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重生嫁给女主她爹》作者:冰水中的鱼   文案:   蒋宝珠无辜枉死很多年后,才发现自己是一本男频小说《帝王》中的炮灰。   既不是重生的真千金也不是穿越的假千金,而是男主早死的白月光——京城第一美人!   男主迷恋自己,但是却更看重权势!   自己的死亡只会促进男主的成长!   然后男主一边怀念自己,一边没耽误娶妻纳妾登上帝位走上人生巅峰。   她果断撕碎剧本,为了苟命,转头扑进高强惨的真假千金的爹怀里!   这个前世送自己功德,助自己重生的男人,这辈子自己靠定了!   本朝战神镇南侯陆飞骁,骁勇无敌,冷酷无情。   脸上一道伤疤让他成为鬼见愁,便是养女亲女都惧他怕他。   更是满京城孩童心中的夜叉狼!   直到有一天一个娇弱艳丽的小女子,又娇又媚,还总往自己怀里扑。   甚至张狂的对着众人道:“我就是看上陆侯爷的脸!”   摸着脸上的疤,陆飞骁心中自此有了这个鲜活娇美的小姑娘。   ps:女主穿书,年龄有差距,心里无差距。   一句话简介:为了苟命我陪了自己!   立意:改变自身炮灰命运。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女配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宝珠 ┃ 配角:陆飞骁、陆雨萱 ┃ 其它: 第1章 归来 该有人给自己一个结果了!……   初春,寒风稍稍散去,难得一个明媚的天气,窗外的树枝抽了新芽,看着就是生机勃勃。   蒋宝珠躺在软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看虽然依旧有些寒冷,但却感受着从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正准备惬意的让侍女唱个小曲儿,突然远处传来蝉鸣声!   蒋宝珠的嘴角微抽,睁开双眼,翻了个白眼,又因为阳光的刺眼,所以扭过头再次闭上眼睛。有些人已经不能挑动她的情绪了。   那蝉鸣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有些不甘的消失了。   丫鬟秋兰抬头看了眼闭着眼睛的蒋宝珠,咬着唇,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甘的垂下头。   她知道小姐跟从前不同了,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小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原本小姐什么都跟自己说,现在却更加看重秋霜那个木头?还给她亲自让她回去看她那个病痨鬼娘。   “哎呦,作死的人臭丫头,竟然不知道关窗户?”扰人清梦的人蝉鸣声远去,蒋宝珠正想着好好睡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虽然对方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本就浅眠的蒋宝珠还是被吵醒了,但却没有生气,只因为对方正是自己的乳母陈氏。   这个唠叨且带着愚笨的女人,再次见到她,却莫名的觉得温暖无比。   蒋宝珠睁开眼睛,阻止陈氏关窗的举动,开口道:“奶娘,让我晒一会儿太阳吧!今日不冷的。”   陈氏扭头看到蒋宝珠,然后紧皱了眉头,伸手拿手背在蒋宝珠的脸上试了一下温度,才放柔了声音,轻声道:“在晒一刻钟,过了午时,可就得躺回床上,小姐你好不容易才好一些,定时要多当心一些自己的身子骨才是。”   蒋宝珠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并不理会奶娘对秋兰的针对,毕竟她也不想忍这个心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了。   看到自家小姐没有像从前一样,凡是都护着这个心大的丫头,陈氏的心情松快了不少,絮絮叨叨的说起这几日外头的事情。   “阿弥陀佛,西北传来捷报,老奴想着二少爷定然很快就回来,真是老天保佑!”陈氏说起这个来,简直是眉飞色舞,自家少爷就要回来了,看谁敢继续欺负自家小姐跟小少爷?   蒋宝珠闻言到是一笑,脑中闪过一个将自己跟弟弟护在身后的身影,那个想要给妹妹弟弟争前程的哥哥,那个父母恩爱,家人和睦的场景,还有那个让自己重生的人,心中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起来。   但同时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哥哥回来之前,将自己的身体调养更好一些,将祖母的嫁妆全部拿回来,她不要像前世一样窝囊的死去,只留下所谓香艳的第一美人的传闻!   若非镇南侯顶着三皇子的不满,为自己收尸,指不定自己要暴尸多久,被人指点笑话,亵渎侮辱。   是的,前世!蒋宝珠前世死后并非灰飞烟灭,而是因为镇南侯派人超度自己的时候,莫名栖息在他的剑柄之上,见证了他的一生也无意得到了他的功德!   庞大的功德支持,让她不至于消失在尘世间。   再次醒来看到了那个奇艺绚烂的新世界,看到自己曾以为绝症的病情,早已能够被治愈,虽然认真记下药方,可是却也只是了却遗憾,如果早些时候能得到这个药方,自己何至于那么被动的被人算计?   时间久了,在那个精彩非凡的世界看得多了,心中的不甘也慢慢的划去,自己只是生不逢时,所托非人罢了,不必执拗!   开始认真的看待那个新世界,看着那些女子能够抛头露面,看着女子难产直接可以剖腹,看着那些小姑娘从牙牙学语开始,就跟男子们一样受教育,最终有了自己闪耀的人生。   刚告诉自己要想通,生不逢时罢了!可蒋宝珠却偶然无意在后世宝剑的收藏者的小孙女手里,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那是一本男频小说《帝王》,不是女主真千金,也不是红颜知己的假千金,更不是后宫之中的嫔妃,而自己不过是男主怀念悔恨一生的一个白月光而已,害死自己的男主竟然娶妻纳妾,走上人生巅峰,最后认祖归宗,成为一代君主。   前有穿越假千金为他铺路,后重生有真千金芳心暗许……最后娇妻美妾尽收于怀走上人生巅峰不说,却还害死了自己的恩人,简直滑天下之稽。   被这样的人念了一声,蒋宝珠都替自己觉得恶心!更为恩人觉得遗憾。   自己见证了恩人的苦难史,不过是给男主铺路,甚至至亲之人背叛,走的那般凄凉,那样一个英雄人物,落的那样的结果,也是因为男主的权势欲望。只为了那个所谓的皇位!   可就这样的他还给了自己这一段奇缘,让自己不至于像孤魂野鬼一样消失。   这完全不能忍!暴躁的蒋宝珠不停的咒骂,结果因为影响到了孙女的神志跟身体,所以被收藏着请了高人查看。   “汝身负大功德,既不安,不如归去!”大师倒是有些本事,很快就看到蒋宝珠的来历,只是被她周身笼罩的杀气跟功德惊到,然后请了自己的师傅之后,那匆匆赶来的老师傅就将佩剑带入冠中,企图感化她。   老师傅人很好,因蒋宝珠身负镇南侯一生的功德,不忍心将她当做邪魔驱散,也不愿她被有心人带走利用。教了蒋宝珠很多的本事之后,却见她即便是凝结了身体,却始终都不能醒悟,心中始终有怨气缠身。   长叹一声,最后用一张心头血写得符纸将自己送回来。   符纸燃烧的红光伴随着老师傅的咒语,一下笼罩住了蒋宝珠,然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十五岁!   这一年,她即将及笄,却在寒冬未过的时候,被堂姐‘无意’惊吓落入冰冷的湖水之中,从此便再也没有好起来。留下一个病美人的说词,累的父母兄弟为自己操碎了心,但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   这时男主刚对她表示好感,自己还没有回应,就受他牵连,被堂姐推入冰冷的湖水之中,一病不起。结果他却要自己原谅堂姐,只因为对方是无心的!而自己竟然就因为他难过愧疚,以及流露心疼的眼泪,傻逼的就原谅了对方。   这一年自己的幼弟也好好的活着,没有上当以为雪莲花能救自己,傻傻的去求,结果误入陷阱,临死还抱着那株没用的雪莲!   这一年,兄长即将大战归来,带着满身的荣誉,还没有因为妹伤弟亡悲伤难过被人算计,娶了不该娶之人!   这一年,爹爹还没有受诬陷以死明志,依旧好好的做着睦州太守,娘亲也没有殉情而亡,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蒋宝珠双手合十,感谢老师傅,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她知道她的恩情,感谢他让她自己回到一切悲剧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养的代价,但是她愿供奉他一声,为他祈福。   “秋兰姐姐,我姐姐好些了么?”正想着,屋外传来弟弟欢快的声音,蒋宝珠顿时眼前一亮。   “是阿钰么?快进来吧!姐姐好了。”蒋宝珠听到弟弟的声音直接喊了一声。   蒋钰听到姐姐的声音,直接推门进来,看到坐在软塌上,脸色红润了一些的姐姐,高兴道:“姐姐,你真的好了?”   “多亏了钰儿你翻到那张药方,又亲自去给姐姐买了药回来,姐姐这才会好的这么快!”蒋宝珠看着弟弟越来越亮的眼睛,伸手拉着他,轻摇了一下,亲腻道。   蒋钰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收敛不住,虽然是姐姐让自己帮她拿书才找到的药方,才缠着表哥带自己去找了神医,亲自配了药回来。可是姐姐的身体真的有所好转,他就好高兴。   蒋宝珠见他这么高兴,就继续告诉他另一件好消息。   “姐姐,西北大捷,哥哥是不是要回来了?”蒋钰长大了嘴巴,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了!   蒋宝珠点点头,笑道:“哥哥定然是要回来的,要是哥哥回来看到钰儿你这么棒,一定会很高兴的!”弟弟前世就希望得到自己跟哥哥的赞扬,这么好的弟弟,这辈子他都会得到他想要的赞赏!   蒋钰觉得自己头上都要冒烟了,好不容易压抑住上扬的唇角。   看着从前严厉对待自己的姐姐开始问自己温柔起来,忍不住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好喜欢这样的姐姐,姐姐能跟自己说话,姐弟两亲密无间的谈着外面的事情,姐姐能夸自己,而不是浑身发烫的闭着眼睛!   “小姐,三小姐跟表少爷来看您了!”正想跟弟弟说说他学业上的事情,再问问他在书院的事情,以及交友的情况,结果还没说完,突然秋兰带着甜腻的嗓音通报。   蒋钰的脸顿时一变,姐姐醒来之后沙哑着嗓子看着三堂姐,问她为什么要推自己?   当时他都要气疯了,姐姐说了那句话就晕了过去,他想要哭闹,却被二婶娘派人看管着,直到姐姐醒来。   然后祖母对他说了一堆同气连枝,堂姐不是有心,再者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姐姐的名声也会被牵连……然后罚堂姐跪了七日的佛堂,这件事就不准再提了!若不是他找人通知了祖父,又硬闯出府求助,姐姐连好药都没有!   姐姐险些丧命,可是罪魁祸首却只罚跪佛堂七日,甚至婶娘还时不时让人过去照顾,当他不知道么?   现在堂姐又有何脸面来这里?   “告诉蒋宝珍跟她表兄,我累了,恕不待客!”蒋明珠伸手抓住弟弟的手,看着他脸上压抑不住的愤恨,扬声道。她还没有把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不流露恨意。   秋兰跟她面前的二人脸色都有些难看,秋兰看到表少爷黯然失色的神色,咬咬牙开口道:“小姐……”   “明珠妹妹既然累了,我们就回去吧!”戚霍眼神下垂,脸色有些苍白,无措的阻止了秋兰,直接说完,就踉踉跄跄的离开!   “表哥!”蒋宝珍咬着牙喊了一声,不见对方回应,就急的跺了跺脚,然后追了上去,完全忘记父母的命令。   蒋宝珠喊完之后,伸手在弟弟的脸上轻捏了一下,低声道:“哥哥快回来了,事情总会有结果,你先沉住气,在府中好好读书,其他的事情的都不要插手,知道么?”   蒋明哲看着姐姐眼中的认真,虽然也有疑惑,但还是乖乖的点了头。   送走弟弟之后,蒋宝珠叫了秋兰进来扶自己躺在床上,她渐好的事情,府里想必都知道了,如今也该是有一个结果的时候了! 第2章 对峙 借机行事   不出蒋宝珠所料,下朝回来的时候,祖父就亲自请了有些交情的安太医过来,帮自己诊治。   蒋宝珠垂着头,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祖父,张张嘴,却是乖乖的伸出手,什么都没有说。   蒋城看着这个蒙着面纱,仅仅露出一双眼睛,无比委屈的孙女,吃惊了片刻,这双眼睛生的极好,倒是长得跟她的祖母,自己的原配林氏颇为相似……只是对方从没有这么软弱过。   安太医看完之后,又拿着蒋宝珠奉上的药方看了看,然后啧啧称奇,大叹:“这方子倒是精妙,贵府小姐用着不错,也不知是那个大拿开的?”   “原是家弟心急随意在医书伤寒论中翻到的,到不知是何人所出,不明好坏,又请了城南暮神医帮着看,这才用了的。”蒋宝珠闻言眼睛一亮,有些得意道。   安太医闻言面上称赞,但是心中却有些感慨,侯府娇女生病金要靠幼弟翻书找方子,真真是凄惨无比,不过一想到现在侯夫人是继房,倒也明白他们姐弟在府中的艰难。   “钰哥儿真真是极好的,原本庆安堂的张郎中,还说我没救了,本以为不过是躺着等死,多亏了钰儿不甘心!有这样的弟弟,此生足矣!”蒋宝珠笑的一脸满足,看着天真烂漫,好似是无心之过,但是一句句话,却让蒋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侯爷带了太医回府看三小姐,侯夫人蒋王氏自然不会不知,她很快就带了儿媳过来,结果刚到门口,就得知安太医已经离开了,看到脸色发黑的蒋城,顿了顿,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道:“宝珠怎么样了?暮神医不是说救好了吗?”   蒋城没有说话,让人送走安太医之后,开口:“那个孽障呢?”   “父亲是问宝珍吗?那孩子做错了是事情,母亲罚她跪佛堂,谁知才跪了七日,人就晕厥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蒋戚氏看到婆母的示意,只得上前解释,宝珍这事儿做的太毛躁,让宝珠那个贱丫头当众喊了出来,若是周详一些,未必掩饰不过去。   看着她睁眼说瞎话,蒋宝珠毫不留情的拆穿,惊讶道:“啊?二堂姐都起不了身,方才还跟戚家少爷过来,虽然宝珠没见到人,但是听着声音倒是洪亮……唉!算了,都是一家子,既然继祖母已经警告我们了,宝珠自是不会怀了府里姐妹们的名声的。”   ‘继祖母’……蒋宝珠这话一出,不仅是蒋王氏白了脸,铁青的看着蒋宝珠,就是蒋城也有些诧异,自己这个孙女不是一直都跟王氏很亲近么?甚至对王家都比她亲祖母娘家林家更为亲热一些?   “宝珠,你这话,不是生生的挖我的心,宝珍无意撞到你,我这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守了你两天两夜,直到你安好,我才……”蒋王氏在蒋城开口前,突然哭道。   蒋宝珠也跟着红了眼睛,泪珠充满眼眶,但是倔强的一颗也没有掉落,开口道:“在此之前,我也觉得继祖母对我的心真真是好的,可谁曾想……继祖母,我虽昏迷,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您要我把您说的话都说出来吗?您用我祖母的嫁妆都做了什么……”   蒋王氏一顿,盯着蒋宝珠,见她伤心难过的模样,忍不住回想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心中一悸,连忙道:“宝珠你莫要信口雌黄!侯爷,这丫头嫉恨宝珍,从而觉得妾身也是不好的,真真是冤枉啊!”   “祖父!孙女累了,不想因为自己一人闹得家宅不宁,可也不想再做傻子,只求祖父给孙女一个交代!祖母的嫁妆还请祖父帮着盘点妥当还给宝珠!”蒋宝珠没有在看她,只是看着蒋城,一脸的决绝!   蒋城见状,看她眼中强忍的泪水,以及蒋王氏愤怒焦急的样子,知道自己不能粉饰太平,这次差点儿闹出人命,也不得不开口道:“不管有意无意,宝珍这件事既是做错了,那定然要有个处罚,在宝珍出嫁前,就送她去清安堂清修一年!以儆效尤,我蒋家,容不得这种害自家姐妹的丑事!”   “父亲!”蒋戚氏闻言,连忙道:“父亲,非是儿媳偏袒,不过今日一早,六公主召了宝珍入宫伴读,已经通告给了皇后娘娘,还未跟您禀告!”   “……”蒋城怎会不知这件事的虚实,只是看着蒋宝珠了然的闭上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流淌了下来,一副认命可怜,料想自己不会为她做主的样子!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碗砸到蒋戚氏脸上,开口:“不是病了吗?怎能能用病体侍主?本候明日就写了奏折请罪!”   蒋戚氏头上一痛,伸手一摸,额头已经红肿,还有些血迹,张张嘴,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蒋城也没有使劲,确定看到儿媳妇直接晕了过去,深吸一口气,很是恼火,毕竟真晕假晕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人晕了眼珠子还能转么?   “蒋宝珠,你现在满意了?”蒋宝珍从外面冲进来,跪倒地上抱住蒋戚氏的头,骂道:“要不是你给我说表兄待你如何如何?我何至于生气推了你?你……”   “我蒋宝珠对天发誓,若对戚家公子有半分非分之想,就是天理不容!”蒋宝珠睁开眼睛,看着她,余光也注意到了门口那个青色的鞋面。   知道那人就在门口,径直扬声道:“二堂姐你不停问我对戚家公子的印象,不过一个外男。宝珠想着堂姐你之前说的话,便顺着你的意思夸了两句。堂姐你就推我入水,明知我身子不好,寒冬未过,湖水冰冷,却刻意迟疑了许久,才让人相救!还是去让小厮救我,企图毁我名节。若非秋霜这个傻丫头,拼死护主,弟弟又来的及时……”   “蒋宝珠,你胡说,我才没有!”蒋宝珍有些慌乱的看着往日极好说话的堂妹,她在傻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这么认下,忍不住辩解道:“那日,是你说……”   “我不想再提当日的事情!”蒋宝珠心中庆幸这个时候,那个人还没有真的对自己表明心迹,他们之间真的还没有太多的相处,虽是郎心妾意,可是却没有挑明,所以还有反驳的余地。不等蒋宝珍说完就直接道。   “我自认为这些年从未愧对我堂姐半分,便是父母外祖家送来什么好东西,只要姐姐喜欢,无不双手奉上!”   “可是我真心以待的姐姐,却想要我的命!”   “姐姐你已经定亲,却为了一个外男至血亲不顾!”   “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在姐姐心中想来早已荡然无存!我不怪婶娘为护着姐姐,看押我们姐弟!也不怪继祖母偏心姐姐,毕竟是亲生的,我哪里比得上?为了府里其他姐妹的名声,整个侯府……我不能埋怨姐姐!”   “可是!我蒋宝珠再也……再也……再也不会跟姐姐姐妹情深!”   Y   “姐姐这些年送我的小物件,我都珍藏着,如今都还了姐姐,还望姐姐将我之间送你的都还给我!”   一口气说到这里,蒋宝珠好似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不去看蒋宝珍铁青的连,扭过头看着祖父开口道:“从前种种,今日之后宝珠自不会再说一个字!只是这姐妹之情,还请祖父不要再勉强孙女,孙女做不到了!”说完缓缓的倒在陈氏怀中,也晕了过去!   蒋宝珠的晕倒可比蒋戚氏更加真实,陈氏抱着蒋宝珠泪珠长流,很是凄惨!   蒋宝珠‘晕倒’之后,听到混乱尖叫的场面,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上扬的唇角,这只是第一步,从现在开始,她要跟她们彻底撕裂开!   蒋城看到蒋宝珠晕倒,以及蒋宝珍慌乱的解释,说什么宝珠说戚表哥喜欢她,所以自己才慌乱之中无意推了妹妹。   孰是孰非已经明明白白,顿时气的血气上涌,倒退了好几步,才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看着昏醒之后的蒋宝珠回屋躺下,这才看着自己的夫人、儿媳、孙女……   闭上眼睛,良久,蒋城缓了好一会儿,他知道内宅之中必有龌龊,也知道宝珠姐弟父母不在身边,必然会受些委屈,可是……蒋城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冷言道:“让老三家的日后莫要插手侯府之事,宝珍丫头若是执意进宫,陪同六公主,那日后如何本候不会再有任何插手!王氏交出林氏嫁妆的铺子跟这几年的账本!”   “侯爷,你不信我?”蒋王氏好似受了打击,原本还在担心刚刚转醒的儿媳,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不可思议道。林氏嫁妆丰厚,蒋宝珠是个傻子,不懂管家,她从中拿了不少好处,还没有处理好尾巴,决不能现在就交上来,否则自己还有什么好名声?   “本候确实不信你!”蒋城直接说完就让人将她们送了出去,然后回房看到躺在床上,刚刚苏醒垂泪的蒋宝珠。   看着病重脸色苍白却更惹人怜惜的孙女,这么多年没有注意,这孩子竟是长得比她祖母还要出众,府中的丫头她最好看,顿时也明白了三丫头的嫉恨!   看着她那双好似看透了世事,跟林氏一样的眼睛,抿抿嘴,开口道:“你祖母的嫁妆本候会全部交到你手里,除了你祖母手上的铺子,还有我库房里存的首饰嫁妆,一并都会给给你。宝珍拿走的你的东西本候也会让她还给你,日后你母亲回来之前,你二婶林氏当家,你……”   “孙女自会忘记从前的事情,不对人言堂姐半句不是!”蒋宝珠直接开口道,蒋宝珍就要出嫁了,所嫁之人并非心上人,不过是戚家为了拉拢势力的一枚棋子罢了!   蒋宝珠如今已经非常了解祖父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在意自己在后宅之中吃了多少苦。   就如同,当初因为蒋王氏接的算计,将原本娇艳聪慧蒋青小姑姑嫁给自己五毒俱全的侄子,导致蒋青郁郁而终,他也只是觉得自己冷落了嫡妻,就当是给女儿出气了,可怜王姨娘近乎哭瞎了眼睛,都没有换来他的怜惜一样。   祖父在意的是家族权势、利益脸面,所以她才会一开始就将堂姐推她入水的事情定为想要谋杀自己,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更重要的是西北大捷,兄长在捷报之上赫赫有名!在这之前祖父定是会好生安抚自己跟弟弟。   而自己暂时想要的就是这些,祖母的嫁妆要回来就是对她们现在最大的打击。   蒋宝珍出嫁在即,公中嫡出的丫头只会出一万两嫁银,自己不缺钱花,这些年外祖舅舅给塞的零花就不下万两,而三房叔父素来清高,戚氏嫁妆不丰,蒋王氏若非仗着自己好拿捏,掌管了祖母的嫁妆铺子,这些年能这么滋润? 第3章 悔婚 没定婚怎么算悔婚?   蒋城看着孙女难过却通情达理的话,叹口气,也知道这个孙女的底线,跟自己所要求的的并不冲突,没有再说什么,之时嘱咐人照顾好孙女,就命人找了三子回来去书房。   蒋宝珠在祖父离开之后,垮了肩膀,心中自嘲:看吧!并不难处理,自己却憋屈了多年,不敢迈出一步,不敢对任何人求救,真是愚蠢!   伸手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娇嫩白皙,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大病未愈,但是因为刚才激动,脸颊上少有红润,不似从前那样惨白。   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一次的人生她要挣脱那些束缚,过得精彩一些,如同那个美丽新世界的女孩子们一样,拥有并掌控自己的人生!   长得好是自己的本事,却不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窥视自己的理由。裙子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肮脏的男人们!和他们肮脏的灵魂。   “小姐,小姐,戚公子给你的信!”正想着,秋兰突然跑进来,面色潮红的递给蒋宝珠一封信。她不相信小姐对戚公子这么快就改变心意,只要小姐愿意,日后就有可能嫁给戚公子,那自己……秋兰一想到那样英俊非凡的公子那么柔情的对自己说话,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蒋宝珠没有接信,而是看着秋兰发红的脸颊,开口问出了曾经一直的疑惑:“秋兰,你就这么看中戚公子?明知道我不想在跟她有任何的牵扯的时候,还帮他送信?”   秋兰闻言脸一百,张张口,仔细的看着蒋宝珠的脸,见她好似没有生气,便小心道:“不是您说他很好吗?您说戚公子才华横溢,说他脾气好,说他出身高贵却不迂腐……”而且,戚公子对小姐那么好,他看小姐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秋兰从未见过,此生只要一次,只要戚公子能那么看自己一次,她就别无所求了。   蒋宝珠闭上眼睛,可能时间太久了,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说这些话的情形,但是现在她明确的看着秋兰道:“我现在不喜欢他,但凭着三姐姐为了他推我入水,我就不喜欢跟她有关的人,日后戚公子的任何消息我都不想知道,你明白么”   “可是可是……”秋兰闻言心中一惊,想到那么期盼小姐的戚公子,心中就有些埋怨,三小姐做的事情,何至于牵连戚公子?   “小姐,戚公子真的是个有心人,他……”秋兰实在放不下,所以有劝道。   蒋宝珠并不接信,秋兰见她不说话,自以为是的不断规劝着。   蒋宝珠叹了口气,扬声叫了秋霜进来,吩咐道:“秋霜,你让人将秋兰跟戚公子的信送去给祖父,他老人家自有定夺!”   既然已经跟蒋王氏决裂,留着她赐给的丫头,也着实没道理。反正她是不想跟那个人有任何的接触了!   秋霜是个认死理的性子,既然小姐吩咐了,自然就会照办,按照蒋宝珠的要求,找了个粗使婆子堵住秋兰求饶的嘴,然后将她压倒侯爷书房。   此时长乐侯府的主人书房气氛并不怎么好,一脸懵逼的被叫回来的蒋键在得知妻女的所作所为之后,脸色异常的难堪。   虽然身为继出之子,前面极有聪慧非凡的嫡出大哥,又有深得父亲器重的庶出二哥,他除了身份尚且拿得出手之外,在家里总觉得好似日后会跟那些庶子一样被赶出去。   因为不安,所以才会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安国公的嫡次女,只因为安国公嫡长女当初入宫做了嫔妃。可谁曾想,戚家大小姐不甚得宠就罢了,肚皮那么不争气,怀了龙嗣,生下的却是个没用公主!   皇上娇宠贵妃,便是皇后也不敢与其争锋,现在又屡屡为难太子跟二皇子,满心都是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不仅将帝师之女赐予三皇子做正妃,还将掌有兵权的飞?虎将军庞虎之女,赐做侧妃……   也是因为之前偶见侄女,惊为天人,想着她跟自家亲近,也不是不能谋划将其送入三皇子府,可哪里知道自家娘子女儿竟是闯下这样的祸根?这件事就有待商榷了!可是目前没有更好的人选,蒋键还是不想放弃。   为此,蒋键很是咬牙切齿,在心中骂了句无知妇人之后,看着父亲,咬牙问:“宝珠如今身子可好?”   “你即是关心侄女,怎的这么晚才知道?”蒋城看到儿子第一件事是关心宝珠,倒是松了口气,叹道:“那丫头现在有些恼火,但还算明理,已经答应不讲事情闹出去。”   蒋键讪讪的苦笑一番,开口道:“西北大捷,可是户部却……父亲,儿子忙于公务,对家中孩子们确实疏于关心,回去就好好教训宝珍,这孩子……这孩子都被六公主带坏了!”   戚嫔虽不受宠,但是所出的六公主却因为跟三皇子兴趣相合,关系不错,连带的在贵妃面前有些脸面,皇上对她也比其他公主更为看重。   蒋城也不会因此责备儿子,只是提点了让宝珍抱病,婚前就不要跟六公主在接触了!   正想跟他说说西北大军归朝之事,结果秋兰就被人送了过来。   看着并未打开的信件,蒋城脸色微顿,心中却也明白这是四丫头对他明志,不会跟戚家少爷有所牵扯,不用想,看着孙女那张芙蓉面,就知道这里面写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少男少女思慕的那些事儿。   捏着信封,并没有打开,直接让人将信送给安国公戚辉那个老狐狸,他只是明白该怎么做!   至于秋兰……一个不忠心的丫头,蒋城自是不会留。   “秋兰父母兄弟都被撵到庄子里去了。”事后秋霜在蒋宝珠询问的时候,径直道。   蒋宝珠没有意外,将秋兰撵出去,她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么她接下来毕竟会迎来蒋王氏跟蒋戚氏婆媳二人的报复!   她不担心这婆媳二人,毕竟她如今已有防备,身边还有祖父补偿给自己的翠云丫头,这个人可是祖父的人,用好了,自然能少了少多算计。比秋兰更好用一些。   默默练着老道人教导自己的吐纳打法,她不担心别的,却担心的是自己的好三叔心中那龌龊的想法。   用着方子,努力强健着自己的身体,再跟弟弟加身着感情,指导他学问上的难处。因为决裂,刚好借着身子不好,蒋宝珠并未出院子,也未去给蒋王氏请安。虽然知道不会永远这样,可是现在她刚回来,真的不想在那些人身上耗费太多的心力。   只是从奶娘埋怨的口气中得知,蒋王氏挪用了亲祖母不少银子的事情,被祖父知道了,两人起了一些争执。原本住在这里的戚霍也被家人叫了回去,蒋宝珠难得过了一段还算惬意的日子。   二婶娘不愧是翰林院学士家里的姑娘,虽是庶出,但是素来清高,便是管了府里的内务,也不没有过多安插自己的人,而二叔从小就得祖父偏爱,并不缺钱财,蒋宝珠借机将自己身边的人清理了一便,她不过是给自己了一份名单,是家仆的名单,让自己重新补上了伺候的人。   看着这份名单,蒋宝珠开始梳理家里的人物关系。   祖父蒋城今年五十八岁,膝下三子二女,原配是威远将军府的林氏,也就是蒋宝珠嫡亲的祖母,二人只生下了蒋宝珠的父亲蒋铎一子,蒋铎更是侯府的嫡长子,就因病去世。   蒋宝珠的记忆中父母关系很好,当初父亲被派往睦州之时,母亲不怕苦毅然跟了过去,二人之间并没有其他女人插足,蒋宝珠有二十一岁嫡亲的哥哥蒋玦跟十三岁的弟弟蒋钰。   而后蒋城续娶王氏,自己的远房表妹做了继室,两人也只生了一子蒋键。如今是户部管事,娶了安国公府的嫡次女戚氏,膝下有二子三女,嫡出的只有十六岁的蒋宝珠跟她的十二岁的弟弟蒋琮。庶出的分别是柳姨娘所出的十二岁的蒋欣欣,跟王姨娘所出的九岁的蒋琦跟五岁的蒋宝芸。   值得一提的是,王姨娘是蒋键嫡亲的小表妹。   蒋键在蒋家虽是嫡次子,却是第三子。他上面还有蒋城自幼的贴身丫鬟出身的周姨娘,周姨娘与蒋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很是得宠,所出的儿子蒋畅,比蒋宝珠的父亲蒋铎只小了两个月。随后蒋林氏产后身子不好,她近乎独宠,又生了长女蒋蓉。   二叔蒋畅娶妻林氏,如今是礼部侍中,膝下嫡出一子一女,长子蒋琪二十二岁,是侯府的长孙,很得蒋城喜欢,女儿蒋宝珊,如今二十岁,四年前嫁给宝郡王庶子为媳。另有一个庶女蒋安安,如今十七岁,去年已经嫁出了。   而蒋蓉则是被蒋城嫁给故友之后林参将,结果女儿林婉婷出生之后,成了寡妇,也被蒋城接回了府里。   此外府里还有一个蒋王氏后来推出来跟周姨娘争宠的小王姨娘,生了一女蒋青,不过被蒋王氏嫁回王家之后,生育之时,因婆母而被,丈夫谩骂,直接去了,留下一个遗腹子王西文,被蒋城恼怒抱回来,养在小王姨娘膝下。   跟三房闹翻了,蒋宝珠也没打算跟二房交好,因为蒋城怜惜丧父的外孙女林婉婷,有意让她嫁给自己的哥哥,但是林婉婷同样心仪戚霍。思来想去,蒋宝珠决定自己不为难自己,勉强跟那些不喜欢的人交好。   让一个心有他人的女子做自己的嫂子,蒋宝珠怎么会愿意?所以在看到奉了外祖父的命令,有些不甘愿的过来看望自己的林婉婷,并没有什么好脸,两人着实没什么话说。   “听说戚公子给宝珠妹妹写了封信?”林婉婷看着蒋宝珠惬意的在那里翻着书,除了一开始跟自己打招呼之后,并没有主动的意图,恼羞了好一会儿,又看到蒋宝珠如朝露清新的脸,到底有些不甘的问。   蒋宝珠扭头看着她,看着她心中直发毛,林婉婷忍不住喊道:“你看我干嘛?我我我……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我竟是不知道原来林表姐对戚家那位公子竟然也这么在意?不过可惜的是,那信我没看,直接给祖父了,林表姐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咨询祖父!”蒋宝珠讽刺的笑了笑,然后直接道。爹娘并未答应,就拿哥哥当私有物品,真真是脸皮厚啊!真以为祖父能替她出头一辈子强迫哥哥?   男主就是男主,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少女的喜欢!蒋宝珠看着林婉婷,就觉得从前的自己简直蠢到极致!   林婉婷脸色顿变,她虽然心中心意戚公子,但是怎么会不知道,按照自己的出身,最好的结局就是嫁给二表哥,日后做长乐候夫人。蒋宝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长房有意悔婚? 第4章 算账 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蒋宝珠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婉婷,看的她脸色很难看,然后才不怀好意的毒蛇道:“林表姐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也怨不得……哈哈……我懂的!表姐放心,戚公子还没有定亲呢?你还是有机会的!”   “你在胡说什么?”林婉婷猛地站起来,瞪着蒋宝珠,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原是来安慰妹妹,谁曾想妹妹现在这般……这般……口无遮掩,真真让人失望,什么出嫁定亲,这是咱们姑娘家能说的事情么?”   “哎呦呦!瞧表姐贼喊说贼的模样,我好端端的卧床养病,你一上来就质问什么戚公子给我写信什么的?怎么?还不容我反驳两句?”蒋宝珠也冷了脸,既是爱慕着别人,却又贪图哥哥的身份,真以为她是什么绝色美人,人人都爱的玛丽苏?想得美!怎么有本事不嫁自己的亲表哥,当初她跟大堂兄不是郎情妾意的?如何偏要祸害自家哥哥?   林婉婷被蒋宝珠瞪的心里直发毛,手里捏着的帕子都被她揉破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跟蒋宝珠真的恶交,毕竟蒋玦对于这个妹妹时很看重的!好一会儿,才硬是忍下这口气,开口道:“妹妹既是身子不舒服,想来脑子也还糊涂,我就不便打扰,等妹妹好些,我再来瞧你!”   蒋宝珠看着她忍气吞声矫揉造作的模样,轻笑了一下,一脸鄙夷,林婉婷怎么能还能忍受的下去,直接就跑开了。   “小姐……”陈妈妈有些担心,跟三房闹翻,如今跟二房又……这日后在府里可怎么过?   蒋宝珠扭头安慰她道:“没事的,林表姐的小辫子一抓一个准儿,前些年她跟大哥之间闹的笑话还少么?跟她不合的事情闹开了也好,省的日后跟她牵连,坏了哥哥名声。”   陈妈妈闻言就不在说话,表小姐跟大少爷有些首尾的事情,在大少爷订婚后都被老侯爷压下来了,只说他们年纪小,兄妹情深。就是如今的大少奶奶都不知道,小姐要想翻出这件事,着实有些难。   林婉婷的小辫子别人可能难翻,但是对蒋宝珠而言并不难,所以她并不担心。上辈子这人都没能嫁给哥哥,这辈子更不可能!   蒋城一听蒋宝珠气跑了外孙女,轻轻摇摇头,并不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影响什么?小丫头这次确实受了委屈,不仅仅是宝珍。   王氏做的太过了,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却无法兑现的那些铺子跟这些年的收益,蒋城微微有些头疼,所以暂时只能容忍她的胡闹。   但是他是不容许蒋家再有一个忤逆不逊之人的!   在祖父没有第一时间将铺子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蒋宝珠就已经明白蒋王氏做的事情被他全部知道了,看着源源不断送过来的祖母留下的嫁妆首饰,蒋宝珠细心的清点,并全部装好。   终于在镇南侯带着将领归朝的前一日一大早,蒋宝珠被叫到了祖父的书房之中,她面前摆着好几个箱子的账本,微笑的将铺子的印鉴跟契书,以及一个装着银票的匣子递过去。   温和道:“王氏不太懂经商,所以你祖母留下的八间铺子有三间已经被她经营不善倒闭了,祖父给你重新买了三间补上。”   ‘倒闭?’那几间铺子早就被送回王家了,蒋宝珠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有些遗憾道:“祖父不用帮忙补上,只是想留个念想而已,虽然铺子倒闭了,房子不是还在吗?我回头想想,再做个其他营生,就好了!”   蒋城一顿,已经改头换面了,他总不能变出来,只是叹口气:“倒是对不住你祖母,王氏把三间已经抵账转让了。”   蒋宝珠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蒋城的冷脸,然后一脸愤怒的接过匣子,就告辞了。   蒋城轻叹一口气,心中颇为不自在,只觉得在孙女面前失了脸面,又对蒋王氏下了最后通牒,让她将贪下来的银两都送回来,还有那几间铺子,必须从王家要回来。   蒋王氏浑身羞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流着泪!原本将铺子给娘家做补贴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可是还没等实施,就出了这件事,所以来不及遮掩。   而这件事被蒋城知道,更让她无从狡辩,蒋城所说的三间铺子还有三万多两银子,自己根本无法拿出这些东西。其中不少都给宝珍置办了嫁妆,哪里还能拿的出来?   也怪这些年她太过自信,竟然没有想到将铺子挖空,偷梁换柱留下空铺子,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蒋城暴躁的骂了几句,见她始终都是这幅不回应,光哭泣的模样,扶扶额……王氏是他的远方表妹,也是他当初经历了强势的林氏之后,自己选择的妻子,娇弱家世不丰,可现在看来,自己的眼光真的不如母亲。   听说老侯爷跟老夫人发生了争执,蒋宝珠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从前遇到这种事情,她总是会去安慰蒋王氏,可现在提都不想提!   压着弟弟在自己院子里算账,是的,算账!   她将自己从落灰的书房中翻出来的一本番邦的书拿出来,里面有阿拉伯数字的记载,用阿拉伯数字代替了汉字数字,然后让弟弟将所有的账本核一遍。   蒋钰乐于跟姐姐亲近,但是不是这样的亲近呀?   蒋宝珠自己不喜欢算账,她从前就喜欢诗词歌赋,对管家算账之事这些铜铜臭之事本就不喜欢 ,就是身为皇商的外祖父知道她的想法,也只是失落,并不勉强自己。   可现在蒋宝珠看着弟弟,觉得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让人将自己当成傻子,所以列好表格,给他简单的说了方法,就让他开始计算!   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也不管弟弟能不能听懂,一股脑就全部灌输进去,看着他计算,自己在一旁继续晒太阳!初春的太阳并不刺眼,自己自从落水之后,即便用了对症的方子,比前世好了很多,但却总觉得浑身阴寒。这种阴寒总让她浮想联翩,新生烦躁!顾不得太阳伤肤,总想日日晒着!   “姐姐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外祖父跟舅舅们一定很喜欢!”蒋钰记完又一页之后,甩甩发酸的手腕,看着姐姐惬意的模样,哀怨道。姐姐说的这个法子他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办法适应,那个什么阿拉伯数字虽然简单,但也怪难写的。   蒋宝珠打了个哈欠,拭去眼角眼角发困的眼泪,开口道:“那你就赶紧学会去给外祖父跟舅舅们教一教,别发愣,快点儿啊?难道还想你这个娇弱的姐姐我自己动手?”   “不用不用!”蒋钰心疼姐姐,穿的那么厚还冰冷的手指,哪里敢让她这般费神?低头又算起来。姐姐聪慧,能想到这么好的记账法子,自己好要偷懒就说不过去了。   “姐姐,你说这帐不对的这么多,咱们能要回来么?”蒋钰不缺钱花,府里每个月给每个少爷五两银子,姐姐又给自己补十五两,虽然偶尔不够,但是也并不少,所以一下子看到账目上的大缺口,就觉得从前看到的那个和蔼可亲的祖母彻底的消失了。   蒋宝珠讽刺的扬扬唇角,然后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要拿回来的。就算拿不回来也得让对方扒层皮,我们要自己学会看管自己的东西,别让它再落到其他人手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蒋王氏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不还钱,名声也不用要了?她已经偷偷写信拜托了在江南的亲姨祖母,帮着将王家拿到手的铺子弄一件回去,然后让林家借机找祖父的不是!   “怎么要回来?”自己才算了一个多时辰,就能看出将近千两的问题,要不回来多可惜。蒋钰一只养在外院,对着继祖母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情。反而兴致勃勃的问。   蒋宝珠打了个哈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看日头,开口:“若是你能将手里那本今日算完,明日我带你去舅舅的酒楼看哥哥他们回京。算不完,就算了!”   蒋钰闻言赶紧埋头继续算起来,不敢有半分松懈。   蒋宝珠则在一旁盖着薄被子,惬意的沐浴在阳光之中,吃着陈妈妈给她精心熬制的燕窝粥。   次日一早,蒋宝珠穿过严实,给了掌家的二婶娘说了一声,就带了弟弟出门。   “姐姐,我记得舅舅家有一块暖玉原石,一会儿我给你要过来行不行?”蒋钰看着姐姐这样畏寒,甚至还抱了手炉,有些心疼道。   蒋宝珠也是真的觉得冷,想想就同意了,跟真心疼爱自己的舅舅,确实没必要客气。然后对着弟弟一路教导了更多的财务知识。   “宝珠,怎么了?身子骨不舒服么?”知道外甥外甥女要临窗的包间,安二舅专门推了所有的邀约,专门留着陪他们。看到蒋宝珠一身寒冬装扮,眼皮一跳,关切道。   蒋宝珠见他担心的模样,伸手在他袖子上拉了拉,然后道:“前几日不小心落水,受了些寒气,祖父请了安太医,已经痊愈了,舅舅不要担心了!宝珠今日想吃吃摔萝卜炖羊排暖和暖和。”   “你这孩子,病了咋不给家里说一声呢?”安二舅闻言赶紧吩咐伙计加上这道菜,然后领着姐弟俩往楼上走,边走边道。   蒋钰眼神一暗,姐姐最危险的时候,他们都被人看管着,哪里能出来报信?   “二舅舅,我错了,等过这两日,我想去家里小住几日……啊!对了,二舅舅,钰儿聪慧,竟然自己琢磨出一套记账的法子颇为新颖,让他给您说说可好?”蒋宝珠看着这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撒娇道。   安二舅听外甥女要去家里住一阵子,心里很是高兴,虽然父母不说,但是他们其实都很喜欢这个才华横溢的漂亮外甥女的,虽然很多时候大家说不到一起,可也乐于看着她跟他们亲近。   又听说外甥有新的记账方法,不管好坏,他都决定好好听听,不能打击孩子的自信。 第5章 汹涌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安二舅原本只是不想打击外甥,可谁知看到他拿出的东西,顿时惊为天人,身为商人,他太知道这个法子的珍贵性,不可思议的看着只有十三岁的外甥,震惊不已!这孩子要是生在他们家,必定是无二人选的家族继承人。   蒋钰完全不懂舅舅的想法,只是将这套记账法子按照姐姐所说,全部一股脑的说出来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二舅舅,听说您有一块暖玉,我姐姐自从落水之后,总是发冷……”   “宝珠真的不要紧了么?”安二舅闻言,对于记账法子的震惊顿时消去了大半,外甥女更为珍贵,忍不住关切道:“你等等,我这就让人回府把玉拿过来?不成,我这就让人将玉雕成手镯,做好了给宝珠送去。……不行,不行,我这就让人去叫暮老头,让他给宝珠看看!”   看着二舅舅都顾不上它很感兴趣的记账法子,匆匆安顿好他们,就急忙离开到处张罗暖玉的事情,蒋钰的心暖暖的。看着姐姐喝着汤,悠闲的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也跟了过去。   “从前都不知道咱们京城这么热闹!”顺着姐姐的眼睛,蒋钰看向外面,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站在马路两边的人群,以及沿街叫卖摊贩,觉得很是有趣。   蒋宝珠点点头,身体能感受到寒冷,能闻到空气的味道,听到喧闹声,看到人们脸上真实的表情,能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活着,是如此的真实与美好。   “回头告诉二舅,让他们家奉上这套记账之法,换取表哥表弟科举的机会!”蒋宝珠在看到二舅舅一脸着急的拽着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往这边挤的时候,突然开口道。   蒋钰猛地回头看着姐姐,然后高兴的点点头!現表哥学识不错,姐姐教导的记账方法,比之前的更为好记,光是原材料加工费固定资产应收账款库存商品等成本的记录,就更为清晰明了,自己经过一夜已经明白这份记账方式的独特之处。虽然一开始看着有些繁琐跟不习惯,但是账目更加清晰明了。   如果按照以前的姐姐,会直接送给三叔,但是现在的姐姐……蒋钰说不出来,姐姐不一样了。但很快就想明白了,比起三婶娘跟宝珍表姐做的事情,他也会跟偏心外祖父家里。这有什么奇怪的?   看姐姐喜欢坐在窗边,看到她的手始终抱着暖炉,蒋钰是真的希望暮神医能治好姐姐。哪怕姐姐便会从前那个清冷严厉的姐姐 ,他也希望她健健康康的。   裹裹身上的披风,虽然享受着这种寒冷带来的真实的存在感,但是寒冷也是真实存在的。蒋宝珠有种的期盼夏季的到来,相信到时候,她就能更好过一些。   “按说不该是这样?但是冬季落水,落水时候又不短,定然会伤到,好在姑娘年纪尚小,还能调理的过来。”暮神医把着脉,微皱了没有,那副方子极好,一直喝着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可后宅事多,他不好多说。好在这姑娘的脉象看着还好!   蒋宝珠垂着头,心里思索着自己的药被人动了的可能,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并非没有,除了一开始是弟弟在外面买的,后来都是府医供应的。   安二舅气的脸都白了,他是今日才知道之前外甥拿着药方去找过暮神医的,已经病了这么久,但是自己却一无所知,心中就很是很疼。   暮神医诊完,有提笔开了一副药方,顺便写了几个药膳,让蒋宝珠吃上一阵子。   蒋宝珠原本想要干脆将所有的药都买齐了带回去,可还没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鞭炮齐鸣声,原来太子爷亲迎了镇南侯以及各位将领,已入安定门,只朝皇宫而去,一会儿就会经过这里!   算算安定门到这里距离不远,许多年没有见过哥哥……还有恩人,蒋宝珠很是激动,直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窗前。蒋钰跟安二舅也急忙冲了过来,安二舅还让人拿了一件白狐披风给蒋宝珠披上。   蒋宝珠没有拒绝二舅舅的好意,从前她受蒋王氏等人影响,不喜欢外祖家满身铜臭味,将他们费尽心机送给自己的宝贝都随意处置,着实伤了他们的心。   “二舅舅,听说您见过镇南侯,他是什么样的人?”蒋宝珠回头看着安二舅,笑问。   安二舅家里没有女儿,虽说大哥有两个庶女,可哪里有外甥女亲近?见到外甥女一改从前的疏离,对自己笑的甜蜜,就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舅舅十年前因为跟你外祖父闹了些小别扭,你外祖父就送我去边关历练,边关跟内陆不同,不管是风俗习惯还是其他,当时西北关外有固定的的交易的场所,舅舅吃了好大的亏,蛮人不讲理,舅舅又年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结果起了争执,是当时只有十八岁的镇南侯世子突然出现帮我出头……”   说道这里安二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道:“也是那些人拿了刀出来,舅舅才觉得后怕,可当时就凭这一股义气硬撑着,不想被人看清!当时的镇南侯世子年轻英俊,脸上还没有现在这样的伤,爱笑的很,他夸舅舅有骨气,又打跑了那些蛮人,严令在我康国的底盘,容不得外人放肆!事后专门带了将士维持秩序!”   蒋宝珠是知道镇南侯因为三年前敌袭,单刀救父的时候,受了伤,当时伤口颇重,自此但凡见过他的人,无比害怕那狰狞的伤口,甚至上街的时候也有吓哭小孩子的时候,为此太子专门给他送了一个黄金面具。   但其实,蒋宝珠是见过那个伤口的,虽然狰狞,但是她不怕,因为他的心很柔软跟争执,铮铮铁骨满身争气!比起那些玉面才子们好上太多。   蒋宝珠正想要追问,突然人群中大喊‘来了,来了!’,伸头一看,果然看到太子爷跟镇南侯一行人骑在马上,慢慢经过这里,看着单手握缰绳,轻松自在,意气风发的镇南侯,蒋宝珠直愣愣的盯着,血气不断的上涌,原本身上的阴寒竟然都散了不少!   陆飞骁原是不想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宫的,可是太子爷都在城门外等着了,只能带上面罩这么折腾!自从受伤吓哭了小孩子,连府里的丫鬟们都对他从倾慕变成害怕之后,他就不爱在人多的地方凑了。   一路上各种声音都有,但是直视自己的却没有几个,突然有个没有恶意跟害怕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眼神,他不想注意都难,扭头一看,确是一个眼睛很漂亮的少女……   小姑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眼睛都泛起了水光,好似自己是什么值得珍视的人物似的。   有些狼狈的扭过头,陆飞骁完全没有对着双漂亮眼睛的印象,光看眉眼就知道是个极为漂亮的姑娘,那她为何怀着感恩跟激动这么看着自己?难道不怕自己的脸?   “哥哥,是哥哥!”蒋钰突然的开口,打断了蒋宝珠的凝视,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十几个人后的兄长,看到兄长意气风发的模样,蒋宝珠便笑着使劲招手。   路过外祖家的酒楼,蒋玦刻意抬头一看,却看到笑得灿烂的妹妹跟弟弟,顿时也赶着咧嘴笑起来。   陆飞骁见姑娘移了目光,变得异常激动,往后一看,发现了蒋玦。这个他看好的后生,自嘲的咧咧嘴,明白了之前这姑娘为何带着感恩的眼神了,定是感激自己将她的家人平安带回来。   看到哥哥回应之后,蒋宝珠突然打了个冷战,原本上涌的血气平静了下来,又看向陆飞骁,然后……却发现自己又不受控制了……   这是怎么了?蒋宝珠捂着自己的胸口很是不可思议,为什么浑身的阴冷跟寒气在看到镇南侯的时候突然就没有了?   难道自己这不是落水后还没养好的原因?   想了好一会儿,蒋宝珠都没想明白,还是蒋钰在看到大部队离开之后,二舅舅又给换了桌热乎的食物,才看到姐姐捂着胸口,连忙问:“姐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蒋宝珠回过神来,笑道:“没有不舒服,就是看到哥哥,发现他黑了很多、皮肤也粗糙了,想来定是吃了不少苦!”   “定是吃苦了,边关将士哪里又不苦的?我瞅着玦哥儿虽然黑瘦了些,可也精壮了不少!宝珠你就不要担心了。”安二舅闻言松了口气,回答道,只要不是又病了就好。   蒋宝珠点头称是,心中为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是疑惑,叫了准备离开的舅舅一同用饭。   安二舅看到外甥女真的变了,对自己关心的很,心中也是高兴的不行,不理会外面的事情,直接就坐了下来,顺便跟外甥说说那记账的事情。   “舅舅尝尝这道松鼠桂鱼,酸酸甜甜好的很!”蒋宝珠看着二舅舅越问越多,弟弟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忙阻止了他继续发问,笑道:“你瞧钰儿急的?舅舅若是急用,等回府了我压着钰儿写一套那什么账本子给舅舅送去。”   “对对对,我回头给舅舅写一套!”蒋钰急的姐姐不准把她暴露了,可是实在招架不住了,于是连忙点头道,见姐姐给自己盛了碗汤,赶紧接过来喝起来。   安二舅看着外甥女给自己夹的鱼,还是鱼腹最嫩的一块肉,心中一暖,就什么都没说低头吃起来,吃的这不是鱼肉,而是外甥女的关怀,异常的美味!   蒋钰看到舅舅跟姐姐之前,比从前亲密好多,心中一乐,便开口道:“既然舅舅觉得这套发法子好,不若就由外祖父递上去换了咱们家里几个表哥表弟科举的资格,也不知道行不行?” 第6章 哥哥 外面的世界更大更广阔的。   安二舅的筷子随着蒋钰的话语直接掉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外甥……   “这……”安二舅只听外甥说了个大概,就已经明白这套记账方法的精妙,可如今外甥说将功劳给家里孩子换取科举的机会,这……这不是要把账务的事情直接推到自家身上?   “这个虾子好鲜,姐姐你快尝尝!”蒋钰剥了一个虾子给姐姐之后,看看四周,没有外人,才对安二舅直接说了实话:“这是姐姐看书想出来的法子,姐姐之前就给我说如果能成,就能让表哥表弟们科举。”   冷不丁被弟弟推出来,蒋宝珠用脚使劲踢了他一下,却没有反驳,反而直接道:“我们府里那个三姐姐甚是讨厌,上次听钰儿说了二表哥才华极好,在书院还考过了她表哥,还讥讽表哥就是才华再好也不得科举。哼!我就是要她知道,我表哥不比她表哥差什么!不管是长相跟才学都好上万倍!”   蒋钰闻言,便想到府中的传闻,顾不上腿疼,直接附和道:“就是就是,那个姓戚的极为讨厌,还想勾引我姐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全然忘记了从前他也很喜欢戚家表哥的事情,毕竟跟姐姐比起来,那点儿喜欢不算什么!   “什么?”安二舅又被惊到了,看着外甥女,一脸怜惜道:“宝珠你在蒋家受委屈,为何不给我们说?便是权势不必上,咱们砸银子啊!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多撒银子下去,自然多的是人向着你们!是不是银子不够花?”   蒋宝珠刚回答够花,就被安二舅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直接塞到手上!顿了顿,看着一厚螺大大小小不下千两的银票,直接就不客气的收了起来,笑弯了眼睛,高兴道:“谢谢二舅舅,二舅舅你真好!三姐姐的舅舅从不给她钱花,所以她可羡慕我了!”   安二舅见她没有跟从前一样拒绝,心里高兴的不行,开口道:“姑娘家不比臭小子,手上不能缺了花销,毕竟好看的裙子首饰那么多?我们宝珠长得这么好看,定然要用最好的。这些你先花着,不够舅舅下回再给你送些。”   蒋钰看着姐姐,又看看舅舅,其乐融融,却没有一个人想到给自己?心中顿时有些哀怨,但更多的却是高兴!没有什么能看着家人和睦更为高兴的事情。   揣了银子,又带着舅舅给自己送的一大堆补品,蒋宝珠满载而归,回到府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听说哥哥回来了,便匆匆赶了出去。   蒋玦拜见陛下之后,因为官位小,很快就离开了,因为镇南侯要跟皇上说西北的战事,他们没事,就被放行了,只要赶得及晚上的庆功宴,就行!便跟上司说了,然后直接回府,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妹妹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冲到自己怀中。   看着已经变成大姑娘的妹妹,还有一旁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蒋玦只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不少,笑道:“宝珠跟钰儿都长大了?真好!”   被哥哥抱着转了个好几个圈才放下,蒋宝珠拽着哥哥的袖子就是不撒手,一旁的蒋钰见状,也按下心中的紧张拽着哥哥的另一只胳膊,紧张的问:“哥哥,姐姐说你再边关浴血奋战,定是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伤,哥哥,你哪里受伤?”   “哥哥好着呢!”战场上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就是现在自己的背还在隐隐作痛,可是看着妹妹弟弟,他只觉得满心欢喜。等摸到妹妹冰块一样的手的时候,脸色顿变,忙问:“宝珠怎么了?手这么冰,是受伤了么?”   “没事!前段日子贪玩着凉,如今已经好了,祖父还请了安太医给我瞧病,没什么大碍了。”蒋宝珠答应祖父不提从前之事,自然会做到,而且他也不想哥哥一回来就跟家里隔阂!   蒋王氏带着蒋戚氏等人刚好听到蒋宝珠说这句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拿着帕子揉揉眼睛,哭喊道:“玦儿回来了?快快快!上前让祖母看看!”   蒋玦闻言也利索的下跪给蒋王氏磕了一个头,然后就被她扶起抱在怀里。   蒋玦个头比蒋王氏高了一头还多,实在不适应被人这么抱着,可又没法拒绝,正在为难之时,蒋宝珠上前,笑道:“知道继祖母担心哥哥,可也容的哥哥收拾一番,毕竟一路风尘仆仆,酸臭的很!”   蒋王氏一顿,然后松了手,再看向蒋玦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衣领有污垢,眼神微缩,然后赶忙拿着手帕后退一步,擦了擦眼泪,上上下下打量着蒋玦,然后道:“快快快,热水备好了没?快让玦哥儿去洗洗,可怜见的,从前多爱干净的孩子,这得是劳累成什么样子啊?”   蒋玦笑了笑,道了声告辞就跟妹妹弟弟一起回大房的院子了,蒋戚氏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的背影,想到丈夫的吩咐,看着蒋王氏,有些担心道:“这宝珠会不会给玦儿说嘴?这孩子素来是个嘴碎的。”   蒋王氏闻言瞪了她一眼,骂道:“这会儿知道担心了,早干什么去了?”这个儿媳原先看着是个好的,这几年越发的不堪了,善妒又没脑子。   蒋戚氏脖子一缩,心中颇有些不耐烦,当日蒋宝珠那死丫头出事之后,是谁借口头疼,所以召了府医。让自己不得已只能请外面的野郎中,那郎中说人不好了,她可不就得遮掩?难道真要陪了自己的女儿?   后来又是谁见人不行了,在人家面前叨叨叨,结果落得现在的结果?   蒋王氏看到垂头不说话的儿媳妇,气的脸上青筋直冒,手都颤抖了,才在看到亲孙子进来的时候,轻声道:“四丫头既是答应了老爷这事儿过去了,用该不至于说话不算话。你最好就不要再提,当日伺候的下人趁早都处理干净了。”   蒋宝珠并不知道那婆媳二人的担心她如今心中最大的疑惑,自己见到镇南侯为何会血气上涌,浑身不再阴寒?   裹着披风,亲自安排了可口的食物,然后等哥哥沐浴完,蒋宝珠看着陪哥哥沐浴的蒋钰满脸心疼,就知道哥哥身上伤不少,于是心疼的将易发的食物都撤了,才开口道:“哥哥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可还要回去?”   蒋玦看着懂事的姐弟俩,妹妹弟弟们的关心,更让他心中发软,自己努力拼搏,也只是为了护住他们,于是柔声道:“自是要回去的,哥哥如今身上还领着四品昭武都尉的官职,不过倒是能在家里住两个月。”   “才住两个月啊!”蒋钰闻言,皱了眉头。   蒋宝珠则是早已知道哥哥是真的喜欢军营,虽然心中不舍的很,但却不想束缚他,于是故作凶狠道:“那这两个月哥哥必须好好陪我们!”   蒋玦诧异的扭头看了妹妹,然后点了头,接了她吹的适温的米粥,拿着包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看着哥哥吃饭都豪爽了许多,也没有从前那么挑食了,蒋宝珠心中颇为心疼,便是没去过边关,也知道那里艰苦,哥哥这三年真的受了很多的苦。西北的气候她多少知道一些,在那个奇异的世界也在视频中看过,蒋宝珠看着哥哥,心里则是想着,这两个月应该给哥哥准备什么东西?   “看看喜欢不?”吃完饭,蒋玦就从随身带回来包裹里拿出两个手掌大的匣子递给蒋宝珠。   蒋宝珠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首饰,跟京中流行的首饰不一样,看这粗狂一些,可是却别具趣味,蒋宝珠拿出一对白兔发簪,兔子全身都是真的兔毛制作,只有眼睛上面镶了两个红宝石,嘴巴跟鼻子是刺绣,看着憨态可掬,直接就拿起来换了自己头上的金簪。   换好之后,就晃悠着脑袋,看着哥哥笑问:“好看么?”   蒋玦看到妹妹脑袋上两只白兔子,连忙点头,当时他买的时候就想象过妹妹带上会可爱,现在看来,比自己想的跟可爱。自己的妹妹果然是自己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   “真好看。我还买了不少皮毛,专门给你整理了一箱子,都是柔软没有杂毛的。”蒋玦见状,眼睛都弯了起来,笑道。   说完,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匕首,匕首看着很是简单,只是普通的皮套,可是拔出一看,确是阴寒锋利的,一看就是极为珍贵的。直接塞到弟弟怀里,道:“这是给钰儿。”   蒋钰原是不喜欢这些,可突然想到那日姐姐落水,自己被人压制住的场景,直接接了过去,郑重的看着蒋玦道:“哥哥,谢谢,我很喜欢!”   “钰儿也长大了!”蒋玦见状心中很是高兴,弟弟从前不喜欢这些,便是练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兄妹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相携去正房。   此时老侯爷跟几个儿子都回来了,蒋玦看到祖父,直接下跪行礼,蒋城看到孙子赶忙上前扶着他,激动地拍拍他的肩膀,连声叫道:“好好好!”近日在朝堂上,他可是涨足了脸面,自己的孙子得到了圣上的夸奖。   蒋玦憨厚的笑了笑,扶着祖父坐好才道:“孙儿不孝,累的祖父忧心。”说的正是当日他瞒着家人入伍的事情。   蒋城闻言叹了口气,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感慨道:“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你本是家里的嫡子嫡孙,日后长乐侯府的继承人,本不用这般拼命。祖父知道你心有大志,不甘平凡,但是……你父亲、叔父们,我能忍心逼他们上进,到了你们这一代,却总想着平安而已。”   “是孙儿的错!”身为嫡子嫡孙,可是前面还有个大哥,即便对方是庶出,但给自己的压力都不小,特别是在读书上面,自己不及对方的时候。   后来是父亲跟自己谈心之后,才明白,人人生而不同,如果常年待在侯府,他的眼光就永远只有侯府之上的一片天,一生被束缚。   事实证明父亲是对的,在外虽然辛苦,但是他看到了更大、更广阔的世界,妹妹也不必每次别人夸大哥的时候,挡在自己面前拿年龄、拿出身辩驳。   而私下却加倍努力,甚至因为反驳了几个大哥的说辞,做了几首诗,传出了才女的名声。只需要接受别人的称赞就足够了! 第7章 诡辩 蒋王氏自辩!   不管蒋玦心里怎么想,面对祖父以及各位伯叔的时候,都是恭敬孝顺的,蒋宝珠坐在一边手捧着暖炉,喝着热水并不插话。   但是头上两个毛茸茸的兔子发簪,以及兔子眼睛上的红宝石,随着她喝水的动作一点一点的,着实的引人注目。   特别随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头上两个小兔子就格外的显眼,就连蒋钰,都想去摸摸姐姐的兔子,跟何况家里其他的姑娘们。   可蒋宝珠是什么人啊从前说几句好话,她就能随手送几件珍品出来,可是如今……就连蒋宝珍跟林婉婷都不敢轻易开口,其他的姑娘家,就算在眼馋,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毕竟嫡庶有别,便是再喜欢,也不敢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开口。   “四丫头的这两只发簪倒是童趣的很!”蒋王氏从蒋玦的态度就能看出,蒋宝珠真的什么都没说,于是笑道。   想着说些好话,指不定能改了之前紧张的关系。   蒋宝珠头一扭,头上的小兔子颤了颤,可爱的很,得意道:“继祖母说的是,这是我哥哥给我专门买的!”   蒋王氏心里一噎,听到‘继祖母’就知道这人的火气还没下去。   倒是蒋玦闻言诧异的看了抱住一眼,他可是知道宝珠从前对蒋王氏有多亲近,怎的如今倒是生疏了?   蒋城瞥了蒋宝珠一眼,听她的得意的说哥哥给她买了好多漂亮玩意儿……心道到底是小孩子,气性大,想到她没有将落水实情说出来,就没有插嘴。   其实就算说出来,蒋城自觉已经重罚了三丫头,并不担心蒋宝珠挑事,但是不说,能省事就更好一些。   蒋玦听到妹妹得意的声音,倒是颇大房道:“我回府给大家都带了礼物。”   说着就让随从将自己带回来的两个大箱子抬上来,虽然比不上给妹妹精挑细选的,也算自己的一份心。   蒋宝珠坐在椅子上,没有遮掩哥哥对自己的偏爱,并不去挑选。   等分完礼物,蒋玦又跟大家说了在西北的趣事,当听到西北人吃面都是脸大的盆的时候,大家都哈哈大笑,很不可思议。   蒋宝珠虽然也捂着嘴,但是想到曾经在看到过的事情,西北地区民风淳朴,人们不拘小节,哥哥说的这般有趣,想来也是极为喜欢那个地方的?   想到了这里,蒋宝珠便笑的更开心了,笑的两眼弯弯,思索着几个可以储存时间长一点儿的食物。   烙好的百吉饼,切成小块晒干,煮熟晒干的干菜,然后准备一块干粉丝加上研磨好的调料,加水冲泡,就是简易版的泡馍。如果加上几片卤牛羊肉,应该会比一般的干粮好吃不少。   跟家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蒋玦就要去参加庆功宴,所以告辞了,蒋宝珠在哥哥走后,也径直站起来,也带着弟弟告辞,从正房离开。   许是在边关久了,蒋玦跟从前貌若两人,不止是长相,精神气儿更是十足!就是对着大哥蒋琪,也是侃侃而谈,没有之前的别扭。   蒋畅看着长进不少的侄子,再看看自己已经娶妻,且即将做父亲的儿子,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蒋琪听着蒋玦离开的背影,脸上挂着笑容,但是袖子中的双手却死死的攥着。在看着祖父一脸的欣赏,心中就更是难受了。   “我写一遍,你将至抄誊一遍,有不懂的,我给你讲讲,将记账方法记录之后,尽快给外祖父家里送过去。”蒋宝珠拉着弟弟,然后边写边道。   蒋钰捏着腰间的匕首,点头应允。   蒋宝珠画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将自己脑中记忆的各种账本,以及资产负债表跟损益表大致写了出来,她写了大概,剩下的就需要舅舅他们补充,然后成型。   蒋钰被姐姐塞了满脑子的账务,看着她用绸缎铺子作为例子,拿着原先的账本子,根据里面的数据,重新记录之后给自己详细讲了一便遍。   厚厚一本账本被姐姐几张纸就讲得清清楚楚,蒋钰震惊了!他终于明白舅舅为何会那么震惊了,也明白姐姐为什么会说能换取科举的功德了。   当今奢靡,已经不如年轻时候那样英武决断,疼爱的贵妃跟疼爱的皇子已经威胁了社稷,可他依旧当看不见,前世……   蒋宝珠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三皇子上不了位,可他威胁了太子。两败俱伤之后,只得便宜戚霍这个养在外面的,这是蒋宝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等蒋钰将蒋宝珠讲得完完全全的听明白之后,已经是次日了,两人便决定等哥哥去外祖家拜访的时候,在那里停留两日,教会舅舅们这记账之法。   蒋玦参加完宫宴回来已经很久了,次日又去了镇南侯府商量事情,回来的时候路过安二舅的酒楼的时候,就让人传话,会带着弟妹过去请安,问什么时候方便?   安二舅直接走出来,看着大外甥兴奋地在他身上拍了拍,连声道:“知道你回来,家里就一直等着,什么时候上门都行。”   蒋玦便连忙道:“那我明日带了宝珠跟钰儿上门,可要跟二舅您你好生喝几杯的。”   “那是当然,好酒管饱的!”安二舅说着就从怀里拿了一摞银票出来,热情的塞到蒋玦怀里,激动道:“就就没别的本事,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花,不够回头再给你补上!”   蒋玦从小就喜欢二舅舅一激动就爱塞银票的举动,心中好笑不已,看着二舅舅红着眼睛心疼的看着自己,也没有拒绝,就直接收下了。   见外甥不见外的收了银票,安二舅心中就高兴不已。   回到家里,蒋玦就把银票顺便给了妹妹,结果蒋宝珠直接拒接,并从荷包里也拿出一卷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为二舅舅这个塞银票的爱好好笑不已。   蒋钰羡慕的看着哥哥姐姐手上的银票,却没有开口,反正他也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你跟老太太生了隔阂?”见妹妹有银子,蒋玦就不勉强,而是坐下之后,才开始问。   蒋宝珠也没打算给蒋王氏遮掩,直接说了她贪了祖母的嫁妆铺子的事情。   “不过些许银子的事情,当日父亲能同意她帮着掌管祖母的嫁妆铺子庄子,不是早就料到。宝珠,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蒋玦看着妹妹垂着头轻描淡写的模样,继续追问。   蒋宝珠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蒋钰就直接说了:“哥哥,不光是这个事情,姐姐差点被人害死了!”   蒋玦的脸色顿变,蒋钰知道姐姐答应了祖父不说,可他没有啊?不顾蒋宝珠的示意,就愤愤不平道:“蒋宝珍一个月前把姐姐推下了镜湖,两刻钟之后我才赶到把姐姐救了出来,我若不去,蒋宝珍还打算让小厮玷污姐姐名节。然后府医没来,三婶娘请了外面的郎中,郎中说姐姐不行了,我着急之下说了胡话,想去外租家求救的,可是被人直接关在房里……”   说到这里蒋钰都掉了眼泪,蒋玦闻言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猛地站起来,就要去找她们算账!   “哥哥!”蒋宝珠拉住蒋玦,轻轻的摇摇头道:“除了我跟钰儿身边的两个人,其他人都被封口了,便是去问,也不过是我们胡说……再说我如今好了,祖父已经示弱惩戒,便是你去找她们算账,也不过是徒劳!”   “啪!”蒋玦一觉踢翻面前的凳子,然后咬牙道:“惩戒?我昨日不是还看着蒋宝珍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惩戒了什么?我在家里,你们受委屈,如今我回来了,岂能让你们还受委屈?”   蒋宝珠抱着蒋玦,心中很是委屈,上辈子的委屈,这辈子的委屈加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蒋玦见惹哭了妹妹,连声哄着。   好半天,蒋宝珠才止住眼泪,哽咽道:“哥哥别去,我已经答应祖父不再提及此事,蒋宝珍即将出嫁,祖父为人哥哥你是知道的,真的去了也无用。我从前当她是姐妹,没有设防,如今已经恩断义绝。再说她满心眼子都是她那个表哥,却要嫁给别人,还是安国公保媒的,日后日子好不了的。”   蒋玦看妹妹红着眼睛,弟弟也是一副气愤非常的模样,只能强压着心中的火气,然后哄着他们:“哥哥不去,明日去外祖家,你们多待一段日子。”   妹妹是八月的生辰,届时及笄礼还要在侯府举办,此时确实不是恶交的时机。好在父亲之前给自己通信也是说今年回京极有可能就不再外任,会给妹妹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不如就让妹妹在外祖家里待到父母归来?   “哥哥!从前是宝珠识人不明,日后,不会了!”蒋宝珠听着哥哥的安排轻轻地摇摇头,她亲近外祖家,却不代表她怕了府里的人,自己有没有错,何须躲着?   蒋玦还要再说,蒋宝珠干脆直接道:“我找人将王家经营不善的一间铺子,让江南季家买走了。”   江南季家?蒋玦脑中有印象的季家就是姨祖母的夫家季家……所以妹妹把祖父任由继室糟蹋原配嫁妆的事情捅回了娘家?毕竟姨祖母都知道了,祖母娘家怎么会不知道?   “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蒋宝珠私下让人办的,她原本不想哥哥知道自己这么有心计的。   蒋玦张张嘴,然后笑道:“这事做的极好!”妹妹做的事情,自然是好的!身为哥哥怎么能打击她?   次日一早,蒋玦就带了弟妹,跟不少的礼物,径直出府,三人都没有对蒋王氏请安。   “便是妾身做错了,可侯爷也知道妾身都是为了谁?”蒋王氏对着蒋城直接哭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侯爷训斥责骂妾身,妾身都没有反驳,因为妾身知道,便是妾身再怎么对他们好,都不过是个继祖母!可他们这么不敬,难道就是对的?这传穿出去,妾身还怎么做人?”   蒋城烦躁的瞪着蒋王氏,觉得她就是在找茬!   蒋王氏则继续道:“侯爷娶我的时候,便知道我王家是什么光景,我的嫁妆还是侯爷帮着补齐的。二房有侯爷补贴,三房有什么?都是嫡出,妾身不过想让宝珍出嫁好看些……便是做错了,难道都是为了妾身自己?”   蒋城听到这里,心里略微有了松动。 第8章 宝剑 剑身长三尺七寸,重八斤六两。……   蒋宝珠不愿意跟蒋城正面对上,毕竟自己没有斗的本钱,更因为她知道身为一家之主的蒋城有多自负,也知道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原谅蒋王氏等人,毕竟他本身的利益并没有受损。   只要大房轻轻放过,他就能维护府里的平衡,跟他大家长的的尊严。   正因为明白这些,蒋宝珠自己不顶嘴,也不让哥哥去,没用的,白白愤怒而已!   兴高采烈的跟哥哥弟弟一起去外祖家,蒋宝珠一路一直在逗哥哥笑,可是经过西街一间兵器铺的时候,蒋宝珠突然觉得血气再次上涌!   好似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一样。   急急叫停车,蒋宝珠戴好面纱就掀开帘子跳下了车,然后冲进铺子。   蒋玦好奇跟蒋钰二人也走了下来。   “掌柜的,八百两你就卖了我可好?”蒋宝珠刚走进来,就看到一个武官拿着一把剑再跟掌柜的讨价还价。   掌柜的冷酷无情的摇头道:“非是小老夫不卖,八百两!老夫赔不起,一千八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蒋宝珠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剑,然后直接道:“一千八百两,我买了!”   掌柜的跟那个武官听到声音,都转了过来。   见到是一个妙龄女子,便是穿着厚实,也能看出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武官直接开口道:“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舞刀弄剑可不是姑娘家该做的事情。”   “掌柜的开店,只是八方迎客,哪里会管是男是女?”蒋宝珠直接从荷包里拿出一卷银票,捏了一千八百两出来,道:“这把剑我要了!”   蒋玦走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便上前护在蒋宝珠身后,不明白她为何要买一把剑。   武官显然是认识蒋玦的,以为蒋宝珠是给蒋校尉买的,拱手叫了声大人之后,便不舍的奉上了宝剑。   蒋宝珠欣喜的拿过剑抱在怀里,相伴多年的老伙计,跟它重逢,蒋宝珠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这是怎么了?”蒋玦看着妹妹都欢喜的落泪了,便顾不上其他,上前帮她拭泪道:“都买到手里了,还哭?是不是早早就看好,想给哥哥买的?”   妹妹从来都不爱这些玩意儿,蒋玦只以为她是给自己准备的。   蒋宝珠抱着剑一顿,突然想到这剑她买了,那日后如何到镇南侯手里跟着镇南侯它才是宝剑,跟着自己算什么?   “公子不适合这把剑,这剑身长三尺七寸,重铁所制,重达八斤六两。”掌柜的突然开了口:“我这里还珍藏了一把好剑,吹发可断,剑身长三尺三寸,五斤六两重,那把更适合这位公子。”   蒋玦有些无语,看这掌柜的,一脸控诉,难道他是说自己个子矮?自己也是堂堂五尺三寸男儿好不好?   “那就拿出来给哥哥试试。”蒋宝珠听到掌柜的这么说,就直接道。手上的剑却没有放下来。   掌柜的卸了腰上的钥匙,让伙计去内室取出了他所说的另一把好剑。   蒋玦分别将两把剑拿在手里试了试,然后才不得不承认:“妹妹,这把哥哥用着确实更顺手一些。”   “多少钱?”蒋宝珠见哥哥喜欢那把,就连忙问。   掌柜的看到蒋宝珠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喜悦,以为她是为哥哥高兴,心中一暖,想到自己的幼女,便笑道:“这把比姑娘手里那把略便宜一些,一千三百两。”   蒋宝珠荷包里只剩下七百多两银票了,拿出七百两,然后问:“我能过两日把剩下的六百两送过来么?”   “妹妹,我只要一把!”蒋玦连忙道,好剑一把足以,今日多亏了妹妹,才能得到如此趁手的兵器,他已经足够满足了。   蒋宝珠垂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哥哥,期盼道:“哥哥,你能把这把剑送给镇南侯吗?上次哥哥写信说侯爷救了你,我一直心生感激,咱们把这把剑送去当谢礼好不好?”   蒋玦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心中有些苦笑 ,镇南侯可不是随便收礼之人,可妹妹这想谢谢他救了自己,这份心意实在难得,只能苦笑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试试。   掌柜的在蒋宝珠说起镇南侯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恐惧跟害怕的时候,就睁大了眼睛。   这把剑一开始就是师傅给镇南侯特制留的,但是刚拿回来的时候,被之前的武将看中,他不好随意说出镇南侯,只怕被人拔出彼此的关系。   便随意说了一个对方说不出的大价钱,却没想到被这个姑娘接了胡。   结果竟然还是要回到镇南侯手中么?   果然是天意!   “镇南侯保家卫国,姑娘敬佩,老夫也敬佩的紧,既然是给镇南侯送的谢礼,老夫今日就透个底,两千五白两,姑娘两把剑都带走吧!”