾,接着无数火光直冲云霄,天空都要被炸出一个窟窿来了。 赵弋惊得不能呼吸了,五指狠狠扣住窗沿,发出愤怒地声音来。 “是李明德。” 赵弋跟李明德交手过,知道李明德手中有黑火药,只有李明德那个贼子才有这种威力极强的黑火药,而旁人是没有这种威力的黑火药。 他气得面目发青,一张脸都变形了。 “他居然还敢来,他不怕死。” 一旁的宫人都在瑟瑟发抖。 “陛下,您赶紧躲下,很显然李明德是冲您来的,您若是不躲开,估计……” 林公公上前安抚激动的赵弋,正欲带赵弋离开宣仁殿。 “滚开。”赵弋一把将林公公推开,愤怒地大吼起来:“李明德,他狼子野心,他竟是敢冒犯朕,今日朕不杀了他,朕……” 说着,他愤怒地从一旁拿起剑。 “朕要杀了他。” “陛下,您别冲动,等禁卫军到了,就立即撤,这里很危险。” “不,朕不走,今日朕就要等李明德来,朕不取他狗命,誓不为人。” “陛下……” 赵弋已经疯了,他本来是四处派人捉拿李明德,结果一直都找不到人,他正愤怒之际,这李明德自己来了,对于来他说,李明德在挑衅他的威严,这种人应该杀。 若是他不杀了李明德,他赵弋以后还怎么立足,这个皇位都坐的不安稳,不踏实,所以他一定要亲手了解李明德,他举着剑站在宣仁殿的正门口,一脸愤怒地等着李明德。 禁卫军已经赶到了,挡在赵弋面前,保护着赵弋的安危。 …… 御书房里的赵凯文,他心态很不错,并没多难过,正在跟王公公对弈,听得外头一声比一声的响,他惊得起身。 “快看看,怎么回事?” 王公公立即去看,然而他发现门口守卫士兵已经不见了。 “陛下,这侍卫不见了。” “什么?” 赵凯文很吃惊,他激动笑了起来。 “看来那个逆子遇到大麻烦了。” 王公公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小声开口说道。 “陛下,您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此地不宜久留了。” 赵凯文摇头。 “不,无妨,朕想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人正说着话,宣仁殿那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保护皇上,走水了,赶紧找人救火呀。” “先保护好皇上。” 赵凯文冷笑起来。 “这真是报应,走,朕带尔等去看看。” 王公公手指着夜空,大声叫了起来。 “陛下您看,那是什么?” 赵凯文抬眸只见夜空之下一个巨大的球飘着,球上燃着火,忽明忽灭的,他的心猛地一惊,大喊起来。 “是李明德。” 王公公激动的落泪了。 “李相来了,我们有救了。” 赵凯文却没那么乐观,一张脸显得很阴沉,似乎并没王公公哪里喜悦。 “他们才两人,两人对千金万马有点难,但李明德能回来救朕,朕已经很欣慰了,毕竟朕当初那么的不信任他,若是听他一句劝,朕也不会被软禁。” 王公公本来很兴奋的,可被赵凯文泼了冷水,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说实话,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话,心情都好不起来的。 不过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只是吁了一口气。 “无所谓,反正不管什么样的处境,老奴都会陪着陛下,您放心吧。” 赵凯文大步往前走。 “走,去看看。” 王公公本想阻止,可想到赵凯文被囚禁这段时间,过得很郁闷,便没敢开口了,而是追着赵凯文的步伐。 “陛下,您等等老奴。” …… 李明德同赵鹏坐上了热气球,到了宫门口便开始丢手榴弹,一时整个皇宫都震荡了,数不清的宫人到处乱窜逃命,有人无辜的受伤了躺在地面上,大喊救命。 李明德看到这样的情况,心多多少少不忍,可想到赵弋的所作所为,他又必须攻下皇宫,不然他的家人就要死,甚至跟他有点关系的人都要遭殃。 李明德并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他不过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没有别的想法。 赵鹏见李明德生出恻隐之心,便开口说道。 “这是一场战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能有心软,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大风刮着赵鹏的衣襟,吹得他衣衫凌乱,整个人没一点形象了。 李明德点头。 “我明白,你放心吧。” 李明德深深闭上了眼眸,那嘶喊声,求救声一声高过一声,他在想,王婉柔断双手的那日应该也这样求过赵弋吧,只是赵弋却没放过她,若是他的家人落到赵弋手里,那肯定会更惨。 热气球随风飘动,很快进了皇宫,已经有人拿起弓箭射他。 李明德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了,拿出手榴弹便往下丢。 “砰砰……” 热气球所过之地,硝烟滚滚,冲光冲突,嘶喊声震天动地。 很快热气球便到了宣仁殿附近,远远的便见赵弋单手拿着剑,一脸愤怒地站在那里,上万禁卫军围在前头,从台阶的道路上一直排到赵弋跟前。 禁卫军都是赵弋的亲信,即便此刻见到飞在天上的李明德,他们也很淡定,没有一丝胆怯之意,威风凛凛的,完全视死如归的状态。 倒是宫中的其他人小声的说道。 “天哪,这李明德会飞天,真的很厉害。” “我还第一次见人飞天,真是太可怕了。” 赵弋面目发青,转过身立即一剑将他们砍死,鲜红的血溅在他身上,他不为所动,红艳艳的血反而显得他更加可怖。 “谁若是在敢胡说八道,下场就和他们一样。”赵弋怒火冲天地吼起来。 “李明德,你有本事就下来,我们来单打独斗,你仗歪门邪术,有什么本事,算什么英雄。” 这是激将法。 李明德才懒得理会他呢,便直接丢了十几个手榴弹下去。 “砰砰……” 整个宣仁殿都被炸了,硝烟滚滚,烟雾冲天。 “你……” 一排排的禁卫军倒下,受了伤的在地面上打滚,痛喊着。 “救命……” 赵弋已经被呛的睁不开眼睛,拿剑的手已经失去了力气,但他不愿放开,只是咆哮着。 “拿弓箭将他们给朕射下来,谁若是能杀了他们,朕给他封王。” 又是振奋人心的奖励。 一开始的还有效果,可是几番轰炸,死伤大半,无人敢上了,即便是给在多的奖赏,那也得留着命哪!不然有什么用。 李明德在热气球看着狼狈的众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无辜的人都是赵弋害的,跟他没关系。 赵鹏也在看下面,看到地面上倒了一片,他心里格外震惊,早知道还逃什么,直接杀进宫不就成了。 不过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很清楚,李明德不愿伤害无辜,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向来战争都是残酷的。 李明德深深闭了眼眸,冷冷说道。 “你们若是投降,那都还活路,若是执迷不悟,那下场很惨,你们为什么跟赵弋卖命,他给你们什么了,明明有皇帝,他却犯上作乱,你们不仅仅没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还助纣为虐,简直可恶至极。” “立即丢下刀刃,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赵弋气得要死,他咆哮着,嘶吼着。 “李明德你这个贼人,你杀进皇宫,你才犯上作乱,老天都会收拾你,朕告诉你,朕要诛你十族。” 李明德真是觉得可笑,这赵弋到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硬,简直令人无人相信,他到底那里来的自信,不过也无所谓,像赵弋这种神经病,他是不能理解的。 “你个狗贼。”赵弋情绪失控地大骂起来。 “哈哈……” 突得一声大笑响了起来,大家闻声看去,只见赵凯文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 “逆子……” 赵弋猛地想了起来。 “来人,带上皇回宫。” “父皇。”赵鹏见到赵凯文,激动的大叫起来。 不曾想到赵凯文没死,他们都在猜测赵凯文是不是死了。 李明德也很吃惊,此刻他开始戳破热气球。 “走,我们下去救人。” 热气球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赵弋一看,心中大喜,这两人是找死,就凭他们两人就敢来皇宫,真是自不量力了。 赵凯文也是一惊。 “你们别管朕。” 赵弋大笑。 “父皇,你们他们可以救你吗?你错了,他们不过是贼人,怎么能救你,你看着,朕立马就取他们狗命。” 赵弋大震。 “禁卫军救驾。” 剩下的人纷纷重新站好队伍,挡在了赵弋面前。 这头赵热情球落地,赵鹏,李明德便跳了下来,幸好他们也练了好多次,不过这一次是最好的一次,没有摔得灰头土脸,而是稳定站在了地面之上。 “给朕杀。”赵弋扬起剑,大声喊起来:“取他们的狗命。” 赵凯文看着面前几千人冲向李明德和赵鹏,他微微哆嗦。 “完了,完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投降条件 夜空下,几千人严阵以待,就等着将李明德,赵鹏送死。 赵弋望着落地的李明德与赵鹏,一双眼眸微眯着,似乎要喷出火来。 “不管是谁,只要能取得李明德首级,朕不禁给他封王,让他子孙享不尽的福分,世袭他的爵位。但凡可以伤李明德一毫,朕也封他给王,朕绝不亏待功臣。” 这诱惑可大了,无论是谁都会心中,异性王,在坤国是前所未有的。 可见赵弋是恨透了李明德,只要能替他伤李明德的人,他都赏赐,而且毫不吝啬,似乎赏赐都不用成本一样的。 赵凯文气得瞪着赵弋。 赵弋此刻根本不愿理会赵凯文,一声命下。 “杀了他们。” “杀呀!” 四五千人蜂拥而上,此刻他们心里没别的想法,只想取得功绩,获得奖赏。 “冲……” 几千的人声音汇合在一起,气势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赵凯文不敢看,而是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无数个念头涌上脑海,都是他害了李明德,若是他早早对赵弋有防备,兴许结局就不一样,他真的愧对李明德。 赵凯文悲痛不已,夜色之下的他微微颤抖,一瞬间仿若老了几十岁,明明是四五十岁的人,而此刻他却像个十的老人,背躬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哆嗦,一点帝王的气派都没了,就是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在伤心落泪。 李明德与赵鹏同在一起,远远看着那些冲向自己的禁卫军,说实话他真的有点于心不忍,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也无法在心软,所以他朝赵鹏说道。 “准备好了吗?” 赵鹏点头。 “准备好了。” 李明德从空间里拿出机关枪给赵鹏。 “接着,按我教你的,不要停,这样我们就有胜算。” 赵鹏点头。 眼看着禁卫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弋高兴的大笑起来,李明德自投罗网,真是人生一件快事,毕竟他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找,挖到三尺,也没找到李明德,现在好了,他自寻死路,那就成全他,那他去见阎王吧。 赵弋正得意着,双眸微眯着,看向前方冲向李明德一众禁卫军,就在他春风得意之时,听得哒哒哒的声音,冲在前头的人前部倒下,后面的人前部踩在他们的身上,被绊倒了,后面跟着的人一波一波的倒在上面,堆成人山。 赵弋惊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明德和赵鹏,只见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样怪异的武器,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惊恐的大叫。 “起来……” 此刻有人喊出声来。 “陛下,他们都死了。” 赵弋陡然发现不妙,鼻尖充满了血腥味,他垂首看去,只见地面上鲜血滚滚,在夜色下格外吓人,他不禁后退。 “怎么回事?” 禁卫军也发现了异样,他们不敢冲了,而是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发出了困惑声。 “这……” 赵凯文原先比着眼睛,不敢看,但是听到赵弋惊恐的声音,他不禁睁开眼眸,只见冲在前头的禁卫军都倒下了,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李明德,赵鹏两人可以杀死这么多人? 这是什么操作? 他真的懵了,不仅仅他懵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赵弋虽然也懵,可他求生欲很强,立即反应过来了,朝着活下来的禁卫军大吼。 “还不快给朕冲,你们还杵着干嘛,杀了他们。” 禁卫军虽然很懵,但是对于皇命,他们必须听从,不能违命,所以他们又从尸体丢的两侧涌出去。 “杀……” “哒哒哒……” 冲在前头的禁卫军又纷纷倒下,跟在后头的禁卫军一时不敢冲了,他们都惊住了,毕竟太可怕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杀人无形,还没冲到前头,他们都纷纷倒下。 在看看李明德,赵鹏,他们两人并排站在夜空下,毫发无损,还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们,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 赵弋,赵凯文都看清李明德,赵鹏手中的武器了,他们都惊住了,纷纷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明德。 特别是赵凯文。 不用想。 这种武器肯定是来自李明德的,赵鹏明显用起来很生疏,但,即便是生疏,也能杀人于无形,这便够了。 赵凯文心里乐了,有这样的武器,还怕杀不了赵弋这个逆子吗? 只要李明德不放弃他。 赵弋很快就会完蛋。 所以赵凯文立即大声说道。 “逆子你还快快投降,朕还可以饶你一命,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你等着受死。” 赵弋面带怒色,整个人疯了一样的大吼起来。 “你想我放过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有在强的武器,没有人有什么用,京都有几十万的人马,难道我的几十万人马还无法杀了他们,我不信。” 赵弋嘶吼着。 “放弓箭。” 一声令下,那些躲在角落里的弓箭手,便放了箭。 “呼呼……” 无数的箭雨从天而降,直直的射向赵鹏与李明德。 李明德立即拉着赵鹏滚到石阶下面。 “躲起来。” 锋利的箭头落在他们身边,有好几支箭,差点射到赵鹏。 赵鹏不由有些着急。 “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明德从空间里拿出手雷。 “丟出去,只要炸了那些人,我们便没事。” 赵鹏接过手雷,照着李明德的方法丢出去。 “砰。” 手雷炸了,躲在暗处的弓箭手被炸得四分五裂,连一个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 还活下的弓箭手见状,吓了一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武器,如此厉害,竟是可以碎尸,他们吓坏了。 李明德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拿出扩音喇叭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无辜之人,只要你们不为难我,我李明德便放过你们,此事和你们无关,你也看到了,你们要杀我很难,但是我杀你们却很容易,不如投降吧!” “赵弋他不配为帝,眼下边境北汉对我们虎视眈眈,国内寒冬即将来临,这赵弋他不想着怎么为百姓谋福祉,一天到晚就知道杀害无辜,德不配位,这样的人你们还愿给他卖命。” “你们想想你们的母亲,你们的孩子,你们的亲人。没有粮食,没有取暖之物,怎么熬过寒冬,然而赵弋胆大包天,篡位,甚至囚禁陛下,自立为帝,你们帮着他,就等于谋反,那是要诛九族的。” 李明德声音极响,可以说远近的人都听得见,众人都震惊了,这李明德是神仙不成,声音还能传这么远,简直不可思议,而跟在赵弋身边的人一听面面相觑,虽然都没什么行动,但他们的心已经开始动摇,都在想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赵凯文眼泪汪汪地。 “没错,朕没看错李明德,关键时候还是他能护朕。” 一旁的赵弋气得面目扭曲,他最无法接受赵凯文夸李明德了,他狰狞地看向李明德方向。 “李明德,朕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赵凯文还没反映过来,锋利的剑便架在了脖子上,他侧眸一看,只见赵弋举着剑对着他,面目狰狞地吼。 “李明德,你若是在搞鬼,朕就杀了他,看你还有什么借口来治朕的罪。” 赵凯文看到赵弋用剑指着自己的脖子,他冷笑起来。 “你这逆子,还真敢杀朕,天理难容。” “那又怎么样?” 赵弋手一用力,那锋利的剑立即就能破了赵凯文的脖子,一旁的王公公吓得面色发白,猛地跪下,连忙磕头。 “他好歹也是您的父亲,您若是下毒手,那您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不管如何都应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能胡来。” 赵弋大吼。 “滚。” 王公公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凯文。 “陛下,您受苦了。” 李明德,赵鹏都看见了赵弋拿剑对这赵凯文,他们瞬间惊了,不敢相信,这赵弋疯了,连自己的爹都杀,简直不是人。 不过也没什么惊讶的。 赵弋夺位,跟弑君杀父有什么区别,这种人为了目的可以什么都不顾,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不折手段,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李明德很快回过神来,便朝赵弋喊道。 “你想怎么样?” 赵弋一面拿剑指着赵凯文,一面同李明德谈条件。 “很简单,你们最好乖乖投降,不然他就必须死,你选择吧。” 赵凯文瞪着赵弋。 “你的奸计不会得逞。” “父皇,我的奸计一定会成功,不管是你的臣子还是你的儿子都不希望你死,他们一定会给我乖乖投降,父皇我们就等着看吧。” 赵凯文冷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赵弋也不想在给李明德多废话。 “你好好考虑吧。” 这个还考虑什么,若是投降,那他们都得死,自然不能投降,只能硬打,若是能将赵弋杀了,那一切都好说,没这么多麻烦了。 赵鹏却犹豫了,他看向李明德,似乎非常想救赵凯文。 李明德自然不会同意。 “不,我们不能投降,若是投降,我们就输了,那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的下场会很惨,陛下现在不会有危险,我相信赵弋不敢杀陛下,毕竟是亲生父亲,他若是动手了,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赵鹏摇头。 “他会的,赵弋就是畜生,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死在他的手中。” 李明德无语了。 “那我们另想办法。” 赵弋见李明德一直没回应,便奸笑道。 “最好快点做出决定,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李明德真是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疯子,居然连自己的爹要杀,真是为了权利什么都不要了,连廉耻都不要了。 “可以。” “我答应你的条件。” 赵凯文惊了,他不停地摇头。 “不要这么傻,朕,不信他可以杀朕,朕是他的亲生父亲。” “哈哈哈……” 赵弋却笑了起来,他的笑非常诡异,似乎透着嘲讽。 赵凯文看向赵弋,似乎不理解他。 “你可知道杀父弑君的罪名,你这一辈子都无法正常生活,即便你可以当皇帝,名留青史,那也要遭后世后代的唾骂,皇位朕可以给你,朕现在就可以退位,你放他们出宫。” 赵弋笑得格外阴险。 “你错了,朕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知道吗?徐子琛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我一直都恨你,就是你破坏了我们一家,让我至今也找不到他,我恨你。” 赵凯文惊了,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字来,四周突然沉默了,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赵弋似乎也发现自己口误了。 “在你的心里,我是你儿子,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不是,你身边每天都围满了各种女人,你那么孩子,你虽然立我为太子,可是我从来没感受到过爱,唯有我舅舅,他才是爱我的人,每天都赔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愿意帮我。” “而不是像你一样的怒骂我,觉得我没用,我可是太子,怎么可能是无用之人?” 赵凯文觉得这赵弋疯了。 “你个不孝子,为了这样的人,敢大不韪,你简直无可救药。” 他气得发颤。 赵弋大笑着。 “你最好别动,不然你下场很惨。” 李明德悄悄的瞄准赵弋,此刻赵弋完全没发现李明德正准备杀他。 赵弋面带狞色。 “父皇,你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我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样很公平。” 赵凯文气得直捂胸口。 “你……” “你最好给我站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砰……” 一声枪响,赵弋懵了,他感觉的自己的头要裂开来了,疼得他无法呼吸了,额头一片湿润,一旁的林公公大吼起来。 “陛下,血,血……” 赵弋面目扭曲起来。 “李明德,你……” “你让我不好过,那你也别好过。” 说着赵弋用力,将剑砍向赵凯文。 “砰……” 又一声枪响,赵弋手中的剑“铛”的一声落在地上。 赵凯文惊住了,他的性命保住了,但却吓得直接跌坐在地。 第二百五十八章树倒猢狲散 赵弋只感觉自己的手要断掉了,他痛得一张脸都在扭曲起来,他嘴巴微微张开,还想骂人,然而他却说不出一句话了,身子也摇摇欲坠的,“砰”的一声他摔到在地,头正好压在赵凯文的双腿上。 璀璨的夜色下,赵弋躺在地面上,整个人都在抽搐,他眼眸睁得大大的,到死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明明他胜券在握,可最后败的却是自己。 他双眸看向漫天繁星,露出不甘的表情,他挣扎着要起来,无奈他再也起不来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漫无边际的夜空。 赵凯文一双腿上全是血,看着赵弋不甘地躺在他双腿上,他也不动了,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弋。 赵弋死了。 树倒弥孙散,那些跟着赵弋起事的人,以林公公为首的那些人纷纷跪下。 “陛下饶命,陛下老奴都是被逼的。老奴罪该万死。” “陛下饶命。” 赵凯文似乎不为所动,也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他们的求饶,他只是看向赵弋,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可赵凯文眼眶里一点泪的都没有,甚至他的心里有几分庆幸。 赵弋这个逆子死的好,若是不死,赵家的江山就要完了,他坐在地面上,露出幸运的笑容。 王公公已经回过神来,他安排人将赵弋给抬走,并将赵凯文搀扶起来。 折腾了几天了,赵凯文有些累了,他朝王公公摆手。 “朕去歇会,这些事情都交给安郡王处理吧。” 王公公自然明白,这赵凯文的疲惫,自从赵弋造反以来,赵凯文就没合过眼睡觉,所以他点头。 “老奴明白。” 赵凯文巍巍颤颤地进入宣仁殿,璀璨的夜光之下他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很是无助和无奈。 赵弋一死。 李明德同赵鹏便得到了自由,不会在被人追捕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了,赵鹏留下善后,而李明德立即将林公公找来。 林公公瑟瑟发抖。 “李相,此事跟咱家没关系,不管咱家的事,都是……” 李明德也不想追究什么,毕竟他还权利还追究,因此他冷冷开口问道。 “那几位被赵弋逮捕到的女眷在哪里?” 林公公立即起来,给李明德引路。 “咱家立即就去放人。” “那还不快领路。”李明德沉着一张脸,愤怒地开口说道:“若是她们有什么闪失,那你就死定了。” 林公公心里苦,早知道就该跟着赵弋了,现在好了,赵弋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却要替他受苦了,他真的要哭了,这对于林公公说,不亚于杀了他。 谋反是大罪,那他肯定逃不了的。 林公公一面急匆匆的领路,一面哭着哀求李明德。 “李相,咱家同您关系一直挺好的,咱家可没少帮您说好话,这回您可要救咱家。” 李明德并没回话,而是冷着一张脸,完全不愿理会他。 林公公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就应该等在御书房里伺候了,那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指不定能和王公公一样得到相应的照顾,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 潮湿的牢房里,王婉柔一直没醒,赵嫣然,珠儿,翠儿等人听到爆炸声吓得醒过来,三个人抱作一团守着昏迷不醒的王婉柔,她们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赵嫣然,为了让身边的人安心,却开口说道。 “估计是李少爷他来救我们了,你们都别怕,我们今晚肯定能出去的。” 翠儿嘤嘤地哭着。 “若是李少爷能来,我家小姐就有救了,李少爷您快来呀,我家小姐需要您。” 赵嫣然看到翠儿一脸期待的样子,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现在赵弋当上了皇帝,派人四处捉拿李明德,估计此刻李明德自己也在各处东躲西藏着,哪里还顾得上她们。 不过即便这样,她也觉得挺好,只要翠儿她们有精神寄托,不会出现什么邪念就行。 赵嫣然是这么想的,若是翠儿她们知道,这一次要死在这大牢里,她们肯定会绝望,连活下去的念想也没了。 想着,赵嫣然不由落泪了,有些难受地闭上眼睛。 三人抱在一起听着外头的喧天动地的呼救声,厮杀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渐渐的安静下来,赵嫣然一脸困惑,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正在她思忖间,牢房内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赵嫣然不敢睁开眼睛,难道这赵弋又要来审问她们吗?一想到赵弋那个样子,她就害怕,整个人都在颤抖,毕竟那赵弋是个疯子,完全没了理智的人,指不定今夜就会杀了她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嫣然竟是无力的瘫坐着,似乎就等着别人将她架走,竟然躲不过,那就豁出去吧。 正在做好嫣然想着,怎么对付赵弋之时,耳边突得响起了李明德温柔的声音。 “赵嫣然。” 赵嫣然懵的,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要做梦,不然这李明德声音怎么如此清晰,她不敢出声,只是默默落泪。 李明德站在牢房外就见到了赵嫣然几个人,此刻他心里很难受,竟是忍不住地叫出声来了,然而赵嫣然似乎没反应,她依旧闭着眼睛,似乎根本不愿看四周。 看着狼狈的赵嫣然,李明德很内疚,都怪他,才导致她们入狱,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开口唤道。 “赵嫣然,我们可以回家了。” 因为混乱狱卒已经跑了,林公公去寻了钥匙来,手忙脚乱地打开牢房的门。 “我们可以回家了。” 这话更清晰了,好像就在耳边。 赵嫣然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只见身姿高大的李明德站在那里,器宇不凡,风姿翩翩,赵嫣然惊得发出声音来。 “你……” 翠儿,珠儿两人也见到了李明德,激动地抱在一起。 “是李少爷,他来救我们了,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小姐,我们获救了。” 赵嫣然点头,她眼眶红红的,朝着躺在草堆上的王婉柔说道。 “我们获救,你听到了吗?” 李明德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哽咽住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都是他害了她们,他看到草堆上的王婉柔更是心痛如死,即便他不怎么喜欢王婉柔。 可此刻见她鲜血淋淋的躺在那里,面色如纸,呼吸微弱,好似下一刻就会死掉一样的。 王婉柔花一样的年纪,却因为自己的再三考虑,她丧失了双手,成了残疾之人。 李明德五步并作三步走到王婉柔面前,给她喂了消炎药,然后立即将她打横抱起。 “走吧,我带你们回家。” 赵嫣然不停抹泪,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感。 真好。 不曾想到,李明德真的来救她们了。 这是赵嫣然没想到的,前面她一直在麻痹她们,麻痹自己,原来老天是听到她的祷告,这么快她们就获救了。 赵嫣然跟在李明德身后,悄悄的落泪了。 只要能跟着李明德,即便是受点苦,她也觉得值得。 …… 夜渐渐的黑下来,花灵微一直在齐王府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外头有人匆匆来了许多人,花灵微还在想,这些是什么人,不过不管是什么人,都与她无关。 林月红一直在权衡,可正在纠结之际有人传来消息,说李明德,安郡王闯进宫了。 林月红真的很无语,她在想,这李明德哪里来的底气,竟是两个人闯皇宫,她在心里暗喜,幸好自己没答应帮安郡王,不然她们整个王府的人都要完蛋。 王府管家更是不屑地说道。 “王妃,依老奴看,您还是不要管这件事情,安郡王向来与您来往甚少,他有难了,便记得您,当初世子落难的时候,他可没帮您,您可不能那么轻易的就出手。” 林月红点头,在她的心里,她不帮赵鹏,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李明德牵涉其中,她又怕将来赵鹏若是胜了,她得不到一点好处,所以她一直在权衡。 现在好了,她不用多想了,这李明德,赵鹏两人进宫了。 那还能活着出来吗? 赵弋手中有几十万人马,他们两人不过去送死的,不帮也无妨。 不过没到最后,林月红也不放弃,朝管家挥手。 “命人在去打探消息,看看宫中什么情况。” 管家一脸的不屑。 “王妃,这还需要探吗,安郡王自然是必死无疑。” 林月红认真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所以她不愿去管了,她朝管家挥手。 “行了,你打发她走吧,就说没这个能力帮,自觉惭愧。” 管家重重颔首,正欲退下,却见皇宫的那个方向,爆发出了火光,漫天的火光很是吓人,乌烟直冒。 林月红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管家虽然没上过战场杀人,但是跟齐王到了边境,知道那冲破天的光火是什么,他猛地一惊。 “黑火药?” 林月红紧张了,立即跟管家说道。 “去,在命人去探探。” 虽然王府跟李明德有过节,但若是赵鹏胜了,王府没帮赵鹏,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但赵鹏一定会记住这一次事情,所以她必须慎重。 花灵微也看到了,宫中起火了,她的心悬了起来,也不知道李明德,赵鹏两人怎么样了?而林月红更是直接将她晾在这里,似乎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样。 她想,林月红是不愿帮了。 那一直没救兵,李明德,赵鹏不就命丧在皇宫了。 她真的此刻就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花灵微正欲走,却见林月红缓步而来。 “花小姐让你久等了。” 花灵微淡淡一笑。 “无妨。” 林月红在片刻之间便想到决策,既不会得罪赵弋,也不会得罪赵鹏的办法,她朝花灵微恬淡一笑。 “据说花小姐会功夫?” 花灵微很谦虚地一笑。 “不过会些花拳绣腿,谈不上功夫。” 林月红看向宫中的方向。 “花小姐,不如这样吧,你扮成士兵,带一批人马去宫中看看,若是被赵弋的人撞见,就说齐王府见宫中有响动派人看看,是否需要护驾,若是见到了安郡王,你们也好将他们带出来,你觉得这样如何?” 花灵微虽然知道这并不是赵鹏,李明德想要的结果,不过在花灵微心里,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她点头。 “行。” 林月红欣赏地看了花灵微一眼,便朝身后的奴婢使了一个眼色。 “带花小姐去换衣服。” “是。” 林月红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响,反正她是派人过去帮忙的,若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也不是自己的问题,一切都是花府的问题,若是安郡王胜了,你很好,她出了人力。 这真是一举两得呀。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平安无事,若是安郡王赢了,那她得到的好处更多,若是新皇胜了,她顶多说一切跟自己无关,她不过是关心新皇,这宫中火光冲天,吓人的很,难道派人看看也不可以吗? 王府是过去救驾的,又不是谋反。 她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正在她想入非非之时,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 “王妃,王妃。” 林月红震惊,扬眉看向管家。 “嗯?” 管家喘了一下气,便急不可待地说道。 “王妃,这安郡王赢了,新皇当场毙了。” 林月红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不停地摇头,头上的步摇都叮叮的响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两个人怎么对抗千军万马,你到底有没弄清楚?” 她很气。 感觉管家在欺骗她。 管家要哭了,很激动地说道。 “其实老奴也不清楚,就是知道新皇没了,现在安郡王在处理后事,陛下他似乎已经不行了。” 林月红彻底的懵了。 天哪! 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德,安郡王两个人就把赵弋给拿下来了,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林月红,立即想到了什么。 “快,立即让花小姐带侍卫去皇宫。” 第二百五十九章一切都过去了 花灵微衣裳都没换好,这林月红催她赶紧进宫。 花灵微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慌慌张张地带着王府的侍卫去了宫中。 花灵微一走,林月红便同管家商量起来。 “你说,这陛下会立安郡王为太子了吗?” 管家不敢乱说,只是摇头。 “王妃,不管将来谁是帝王,他们无法撼动您的地位,今日算是帮了他们,他们这恩情一定得还您。” 林月红点头。 林月红同管家一起看向皇宫的方向,不禁深深感叹起来。 “这天换得真快,还以为新皇好歹也能撑一段时间。” “只能说那个李明德太厉害了,王妃依老奴看来,李明德非同小可,您看他带着安郡王杀进皇宫,将新皇斩杀,还能安然无恙,其中的原委,不需老奴说明,王妃您也明白吧。” 林月红长吁短叹起来。 “是福是祸,我们暂时都说不清楚,未来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不过这一次不是帮李明德,而是帮安郡王。” “对,老奴明白。” 李明德同齐王府的过节人人都知道,齐王妃最抹不开面子来了,其实她什么也没帮,可她为了得好处,硬要说自己帮了,但帮的也不是李明德,而是安郡王。 管家不同林月红争论,反正他心里知道便行了。 …… 花灵微领着王府侍卫到了皇宫,无数宫人在修葺被炸毁的城门,她没法直接进入皇宫,正欲硬闯,却见李明德踏着夜色而来,他手里抱着血淋淋的王婉柔,他的身后跟着赵嫣然几人。 看到王婉柔失去了双手,她有些惊住了,太残忍了,这赵弋连女人都不放过,她眼眶不禁红了,下一刻她就要哭出来了,可她忍住了,捂住嘴,冲到了李明德面前。 李明德也见到了花灵微,也见到她身后的侍卫,不管如何,齐王妃用这种方式与他握手言和。 “她怎么样?”花灵微到了李明德面前,哽咽着问出口。 李明德心里很难受,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赵嫣然上前替李明德回答。 “你不要问了,赶紧找大夫来看看,我们得立即回府,她……” 说着,赵嫣然也哭了。 李明德看着几个女人都在这里抹泪,一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只好开口打断她们。 “好了,我们都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府吧。” “那赶紧。” 李明德一群人便回了李府,张子仁几人已经知道了消息,也已经回到了李府,这个时候赵鹏已经派人来修葺李府,李明德心里很感动,赵鹏的细心令他很感到温暖。 毕竟在这个时候,皇宫乱糟糟的,赵鹏还需要善后,可他还不忘了李府现在也是一片狼藉,派人来替他修葺。 花灵微去请了大夫来给王婉柔看病。 王婉柔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即便处在睡梦中,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疼,疼得她不能呼吸了,可是隐隐约约的她听到李明德声音,她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表哥,我好疼,我好难受。” 众人都看向李明德,似乎在等他回应。 李明德看着疼得发汗的王婉柔,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一直都怎么喜欢王婉柔,但经过这一次,他对王婉柔改观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对她有什么炙热的感情。 他站到王婉柔面前,很平静地看着她,温和地开口安抚她。 “别怕,你很快会好起来的,没什么事。” 王婉柔听到李明德声音,她即便是在梦里,也哭了。 “表哥,我没有出卖你,这一次我是不是表现的很好,表哥……” 赵嫣然看到李明德难过地站在王婉柔面前,在看看人如此多,李明德很拘谨,便朝花灵微几人说道。 “我们都出去,有大夫和李少爷在此照顾婉柔就可以了。” 花灵微立即明白过来,便跟着赵嫣然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赵嫣然同花灵微在李府走着,花灵微不用想,也知道这赵嫣然经历了什么,毕竟王婉柔那么惨,花灵微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便看向一旁的赵嫣然。 “这一次你们都受苦了,能扛过来,真的很不容易。” 赵嫣然眼眶红红的,但她没哭出来,而是昂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哭。 “一切都过来了。” 花灵微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安慰赵嫣然。 “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切都过去了。” 赵嫣然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好,倒是王婉柔,我就怕她醒过之后会受不了,这一次她受了不受苦,但愿经过这一次,她真的能苦尽甘来。” 花灵微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王婉柔心里一直喜欢李明德,经过这一次苦难,应该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吧。 赵嫣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最后只能感叹起来。 “那也是应该的吧。” “嗯。” 屋内,大家都走了,李明德在照顾王婉柔,看着睡梦中痛哭的王婉柔,其实他有点心酸,本来她可以好好的,确因为自己的而受了牵连,他在床沿前蹲下来,柔声安抚王婉柔。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赵弋他已经死了,我替你报了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先好好养伤,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也许李明德声音有魔力,王婉柔渐渐的安静下来。 将王婉柔安抚好,李明德便从屋内走出来了,天逐渐亮了,花灵微,赵嫣然在两人还没走,一直在等待李明德。 “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花灵微含笑着回应李明德。 “在等你。” 赵嫣然很直接,将自己的困惑问出来。 “我们真的没事了吗?” 李明德背着手,风度翩翩的踱着步子走了起来。 “没事了,赵弋已经死了,他在也不能作威作福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赵嫣然,花灵微诧异地看着李明德,似乎不敢相信,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不可置信地问道。 “赵弋他死了。” “嗯。” 李明德点头。 赵嫣然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太可怕了,我一直在担心,若是他报复怎么办,真是老天助我们,他已经……” 经历过这场牢狱之灾,赵嫣然性格也变了很多,考虑的更多了。 李明德其实很心疼赵嫣然的,她从来京都经历过太多的事,她一位千金大小姐,养尊处优的,没受过一丝苦,而今日因为他受牢狱之苦,经受赵弋的折磨。 赵嫣然却没一丝抱怨,连责问的话都没有。 李明德走到赵嫣然面前,牵起她的手,赵嫣然显然没想到李明德会牵起她的手,她猛地一惊,整个人有点懵,不过此刻她脸不由红了,露出娇态。 “这一次你受苦了。” “没。” 赵嫣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了,轻轻摇头。 “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 赵嫣然眼眶红了。 “我……” 花灵微在一旁地看着他俩,心里很羡慕,不过她很李明德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 赵鹏将皇宫的事收拾好,去看赵凯文。 赵凯文根本没睡,他脑海里都是李明德那威力十足的武器,他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了,若是有朝一日,李明德要反,那他们赵家就要完了。 他靠在软榻上,胡思乱想着。 “父皇。” 赵鹏来到他面前,他都不知道,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 “父皇。” 