掌柜的心里一盘算自己,确实没亏多少,便笑道。   蒋宝珠眼睛一亮,连声道谢之后,就抱着剑高高兴兴的拽着哥哥走了,生怕掌柜的后悔。   蒋玦一路上摸着妹妹给自己买的宝剑,很是爱不释手,特别在剑柄上看到剑柄上看到泉衣的字样之后,更是喜不胜喜,当代顶级铸剑大师泉衣师傅的铸剑,谁不想拥有么?   再看看妹妹手上那把,竟然是泉衣师傅的大师兄泉真大师所铸造的,就更是羡慕了。   “真真是买的太值当了!妹妹,你是不是打听了好久?”宝剑可遇而不可求,莫说是两千五百两两把,就是再翻两倍,都是值得的。蒋玦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猜测,妹妹定然是费了心神,才给自己准备的这么好的礼物。   虽然自己用着手里这把更顺手,可若没有妹妹,自己也得不到这样的宝剑。   蒋宝珠抱着剑最终在快到外祖家的时候,因为不舍,所以开口道;“哥哥能不能把剑先放到我这里,我想打个剑穗。”   “给你!”蒋玦闻言,哪里又不应的?   蒋宝珠抱着两把剑,细心的放到自己随身的从行李中,让秋霜看着,一会儿送去自己休息的房子,轻轻抚摸了一下上辈子栖身的宝剑,才不舍的离开。   “姐姐,哥哥长不高了,我还能长高,等我以后多吃些饭,比哥哥高的时候,就能用那把佩剑了,不用送给别人的。”蒋钰看到姐姐对那把剑喜欢的很,就凑上去逗趣。   蒋玦闻言一顿,若非看到已经迎上来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等人,都要一脚踹上去,果然当初爹爹说的对,弟弟都是来讨债的!哪里有妹妹可爱?   “外祖母!”蒋宝珠看着相携而来的外祖父母,直接上前行礼后,就扑到陈氏怀中,亲腻道:“宝珠好想外祖母啊!”   “想我都不惦记着经常过来看看,若不是你二舅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安陈氏一把抱住蒋宝珠数落道,但是在摸到蒋宝珠并不暖和的手的时候,叹口气,忙拉了她进屋。   蒋玦跟蒋钰都没来得及磕头都被拉住了,一伙儿人回到房里的时候,大舅母小陈氏已经给宝珠换上热乎乎的红糖姜茶了。   “我跟弟妹都是个不争气的,也就小妹厉害,能生出这么标志可人的姑娘,让人爱的不行!”小陈氏已经从丈夫那里知道宝珠做了什么,现在看她是越看越喜欢,若不是自家的几个身份差些,真的想把这孩子聘回来,这么可心的好姑娘,也不知道要便宜谁?   安许氏捂嘴笑道:“嫂子你说你就是了,何必带上我?”   说完也拉着蒋宝珠,连声夸赞,还将手上的镯子直接送到宝珠胳膊上,笑道:“你舅舅给你打的镯子还得几天功夫,你先带舅母的,这对也是暖玉的。小丫头家家就是不知轻重,大冬天你往水边玩什么玩?听你二舅舅回来说了,把我们可是吓得不行!”   蒋宝珠低头依偎在二舅母怀里,笑道:“再也不敢了,您就别说了。”   安许氏见这孩子真的这般亲近自己,没有女儿的她,心中更是欢喜的不行,连声就说自己都有什么什么好东西,都给宝珠留着,不给旁人。   蒋宝珠被她的热情惊得捂着嘴直笑,在听着大舅母在一旁的符合,蒋宝珠笑的都直不起身子。   摸着眼角笑出的泪水,忍不住自责,自己从前到底是错失了多少温情啊?   安外公大名安镇,一生跟外祖母就生了三个孩子,安商、安道和安萍。没有其他的孩子跟女人,一家子也素来都是和和睦睦的。   家里的产业也早就分割清楚了。   原先没想到自己能置办这么大的家业,可是看着爱读书的孙子,因为自己行商之后不能科举,心中始终有些遗憾。   却未曾想外孙女突然给了自家这么大的恩情,心中不胜欢喜。   “宝珠丫头,谢谢你!”热闹之后,安镇将蒋宝珠叫到书房,确认了她的要求后,开口道。   蒋宝珠摇摇头,不高兴道:“都是一家人,外公你谢什么谢?再说表哥表弟他们日后好了,给我撑腰的人不就更多了。”   “日后他们不对你好!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安镇还是想要补偿外孙女,外孙女聪慧,常有精妙绝伦的文章传出,他想来是骄傲的,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私下琢磨出了这么好的记账法子。   蒋宝珠很是不好意思的低头,这哪里是自己的本事?不过是拾人牙慧,这是多少人心血的结晶……但愿事情一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能让表哥顺利走上自己喜欢的科举之路。 第9章 送剑 姑娘家逍遥的日子短暂。   得了蒋宝珠确定的消息,安镇心想着不关此事成与不成,但凭着这份心意,他都不会亏待了外孙女。   皇商皇商,虽然挂了个皇字,但是其实根本上安家还是商户出身,即便是价值不菲,可连住进内城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花了大价钱送孙子们去读书,只是为了眼界跟人脉,但谁曾想长孙跟幼孙两人天资出众,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安镇心中的遗憾。   蒋钰代替姐姐教导舅舅们的时候,心中很是紧张,但很快在他粗粗讲解之下,这套账务的记录方法就被安家两个舅舅掌握了。   行商多年,他们对账务的敏感度,远不是蒋钰这个才学了几日就能明白的。   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就算没有蒋宝珠提醒,都运用康国文字在每页账本之下进行复核记录,以确保账务准确性,不被任何人修改。   家里因为行商,所以很多的珍品都不能享受,舅母跟外祖母看到蒋宝珠,恨不能将她打扮的金碧辉煌,什么好东西都给蒋宝珠挂在身上。   蒋宝珠这回表现出了亲近之意,让安家人很是欣喜,不仅表哥表弟时不时的送新鲜玩意儿过来,外祖母便是连睡觉都拉着她一起啊。   在安家住了两日,蒋宝珠实在没有机会研究宝剑,借口收到闺中密友赏花宴的耳帖子,便匆匆带着弟弟回府了,身后跟了好几车的礼物。   “姐姐,表哥说可以引荐我去白鹿书院。”蒋家这几年没有请专门的先生,两个适龄的少年,在启蒙之后,三房的蒋琮跟蒋钰都是去安国公府的族学读书的,但是自从蒋宝珠出事之后,蒋钰就抵触去戚家。   ‘白鹿书院’?蒋钰看着弟弟略带期盼的眼神,在心中思索起来。   如今再让弟弟去戚家读书,显然不合适。   而自己一个内宅女子,更不可能给他请到合适弟弟的先生?   哥哥入伍,对这些也不了解,所以‘白鹿书院’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白鹿书院就在京郊的山头,先生皆有才品,便是启蒙的先生都有举人的功名。   弟弟还没有考取任何的功名,很是需要经验丰富的先生教导。   “可以!”蒋宝珠想到这里便点了头,然后思索道:“回头得让哥哥帮你找两个机灵点儿的小厮,再添两个护卫。跟祖父说一声,便是了。”   说到这里,蒋宝珠又怕自己不看着,弟弟在学业上懈怠了,于是带着期盼道:“书院听说十日一沐休,姐姐在家里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更没有先生悉心教导,不若你沐休之日回来跟姐姐说说学堂的事情?”   “哥哥不过两月就要离去,姐姐一人在府里,若是再被欺负了怎么办?”能继续读书自然是好事情,只有读好书,考取了功名,才能更好的保护姐姐,但是现在蒋钰有些不放心姐姐。   蒋宝珠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然后又帮他整理好头发,才笑道:“姐姐日后定然会多涨个心眼儿,再说她们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伤我!如今明目张胆的,却是不敢的!你若是在学堂好好学习,早日取得功名,自然会在府中多些话语权,姐姐也会水涨船高,哪里还会有人欺负?”   蒋钰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却没有再说。只打算私下跟哥哥商量商量。   回到府里,蒋宝珠请安之后,就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祖父因为自己的敷衍,所以眼中的不满,蒋宝珠看到了,可是并不在乎!   看也没看所谓的密友的帖子,拿出那把剑,摸着剑身上面的纹路,然后猛地拔出剑身!   寒气逼人,吹发可断,蒋宝珠手在剑身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剑确实是神兵利器,可自己为何当初会栖身,她就有些不明白?   抱着剑虽然让自己身上的寒气减轻,却远没有那日看到镇南侯,来的冲击大。   所以能让自己寒气消失的并不是剑,而是人!   已经是三月中旬,蒋宝珠看着自己身上的冬装,以及挂在门口的披风,在看着房间四周的炭盆子,觉得真的有必要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怎么解决?   首先,蒋宝珠觉得自己需要去多接触镇南侯几次,才能弄明白,自己身上的寒气会会因为他而消失。   其次,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找郎中好好调理身体。加强锻炼,增加体质。   但是如果是的话……   如果自己身上的寒气真的因为要接触镇南侯才会消失的话,自己要怎么办?   在此之前,蒋宝珠并不觉得浑身冰冷有什么不能忍受的,重活一回,已经是不易,何须在意这点儿枝末小事儿?   可若能好,谁不希望有个健康的身体?   蒋宝珠有些烦躁揪揪自己的头发,镇南侯是那么好接触的么?   抱着剑用处不大,蒋宝珠就定下心来,认真的编了两条剑穗,然后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然后翻出外祖母给的两个护身符,找出了两块玉环,念着金刚经认真的将玉环跟护身符编了进去。   编号之后挂在剑柄之上,命人去送给哥哥。   蒋玦拿到剑的时候,首先就看到上面径直的剑穗,伸手摸了摸,然后带着要给镇南侯的那柄剑出门了。   “蒋校尉这是何意?”陆飞骁看着蒋玦送过来的剑,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这把剑是由蒋玦送来的?   蒋玦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是知道侯爷您规矩森严,可家里人感激之前侯爷的救命之恩,非要聊表谢意,还望侯爷请勿见怪!”   陆飞骁诧异的拔出剑,一个剑花之后,对这把剑的出处更加确认,然后开口道:“此剑何来?”   “就在城北的兵器铺里面挑的。”蒋玦直接回道。   剑,是自己之前定好的,自然是要的,可怎么落到蒋玦手里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陆飞骁还是问花了多少银子?   蒋玦一听这个就知道镇南侯是不打算占便宜,因为知道他的为人,自己再扭捏,他可能就不收了。所以直接报了一千二百两,便宜那六百两是掌柜的看在镇南侯的份上便宜的。   蒋玦一脸苦笑的带着一千二百两的银票离开的之后,陆飞骁拿着剑练了一会儿,打听好原委的管家便回来说了原委。   陆飞骁的脑海中突然就闪过那个一脸感激双眼通红的少女,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些感慨。   “小姐何在?”想到蒋玦的妹妹,陆飞骁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于是顺嘴问了一句。   管家低着头回道:“小姐去参加文会了。”一想到自家孙小姐,竟然会在看到父亲脸上的疤痕而尖叫。管家心中就很为侯爷难过。   陆飞骁点点头,打消了叫女儿到身边问话的想法。对着这个女儿,许是见得少了,总是谈不到一起。   可能是跟她娘长大,所以才会如此,不若依着母亲的意思,以后都留在家里?   “小姐说常家兄弟姐妹多,一起读书热闹。”管家听到侯爷的自言自语,直接道。当初侯爷跟常氏和离的时候,本就该等到她把孩子生了才对,可是后也心软,不愿留着一个无心整日哭泣之人,所以说好了便是和离,孩子也要送回陆家,说曾想常家人那般无耻!   不仅不送小姐回来,还教她对侯府生了隔阂。可偏偏侯爷这把年纪,都无心婚事,府里上下都着急得很!   一把年纪的陆飞骁并不知道管家心中的吐槽,他对自己女儿最大的印象就是三年前,尖叫着说自己是怪物。   自此以后他就在没有过对女儿的期待,便是父母对这个孙女都不再在意。并不会因为她喜欢住在外祖家而多说什么,只是这孩子竟是没有察觉……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陆飞骁一想到别人家的妹妹因为自家哥哥受了些自己的恩惠,就感恩戴德,连带的对自己都满是感恩,自己的女儿却连见自己都战战兢兢,着实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只能无能未必。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陆飞骁,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总是红着眼睛的女儿,就如同当初没办法跟妻子交流,新婚夜之后,只要跟她说一个字,她就落泪。所以在知道她其实有心仪之人的时候,便是怀着自己的孩子也整日不得开颜的时候,火速和离,待她生产之后,亲自送她出嫁,了却了这段孽缘。   “算了,雨萱如今已经有十一岁了,再过五年也就出嫁了。”陆飞骁忍不住自我安慰道,姑娘家逍遥的日子短暂,所以由着她吧!否则又能怎样呢?   送走宝剑之后,蒋宝珠才顾得上看自己桌上的邀请帖子,原是宝郡王府的琼郡主的帖子。就是因为这张帖子,用它当借口从外祖家里回来。   蒋宝珠回忆了一会儿,才隐约记起自己曾经参与过一个诗社,还是组建人之一,许多年不成作诗,蒋宝珠如今对这个并没多少兴趣。   原是想拒了的,可是回帖还没来得及写,就接到通知,江南季家来人了,想见见大房的三个孩子。   让蒋宝珠忍不住有些兴奋,她没有想到姨祖母会这么快就让人上门。 第10章 舅舅 能动手绝不动嘴的优雅美大叔!……   蒋王氏看着季家的老奴,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可是面上却含笑让人去请大房的三个孩子,然后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   林妈妈目着脸,坐在椅子上,她是二小姐陪嫁的丫鬟,从前跟大小姐之间也是熟悉的,这些年来每每想到芳华绝代的大小姐就那么去了,心里也是埋怨长乐候没把人照顾好。   接到蒋家姑娘求救的信件的时候,她跟相公正陪着大爷在京中,大爷顺手就给办了,立马带她过来给几个小姐少爷撑腰。   而此时大爷相比已经跟长乐候说起这件事了,她倒是要看看蒋家如何这般不要脸,将原配的嫁妆给了继室娘家,还典卖了!   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我可怜的大小姐!”林妈妈原本板正的脸,在看到蒋宝珠的时候,眼神微震,然后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上前就跪在蒋宝珠面前,哭喊:“大小姐,环儿好想您啊!”   蒋宝珠顿时有些发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忙弯腰扶起面前的老妇人,红着眼睛道:“您快起来,我是宝珠,蒋宝珠,祖母的孙女!”   林妈妈浑身颤抖,泪眼摩挲的看着蒋宝珠的眼睛,然后哽咽了好一会儿,才道:“宝珠小姐,老奴是原是林家家奴出身,您的眉眼跟当年的大小姐一模一样!老奴……老奴失态了!”   “你可是姨祖母身边环婆婆?”蒋宝珠上前扶她坐下,然后笑问。   林妈妈点点头,又看了看蒋宝珠的眼睛,才试着泪道:“我家大老爷调入京中,临走的时候,老太太就说等安顿好了,定要让来看看三位少爷小姐,方才是老奴失礼了!”   蒋宝珠连忙摇头,问:“姨祖母她老人家可好?有没有回京的打算?这次来的季家舅舅家里可有姐妹随行?”   “老太太身子骨康健的很,原本是要跟大老爷一起回来的,不过老太爷前阵子有些不适,所以便留下照顾了。这次回京大老爷因为皇命,所以先行,大奶奶跟家里的少爷小姐随后就到,家里的大小姐跟您年纪相当。大少爷比钰少爷大了一岁,此外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二小姐。”林妈妈笑着将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蒋宝珠扭头在弟弟脸上戳了一下,笑言:“你日后可就多了一个伴儿,高兴么?”   蒋钰咧嘴一笑道:“只是高兴的。”   林妈妈这才看向蒋玦跟蒋钰,看了一会儿之后感慨:“小姐少爷们都是顶顶的好相貌。老奴都看花眼了!”   蒋玦兄妹三人正想着是不是要去见一下这个季家舅舅的时候,突然蒋王氏的丫鬟就从在外面急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   蒋宝珠猛地站起来,跟着哥哥就往出走,结果却看到一个中年美男子压着三叔就在狂揍,边揍边骂:“母不仁,子不劝,枉为人子!”   蒋城一脸的青色,却并不上前阻止,他此时心中羞恼的很!   “……”蒋键一脸懵,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想要还手,可面前这人虽看着瘦弱,但是手上功夫不若,身边的侍卫都进不了他的身。   “修身立业齐家,身不正何以立业,家不平何以报效朝廷,为圣上尽忠?”季瑎越说越气,忍不住又踹了两叫,然后就听到了蒋王氏的尖叫,然后在蒋玦试探的想要阻止的时候,顺着他的力道停下了手。   蒋宝珠两眼冒星的看着面前的美大叔,一脸崇拜!怎么能做到打架还这么优雅呢?连头发都飘逸的很。   蒋王氏看到儿子挨打,立马冲上来喊道:“你是什么人?在我长乐侯府撒野?”   蒋王氏的尖叫让蒋宝珠回过神,然后换了个担心的表情看向自己的三叔。   美大叔季瑎自然也是看到蒋宝珠变脸的全过程,差点笑了出来,但是很快脸上也变了愤怒的表情,从怀中拿出一个从王家买的三个铺子的房契直接塞到蒋玦手里,气呼呼的冲着蒋城道:“长乐候,季某本是敬佩你的为人,便是家母说起你这个姐夫,也多是夸奖。可如今季某真是大开眼界!”   蒋玦‘不明所以’的拿着这三张房契,一脸好奇道:“这是什么?”   蒋宝珠伸头一看,然后猛地捂住嘴,不小心道:“这不是继祖母经营亏损转让的祖母的那三个陪嫁铺子?原来是……买走了……”   蒋键的哀嚎声,蒋王氏的谩骂声突然就停了!   场面顿时一片安静!   “蒋侯爷如何解释原配的嫁妆铺子会被继室娘家卖给季某的事情?”季瑎在这个时候高声质问蒋城。   蒋城头晕目眩,有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既视感。   蒋王氏更是浑身颤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被原配家里捉到把柄,还当众喊出来,她这个侯夫人日后还有何脸面在府里行事?   蒋玦拿着房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然后扭头问蒋宝珠:“这真的是祖母的嫁妆铺子?”   蒋宝珠闻言猛地低头落泪,不说一个字了。   蒋钰赶忙上前扶住姐姐,然后对蒋玦道:“哥,你别怪姐姐,姐姐也不知情的。”   看着蒋家三个孩子的配合,季瑎一脸愤愤不平道:“侯爷为什么不说话?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当初蒋家表哥跟母亲通信的时候说您对他极好,还说了继母不少好话,母亲还在佛前还愿,说是姨母若是有灵,必然也是感激,可……可……”   说到这里,季瑎猛的抬头,眨眨眼睛,泪水便留了下来,哭道:“家中老母若是得知自己姐姐的骨血被人如此糟践,定是要自责难过,身为儿子,瑎不孝啊!”   季家舅舅不仅仅有着不俗的武技,还是个戏精?看他悲愤异常的模样,蒋宝珠不得不觉得自己落了下乘,经验不足,脸上的表情不够气愤。   季瑎哭喊了一阵子之后,给了蒋宝珠一个眼神,蒋宝珠突然秒懂,跟着哭着结结巴巴的解释:“季家舅舅……季家舅舅……想来是……是误会了!对!就是误会了!从前宝珠年幼,托了继祖母帮着管理,但是继祖母经营不善,祖父已经让其将祖母的陪嫁全部给了宝珠,甚至差的铺子,也补上了。”   “真的?”季瑎觉得面前这姑娘眼神是真的不错,脑子也转的快,于是吸吸鼻子,问。   蒋宝珠先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祖父,闭上眼睛使劲点点头,开口道:“是……是真的!”   “可这几个铺子如何到了王家人手里,还有之前我在王家当铺买过一个沉香木发簪,跟我家中母亲的一模一样,甚至刻着同样的林字!”季瑎继续追问。   蒋宝珠垂着头抽搐了片刻回道:“祖母的嫁妆首饰原是封存的,祖父之前也都给了宝珠,想让宝珠学着管理经营,季家舅舅不若我们回房慢慢说,不行您拿着单子清点都可以,祖父如今年迈,不好太过悲伤!”   蒋王氏的名声是毁定了,蒋宝珠目的已经达到。不管怎样,她都逃不开一个霸占原配嫁妆的恶毒名声。   蒋键此时也已经从短短数句之中,明白了自己被打的原因,哪里顾得上生气?只盼着事情赶紧遮掩过去了了事!毕竟蒋王氏是他的生母。   蒋城原是怀疑季家来人是蒋宝珠通知的,但是如今看着她焦急的想要帮着遮掩的模样,疑心倒是放下了。   而后又听季瑎说起刚刚回京续职,日后任职督查院,因为偶然在当铺看到那个沉香木发簪,就查了查蒋家的事情。于是彻底不怀疑蒋宝珠了,督查院要查什么事,难道还能查不出来?   “王氏愚笨!王家人无能,本候原是不知道此事,但是后来知道了,并未想着遮掩。不过到底念及她是老三生母,已经撸了三房的管家权,此事本候有不查之错。也有私心想着压下此事。”知道了季瑎的爵位,蒋城在回房打发了下人之后,直接承认了蒋王氏为娘家谋私利损了林氏的利益。   蒋键张张嘴,素日里他也算能说会道,可是母亲被人抓住如此把柄,他却无法辩驳,只能苦闷的沉默。   蒋王氏下意识想哭,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哭不出来,突然她在看到蒋宝珠微扬的唇角的时候,猛地上前想要拽蒋宝珠,却被蒋玦挡住了。   蒋宝珠还得意的在蒋玦背后对蒋王氏眨眨眼睛,蒋王氏怒火攻心,再也忍不住,直接指着蒋宝珠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下贱的病痨鬼,狐狸精!是不是你……”   “闹什么脑!还嫌不够丢人?”蒋城原本还想跟季瑎说些软话,毕竟督查院可不是好惹的,被那些御史参一折子,老三的前程可就都没了。结果正在踌躇的时候,猛地听到这声尖叫,直接一脚踹上去,厚道!   蒋宝珠看到季瑎在蒋城动手的一瞬间,对母亲这个很有颜色的外甥孙女摆摆手,蒋宝珠秒懂!   ‘哇一声哭’的瘫软在地不能自已,泣不成声道:“我……我……我就……不该活着……”   蒋钰连忙上前抱着姐姐,也跟着失声痛哭,蒋玦将弟妹护在身后,扭头劝着蒋宝珠:“妹妹别怕,哥哥知道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祖父会替我们做主的!”   “侯爷,今日之事都是这个小骚狐狸……是她,是她谋划的!”蒋王氏被踹倒之后,看着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恨不能杀了自己模样的蒋城,再次尖叫道。 第11章 追讨 蒋键的暴怒   蒋宝珠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觉得像一座山一样,重重压在自己头上的蒋王氏,出了事情却只会这般没有脑子,撒泼骂人。   蒋玦将妹妹护在身后,看她完全不辩驳,心如死灰的模样,心中一痛,直接对着蒋城跪下道:“还请祖父做主!”   说完就直接抱了蒋宝珠拽了离开了。   虽然感慨好戏看不够,蒋戚氏跟蒋宝珍都没有出现,但是蒋宝珠的心情很好。   隐约听着祖父的责骂,蒋王氏歇斯底里的谩骂跟狡辩,以及远远看见蒋键绝望的想要拦住季瑎,几番推脱之后,季家舅舅脸色不好的点了头。   蒋宝珠靠在哥哥身上,真的落了泪。   “我曾经当她是嫡亲的祖母的,当她是长辈尊敬的。”明知道蒋王氏不得好,可蒋宝珠高兴之后,心情却有些复杂。   蒋玦轻声道:“哥哥知道的,宝珠是个好孩子!”   有时候蒋玦也不知道爹娘离开将他们留在家里是好是坏?虽然看着日子过得安稳,但是其实他觉得弟弟妹妹其实跟自己一样,并不在意什么危险,也想要跟家人在一起。   可父母的担心也有道理,父亲初去睦州之时,经历了多少危险?就连母亲,也受了几次伤。弟弟妹妹若是一同去,岂不更危险?   蒋钰跟着哥哥姐姐身后,眼眶也有些泛红,从前蒋王氏表现得有多喜欢姐姐,总是说姐姐是她的心头肉谁也比不上,可到头来……难道是不是亲生的就这么重要?   蒋玦带着弟妹直接离开,蒋王氏见状还想要拉她们说个清楚,蒋键便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对着刚将自己痛揍一顿的季瑎拱拱手,开口道:“此事蒋某定会给兄长一个交代,不管是欠了多少,一定一文不少的还了,还望季兄给蒋某一些时间处理。”   季瑎看着满嘴污言秽语,貌若疯狂的蒋王氏被蒋城又甩了一巴掌,叹口气,拍拍蒋键的肩膀道:“今日之事也怪我一时气愤,你也怪不容易的。”   蒋键闻言差点眼泪就掉了下来,被打了还得谢对方手下留情。   季瑎相信此事之后,蒋家再有不敢在姨母的嫁妆上动手脚,所以也就见好就收,在对着蒋城行礼道歉道:“姨丈大人海涵,瑎之失礼了!”   蒋城心中一堵,心道,这会儿子又变成姨丈了?只能苦笑的拱拱手,自责道:“见笑了!”   季瑎颇为自责的告辞离去,再次之前还专门定下了下次上门拜访的时间。   “母亲,够了!”蒋键在季瑎离开后,对着还准备诉苦的蒋王氏直接道:“我知道母亲心疼舅舅他们,但是这次真的做错了,这件事传出去,儿子真的就不用做人了!”   蒋王氏可以借着骂蒋宝珠出气,哪怕蒋城打她她心里都满是愤怒跟不平,可是儿子的话一出,面对儿子怪罪的眼睛,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脸就痛哭起来,日后她真的没什么脸见人了。   “看季瑎的态度,也并非不能压下此事,只是如今要弄清楚你母亲究竟给王家还有没有送其他的东西流传在外面,还有补上欠下的嫁妆的缺口。”蒋城直接当机立断,季瑎只要不在朝堂上参那么一折子,什么都好说。   蒋键点点头,问母亲给了多少,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干脆离开,亲自去了舅舅家里询问。   蒋城看着捂着脸痛哭的蒋王氏,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头疼欲裂,丢脸至极,就连动手教训都没有力气了,季家就算不追究,还有林家。这不仅仅关乎王氏的名声,更有老三的声誉,所以如今只想着赶紧补救妥当之后,再提其他。   于是对蒋王氏开口道:“为了儿子,你称病吧!一年半载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再出来。本候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在键儿的份上,盼着你日后好自为之!”   蒋王氏心中凄苦,身上还疼,还想说说蒋宝珠在里面参与的事情,就算自己受罚,也不能轻饶了她,可蒋城根本就不听,直接就离开了。   “母亲,咱们不去,祖母会嫉恨么?”蒋宝珍听说父亲被打,结果到门口就喊着‘头晕’病倒的母亲,担心道。   蒋戚氏冷笑一声,嘴上却道:“若非照顾我这不中用的身子,珍儿你定然是要去陪伴你祖母的。你放心,虽然你祖母有些小心思,但对你对我们可是极好的。”   蒋宝珍没有再说话了,这些年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是私下相处,母亲都小心谨慎,不会说对祖母跟父亲的半点儿不满。   她就不明白,即便如此,父亲为何还更加偏爱那个王姨娘?   对母亲反而是面子情?   若非母亲生了弟弟,这府里哪里还有她们母女的地位?   舅父说得对,嫁男人不能挑自己喜欢的,而得找喜欢自己,否则日子不会好过。   蒋键从王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从前对他亲热无比的祖母舅父满是指责,就是不承认母亲给王家了多少好处,对着自己就是哭诉,让蒋键第一次弄清楚自己的外祖家的秉性。   满身疲惫浑身酸疼的回到家里,原先跟母亲核实一下,到底是拿了多少?结果看到的是对侄女诅咒不已,满嘴污言秽语,貌似发癫的母亲,蒋键直接就发了火!   “这事儿是不是宝珠做的不重要!母亲,你自己平心而论,若是别人贪了你这么多银子,你能不追究?”蒋键有些烦躁的吼道!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追究这些还有意思么?   蒋王氏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个一直孝顺自己,令自己骄傲的儿子,他在责怪自己?   被蒋城责打,怨恨,蒋王氏的心都没有此刻这么疼,脑子顷刻之间清醒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问:“键儿你在怨我?”   “母亲可知为何今日姓季的在府上对儿子动手,父亲不敢得罪她,而儿子却还要跟他客套?”蒋键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揉了一把,疲倦道。   蒋王氏吸吸鼻子,开口:“你娘我被人捉住了把柄,所以……所以……你怕我连累你,因为她如今是督查院的御史?”   说到这里,蒋王氏彻底反应过来御史是干什么的,康国自立国一来,督查院都掌控在皇上手中,受皇上命令,督察百官……所以检察院御史能上书天听……   “儿啊!娘跟给你闯祸了,对不对?”蒋王氏清醒过来,也不纠结是不是蒋宝珠做的事情了,只担心儿子的前程。   蒋键看到母亲恢复了理智,这才扶她坐下,道:“母亲莫过忧心,此事既然已经被季瑎,描补过去便是。……只是委屈母亲,你可记得您……动了多少?主要是落在外面的首饰陪嫁物件可还有?”   其实此事也好解决,不过一些银钱的事情,若只是给了王家银两,没有给首饰物件铺子这些东西,此事也没甚要紧。   蒋王氏看向自己的梳妆匣子,说实话,她真的记不太清楚,给自己嫂子弟妹还有母亲的东西,大都是随手给的,或是她们觉得喜欢,自己落不下面子,顺便就给了,可这其中有多少林氏的东西?   想到借着蒋宝珠年幼,借口帮她保存,拿走的那些珠宝,蒋王氏有些头疼的翻了翻,然后叫了自己的陪房东瑞家的去自己的私库去翻翻。因为得的容易,所以稀罕过一阵子之后,又膈应那是林氏那个女人用过的,所以……   “娘这里就剩这些,若是不行,娘改日亲自回娘家讨要!”等蒋王氏将东西翻出来之后,已经是半夜了,连着自己的私房匣子一并塞给了儿子,惴惴不安倒。   她知道儿子此时已经心生埋怨,自己再有什么推脱,定然心生隔阂母子失和,儿子是她在侯府立足的根本,所以未敢有所隐瞒。   蒋键即便再不满,也知道不能对母亲发火。   拿着这些东西回了三房,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走到正屋,原只想从蒋戚氏手里再拿一些银子,可是刚到房门口闻到浓厚的药味,就停下脚步。   蒋戚氏虽然看着柔顺,可是背后的安国公府如今已经跟三皇子走到一起,他不能因母亲的这点儿事,糟了岳家嗤笑,因此扭头去了表妹王姨娘的房中,毕竟自己这些年在表妹哪里存放了不少东西。   “银银银银票?”王姨娘的眼神有些闪烁,蒋键顿觉不好。   连声追问之下,才听她吞吞吐吐的说给娘家哥哥挪用了。   从前喜欢表妹柔顺,便是偶尔闹脾气,也当是情趣!   可现在看着她,蒋键直接一把推开她,强行打开她素日放东西的箱子,看到里面寥寥几锭银子跟一些铜板,就是首饰也是不多!   自己可是给了她近半的私房啊?就剩这么一点儿?   “贱人!”蒋键心疼表妹原是能做正妾,可因为爱慕自己只能做了妾氏,对她素来偏疼,王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也更为疼爱,甚至给了她不少家私,供她在府中立足。   可如今?一把拽着她的衣领,就是狠狠一巴掌。   王姨娘腹中顿时有些不太舒服,可她顾不上,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暴怒的蒋键,然后大声哀嚎。她做了妾氏本就给家里丢人,那点儿银子怎么了?   听着王姨娘的哀嚎哭诉,蒋键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凶狠道:“当日你进门的时候,可是签了卖身契的!”   王姨娘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素日里疼她比蒋戚氏还多的男人,尖叫道:“你说了那不算数,不过是给戚氏看的!你说你都毁了的?表哥,你骗我?”   蒋键眯着眼睛,今日被姓季的打了一顿,心中又因为对方的身份有所顾忌,结果外祖家却是那副嘴脸……所有的祸源都是王家,现在哪里能对王氏怜惜的起来?   “你骗我?”王姨娘从小就在长乐侯府长大,喜欢这个表哥。她心中一直怨恨戚氏,若非她进门,自己早就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夫人,自己的孩子也会是嫡出子女,可是现在……王姨娘边哭便冲到蒋键面前……   冷不丁脸上剧痛,蒋键也没有留情面,伸腿就是一脚,踹的王姨娘直接翻滚到地,身下流出鲜红的血液…… 第12章 归还 我就是想要老太太*安生几年。……   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蒋键自然很快就意识到这些血液代表着什么,心中有些发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命人进来将王姨娘扶到床上。就去了正房,看到正在‘喝药’的戚氏,说了王姨娘犯了疯病,需要静养。   蒋戚氏拿着帕子轻咳两声之后,一脸指责道:“都是妾身的不是,若是早些发现,也不至于累的老爷还要处理内宅之事。”   蒋键闻言不自在道:“从前是我做错了,从前念及之前的情分,一直纵着王氏,让她失了分寸,日后后宅之事还是劳夫人费心。”   “老爷这话说的妾身都无地自容了!”蒋戚氏扬唇笑了笑,并没有借机讽刺,嘴上确是道:“之前宝珠丫头就是用了暮神医的方子转好的,不若请他过来给王姨娘瞧瞧,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生母。再说还有母亲那里,总得一个交代才是。”   “不用!一个妾氏哪里用得着这般大张旗鼓,私下找府医给看看别死就是了。”蒋键直接拒绝了,然后想起那两个孩子,思索了一下,才道:“季氏服侍了我多年,为人也算本分,她如今年纪大了,不若将两个孩子交给她照顾。”   季姨娘年纪大了,本就不得宠,卖身契又捏在自己手里,蒋戚氏哪里会不应?直接就同意了。   “宝珍啊!你需得记得,不管何时都不该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看看王姨娘就知道了。”蒋戚氏在蒋键离开之后,就弄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中对王姨娘并没有太多的怜惜,也没有因为这个对自己不尊敬的妾氏之前冒犯过自己,而感到欣慰。反而教导女儿道。   蒋宝珍抱着母亲的胳膊,垂下了眼睛。她此时终于彻底明白了,母亲为何在父亲提出将她许配给表哥的时候,会那么坚决的反对,甚至不惜拿六公主说事儿。   表哥对自己无心,否则不会一次次来家里,只为了跟那个贱人相会,甚至会因为那个贱人落水后打自己,会在那个贱人不在搭理他之后,那般失落难过。   “母亲,我明白了。”无心的表哥永远不会维护自己,可有心又有什么用?即便恨自己伤了他心爱的女人,不照样会帮自己求情?这样的有心,蒋宝珍终于明白,落水之后为了蒋宝珠的行为会这么大变,想来也是看清楚了表哥护不住她的事情。   心中不由得怅然,原来自己看作天人的表哥,也不过是凡尘中普通的男子,没有太多的特别!   次日,蒋宝珠一早起醒来隐约听说三房出事了,可还没顾得上打听,就被蒋城连带跟哥哥弟弟一同叫进了书房。   进到书房的时候蒋宝珠发现季家舅舅也在,他看着并没有之前的羞恼,反而笑语盈盈的再跟祖父下棋。   “父亲当初将祖母的这些嫁妆铺子庄子交与宝珠,就是为了让宝珠联系管理,并非为了这些银子,哥哥在外辛劳,穷家富路的,还是哥哥拿着吧!”等蒋城将大房三个孙子孙女叫到书房,当着季瑎的面将把凑下的三万六千两银票递过来的时候,直接递给了蒋宝珠,蒋宝珠却又给了兄长。   看着蒋宝珠神色落寞,看着大房三兄妹之间亲密无比,蒋城长叹一口气,缓和了语调,开口:“内宅事务祖父不便插手,竟是不知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日后……不会了!”   给孙子孙女说软化,蒋城心里也很别扭,他当家做主多年,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给孙子孙女说软化。   蒋玦捏着手里装银票的匣子,心中颇有些惆怅,在府里虽不缺吃喝,但是委屈真不少,特别是弟弟妹妹,比自己当初更甚!   “姨丈大人果真是光明磊落、明察秋毫之人。”季瑎扇着扇子,笑语盈盈的说完,就给蒋玦三兄妹一人送了份见面礼,以及一张请帖,请他们过几日去家中小聚,说是认认门。三人同意之后,便笑着告辞。   季瑎走之前深深的看了蒋键一眼,特别是他脸上的伤痕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笑着点点头,又再次道歉之后才离开。   “宝珠,你宝珍堂姐糊涂,一时想岔了,做错了事情,三叔替她给你道歉!”看着季瑎走后,蒋键这才松口气。不经意蒋宝珠垂头难过的模样,格外的楚楚动人,蒋键深深看了一眼,开口了。   蒋宝珠对自己这个三叔了解的可是知之甚多,可不是面前这么低眉善目之人,前世若不是他用了那阴险的法子,自己何至于相信戚霍能保住的鬼话,做了他那丢人的外室?最后还被他推出来……   于是摇头道:“不用,不同,哪里用得上三叔道歉?”   说到这里,蒋宝珠突然看到蒋城脸上的血印,忙关切问:“三叔你怎么了?”   蒋键摸摸自己的脸,脸上带了几分凄苦,叹气道:“我后院的王姨娘听说了王家的所做作为,意图自尽,我救她的时候,无意被她抓伤了,唉……只是……”   跟王姨娘生了隔阂,对她腹中溜掉的孩子,将成自然没多少愧疚,不过伤了脸面,总是要有一个说法的。戚氏装腔作势,王氏对自己又满是怨恨,蒋键心中颇有些不自在。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人不要紧吧?”蒋宝珠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王姨娘此时应该怀了身子,然后好几年都在后宅之中压着蒋戚氏,还是后来戚家得势之后,蒋戚氏这个新帝的姨母直接发卖了王姨娘,大家这才知道王姨娘当初为了进府竟然签了卖身契。   “人不要紧,不过要修养一段日子。三叔就知道宝珠知书达理,人美心善!”蒋键看到只因为父亲跟自己说了软话,就有些惊慌的侄女,笑着想要摸蒋宝珠的头。   蒋宝珠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刚好扭打了个哈欠避开了他的手。   蒋键没碰到也不在意,而是扭头看着蒋城道:“父亲,如今家里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您看钰哥儿是不是该去戚家读书了?”   “祖父!之前钰儿跟戚家几个小公子相处的有些摩擦,虽是小孩子的事情。可他说什么都不想去戚家读书,我想着钰儿如今大了,强逼着他,他更是不愿读,不若送去书院读书吧!在书院许久能多添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伴。”蒋宝珠看着蒋城,笑道。   蒋城闻言看了眼蒋钰,见他一直跟在蒋宝珠身后,就连上学的事情都需要姐姐说出来,心中有些失望。   再想到之前戚霍给蒋宝珠送的信,便随意的点了头。他孙子不少,最看重的是除了蒋玦,就是老二家的,其他的孙子,特别是一个资质并不出众,甚至连勇气都没有的孙子,并不甚在意。   蒋键则是诧异的看了蒋宝珠一眼,也没有说话,说实话当初自己原是看着戚霍相貌堂堂,才华出众,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   可是后来听说六公主也对他有意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可谁曾想,戚氏连女儿的婚事都没有要自己插手,直接就选择了戚家给的人选。为了颜面,他还得在父母年前帮着掩饰,心中更是憋屈。   如今……如今宝珠丫头愿意跟戚霍之间拉开距离也好,毕竟这孩子相貌如此之好,且才华也不错,若是跟戚霍有了过多牵扯,岂是美事儿?   回到大房,蒋玦还是塞了妹妹一半儿的银子,又给弟弟拿了一张面额最小的,才道:“此事如此就算是过去了,季家舅父最多帮我们到这里,日后便是林家不满,也无法质疑祖父跟三叔。”   “我就是想要老太太*安生几年。”蒋宝珠点点头,经此一事,蒋王氏想来会安生一阵子,日后她定是会跟三房对立的,只是不想有人倚老卖老压着自己谈论恩情跟孝道。   蒋玦想想也是,等父母回来,妹妹的亲事大约就要定下了,听说父亲已经有了人选,只是不知道是谁?   不过他总会弄明白的,若是想娶妹妹,定然要过自己这一关的,他不会轻易将妹妹交给别的男人。   “钰儿做得很好!”蒋宝珠拍拍弟弟的脑袋,是她不许弟弟在祖父面前发表意见的,因为祖父的重视,他们不需要!   蒋钰知道姐姐想要保护自己,可是心中却升起了野心,他想要变得更强大,想要保护姐姐,而不是永远被姐姐护在身后。   “季家舅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蒋钰对于将三叔揍了一顿,结果还能全身而退,让他们起不了报复心态的季家就就很是好奇。   蒋宝珠低头回忆了一下,上辈子自己此时病榻窗前,又因为自责弟弟因自己去世,陷入被悲痛之中,似乎有过一个温柔的怀抱,告诉自己只有好好活着,才是对逝去之人最大的尊重。   也是后来她拼命想要活下来,内心深处最大的支撑。   可是那个给自己说这句话的人,却早早离世了!当时戚霍还感慨,废太子身边竟有如此佳人,奋不顾身的用命来保护。   季家的请帖既然已经送出,又亲自应下了,等到了日子,蒋玦就带着弟弟妹妹去了这个舅舅家。   “小心!”马车刚入了季家居住的巷子,突然因为躲避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小孩儿,马夫紧急拉马转身,结果马车因为惯性产生了巨大的颠簸,蒋宝珠一下子被蒋钰抱住。   蒋宝珠被弟弟抱住,突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一直以为需要保护的弟弟竟然变得这么高大跟强壮。   蒋玦原本骑马前行,看到这个意外连忙下马跑过来,帮着马车停住了躁动的骏马,然后扭头看到里面的场景,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翊儿你在乱跑什么?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没看好弟弟。”混乱中一个娇俏的少女跑进来,手里还拎着几包药草,见到这种情况连忙冲上来将弟弟护在身后,然后赶紧道歉。 第13章 季家 重生的女主。   “无事,日后看好令弟!”蒋玦看着面前的少女跟她弟弟,这么小的孩子,也怪不起来,只能无奈道。   说完,回头确认了妹妹跟弟弟都没有大碍,赞赏的看了眼弟弟,然后跟马夫一同牵着马将马牵上正道,然后翻身骑在自己的马上。   蒋宝珠也知道这种无妄之灾只能放过去,伸手揉揉弟弟被撞的地方,轻声问:“疼么?”   “不疼的!”怎么可能不疼?蒋钰从小也是娇生惯养,但是保护姐姐,怎么能叫疼呢?所以直接摇头道。   蒋宝珠见他逞能的样子,心下好笑,忍不住扭头对着车窗偷笑。   微风浮动,车窗的窗纱露出一条缝,车外少女关切不断的道歉道谢声伴随着她清丽的容貌出现在蒋宝珠面前,蒋宝珠顿住了!   忙伸手拉开窗帘,却看到那姑娘拎着药包拽着弟弟,边道歉,边低头说着什么,还在弟弟头上点点点,好似在教训他。原本娴静的脸蛋因为生气显得格外生机勃勃,显得异常的娇俏!甚至还带着一点儿莫名的熟悉。   “姐姐,你怎么了?”蒋钰见姐姐奇怪的模样,好奇问。说着还伸脖子看了一眼,   蒋宝珠放下窗帘,闭上眼睛,掩饰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轻声道:“没事!就是看看。”   在那本《帝王》小说中,戚霍能够坐稳皇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手上有真千金奉上的镇南侯所有的兵权,假千金先进的科技技术,以及后宫之中各种的美艳权贵之女的帮助……   “嘿嘿嘿……哈哈……”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怪笑声,扭头看了笑的不能自己的弟弟,满脸好奇。   蒋钰笑了一会儿,止住笑,轻轻将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带着怀念道:“那小姑娘教训弟弟的模样跟姐姐好像,小时候姐姐你也是这样,我做了让你担心的事情,你舍不得打我,就总是在我头上点一点,然后训一顿,回去就让我背书。越想就越想笑,姐姐……有你真好!”   蒋钰的话令蒋宝珠的脸色更加有些不好,因为她知道女主已经重生了……   只有重生,她才会刻意模仿自己,因为重活一世的她清楚的知道戚霍对自己的那些不怀好意的心思。缓了缓神,蒋宝珠心里开始琢磨怎么不动声色提醒镇南侯,可是思来想去,却什么办法都没有,一时之间心如乱麻一般,难受不已。   可是不提醒难道任由她骗了老镇南侯跟老夫人,然后接近镇南侯,当镇南侯真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之后,因为慈父心思,所以没防备中招迷晕,借机被偷走镇南侯的兵符?   没有什么比家人的背叛,更让人绝望,特别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跟养女一同背叛,害死了不少同僚之后,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更令人心寒,所以镇南侯才会在狱中一夜白头,自责痛苦,无法挽回之后以死谢罪。   知道她会重生,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蒋钰正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姐姐难看的脸色,忙担心的问。   蒋宝珠回过神,轻轻摇摇头,然后扶着哥哥的胳膊下了马车。   蒋钰跟着跳下来,兄弟俩以为她之前被惊到了,没有多问,就想姐姐先进去歇一歇。   “宝珠妹妹,到家了,先歇歇吧!”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迎上来,显然已经知道之前的事情,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脸上的两个梨涡令她原本就不俗的容貌更显亲和。   蒋宝珠被她拉着到了房间,手里又被对方塞了一碗温热的杏仁露,喝了两口之后,香甜可口的杏仁露从喉管划入肚子,蒋宝珠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讲心里的是轻压下,看着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季家姐姐对么?宝珠失礼了!”   “我家老爹往日里最爱装腔作势,可是他却从未夸过别人的孩子,这两日满嘴都是对宝珠妹妹的夸奖,我早就迫不及待的相见妹妹。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那些规矩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我叫季清舒,比你长了三个月,就自称一声姐姐。”季清舒看着这个妹妹精致不俗的脸蛋,想到之前传出的她的诗文,又听父亲说是个极为通透聪慧的小姑娘,心中就喜欢的很。   蒋宝珠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下意识的跟着笑道:“清舒姐姐!”   季清舒见状笑的更灿烂了,见蒋宝珠缓了过来,才拉了她过去见礼,边走边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快十四岁的弟弟跟一个十岁的妹妹,分别唤名季渊跟季清珊,另外还有一个庶妹,不过跟她姨娘被祖母留在江南伺候,并未跟着上京。”   “我母亲出自江南陈家,最是喜欢妹妹这样清雅漂亮的姑娘,妹妹不用拘束,就当自己家中一样。”季清舒最是知道去别人家的拘谨了,所以便将家里的情况都介绍了一番。   蒋宝珠之前对季家的情况已经有些了解,一路听着季家姐姐的介绍,原本的拘谨确实少了很多,听着季家姐姐又说起江南跟京城的不同,也跟着说了京中不少值得一去的地方。   季陈氏是一个看着温柔无比的典型江南水乡的女子,话语中带着软糯,好听得很,她看到蒋宝珠果真如季清舒所说的一样,喜欢的很,当场送了见面礼之后,还将自己头上一朵绒花取下来,给蒋宝珠戴在头上。   “舅母从江南带了不少漂亮的布料,一会儿多给你拿些,回去裁衣服穿着玩。小姑娘家就是要打扮的光线漂亮才好看。”季陈氏之前就听相公说过蒋家几个孩子都是懂事的,特别是小姑娘最会看人脸色,想来在家里有些不如意,所以拉着蒋宝珠格外的亲热。   蒋宝珠很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想要拒绝,可是听着季家舅母完全不容拒绝,只能不好意思的接受了,回礼的事情随后再想。   “娘亲,漂亮姐姐也给我拉一拉!”季陈氏还想说什么,一个扎了双环发型的姑娘就坐不住了,上前将蒋宝珠的另一只手拉了,欢快道:“我也要漂亮姐姐陪我说话。”   小姑娘得手绵软无比,身子看着略有丰盈,笑起来跟姐姐一样的梨涡也是甜美的很,蒋宝珠只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甜姐儿。   季清舒捂嘴偷笑,蒋宝珠听着小姑娘不好奇的问京中有什么好吃的,就推荐了安二舅的酒楼,说里面的摔萝卜炖羊排,自己每次去都要吃,还说了好几样跟南方不同的美食,听得小丫头都快要流口水了。   正说得热闹,季家舅舅就带了蒋玦跟蒋钰还有自己的儿子季渊走进来。   季家气氛和睦,蒋家三兄妹都待的很舒服,就连蒋钰还主动邀请还未找到合适学堂的季渊跟他一同去白鹿书院读书。   看到弟弟难得有这么合得来的小伙伴,蒋宝珠觉得格外的欣慰。   季清舒在一旁看着,见蒋宝珠时时关注着弟弟,心中若有所思,对着蒋宝珠有些心疼。心想,大家族的孩子看来并没有表面这么光鲜,就如宝珠妹妹,就如……他!   一想到他,季清舒就有些出神。   蒋宝珠也发现了这个姐姐的异常,不过因为还没有太熟悉,便不好发问。只是拉着她的手,并不说话,表示安慰。   有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言语,就能让感到温暖。   季清舒回过头来对蒋宝珠笑笑,更觉得亲近了。   “三天后有个诗会,我带姐姐一同去逛逛。”闲聊中,当蒋宝珠听到舅母担心季家姐姐来京城少了朋友,变主动提议道。   原本蒋宝珠是不打算去诗会的,可是为了季家姐姐能更好的融入,她想她还是很乐意的。   “宝珠姐姐,你们刚才路上出事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是袁御史家里的儿女。”玩闹的时候,季清珊蹦蹦跳跳凑过来说起自己得到的消息。   “袁御史?”蒋宝珠记得回忆录中记录的女主在被恶意丢弃之后,被一袁姓书生跟夫人捡到,而后袁书生科举一路顺利,因此女主在袁家不是亲生,更胜似亲生,不管是养父还是养母对她都极其的好,就算有了亲生的孩子,也一如往昔。   不过女主重生前得知自己是镇南侯府的亲生女,就直接回了镇南侯府。   可重生之后……   蒋宝珠果真听到舅母在那里感慨:“袁家姑娘是个极极好的姑娘,袁御史病重之后,一家子的重担都被女儿接了过去,安抚母亲,救治父亲,还教养弟妹,在附近的名声极好!”   所以她真的是重生了啊!   蒋宝珠心中感慨,这么一个懂事孝顺,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可谁曾想后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自己如今说出来,又有谁相信呢?   “说起这个袁姑娘,真真是极孝顺的,袁家清贫,自从袁家出事之后,里里外外的时候都是袁姑娘操持,小姑娘娇娇俏俏,不动声色就将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当得很。”说着季家舅母还可惜的看了儿子一眼,若非儿子反对,她都想聘下这个袁姑娘了。 第14章 公主 备受欢迎的戚公子   舅母的话让蒋宝珠下意识的看了季渊一眼,心下庆幸这个少年的选择。   要知道在书中,虽然是男主权谋文,可不光男主有无数的倾慕者,他成为帝王之后,女人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而女主女配都有很多的爱慕者,至死不渝的也有。   “我们家的孩子都犟,不管是你清舒姐姐,还是渊儿,一个个都犟的很!”季陈氏叹口气,有些惋惜错失了一个好媳妇。不过丈夫说得对,人生是孩子的,这种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应该让他们自己决定。   “舅母放心,许是缘分未到!”蒋宝珠笑着安慰,她能看得出季家舅母不过是发发牢骚。   季陈氏闻言有些失笑,觉得自己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这个,看着宝珠丫头乖巧懂事,不知不觉就说多了。有些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旁的。   从季家出来的时候,蒋宝珠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女主重生后,因为年纪尚小,所以并不打算过早的回到镇南侯府。   反而选择先经营自己的名声,跟男主相识,然后从老镇南侯跟夫人拉近关系,最后入镇南侯府。   所以自己还是有时间的。   蒋宝珠紧握住双手,她相信自己能做,也必须做到。都是重生之人,她不相信自己就还是窝窝囊囊的活不下去!   “等一下!”袁欣暧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手里牵着弟弟,身后跟了一个老仆,在蒋家的马车即将离开的时候开口拦住了马车。   蒋玦皱眉看着拦着马车的姑娘,身边的侍卫开口问:“何人拦车?”   “公子有理了,方才因为舍弟顽皮,惊扰了公子小姐的车,小女心中过意不去,兼之弟弟也欠一声道歉,故而拦车,还望公子小姐见谅!”袁欣暧不卑不吭的开口道,看着弟弟的颇为鼓励。   蒋玦见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教导弟弟不娇纵也不偏袒,见她扭头对着弟弟说了什么,那个小男孩就乖觉的道歉,忍不住笑了笑。   “无事!你日后莫要顽皮,在路口玩耍定是要注意安全。”蒋玦笑着接受了小孩子的道歉,开口说完,就准备离开。   袁欣暧看说了这么一会儿,车里的人都没有出来,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她对这个后来传闻第一美人的蒋家姑娘很是好奇,当初后宫之中的女子若是想争宠,大都学了这个姑娘的行为举止。   蒋宝珠隔着窗纱都能看到袁欣暧看自己的热切,但是打不打算过早的跟她打交道,而是命人将马车里的一盘酥糖送去去给袁翊。   这个孩子的秉性随了父母,不管是女主重生前后,一家子都说的上是铮铮铁骨,并未因女主身份的变化而改变立场,不管小小的袁翊,还是他的母亲。   蒋宝珠送了袁翊一盘酥糖,马车就又上路了。   袁欣暧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心中颇有些恼怒,但突然眼睛余光看到对面的身影,便当着众人的面温柔的摸摸弟弟的脸,然后笑道:“好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翊儿跟姐姐回家背书去吧!”   戚霍看着马车离开,他从未想过见一个人是如此之难?不仅仅是宝珠妹妹不见她,还有蒋玦挡着,更有祖父的尊尊教诲,让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牵挂根不甘!   今日他从蒋家下人口中得知蒋家长房三兄妹的路程,原是想巧遇,但是却始终没有好时机。   “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正想着,之前那个穿了鹅黄裙子的娇俏的小姑娘一个崴脚,就撞到了自己,姑娘连忙起身道歉。   戚霍却有些失神,只因为这姑娘身上穿的衣服跟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像了,太像当初的小宝珠。   “咱们姐弟俩儿,今儿个真是太倒霉,你差点受伤,我又崴脚,真真是难姐难弟!”戚霍不自在的原谅了小姑娘,却见她拉着弟弟娇俏道。   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娇气跟宽慰,戚霍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的背影。   袁欣暧死死拽着弟弟的手,克制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好似有所感触一样,扭头对着戚霍灿烂一笑,然后在又拉了弟弟离开。   戚霍回过神来,这姑娘神态语调都跟曾经的小宝珠一样,但是长得却有些差强人意。   袁欣暧并不知道戚霍对自己最后的评价,她心情激动不已 ,这一次应该给他留了一个好印象吧?直到袁翊开口道:“姐姐捏够了吗?翊儿手疼!”   赏花宴一大早,蒋宝珠就派人接了季清舒,带她一起去跟京中贵女认识。   蒋宝珠从前才气不错,故而跟她交好的大都是此般女子,季清舒自幼家学渊源,对此也是不惧的,又有表妹相伴,此番见面,倒是更加亲密了。   “妹妹怎的不等等姐姐?”收拾妥当,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蒋宝珍的声音。   蒋宝珠扭头看着她,心中不用猜就知道祖父的禁足令阻拦不住,似笑非笑道:“三姐姐的身子骨可好了?之前听说下不了床,妹妹还很是担心呢!”   蒋宝珍脸上表情微顿,看着蒋宝珠讽刺的眼神,咬咬牙,差点骂出来,还是后面的丫鬟拽了她,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记得脾气,咬牙道:“担心也不见妹妹多去瞧我一眼,可见妹妹你呀!就是个小没良心的,哈哈!开个玩笑。妹妹不会介意吧!”   蒋宝珠脸上表情没变,静静的看着她表演,好似在说我就看你脸皮有多厚!   蒋宝珍长着的嘴有些不甘心的合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蒋宝珠讨厌的脸,开口道:“六公主约了我一同去诗会,妹妹不会介意吧?”   “腿长在姐姐身上,妹妹我如何介意?”蒋宝珠说完就牵了季清舒的手上了马车。   蒋宝珍看着并不大的马车又上去了两个丫鬟,黑着脸又叫了车。   蒋玦一脸工具人的表情起码护送。   “我跟三姐姐之间有些不合,若是诗会上有人为难表姐,你就推到我身上!”蒋宝珠上了马车,扭头对季清舒苦笑道。   季清舒怎么会不会到蒋家不合的事情?若是合得来也轮不到老爹出头帮忙了,怜惜的拍了拍蒋宝珠的手道:“我家老爹说了,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儿,后面还有他顶着呢!”   蒋宝珠噗嗤一笑,能想象看着谪仙一样的季家舅舅对女儿说这番话的豪迈,想到他当日揍三叔的英姿,心中好笑不已。但也同时为他的拳拳爱女之心所感动。   但却不羡慕,虽然做法不同,可自己一样拥有爱她的父母。   蒋宝珠跟季清舒在马车上说说笑笑,蒋宝珍的车跟在后面,气的差点儿咬碎一嘴白牙,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让马夫越过她们,可是念及父亲严厉的警告,只能暂时作罢,憋屈的跟在后面。   今天开宴的是宝郡王府,因为得了几盆珍品,所以请人赏花,琼郡主就干脆光邀宾客前来。   往日里吏部侍郎张家的小女儿跟蒋宝珠素来交好,这些小姑娘们喜爱热闹,常借了诗会往来交际,蒋宝珠跟张云英还组建了一个诗会。   在外人面前,蒋宝珠跟蒋宝珍之间倒是不好继续生疏,刚入宝郡王府,张云英就带着一脸情愁迎上来,在蒋宝珠耳边轻声道:“六公主然带了一群贵女上门,满身怒火,感觉不像是上门做客,反而像来找茬的,姐姐一会儿可要注意!”   蒋宝珠点点头,顺便就将季清舒介绍给她认识。   没有人会刻意得罪一个御史,季清舒本人又是极为亲和的模样,很快就跟张云英熟悉开了。   六公主作为圣上颇为疼宠的女儿,不管到哪里都是被尊敬的!   听说六公主来了,蒋宝珍欢快的跟蒋宝珠等人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六公主了。   “也不知道六公主今日是怎么了?跟吃了火炮似的!”张云英等蒋宝珍离开之后,声音才略大一些。   蒋宝珠闻言笑问:“六公主有心情好的时候么?”这位六公主骄纵的很,最是见不得比自己长得好看,有文采的姑娘。   可是她偏生生的普通,就是精心装扮也只是更为富贵,并不出众。   才华也是平平,所以每次参加宴会诗会心情都好不起来。   “是啊!总是不高兴,可为什么总要参加?”张云英皱了鼻头,没声好气道。   蒋宝珠瞥了她一眼,轻声道:“戚家那个公子不是来了,公主怎么会不来?”   蒋宝珠说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张云英叹口气,为戚家公子觉得委屈,那般才华横溢长相俊俏的公子,却被母老虎看中,真真是可惜的很!只是不知道他能抵抗到什么时候?   季清舒听着三言两语,也就大概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心中有些好奇,公主爱慕的戚姓男子,应该就是她的表弟,京中人人称颂的才子戚霍,听说此人文采非凡,武艺不俗……结果闹得大家都知道,竟然还没有如愿?   “你到底怎么回事?母妃非要我下帖子把你弄出来?”六公主看着蒋宝珍,一脸嫌弃道。   蒋宝珍带着委屈的表情,偷偷在六公主耳边轻声道:“还不是我们府上那个四妹妹,表哥去我府上送舅舅给我的嫁妆,我见她对表哥颇为关注,就教训了他,结果被祖父罚了!” 第15章 遇见 侯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六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更难看了,蒋家四小姐她见过的,那个容貌是她做梦都想拥有而不能的。   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了不让所有漂亮的女人爱慕表弟,但是……决不能是这么漂亮,容易让男人动心的女人。   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   “蒋四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定亲?”六公主咬牙切齿的问。   蒋宝珍心中偷笑,但面上确实愤愤不平道:“公主也知道我祖母是继氏,哪里能管的了长房的事情,长房二哥蒋玦都二十有一了,照样没有定亲,说什么父母之命,不劳麻烦!”丝毫不说祖母挑的都是什么人选。   六公主闻言眼睛都快冒火了,抬头刚好看到笑语盈盈被琼郡主迎进来的蒋宝珠等人,猛地站起来,走往前走去。   “蒋四,听说你病得快不行了?怎么还没死?”六公主气势汹汹的走到蒋宝珠面前,讽刺道。   蒋宝珠看了眼不远处的蒋宝珍,笑道:“多亏了我家三姐姐日夜在佛前祈求,跪的双腿都烂了,人昏死过去都不肯出来,许是看姐姐虔诚,故而臣女便撑了下来。”   蒋宝珍看到蒋宝珠得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也听到了她的话,咬着牙假装没有听见。   六公主扭头瞪了蒋宝珍一眼,然后打量着蒋宝珠,见她肌肤如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体态苗条,腰肢纤细……小小年纪就长成这种狐媚的模样,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了,她甚至能想到如果自己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便是身为公主,也是做了映衬!   蒋宝珠任她打量,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口道:“公主找臣女,可是有事?”   “有事?自然是有事的!”六公主早早就知道自己并不得父皇宠爱,因此便是嚣张也有底线,她能够随便折腾小官之女或者大家不得宠的庶女,甚至身边美貌宫女都可以随意欺辱,但是对着蒋宝珍这样的大家贵女,如果按照她的心思来,自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强压着火气,咬牙道。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讲面前女人的脸皮拔下来安在自己脸上!   蒋宝珠便问:“敢问公主有何吩咐?”   “听说蒋四你才华不错,本宫今日想见识见识,不如就用本宫为题,作一首诗给本宫,若是本宫满意,便承认了蒋四你的才华,若是本宫不满意,想来,蒋四你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如何?”按照本心,六公主就想要直接划烂蒋宝珠的脸,但是她知道还不是时候,于是便随口出了一题。   蒋宝珠知道六公主是为难自己,但还是爽快的应了,这首诗写的好与不好,都不会落好,但要想六公主不生气,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深深看了六公主一眼,见她身穿紫色衣裙,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花,头上一直桃花玉簪,很是华贵,所以直接提笔就来:“玉桃染乌发,贵紫弄玉悠。牡丹呈富贵,百鸟朝凤来。”   六公主拿着诗很想说不好,可她又着实喜欢最后一句百鸟朝凤,盯着最后一句冷哼了一声,直接拿走了诗文。   “可算是走了。”张云英看着公主带走了的诗,好奇问:“你写了什么,公主居然没有继续生气?”   “许是公主今日心情好!”蒋宝珠轻轻笑了笑,随口道。诗好诗坏因人而异,六公主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戚霍?可不仅仅只是爱慕。当然她也不会指望六公主就因为这么一首诗放过自己,但是起码明面上别为难自己就是。   蒋宝珍见六公主居然没有收拾蒋宝珠就回来了,心里暗骂一声没用。   “方才我听琼郡主她们说戚表哥也来了,想来今日又可以看到表哥的佳作了。”蒋宝珍凑上去,笑道。   六公主眼睛一亮,兴奋问:“当真?”   蒋宝珍点点头,带着一点儿不经意道:“琼郡主说的,应该是真的!这满园子没有订婚的姑娘可大都念着表哥,也不知道他来凑什么热闹?”   六公主闻言,扭头看着满园子的贵女,特别是姿容出众的姑娘们,心头的火气便又上来了。   “四妹想来又有佳作,看她乐的。”蒋宝珍瞥了眼正跟人说笑的蒋宝珠,轻声叹道,这句话刚好传入六公主的耳中。   六公主自然也看到了在那里笑颜如花的蒋宝珠,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心中的介意更甚了,她不是能忍之人,她明着不能动,可是若是私下呢?   不行,到底是太守嫡女,若是时候被查出来,父皇定要厌恶自己,再看着那令人厌恶的容颜,突然看到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子,那是三皇子内定的侧妃……六公主突然又有了主意。   蒋宝珠看着昔日的闺中密友,大多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但是跟她们说说笑笑,倒也觉得心情轻快了不少,因此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   大家正说笑着,一个丫鬟倒茶的时候,好似被什么拌了一觉,手里的茶壶一下子就砸到躲闪不及的季清舒身上。   茶壶的热水应该是很烫的,蒋宝珠连忙跳起来,查看表姐是否有伤?结果在摸到潮湿的衣裙的时候,有些愣住,因为并不烫。   除了这样的意外,琼郡主自然要过来询问,然后压住惶恐求饶的丫鬟。   “郡主可有休息的地方,我带表姐去换身衣服。”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蒋宝珠不能任由表姐穿着湿衣服,于是问道。   琼郡主连忙命人带她们去客房换衣服。   参加宴会一般都会多备一身衣服,蒋宝珠拿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季清舒披上,然后带着丫鬟陪她一同去换衣服。   六公主看见她们离开,突然一个主意冒出来,叫了宫女,在她耳边叮嘱了一番,等宫女离开后,心情就好了起来。   “这丫头也真奇怪,竟然用温水泡茶。”蒋宝珠扶着表姐离开的时候,不经意低喃。   季清舒一顿,拉着蒋宝珠的手有些发紧,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便淡了。   “表姐!”蒋宝珠见状,关切道。   季清舒扭头看着她,轻声道:“我自己去换衣服,宝珠你在这里玩吧!”   蒋宝珠眨眨眼睛,皱眉道:“表姐,你第一次参加京中诗会,还是谨慎些为好,我陪你。”   季清舒还想说什么,但是到底没说出来,她想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所以拉着蒋宝珠,心事重重的往前走。   蒋宝珠走着走着,看着表姐好似要赴刑场的模样,刚想说不若直接去马车上换好了,可突然血气有些翻腾的感觉,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便闭了嘴。   “宝珠你在门口等下我,我换了衣服就出来。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到了客院,蒋宝珠刚要陪季清舒进屋,她突然阻止了蒋宝珠,还将丫鬟都留下来,开口说完,自己走了进去。   蒋宝珠发现不对,扭头一看,不知何时这个院子外面已经有了好几个侍卫。   “表姐?”蒋宝珠伸伸手,却看到表姐已经关上了房门。   “殿下何苦来呢?”隐约中传来表姐的声音,蒋宝珠顿住了。进退不能的走到门口,不想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季家表姐上辈子的事情,戚霍说过一些,只知道表姐是为了保护太子死了,也知道为了表姐的尸身,所以原本能逃掉的太子没有逃走,两人死在了一起。   这二人之间的纠葛,蒋宝珠不知道,但是却知道表姐是甘心赴死,那样阳光快乐的人,季家也并非拿女儿博前程的人家,表姐愿意去皇宫之中,只能是她自己的意愿。   “堂堂太子如何……”一个熟悉的声音跟身影映入蒋宝珠的眼帘,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蒋宝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陆飞骁没有想到被拉来诗会,太子竟然要做如此不齿之事,刚想规劝,就看到蒋宝珠亮晶晶的眼睛,连忙伸手摸了自己的脸。   “侯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便是一点儿子伤,无损侯爷威严的。”见他如此介意自己脸上的伤疤,蒋宝珠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不光是陆飞骁跟身边的侍卫,就是蒋宝珠自己都呆住了。   “那个,小女失礼了!”蒋宝珠羞愧的匆匆行了一礼,低头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   陆飞骁放在脸上的手一顿,见着姑娘满脸通红,真的没有一丝害怕,将手放了下来,在西北的时候,也并非所有的女人都会被他吓到,没想到在京中竟然还遇上了这么一个大胆的姑娘。   只是!陆飞骁看这姑脸上的红晕,想到自己因何而来,身上的气压更低了,低声道:“太子呢?”   “小女不知,小女是陪表姐过来休憩的。”蒋宝珠低头老实道,眼睛看着陆飞骁腰间宝剑上的剑穗,心情突然就好了,在身边人都战战兢兢害怕不已的时候,胆子大了起来,还抬头偷看。 第16章 化妆 莫名的触动。   陆飞骁闻言,莫名有些松了口气,只是见这样这个姑娘都不害怕,还偷看自己,顿时有些慌。   知道只有面前这姑娘的表姐跟太子在房中,陆飞骁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好轻易闯进去,可堂堂太子行如此不齿之事,让他很是鄙夷,却又担心有人因此攻歼太子,不好轻易离开。   “侯爷不若进来坐在这里稍等片刻。”蒋宝珠见他站在门口,很是显眼,便退后一步,指着院中的石凳,轻声道。   陆飞骁也不想引人注意,便走了进来,见这姑娘一直偷看自己,粗声道:“你这丫头,盯着我作甚?”   “侯爷是小女心中的大英雄,难得一见,小女失态了。”蒋宝珠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羞赧道。她也想要端庄一点儿给恩人留个好印象,可是血液沸腾,浑身上下都激动不已,就是忍不住不看。   陆飞骁对着一个小姑娘不好训斥,这姑娘又没有恶意,特别是这个姑娘比自己的女儿都大不了几岁,只能闭着眼睛任她一眼一眼的看着。   “你不怕我么?”陆飞骁即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面前这姑娘激动的神色,又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自己脸上的伤疤,没有丝毫的恐惧跟厌恶,心中很是不自在,于是好奇问。   蒋宝珠迟疑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认真看着他脸上的伤疤,从眉骨到耳垂,三年了,伤疤狰狞,若是再深一点点,眼球难保,可想当初的疼痛。深吸一口气,答非所问:“当时是不是很疼?”   “一定很疼的,小女便是蹭破了皮肤都会疼好半天,侯爷您这么重的伤,一定特别的疼!”蒋宝珠能够想象那种疼痛,应该比她上辈子自残更疼。可是听说镇南侯当时忍着疼痛依旧将父亲救出,连药都没上,坚持战斗,而且击退蛮人,守护了大康百姓。   陆飞骁看着这姑娘眼中的心疼,心里好似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扭过头,不自在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过一点儿小伤,哪里会疼?”当时自然是疼的,差点就伤到眼睛。可是父亲重病,他要稳住西北军,他顾不上这点儿疼痛,再后来它就不疼了,毕竟□□的疼痛哪里有女儿厌恶害怕更让人疼?   “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也是凡夫俗子,血肉之躯。”蒋宝珠忍不住反驳道,这人明明在意身边人的感受,可是却总是用冷面保护自己。   “你个小丫头,倒是大胆的很!”陆飞骁看着面前小姑娘牙尖嘴利的模样,失笑道。   蒋宝珠见他笑了,猛地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垫着脚尖在地上点点点,轻声道:“不是我大胆,您保护了大康,您脸上的伤是您的功勋。”   陆飞骁看着小丫头的喃喃自语,莫名的就是想笑,心里暖暖的,其实就算没有这些感激,他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是被这么一个小姑娘明晃晃的感激,让陆飞骁的原本烦躁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只是就算心情好了,他对太子此次的做法也是极为厌恶的,真心喜欢一个女孩,不应该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正想着,门开了,红着眼睛的季清舒走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没有变化,蒋宝珠心里松了口气,忙上前拉表姐,准备离开,换不换衣服已经不……   “殿下!”可没等蒋宝珠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季清舒扭头就将正准备出门的太子一把推了进去,她不能让人发现太子跟她私会的事实。   蒋宝珠见状将表姐也推了进去,随手带上面纱,又让两个丫鬟带了衣服也跟进去。季家表姐想保护太子的心思她看得明明白白,却也知道皇帝近来对太子多有牵制,甚至加大了给三皇子的权利,前段日子镇南侯回朝之后,亲封了他做庆王,所以太子现在跟不能出错。   “怎么着?本王还进不得你福郡王府的客院休憩片刻?”庆王原本就从蒋键那里听说过他有一个绝美的侄女,今日又听了六妹说对方是全院最美的姑娘,自然不想错过,可未曾想竟有护卫阻拦。   陆飞骁闻言就知道庆王来者不善,皱了眉头杨言道:“福郡王府居然没有别的院子容王爷休憩?”   “咦?镇南侯再次啊!”庆王伸长了脖子往院中一看,却看到镇南侯身后垂头的蒋宝珠,虽看不清长相,但这身段却不错,眼中闪过趣味,笑道:“原是镇南侯再次私会佳人,本王这是……这是打扰了?”   “王爷慎言!”陆飞骁不想蒋宝珠卷入这场是非之中,直接冷言道。   庆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多番拉拢镇南侯,他都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难得找到他的把柄,什么美人儿倒是被丢在了一边。笑道:“侯爷既是不想说,本王便不说了。”   说完还好奇的看了蒋宝珠一眼。   陆飞骁稍微移动挡住他看蒋宝珠的眼光,开口道:“这个院子已经有人了,王爷不如换个院子休憩?”   庆王随意头,便是拉拢不了,如今也不好得罪,扭头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此番的目的,六公主所说的美人莫不是就是镇南侯身后这位?   想到这里,庆王忍不住扭头又看了蒋宝珠一眼,而此时蒋宝珠刚好感激的抬头看着陆飞骁。   只一眼,虽说是带着面纱,可这姑娘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让庆王不由心动。   “庆王殿下?”福郡王世子得到消息匆忙赶过来,叫道:“殿下千金之尊,哪里能在这般简陋的院落休息,不若去我的青松苑休憩如何?”   “不如何!”理智告诉庆王此时应该离开,但是他的脚好像生了根,看着福郡王世子这个太子的伴读,挑眉故意道:“本王就是瞧上这个院子了!”   说罢,还准备往里走。   “殿下容禀!”蒋宝珠见镇南侯皱了眉,于是连忙道:“并非王爷进不得这院子,原是家中姐妹在诗会中无意被下人用茶水污了衣裳,心中惶恐,怕再生意外,刚好偶见镇南侯,想着侯爷威震四方所向披靡,臣女便求了镇南侯在这里坐镇。此刻恐有不便,还望王爷稍等片刻,待姐姐收拾妥当之后,再来请罪。”   “哦?还有这种事?没想到我们镇南侯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庆王爷心中已经确认了面前姑娘就是六公主所说的蒋家四姑娘,看这姑娘眉眼间灵动可人的模样,才松了口。   庆王爷松了口,邀请镇南侯跟福郡王世子跟自己一同离开,将这里讲给女眷,镇南侯回头看了蒋宝珠一眼,便点了头。   等众人离开之后,秋霜从房中走出来,对着蒋宝珠点点头,示意季家姑娘已经收拾妥当,可蒋宝珠看着不远处庆王世子的人手,叹口气,便跟着秋霜一同进了屋子。   太子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护在身后,看了季清舒一眼,他只是有办法离开,只是怕损了这二位姑娘的名声,此事才觉得自己简直是昏了头,对着二人道了歉。   蒋宝珠刚进屋子,就听到太子道歉的话语,顿了顿,行礼道:“庆王亲信还在外面,您可有脱身之法?”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二位姑娘尽可先行离去,稍后会有人接应孤。”法子自是多得是,只是唯恐出了意外连累了这两位的名声,所以他打算藏身于此,待到宴会散去,再想法子离开。   蒋宝珠闭着的眼睛狠狠的翻了个众人看不到的白眼,扭头准备带表姐离开,却见她满脸担心,心魂不定的模样,叹口气扭头打量了太子一番,然后对着表姐耳语一番。   季清舒听到蒋宝珠的主意,惊讶的张张嘴,扭头再看看太子,眨眨眼睛,心道:“这么壮实高大的姑娘不是更引人注意?”   “脸美就行了,我之前也在福郡王府上见过几个高挑的丫鬟。”蒋宝珠随口道,若太子真的被人发现藏身于此,来这里换衣服的表姐跟陪同的自己,名声绝对荡然无存,表姐倒是可以顺势嫁入东宫,可自己呢?她可没有一丝的兴趣。   太子看着季清舒的表妹进门都没怎么正眼看自己,之前在房中听着她对镇南侯的夸奖,原以为是个善良通透的姑娘,没想到这般促狭,竟然想将自己扮做女人弄出去。   有心开口阻止,但看着季清舒脸上有些激动的红晕,想着日后他们再无相处的可能,便闭了眼睛随她们折腾。   “眼睛这里再刷一下,用眉粉在这里修饰一下脸型,不要那么刚毅……唇形也修饰一下,……对,用这两个颜色……”   蒋宝珠看着被迫换完女装的太子,眉头微皱,这模样可没有一点儿姑娘家的柔美,于是干脆拿了自己的梳妆匣子,指点起秋霜帮着化妆,指点表姐的丫鬟帮着梳一个修饰脸型的头发。   “妹妹好生厉害!”季清舒没有想到蒋宝珠随口指引之下,太子原本有些刚毅的面容变得柔和,甚至还美艳的很,若非自己亲眼所见,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有些高壮的漂亮姑娘家。   “姑娘家的梳妆打扮……竟是如此……神奇?”太子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大了嘴很是不可思议道。   蒋宝珠咬着唇,上下端详一番,然后让他披上披风,在被两个丫鬟扶着,就又添了一股子娇弱的气质,然后牵着姐姐的手,道:“走吧!”   “妹妹莫怕!”季清舒拉着她冰冷如冰块的手,心中很是自责。   蒋宝珠轻轻摇摇头,原本不想参活道这件事情之中,可是想到前世堂姐跟太子的结局,又看着太子在自己进来之后眼睛从离开过堂姐,眼中的不舍跟诀别,堂姐也是一样,让她心中莫名的讨厌不起来。 第17章 瞎了 虽然长得还行,但是人瞎啊!……   “给不了姐姐想要的,何不放手?”蒋宝珠在出门前,突然对太子道。   太子已经大婚,即便那桩婚事不是他想要的,可那又如何?   他前有皇上牵制忌惮,后有弟弟们虎视眈眈。太子妃在赐婚之后,嫡妹就跟贵妃侄儿定亲,妻族更是不可用,……此时还对表姐念念不忘,这难道就是爱?   不嫁他,表姐可以择一人至白头!   嫁他,不过是受尽委屈而已。   太子尚且不能自保,如何能保证给表姐幸福?   蒋宝珠说完之后,看到太子空洞的对自己点头。表姐捏着自己的手,有些发紧,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派人跟琼郡主说一声,蒋宝珠就带了表姐离府。   路过庆王的亲信的时候,蒋宝珠板着脸,跟表姐还有太子脸上都戴着面纱。   “真漂亮啊!那个高个儿小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庆王身边一个亲信,看着几个女人离开,不经意看到太子的女装,瞪大了眼睛,痴痴道。   蒋宝珠跟季清舒一顿,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往前走了几步,都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太子……   腰肢纤细,身材修长,上妆后的皮肤白皙,眼皮上面流彩非凡,睫毛浓密,眼线微挑,更显妩媚,可带着英气的眉毛更添几分清丽……果真是极美的。   看完太子,蒋宝珠在深深的看了表姐一眼,眼中调侃,原来姐姐喜欢的是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啊?   季清舒真的要怀疑人生了,她也没有想到太子长得这么……好看!忍不住一看再看,因为她知道日后再也瞧不见了。   太子皱着眉头想要开口,但是又记得自己如今的装扮,皱了眉头,羞恼的很。后悔为了跟舒儿多待一会儿同意她们这个疯狂的事情。   美人一生气,更显生机,这下连蒋宝珠都忍不住时时瞧上一眼。梦着面纱刚好这遮掩了脸上的棱角,任谁都看不是来这人不是女娇娥!   “姑娘留步,本王适才多有失礼,还望姑娘……姑娘……你是谁家姑娘?”突然一个油腻的声音传来,众人一顿。   蒋宝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庆王痴痴的看着太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嘴巴微张,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出现。   紧张的吞吞口水,蒋宝珠连忙行礼道:“殿下息怒 ,这位姐姐身子不适,臣女们正要离开,回去吃药。”   “美人不适,可要请太医,来人!”庆王闻言,连忙大声道。   “不可!”季清舒焦急道。太子如此装扮被人知道更是一场轩然大波!   蒋宝珠在她喊完,就匆忙道:“这个姐姐得的是娘胎里出来的热毒,时尚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从前偶然得了一个海上方,发病时吃一丸就好,故而需要回家休养。”   “什么方子这般神奇?本王命太医给你制了来。”庆王心疼的看着这个英气妩媚的美人儿,柔声道。   蒋宝珠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道:“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一天晒干,和在末药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天落水十二钱。……还要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了,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里,埋在花根底下。若发了病的时候儿,拿出来吃一丸,用一钱二分黄柏煎汤送下。”   一口气说完,蒋宝珠焦急道:“还往王爷赎罪,这位姐姐的病来的着急,已然说不出话,故而急着回去吃药,告辞了!”   说完就使眼色让人扶了太子赶紧走。   “世上竟有这样的奇方?”庆王不阻止太子离开,倒是叫住了蒋宝珠,细细询问。   蒋宝珠手背后示意他们快走,然后镇定的应对庆王的细细咨询。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蒋宝珠有些苦不堪言,早知道就不管太子,自己跟姐姐先走,虽说太子如今多有牵制,但是未必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自己果真是托大了。   正准备硬着头皮胡说,蒋宝珠突然一顿,寒气慢慢散去,她知道镇南侯来了,不知怎的,心里的担心都尽消了,直接回道:“那个姐姐臣女也是第一次见到,听说是跟相公一起来赴会的。”   “相公?”庆王震惊道。   蒋宝珠点点头,垂着头不说话。   庆王震惊之后,想着那美人的姿容,有些不信道:“她……她并没有妇人装扮,你在骗本王?”   “臣女没有,方才小姐姐身体不适,慌乱中,盘的头发掉了。”能够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镇南侯越来越近,蒋宝珠镇定道。   庆王盯着蒋宝珠,若是方才没有看到那个艳丽的美人,面前这个虽看起来有些寡淡的姑娘,也是很出众的,没有大鱼,小鱼也能慰藉自己的心灵,正准备调戏一番,突然想到她跟镇南侯的熟悉,便下意识问道:“你跟镇南侯什么关系?”   蒋宝珠涨红了脸,感觉到镇南侯停了脚步,也能感受到庆王恶心的注视,张张嘴,不知怎么便脱口而出:“镇南侯是臣女心中的大英雄!”   “你不觉得他丑?你看看本王,再想想他?”庆王有些不可思议道,镇南侯从前还行,不过是皮肤黑些壮些,如今便是京中稚子,都害怕他,怎么还有人觉得他好?这姑娘一定是没见过好看的,   “臣女并不觉得侯爷丑,侯爷脸上的伤疤是他的功勋,更显他英武不凡!臣女……臣女觉得……侯爷是天底下最帅气的男子!”跟庆王比,蒋宝珠只觉得这是一种侮辱,直言道。   刚说完,蒋宝珠好似才猛地看到庆王身后的镇南侯,涨红了脸,垂着头,匆匆行了一礼,然后拔腿就跑。   “……”庆王扭头也看到了镇南侯,在他的脸上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有人觉得侯爷比本王帅气,这是眼瞎了吗?”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身姿窈窕的,有人喜欢丰满的,有人喜欢妖艳的,有人喜欢清纯的……许是那姑娘就喜欢……这种吧!”福郡王世子扇着扇子,笑着解释道。   庆王摇摇头,原本对蒋宝珠升起的一点儿心思全部淡了下去。这种异于常人的审美,他着实欣赏不起来,便是这姑娘再美,也是消受不了。   蒋宝珠追出来的时候,太子已经离开了,蒋宝珠一屁股坐在马车上,惊魂未定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季清舒垂着头,眼泪慢慢的留了出来。   蒋宝珠沉默了一下,抱她入怀,然后柔声道:“哭吧!哭过了就过去了,做人还是要开心一些的好。”   “我们认识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就是一个侍卫,原想着不管身份高低,我就是喜欢,所以一定要嫁给他,我已经想好了嫁给他如何相夫教子。可谁曾想他是那样的身份?”季清舒流着泪,突然有了倾诉的想法。   蒋宝珠没有说话,听她继续道:“他说家中父亲宠爱妾氏,母亲常年卧病……他说想娶我的,我没关系,只要他心中有我,便只是寻常百姓之家我也是愿意的,我不怕吃苦受累,也甘心替他照顾病母。可他偏偏是太子,我知道他不想娶妻,也知道他为我努力了很久……我不怪他娶妻,毕竟皇命难违,我心疼,心疼他被他母后以死相逼同意娶太子妃。也心疼他前脚刚被赐婚,后脚妻家就将另一个女儿嫁给贵妃娘家……”   “可心再疼,我不敢去赌,我是季家的女儿,在家人疼爱之下长大,我知道只要我愿意,哪怕父母再担心害怕?也会如了我得意,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不是怕做了妾氏,我只是怕……皇权争斗何其惨烈,只我一人便是赴汤蹈火我也想陪在他身边。可我祖父母,有母亲,有弟妹们,有族人……我不能拿他们的命来赌,我不能用他们的血肉去成就我的感情……我不能让季家因为而没落。”   蒋宝珠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安慰不到她,上辈子季家姐姐又是如何入的宫?她不清楚,但是显然现在表姐想的很明白,而太子也没有强迫的意思。   未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既然想的这么清楚明白,便问:“那表姐,你日后可有何想法?”   “日后?”季清舒扬唇笑了笑,道:“我从前知道他身份之后,就跟阿爹说了,我不想嫁人,阿爹阿娘都应承了我。”   “他是太子,若是失败,我为他在佛前守一辈子。他活着,继位了,我若是嫁了旁人,岂不对不住人家?君王的脸雷雨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想起我。不若我高高兴兴的待在娘家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也不去那宫中,省的人家到时候算账我不能共苦?”爱了这么一回,季清舒真真是觉得够了。   蒋宝珠看着表姐这样,忍不住感慨:“男人都是一群害人的玩意儿!”世间能得两全的实在是太少了。   “宝珠妹妹,你怪有意思的,我以为你会劝我呢!”季清舒说完之后,看着蒋宝珠,擦着眼泪释怀道。   蒋宝珠伸手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道:“这是表姐你的人生,怎么过都是你的选择,只盼着表姐你日后想起来,能够笑着回忆现在的决定,而非后悔。”   季清舒点点头,阿爹说人生就当只能活六十,她不过活了四分之一,既然想得明白,那如何做决定都是自己的事情。她今日之前就想的很通透了,今日之后就更明白了,太子身不由己,固然让她心疼难受,可是更因为如此,她不能连累家人。   “三哥,那蒋家姑娘长得如何?”宴会结束之后,六公主迫不及待的想找戚霍,却得知他一早就离开了,想到提前离开的蒋宝珠,心中更是厌烦,于是追上庆王问。   庆王不经意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然后果断扭头道:“她虽然长得还行,但是人瞎!” 第18章 遇袭 他一定会以为我是个不知羞的姑娘……   “人瞎?”六公主虽然乐于听到三哥嘴里别的娇美女子不好的而评价,可这个算什么?   庆王深吸一口气,回想镇南侯的冷脸,在想到蒋家四姑娘对镇南侯的崇拜,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居然会有人觉得镇南侯比自己帅气?这不是眼瞎是什么?   便是蒋家四姑娘再好看,庆王都对她没什么兴趣了,更何况在此之前他还遇到了更感兴趣的人,于是派人去查找那个自己遇到的美妇人。   六公主见他不说话,还想继续追问,结果庆王直接扭头去了太医院。气的六公主在背后直跺脚。   “这个方子很深精妙,治疗热毒自是极好的,但是这药要凑起来也太不容易了!”庆王召了一个太医,问及之前听到的方子,听了一大堆医理之后,以及太医对方子的称赞好后,晕晕涨涨的为那个妇人心疼。   派人打听到的结果是妇人跟着丈夫已经回了西北,庆王的心突然有些落空,做梦都梦到了那双妩媚的眼睛。   “陆大哥,蒋家那个姑娘……”宴会结束之后,陆飞骁原是想跟女儿一同回侯府,却得知她已经走了,福郡王世子见状直接上前笑问。   陆飞骁皱了眉头看着他道:“休要胡说,坏了小姑娘的名声!”   福郡王世子耸耸肩,他跟陆飞骁早年也认识,自然知道他府里的事情,于是劝道:“陆大哥你如今也不过是二十七岁而已,总是要成婚的,与其被他人干预,不若选一个跟自己踏实过日子的。”   陆飞骁踢了他一脚,喝道:“不要再说了!”小姑娘对自己不过是感激跟尊敬,她比雨萱也不过大了四五岁而已,还是个孩子,哪能这般被污蔑?   福郡王世子摇摇头,揉揉被踢的腿,然后带着遗憾道:“蒋家小姑娘姿容不俗,她那叔父又是个汲汲营营之辈,庆王若是再起心思,也是……”   庆王?陆飞骁想到庆王对小丫头说话的口吻跟模样,皱了眉头,庆王正妃侧妃连同侍妾都有不少,怎么可能配得上小丫头,只要一想到小丫头有可能被他算计,心中就烦躁的很!   福郡王世子看到陆飞骁满身的杀气,便没有再说什么,单看镇南侯的模样,也并非无意!   他心里却觉得这二人定然是极为相配的。打算等镇南侯老夫人他们回来之后,自己到时候提上一嘴,省的面前这个傻子孤老终生!   蒋宝珠并不知道有人在为自己操心,她跟表姐谈心之后,心情有些惆怅,送表姐回季家之后,又不想回府,便去了安二舅的酒楼,想问问他进献账本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谁曾想刚下马车,就看到了一个自己不愿意见的人!   “宝珠妹妹!”戚霍从下人那里知道蒋宝珠离开了,就匆忙赶了出来,一路跟着蒋宝珠,来到安家酒楼。   蒋宝珠脸色一板,讽刺道:“戚公子不要乱攀亲戚,我不是你什么妹妹!”   “宝珠妹妹,我知道你生气我向着宝珍,都是我的错,你怎样怨我都行,但求你不要不理我,可以么?”戚霍这段时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可能疯了,从小就在姑姑家见了宝珠妹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实在不想就此生分,边说边伸手想要拽她。   蒋宝珠往后一连推了好几步,才羞恼道:“戚公子可能误会了,您是堂姐的表兄,与我无亲无故,再者男女有别,还望公子自重!”   戚霍看着蒋宝珠眼中没有一丝的情谊,想到之前他们之间的那些甜蜜过往,就忍不住激动道:“宝珠妹妹,你是要我挖了心出来给你看么?从前我们……”   话还没说完,蒋宝珠就被安二舅拉到身后护着。   “这位公子,请自重!”安二舅远远看到后院停车处,有人想对外甥女拉拉扯扯就匆忙下来,蒋宝珠护在身后,怒视着戚霍。   戚霍看着安二舅,紧握了双拳,恋恋不舍的看了蒋宝珠一眼,他现在还没有拥有足够的力量,不能将自己的喜恶展露于人前,可就这么离开却不甘心。   蒋宝珠看着安二舅宽厚的背影,她是知道戚霍这人心眼儿极小,并不想他算计安家,安家皇商之家跟安国公府相比,此时不堪一击。   忍住心中不耐,蒋宝珠拉拉安二舅,示意他稍稍让开,然后对着戚霍道:“戚公子,我们从小都读圣贤书,书上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私相授受的道理。”   戚霍听到蒋宝珠说这个话,心中一紧,按照他的意思,他自然是愿意明媒正娶的,可是……   “我不管戚公子是否有苦衷,但是我蒋家的女儿绝不会跟人有什么私情!”蒋宝珠说完拽了安二舅离开。   戚霍看着蒋宝珠的背影,觉得自己总算弄明白了她的心思,释然却又痛苦,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国公府并没有跟长乐侯府继续结亲的想法!而他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这些话,他却不能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说。   就这么放弃?戚霍看着蒋宝珠的背影,眯着眼睛,眼神幽深,他不想也不要放弃!   “二舅,日后要小心那人,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跟着安二舅一同离开的蒋宝珠,开口道。   安二舅松了一口气,外甥女心里有数,他就放心了。但是同时也下定决心该给妹妹写信好好说说,外甥女婿的人选要尽早定下来了。姑娘长大了,多得是外面不怀好意的狼崽子。   因为戚霍的突然出现,蒋宝珠心里有些膈应,忍不住回忆起当初那个愚蠢的自己,跟着舅舅随意说了一会儿话,就直接回了家里。   “妹妹可算是回来了!”刚回到蒋家,就遇上了来者不善的蒋宝珍。   看着蒋宝珍一脸的质问,蒋宝珠也懒得跟她姐妹情深,径直往前走准备回府。   蒋宝珍见她这副模样,从三公主那里得来的勇气,让她拦住了蒋宝珠。   “如今便是跟妹妹说两句话都不能了么?”蒋宝珍歪着头,打量着蒋宝珠,开口道:“好好的宴会,妹妹突然离开不说,又在外厮混到现在,可还有一点儿姑娘家的本分?”   蒋宝珠似笑非笑的看着蒋宝珍,开口问道:“蒋宝珍,你的脸皮莫不是铜铸的?这会儿子跟我玩什么姐妹情深?莫不会以为你都要害死我了,我还能跟从前一样傻?”   “你在胡说什么?”蒋宝珍看到蒋宝珠满脸的鄙夷,被气的心口都疼了,厉声喝道:“从前我让着你,当你是妹妹,你病着胡说我被罚了都不嫉恨你,可你竟然如今还想污蔑我?”   “污蔑不污蔑,我们彼此自己心里清楚,不是谁的嗓门大,就是谁说了算!”蒋宝珠看着她在那里狡辩,眼神都冷了下来,讽刺道。   蒋宝珍缓了一口气,母亲说得对,她从前太蠢了,不该喜形于表,让人抓了破绽。   蒋宝珠懒得跟她纠缠,直接推开她,径直往前走。   “宝珠妹妹!”蒋宝珍想到六公主的恶意,软了声音,满含着恶意道:“四妹妹日后可莫要在胡乱走动,出了事情,丢的可不只是你们长房的脸面。”   蒋宝珠扭头回道:“三姐姐你放心,我丢脸之前,你定然会比我更丢脸,有姐姐做垫背的,妹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蒋宝珍气结,从未见过这么伶牙俐齿不留情面的蒋宝珠,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么多年蒋宝珠都在对自己做戏?   心中越发期待接下来六公主的手段,她要蒋宝珠受到教训,越重越好!   最好就是被喜新厌旧的庆王弄进去做个侍妾!   到时候她倒要看,蒋宝珠还怎么嚣张?   不管蒋宝珍怎么想,怼了她一番之后,蒋宝珠的心情好了不少。   回道房中,蒋宝珠想着今日的经历,将自己埋进了被子。   不提给太子化妆的事情,就是对着镇南侯,她今日是不是也太随意不矜持了?   “他一定会以为我是个不知羞的姑娘!”蒋宝珠蒙着头在心中暗想。   镇南侯在她心中跟其他人不同。   蒋宝珠想要表现得好一点儿,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简直差劲的很!   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竟然都没有做到最好?   镇南侯那样的英雄人物,哪里用的着自己安慰?   可想到他看到自己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遮挡自己的伤疤,害怕吓到自己,蒋宝珠却又不后悔自己的安慰。再来一次,她还敢的!   知道妹妹在府里住的不愉快,蒋玦又想着蒋钰去读白鹿书院的事情,便对蒋城说了想带弟妹去城外庄子上休养一阵子。   “出去散散心也好!”蒋城知道现在后院之中颇为不安分,四丫头出去也好,省的留下再跟府中之人生事。他简直受够了这些女人们的小心思 ,老的小的都会惹事。   看妹妹得了祖父的同意,蒋玦也没有拖延,当下就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带他们去庄子上散心。他们去的庄子离白鹿书院不远,因此还通知了季家,让季渊随后跟过来。   兄妹三人出府之后,不仅仅蒋宝珠,就连蒋钰都觉得轻松了很多,他素来是个懂事的孩子,因为养在前面,早早就知道府中除了哥哥姐姐没有可信任之人。   兄妹三人说说笑笑,蒋宝珠也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正是愉快的时候,突然一支利箭从远处射了过来。差点儿射到车身上!   蒋玦拿出腰上佩剑,跟侍卫们将马车护住,然后看着前方。   只见一队侍卫护着一个晕倒的少女跟黑衣人打斗,而少女怀中紧紧护着什么东西,蒋玦紧紧的握着剑,并不上前!   直到看到侍卫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好似在镇南侯身边见过,便让侍卫们好好保护蒋宝珠跟蒋钰,自己则是飞奔过去帮忙。 第19章 真相 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双方激战之时,蒋玦让人将少女送到蒋宝珠他们车上,蒋宝珠这才发现这个少女是谁?镇南侯千金陆雨萱!   镇南侯跟前妻在其孕期和离,又在其生产之后,亲自送前妻出嫁的事情在坊间有很多传闻。   好的不好的,甚至还有人如今都在编排镇南侯还深爱着前妻!   因为镇南侯府没有什么其他的谈资,不少人对此都深信不疑!   可蒋宝珠清楚的知道,他跟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之所有不计较,也是为了这个孩子。   这也是所有编排之中,唯独没有人敢编排陆雨萱身世的原因,因为镇南侯真的尽了自己的努力,将她保护的很好,即便这个孩子更喜欢住在外祖家中,更亲母亲。可是……   可是她并非镇南侯骨血,而是被恶意调换的。   蒋宝珠不明白世上为何会有这种恶人?   瞬间,蒋宝珠有种冲动想要将一切事情都告诉镇南侯,毕竟被隐瞒被背叛的滋味太痛苦,她附身佩剑的时候,见过那个男人一个人在房中默默的流泪,可口说无凭,蒋宝珠不知从何说起。   顿时一种无力感让蒋宝珠的心情顿时低落。   “姐姐,不用担心,哥哥很厉害的!”蒋钰见姐姐心情低落,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感受着弟弟手心的温度,看着他眼中的担心,蒋宝珠突然觉得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自己并非无用,起码她保住了面前这个孩子。   日后的事情,也并非完全不能更改!更何况自己还有先知的剧情。   对!剧情!眯着眼睛扭头看着少女便是晕倒,都抱着的盒子,蒋宝珠眼睛亮了,她记得书中有这段的记在,这个盒子之中就跟少女身世有关,里面有她生母写得信件,于是伸了手。   《帝王》是根据真实历史改编的,虽然编辑公开承认因为有些情节无法驾驭,所以杜撰了真假千金的事情,可蒋宝珠却明白这不仅仅是杜撰,而是事实!   身为男主身边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重生的真千金,重生前只能做男主妾氏,而假千金却是主母,不仅自己的身份还有地位都被人夺走。重生之后,她借着自己的先知,学习男主心中的白月光,也就是自己。还借此拆穿假千金的身份,自己则背靠着镇南侯之女的身份成功嫁给男主,赢得了男主的偏爱与尊重,最终让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太子。   假千金则是在备受打击之后,被人穿越,用先进的技术跟本领,让男主不舍得放开,成了备受宠爱的贵妃娘娘。   当然还有其他女人,她们因为种种原因入了男主的后院,最后成为帝王嫔妃。   男主很擅长处理这些关系,龙傲天一样吸引着无数的女人为他痴迷,最终成就的霸业也离不开这些女人以及背后势力的支持。   再后来因为得来的太过容易,许是站的太高,看不懂身边的人心,他心中男女之情早已不复存在,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帝王。   最后站在帝位之上的帝王,回忆自己的一生,虽然有遗憾,但却不后悔,就连曾经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身影(蒋宝珠),都已经淡去,他手握权势,身边陪伴着无数美女,逍遥畅快一生无悔!   所以他畅快无悔,自己跟家人还有镇南侯这样的英雄人物就该为了他去牺牲么?简直是狗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蒋宝假装听到陆雨萱低喃,直接凑上前问。   边问边按压了少女手上的麻穴位,蒋宝珠成功拿到了她怀中的盒子,这个盒子里面是她的秘密。她清醒之后,第一时间就毁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算处处算计真千金,导致最后被拆穿之后的身不如死,被人穿越。   女儿出事,镇南侯自然很快就感到了现场,镇南侯前来,犹如神至,黑衣人不堪一击,不是被擒拿就是当场命弊。   书中,镇南侯没有动女儿怀中的木盒,错过了知道她身份的机会,还因为她遇袭之事,愧疚自责。如今刚好遇上了,蒋宝珠怎么会愿意让剧情重演?   “侯爷,这个您最好看看!”在镇南侯解决了黑衣人,正准备关心女儿的时候,蒋宝珠伸手递了盒子过去。   “这是小姐方才抱着的!”一个侍卫惊呼道。   若是旁人提醒陆飞骁许就不看了,毕竟这有可能是女儿的私物。可蒋宝珠提醒,看着她关切的眼神,陆飞骁提剑就将盒子上面的锁破坏,然后……   然后脸色巨变,此时,陆雨萱突然清醒,注意到自己怀中的盒子不见了,她虽然没有打开,但是那个女人说的话让她惧怕不已,更不敢让别人看见盒子。   忙翻身起来,拉开帘子,就看到陆飞骁正在看信的举动,脸色苍白,诺诺道:“爹……”   陆飞骁充耳不闻,冷冷的盯着这个‘女儿’,很多的想法跟画面浮上眼前,然后大喊一声,直接拽了她上马就带人往城中赶去。   “听说了么?镇南侯千金并非轻声,是镇南侯前夫人姘头的私生女,故意被调换了!”蒋玦原是想打听当日的黑衣人是什么人?结果回京就听到沸沸扬扬的传闻,听说镇南侯前夫人跟她的夫君都入狱了!回到庄子忍不住对妹妹弟弟感慨。   当日激战之后,在蒋宝珠的坚持下,蒋玦还是带他们来了庄子,到达的第一日,蒋宝珠就用将书中接下来的剧情全部记录了下来,一一整理之后,又用暗码记录,然后烧毁存稿!   “真的?”蒋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蒋宝珠也作出一副迷茫的模样看着哥哥。   蒋玦挠挠头,他不爱说人是非,但是这件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镇南侯现在一定很难过!”蒋宝珠垂着头,低喃。   “何止是难过?听说真的镇南侯千金被刚出生就被她生母扔了,只为了取信姘头,这女人怎的这般恶毒?”蒋玦觉得简直是开了眼,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在哥哥愤愤不平的讲述中,蒋宝珠得知当日镇南侯回京之后,就直接进了宫,然后将信件交给了皇上,让他帮自己盘查。   换子之事让皇帝心中也是觉得荒谬的很,然后下命详查,结果……竟然是实情!   皇帝震怒,自然那些人就不得好,镇南侯除了为陆雨萱求情,说她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之外,其他全然不管,尽全力寻找亲生女儿。   “蒋姑娘为何当日一定要我看那个盒子?”当夜,蒋宝珠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便知道镇南侯来了。   坐在窗口,感受着心口的燥热跟凉风的惬意,蒋宝珠抿抿嘴,忐忑道:“她虽昏迷,小女却听到她决不能告诉您的话,所以……原是以为令千金……以为那个姑娘遇到了难事,想让您帮帮她……”   陆飞骁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宝珠,看她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有些狼狈的扭过头。   人性之恶,他最近深有体会,一个母亲能将自己的孩子随意丢弃,只为了讨好男人,直至今日仍没有悔意,嘴上说着自己的无奈,可话里话外不过是求自己放过他们,可……凭什么呢?   若非为了孩子,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自己如何会原谅她,还给她撑脸面?   若非为了孩子,一个不知感恩的岳家,自己如何会继续尊重他们?   自己的女儿不见了,不光是那个女人跟她的奸夫的罪过,她整个家族自己都不会放过!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这个姑娘眼中还会有那种崇拜的眼神   “你说她在哪里,会过得好么?”陆飞骁也弄不清楚今日自己来的用意,开口问道,好似也是在问自己。   蒋宝珠咬咬牙,想说她过得很好,可却不知从何说起,而是试探道:“雨萱小姐是怎么说的呢?”陆雨萱去找生母就是因为女主的算计,而后她疯狂报复算计女主,就证明她是知道的。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哭!”提起这个女儿,陆飞骁的感情很复杂,自己照顾她的时候不多,父女二人感情也不甚亲厚,但是到底是将对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了十一年,为她求情,只不过是不忍心而已。   蒋宝珠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虽说只是一面之缘,那姑娘当时还晕着,但是从她迷迷糊糊的话语中,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侯爷不妨让人去问问。”   “她说什么了?”陆飞骁连忙问。   “不会被你抢走,什么都不会给你,你就死心吧……差不多是这样的话,也因此小女才会以为她遇上了难事儿!”蒋宝珠说完都不敢看陆飞骁的脸,毕竟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值得深敲的。   陆飞骁一顿,道了声谢,就准备离开。不管亲生女儿是好是坏,总得弄清楚人在哪儿?   蒋宝珠又叫住他,垂着眼帘,轻声道:“还请侯爷多保重!这件事并非是您的错,您没有丝毫的错误!请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陆飞骁闻言失笑扭头,看着蒋宝珠道:“你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如何总是暮气沉沉?嘴里这么多的大道理,我一个大人,哪里用你担心?你放心,便是再不好的事情,我都能接受。小姑娘家应该都是高高兴兴的,咱们活着,不就是上天最大的恩泽?” 第20章 真假 真假千金,真龙假凤……   活着,便是上天最大的恩泽?   蒋宝珠伸出自己的手,纤纤玉手,光滑白皙,就连指甲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晶莹美丽,可谁会知道这幅美丽的外表之下,是一个怎样沧桑的灵魂?   活着确实是最大的恩泽!   可以让自己阻止很多遗憾。   可是让自己重新活着的并非是上天,而是远远离去的那个人!   蒋宝珠握着拳头,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这一次她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她不想委屈憋屈,也不想后悔悲痛,她不要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顺心如意痛痛快快的活一回。   蒋宝珠他们住的这个庄子,是母亲的陪嫁庄子,就在白鹿书院的山脚之下,没过两日季渊就来了,季清舒跟季清珊也跟了过来,庄子上一下子就热闹了许多。   季家表姐是个通透温和的姑娘,表妹又是个活泼可爱的性子,蒋宝珠跟她们在一起,每日谈诗论词,一起吃吃喝喝,快活的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从前,包括心性。   “姐姐你知道么?陆雨萱在城里开了一家糕饼店,卖的那个叫蛋糕的东西听说很好吃。”季清珊是个贪吃的性子,来到京城日子不长,但是说起京中的吃食,倒是头头是道,这天她神神秘秘的抱了一个食盒跑进来,欢快道。   说罢还把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蛋糕。   “父母作孽,累计子女!”季清舒轻叹道:“好在镇南侯不是狠心的性子,不仅为她求情,还给了她钱财傍身。不过这孩子能够这么快镇定起来,着实不错。”   “我们也尝一尝吧!听说这个糕点连贵妃娘娘都喜欢得很!专门赐名芙蓉糕。才开了短短几日,生意就好的不行。大家都想尝一尝这个贵妃也喜欢的芙蓉糕什么味道!”季清珊拿出蛋糕,有些期待道。   蒋宝珠看着蛋糕有些出神,她知道那人穿过来了。这是自己不能阻止的事情,不过……   “陆雨萱小小年纪,没想到竟然这般聪明,听说她铺子里面的糕点,大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爱做美食的人一定是个好人!虽说贵了些,但是味道真真是极好的。”季清珊塞给两个姐姐一人一块,自己才捧了蛋糕,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季清珊就陶醉了!   自己琢磨出来的?蒋宝珠将蛋糕送入嘴中,细腻绵软,虽然蛋糕中有些蛋壳碎片,但是味道足够惊艳,所以看着季清珊吃的津津有味,连连称赞,却没了胃口。   “表姐,你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吃甜的么?我还让人买了咸的肉松蛋糕,你尝尝!”季清珊看到蒋宝珠不吃了,连忙拿过食盒,打开下面一层,推到蒋宝珠面前。   “咦,姐姐你怎么也不吃了,你不是很喜欢甜点的么?”话音刚落,准备继续享受美食的季清珊这才发现自己的姐姐一口都没动。   季清舒脸色有些不好,贵妃芙蓉糕……一个贵妃喜欢的吃食,都能这么快在民间流传出来,而皇后多年就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儿的喜好传出来,由此可见他们母子的艰难。   蒋宝珠看了眼表姐,看着表妹,这个表妹不光是爱吃,对下厨也是喜欢的很,于是开口问:“这个糕点不难,表妹若是喜欢,不若自己试着做一做?”   “真的,真的?表姐你知道怎么做吗?”季清珊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激动道。   蒋宝珠拿出纸笔,直接写了蛋糕的制作法子给季清珊。   季清珊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就把方子还给蒋宝珠,自己带了人兴冲冲的下厨去了。   “表姐,你在担心他?”蒋宝珠看着季清舒,直接问。   季清舒抿抿嘴唇,看到周围没有旁人,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他处境艰难,也知道皇后不容易,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不能出一点儿错,所以他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婚姻,我不怪他。贵妃喜欢什么,如何受宠,天下尽知,可是……只是偶尔想起,有些心酸罢了!”   蒋宝珠走上前,轻揽着她,感觉到肩头逐渐湿润,伸手拍了拍,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从前我偶然见过一张画像,那人跟六公主有五分相似……”   季清舒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又听蒋宝珠继续道:“那人是缮国公府里已故的老夫人。”   六公主的长相跟缮国公府里的老夫人相似?表妹这是何意?   季清舒止住泪,眉头微皱,缮国公府里跟六公主有关系么?   有的,安国公府已故的世子夫人就是六公主的舅母……舅母……   季清舒瞪大了眼睛,一个女子为何会跟自己的舅母的母亲长相相似?世间便是再巧也不会如此之巧,所以喃喃自语道:“六公主是安国公世子的……”女儿?   安国公世子不是有一个跟六公主年纪相仿的儿子吗?好事听说是生辰仅仅只差了几日?   “建元十三年,圣上还夸过戚公子的长相呢!”蒋宝珠又提醒道。   “我就说呢!六公主喜欢戚公子的事情,我刚来京里都知道,如何至今还未定亲……想来……”季清舒眯着眼睛,叹气道,话还没说完,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宝珠。   宫中只有三个皇子,因为圣上独宠贵妃,自贵妃产下皇子之后,宫中再无皇子出生,坊间也有贵妃跋扈的传闻,说是只要嫔妃生下皇子,都活不下来……   “我也只是猜测,表姐听过就罢了!”蒋宝珠看着表姐震惊的模样,淡淡道。   真假千金的事情已经爆了出来,也不差一个真龙假凤的故事,如果太子能从这方面出手,对于戚嫔依附自己却背叛自己的事情爆出来,也能缓和太子目前的处境的艰辛。   虽然自己没有证据,但是希望太子能抓住这个机会。   从前为何没有人这么怀疑?因为缮国公老夫人在女儿霍氏年幼时候就去世了,记得她的人不多。戚霍氏产后不久也去了,安国公世子一副深爱妻子的表现,十几年后才会没人怀疑。   知道太子跟三皇子两败俱伤,二皇子又因残疾没有了继位的可能,贵妃自尽,皇上悲愤痛苦,戚霍冒出来,才会那么顺利的继承皇位。   季清舒显然也明白这是太子的好机会,所以匆匆回了房间。   蒋宝珠则是静下心来,开始练字,一种跟她从前不同的字体。   陆雨萱既然重生,剽窃的就不仅仅只有吃食,还有那些千古流传的名诗词,一想到前世她写的那个‘一年三百六十日,刀剑风霜严相逼……’害了众人镇南侯的误解,蒋宝珠就气不打一出来。   在安家表哥来庄子,准备带季渊跟蒋钰去书院找院长的时候,将他单独叫道一边。   “表妹,你找我可有何事?”安逸尘看着蒋宝珠,笑问。   蒋宝珠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递给他道:“原是之前偶尔救了一个姓白的小书生,他想入读白鹿书院,结果路上偶遇悍匪,临终前求我帮忙将这本偶然得到的册子送给书院的陈院长,感激他当初惠及相邻,资助自己读书的事情。”   安逸尘神色一顿,珍重的接过厚厚的册子,跟一封血书,自己扭曲,显然是病重之事匆匆写的,翻开一看,就入了迷。陈院长往日就有资助在家乡资助孩童读书的事情。   “听说是偶然得到的,原本因为太过破损,所以白书生就抄了这么些出来,说是不知什么年代的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他闻所未闻,又身无旁物,故而……”蒋宝珠皱着眉,紧张的说着,虽然白姓书生确有其人,也已经死了,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   安逸尘珍重的将东西收入怀中,对蒋宝珠保证一定会将东西送到院长手中。   “表哥,我一个姑娘家,不好参活此事,能不能别提我?”蒋宝珠又问。   安逸尘爽快的点头,表妹云英未嫁,此事传出去于她并非好事,他本就不打算说,可表妹自己提出来,他自然不会反对。   “表妹素日里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安逸尘看着乖巧懂事的表妹,想到祖父所说的事情,忍不住想要更加疼爱这个妹妹。   蒋宝珠从前跟这个表哥接触不多,可是也知道他曾经在自己危难之中,想要舍弃家财救自己,于是调皮道:“表哥你再外面若是瞧上什么医书,不拘什么孤本不孤本的,给我多收集一些出来。病了一场,总想要多学学,日后才能更好的爱惜身体。”   安逸尘点点头你,此事他记下了,家里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表妹即是喜欢,便多搜集一些给她又何妨?   白鹿书院不许女子进入,蒋宝珠也没有进去,在家里等候着好消息,不过当天下午,安逸尘先带着一个老者匆匆上门。   “那孩子是谁家的?”陈院长表明身份之后,看着蒋宝珠询问。   蒋宝珠看到表哥歉意的眼神,轻轻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只说姓白,然后让我把东西给您,一定给您,说是因为您他才能读书明智,不至于浑浑噩噩。这是偶得的孤本,说您一定很喜欢,也说不想这些千古名句泯灭在尘世之中。”   “唉!赤子之心啊!”陈院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叹道。那抄誊的纸张一般,甚至有些还有污秽,上面的字迹微微扭曲,以及那封信中的感激,让他感慨不已。   “莫怪你兄长,是老朽逼他说出原委的。”良久,陈院长才对着蒋宝珠道:“谢谢你,小姑娘。放心,会让此事牵扯到你。”   说着,还拿了一个玉佩出来递给蒋宝珠道:“老朽不知如何感激姑娘,这个玉佩你收着,日后若有用得上老朽的时候,老朽定然不会推辞!”   “先生您快快收回去!”蒋宝珠连忙推辞,见对方不收,沉思了一下,让人拿出自己的钱匣子,翻出五千两银票跟玉佩一同递过去道:“那就托先生用这些银子帮助更多的孩子识字明理!” 第21章 牛痘 穷苦人家便是病了,大多是硬抗过……   看着陈院长真心的感激,蒋宝珠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毕竟不管怎样,这件事是自己算计了这个老先生。   陈院长看着蒋宝珠忐忑的眼神,好事看穿她的内心一样,顿了顿,然后笑道:“那老朽就替那些孩子谢谢你。”   连忙摆手,蒋宝珠忙道:“不用不用!”   陈院长离开后,却送来了一箱子的医术,还有一个脸上有很多小坑的老者,这位老人是书院的齐郎中,医术高深,因为年纪渐长不好奔波,所以在白鹿书院著书的同时帮着书院学子们看病。在咨询过蒋宝珠的意愿之后,就每旬花三日时间来庄子给蒋宝珠上课,教导医理。   蒋宝珠也算有些基础的,她曾经为了治疗自己的病研究了很久,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让默出那张令暮神医都惊叹不已连声称赞的药方,而且她也是真心有心学习。   齐郎中原是帮着老友还个情,结果却未曾想到,自己教导的这个小姑娘竟有如此的天分跟刻苦。   而且蒋宝珠偶尔看似疑惑的疑问,竟然让齐郎中茅塞顿开,若非蒋宝珠是姑娘家,他都想直接收做入世弟子了。   “宝珠姐姐竟然这般努力啊!”季清珊拿着自己做了无数回,终于成功惊艳到所有人的蛋糕,原是想给表姐一个惊喜,结果却看到她忙到起飞的模样,顿时惊讶道。   季清舒嬷嬷妹妹的额头,心里在思索着自己写的信有没有到太子手中,这件事太重要,她要亲自告诉太子,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虽然两个姐姐都没有被蛋糕惊艳到,但是却惊艳到了几个男孩子,安二舅的儿子安逸新吃了蛋糕之后,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盈利的事情,便跟季清珊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开个糕点铺子?   安逸尘看着两个小豆丁在那里商量着做生意,一头黑线,便是自家本是商户,不在意在外行商之事,可将人家姑娘牵扯进来会是好事情?于是果断拽走了堂弟。   季清珊原本听小新哥哥的话,觉得特别的正确,自己赚了钱,日后买什么吃食就不必在扣扣索索从阿爹手里骗银子了,可看着安家大哥哥毫不留情的举动,顿时也讪讪的。   而后安逸新在给自家父亲的书信中,夸大了季家小姑娘做出了比那个假的镇南侯千金更加惊艳的芙蓉糕,安二舅专门过来想要买方子。   “哪里是我的方子,都是表姐教我的。”季清珊嘟着嘴,有些不好意思道。用这个换银子,她还没有那样没品!   安二舅又去找蒋宝珠,却见她背医书被的不亦乐乎,等她稍事休息的时候,说了想买方子……   安家在京中也有糕点铺子,陆雨萱的糕点铺子跟安家铺子相差不远,所以最近铺子生日很受打击。特别是这姑娘小小年纪,本事不俗竟然给孤儿乞丐送糕点,编出的顺口溜……   蛋糕之后还会有炸鸡,火锅烧烤,甚至……蒋宝珠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她是如何又从低谷爬起来,然后再次光鲜亮丽的站出来,然后吸引戚霍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蒋宝珠对陆雨萱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她做生意的手段着实有些阴险,安家最后的没落她算不上无辜,于是提笔写了很多的方子……   “二舅舅,有些东西安家是吃不下的,何不利用这些加大筹码,让日后……更顺利一些!”蒋宝珠意有所指道。   安二舅原本兴奋的神色一顿,伸手在蒋宝珠脸上拍了拍,外甥女说得对,如今对安家更重要的是进献新的记账之法,而非扩大生意赚钱。   捏着手里厚厚一摞的方子,安二舅重重的点点头,外甥女都帮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还不成功,只能是时运不济了!   八月万寿节之前,刚好有三年一期的续职,各地封疆大臣纷纷回京续职,蒋宝珠也只能暂时告别齐师傅,带着他给的功课跟作业回长乐侯府,迎接父母回京。   “你这孩子聪慧机敏,只是心中郁气堆积,虽不知你心中又何事困扰忧心,但是入了医门就该直接堆积并非好事。”齐郎中因为蒋宝珠身子寒冷,次次见她都要帮她把脉,然后调整药方。   即便是这些药方对蒋宝珠的阴寒无用,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身体逐渐结实,因此谢过齐郎中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他脸上的坑坑点点,熟悉之后,已经知道这是他幼年得了天花留下的痕迹。   “师傅,我从前在杂书上看过记录,正是前朝那场天花的事情,其中有一点,让我一直有些怀疑。”蒋宝珠看着他开解自己,拉住准备离开的齐师傅的袖子,轻声道。   齐郎中顿住,又听她道:“据说有一些免疫之人,这些人之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直接间接跟牛接触过。说是曾经在牛身上见过类似天花的疱疹,而也曾感染过,不过因为不难受,所以就没在意。”   齐郎中一顿,牛身上偶尔会生有疱疹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些疱疹并不要紧,不多时就会治愈,因此他只是知道,却并没有研究过,且跟牛接触染上疱疹之人大都是穷苦人家,也不会专门请郎中看病,一般扛扛就过去了,他还从未研究过这些。   蒋宝珠说这个,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看到齐郎中脸上的天花印痕,有感而发而已。如果牛痘之事早日得到证实,那天花便不再成为危害人类的可怕疾病。   齐郎中皱着眉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并非有的放矢之人,因此决定好好打听一番。   也是碰巧,齐郎中刚有心打听,就得知有个寒门学子家里的牛病了,他的父亲也病了,因此无心读书,准备弃学某一个营生养家,便主动提出去他家救治……   蒋宝珠并不知道这些后续,刚回到家中,就被祖父叫去了书房。   “四丫头这些日子在外面可还舒心?”蒋城看着从前没怎么注意的这个孙女,近来府里的风波皆因她而起,于是敲打道。   蒋宝珠含笑点头。   “你三姐姐再过两个月便要出嫁,你跟她之间的是是非非如今也该彻底结束了!王氏从前做的不妥当,如今祖父也替你找回了公道,你心中可还有怨言?”蒋城见她态度不错,便和蔼道。   蒋宝珠抬头看了祖父一眼,果断道:“祖父出事公允,宝珠只是不敢再有怨言的。”   “既是没有怨言,从前如何,日后便如何,莫再生事!日后好生待在府里,待你及笄之后,也该定亲备嫁了!须知女儿家便是出嫁,也是要靠娘家撑腰,与娘家姐妹长辈不合,还会有什么好名声?”长子本就不逊,如今即将回来,蒋城不得不在敲打敲打这个孙女,明确告诉她自己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蒋宝珠哪里会不明白祖父这个意思,她对成亲之事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也不在乎名声,但是也不会傻到现在跟祖父顶嘴,于是乖觉道:“宝珠明白了,日后三姐姐再不害我,我就忘了从前的事情,还拿她当姐姐看,不会坏了家中姐妹的名声的!”   “四丫头,既然明白了,便回去歇着吧!”蒋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蒋宝珠刚退出书房,便看到拎着一个食盒,正准备进来的林婉婷,不理会她笑语盈盈准备跟自己打招呼的举动,淡淡道:“表姐来给祖父送好吃的?可真孝顺啊!”   说完轻笑一声,径直离去!   林婉婷皱了眉头看着蒋宝珠近乎无礼的讽刺,差点儿握不住食盒,想将它砸到蒋宝珠身上,但却不敢,只能生了好一阵子闷气,若非自己没有其他的好人选,何必还要看蒋宝珠这个小贱人的脸色,受她的气?   好一会儿,心情稍缓,才默默念着:“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刀剑严相逼!陆姑娘这事做的真好啊!等我做了你的大嫂,看你还如何嚣张?”   “一个姑娘又跑到前院做什么?”蒋城看到孙女的小脸,揉揉额头,轻声喝道。   林婉婷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红着眼睛道:“婉婷知道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个太没规矩,婉婷也并非没皮没脸之人,从前做错事,也只是不想离了母亲。母亲她……母亲前些日子又病了一场,婉婷如今这个年纪,若是再不出嫁都能成了母亲的心病,可若嫁到外头去,母亲就只能……”   “行了,我知道了。这几日安分些,莫生事,等你大舅舅他们回来,我会提你跟玦儿的事情的。”蒋城看着外孙女可怜无比的模样,又想着年纪轻轻行若枯槁深居简出的女儿,那孩子也曾是自己的的心头肉,眉头紧皱,叹气道。   林婉婷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行了一礼之后,含泪离去。   出了书房,擦了眼泪,却刚好看到大表哥,咬着唇凄苦的看了他一眼。   又一把拽过丫鬟递过来的另一个食盒,轻声道:“走!给二表哥送点心去。”   但却在路过蒋琪的时候,一滴泪水撒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第22章 戚霍 伯父伯母归来,岂能不去拜见?……   “所以大哥又跟表姐单独见面了?”蒋城有心将外孙女嫁回蒋家,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蒋玦,但是这件事还是要跟大房说清楚的,蒋宝珠不愿意父母刚回来,就因为这件事发生争吵。   从前的事情已经被封口,便是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林婉婷的小辫子,蒋宝珠怎么会不知道?她跟蒋琪两个人之间勾勾搭搭的,直到她嫁人了,都还有牵扯。   即便是上辈子她也没有能够成功嫁给哥哥留在蒋家,但是不代表蒋宝珠就愿意忍下去,被他们膈应一番,然后父亲跟祖父决裂才让这桩亲事没有能够成功。可即便如此林婉婷依旧风光出嫁,母亲还掏了不少嫁妆出来。   在得知他们单独见面之后,蒋宝珠便知道这种事情日后会经常发生。   林婉婷长在蒋家,跟蒋琪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便是蒋琪已经娶妻,这个表妹在他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甚至还很重。   因此,蒋宝珠便专门收买了一个妇人偷偷跟着他们,不需要做的太明显,只要在他们约会有亲密举动的时候,闹出来就是了。   可令蒋宝珠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这么急迫!   当夜,蒋琪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给林婉婷递了相约的纸条。   正在林婉婷流着泪问他找自己何事?   蒋琪心疼的为她擦拭眼泪的时候,一声尖叫,在花园一角幽会的林婉婷跟蒋琪被抓了个正着。   蒋宝珠次日清醒的时候,传闻已经越传越烈,甚至从拭泪变成亲嘴……又到了衣衫都褪去了大半了……   “呀!林表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蒋宝珠在听到下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便猜到三房定然是插手了,否则不可能一下子传的这么人尽皆知!不想二房好过,可也不打算让三房渔翁得利,蒋宝珠直接让管事的将说闲话的下人扭送到二婶子面前,毕竟如今是她管家。   蒋宝珍远远看到蒋宝珠威风的将人抓起来,上前得意道:“你听说了吗?林家表姐跟大哥的事情,听说大嫂子眼睛都哭肿了,闹着要回娘家呢!二房现在乱作一团,要我说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以为你如今在忙着绣嫁妆,原来三姐你这么闲呀?”蒋宝珠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原本是想多讽刺两句的,然后眼睛余光看到一个衣角,便大声道:“事情的真相如何谁瞧见了?再说便是瞧见了,这么大咧咧的乱传出去,我们长乐侯府能得好?三姐姐你说这话可不厚道!”   “我说什么了?”蒋宝珍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难道二房不是庶出?还是大哥没有跟林表姐私会被人抓到?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能说了,就你会装好人。”   “三姐姐,逞口舌只能算什么本事?二叔虽是庶出,但凭着自己的能力科举入官场,你莫要总是拿出身说事儿?”蒋宝珠有时候真的挺佩服蒋宝珍作死的能力的,庶出嫡出的事情,用得着她们一个晚辈整日挂在嘴上?府里祖父明显偏爱二房,难道她就看不出来,逞口舌只能又能得到什么?   蒋宝珍知道二房出事,母亲就能拿回管家权,她出嫁在即,母亲管家自己的嫁妆也能更丰厚一点儿,所以现在才不愿意替二房说话,冷哼道:“哼!若非侯府延请名师,你以为二叔能考中?还不是……二二二叔!”   “还不是什么?三侄女你继续说啊?”蒋畅身为礼部侍中,也算是位高权重,这已经是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事情,而且他进来破的盛宠,数次被召见,便是太子皇子对他,也是客气得很,可未曾想在自家府里竟然还会有人鄙夷他?   蒋宝珍被蒋畅身上的官威吓得瑟瑟发抖,语不成句,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蒋畅冷言道:“三侄女瞧不上我这个被侯府延请名师才考中之人,莫不是更瞧不上延请名师还未考上的三弟?我莫不是要跟三弟好生聊聊?”   “三叔,我……我错了!”蒋宝珍闻言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却见蒋畅挥袖而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蒋宝珠俯首看着瘫软在地的蒋宝珍,轻声道:“三姐姐这嘴也太口无遮拦了!”说罢也是扭头而去,心情好的还蹦跶了几下。   蒋宝珍看着蒋宝珠愉悦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蒋宝珠,我到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林婉婷跟蒋琪之事的后续,蒋宝珠也没有多加打听。   只是在大嫂子回娘家的第三日,林婉婷的婚事就定下来了,据说是她父亲林参将的一个同僚的长子,林婉婷嫁过去还是做继室。   蒋宝珠不知道林婉婷是如何不愿意,但是却听说二叔跟大姑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连深居简出的周姨娘都被惊动之后,祖父发了火,然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另外府里又严厉处置了那些说闲话的下人,二婶娘也不似之前那么绵软,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就连蒋宝珍也被他爹甩了一巴掌,因为脸上有伤,躲在房中养伤并没有出来。   二房三房的闹腾,蒋宝珠并未过多关注,不过是借着清理奴才的时候,将一些有了别的心思的全部彻底的清理了出去。   就在婚事定下的次日,蒋玦蒋宝珠期待已久的父母终于回京了!   蒋玦在得到父母平安进京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他是事后才知道祖父有意让表妹嫁给自己的。   而当日发现表妹跟大哥幽会的婆子却事发之后被撵了出去,她的相公被查出来跟一个寡妇有染。见她失了赚钱的本事,更是住在寡妇家不回家,而她跟儿女则被妹妹送去了庄子上,这件事是他帮着善的后。   他不知道妹妹瞒了自己多少事,可是父母不回来,他不放心回西北。   这次回来,却发现长乐侯府这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令他觉得不能安心。   从前以为就算是妹妹弟弟会受些委屈,但是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强大,总能顶起他们头顶的一片天。   可是他怕啊!若是妹妹弟弟等不到那个时候该如何?   妹妹被堂妹推入水中,只因为找一个男人。弟弟离了戚家竟然无人张罗读书之事,还要妹妹帮着筹谋。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心寒又悲愤,但同时更下定了努力往上爬的决心。   作为睦州太守,蒋铎进京,关注度还是很高的,特别是在他上任之前的睦州简直是一团乱,连着好几个太守都死在任上,这人不仅没死,还将睦州建立的不错,税收逐年上升,原本年年需要救济的睦州,如今能够交上来一笔不菲的银子,已经足够令人对她刮目相看了。   见父母……蒋宝珠一大早就有些紧张的让人给自己梳妆打扮,上辈子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费尽心力,看着母亲归京之后知道弟弟的死讯面如枯槁,却依旧安慰自己的样子,看到父亲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哪怕自己最终做了那样不堪之事,却依旧努力想要保护自己,蒋宝珠原本的满心期待,突然变得有点儿怯懦。   “小姐,二少爷问您可收拾妥当,马车已经备好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秋霜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蒋宝珠一顿,看着镜中娇俏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连忙站起来。   蒋玦跟妹妹早早就说好了要去码头接爹娘,但是妹妹是姑娘家梳妆打败要废些时间,可是等了许久之后,没忍住才催了催。   “早该这么打扮了,真好看!”原本着急的心情,在看到打扮得娇艳美丽的蒋宝珠的时候,只觉得都值了,蒋玦咧嘴笑道,说罢还贴心帮她带上面纱!   蒋宝珠珉珉唇,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咱们快走吧!省的接不到人,白跑一趟。”   蒋玦闻言扶了妹妹上马车,自己也不骑马,直接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亲自驾马。   边走边道:“上回父亲回来的时候,你还是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如今……定然会吓一跳的!”   父亲在睦州一共做了三次太守,这次信中的意思大约是能够长留京城,蒋玦理解父亲的抱负,可也心疼妹妹。   蒋宝珠坐在车上,两只手搅在一起,马车越走她越忐忑,知道身体变化,知道某人离自己不远的时候,莫名有些心安!   车外不远处的茶楼之上,陆飞骁站在穿钱听着侍卫的回报,余光看着做了自己十一年女儿的陆雨萱再跟戚家那个小子说笑,眼神幽幽。他原是想从陆雨萱这里找出亲女下落的,可是无意中却在戚霍身边发觉了不对劲儿之处。陆雨萱对着戚霍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刀剑严相逼……”陆飞骁想着从前陆雨萱当众做出这首诗之后,父母脸上黯然,对这个女儿的最后一丝怜悯也都消失了。   即便最后外面又说她长在外祖家,并非镇南侯府,这刀剑严相逼的不会是镇南侯府之时,她并未反驳,陆飞骁对她的感官也没有多少改变。   陆飞骁看着跟陆雨萱说说笑笑并不忌讳的戚霍,原本的笑脸突然停顿,顺着他的目光自然看到了蒋玦架着马车,身后跟着奴仆车辆,便猜到了马车上是何人?   “蒋二哥,你这是去哪里啊?”戚霍看到蒋玦,走上前询问。这一大早上,蒋玦后面车上的该不会是宝珠妹妹吧?   蒋玦对他笑着点点头,道:“家中父母说是今日归京,身为人子岂能不去相迎?”   “伯父伯母今日回来?”戚霍闻言心中肯定车里必然蒋宝珠,于是笑道:“刚好今日无事,知道了岂能不去拜见?” 第23章 赐婚(入v万更)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玦闻言差点从马车上惊得跌下来, 不可思议的看着戚霍,想问他使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见自己的父母?自己父母回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戚霍话音刚落,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妥, 讪讪的给自己打了个圆场道:“开个玩笑, 改日一定上门,今日就不打扰了, 蒋二哥你先请!”   蒋玦也不跟他多啰嗦, 快速驾马离开。他可没忘记妹妹落水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个人。   马车猛地加速,车窗被风吹起露出车内一角,车内的蒋宝珠蒙着面纱眼神下垂, 但是精致的眉眼还是令戚霍直了眼。   陆雨萱在后面看着这一切, 看着历史上传说文帝最爱的女子, 只一眼就让她心中震惊, 不是说文帝钟爱的女子此时应该是个病秧子么?怎么这姑娘虽蒙着面纱, 但是看着并不像病重的样子。   翻出原身的回忆, 陆雨萱发现因为年龄相差不少的缘故,她并见过几次这个蒋小姐, 但是仅有几次的记忆, 只记得这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并不恃才傲物,为人还算亲和。记忆中也没有关于她病重的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   蒋宝珠不知道陆雨萱此时心中的疑惑,但是她明白自己平安活着,不管是穿越的假千金还是重生的真千金, 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同样自己也一样。   “雨萱妹妹,这是诗会的帖子, 你如今什么都要靠自己,万事小心!”蒋家的车队离开之后,戚霍回过神来,将怀中的帖子寄过去。   陆雨萱连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爽朗道:“谢谢戚大哥!按说我如今这样的身份,是不该去这样的地方的,但是明日那些姑娘在这里定了芙蓉糕,我又不好不去,用帖子进门总是更好一些。”   “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上一辈的事情,与你无关!”戚霍摇摇头,看着这个落入绝境,却依旧铮铮而立的小姑娘,心中有些发酸。   陆飞骁眯着眼睛问:“这戚家小子跟蒋家四姑娘可有渊源?”不知道为何,看着人人称颂,被公主惦记的戚霍,陆飞骁却觉得蒋四看不上他,蒋四丫头不是那样肤浅的女孩子。但是戚霍这样窥视惦记蒋四,陆飞骁的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   侍卫哪里知道这个,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   索性陆飞骁没有继续深问,而是看着跟陆雨萱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的戚霍,示意侍卫跟上去。   戚霍拎着陆雨萱热情送过来的糕点,在路上左拐右拐,然后一户人家,透着门缝都能看到里面那个小姐姐在严格的教导弟弟背书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敲了门!   听到敲门声,袁欣暧眼睛一亮,但是嘴上却在嘟囔:“翊儿,你不准偷懒,我去开门,也不知道谁这么早过来家里敲门,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看着戚霍进了屋子,远处的侍卫默默记下门牌,然后悄悄离开。   蒋宝珠虽没有跟陆雨萱面对面,但是听着早起的路人偶尔也念及家里的孩子老人想吃芙蓉糕,要快点儿,否则又卖完了的话。心中其实是有疑惑的,重生的那个放不下就算了,怎么这个穿来的也这么惦记?世上的男人多得是,她们一个个都是聪慧能干之人,为何都想往那深宫里扑腾?   马车到了码头,等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远远驶过来的船队,   “爹,娘!”蒋宝珠所有的担心跟胆怯,在见到远远的就在哥哥的叫喊下给他们招手的两人的时候,全部消失了,带着锥帽,使劲的挥着自己的手,也跟着大声叫起来。   蒋铎扶着激动含泪的安氏,忍不住笑骂:“玦儿这个臭小子,怎么把妹妹带到这种地方?也不怕冲撞了?”   安氏隔着锥帽,远远看着一双儿女,泪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流淌了下来。   “爹,娘,你们慢点儿!”船刚靠岸,蒋铎就连忙跳下来,然后扭头接了安氏下来,疾步走了过来,蒋玦连忙喊道。   蒋宝珠看到父母焦急的样子,也没人住,直接冲上去,先抱了父亲一下,然后紧紧的抱着母亲。   蒋铎此时也是眼眶泛红,哪里会计较女儿之前不规矩的举动?若非在外面不好表露,只后悔自己竟然没有回抱。激动之下当众也抱了刚走过来的儿子。   蒋玦瞪大了眼睛,然后伸手刚准备也拥抱一下父亲,却被嫌弃的推开了!   “妹妹、妹夫!”安家两个舅舅也走了过来。   “大哥二哥!”安氏见到两个兄长,也很是惊喜!只是这份惊喜在摸到女儿冰冷的手的时候,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七月的天这般炎热,女儿看着穿着不少,如何手会如此冰冷?   蒋铎行礼之后,笑道:“倒是烦劳两位舅兄了。”   安大舅舅已经将记账之事进献上去了,又让了不少利益打通关系,已经得到了不错的承诺,见到蒋铎如此客气,连忙道:“听说你们要回来,家里爹娘也是期盼得很。”   “待明日面圣之后,铎定会带着萍儿跟孩子们上门叨扰。届时,大舅兄可莫要舍不得你的好酒!”蒋铎闻言连忙道。   安大舅舅闻言爽朗一笑道:“酒管够!管够!便是日后妹夫的酒全包了都是够的!”   “大哥,既然妹夫他们回来了,咱们也回吧!”安二舅知道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看到人就够了,对着妹妹笑着点点头,便拽着安大舅一起离开了。   蒋宝珠看着母亲不舍的注视着两个舅舅的模样,跟着笑道:“二舅舅今日见了娘,都忘了给我塞银子了!”   “你二舅常给你塞银子?”安氏好奇问。心中微微震惊,不知何时女儿提及两个舅舅,竟是如此亲密的模样?   蒋宝珠闻言,抬起手腕,露出一对精美的玉镯道:“不光是塞银子,首饰布料好吃的,想到什么就经常送过来给我跟钰儿。大舅舅也是,有什么好的都会送过来。”   安氏闻言失笑,现将担心放下,摸摸女儿的背,笑道:“喜欢你便收着好了,都是他们的一份心。”想来自己不在京中的日子,家里对孩子们也是诸多照顾,也怪不得女儿都跟他们亲近了,应该是往来的多了。   蒋宝珠点点头,扶了安氏往马车上走。   安氏紧紧的握着女儿手,走到马车上,才着急的问:“珠儿,你的手怎的这么冰寒”   蒋铎原本正想要招呼人帮着过去抬行李,在听到娘子这句话的时候,也顿住了,站在马车面前,扭头问儿子:“怎么回事?”   蒋玦抿抿嘴唇还未开口,蒋宝珠就笑道:“不是什么大毛病,祖父请了太医给我看,舅舅也托了暮神医给瞧了,之前去庄子上玩,还请了白鹿书院的齐师傅,都说我好着呢!甚至冰寒不过是体质问题,没什么大碍!”   “当真?”安氏皱眉道。她不相信这个解释,女儿家最怕一个寒字,不过女儿既然不想说,她暂时不会追问,但总会被弄明白的。   蒋宝珠点点头,道:“自然当真!娘,我好着呢!你跟爹都别担心。”   蒋铎闻言松了口气,然后招呼儿子跟侯府的下人一同去帮着抬行李。   自己则在第一时间,派人去吏部告之自己回京之事,等候圣上召见。   回程的时候,一家人全部坐在马车里面,安氏紧紧的牵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的询问她这些年都在做什么,虽然通信也算频繁,但是冰冷的文字哪里有亲耳听到更让她放心。   蒋宝珠笑着挑着从前发生的趣事给父母说,又连连夸起弟弟,说他喜欢听别人赞扬他的话,每次夸夸他,他的耳朵就会变得通红,然后就更努力……   安氏面带着微笑听着女儿活泼的讲述,听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弟弟的事情,笑着笑着,便留下了眼泪。   蒋铎也是唇角上扬,柔和的看着女儿,眼睛都有些舍不得眨。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扎着两个小揪揪的爱哭的小姑娘,却在自己没有看见的地方出落的这么好,一时之间心中愧疚不已。   中间夹杂着蒋宝珠催促哥哥讲在西北的事情,车厢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长乐侯府。   “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可还顺利”蒋王氏看着笑语盈盈的对自己行礼的安氏,无比和蔼道。   安氏牵着女儿坐在座位上,爽朗笑道:“还算顺利,除了儿媳这归心似箭的心,简直恨不能直接飞回来。”   “顺利回来便好!”蒋王氏看着安氏这些年在睦州,脸色竟然还这般红润白皙,原本就是明艳美丽的模样,更添了几分爽利,比戚氏还年长四五岁,结果现在这二人同坐一屋,却感觉戚氏比她还年长几分,心下就有几分不舒服。   安氏跟蒋王氏说着话,也不忘关心两个弟媳妇,对她们照顾自己儿女的事情表示感谢,同时又笑问:“宝珍呢?怎么今日没出来,我之前害怕赶不上这孩子的婚期,紧赶慢赶的,总算还来得及。”   “珍丫头身上有些不舒服,过两日让她去给你请安!”蒋王氏看了蒋宝珠一眼,又见安氏说自己给宝珍带了不少添妆之类的话,倒是有些高看蒋宝珠,竟然能忍着没有嚼舌头?但同时却更觉得这个便宜孙女心思深沉。   安氏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蒋城看着意气风发官威厚重意气风发的长子,满意的点点头。即便父子之间并不亲厚,可是嫡长子出息,是家族的根基。   蒋畅跟蒋键两人站在两侧,看着蒋铎,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但是都已经是官场上的老人了,哪里不会掩饰,很快也就兄友弟恭起来。   蒋畅看了蒋键一眼,心想着若是老大知道了三房丫头之前做了什么,这二人可会这么和睦。有了这个想法,蒋畅便直接付之行动做了安排。   “大哥回来便好,这次回来可有何打算?”蒋畅笑问,一家三子,官位最低的就是老三,一想到老三家的丫头的鄙夷,他就瞧不上这个嫡出的三弟。果然他问出这个话,就看到蒋键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于是便笑的更加真诚了。   蒋铎一眼就看出两个弟弟之间有些龌龊,但是他们并非一母同出,也懒得参合其中,只是恭敬的对皇宫拱拱手道:“一切还要看圣意!”   正说着,便有太监上门来传口谕,召蒋铎明日觐见。   送走传旨太监,又聊了一会儿,蒋铎才笑道:“跟家里父亲弟弟说话,就是舒坦,都忘了还未梳洗了。”   蒋城点点头,便让他回去梳洗一番,待晚上家宴上再继续聊。   还未回大房正房,蒋铎就已经从府里安排的内线口中,得知了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脸色顿时就黑了!也知道了蒋畅私下的小动作。   蒋畅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只会在背后捣鬼的小人,蒋铎并不意外,只是父亲的封口在他看来就是偏袒!   一想到女儿在这半年遭的罪,听说差点儿救不回来,还要幼子冲出去从府外请郎中,女儿……蒋铎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浑身甚至散出了丝丝杀气!   至于后来女儿使手段拿回了母亲的嫁妆之事,他只觉得心疼不已。如果自己跟娘子在府上,谁敢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爹爹,这是女儿给你做的衣裳,你快去洗漱一番,好解解乏!”蒋宝珠跟母亲早就回来了,看到父亲,便欢快道。   蒋铎看着浑身上下洋溢着快乐跟笑容的女儿,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将她冰冷的手抓在手里,哽咽道:“爹回来晚了,日后定不会要我珠儿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蒋宝珠看着父亲抓着自己的温暖大手,吸吸鼻子,笑着点头道:“嗯!有爹爹在,女儿就不委屈!”   安氏直觉不对,看相公的表情跟言语,也知道女儿定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是看相公没有多说,便没有细问,打算私下再问相公。   只是看着满院带回来的行礼,指着前头几个箱子,对女儿道:“这几箱子东西你都搬到自己房里,看看喜欢不?这两箱子,一会儿送去给三丫头……”   “送什么送?她也配?”蒋铎闻言喝道。他原本是想忍着等私下再跟娘子说的,可如今他恨不能直接杀了蒋宝珍,哪里愿意给她送什么礼物添妆?   安氏一顿,却听蒋铎又道:“那丫头心如蛇蝎,是个没有人伦的畜生!日后休要再提!”   蒋宝珠见状,哪里能不知道父亲知道了自己之前落水的真相?吸吸鼻子,慢慢蹲下,将脸埋在父亲膝头道:“我知道爹爹你心疼我,但我答应了祖父不提之前的事,日后跟她再无姐妹之情,爹爹,你别气了,都过去了!”   “过去?”