赵凯文这才回过神了,原来意志风发的帝王,此刻没有一点威严,反而像一位慈父,他微眯着眼眸看向赵鹏,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 “事情处理好了吗?” 赵鹏轻轻颔首。 “都照父皇的做了。” 赵凯文叹了一气。 “鹏儿,你说父皇什么地方对不起赵弋,他要反朕,朕如此可恶吗?” 赵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垂着头,很难过地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不知,皇兄他的心思,儿臣不懂。” 赵凯文有点累了,躺在软榻上,呼吸有些弱。 “鹏儿,父皇要不行了,若是朕去了,你一定要守住我们赵氏的江山,不能让我们赵氏的江山落到别人手里,鹏儿……” 赵鹏已经很明白,父皇是要传位于他。 “父皇,儿臣……” 两父子正说着话,王公公不由进来了。 “陛下……” 赵凯文看向王公公,一脸困惑地开口:“何事?”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赵凯文立即坐起来了。 “去,将她给朕带来。” 赵鹏很识趣,立即带着王公公退到后殿去了。 徐皇后已经知道赵弋已经死了,她已经崩溃了,原本她被禁足了,但赵弋造反了,她也不敢出宫门,因为赵凯文还活着,她很清楚,即便儿子当了皇帝,丈夫还在,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儿子和丈夫,她都无法选择,所以她中立了。 可儿子死了,徐皇后无法淡定了,她立即冲出了宫门,来到宣仁殿,王公公拦着她,她跟疯了一样地吼王公公。 王公公只好汇报。 徐皇后以为赵凯文不会见她,不曾想到赵凯文居然肯见她。 进了宣仁殿,徐皇后看到赵凯文坐在软榻上。 “你教的好儿子。”赵凯文沉着一张脸,怒声骂道:“那个逆子他敢反朕,无法无天了。” 徐皇后眼泪直流,已经崩溃了。 “即便他有错,那也是你自己教的。你为什么那么狠,竟是将他杀了。” 赵凯文觉得心口疼得要命,这是什么人,他用尽全身力气直接站了起来。 “你简直可恶,他拿着剑指着朕,这样无法无天的逆子,朕还能容他,他死有余辜,自作孽天都不饶。” 徐皇后已经心碎如死,整个人都麻木了,她悲恸着。 “对,他是逆子,可这些年你关心过他,你在乎过他,他反你,忤逆你,难道这中间没有你的错,他的苦,你可曾了解过,若不是你残忍的对他,他怎么会反。” 赵凯文一步一步地走向徐皇后面前,冷着一张脸瞪着徐皇后,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有今天的后果,都是你纵容的,朕告诉你,即便李明德不杀他,朕也不会留他全尸,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徐皇后轰然坐地,悲伤的哀求赵凯文。 “他已经死了,您就不能给他留个体面吗?” 赵凯文觉得他不能忍了,这皇后是疯了,一个谋反的太子死有余辜,要什么体面。 “皇后你还不明白吗?谋反是大罪,想给他体面,那不可能的,就这样吧。” 徐皇后痛苦地拍着自己胸口。 “那你也杀了我吧,杀了我。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可以给他进皇陵,陛下你太无情了。” “无理取闹。” 徐皇后觉得自己已经哭得快晕过去了,可赵凯文还是不答应她的请求。 “即便他有错,那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您的儿子,你忍心看着他的尸骨被豺狼虎豹吞食?” 赵凯文冷笑一声。 “滚,朕不想见到你。” 徐皇后无法改变赵凯文的想法,她想到赵弋被扔到乱葬岗,她的心被受不了了,虽然她知道赵弋死有余辜,可怎么样,也该给赵弋留个全尸。 “陛下,算臣妾求您。” 赵凯文觉得心口疼得不能呼吸了,懒得在理会徐皇后,便踉跄地走回软榻处,无力地坐下。 “皇后,你好自为之吧。” 徐皇后一步一步地站起来,她失去了哥哥,现在又失去了儿子,她真的已经崩溃了,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她只能追寻自己的亲人而去,她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宣仁殿,看着晨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猛地,她心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能走到今日的地步,都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李明德。 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李明德而起。 她要报仇,所以她应该去找李明德,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此仇不报。 徐皇后觉得自己到了地狱也不会安心,所以她心里便有了计划,也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那就是杀了李明德,这是她活着的意义,生存的价值。 她双眸猛地睁大,看向宫外的方向,面目狰狞起来。 李明德,你给我等着。 第二百六十章刺客 徐皇后走了,宣仁殿里赵凯文巍巍颤颤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窗棂处,看着东方升起的日旭,金灿灿的光芒迷离他的双眸,他微微闭上。 暖阳笼罩在赵凯文的身上,他感觉暖暖的,一场腥风血雨就这样平息了,可他的心里却没丝毫的喜悦之感,而是深深感觉到疲惫,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无法自拔。 赵鹏同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来到赵凯文身后。 “父皇。” 赵凯文似乎没听见,宣仁殿的气氛一时凝固起来,赵鹏不敢轻易打破赵凯文的沉默,过了良久,良久,赵凯文睁开了双眼,整个人略显疲惫,他转过身看向赵鹏,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看到了吗?即便赵弋如此放肆,皇后还能为他狡辩,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你要记住,人心可怕,谁都不能信任。” 赵鹏点头。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赵凯文几夜未合眼,可他依旧不愿去歇息,看着外头逐渐升起的日旭,他淡淡开口。 “朕想见李明德。” 赵鹏不明白赵凯文的意思,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提醒赵凯文。 “父皇,太子他造反,儿臣等跟他斗智斗勇,连续几日没闭过眼,还是让李……”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便打断他。 “听朕的吩咐,朕要见李明德。” 也许赵凯文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在这个时候坚持要见李明德。他执拗让赵鹏无法拒绝,只好立即派人去召见李明德。 …… 新皇不过坐了几天皇帝就没了,这是谁也没想到。 朝中官员知道消息都震惊了,特别是花丞相,原来他要解甲归田了,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没想到李明德,赵鹏两个人便将赵弋给杀了。 若是事情是真的,现在他们都可以安心的入宫了,若不是可以入宫,花丞相都以为这是谁传的谣言。 花丞相不禁打心里佩服李明德了,这样的能人真是少见,他换好朝服准备进宫,却见到花灵微从李府回来,花丞相心里是好奇的,于是他便拦住花灵微。 花灵微见是自己的爹,不由抿唇一笑了。 “爹,你昨日还跟女儿说,李家完了,现在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言过其早了。” 花丞相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还是老夫的女儿聪明,比老夫有远见,老夫不得不佩服,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灵微恬然一笑。 “爹,女儿早就说过,李明德有本事,他不能轻轻松松被人拿下的,女儿的选择不会有错,赵弋已经死了,我们一家也不用离开京都了。” 花丞相看着自己女儿满脸笑容,他还是很开心的,心里越发佩服李明德,这个世上他谁都不佩服,就服李明德,毕竟这赵弋势力雄厚,只要李明德想让他死,他不就死了。 想到这里。 花丞相有别的想法,一双眼眸微微转,在心里盘算了一会,便问道。 “灵微,这李明德有什么打算,他对你……” 不用说太明,花灵微也知道花丞相是什么意思,她赧然地垂下头。 “爹,别瞎说,女儿和他不过是普通关系,若是传出去,那可是会坏人名誉的。” 花丞相明白一个道理,女大防父,虽然他也不愿追问,便笑道。 “为父知道,放心吧,为父有分寸的。” 花灵微跺了跺脚,露出小女儿一样的囧态,不好意思的逃了。 花丞相心里很清楚,若是花家能和李家结亲那就好了,毕竟现在李明德算是大功臣,这赵弋到了,那赵鹏肯定是储君了,赵鹏和李明德经历过这么多生死,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将来赵鹏做了皇帝,自然对李明德偏爱有加。 所以,花丞相想改日见到李明德,他要好好问问。 …… 李明德原来困乏无力,可赵凯文召见他,他又睡不了了,只好进宫,到了宣仁殿,才发现不止他一人在,花丞相,还有几位大臣也都在。 赵凯文坐在软榻上,整个人显得很疲惫,脸色略显苍白,似乎根本没睡过。见到李明德来了,他不禁呵呵一笑。 “李相可是大功臣,你们能保住一家老小都亏了李相。” 一般新皇帝对前朝老臣都会有芥蒂,依赵弋暴戾的性格,肯定会对他们进行扑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明德朝赵凯文行礼。 “陛下,这一切都是安郡王的功劳,臣不过是打个下手而已。” 对于李明德态度,赵凯文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这李明德不居功,说明他还能受控制,他最怕的就是那种居功自傲的人,而李明德不骄不躁,也不邀功。 赵凯文放心了,他生怕李明德会压制住赵鹏,那他赵家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好。” 花丞相几人见到李明德,也露出淡淡的笑意,这样的人难怪会获得皇帝的喜欢,即便是他们对李明德有几分欣赏了。 “咳咳……”赵凯文拼命咳嗽起来,似乎非常地难受。 “陛下,您……”众人紧张起来。 赵凯文摆手。 “老毛病了,没什么问题。” “臣给您看看。”李明德上前给赵凯文把脉,发现赵凯文脉搏紊乱,在看看他的面色,苍白如纸。 这几天赵凯文算是遭受了打击,情绪波动毕竟大,儿子反老子,甚至毫不留情的要杀他,这是谁都不能忍的事情,何况赵凯文还是皇帝,他自然也是受不了的,心里自然是悲痛的,大起大落的情绪伤身体。 赵凯文看着李明德,虚弱地开口。 “怎么样?” 李明德不敢说实话,只能淡淡说道。 “陛下,您歇息会。起来应该会舒服点,其他的事情先交给安郡王吧。” 赵凯文也感觉头晕晕的,可他不放心,他就是想试试李明德态度,别的态度都可以不在乎,但李明德态度,他必须弄清楚,毕竟李明德太强大了,即便是他对李明德都带几分敬意,若是他去了,这赵鹏还不是要被李明德拿得死死的。 不过现在看李明德没什么问题,他放心多了,便朝众人摆手,让他们都下去。 众人一走,这宣仁殿里只留李明德,赵凯文躺在软榻上,一副疲惫态,不过他依旧强打起精神,微眯着眼睛盯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问道。 “李明德,现在没人在,你跟朕说实话,你对皇位可有想法。” “噔……” 李明德心不停地跳了起来,他有些不明白赵凯文的意思,没曾想他问的如此直接,他猛地跪下赵凯文跟前。 “陛下,臣对皇位从未有过觊觎之心,只不过太子太过分,若不是他不似人君,臣绝对不可能对太子下手,陛下您也见到了,若不是他挟持您,臣绝对不会伤他分毫。” 赵凯文挣扎着坐起来,从一旁拿出遗诏。 “若是有朝一日,你想当皇帝,拿出朕的遗诏便可以,朕只要一个要求,不要伤害朕的子孙。” 李明德一惊,他有些不明白赵凯文的意思,说实话赵弋逼得他发疯,确实让他产生过做皇帝的想法,但现在冷静下来,他根本不想当皇帝。 “陛下,您多虑了,臣……” 话还没说完,赵凯文打断他。 “不……” “不是你想,而是你有这个能力,朕识过那么多人,跟无数人交过手,唯有你让朕敬佩,不仅仅是朕,估计赵鹏,朝廷大臣对你都是佩服的,你有这样的本事,当皇帝自然没问题,朕已经快不行了,朕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情分,不要伤害朕的子孙。” 赵凯文说着眼眶红了,他很明白,李明德本事,若是李明德想做皇帝,那没人拦得住他,赵凯文不想他的子孙遭到屠杀,所以他将遗诏准备好了。 李明德将遗诏还给了赵凯文。 “陛下,您多虑了,臣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臣永远铭记陛下的知遇之恩,臣怎么可能当皇帝,陛下您放心,您的病很快便能好。” 赵凯文喜欢听李明德安慰自己,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他太累了,从赵弋造反开始,他就没合过眼,心里各种事情让他乱了神。 赵凯文睡了。 李明德出了宣仁殿,花丞相,赵鹏等人等在外头。 “李相。”花丞相匆匆上前:“陛下他如何?”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忧思忧虑,只要他将心态放好,一切都会过去,他的身体也会好起来。” 赵鹏心里难受,毕竟赵凯文是他的爹。 “父皇这一次被伤透了。” “安郡王,其实你不用自责,只要陛下自己想开了一切都好起来了,若是不能,那只能听老天安排。” 这是李明德第一次说这么无力的话。 赵凯文年纪在哪里,若是他不放开心胸,天天想着赵弋这件伤心的事,估计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你留在宫中对陪陪他。”李明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提醒赵鹏。 李明德同花丞相一起出宫。 一路两人并排走着,秋风起,李明德赶紧到丝丝的凉意,看来天要凉下来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他已经来这个朝代两年了。 他在心里感叹着,却听花丞相开口说道。 “李相,你对老夫的女儿是什么想法。” 李明德有点懵,这花丞相怎么突然说起此事,他很困惑,不解地看向花丞相。 花丞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李相,你看小女他对你一往情深,虽然老夫不知道李相什么想法,但,小女的用心老夫都看在眼里,李相我们两家结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主要还是看李相的意思。” 李明德挠头,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对待花灵微,不过花灵微对自己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可现在王婉柔还一直昏迷不醒,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花丞相,我想,此事我认真想想,过段时间,我给你答复。” 花丞相还是很满意的,他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不急,不急,老夫不过是随口说说。” 还没有女方向男方提婚事的,不过花丞相是豁出去了,此刻得到李明德回应,他心里自然满意,至少李明德没拒绝,说明李明德对花灵微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是杂事缠身,李明德确实需要好好的想想。 不过有这个答案,花丞相心里便开心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吧。 “花丞相,你也知道最近我事情比较多,此事容我缓缓,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花丞相笑呵呵的,赞同地点头。 “无妨。” 李明德没想到花丞相会这么直接,不过他能理解,若是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男人来往密切,女儿对对方有情意,他自然会着急,花丞相这样做也无口厚非。 李明德到了家门口便见到有人送菜来,李府的下人进进出出的运输进府,这种事情他从来不敢,可今日他陡然觉得奇怪,怎么如此多年,他不禁叫住那些进府的人。 “你们……” 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人便直接拿起刀冲向李明德,刀光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李明德一惊,连连后退。 “李明德我们来取你狗命。”一个娇娇的女生响起,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恨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拿出刀砍向李明德。 李明德心下一颤,这些是什么人,他老爹等人呢!心里陡然燃起不好的预感,一个不留神,刀身到了他的眼前,李明德立马一个闪身,躲开。 “李明德,今日你在劫难逃。” 李明德心里有点慌,不过还好,他很快镇定下来,朝刺客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都冲我来,别伤害我的家人。” “那行,狗命拿来。” 李明德真想不明白,他得罪了谁,还能惹来这么多刺客,不过听这声音,似乎哪里听过,有几分熟悉,看他们的样貌,很明显的都易容了,看不到他们真实的面目。 不过他们都听那个女人的指挥,李明德立即有了主意,将女人拿下,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老婆孩子热坑头 李明德和来人打了起来,虽然几次都灵巧的躲开,但也差点被对方伤到要害,对方来势汹汹,根本没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李明德看对方来真的,他自然没必要手下留情。 李明德正欲从空间拿出武器,张子仁窜了出来,朝他大喊起来。 “明德兄,手下留情。” 来人听到张子仁的声音显然怔住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住了,显然他们没想到张子仁能出来拦住李明德。 李明德此刻见到脸色苍白的张子仁,心里很困惑,他还来得及思考,那为首的人已经又冲向了李明德,张子仁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明德面前,替他挡住刺来的剑。 李明德惊得不能呼吸了,然而似乎对方更惊,连忙收住了剑。 “你……” “你别伤害他。”张子仁哀求着对方,眼神透着怒意。 李明德瞬间明白过了,难道这个女的是高舒儿?因为高舒儿是北汉人,如果不是她,那是谁?他不敢想象,高舒儿看上去那么柔弱,还能…… 他困惑之间,对方便带着人走了。 李明德要追,张子仁攥住他。 “看在我的份上,放她走好吗?” 他几乎用哀求的声音。 李明德狠狠甩开张子仁。 “你能保证她不会再出现了吗?” 张子仁眼眶红红的,此刻的他特别难受,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兄弟,他左右为难,其实他早就知道了高舒儿的身份,甚至知道高舒儿的目的,但是他一直在维护高舒儿,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感化高舒儿。 谁料高舒儿打心里要除掉李明德,谁都明白,坤国的日益强大是跟李明德有关,若是不除掉李明德,那北汉将覆灭,高舒儿是北汉之人,她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君王的密令,刺杀李明德。 李明德见张子仁很难过,他也不愿多问,转身便往府内走去。 张子仁很无助,此刻他要和李明德聊聊,所以他在身后叫住李明德。 “明德兄,难道你不想知道细节?” 李明德停驻脚步,回转身看向张子仁。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高舒儿是什么样的人,可你选择保守秘密,这说明她在你心里的重要,在这关键的时候,你选择救我,我很动容,不过我想告诉你,若是高舒儿在来捣乱,那别怪我不客气。” 高舒儿带人来了,张子仁自然知道的,可张子仁却任由她胡来,可见他对高舒儿的情意有多深,李明德也不想揭穿,不过在他的心里,高舒儿那几个人就想杀了他,那绝对不可能的。 跟胡闹没什么区别,虽然他并不想杀人,可是他很清楚,这高舒儿还会来找的自己麻烦,可他李明德不是好欺负的,所以他沉着一张脸很郑重地警告张子仁。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刀剑无影,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到她,你最好告诉她,打消一切不该有的念头,不然会死的很惨。” 张子仁一怔,他知道李明德说到做到,他不寒而栗,很显然高舒儿若是在来寻李明德麻烦,自然是有去无回的,同时李明德也在警告他,若是他在将高舒儿带来李府,那他也滚蛋了。 李明德不想在跟张子仁浪费口舌,他要去看看老爹他们怎么样,幸好他们都无恙,不过是被迷晕了,没什么性命之忧。 张子仁跟在李明德身后,替高舒儿善后。 李明德朝张子仁看过去,没给他好脸色。 “行了,你可以去找高舒儿,这里是我的家,我自己忙得过来。” “明德兄,我……”张子仁还想解释,李明德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朝他冷漠地说道:“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会怪你,但是,高舒儿,你明白,她和我有国仇,她自然不会放手,你若是想和她相守到老,那就劝她放手,不然即便我不杀他,赵鹏也会对她动手,她胆敢杀到李府,这事情瞒不住,很快宫中就会知道高舒儿的行动。” 张子仁面色唰得一下白了,难看如死,似乎不敢相信李明德说的。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高舒儿来刺杀我,有你掩护就没事了吗?不可能的,她再不走,今夜就逃不出京都了。” “她……”张子仁眼眶里满是泪意,很是绝望地看着李明德,似乎在询问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明德很清楚,高舒儿能掩人耳目带帮手进京都,张子仁肯定帮忙了,现在事情败露了,这高舒儿自然无法逃了,张子仁若是还想跟高舒儿走下去,那现在就得跟高舒儿走,晚点肯定出不了京都。 “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不然你以为天子脚下这么容易杀人,你帮她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仅此一次。” “明德,我不知道她要杀人,她杀要进城,要来看望你,我觉得这都很正常,毕竟你们认识,我们还救过她的性命,而且她很快要成为我的妻子,她来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这个很符合常理,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迷晕我,甚至对你动手,虽然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可我没想到她真的可以动手。” “行了,别解释。你赶紧走吧。” 张子仁沉思了一会,便转身去追高舒儿,李明德叫住他。 “你等等,你记住这一次我放了她,但你若是劝不动她,你我下次相见,那你别怪我无情。” 张子仁一惊,嘴角微微哆嗦起来。 “我知道,我会尽力。” 李明德目送张子仁离开,陡然觉得很无力,这个四分五裂的格局迟早要合并,战争一碰即发,然而人心也在变,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将什么重担都揽在自己的肩上,有谁知道,这个世上的幸福很简单,不过是身边有个人陪伴,能相守便是福气。 然而高舒儿不会明白这一点,她已经被人洗脑,认为她的牺牲能来换来国土的安宁,怎么可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定律无人改变。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但愿张子仁依旧能保持初心,而不是被高舒儿拐跑了。 经过一番喂药,府上的人都醒了。 李宏文见到李明德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放了回去,不禁感叹起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李家怎么如此倒霉,这北汉的贼人也能到家来,真是引狼入室,我还以为那姑娘是什么好人,不曾想到她别有用心。” 他很自责,在昏迷前,他看到高舒儿拔刀出来,说要杀了李明德,他吓死了,想逃跑,然而药效太快,他已经昏过去了,他醒来第一时间就来寻李明德。 “爹,你放心吧,这个世上还没人可以杀我。” 这是实话。 李宏文对于李明德话显然不信的,在他的心里儿子是安慰自己。 “明德,我们这段时间万事都要小心,老夫觉得这张子仁很可能会听从高舒儿的安排。” 看来李宏文对张子仁有了芥蒂,这样也挺好的。 李明德笑着安慰李宏文。 “爹,你放心,他不会再犯糊涂。” 李宏文深深叹了一口气。 “但愿吧!” 说实话,张子仁若是叛变,李明德也能理解,毕竟有句话叫什么老婆孩子热坑头,只要是人,有了另一半都会变,只不过女性变得成熟,而男性变得听从女人的安排,当然这只不过是大部分的人而已,有很多人还是保持着本心。 李明德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便去看了王婉柔,吃了消炎药,还有止痛药的王婉柔状态好了不少,没在梦呓,不过她依旧没醒,这样也很好。 依王婉柔的性子醒来,肯定又要发疯了。 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自己惨的事实,相信王婉柔也是,不过李明德觉得自己没空在理会这些事情了,他需要去休息,毕竟他好几天没合眼了,他要好好的休息。 因此他看完了王婉柔便去休息了。 …… 宫里头一切事情都是赵鹏在忙碌着,可以说他在监国,而赵凯文时而醒,时而昏睡,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经过了儿子的叛变,换谁都好不了。 赵鹏就在宣仁殿处理事务,守在赵凯文身边,生怕赵凯文醒来会找他,他在沉思之时,有人来报,说有人刺杀李相,他很惊愕,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李明德。 赵鹏想出宫看看,却被王公公拦下来。 “殿下,您现在必须守在陛下跟前,若是有什么闪失,奴婢可……” 赵鹏明白,现在皇宫没谁可以做主了,皇后跟疯婆一样,而皇宫经过太子的血洗,后宫的妃嫔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所剩无几了,明明还没和北汉交战,他便感觉这朝廷一夜之间人心惶惶,到了人人皆危的地步。 赵鹏看向软榻上沉沉睡着赵凯文,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现在终于明白父皇为什么总是忙碌的不见身影,原来做皇帝这么辛苦,他还是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 若是父皇有什么事,这国家的担子便落在他的肩上,赵鹏陡然觉得压力山大,有点喘不过气来,因此他看向王公公。 “你说父皇,他会醒吗?” 王公公自然不敢乱说话,咽下一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洪福齐天,自然能逢凶化吉,殿下您别担心,您也去歇会。” 赵鹏不敢,他的心此刻悬了起来,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他一点心情也没有,只能淡淡回应王公公。 “本王去外头走走,你在此守候,有什么随时派人来通知本王。” “老奴明白。” 王公公也是精疲力尽的,这几日他也没歇过,他知道安郡王心里肯定很乱,毕竟这太子造反,搞得人心惶惶,更主要的是外头还有北汉作乱,竟是直接去杀李明德,这局面太乱了。 安郡王立即接下的江山可是烫手山芋,一不小心,那便全盘覆灭,自然是压力重大,喘不过气来,此刻安郡王需要一个人静静,这是人之常情,也符合一个正常的行为。 看着赵鹏渐行渐远的身影,王公公心里也有些担忧,希望一切都能平安度过。 赵鹏一走,那躲在远处的身影便出来了。 王公公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忙是跪下。 “太后。” “起来吧。”朱艳勤领着朱嬷嬷进了宣仁殿。 经过一场内乱,这朱艳勤也受惊了,此刻整个人也略显憔悴,她慢悠悠地走向赵凯文,眼泪默默地垂落下,看着软榻上气息微弱的人,她真的特别难受,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 朱艳勤蹑手蹑脚的到了赵凯文跟前,呼吸都不敢喘了,而是捂着脸静静的凝望着,曾经她们背地里斗来斗去的,现在想来,他们都太自私了,不知道珍惜眼下的幸福。 太子的造反弄得所有人都害怕了,原来能平静的过日子也是不错的。 赵凯文一直在睡,似乎也察觉到朱艳勤的到来,朱艳勤也不在意,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慢悠悠地离开。 王公公送朱艳勤出宣仁殿。 “太医怎么说?” 王公公摇头。 “不容乐观,太后娘娘要做好心里准备。” 朱艳勤眼泪直流,哽噎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您知道的,陛下对谁的要求都特别高,对太子更是抱着很大的期望,太子不仅仅造反,还差点要了陛下的性命,老奴这几日都心惊胆颤,刚才皇后还来替太子求情,陛下那个气呀。” “哎……” 不用王公公多说,朱艳勤心里也明白了,这几日经历的事情,简直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要说被亲生儿子反,即便她这位太后,那太子和她无任何血缘关系,她都气得不轻,几天都缓不过神来。 这皇帝更不用说了,朱艳勤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哀家晚点在来看望他。” 王公公躬着身回话。 “太后,您放心,只要陛下一醒,老奴立即派人通知您。” “行。”朱艳勤点头在赞同,随即便领着朱嬷嬷走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四面楚歌 朱艳勤出了宣仁殿,心里很惆怅,整个人略显失落,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笼罩着她的面容,衬得她的神色越发憔悴。 朱嬷嬷搀扶着朱艳勤,感觉到朱艳勤的异样,说实话,她心里也难受,毕竟这赵凯文的一生大大小小的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坎坷都过来了,然而现在这一关是挺不过去了。 朱嬷嬷也悄悄抹泪,随即便安慰朱艳勤。 “太后,一切都会过去的,陛下会好起来,您也别操心,凡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朱艳勤叹了一口气。 “你说太子怎么如此糊涂,这皇位迟早是他的,他怎么能说反就反,弑父杀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敢做,简直……” 朱艳勤说起来就觉得头痛,她不禁按着头。 “哎……” “太后,事情已经过去了,幸好太后平安度过劫难,老奴听闻宫中很多娘娘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好不可怜。” 朱艳勤轻轻闭起来眼眸,几日来的惊恐一直弥漫在心里头,即便是现在她依旧无法安心,那漫天动地的嘶喊声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她心里莫名的害怕,冷静了片刻,她便睁开眼眸,淡淡说道。 “此地不是我们的落脚之地,我们还是得另想一个法子。” “太后……”朱嬷嬷止住她可怕的念头,然而朱艳勤微微摇头:“你不懂,这赵凯文命不久矣,我们同安郡王没什么交情,他不可能让哀家好过,而且依哀家看,他资质平庸,将来什么情况也说不准。” 朱嬷嬷皱眉。 “那李明德肯定会协助安郡王,太后,这个时候您还是按兵不动,暂时不要露出马脚,若是让人知道您的身份,那……” 朱嬷嬷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微微转动着,看看周围是否有人,确定没被人偷听,她才有继续说道。 “太后,一切以大局为重。” “行吧。”朱艳勤摆手,便继续往前走了。 …… 宣仁殿,朱艳勤走了,赵鹏便回了,王公公迎了上去,如实交代。 “殿下,刚刚太后娘娘来看望陛下。” “太后?”赵鹏困惑,在他的记忆里,太后并非父皇的生母,她甚至比父皇年轻不少,他们之间的事情他知晓一二,却不知全部,不过他直觉告诉他,太后这个时候来看父皇,一定有什么阴谋。 赵鹏深深皱眉。 “立即派人去查查太后的底细。” 王公公不解,一脸困惑。 “这……” 赵鹏看向太后居住的紫微宫,他深深皱眉,很是认真地分析起来。 “太子谋反,这宫中被血洗,无数妃嫔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可为什么太后能安然无恙,经历这么重要的变故,她一个女人能临危不乱,甚至比父皇还能抗得住,她背后肯定问题。” 王公公虽然不赞同赵鹏的看法,不过赵鹏吩咐的话,他不能不听,重重点头。 “老奴立即去办。” 王公公躬身下去,赵鹏心里的困惑越来越重,经过太子的侍寝,他变得非常多疑,这亲生儿子都能为了皇位杀父亲,那像太后这样的人,那更不用说了。 如果太后有什么诡计,那他们就完了,如今宫中守卫薄弱,边境群狼环伺,稍有不慎,赵氏的江山便要拱手让人。 赵鹏一面思虑着一面走动着,突然软榻上的人醒了。 “父皇。”赵鹏匆匆走向赵凯文。 赵凯文艰难地坐起身来,他一面咳嗽一面无力地说道。 “朕睡了多久。” “父皇,您不过是眯了会,若是累,便再歇会吧。” 赵凯文挣扎着坐起身来,见左右无人,他便摇头。 “不,朕有事交代你。” 赵鹏垂首认真倾听,这赵凯文咳嗽了一声,便虚弱地说道:“鹏儿,如今内有狼,外有虎,朕将江山交予你,朕非常忧心,你看李明德太过强大了,若是他要做皇帝,你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赵凯文眼眶红了。 “若是他真的想当皇帝,那你就退位吧,只要他不杀我们赵家子孙,其他都无所谓了。” 赵鹏震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凯文。 “父皇为什么这样想,李明德他可是功臣,应该重赏他,您怎么……” 赵凯文摆手打断他。 “你不懂,这是人心,一旦一个人的权利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会膨胀,你看他有强大的武器,有聪明的头脑,还有支持他的百姓,还有大臣,若是他有什么歹念,那可是一呼百应,揭竿而起。你身边力量薄弱,若是和他起冲突……” 赵凯文哽住了,似乎不敢再说下去,非常的难过。 赵鹏心里也幻想过李明德造反的事,可他相信李明德,只要他好好待李明德,李明德不会反他,他格外认真地说道。 “父皇您多虑了,儿臣相信李明德,他绝对不是那种虎狼之辈,他一定会辅佐儿臣,不会犯上作乱,更不会造反起事。” 赵凯文觉得自己的儿子太过天真,不过事到如今也别的办法,只能如此,说了几句话,他略微感到疲惫,朝赵鹏摆手。 “罢了罢了,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如你想的一样。朕有点乏了,你跪安吧。” 赵鹏深深磕头,便出了宣仁殿。 日头已经渐渐西移,此刻赵鹏也颇感疲惫,他便到宣仁殿的偏殿歇息。 …… 徐皇后自从见过了赵凯文,知道赵凯文的态度,她的心已经死了,不过她活着念头是如何杀李明德,她一直在等机会,到了傍晚,她扮成宫女,偷偷混出宫。 毕竟她是皇后,拿着令牌假装是出宫办事的宫女,这样的身份进出自如,很快她便来到李明德府中,门扉紧闭,高墙屹立在她的面前,很显然她进不了李府。 不过徐皇后也不可能干等着,毕竟她报仇心切,如果不能杀李明德,她觉得自己死也不能瞑目。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依旧没找到机会,不过她可以等,等到机会来临,所以今夜没能杀李明德,那明日来,后日,只要她不死,日日夜夜的来寻找机会,总有一日可以杀了李明德。 徐皇后守候了一天,有点累了,便踉踉跄跄地往回走,连日的疲劳让她头昏眼花,突然她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一旁路过的人连忙将她搀扶住。 “这个夫人……” 徐皇后双眼模糊,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求生欲很强。 “救我,我还不能死,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死,救我……” 她牢牢地抓住对方。 “相公,能救她吗?”高舒儿哀求张子仁。 张子仁只想赶紧离开京都,不想惹是非,可眼看着面前的人气息微弱,命悬一线,他又不忍心,只好点头。 高舒儿开心一笑。 “相公你真好。” 张子仁心里慌得很,可又拿高舒儿没办法,只能依着她。 “你只要不捣乱,其他的都无所谓。” 高舒儿轻轻点头。 于是张子仁同高舒儿便将徐皇后带回了住的地方。 张子仁不曾见过徐皇后,所以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徐皇后却到过李府,她在李府的正厅见过张子仁的照片,自然就认识张子仁,更知道他同李明德关系非常好。 所以张子仁完全不知自己引狼入室了。 …… 李明德睡了一觉,整个人舒服多了,他醒来的时候周小多来报,说王婉柔醒来了,正在哪里哭闹,大家都没法子,只能请李明德过去看看。 李明德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不管是谁没了双手,都无法接受的,所以他能理解王婉柔。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李明德便去往了王婉柔住的院子。 王婉柔同赵嫣然同住一个院子,此刻赵嫣然已经在王婉柔的房里照顾了,赵嫣然显然很无措,柔声安抚悲痛欲绝的王婉柔。 “都怪我,若是没有我,你一定可以好好的,你若是难受,你就打我,骂我吧。” “你老是这样哭,也不是办法。” “你先喝药。” 王婉柔跟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怎么没有死,为什么还活着,老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平,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 赵嫣然很无助,她显然已经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是傻傻地站在王婉柔的面前。 李明德见到无措的赵嫣然,在看看疯狂的王婉柔,他便冷冷开口。 “如果你想死,那便去死吧。” 王婉柔一听是李明德声音立即冷静下来,她不敢看李明德,而是缩到床榻的角落里,哭着摇头。 “表哥你不要进来,我会吓坏你的。” 李明德止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哭泣的王婉柔。 “我在逃难之时听闻你便赵弋断了双手,我震撼到了,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惹人烦的,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件事情,我非常气愤,我只想将你救回来,毕竟你是我的表妹,是我的亲人。” “当我看到血淋淋的你,我很佩服你,在赵弋的迫害下,你挺身而出保护了其他人,你让我对你有改观。我知道,失去双手,残了,心里多多少少无法接受。” “可是你知道吗?我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更美丽,更惹人喜爱,因为你成长了,蜕变了,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你,这样的人才更有魅力。” 王婉柔不哭了,似乎在思考着李明德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度。 说实话,李明德他没有骗人,比起从前的王婉柔,他真的更喜欢现在王婉柔,至少她不是骄横跋扈的,而是懂得舍己为人,更知道要保护身边的人。 这样的王婉柔真的更讨喜,即便她双手没了,成了残疾人,但这样她的让李明德钦佩。 “能活着就不容易了,不许在轻易说死了。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王婉柔错愕了,她抬眸看向李明德,与他对视,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成了这番模样,表哥反而愿意正眼看她,她不明白,缩在角落里默默落泪,不过不敢怎么样,表哥已经开始接纳她了。 刚刚表哥说,她们是一家人。 王婉柔激动万分,喜极而泣。 “表哥……” 李明德没动,只是站在那里朝她招手。 “行了,别哭鼻子了,好好吃药吧,先把药吃完,你的伤就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 王婉柔陡然觉得李明德声音有魔力一般,竟是乖乖的就向李明德走去了。 …… 徐皇后经过一夜的休息,她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看到张子仁那张带笑的面容,她猛地一惊,有点不明白,整个人陡然从床榻上坐起来。 “你……” 高舒儿含笑着说道。 “夫人,你醒了,你昏倒在路面,我们夫妻将你救回来,你没事就好。” 徐皇后怔怔地着张子仁,她的脑海立即掠过李府正厅那张照片,那同李明德勾肩搭背的人不就眼前这个人吗?她陡然想到办法,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不过她并没流露出来,而是显得很镇定。 “我来京都寻亲,不曾想到经过一场宫变,我失去了亲人,我现在无家可归了。我……” 高舒儿看着可怜兮兮的徐皇后,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这位夫人,我们也不是京都人,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回老家吧。” 张子仁无语,正欲拦住这高舒儿已经开口乱说了。 徐皇后显然很开心,在心里暗暗谋划着,面上却露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恩人,若是愿带上老身,老身愿为你们当牛做马,一切都听从恩人的安排。” 张子仁一时竟是无法反驳了,他毕竟很少管家,这种小事一直都是家中的管家处理,现在自然也交给高舒儿,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只要高舒儿不伤害李明德,其他的事就依她吧。 徐皇后见高舒儿两人这么好骗,心里便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杀李明德便从他们两人这里入手,所以她甘心在张子仁面前扮演着奴人,反正她在不在皇宫,也没人能注意到她。 