蒋铎颤抖的伸手摸着女儿有些冰冷的脸颊,骂道:“寒冬腊月,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堂妹推入湖中,还耽搁那么久,又妄图让小厮毁了我女儿的名节?我这里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我要她不得好死!”   “什么?”安氏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相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若非爹在府中留了眼线,若非你二叔等不及,故意让爹知道,你是不是要瞒着我跟你娘?你就是这么当兄长的?”蒋铎舍不得怪女儿,直接瞪着儿子呵道。   蒋玦跪下来,哭道:“儿子回来的时候,得知此事,恨不能去杀了蒋宝珍!可是府中上下都被封了口,原先所有的证据证人全都没有了,所有人一口一个一损则损……”   “不是的!不怪哥哥!”蒋宝珠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母亲,红着眼睛解释道:“从前怪我傻笨,没想到三姐姐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对我作恶,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清醒明白这些年自己做的蠢事。吃一亏长一智,终归我也有错,是我不许哥哥追究的。”   “爹娘!别怪哥哥,都是我自己不谨慎的!也是我自己及答应了祖父不再追究的。”蒋宝珠能感受到父母拳拳爱意,前世因为自己懦弱,可这辈子蒋宝珍注定不会有好结局,自己不想脏手但也不会提醒她。再者父亲刚回京城,若是对侄女做了什么事情,容易被人攻歼!   在蒋宝珠连连劝导之下,蒋铎虽然面上答应不去追究,担心心下却打算给三房一个教训,女儿不管什么原因,不想追求蒋宝珍做的恶事!但是子不教父之过,总该有人该承担应有的罪责。   即便是心中再恼怒,在女儿的连连要求下,蒋铎跟安氏都选择了隐忍不发,不过之前给各房的礼物都是减半再减半,只是意思意思,并没有跟从前那样大方。   傍晚家宴,也因为蒋铎提前说了旅途困乏,次日又要入宫觐见的原因,草草就结束了。   临走前蒋铎对蒋畅表示感谢,蒋畅一顿,则是冷笑的看了被蒋铎甩脸的蒋键一眼,见状,气的蒋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把甩开蒋畅扶着他的手!   “父皇要见的这个睦州太守蒋铎可是长乐侯府的?”同样的时间,皇上跟贵妃母子吃饭的时候,顺便说起蒋铎倒是个能干的,庆王却突然问。   皇上点点头,笑问:“你知道他?”   “儿子那里知道什么太守不太守的,不过前些日子遇到一个瞎眼姑娘,听说是他的女儿。”庆王撇撇嘴,前两日蒋键又跟自己说了自己侄女美若天仙的话语,心中就觉得厌烦。再漂亮眼瞎自己也不要!   皇上闻言,诧异道:“蒋铎女儿竟有眼疾?”不若派御医过去看看,以示对蒋铎的恩宠?   “可不是!父皇您说说,儿子这般英俊潇洒哦、风流倜傥,虽说比不上父皇十之一二,但自认还算是个英俊的,可那丫头竟然眼瞎到觉得镇南侯更好看,这不是瞎眼是什么?”庆王愤愤不平道,母妃从小就教导自己,如何跟父皇相处,所以自己才会有如今的盛宠,所以并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你跟陆飞骁?”皇上看着儿子愤愤不平的模样,笑道:“你府上的侍妾也不少了,如今正妃侧妃都有,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的小儿模样?”   “我不管,在外面儿子得端着庆王的身份,在您面前,可不就是小儿子么?”庆王看着父皇,径直耍赖道。   皇上笑骂了两句,就打发他赶紧出宫去。   “皇上莫要总是惯着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整日还就想着美人儿美人儿的,也该替您分分忧,让您松快一些才是。”饭后,贵妃亲手煮了一碗茶给皇上,笑道。   太子成人之后,皇上一直因为子壮父老的事情而感到忧伤,且太子跟自己并不亲近,如今看到心爱的幼子这般亲近,哪里能不喜欢?只笑道:“几个漂亮的女人,咱们家的还还会缺么?孩子有分寸,你就莫多操心了。”   贵妃捂嘴偷笑,她虽然出身不高,可是有着天下最尊贵之人的恩宠,还有什么得不到呢?就算皇后也只是担了一个名分,战战兢兢不敢跟自己作对。   想当初皇后初初嫁到东宫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甚至还想糟践自己,可如今呢?不照样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跟自己说,后宫的那些贵女们,不照样要臣服在自己脚下?   不管她在外面如何跋扈,但是到了皇上面前,依旧跟当年的小姑娘一样,撒娇耍赖!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最终会坐上那个高位,而她,头上再没有任何人压着,不管是名分还是其他。   贵妃想到这里,扑到皇上怀里,笑道:“瞧着镇南侯也是怪可怜的,被女人背叛不说,连养了十几年的姑娘都不是亲生也难怪的,不若皇上为他重新挑一个媳妇送过去。到底也算是给咱么大康立国些许微末的功劳。”   皇上闻言眼睛一眯,抱着贵妃,笑问:“茜儿你说把谁嫁给他?”上次贵妃娘家在自己刚给太子赐婚之后,就让家里的孩子娶了太子妃的嫡妹之事,皇上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贵妃的野心。   “臣妾哪里能知道谁家的姑娘好?认识的也就咱们家那几个,可咱们家里的几个可都是金枝玉叶的,不说皇上,就是臣妾也舍不得,嫁给那么个凶神恶煞的莽汉,便是您不心疼,臣妾也不愿意。你看看谁家有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给随便凑一对就是了!”贵妃感受皇上手上突然的力量,垂着眼睛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嘴里随意说道。边说边拿手指头戳皇上的胸膛,好似这是一间极为好玩的事情,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皇上抱着她,心中稍稍释怀,忍不住想到之前的事情,可能是贵妃娘家做的,她并不清楚。   想到这里,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也不阻止她的动作,见她玩性大发,也只是溺宠的笑着,年轻嫔妃在鲜活的身体,也比不上贵妃带给他这种全心全意的满足。   这世上只有她傻乎乎的当自己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样多年如一日的爱护着、霸占着。稍有风吹草动,或是看到那个嫔妃得宠漂亮,都气得不行,非要收拾对方,但又怕自己没尽兴,或者上心,只是暗戳戳的试探。   贵妃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就连她的家人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自己的恩泽,虽然也知道贵妃对宫中的人苛刻,可那只是贵妃在乎自己,害怕失去自己,皇帝并不在意。   抱着贵妃,温香暖玉,好不舒服,一想到陆飞骁那个莽夫,如今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有心留他在京中荣养,不插手军中之事,所以赐婚是必然的,可这人选却得选好了。   不知怎的,皇上脑中突然想起儿子说的那个瞎眼姑娘。   蒋铎这次回京就已经做好了调离的准备,进宫之后,在皇上问及睦州如今的情况也有人能接手?   “朝中又能之人众多,比微臣有才者更是举不胜数,皇上您问起这个,臣倒是不知该说谁了?”蒋铎连忙恭敬道。   皇上点点头,蒋铎这个人识时务,睦州太守之位自然要换个人做,于是问:“蒋爱卿心中可有什么愿望?”   蒋铎顿了顿,红着眼睛猛地跪在地上开口道:“臣……臣……臣想分家……”   皇上一顿,看着他垂着头,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不少下来,浑身颤抖的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忙问:“爱卿心中可是有委屈?”   蒋铎哽咽的开口说了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说罢他道:“孩子怕臣担心,还想隐瞒,若不是二弟看不下去找人给臣提醒,臣哪里会知道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了生死?”   皇上叹口气,他也是在继母手下过了苦日子的,当初若非茜儿陪伴,想来自己……想到这里就颇有些同情蒋铎,但是分家之事却是不可再提,只道:“爱卿如今回来了,保护好孩子就是了,再者你是长乐侯府的继承人,哪里能随意分家离府呢?”   蒋铎哭道:“回皇上的话,继承不继承,微臣并不在乎!微臣只知道为皇上尽忠,皇上必然不会委屈微臣。”   皇上闻言点点头,蒋铎有才又有软肋,就是妻族不显,说起这个,之前太傅送过来的记账本子似乎就是出自蒋铎的妻族,也是个忠心的,于是笑道:“成了!朕必不会委屈你的,你身为长乐侯府的嫡长子,日后定是要继承长乐侯府的,莫要再说什么分家离府的傻话,你的女儿听说已经十五了,不若朕给她一个好前程,让她有一个能护得住的女婿。”   蒋铎闻言猛地抬头,然后讪讪道:“微臣的女儿还未及笄,还想多留在身边几年……婚事的事情不着急,不着急!”想分家的心思是真的,断了蒋键前程的心也是真的,只是怎么说起宝珠的婚事了!   皇上见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可见是个真心疼爱女儿的,顿时被逗乐了,笑道:“爱卿不想嫁女儿,可姑娘家若是有了意中人呢?哈哈哈哈!”   “意中人?”蒋铎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过这件事 ,此刻的惊讶完全真实。   皇上见状,笑得乐不可支,好一会儿才道:“你女儿爱慕镇南侯的事情就连庆王都知道了,你竟然还不知道?”   镇南侯是什么鬼?蒋铎一脸黑线,忍不住道:“他那么老……”   “怎么,不愿意?”皇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   蒋铎闻言连忙跪下回话:“回皇上的话,镇南侯确实……英武……武力不凡,皇上既然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只是……微臣的女儿年纪尚幼。微臣多年在外,没有好好照顾孩子,想着回去问问她的意思……”   “行了,别唧唧歪歪的,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你回去等圣旨吧!”皇上有心做一件事,哪里会容人说个不字?直接不客气道。原本只有这么一个念想,蒋铎一拒绝,他便更想做成了。   蒋铎离开皇宫的时候,狠的瞪了眼正接到诏令进宫的镇南侯一眼,然后步履蹒跚的离开。   陆飞骁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这人莫名的恶意是什么原因,然后等皇上得意洋洋的宣布给他找了个好媳妇之后,恍然大悟!   看着已经盖上玉玺的圣旨,陆飞骁便是有心反驳也说不出来,更何况他心底升起一股自己都无法忽视的喜悦!   “宝珠跟镇南侯?这怎么可能?”安氏听到蒋铎的话,一下子就炸毛了,揪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吼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不过是个述职,怎么把女儿许出去了?”   蒋宝珠还没从皇上有意将她跟镇南侯凑成一对儿的事情回过神来,就看到母亲对父亲动手的模样,猛地瞪大了眼睛。   蒋铎一点儿都没有被儿女围观的羞恼,他也是后悔的很,自己为何要多嘴说女儿的事情?只是:“皇上说宝珠爱慕镇南侯……”   蒋宝珠闻言羞红了脸,她何时说了自己爱慕镇南侯,可是当父亲解释说是庆王说的之后,才说了实话。   庆王跟镇南侯……自然要选镇南侯啊!即便他又老又丑,安氏红着眼睛抱着女儿说不出半点责备的话!只是这么嫁过去,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镇南侯做我的妹夫?”蒋玦在父母回来之后,就准备回西北的事情,结果人还没走,就听到有圣旨的事情,正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噩耗!   忍不住都跳了起来!   那个不讲情面没有笑容的糟老头子跟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完全不相配!   换好衣服匆匆出门,却看到父母中间的妹妹,脸上没有什么难过,甚至还带着一股子的娇羞?   蒋宝珠见父母那么难过,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容抗旨,蒋宝珠想要劝父母。不经意说出了心中的担心,那就是不知镇南侯是否愿意……   在听到蒋宝珠无意的担心之后,蒋铎跟安氏都猜到女儿的心思,对这桩亲事的抵触也少了不少,如今看到儿子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你,好端端的去什么西北从军?要不是因为你,你妹妹能知道什么镇南侯?都是你的错……”蒋铎没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指责道。   蒋玦瞪大了眼睛,顾不上腿上的疼痛,不可思议的看着妹妹。   蒋宝珠有些歉意的看着哥哥,可是不等她解释,便听到前面说迎接圣旨准备已经做好了,让他们赶紧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蒋宝珠跪在地上听着圣旨中的夸奖,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眼站在传旨太监身边的陆飞骁,却跟他四目相对,看到他眼中并没有厌恶,还带了丝丝笑意,猛的害羞的垂下头。   陆飞骁真的对成婚之事没有什么奢望,毕竟年少时经过那么一回,让他心中有了抵触,只是看着面前这姑娘低眉垂目的跪在那里,连耳朵都因为害羞变得通红,忍不住对这桩婚事有了期待,跟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姑娘成亲应该会很愉悦吧?   圣旨传完之后,蒋宝珠在蒋家人的震惊中接了圣旨,蒋城看着脸色难堪的长子,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笑着给了太监喜钱,邀请镇南侯去书房说话。   “我家珠儿还未及笄,我还未做好嫁女儿的准备……”一进书房,蒋铎便直接道。   镇南侯看着他铁青的脸,想着那双通红的耳朵,点点头,表示理解。   “说什么胡话呢?珠儿下个月就及笄了!”蒋城等着蒋铎,骂道:“圣旨都下了,你还想怎样?”   蒋铎闭了嘴,若不是圣旨,自己怎么会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圣旨上又没有说成婚的时间,自己为什么不能往后多推几年?左右他都打了十一年的光棍了,还在乎再多三五年么?   陆飞骁也是做父亲的人,虽然他的女儿有些糟心,但是也是理解蒋铎的心情的,最终双方你来我往讨论了很久,确定了大致的婚期,那就明年冬日。   届时蒋宝珠已经过了十六岁,若非拖到后年陆飞骁虚岁就三十了,实在说不过去。蒋铎都想留女儿在家里过十八岁生辰!   “宝珠妹妹,恭喜你啊!”蒋宝珍顶着厚厚的妆容,出现在人前,对着蒋宝珠笑道。   安氏看也不看她一眼,拉着蒋宝珠,然后道:“这婚事来得突然,也不知道嫁妆的事情来不来得及,珠儿快跟我回房好好清点一番。”她有很多话想要问女儿,这桩亲事来的太突然,她怕女儿憨傻,心中甚至都不明白什么是嫁人。   蒋宝珠被母亲拽着,扭头看着蒋宝珍,笑道:“三姐姐,我先回了啊!”说完扭头对安氏说着她要什么什么的撒娇话。   蒋宝珍看着不管蒋宝珠说什么都是好好好的安氏,想到自己那并不丰厚的嫁妆,恼怒的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柱子……   傍晚的时候,蒋宝珠头晕脑胀的从母亲房中离开,才听说蒋宝珍又伤了脚,好似伤的不轻,这离大婚日没几天了,频繁生病,让下人之中有很多不好的传闻。   长乐侯府的四小姐被赐婚给镇南侯,又有庆王得意洋洋的表示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老镇南侯跟老夫人因为孙女的事情回府,原本还有些疑虑,不知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赐婚,难道真的想要镇南侯站在庆王身后?   可还来不及发问,却听到儿子对人吩咐将正房全面修整,他当初做世子的时候住过的东院直接拆了重建,脸上难得的有了笑容的时候,便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   “这蒋家四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老夫人含笑问儿子。   陆飞骁一顿,回忆了一番之后道:“是个爱操心爱装大人胆子大的小姑娘。”   “这是什么评价?”老夫人诧异道。   陆飞骁看着母亲疑惑的模样,想了想开口道:“那姑娘懂事乖巧,母亲应该会喜欢。”   老夫人见状,哪里会不知道儿子对这桩亲事很满足?好多年没看到他这么喜形于色了,于是调侃道:“好看么?”   “好看!”蒋四自然是好看的,她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小姑娘!陆飞骁刚说完,就想到之前几次短短接触,她面带羞意大胆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说自己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老夫人看儿子这个模样心中很是感慨,她也由衷的希望这个儿子喜欢的小姑娘,能让自己的儿子不再那么孤单,只是,老夫人又问:“你现在查到那孩子的下落了吗?”亲生的孙女又在哪里?   听母亲说起这个,陆飞骁脸上的笑容顿了。   “是不是有些不好?”老夫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忐忑的问。   陆飞骁叹口气,开口道:“还没有彻底确定,现在有个怀疑的孩子,只是……只是那孩子的性情有些不妥……”   性情不妥?老夫人皱了眉头,有过一个被儿子评价过性情不好的儿媳妇,她现在对这个词有些几受不了。只是……看了没有说话,却专心在听的老头子,开口道:“若是确定了就带回来,到底是我们家的孩子,弄丢她也是家里的责任,咱们得试着看能不能板正回来。我跟你爹左右如今也没什么事儿。”   如果确认是自己的孩子,陆飞骁必然要带回来了,只是对方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愿意回来,陆飞骁就有些不确认还要不要将人带回来。   “长乐侯府四小姐赐婚给镇南侯?”陆雨萱得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傻了眼,她都要怀疑自己现在身处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历史了,文帝的白月光要嫁给他的老丈人?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蒋四小姐现在是个病秧子么?   与此同时,袁欣暖也是一脸惊讶,戚霍有多在乎蒋四,日后后宫之中,大多数得宠的嫔妃多多少少都会跟蒋四有些相似,不是长得像,就是声音像,或者性情像……如今蒋四要嫁给父亲,那么自己还能顺利嫁给戚霍么? 第24章 愿意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的婚事便是蒋铎跟安氏再怎么不满意, 可定下就是定下了,如今大致婚期都谈好了,金口玉言的赐婚圣旨, 自是不容反抗的。   可在此之前, 看了眼兴致勃勃的看着妹妹给自己准备的各色行礼的蒋玦,安氏开口道:“宝珠成婚前, 先给玦儿娶妻吧!”   蒋玦闻言瞪大了眼睛,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牵扯到自己头上?   “玦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从前纵着他, 现在妹妹的婚事都定下来了, 的确不能继续纵着了!”蒋铎对于嫁女儿的事情并不积极, 但是娘子说得对, 儿子确实年纪不小了, 自己跟他一样大的时候, 他都会跑了。   蒋玦连忙开口,准备阻止父母这个可怕的念头, 他急切道:“爹娘, 我还小, 不着急!”   “小什么小?难道你准备拖到跟他陆飞骁一样大的时候,再无耻的糟蹋别人家的小姑娘?”蒋铎指着他的鼻子, 直接骂道。   蒋玦吞吞口水,连忙摇头,他对天发誓,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可怕想法!   安氏见状直接问:“玦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爽利的,还是温柔的, 是喜欢才华横溢的,还是喜欢知书达理的?是喜欢圆眼睛,还是喜欢桃花眼?是喜欢……”   “娘!”蒋玦听得头都大了,他怎么会知道?于是忙道:“儿子真的不知道,您看着就好!您挑的儿子一定都喜欢!”   “混账!是你成婚,还是我们成婚?你娘子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怎么能一点儿意见都没有?”蒋铎皱眉瞪着蒋玦。   蒋玦发觉自从赐婚圣旨下来之后,父亲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不骂娘跟妹妹,其他人他没有一个看的顺眼的,就连祖父说话,有时候都会直接毫不留情的反驳。   “爹!哥哥临行在即,你问他这个他必然是不知道的,不若您让娘先看好几个人选,然后等哥哥有时间回来的时候再让他挑选如何?”蒋宝珠看不下去了,哥哥如今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临行在即,哪里能顾得上这个?   女儿一开口,蒋铎就不说话了,这些年他对几个孩子有亏欠,小儿子至今还未见到,长子这么大没有成婚,他心中也是自责的。   但是比起两个儿子,他跟心疼女儿,本来女儿家在娘家的日子该是最快活的,却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她小小年纪就就经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见父亲不说话了,蒋玦给妹妹一个感激的笑容,父母的关爱他能理解接受,但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逼婚。   毕竟去年通信的时候,父亲还道婚姻大事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之一,所以不能太过着急,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应多加相处,不能因为年纪大了,为了结婚而仓促讲究……怎么突然就催婚了?   蒋宝珠看着父亲的话里话外都是嫌弃镇南侯这个未来女婿,对父亲是好笑又心疼,不好多说镇南侯的好话,毕竟这种要出嫁女儿的老父亲的暴躁火气并不是轻易能疏散的,担心她越说父亲越气。   即便如今婚事传的人尽皆知,蒋宝珠心中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居然要嫁给恩人了?她真的能嫁给恩人么?   安氏是全家最早接受现实的人,她心里思索着这些年对镇南侯的印象,这人人品自然是有保证的,越想倒是觉得这桩亲事没有那么糟糕,甚至细细想来,竟然还有种是良缘的感觉,便是年纪大一点儿又何妨,不是更疼女儿么?   “事情已经定下了,你若是还不甘愿,让女儿心里怎么想?”夜里,安氏躺在蒋铎身边,轻声问。   蒋铎叹口气,憋屈道:“咱家珠儿花样正茂,可他陆飞骁……若不是他之前有心勾引,珠儿会在亲王面前说倾慕他,怎么不说别人?”   “可别人顶不住庆王呀!”安氏直接道。跟庆王比起来,镇南侯简直好太多了,最起码还是个正妻!   更重要的是家里不会陷入夺嫡之中!安氏非常害怕有早一日会为了家族不得已放弃女儿,她宁愿她一生平淡,也不想她拿命去争那破天富贵、骨肉分离。   正因为安氏跟蒋铎同样的想法,所以即便蒋铎再不甘心也只是嘴上说一说,未曾抱怨女儿半句。   因为赐婚的事情耽搁两日,蒋铎才带了安氏跟儿女去岳家拜访。   “宝珠这婚事来的突然了!要我说早些给孩子相看多好?也不会被惦记!”来到安家的时候,全家正忙碌的收拾东西,安镇看也不看女婿,径直皱眉对着女儿道。   安氏看到父亲,立马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女儿当初不照样是过了十五才说亲,您舍不得女儿,相公也舍不得他女儿啊?”   “哼!丫头外向,你就向着他,一回来就气我!”安镇有些不满的对女儿道,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没有抽出被女儿抱着的胳膊。   蒋铎从前可能会因为岳父这般不客气多想,觉得岳父不喜欢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想法完全都没有,因为他懂,懂这种女儿被人抢走的悲伤。   “岳父,不说伤心事,我陪您喝两杯吧!”蒋铎情深意切的对着安镇道。   安镇冷笑一声,鄙夷道:“想当初是谁说,若不是看在萍儿的份上,看都不想看我这个奸商一眼的!”   “天道有轮回,且看苍天绕过谁!”安二舅安道不厚道的笑道。   “外公!”蒋宝珠晚起安镇另一个胳膊,跟着撒娇。   蒋铎摸摸鼻子,对于年轻时候的年轻气壮时候做的蠢事有些羞愧,连连讨饶作揖。   “行了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尽看你的冷脸了!”安陈氏先是看了女儿,见她眼光清澈,面色红润,眉头舒展,便知道女婿待她很好,于是瞪了暗道一眼。   然后扭头看着蒋铎关切道:“黑了瘦了,这次回来多养养,别听你岳父胡咧咧,他可是做梦都念着你们呢!”   蒋铎立马道:“从前都是小婿从前不懂事,可经历了宝珠赐婚的事情,小婿哪里还会不懂岳父的心意?”   安镇见状也不好再端着,再者女儿跟外孙女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心中美着呢!于是扭头对着蒋宝珠笑道:“外公准备了好些个好东西,一会儿子你都拿回去,不给其他人。”   “外公您真好!”蒋宝珠知道这是外公的心意,于是边走边问:“爹爹当年真的那么无理?那外公你怎么会把娘亲嫁给爹爹?”   安镇闻言瞥了后面的女婿一眼,解释道:“你爹当初是误会,后来误会解开了,还对我负荆请罪来着!我看他心诚,你娘又喜欢,便应了!索性你爹这些年不提其他,对你娘还是很好的。”   蒋宝珠捂嘴偷笑,看着外公给父亲说好话,便笑道:“还是我外公明理,若是旁人才不会这样呢!”   安镇笑笑,没有说话,他三个孩子就这么一个爱女,还是高嫁,心中怎会不担心?只是再担心,看着女儿开心,这么多年女婿也没有让女儿伤心难过,哪里还会有怨言?   蒋宝珠还想知道父母从前的往事,可不等开口,突然便有下人急匆匆进来禀报道:“老老老老爷,圣旨到了!”   蒋铎跟安氏都诧异不已,但是安镇却好似松了口气,安商安道二人立马跳起来,就赶紧安排接旨的事情。   蒋宝珠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砰直跳,面红耳赤的猛地回头眺望,便看到镇南侯手捧圣旨跟着太监侍卫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而至。   陆飞骁也是一眼就看到装扮的娇俏可人的蒋宝珠,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脸上也不由的扬了唇角。   今日皇上当朝夸奖安家忠君爱国,然后特许了安家子孙科举之事,还赐下了亲笔所书的忠义儒商的牌匾。   就在满朝正在疑惑的时候,皇上便将安家奉上的记账之法送下去传阅,镇南侯原本并不在意,但是无意中听到皇上说了安镇的名字,才恍然,皇上所说的安家正是蒋四姑娘的外祖之家。   下朝的时候,皇上留他调侃,问他要不要去送圣旨,好在岳家多露露脸,镇南侯也没有拒绝,却不曾想在这里看到了蒋宝珠!   “竟是贤侄你来送圣旨?你也真够闲的。”蒋铎直接挡在女儿面前,对着陆飞骁道。看着女儿含羞带怯的看着对方,他心中的火气就猛的窜上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镇南侯抿着嘴,有些无措道:“圣上命我过来了。”岳父不喜欢自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为难?   “莫要让人看笑话!”安氏凑到蒋铎面前低声说完,边对镇南侯柔声道:“当爹的大都这样,我爹如今还拿相公当仇人,你日后就会明白了。只是今日这圣旨……”   “喜事!”镇南侯连忙回道。   边上的太监看的有些好笑,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身边这人在进来之后,身体便紧绷起来,这样的镇南侯可跟从前判若两人,想来皇上就是要看这个,才让镇南侯过来送圣旨的吧?   接旨的工作准备好了,安家上上下下,包括蒋铎等人都跪下了,镇南侯也没有磨蹭,直接就让太监读圣旨!自己的眼睛却是一是看着跪在人群之中的蒋宝珠。   蒋宝珠被他看得脸上只发烧,这并不是寒气散尽血液沸腾那种,而是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痒痒的,脑子里一篇空白,怪不好意思的,抬头示意他别看自己了,可是看到他的眼睛,却有些傻眼。   再此之前,蒋宝珠一直觉得,这桩婚事是因为自己之前在庆王面前的攀附而导致的,镇南侯虽然不好抗旨,但是心中却不是很愿意,自己也做好了要花费一些时间跟精力,才能让他接受自己的准备。   但是现在看着他的眼睛,蒋宝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应该是……没有那么不甘愿吧?   想到这里,蒋宝珠便有些无措起来,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镇南侯竟然对于娶自己的事情没有半点的抵触,自己从他眼中能看得出来的!   曾经依附在他的佩剑之上,蒋宝珠对他的喜乐还是知道的,他是欢喜的表情。   安家得了皇上的牌匾跟圣旨夸奖,饶是见多识广的安镇都有些喜极而泣,蒋宝珠心中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从刚才对视之后,陆飞骁就发现蒋宝珠有些不对劲,因此在安镇留他吃酒的时候,并未拒绝。找了个机会,偶遇了在园子里发呆的蒋宝珠,问道:“你怎了么?”   “我……我……您是不是不讨厌我们的婚事?”蒋宝珠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鼓足了勇气,羞赧道。   陆飞骁一顿,扬唇轻笑道:“娶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应该没有人会讨厌吧?”   蒋宝珠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居然在逗自己?   “都说了小丫头别那么多的心思,若是愿意嫁我,便高高兴兴的嫁,不愿意就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总是有解决的办法。”陆飞骁看着小丫头的个头还不及自己的肩膀,娇娇弱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模样,知道她心思多,便轻声安慰道。   “所以您是愿意的,对么?”蒋宝珠问完,看着他认真道:“没有姑娘家会不期待未来的夫君真心实意的想娶自己的。”   看着小丫头执拗的眼神,长长的睫毛紧张的眨呀眨,陆飞骁胸口升起一股暖意,既然已经成为自己的未婚妻,他也不想骗她,肯定道:“我是愿意的。”   “那我也愿意!”蒋宝珠闻言,深吸一口求,开口道。 第25章 恶意(捉虫)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说完这句话之后, 脸一下子变得涨红,脑子好使变成了一团浆糊,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蒋铎远远看着女儿跟那个臭小子说话含羞带怯的模样, 废了好大的劲儿, 才压下蠢蠢欲动要去将女儿叫过来的冲动。   即便是心中再不舍得,他也清楚的婚事已定, 让女儿在婚前跟未来相公多相处是应该的。只是不妨碍他有想杀人的冲动!   陆飞骁在自己能轻易找到小丫头, 还没有过来打扰的时候,就明白这是未来岳家给他的机会。   他也不是毛头小子,自然想要好好把握!看着蒋宝珠, 见她精致小巧的脸上挂满了红晕, 泛着水汽的眼睛乱清澈透亮, 身姿窈窕, 腰肢纤细, 慌乱的神情更显纯真跟诱人, 心中有些发软。   “你喜欢什么?有什么想要而不能的?或者有什么愿望么?”陆飞骁从没有这种感觉,面前的小姑娘美貌又动人, 时而大胆, 时而害羞……但是眼中的真诚让他有些慌乱, 想要对她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蒋宝珠眨眨眼睛, 有些发懵的抬头看着他,在他再一次强调之后,立马明白过来自己没有听错, 小声道:“我……我不缺什么啊?侯爷你喜欢什么?”   “我问你呢!你怎么会问起我了?”陆飞骁闻言失笑。原以为是个精明的丫头,没想到还有这么傻乎乎的时候,但却更加的召人稀罕。   蒋宝珠见他又笑了, 心下更加肯定这桩突如其来的亲事他并不抗拒,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   看小丫头这么乖巧听话,陆飞骁没忍住伸手在她头上亲拍了拍还揉了揉,,才道:“如今伯父伯母都回来了,你就不用那么绷着了。我想有时候父母是很乐意给儿女做一些事情的。”   蒋宝珠有些懵,都没顾得上想他说的话。   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动手了,跟自己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但是她的大手轻轻摸着自己头发的时候,好似一股电流从他的身上传到自己身上,酥酥麻麻的。   蒋宝珠腿一软,差点摔倒!   好在陆飞骁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腰肢柔软,少女独特的幽香扑鼻而来,陆飞骁自己都顿住了。   虽然也是羞赧不已,但是感受到小姑娘浑身都颤抖了,陆飞骁等她站稳了连忙松了手。   “你……你女儿的下落现在找到了?”慌乱中,蒋宝珠不知说什么,只能不假思索的随口道。   陆飞骁摸摸鼻子,还能感受到手上的余香,有些不自在道:“有些眉目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说给你听。”   不远处的蒋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怒视着陆飞骁,见他不仅摸头还抱了,便再也等不下去,直接冲了过来!   蒋宝珠刚要开口安慰他,就看到父亲气势汹汹的模样,忙闭了嘴!   “还未下定成婚,侯爷还是规矩些的好!”蒋铎上前一把将女儿拽到身后,对着陆飞骁不客气道。   被对方父亲抓到自己不规矩,陆飞骁也很不好意思,只能拱手讨扰道:“伯父!我……”   一声伯父让蒋铎再次炸毛,陆飞骁原本是有个兄长的,那个兄长还跟蒋铎一起读过书,后来未成年便出了意外离世了,可蒋铎清楚的记得陆飞骁幼时是称呼自己蒋大哥的!   “镇南侯的脸皮……”蒋铎气呼呼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女儿打断了。   蒋宝珠虽知父亲爱女心切,但也不想看到他这般为难人,便径直道:“爹,你带我去跟外祖父说会儿话行么?”   女儿明显的偏袒让蒋铎的心都疼了,可是看着闺女可怜巴巴的模样,蒋铎还是不忍拒绝了,冷哼一声,便带走了蒋宝珠。   陆飞骁武艺高强,耳力自是不错,远远的都能听到蒋铎气呼呼的问:“他那么丑,又老,你怎么就偏偏喜欢这样的?”   “可侯爷是大英雄啊!有他在女儿定会一辈子都不受委屈!”蒋宝珠理所当然的话领陆飞骁扶额失笑,好像每次跟这丫头见面,她都能轻易的让自己愉悦快乐。   安家出了这么大的喜事,满府上下都是欢快不已,安镇第一时间就让人将消息传去了白鹿书院,长孙终于可以安心读书备考了!   同时,他对最大的功臣,自己的外孙女那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高兴,大手一挥,就表示,蒋宝珠的嫁妆他全包了!   “岳父,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蒋铎喝了些酒,脑子里全是女儿被陆飞骁抱住娇羞的模样,红着眼睛辩驳道:“我的女儿,嫁妆自然是我来出,我嫁的起女儿!”   “可你没我有钱!”安镇直接说道。   安商安道两兄弟也都红着眼,他们的夫人都是喜不胜喜,围着安氏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令安氏高兴之余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在听着相公跟父亲因为女儿嫁妆的事情在那里争抢,斜眼看了眼恭敬坐在那里的陆飞骁,见他没有受伤的半边脸很是英俊,心中微微有些遗憾,但是眼睛余光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宝珠的时候,遗憾就都没有了。   一个人在不在意另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安氏对他不甚了解,可是看他含笑看着宝珠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乎喜欢宝珠的。   从外祖家回来之后,长乐侯府就开始张罗蒋宝珍的婚礼,安氏借口刚回京,还未适应,婉拒了蒋城要求自己管家的事情:“这睦州跟京中的物价风俗完全不同,劳烦父亲给儿媳多一些时日适应!”   安氏就是不想插手蒋宝珍的婚礼,蒋城也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只是强调让她尽快熟悉,却没有继续强迫。   “我即将出嫁,这日后跟四妹妹见的机会就少了,四妹妹还要继续生气吗?”蒋宝珠跟镇南侯的婚事定下来之后,蒋宝珍的心理一下子就全变了,她要嫁的也是武将,虽然对方年轻英俊,但是身份上确是远不及镇南侯的,免不了日后还要跟蒋宝珠有所交集,于是第一次真情实意道。   蒋宝珠原本就不想来,只想随大流送了个看得过去的添妆就是了,结果被她强留了下来,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她表演。   见蒋宝珠不为所动,蒋宝珍一下子就落了泪,红着眼睛道:“四妹妹,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错,我打小就喜欢表哥,但是表哥居然喜欢你,所以我一时气不过,这才……”   “这才想杀了我?”蒋宝珠讽刺道。   蒋宝珍一顿,连忙摇头解释:“四妹妹,我敢对天发誓,咱们都是一家子姐妹,我若真的想你死,那真真是罪无可恕!”不想她死,毕竟人死了自己会更麻烦,但是也不想她好过。   “罪无可恕?三姐姐还知道这四个字?三姐姐未必想直接弄死我,但是想让我失了名节的心思却不是假的。都这个时候了,三姐姐也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跟三姐姐这样的人继续做好姐妹,我真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再被算计了!咱们之间的情分,也就这样了!”蒋宝珠不想跟她多话,说完这些,就径直离开了。   可刚出门就看到了林婉婷,叫了声表姐之后,蒋宝珠便直接回了房。   屋里一身嫁衣的蒋宝珍气的直接摔了床上的枕头,林婉婷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不已。   “表姐今日可要感谢我,竟然免了禁足。”蒋宝珍看到林婉婷,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言道。   林婉婷此时命运已定,也不想再装姐妹情深,直接道:“既然三表妹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告辞了!”   “等下!”蒋宝珍眯着眼睛,叫住她。   “叫我何事?”林婉婷走进来,青着脸问道。   蒋宝珍示意下人关好门,看着林婉婷憔悴的脸庞,轻声道:“之前因为我的事情,母亲糟了祖父厌弃,所以一直病着,那段日子,我日夜陪伴,也算明白了一些事情!”   “表姐,你难道就不觉得当日的事情过于蹊跷吗?”蒋宝珍充满恶意的看着林婉婷,直接道。   林婉婷脸色苍白,猛地拽着蒋宝珍的隔壁,焦急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表姐莫急!”蒋宝珍挣脱不开,但是心里却畅快不已,给一个有三个孩子的鳏夫做继室,林婉婷这辈子也别想翻身,她不好过,自己的心情不就更好了。   “快说!”林婉婷急切道。   蒋宝珍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林婉婷只能松手,但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祖父有意将林家表姐你嫁回长乐侯府的事情,不说上上下下满府尽知,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表姐你仔细想想,在祖父表达了这个意思之后,你何曾收过长房一件礼物?长房几个何曾给你过好脸儿?”蒋宝珍看着林婉婷脸上的松动,笑问。   林婉婷回忆一番,外祖表达了这个意思没多久,蒋宝珠就被蒋宝珍落水了,自己去看了好几回,不是被赶出来,就是被冷言相待,二表哥更是没有一次对自己有过其他的关注。   “表姐你长长脑子,便是没有任何证据,可是长房一开始的表现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想着你嫁进去!此事不是长房做的,还有谁?”蒋宝珍不管事情是否是巧合,都打算在林婉婷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林婉婷脸色苍白,当日的事情过于巧合,她虽记得是大表哥约的自己,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亲密举动。   不过是在她哭诉的时候,他帮自己拭泪而已。那一声尖叫确实突兀无比,而其他人来的也确实过于突兀。   因为心中太凄苦了,便是明白面前的女人不怀好意,林婉婷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相信她的话! 第26章 炸裂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珍看着林婉婷信了, 脸上的恶意更加明显了,她道:“表姐你不用生就白得三个孩子,日后到时可以免了生育之苦, 这么想想, 也算是好事,不是么?”   “你闭嘴!”林婉婷一想到幼年时期的家, 记忆中做身新衣服都要求半天。想到父亲死后, 自己跟娘被人欺辱的记忆,浑身颤抖的低声吼道:“我不得好过!你以为你蒋宝珍能好到那里去?”   “表姐你好生没有道理,诅咒我就能让你好过吗?”蒋宝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不客气道:“表姐请回吧!我今日大婚, 还要继续装扮呢!”   林婉婷摇摇晃晃神情恍惚的从三房离开, 蒋宝珍是蒋家这一代第一个出嫁的嫡女, 不管她是否讨喜, 府里上下都装扮一新, 廊上的红纱在阳光的映衬下,好似被撒上一层金光, 看着温暖无比, 但是林婉婷的心却是极冷的。   就好像走在深谭之中, 阴暗寒冷,眼中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特别是看到蒋玦一脸笑容的给蒋宝珠簪花。兄妹三人有说有笑的场景, 只觉得刺眼无比。   她不过是想跟大表哥好好告个别,为何要这样对她?   蒋宝珠正听着弟弟开心的说着在书院的趣事,结果就感到一个恶意的眼神。   扭头一看, 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婉婷,挑挑眉,对她露出一个灿烂微笑。   这个表姐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上, 总觉得别人欠她的,心里有阴险可是又怂!   林婉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干涸的眼睛已经留不下一滴泪水。   她紧紧的握着拳,修剪漂亮的指甲掐到肉里,留下鲜血,但是她好似感受不到痛一样!   恶狠狠的瞪着蒋宝珠。   这一刻她真的确认造成自己悲惨遭遇的一定是蒋宝珠,没有其他人!一定是她,只能是她!   她要去扒了她的美人皮,让她再也……再也……   林婉婷突如其来的恶意,蒋玦也发现了,他将妹妹拉到身后,凶狠的登着林婉婷。   林婉婷记忆中的蒋玦就是一个存在感不强,万事不出头的少年。   可是三年的历练,杀敌无数的蒋玦,眼中的杀意令林婉婷打了个冷颤,一瞬间竟然升起一种庆幸的感觉,庆幸自己既没有嫁给这么可怕的人。   “林表妹,下次你再控制不住你的眼睛,我会把你眼珠子直接挖出来,本来就瞎了眼看上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如今还想牵连无辜之人,真当我是吃素的?”林婉婷准备离开的时候,蒋玦走上前在她身后,警告道。   早在蒋玦发现妹妹是因为自己,将林婉婷跟蒋琪的事情爆出来之后,蒋玦心中就愧疚的很,他一个做哥哥的,竟然还要妹妹在背后保护,若早知道妹妹在意这件事,他早就打消林婉婷的心思了。   林婉婷浑身颤抖,差点儿摔倒!紧紧的闭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个音来,从他凶狠的眼神中,她明白这人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会动手!这么可怕的表哥,她害怕了!   蒋宝珠跟弟弟从另一边离开,并不担心林婉婷的恶意,兄长会处理的。   今日虽是三房嫁女的喜事,但也是父母回来第一次在正式露面,她不想闹出什么难堪的事情让家人沦为别人的谈资。   从前安氏出现在人前不过是商户之女攀了高枝儿,私下里蒋铎多少次被人嘲笑被美色迷昏了头脑,但有蒋铎二十多年如一日的专宠,不乏嫉妒的在背后嫉妒说闲话之人,说她是狠心的母亲。   可是现在安家得了皇上的称赞,娘家子侄日后不会再被身份局限不能科举,女儿又被赐婚给镇南侯。从前的那点儿小心思,众人都收了起来,面对安氏则是夸了又夸,热情无比!   如此,虽是戚氏之女出嫁,但是被恭维奉承的却是安氏。   蒋戚氏看着明艳漂亮的大嫂被人恭维奉承,直接掉了脸儿。   若不是女儿的婚礼,她非弄点儿事情出来,让安氏丢人不可!   “让我跟安氏交好?”强忍怒火的蒋戚氏在受到娘家弟妹的传话之后,直接就爆发了!   “二姐姐便是要发火,也别冲着我,我不过一个传话的,这是出门之前大哥派人来传的话。”安国公府的世子妃早逝之后,二房的戚刘氏就成了当家夫人,多年下来,早已不是曾经的战战兢兢的小庶女了。   蒋戚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里更是憋屈,她不明白这么多年,父亲跟兄长为何总是让她忍,让她低调,可凭什么?   戚刘氏见状也是冷笑一声,就直接离开了。说是念着大嫂子,可大哥这些年抬了多少小妾通房?生了多少孩子?若非戚霍确实出众,府里能这般太平?   蒋宝珍成婚的时候,镇南侯府的管家专门上门送上贺礼,而且来人虽说是给长乐侯府的三小姐送添妆礼,但是却对安氏极为客气跟恭敬!   “母亲您别生气,我总觉得外祖父好像在谋划些什么?咱们且耐着性子,再看看?”蒋琮在戚家读书多年,因为机灵可爱,很得外祖戚辉喜欢,也因此经常会接受他的校考,偶尔也能看出一些事情,外祖绝不是如表面这般无能之人。   蒋戚氏看着儿子受伤的左臂,听他说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扭伤的,但是蒋戚氏却已经知道是被侄子戚霍打伤的。   可就算知道,她也不敢闹出来,因为遇上戚霍的事情,家里只会让她退让。只能假装就是无意扭伤,连女儿出嫁都只能让蒋琪背出去。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委屈的不行,想着忙完宝珍的事情,就回娘家向母亲问清楚,为何总是要她受委屈?   蒋琮的眼神微暗,蒋钰不愿意娶戚家读书,就可以任性的离开,家人不仅没有埋怨,还为他安排好书院,可自己呢?   明明已经够努力,可表哥伤了自己,却只说了一句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他这么弱就打发了自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镇南侯府这是给未来的侯夫人撑腰,因此对着安氏便更加亲热了,镇南侯虽然脸上有伤,但也并非没有想跟侯府联姻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并不少,但是这些年的旁敲侧击都被强硬的拒绝了。   这次以为原本只是皇上赐婚,还有想看蒋家笑话的,但现在却也不敢了。   蒋宝珍是蒋琪背着上花轿的,因为儿子手上,原本蒋畅想让蒋玦这个长房嫡子背女儿出嫁,但是蒋玦执拗的不乐意,所以最后还是只能让蒋琪来背。   蒋宝珍成婚的第二天,蒋玦就背上行囊,带着妹妹给他收拾的各色药物跟行礼,跟侍卫启程回西北了!   这次走并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他鼓足了勇气在走之前,对镇南侯撂下了狠话,说是欺负自家妹妹,就是拼死也会跟他算账的。   镇南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轻笑:“本候不会让你有那个时候的!”   “我是说真的,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辱我妹妹的!”蒋玦咬着牙,看着镇南侯,执拗道。   “本候也不是说假的,我的女人不用其他人护着,想要欺负本候的女人,须得从本候尸体上踏过去!”镇南侯收敛了笑意,坚定道。   蒋玦心口一堵,心道还未成婚,怎么就是他的女人了?只是他中也略微有些放下,他跟着镇南侯三年,自是知道这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但心中却有些酸楚,自己的妹妹到底长大了,甚至要离开家去成为别人的娘子,甚至是母亲……   蒋宝珠送哥哥一直到京郊,看着哥哥挥手策马疾驰的模样,想到上辈子为了字自己,留在京城再未离开的哥哥偶尔眼中闪过的惆怅,心中宽慰不少。但也有些遗憾,这阵子因为沉迷学习医术,给哥哥准备的东西不够详尽。   战场杀敌最缺的就是药物,很多的战士们即便下了战场,也因为受伤不治而亡,蒋宝珠脑中有很多的理论知识,她想要融会贯通,想要只做推广出来减少伤亡,希望能帮到哥哥,让他少受谢罪!   “我的事,宝珠妹妹可有插手?”在蒋玦离开之后,林婉婷才憔悴过来找蒋宝珠。   蒋宝珠放下手里的医术,看着她短短几日,就仿佛失了水的鲜花一样,蔫儿哒哒的。   即便这样,蒋宝珠也没有丝毫的后悔,起码如今父亲不用近乎决裂的态度拒绝这门亲事。   只是,蒋宝珠依旧有些好奇,反问:“表姐跟大哥定情,婚事都没成,怎么会以为我哥愿意娶你?”   “我们一起长大,我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四妹妹任何事,便是不愿二表哥娶我,什么法子不行,为何要毁了我?”林婉婷浑身颤抖的看着蒋宝珠指着蒋宝珠质问,除了她还有谁会使出这么下作的法子?   蒋宝珍他们三房恨不能自己嫁给蒋玦,好让大房二房决裂,她太蠢了,竟然没有防备从前看着像个傻子一样没脾气的蒋宝珠。   “是我让表姐跟大哥私会的么?是我能让二叔给比表姐定下这门本亲事?表姐,你讲讲道理,我到底做了什么,得面对你的质疑?”蒋宝珠直接拍掉她指着自己的手指,然后会问。   林婉婷闻言流着泪瘫软在地,哭诉道:“我跟大表哥自幼一起长大,情投意合,可嫡亲的舅舅不容!我想留在蒋家,侍奉母亲终老,可你们也不容我!我从未跟大表哥做越轨之事,但如今却背负这样的名头,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跟这样的人,蒋宝珠真的说不清,她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大相同,蒋宝珠直接就让人找了她娘,将强制送了回去。   “姑姑,我也不清楚表姐从哪里得来的说是我害了她的结论,可表姐这样的情绪,嫁人真的能好么?”蒋宝珠看着蒋蓉一脸病容,皱眉道。   蒋蓉点点头,女儿的心思她一开始就反对,但是无用。   蒋宝珠见蒋蓉脸色有些不对,于是劝道:“我哥哥之前去看了,虽说穆家老大为人豪爽,是个品性不错之人,虽家中比不上侯府,但是表姐好好过日子,自然差不到那里去。”   蒋蓉闻言眼睛一亮,女儿这桩亲事是她定下的,原本大嫂假惺惺的说不若让婉婷进门做个妾……她哭求姨娘,才让她说动父亲,给女儿定下了跟穆家的亲事。   蒋宝珠是第一个肯定穆家的人,蒋蓉扯扯嘴唇想要露出一抹笑容,但是长久不笑的她已经不会笑了,最后露出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惊悚。   “姑姑你平时得闲,不若出去转转。”蒋宝珠见她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 ,按说蒋蓉守寡的时候才二十五,好似父亲还曾提议再给她找户人家嫁出去,但是她姨娘跟哥哥都反对……最后不了了之,这么多年,倒也可怜的很。   “要你好心?都是你害了我!”林婉婷挣脱开奴仆的束缚,直接喊道。   蒋宝珠并不会因为蒋蓉可怜,就放过林婉婷,扭头直接道:“到底是谁害了表姐你?是招惹了你却退缩了的大哥,还是你自己明知道大哥已经成婚,还要与他厮混?结果出了事情,蒋宝珍教唆两句,你就怨上我,莫不是因为我傻好欺负?”   说罢对着蒋蓉屈膝行礼之后,直接走人。   结果刚转身,就听到“啪”一声,以及蒋蓉带着沙哑的吼声:“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的婚事是我定下的,你要恨就恨我!”   蒋宝珠没有停顿,加快脚步,直接离开。这桩亲事她之前就有些疑惑,林姑父的同僚之子,不像是祖父会选择的人家,果不其然,里面竟有姑母的插手。   “林婉婷不自己相通,嫁给谁都是害人!你姑姑纵使再多谋划,也是白搭!她自己都狠不下心,哪里会有舒心日子?”安氏听了这件事,教导女儿道:“你也是,既然婚事已定,镇南侯府不日就要来下定,日后你决不能因为镇南侯的伤疤不满。但同时,你要记得,不管何时都不要让自己及受委屈。娘宁愿你委屈别人,也不愿别人委屈你!”   “当初祖父若是许了姑姑改嫁就好了!”蒋宝珠心下感动,叹气道,大好年华留在府中不得自由,整日礼佛,任谁能好受?   安氏叹息道:“世人多迂腐,他蒋畅若是让妹妹在娘家过得快活,不嫁又何妨?可偏生为了自己的名声……你爹也是因为这件事后,才想着出去谋划一番的。原想着最起码掌握你的婚姻,可谁曾想被皇上插了手。但珠儿你记住,有你爹有娘在,不管你日后过得好坏,娘家都是你的依靠。”   蒋宝珠一顿,她从不知父亲在外多年这么努力,竟是因为自己?虽从不曾怨恨他们,但是心中未尝不遗憾,他们不能陪在自己身边,可这一刻,更多的却是心疼。   抱着母亲的腰,蒋宝珠由衷的感慨:“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的!”她给父母说了自己在跟齐师傅学医术的事情,父母闻之,没有丝毫的反对,只是在确认她的想法之后,让她继续学习。   安氏轻笑一声,享受着女儿对自己的依赖,再回来之前,她跟相公心中都有了准备,孩子们不养在身边,定然会跟自己有几分生疏,可看着女儿乖觉的小脸,安氏心中真的很是感恩,但同样也带着愧疚,到底经历了多少,孩子才会变得如此懂事跟贴心?   “昨日镇南侯府的管事私下与娘说,镇南侯府的老夫人过几日要去礼佛,娘让人给你做了一身鲜亮的裙子,你过两天穿着跟娘一起去。”一般的亲事都是母亲相看,才定下的,但是皇上赐婚略过了这一环,如今老夫人想要相看,也不无道理。再说,自己的女儿又不是拿不出手。   蒋宝珠闻言浑身有些僵硬,见未来婆婆?前世戚霍将自己藏在外面,就是戚嫔将自己骗出去的……当她死后附身宝剑的时候,镇南侯老夫人已经被真假两个孙女气的去世了。   当下可跟后世不同,嫁人后相处最多的并非相公,而是婆母,如果婆母对自己印象不好,那……想到这里蒋宝珠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娘陪你一起去,不怕!”安氏见女儿紧张的模样,心中再次确定了她的心意,若非喜欢,怎么会这般在意?   蒋宝珠虽说是点了头,但心中还是忐忑,傍晚看书的时候都不能专心。直到父亲回府臭着脸给了自己一封信,心中的担心顿时都消散了。母亲说的对,得遇良人,若是心中有你有担当,自然会护着你。而镇南侯明显就是这样的人。   “这陆飞骁也太嚣张了,竟然让我给宝珠传信,当我是什么?”蒋玦气呼呼道,续职之后,他的差事也有了眉目!皇上有意让他入刑部做侍中,而刑部尚书年纪已经不小了,蒋玦自然知道皇上的用意,能够留在京中他就很满意了,原本正在从前的同窗吃喝玩乐,谁曾想路上就碰上镇南侯,塞给了自己寄一封信。   安氏拿了干的衣物靴子递给他,炎炎夏季,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这么大的劲儿,居然呼朋唤友的玩乐吃酒。   “气煞我也!”蒋铎边换衣服边唠叨。   安氏闻之,淡然道:“当初我二哥也是这么说的!”   蒋铎顿住了……斜眼看着安氏淡定的模样,讪讪道:“那咱们不是……不是两情相悦吗?”   安氏拿出棉布帮他擦汗,边擦边道:“宝珠跟陆飞骁如今有圣旨,比咱们当时更名正言顺!”   蒋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吸吸鼻子,带着伤感道:“我就是难过,一想到那么贴心乖巧的女儿就要嫁给别人了,我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我现在还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的模样。”   “我知道,当初我娘就说过我们定亲之后,爹曾偷着落泪,还诅咒你日后一定要生女儿,如今可不是如愿了?”安氏虽嫌热,可也没推开他,只是调侃道。   蒋铎彻底不想说话了,感情自己如今遭受的一切尽是岳父大人诅咒的?这就得去找他老人家好生说道说道了!   “我知道你不舍,我难道舍得,我瞧着满京城就咱们家珠儿长得招人稀罕不说,懂事孝顺,性子还好……可在不舍得,相公你都别在孩子面前表露了,这样孩子心里多难过?”安氏看他被打击的蔫儿巴巴的,于是劝道。   蒋铎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日后不会了,起码在珠儿面前不嫌弃陆飞骁了。只是这么想着就好气,抢了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能生气!   等父亲离开之后,蒋宝珠才会房间打开信,信中讲了他的亲生女儿下落已经确定了,大致讲了对方就是袁御史之女袁欣暖,因袁御史身体不好,所以那孩子暂时不想离开袁家,而他同意了。   信末干巴巴的提了一句,蒋玦武技不错,他已经给从前属下写信,会好好调*教蒋玦,务必让他日后能从战场平安归来,让她不必过于担心。   蒋宝珠拿信遮面,忍不住偷笑,这人安慰人的水平看来一般,但比起那些甜言蜜语,帮着他一起保护家人,更让她心动!   但同时想也知道这所谓的被调*教会有多辛苦,只盼着日后哥哥知道原委之后,莫过于激动!   有他将自己放在心上,蒋宝珠觉得如今完全不担心去见老夫人了!   镇南侯老夫人听儿子说了降价是姑娘长的很很漂亮,可是在看到蒋宝珠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头戴蝴蝶发簪,身着一身浅粉色拖地流沙裙,一双妙眼顾盼生辉,两颊因为害羞泛起的红色更显美艳,朱唇红润,腰肢纤细,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喜欢。   蒋家的马车刚出城,蒋宝珠就能感到镇南侯定然就在不远处,心下大定。在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对远处的镇南侯露出一个甜笑。   “这姑娘长得可真招人稀罕!”镇南侯老夫人在蒋宝珠下车就对儿子微笑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认可了她。在她行礼的时候,就连忙拉着她,小姑娘温热绵软的小手我在怀中,老夫人瞥了眼不远处的儿子,心道果真老天疼憨人,自己担心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可人儿。   蒋宝珠猜测了很多,却未曾想老夫人竟然这般亲和。   回头看了母亲一眼,看到她眼中的肯定,蒋宝珠则是在后面的路上,一直搀扶这镇南侯老夫人。   老夫人此刻的心情简直称得上美妙,多少年没有这么愉悦的心情了,看着宝珠丫头,时不时看儿子一眼,眼中的欢喜,脸上的娇羞,都差点落泪。因此对着安氏越发的亲和。   安氏本就是极为爽利的人,看出未来亲家真心喜欢自家女儿之后,便带了真诚,两人说着儿女的事情,气氛到很是欢快。   “宝珠,我跟老夫人要去参佛,好不容易来一次护国寺,你就亲自去后山去一坛子泉水回去给你爹泡茶吧!”当镇南侯老夫人的话语从儿女转换成护国寺后山腰的泉水特别的甘甜之后,安氏径直道。   镇南侯老夫人便笑道:“骁儿,你陪着宝珠一同去取水,给你爹也打一捅。护好你宝珠妹妹!”能放心让两个孩子独处,就证明亲家结亲的心是真的,见她们母女二人都没有因为儿子脸上的疤痕有任何的不满,老夫人心中很是欢喜,只觉得儿子定是苦尽甘来了。   陆飞骁看着母亲欢喜的模样,以及一旁宝珠……妹妹娇羞的模样,利索的点了头。   “骁儿虽说严肃惯了,可是心肠软……”见他们二人一刚毅,一娇柔,举手投足之间的莫名的默契,就极为相配,镇南侯老夫人擦拭着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扭头对安氏道。   蒋宝珠隐约听到这里,微微扭过头,瞧瞧看他,结果刚好注视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不好意思道:“我原本还担心老夫人不喜欢我怎么办?可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么的和蔼。”   “你这么好,母亲自然会喜欢你的。”陆飞骁看着小姑娘顾盼生辉的眼睛,轻声道,因为陆雨萱跟袁欣暖两人的原因,父母的心情一直都不好,特别是母亲,父亲说母亲整宿的无法安眠,这才会在她问及蒋宝珠的心性的时候,提议她们见一面。   听他说自己好,蒋宝珠只觉得连耳朵都有些发烧了,浑身翻腾的血液更让她的心有些火热。   6   “你哥哥说你最近在学医,有什么困难吗?”见小姑娘都害羞的手足无措了,陆飞骁便换了个话题。   蒋宝珠摇摇头,刚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却问:“我……我如果说,想要学很久给人配药看病,你……你会介意么?”   “如果你一直都喜欢,不嫌累,治病救人自是好事。”虽然京中女眷大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在边疆,女子其实并不比男子轻易,她们做工养家的比比皆是,如果是真心喜欢,陆飞骁必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反对,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真的?”蒋宝珠顿时惊喜的问。因为太过惊喜,蒋宝珠一时之间没有看陆,结果踩到一颗圆润的石头,便往前扑去。   就在蒋宝珠觉得自己可能要丢人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因为惯性,蒋宝珠一下子扑到陆飞骁怀中。   “扑通扑通扑通……”一瞬间,蒋宝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炸裂般的慌忙跳跃着! 第27章 剽窃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这个人身上硬邦邦的, 但是扶着自己的腰的大手却带着火热的触感,令她心慌又心安。   陆飞骁也有些慌,手上绵软的触感, 以及扑鼻而来的少女独特的气息令他浑身一震, 即便是蒙着面纱,可是水润慌乱的眼睛, 也让人心动不已……   “对对对……对不起!”蒋宝珠慌乱的道歉。   陆飞骁缓缓的松了手, 手背到伸手揉捏了一下,看着小丫头羞愧的模样,柔声道:“不用道歉, 应该的。”   蒋宝珠垂着头不好意思的辩解:“我平日里不这样的。”   上辈子虽然他不知道, 但是自己已经那他当亲人对待, 但从不敢亵渎, 那样英雄的人物, 哪里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沾染的?   但这辈子是自己竟然能跟他结为夫妻, 而他却跟从前看到的不一样,从严肃变成亲和, 自己就莫名其妙总是出错。   “我知道, 你是一个懂事的姑娘。可是在我身边没关系的, 你可以不用小心翼翼,也不用担惊受怕, 有我呢!”陆飞骁看着小丫头自责不已的模样,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他挺享受这份独一无二的的特殊感, 真情假意他还是能看清楚的。因此心中也是越发的难以自控的喜悦。   蒋宝珠涨红着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因为上山的路有些崎岖, 偶有泥泞跟石块,因为护国寺的泉水听说甘甜清透,又有人说这些泉水是神佛的馈赠,只有亲自取水,才会给家人带来好运。   为此来取泉水的人都很虔诚,路上偶尔也有形色匆匆的人焦急抱着取水的水潭跟水囊。   陆飞骁在蒋宝珠躲避了几次路人,被自己落后好几步之后,回头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蒋宝珠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众目睽睽之下,陆飞骁还会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么?就是后世人所说的浪漫?   被他牵着手往前走,蒋宝珠的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看着他的坚实的背景。   她好像真的心动了,不是因为之前的感恩,不是想给他一个可以不用防备跟背叛的家,而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心安跟踏实,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受。   她的心在告诉她,是他,就是他!   自己未来的相公正是自己动心的人,蒋宝珠觉得没什么会比这个更美好。轻轻动动手指回握住她,蒋宝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陆飞骁原是因权宜之计,失礼拉了小姑娘得手,可谁曾想小姑娘竟然大胆的回握了,忍不住扬唇轻笑一下。   蒋宝珠年幼时曾经父母来取过泉水,记得当日的她走了很久,因为一直到不了,就伤心的大哭,后来是父亲抱了她上去,又抱了她下来。她脑海中的印象除了父亲宽厚的肩膀,就是奇远的上路。   可是今日却感觉还没走多久,就神奇的到达了取水的泉眼。   陆飞骁先将带来的坛子跟水桶放到一边,拿了舀水的水瓢给蒋宝珠接了半瓢水递过去。   蒋宝珠掀开面纱,喝了一口带着甘味的泉水,火热的身体顿时透凉无比,舒服得很。   见他头上有些汗珠,便拿了自己的手帕沾了水递过去,轻声道:“你擦擦汗啊!”   陆飞骁低头看着拿下面纱,露出娇美容貌的小姑娘,他其实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会喜欢自己?   蒋宝珠见他傻愣在这里,直接上前垫了脚尖,给他擦汗。   冰凉的帕子擦拭着额头,陆飞骁回过神来,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张张嘴刚想问她,就听到有其他声音,抬眼一看,竟是其他取水人快到了,一手结过手帕,另一只很快就伸手将蒋宝珠的面纱又给她挂上了。   蒋宝珠摸着脸上的帕子,看他自己胡乱擦了两把之后,就去打水,有些莫名,直到后面的人交谈声想起,这才恍然。   说是两人一起打水,但是蒋宝珠上下上连水坛摸都没摸一下,甚至下山的时候,遇到一块陡峭的地方,他……还背了自己。   等下山后,安氏跟镇南侯老夫人两人一进亲密的很,甚至姐妹称呼彼此。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搭把手,这可是给你亲爹取的水!”安氏看到陆飞骁的动作,再看了他身后神清气爽的女儿,笑着责备道。   镇南侯老夫人见状轻笑道:“一个女婿半个儿,还不值当给未来丈人拎回水?哪里用得着娇滴滴的小姑娘?依我看,但凡他有空,就该日日去送水。”   安氏闻言则是反驳道:“您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我女婿,那可是拿着宝刀宝剑保家卫国的手!能随便做这些粗事儿吗?”   “给老丈人送水就算粗事儿了?我怎么瞧妹妹比我这个当娘的还偏心?”老夫人的心现在真真是放下了,蒋家四姑娘也好,她娘也好,人品都是极好的。   安氏则是笑着脆生让人拿了茶水给陆飞骁,还问他宝珠可曾欺负他?   陆飞骁哪里面对过这么热情的妇人?往日里他冷着脸,边没有人敢上前,可如今只能无措被动的结果安氏让人送来的茶水,一饮而尽,不敢有丝毫反抗。   见他都连喝了四杯茶水了,蒋宝珠连忙阻止道:“你这人,便是渴了,也不该喝这么多茶水,夜里该睡不着了!”   陆飞骁拿着第五杯茶水都快放到嘴边了,听到这话,哪里还能继续喝,因为是安氏让人给他倒的水,又不好放下,只能捏在手里,颇有些无措。   镇南侯老夫人看了安氏一眼,见她脸上笑容不变,颇有些调侃的模样,又差点儿落泪了,未曾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这孩子有这样无措的时候?   照顾了多年的孙女不是亲生的,亲生的孙女却不愿意回来……   镇南侯老夫人都未自己的儿子觉得委屈,那两个孩子如今心都大了!   可儿子为做错任何事,都是她的错,当初选了那么个糟心的女人。   可如今看着漂亮娇俏的小姑娘能喜欢儿子,镇南侯老夫人原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今日见了,这心就真的安了。   未曾有什么阴谋诡计,小姑娘是真真可人,看着儿子的眼神也是不做任何伪装的清澈……这么个小姑娘稀罕,怪不得自家这个木头桩子会变了。   “今日老夫人给我透了底,镇南侯那个亲生的姑娘找到了,可对方不愿意回来,只想照顾病父!我观老夫人说起那个孩子的语气不大对,估计这里面还有些说词,但跟咱们没太大关系,管她会不会来,左右不过一份嫁妆银子就打发的事情,得你成婚,她都十三了,到时候便是回来,也不过两三年的事情。”取水回来,她们又一同用了顿斋饭,就回城了,路上安氏轻松的对女儿道。   蒋宝珠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镇南侯前日送的信就是说这个的。娘你就放心吧!我想的明白着呢!”不管袁欣暧什么心思不回来 ,但日后若想再向原著中那样算计镇南侯,就绝无可能!   安氏含笑摸着女儿的脊背,对女儿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世人贯会以貌取人,还好自己女儿的眼光不错,若真的瞧上一个好看心思深沉的,她可不得头疼死?   回家路上,即将讲过陆雨萱的糕点铺子的时候,马车被迫停止了,安氏让侍卫打听,然后回来回话道:“夫人,前头出了点儿事情,咱们得绕道!”   安氏闻言,想着安二舅的酒楼就在前面,连忙关切道:“出了什么事?二哥他没事吧?”   侍卫回道:“跟安家无关,是……是陆姑娘的糕点铺子被人砸了!说她盗用故人诗词,引来的祸事。”   蒋宝珠在将那么诗词交给陈院长的时候,就猜到了今日,文人对剽窃之事看的尤为的重,陆雨萱日后应该不敢再用他人的诗词伪装才女了吧?   “小姐!”丫鬟看着陆雨萱,有些担心道。   此时陆雨萱也是一脸的懵逼,她未曾想竟然还有人也穿过这个世界,留下那些诗词!但同时心中既是担心又是庆幸。   如果只是诗词的话,她是不怕的,但就怕自己脑中先进的技术已经有人掌握了,那自己就更没有根基了!   不行,她得打听清楚!   蒋家马车绕道的时候,蒋宝珠不经意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含笑的袁欣暖,之见她脸上刚有些快意。   “镇南侯府这两个姑娘可真有意思!”安氏轻叹一声,谁跟她们日后免不了打招呼,但是安氏有些不明白这两个姑娘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个假的吧!便是离了镇南侯府,既有本事生活的不错,又何须抄袭想要虚名?难道她现在不该低调么?   那个真的吧!你说要照顾养父,可也不用拒绝镇南侯府的帮助吧!拒绝了镇南侯府的帮助,转头却接受了外男的资助……这……让她怎么评价呢?也怪不得镇南侯老夫人对她的感官不是很好。   “蒋四,蒋四!”马车拐弯的时候,路过一家茶馆,就被人拦住了。   “漂亮伯母,我爹是吏部侍郎张成毅,您能让宝珠姐姐跟我们玩一会儿,行么?”原是张家的人,张云英上车挤眉弄眼的看看蒋宝珠,然后对安氏道。   安氏见状,便知道这是女儿的好友,直接点了头。   “哇呜,宝珠姐姐,你不知道今日到底有多精彩,我简直是大开眼界!”张云英得了安氏的同意之后,就拉了蒋宝珠下车去了茶馆的包间,忍不住吐槽道。   蒋宝珠一进门,见到昔日的小伙伴们,笑了笑,开口道:“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去参加诗会,怎么会在这里?”   “诗会”张云英坐到椅子上,开口道:“你都不知道今日陆雨萱有多丢脸,她拿着帖子上门,又说是送糕点的,奇奇怪怪的,却还有人夸她铮铮铁骨……结果……”   陈怡心接着道:“结果嫌别人作诗不好,奇奇怪怪的,还做作的随口就做了一首出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引起了好大的轰动,可谁曾想……前院的有个公子正在给大家展示院长新得的诗词,其中一首就是陆雨萱之前刚念出来的,竟是一字不差!”   张云英讽刺的笑了笑,继续道:“这就罢了,可她咬死了就是自己做的,还是后来另一个白鹿书院读书的公子辟谣说了这是一个百年前叫王维的人做的,又一连说了好几首王维的诗。她这才惊慌道不可能,说漏了嘴!”   “做不出来,便是做不出来,每个人擅长的不同而已,但是剽窃就不对了!”陈怡心轻声说完,又看着蒋宝珠,担心问:“陆雨萱跟镇南侯府没关系了吧?别是你以后嫁进去,还要面对这个不省心的养女。”   “就是啊!宝珠姐姐,怎么突然皇上就给你赐婚了,那可是镇南侯,你不害怕吗?”张云英也跟着问。   蒋宝珠摇头道:“不怕啊!我一想到侯爷脸上的伤,是因为救父,便想到他的孝心,哪里还会害怕?”   “我不是说伤疤!”张云英低声道:“有个伤疤算什么?我爹说了边疆的将士还有缺胳膊少腿的,我是说侯爷的脾气,听说镇南侯很凶的!”   “我也听说了,我堂兄从前见过侯爷练兵,那真真往死里练,听说镇南侯板着脸从来不笑的!”陈怡心附和道。   蒋宝珠闻言笑了,就连镇南侯可能都不知道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他的伤疤,弄明白她们说什么,便笑道:“练兵往死里练,还不是为了让将士们真的上战场的时候,少些伤亡!再说镇南侯带着面罩,你们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笑呢?”   “看宝珠姐姐笑的这么开心,镇南侯定是对你笑了?”张云英见蒋宝珠笑的开心,笑着调侃道。   蒋宝珠瞪了她一眼,见她眼中也是为自己高兴,忍不住跟着笑了。   陈怡心见状也跟着笑了,随即皱眉道:“宝珠,镇南侯的那个真千金可有下落?要不要我回去找我爹问问,看能不能帮帮你。”陈欣怡的父亲在刑部多年,对于审讯很有了解。   蒋宝珠摇摇头,笑道:“谢谢陈姐姐,但是暂时不用,镇南侯府听说已经有了线索。”   “嗯!如果有需要你直接告诉我。”陈怡心随意点点头。   “不说这个,宝珠姐姐,我听说你表兄在白鹿书院读书,能不能弄到王大家的诗集!”张云英听她们说完之后,笑问。 第28章 及笄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一场诗会, 原是年轻人玩乐,陆雨萱到盗用了别人的诗词,就引起了读书人的恶感, 很多才子佳人都不愿与她为伍。   但是白鹿书院陈院长的了一本绝世孤本, 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大家诗词作品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陈院长并非藏私之人, 很快就将三百多首的诗词全部公布了出来, 一时之间文人墨客全都疯狂不已。   蒋宝珠自然也帮自己的好友一人搞了一本,大家坐在一起品茶论诗,兴致来了, 还要赋诗一首。   “陆姑娘的糕点铺子关门了, 宝珠姐姐, 你知道她人去哪里了吗?”就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诗词上面的时候, 陆雨萱关了糕点铺子, 不知所踪, 张云英原是想去吃芙蓉糕,才发觉铺子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主儿。幸好最近多了不少好吃的店铺, 这家新出来的火锅店, 就很受欢迎。   蒋宝珠摇摇头。   但是她怎么会不知道?陆飞骁压根就没有隐瞒自己, 原是自从诗会的事情之后,陆雨萱就闭门不出, 然后再京中出现第一家名叫知味轩火锅店之后,就关了铺子,带着下人离京了。   到底是做了陆家十几年的姑娘, 镇南侯虽说失望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也不会想要看她过得不好,所以一直有关注。   原是想着等这件事情再过几年之后, 选个品性兼忧的夫婿,再给一笔丰厚的嫁妆。   可陆雨萱不顾镇南侯送她出府时候的警告,执意开了糕点铺子,抛头露面,还念了那样令人心寒的诗。   现在又悄无声息的买了铺子,换了个名字去了江南。   而有意思的是,盘下陆雨萱铺子的人正是戚霍,而陆雨萱的下落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戚霍盘下铺子没多久,却又将铺子卖给了袁欣暖。   不管是陆雨萱还是袁欣暖对戚霍都是在乎非常,这样陆飞骁的心情很是郁闷,因此对戚霍的感官便非常之差。   特别是陆雨萱不见之后,陆飞骁还借机揍了戚霍一顿!   更是在戚霍将铺子卖给袁欣暖之后,专门派人去袁家说了,戚霍跟陆雨萱有些牵扯,希望袁欣暖日后不要再跟他接触。   可袁欣暖会听他的?陆飞骁心中最后那凌乱的字迹,就足以让蒋宝珠知道他有多气愤。   陆飞骁气了两天之后才给蒋宝珠写的信,他答应过蒋宝珠不会对她隐瞒家里的事情,可是对袁欣暖的这女儿,他真的是没法子。小小年纪,心思就长歪了不说,竟然拿自己跟宝珠比较,说了那番诛心的话。   也许这就是是人说的没缘分,陆飞骁气过之后,只是请了太医好好诊治袁御医,再贵的药材也不吝啬,又给袁翊找了不错的书院,其他……他就真的不管了。   “袁家姑娘这是仗着自己是镇南侯的女儿,有恃无恐!”安氏因为从镇南侯老夫人那里得知了袁欣暖的身份之后,专门让人去调查之后,摇摇头,对蒋宝珠道:“这样也好,她寒了陆家人的心,你日后也不用难做。”   蒋宝珠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重活一世的袁欣暖,正因为明白镇南侯府对子嗣的关心在意,所以才会如母亲所说的那样有恃无恐。   可她却不会想到,心伤了,有些事情就不会一样了。重活一世连这个道理都没想明白,蒋宝珠也真是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了!   镇南侯府并不欠她,是她生母做的孽!   万寿节之后,便是蒋宝珠的十五岁生辰,在生辰的前两日,镇南侯府已经送上了下书,送上了准备已久丰厚的聘礼,还有镇南侯亲手猎的一对大雁,看着这些聘礼,匆忙不仅仅蒋王氏、蒋戚氏眼红,就连蒋城也事震惊不已,这聘礼可比镇南侯做世子成婚的时候,丰厚了不止一倍!   蒋铎收下聘礼之后,当场扬言要给女儿十里红妆,这些聘礼他不会留。   若不是在场的人太多,蒋城都要劝他好好想想了,诚然大房不缺花费,可是也没有富裕到打肿脸充胖子的程度!当他轻咳了几声,蒋铎都当没听见。   就在众人愤愤羡慕不已的时候,蒋宝珠拥有了一个前世没有的热闹而盛大及笄宴,就连皇后贵妃都给她送了贺礼。   蒋宝珠头上插着陆飞骁送给她的红玉发簪,看着父母欣慰的眼神,笑的异常的幸福甜美。   “祝福你,四妹妹!”及笄宴的间隙,蒋宝珠看到了喝的微醉的戚霍,他拦住蒋宝珠,红着眼睛,显得异常痛苦道。   蒋宝珠退后一步,点点头,矜持道:“多谢戚公子的祝福!”说罢就使眼色给秋霜,让她带人将戚霍弄走。   “宝珠妹妹,你真的忘了我们之前的情分?”戚霍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了仅仅只是一次落水,自己心爱的姑娘就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对自己冷淡无情,诚然他错了,不该碍于姑母的哀怨,在宝珠妹妹面前给表妹说好话。   可她不是因为她没事吗?   蒋宝珠微顿,诧异的看着戚霍,问出了前世都没有问过的话:“戚公子为何能够一边心仪着某一个人,却又怜惜着其他的姐姐妹妹?”   自己活着的时候,可以为了帝位将自己拱手相让。   自己死了的时候,却假惺惺的用一生来怀念?找了那么多跟自己相似的女人?   难道他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宝珠妹妹你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的么?我……”听到蒋宝珠问起这个,戚霍眼睛一亮,他以为蒋宝珠在吃醋,所以才挥泪斩断了情缘。   “停!”蒋宝珠闻言挥手道:“我与戚公子虽是自幼相识,但恪守本分,从未跟公子有任何的越轨之事,还请公子自重!”轻轻摇摇头,蒋宝珠觉得自己也是有些犯傻,问了这么白痴的问题。   “宝珠妹……”   “不要叫我的名讳!公子自重!”蒋宝珠在他震惊的有准备开口的时候,径直道。   戚霍闻言,看着蒋宝珠的冷脸,从她的眼中就能看到她对自己无心,顿时失望道:“难道你就真的看上陆飞骁,他的脸……”   “我就看上他的脸!”蒋宝珠虽没有看到有人过来,但也能感受到陆飞骁离他越来越近,自己跟戚霍私下见面的是实情并不想他误会,于是深吸一口气,朗声坚定道:“我就是喜欢镇南侯的脸,喜欢他脸上那条救父留下来的疤。我觉得那是一个男人自豪的象征!那让我有种安全感,都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我就觉得他好,觉得他能一辈子对我好!”   “咳咳咳……”戚霍震惊的看着蒋宝珠,见她一脸的坚定,不可思议的想要张口问她是不是瞎了眼,可不等他说话,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戚霍发现蒋宝珠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福郡王世子咳嗽了半天,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身边的陆飞骁,仔细看他的脸,又黑又糙。更不要提脸上还有那么明显狰狞伤口,张张嘴……却突然发现他通红的耳朵之后,闭了嘴!   蒋宝珠原以为只有陆飞骁,想要借着表白来让他不要误会自己跟戚霍在这里相会的事情,结果听到咳嗽声,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好大一群人……其中还有自己的父亲……   不活了……活不了了,活不了了……蒋宝珠捂着脸,进退两难,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用猜明日自己孟浪的言语就会被传出去,到时候权京城都会说自己不知羞耻,现在可不是后世,当众表白的事情基本上没有。   陆飞骁看小姑娘都快要羞愧致死了,径直上前,拽了她的衣袖,带她离开。   “别慌,他们不敢乱说的!”陆飞骁看着小丫头都急的快要哭出来,连忙安慰道。   蒋宝珠猛地抬头,问:“真的?”   陆飞骁肯定的点点头,就算不是真的也必须是真的,一会儿全部收拾一番就是了,至于自己的岳父大人,想来也不会传女儿的闲话。   蒋宝珠深深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怕今日之后外面人都说我是不知羞的姑娘。”   “不会!”陆飞骁坚定道,有他在,没人能对自己的未婚妻说三道四!   蒋宝珠见他这么肯定,众目睽睽之下,就带了自己离开,左右看了一下,没什么人,便停下脚步,拽拽他的衣袖,垫着脚尖悄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真好!”   陆飞骁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小姑娘似乎长高了一点点,看着她通红的脸颊,抬头看看天空,笑道:“你更好!”   蒋宝珠闻言脸上的表情完全控制不住的傻乐。   “你呀!”安氏事后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在女儿脸上点了点,但到底没有多说,虽说女儿的说辞很是出格,可她赞赏的对象是她的未婚夫,并不是其他的人,这么说确实比她跟外男在一块儿好一些。   蒋宝珠眯着眼睛,问:“是谁让姓戚的来内院的?”蒋宝珠可没有忘记惹来今日这场风波的主角。   安氏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讽刺道:“走的是戚氏的门路,戚氏对这个侄儿可从不设防。”   “母亲尽快掌权吧!将府里上上下下清洗干净,您跟爹也能轻松一些。”蒋宝珠皱眉道,母亲一日不真正掌权,这府里上上下下,就不好掌控。   安氏点点头,今日这件事,她跟戚氏没完!   “我说老陆,你真是……深藏不漏啊!”陆飞骁封了当场除了蒋家以及戚霍之外所有人的口之后,福郡王世子,就不怀好意道。   陆飞骁瞪了他一眼,却听他兴致勃勃道:“也怪不得老陆你栽了,蒋四小姐的美貌跟痴心,可没几个男人能经受住!老陆你简直太幸运了……行行行,你别这么看我,我不说了!”   “说正事儿,你那个养女在江南弄出一种叫香皂的东西,简直是有价无市,风靡的很……” 第29章 阳谋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她小小年纪, 便是弄出什么稀奇的物件,可能卖的顺利,背后也是有人的!”陆飞骁简直想要撬开这两个姑娘的脑袋好好瞧瞧, 一个两个都想要挂戚霍身上, 年纪小小,怎么偏生就那么的执拗   福郡王世子点点头, 从怀中拿出一物, 道:“这就是那个香皂,据说净手净脸是极好的!东西虽好,可……三皇子瞧上了。”   “不用管她, 她背后有戚家, 帮我照看着, 只要人没死, 其他随她!”保住她的小命, 许是再吃两次亏就会懂事一些。   不管是开糕饼店, 还是剽窃诗文,或者是如今大胆的去江南, 做出这个叫香皂的东西……这一桩桩事, 陆飞骁总觉得背后有人指点, 否则才十一岁的她怎么会这些东西?而这背后之人目前看来并不是戚霍。   福郡王听他这么说,也就放下此事。笑着调侃道:“你养女大都养在外祖家, 日后得了孩子你可得仔细教养。不过蒋大人品性不错,想来便是教养外孙,也是不差的!”   陆飞骁踹了他一脚没有再说什么, 他跟小丫头的孩子定然不是这样的,小姑娘小小年纪连弟弟都照顾的那知理懂事,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的孩子?   “看你荡漾的表情, 是不是又想到你的蒋四了?”福郡王世子看着他踹出来的脚印,力道并不大,显然自己说出了他心里话,于是便更加放肆了!   陆飞骁完全不想理他,扭头便回府了,回家刚想对父母请安,就在门口听到母亲爽朗的笑说今日小丫头漂亮的惊人,一想到日后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她就高兴得很,甚至还说岳母约了她过两日去泡汤!   母亲多年没有这么愉悦了,陆飞骁停下脚步,听着父亲跟着追问蒋铎是不是还是小时候那样蔫儿坏?口气也带着熟稔。甚至父母很平和的回忆着大哥从前的事情,陆飞骁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暂时住的偏院。   正房跟东院都已经重新修整,陆飞骁靠在院子的树上,想着幼时跟哥哥的记忆,很久没有这么松快了,小丫头今日当众说出的那句:“我就是看上他的脸。”   娇软又坚定的语气,不知怎的只要静下来,这句话就一直回响在自己的脑海里,让他的心好似突然有了一个缺口,想将她塞进去。   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让他后悔在圣旨下来的时候答应了岳父的请求,将婚事定的那么晚。   因为陆飞骁的警告跟武力镇压,当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保证此事不会传出去,就是戚霍也强装镇定的恭喜陆飞骁之后,笑道原是怕蒋家表妹年纪小对这桩亲事有意见,却没想到自己多虑了。   “死心了吧?”戚霍迷茫的从蒋家出来,回到家里刚坐下,父亲就进来,看着他,问道。   戚霍闭上眼睛,张张嘴,然后苦笑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儿子怎么可能还会不死心?”   即便是从前,他们之间朦胧的有好感的时候,她也从未这么坚定的说过喜欢自己。   因为镇南侯会保护她所以她愿意嫁给对方,是不是她认为自己无法保护她?   “父亲为何从前不愿帮我提亲?”戚霍问出了这个疑问,他不明白为什么从来都看中自己,将自己当成命根子的父亲,在婚事上却不让自己如意?   “因为她不能成为你的弱点,霍儿,女人与你永远不能成为重要的存在。蒋四善妒,而你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若只是一个妾氏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想她做正妻,你觉得可以么?”戚唯冷静道。说实话少年慕色,他理解,但是其他人可以,戚霍不行!   戚霍不明所以的看着戚唯,戚唯起身将他带到书房,有些事情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他总是要回到自己的位子的。   “宫中贵妃跋扈,更在生三皇子的时候伤了身子,自三皇子之后,宫中再无皇子存活,便是生下来,也活不了几日便夭折了。”戚唯坐下之后,看着戚霍缓缓开口道:“当年妹妹侥幸怀上龙嗣,心中担心,就怕万一是男孩,逃不了贵妃的毒手……”   “怕什么来什么,在妹妹有孕的第四个月,父亲买通的太医就诊断出你是男胎,但为了逃避贵妃的爪牙,一直装作是女胎……宫外不管是我还是父亲,对着贵妃母族都极近迎合,最终……将孩子好不容易保到九个月的时候,还是在避暑的时候出了岔子……当时霍氏怀孕堪堪八月……我不想说那日都发生了什么,但是霍儿,死了无数死士,拼着帝王厌弃,才将你们调换……”   “霍儿,如果你的志向只是做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我跟安国公府自然能护你周全,可是你生有大志,素来机敏聪慧……”   戚霍瞪大了眼睛,双拳紧握,他脑子嗡一声,只觉得天晕目眩,他居然是……皇子!怪不得戚嫔在问过自己不愿娶六公主之后,就完全不勉强自己,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   “霍儿,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儿子,便是陷入温柔乡,我又能说什么?总是能保住你一世无忧,但是你不是!你好好想想,如果依旧执迷不悟,还放不下蒋氏,为父也不是不能帮你谋划。”   十六年前,戚唯既然敢跟父亲谋划将戚霍弄出来,就是谋划着有朝一日送他回去的 ,为此不能控制自己的霍氏只能死掉!   而他又不能保证戚霍会在府中不受怠慢,也是为了他们父子之间有更深的情分,便不再娶妻。   “不!”戚霍此刻心中复杂万分,但还是摇摇头,蒋宝珠如果是跟其他人定亲,那自己不是不能谋划,可是她定亲的对象是镇南侯,戚霍闭上眼睛,终于明白了祖父父亲多年来严厉以及偶尔神色莫测的原因。   “你如今不到十七岁,婚姻大事可暂缓几年,若有喜欢的,收在身边做个妾氏也不无可能,但是婚事,就需要细细挑选,慢慢谋划!”戚唯不意外儿子的选择,任何人处在这个位置,都不会选择跟镇南侯为敌。   而且不过是一个女人,大事筹划成功的时候,还会缺女人么?   戚霍点点头,缓缓的离开书房,然后刚回到自己房中,便瘫软在地,他此刻已经分不出一丝的思绪在蒋宝珠身上,脑中全是宫中的形势。   皇上子嗣不丰,太子不得宠,二皇子体弱,三皇子虽独得盛宠,但是在民间的名声极差……   这一夜想了很多的戚霍,在心里真正的将蒋宝珠放下了,自己虽喜欢她,但是并不是非她不可,从前不是,未来就更不是了。   及笄礼之后,蒋宝珠便一心沉迷医书之中,因为镇南侯的警告,当日的事情并未传出去。   直到让她知道陆雨萱又做出了新在二舅的贺礼中,她发现了香皂,据说是江南出来的鲜玩意儿,卖的极贵。   舅舅送她的这带着花香的香皂,一块儿就要把八银子。   这玩意儿的成分蒋宝珠也知道,但是安家如今已经极具盛名,蒋宝珠便没准备告诉安家。   蒋宝珠并没有做香皂,而是在师傅抱怨血渍难洗的时候,而香皂又太贵的时候,假意研究了很久,将肥皂的做法引导庄子里的下人无意中苏了出来。   肥皂虽然味道不甚好闻,但是清洁度极高,且造价低廉,便是普通人家也是用得起的,蒋宝珠也不缺钱,就直接将方子送给了齐郎中。   齐郎中又在里面改变成分,尝试的加了一些不同的消炎除菌的草药制成了药皂。   不管是肥皂还是药皂,最终的方子通过了陈院长,用无名氏的名头进贡了上去。   刚进献上去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在得知百姓经常清洗,能减少生病之后,皇上让太医院研究之后,就直接让内府做出来,推广了出去。   肥皂跟药皂的出现,令人们对香皂的关注少了不少,毕竟一个只要十几铜板,另一个则要好几两银子。   “有些东西我们保不住,不如让它发挥更大的功效?”齐郎中活到这把年纪了,也不在乎那点儿子财产,因此事后专门解释给蒋宝珠听。   蒋宝珠点点头,她也不靠这个赚钱。如果能帮助多一些人,也算是好事情。   齐郎中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学生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更是可惜了,如果是个男子,他定要将她推出来,让她得到相应的荣耀,可如今这姑娘显然不需要这些。   “游学?”药皂的事情解决之后,蒋宝珠得了几日空闲,便回了京城,准备跟父母亲腻几日,可却没想到表姐匆匆上门了,而她口中说了一个剧情之外的事情,戚霍去游学了!   “太子基本上能确定戚霍的身份,只是少了证据,原想跟其接触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将他的身份捅出来,可安国公府却突然传出了戚霍游学的消息。”季清舒叹口气,这件事她也不好给其他人说。   原想着太子借着戚霍的身份大做文章,来对付贵妃一系,可谁想道那个傻子还想看看戚霍的决定,让季清舒既是埋怨,又有些释然,毕竟当初自己看上他,就是因为他的仁义。   蒋宝珠皱了眉头,她没曾想到太子竟是这样的品性,这样的仁慈在皇宫中可未必能活下去,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季清舒恨铁不成钢道:“我可不觉得安国公府没有什么谋划,端看他们府上几个姑娘找的夫家,就能看出所图不小!可恨那傻子还想亲自去确认一下,还想拿对方当兄弟……”   “太子此举虽莽撞,可却更显难得!”蒋宝珠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安慰道。太子在贵妃一系的打压,跟皇上的漠视之下,还能长成这样纯良的性子,实属难得。   可做人这样挺好,但是为君……蒋宝珠心中都有些泄气,自己跟三皇子有仇,又不愿戚霍上位,那么太子就是唯一的人选,可这人真的行吗?可太子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真的这么单纯良善,不就早都被贵妃算计的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难得什么?他就是个傻子!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季清舒都暴躁了。   蒋宝珠也不想多做评价,只是继续问:“太子莫不是还要等戚霍游学归来,再看情况?”   “那倒不是!”季清舒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悄声道:“我骂了他一顿,告诉他……他若是优柔寡断把自己玩完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太子若是当不上皇帝,必死无疑,史上没有几个废太子有好下场的!”   蒋宝珠看着表姐愤愤不平的模样,听着她口中的担忧,突然有了一个脑洞……   太子对表姐还没死心,他知道表姐关心他在意他,所以在逼她,想将她一步一步的逼到自己身边! 第30章 算计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脑中有了这个猜测之后, 有很快有了另一个设想。太子是故意给表姐这般表现出来的。   越想就越发觉得之前想的太简单片面了。   太子的举动不对劲,太子自幼聪慧,又得□□亲自教养, 在成为太子之前, 更是世祖亲封的太孙,不该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 所以给表姐下套的可能性太高了!   但同时, 太子对表姐的心也是真的,要知道上辈子太子只要逃出去,这江山未必会落到戚霍手中!   可当初因为表姐拼死得了生机, 本能逃出去的太子却……   只是……   这份心意太过沉重, 表姐真的能逃的了吗?   太子并非没有手段之人, 否则皇上看不顺眼太子这么多年, 为什么不敢废太子?   别说什么储君之位轻易不可动荡, 皇上对贵妃都偏心成什么样儿了?对太子的不满从未掩饰, 可朝中支持太子的依旧众多,结果太子之位目前依旧还算稳固。   想到这里, 蒋宝珠看着表姐, 见她脸上依旧挂着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开口问:“表姐,太子一意孤行, 身边的人都不规劝么?我记得常太傅可是世祖给太子的,他老人家难道……”   “老太傅前阵子病了一场!”季清舒皱眉道,她们这些闺阁女子都知道太子处境不好, 可他为何还要这样优柔寡断?   蒋宝珠垂着头,季家表姐上辈子因何入宫她不清楚,许是一开始也如现在这样坚定, 但最终还是割舍不下心中的担心,即使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没什么好结果的情况下,进宫陪伴太子,这辈子就能躲得过么?   季清舒叹息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咬牙道:“不行,我不能看着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戚家定是所图甚大!”   “可是如果太子依旧不愿呢?如若下次他又出什么事情,表姐你能不管吗?毕竟可就连常太傅也没能劝的了,他可是当朝第一大儒!”蒋宝珠看她眼中的倔强,心知她逃不开被太子套路。情动了,就不是轻易能放下的。   “是啊!我放不下!”季清舒痛苦道,正是因为不能忘情,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蒋宝珠似是自言自语道:“若这本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呢?让你愧疚自责担心呢?”   季清舒猛地扭头看着蒋宝珠,见她眼中一片平静,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只觉得遍体生寒,不可思议道:“宝珠,我不过一个普通女子,长相清秀又不是格外出众,文采也不过一般,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对不对?”太子不会因为自己放弃到手的大好机会,对不对?   “表姐很好,想来太子定是有了别的计划,不好告知而已!”蒋宝珠伸手握住她轻颤的手,坚定道。表姐真的很好,前世处境那样艰难都妄图拉自己出泥潭,不过是自己没把握住而已。   季清舒不说话了,她闭上眼睛,浑身抽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有些害怕了!”好一会儿,季清舒开口道:“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竟然用这个来要挟!我心悦与他不假,但是我一个微不足道之人,怎能与江山比重?他这是至我于何地?我有何脸面能跟黎明百姓相提并论?而且……他现在可以为我做这些,那日后呢?若是有了在吸引他的女子,是不是他依旧会如此?”   “他难道不知道?他是太子啊!是未来大康的希望,乱世结束不足百年,百姓刚刚恢复过来,大康……不能乱!”季清舒闭着眼睛,有些痛苦的坚定道。   她不希望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甚至宁愿这就是太子殿算计,算计自己乖乖的走到他身边。   蒋宝珠上前拥抱着她,没有人能代替表姐做决定,她似乎明白了表姐前世为何还是义无反顾的进了宫。正因为自己刚开始的印象那样,表姐是个真正善良清醒之人。   只是,好气啊!太子不就吃准了表姐这份善良?实在是太渣了!   “我今日回去就跟父母说。”季清舒抱着蒋宝珠痛哭了一场,她是喜欢太子的,甚至已经想好了为了这份喜欢,这一辈子就这么守着,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会将他放在心里一辈子。他明明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情,可是怎么却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蒋宝珠都能想到的事情,跟太子之间有了那么多牵扯跟过往的她,怎么会想不到?   她不感动,没有一丝的感动!   蒋宝珠在表姐离开后,心情久久未能平静,悄悄的摸着胸口,她也喜欢镇南侯,可是她相信不管是镇南侯还是自己,都做不出太子这样傻的事情,因为有喜欢的人,她才更能理解表姐的心情。   爱情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太子这样不顾一切,也不是戚霍那样随意放弃……他们的爱都太令人窒息了!   “怎么了?跟你季家表姐闹别扭了?”安氏看着季清舒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离开,现在又看到女儿差不多的模样,坐下来,轻问道。她希望女儿能跟自己交心。   “没有跟姐姐闹矛盾。”蒋宝珠摇摇头,神色黯然,轻声道。   安氏看着女儿迷茫的样子又问:“有什么为难的事耳能跟娘说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有,娘在你别怕。”   蒋宝珠靠在安氏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的香气,紧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她问:“娘,爱就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人不顾一切为它疯狂,为它痴迷。甚至不顾自己自身的责任?”   “爱当然重要,但是责任心更重要!你爹心悦娘,才会努力将娘娶进门。可是他并未忘记自己的责任,他对娘有身为相公的责任,对你们有身为父亲的责任,便是对你祖父跟祖母,也都有着身为人子的责任,他做太守的时候,有对睦洲百姓的责任……真正美好的爱应该是让人能感到幸福的,让人有安心感,如果不能有这些,那就不是爱了!”安氏虽然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又这样的疑惑,但还是认真帮她解惑。爱固然重要,可是一个人连责任心都没有,那么这个人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呢?   蒋宝珠垂着眼睛,心道:想来正因为明白这个,表姐才会那么痛苦吧!毕竟她是真的心悦太子。   太子心中有江山,这就是欺骗,表姐会痛苦。   太子是个恋爱脑,表姐更痛苦,因为她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所处的国土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是你表姐的事情吗?”安氏沉思着,女儿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不会是她自己的疑问,镇南候不管其他,责任心还是不容置疑的。   蒋宝珠轻轻的点了点头。   居然是季家姑娘的事情,安氏就不便多问,之前看着季家丫头知书达理,又跟宝珠极好,她也喜欢的很。原想试探看能不能聘回来,不过但是现在想来是不能了。   但都是好姑娘,她还是想着找个机会去季家提醒一下,不希望小姑娘走弯了路。   季清舒从蒋家回去,就跪在了父母面前……季瑎扬着手好半天都没舍得打下去,最终那巴掌落到了自己的脸上,他没有去指责女儿,而是当夜就去了常太傅府中。   “虽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可怕,太子究竟是太子,不会真的为了我一个小女子这么不着调。但是我到底是不愿再抗拒了,宝珠,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我再也不想体验了。”事后,不知怎么谋划的,最终因为三皇子跟表妹私会的时候,被人抓住,为了掩盖这桩丑闻,皇上给他跟太子分别赐了侧妃,季清舒紧紧地接了圣旨,再看向蒋宝珠的时候说了心里话。   蒋宝珠伸手拉着她,轻声问:“那表姐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啊!我这一生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装成小侍卫的太子,而且深爱入骨……”季清舒扬唇笑道。有些事情想通了,过了那个坎之后,她就释怀了。   自己确实放不下他,父亲说的对,既然放不下,那便去承受吧!   即便这一次他是骗自己,可下一次呢?   自己不想成为罪人!   蒋宝珠闻言心中有些难过,表姐置换的是装成小侍卫的太子,却并非如今的太子,但是她理解表姐的心,前世自己不就被这些人玩弄,最后落得那个结局?   “表姐珍重!”蒋宝珠什么都说不出来,心中甚至有些自责,不该将戚霍的身世透露出来,虽然表姐可能会因为其他的原因,一样选择入宫,可起码……   “妹妹不必自责!”季清舒一眼就看到了蒋宝珠眼中的愧疚,笑道:“我其实是要谢谢你的!既然他放不下我,有那样的心思,便不是因为这个,也会因为其他,最终我一样会有如今的选择。如今这样,有这样的把柄,入宫之后,我便不那么被动了。”   “姐姐万事小心!”蒋宝珠将自己所有的私房银子都拿了过来,还拿了一本医术,虽然知道表姐不会缺这个,可是去那种地方,有备无患。   季清舒闻言失笑,自己虽说比不上太子妃十里红妆,可也不缺这个啊!但是看着表妹依旧愧疚的眼睛,到底接了过去,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做大康最尊贵的女人!”   退无可退,那就迎难而进吧!既然皇权束缚着她,那她就要成为皇权的掌控者!   蒋宝珠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表姐竟然生出了这样的野心。   “男人们以为自己是在征服女人,但是未必不是女人们征服男人!”季清舒眼睛清亮无比,想着前几日常太傅的点拨,原是准备进宫用自己的能力影响太子的。   可事后父母又告诉她太傅也极有可能跟太子两人给自己下套。   短短几日自己的认知一再的改变,各种阴谋算计接踵而至。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可即便他也是别有心思,但现在想要自己记得心是真的,为此季清舒却看到了另一条路! 第31章 考验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虽然只是侧室, 但是太子为显隆重,还是找了钦天监,选了个好日子, 虽然远没有娶太子妃那般隆重, 但是季清舒的东殿是他亲自布置的。   也许是因为跟蒋宝珠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季清舒很喜欢这个表妹, 蒋宝珠给的银票跟医书她都仔细收好, 医书更是细细研读。   看着书册之中写得食物相克,以及简单的病情的处理办法,忍不住笑着笑着就流了眼泪下来。   要嫁给喜欢了少年的少年了, 可是她却没那么欢喜了!   收拾好了之后, 看着家人担心的模样, 季清舒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难过的模样, 笑的越发灿烂, 她只有过得好才会让家人不那么心疼。   一开始她慌乱不已, 以为他因为所谓的仁慈,整日揪心。可是宝珠妹妹提醒她之后, 又误以为他是为了让自己心疼才故意放任不管。   当时简直是吓死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能让他放下权势, 当时并没有太多的感动,只恨不能立刻一根绳子死了算了。   但后来常太傅的引导, 提议让自己进宫影响他。   可事后父亲红着眼睛的分析,让她明白自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可能自己得到的消息并不真实,否则戚家那位怎么会突然传出所谓游学的传闻?要知道之前可是听说他来年要下场的。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在经过担心害怕之后,她对现在的结果接受的很平静。既然一定要进宫,既然他不放弃, 那自己何不去争一争那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子?   只是看着父亲上下为自己奔波,母亲红肿的眼睛,家中弟妹不舍的模样,还有蒋家表妹愧疚担心的模样,她更加努力让自己看的愉悦娇羞起来。   她不能让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更加伤心了!   蒋宝珠看着表姐一脸娇羞的被一顶粉色的轿子抬走了,看着熙熙攘攘的宾客,躲在柱子后面悄悄地擦了擦眼泪。在心中瞧瞧发誓,她一定会帮表姐的,绝不会让她落到前世那样的结局。   “小姐,镇南侯府送了两个医女,跟一箱子的孤本,让您回去安置一下。”表姐的花轿离开之后,蒋宝珠心里正不自在,秋霜就在蒋宝珠耳边轻声道。   蒋宝珠闻言倒是打起了精神,原本低落的心情也稍微好转,忙道:“那就快回去吧!”   派人跟舅母说了一声,蒋宝珠就悄悄离开了,刚出门,浑身阴寒散去,就知道镇南侯在自己附近,原本急切回府的心情倒是散了不少。   “去安家酒楼!”蒋宝珠掀开帘子,果不其然看到不远处的镇南侯,在他关切的看向自己的时候,用口型跟他默道。   陆飞骁虽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之前看着不想入宫的季家姑娘改变了主意,毕竟上次在福郡王府的时候,自己已经知道那个姑娘并不想进宫的心思,毕竟虽然是无意,可是在园子里跟小丫头说的话时候,他听到了房中的交谈。   可是也推测定是太子做了什么,季家松了口,才会有这次的赐婚之事。   看着好似是因为三皇子,但他知道这定是太子的算计。   原是想送医女让她的心情好一点,却没想到被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在大康,婚事定下之后,女子跟未婚夫在外面接触,虽规矩不合,但是也不会有太大的障碍。   “我如今买了药皂,让进门的客人人人都洗洗,这玩意儿不贵,药味也不小,但是客人都喜欢的很!”安二舅看到蒋宝珠,就笑着上前,轻声得意道。   蒋宝珠点点头,然后才悄悄说了镇南侯在后面的事情,让他帮忙找个僻静的包厢。   “路上见到了,刚好有些事情询问,又不好单独会面,所以才想着到二舅舅这里来。”蒋宝珠看到二舅听到镇南侯来了,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连忙又道。   安二舅原本不忿的心情,在听到外甥女这般不见外之后,瞬间好转,连忙答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安排了下来。   陆飞骁到了安家酒楼之后,安道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带着面具的他仔细看来并不吓人,反而他紧张的嘴唇跟不自觉的小动作,令安道觉得这番反而在害怕自己?于是胆子大了,边带路边漫不经心道:“侯爷倒是挺闲的?”   “尚可,兵权已上交,且无战事不可出京,陆某如今便是闲人。”陆飞骁早就摸清楚了蒋宝珠的亲戚关系,对着安二舅,倒是恭敬的很。   安道笑着点点头,知道他是因为宝珠的原因,对自己带着小心,心中便释怀了,于是忍不住开口道:“珠儿年纪小,偶有小脾气,侯爷切莫于她计较。”   “谢您教诲,珠儿很好!”陆飞骁连忙开口道。小丫头怎样都很好。   见他这般紧张,安道确认了他的心思,脚步轻快的亲自打开包间门,在陆飞骁进去之后,也跟着走进去……   蒋宝珠看到自家舅舅,就直接不客气的点了好几样招牌菜。   “菜马上就上,你先拿上这个,一会儿若是想逛逛,看上什么就去买,舅舅有的是银子!”当着镇南侯的面,安道直接给蒋宝珠塞了好几张银票,虽说定亲了,但是咱有钱,不用花对方的!说着还别有深意的而看了陆飞骁一眼。   蒋宝珠苦笑不得的收了银票,待二舅出去,才对陆飞骁解释道:“二舅舅没有女儿,待我如同亲女一般,关心的很,但是他又不会表达,故而每次只能是塞银子让我买买买。”   “安家不错!”安家进献的新账记录法他也看了,甚至如今侯府就是用这个来府内府外事宜的。用功劳换取子孙科举的事情,安家自是不错的!   只是看着蒋宝珠塞银子的荷包,在心中轻叹,其实侯府也还算富裕。   “侯爷你怎么想起送我医女?”蒋宝珠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问。   陆飞骁纳闷儿的看了她一眼,虽没有取闹,但是现在小姑娘的心情,明显不好,于是问:“你不是喜欢么?今日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蒋宝珠没有说话,她就是为表姐觉得委屈。   “可以与我说说吗?”陆飞骁见状,开口问道。   蒋宝珠轻轻的摇摇头,不想说表姐的问:“假设,我是假设发生战乱,权势、家人、平民百姓……遇到战争,你只能挑一个保护,你会保护哪一个?百姓指的是一城百姓!”   “百姓!”陆飞骁脱口而出,说完觉得不妥,赶忙解释:“我是不会让你发生危险的,不会有这样选择的机会。”   看他紧张的模样,蒋宝珠笑了。 第32章 医女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我没有生气!”蒋宝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 笑道:“任谁觉得自己比一城百姓的命重要,那才是傻子!”   陆飞骁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姑娘,见她眼中的喜悦并不作假, 心中很是感动, 再次保证:“我真的不会让你有那样被选择的时候,我会保护好你的, 用我命保证!”   “不要!”蒋宝珠连忙摇头, 大胆的握着他的手道:“尽量保护我,不让我受伤害就够了,但真的不要用命来保护, 背负着别人的生命对我而言太沉重了。”   “干什么呢?”陆飞骁心中正被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 安二舅去而复返, 身后带着上菜的活计, 打开门见到眼前的场景, 猛地上前直接拍来陆飞骁的手, 皱眉道:“还未成婚便动手动脚,这是成何体统?”   “舅舅!”   “舅舅!”   蒋宝珠闻言刚好解释, 就听到陆飞骁也跟自己异口同声的喊了声舅舅, 顿时害羞不已。   外甥女这声舅舅娇娇软软 , 安道百听不厌,陆飞骁一声舅舅,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   陆飞骁却表现得很坦然,一声舅舅出口之后, 便无所禁忌了,直接又道:“二舅舅见谅,飞骁失礼了!”   安道吞吞口水, 他自觉自己脸皮不薄,否则也不会再不插手家族生意的情况下,生意做的也不错,可还是被陆飞骁的厚脸皮惊到了,这人就只比自己年轻不足一轮,怎么脸皮这么厚?   喊谁舅舅呢?   都没成婚,就上杆子叫舅舅,要脸不?   “这还未成婚,侯爷这声舅舅草民可是担待不起!”安道的脸皮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就打开房门,让伙计们上完菜,然后一屁股坐到蒋宝珠旁边的椅子上。   “我既与珠儿定亲,成婚只是必然的,舅舅的称呼您如何承担不起?”陆飞骁也跟着坐到安道的另一旁,诚恳道。   陆飞骁一声珠儿,蒋宝珠顿时就不好意思了。   安道感觉头都要炸裂了,被誉为战神的镇南侯对着自己一声一个舅舅,不禁再次让他想起当年在边关帮着他们出头的少年郎。   叹口气,自觉比不上,从怀里摸了半天,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才想到今日收的银票都给了外甥女,见她放在桌子上,还未收起来,顺势从上面拿了一张递过去,别扭道:“见面礼!”   陆飞骁从容的收了下来,一脸恭敬道:“谢谢二舅舅。”   “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看看!”安道实在受不了了,见过厚脸皮的,但是镇南侯的厚脸皮,他真的消受不起,直接起身离开。   虽没有女儿,却有种想抽人的冲动,这种侄女婿实在是太欠了,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自己打不过对方。   不仅打不过,对方身份还比自己高,这就更操气了!   陆飞骁在安二舅离开之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笑。   蒋宝珠见状忍俊不止,捂嘴偷笑,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调皮的时候?   忍不住想到之前大军归朝之时,二舅说的话,他说曾经见过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陆飞骁。   看到小丫头笑的开心,陆飞骁心中的那点儿不自在就尽消了,跟着帮她盛汤夹菜。   “你从哪里找来的两个医女?”蒋宝珠喝了口汤,半点儿都没有因为陆飞骁的殷勤不自在,只是好奇地问,如今的医女可不好找,更何况一次还送两个!   “那两个姑娘原是陶家的两个的……额……远房亲戚吧!自小被送到陶家,学习医术!陶太医……出事后,差点落入……不太好的地方,辗转到了我手里,我想着刚好你能用,听说也都是品性不错的姑娘,便送给你先用着,若是你觉得不妥,直接打发了便是了!”陆飞骁随口回道,并未觉得收容一个罪臣亲眷有什么大不了的。   陶太医?蒋宝珠立马明白过来了,因为之前给贵妃治疗头疾的时候,扎针弄疼了贵妃,被她一状告到皇上哪里,最后被下狱流放的太医院掌院。曾经被誉为大康国手第一人的陶仁杰!   不过好像后来皇上身体不舒服,太医院新上任的走了贵妃门路的掌院,却没有相应的医术,最后又想起了陶太医,可惜人已经在流放途中受伤伤了手,不能再行医,贵妃为此还请过罪,皇上就没再提过。   如果是陶家人,那自然是无碍的。   “不用,我刚好缺这样的人手。”其实如果可以,这两个姑娘的品性真的不错的话,她都想给表姐一个,有个医术高明的医女,表姐身边也能更安全一些。想了想又问:“那陶太医现在如何,听说伤了手是吗?”   “嗯!伤了手筋,不过也因祸得福,皇上虽未与他翻案,但也不再计较当初的事情。”陆飞骁回道,当初不管是父亲的伤,还是他的脸都是陶太医医治的,所以陶太医如今被他安顿在西北,虽说日子过得远不如前,但是性命是无忧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受托照顾陶家女眷,除去送到西北的陶夫人,剩下这两个姑娘实在不好安顿。   “不能行医,倒是可惜了陶老的一身医术。”一身医术无法施展,对于真正的仁医而言,确实痛苦。当今社会,医术高深之人着实不多,中医文化源远流长,但真正得到传承的却不多。   想到这里,蒋宝珠笑问:“可不可以找些孤儿,办个医学院,求了陶老教导,便是不能成为名医,也能立身。若是实在有天赋的,还能收入膝下,颐养天年。缺的银子我给,我舅舅都喜欢给我塞银子。”   “我会安排的!”陆飞骁失笑道,看着小丫头一脸我银子超多的架势,好笑不已,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姑娘的善心他能感受到。可银子还是算了,镇南侯府还是能养得起主母的。   蒋宝珠在季家用了一点儿点心因此喝完一碗汤,又吃了几口菜便饱了,放下筷子,看着陆飞骁将桌子上的菜一个一个的扫光,瞪大了眼睛,手指头在桌子下面笔画了一番,有偷偷看了他的肚子,心中猜测这么多的饭菜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虽然有心跟小姑娘多待一会儿,可是饭吃的再慢,也都吃完了。   “你吃饱了吗?”蒋宝珠看着一桌子干干净净的碗碟,小心地问。   怎么可能没饱?陆飞骁摇摇头,张口刚想说话,都感觉到饭菜都到嗓子眼儿了。   蒋宝珠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抓出他的手,按住他手腕的太陵穴跟掌心的四缝穴,分别开始按揉,边揉边道:“我们都定亲了,日后可是要成亲,是一辈子在一起的,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是啊!一辈子!”感受到小姑娘绵软的手在自己手上瘙痒式的按压,蒋宝珠看着微垂的浓密的睫毛,严肃的小脸儿,也觉得自己干了件愚蠢的事情。但听她说‘一辈子’的话,心里却乱的一塌糊涂。   温柔乡英雄冢,陆飞骁曾经刚去西北的时候,也是隐姓埋名从普通一等目兵开始,当时跟大家一起睡通铺,听了不少荤段子,也听了好些人感慨77婆娘孩子热炕头是人生最美的事情,但当时他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自己的娘子对着自己总是哭哭啼啼的,他并不觉得娶妻是什么好事情。   可如今,看着小丫头认真的帮自己按摩,陆飞骁觉得他懂了。   两个穴位分别都按了好久,蒋宝珠才松了手,刚想问他好些了吗?就听到门口一阵剧烈的咳嗽!   两人在包间之中不出来,安道就在门口开始剧烈地咳嗽……   “二舅舅,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蒋宝珠听到是二舅舅的声音,打开门,却看到他咳嗽的都直不起身子,捂着喉咙,满脸涨红,连忙冲上前,结果陆飞骁比她更快的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安道边咳嗽边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嫌弃的推开陆飞骁扶自己的手,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担心不已的外甥女笑道:“宝珠,舅舅没事。”   蒋宝珠见他换过来上前拉着他的手把脉,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吸吸鼻子,轻声道:“没事就好!二舅舅,你日后可得当心一点儿。”   “好的,知道了!”安道看着外甥女吓得小脸儿都白了许多,即便喉咙还有不舒服,还是安慰道:“日后舅舅定会小心一些,没事就让暮神医给我把把脉,你放心吧!”   蒋宝珠点点头,等他站稳了,没事了,才告辞离开。   陆飞骁原想是想送她回去,结果被安道一把拽住,说是想跟他喝两杯。至于送外甥女的事情,自有安排。   “奴婢陶紫苏/三七,见过小姐!”经过跟陆飞骁的相会,蒋宝珠因为表姐被迫嫁去宫里的事情,释怀了很多,一回家,就看到两个医女。   蒋宝珠看着面前两个姑娘,仔细看她们的五官都长得及其不错,只是其中一个姑娘脸上有一大片的青色胎记,另一个则是……六指。   “你们既是镇南侯送来的,我自是信得过的,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蒋宝珠并未她们的奇特而惊慌,只是笑道。   两个姑娘忍不住松了口气,自从她们生下来,若非叔公收留,早就被丢到乱坟岗了,如今叔公蒙难,她们就算送去教坊也是被责打做粗活。好在叔公的帮助才能被镇南侯所救。   能留在蒋四姑娘,未来的镇南侯夫人身边,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可看着蒋四小姐脸上眼里意思的嫌弃都没有,不知怎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上一个没有嫌弃她们的就是叔公。   “从前不知道在什么杂书上看过金戒指摩擦能够去处胎记的法子,我这里有几个不用的戒指,你自己本就饱读医术,不若回去试试?”没有问她们之前的遭遇,在听说她们擅长什么之后,蒋宝珠让秋霜拿了几个金戒指给紫苏,也就是脸上有胎记的姑娘,忍不住道。   陶紫苏看着秋霜塞到自己怀里的几个金戒指,忍不住红了眼睛,她脸上的胎记,生下来比现在还大,后来是叔公让人每日在自己脸上摩擦两三刻,日日不缀……直到后来叔公出事。   可是如今她跟妹妹得以苟活,可是叔公呢?   “你莫哭啊!这不值当什么的。”秋霜见几个金戒指,就感动的不行的紫苏,连忙道。   陶紫苏拿着帕子擦掉眼泪,不好意思道:“若是小姐不弃,奴婢脸上有没有胎记,奴婢并不在意,叔……殊不知曾经有人给奴婢们说过,世上之人千千万,更有不同的病痛跟灾难,奴婢不过是脸上有瑕,无需怨天尤人。”   蒋宝珠已经知道她跟陶太医的关系,挥手让秋霜出去,才道:“陶太医如今在西北甚是安宁,陶夫人也过去了,你们无需忧心。”   “真的?”两个姑娘闻言,都是无比惊喜。   蒋宝珠点点头,然后仔细看了三七的手,这个突兀的多出来的手指,如果按照未来的科技,一场小手术就能解决,可是如今却是有些难治,不过自己虽做不到,但是她觉得总有了解人体构造的名医是能做到的。   “从前为了我的手,叔公就曾去停尸房多加研究,原是说好了,等我十八的时候,勉力试一试的,可如今叔公他老人家伤了手……”   蒋宝珠闻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陶太医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去停尸房做什么她没问,后世医学生,那个没经历过解刨学?只听这两个姑娘短短的几句话,蒋宝珠就对陶太医非常的感兴趣。   自己一脑子的医学理论,但是都只是理论知识,如果有人能够实践就好了! 第33章 举高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陶太医得罪了贵妃, 又伤了手,于皇上而言不过是一个废人,所以皇上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废人, 让自己的爱妃不高兴。   因此将他弄回京城的可能性不高, 起码这几年之内,他都回不来。   除非他有什么大的功绩……   想到这里蒋宝珠有些遗憾, 傍晚安氏从季家回来, 听说了镇南侯送了陶家两个医女过来给女儿,还感慨道:“当初你兄长出生的时候,若非陶太医施针, 许久没有你跟钰儿了!”   蒋宝珠听到这里, 好奇的问了当初的事情。   “当初我怀你哥哥临产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 摔了一跤, 当时你爹得知消息, 回府的时候刚好碰上陶先生, 带他回来之后他说能救,但要施针, 你继祖母说有违妇道, 不许施针, 你爹……当即就拽了陶先生进产房。我才能平安生产。上回听说陶先生出事,你爹还派人打听, 没想到竟是镇南侯施了援手。”安氏现在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当初在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下去的时候,丈夫不顾世俗, 冲进产房那一幕,她此生都忘不掉。   蒋宝珠闻言对陶太医的人品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心下感慨, 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见一见这位可敬的先生。   能够想到研究尸体,来解决陶三七的手的问题,而不是鲁莽的直接切除,蒋宝珠觉得这已经比当前太多的医者更具有前瞻性。   正想着,齐郎中就让人给蒋宝珠传了信,说有要事相谈。   “师傅,什么事情啊?”蒋宝珠闻言当即就在宵禁之前出了城,来的庄上。虽然没有拜师,但是齐郎中教了她太多。   齐郎中面色潮红,过了好几日之后一想到此事他依旧激动不已,看着蒋宝珠,牙齿都在打颤,兴奋低语道:“天花可防治,天花真的可防治!蒋姑娘,老朽……太谢谢您了!请受老朽一拜!”   “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蒋宝珠连忙扶住齐郎中,心下也是激动不已,只是嘴上缺不承认这是她的功绩。   齐郎中浑身都在轻颤,他一生因为天花伤了脸断了仕途,更是因为天花失去了母亲跟弟弟,可如今又让他发现了天花防治的法子,此生无悔也!   “蒋小姐,便是您不承认,可这确实是您给我的思路,牛痘可防天花,牛痘死伤极少!”齐郎中看着面前明媚的少女,在她眼中并没有看到对权势的渴望。心头的火热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竟是不如一个小姑娘淡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师傅,恭喜您!这是您的功绩!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医术还是您启蒙的呢!”蒋宝珠这才激动了起来,连声恭喜。   齐郎中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此事还需再次实验,待实验成功,老朽会将小姐做出的事情进献与世人所知!”   “不要!”蒋宝珠连忙摇头,这并不是自己的功绩,但是看着齐郎中眼中的诧异,跟着解释道:“我跟镇南侯已经定了亲,不需要太多功绩在身,师傅,这本是您自己研究的结果,无需分给我。”   “你即是叫我师傅,就该听我的!”齐郎中闻言开口道:“你年纪尚幼,许是不明白这是多大的功绩,不若回府跟家人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蒋宝珠再次摇头,但是看着齐郎中执拗的眼睛,开口道:“师傅一定要加一个人名,劳烦加上陶仁杰老先生的名字,他曾救过我母亲跟我哥哥的命!至于我,真的无需太多虚名。”   “陶仁杰?”齐郎中一听,便笑了,虽说是医者仁心,身为医者一声注定救人无数,可是能在医者危难之时,想着回报的病患,这让他的心也不禁变得柔软起来,如此日后救人,心中更是宽慰,直接便点了头。再三确认蒋宝珠真的不愿意出名之后,才作罢。   蒋宝珠福了福身,为齐师傅的心性感慨万分。   “此事还需静待一些时日,带我再次确认写好长成之后,会鲜于御前,还望静待佳音!”齐郎中摸着自己的胡子,此生便是只做成这么一件事,那他便是不枉此生了。这个学生教的简直是太值当了。   蒋宝珠没有想到竟然能这么轻松的就解决陶太医的事情,请求齐郎中务必不要提自己,给自己增添虚荣之后,蒋宝珠才顾得上思考,看到齐师傅激动的模样,她想到自己脑中那些个医理,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一实现的时候。   陶太医的动作很快,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就托了陈院长将自己写的陈条递交于御前。   皇上原是想到药皂跟肥皂的事情,虽说他更喜欢价格昂贵的香皂,可是齐郎中一片为国尽忠的心意他是满意的。如今见了又是他的陈条,靠在龙椅之上,吃了一口漂亮宫女剥好的葡萄,漫不经心的打开……   齐郎中在信中,将自己如何受到启发,如何研究,如何实验,最后确定了天花可防的事情写了出来,其中带上了陶仁杰的名字……   天花可防?皇上猛地站起来,不顾依偎着自己的宫女,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天花可防!皇上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这可是不世之功啊!连忙召集了太医院所有太医来御前研究,又让人将齐郎中请入宫中!   众太医听着齐郎中看侃侃而谈,顿时都激动不已,虽说也有质疑的,但是以安太医为首的一种太医却对皇上到:“启禀皇上,此事的.,实验便可知,做不了假,臣等祈求皇上下旨,让臣等跟着齐先生验证一番!”   “准了!”皇上兴奋道。   “此事开口是陶仁杰开头,是否要召他回来?”安太医见皇上高兴得很,开口问道。   皇上不假思索,直接道:“召召召!只要天花得防,朕赦他无罪!”   安太医闻言松了口气,对着齐郎中感激道:“如此,还劳烦您不吝赐教!”   陶仁杰在西北,原是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受镇南侯的意见,多收几个学徒,圣旨突然就到了!   自己引导者齐姓医者,研究出天花防止之法!   陶仁杰兴奋又一难症得以攻克,可是随即又迷茫了,齐姓医者是谁?他的交友圈里面没有姓齐的医者啊?   有心问是否弄错了,可是圣旨已到,若不接旨,便是抗旨,只能先接下再说。   “陛下亲自派了马车来接先生,请先生速速收拾一番,带着家眷归京吧!”传旨的太监态度极为和蔼道,能够治疗天花,一路上消息传出之后,民间已经有人给陶太医跟李郎中供奉了。临行前,就是贵妃娘娘也多有赏赐,显然是不计较陶太医之前的不敬了。   晕晕乎乎的,陶太医带着夫人,以及镇南侯送来的十几个孤儿,一路被人崇拜的进了京。   将陶太医弄回来,必然是要跟他相互之间通气的,否则功亏于溃就不好了。   因此朝中关于天花可防的传闻传出之后,蒋宝珠就找上了陆飞骁,希望他能帮着给陶太医传几句话。   “我知道了!”陆飞骁看着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姑娘会将这么大的功绩就这么轻易送出去,即便她说是因为替母亲跟兄长报恩。自己的小姑娘是一个品性俱佳的好姑娘,顺手传话的事情,他怎么会拒绝呢?   “你们怎么都喜欢摸我的头?”蒋宝珠想到在家里父亲就爱摸自己的头,从前兄长也爱摸,前阵子弟弟回来都摸了摸,现在怎么他也这样?害的自己都不好抹太多头油了!   陆飞骁在问清楚都有谁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幽怨,这些人都是目前他得罪不起的。   “陶老回来了,紫苏跟三七要还回去吗?”紫苏跟三七两个姑娘虽然没怎么伺候过人,但是医术了得,来府里一个多月,就将母亲调理的极好,还为自己配了泡澡的药水驱寒。而且自己读医书的时候,很多问题,她们都能帮着解决。   陆飞骁见她眼中闪过不舍的情绪,直接道:“不用,就留在你身边吧!陶老带了十几个孤儿回来,想来之前我让他开班教学的事情,他已经同意了。”   “不行,回去问问她们的意见!她们的脸跟手还要陶老想办法治疗呢!”即便是用的颇为顺心,但是蒋宝珠也没打算就这么拘着人家。   陆飞骁见小丫头这么认真的给自己解释,唇角微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她。   蒋宝珠诧异的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一朵红宝石的珠花,硕大的红宝石被圆润的珍珠簇拥着,好似一朵漂亮的宝石花,而且……分量不轻!   拿着珠花,蒋宝珠抬头却看到陆飞骁期待的模样,在心中默默叹口气举着珠花道:“你帮我带上吧!”日后定要培养这人正常的审美,哪里有小人将这么大的宝石戴在头上?   头上本来就有发簪跟流苏,自己的头发既浓密又长,就该带轻便的珠花。   陆飞骁拿着珠花,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好半天,再找了个地方给她戴上,看着自己挑选的珠花戴在她的头发上,心中顿时涌出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咦?我长高了!”蒋宝珠在他戴好之后,扭过头刚想问好看不,结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长高了,记得之前在福亲王府的时候,自己眼睛直视只道他的胸口,而现在好似能直视他的肩头了,于是伸手边比划边兴奋道。   两人本就挨的极近,小姑娘这么笑眯眯的比划着,陆飞骁心头一动,也跟着伸手比划道:“确实高了一些!”   “嗯嗯嗯!”蒋宝珠使劲点点头,高兴的拉着他的胳膊道:“等我们大婚的时候我还能再高一点儿!”   “你就这么喜欢高个子?”陆飞骁好奇的问。   蒋宝珠此时还处于兴奋之中,连忙点头。她前世因为生病,几乎就没怎么涨过,这辈子却长得这么快,心中怎么会不高兴。   陆飞骁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伸手掐着她的细腰往上一拖! 第34章 婚礼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突然感到腰上一紧, 来不及惊呼,紧张的伸手抱着对方的头,就感受到自己的视野就蓦然开阔……   举高高?   在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之后, 蒋宝珠瞪大了眼睛, 低头惊喜的看着他。   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不是后世人们恋爱的时候, 情侣之间会做的亲密事情?   “这样的高度足够了吗?”陆飞骁动手之后感受着小姑娘纤细的, 顿时觉得有些唐突,但是看到小姑娘惊喜的模样,顿时失笑道。毕竟他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矜持之人!   蒋宝珠使劲的点点头, 这高度简直太可以了, 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身高三米八, 果然, 视野极佳, 高处的空气也更为新鲜。   陆飞骁的双臂强壮有力, 蒋宝珠没有丝毫的害怕,松开自己的手, 开心道:“原来高个子果然看的比较远!”   陆飞骁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模样, 虽不太理解她对高个子的执着, 还是跟着道:“是啊,高个子看的比较远!”   “你累么?”蒋宝珠摇头晃脑的四处观望了一番之后, 感受到自己腰上的手纹丝未动,低头笑问。   陆飞骁摇摇头,轻声道:“你轻得很, 一点儿都不累!”这点儿分量,怎么会累呢?   蒋宝珠闻言笑弯了眼睛,猛地伸手抱住他的头, 低头在他脸上的伤疤处轻吻了一下,然后扭头害羞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柔软的触感让自己被碰触的地方有些发痒,陆飞骁抬头看着她脸上突然冒出来的红晕,以及红润的嘴唇,突然觉得有些渴!   小姑娘都这么主动了,陆飞骁便是傻子,也知道回应,他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学着她,在她的脸上虔诚的印上一吻。   亲亲抱抱举高高全部到位!蒋宝珠觉得似乎有点儿理解后世的女孩子,为何都喜欢这样被亲人对待?因为她也觉得不错!真的很不错!从心里就升起一种被珍视的满足感!   莫名的一股子甜蜜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边,便是什么话都不说,也觉得挺甜蜜。   临近京城的时候,陶太医收到了镇南侯派人传的话,心中升起一片感激之情,不管是因为当年救过长乐侯府的大少夫人,还是因为自己从前念及镇南侯府忠义勇烈,这才对老侯爷跟镇南侯的伤势多关注了几分,结果却未曾想,让自己最后活命并且恢复荣誉的竟然是因为他们。   陶太医说不出太多感激的话,只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他们。   “谢谢小姐!”陶紫苏跟陶三七在得知叔公平安归来之后,并且见过本人之后,激动的给蒋宝珠下跪谢恩。   蒋宝珠让她们起来问道:“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然后看着蒋宝珠道:“若小姐不弃,我们想留在小姐身边。”叔公身边并不缺人照顾,蒋家小姐将这么大的恩德直接给了叔公,洗刷叔公的罪名,有让他永世扬名,这简直是无法报答的恩德,她们愿意留在小姐身边,哪怕是帮她做一些微末的事情。   在两个姑娘的坚持之下,蒋宝珠将她们留在自己身边。   陶太医回京之后,因为已经通过气,所以虽然受之有愧,但还是接受了众人的恭维,又跟齐郎中会面之后,直接开始跟着了解研究牛痘防治天花的实验之中。   本就是已经成熟的实验,再三验证之后,朝廷发出了天花已经能彻底防治的消息,同时培养了无数的医官进行培训,准备从来年春天开始,对大康所有子民进行牛痘接种!   消息一发出,满朝震惊,百姓闻之,喜极而泣,无不感恩怀德……   蒋宝珠看着即便是满朝都知道可防治,但是朝中宫中却无一人敢提出种痘,都想等着百姓们种痘之后,才做安排,心中有些讽刺。   皇上这段时间简直是意气风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功绩,简直是青史留名。   “皇上好一阵子都没有陪臣妾了!”贵妃嘟着嘴,看着好不如容易腾出时间来后宫的皇上,不忿道。   皇上自然明白自己爱妃的心思,虽说爱妃的年纪并不适合这样的撒娇,但是他心中并不在乎,反而很是受用,连忙安抚道:“等忙完这阵子,朕就日日陪你!”   “皇上总是这么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可叹臣妾在后宫之中实在是无聊的紧!”贵妃扑到皇上怀中,撒娇道。   皇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悄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老腰,另一只手环着贵妃轻声安慰了一会儿。   贵妃眯着眼睛跟皇上说天说地,说后宫琐事,说自己从娘家嫂子那里听说的外面对皇上的夸耀,说着自己的爱慕钦佩之情……最后不经意的说出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多帮皇上干些实事,省的他精力全废在女人身上!连自己父皇的百分之一英明都不及!   爱妃如此恭维,皇上自是受用的很!   次日,皇上就下了圣旨,让三皇子负责种痘事宜!   三皇子负责此事?饶是镇南侯都觉得过了。   可皇上浑然无觉,或者是并不在乎的慈爱的看着三皇子,督促他定要事事上心,不可贪玩误事!   三皇子自是兴奋的很,连声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办差,为皇上分忧。   太子极力压制,才能笑着说了恭喜!   不管朝臣如何反对,皇上一意孤行,此事便定下了。   事后蒋宝珠听说之后,便让人给宫中表姐传了话。   “启禀皇上!”安太医在皇上下朝后,被皇上召进宫中,才开口提醒:“皇上容禀,三皇子还未种痘,不能免疫,若直接参与此事,恐于身体无意,请皇上恩准三皇子种痘!”   皇上闻言这才想起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他是打算等百姓们开始种痘之后,彻底无害,才给自己的儿子种痘的,可现在……   三皇子也是愣住了,天花之可怕,他并非不知,虽说现在太医们信誓旦旦说是能够防止,可让自己现在就种痘?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一个不慎,哪怕是脸上留些痘印?都会对自己争位无意!   “臣妾愿种痘!”季清舒在太子回东宫,嗤笑三皇子野心跟胆量不相匹配的时候,直接道。她相信表妹不会害自己的,她跟齐郎中关系亲近,定是彻底确认了的。   太子一顿,扭头看着她,严厉道:“此事不用你出头,待彻底确认之后,再说!”   季清舒却不在意他的厉色,亲腻的牵着他的手,解释道:“齐先生我也是见过的,我家弟弟就在白鹿书院读书。他为人严谨,听说齐先生在开始的时候就给自己种了痘,此事定是太医们多方验证,万无一失的时候,皇上才会推行。如今三皇子不敢,可太子您作为储君,若不主动站出来,贵妃不会放过您,总是会被推出来的,可妾身哪里会愿意让您一人承担?”   太子闻言,感动的看着她,三皇子不愿意,贵妃一系极有可能刚想开口,推出自己做挡箭牌,刚想说那也用不着她,却听她别扭道:“不准拒绝,我不管,我是因你进的宫,遇到危险,你别上撇下我!”   “好!我们一起!”太子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满足道,即便是明知前路危险,可有人陪着,还是自己心爱之人,怎么不会感动?   次日,太子当朝提出愿意带着自己后宫的女人们作为表率,第一批种痘的时候,皇上难得用着和蔼的目光看着太子,连连称赞。   原本正要将太子推出来的贵妃一系,便闭了嘴!   “父皇,儿子也愿意!”下朝之后,当皇上跟贵妃说及此事,对太子连声夸奖的时候,三皇子不甘示弱道。   贵妃拿了果子砸到他怀里,不轻不重的责备道:“胡闹!你父皇就你们几个孩儿,我知道你是想替你父皇分忧,可是你也得体谅你父皇爱子心切,莫要为了些许功绩,伤了你父皇的心。如今……太子既是当朝提出,不好全族,可你……总得等太子无忧之后,你再来,这样且不更好?”   皇上闻言,连连称是,本就三个儿子,老二被自己骂了两回,彻底萎靡的很,如今也就太子跟三儿两个儿子还算康健,损伤一个他都不能承受。   即便是更偏重老三,但他也是知道太子是储君,储君表态,这是好事,可贵妃说的对,老三却不用那么着急。   再者他心里也觉得贵妃说得对,太子可不就是为了些许功绩,让自己担心,实属不孝!   三皇子见状,只能不甘道:“那等太子种完之后,儿子也要去!”   皇上搂着贵妃开口道:“到时候再说,听你母妃的话,休要胡闹!”   因为皇上不舍三皇子种痘,所以之前安排的差事,只能不了了之。   太子松了口气,也更是寒了心。母后不闻不问,父皇薄情,他只能带着极为不太甘愿的太子妃跟心爱的侧妃,以及后院的其他女人,以及东宫的部分宫女太监一同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皇庄。   在全天下的百姓的关注之下,十五日后平安出庄,太子一行足足八十余人,除了五个因为起初操作不当虽然得以种痘,但是却伤了根基。令还有一人因体质问题,没扛过去,直接去了,其他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超过九成的防治率,令满朝震惊,大家再次确定天花可防治的事情,当三皇子再次提出要种痘的时候,被贵妃骂了一番。   “不是有五个因为操作不当差点没救回来,如今竟是伤了根基!你是本宫唯一的依靠,你就忍心本宫为你担惊受怕?你又不是那娘不疼爹不爱的?”贵妃可不管其他,太子没出事固然遗憾,可是她却不敢赌那十之八*九的可能性。   三皇子闻此,只能作罢!说了好些个话安慰母妃,此事才算放下。   “舒儿,我们赌对了!”太子在三皇子提议被贵妃强烈拒绝后,带着讽刺,对季清舒道。   季清舒点点头,那几个出了意外之人,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就是贵妃安插的线人,若非更多一些人出事,不利于牛痘的推广,还会多几个。   心中也更感激表妹的提醒。   同时对于自始至终待在佛堂的皇后婆母,有些无语。   给表姐提醒之后,蒋宝珠每日出了学医,就是在佛堂供奉痘神娘娘,为她祈福,直到他们平安归来。   贵妃只有一个儿子,多年来除了是宫中的打胎小能手之外,最著名的就是对儿子看的极为紧张,不禁担心他被人害了,还担心他被人拿捏。   前世自己的死也有她贵妃的一份功劳,因为她忌惮自己的美貌,怕自己拉拢了她儿子。捏着贵妃这个心性,不能保证十成十,她是不会让儿子涉险的。   皇上没有再提让三皇子监管此事,除了三皇子一系之外,其他人都假装没有事。就是蒋铎在家中提及此事,都是庆幸不已。   但是即便是三皇子母族,也不能左右贵妃的意思,只能眼看着天大的功劳,就这么从指缝中溜走,愤愤不已。   时光荏苒,因为牛痘之事,蒋宝珠得到了齐师傅跟陶先生的感激跟拥护,更是得到了比之前多得多的孤本跟教导,埋头学习的时候,不经意之间,时间流逝的很快,若非自己的嫁衣已经被江南的十余个绣娘精心刺绣了十几个月终于就差几针完工,需要她缝几针,蒋宝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记得婚期将至!   这一年多,蒋玦在西北遇上了心仪的姑娘,一个同僚的妹妹,据说一开始是因为对方的好身手才有的好感。禀告蒋铎跟安氏之后,在三个月前,已经带回来成婚了。   看着哥哥成婚的时候,脸上的傻笑,蒋宝珠便也放下了对哥哥的担心,真心欢迎这个看着有些拘谨又直爽的嫂嫂。   蒋玦成婚之后,安氏也为拘着儿媳妇在府中伺候,更没有让她立规矩,直接放她跟儿子回了西北。为此婆媳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却异常亲密,跟蒋宝珠姑嫂之间也没有任何的龌龊。   安家表哥则在这一年多,成功考中秀才举人,只待来年春闱,安家收缩了自家的生意,改换门庭很是顺利。   在长乐侯府之中,也发生了一桩丑闻,在表姑娘林婉婷即将出嫁的时候,大少爷蒋琪闯入她房中‘玷污’了她,让她无法出嫁,寻死被救之后,而她的母亲蒋蓉却真的自尽了!   母亲自尽之后,林婉婷难过不已,便提出要去庵堂为母守孝三年,蒋畅刚做主应下了。而蒋琪则被一贯疼爱他的长乐候,打了个半死,然后命他去岳家负荆请罪之后,又给了对方不少利益,才让蒋琪纳了林婉婷做贵妾。   然后送了蒋琪外任,又将在庵堂的外孙女也送了过去。   大房也因此在长乐侯府变得沉寂起来。大嫂的脸上再不见笑容,抱着儿子,闭门不出!   蒋宝珠不知道林婉婷会不会后悔,但是却未蒋蓉这个姑姑感到难过!也为这个大嫂觉得悲伤!当她的娘家都因为利益默许了此事之后,她的悲哀何其之深?   而蒋宝珠跟镇陆飞骁之间,除了陆飞骁在给边疆百姓种痘的时候,有大半年因为要镇守西北要塞之外,在京中的时候,因为父母的纵容,两人见面次数也不少,对于嫁给他的事情,蒋宝珠也是满怀期待的。   “父亲,我想回家!”就在大婚前一个月,袁欣暖见事情跟前世完全不同,也终于意识到镇南侯对她的关心远远不如前世,再跟戚霍通信之后,接受他的提议,敲开了镇南侯府妃大门。   陆飞骁看着这个女儿,脸上无悲无喜,从前多次提议要带她回来,甚至就连袁御史在病情好转之后,也让她回来。但她就是坚持待在袁家,给的好处还有份例从来都受着,却未曾有太多的感激,逢年过节也未曾主动上门请安,对于这个女儿,他早已不抱期望了!   但是女儿要回家,作为父亲他也不会阻止,直接就命人送她去了早就安排好的院子。   “袁欣暖回了镇南侯府?”因为诗词跟牛痘之事,陆雨萱低调了许多,甚至好几次有赚钱的买卖,都没有亲自上手,而是卖了出去,虽然也是拥有了庞大的财富,而且也成长了不少,但还是对镇南侯府的事情格外关注。   眯着眼睛,陆雨萱仰着头,开口道:“也是时候回京了!”作为养女,还是接受过镇南侯府恩泽庇护之人,养父大婚,也不能不回去,不是么?   “回京做什么?你再江南不是挺好的?”戚霍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环着她,柔声道。回京看着她嫁给别人,一年多了,即便是想到此事,他的心还是疼的。   陆雨萱请垂着眼皮,带着些许失落,开口道:“当初我的身世被爆,原是该入狱的,是镇南侯他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镇南侯府又养育我多年,于情于理,我都该在镇南侯此等大喜之时,回京庆祝的。”   戚霍在心中叹口气,怀中这个姑娘确实能干,自己对她也是喜欢的很!但是他却也很心疼袁姑娘,那个跟自己有着类似身世却坚强快乐的小姑娘。她们都是命运捉弄下无辜的小姑娘。   只是两个姑娘似乎是因为出生时被调换的原因,彼此之间并无好感。   “戚大哥要回京城么?”陆雨萱这一年多虽然颇为艰难,但是一想到自己早一步跟他在一起,心中就颇为得意。即便日后迫于权势,她还是会取改了姓的陆欣暖,但是自己也早一步在他的心中留下印记。而且感情不会一成不变,但利益的维系却更为牢固。   她就不信了,自己还能比不过一个封建社会的土著女子?   戚霍这一年多受到过几次追杀,所以再未接到养父同意之前,不会回京,于是道:“在六公主成婚之前,父亲建议我不要回京。”   六公主?陆雨萱闻言有些明白,只要不是因为蒋宝珠,她都觉得无所谓,六公主那么难看,她并不觉得会成为自己的威胁!只是心疼的看着戚霍,开口道:“六公主位高权重,我心里有戚大哥,但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你,只盼着戚大哥日后能有一个端庄贤淑的娘子,那么便是不管身处何处,我也是会为戚大哥祝福的!”   “萱儿不想跟我长相厮守么?”戚霍皱着眉头,连忙问,   陆雨萱凄惨一笑,开口道:“京城于我是不能划开的伤痛,我此生只想逍遥自在!此生能得戚大哥这样的风华绝代的人物相识相知相恋,再多与我不过是贪欲。”   戚霍紧紧的抱着她,开口道:“可我不想只有这么短暂的相处!”萱儿的痴情让他心中异常的感动,不想就这么放开她。而且她赚钱的本领也着实令自己惊叹不已,犹如一个聚宝盆一般让她不可能放手!   陆雨萱垂着头,面露哀色!便是日后要入他的府中,便是做妾,那也得他自己来求,自己是绝不会轻易松口的,于是开口道:“我从前在一个老者口中听过这么一段话,觉得格外有道理,他说人这一生,能够有一次轰轰烈的燃烧所有热情的爱火,就不算虚度人生,便是失去生命之,也是无怨无悔的,就能够骄傲告诉自己,此生爱过也被爱过。戚大哥,你是那站在金顶之上的佼佼者,有远大的前程。而我,不过是人世中一个普通的女子,被你爱过,我此生真的就别无所求了。就让我们将彼此放在心中,时而拿出来思念,不是也挺好的么?”   戚霍的心顿时好似被什么揪住似的,他被心仪的宝珠妹妹视而不见,也被怀中的姑娘看若珍宝,前者已经无缘,他虽不甘,但也不想强求,但是怀中这个,他是绝不会放弃的。不管是情感还是其他!   袁欣暖改回陆姓回到镇南侯府,众人这才知道她原来是镇南侯府的真千金,不少交好之人都心生感慨,小姑娘不慕权贵,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竟然还能留在养父母家中,甘于清贫,至诚至孝!为此原本因为她生母做的恶事,带未曾影响她的名声分毫。   一时之间,倒也名气大噪起来!   