第二百六十三承诺 赵凯文虽然身体还行,可自从赵弋的事情开始,他整个人精神不太好,每天都处在昏睡的状态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油灯枯竭,李明德每日都会进宫看望赵凯文。 不过大部分时间赵凯文都处在睡梦之中,并没醒过来。 对于赵凯文的状态,赵鹏显然很担心,每次见李明德来,他都要认真跟李明德聊聊。 今日李明德看完了赵凯文,赵鹏又同他一起出了宣仁殿。 秋日的阳光很暖,金灿灿的光芒照下来,笼罩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父皇他还有多少时日……”赵鹏同李明德说话,从来不打哑谜,一直都是单刀直入的,李明德侧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赵鹏,轻轻摇头:“这个我真不清楚,看个人意志,我看陛下求生欲很强,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赵鹏深深叹了一口气,显然这种话他听多了,他轻轻摇头。 “这些时日父皇他一直昏睡,我真的很担心,若是他真的……” 说着赵鹏眼眶红了,虽然这段时间他监国,种种事情他都处理妥善,得心应手,可赵鹏并没帝王雄心,只想过好眼前的日子。 看着赵鹏情不自禁的哭了,李明德心里很清楚,赵鹏想表达什么,就是皇帝驾崩了,这赵氏江山落在他的肩上,他怕自己镇不住群臣,毕竟曾经那么多臣子对他不满。 而且帝王都是多疑的,赵鹏自然在担心他,他有这么强大的武器,会不会想做皇帝,若是他要做皇帝,赵鹏可能无力反击,所以赵鹏心里的各种担忧,李明德都很清楚。 李明德双手背到后面,宽大袖子将他双手遮住,他走在赵鹏的前头,一面慢悠悠地走着,一面淡淡说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觊觎你的位置,将来等你登上帝位,我回南都隐居,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赵鹏震惊。 “你……” 李明德朝着他郑重地说道。 “我这个人喜欢自由,不喜欢牵绊,我对皇位兴趣,只要你能让我一家人平安无事,我绝对不会做什么谋反之事,在说了,即便我谋反,也没支持我,你想的太多了。” “你若是信我,我愿全力辅佐你,若是不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人回南都,过我逍遥自在的生活。” 赵鹏嘴角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发现自己词穷了,面对如此坦诚的李明德,他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站着,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赵鹏耸了耸肩,转身边离开了。 赵鹏看着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的李明德,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几分自责,内疚,他怎么就怀疑起李明德来了呢,他明明就是他的兄弟,是他最可靠的人。 可此刻,他怎么对李明德生疑心。 李明德一番剖白,将赵鹏心中的恐惧消弭了,至少他不用担心背腹受敌了。 …… 张子仁在京都待了一些时日,躲了一阵日子,他便要回南都,临走前,他要跟李明德告别。 他将高舒儿安抚好,便带着徐皇后一起去拜访李明德。 徐皇后心中万分兴奋,她正在苦于没机会进李府,却不曾想到,张子仁主动带她去李府,她真的没想到,机会这么容易到了面前。 一大早张子仁便带着徐皇后到了李府,谁料李明德不在,进宫去了。 周小多对张子仁没什么疑心,便将张子仁放进了府。 张子仁同李明德一起玩耍,从南都到京都一直都没分开过,也就这段时间,少爷突然跟张子仁生疏了,虽然关系生了不少,但人家张子仁来拜访,周小多作为下人自然不敢驱赶,只能将张子仁迎进府。 张子仁进了李府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的,自然很熟悉,便带着徐皇后去内宅转悠,毕竟府中除了赵嫣然,王婉柔,那就是李宏文,他要回南都,兴许要许久才能见到李宏文了,因此他去给李宏文道别。 徐皇后一身普通夫人打扮,很是乖巧的跟在张子仁身后,显得很拘谨。正好张子仁同李宏文有话要谈,他见徐皇后在,略有些不方便,便朝徐皇后说道。 “徐妈,你到菜园转转,学学李府的人怎么种菜的,学会了,你回南都也种种。” “暧……”徐皇后点头,她巴不得可以离开张子仁的视线,毕竟她想寻找机会杀李明德,她自然是乐在其中。 李宏文深深凝视了徐皇后一眼,徐皇后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这人老夫瞅着眼熟。”李宏文深深皱眉,努力回想着,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徐皇后,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估计老夫瞎担心。” 张子仁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困惑。 “这人是我前段时间在街上救回来的,她说自己无亲无故,我便收留了,我看她记性也不太好,这赵弋起事可害了不少人。” 李宏文一听,心中便警惕起来。 “那命人看着她,可不要在折腾出幺蛾子来,我们李府现在经不起折腾。” 张子仁一听,立即派周小多去寻徐皇后。 徐皇后得到了自由,自然是到处乱跑,遇到人问,就说自己是张公子家的奴婢,迷路了,因此也没人多在意,张子仁是李府的半个主人,他们自然不会在管。 徐皇后路过马厩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人躺在那里,原本她想快速离开,见却见对方不停地朝她摆手,甚至捶胸顿足,很痛苦的样子。徐皇后很好奇,便上前看望。 徐子琛知道太子死了,原本绝望了,每日看着天空发呆,他也不挣扎了,只想好好过完下半辈子,没别的奢望了,可眼前突然闯入熟悉的身影,他激动的嚎啕大哭,虽然他已经哑了,说不出话来,可通过肢体动作完全可以看出他的情绪。 徐皇后一步一步地上前,徐国舅一把跪在她面前,牢牢抓住她的双腿。 徐国舅大哭,不停地朝徐皇后磕头,徐皇后见眼前的人有几分面熟,她蹲下身,整理污头垢面的徐国舅,很快一张熟悉的脸便闯入她的眼眸,虽然徐国舅已经毁容,可他们怎么说也做了几十年的兄妹,即便是化成了灰,那也能辨得出一二。 徐皇后颤抖着捧着徐国舅的脸,不敢置信地开口说道。 “你是徐子琛?” 徐子琛泪如雨下,拼命地点头。 虽然他发不出声音来,可徐皇后从他的肢体言语中已经知道了真相,她整个人都在发颤,一张脸扭曲起来,愤怒地叫起来。 “李明德干的?” 徐子琛再次重重点头。 徐皇后眼眶里满是泪,可她倔强的不让泪水滚落,可不让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因为她明白,她现在在李府,她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起李府的关注。 徐皇后压低自己的声音。 “大哥,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我会替你报仇,这个血仇,我一定要李明德尝还。” 徐国舅泪流不止,他朝徐皇后摇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了李明德厉害,与其让自己的妹妹送死,不如就这样,所以他朝徐皇后摇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很是认真地警告徐皇后。 徐皇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翻江倒海的恨翻滚而来,将她的理智吞灭,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骂起来。 “大哥,他如此折磨你,如此害你,我怎么会放过他,何况我还是一国之母,即便我不是皇后,是普通人,我也不会放过他。” 她双腿弯曲起来,跪在徐国舅面前,与他同认真地对视。 “弋儿就是死他手中,我不会放过他,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出去。”她双手抓住徐国舅的双肩,很是坚定地说道:“不管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替大哥和弋儿报仇,即便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怕。” 徐国舅心里很害怕,其实他心里是后悔的,早知道就不要招惹李明德,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无力改变,只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要步他的后尘,所以他不停摇头。 “不要。”他用唇语告诉徐皇后,可徐皇后根本听不懂。 徐皇后站起身。 “大哥,我走了,你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出去,我不能久留。” 徐国舅挣扎着起身,要追徐皇后,可徐皇后已经走了,他只能对着天空哀嚎。 徐皇后从马厩出来,她没回去找张子仁,而是直接走了,她曾经是想杀李明德,甚至与李明德同归于尽,可现在,她不想了,她要回宫,她要想办法将大哥救出来了。 徐皇后一时满血复活,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 李明德从宫中回来,便撞见了张子仁。 “明德兄。” 张子仁上前迎接李明德,李明德却警惕地看着他:“你……” 张子仁自然明白李明德意思,他很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回南都了,这一次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在暗中操作,舒儿她……” 李明德皱眉。 “暗中操作?” 张子仁不解,他一时很困惑,他一直以为他们能躲过官兵的追捕,是李明德放水,谁料竟不是,他皱眉:“难道舒儿她……” 李明德并不在意高舒儿有没有同伙,他在意的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第一想的人是赵鹏,可赵鹏不可能做这件事情,毕竟高舒儿是北汉之人,若是将高舒儿俘虏了,岂不是可以要挟北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明德也不明白了,不过他不管这么多,反正他很快便要辞官了,离开京都,回南都去。 李明德同张子仁和盘托出。 “其实你可以在等等,很快我也要回南都了,而且高舒儿也不要杀我了,我归隐田居,她没必要杀我,我不是什么大功臣。” 张子仁很错愕,一脸吃惊地看着李明德。 “你要回南都,你要归隐?” 他不敢相信,毕竟以李明德才干,怎么样也得在朝廷发挥,这也是北汉人想杀李明德原因,他太强大了,只能靠人刺杀了,如果李明德归隐,那一切事情都与李明德无关了。 “高舒儿不杀我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要小心,她毕竟是北汉之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作为丈夫,你应该小心,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会连累你们一家。” 张子仁笑着耸肩。 “我已经和张家脱离关系了,不管将来出什么事,都和他们无关。” 李明德很错愕,短短的时间张信便逼张子仁做出选择,看来事情肯定发展到他不敢想的画面,李明德摇头。 “真佩服你,有了妻子便忘了自己的责任,我不敢,这一辈子家人的安危是头等大事,旁的无所谓。” “我也是。”张子仁眼眶红了:“我同张家脱离关系,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李明德一时无言以对了,只能沉默着。 两人站在大门口静默无言,周小多却匆匆跑出来。 “少爷,少爷……” 李明德皱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周小多。 周小多喘了一口气,便慌张地说道:“少爷,那个张少爷带来的老妈子不见了,并没在菜园,她消失了。” 张子仁没心没肺的,笑呵呵地说道。 “那没事,她估计自己先回去了,毕竟她一个人在李府也寂寞。” 李明德却觉得不妥,他不禁追问张子仁。 “你对她了解吗?她是什么地方的人?你为什么要收留她?” 张子仁哑口无言,却一句都回答不上来。 李明德心里顿时觉得不妙,此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他特别恼怒,朝张子仁大吼起来。 “你真是不长教训,什么样的人都往我家里领。” “我……” 张子仁无言以对了,不过他也无法跟李明德争辩,毕竟是他的错,他只能挠头:“那我回去看看她,指不定她真的先回去了。” “但愿如此。”李明德非常不开心,他甩了甩衣袖,立即吩咐人四处排查危险,生怕谁又搞鬼。 张子仁见李明德非常不悦,小声嘀咕着。 “真是的,紧张兮兮的,我现在就去将她找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手下留情 张子仁回到住处见到高舒儿,便开口询问。 “徐妈呢?” 这个时候在宫中伺候的人都称嬷嬷,在普通人家伺候的都叫做婆子,为了方便记认,就叫惯姓唤妈……所以徐皇后自然被称作徐妈。 高舒儿一脸困惑,昂着头反问张子仁。 “徐妈不是同你一起去李府,你怎么来问我要人?” 张子仁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徐妈她没回来?” 高舒儿郑重地点头。 “没有,我没见着。” 张子仁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靠椅上。 “那徐妈的身份?上次我让你去查她的身份,你查到什么没有?” 高舒儿看张子仁的样子,心里便知道不好,这一定是出事了,所以她摇头。 “查不到,在说了我在京都也没什么熟人,我怎么查,而且徐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也不好查,怎么了?” 张子仁感觉自己被人忽悠了,他不禁深深闭上眼眸。 “希望她不会对李家做什么不利的事,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无颜见明德兄了。真是太可怕了,怎么谁都是坏人。” 高舒儿似乎明白过来了,她淡淡一笑。 “徐妈也想杀李明德,看来李明德得罪的人太多了,真是到处都是仇人。” 张子仁冷着一张脸呵斥高舒儿。 “你住嘴。” 高舒儿立即噤声,虽然有点震惊,毕竟真是张子仁第一次呵斥她,张子仁一直对她都是温和的,柔情似水,而今日突然大喝,全因为李明德,她心里万分的苦恼。 她沉默地看着张子仁,泪水一点一点的从眼眶滚落,一脸的委屈。 张子仁最怕她哭了,只能连连挥手。 “罢了,我也不同你计较,记住了,李明德是我的兄弟,你若是在敢动什么歪主意,那我便不客气了。” 高舒儿止住了哭声,一脸无辜地咬了咬唇,随即哽噎着说道。 “徐妈的事与我无关,你却怪罪我,我觉得委屈,我……” 张子仁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到高舒儿面前,替她把泪擦了,心疼地看着她,柔声开口。 “行了,以后我说话会注意点。” 高舒儿这才满意,破涕而笑。 “也许是我太多敏感了吧,以后我都听你的。” 张子仁点头。 “你只要不做伤害李明德事,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高舒儿轻轻颔首回应。 “放心吧,我不会在犯错了。” 对于高舒儿的态度,张子仁很满意,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担忧,他也没空多与高舒儿交流,而是立即返回了李府。 李明德见到张子仁,他马上就明白了,朝张子仁翻了一个白眼。 张子仁感觉自己无颜见李明德了,只能垂着头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徐妈她……” 李明德没好气地打断张子仁。 “不用解释了,你自从认识高舒儿就没正常过,每一件事情你都随心所欲,不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张子仁不敢在说话了,只能沉默地低着头。 李明德叹了一口气,已经无力在训斥张子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隐隐已经猜到徐妈的身份,这个人肯定跟皇后有关,只不过他不明白这个徐妈要做什么。 李明德背着手,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的。 “那个徐妈长什么样,你清楚的描述给我听听。” 张子仁皱眉说道。 “看不出多大的年纪,看上去很福气,好像……” “算了,别说了。”李明德打断了张子仁,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本来已经够烦了,现在事情兴许更复杂了,希望你的高舒儿不会惹什么事出来,不然我可要翻脸了。” 张子仁立即护犊子了。 “明德,这个徐妈和舒儿没任何关系,舒儿不过是可怜她,不曾想到她心有叵测,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这件事情就此作罢。”李明德朝张子仁摆手,他已经非常烦了,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先回去吧。” 张子仁还想在说什么,李明德已经扬长而去了。 李明德想到徐妈可能同徐皇后有关,他立即去了马厩看徐国舅,徐国舅已经睡着了,没任何异样。 但李明德不会被徐国舅的表面现状迷惑。 自从赵弋造反之后,李明德在李府加强了人手,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个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赵弋能造反,那其他王爷也可能起事。 从前李府的守卫太弱了,而今却不一样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闯进来的,若不是张子仁粗心,这徐家人应该不会知道徐国舅在李府的。 今日闯入李府的徐妈到底是谁,现在徐府的人知道徐国舅的情况嘛! 这一切都还是未知,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做好防范。 李明德看着沉睡的徐国舅,背着手在徐国舅面前走来走去。 “徐国舅,我吧,从来不愿迁怒于人,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一个人受苦就可以了,但是,你们徐家人在想搞什么鬼,那别怪我不客气,这些时日你已经知道我的手段了吧。若是你不怕,你们徐家人就放马过来了吧,我不怕。” 躺在稻草上的徐国舅双手微微颤了颤,却不敢睁开眼睛看李明德。 李明德知道徐国舅没睡,而是在哪里听,他继续踱着步子走,每走一步,他便说一句话。 “我李明德说到做到,只要你们徐家人有种来,那我就让他有去无回。” 徐国舅浑身发抖,即便他醒着,他也假装睡着,在李府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对李明德有很深的了解,李明德不是一般的人,虽然不是外界说的那样神乎其神,但李明德的本事是旁人无法比的,还有李明德那股狠劲也是一般人没有的。 徐国舅颤声开口。 “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放过她们吧。” 李明德昂头看着天。 “那先看看她们有没有自知之明吧。” 徐国舅挣扎着起来。 “她们是无辜的,李相,你放过她们吧。” 李明德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便冷冷地扬长而去。 徐国舅连滚带爬去追李明德,然而他双腿被链子缠住,所以他刚跨出几步便摔到了,他只能狼狈地躺在地面上,他颤声嘶吼起来。 “你手下留情。” 李明德手段,徐国舅已经尝试过了,他不想自己的亲人也尝试这种痛苦,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妹妹也被李明德折磨,他该怎么办,他不敢想。 只能期望徐皇后不要步他的后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徐皇后回了宫中,她整整思考了一夜,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救自己的大哥,无论有多难,她都要救。不管李明德有什么本事,她都要与他对抗到底。 徐皇后洗漱了一番,便盛装出了未央宫。 徐皇后穿过了蜿蜒的宫道,便来了朱艳勤住的紫微宫,皇宫经过赵弋的血洗,没了往日的生气,即便清洗过了,依旧能闻到血腥味,到处死气沉沉的。 徐皇后到紫微宫,有小宦官进去通报了,接着便将她领到了正殿。 朱艳勤听到朱嬷嬷说徐皇后在正殿等她,她淡淡一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候她来见哀家,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朱嬷嬷一面给朱艳勤梳妆,一面小声地说道。 “太后,不管她有什么事,您见见她不就知道了。” “哼。”朱艳勤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不悦地神情:“她呀,估计是走投无路了。” 朱嬷嬷点头附和。 “没了儿子,又没了强大亲族支撑,自然是非常难的,眼看这掌权的可是赵鹏了,她自然慌了。” 朱艳勤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抚摸了下那保养极好的面容,露出浅淡地笑容。 “那我们走着看吧。” 徐皇后在正殿等了一会,见朱艳勤缓步而来,面无表情,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参见太后娘娘。”