到底是亲生女儿,陆飞骁即便知道这姑娘心性不好,也没有因此而放出对她不利的消息,蒋宝珠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而是让人多备两份见面礼,真千金回归了,假千金还会远么?   多备一份有备无患!   “珠儿你莫要因此心里不舒服!她如今虚岁都十三了,最多不过两三年便嫁出去了,也不用过分亲密,只要不亏待便是了!”临近婚期,闹这么一出,安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早不回晚不回,非要在大婚之前回来,想想就不觉得这姑娘是好意,但还是安慰女儿道。   听娘亲这么说,蒋宝珠自是点头称是。陆欣暖的生母之前虽是和离,但出事之后,已经被镇南侯府禀告圣上,又开了祠堂,抹去了族谱中的记载,自己此番嫁过去,便就是原配,自己一个嫡母若还是拿捏不了心思不端的陆欣暖,到真真是无用至极!   “从娘怀着你的时候,就省心得很,你爹说你们三个孩子,最心疼亏欠的就是你。这么快我们的小宝珠就要出嫁了?爹跟娘都觉得难受的很,只盼着你日后一切顺足安康!”临近女儿出嫁,安氏便整日跟女儿睡在一起,夜里说着心里的悄悄话,母女俩之间简直亲密无间的很!   蒋宝珠枕在母亲手臂上,环着她的腰,亲腻道:“镇南侯府跟家里离得也不远,娘你放心,我会常回来的!”   “傻孩子,成了亲的姑娘家,哪里能常回娘家?”安氏轻拍着女儿的背部,女儿生的极好,肌肤如玉,玲珑有致,这幅身子便是世上再冷酷的男子也会稀罕的,只是女儿到底还很稚嫩,于是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年纪尚小,虽说身子已经长成,但娘这些年观察的结果,女儿家头胎生的晚些,遭的罪少些。最好过了十□□,身子不会再长的时候,生产才好。”   蒋宝珠闻言爆红了脸,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前世还有什么没经历的?只是跟这辈子不同的是,她嫁给的是心爱之人。提起这个就害羞的不行。   借着安氏又说了许多避孕不伤身的法子,什么姿势能更舒服一些。还说了万一怀孕之后,也不用害怕……最后才忍不住叹道:“你可不能随了他胡来,万事都得有度。不要因为害羞跟脸皮薄,就纵着他,得好好保护自己,知道么”   前世今生,蒋宝珠哪里跟人说过如此劲爆的话题,在看着母亲在哪里演示如何取悦男人,又让自己舒服……瞪大了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是害羞,也得给我记住了!”安氏看着女儿浑身上下都羞的通红,缓了缓,叮嘱道。这些事情除了自己这个母亲,就没有人给她教导了。就算自己也不好意思,也都给教会了!   蒋宝珠胡乱的点点头,在安氏的想逼下,只能断断续续无比羞涩的大致重复了一遍,她才让自己睡觉。   可蒋宝珠哪里睡得着?她跟陆飞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事情没少做,可轻吻最多就是脸颊跟额头,再多就没有了,有时候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渴望,可从不亵渎,让她很享受这样亲腻又甜蜜的纯纯恋爱。   从前虽然知道婚后会更加亲密,但是没有深想过,如今母亲说的这般详尽,不禁让她心中遐想起来,怎么也睡不着,想象着他火热的唇角轻吻自己身*体的场景,不禁只觉得面红耳赤,害羞的很!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梦到了前世,梦到了戚霍,梦到了三皇子,也梦到了镇南侯,梦到他恋爱的亲吻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切噩梦都将过去,梦到他说会保护自己。   安氏半夜醒来,感受到女儿好似做了噩梦一般颤抖害怕,原是爱怜的拥抱着自己的女儿,但却听到她喃喃自语声。   原本想要安抚的手,在听到女儿说什么梦话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戚霍,你答应我的,答应我会保全我父母,祖父舅舅,为何要食言?”   “戚霍,你不是人?为了那个皇位,你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三皇子你这个亲生哥哥,你会遭到报应的!便是坐上龙椅,你也只是一个可怜虫!”   “戚霍,我从没爱过你,若非为了家人。若非为了苟活,我如何会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我没家了……便不怕死了,你们谁也奈何不了我!”   “疼!娘我好疼,从城楼跳下来原来这么疼……娘、爹、哥哥、钰儿,我来陪你们了!”   “谢谢你,恩公,因为你我才能重生,才能挽回我所有的错误,谢谢你!”   “陆飞骁,谢谢你!谢谢你爱我!”   “我不脏的,上辈子你说过我不脏,这辈子,我陪你一世!”   ……   安氏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女儿轻喃的每一个字都不断在在她耳边回想,她觉得自己是不懂的,可是上辈子这辈子,重生这样的字眼儿,让她控制不住的多想。   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孩子的噩梦!   可这真的是噩梦么?   她小小年纪就能弄出那样的账本,那是最最厉害的账房先生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甚至就算她不说,可是参与了牛痘之事的事情难道就真的是巧合?   女儿这一年多做的一桩桩事情,不断的在安氏脑中回想!   跟蒋王氏决裂!   跟蒋宝珍决裂!   算计林婉婷!   送钰儿去书院!   给安家改变门庭的机会!   能够有那么多的方子给安家!   没吃过没见过,却能说出芙蓉糕的配方!   诱导齐郎中发现牛痘可防治天花!   死命的学习医术,不再爱作诗作词,便的异常粘人,时常对自己跟相公说爱他们!   ……   想着想着,安氏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守着女儿,等她平静了,脸上有了笑容,不再胡言乱语的时候,回了房间,冲到蒋铎怀中,痛苦不已!   “孩子不说,就别问!今日我沐休,我陪你去护国寺找找主持大师……”蒋铎半夜被安氏哭醒,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家姑娘的梦话,心中也是担心难过的很,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劝自己的娘子!   蒋宝珠感觉到这一夜睡的又累,又轻松,好似心头的一些牵挂彻底断了,她不记得前半夜的梦,只记得后半夜,陆飞骁火热的轻吻。害羞的用被子蒙住只记得脸,只觉得不好意思的很!   醒来之后,原是想跟父母请安,却听说他们去护国寺礼佛了,并不意外,毕竟临近婚礼,他们都紧张得很!   陆飞骁觉得很奇怪,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突然改变原本对自己极为不喜的态度,变得异常和蔼起来,还约自己一起喝酒,给自己送酒送茶送……银票……   为此不禁连连保证,便是成婚了,也不会禁止自家娘子常会长乐侯府小住。   “这倒不用!你们过得好,我便无所求,回不回府,又有什么呢?”蒋铎此时对着镇南侯那真真是满心感激,即便主持大师说不出所以然,但是从女儿的生辰八字看来,女儿确实是改名了,她跟镇南侯之间是天作之合!   陆飞骁吞吞口水,他不怕岳父为难,那是因为他在意女儿,而宝珠确实值得被这般疼爱!可对于蒋铎的热情,却有些经受不住!只盼着婚后,他老人家能习惯自己这个毛脚女婿,不要时而阴时而晴,两级变化!   时间就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匆匆而过,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十二月十六日一大早,蒋宝珠闺阁之中就挤满了米有长辈,更有福郡王费作为全福夫人,拿了细线亲自给蒋宝珠开脸。   “新娘子脸蛋细滑,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水灵得很!就怕我这粗手扎到你家姑娘了!”福郡王府早前就专门学过了,小心翼翼的用细线将蒋宝珠脸上的细毛绞断之后,大汗淋漓的感慨!   蒋宝珠被她这般打趣,脸上绵密的刺痛消失之后,垂着脸害羞不已!   “劳您操持,感激不尽!”大舅母安陈氏忙从袖中拿出一个大红封塞过去,感恩道。   福郡王妃也不推辞,接过来就交给身后的丫鬟,今日之事她是受镇南侯府的老妇人,自己的老姐妹亲自相托,才上门的,眼见着新娘子一脸喜气,家里热热闹闹,也为陆飞骁这个侄儿感到高兴,因此好话那是一连串的蹦跶出来。   顿时蒋宝珠的各方之中,充满了祝福跟欢声笑语!   蒋宝珠没有成过婚,虽然也见过娶妻跟嫁人的热闹,可哪里经受过,触目可见之处,全是红色,喧闹声,鞭炮声,赞叹声,恭维祝福声络绎不绝。   在陆飞骁上门迎娶之时,被人牵着拜别父母,爬到聪聪赶回来的兄长背上,由弟弟在一旁托着,往花轿走去。   “妹妹莫怕,日后常回来看看,你永远都是咱们家的宝贝!”   “姐姐,你别怕,我陪着你!日后也给你撑腰!”   蒋宝珠原本还没有哭意,此刻突然泪如雨下。   蒋玦跟蒋钰闻之,都红着眼睛安慰,可送嫁路,即便走的再慢,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也到了!   将妹妹小心的送上花轿,蒋玦对着陆飞骁警告道:“我家妹妹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一点儿苦,你日后可不许欺负她,便是她做错了什么,你告知我,我跟父亲来教导,你万万不可伤她分毫!”   “大舅兄说的是,飞骁受教!绝不让娘子受半点儿委屈!”陆飞骁连声称是!   蒋钰吸吸鼻子,道:“让我姐姐常回家住住,也不准让任何人欺负她,要不即便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你好看!”   “必不会如此!我定当待娘子如珠如宝,不会钰儿你有拼命的时候!”陆飞骁认真承诺道。   在听到妹夫/姐夫的确切称呼之后,陆飞骁伸手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在看着不远处安家季家几个小舅子,异常紧张的点头之后,才在媒人的称呼下,上马带自己的新娘子回家!   镇南侯府的聘礼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令世人惊叹了,可是蒋家的嫁妆却丝毫不少,真真的十里红妆。   蒋宝珠直到临近镇南侯府,情绪才稳定下来,拭干泪水,补了妆容,然后被搀扶着下了饺子,跨过火盆,拜完天地,然后终于坐在喜床之上。 第35章 花烛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坐在喜床之上, 蒋宝珠突然想起母亲的种种教导,以及自己这段时间乱七八糟令人面红耳赤的梦,顿时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一时之间, 突然紧张起来。   正想着,一阵喧闹声中, 陆飞骁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蒋宝珠隔着盖头浑身僵硬的有些不知所措, 在喜娘的交换生中,盖头被一杆秤杆慢慢的挑来,蒋宝珠顿时连呼吸都不会了。   随着盖头的掀起, 蒋宝珠的眼睛随着秤杆慢慢的上移, 随着光亮看到了一身红色喜服的陆飞骁。   陆飞骁从前穿衣服, 除了朝服之外, 不是黑色, 就是青色, 单一的很,蒋宝珠那里见过他这般鲜亮过。   抬眼看去, 刚好跟他带笑的眼睛对视, 见他脸上熟悉的疤痕, 以及在红衣映衬下,变得柔和的眉眼, 蒋宝珠突然就变得安心了起来,扬起了一抹笑容没然后才在他火热的注视下,害羞的垂下眼。   蒋宝珠本就长得极美, 今日又是精心装扮,盖头挑来的一瞬间,喜房之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就是原本起哄要看新娘子的人都呆住了。   福郡王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破了一世寂静道:“今儿咱们可得使劲整整老陆,有道是好饭不怕晚,老陆真真好福气!”   “就是就是,虽然年纪一大把,但是能娶这样的美娇娘,也不枉他单身这么多年!”更有交好的公子附和道。   另有武将跟官宦子弟无惧陆飞骁,大声笑闹起哄!   三皇子痴迷的看着蒋宝珠艳光四射的脸,心中有些后悔,早知装扮之后会这么美,就不该在意她喜欢什么样儿的!这容貌、这身段儿,世间难有,便是眼瞎一些,也不是不能讲究?   太子瞥了眼三皇子,心中冷笑,虽说蒋家姑娘长得确实好看,但是他已经有舒儿了,蒋家这姑娘还是舒儿的表妹,听说关系极为不错!   于是不经意上前了走了一步,刚好挡住三皇子的视野。对着陆飞骁调笑道:“陆飞骁你别发呆了,新娘子什么时候看不够,该喝合卺酒了!”   “哈哈哈哈,就是!老陆别呆了 !”福郡王世子连忙附和道。虽说他们这些人都挺羡慕老陆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媳妇,也被小新娘的美貌震惊到,可三皇子的眼神着实太恶心了,便是太子不出头,他也是要站出去的。   喜娘感到气氛不对,新郎官周遭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是吓人,闻言连忙开始叫唱,进行下一步!   蒋宝珠素日里连果酒都不是很喜欢 ,猛地喝了一口酒杯中的陈酿,差点儿被呛死。她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么难喝的玩意儿,自古以来喜欢的人竟是数不胜数!   在大家的哄笑中,陆飞骁面不改色的帮着新娘子排着背,蒋宝珠好半天才缓过来,下面的仪式这才得以继续。   “等我!”仪式举行结束之后,陆飞骁伸手拿走方才砸到蒋宝珠衣群上的红枣跟花生,轻声道。   蒋宝珠闻言轻应了一声,她也不想在面对三皇子恶心的眼神!   陆飞骁这才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外面喧嚣热闹,喜房之中,蒋宝珠却长出一口气,捏了一个枣子塞到嘴里,皱眉对秋霜道:“快给我拿点儿水,好渴好渴!酒好难喝!”   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洗洗涮涮,可除了几个干巴巴的点心,连水都没得喝,就怕不方便入厕,终于结束了,只觉得又累又渴又饿!   果然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秋霜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给蒋宝珠找水,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面色和蔼的老妇人,带着几个看着颇为壮实的婆子抬了好些个食盒走进来,笑道:“夫人,老奴是老夫人身边的程氏,老夫人给您安排了一桌膳食。现在摆上,如何?”   蒋宝珠闻言眼睛一亮,让人秋霜拿了几个红封递上去,然后点头道谢。   程嬷嬷上下打量了蒋宝珠一番,见她面带喜气,美艳得不可方物,眉眼间尽是娇羞,果真如老夫人所说的那样,自家侯爷这次可真是上天眷顾。   于是恭维道:“前几日侯爷就在请安的时候问及新娘子是不是一天都饿着,惹得老夫人连声保证,绝不会让夫人您饿着,您尝尝,咱们侯府的饭菜可还顺口?”   蒋宝珠娇羞一笑,摸着肚子坐到桌前,结果程嬷嬷递过来的汤碗,微微烫口,大冬天喝着极为的舒服,眉眼间都幸福的舒展开了。   “原来祖母已经安排了啊?”喝了半碗汤,压住腹中饥渴。蒋宝珠刚想跟程嬷嬷闲聊几句,问清楚镇南侯府的请安时间,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惊讶的声音。   陆欣暖带着两个丫鬟带着食盒走进来,看到蒋宝珠明艳的脸庞的时候,眼神微顿,然后福了福身,笑道:“暖儿给母亲请安!”   程嬷嬷清楚的记得,早上的时候,老夫人还叮嘱小姐,今日待在院中,莫要来打扰侯爷夫人,当时记得小姐答应了啊?   “快进来吧!你用过饭了吗?要不要坐着跟我一起吃一点儿?”蒋宝珠对于陆欣暖了解颇深,也早就做好了进门就做便宜母亲的准备,直接笑道。   陆欣暖不好意思的做到蒋宝珠旁边,似是解释,又好像是说给程嬷嬷听,她道:“原是说好了今日不来打扰您,可是我在房中休憩的时候,听妈妈们说新娘子大婚之日都是极为辛苦,大都是一天滴水未进,这才没忍住让厨房做了些饭菜,没想到祖母果然周全,哪里用得着我来献殷勤?还望母亲勿怪!”   蒋宝珠闻言挑眉道:“女儿想要孝敬母亲,我心中自是高兴,哪里会怪你?”她叫母亲都这般顺口,自己怎么会不答应?看着因为自己开口,神色有些不好的陆欣暖,蒋宝珠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看到对方恶心,蒋宝珠心中便没有芥蒂了。   说完还让人拿了红封给她,亲腻道:“乖女儿,还有认亲礼,明日再给你!”   陆欣暖没想到蒋宝珠竟然对自己完全没有丝毫的芥蒂,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装不下去,将自己带来的食盒分给蒋宝珠身边的人,就连忙告辞离去!   “夫人您慢用,老奴也先行告退了!”程嬷嬷在陆欣暖离开之后,也跟着告辞。告辞前专门说了句:“一个时辰前,陆雨萱小姐突然归来,说是庆贺侯爷跟夫人的大婚,老夫人让老奴跟您说一声!到底挂着陆姓,留她小住些日子就是了。”   蒋宝珠对此并不意外,她含笑点了头!从方才陆欣暖难以接受的模样,蒋宝珠心中也有了兴趣,挂着母亲的名头,日后吃亏恶心的总不会是自己?   蒋宝珠简单的吃了一些顺后热乎的汤饭之后,就让人将饭菜趁热分着吃了,自己则叫人打热水,准备去隔壁暖房沐浴一番。   早在她嫁进来之前,陆飞骁就给她了家里的布局图,因此并不陌生。   暖房里铺了地暖,房间四周还放了炭盆子,窗户开了小缝,便是寒寒冬日洗澡也是极为舒服的。   这是陆飞骁之前改建房子的时候问过蒋宝珠的,她没有其他要求,就要求要三间屋子,一间书房,一间药房,一间沐浴房,陆飞骁哪里会不答应?   沐浴之后,抹上香膏,擦干头发,穿上寝衣,裹上外公送的厚厚的披风,重新坐回喜床上。看着满床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蒋宝珠认真研究一番,挑了自觉长得最好的,每样分别拿了两颗,虽然暂时没打算生孩子,但是还是按照顺序,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吃了两轮。   两个孩子应该就够了吧?蒋宝珠看着床上剩下的,有些疑惑的轻声感慨。   正想着要不要为了保险起见,再吃一轮?又认真挑了长得好看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结果还未送到口中,却被一声轻笑惊到了!   原来陆飞骁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双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陆飞骁已经回来好一会儿,在蒋宝珠沐浴的时候,自己也去了另外的房间简单梳洗了一番,收拾干净。   想到方才喝合卺酒的时候蒋宝珠呛的不行,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味道,漱口之后,便又在外面吹了会儿风,等到身上口中没有一丝酒气。   才瞧瞧的走进来,谁知道就看到自己的小姑娘在那里‘早生贵子’‘早生贵子’边念叨边皱眉啃果子。   认真的模样可爱至极,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宝珠见他身穿红色单薄寝衣,猛地涨红了脸,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无措道!   今日大婚,又因为他本就在不远处,身子一直火热,竟是没注意到他,蒋宝珠的懊恼表露无遗。   陆飞骁见状,上前坐到床上,伸手拿过她手心的果子,学着她一一吃了下去。   蒋宝珠涨红了脸,见他也吃了两轮之后,羞恼道:“你怎么不说话?”   陆飞骁眼瞎嘴里的最后的莲子,才歪头看着娇羞不已的新娘子,开口道:“两个就够了啊!再多岂不累到娘子?”   “你真坏!偷听我说话!”蒋宝珠被她逗得气急败坏道。从前他什么都让着自己,今日的他让自己有种陌生又紧张的感觉。   陆飞骁伸手直接她抱在怀里,头放到她的肩膀上,笑道:“为夫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这可是咱俩儿的房间,哪里用得着偷?”   蒋宝珠浑身僵硬的被他抱在怀中,有些不知所措!   陆飞骁见状便问今日累不累,害不害怕?然后边问边解开她的披风,露出跟自己一样鲜红艳丽的寝衣。   蒋宝珠在他的温柔之下,慢慢的不那么紧张了,很多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见他珍爱的哄着自己,说着平日里从不言语的家常话,也跟着被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吸引,她记得这个火热的嘴唇印在自己脸颊之上是如何的热情……   主动伸手抱住他,蒋宝珠紧张的闭着眼睛,娇羞轻颤道:“望君怜爱!”   轻轻四个字,直接让陆飞骁脑中属于理智的弦彻底断了,一把将床上的红枣等全部扫下,俯身而下……   从前,蒋宝珠再被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都能感到珍视的感觉,只要自己有半分不愿,他就会停手,可这一夜,这人就好像吃人的猛兽一样,一点儿都不肯放过自己。   流泪哀求求换来的是他更加的激动!   一整夜蒋宝珠都睡的不甚安慰,前半夜被他翻来覆去跟烙煎饼一样吃了个遍!后半夜又被他抱在怀里,浑身好像置身在一个大火炉里,炙热不已。   天色微白,秋霜在门口轻咳两声,蒋宝珠缓缓地睁开眼睛,瞪大了眼睛感受到被子之下有一双带着粗茧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僵硬惊恐的扭头一看,就见到陆飞骁含笑的眼睛。   “你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蒋宝珠回想起昨夜火热的亲密,发白的脸色立马变得通红不堪!她印象中自己好似睡前穿了寝衣的,怎么现在?沙哑着声音,不可思议道。   陆飞骁上来在她脸上轻吻一下,然后伸手从床边的小几上拿了一茶杯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给她喂下,才道:“喝一点儿,嗓子会舒服一点儿。”   蒋宝珠别扭的张口喝了水,冒烟的嗓子顿时就舒服了不少,害羞的推推他还抱着自己的手臂,轻声道:“咱们得起来了,还要去请安呢!你快松手!”   陆飞骁顺手将茶碗放回去,附身抵着她的额头笑问:“娘子,你跟谁说话呢?”   蒋宝珠瞪圆了眼睛,彻底清醒过来,不可思议的伸手就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确认本人无疑之后,才讪讪道:“相……相公!”   陆飞骁在她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才意犹未尽道:“日后可要记住为夫是谁,再你呀你呀的,为夫就这么惩罚娘子你!”   “你……唔……”   “相公……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蒋宝珠捂着嘴不可思议道。   陆飞骁伸手边帮蒋宝珠穿着衣服边道:“成了婚自然就跟从前不同了,毕竟……娘子可是为夫的心头肉。”   “……相公你能正常点儿不?咱们还像之前那样相处,不好么?”蒋宝珠哪怕害羞都没办法拒绝他服侍自己,只能涨红着脸接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轻声道。   陆飞骁轻笑一声,小姑娘一定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此将她压下,从前一年多日日夜夜期盼的事情终于得以实现。   若非昨夜念及她是第一次,才会轻易放过她。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正常不起来!   穿好里衣,陆飞骁才自己穿了衣服,叫了外面人进来伺候。   秋霜红着脸上前帮着自家小姐……侯夫人,在侯爷的注视下,僵硬的穿好衣服,然后扶着娇软的她起身洗漱,又去了净房收拾。   镇南侯从不觉得看女人梳妆是有趣的事情,但是看着自己的小新娘,却怎么都移不开眼睛,他是知道这华美的衣服之下,是何等的美景,吞吞口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堪堪控制住自己躁动的心。   婚后第一次见公婆,还有那个便宜女儿,蒋宝珠打扮的格外认真,且感觉到陆飞骁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只想让他看到更好看的自己。   “好看么?”装扮好之后,蒋宝珠见他还看着自己,忍不住转了个圈,期盼的问。   陆飞骁眼神幽深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好看!”   蒋宝珠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是极为好看的人。扭头见他穿好衣服之后,就一直看着自己,都让人给自己束发,拿了梳子上前道:“坐下,我给你梳头!”   陆飞骁乖觉的坐下,任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发丝中穿梭……   蒋宝珠直到帮他带好发冠,才发现他通红的耳朵,心下好笑不已,不顾他强烈拒绝,将早已准备好,香气寡淡润肤效果极好的面脂抹在他脸上,才道:“快走吧!别让爹娘久等了!”   陆飞骁闻言拿起丫鬟手中的红色披风给蒋宝珠披好,又系好衣带,才道:“走吧!”   醒来到现在,蒋宝珠已经完全确认面前这人在人前跟人后两幅面孔,有外人的时候,他虽然温柔体贴,但是谨言慎语,举止文雅……   当他们独处的时候,这人却满嘴都是羞人的话语,又喜欢动手动脚。   见他双耳通红的,率先出了房门,蒋宝珠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连忙叫住他。   “相公,你得扶着我,我腿软!”蒋宝珠上前拽着他的袖子,轻声道。   陆飞骁浑身一僵,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用行动答应了蒋宝珠。   临近年关,镇南侯府在大雪的映衬下,显得庄重非常,一路亭台楼阁都是肃穆的很,往来的下人跟亲兵看到侯爷亲自扶了美艳非凡的夫人,缓缓的往前走,惊讶之后,脸上都带了笑意。   到了老侯爷跟老夫人的正房堂前的时候,在跨国门槛儿的时候,陆飞骁还在蒋宝珠的胳膊肘托了一下!   蒋宝珠身*子确实酸软不舒服,还可见他这般照顾自己,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甜蜜笑容。   老侯爷原本听说老夫人说过儿媳妇极为漂亮乖巧,在见到儿子扶了新媳妇跨门槛儿的时候,还挑挑眉,但是在看到蒋宝珠明艳生辉的容貌的时候,惊讶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这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啊!也不知道骁儿能不能降的住?   冀氏满脸笑容的看着儿媳妇,心思则比老侯爷单纯多了,她这一年多也见过蒋宝珠好几次,每见一次就更满意,没有母亲会不喜欢这样满心眼里都是儿子的儿媳妇,连声笑道:“珠儿来的怎么这般早?咱们家可没多少规矩,哪里用得着起得这般早?”   老侯爷一顿,心道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念叨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晚?   一旁的陆欣暖跟陆雨萱脸上都挂着笑容,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这是她们最为统一的时候。   陆欣暖一直关注着陆雨萱,成功在她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妒意之后,心中暗自嘲笑,对方这迫不及待的模样!殊不知昨日父亲去迎亲的时候,陆雨萱突然出现在侯府,她也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今见她也有不淡定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   陆飞骁看到陆雨萱,眼中也闪过诧异,但是并没有开口询问。   蒋宝珠在程嬷嬷的指引下,跪到柔软的蒲团之上,举着茶杯,脆生叫道:“父亲请喝茶!”   老侯爷连忙接过去,短短几眼,倒是确认了儿媳妇确实很依赖儿子,就目前而言这就足够了,便笑道:“好好好!日后镇南侯府就是你的家,飞骁若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相公很好!”蒋宝珠娇羞道。老侯爷虽然腿脚有些不方便,但是为人及其率直,这嗓门敞亮得很!   老侯爷闻言哈哈笑笑,让人拿了自己随身带了好多年的锋利匕首给儿媳妇。   蒋宝珠又接过茶碗,双手举高道:“母亲请喝茶!”   “好好好,儿媳你快快起来吧!天冷地寒的小心冻到了!”冀氏结果茶碗之后,喝了一口连忙道。   蒋宝珠闻言亲腻道:“劳母亲怜爱,这蒲团暖和得很!”没看到陆飞骁直接跪在地上,可是连蒲团都没有呢!   冀氏见状,脸上的笑意更胜了,也给蒋宝珠送了一对据说是传家宝的手镯,然后示意儿子赶紧扶了儿媳妇起身。   蒋宝珠坚持三叩首之后,才接受陆飞骁的搀扶,起身道:“第一日见父亲母亲,总是得行完礼才是!”   “好孩子,来了家里头,日后不要拘束,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冀氏看看儿子柔和的眉眼,又看着蒋宝珠脸上的期待跟亲热 ,笑道。   蒋宝珠连忙点点头。   “这是暖儿,这个是萱儿,她们你是知道的。萱儿如今住在外面,是因为你们大婚专门回来庆贺的。她……算得上是飞骁的义女!”儿媳妇行完礼,冀氏就指着两个女孩介绍道,昨日雨萱突然回来,还带着重礼,她也是惊讶得很,但到底是曾经放在心头上疼爱过的,哪里能拒绝她回府小住?   虽说昨夜已经通知儿媳一声了,但还是得说清楚身份!   陆欣暖跟陆雨萱闻言都乖觉的过来给蒋宝珠行礼,一称呼“母亲”,一称呼“义母”!   蒋宝珠含笑应下之后,便让秋霜送上了早就备好的见面礼,两人见面礼都一样,都是镶着宝石的金钗,不过陆雨萱的上面的宝石比陆欣暖次了一等!   行礼之后,老侯爷直接就将蒋宝珠的名字填在族谱之上,让带着儿子媳妇去了祠堂,镇南侯人丁不兴,也没多少规矩。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陆雨萱跟陆欣暖都清楚的看到了族谱之上,她们的养母/生母的名讳早就被划去,连记载都已经全部抹掉了!   陆蒋氏宝珠就是镇南侯的原配嫡妻,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特别是陆欣暖,在看到自己只是记载在镇南侯下面的一笔,没有任何生母的记载,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嫡女庶女私生女?   蒋宝珠自然也是看到了,心头一喜,自己如今是镇南侯唯一的夫人,不是继室,也不是二婚,族谱上直接抹去了前面那个女人的记载,自己就是原配!   两个姑娘不高兴的模样,她也看到了,但是则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蒋宝珠看着镇南侯府的祠堂之上的一排排牌位,恭敬的行完礼,又上前专门对着早逝的大伯行礼。这是爹爹交代的,他对那个早逝的老友怀念的很,想让女儿行礼以告对方在天之灵!   老侯爷跟陆飞骁都看到了蒋宝珠的举动,老侯爷看着儿媳妇的眼神越发的柔和,此刻他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个儿媳妇!原本还曾经着,若是儿媳介意,就将暖儿放在长子名下的事情,已经打消了。   长子一生磊落,不该有这样心思不纯的孩子。   出了祠堂的时候,陆飞骁主动上前扶了蒋宝珠,然后扭头看了兄长的牌位一眼,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很快活!   “行了,咱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你快快坐下一同用饭吧!”从祠堂回道正堂的时候,早饭已经摆好了,蒋宝珠原是想上前伺候,但是被冀氏阻止了。   她已经知道了祠堂的事情,长子是她心中不能言表的伤痛,还有人记得长子,她心中很是安慰。   蒋宝珠还是主动为公婆布了一筷子菜,才被陆飞骁拽着做了下来。   忙了这么一起子,蒋宝珠腹中着实饥饿,因此也直接拒绝了两个女孩的服侍,香甜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美食。   看到新媳妇用的香甜不做作,老侯爷跟老夫人脸上都挂上了满意的笑意。   陆雨萱食不下咽的捏着一个小包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着,今日看到蒋宝珠的一瞬间,她就理解了为什么文帝会那般怀念这个白月光,终其一生!   论容貌、身段,自己虽然年纪尚小,还有发展空间,但是底子在这里,她最多就是一个一般的美人儿,对上这样的绝世美女,心中没有太多的胜算。毕竟按照男人的略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陆欣暖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心中一直想着之前族谱上的记载,如果不能成为镇南侯的嫡女,那她还有资格嫁给那个人吗?若是日后蒋氏生了女儿,那她在这府中还有位子吗?   两个女儿食不下咽的模样自然瞒不过陆飞骁,他此时心中已经生不起太多的伤感,各怀心思的两人已经耗尽了他对她们的慈父之心,感情是双方的,她们对着镇南侯府没有归属感,对自己跟父母也没有多少感情。自己……亦然!   仅剩下的,不过是最后一点儿的责任而已。   在婆母的热情,跟陆飞骁的投喂之下,蒋宝珠比平日多吃了好些,都有些撑了,才放下筷子。   “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也没太多的事情,我跟你公公年纪大了,早上有些贪睡。日后早上不用专门过来请安,也不必一同吃饭,我们牙口不好,喜欢软糯一些,你们都在房中自用便是了。晌午之后,若是得闲了,过来跟我说说话就是了!”饭罢,冀氏看着儿媳眉眼间的倦色,直接道。   心知宝珠丫头这般好颜色,自家那个愣头青傻小子指不定怎么折腾呢!儿媳这般乖巧懂事,又对儿子不错,她也懒得做恶婆婆。   蒋宝珠想要拒绝,却听到老侯爷道:“行了,就听你娘的话!”   蒋宝珠这才作罢,同样对着陆雨萱跟陆欣暖道:“暖姐儿、萱姐儿,如今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也不用日日给我请安,得闲了咱们母女们再好好说话。”   说到这里便扭头对着冀氏,问道:“家里可请了女先生?”便是恶心她们,也不好太膈应到自己,琴棋书画管家护肤规矩……女儿家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经验丰富的先生们自会帮自己好生□□的!   “暖儿回来堪堪一月,萱儿还未来得及给她们轻先生。”冀氏闻言,倒是觉得这是个问题,两个孩子都还不到十三岁,请了先生,若是能拘的紧些,那些不好心思也会淡些。于是看着蒋宝珠的眼神中带了配合。   蒋宝珠闻言,无比慈爱的看着两个姑娘,然后直接扭头对着陆飞骁,柔声道:“相公,不若此事就交给你,还烦劳你进宫给两个孩子求几个嬷嬷日夜教养照顾。我年纪轻,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交给有经验的嬷嬷,也好不耽搁孩子们,你说是吗?”   陆雨萱都快吐了,她不明白这人怎么才一日就直接进入了慈母角色,没有丝毫的抗拒,她本就不打算在京中多待,于是直接道:“劳义母费心,只是我如今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再者我在江南还有一摊子的事情,就不必劳烦义母了!”   “傻孩子,虽说我比你才长了四岁多,但如今既是做了你义母,自然会真心待你,为你负责!你这般年纪,在外有没有长辈照顾,确实不明白,你如今真真是读书学习的好时候,耽搁不得!我知你是有大本事的孩子,可咱们可不能因小失大,咱们得对自己负责!人生便是活到八十,你如今的还不到五分之一。须知人应该分清楚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你爱经商也罢,爱游山玩水也好,但都是你日后长大了,能够彻底成熟,才能考虑做得事情,到时候你长大了,有了夫家,想做什么都不是我跟你义父能控制的事情了。可你如今小小年纪,独身在外,又长的这般水灵漂亮,我跟你义父,怎能不牵挂不担心?我知你是善良的好孩子,便是为了我们,也该是留在府中好好读书的好!人这一生,难有缘分相知相处,我知道你心中是有镇南侯府的,对么?”蒋宝珠眉眼舒展的快速说道,她早就想过了,会利用自己长辈的身份压制她们。看着她们便秘纠结的脸,自己也不觉得说这些话恶心了!   反而心中畅快的很!   听着蒋宝珠好似发自肺腑的一连串的劝导,白莲花般的言语,眉眼间的担心,令陆雨萱张着嘴,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陆欣暖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在看到陆雨萱瞠目结舌的模样,悄悄的咽了下去!她也不想要找嬷嬷找先生教导。但是心中忍不住细想。这个冒牌货若是能留在镇南侯府,自己的眼皮之下,也是好事,省的不知何时又去勾搭人!   于是跟着热情的劝道:“就是啊!咱们虽说没怎么相处过,可是有这样的缘分,合该珍惜才是。”   陆雨萱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就到了这个地步,正思考着如何脱身的法子却又听到蒋宝珠无比慈爱道:“孩子,你若是着实放不下你的生意,待学习间隙,也是可以处理的,你放心,侯府不会插手分毫。为娘不会让你为难的!”   神特么的孩子?神特么的为娘?   陆雨萱心里被恶心的都快要吐了,她认定蒋宝珠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圣母婊,可拒绝的话,在看到镇南侯盯着自己不善的眼神下,退却了!   “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意见了,那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接下来就是相公你的任务的,定要给孩子们找品行端庄,贤良淑德的好先生,好好培养照顾我们的孩子!”蒋宝珠调皮的对陆飞骁眨眨眼睛,笑道。   陆飞骁不知道她在玩什么,但是既然她说了这样的话,对两个孩子也没有坏处,自是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愉快的决定?我们的孩子?   陆雨萱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一个个蹦了出来,心中无比后悔自己脑抽了跑回来参加婚礼!原是想膈应陆欣暖,近距离接触蒋宝珠,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人,结果让她简直想杀死自己的好奇心。   莫名多了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义母,身边还有神色奇怪的陆欣暖,陆雨萱只觉得前路一片漆黑!   “听说你比我大几个时辰,日后我便称呼你萱姐姐,可好?”陆欣暖看着面前这个手段非凡的,让自己忌惮了一辈子的陆雨萱,开口笑道。   前世便是她们争斗的不可开交,可见面还是和乐融融,对彼此做戏说些场面话,并非难事!   陆雨萱恍惚的点点头,她从前见过的贵女们都是聪慧傲气的姑娘,哪里遇到过蒋宝珠这样的圣母婊?看着天真善良,却做着为难人的事情!哪里有十六七岁的姑娘,对着十二三岁的,一口一个孩子,为娘……就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饭菜,忍不住的上涌!   又想到文帝喜欢了一辈子,思念了一辈子,后悔了一辈子的白月光是这样的,她就觉得着实是无法理解!   蒋宝珠对付完陆雨萱,又将目光看向陆欣暖,欣慰道:“几年前,就听我我季家舅母说过你是个顶好顶好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欣暖原本正在看陆雨萱的热闹,她没有想到聪慧机敏被世人称赞的陆雨萱,竟是也有这般狼狈之时!可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此时也顾不上了嘲讽对方,只能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假装害羞! 第36章 回门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陆雨萱在镇南侯点头之后, 就不敢说话了,身体的本能让她忍不住害怕。   穿为历史上最有名的嘤嘤怪,陆雨萱原本是窃喜的, 身为历史系的学生, 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孩有多好运?   前半生被生父调换之后,成为大康战神镇南侯唯一的女儿, 即便胆小爱哭, 也依旧受尽了荣宠。成为大康赫赫有名的贵女!   虽然临出嫁前身世曝光,可能是因为怜惜,或者因为其他原因, 依旧被还是被原本的未婚夫, 刚认亲成功的文帝娶做侧妃, 而后成为贵妃。   即便是正妃是刚找回来的真千金, 原身也没吃什么苦, 就算在后宫之中不受宠, 可也无人敢欺辱,平安产下一个儿子并且养大。   而后这个儿子又在养父镇南侯的一力支持下成功继位, 即便有些昏庸无道, 可是对这个母亲还算孝顺。   儿子被废太子遗孤夺位逆袭成功, 身为太后的原身,半点儿罪没受, 跟已成为废帝的儿子一起,还是被养父带回侯府,精心照顾。   后半生也算富贵平安。   本该是最普通的外室女, 还是个遇事就爱哭的嘤嘤怪,却阴差阳错,能够有这样的结局, 绝对称得上是幸运至极!   在陆雨萱的时代,电视上网络中,人们对大康的杜撰很多,除了他的奇特身世之外,最出名的就是他的痴情。   因为废太子跟景帝生母季氏之间生死相随的爱情,还有世祖皇帝跟贵妃之间的旷世之恋,以及文帝墓中高悬的少女图,让后世有个关于大康帝王代代是情痴的传闻。   陆雨萱也没想着跟文帝发生旷世奇恋,毕竟就算是白月光、心头肉,最后还不是因为帝位被牺牲了,再后悔有什么用?   她就打算顺着历史诡计,跟了他之后,生下儿子,就好好教育儿子,让他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人算计了,早早将废太子养在民间的遗孤,以后废了自己儿子的景帝弄死。   算算时间,景帝如今差不多应该被怀上了吧?他母亲如今应该还在庵堂之中,自己应该早点儿行动了!在季氏还没有入宫的时候,把胎儿落了!   自己日后则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太后。   一切都想的很好,可谁曾想,一穿过来,就不对了!   首先身世曝光的时间不对,身世曝光应该是及笄之后,结果原身才十一岁就被曝光了,此时原身跟养父镇南侯的感情并不好,还没有发生再比人耻笑养父脸上伤痕的时候,咬牙站出来。从而加强父女感情。   其次文帝的白月光不紧身体健康,竟然还跟养父定亲?   陆雨萱一开始以为是蒋宝珠有问题,但是却见她对文帝并不在意,甚至偶然从以前的小姐妹口中得知蒋四甚至常年冰寒,大家私下都知道她身体有漾的事情。便觉得她这些改变,不过是蝴蝶效应!   然后就是自己做的诗被爆抄袭,还有市面上莫名出现的火锅店、烤鸭店、炸鸡店、蛋糕店……让她明白,这世上还有别的穿越者。   为了谋求生机,她果断放弃京中的事业,南下江南发展,果然让她赚了丰厚的身家,还跟身世没有曝光的文帝,谈了恋爱!   如今却因为好奇心,跟内心深处的一些不能言表的事情,被困镇南侯府!陆雨萱顿时也有些无措。   不管陆雨萱怎么想,但是陆飞骁开了口,她就直接闭了嘴,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哪方面都斗不过这个足智多谋的战神!   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   史书上对他褒贬不一,觉得他一开始拥立养女之子,就是早早想好了废帝,说景帝上位有他在幕后谋划,他一开始就是□□留给废太子的人脉!   这是一个及其富有争议的人物。   可他拥立衰帝继位,却没有去阻止景帝上位,虽然将养女跟衰帝的性命保住,也算有些人性。   但对养女有多照顾,他就对亲女有多狠心,景帝起义之后,他居然将早已丧母的亲生外孙斩杀,自己断了镇南侯府的传承。   历史上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如今不仅仅在一起,看着还很恩爱?   陆雨萱再次迷茫了,甚至顾不上陆欣暖暗戳戳的算计。   “小姐,不,夫人,为什么?”早饭后,陆飞骁将蒋宝珠送回房中,帮蒋宝珠卸下头上的发钗,三七上前帮她按摩着头皮,好奇问。她因为手的问题,并没有跟去,是秋霜回来说的,听说夫人竟然给两个小姐找教养嬷嬷跟女先生?   蒋宝珠揉揉眉心,解释道:“陆欣暖大婚前一个月突然回来,这个我早有准备,不管怎么说,她总归是侯府的骨血,不可能永远不回来。也猜到陆雨萱会露面,但是昨日突然上门,还能被留在府中小住,莫名其妙我就多了一个义女。就足以证明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老侯爷,多多少少心中都是有她的。甚至还没有任何的防备!”   “那夫人您的意思?”三七拿着梳子帮蒋宝珠通着头发,继续问。镇南侯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真一假两个女儿着实令人厌烦。   昨夜见了真千金,就不觉得是个好相处的,当时她在走廊一角,亲眼看到红光映衬下,这个真千金出了正房之后脸上的厌恶跟嫉妒。   “侯府如今已经不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她在江南那般扑腾,不彻底撕裂开,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再者陆雨萱也是,既是说好了昨日不打扰我,我便不信她去拿饭菜的时候,厨上没有说老夫人已经安排的事情,可她还是借机过来,这规矩上确实有所欠缺,既是做了这侯府夫人的位子,对她总有教导之责。”蒋宝珠愿也想着不过是面子情,可她们非要膈应自己,自己也不能一直被动才是。   陶三七知道夫人不会放任不管,就不在询问。她跟姐姐留在夫人身边,不仅是自己的想法,也是叔公的意思。   她们身上都有瑕疵,叔公的意思是日后便是侥幸能治好,也希望她们嫁入武人。   虽不明白嫁人有什么好的,可目前看着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看着镇南侯跟夫人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心底里发甜,有些不自在。但这一家子上上下下的事情,即便镇南侯府主子不多,也怪烦人的。   蒋宝珠心知陆雨萱跟陆欣暖这二人都是披着少女皮的人,重活一世都没弄明白什么对她们更重要,也得现实教教她们了。   自己如今不过是因为身份优势才能压制她们,陆欣暖前世可是在宫中经历过宫斗的,陆雨萱在商场上也并不是没有成长,并不好对付。   蒋宝珠昨夜睡的不安稳,收拾好了之后迫不及待回到床上。顾不上心中的各种想法,让三七再帮自己按按,酸困的刺激之下,秒睡过去。   陆飞骁今日难得没有早起练武,送蒋宝珠回房休息之后,自己就去了前院锻炼。一个半时辰之后,原是想陪蒋宝珠用午饭的,可是却睡的无比香甜的美人儿,自己简单吃了一些之后,就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蒋宝珠这一觉睡的香甜,醒来的时候,感觉顿时感觉今日的‘枕头’舒服得很,竟还是带着热度。   将脸埋在上面,蹭了蹭,突然感觉到‘枕头’一瞬间突然变得好坚硬。   这才发觉不对!   睁眼一看,这哪里是枕头?   竟是陆飞骁的大腿!   这人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大腿放到自己脑袋下面的?蒋宝珠满是震惊的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一把拽了过去!   “撕……”蒋宝珠好不容易借口腹中饥饿,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喝一口热汤都觉得自己嘴唇刺痛,好似不是自己似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跟个饿狼似的,怎么叼着就不松口?也不知道破皮了没有?   陆飞骁看着她嘴唇上的艳色,自觉理亏,摸摸鼻子,给她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之前程嬷嬷带了府里的账本跟对牌过来,当时您正歇着,侯爷替您拒了,说是待回门之后,再让您操持。”吃完饭,蒋宝珠看天色已经有些发暗,就去了浴室,准备泡泡药浴,秋霜跟过来,说了嫁妆规制的事情,以及府里自己了解的情况。   自从秋兰被送走之后,秋霜就成了蒋宝珠身边的第一人,这次她家里人也做个陪房一起被送过来。   蒋宝珠点点头,开口道:“这段日子你多操持一下,等奶娘回来了,你变好好歇歇。”自己出嫁前,陈氏忙上忙下,不小心伤了腰,被自己放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紫苏跟三七她不打算屈才,近身伺候的事情,不打算让她们做。   剩下的陪嫁丫鬟,自己这一年多忙于学医,拒绝了母亲给自己安排的人,这些还是出嫁前临时塞过来了的!   可即便是临时塞过来的,也是安氏选了又选,蒋宝珠也是放心用的。   只是目前,最信任的还是秋霜!   秋霜闻言脸色爆红,她跟陈妈妈的儿子已经定亲,未来婆婆归来,怎能不紧张?   “奶娘是看你长大的,对你可是熟悉得很,你从前怎样,日后就怎样,不必害怕!”蒋宝珠见她脸色涨红,便笑着打趣。   秋霜红着脸,不肯言语。   蒋宝珠笑笑之后,便问:“府里那两个今日没有派人出府?”自己要给她们请女先生跟教养嬷嬷,她们不愿意,必然会有应对之法。   “两位小姐在您回来之后,被老夫人留下来说话,又一起吃了午饭,午间的时候听说还伺候老夫人休息,方才才回去休息,还未派人出府!”秋霜连忙回答道,借口安顿陪嫁人手的事情,娘她一直都有关注两位小姐。   蒋宝珠点点头,她们跟老夫人在一起这大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自己是不打算改变主意的。   洗漱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蒋宝珠已经恢复了得差不多了,陶老先生送的新婚贺礼,就有配好的草药,泡过之后,身体所有的不适已经消退了。   但是一想到那些羞人的事情,以及睡梦中腹中火急火燎的饥饿感,即便还不饿,但还是又让人给自己送一碗银丝面进来。   本来就不太饿,一大碗银丝面送上来,蒋宝珠坐在吃了一小半,剩下的有些吃不下去,又看着一直靠着床看着在读兵书,但时不时撇自己一眼的陆飞骁,还是坚持没有下饭桌,有一口没一口的磨蹭着。   陆飞骁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小新娘,见她在那里磨磨蹭蹭,直接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筷子道:“你不吃,给我吃。”   说罢就直接蒋宝珠一把捞起,抱在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着筷子埋头唏哩呼噜的吃起来。   蒋宝珠惊呼一声,别扭的挪了挪,她从没让人吃过自己的剩饭,这怎么好意思?一想到自己之前吃面的时候,还咬筷子,心里就怪不自在的。   刚扭了两下,就被人在不可描述的地方拍了一下,顿时僵住了。   “别动!”陆飞骁看着傻乎乎的小媳妇,完全不知道她自己对自己的致命吸引力,只能叹口气。在她脸上轻捏了一下,低沉道。   蒋宝珠这才发现他火热的注视,忙乖觉的坐好,不敢再动弹。   陆飞骁几口就吃完了大半碗的面,连汤也一滴不剩全部喝掉之后,才将小媳妇抱起来,叹道:“别怕,我会温柔一点儿的!”   蒋宝珠经过昨夜,哪里还敢信他?都说了让他怜惜一点儿,他还那么过分,今天……   这一夜陆飞骁确实没有昨夜那般急切,可动一下就要问一声,也是磨人的很,蒋宝珠都恨不能直接堵上他的嘴,问东问西,比昨天还让人难受,还不如给个痛快呢!最后逼的蒋宝珠实在受不了,只能主动上前缠住他。   “你……相公你能在家里待几天?”云雨初歇,蒋宝珠气喘吁吁的靠在陆飞骁身上,巍巍颤颤道。   虽说今日疼的少了些,可也没好到哪里去!日日这么下去,蒋宝珠自觉自己性命堪忧。   陆飞骁轻轻抚摸着她丝滑的脊背,慵懒道:“为夫年纪毕竟不小了,故而皇上仁爱,给了为夫一个月的婚期,出去之前筹备婚礼,今日过后,还有二十三日。”他发现牛痘事后,皇上的名声大噪,虽恨不能自己不再插手军中之事,但是态度倒是缓和了很多,这对他而言,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二十三天……蒋宝珠恨不能直接晕死过去,才两天她都受不住了,于是试探道:“从前一直没有问过,侯爷身边可还有别的姐妹?”   陆飞骁将她捞过来趴在自己身上,看着她眼神闪烁,皱眉问:“什么意思?”   蒋宝珠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感觉,于是先发制人道:“人家比你小这么多,虽恨不能往后余生,侯爷只有我一个女人,可也不能无视从前发生过的事情,这万一哪个姐姐……”   “行了,别装了!”小姑娘从来不会说些扭捏的话,陆飞骁将她往自己怀中按了按,直接道:“府里府外,全天下,就你一个,满意了吧?小醋坛子!只要你好好的伺候你相公,日后也未必不能只有你一个!”   蒋宝珠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飞骁,她从没敢奢望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毕竟当下的环境如此。虽然前世看过镇南侯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可她当时挂在书房,也不能时时监视,也不敢保证。   父亲就是跟母亲如胶似漆,刚成婚的时候,也有其他的通房。还是父亲去睦州之后,才只有母亲一人的。   季家舅父看着对舅母不错,可是在江南小妾庶子女也是有的。   这世上鲜少有从一而终的男人!   “看什么?眼睛瞪这么大?”陆飞骁看她原本带着媚色的眼睛再次泛起水汽,心头一动,翻身凑上去,开口道:“原是心疼你,可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不如……再来一次!”   蒋宝珠震惊于在自己是他竟然真的承诺没有别的女人,恍恍惚惚的就又开始新一轮的沉沦……   不多时,房中再次想起羞人的声音。   “侯爷也太粗鲁了!”秋霜想到傍晚给夫人泡澡的时候,夫人身上的青紫,忍不住嘟囔道。   紫苏闻言脸色未变,学医的对这种事情,多少都有点儿研究,心里想着明日给夫人安排的怎样补身体的腰上,嘴上直接道:“夫人那么好,哪个男人能忍得住?侯爷也是男人,不是吗”   迷迷糊糊中,蒋宝珠只记得自己说了好多次,既然答应了就不许反悔,使劲儿的缠着他,问他这些年的情史……甚至在对方说了没有其他女人的时候,还得寸进尺的挑逗问他怎么解决!   然后差点儿累死的就是自己!   “还有二十三天……秋霜,我小日子还有几天?”次日,蒋宝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隐约记得陆飞骁起身的时候,给自己说了抱歉,又喂了半碗粥给自己。虽说不饿,可盯着红色的纱帐上的百子千孙图,泪眼汪汪的看着秋霜问。   秋霜心疼的帮她边按边道:“您不是答应夫人不由着侯爷的性子胡闹吗?”如果嫁人之后这么痛苦,想到陈大生高大的身板,觉得自己完全不想成婚了。   蒋宝珠眨眨眼睛,今天嗓子还好,他竟然记得给自己喂水,但所做的事情绝不可原谅,原来真的有死在床上一说?老男人太骚了,撩的自己心直发软,看到秋霜担心的都快哭,才道:“一时之间忘记了,他答应我日后不纳妾,没有别的女人……日后不会了!”   果然同情男人没什么好处!   “真的?”秋霜闻言惊喜道。若真的如此,小姐也不算白遭罪!   蒋宝珠叹口气,开口道:“没有别的女人,我这心里确实舒坦,但……”经不住啊!   才两天都这样了,日后可咋办?   按照她对皇上的认识,对方无战事是不会想到用镇南侯府的,特别是接下来三五年确实没啥大事儿?   秋霜也跟着不说话了,帮她按压*揉*捏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她去泡了药浴,舒缓过来,才坐在榻上吃着紫苏精心准备的药膳。   “两个时辰前,侯爷出门的时候,两个小姐曾到门口,说是要给夫人您请安,被侯爷阻止了。”三七拿了老夫人派人送来的回门礼单,递给蒋宝珠,开口道:“两个小姐看着像是有事找您!”   蒋宝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拿起回门礼单,只见上面件件精品,展示镇南侯府财运的同时,也表示对自己的看重,只是她知道父母在意的并非这些,一想到竟然还有蒋王氏跟蒋戚氏的礼物,便道:“这回门礼着实有些重了!秋霜姐姐,你亲自拿了单子过去给程嬷嬷,就说全部减半吧!”   “不必!”陆飞骁昨日原是想控制自己,对她温柔一点儿,可是被她一缠就没控制住。   后来见人都累晕了,心中顿时愧疚的不行,一早上练武的时候,老是想着这件事,连午饭都没吃几口。   听说她醒了,便匆忙赶过来。在门口听她说礼重了,连忙开了口。   岳父岳母将这么宝贝的女儿给了自己,一点儿子财务,再贵重都觉得远远不够!   “这单子也太重了,我祖父心眼儿多,我跟继祖母关系不怎么好,跟二房三房关系也不好,不想便宜她们!”蒋宝珠知道按照规矩,她是应该上前迎接自己的夫君的。   可是一个不想惯这个毛病,二个也确实有些恃宠而骄。   还有就是她身上还乏的很,就算泡了药浴,身上也懒懒的。   陆飞骁也不在意这个,他平日都是自己收拾自己。   听了蒋宝珠的话,洗了手之后,直接上前坐到蒋宝珠身边。   接过她手上的礼单,扫了几眼,然后指着几样物件,让放到岳父母跟大舅子小舅子名下。   “还有这个!”蒋宝珠看着竟然给蒋宝珍等姐妹以及林婉婷还有礼物,直接道:“不给三姐姐,她去年的时候想害我。还有林表姐,自甘堕落,没有羞耻心,做大哥的贵妾!大哥也是,太恶心了,渣男一个。不如把大哥的礼物直接给侄儿,把林表姐的礼物加给大嫂子,反正他们又不在府上!没的将一个妾氏放在明面上?”   “可以!”陆飞骁点点头,嫁给自己若还是不能随心,那自己得多无能啊?所以一点儿小要求,没什么不答应的!只是心疼她曾经受苦的日子。   蒋宝珠对着秋霜吩咐一番,让她把改好的单子拿去给程嬷嬷,紫苏跟三七等人都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我明日回门,过两天还想带相公你去外祖家中认人,相公你有时间吗?”蒋宝珠想着自己出嫁出了那么多嫁妆的外祖家,觉得有必要带他上门去转转!   “娘子你来安排,我后日要去宫中谢恩,顺便为你讨要诰命。其他日子都无事!便是你想去庄子上小住,都可以!”陆飞骁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有人的时候尚且控制,没人的时候,就恨不能将她跟自己连在一起,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愧疚道。   蒋宝珠原本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之后,想着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便放软了腰肢,才撒娇道:“明日我要回门,相公你……别闹我行吗?我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   “嗯!我今天不碰你。”陆飞骁听着她娇媚的声音,眼神微闪,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也确实该让她好好歇两日了,来日方长,确实不能把人逼狠了。   听到他的承诺,蒋宝珠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被父母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方才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镜中自己一副被摧残狠了的妖媚模样,差点儿怀疑人生。   陆飞骁拥着她,听着她问自己府里的情况,将知道的都告诉了她。顺便告诉她,母亲说今日不用请安的是情分,让她好好歇着!   蒋宝珠闻言也很是惊喜,今日着实犯懒,硬撑着过去,指定要闹笑话。   听说每年冬夏其实公婆都在庄子上小住,只有春秋会回复小住,今年是因为他们大婚,这才没有出去,心下了然,日后陆飞骁去上朝去兵部,府里便极有可能只有她跟两个姑娘,所以教养嬷嬷的事情耽搁不得。   “狐狸精!”陆雨萱原是想跟蒋宝珠再说说教养嬷嬷的事情,她真的没打算在京中久待。   否则日后这个诗会,那个赏花会,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是自取其辱!   而且跟戚霍的恋情刚刚开始,不想这么不自在。   可却连续两次被直接挡在门外,听说人睡到日上三竿都没起,直接呸了一口道。   不过想到镇南侯那一身腱子肉,忍不住叹口气,戚霍这人什么都好,温柔知情趣,又是难得的有为之君,可就是身材偏瘦,看着文弱得很。也怪不得那么短命!   陆欣暖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陆雨萱从门前过,知道她又吃了闭门羹,于是开口道:“萱姐姐,可要进来小坐一会儿?”   陆雨萱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但是扭头之后,脸上就挂了笑容出来,道:“既是妹妹相邀,却之不恭了!”   “姐姐可有发现,父亲这两日眉梢的喜色?看来新妇果然娶的好!”陆欣暖见陆雨萱朝自己走过来,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牵着她,开口道:“我从前见过父亲,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是我的生父,只觉得这人怎么看着这么难过?如今好了!姐姐,父亲从前是什么模样的?”   陆雨萱别扭的看着陆欣暖拉着自己的手,怎能不知道她的小心眼,走了两步,才得意道:“从前父亲……不是,是义父,他常年在军中,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少,但是义父对我的关心从来不少,京中但凡新鲜的玩意儿,不管是衣服首饰,还是其他,都会送到我面前。”   陆欣暖眼神幽怨,自己在袁家虽说不缺吃穿,可袁家清贫,养父为人又素来清高,有时候自己还要绣着活计贴补家用,哪里有做镇南侯的独生女富贵自在?   陆雨萱这么给自己说,难道是想激起自己的嫉妒心?   刚想开口反驳自己也很好的时候,陆欣暖突然看到陆雨萱背后一直不引人注意的丫鬟,这个前世戚霍乾清宫的大姑姑,顿时心头一震,她竟是这个时候就跟戚霍认识了?   “当时一听说我不是义父的亲生女儿,我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管是义父,还是老侯爷、老夫人,打小就对我好的很!”陆雨萱也没管陆欣暖有没有回答,径直道:“妹妹如今回来,想来也是感同身受的吧?”   “是啊!”才怪!陆欣暖此刻心里复杂万分,但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回来镇南侯府还不如没回来的时候,镇南侯府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并非不愿回来,只是刚说了不想回来,他们就做罢了!   即便是后来隔三差五送的礼物并不少。可对比陆雨萱所说的一切,根本就微不足道!   如今虽说回府了,可不禁失了自由,还多了几个想管束自己的人,甚至连管家的事情都不要自己插手!更重要的是,竟然没有跟前世那样给自己弄一个隆重盛大的认亲礼!   陆雨萱眼中闪过笑意,心想要你装!   嘴上却在继续说着从前原身金枝玉叶的好日子,说了外面的贵女曾经对自己的恭维,便是宫中公主郡主,对自己都是客气的很。   而这些,据她所知,都是陆欣暖没有享受过的事情。谁要她矫情呢?早些回来不就没有这么多事?   陆欣暖越听,心中越是恼恨!只觉得前世今生,镇南侯府对自己都不好,都是他们欠自己的!   两个姑娘之间的官司蒋宝珠并没有管,只是听说两人在房中有说有笑,还笑着对陆飞骁建议让他快一点儿把教养嬷嬷弄回来。   “那两个孩子心眼儿多着呢!你当心点儿!”陆飞骁着一年多,对两个女儿一直美没有放松观察,心中就纳闷的很,大多数十一二岁的姑娘,便是情窦初开,也不会有她们这般能折腾,这两个怎么就好像天生懂男人心,将戚霍勾引的欲罢不能。   蒋宝珠点点头,直接道:“我不过挂名的母亲,管不管都是事儿!我公公婆婆其实心中对这两个孙女是在意的,不想他们伤心。想要好好管教吧!我又没什么经验,也没有多少威信!请教养嬷嬷帮衬着,总还好一些!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家里的小姐。许是课业繁忙一些,也能少了杂七杂八的心思!”   陆飞骁想想也是,陆雨萱突然回府,母亲又让她叫自己义父的事情,他也有些诧异,可到底有那么一桩缘分,确实该好好管管!实在管不好,那日后也好让父母亲安心。   这一夜,陆飞骁信守承诺,确实没折腾蒋宝珠,好好歇了一觉之后,蒋宝珠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早早起床收拾好,就催促陆飞骁快点儿,她要回门。   陆飞骁看着微亮的天色,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微叹,继续慢悠悠的收拾,等她着急的不行,亲自上前帮自己收拾,这才得意道:“这个点儿岳父母许是还没有起来呢!”   “我不管!”蒋宝珠将他按在椅子上,想着后世电视中那种英武的古装发型,随手编了几个小发辫,又将它们全部拢在一起,束起来,带上头冠,捧着他硬朗的脸,道:“我不管,我就要早早回去。我想我爹娘了,我们大婚那天,我都看到我爹眼睛都红了!”   “好好好,我们就走!”说起这个,见她眼圈也泛起了水气,陆飞骁连忙应承道。   提起父母,蒋宝珠确实很是思念,虽然只有短短两日未见,可是嫁了人,就莫名的想要回家!   陆飞骁见她这般急切,也不再逗她,爽快的收拾完,就带她去跟父母告别,结果却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女儿!   “你们想要一起去长乐侯府?”陆飞骁皱眉厉声道。   陆雨萱猛地闭了嘴,不再开口,虽说继母带继女回门本就是应该的。可自己一个义女,就不必强出头了。   陆欣暖看到陆雨萱就这么没用的退缩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问:“是奶娘说应该跟着母亲回门,不……不不不,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的,你们想跟着就跟着吧!”蒋宝珠直接道。拽着陆飞骁,让他不要言语,反正带她们回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好借娘家之口,将要给她们请教养嬷嬷跟女先生的事情传播出去!   日后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就跟自己无关了。   陆雨萱闻言松了口气,虽然被陆欣暖瞪了一眼,但心中却有些激动,因为长乐侯府有一个人,她想要认识,那就是景帝养父——蒋玦!   史书上说,这人一直不知道景帝的身世,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的夫人腹中的孩子最好也不能留!   冀氏听说两个孙女也要跟着儿媳回门,顿觉不好,这儿媳带回去如何介绍?刚想开口阻止,却被蒋宝珠拉着手劝住了。   “母亲放心,两个孩子跟着儿媳安全得很!如今儿媳进门,也该让她们出去交际交际,认认朋友了!”蒋宝珠看到冀氏是真着急,便笑着撒娇道:“母亲莫不是不放心儿媳,舍不得你的宝贝孙女们?”   “我是怕累到你!”冀氏松了口气,和蔼的看着蒋宝珠,笑道。   “怎么会累到我?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再说,儿媳刚进门,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到时候母亲若是欢喜,就把私房随便赏两个给我就是了,儿媳不挑的!”蒋宝珠顿时欢快道。   冀氏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不管是陆雨萱还是陆欣暖,对她都没这么撒娇过,如今儿媳娇俏可爱,又跟自己亲近,怎么能不稀罕?连声笑道:“给你都给你,等你回来我就把库里的钥匙给你,看上什么都带走!”   “哇呜!”蒋宝珠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对陆飞骁道:“相公,你不会是抱养的吧?我才是母亲亲生的吧?”   “好了,别掏了,快走吧!别让你父母等的焦急!”冀氏闻言搂着蒋宝珠,不经意看到了她脖颈的红痕,哈哈大笑道。   看老婆子这几日夜里都把自己笑醒,老侯爷心情也是不错,他们少年夫妻老来伴,自己年轻时候没有陪过她,后来又因为给儿子娶错了媳妇,多年一直自责,如今倒是好了!   回娘家的时候,两个姑娘的马车跟在蒋宝珠还有陆飞骁后面,蒋宝珠见他竟然舍弃骑马陪自己坐马车,心中一暖,刚好看到他一侧的佩剑,见上面的剑穗都有些发白了,连忙道:“等我回去,给你换一个新的剑穗!”   “好呀!”陆飞骁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这个剑穗,想到这把宝剑的由来,以及之前练剑是,剑穗散开,里面露出的护身符,想着这许就是他们缘分最开始的时候,便柔声道。   蒋宝珠伸手摸了摸剑,这把剑对她而言也是意义非凡,感觉像老伙计似的。   “夫人,安家舅老爷刚让人给你送了帖子过来!”马车经过安二舅的酒楼的时候,被拦停了一下,安二舅让人递了帖子过来。   蒋宝珠知道,若非要紧的事情,二舅不可能临街拦车,打开帖子,里面说了希望他们回门之后去酒楼坐一坐,便直接让人过去传话说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第37章 嫂子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安家?”陆雨萱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听说有安家的人拦了马车递了拜帖,好奇问:“是那个安家?”是那个出身皇商,却被景帝封为帝师安逸尘的安家么?   “不就是皇商安家, 母亲的母族不是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陆欣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奇奇怪怪的,蒋四的母族可不就是皇商安家, 之前因为记账的事情的了嘉奖, 安家子弟可以入朝科举,不是引起了很大轰动么?   蒋四的母族是安家?陆雨萱揉揉脑袋,仔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顿时心中一惊, 虽然自己因为被迫读的历史系, 但是对历史上不少的人物关系还没有弄明白, 可原身明明拥有的记忆, 为什么她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就在陆雨萱的震惊中, 长乐侯府到了!   “回来了,就快进来吧!”蒋钰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 索性也没有多久, 人就到了, 刚扬起的笑容,在看到蒋宝珠身后的两个姑娘的时候, 淡了许多。   蒋宝珠进了门,就两步上前,在他头上轻拍一下, 又握了他的手,亲腻道:“早饭吃了么?手这么凉,等了很久是不是?”   “姐姐, 我想你了!”蒋钰完全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思念,直接道,在书院忙着读书还不觉得,可在家里这几日,他便不熟悉的很,总是想去姐姐房中说话,可到了门口才想到人出嫁了。   “想我就来镇南侯府看我,什么时候都行!”弟弟刚去白鹿书院的时候,她何尝习惯?对于亲手养大,有亏欠了许多的弟弟,蒋宝珠想来都是疼爱的很。   陆飞骁看着小媳妇甩来自己,两步跑过去跟她弟弟说话,眼中莫名有些哀怨。   可蒋宝珠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蒋钰倒是看到了,虽然震惊不已,但还是强装没看了,拉了姐姐就走。   “怎么还带了两个拖油瓶,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蒋钰边走边低声问。   “你姐夫对我挺好,你别担心,在书院照顾好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贪图省事,吃大锅饭,钱不够就去老地方娶,姐姐都给你放着呢!”蒋宝珠在他头上轻敲了一下,又道:“别没规矩,说不好听的!到底是你姐夫的女儿,也算是你外甥女,一会儿客气些!”   “那也没得回门带她们来碍眼!”姐姐嫁给年纪这么大的,如今老男人竟然还在回门日,带了女儿上门示威?便是镇南侯,他也不喜欢!   “是我同意的,跟你姐夫无关,我有事情,要你帮忙。”蒋宝珠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肉,暗示他不要说了。   蒋钰连忙问:“什么事?”   “你明日替我大张旗鼓的上门,去请城东的女先生去镇南侯府教书。她若不应,你多加些银子。务必把人给我请到!”城东刘先生,原是世家女,因为丈夫出事夫家败落,故而出来教书,贴补家用。   风评不错,但是家里婆母嘴巴颇大。   最重要的是,离她家不远处,就是陆飞骁前任丈母娘家里,自从爆出真假千金的事情之后,他们家为了家里女儿的名声,果断说自己不知情,还将与陆欣暖生母断绝了关系。也没有探望过陆雨萱!   这家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从前就因为镇南侯府在意陆雨萱,所以对她格外溺宠,却不认真教养,为此还常说镇南侯府的坏话,如今虽不敢攀亲了,但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这样的人家,在败落之后,有听说这两个女儿又得到镇南侯府的重视,怎么会不缠上来?不管是血缘还是情分!   蒋钰不明姐姐的谋划,但还是乖觉的应承了下来。   蒋钰虽不懂事将新上任的姐夫跟外甥女扔到后面,但是早已准备好一直等消息的候府众人,已经赶了过来,蒋玦对着原本的上司,如今的妹夫拱拱手,又对着两个便宜外甥女点点头,才对陆飞骁道:“舍弟年幼,有些脱跳,侯爷见笑了!”   “兄长何出此言?钰弟那是真性情!”陆飞骁对于蒋钰将蒋宝珠带走的事情完全不生气,他唯一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是,自家娘子把自己忘得光光的,就这么直接走了!   蒋宝珠是到了正房门口,才想到把陆飞骁忘了,但是看到门口含泪的安氏,哪里顾得上,直接就扑到她怀里。   “女婿呢?”安氏抱着女儿,惊喜的发现她身上竟然是热乎乎的,又见她媚眼如丝,精神头也不错,往后一看,竟没看到女婿,连忙问。   蒋宝珠还没有回答,安氏就看到儿子带了女婿跟两个姑娘出现在眼帘之中,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蒋宝珠耳边轻声道:“你呀!下回注意点儿,别让女婿笑话!”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陆飞骁看了眼被岳母抱在怀里的娘子,然后果断下跪行礼。   陆欣暖跟陆雨萱也只能跟着下跪,磕头道:“欣暖/雨萱见过外祖母/夫人!”   “快起快起!你们都快起来!宝珠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之处,还请女婿多多见谅!”安氏连忙叫起之后,才笑道。她对女婿很放心,自从听到女儿说梦话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后来得了护国寺主持的指点,心知一切都往好处发展,这才放心了些。   “娘子很好!”陆飞骁连忙道。   安氏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才看着两个姑娘,笑道:“这么整齐懂事的两个孩子,倒是称的你们娘越发不懂事了!”   “母亲/义母很好!”陆欣暖跟陆雨萱连忙回道。   安氏见状便招呼他们进去。   蒋宝珠回门的大日子蒋王氏自然也在,蒋宝珠看着她在见到陆飞骁的时候,身子不由的缩了缩,虽然挂着笑容,但完全不敢看陆飞骁第二眼,顿觉好笑不已。   陆飞骁看到满屋的妇人除了自家娘子跟岳母都不敢直视自己,最小的姨妹眼泪已经吓得流出来了,顿时觉得熟悉极了,这才是正常反应,不是么?   因为女眷害怕他脸上的大伤疤,陆飞骁也没有待多久,行礼,收完见面礼,又送了回门礼,就跟着岳父祖父等人同去了书房说话。   回门礼是陆飞骁亲自送的,蒋王氏看了眼蒋琪媳妇身边那么丰厚的礼物,心中恼怒不已,却也没敢开口。   “宝珠妹妹,你受苦了!”蒋宝珍亲眼看到镇南侯脸上的伤之后,看着蒋宝珠,脸上就挂了笑容上来。   蒋宝珠眨眨眼睛,直接道:“受苦?没有啊!我在镇南侯府是当家夫人,哪里会吃什么苦?只是三姐姐,你也真是的,回娘家竟是不知会一声,都没有给你背礼,这多不好意思!”   “是啊!三丫头这话说岔了,哪里能说家人是吃苦?传出去人家指不定怎么笑话呢!”安氏跟着附和道,不等她回话,说完又扭头对陆欣暖跟陆雨萱道:“这是你们的三姨母,素日里最爱开玩笑,你们认识一下吧!”   正在跟戚霍谈恋爱的陆雨萱,以及还准备嫁给戚霍的陆欣暖,并不怎么想叫这声姨母,毕竟面前这人可是戚霍的亲表妹,但是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憋屈的叫了人出来。   蒋宝珠哪里能不知道她们的心思?看戏之后,没看到大嫂,便问:“娘,嫂子呢?”   “嫂子今日有些不舒服,娘让她在房里歇着!”蒋钰连忙回道,他想跟姐姐多待一会儿,就没去书房凑热闹!   不舒服?蒋宝珠连忙站起来,就准备过去相看。   陆雨萱心中一动,心道:怀上了?算算时间是对的,所以很多人一开始就没怀疑蒋铎孩子的身份。便起身,准备跟着过去看看。   “暖儿、萱儿好生跟你们姨母玩,不用跟着了!”这二人不知为何今日非要跟着来,但是蒋宝珠也没打算全天带着她们玩,直接不容拒绝道。   “是!”陆雨萱看着蒋宝珠脸上不容置疑的表情,有些不甘的坐下,讪讪道。   陆欣暖也跟着点了头,她今日跟出来,除了陆雨萱的激将,就是为了让众人知道自己的回归,毕竟要等镇南侯府将她介绍出去,不知要等到何时?   眼瞧着陆雨萱已经跟戚霍勾搭上,身边还有了戚霍的亲信,她心中就着急的很!前世太憋屈了,这辈子竟然还是被她抢先一步?   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但今日过后,该知道的便会都知道了。   “人家收拾的妥当,说想跟着我这个母亲回门认亲。我不想影响我今天回家的好心情,也不愿婆婆为难,再说今日扬名一番,也该让世人知道镇南侯府的真假千金就位了。”回二房路上,安氏问及那俩儿姑娘怎么跟来了。   安氏想想也是,陆欣暖之前不想回侯府,所以镇南侯府也一直没有将她的消息公布出去,如今人家自己回来了,确实得公布出去才是,毕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至于陆雨萱……她生父已经被流放,若想找门儿说得过去的亲事,可不得把着镇南侯府。   “娘你别操心,我一切都好着呢!”蒋宝珠看着安氏眼下的青色,抱着她的胳膊,轻声道。   安氏应了一声,才瞧瞧道:“一会儿你去给你大嫂把把脉,她像是怀上了!只是好似前阵子赶路累到了,怀像有些不太好,可她非不要在今儿个亲郎中,府医又到晌午才回来。”   “真的?”蒋宝珠听说怀孕倒是很惊喜,但是听说怀想不好,便有些自责,若非要参加自己的婚礼,怎么会着急赶路累到?   “先别传出去。”安氏叮嘱女儿道。   蒋宝珠点点头,去了蒋玦房中,看到见了自己就要起身的大嫂刘氏,两步跑过去就压她,摸上她的手腕,然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大嫂的体温明显不正常,她甚至闻到了空气中丝丝血气。   “嫂子先前是不是受了重伤?如今还没好?”好一会儿,蒋宝珠才直接道。确实是喜脉,只是脉象弱得很,怀像确实不是很好!而且嫂嫂的身子好似在之前受了重伤的样子。   刘氏脸一百,点了头,轻声道:“先前有蛮人在欺辱一个姑娘,我见后,就动了手,被对方一刀刺穿个胳膊!”   蒋宝珠连忙就拉开她的衣服,果不其然,看到了厚重的袄子下面的胳膊被包的紧实的很。   让人拿了水洗了手,又让人准备了沸水煮过的小刀、见到等,跟之前自己房中洗净晒干的棉布过来。这才一点点打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胳膊有些红肿,受伤的地方明显发炎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没跟我们说!”安氏一看到伤口,眼睛都红了,儿子儿媳回来已经五日了,她竟然完全不知道,玦儿也真是的!   刘氏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儿媳不让相公说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一点儿轻伤而已!”妹妹成婚的大事,原以为没事,但谁曾想今早上起来突然想起小日子没来的事情。   蒋宝珠仔细看着伤口,闻了闻,甚至都有些臭味了,这时候最好打破伤风,可是目前没有破伤风针以及消炎药,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嫂嫂,你的伤口已经发脓,胳膊都肿了,现在必须把脓液挤出来,你如今怀着甚至,不好用麻服散,你……能受得住么?”蒋宝珠看着这个伤口,不收拾不行,于是对刘氏道。   刘氏连忙点头道:“我受得住,从前习武的时候摔断腿都没吭声!”   “宝珠,不若赶紧请了太医过来。”安氏心疼儿媳妇,也并不不相信女儿,只是不想出了岔子,让她们之间有了龌龊。   “我让紫苏先帮嫂子挤脓液,母亲让钰儿赶紧去舅舅家,弄一坛最烈的酒,要最烈的,不是最好的。让哥哥赶紧去请陶老过来。”蒋宝珠点点头,对着母亲道,   安氏一听,这样也行,连忙出去就安排了。   刘氏摸着肚子,看着蒋宝珠担心的模样,轻叹道:“妹妹,不管我胳膊怎么样,我想保住这个孩子!”   “嫂子不要胡说!”蒋宝珠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把酒精弄出来,正想着烈酒的效果,就听到刘氏的话,开口道:“我知道嫂子在想什么,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我会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好孩子的,事情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   刘氏闻言,咧嘴笑了,自家老爹都说她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逮到相公这条大鱼,公婆和蔼明理,小姑子小叔子都是贼好贼好的人!   蒋玦原来正在阻止蒋城帮蒋键说好话,就听到母亲的传话,连忙跳了起来,娘子一直捂着胳膊不给他看,人又跟从前一样精神,他竟然就……   “拿我的牌子去太医院,速去!”陆飞骁听说宝珠二嫂胳膊受伤了,人有些不好,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递给蒋玦。   蒋玦感激的点点头,然后直接飞奔而去。   “怎么这般不懂事?方才怎么不早点儿说?”蒋城看着蒋铎,语气不善道。   陆飞骁直接开口道:“娘子与我说过,跟舅兄之间兄妹之情极为深厚,嫂嫂想必也是不想惊扰了大家!”   蒋城见陆飞骁都开口了,就没有多问。   陶仁杰一听到长乐侯府有请,完全没有耽搁,就直接过来了。因为是女眷,所以在问了脉象跟伤口之后,给紫苏指点了几个能止痛的穴位,就让她继续挤脓液,最好连腐肉一同刮掉。   “用烈酒清洗之后,最好用火将伤口止血。”陶太医对于烈酒清洗的事情也没有反驳,只是专门提点了用量不能多,毕竟腹中还有孩子。   安氏站在一旁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满,若非儿媳跟女儿不许她看,她都在外面坐不住。   刘氏是个极为坚强的女子,她幼时见过自己漂亮的族姐被人糟蹋之后自尽身亡,就开始习武,十余年从未间断,摔断腿,扭了手的事情发生的也不少。   所以银针止住大半的疼痛之后,不管蒋紫苏怎么折腾伤口,都没哼一声,还是蒋宝珠见她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心疼的不行!   刚把脓液挤干净,剪掉腐肉,蒋铎就带了两个太医过来,两个太医跟陶老打了招呼之后,又听他说了情况,也只能先等着。   蒋玦进屋看到自家娘子痛苦的模样,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   刘氏见了,连忙心疼道:“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疼!”   “怎么会不疼?”蒋玦红着眼眶坐到蒋宝珠让开的地方,握着她的手,心疼道:“都说了,在我面前你可以掉眼泪,可以软弱,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若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碎事碎事!咱妹本事很!医术撩太太(特别好),我一点儿麻达都没有,你就放心吧!”刘氏见状,一个激动,方言都冒出来了。   用酒精消毒又用火止血之后,烧也退了,这才给她伤了金疮药包好,请了陶老跟两个太医进来。   陶老的手腕伤过,虽然如今长好了,可是却影响了灵敏,因此等太医把完脉之后,根据他们说的脉象,给开了保胎药。   “是药三分毒,喝完这些药就行了,最好强制卧床一个月,另外这两天多关注一下,不要在发烧了,饮食也清淡一些,等老朽过几日再来看看,恢复好了,就可以好好补补了。”陶老松了口气,对着蒋铎说完,并没有离开,有心继续想跟蒋家姑娘说说这个烈酒消毒的事情。   两个太医看了方子之后,也跟着同意了陶老的诊断,其中一个太医,还给了几个补身子的药膳方子,才离开。   “你媳妇有什么不妥,看我打不死你!”安氏进来狠狠的在儿子背上拍了一下,低骂道。   蒋玦此时也是自责的很,刘氏坚持了这么一会儿,累的睡着了,蒋玦擦着她脸上的汗,心疼道:“不用了娘你打我,我都恨不能自己打死自己!”   “你照顾好你媳妇,我带宝珠先去前面席上了,你看看你的,累的你妹妹回门都不得安生!日后再这样粗心,干脆就回家算了,别回西北了!省的老娘担惊受怕,给你收尸!”安氏气呼呼的又踹了一觉,这才拉了女儿,准备离开。   “紫苏,你这段日子先留在这里,待嫂子胎稳了,再回去。”蒋宝珠心中还有些担心嫂子腹中的孩子,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心中庆幸她今日带了紫苏回来。   紫苏自是答应了下来。   安氏紧紧的捏着女儿手,心累的不行,深觉还是女儿省心。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蒋宝珍带着陆家两个姑娘在门口等着,在心中叹口气,觉得也不是所有女儿都省心,只有自家姑娘最乖!   “义母,二舅母她怎么样了?”陆雨萱好几次想要不管不顾的进去,看看蒋刘氏是不是怀孕了。结果都被蒋玦的亲兵挡住了。   “无事,又养一阵子就好了。”蒋宝珠诧异陆雨萱的急切,有些不明白她跟二嫂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了,舅母既然病着,想来也是不好打扰,不若改日她好了,我们再上门叨扰!”陆欣暖立马说道,她可是看到陆雨萱今日莫名的急切,不管怎样,她都不想陆雨萱如意。   陆雨萱在心中暗骂一声废物,脸上讪讪的附和道:“妹妹说的是!”   蒋宝珠不理会她们之间的官司,就招呼大家往前厅走去,结果在靠近陆雨萱的时候,闻到她身上奇怪的味道……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这味道是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刷白。   陆雨萱身上有一种桂皮麝香汇合的味道,这味道并不浓烈,两者中和,闻着还算醒脑好闻,但是!   但是桂皮有破血之功,麝香有活血之功……猛地扭头,厉色看了陆雨萱一眼,然后疾步离开。   蒋宝珠心中有些恼恨,当时看书的时候只看到镇南侯被污蔑其辱的时候就发了疯,没有看后面的内容,但她记得书中对蒋家着墨不多,至于安家早早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被清算了。   书中并未记载现在这个的事情,自己前世只记得哥哥娶错了人,可陆雨萱竟然知道嫂子此时怀孕,到底何故?   这人绝对是针对自家嫂子而来,这恶意到底是因何而来?   如果当初自己能看完全书就好了!   蒋宝珠原想着这人穿越而来,只要未害人,自己让陆家跟她彻底断了关系,以后无论她如何,自己也不用理会,可未曾想,这人竟是起了害人的心思!   “义义母……怎么了?萱儿可有何不妥?”陆雨萱在蒋宝珠瞪自己的时候,就突然意识到不好,仔细想想,自己除了身上的香囊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   便是香囊,也是最常见的普通醒脑香囊。   只要自己不承认,任何人都不能因此觉得自己在想害人?   蒋宝珠冷哼一声,径直道:“我当不起你这声义母!”   陆雨萱没有想到蒋宝珠不给自己任何解释,就发了火,一时之间委屈的掉着眼泪道:“我我我我……”   “蒋宝珠,你做什么?瞧把孩子吓得,人家叫你一生义母,还不是看在镇南侯的份上,你真以为自己有本事给人做义母?”蒋宝珍冷哼一声,牵起陆雨萱的手,讽刺道。她就不信了,镇南侯之前还为这个养女求情,如今又收做义女,会没有半点儿感情?   蒋宝珠扭头讽刺道:“蒋宝珍你就是猪,你嫁了人,难道不知道新妇不能闻麝香?”   “麝麝麝香……!”陆雨萱猛地尖叫道:“那是什么???”   蒋宝珠懒得看她做戏,直接让人拿住她,派人送回镇南侯府,好生看管!   待回去再处理这件事。   这人的小手段太恶心了,如果只是针对自己她还能忍得住,可手段是针对自家嫂子的,家人是自己逆鳞,绝不想容忍!   但是一件一件加起来,日后自己将她彻底驱离的时候,也能站在道德顶点。   而且……婆婆她是不会希望看到对自己身怀恶意的人在镇南侯府的,此事也好让她老人家将自己对陆雨萱的怜爱之心慢慢的全部收回来。   陆欣暖震惊的看了陆雨萱一眼,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阻止蒋宝珠怀孕?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实在是太蠢了!   从前便是小门小户,袁母也曾教导过她女儿家的一些事情,她今日因为脑中有事情,所以没太在意,蒋宝珠一点出来,她也就跟着确定了。   这么蠢的法子,这人的脑子是怎么涨的?大户出身的蒋宝珠不会连麝香味道都闻不出!   陆雨萱被堵着嘴带走的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蒋宝珠怎么就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自己身上带的香囊真的是脂粉店里最常见的啊!自己不过随意买的,再说……谁说闻两下就能让人落胎?   “那是楼里的姑娘日日佩戴的,就是为了避孕!小姐怎么带着这个?”陆雨萱直到被压上车,身边的丫鬟,拿过她的香囊看过之后,才道。   陆雨萱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楼里姑娘?楼里姑娘是那种地方的姑娘么?对的!在古代的楼里姑娘可不是什么好称呼?   但这怎么跟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呀?她闻着不过是好闻,怎么古人这么聪明?   闭着眼睛,陆雨萱回忆着原身的记忆,却发现原身并受没有这方面的教育,可以想到原身狗血的身世,便明白了,原身信赖的外祖家对她并不真心,只拿她当一个获益的工具人而已。   所以是自己忽视了!   竟然异想天开的以为小说中的场景能有真的有效?   在江南待了一年多,因为后世的方子赚了不少,膨胀起来的心思顿时消了不少!   想到蒋宝珠说要找教养嬷嬷的事情,也不那么抗拒了,她如今确实应该好好恶补贵女的基本常识了!   可为今之计,却是怎么把目前的事情混过去?继续留在镇南侯府!   自己咬挨了不知道这东西的功效!   “仅凭着一个香囊,并不能把人彻底治住!”安氏在席上,在女儿耳边轻声道。   蒋宝珠点点头,远远的看了陆飞骁一眼,有些委屈的扭过头。   陆欣暖在一旁看着,觉得又学了一手。   她这几天一直在观察这个便宜母亲,就是想知道这人真正的性情,见她在父亲面前娇媚的模样,也见了她在祖母面前刷宝的样子,又见了她看似关心她们两个姑娘的样子。   如今,又见了她另外的模样!   陆欣暖恨不能赶紧找一个镜子好好的学一学!   这是她最近每日都在揣摩的事情。   回门虽然发生了不怎么愉快地事情,但是安氏看着女婿对女儿的时时关心,心中还是挺高兴。   蒋钰是在姐姐吃东西的时候,不经意看到陆欣暖在学姐姐,皱着眉对陆飞骁道:“你两个女儿每没一个好的,那个刚被撵回去,这个就在那里学姐姐,什么意思?”   陆飞骁瞥了陆欣暖一眼,这才发现她今日的穿着搭配,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宝珠身上看过,顿时就黑了脸!   从前觉得这孩子心思不正,看她如今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陆飞骁想到戚家那个从前好像喜欢宝珠?顿时脸更黑了。   自己的女儿学小丫头,然后去讨好别有用心的男人?   陆欣暖她就死了那条心,这辈子自己也绝不会把她嫁给戚霍!   “别太担心家里头,你嫂子懂事着呢!”饭罢,因为跟安家有约,陆飞骁就带了蒋宝珠起身告别。安氏看着女儿女婿,含泪对蒋宝珠道。   蒋宝珠点点头,伸手抱着母亲,在她耳边轻声道:“娘也别太担心女儿,给爹爹好生说说,女儿一切都好,侯爷他……许了女儿一声无他色!”   安氏顿时惊喜的看了陆飞骁一眼,别人说出这样话可能是情深处骗人的,但是堂堂镇南侯,安氏相信他的真心,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个承诺,于是激动道:“好孩子,好孩子,谢谢你!日后宝珠有什么错处,你尽管上门给我说,我……娘一定好好教训她。你也别太惯着她,她这人惫懒的很,有什么你就说,娘替你担着!”   蒋宝珠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母亲,怎么变得这般快?   陆飞骁还是那句话:“娘子很好!”   安氏如今看自家女婿,那是越看越觉得喜欢,就连他脸上狰狞的伤疤,也觉得这是优点。再看看他的五官,长得俊朗帅气,简直是世间最佳的女婿人选!   就连蒋铎想要警告女婿两句,都被安氏直接用眼神镇压了!   “将小姐送回去!”临出了长乐侯府,蒋宝珠还未说话,陆飞骁直接道。   陆欣暖一僵,看了眼蒋宝珠,才福身草草行了一礼,径直上了车,一句话都没有说。   “萱儿小时候虽然爱哭,但是真的没什么心眼儿!反而心思很细腻!她从前看到我吓得哭,做不出来诗伤心的哭……有时候我也嫌她整日总是哭,跟她娘一样,所以才纵着在外祖家里常住。想着日后替她撑腰,就算是完成父亲的失明了,”上了马车之后,陆飞骁才对蒋宝珠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妥当,那件事情之后,这一年多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爱哭的性子完全改了,人也变得完全陌生了。”   蒋宝珠没有说话,心道可不是完全陌生了吗?都不是一个人了!   “我做父亲失败我承认,可是袁御史……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对女儿自幼就关爱有加,视若亲生,袁夫人更是知书达理之人!按说暖儿被教育的明理一些,可谁曾想,她竟然满肚子都是苟且之事……”陆飞骁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蒋宝珠靠在他身上,明白他心里的纠结,也正是因为这人看着严厉,但是心却很柔软,所以她才会没有一开始就对两个姑娘表现出厌弃!   轻声道:“俗话说得好‘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可见是有些道理的,陆欣暖许天生就是随了生母。陆雨萱想来也是!”   陆飞骁抱着蒋宝珠,知道她在安慰自己甩锅给她们的生母,轻叹道:“既如此,珠儿你这般好!为夫只能期盼娘子以后孕育的孩儿了!”   “我外祖在我爹娶了我娘之后,曾诅咒他会生一个女儿,生的水灵鲜嫩,然后被一头猪拱了!我们成婚前,父亲也曾这般诅咒过你!”蒋宝珠忍不住偷笑道,她并不想去继续那些郁闷的话题。   陆飞骁看看蒋宝珠,然后沉默了,这个诅咒真的太毒了!好想打人!   一想到跟宝珠一样可爱的小姑娘,被自己亲手送给别人,就想撕了对方!   “我们不生女儿!”陆飞骁闷闷道。不要女儿,也不想便宜其他人!   “我爹说我小时候特别可爱,常窝在他怀里撒娇。你仔细想想,还不想要吗?”蒋宝珠挑眉,诱导道。   陆飞骁沉默了,这个画面感太冲击,他今日见了岳父画的小时候的宝珠,可爱的模样恨不能早早抢抱回家。   若是真的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拱白菜的猪……这个他完全不想要!   “近来有不少人在私下打听记账的事情是谁做的?其中好几拨我都查出来是从江南来的!那些人背后的主子传话了,说什么天王盖地虎、两眼泪汪汪、同是社畜人,何苦相为难?”刚到了安家酒楼,结果还没坐稳,安二舅就径直道。 第38章 诰命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迷茫的看着自家舅舅, 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安道叹口气,看了外甥女婿一眼,见他们两人之间颇为亲近, 颇有些为难,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二舅,无妨的!有什么就说吧!我没甚瞒着相公的。”蒋宝珠见状, 直接道。   安道心中一酸, 一股老父亲的哀怨顿时涌上心头。拿了一杯茶水喝下去,才道:“好像是陆家那个养女,想要找什么人?不管是来咱们家, 老陈家, 老云家, 都有传话!”   陆雨萱找人?蒋宝珠眉头皱了皱, 突然恍然大悟, 因为记账的事情, 以及京中出现的那些新奇的商铺,所以陆雨萱误会了, 两眼泪汪汪的前面一句, 似乎就是老乡见老乡……前面的话是表明身份, 后面的话是拉同情心,希望合作不要相互为难。   陆飞骁黑着脸问:“她背后可有安国公府的影子?”陆雨萱便是有些急智, 生意上有些灵光,但是权谋上面,还尚有欠缺, 加上年纪小,如今把控不了太多的人。   安道回道:“对呀!你这个养女忒能折腾了,除了安国公府, 还有你想象不到的人脉呢!其中一个说出来,绝对震惊世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能折腾出这么多事?   “……”陆飞骁看着安二舅舅,等着他继续说。   安道看着人这般没意识,就直接说了:“西戎!她跟西戎太子有些生意往来。”若非老叔曾经走茶道在细绒见过当初的西戎太子,这次镇南侯府就……   陆飞骁猛地站起来,神色莫测,安道却觉得一瞬间突然冷得不行了。身为镇南侯府的当家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跟西戎往来代表了什么!武将决不能跟外族有染!   蒋宝珠脸色也变了,显然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没有想到陆欣暖会这么大胆,居然胆敢跟外族人接触!   “陆让,密报父亲,陆雨萱跟西戎太子有往来。”这绝对不是能耽搁的事情,甚至都不用问是什么生意?陆飞骁当即就叫了暗卫进来。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安道连忙开口阻止道:“安国公世子说是出去游学,原本很多人都说他此番出京是为了躲避六公主,我原也没想那么多,但你看!”   安道拿出怀中地图,拿些大致标记了戚霍走过的路线,若非为了给陆雨萱善后,这些也不好会暴露出来。   商有商道,官有官道,陆飞骁不怀疑安道所说的事情的真假,安家自从改换门庭之后,大力缩减家族产业,让利很多出去,就是为了以某日后。   而陆雨萱确实有些新奇的点子,她所赚的不过眼前利益,远不如戚家。   这路线连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子在其中好似也有些动作,手下人不敢细查。另外陆姑娘江南最大的盐商薛家有不孝的牵扯!”安道看着外甥女,再看看陆飞骁,若非这人如今是自己的外甥女婿,他是不想插手这些权贵之事的。只是这姑娘太能折腾了。   外甥女当初拿出来的方子,他心中就有疑惑,但是看到外甥女毫无保留的样子,便不忍多问。所以这两年便是送出去,也是极为隐秘的,不想她牵扯太深。   而陆家这个姑娘,太张扬了,须知没有相应的手段跟背景,如此无疑是找死!   陆飞骁也听明白了,先让陆让回府通知老侯爷,自己则想着明日进宫谢恩之时,顺便问问太子,其中可有牵扯?   安二舅见陆飞骁心中有数,也就跟着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他是昨天夜里听说了这件事,一夜都说不着,就怕镇南侯府出了什么事,自家宝贝外甥女受牵连。   “方才钰儿急匆匆的要了坛烈酒回去,玦儿媳妇没什么大碍吧!”见陆飞骁心中有数了,安道才想到方才外甥媳妇的事情。   “暂时无碍,舅舅切莫担心。”蒋宝珠回道。   但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没底儿,大嫂的胳膊肿胀发脓的那么厉害,身子极为虚弱,若非从前身子骨结实,腹中的孩子更是堪忧。   但同时经过这件事,让她想要应该提纯烈酒,制成酒精,若是手上之后,都能消毒处理,破伤风的几率也会少很多。   安道听说暂时没事,就想着回去多搜罗一些补品给送过去,这个大儿媳妇听妹妹说起是个不错的姑娘。   “舅舅这里可还有烈酒,给我带几坛回去,不要好酒,烈一些的就行。”蒋宝珠暂时没有太多精力来酿酒,只能想着先用烈酒提纯。   安道想了想,道:“你大舅手上还有几坛烧刀子,那个劲儿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侯府。”   陆飞骁可算见识到蒋宝珠在安家如何得宠了,不管要什么,对方从不过问,只要有,就给!   再来看着蒋宝珠对安二舅的亲腻,将安家的地位往上提了提,看来日后这是会常打交道的亲戚了。   跟安二舅说好了去安家认亲的时间,蒋宝珠就带了安二舅刚收到的几个金华火腿跟一些珍贵的食材还有调料回镇南侯府。   路上,蒋宝珠靠在陆飞骁身上,把玩着他的大手,她发觉自己的手比对方小了至少一个半关节,这人因为常年习武,手掌有厚厚的茧子,手指也有,关节也有些大,自己葱段儿般的小手跟他比起来就像个小孩子的手。   陆飞骁靠在马车上,一手揽着她,任她好奇的把自己的手捏来揉去,心中顿时有种新奇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一辈子慵懒的抱着她,看着她在这里玩,心情竟然也不错。   “我们晚两年要孩子可好?”陆飞骁摸着她纤细,好似一折就断的细腰,有些流连忘返,想到她夜里娇气的模样,突然道。   蒋宝珠一顿,她原是想着找机会给他说这件事的,却没想到他先说了,毕竟镇南侯府如今真的很缺孩子。   “你身子娇弱,最好再养养。”陆飞骁见她没有说话,解释道。   蒋宝珠抬头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好,答应自己日后就她一个不说,还体谅自己,晚点儿要孩子?刚好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模样。   眼睛明亮,笑容幸福……忍不住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满足道:“相公你怎么这么好?我娘也这么说了,说是姑娘家十八九岁身子彻底定型了,生育能够少些危险。还让陶老给我配了药,我正想着如何跟你说呢?”   若非在外面,陆飞骁都差点没憋住回吻过去,仅有的理智让他不好轻易行动,双手抱着她,问:“有什么不好说的?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嗯!这不是还没机会说嘛?日后我什么都不瞒着你!”蒋宝珠窝在他怀里,满足不已。跟这人在一起,她就安心!   冥冥中,总有个感觉,那就是自己重生的意义就是跟他在一起!如果从前的磨难跟痛苦是因为此刻的甜,她想她确实没什么怨气了!   蒋宝珠回到府里,先去给婆母请安,听她带着歉意说今日委屈自己了!   “哪里委屈?我娘都说嫁给相公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如今又有您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有委屈一说呢?”蒋宝珠早早就发现婆婆似乎并不讨厌自己跟她亲密撒娇,便大胆的拽着她的衣袖摇道。   冀氏见她小女儿的模样,忍不住拍拍她的小手,自己没有女儿,跟孙女又不亲近,如今得了这个儿媳妇,活泼乖巧还爱撒娇,到好似多了一个小女儿一样,这感觉新奇又有说不出的暖意!   “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我舅舅,他得了几个好火腿,都给了我,一会儿就让人切来做了,咱们母女几人一同吃了,您看可好?”蒋宝珠回来没有看到陆雨萱,也没有问,看着乖巧的坐在那里的陆欣暖,扭头对冀氏道。   冀氏自是不会拒绝,儿子一回来就跟他爹去了书房,显然有事情要说。她如今心里乱糟糟的,正是想人陪的时候。   虽然老头子不给自己说她怎么了,让却让自己安排府里的人监视着萱丫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最好都摸清楚,她就知道这孩子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大事儿!   后来暖丫头回来,听说了香囊的事情,冀氏叹了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即便她狡辩说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效,只说自己随便买的,可是好姑娘谁会买这个?   一想到自己曾经真心疼爱过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想着害人这样的歪门邪道,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更觉得愧对宝珠丫头,这孩子年纪也不大,可是进门就要面对这样的恶意,都是侯府连累了她!   蒋宝珠见冀氏的心情始终不太好,便一直说着逗趣的话跟她说笑。吃饭的时候,还要作怪的布菜,又非把冀氏不喜欢的都夹给她!   “成了成了,你快些坐下吧!”冀氏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面前一堆不合口味的菜,直接伸手拉住她,将她按在椅子上,又把她夹的推给她,道:“母亲知道你的孝心,行了,你就好好吃饭,我有手,不用人伺候!”   陆欣暖一直没有多话,在蒋宝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小心的观察着,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挑蒋宝珠喜欢的吃。   一次两次蒋宝珠便也明白过来,心中顿时有些犯恶心!   “暖丫头不必学我,母亲我的规矩一般,都是咱们家老太太不计较,咱该怎样儿就怎样!日后嬷嬷们进府,自会教导你这些的!”蒋宝珠看着她又夹了自己刚吃过的水芹菜皱着眉头吃了下去,直接道。   陆欣暖闻言涨红了脸,一脸天真的看着蒋宝珠,道:“母亲的模样好看,暖儿也想跟您一样好看!”   “咱俩儿不同风格!你的长相偏向婉约,我随了我娘,偏艳……”蒋宝珠随口道。   陆欣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自己虽长的不错,可比起蒋宝珠,过于寡淡……可蒋宝珠的容貌,世上少有能与之媲美的,虽然不甘心,但自己也只是想求个神似,日后能得宠的时间长一些,成为宠后!才好谋划将来!   蒋宝珠见说不通,也就不说了,又不打算跟她深交,不过是面子情的事情。   倒是陆欣暖,在看到因为蒋宝珠说了那样的话,身边人的眼光,还有冀氏眼中的失望的时候,心中颇为羞恼。   想着上辈子,自己回来之后,不管是祖父母,还是父亲,对自己都比现在好得多,便觉得都是蒋宝珠的错,若非她挑拨离间,自己不会这样被人轻视,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外头的时候。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又是流落在外多年,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冀氏在饭后将她留在身边,想要好好劝导一番。   不知道老侯爷跟陆飞骁到底谈了什么,蒋宝珠洗漱后都睡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才感到不那么冰冷,在陆飞骁刚躺下的时候,顺势一滚,直接抱住热源,又酣睡过去。   陆飞骁看着手脚并用缠着自己的姑娘,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最终舍不得弄醒她,后半夜才勉强睡着了。   “你……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宝珠睡了一个超级舒服的觉,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有些漆黑,当看着陆飞骁有些发亮的眼睛,便傻傻的娇憨道。说完还扑到对方怀里,把脸亲腻的蹭了蹭!   陆飞骁见她终于醒来了,心爱的姑娘一夜酣睡,还在自己怀中扭动,香玉满怀,哪里受得了?   蒋宝珠还未彻底庆清醒,就看到他幽怨的眼神,吓得激灵了一下,他就压了上来!   ……   蒋宝珠怎么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不怎么用力,但为什么对方生龙活虎,亲热完了,不仅给自己清洗,还抱着自己腻歪了好一会儿,还有精神,直接在院子里面练剑!   而自己?   居然连动动手指头都费劲的很。   说实话自己如今也慢慢有些享受,但……好废啊!   透过微开半扇的窗户,她能看到对方英武帅气的武技,招招凶狠,都是杀人的技能,没有半分害怕,倒是看的颇为认真。   缓了好一会儿,穿上衣物之后,蒋宝珠干脆让人抬了软塌在廊上,盖着薄被,光明正大的看。   陆飞骁知道自己的小姑娘,胆子不少,可平日里练武的时候,便是积年的老人,都离得远远的,害怕被剑气刀棍所伤,可小姑娘不禁不害怕,甚至还颇为欣赏?眼中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崇拜之色   见她真的喜欢,也喜欢她眼中的欢喜,陆飞骁便耍了两套剑法之后,干脆又给展示了自己的拳脚功夫!   蒋宝珠看的双眼亮晶晶,佩服的很!不仅拍手,还连声叫好!   “你要不要跟我学学?”活动结束,陆飞骁任她殷勤的给自己擦着汗,见她着实欢喜,于是笑问。   习武?   蒋宝珠猛地睁大了眼睛,使劲的摇摇头。   自己可没有太多的运动细胞,平日里练练柔术锻炼锻炼身体就是了,习武还是算了!   “真的不学?我亲自教你。你好好练练,日后也不至于爬不起来!”陆飞骁有些期待道。   蒋宝珠扭过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再次拒绝!   “行了行了,赶紧洗漱吃饭,你今日还要入宫呢!”蒋宝珠打断他想要规劝的话,径直道。   陆飞骁揽着她进了房间,就压在门上,狠狠的亲了一会儿,才意有所指道:“你叫我什么?”   “……”蒋宝珠喘着粗气,不想回答,但在他又要凑上来的时候,才连忙道:“相公,好相公!”   陆飞骁低头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神色愉快道:“再叫叫!”   “相公!”蒋宝珠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也能感受到他的欢喜,便放柔了声音,道:“相公!”   “少了一个字!多说一说,你的小嘴真甜!”陆飞骁见她可爱的模样,凑上去又亲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   “……”蒋宝珠都能听到外面隐约的说话声,不敢再招惹他,乖巧道:“好相公,帅相公……骁哥哥、帅哥哥,好哥哥……求你了,别闹了,会被人笑话的!”   “真想一直赖在你身上不起来!”陆飞骁看着这个让自己心里涨的满满的小姑娘,掐住她的腰举起来道:“等你的诰命下来,咱们去庄子上住几日!”   “那也得年后啊!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蒋宝珠低头看着他愉快的样子,跟着笑道。   “那就拜完年就走!”他迫不及待的想跟小丫头独处,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被兄长带到庄子上的日子,也想带她一起去。   蒋宝珠含笑的点点头。   用完早饭,陆飞骁陪着蒋宝珠见了程嬷嬷,接了府上的对牌,又认了府里的管事。   镇南侯府主子不多,府里好些个管事都是随军多年受伤后就被收留之人,对陆家忠心耿耿。且女眷不多,算上老夫身边的,两个姑娘,还有自己身边的,未婚的丫鬟甚至不到五十个,其中自己身边的陪嫁就有将近三十个。   陆飞骁治军严格,在府里也是有他坐镇,又眼瞧着新主母对他的信赖很亲昵,大家脸上的高兴简直溢于言表!甚至好几个老人都带着兴奋的语调,迫不及待的想在蒋宝珠面前表现。   蒋宝珠见他们身上或轻或重都有缺陷,并不在意他们不太规矩的行为。   府里除了侍卫跟暗卫,年轻力壮的不多。但是他们看着陆飞骁的眼神真的很尊敬。   “咱们今儿认认人,我听相公说了,他多年不在府中,诸位依旧兢兢业业,将府里收拾的很是妥当,是咱们侯府的有功之人。我年纪小,经验也不多,日后还要烦劳诸位帮衬。”蒋宝珠见状笑道,她不怕闹事的不忠的,可是对于这些为国尽过忠,又忠心侯府的人,自然倒是摆不起架子来。   众人连说不敢不敢,主母不嫌弃他们,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甚至还有的直接高兴的掉了眼泪。   蒋宝珠扭头看向陆飞骁,眼中带着笑意。真心觉得他人真好。   众人见状,脸上的喜悦更灿烂了。   陆飞骁扶扶额头,原是想替她撑腰的,自己府上的人忠心不缺,但从前基本上都是兵油子,记得从前那个女人就因为府上的人不听使唤,对着自己哭了好多回。怎么到了小姑娘面前,画风都变了。   就好像一堆老傻子跟一个小傻子,都在莫名其妙的傻乐。一个个在那里吹牛,说自己从前如何本事,另一个竟然敢信?   “日后夫人的命令就是本候的命令,若有违背,军法处置!”陆飞骁见蒋宝珠翻着账本,找到记得不太清晰的地方,还柔声教导起来,深深明白主母的威风估计是立不起来了,便直接厉声道!   “属下领命!”陆飞骁刚落,所有人突然整齐划一,动作迅速的跪下行了军礼,异口同声!   蒋宝珠一顿,虽然镇南侯府的情况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并不反感,而且安全感十足。   “穆大叔,我想要这样一个东西,能造吗”陆飞骁见时间不早了,又见蒋宝珠是真的挺欢喜,便收拾妥当进宫去了。他一走,蒋宝珠就让人拿了纸笔,画了一个壶式蒸馏锅图出来,对着从前据说是打铁出身的穆管事问。   穆管事结果图一看,虽不明白为什么要造这个大家伙,但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爽快道:“能造!”夫人要的第一个东西,不管多难,都必须得做到。   “您要这个做什么,多久要?”穆管事拿着图,又问。   蒋宝珠也没什么隐瞒的,直接道:“我从前跟了白鹿书院的齐先生学了两年医术,曾经听说,若是人受伤流血了,用烈酒清洗伤口之后,不易感染,可烈酒难带,便想着蒸馏一番,提纯一些,看是否能跟得用。”   穆管事闻言脸色一正,连忙道;“老奴这就去安排,必不会耽误夫人的事情!”战场上,多少同僚死于后面的感染,不管成不成,夫人这份善心,世间少有。   “咱们带来的人看着能安排就安排,安排不了就送去庄子铺子上,帮我打理嫁妆。”陆飞骁从前治理侯府,就跟管理军营一般,各司其职,说实话,蒋宝珠不适应也有,但是却并不打算贸然改变,因此在送走热情的管事们的时候,对秋霜道。   秋霜点点头,这几日她也觉得跟从前在家里不一样,但是也不是不能适应。   从前在长乐侯府,要个东西,找个东西,都得吩咐好一会儿。   甚至在当初三夫人管家的时候,小姐便是想吃个点心,要个沐浴的热水,都得塞银子,、。   可这里却不用,只要吩咐了,要的用的很快就会被送到,虽然一开始她也有些害怕,害怕这里好些人身上的残缺,但是眼瞧着小姐不怕,紫苏三七都不怕,她便也慢慢的不怕了!   她不想给小姐丢人!   “若有不服气的,直接撵回去交给我娘处置。”蒋宝珠又道。镇南侯府管家的事情极为简单,因此她就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陆飞骁中午的时候还未回来,蒋宝珠就让厨房备上肉菜,又让人拿舅舅酒楼大厨做的火锅底料跟铜锅,去找冀氏一起吃饭。   “这就是外面新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冀氏听过外面这一年多有了不少新鲜的吃食,笑问。   蒋宝珠点点头,解释道:“这是内府云家新出的叫火锅的玩意儿,我二舅跟云家关系不错,就给我送了好些酱料,母亲不爱出门,咱们今天也试试?”   “那感情好!”冀氏笑道:“瞧着好似挺热闹,你给前面也送一桌,让老叶他们陪着老爷也尝尝!”   “已经备好了!还烫了几壶果酒,摆了好几桌呢!”蒋宝珠让人在偏厅也罢了一桌,给嬷嬷丫鬟们抽空去吃一吃,但是并未提据说突然生病的陆雨萱。   陆欣暖今日在正房外面,瞧到了里面的热闹,后来也听到了管事们议论纷纷,都在夸耀蒋宝珠的事情,并不理解,但不妨碍她观察学习。   蒋宝珠挺烦她这样的,可是说了两次对方依旧执迷不悟之后,便不管了,反正今日之后,这人未必有时间来做这些恶心人的小动作。   火锅是一种神奇的饮食,正值腊月,天气寒冷,吃着热乎乎,火辣辣的锅子,大家都挺喜欢,就是冀氏,也比平日多吃了许多,还跟程嬷嬷等人分喝了一壶酒!   丫鬟婆子们轮流去隔壁吃热乎乎的火锅,脸上也都欢喜的很。   陆飞骁实在皇上下朝之后入的宫,路上‘偶遇’太子,闲扯了几句,便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早已听闻陆飞骁新娶的媳妇是个绝色的,如今见他面色不错,便调侃道:“从前朕给你说了多少人家的姑娘,你都拒绝了!如今后悔了吧?早些成婚,夫人孩子围着,岂不快活?”   “臣总得找一个不怕臣的。”陆飞骁跪在地上,忍不住嘟囔。   皇上闻言,不仅没有生气,还想起了从前。他年少的时候就有些执拗的模样。又想着他这些年的不容易,一大把年纪了,才娶上一个顺心的媳妇,便笑着当场让人拟旨。   “怎么,还有事?”圣旨到手之后,皇上见他还没走的意思,便问道。   陆飞骁便说了想找几个教养嬷嬷的事情,顺便诉了苦。   皇上难得看他脸上有了不同的表情,倒是颇为新奇,自然是答应了下来,给镇南侯府安插人手,他早就想做了,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倒是送上门来了。   一个高兴之下,当即就让太监总管成毅去选人,自己则留了陆飞骁用膳!   “这戚霍怎么又跟镇南侯府的养女有了牵扯?”太子跟镇南侯短暂的交流的时候,收到了纸条,回宫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皱眉道。   季清舒接过条子看完,直接扔到炭盆里,想了想,不在意道:“如今有确切证据吗?”   “已经派人谋划了,想来贵妃很快就会知道了。”太子对她也不隐瞒,直接道。   季清舒闻言惊呼一声,捂着嘴低声道:“原只是猜测,没曾想竟是真的?戚嫔她怎么敢?”   “宫中女子心思诡辩,多得是歪门邪道。”太子将她抱在怀里,感受这人在自己的安抚下,软了身段,才保证:“舒儿莫怕,有孤在呢!”   “我不是怕这个!她们好与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您护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季清舒垂着眼睛,将手瞧瞧的放在腹部,带着一些紧张,轻声道:“我……近日觉得有些不对,小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嬷嬷说怕是有了……”   “有什么了?”太子一开始没想明白,话音刚落,便意识到了,于是惊喜道:“真的?我们要有孩子了,孤要做爹了?”   “您不是早就做爹了?”季清舒撇撇嘴,叹气道:“希望戚嫔娘娘手段厉害一些,咱们也安生一段日子。这事儿我还没有肯定,还是再等等,十天半个月,就有准信儿了,到时候再宣太医。”上回宝珠妹妹传信问自己要不要找个医女在身边,她觉得没甚必要,可如今,倒是想让她给自己找一个。不知道她此时收到了自己记得信了么?   太子叹口气,自己的父皇对自己不待见的很,太子妃又……心系娘家,若非皇祖父曾经的安排,自己的处境指不定怎么艰辛呢?   不过这样也全不都是坏处,起码舒儿进宫之后,没多久就彻底原谅他的算计了。   见她犹如惊恐之鸟一般,处处担心自己,甚至还把太傅当日给她的提议都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那本就是自己的算计,心中怎能不感动,因此将自己的安排跟根基吐露了一些出来,她看着才放心了一些。   这种被人无私的放在心坎的感觉太好了,即便知道她有些艰难,但却怎么都放不开手!谁要她没有把握住自己给的机会,在自己准备放手的时候,竟然还在为自己牵挂?   接了圣旨跟诰命朝服之后。蒋宝珠才发现不知陆飞骁怎么给皇上说的,对方竟然送了八个教养嬷嬷过来。   看着规矩严谨的嬷嬷们,蒋宝珠瞧瞧给陆雨萱她们祈福一秒钟,祝她们好运!   陆雨萱因为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后来又将自己折腾病了来逃避,蒋宝珠想着人已经在陆飞骁跟老侯爷身边挂号了,便不去参合了。   只是对着分给陆雨萱的四个嬷嬷道:“我这义女什么都好,就是常识规矩欠缺了一些,烦劳嬷嬷们了!”   陆欣暖在看到八个嬷嬷的一瞬间,第一时间看到了其中眉梢有红痣的嬷嬷,心中顿时大喜!   第一时间就将人要了过去。   然后又听到因为蒋宝珠的嘱托,黑了脸的陆雨萱。   更是欢喜,心道:可不是没规矩吗   “义母,之前萱儿愚笨,竟是差点儿害了人,心中愧疚的很,想去寺里拜一拜,捐些香油银子赔罪!”昨夜睡不着觉,陆雨萱将自己知道的时间线跟人物全部用密语写了出来,由此更加确定季家那个在庵堂的姑娘此时应该怀孕了。   蒋宝珠点点头,开口叮嘱道:“派人给你义父说一声,出去带足了人手,莫要闲逛去其他地方。”   陆雨萱松了口气,高兴道!   “我也想去!母亲,可以么?”陆欣暖跟着附和道,镇南侯府好进难出,她可不想放过陆雨萱。所以不管她看什么,都要跟着!   蒋宝珠也可有可无的点了头。   与此同时,蒋钰也带了大张旗鼓请好的女先生上门。这让虽然想学一点儿应有的才能跟规矩的陆雨萱,脸色越发不好了。   “姐姐,你真好看!”蒋钰送完人,扭头看着诰命加身,雍容华贵的姐姐,忍不住称赞道。   “嫂子好些了吗?还有发烧吗?”蒋宝珠闻言笑了一下,连忙问。   蒋钰摇摇头,回道:“好些了,脓液挤出来之后,听哥哥说昨夜睡的颇为香甜,早起还喊饿呢!”嫡亲的嫂嫂怀了孕,蒋钰的心里也是期盼的,因此稍微关注了一下。   蒋宝珠点点头,放心了下来,孕妇发烧最是麻烦,不好用药,还难受,希望嫂嫂侄子/女,能够平安!   “还有个事情,今日陶老又去了一趟,临走时说是让三七姐姐回去一趟,他想到法子可以去除她的六指了!”蒋钰歪头看着自家姐姐,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姐姐更好的人了,好一会儿,看到三七,才想起了此事。   蒋宝珠闻言有些惊喜,忙让她收拾了东西回去。   “你在看什么?”等贺喜喧闹的人都离开之后,蒋宝珠才回房,准备休息,却看到陆飞骁认真的拿着一本册子再看,凑上去,好奇道。   陆飞骁将册子往她方向移了移。   蒋宝珠扭头看了眼,一会儿就想到了册子上的密语其实是后世的拼音文字。上面第一排字清清楚楚写着写得:大康年八月,洪灾……太子、季氏皆亡,景帝不知所踪。   但是跟令蒋宝珠吃惊的是,下面还有行粗字:在此之前弄死景帝! 第39章 秘密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景帝是谁?   蒋宝珠顿时一头雾水。但是在看到后面写的遗孤二子的时候, 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当初收藏宝剑的收藏家是个暴发户,自己高悬书房之中,并未关注沧海变换, 若非因为看到他们因为家中姑娘不好好读书, 被斥责的时候,引起了好奇心, 毕竟女儿家有一个跟男子同样入学读书的事情, 令她的心有些触动。   突然,蒋宝珠脸色一白,她突然想到曾经跟着那些孩子读书的时候, 并未看到过关于这个时代的任何记载, 之所以愤怒, 不过是因为那本书, 那本叫做《帝王》的小说。   那本被书里所有的人, 在她眼中都是有血有肉, 曾经存在过的,并不是纸片人。   那里清晰的记录着戚霍从一个温雅内敛的世家子弟, 如何成为一代帝王,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字里行间的讲述, 让她怒不可遏,她一想到自己的一生便是这样的人算计, 思念……就觉得恶心。   也因此在看到陆飞骁的充满背叛的人生!他一生没有任何的污点,未做过任何措施,可结果却……   被自己尽忠的帝王背叛, 被自己亲生的骨血背叛,被收买的下属背叛,最后为了不引起整乱, 也不能随意赴死,只能将自己自囚与府中!   蒋宝珠便看不下去了,她清楚的记得,前世沉睡前的记忆,那一日他回到府里,坐在书房之中,一夜未动,次日就是满头银丝……   重生之后,她努力改变家人的命运,阴差阳错嫁给陆飞骁,成为他的娘子,看到了他人生的另一面,可现在,蒋宝珠看着他放在房中的宝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写在书中的,她曾经看过的世界的历史书中,并未当前的记录,而陆雨萱却穿越后知道所有历史。   平行时空?杜撰?   蒋宝珠扭头看着陆飞骁放在房中的宝剑,突然充满了疑惑,当年自己附身的宝剑,为何会去了那个世界?   当时她愤怒暴躁,却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何有人会将它写出来?似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书单,似乎就等着那个小姑娘打开,等着自己去看!   为何老道人会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负镇南侯赠与的功德?   “怎么了?”陆飞骁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册子,翻来覆去,都没有任何的规律,好似番邦的文字,但是似乎又连不起来,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正疑惑的时候,突然看到蒋宝珠苍白惊恐的眼睛。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关切道:“可是身上不舒服?”   蒋宝珠木讷的摇摇头,看着面前的人,伸手摸摸他的脸,手下的触感是这么多而真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还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是多么的真实!   “我有一件事,完全想不通。”蒋宝珠眼睛注视着那本册子,她从未想过将自己重生的秘密说出来冥冥中有种感觉,自己重生就是逆天改命,不能被人知道。   可如今却觉得事事都不对劲,老道为何会用心头血送自己回来?为何好像他发功之后,人就变得那般苍老?   “想不通咱们慢慢想,愿意说给我听,我帮你想,不想说,就先不要去想,总会有想通的时候。”陆飞骁默默她的额头,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多的烦恼跟心事呢?   “我不说你不问,对不对?”蒋宝珠看着册子,上面记载的洪灾,这是她无法解决的事情。   陆飞骁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本册子,将她的脸板正,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承诺道:“你不说我不问,绝不勉强!”不管她为何不说,总有不说的理由。   “让我翻翻那本册子,好吗?”蒋宝珠缓缓的开口,陆雨萱是穿越的,显然是知道大康历史之人,所以她肯定记载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飞骁原本看到她一直关注着册子跟自己的剑,心中猜测她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但看到她眼中的悲伤,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将册子递了过来。   蒋宝珠接过册子,一字一句的在心中默读:“大康世元九年八月,蓟州洪灾,世元帝病重,太子监国,庆王反……废太子、季氏皆亡,庆王幽禁,遗孤景帝不知所踪……野史传闻由镇南侯秘密所藏于蒋府之中,为蒋玦之子。备注:真假与否,其子必诛,景帝决不得存活。”   “世元九年,戚陆联姻。戚陆氏偷藏虎符于嫁妆之中……”   ……   “世元十年六月,戚霍归位,立为太子,镇南侯亲女戚陆氏为太子妃。备注:史书上我只是侍妾,懦弱嗜哭不得宠。”   “世元十一年十二月,世元帝驾崩,太子继位,史称康文帝,戚陆氏被封为后……”   “康文三年选秀,刘氏、王氏、金氏等十七名贵女入宫……”   ……   “公元1679年,景帝继位,衰扈帝于其母被圈镇南侯府,第十年衰扈帝亡,第十一年,镇南侯亡,十二年太后亡。”   看到镇南侯亡的一瞬间,蒋宝珠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将脸埋在他怀里,默默的流泪,原来自己死后,竟然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哥哥是什么时候跟陆飞骁认识又收养了废太子遗孤,季家小表妹季清珊是如何自毁容貌,藏身蒋家养大景帝,安家又是如何战战兢兢的全力支持景帝,外祖父舅舅们他们如何也进了这个棋局之中?   原来没有穿越女跟重生女的真实历史竟是这样的?即便是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但是她心里真的平静了。   突然,蒋宝珠觉得自己释怀了,真实的历史上自己不会白死,哥哥表哥他们最终帮立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证明了自己并不是水性杨花不羞耻的女子,她的死不过是权势的争夺引起的,她完全无辜。   蒋宝珠保证,这是她最后一次为前世的遭遇流泪,今日过后,她不会在有半分的不甘心了。   陆飞骁抱着她,见她哭的越来越厉害,轻拍着她的脊背,小声的安慰着。   “我能看懂这个,我教你,你自己看好吗?”陆雨萱不是硬骨头,如若轻易,她总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旁人,而她不想因为这个变数,伤害了自己的家人跟爱人。况且洪灾这样的大事并非她能阻止。   陆飞骁本就是个极为聪慧的人,蒋宝珠将汉语拼音列出来,一个一个的教他正确的读音,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完全记住了,并且完全熟练,心中顿时颇为惊喜,有了这个拼音,读书也简单了许多,孩童学会都能读出不认识的字了!   等他学会之后,蒋宝珠又告诉这本册子不是从左往右,而是从右往左,横排排列。   陆飞骁陪着蒋宝珠,等她睡着之后,才在烛光下,拿出册子读起来:“大……康……世……元……九……年……八……月……蓟……州……洪……灾……”   陆飞骁读完册子的脑子完全炸裂了,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他对陆雨萱的性情大变以及脑中那么多的方子是有怀疑的,也猜测过是不是别人假扮的,但却从未想过人还是那个人,脑子里却不是了!   里面最后讲的蒋玦求景帝帮着为妹妹立传,以证明其清白。所以历史上,宝珠没有嫁给自己吗?   心中有千万的思绪,可是一想到宝珠不会嫁给自己,而因为权势的争夺无辜枉死,心就钝痛不已。   所以宝珠她是知道这一切吗?她又是如何知道的?陆飞骁看着躺在那里的蒋宝珠,心想。   蒋宝珠一直很紧张,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陆飞骁知道这一切之后,如何看自己,即便自己什么都没说,但是陆雨萱的记载足以表明她不是历史上的自己,那个康文帝假惺惺的思念了一辈子,临终也要将自己画像放于棺内的白月光。   陆飞骁站在床边,看着她,见她紧张的一直在发抖,好似在等自己的反应,可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   他喜欢的从来就是面前这个并不自信,总是爱胡思乱想的小姑娘……   上床伸手将她抱的转过来,陆飞骁闭上眼睛,感受到她浑身僵硬的不行,叹口气,在她红肿的眼睛上面轻吻一下,道:“睡吧!”   蒋宝珠浑身瞬间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伸手小心的拽着他胸前的寝衣,她不知道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他会怎么看自己,可是在他轻吻自己眼皮的一瞬间,又掉了眼泪。   “睡不着?”陆飞骁能感觉到她一瞬间的放松,翻身低头道:“睡不着……我帮你啊!”   ……   一番运动过后,陆飞骁还是没有多问,可蒋宝珠也没有精力多想,眼皮再也撑不住,直接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蒋宝珠是在陆飞骁的怀中醒来了,她眨眨眼睛,被子下面两人的身体相交缠,让她不敢动弹,转转眼睛,看他的侧颜,刚好是没有受伤的那一面,俊朗帅气,只有浑圆的耳垂看着很是可爱!   蒋宝珠很想上去捏一捏,但又怕惊醒到他。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好看吗?”陆飞骁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眼睛未睁,就笑问。   蒋宝珠应了一声,老实开口道:“你的耳朵很可爱,听说这样圆润的耳垂,很是有福。”   “自是有福,没福如何娶到娘子这样的美娇娘?”陆飞骁睁开眼睛,侧身看着他笑道:“你说的对吗?”   “……对!”蒋宝珠在他的眼神下,忐忑的说出了这个字。   “娘子呀!我们说过你不说我便不问,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只要你还是你,我就永远不变,我想我的宝珠能够真的快乐起来,你可以发火撒泼,做一切随心的事情,有我在后面给你撑着,别怕,好吗?”这一夜陆飞骁其实没怎么睡觉,伸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抱了抱,开口道。   他回忆了跟宝珠的相识跟相知,到如今的相守相恋,宝珠依旧还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依旧还是那个善良的爱操心的小丫头,还是那个看到自己就心怀喜色的小姑娘。   对他而言,真的就够了。   他只盼日后,她能放下心里的包袱,真正的享受人生,能够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生开怀。   蒋宝珠趴在他身上,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她,开口道:“不是我不给你说,是……是因为……我不能说,谢谢你,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那就不说,永远都不要说。”陆飞骁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认真叮嘱道:“谁都别说,只要你还在我怀里,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不问不想,就这么拥她在怀着 那就够了!   “陆雨萱怎么办?”蒋宝珠轻声问。陆雨萱对蒋家对自己的恶意,并不是他们不去计较,就能够和解的事情。   陆飞骁顿了顿,开口道:“若是从前,我还会有些迟疑,毕竟那是我放在心里十一年的女儿,即便我们并不亲近,那孩子性格也颇为软弱,我们之前也没有太多的回忆,但是她到底不是什么恶人……可如今……别人的东西,该还回去了!”   蒋宝珠眨眨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杀气,顿了顿道:“她……脑子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陆飞骁轻轻的摇摇头,开口道:“人不可以过贪,多则生变!”她在册子上记录的东西够多了,无需知道的太多,以为早在她出现的时候,历史已经改变了。   况且天机这件事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太多的好处,还不如脚踏实地慢慢来。   说完又对着蒋宝珠叮嘱道:“昨夜陆雨萱无意打翻烛灯,烧了半间屋子,那本册子的事情,我已经毁掉了,日后不可对任何人提及。”   “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任何人说的。”蒋宝珠乖觉道。   陆飞骁亲亲她,笑道:“宝珠真乖!”   蒋宝珠闻言瞪了他一眼,然后也跟着他就这么傻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的胆子轻了,蒋宝珠很快乐,不管陆飞骁做什么,都觉得很有趣,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陆飞骁也由着她。   冀氏远远看到儿子儿媳一前一后在园子里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有些发疼,轻笑之后,扭头对着老侯爷道:“我怎么感觉骁儿看着有些像小时候,傻乎乎的?”   “挺好挺好!”老侯爷摸着胡子,住着拐棍,扭头看着冀氏道:“我怎么记得我们小时候,你就爱跟在我屁股后面?”   “谁爱跟着你,明明是你爱跟着我!老在我身后偷偷拽我头发!”冀氏猛地扭头,生气道:“你怎么这个都记错?”   “不管谁跟着谁,都挺好!”老侯爷闻言安抚道。   冀氏想想也是,不知不觉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比起从前的心惊胆战,如今虽说日日拌着嘴,倒也确实挺好。   “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我带你回平洲住一段儿日子,看看小舅子是不是还是那么不禁逗!”老侯爷见她不知何时变得花白的头发,硬撑道。   冀氏惊喜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想到府里那两个孙女 ,于是道:“还是多等等,那两个孩子实在掰不正,咱们就带走,别让珠丫头为难。”   “听你的!”老侯爷闻言,一想到陆雨萱跟西戎有染,不禁也有些头大。   害怕一个没看好,人就闯了大祸。觉得实在不行,带走放眼皮下面也行。   至于暖丫头,虽说心术不正,人也有些拧巴,但是到底还是想让她多看看转转,许就想通了。   冀氏再含笑看了眼儿子儿媳,多少年没在儿子有这么傻,这么高兴的时候,果然还是娶对了媳妇。   光是看着这个,她就觉得自己得多活几年,日后不知何时就会有个小孙孙可以玩。   想想就觉得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姐姐怎么这般不小心?”陆欣暖在课后,好奇问:“怎么就烧了屋子?”   陆雨萱闻言脸就有些黑,哪里知道自己在屋里关着门练瑜伽,一个没站稳,不小心撞到烛台,就烧了镇南侯派人送过来最新款的布料跟收拾,还少了不少跟戚霍之间的往来信件,以及自己刚记好的历史记录?   跟倒霉的是,还烧了自己目前带在身上的银票!   原想着去正房请安道歉,看能不能被弥补一二,却看到跟蒋宝珠在一起说笑的镇南侯,两人之间其乐融融。便只能在嬷嬷轻咳中,悄悄离开。   “姐姐在房中烧什么,怎的就烧的这般厉害?”陆欣暖见她黑了脸,又道。   陆雨萱见她还是问个不停,心中厌烦的很,又看到身后的李嬷嬷,这是她最喜欢的嬷嬷。刚开始的时候,嬷嬷说不需要教自己规矩,而是要让她观察一下,看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妥,直接改了就是。   人人不同性情,不同习惯,无需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对于这种教育方法,陆雨萱颇为认可,不过因为有人看着,所以才会稍微控制了一下脾气。   连问两次,见她都不说话,陆欣暖心中冷笑,越发觉得她在房中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可不相信不小心撞到烛台这个借口。   “义母,明日沐,我想出去去见见铺子里的掌柜的。”陆雨萱身上的银票烧了大半儿,也不知道剩下的还能不能用,若是不能自己也好再取一些,镇南侯府一个月只给五两银子的份例,想干什么都不够。   蒋宝珠点点头,道:“行啊!说了你生意上的事情,府里不会插手,但若有需要帮衬的,你言语一声便是了。”陆飞骁说了不要禁止她们出门。而且明日他们要去安家   “多谢义母!”陆雨萱并不怀疑蒋宝珠的话,这人生来富庶,从未缺过银钱,自然可以清高的不在意黄白之物。   她也是见过蒋宝珠那十里红妆的嫁妆的,心中羡慕不已。   自己这般努力,日后都未必有这么丰厚的嫁妆,果然人跟人不能比!   “暖儿若是想要出去,也行。但你们都须得带足了人。”蒋宝珠扭头见了陆欣暖眼中的羡慕,径直道。   陆欣暖闻言一喜,倒是没有拒绝,她自从回来,还没出去过呢!也不知道戚大哥有没有什么传信。便高兴道:“多谢母亲,女儿不去旁的地方,就想回袁家看看。”   “带上年礼!”蒋宝珠叮嘱之后,就不多说了,借口有事,让她们离开了。   陆雨萱出去之后,路上对着陆欣暖道:“妹妹日后可不能用这个回字,义父义母这般好,可不能伤了他们的心。”   陆欣暖看着她假模假样的关心,挑挑眉道:“我在袁家长了十三年,父亲母亲都不阻止我回袁家,也是不想我忘恩负义,姐姐就不必担心了。倒是姐姐,从前待你如珍如宝的王家,可莫要忘了啊?”   “那可是你嫡亲的外祖家。”陆雨萱反讽道,自己跟王家可没什么关系。   陆欣暖学着蒋宝珠的表情,脸上带着笑意道:“生恩养恩,王家已经跟镇南侯府断了亲,与我又无恩情,倒是姐姐,听说从前可是常住王家的。”   那是原身傻逼!陆雨萱翻了个白眼,没有指出她的语病,都说了生恩了,便是再少,她身上也留着王家的血液。   次日一早,蒋宝珠带了陆飞骁去外祖家里做客,陆雨萱跟陆欣暖这次到没有要求同去。   虽然陆雨萱有些想见见那个据说才华绝伦的安家大公子,看着蒋宝珠领走的时候带了好几车的年礼,陆雨萱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自己其实未必要把着戚霍,才能尽享人间富贵权势。   不管是安家、季家都有跟自己适龄之人,如果能帮太子躲过庆王的算计,日后历史必然重改,戚霍便是认祖归宗,也未必能坐上那个位子。   “姐姐在想什么,怎么还不走?”陆欣暖看着她还傻站在这里,好奇道。   陆雨萱回过神,下意识的笑了笑,然后上了马车,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陆雨萱就不能放下,比起在戚霍后宫跟一群女人争斗,陆雨萱觉得还是当家做主母,应该更适合自己。   远远看着蒋宝珠的马车渐渐远去,这个想法就跟浓重了!   “怎么了?”陆雨萱一路上神色莫测,陆欣暖都有些后悔,因为好奇,想看看她会不会跟戚霍接触,跟她一辆马车了。正想着,马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回姑娘的话,有人拦车!”车夫急忙停下马车,连忙道。   “车上是萱儿跟暖儿吗?我是你们的舅舅呀!”不等车夫发文,拦车的中年大肚男子就高喊道。   昨日刚说起王家,陆雨萱陆欣暖两人出门不就就碰到了王家人,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王家自从出了丑闻之后,家里被镇南侯收拾了、爵位官职一撸到底,但是心中便是不满,也不敢发泄出来,府里几个小姐都为此被退了亲,一年半日子过得极为不如意,   如今听说真千金被找到了,连同假千金都被接回了府里,精心教养,不禁请了女先生,镇南侯还怕新夫人不会照顾孩子,专门进宫请了八个教养嬷嬷!   要知道就连自己嫁到国公府的女儿生的外孙女,也是府里七八个姑娘只有一个教养嬷嬷,这都赶上郡主的架势了,顿时心生贪婪。   从前因为萱丫头常住家里,镇南侯从不敢跟他们翻脸,如今如果能将这两个姑娘拉回去,未必不能回道从前。   王仁来之前信心满满,想着许是随意糊弄糊弄,陆雨萱那个蠢货就会如从前一样,傻乎乎的往王家送各种好东西。   不管是陆雨萱还是陆欣暖都不愿搭理王家人,特别是陆欣暖,她流落在外最大的‘功臣’就是自己记得生母,那个愚蠢的女人,为了讨好一个男人,居然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是她从小长在镇南侯府,如今绝对是京中最出名的贵女,何以前世今生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不用管,直接走!”陆欣暖对王家没有丝毫的好感,反正已经断亲,全京城都知道他们做的恶事,陆欣暖可不愿再在他们面前受委屈?   陆雨萱没有说话,也是认同了陆欣暖的话,马夫自然不会因为外人,让自家小姐受委屈。直接就驾马前行。   “哎哎哎哎!萱儿,我是舅舅啊!从小对你最好的舅舅!还有暖儿。舅舅知道你母亲不争气,但求让舅舅见见你可好,只看一眼,看一眼就行!舅舅给你攒了好些礼物呢!”王仁在马车即将离他还有五六尺的时候,就连忙闪开了,脸上颇有些不自在,嘴里直接大声喊道。   陆雨萱听着外面王仁油腻的声音恨不能捂住耳朵,可那人的叫声却不断的传过来,他一直说着原身小时候的事情,当他说到小时候原身在他身上尿尿的时候,陆雨萱终于忍不住叫停了马车,   直接拉开车帘,质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坏我的名声,明知道有那样的生父生母,我在京中已经难以立足,若非义父疼爱,哪里还会有如今的日子?”   “萱丫头这么说可就太没良心了?你虽不是我们王家的骨血,可从前我们对你如何?你难道都忘了?”王仁见到盛怒的陆雨萱,这丫头倒是比从前张开了不少,估计镇南侯也是因为这个才愿意不计前嫌,养在府里的。   看到他打量自己的恶心眼神,陆雨萱的脸更黑了,没有比一个老男人油腻的看着自己更恶心的事情,她冷哼一声,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边喊道:“冯叔快走,还有王仁,你赶紧滚!我不想听你废话,你再来骚扰,我便禀告义父,让你再尝尝顺天府大牢的事情。”   王仁瞪大了眼睛,当初事发之后,自己当时就被送去了顺天府,若非咬死了不知情,如今哪里还有自由?   想到这里,心生恶意在看到陆雨萱厌恶的嘴脸,直接拿过背后之人手里举着的东西,直接掷了过去……   “啊!!!”陆欣暖原是正在看戏,比起自己,陆雨萱对着王家更是无奈,可突然陆雨萱就这么直愣愣的倒了下来,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满是鲜血,忍不住尖叫。   “我的匕首!啊!杀人了!”王仁背后的人跟着大喊道。   王仁吃了一惊,他记得自己明明好像投掷的不是匕首,也没有太用力,怎么会这样?连声辩解:“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死丫头激我的!”   见到尖叫声,更是吓得连忙往后退,想要企图逃跑,但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镇南侯府的人拿下了!   “侯爷、夫人,出事了!”蒋宝珠跟陆飞骁此时刚进了安家,正在给陆飞骁介绍安家的几个表哥表弟,结果便有侍卫匆忙进来道。   安道听着侍卫的回报,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飞骁,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竟然真的毫不留情处置了养女……   “怎么会这样?”蒋宝珠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站起来,惊呼道。眼中却没有多少惊讶。   “珠儿别怕,别怕!舅舅陪你去看看!”安道狠狠的瞪了陆飞骁一眼,连忙上前安慰宝贝外甥女。   陆飞骁起身告辞就匆匆往外走去,安家人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王仁当街行凶,又伤的是镇南侯府的人,顺天府自然不敢轻视,随行的侍卫见状连忙将马车送去了附近的药铺。   “竟是这般命硬?”陆欣暖一路上都在期盼陆雨萱直接死了了事,但谁曾想这人竟是命硬的很,心脏比旁人偏了一分,虽说伤势颇重,但是性命却无忧的,顿时暗骂。   骂完又听说镇南侯来了,连忙按按眼角,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陆飞骁神色匆匆,路上就听说陆雨萱没事,结果自己连夜让人去护国寺求的符水,眼神微闪过后,到了医馆,看到垂泪的陆欣暖,放缓了声调道:“暖儿先回去吧,喝个安神汤,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陆欣暖面带感动,她这个父亲还从未对自己这般和蔼国,糯糯的说了句:“暖儿不怕,父亲不用担心。”   陆飞骁点点头,让人送她出去之后,看着陆雨萱,闭上眼睛,然后从怀里拿出符水,捏着她的下巴灌了下去。   陆雨萱晕晕沉沉的,感觉自己好似一片落叶,随风飞舞,突然一股凉意从嘴里涌入,她顿时全身有种撕裂的疼痛,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镇南侯皱着眉头的模样,张嘴艰难道:“救……救我,义父,救我!”   “太医马上就到了。”镇南侯有些惊讶,这符水竟然对她完全没有用,但还是说了句。   陆雨萱听了这句话,浑身虽然依旧火急火燎的难受,但还是松了口气。看着镇南侯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守护在这里,心中突然有些羡慕蒋宝珠,从前不理解她为何放弃戚霍这个优质股,现在却明白了。   有时候安全感很重要,这人站在这里,就由衷的令自己感到安全。   迷迷糊糊中,陆雨萱心想,自己这次好了,真该好好想想日后的事情了。   见过镇南侯跟蒋宝珠之间的相处,陆雨萱再想到从前自己跟戚霍在一起,全是自己的迁就跟奉承,就莫名的有些伤感跟委屈,有些想家。   想那个处处为难她甚至改了她专业的继姐,想同学、老师,甚至想学校食堂前面的小花猫……就连被别的女人抢走前男友,如今想想都没有那个大的怨恨了。   看到太医又是扎针,又是灌药……陆雨萱真想一睡就回去属于自己的时代。   “萱儿,你不要紧吧!”因为伤势颇重,太医建议不好移动,当夜陆雨萱被留在了药铺之中,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睛一看……竟是戚霍。   晕晕沉沉中,突然有一丝感动,   看到他眼里的担心,跟浑身的狼狈,陆雨萱之前因为受伤产生的想法立马又退散了。没什么比那个皇位更诱?即便再难,她还是想做人上人!   “戚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因为戚霍的甜言蜜语,加上这段时间的不顺利,陆雨萱同意了跟她离开,结果出门没多久,就看到拎着食盒的陆飞骁。   戚霍神色顿时有些不好,有人介绍了一桩大买卖,做成之后自己会得到一个大助力,并且拥有从前想不到的财富。可之前陆雨萱只给了一半的方子,为此他只能匆匆回京。   却未想到还未见面,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还被人刚好抓到。   “义父……”陆雨萱神色复杂的看着镇南侯,目光在他手里的食盒上停顿了一下,脑中闪现出原身的记忆,好像是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原生由此梦魇,他就是那样,默默的守了一夜!   其实后半夜的时候,原生已经不怕了,她偷偷的躲在被子里,一直看着屋外的身影。   想到这里,陆雨萱的表情变得奇怪极了!她觉得这种记忆太过真实。   “萱儿!”戚霍扭头突然看到陆雨萱脸上奇怪的笑容,忍不住叫道。   陆雨萱猛地回过头,使劲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开口道:“我跟京中估计是八字不合,义父,还是让我走吧?”   “跟一个男人不明不白的离开,萱儿,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面了”陆飞骁轻蔑道,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极冷!   陆雨萱咬咬牙,她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她怀疑自己身体里的原身没有彻底消失,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感觉。为此便是戚霍不过来,她也不敢多留。鼓足了勇气,开口道:“义父,我跟戚大哥是两情相悦的,求您,放我走吧!”   “今日你离了这里,日后就与我镇南侯府彻底没有一丝关系,你想明白了么?”陆飞骁直言道,说话的时候,有几个身影走进。   戚霍一看,竟是安太医跟顺天府尹,脸色顿时巨变!   不管是从前还是心在,他都不可娶陆雨萱。   