徐皇后缓缓拜见朱艳勤。 朱艳勤撇了她一眼,便端庄地坐到了软榻之上,双手自然地放在腹部前。 “说吧。” 徐皇后慢慢起身,不敢看朱艳勤,而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后娘娘,臣媳有事同你商议。” 朱艳勤立即听出徐皇后的弦外之音,朝朱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朱嬷嬷立即带着左右退了下去。一群人鱼贯而出,正殿立即变得安静下来,宫人一撤,徐皇后立即跪在朱艳勤脚下。 “太后娘娘,您要救我,救我们徐家。” 朱艳勤很不悦,她皱眉。 “你和哀家什么关系,哀家要帮你,在说现在哀家也岌岌可危,你这个时候开口让哀家帮你,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和哀家讲条件,从前哀家就说过,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你怎么还能找上门来。” 徐皇后跪在地面上,伤心的流泪。 “您在帮我们徐家一回,从此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朱艳勤深深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想理会徐皇后,她现在头昏脑涨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毕竟前朝已经要换人了,她也没有皇帝的把柄,估计她只能被人唾弃了,她正烦着呢! 徐皇后见朱艳勤不为所动,不由又改口。 “您也看到了,现在朝堂由赵鹏控制,陛下如今浑浑噩噩的,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撒手人寰,依李明德本事,他难道不会有觊觎之心?” “如果您现在不出来主持大局,将来恐怕……” “够了。”朱艳勤蓦地睁开眼睛,冷冷打断徐皇后,声音里满满不悦:“你别在胡说八道了,传出去像话吗?” 徐皇后一怔,显然没想到朱艳勤回打断她,她咬着唇不敢出声。 “从前仗着有陛下的把柄,哀家才能怂恿百官推荐选你儿子为太子,可你那儿子像话吗?他竟是谋反,若不是当初哀家对他有恩,估计他肯定要带人杀了哀家。” 徐皇后委屈地掉泪,只能匍匐在地。 朱艳勤从软榻上起来。 “因为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害得哀家现在格外被动,你不要来诓骗哀家,你走吧!” 徐皇后瘫坐在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太后娘娘,您若是不出手援救,那徐家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跟哀家有什么关系。” 朱艳勤气得脸色发青,瞪着徐皇后。 “你赶紧滚,当做今日没来紫微宫,更没见过哀家,不然……” 徐皇后不停磕头。 “太后娘娘,您可以不管朱家,但是您不能不管自己,您若是现在无动于衷,那将来您想在翻身就难了。” “滚。”朱艳勤朝她大吼。 徐皇后吓得赶紧起来。 …… 李明德一直在等徐家的动静,可左等右等也没一个结果,他想徐家应该不会来了,毕竟徐家的人还没那个胆子杀到李府吧,正在他想睡的时候,却听到宫中那个方向传来厮杀声。 李明德吓得起身,宫中也有消息传来了。 “少爷,少爷……”周小多已经来报了:“不好了,不好了,宫中来消息,太后带着一群人围住了宣仁殿,将安郡王囚禁起来了。” “什么?” 李明德简直不能相信听到,太后带着人围住了宣人殿,这是什么事?他的心陡然悬了起来,那现在赵鹏怎么样了?他立即起来,朝周小多吩咐道。 “立即组织我们的人,我们一起去宫中。” 周小多立即领命而去了。 皇宫的动静李府所有人知道了,李宏文见李明德要出去,他立即拦住李明德。 “明德,现在宫中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是不要去冒险,我们全家还是先离开京都,上次赵弋造反,我们就很被动了,这一次我们不能在贸然行动。” 李明德朝李宏文摆手。 “不,这个时候我不能弃赵鹏,还有陛下于不顾,我必须解决他们的困境。如果我现在就走了,我便是不仁不义的人了,爹,我不会弃任何人,我现在就要进宫。” 李宏文知道自己无法拦住李明德,只好放手,让李明德出府,毕竟他不能干涉李明德的事情,但他心里很紧张,生怕李明德这次有去无回了。 战争随时都有危险,李明德又不是无敌的。 所以李宏文一颗心悬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谈判 夜色黑沉,皇宫的万盏灯火将天空点亮。 李明德带人抵达皇宫大门之时,宫中的厮杀声已经停了,显然朱艳勤已经控制了局面,宫中的人都听太后指挥了。他站在宫门前,朝守们的侍卫喊道。 “放行。” 站在高墙的人已经换成了朱家的人,他们很强势,朝着李明德高喝。 “李明德,你休要放肆,太后娘娘念你是功臣,对你施恩,不追究你的责任,现在你赶紧离开此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明德最讨厌人家对他大呼小叫了,他昂头看着高墙上的人,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朱家这样做,难道不怕被天下唾骂,不怕群臣起而攻之,若是你们有自知之明,那就打开宫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站在宫墙上的人是朱家的嫡子,朱正涛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明德,露出很不屑的笑意。 “就凭你这些人吗?” 他冷冷的讽刺道。 “我看你是自不量力,现在宫中都是我们的人,太后给你几分薄面,你别有恃无恐,竟是带人来宫中闹事,你想做什么,以下犯上,做叛乱的逆贼?” 李明德根本不想跟朱正涛浪费口舌。 “最好通知太后放了安郡王,她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和我谈,不然别怪我不讲任何情面。” 朱正涛冷笑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竟是敢威胁太后,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明德并不想动用武器,他很淡定,很平静地开口说道:“你最好听我的,不然我要将这里夷为平地,到时候你们都活不成。” 朱正涛嘴角微微抽了抽,虽然他不知道李明德有什么本事,但他听闻李明德很多事迹,心里还有点点怕怕的,所以立即便下了高墙去通知朱艳勤。 李明德在宫墙之下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他在等朱艳勤的回应,能和谈自然是最好的,真的真枪真刀的打起来,死的不过是无辜之人,所以他要认真的和朱艳勤谈谈。 他有耐心等,不过他也不会给朱艳勤太多的考虑时间。 …… 朱正涛匆匆到宣仁殿,此刻朱艳勤带着人将宣仁殿围住了,赵鹏带着王公公在里头转着,因为他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过他很淡定,显然觉得朱艳勤不敢怎么样。 朱艳勤命人搬了椅子,她懒懒地坐在宣仁殿正殿门口,等着赵鹏投降,现在整个皇宫被她控制起来,相信赵鹏心里已经有数。见朱正涛匆匆而来,她不由微眯眼睛,沉声说道。 “不是让你守好宫门,你来做什么。” 朱艳勤向来不喜朱正涛,此刻见他擅离职守,自然是非常地生气,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朱正涛。 朱正涛有些害怕,跪在地面上直发颤。 “太后娘娘,李明德带着一群人围攻了宫门,他说要和您谈谈,若是您不愿和他谈,他就,就……” 朱艳勤冷冷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咬着牙齿问道。 “他要怎么样?” “他说要将皇宫夷为平地,臣有点担忧,所以来通报给您。” 朱艳勤面目微微抽了抽,露出淡淡笑意。 “他真是嚣张。” “太后娘娘,那您……”朱正涛颤抖地开口。 朱艳勤扬眉,一脸不悦地质问朱正涛。 “这个还需要哀家吩咐吗?” 朱正涛已经明白了,便匆匆退了下去。 朱艳勤脸阴沉了下来。 “你说这个李明德他……” 朱嬷嬷凑到朱艳勤的跟前,小声说道。 “娘娘,您说您要不要见见李明德,小心他真的不折手段,他不是一般的人,娘娘还是不要得罪他。” 朱艳勤皱眉。 “晚点再说,他若是真想救赵鹏,早就冲进来了,以他的手段肯定能冲进来,所以他也有顾虑。” 朱嬷嬷点头,似乎觉得朱艳勤说得对。 “去问问,看看赵鹏想好了没有?” 朱嬷嬷便跑到传递消息。 宣仁殿里的王公公将消息说与赵鹏听。 赵鹏非常头痛,才刚刚平定赵弋的事,这便太后又来威逼,他抬眸看着一脸愁容的王公公,沉声问道。 “他想怎么样?” 王公公愁得掉泪。 “殿下,太后说要陛下立遗嘱,让十皇子继位。” “十皇子,真是荒谬,十皇子才八岁,而且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位才人,太后她什么用意?真是可笑。” 赵鹏冷笑起来。 “太后她想做什么?难道她想监国吗?她想做吕后?” 王公公颤声说道。 “依奴婢看,应该没错。太后她确实想监国,想掌握朝政。” “岂有此理,她简直疯了。” 赵鹏站了起来,一脸气愤地朝王公公吼道。 “她妄想,本王即便是死,也不会教出玉玺,更不会让她见父皇,真没想到她一介女流之辈,还能如此嚣张。” 王公公心里嘀咕着,她何止嚣张,陛下曾经也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她的手段可不止这些呢,王公公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曾经的陛下与太后可是恋人,两人一同立下了山盟海誓。 可是呢,这太后却变心了,她进宫嫁给了先皇,先皇死的时候只有她在,她改了先皇的遗嘱,所以陛下才得到皇位,然而这些年来,太后并没消停,一直背地里拥有重兵,只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她没动陛下。 而今陛下不行了,太后当然要故技重施,这样才能保证她们朱家的权势,不然这新皇登基,肯定是要将太后羽翼剪除。 “殿下,您不如和她谈谈,这样兴许会有好结果。” 赵鹏气得不行。 “谈,怎么谈,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丧尽天良,她只要自己好过就行,至于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 王公公深深的闭上眼睛,很是无奈。 “若是她攻打进来,那殿下会有性命之忧,想妥协,后想办法,这应该比较稳妥。” “本王不可能妥协,士可杀不可辱。” 赵鹏特别气愤。 “本王相信李明德不会弃我于不顾,他一定会想办法替本王解围,救本王出去,这个老太婆,她好日子到头了。” 王公公睁开眼睛,眼泪汪汪地看向软榻上的赵凯文。 “若是陛下醒来,殿下千万别提太后的事情,陛下他若是知道,估计会再受一次打击,您还是……” 赵鹏点头。 “本王知道,这件事情本王不会提及,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本王必须冲出去,不然……” 说着,赵鹏手紧紧握成拳头,一脸地愤怒。 王公公心里也很愤怒,他愤怒的是太后的行为,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一次一次的发疯,希望这一次他和安郡王可以一起度过难关,将太后那个女人打败。 朱艳勤在宣仁殿外头等的有点急了,很不耐烦,便站了起来,四处走动。 “赵鹏他还没决定好?” 朱嬷嬷认真地给她分析道。 “太后娘娘,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自然得好好考虑,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候,他肯定不能轻易做出决定,您在等等,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朱艳勤抬眸看向远处的黑夜。 “皇后她去李府了吗?” “去了。” 朱艳勤冷冷笑了出来。 “李明德肯定是分身乏术了,他哪里有时间来替赵鹏解围,估计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朱嬷嬷颔首。 “太后娘娘的主意真的妙。” …… 李明德在宫门口等了许多,没等到回应,他有些不耐烦了,突得身后传来李宏文叫声。 “明德,明德,有人带着一队人马杀到李府,我们李府被围攻了,怎么办?” 李明德回过头,只见李宏文骑着马狼狈地跑到了他跟前,李明德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太后还有这一招,真是可以的,他很愤怒,咬着牙。 “爹,你将这队人马带回府上解围。” 李宏文非常疲惫了,他很是狼狈,不禁吞了口唾沫。 “那你怎么办?没人保护你,可以吗?” 李明德非常震怒,可面对父亲,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淡淡说道:“无妨,你放心,我一个人可以,你先带人回去,保护好我们的家,这才头等大事。” 李宏文抹泪。 “我就说过了,我们李家不要管宫中的这些事情,你看其他大臣也不管,都是静观其变,从来不管这些事情,我们为什么要管,我们一家人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就好了嘛!” 面对无助的李宏文,李明德很自责,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只能先安慰李宏文。 “爹,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们一家人便回南都,好好生活,儿子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 李宏文点头,随即便带走了李明德手下的人,回去支援李府。 …… 徐皇后带着一队人马来到李府,将李府团团围住,她只想救自己的哥哥,因此她疯一样的发出命令,一定要破掉李府的大门,本来想用火烧,可怕失火,那大哥在李府被绑着,若是着火了,大哥肯定逃不掉,指不定就会丧命。 所以徐皇后带人从正门围攻。 李宏基,李明阳也没想到大半夜的有人来攻打李府,这令他们始料不及,幸好因为上次的事情,李府的门修葺了,全部用的是铁打造的,没那么容易破。 徐皇后在李府门口叫嚣着。 “你只要放我大哥,我就放了你们,你们都是无辜之人,我明白,但是如果你们在反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明阳一听这是徐皇后的声音,他看向李宏基。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宏基摇头。 “你大伯已经出去找明德,我们挺住,相信你大哥很快就会回来救我们。” 徐皇后见大门依旧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她气得一张脸扭曲起来。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们还在等什么,李明德回来救你们吗?我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分身乏术,要全力对付太后,怎么可能回来救你们,就好乖乖听我的,这样才能保证你们所有的性命。” 李明阳真的好无语,他朝门口的徐皇后大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大哥怎么可能在我们李府,你是得了妄想症吧,你和太后迫害朝中大臣,你不怕遭报应吗?” 徐皇后气得面色发青。 “遭不遭报应,这都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她气得跳脚,想破口大骂,却忍住了,只能命人狠狠捶门。 李宏文带人回到李府,正好看见徐皇后了一般的在捶门,他立即指挥着几千人马。 “将这些人都给我拿下,他们私闯民宅,无法无天。” 徐皇后回过头,只见李宏文带着一群人杀了回来,她大惊,这些人马不是跟着李明德吗?李明德居然让他们回来对付自己,那李明德呢? 李明德一个人可以冲进皇宫吗? 徐皇后震惊,可她还没缓过神来,两波人马已经打了起来,鲜红的血溅到她的脸上,她惊得不行,李明德不是全力对付太后,正是想到李明德要全力对付皇后,她才带人马来李府,而现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她吓得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失控了。 …… 李明德一个人站在宫门口朝朱正涛大喊。 “太后她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朱正涛看着心急的李明德,心里有点得意,因此便懒得理会。 “朱正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开宫门,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朱正涛看了李明德一眼,很是冷静地笑道。 “方才你有帮手,我都不怕你,而今你孤身一人,我更不会怕你,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吧,正好安郡王在里头等你,你们两不是兄弟吗,我让你们两兄弟团聚。” 李明德无语了,看来自己应该收拾这朱正涛了,他轻轻闭上眼睛,默默思考了一番,随即便睁开眼睛,看着高墙上的朱正涛,阴鸷鸷地说道。 “你找死。” 朱正涛正看着李明德,只见李明德身手矫健掏出一样武器,往宫门处一丢。 “砰……” 一阵巨响,像是山崩地裂了一般 朱正涛吓得连忙探头看,只见宫大门破了,火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快来人,去堵住宫门。” 第二百六十六章死守到底 朱正涛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去独门,堵李明德,然而他们才到大门口,李明德又抛出来了炸药。 “砰砰……” 几个炸弹过去,前面的侍卫前部倒下,一时宫门口尸体堆积如山,这个时候朱正涛惊住了,他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独立在夜光下的李明德,心里在发颤。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黑火药? 朱正涛虽然知道黑火药,但是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威力如此强的黑火药,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只好嘶喊出声。 “立即给我挡住,也给我准备黑火药,炸了他。” 侍卫们一听前仆后继地冲了出去,要和李明德拼命。 朱正涛看着几千侍卫蜂拥冲向李明德,他微眯着眼眸看着李明德,这么多人,看他怎么杀出重围,不信几千人还杀不了李明德,他站在高墙上,就等着李明德被捅成肉酱。 他眼睛都不眨下,专注地看着李明德。 然而李明德镇定的让朱正涛不敢相信,还真是厉害,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难怪赵弋会败在他手里,不过没关系,他一定会死死守住宫门,他不信,这么多人还拿不下李明德。 眼看着几千侍卫就要冲到李明德面前了,李明德又丢了几个手榴弹,几声砰砰地响音之后,冲在前头的人便到下了,地砖也炸得飞起来。 活着的侍卫还在奋力冲向李明德,李明德冷静至极,他本来不想大开杀戒,可生死关头,那他没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掏出机关枪扫向还活着的侍卫。 “啪啪啪啪啪啪……” 冲在前头的人全部倒下,眨眼间的功夫,几千人就剩下一半了。 朱正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眸,下巴微微抖着,这李明德到底使用什么武器,如此吓人,他吓得不敢动了,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了。 他在往下看,只见往前冲的侍卫害怕了,竟是不敢冲了。 朱正涛大喊。 “挺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进宫。” 李明德镇定地站着,朝着朱正涛冷笑道。 “朱正涛,我告诉你,就你带的这些人根本拦不住我,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最好放我进去,不然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我并不想杀无辜之人,最后听我的安排,结果你自己可以想象的到。” 朱正涛已经吓得腿软了,这样的情况是他没想的,一直他都很自信的,可现在他真的怕了,李明德就是魔鬼,难怪赵鹏能如此安心,到现在还教出玉玺。 此刻朱正涛连滚带爬地去询问太后的意思了。 “你们给我顶着。” …… 宣仁殿这头,赵凯文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看着赵鹏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的,他虚弱地开口。 “鹏儿……” 见到赵凯文醒来,赵鹏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冲到软榻前。 “父皇。” 赵凯文脑子乱乱的,他现在有点迷糊了,毕竟受了打击,他心里那个坎过不去,他半眯着眼睛看着赵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赵鹏只能说谎。 “父皇,你继续睡会吧,现在还早着呢。” 赵凯文轻轻点头,完全不知道外头的情况,突得响起“砰砰”的声音,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向赵鹏。 “鹏儿,什么声音?” 赵鹏不敢跟赵凯文说实话,只能含笑着说道。 “父皇,没什么事,不过是李明德在研究新的黑火药,所以有点吵。” “嗯。”赵凯文继续闭上眼睛,小声地嘀咕着:“鹏儿,李明德那么强大,你可要小心点,你必须得防住他。” 赵鹏眼眶红了,他真的非常想说,反的人不是李明德,而是那些狼子野心的坏人,可他不敢说,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父皇知道又有人使坏,那父皇肯定会崩溃。 他只能让父皇安心,父皇心情好了,指不定可以多活些时日,若是知道这样的事情,父皇肯定会受不了的,指不定立即就会撒手人寰了。 赵鹏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只希望李明德快点破坏宫门,有李明德在,他安心多了。 王公公见到赵凯文又沉睡下去了,便走到赵鹏面前。 “殿下,陛下又睡了,您有什么打算?” 赵鹏摇头。 “没什么打算,我们就等吧,李明德迟早会来救本王,不急。” 王公公皱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人的精力有限,李相也是个人,肯定会累,奴婢想……” 赵鹏冷冷撇了王公公一眼。 “行了,本王相信李明德,其他的你别多说。” “是。”王公公不敢再多言了,毕竟这个时候赵鹏需要冷静,他能相信李明德,那便这样吧。 宣仁殿外的朱艳勤等不耐烦了,她看向朱嬷嬷。 “怎么样,里头还没动静吗?” 朱嬷嬷摇头。 “太后娘娘,赵鹏的性格您也了解过,他被虏走了,到了北汉人手里,他都活着回来,他肯定不可能立即投降,不妨就这样耗着,迟早他会想明白的。” 朱艳勤冷哼着出声。 “但愿他能想通,给他下最后通牒,若是他还不降,那别怪哀家不客气,到时候刀戎相见,那可就是你死,我亡的地步。” 朱嬷嬷点头。 “行,老奴在去提醒他们。” 朱艳勤正烦着,这个时候朱正涛匆匆跑来。 “太后娘娘……” 朱正涛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整个人在发抖。 朱艳勤见到他,不由觉得更烦了,眼眸微微一眯,很是冷漠地开口。 “哀家让你守宫门,你老是跑掉,像什么,像一位将领?” 朱正涛跪在朱艳勤面前,拼命磕头,眼泪直流。 “太后,宫门守不住了。” 朱艳勤完全震惊了,一脸错愕地看着朱正涛。 “你说什么,怎么会守不住,你这是在跟哀家说笑话吗?” 朱正涛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太后娘娘,臣已经尽力了,李明德不知道哪里的武器,威力特别强,几千侍卫都拦不住他,他……” 朱艳勤有些懵的,一开始她就听人说过李明德有上天入地的本领,她还不信,现在到好了,几千人都守不住宫门,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拿住赵鹏,李明德就不敢乱来。 朱艳勤打定了主意,便闭了闭眼眸,随即睁开看着朱正涛。 “继续给哀家守着,不管用什么方法。” 朱正涛想到那个画面,他心便在发颤,毕竟李明德太可怕了,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人还没靠近他,便已经倒下了,他害怕地在哆嗦。 “太后娘娘,这个怎么守,我们的人还没靠近他,便已经死了,您说这样的情况宫门怎么守?太后娘娘,您不是为难臣吗?” 朱艳勤广袖一挥,冷冷看着朱正涛。 “给哀家死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朱正涛都不敢起来,一直跪在地面上害怕的发抖,朱艳勤上前搀扶他。 “如果实在守不住,那你先逃,只不过现在你必须去拖住李明德,等哀家这边拿下赵鹏,哀家便大功告成了,若是哀家失败了,那整个朱家都要完了,你们也要死,你认真想清楚。” 朱正涛心里很清楚,太后虽然算不上谋反,但是,她的心思很明了,就是想把持朝政,后宫不可干政,她现在逼着赵鹏拿玉玺,要立储蓄,若是赵鹏翻盘了,他们朱家所有人都要下地狱。 所以朱正涛站了起来,朝太后郑重说道。 “臣,一定会死守,即便是死,也不会在离开。” 朱艳勤眼眶里满是泪,可她没办法,事情到这个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看着朱正涛走远,泪水夺眶而出,她明白今生估计是最后一次见朱正涛了。 虽然她一直不喜欢这个侄子,可怎么样他都是朱家的子嗣,和她血脉相连。 朱嬷嬷见朱艳勤落泪,立即上前安慰。 “娘娘,您现在必须扛住,您若是垮了,那就完了。” 朱艳勤抹泪,深深叹了一口气,便镇定下来。 “哀家明白,哀家一定要扛住,你放心,哀家不会放弃。” 朱嬷嬷点头。 “只要太后拿下了赵鹏,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奴婢想,李明德一定没什么理由在反驳您,百官也没理由抨击您了。” 朱艳勤抿唇笑了笑。 “没错,现在赵鹏怎么说。” “暂时还没回应。” 朱艳勤从鼻孔里出声。 “告诉他,再跟哀家僵持下去,他没好处。” “是。” …… 宣仁殿内,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跑到赵鹏跟前。 “殿下,太后她给您下最后通牒,若是您在不教出玉玺,估计她要杀进来了。” 赵鹏气得面色发青。 “她敢,本王杀了她。” 王公公压低声音。 “殿下,现在您的人都被控制了,外头都是她的人,您还是别义气用事,不然得不偿失。” 赵鹏闭起来眼眸,他真的非常气,他觉得朱艳勤就是一个疯女人,她是什么人,她居然也想把持朝政,真是搞笑到了极点,她若不是疯了,就是自不量力。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在看向软榻上的人,他不由觉得烦恼,希望父皇这段时间能一直睡着,若是醒来,知道朱艳勤做的疯事,估计又受打击了。 “王公公,你送话出去,让她知道本王的决定,本王绝对不会将玉玺交给她,她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监国,简直是可恶,痴心妄想,为了权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若是可以本王要一刀砍了她。” 王公公斟酌了一会,才说道。 “老奴明白。” …… 朱嬷嬷得到回应,立即去告诉朱艳勤。 看到朱嬷嬷的脸色,朱艳勤便知道,赵鹏是不愿降。 “他不怕死吗?” “老奴也不知,要不就冲进去吧。” 朱艳勤还是有自己的考量,她轻轻摇头。 “暂时不是时候,陛下不是还活着,他随时可能会醒来,若是知道哀家做的事情,他岂不是会对哀家失望。” 朱嬷嬷想了一会,便柔声安抚朱艳勤。 “这个时候您还考虑陛下,事情都做了,他迟早会知道的,您又何必多想。” “先看看情况吧。” 朱艳勤还是不敢太放肆,毕竟这宣仁殿里躺着赵凯文,她不能随心所欲,怎么样还得估计赵凯文,她心烦意乱,随即便看向朱嬷嬷。 “皇后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朱艳勤很不悦地说道。 “鬼主意都是她出的,关键时候,她却一点帮也帮不上,真是可笑,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什么去了,说去李府牵制李明德,结果呢,李明德还在宫门外,她带着人马去做什么了,真是无用。” 朱嬷嬷不敢评价,只是沉默地听着。 …… 李宏文带着人马杀回了李府,一时徐皇后带来的人与他们发生了混战,徐皇后也没做好准备,一身都是血,几波交手下来,她带的人处于下风。 徐皇后想逃,可已经被李宏文包围了。 李宏文不是那种狠人,他不过是普通老百姓,没见过这种血雨腥风的场面,所以他不忍心杀人,只是对着徐皇后淡淡说道。 “你以后别在找我们李府的麻烦,老夫就放了你们。” 徐皇后瞪着李宏文,声嘶竭力地吼出来。 “你搞笑,放了我们,你若是有本事就杀了我,看看你们李家是什么下场。” 李宏文吓得不敢吭声了,毕竟面前的人是徐皇后,他不敢放肆,所以他只能咬着牙齿,沉默不语。 徐皇后心里恨得不行。 “我今日要血洗你们李府,让你们血债血偿。” 她气势实足。 李宏文气势没她强,一时本来占了上风的人露出了弱的一面,自然手下的人马也变得画风,不敢再逼迫徐皇后。 李明阳在门缝里看到外面的情形,心里非常的害怕,所以他立即开了门,跳了出去。 “你是什么皇后,你不过是乱臣贼子,像你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我要杀了。” 徐皇后一惊,她完全没想到李明阳会跳出来。 李明阳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一把刀,朝徐皇后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明阳,你不要冲动。” 第二百六十七章死到临头 李明阳提着一把刀直接捅向了徐皇后,徐皇后始料不及,更躲避不及,她不曾想到李明阳会冲出来,毕竟李府的人,她从来没放在眼里,不管是谁,即便是李明德,她也不屑于顾。 面对冲向她的李明阳,徐皇后惊慌地往后退,然而此刻她穷途末路了,后方已经没有路了,只见这李明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徐皇后惊得动都不敢动,只是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李明阳。 “噗嗤”一声闷响,徐皇后眼看着刀插入她的胸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一时浓重的血味弥漫在她的鼻尖,她颤抖着。 “你,你敢……”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李明阳咬着牙,用力推了一下刀,下一刻她不由吐出血来。 李明阳从来没杀过人,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可此刻他却提起刀捅向了徐皇后,他吓得面色发白,他非常害怕,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朝着徐皇后冷笑道。 “像你这种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你教育出来的太子,是个恶魔,弑君杀人,无恶不作,你的哥哥徐国舅,更是一个恶事做尽的人,你们徐家有谁值得可怜。” “而你身为一国之母,你从来没想过如何善待你的臣民,你只想你们自己,想着徐家的利益,你这样的人也配得到我们的尊重吗?” 徐皇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胸口汩汩而下的血,她的嘴角哆嗦起来,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是死也没想到,李明阳敢杀她,在她的心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敢伤她。 她想睁开眼睛继续奋战,然而她没有了力气,只能慢慢的,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非常疲惫,她在心里想着,她就睡会,睡一会便起来在战斗。 徐皇后带来的侍卫见她闭上了眼睛,吓得赶紧跑。 “皇后死了,赶紧逃吧。” “皇后她死了。我们赶紧跑吧,等下李相回来肯定会收拾我们。” 一群人蜂拥而散。 李宏文没想到李明阳会杀人,他害怕极了,跑过去探了下徐皇后的鼻翼,没有呼吸了,他吓得跌坐在地,随即他惊愕看着李明阳,嘴角微微哆嗦着。 “她已经死了。” 李明阳淡淡一笑。 “大伯,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推卸责任。” 李宏文不停地摇头。 “她怎么样也是皇后,她死在我们李府,你觉得我们脱得了关系,立即派人通知你大哥,这该怎么收场。” 李宏基也从里头冲了出来,上前查看徐皇后的状况,确实死透了,不可能复活了,李宏基哭了起来。 “明阳,我们要怎么办,你杀的可是皇后,不是别人,不管怎么样,你都难逃一死,除非……” 他不敢说下去,他害怕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李明阳杀了徐皇后,虽然说保住了李府一家的安危,可是等这场风波过去之后,他们一家人又要怎么面对朝廷,这朝廷追究起来,他们一家的性命还不是不保。 李宏基看向李宏文,颤抖地开口问道。 “大哥,我们要怎么办?” 李宏文已经懵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摇头。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明德回来再说。” 李宏基看到李宏文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麻烦了,很棘手。 李明阳见自己的父亲老泪纵横,心里很自责,可他觉得自己做的对,并没做错,因此他非常镇定说道。 “大伯,爹,你们放心吧,我们李家不会有事的,最多我死,你们都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现在暂时别想其他的事情。” 李宏文张口还想说什么,居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嘴角微微动了动,只好将闭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李明阳杀的又不是普通人,而是坤国的皇后。 也许在他们李家人看来,李明阳为了保护李家没错,但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李明阳这是犯了大罪。 李宏文朝李明阳摇头。 “罢了,先休息吧,这件事情等你哥回来再说。” 李宏宏只好带头进府,李明阳也只能跟着,不敢在多言。 徐皇后带来的侍卫作鸟兽散,通通都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叫起来。 “徐皇后死了。” 这躺在马厩里的徐国舅听到侍卫的声音,他惊得不敢动了,整个人都懵了,他的妹妹死了?他麻木地看着夜空,整个人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的痛,他不能呼吸,不能动了,只是很麻木的看着夜空。 他的妹妹死了? 他不敢相信,然而他在听外头的动静,全都是一句话,此刻他不得不接受事实,一时他竟是哭了。 都是我害了你。 若不是我,你怎么会寻李明德报仇,你怎么会死。 都是大哥害了你。 徐国舅哭得格外伤心,可是他是一个哑巴,没人知道他哭了,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了,缓缓的起身,朝墙撞了过去。 …… 朱正涛回到宫门口,此刻他手下的侍卫全部都死了,尸体堆积在宫门口,有些守城的侍卫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李明德,想动又不敢动。 当朱正涛回到门口看到这样的情形,他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不敢动了,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站在夜色下的李明德,他朝李明德大喊。 “李明德,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杀这么多无辜之人,你心不痛吗?” “太后她愿意给你好处,你都不要,难道杀人你就快乐了吗?” 李明德看着面前堆积的尸体,他没有动,其实他已经麻木了,此刻听到朱正涛谴责他,他只是笑了笑,而后便大声问道。 “现在我可以进宫了吧!” 朱正涛看着一脸镇定的李明德,他非常怕,怕得不敢呼吸了,也不敢动了。 李明德见朱正涛没反应,他便一步一步走进宫门,那守门的侍卫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明德走进去。 李明德离朱正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朱正涛只是微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李明德,此刻他好似石头一样的,僵住在哪里,像没有血肉的冷血动物。 “李明德。” “朱正涛,我早就说过,不要阻拦我,这没有意义,跟我作对,没有好下场,你没看到赵弋的下场吗?” 朱正涛眼眶里泛着泪,在心里默默念到,爹娘,来世再见。 念完。 朱正涛敛去眼眶中的泪水,下一刻便冲向李明德。 “对,和你作对没有好下场,但是有人告诉过你吗?我们朱家的人是不会让任何人得逞,我们一辈子都是维护朱家的利益而活。李明德,遇见我,那是你的劫难。” 说着,他便挥出大刀,直接砍向李明德。 李明德本想和朱正涛单打独斗,但是他没有,因为时间紧迫,他赶着去救赵鹏,他觉得朱家人都是疯子,也不知道这太后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李明德眼疾手快的掏出枪,毫不犹豫地朝朱正涛开了一枪。 “砰……” 朱正涛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呼吸困难,垂头下去看,只见血液从胸口滚落,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李明德为什么如此厉害,他都没靠近,怎么就受伤了。 朱正涛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在地面上,刀也随着他的倒地而落在了地面上,朱正涛不死心,他抬眸看向李明德,嘴角微微颤抖着,用尽他全部力气说出话来。 “李明德,你用的是什么武器?” “这个叫枪,可以杀人于无形。”李明德也不想隐瞒了,便淡淡说道:“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和我作对,我并不是杀人狂,对杀人更没兴趣,然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朱正涛嘴角扬起笑意。 “其实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值了。” 李明德无语,这个时候了朱正涛还能说如此轻松的话,朱家人真是不可理喻,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走向朱正涛,此刻的朱正涛已经死了,没有气息。 换做从前,李明德肯定会觉得可惜,但是,朱家的人没什么可惜的,自己选择什么样的路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还是那句话,自作孽吧。 宫门的守卫见朱正涛倒下了,惊得不行,不过他们也不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在他们的心里,李明德显然是魔鬼,不是一般的人。 李明德最讨厌杀人了,那些不挡他路的人,他也不想为难,所以他立即往宣仁殿去,这个时候没什么比救赵鹏更要紧的事。 李明德到了宣仁殿。 宣仁殿外面全是侍卫,李明德到来,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 朱嬷嬷从人群中出来,她见到李明德,并没多惊讶,而是笑了起来。 “李明德,你真是厉害,几千人都挡不住你,看来我们是小瞧你了。” 李明德不想同朱嬷嬷废话。 “别啰嗦,直接说吧,太后呢,她到底想如何?” 朱嬷嬷显然已经明白了太厚的意思,她是来传话的,她也没多废话,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李明德,你最好立马滚蛋,不然你永远别见赵鹏。” “你这是威胁我?” 朱嬷嬷摇头。 “我怎么敢威胁你,这不是条件,你只要不干涉此事,我们大家你好我好,不是很好嘛?为什么非要死人,你才开心,太后说了,只要你管此事,那今夜的事情,她不会在追究了。” 李明德真是佩服朱艳勤,自己的侄儿死在了他手里,居然还能云淡风轻,真是可怕呀! 这种人简直没有人性了。 李明德冷冷一笑。 “不,今日的事我管定了,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能对赵鹏的事坐视不理,你们最好都想清楚,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朱嬷嬷沉着脸说道。 “李明德,你如此固执,不怕你的家人受到牵累吗?皇后已经杀到李府去了,你若是乖乖的,那你一家人兴许能有活路,若是再执迷不悟,估计你们一家都要跟着陪葬。” “哈哈……”李明德大笑起来,似乎听到非常可笑的笑话。 朱嬷嬷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明德,觉得眼前的人魔症了吧,家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吗?难道他们的信息有错,这李明德平日可最在乎家人了,而今居然无所谓了吗? “李明德,我们好好跟你谈,那是给你面子,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你的下场,你能预想的到。” 李明德冷静下来,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阴鸷地看着朱嬷嬷。 “我平生最讨厌人用我家人的性命危险我,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朱嬷嬷笑了。 “李明德都说你本事通天,但是,这陛下就在里头,难道你还真可以炸了宣仁殿不可,若是这样,那你就是弑君之徒,你以后估计要流亡了。” 李明德很不屑地说道。 “朱嬷嬷你没收到消息吗?徐皇后已经死了,她永远危险不到我的家人,还有你们,最好将赵鹏交出来,不然你们都给我去死。” 朱嬷嬷一惊,她不敢相信,徐皇后已经死了吗? 徐皇后带了那么多人马,怎么可能死? 她不信,她瞪着李明德。 “李明德你想诈我?你不先打听打听,我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嘛!” 李明德无奈地耸了耸肩,冷笑道。 “你们这群人真是可怕,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我看你跟个蠢货没什么区别。” 朱嬷嬷咬着牙齿,正想骂人,却有人匆匆来报。 “嬷嬷,嬷嬷不好了。” 朱嬷嬷看去,只见那跟着徐皇后去的首领狼狈而回,她一时不敢呼吸,只是怔怔看着,首领立即到了她的跟前。 “嬷嬷,徐皇后,她,她死了。” “什么?”朱嬷嬷吓得面色发白,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惊恐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诡异一笑。 “最好老实将赵鹏交出来,不然你们等着去地下与徐皇后团结吧。” 朱嬷嬷惊了,本来想以李明德家人性命要挟,结果徐皇后死了,那宫外没了她们的势力,那李明德自然肆无忌惮了,朱嬷嬷不能呼吸了,连忙捂着胸口,转身跑进去同太后商议。 第二百六十八章骗子 朱嬷嬷进了宣仁殿,看了看坐在软榻面前的朱艳勤。 “太后……” 赵鹏,王公公被侍卫看守着,只能坐在地面上,可以说几乎无法动弹了,此刻见朱嬷嬷进来,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观察太后的神色,看看到底如何。 赵鹏看到朱嬷嬷面带紧张的样子,他不禁冷笑起来。 “最好把本王放了,不然后果你自负。” 朱艳勤面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很是认真地看向赵鹏一眼。 “你别想的太简单了,李明德才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强的武器,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能对付几千人,可以对付几万人,几十万人?” 说着,她冷哼着,从鼻孔里出气。 “你未免太高看他了。” 赵鹏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很是冷漠的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吧,他手中的武器可以杀人于无形,你想和他斗,那就为你自己准备棺材吧,这样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朱艳勤一点都不信,虽然说李明德很厉害,但是她觉得李明德不可能不管家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照顾那么多人,分身乏术,所以朱艳勤轻轻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朱嬷嬷。 “说吧,外面的情形如何?” 朱嬷嬷颓然跪下,颤抖着说道。 “太后,您还是罢手吧,李明德已经在大殿口,正准备杀进来,您束手就擒吧。” 朱艳勤非常的气愤,双眸微微一眯,冷冷注视着朱嬷嬷,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放肆,朱嬷嬷你在说什么话呢?你让哀家放手,你是在搞笑吗?” 朱嬷嬷也不敢说的太明白,只是默默垂泪。 “太后,徐皇后已经死了,这太可怕了,徐皇后带了不少的兵马,而她却丧命了,这李家,惹不起……” 朱艳勤完全惊住,她根本不敢相信,这徐皇后怎么会死,明明带了那么多人手,有那么多高手保护徐皇后,而徐皇后却命丧黄泉了,这说出去,真的令人无法相信。 朱艳勤面色唰得一下白了,整个人不能呼吸了,她忙是捂着胸口,一脸不可置信地追问朱嬷嬷。 “这不是真的,消息肯定是李明德故意说给你听的,他想乱了哀的心,这种的人,不能信。” 朱嬷嬷昂头大哭。 “太后,徐皇后已经死了,千真万确,跟着徐皇后去的统领狼狈逃回来宫,将消息带回来的,不会有错,他是太后的人,不可能跟李明德串通来骗太后。” 朱艳勤双腿一软,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身子都站不稳了,幸好朱嬷嬷冲过去搀扶住她,不然太后估计倒地了,她不敢相信,轻轻摇头。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好的,今夜能让李家措手不及,杀他个片甲不留,怎么就出现这样的情况?” 朱嬷嬷摇头。 “太后,老奴也不清楚,这估计就是命吧,老天它帮李明德,而没帮您。” 朱艳勤一张脸扭曲起来。 “不,哀家不信命,你立即出去让所有人挺住,不管如何都给哀家拦住他,用尽一切手段拦住他。” 赵鹏在一旁笑了。 “哈哈哈……” 朱艳勤立即看向赵鹏,冷冷瞪着他。 “你笑什么?” 赵鹏沉稳的坐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很简单,那就是你完了,今夜你死定了,你就要乖乖的投降,不然你明白的。” 朱艳勤气得面色发青,咬着牙冲向了赵鹏,从侍卫腰间抽出刀,直接架在了赵鹏的脖子上。 王公公,朱嬷嬷见状,纷纷大叫出声。 “太后……” “太后,您手下留情。” 王公公要哭了,陛下已经不醒了,若是赵鹏没了,那陛下醒来,若是知道赵鹏死了,那岂不是要崩溃,直接就会咽气了。那赵氏的江山真的就落到太后手里了。 王公公惊恐地看着朱艳勤,用几乎哀求的声音。 “太后,安郡王若是死了,您有什么好处,这对于您来说也是灾难,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坐下来好好商榷,非要伤和气,刀刃相见呢!” 朱艳勤激动的大喊。 “这都是你们逼的,若不是你们逼哀家,哀家会这样吗?” 她拿刀的手已经开始用力。 “哀家若是死,就要你跟着一起陪葬。” 面对疯狂的朱艳勤,赵鹏显得很淡定,好似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已经到了看淡生死的样子。 “随便你,只要江山不会落在你这种人手里,本王死而无憾。” 朱艳勤真的要疯了,她一手揪住赵鹏的后领,一手拿着刀抵着赵鹏的脖子,面目狰狞的说道。 “那我们走着瞧,看看到底谁可以赢,哀家很期待。” 赵鹏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可以,本王也很期待。” 朱艳勤气得心口疼,呼吸急促,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虽然一时被情绪左右,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注视着赵鹏,露出阴森森地笑容。 “哀家告诉你,即便今日哀家会死,你们也得不到好处,李明德更是,他若是杀了哀家,他能得到什么?” 赵鹏根本不想理会朱艳勤。 朱艳勤自然也愿多啰嗦,她朝赵鹏凛然说道。 “那我们就出去看看,看看李明德到底会不会救你。” 赵鹏冷静地看着发狂的朱艳勤,他觉得朱艳勤现在简直无可救药了,完全没必要理会。 “走。”朱艳勤背面推着赵鹏:“我们就来看看吧。” 赵鹏没别的办法逃脱,只能随着朱艳勤出宣仁殿。 …… 李明德在外头等的不耐烦了,说实话,若不是估计到赵凯文的颜面,他现在就要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但是赵凯文在宣仁殿,他若是直接杀进去,谁知道赵凯文会不会醒。 赵凯文若是知道徐皇后和太后联手试图夺位,那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所以他只好忍,在大殿外面等着,守在大殿外的侍卫都是朱艳勤的心腹。 面对李明德,其实他们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在严防死守,就说明他们对朱艳勤的衷心程度,可见是死士的那种。 秋天的夜晚,天气有点凉,李明德也不急,反正朱艳勤迟早要出来见他的,他也不急这一时。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宣仁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站在前面的侍卫自动地让开一条道来。 璀璨的灯火下,朱艳勤整个人躲在赵鹏的身后,她手持着刀,将刀架在赵鹏的脖子上,因为她的个子矮,并没有赵鹏高,所以赵鹏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 赵鹏显得很淡定,他看到李明德,并没大喊大叫,而是朝李明德露出浅淡的笑意,似乎在说,他没什么问题。 李明德见到赵鹏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负手而立,站在明亮的夜空之下,很是冷漠地开口。 “朱艳勤,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艳勤从赵鹏的身后露出半张脸来,她显得很淡定,也很平静,只不过是淡淡开口。 “李明德,不是你问哀家要什么,而是哀家问你,你要什么,你有通天的本事,你如此能干,难道说,你就不想做皇帝,想一辈子屈尊在别人的之下,哀家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说着,朱艳勤顿了顿。 “不如这样吧,我们好好谈谈,哀家愿意拜你为帝,你呢,什么也不用想了,就做皇帝吧,这样对你,对哀家都很好,我们一起治理国家,你觉得如何呢?” 李明德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朱艳勤真的很天真,若是做皇帝那么容易,那还有那么多亡国之君吗?他轻轻摇头,随即便朝朱艳勤笑道。 “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我没什么多想的,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并没有雄心壮志,更没有野心,你放了赵鹏,赵鹏可以不追究的罪,你们和平相处,这样才是完美的结局。” 朱艳勤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不由的落泪了。 不过她并没嚎啕大哭,而是抽泣,没一会儿,她平静下来,朝着李明德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好相处,你觉得可能吗?” “李明德,他们都说你是个人才,哀家也觉得你是个人才,可是呢,你却没跟到对的人,你以为背后害哀家的人是谁?” 李明德很不解,一脸错愕地看着朱艳勤。 朱艳勤冷笑着说出口。 “是,赵鹏。你以为赵鹏是个好人吗?他不是,他最坏,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真是的身份,你不想知道吗?” 李明德皱眉,他从来没想过赵鹏是什么人,自从认识赵鹏,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赵鹏给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赵鹏却无法冷静了,他朝着朱艳勤大吼。 “你胡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想害你,你是不是魔症了,所以才如此疯狂。” “你闭嘴。”朱艳勤面色发青,似乎非常的恼怒,她朝赵鹏一字一句地顿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哀家中毒的事是谁指使的,哀家一直都以为是太子,错了,不是太子,是你。” “你胡说什么。”赵鹏要疯了。 “哀家胡说吗?”朱艳勤昂头大笑,随即便朝着李明德说道:“你忘记你弟弟入狱差点被打死吗?你以为一切都是太子做的,不,不是的,这一切都是赵鹏指使的,你以为他在北汉吗?他是什么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赵鹏急了,反手便抓过朱艳勤的刀,朱艳勤一个不备,踉跄地跌倒在地,朱嬷嬷惊得冲过去搀扶朱艳勤,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赵鹏扬起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朱艳勤。 “噗嗤……”一声闷响,鲜红的血从朱艳勤胸口喷了出来。 “太后。”朱嬷嬷吓得跪到下地,匍匐着爬向朱艳勤,颤抖地抱起她,双手捂住她的胸口:“您要挺住,您不能离开老奴,老奴没了您,以后怎么过?” 朱艳勤睁大着眼睛看着李明德,那表情似乎在笑李明德是个傻瓜。 李明德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朱艳勤是什么意思,他惊恐地看着赵鹏,希望赵鹏给他一个解释。 赵鹏却露出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装了,没错,我并不是被俘虏到北汉的,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的母亲是北汉人,而我的哥哥就是北汉君主,在坤国我受尽了虐待,我不想在坤国待下去了,我只想好好的生活,就像你说的一样,好好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什么?”李明德仿若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嘴角微微颤抖起来,苦笑着质问赵鹏:“所以呢,你去了北汉,为什么又想回来,你只不过是利用我吗?还有我跟你有什么仇恨,你要陷害我,陷害我弟弟?” 赵鹏闭上眼眸,似乎根本不想回答李明德问题,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法躲避,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睁开眼眸,看向李明德。 “怪就怪你们太强了,若不是你这么强大,我大哥也不会想害你,我只想支持我大哥的帝王业,我没别的想法。本来是想得不到你身上的本领,那就毁掉吧,可是你太强了,更没想到你还会来救我,所以我只好将计就计,跟你回来,和你打成一片,成为你的好朋友。” 李明德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因为他被人利用了,他想哭,可是发现自己欲哭无泪,他不过是个傻逼,被人骗的团团转,赵鹏是那么的真诚,谁料,他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 李明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赵鹏,你真的太恶心了。你对我的好不过都是装出来的,你简直让我佩服。” “我……” “够了,你不需要解释,你下去跟阎王解释吧。”李明德已经受不了了,原来一直要害他的人都是赵鹏,他直接掏出机关枪,朝赵鹏射去。 “砰砰……” 赵鹏惊住了,他垂眸只见他的胸口全是洞洞,黑乎乎的,还有血液从洞口流出。 “李明德,你……” 第二百六十七章大结局 李明德冷冷地看着赵鹏,面上满是厌恶之色。 是的,此刻他对赵鹏只有厌恶。 他没想到背后的黑手竟是赵鹏,一直他都以为赵弋,不曾想到那个他掏心掏肺对待的人,却是算计他最深的人,他朝着赵鹏憎恶地说道。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利用我,而你不仅仅利用我,甚至还要害我,我倾尽一切的帮你,你却算计我,我跟你说,我最恨你这种人,我真的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赵鹏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倒下去,他跪在李明德面前,巍巍颤颤地开口。 “对不起,情势所逼,我也是迫不得已。” “呵……”李明德冷笑看着赵鹏:“不是每个对不起都可以换来一句没关系,若是当时我没及时赶到,我的弟弟李明阳,他会怎么样?应该会命丧在那几个人的手里吧,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赵鹏很希望得到李明德谅解,然而李明德根本不想理会他,他因为疼痛整个人不能呼吸了,没有得到李明德原谅,他便到了下去,突得一声尖锐的响声划破天际。 “鹏儿……” 赵凯文摇摇晃晃地冲了出来,王公公连忙上前搀扶他。 “陛下,您怎么醒了。” 赵凯文怒火中烧,他瞪着李明德,想说话,然而还没开口,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陛下……”王公公惊得不行,差点要哭了。 赵凯文气得面目发青,然而他已经不能说话了,整个人要摇摇晃晃的,下一刻他便跌倒在地,无法动弹了,他睁大眼睛看着李明德。 “你……” 话没说完,他便不能动了。 短短的时间里,太后死了,安郡王也死了,赵凯文也死了,王公公吓得不敢动,而侍卫们更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李明德手中的武器,他们是见识过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扛住的。 李明德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竟是觉得厌恶,便转身离开了,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将赵鹏当做亲兄弟,不曾想到赵鹏却在利用他,他回过府中。 李宏文立即上前迎接他。 “明德,我们……” 李明德深叹了一口气。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收拾东西回南都吧。” “好。” 李宏文转身去收拾东西,周小多便匆匆来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宫中来人了。” 李明德情绪还没缓过来,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宫中还能来什么人,不过显然对方并没恶意,至少没带着人围住李府,李明德收拾了下情绪,便到了大门口。 人刚到,便见门口的一群大臣,还有几个皇子跪在地下。 “我们恭迎陛下。” 李明德一惊,不由地往后退,不解地看着苏大人,花丞相为首的几个人。 “你们……” 几个皇子还开口。 “我们都认为没有本事当这个皇帝,我们几兄弟商量,只要您不对我们赵氏一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们愿意将皇位让于你。” 这个时候,他们都想的很清楚,李明德手中有那么强大的武器,杀人于无形,他们自然无法控制李明德,指不定李明德一个不爽便将他们都杀了,与其这样,不如乖乖的将皇位让给李明德。 不管是徐皇后,还是赵弋,亦或是赵鹏,太后,他们都没好下场。 他们吸取了教训,只要能保住性命,这个皇位无所谓的,反正现在边境群狼环伺,内有李明德这样的能人,与其每日坐针如毡,不如守着财富,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李明德在想要不要拒绝,花丞相已经带头拜下,其他人也纷纷拜下。 “陛下,臣等恭迎您回宫。” 李明德已经受够了,居然人家将皇位送到他面前,他也拒绝了,他又没造反,不过是赵氏能人,所以他轻轻点头。 “行,不过,明日我在进宫,今日让人把一切事宜都处理好。” “是。” 其他人纷纷散去,李宏文在里头知道了消息,兴奋地冲出来。 “明德,你要当皇帝了。” “是。” 李宏文激动的要哭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当皇帝,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昂头看着天。 “老天,对我们李家真的是太好了。” 李明德无语,若不是一直怕死伤太多,这个皇位他早就能得到手了,不过现在到手,也不迟。只不过,他被伤透了一次心。 知道李明德当皇帝全国百姓同贺。 李明德是善良的,即便赵鹏曾经想害他,他依旧将赵鹏他们厚葬了。 李明德当了皇帝之后,从王公公口里知道,原来这赵鹏的母亲是北汉人,她嫁给赵凯文之前,在北汉已经生了孩子,当她生下赵鹏之后,她便死了。 赵凯文对赵鹏便厌弃了,赵鹏心里便想念他的哥哥,而且北汉君王也一直背地里同他来往,对他照顾。 所以赵鹏成了北汉的奸细,并在坤国培养了一大批人。 李明德当上了皇帝,周国听到坤国的情况,他们纷纷朝李明德俯首称臣,要知道李明德手中的武器,人人得知之后,闻风丧胆,都非常害怕。 如果说打败赵弋只是一个偶然,那徐皇后,太后呢? 所以他们都愿意归顺李明德。 李明德也没想到,自己不费吹飞之力,将全国统一了。 赵嫣然,花灵微,王婉柔都成了他的后妃,虽然他觉得一群女人非常可怕,不过在他的威慑下,她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作了,而是非常乖顺。 李明德便安心治理国家,在他的治理之下,百姓丰衣足食,幸福安乐。 一日花丞相与苏大人走在街道上,看着安居乐业的百姓,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看来当初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那自然的,你不想想我们陛下他多优秀,传出了土豆,红薯,还有杂交水稻,为百姓的民生做出了多少贡献,我朝百姓能如此幸福,都是陛下的功劳。” “哈哈……”苏大人大笑:“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旧就选择李明德成为皇帝。” …… 写到这里,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真的,一路有你们的支持我特别的感动,是你们的支持,让我有动力将他们写完。我更感谢一位叫朱100的朋友,每天给我投票,有时候我自己都想放弃了,但是看到他给我投票,给我支持,我便告诉自己要坚持写完。 我也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上架的时候成绩不好的时候,我便想早早完结了,但我想不管如何我也要写完一个故事,不管好不好。 所以写到这里,我已经把故事写完了,我本来也想多写一点,可无奈,我一直在准备资料,准备新书,能力有限。此书故事就到这了,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结局。 谢谢你们的支持,非常感谢!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