没有注意戚霍的神色,陆雨萱正想着,心中突然一声剧痛,陆雨萱顾不上其他,咬着牙,极力保持着清醒,开口道:“好!”   戚霍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只能骑虎难下的带她离开。   “劳二位见笑了!”陆飞骁看着他们远去的模样,停了好一会儿,将食盒直接砸到路边,径直离去。   安太医跟顺天府尹张顺二人相识一看,都有些无语。   “老爷,这个姑娘是怎么想的?聘着为妻奔为妾,镇南侯为了她不进去牢里收拾王仁,还专门去清了安太医,结果……”张顺的一个下属,见状忍不住有些愤愤不平,这姑娘简直是太傻了,她那样的出身,若非镇南侯护着,会有好日子吗?   张顺看着食盒翻滚,流出的汁水,垂着头,觉得皇上应该挺乐意听到这个的。   只有安太医轻轻地摇摇头,一句话未说,直接离开。   “送走了”陆飞骁回道府里,蒋宝珠上前,请问。   陆飞骁点点头,今日陆雨萱虽然没死,可是她之后却吃了陶老亲自配的忘忧散,最多不过两三日,便会忘却所有。   届时如果她不想继续待在戚霍身边,自己只会将她悄悄带离好生安抚。今日此番举动,只是为了日后彻底断了可能会有的联姻。   蒋宝珠叹口气,将他抱住,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无声的安慰着。   “我没事!”陆飞骁此刻心中真的很平静,将脑袋放在蒋宝珠的肩膀上,轻声道:“别担心!”   “也许她会在某个地方,过着安静平淡的生活。”蒋宝珠这两日断断续续听了陆飞骁说去从前的陆雨萱,开口道。   次日陆欣暖醒来的时候,关于假千金陆雨萱已经彻底跟镇南侯府决裂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大街都是,陆欣暖身边的丫鬟则是兴高采烈地给她说了这件喜事。   “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萱小姐做了戚公子的屋里人,为此已经跟侯府决裂了,小姐,按照侯爷平日的为人,日后萱小姐再无回来的可能,您就是家里唯一的小姐了!”   “小姐,您怎么了?”丫鬟以为小姐会高兴,毕竟那个假货离开,自家小姐就是镇南侯府唯一的小姐了,可是却看到小姐惨白的脸!   陆欣暖猛地摇摇头,伸手就是一巴掌,破口骂道:“你个小贱人在胡说什么?戚公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这绝无可能,戚霍怎么会在这个时间选择大张旗鼓的带陆雨萱离开?他难道不想要镇南侯府的兵权了? 第40章 教训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陆欣暖一巴掌上去, 小丫鬟顿时就惊呆了,从来都是温柔贤淑的小姐怎么会打自己,顿时捂着脸, 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欣暖。   “你再给我出去好好打听打听, 觉不会这样的。”陆欣暖的心态完全崩了,她从前能够稳住, 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陆欣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小丫鬟捂着脸,垂着头,轻声答应了下来。   事后, 陆欣暖再也没在这个从前的心腹丫鬟脸上见到曾经的倾慕了!   可不管她是否相信, 陆雨萱确实没有再回镇南侯府, 蒋宝珠直接让人把她的所有东西送去了安国公府。   “是啊!说是两情相悦求我们成全。”事后, 陆欣暖依旧不能相信, 痛哭了好几天之后, 期期艾艾的找上蒋宝珠询问,蒋宝珠直接道。   陆欣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就更加的苍白了, 颤抖道:“他们要成亲吗?”   “怎么可能?”蒋宝珠直直看着陆欣暖, 直接说道:“聘着为妻奔为妾, 安国公府怎么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特别是陆雨萱现在因为跟丫鬟吵架,‘不小心’撞了脑袋失智了。   “可……”   陆欣暖还想继续问, 蒋宝珠直接打断她道:“别再说安国公府的事情,咱们两家已经断亲了。”   陆欣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宝珠, 却看她眼中闪烁着明晃晃的厌恶!   为什么会这样?   上辈子自己不是平安嫁过去了吗?   不是因为镇南侯府小姐的出生,不是因为镇南侯的兵权,她怎么能坐稳皇后之位?   若是镇南侯府不再支持自己, 那怎么办?   难道就要跟后位错过吗   蒋宝珠不想搭理这个脑子不太清楚的,直接叫来了教养嬷嬷将她带回去。   说实话陆欣暖身边这四个教养嬷嬷,对于照顾镇南侯府真千金挺满意的。   这姑娘规矩真不差,言行举止之间好似一把尺子,比好些个宫里娘娘规矩都好。   可这人莫名其妙突然就念着一个男人名字,这让嬷嬷们就不能接受了。   加上陆雨萱离开就,女先生只教她一人,又有侯夫人的暗示,让这姑娘忙一些,不要有时间想乱七八糟的。   一时之间,不管陆欣暖愿不愿意,想不想要,就突然变得格外的繁忙起来。   被嬷嬷们日夜眼睛不错的盯着学规矩,女先生一对一的教学,蒋宝珠还嫌不够,干脆又让管事的送去了好几个铺子,让她练手。   陆欣暖拒绝不了学着管家的事情,只能硬撑着坚持了下来。   陆欣暖晕晕乎乎的每日被强迫着学习,闲暇的时间,还得学着掌管铺子,上辈子做皇后都没这么累过,一时之间倒是颇有些顾不上戚霍的事情,着实因为没有多余时间。   蒋宝珠也没太多空管她,作为当家主母,临近过年,她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多亏镇南侯府的亲戚不多,人口简单,又有陆飞骁威名在外,看着比去年母亲拟单子的时候简单多了。   对着礼单,比往年的年礼多一两分,减去无用统一的补品,在按照个人大致的喜好,分别添减一番,倒是让收到年礼的人家里都颇为惊喜。   “今日莫让芸娘她们离身!”将小册子的事情给陆飞骁说了以后,蒋宝珠就不再过问,因为嫁过来第一次过年,蒋宝珠繁忙得很,直到年宴当日,陆飞骁才对摸着她的额头,说了句。   蒋宝珠秒懂,直到今日必出事情,看着远处打扮妥当的陆欣暖,点点头。   “照顾好你自己,其他不用管。”陆飞骁也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不管陆雨萱记录是否属实,这孩子脑子都有些不清楚,自己给她身边也安排了保护的人手,但是若是她一力寻死。陆飞骁并不想再搭上娘子。   今日年宴会出事情,蒋宝珠又是第一次参加,多少有些紧张。   在一旁的陆欣暖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银线以及腰带上的珠宝,她虽喜欢这样华贵鲜亮的服饰,但是明显这不是蒋宝珠会选择的衣物,这些年按照记忆学着蒋宝珠,她对她的喜好颇为了解。   心中顿时有些厌烦,为何给自己定制宫装的时候,不问问自己的意见呢?   “小姑娘家家就是要穿的鲜亮一些!”冀氏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衣服头饰发型妆容,忍不住满意的点点头。   “母亲说的是。”陆飞骁跟着附和道。   冀氏闻言颇为意外的看了儿子一眼,倒是释怀的笑了出来。   “去了宫里盯紧你母亲,莫要随意走动,那里可不比家里。”冀氏对蒋宝珠还是很放心的,只对孙女叮嘱道。亲孙女找回来之后,贵妃就说要见见,被推说规矩没学好,如今年宴,却也不好不带。   经过萱丫头的事情,她如今已经看开了,老头子说的对,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其他就随缘吧!   陆欣暖虽然含笑点了头,担心中却懊恼极了,她最是厌烦别人说教了。   “吃点儿肉干垫垫。”年宴上的饭菜没多少能吃的,陆飞骁在蒋宝珠跟陆欣暖刚上马车的时候,就从食盒里端了一碟子肉干出来。   蒋宝珠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细心,直接捏了一块放进嘴里,肉干烘制的软硬适宜,只除了没什么滋味。咬了一口就随手塞到陆飞骁手里,娇声道一点儿味都没有!   “娘子若喜欢,回头让人给你做些有味道的。”陆飞骁干脆喂到她嘴边解释道。   蒋宝珠张口嚼了嚼咽下去,笑道:“好呀,分别做些五香麻辣蜂蜜的,没事当小零嘴儿吃。应该是极好的,不若回去就做吧!”安家自从做了酒楼生意之后,她就没有缺过吃食,日子久了,嘴就变叼了。   蜂蜜味道的肉干?陆飞骁只觉得听听就可怕。但是女儿在对面坐着,不好反驳娘子的话,只是随意的点点头,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陆欣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陆飞骁推过来的肉干,虽然只有淡淡盐味,却没有丝毫腥气的肉干,原本觉得味道不差,但看着蒋宝珠吃的无比难受的模样,微垂了眼眸。心想,这就是差距吗?   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前世自己刚认回去的时候,那些贵女对自己的嘲笑,顿时就再也吃不下去。   在她们看来稀疏平常的东西,对自己而言却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当初没有多少宠爱的她,为了更显威仪跟庄重,穿着精致凤袍,可是却抵不过后妃一句俗气的言论。   蒋宝珠觉得陆欣暖挺执拗的,这人性格天生如此,两辈子都没活明白。在袁家的时候,也是备受宠爱的。   袁御史跟夫人对她很疼爱的。可是回来之后,虽言语中透漏着亲热,也没人阻止她回去,她却一次都没有回去,上次说是要回去,结果陆雨萱除了事情,她就再没有提过了。   就连年礼都是蒋宝珠重新拟了单子,添了实用的年礼送过去的。而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再忙连这个时间难道都没有吗?   回到镇南侯府,接受着所有的馈赠,却没有想过感情是双方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所有人都欠着她,凭什么呢?   吃着肉干,跟陆飞骁有一口没一口的聊着宫里的事情,这些宫里的嬷嬷还有婆婆都给她讲过,但她就是喜欢跟陆飞骁分享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   “母亲,您跟父亲感情真好!”到了宫门口,检查之后,换了轿子,蒋宝珠带着陆欣暖去给皇后请安,陆欣暖才突然在蒋宝珠耳边道。   蒋宝珠挑挑眉,随口回道:“那是自然,你父亲人这么好。”   “我生母是什么样的人?”陆欣暖闻言,冷不丁的突然拥着极低的声音问道。   “你不该问我这个,若非要我说,那我就说那是一个蠢货,愚蠢又恶毒!”蒋宝珠冷冷的看着她,知道她是故意在这里提及这个问题,想要自己难受,便直接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一次说出来好了?”   “您……”陆欣暖没想到蒋宝珠在宫里会发火,顿时眼中的水汽就泛了上来。   “你给我最好憋回去!”蒋宝珠不相惯她这臭毛病,直接道:“你若憋不回去,大可试试,让众人再想起你的生母,届时你又什么名声,你自己清楚!总之丢脸的不会是我!”   陆欣暖浑身都气的发颤了,重生后,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不客气过,可她知道蒋宝珠说的对。这件事闹出去,更丢脸的只会是自己,说要自己有那样一个愚蠢恶毒的生母?   “你们真真的一样蠢!”蒋宝珠见状,直接说完,就推开她上了轿子。稍微长点儿脑子,就该知道,这件事最不该提的人就是她。   陆欣暖浑身一僵,恍惚的上了轿子,第一次被人这么明晃晃的辱骂,让她心中的怒火猛地升起来,可是起轿后,摇晃中,陆欣暖突然就清醒过来,有些后悔跟蒋宝珠此时翻了脸。   皇后是一个皮肤白皙,看着很是端庄的丽人,估计是因为不是受宠,常年郁闷,眉目间带着些许郁气,跟她相反的就是顾盼生辉,眼中冒火的贵妃。   皇上封笔之前最后一道圣旨是突然亲自给贵妃加了封号宸,以示恩宠。贵妃看着年纪并不小,但是眉眼间却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脖颈上一圈东珠显得气场富贵跟……突兀!   贵妃盛气凌人,便是皇后说话,也可以随意插嘴。   蒋宝珠刚行完礼,皇后还没有说话,贵妃便道:“之前听老三说,镇南侯夫人,大婚之前就倾慕镇南侯的很,原以为是个什么样大胆的姑娘,没想到看起来倒是个端庄知理的!”   蒋宝珠脸颊通红,故作害羞的垂着头。   “这姑娘长得也好,确定是镇南侯亲生的吗?别是又搞错了?”贵妃看着蒋宝珠娇美的容貌,眼神微闪,颇有些不顺眼,但是因为有了更不顺眼的人,所以又道。   陆欣暖闻言顿时摇摇欲坠。   “回娘娘的话,确认了!”蒋宝珠忙开口道,不管她如何不喜欢这个脑子不清楚的重生女,但是此刻她们都出自镇南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哦!本宫就这么一问,没有旁的意思,镇南侯夫人勿怪,你年纪小不知事,本宫之前听说竟有女人生了孩子不要,心里当时就受不了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黑心肝的的女人?混淆别人家的子嗣,你说是吗?戚嫔?”贵妃挑挑眉,扭头看着戚嫔,眼中带着满满的恨意,突然问。   戚嫔苍白着脸色,垂着头,不好言语。   脑中更是惧怕得很,当初做出这件事,一开始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可如今,虽然突然事发,但看着拿出那么多证据,依旧不能伤到贵妃分毫,却将自己跟娘家全部拉下水,只觉得天旋地暗,恨不能直接昏死过去。   “要本宫说,这在寻常百姓家还好,若是发生在权贵之间,甚至是皇家,动摇国之根基,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治其罪。”贵妃摇摇头,脸上带着嘲讽,说完有看着皇后道:“皇后姐姐,你说呢?”   皇后一脸迷茫,道:“哦!贵妃说的对!”便是错的,自己又怎么能反驳?只要一个枕头风,自己就会被斥责,如今她这个皇后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最近宫中的事情没有人给自己说,她也不问。按照儿子说的,万事不管。不该知道的她就当不知道,做好这个皇后。   “贵母妃说的在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恶毒之人,说出来怪吓人的。”太子妃径直附和道。   “呵呵!”贵妃见状,觉得没意思得很,回头阴狠的等着戚嫔,她最是不容背叛的!她自认对戚嫔不薄,连那个丑到惨绝人寰的六公主,都给她找了安稳的婆家,谁曾想她竟然在自己背后这么捅了一刀!万死难书其罪!   沉默的皇后,盛怒的贵妃,还有摇摇欲坠的戚嫔,以及明晃晃的偏向贵妃的太子妃……蒋宝珠顿时就想不明白了?   怎么会有人消减了脑袋往宫里挤?   当家主母,众人恭维难道不香吗?   宸贵妃在内命妇觐见之事,三句不离戚嫔,戚嫔眼瞧着都要撑不下去了,太监才叫唱,该去前面宴上了!   “莫怕!”贵妃的盛怒,让内命妇拜见的时候气氛异常的紧张,去前殿宴席上的路上,安氏上前走到蒋宝珠身边,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   蒋宝珠点点头,道:“我不怕,娘你别担心。”   安氏短暂的跟女儿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匆匆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蒋宝珠心里暖暖的,扭头对陆欣暖道:“你也别怕。”   陆欣暖此时方寸大乱,胡乱的点点头,脑中全是贵妃盛怒,戚嫔像个鹌鹑一样不敢言语的场景,贵妃句句话都意有所指,让她心中紧张得很!   宴席之上,皇上上前亲自扶了皇后入坐,还不等皇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就转身就将宸贵妃拉去坐在他的右手边,贵妃跟皇后一左一右,看着皇上牵着贵妃的手,明晃晃的不掩饰自己的钟爱,有几个老臣的脸色就顿时憋得通红起来。   “别碰我!”宸贵妃直接甩甩手,冷哼道:“今日过后,我就是天下最恶毒的女人,天大的笑话,皇上如今这幅模样是做给谁看呢?还嫌我死的不够惨,背的骂名不够多”   “你别气啊!这么多人瞧着,朕心里也不痛快,可如今又能怎么样?孩子都那么大了,不好还流落在外!”皇上低声哄道。前两年还在看镇南侯府的笑话,没想到今年自己后宫也出了这样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贵妃伸手摸摸脖颈上的东珠,还能感觉到吊在绳子上的惧怕,垂头含泪凄苦道:“臣妾是死过一回的人,若非舍不得您,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浑说什么?”皇上一想到,若不是自己突发奇想,回去看了一眼,就永远失去贵妃,之前多有的愤怒都没有了。   虽然贵妃做错了事情,可哪些女人何尝又是无辜?宫中生的大都是公主,岂是贵妃能控制的。别说夭折的那些,夭折的孩子里面也有公主呢!都是她们无用,连孩子都保不住!   看着皇上跟贵妃貌若无人的在那里说笑,蒋宝珠又看到坐在那里跟木头桩子一样的皇后,还有其他鹌鹑一样的后妃,一起摇摇欲坠的戚嫔和她身后木讷的六公主……   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表姐,东宫显然只有太子妃出席了宫宴,心中微微有些担心。   “母亲,我内急!”陆欣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贵妃一直都意有所指,其中的话语令她担心不已。   前世太子死了,庆王名为幽禁,是为养伤,后来养不好,戚霍冒出来。   皇上才会没有半点儿追究,如今……   看着盛怒的贵妃,她只觉得天摇地动,好似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在宫中还是有几个人脉的,所以迫不及待想去打听打听。   蒋宝珠扭头,冷冷的看着她,今日可不是纵容的时候。   陆欣暖看到蒋宝珠眼中的冷意,但是她现在完全顾不上了,不管不顾的直视着蒋宝珠,态度坚决。   “想死莫要连累镇南侯府!老实给我呆着!”蒋宝珠看着她眼中的威仪,知道曾经做过皇后的她还是有些气势的,可是她并不惧怕,直言道。   陆欣暖脸色难堪的看着蒋宝珠,她觉得这人终于露出了马脚,天下的继母就没有好的!此刻她真的顾不上了,径直站了起来。   蒋宝珠给身边的芸娘示意了一下,陆欣暖刚走两步就摔倒在地。然后飞快被身后的丫鬟扶起来,坐到座位上。   “不要紧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蒋宝珠捂着嘴震惊的说完,伸手按住陆欣暖的肩膀,附身轻声道:“若是不想丢人,尽管走!反正我瞧着你也不在意名声,不想嫁人么好人家!”   陆欣暖膝盖疼的不行,她没有想到蒋宝珠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磋磨自己,一时之间,震惊不已。   想要再次站起来,可是身后的丫鬟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她浑身有些瘫软,一时之间惊恐不已。   蒋宝珠心中也是紧张不已,可当身体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顿时所有的担心都尽消了。   心中对于自己这个奇怪的体质倒是庆幸不已,她已经研究过了,当陆飞骁跟自己的距离十丈之外,自己的身体就阴寒无比,可当距离短于十丈,身体就开始回暖。   猛地扭头,果然就看到了远处戎装的陆飞骁,莫名的就觉得心爱不已,对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皇上都来了,三个皇子还没有过来,众人瞧着皇上不知说了什么,让贵妃破涕而笑。   见贵妃笑了,皇上脸上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皇上,对不起,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有来世,您还是不要认识臣妾的好。”扭头看着皇上松了口气的模样,贵妃开口自嘲道。说实话她其实也没有底儿,毕竟安国公府拿出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死不承认,可皇上若是没有心软,自己许就真的死了!   皇上闻言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在灯光的映衬下,不经意看到了她脖颈的青紫,叹口气,捏着她的手,轻声道:“若有来世,咱们就做一对儿普通的夫妻,没有旁人,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贵妃感动不已,皇后闭上眼睛,唇角微扬,心中暗讽,他们做夫妻,自己是什么?没得恶心人!   当初又不是自己赶着嫁过来的,是他求了好多次,自己才答应的,可是……未曾想这一辈子竟是这样。   先帝在世时还好,做皇后竟然远不如太子妃时顺心,真真是讽刺的很!   就在众人因为皇上贵妃以及皇后之间的暗潮感慨的时候,四个皇子吉服的人走了进来。   四个?   众人都惊讶不已!   四人上前对着皇上皇后贵妃行礼之后,皇上站起来,指着最后面的戚霍道:“此子乃朕之四子,戚嫔所出,因天生体弱,故而养在宫外,如今康健归来,便是我大康之四皇子——徒宏安!”   一身皇子装束的戚霍,不,四皇子徒宏安,俊美非凡,不卑不吭的站在那里,朝中众人议论纷纷,他也好似不受打扰,只是眼睛担忧的看着戚嫔。   戚嫔看到儿子关切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母子团聚,只是感天动地!”贵妃扬唇,举杯对着戚嫔道:“恭喜妹妹,贺喜妹妹,母子团聚!皇上,您看,对妹妹有何封赏呢?”   皇上温柔的看了贵妃一眼,道:“贵妃说的是,从前念着孩子的身体,不好宣告出来,既如此便册封戚嫔为戚妃,封安国公之女安柳为义忠县主。贵妃,你看可好?”   贵妃娇笑道:“皇上的后宫,皇上说了算,再不济还有皇后呢!哪里有臣妾说话的份儿?”   “皇上说的是!”皇后从戚霍穿着皇子吉服开始,脸上就震惊不已,此时听到贵妃提及自己,恍惚道。显然全不知情,还没有回过神的模样   皇上看到皇后的模样,终于想起了,这几日竟忘了给皇后支会一声,想到今日太子也是惊吓不已,脸上微微露出些许歉意,柔声对太子道:“既如此,太子带着几个弟弟入做吧!”   太子神色莫测的入座之后,太子妃想要给他布菜,却被他不经意打断了,扭头看着徒宏安道:“四弟,你还未大婚,便先住在宫中,若有什么不适的,尽可告之于孤!”   “太子这话说的,认祖归宗怎么会有不适的?许是瞒了这么久,心中惊喜不已吧!”庆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径直道。   二皇子看看太子,看看庆王,又看看新上任的四皇弟,也跟着喝了一杯酒给自己压惊!   徒宏安袖子里面的双拳紧握,手指甲已经刺破手心,才勉强维持了镇定的模样,开口道:“多谢太子哥哥跟两个哥哥的提点,愚弟受教了!”   “只是可怜六妹妹突然从公主变成县主!”庆王撇撇嘴,开口道。若非戚妃这个贱人,母妃怎么会借死才能让父皇原谅?这人瞧瞧躲在他们背后,做着恶心人的事情,简直是令人发指的恶心。   突然冒出的四皇子,令今年的宫宴的气氛格外的不同,而前阵子刚爆出勾引了镇南侯义女的戚家嫡长子戚霍摇身一变,竟然成为皇子?   众人想着之前杨言跟安国公府断交的镇南侯,朝他脸上看去,却见这人带着侍卫在宫中行走,镇定非常的模样。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贵妃你瞧,不止咱们震惊,你看看镇南侯,都顺拐了!”皇上看着朝臣们精彩非常的脸,忍不住对着动不动给戚妃一个白眼的贵妃,笑道。   贵妃扭头一看,忍不住捂嘴笑道:“能不震惊么?人家前脚刚找您告状。后脚人就成了皇子,这镇南侯此刻估计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此事确实是宏安做错了,便是喜欢,怎么能勾引小姑娘跟自己私奔呢?你是没瞧着,刚大婚后来请安的镇南侯是怎么求朕给他几个教养嬷嬷的。”皇上叹口气,轻声道:“不若日后生了孩子,再封个侧妃的,到底是义女,不是亲女!”   “您还想着人家亲女呢?哪里能一家子两个姑娘都嫁给同一人?你可行行好吧!人好像才娶上漂亮媳妇。哪里能这么没规矩?”贵妃闻言径直道她可不愿镇南侯跟其他皇子交好,若镇南侯的亲女要入皇家,也只能进儿子的王府。   一个养在外头没什么规矩的小丫头,给个侧妃,岂不感恩戴德?   蒋宝珠看着一直痴痴看着途弘安的陆欣暖,真想将她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途弘安刚不受控制的朝着蒋宝珠这边看来,就看到她移开了眼睛,苦涩之下,又看到了她一旁的陆欣暖,珉珉唇对她轻点了点头。   短短几日,度日如年,跟镇南侯府恶交,结果萱儿又出了事情,而她还没有说完的方子已经无人知道了!   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竟是让贵妃娘家不知怎的发现了自己身世的不妥,捅到父皇耳中。   原本一切都好,但是贵妃只是假装自杀,就让父皇再也无法估计自己,甚至对安家跟母妃产生了怨念。   唯一算得上是好事的,也就是父皇确信了自己的身份!   见他对自己有了回应,陆欣暖心中一喜,忙垂了头。   蒋宝珠看她变脸的模样,便朝着陆飞骁看去,却看到他被皇叫道身边,突然猛地摇头,不知说了什么,皇上突然朝自己看来。   皇上是听贵妃说镇南侯好不容易娶了媳妇,但是途弘安到底在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情,不若赐给镇南侯两个漂亮宫女,她道:“镇南侯夫人看着娇娇小小的,府里如今一个男丁都没有,皇上可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结果陆飞骁直接边摇头拒绝了,甚至道:“臣好不容易才托皇上您的洪福,娶上媳妇,您如今再给臣送两个,怕是臣要家宅不宁了!”   皇上闻言便有了兴趣,便朝着蒋宝珠看来。但见蒋宝珠姿秀美,确实是世间少见的美人儿,便笑道:“原来真的镇南侯竟是个耙耳朵?”   “皇上饶了臣吧!臣妻较臣小了不少,怎能不宠着哄着?一个臣已经心力憔悴了。”陆飞骁直接讨饶道,间接承认自己确实惧内!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他已经从教养嬷嬷传回来的密信中得知,镇南侯真千金,竟是也爱慕宏安,只觉得镇南侯确实可怜的的很!   戚霍真的成为皇子之后,安氏的神色就一直纠结起来,一方面再次印证了女儿的噩梦,另一方面倒是有些担心他生事。同时更庆幸女儿嫁给了镇南侯。   “安国公府着实是厉害啊!竟然藏了个皇子在府里,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宫宴结束之后,蒋宝珠还听到路上的人们都在谈及此事。   因为陆欣暖在宫宴上的举止,蒋宝珠不愿意跟她同车,直接将人送到了后面丫鬟的车里。   才靠着陆飞骁问:“皇上之前是不是跟几位老大人通了气?”否则怎么会没有御史质问呢?   镇南侯点了头,在蒋宝珠耳边轻声道:“宴会开始之前,皇上就将人叫到前殿,说了此事,甚至还当众滴血认亲,加上新上任的四皇子的长相,议论震惊之后,又让人将御史都看管起来,不许他们闹事,否则怎么会如此平淡?”   “御史关起来了?”蒋宝珠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这年后大朝,岂不炸锅”为了青史留名,多得是不怕死的。   陆飞骁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及腿上,叹口气道:“皇上骑虎难下,之前贵妃娘家得知此事告之贵妃之后,她给皇上说完,就直接就自尽了,听说若非皇上回了头,人直接就死了!安家拿出贵妃残害皇嗣的铁证,怎么可能不认?”   “这贵妃是个狠人!”蒋宝珠叹口气,心道,也怪不得后人说世元帝是个情痴,就连残害自己子嗣的事情,都能被贵妃给扭转回来。   宴会上,皇上全程都在关注贵妃,皇后坐在那里,好像一个吉祥物一样。   可见确实是真爱了!   陆飞骁想到贵妃的手段,想到皇上对庆王的偏爱,默默的叹口气,虽然镇南侯府祖训是忠君,不可插手储君之事!但是他真的不愿庆王上位!当然这个四皇子更是不期盼的!   “皇上还给你说什么了,你怎么摇头,他还看我?”蒋宝珠可是觉得今日刺激的很,这辈子戚霍的回归,可没有历史上那样被人期盼声势浩大。   陆飞骁闻言轻笑道:“皇上说要给我两个美女,被我拒了!”   “真的?”蒋宝珠闻言惊喜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道:“奖励!”   “你就不问我是怎么拒绝的吗?”陆飞骁见她脸上欢快的笑容,享受着她的亲腻,又问。   蒋宝珠抬头亲亲他的唇角,笑问:“怎么拒绝的?”   “惧内!”陆飞骁话音刚路,就看呆了小姑娘一脸炸裂到不可思议的表情,忍不住埋头轻笑。   蒋宝珠眨眨眼睛,没想到他竟然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结果?这不是坑人呢嘛?连忙颤抖的拽着他的衣领,不可思议的问:“你你你……你骗人的对吗?”   陆飞骁挑眉,笑道:“你猜?”   “我猜你是骗人的!”蒋宝珠惊喜道。   陆飞骁眨眨眼睛,慢慢的摇摇头!   要死了要死了!蒋宝珠捂着脑袋拒绝相信这个事实,自己在皇上面前挂好成了妒妇,这日后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了?   “本来娘子就不要其他女人不是吗皇上知道了岂不正好?省的给咱么送多余的女人,让你生气?”陆飞骁捧着她的脸抬起来,重重的亲了一口,解释道。   蒋宝珠都快被气死了,直接上手掐住他的脖子,边摇边质问:“我的名声呢?我贤良淑德宜室宜家温柔大方的名声呢?你给我说啊!日后人家怎么说我,怎么说我爹娘?”   陆飞骁见状,脸上的笑容更胜了,他就喜欢看小姑娘撒泼的模样,这样就更显真实!   蒋宝珠摇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应该是不能更改的事情……虽然想明白了,可又看这人脸上还挂着笑容,火气更胜了!   气呼呼的就拉开他的衣领,朝着他的肩膀重重的咬了一口!   陆飞骁放软了肩膀,没敢使劲儿,怕她硌到牙齿。   蒋宝珠咬了一口尝到了丝丝铁锈味,才发现竟然出血了,吓得连忙松嘴,从怀里拿出赶紧的帕子,按上去,焦急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能阻止我的!受伤有意思吗?让人担心有意思吗?”   陆飞骁见她都急哭了,也不敢在逗了,将人抱在怀里,轻笑道:“看着娘子对为夫这般不客气,为夫心中倒是高兴的很!咱们二人说好了长相厮守一辈子的,不过区区虚名,娘子若实在在意,直接推给为夫便是。莫哭了,好吗?”   蒋宝珠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应了一声,不管怎么样?皇上能打消给镇南侯府塞女人的事情,其实一些骂名她是不在意的,左右不会少块肉。   只是,这人怎么这般讨厌?做什么喜欢这么粗鲁的自己?   那日后难道要变成野蛮娘子?   回府之后,陆飞骁看着欲言又止的陆欣暖,开口道:“跟四皇子联姻的事情,你不要想!若是拿我当父亲,我会为你择一佳婿,护你一生安康。单如若还是想不开,一意孤行,我不认陆雨萱,也同样不会认你。”   “可我是你的女儿啊!我的幸福,难道都不值得你妥协吗?”陆欣暖不可思议道。她扭头看着蒋宝珠,质问:“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你心里有四……”   “啪!”蒋宝珠直接上前就是一巴掌,扭头对着陆飞骁道:“相公,咱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之人。今日是我们成婚之后,第一个年夜。我想跟你一同去陪公婆守夜,我们走吧!”   “日后若再有对你母亲不敬之意,我也不会轻绕你!不跟皇家联姻是镇南侯府的组训,关你母亲什么事!陆欣暖,我可以容你对镇南侯没有归属信任,可以容你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但是!你最好记住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在胡乱诬陷,尽可试试!”陆飞骁看着陆欣暖,径直说完,边拽了蒋宝珠离开。   这是此生陆飞骁对陆欣暖说的最长最严厉的一段话,前世也都没有,顿时只觉得遍体生寒,梦想尽碎!扭头冲回房间扑到在床上,呜呜痛哭!   都是蒋宝珠那个女人!都是她的错,若非她,父亲绝对不会对自己这般无情? 第41章 玩笑(补齐)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宫中突然多了个四皇子, 即便是没有入宫,老侯爷跟老夫人也都知道了。   “怎么回事?”一看到儿子儿媳回来,冀氏便连忙问道。   老侯爷则是看着陆飞骁, 开口问:“皇上对安国公府可有封赏?”   若是有, 就表示此事儿无碍,若是没有……   “未有!封了戚嫔做戚妃, 又封了宫中的戚姑娘做县主。”陆飞骁拉着蒋宝珠坐下来, 才轻声道。   老侯爷嗤笑了一声,道:“戚家那个老东西如今可是骑虎难下了,指不定怎么纳闷呢!藏了这么多年, 却被贵妃一系知道, ……不过如此也好, 太子能有所缓冲。”   镇南侯府虽不参与夺嫡之事, 可是几个皇子, 明显只有太子有明君之像。那个臣子会不希望自己效忠的皇上会是明君?   冀氏则想到陆雨萱如今跟了戚霍, 珉珉唇,好一会儿才轻声问:“萱丫头可有说法?”   “不知道!”陆飞骁摇摇头, 陆雨萱如今失智, 之前听说安国公府一直在尽力救治, 可名分上却未曾提及。   “既然已经断亲,日后就莫在多问了。”老侯爷迟疑了一下, 坚定道:“日后府里不许提她,……如果……算了,就当我们无缘吧!”   想说如果能保就保她一命就成, 可显然已经彻底断亲了,哪里来的立场去管?   冀氏拿着帕子捂着脸,不管理智上有多清楚, 绝不能再跟她有所牵连,可是心里总是放不下担心。   半响,冀氏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定是没有吃好,让厨房赶紧备桌酒菜,珠儿多少吃一点儿。骁儿你跟你爹喝几杯!”   “这么大的事情,宫中竟是一点儿都没透露出来,倒是有些意思。”喝着酒,老侯爷突然轻笑道。也不知道有几方势力帮着隐瞒?   冀氏跟着不可思议道:“皇上不但没有降责贵妃,反而加个封号,贵妃好生本事!”   安国公府也是孤注一掷都没有动摇贵妃根基丝毫,那么多的证据依旧不能让皇上放弃她,还让她得了‘宸’做封号,日后……宫中想来定是会更加热闹了。   “贵妃脖子上带着的东珠,似是掩饰什么,而且脖颈基本上没有大动作,应是受伤了。”蒋宝珠一开始就觉得东珠有些突兀。   但后来看着她跟皇上的对话,以及皇上眼中不加掩饰的怜惜跟愧疚。   蒋宝珠便猜测贵妃定是做了什么。   后来偶然注意到的青紫,让她猜出贵妃可能用了苦肉计。   脖颈处?众人一想也便明白了,必是用了苦肉计。   谋害皇子的事情都能伤贵妃分毫,那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显而知。   老侯爷想到英明的先帝,忍不住感慨万分!拉着陆飞骁喝了不少酒,过了之时才散。   “今日是我们成婚后第一个年夜,我不想这么早睡!”回去路上,蒋宝珠趁着身边没什么人,便大胆的挽着陆飞骁的胳膊,轻声道。   陆飞骁用没有被她挽着的手,握着她的手,轻笑道:“夫人如今不生气了?”   蒋宝珠一顿,叹口气,有些不想说话了。   可换个思路,如果这个名头,能让这辈子都不用去面对别有用心的女子,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小姑娘家家别叹气,跟你玩闹呢!哪里能让你背上不喜的名声?这么多年皇上又不是没想过给我赐婚送人,这不都没成吗?”陆飞骁看着小丫头一脸认命的模样,颇为惊讶,大笑道。   蒋宝珠猛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却见他笑的极为轻松放肆,忍不住傻了眼。   “所以,你一直在逗我?”蒋宝珠回想到自己在马车上跟他闹了那么一场,真的信以为真了。   陆飞骁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揽着她的腰,轻笑道:“也不算逗,我只给皇上说一个夫人就足够,外人怎么想,我们也不能阻止对吗?”   蒋宝珠瞥他一眼,直觉这人没安好心,就是在逗自己,想看自己故意发疯生气,什么人啊?   庄重呢?理智呢?   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着实不知说什么?   “哎呦!”正想着,突然一种熟悉的下坠感突然袭来,蒋宝珠猛地抱着肚子轻呼一声。   顿时有些尴尬,就想甩来手,赶紧去处理一下!   “你怎么了?” 陆飞骁忙低头询问,却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一伸手,不顾蒋宝珠的挣扎就将她抱起来,又忙问:“哪里受伤了?”   蒋宝珠捂着脸,因为从前小日子前几日都伴随着剧痛,可是成婚这段日子整日都忙得很,加上也没有痛感,她居然给忘记了。   “快请……”   “别喊了!”陆飞骁紧张的正要喊人,蒋宝珠连忙捂着他的嘴,羞赧道:“我……我小日子……”   若是因此请了郎中,自己又会丢人了!   陆飞骁闻言,心下一松,他虽然对这个不太了解,可是也是知道的,幼时,也见过母亲疼的直不起身子,有些无措道;“那我送你回房吧!你疼吗?需要要我做什么?记得母亲从前不舒服,嬷嬷总是让她卧床喝糖水,不若……”   “不若相公今夜去书房休息,好吗?”蒋宝珠也是惊奇这次完全没有征兆,自己把脉之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没有不适的地方,但这几日必然是狼狈的很,于是提议道。   陆飞骁皱了眉头,看着她,奇怪的问:“为何?”   “血气……总是不妥的。”蒋宝珠知道很多人都在乎这个。   “有何不妥?”陆飞骁将她按在怀里,边走边道:“你我夫妻,休要说见外的话,哪里有你不舒服,我在家里,还能不闻不问不照顾的道理?”   蒋宝珠将脸埋在他怀里,这一刻,真的觉得背负妒妇的名声,没什么不好的!   最为蒋宝珠的贴身丫鬟,不管是秋霜还是三七都是知道她的小日子的,但是她每次来之前动静极大。   这次日子到了还未来,两人心里还在嘀咕莫不是有了,原是打算再迟个两三日,再说的,结果今日就来了!   收拾妥当,换了干净的衣服跟月事带,蒋宝珠再次追问:“相公你真的不去书房?”   “行了,睡吧!”陆飞骁直接抱起她,轻柔的放在床上,然后也直接躺了下去,伸手将她又抱回怀里。   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轻柔的揉着。   “我不疼,没事的!”蒋宝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来扭曲,甚至还拿手抓住他的手腕道,。   自己虽然不太舒服,但却真的没太多的疼痛,比从前比起来,这次的疼痛都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陆飞骁另一只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不容拒绝道:“睡吧!”   “别动!睡吧!”蒋宝珠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在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蒋宝珠浑身一僵,顿时不敢动弹,闭上眼睛,原以为年宴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多久,意识就迷糊了。   一整夜,都感觉到肚子暖乎乎的,睡的格外的舒服跟踏实。一觉就睡到晌午的时候。   过年这几年,全家是要一起吃饭的,昨夜守夜的时候,蒋宝珠还跟婆婆说了,今日一起包饺子的,睡到这个时候才醒来,看到外面的太阳之后,顿时就吓得惊呼一声,就准备爬起来。   “做什么?”陆飞骁一把按住她,把人塞回被子道:“安生歇着,流了那么多血呢!”   蒋宝珠一顿,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褥子上干硬的触感,身上倒是还算清爽,顿时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脸色涨红道:“谁谁谁要你给我换衣服的?”   陆飞骁奇怪的看她一眼,然后一旁一直准备的红糖水,摸了摸,不烫手了,便送到她嘴边道:“也不是一两次了,娘子怎的问这样的话?”   □□之后,他确实有帮自己清理换衣服,可……这能一样吗?蒋宝珠顿时觉得自己的脚指头都羞耻的不行。   喝了半碗红糖水,糖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蒋宝珠舒服的眯着眼睛,问:“什么时候了?”   “未时一刻!”陆飞骁回道。   蒋宝珠浑身顿时便僵住了,午时都过去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缺席了……这刚成婚就这般惫懒,公婆怎么看自己?   “我已经给母亲说了,她让你好好歇着,好了再过去说话。”陆飞骁猜出她心中所想,连忙道。   蒋宝珠默默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原想做个人人称赞贤良淑德的好娘子,结果这才几日,竟然……   “蒙什么蒙,不怕憋着自己?”陆飞骁见状直接一把将被子拽下来,拿着刚烫好的帕子,帮她擦擦脸,又拿了漱口的刷子跟牙粉道:“张嘴!”   蒋宝珠顿时傻眼了,自己又没残废?死活都愿意张嘴,自己拽了过去,刷干净了牙齿,才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哪里就至于起不了身了?说出去还不给人笑死?”   陆飞骁捏捏鼻子,开口道:“左右又无事,你便是多躺一躺又如何?”   “怎么就无事了?我……这是什么?”蒋宝珠刚开口,就不经意看到枕边的几个厚厚的红封,诧异道。   “父亲、母亲还有我给你的红包!”陆飞骁径直道。   蒋宝珠捏着红包,傻傻的看着他,哪里有相公给娘子这个的,于是便问:“怎么还有你的?”   “你是我的小姑娘,自然要有压岁的红封!”陆飞骁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拿过衣服帮她边穿边问:“要我给岳父岳母传个话,咱们推迟几日在回门可好?”   “不要!”蒋宝珠拍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感到甜蜜,就被他气到了。自己穿好衣服,然后才道:“都说了我没事的,每个女儿家都不是这样吗?你是不是要让我没脸见人?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又不是残了废了的?”   陆飞骁捏着鼻子,昨夜血气一直都萦绕在他的四周,特别是夜里褥子上大片的湿润让他忍不住惊恐!   知道女儿家小日子难过,可第一次见到,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特别是听几个丫鬟说了从前她疼的满床打滚,就心疼的恨不能什么都替她做了。   “怎么不多歇一些?”即使拉着蒋宝珠的手笑道。   早上儿子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儿媳妇不舒服就不过来请安了。   她让人瞧了,知道是小日子,想着昨日进宫估计也是累到了,就让好好歇着   如今看着一脸羞愧的儿媳妇,冀氏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都是一家人,身子要紧。”   蒋宝珠上半身依着冀氏,羞愧道:“这才进门第一个年,都跟您说好了一起包饺子,却食言了!”   “这有什么?当年我给婆婆布菜,紧张的手一抖,把菜夹到你祖母身上,她老人家也没生气呀?还笑说我就个命好,一辈子不吃苦的姑娘。我们珠丫头也是,一辈子不用做活的命!”武将家的儿媳不好做,珠丫头又比儿子小了足足一轮,当初婆母都能纵着自己,自己如何不能纵着她呢?   蒋宝珠想到年幼时候,母亲伺候蒋王氏的场景,心中心怀感激,忍不住道:“咱们命都好!”   冀氏看着小丫头红扑扑的脸蛋,眉眼间尽是娇憨艳丽,一看就是个幸福的新妇人。   再看着一边眉眼舒展的儿子。   好心情的宣布她跟老侯爷要出去转一转,还要带着孙女一起走!   “怎么这般突然?不若我陪您在京郊散散心?”蒋宝珠诧异道,冀氏是个极好的婆婆,她还挺想跟她一起生活的。   冀氏坚持道:“京里京外我还有哪里没去过呢?我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趁着腿脚还方便,出去走走也好。”   更重要的是,她经历的萱丫头的事情,实在是不敢任由暖丫头在这样执拗下去!   这孩子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她竟是没能看出这孩子心思不对,可渐渐地,才发现她看似平静温和的情绪下面,竟是那般的冷漠。   这孩子心毒了!她在她眼中看不到她对镇南侯府的在意,看不到她对父亲的尊重……可她偏偏又是自家的骨血!   冀氏便想着,不管结果如何,总得试一试!   实在教不好,也不能任由她做出对侯府不利的事情!   冀氏坚持,蒋宝珠也劝不住,只能在心中叹息。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时候,蒋宝珠在路上都能听到人们说起,新冒出来的四皇子的事情。   看了眼冷静的陆飞骁,蒋宝珠好奇道:“皇上就不忌恨安国公府吗?”   “怎么不会?”陆飞骁记得当夜皇上将他叫过去,然后统领宫时,对安国公说话的语气,就知道皇上已经生恨了。   “表姐是不是……有孕了?”年宴表姐作为太子侧妃,自是有资格参加的。   单看太子妃对贵妃的恭维,以及对皇后的无事,她就不担心表姐在宫中的生活。   所以没有参加年宴,唯一的可能就是怀孕了……   但这个孩子还是那个……景帝吗?   陆飞骁伸手在她嘴上轻点了一下,有些事情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蒋宝珠顿时了然。   到达长乐侯府的时间并不算晚,但是一进门,蒋宝珠就发现除了自己,出嫁女都已经回来了。   更令蒋宝珠纳闷的是,所有人都对自己跟亲热,蒋宝珍竟然讨好的对自己笑了笑?   蒋宝珠打了个激灵,却不经意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看着远处挺着肚子的林婉婷,就觉得很是恶心。   于是问安氏:“她怎么回来了?姑姑如今走了才多久?”   安氏讽刺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日她没有接受林婉婷的礼,直接当着公婆的面只说了,没有做妾的亲眷,自己还糟了公公训斥。   想想就觉得异常的恶心。   林婉婷跟在从前的舅母,如今的婆母身边,能感受到蒋宝珠等人眼中的厌恶,但是她摸着肚子,告诉自己这只会是暂时的。   蒋宝珠送的年礼,关于二房的,一股脑全送到了大嫂手里,指明了日后只认这一个大嫂。   成功再次看到了林婉婷一副受不了垂泪的模样。   蒋琪看着林婉婷接连被人轻视,脸色都变了,上前对蒋宝珠道:“四妹妹如今是侯夫人,可也莫得意忘形,连自家姐妹也不……”   “我如何,倒是不用大哥你来教导!”蒋宝珠不等他说完,径直道:“我从前当你是大哥哥,可你可记得大姑姑走了多久?因何而走?你便是纵的你的妾氏穿红戴绿,也莫要出来碍我的眼!没的恶心!”   “你……”蒋琪想着今日表妹原是不想出来,是他劝了有劝,结果却让她受尽委屈。又见往日里温婉的蒋宝珠脸上的厌恶,只觉得没有脸面。   “大公子如何这般指着我夫人?”陆飞骁远远看见,便扬声道。   说话的同时就上前将蒋宝珠护在身后。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蒋琪跟蒋宝珠身上,蒋玦脸色有些难看的准备将妹妹带走,却被先他一步的陆飞骁抢先了。   “原是跟四妹妹说个玩笑话,侯爷误会了!”盛怒的陆飞骁,蒋琪吓得差点儿腿软,只能解释道。   原以为蒋宝珠会如同从前那样息事宁人。   “大哥哥让我认他的妾氏做姐妹,我不愿意罢了!”蒋宝珠伸手戳这陆飞骁后腰腰带上的花纹,直接告状。   蒋宝珠的话音刚落,蒋琪就被陆飞骁身上猛地生出的杀意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四姑爷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子兄妹,不过是一个玩笑话而已,莫怪!”蒋键见状,径直上前道   “玩笑话?”陆飞骁歪着头看着蒋键问:“我夫人只配跟大公子的妾氏做姐妹?”   “这是什么话?”蒋畅忙跟着道:“琪儿还不给妹妹道歉?妾就是妾,算哪门子的姐妹?”说完就让人将林婉婷带了出去。   陆飞骁轻笑一声,蒋琪喏喏的给蒋宝珠道了歉。   “听说大公子谋了个却儿,可家宅不宁,怎能服众?”陆飞骁并未因此放过蒋琪,直接又道。   蒋玦看着镇南侯这么护着自己家妹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难得看他顺眼起来。   陆飞骁这般不给面子的给了二房难堪,看着四孙女的背影,蒋城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所以你公婆不日就要离京?”回道二房,安氏听却听蒋宝珠说冀氏要出京的事情,忙问:“陆欣暖她能愿意?”   “婆母决定的事情,还未给她说。这次婆婆看着很坚决,不管人愿不愿意,都带算带走!”蒋宝珠想到冀氏说这话的语气,就猜出她的打算。   刘氏躺在床上,叹口气道:“如此也好,将人带走,也省的妹妹你为难!”   蒋宝珠点点头,因为小日子,虽说这次并不太痛,可是酸胀感让她依旧不太舒服,所以慵懒的靠在软塌上,跟母亲还有嫂嫂说话。   “你婆婆人不错,只盼着她这番苦心,能够有用!”安氏给女儿递了一碗温热的牛乳,看着她眉眼间的喜气,便知道她过的很不错。   “珠儿,你可知道蒋琪为何要带林婉婷回来?”安氏原始不想让这些肮脏事儿恶习女儿,但是冀氏要离京,女儿作为侯夫人,自然不能太坐以待毙!   蒋宝珠纳闷儿问:“为什么?”   “你大哥做了三皇子的门人!”安氏带着恼怒道:“回来就是做说客来着。”   贵妃曾经做过的事情,安国公府能查到,蒋城自然也能知道一二,但是却没有想到即便如此,贵妃的地位也没有丝毫的动容,因此……   蒋宝珠想到之前后三叔对蒋琪的维护,就想明白了。   “这事儿你心里有数就好,镇南侯府跟咱们府上不一样,莫搅和进来。”安氏如今也是心惊胆战的,皇上的偏宠实在是太过了,三皇子一系的气焰愈发嚣张。   可太子也不容小视,当初可是先帝亲自教养过的,哪里能轻易败了去?   搅和到夺嫡之中,能有几个好结果?   蒋宝珠点点头,没敢说自己其实是站在表姐这边的。 第42章 闺房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紫苏愿意就行!娘, 嫂嫂日后就留在京中了?”蒋宝珠好奇道。   哥哥嫂嫂新婚燕尔,嫂嫂会愿意留在京中?   安氏看了眼儿媳妇一眼,道:“你嫂子生完, 身子养好了, 就去西北了,一家子不在一块儿, 你哥不省心纳妾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家里多几个搅屎棍!”   刘氏心中很是惊喜, 但还是连忙道:“母亲多虑了,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虽说她之前也担心,但是婆婆这话让她安心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 可架不住那样没有脸皮, 赶着做妾的玩意儿, 万一被算计了, 是该你哭, 还是我哭?”安氏径直骂道:“我从前就说二房道貌盎然, 没一个好东西!”   刘氏见婆母骂的痛快,偷偷给蒋宝珠说了还是因为林婉婷有孕的是事情气的。   毕竟大姑姑走了才多久?做了丢人的事情, 却连一年都没有守……而且回来还过来大房恶心人。   蒋宝珠心中微叹, 她觉得林婉婷现在是破罐子破摔, 彻底丢掉廉耻心了。   “要是能分家就好了!”蒋宝珠一想到母亲每日还要操持这一大家子,就觉得无趣得很。   安氏何尝不想分家, 可这家却不是那么好分。   蒋宝珠也就一说,父亲是长乐侯府的嫡长子,凭什么要给其他人让位?   “珠儿, 若是无事,你最近就不要再回来,省得被他们缠上。”安氏对谁上位做皇帝, 只要是个明君,谁上位都是不那么在乎的。   可是三皇子的吃相太难看,让她心里很是瞧不上。   为着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不回家?   蒋宝珠心里必然是不愿意的,但看着母亲关切的模样,还是点了头。   借口跟嫂嫂说话,蒋宝珠磨蹭着不愿意去前院。   安氏伸手亲腻的在女儿头上点了点,却不勉强,但作为当家主母,却不能一直窝在房中。   母亲走后,蒋宝珠见嫂嫂有些倦怠,便出来打算出去走走。结果刚好遇上,借口酒醉,被哥哥送来休息的陆飞骁。   “我去看你嫂嫂!”蒋玦见妹妹居然先关注镇南侯,顿时生了醋意,松了扶人的手。   蒋宝珠点点头,便轻快走到陆飞骁身边,扶着他,含笑道:“这是喝了多少啊?”   陆飞骁微微扬唇,轻声道:“陪我转转,解解酒,可好?”   原是担心她不舒服,但见到人还算精神,便放下心来。大舅子面前,倒是不好提去她闺房的话。   蒋宝珠闻言直接对哥哥挥挥手,然后就扶了陆飞骁往后花园走。   蒋玦瞪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妹妹欢快的离开,从头到尾没怎么关注自己,顿时好似一阵寒风吹过,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祖父是不是特别烦人?”蒋宝珠扶着他,皱着鼻子,笑问。   陆飞骁勾勾唇角,蒋城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长乐侯府三个儿子,却分了三派,蒋城没有阻止,何尝不是在赌?   “你身子如何?可还难受?”听她吐槽她祖父,陆飞骁开口问。   蒋宝珠摇摇头,道:“我喝了热热的牛乳,还一直捧着手炉,一点儿都不难受了!”才怪!   “去歇一歇吧!我有些累了。”陆飞骁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似乎跟陆飞骁解开心结之后,她变得愈发娇气了,蒋宝珠便准备带他去亭子里坐一会儿,垫上厚厚的蒲团,点上炭盆子,便是坐在湖边的亭子里,也不会太难受,   正想着,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说你是不是傻?”蒋宝珍在后花园闲逛的时候,看到垂泪的林婉婷,不可思议道。   看着蒋宝珠在娘家风风光光,镇南侯对她维护有加,想到回来之前相公的叮嘱,蒋宝珍心中本就不是很痛快。   如今看到林婉婷,就更是厌烦!   林婉婷停下拭泪的动作,猛地抬头,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道:“想瞧我笑话吗?蒋宝珍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蒋宝珍一惊,她这是什么意思?   虽想也知道不怀好意,但还是忍不住多想,谨慎道:“林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林姨娘三个字戳痛了林婉婷的痛脚,她不顾一切争取的幸福,结果却并不幸福!   当初能听从父母之命去了旁人,早就该想明白大表哥不是良人,可是她终究明白的太晚。   “恭喜珍妹妹,有了一个做皇子的表哥!”林婉婷哼了一声,有些不怀好意道:“如今我倒是瞧明白了,为何当初表妹没有跟安国公府亲上加亲了?”   蒋宝珍脸一黑,如今她怎会不明白六公主根本不可能成为障碍,所以当初大舅跟外祖的拒绝就好似一个笑话!   “既然姐姐恭喜我,我也恭喜你如愿以偿,跟大哥双宿双栖!”   自己不好过,蒋宝珍也没打算要她好过,本就是已经撕破脸皮了,如今自己惧怕其他,难道还要惧怕一个小小的妾氏,便是贵妾又如何,侯府庶子的儿子的妾氏!   林婉婷的脸一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撑着没有倒下。   她早已经后悔了,如果知道强留侯府的代价是母亲的姓名,怎么还会一意孤行?   可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撑着往下走。   “说起来,我们姐妹几个,又有几个过得如意的?”蒋宝珍看到她难过的模样,却发觉自己没有多少欢喜,叹口气突然道。   林婉婷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将手放在肚子上,垂着头,讽刺道:“你想做什么?”   她如今已经这样了,变更愿意看到别人的不幸,如果蒋宝珍能够跟从前一样,再推蒋宝珠落水一次就好了!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蒋宝珍自嘲道:“怕是我还没有动手,镇南侯就能要了我的命!”   就算要做什么,还能说出来吗?当她啥吗?   “宝珠妹妹生来好福气!”父母疼爱,兄弟和睦,嫁的又是惹不起的镇南侯,对方还护着她。   想到这里,林婉婷只觉得自己命苦。没有父亲,母亲还不懂自己的心。   特别是如今她跟刘氏一样是怀孕,刘氏过得是什么日子,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想到这里,心中不禁生了怨恨。   好福气?蒋宝珍闻言却笑了。径直道:“什么好福气?若真的是好福气,不该嫁给我表兄吗?”   如果真的是好福气,就应该嫁给表哥,如今做了皇子妃!而不是嫁给镇南侯那样的恶煞!   蒋宝珠没想到蒋宝珍到了如今,还有这样的念头?直接气呼呼道:“三姐姐觉得是福气,自己怎么不嫁?”   蒋宝珍一颤,不可思议的站起来朝着发声的地方看,便看到怒视着自己的蒋宝珠,以及……她身边的镇南侯。   “我从前就说了,三姐姐自己喜欢,关我什么事?”蒋宝珠脸上有些难看,即便是自己不喜欢从前的戚霍,如今的四皇子,可总有人将他们相提并论?   蒋宝珍苍白着脸,有些无法辩驳,她不知道蒋宝珠听了多少?只能诺诺道:“我是说笑呢!还求宝珠妹妹莫要生气!日后不会了。”   “夫人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若是控制不住,舌头便拔了吧!”陆飞骁感到小姑娘都气炸了,他心中自然也是不高兴,冷脸看着蒋宝珍直接道。   从前害珠儿落水的账,他已经从大舅子口里得知了,还没有算呢!   蒋宝珍扑通一下瘫软在地,她并不觉得镇南侯在说笑,好似下一刻就想拔了自己的舌头。   林婉婷坐在一边抱着肚子,没有吭声,便是肚子有些不舒服,都强忍着。只是余光注意到镇南侯扶着蒋宝珠的模样,有些发呆。   蒋宝珠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们一会儿,才扭头道:“相公,我累了,带我回去歇歇吧!”   从前自己也是眼瞎了,竟然拿这两人当姐妹,还憋屈的受了那么多委屈,想想就觉得自己简直蠢得可怜。   因为生气,蒋宝珠的步伐很大,陆飞骁轻笑的跟在她身后。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蒋宝珠不知不觉的就带陆飞骁进了自己从前住过的院子,陆飞骁四处看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提脚进了蒋宝珠的闺房,笑道。   蒋宝珠见他好奇的四处打量,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什么可看的?不都是屋子么?”   陆飞骁进了房间,关了门,低头道:“娘子的闺房,怎能跟别处相提并论?”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紧?赶紧开门,一会儿丫鬟们该笑我了!”回娘家,还要关门,这……蒋宝珠使劲的推推他,但对方却纹丝未动。   陆飞骁再怎样,也不至于在她娘家失礼,只是这是她从小住的地方,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就恍惚好像看到小丫头从前的生活,笑道:“陪我待一会儿,等会儿我带你去逛铺子。”   “逛铺子?”蒋宝珠有些惊喜道;“真的?”   陆飞骁点点头,方才大舅子在席上拉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一些的,虽然小丫头并未对自己有所不满,可有些事他还是想陪她一起。 第43章 少年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想不用想, 就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婚后第一次的约会呢!   等蒋玦知道陆飞骁那个不要脸的妹夫,居然进了妹妹的闺房之时,气的脸都绿了。   从前战场上产生的所有敬意跟钦佩此时一键全消, 愤愤不平的带了还想找姐姐弟弟去找蒋琪拼酒泄愤!   蒋宝珠乌发雪肤, 从前在闺阁之中,就是极为出众的, 否则蒋键也不会打算将她献给庆王, 并务必坚信人会受宠。   可如今自家夫人莫名成了四皇子的姨母,他从前在庆王身边的经营,都成了一场空, 看到庆王宁愿用蒋琪这样私德败坏的毛头小子, 也不再传召自己, 心里就慌得很。   别人不知, 他却是深知岳家从未看中过自己, 否则当初怎么会找借口回绝宝珍跟四皇子的亲事?   四皇子身世大白的消息来的太过震惊, 短短两日就让他想了很多。听戚氏在那里说着贵妃的刁蛮跟亲王的跋扈,蒋键脑中思绪万千, 但最终还是想继续对三皇子表忠心。   三皇子不是想跟镇南侯府亲近吗?光是看今日宝珠丫头对林丫头的而厌恶, 他心中就是一喜。   “你跟宝珠现在还没和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蒋键有心跟镇南侯府交好, 可大房鸡贼的很,将人竟然藏了起来, 刚好看到被丫鬟搀扶着红着眼睛的女儿,直接问。   蒋宝珍听到父亲的质问,刚止住的眼泪差点儿又掉下来, 忍不住诉苦道:“蒋宝珠欺负我,镇南侯他说要拔掉我的舌头!”   “你又做了什么?”蒋键闻言,眉头一皱, 不可思议道:“你从前在家里就爱惹是生非,如今出嫁了,怎么还能这般不懂事?快快快,速去给宝珠丫头道歉,务必求了她的原谅!”   蒋宝珍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的看着父亲问:“爹你让我去求蒋宝珠?”   甚至连问都不问发生了什么,就让自己去求人?   “你做错了事情,不去求原谅,你还有理了?”蒋键看着女儿没出息的样子,想到女婿更是安国公府选出来的,顿时就厉声道:“若是不求了宝珠丫头的原谅,日后这长乐侯府,你也不用回来了!”   “老爷这是怎么了?”蒋戚氏远远看到他们父女之间有争执,又看到女婿脸上的不耐,便连忙走过来,扶着女儿道:“珍儿如今是出嫁女,老爷总不好当着女婿来教训,给她没脸,这让她如何在夫家立足?”   “怎的?夫人如今做了皇子姨母,便连我这个夫君也不放在眼里了?”蒋键涨红了脸,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蒋戚氏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蒋键如今在这样的场合都敢随意呵斥自己?   “爹,你喝多了,姐姐,快扶了爹爹去休息!”蒋琮上前拖住蒋键的胳膊,带着坚决道。   从小就在安国公府族学接受教育的蒋琮,在四皇子的身份爆出之前的好几日,就已经发现了有问题   或许是外祖父或者大舅舅有意没有避着他,正因为知道的多,所以更是明白目前的情况。   对于父亲还想着去投靠庆王的想法尤为的厌恶。   蒋宝珍看到弟弟的眼神,连忙上前帮忙。   蒋键见儿女这样刚要呵斥,就感到了胳膊有些剧痛,然后再看着儿子含笑的眼神,突然好像看到了岳父。一个激灵之下,被拉了下去。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蒋城突然眼前一亮,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琮儿竟然出乎他的意料的决绝跟有担当。   蒋铎举起酒杯对着蒋畅敬一杯酒,眼神微寒。   蒋畅喝酒之后,看着在一边跟蒋琪还有三房女婿拼酒的蒋玦,再看看在哥哥身后帮衬的蒋钰。   眯着眼睛,想到因为要迎接家里出嫁的小姑子,未能在今日回门的长女,远嫁的次女,突然有些遗憾,自己的儿子在太少了。   蒋铎心中冷笑,他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孩子。女婿都已经替女儿出头了,他怎能不表达立场?   借着酒意,蒋铎将蒋畅叫过来,低声道:“林丫头的事情你们是怎么考虑的?外面传的有多难听,你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一点儿都不上心?就连府里的下人都知道琪儿媳妇是个不得宠,甚至连公婆都打压的可怜媳妇,你怎么还让林丫头出来晃悠?”   蒋畅闻言苦笑一番,道:“做父母的能有什么办法?两个孩子感情好,妹妹又去了,不多照看点儿……如此……倒是确实委屈琪儿媳妇了。”   “你糊涂!”蒋铎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开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丫头如今的身份,哪里能放到人面上说?”   “我会跟琪儿好生说一说的,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里能乱了规矩?”蒋畅咬牙应了下来,如今就连镇南侯都不满了,还能怎么样?   蒋宝珠陪着陆飞骁在自己的闺房休息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宴席已经到了尾声,干脆就告辞离开了。   大年初二在街上的商户开业的不多,可也不是没有,一些大的店铺依旧开着门。路上的人却不少。   因为是新年,不少孩子都在街上欢快的跑着打闹着。   也有回娘家拜年,酒足饭饱之后,挺着慢慢踱步的小年轻。   整个街道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感觉。   蒋宝珠没有想到陆飞骁所说的逛街,就是真的单纯的逛,两人简简单单的在路上走着。   陆飞骁脸上的伤疤极为明显,蒋宝珠知道他在意,在府里的时候,就听府里的老管事说过,因为怕吓到别人,所以陆飞骁才会带上面具。   因为在下马车的时候,专门用了自己的梳妆匣子帮他掩饰了一番,还专门换了簇新却不贵重的衣服。   蒋宝珠乌发雪肌,双眸灵灵动,便是妇人装扮,走在街上,也很引人注意。   陆飞骁站在她身边,看到小姑娘一手糖葫芦,一手面人,快乐满足的模样,便觉得今日陪她是极对的事情,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   那个时候兄长尚在,他也不过是想做一个游侠,逍遥快活一声。   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太多压力,整日也是快活得很,马球、比武、听戏……   这条街道也曾来过无数回,也曾如娘子一般欢快的在上面行走着,也跟年少的友人一起嬉戏打闹。   “相公,我们去哪里看看,可好?”蒋宝珠转了一会儿,一路买买买,见陆飞骁始终都好脾气的跟着自己,甚至手上还拎着自己买的东西,便越发打单了,指着戏园子开口道。   剧情中,陆雨萱在戏院里认识一个人,那人身份却是不一般,后来帮着戚霍联合西戎太子灭了自己的部族……   陆飞骁顺着她的手指看到看到了年少时期常去的戏园子,不是专门唱戏的地方,只是里面玩闹的很多,不太适合小姑娘。便问:“你若喜欢,不如叫进府给你唱?”   “进府就没有那个感觉了!”蒋宝珠嘟着嘴,不高兴道。今日的陆飞骁异常的好说话,让她不禁放肆了一些。   “那就走吧!”陆飞骁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侍卫,让放回马车上,帮蒋宝珠带好锥帽,才道。   蒋宝珠微顿了片刻,没想到他真的就答应了,连忙提裙跟着他。   戏园子分为好几种,蒋宝珠随手指着这家,是一家几十年的老园子,里面玩的花样很多,并不仅仅只是听戏。最出名的也不是唱戏,这原是大康开国时,□□皇上的一个顽劣的弟弟弄得玩闹的地方。   简单粗暴的挂着戏园的门牌,因为里面嫌少又女子进入,蒋宝珠跟着陆飞骁往里走的时候,门口的伙计还诧异的看了蒋宝珠好几眼。   进了园子,蒋宝珠简直是大开眼界!   戏台子上面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   戏台下面却不全是听戏的,里面一桌桌摆着的居然是马吊、叶子戏、围棋、将棋……不远处还有投壶射箭的比拼。   看到新人进来,掌柜上上前迎宾,结果却在看到陆飞骁的一瞬间,先是诧异了一会儿,才惊喜道:“老陆,你可是好些年没有来玩了!”   蒋宝珠猛地扭头看着陆飞骁,却见他回道:“跟娘子出来转转,老曾,这几年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旁人来了没有,你来了自然就有的!”掌柜的看了带着锥帽的蒋宝珠,拱手对陆飞骁道:“恭喜恭喜!”   陆飞骁含笑点点头,示意蒋宝珠跟上。   蒋宝珠原以为外面那样已经很长见识了,结果跟着掌柜的往里面越走越惊讶,她从不知道原来居然有这么多好玩的。   看着少年们恣意飞扬的模样,蒋宝珠看着陆飞骁熟悉的举止,眨眨眼睛,想象着他年少的模样。   “等下!”正走着,陆飞骁突然问:“怎么会有蛮人?”   蒋宝珠扭头一看,却看到被绑在柱子上,头顶着一个碗的下人装扮但看着不像中原人模样的蓝眼少年。   “各位公子,咱们这里的规矩是不能伤人,这是作何?”掌柜的见状高喊了一句,才扭头对着陆飞骁解释:“这孩子母亲是个汉女,被抢去了塞外,生了这孩子,后来他母亲带着他逃回来的时候被害了,这孩子就自己跑了回来,说是想看看他阿娘日夜思念的家乡。”   “因为年纪小,长相不同,辗转被我们主子救了,念及他无辜可怜,就扔在戏园子里养着,只不过这孩子就是有些野性难驯,总是做些危险的事情,想要多赚几个钱。”掌柜的解释完,又道:“身份什么的已经完全确认了。” 第44章 蛮儿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既然掌柜的已经说了身份确认了, 陆飞骁就没有多说。   深深看了那个孩子一眼,却在看到狼一般他的眼睛的一瞬间,微怔了片刻, 便开口道:“把人给我吧!”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了头,这个陆公子为人豪爽, 许不会伤害蛮儿……   “蛮儿, 这是陆公子,主子的好友,日后你便跟着他了。”掌柜的将人叫过来, 吩咐道。   这个叫蛮儿的外族小少年闻言, 迟疑了一下, 连忙使劲摇头道:“不不不不, 慢……蛮儿不……”   话说到一半, 蛮儿突然停顿了, 面前这位大人因为自己拒接,看自己的眼神恍若死人, 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垂头道:“是!”   只是紧握的双拳, 以及紧咬的牙冠让人明白她的不甘心。   陆飞骁做了个手势,就让陆让直接把人带走。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陆让, 掌柜的很是吃了一惊,看着陆飞骁忍不住多说了句:“那孩子虽说有些倔强,还有些不知礼数, 但真的是好孩子,没做过坏事,他娘更是好人家的女儿。”   “老曾, 你放心!”陆飞骁安抚了句,他只是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然后道:“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掌柜扭头看了看,已经没影儿的蛮儿,轻叹一口气,他能帮他的就只有这么多了,祝……他好运吧!   陆飞骁带着蒋宝珠往进又走了一段,蒋宝珠突然被面前几个蒙眼的少年吸引住。   直接他们蒙着眼睛,期间有小厮朝他们砸鹌鹑蛋大小的小球,他们会根据声音接球。接球最多的会有奖励,最少的会有惩罚。   “听声辩位接球术!”陆飞骁见她感兴趣,便悄悄解释给她听:“砸球的人必须有章法,不能朝着人砸,且不能是认识的人来砸,接球的人只能根据耳朵听声辨位来接球。”   “相公,你会这个吗?”蒋宝珠有些好奇道   陆飞骁还未说话,曾掌柜便道:“老陆十年前的接球数量至今还为有人打破。”   蒋宝珠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飞骁,没有想到他在玩乐方面,竟然会这般精通?   正好场上一轮比赛结束,掌柜的就让陆飞骁上去试试,看着蒋宝珠期盼的眼神,陆飞骁自然是不会拒绝。   陆飞骁上场之后,曾掌柜专门找了几个小厮,拿了更小的球上去,然后四个小厮在场上的位子也是随机的。   蒋宝珠看着他蒙着眼睛,却好似能看见一样,不管怎么扔,他总是能借到,有些不信邪的上去自己替换了一个小厮的位子,开始砸起来!   “你怎么都能接得住?”蒋宝珠砸的不亦乐乎,她发现再怎么刁钻的角度,都难不到陆飞骁之后,在结束后,不可思议道。   陆飞骁看着隔着面纱,都火辣辣的眼睛,摸摸鼻子,回道:“习武的人,耳力大都比较好。”   接下来,在蒋宝珠的期盼下,陆飞骁给她展示了自己在玩乐上的所有天赋,几乎就没有他不能上手的事情,就连戏词他都能接得上。   从戏园子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暗,蒋宝珠回道这场,卸了锥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宝藏男人,见他看着自己的柔情,托腮道:“相公,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能做这么厉害的你的娘子?你既能上马打仗,保卫国土,不堕先人之风。又精通玩乐,人还有趣宽容,跟你在一起,简直时刻都觉得幸福!”   陆飞骁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烫熟了,将她抱着埋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的得意跟兴奋。   蒋宝珠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夸张,在她看来陆飞骁真的很厉害,不仅称得上是文武全才,还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   “看着骁儿如今的样子,我这心便真的放下了。”回府给父母请安之后,冀氏看着他们小两口相携离去的甜蜜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老侯爷心里也是宽慰的很,儿媳妇看向儿子的崇拜跟喜欢并未掩饰,儿子眼中偶尔闪烁的喜悦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果然娶对了媳妇,才能旺家!   冀氏点点头,经历前头那个的事情,她对现在的生活是真的满足,看着儿子能敞开心扉,就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很!   果然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这不就到了吗?   冀氏决定了要带陆欣暖走,就不给她拒绝的理由。   陆欣暖纵有千般不愿离京,不管是生病还是手上,还是拗不过冀氏,在正月初六的这一天,被连同教养嬷嬷一起被打包带走了。   “今日身子干净了?”送父母走后,整个镇南侯府的主子就剩蒋宝珠跟陆飞骁两人,陆飞骁看到蒋宝珠眼中的不舍,低头轻声问。   蒋宝珠顿时便从离别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涨红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每日都睡在一起,陆飞骁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原是在逗她,但看到她双颊通红,媚眼如丝的模样,哪里忍得住,直接抱回来房间……   “那个蛮儿……现在如何了?”冀氏不在府里,蒋宝珠便是惫懒了些,心中也少了些紧张。   陆飞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未曾想过无意中竟然会得到那么一个有天赋的少年,便笑道:“还算有些天赋,好生调*教”日后定然是一员虎将。”   “那就好,不过你也得小心些,到底生了那副长相,就怕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蒋宝珠不知道剧情中陆雨萱做了什么,但是也是知道这孩子对自己的部族怀着极大的恨意,想也知道从前的日子不好过。   陆飞骁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应下了。   处在他这个位子,确实应该谨慎,蛮儿的事情,他已经找机会给皇上说过了。   边疆之中,关于这种孤儿很多,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是京中却是很少。   “他一定很想自己的娘,否则也不会想看看他娘的国家。他娘也一定是一个很坚韧温柔的人,才会让孩子对她这么怀念!”蒋宝珠有些感慨。   陆飞骁伸手摸摸她的嘴唇,轻声道:“放心,我会看着办的!”   皇上认了四皇子,原已经定亲的六公主变成了县主,这让皇上对外说是因为四皇子身体的问题养在宫外的理由有些冲突,也让大家对这件事有了很多的想法。   特别是在封笔之前的圣旨是加封贵妃为宸贵妃的事情,更让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议论纷纷。   当夜公布皇子之事,被禁锢的御史们心里也都憋着一股子火气,想要发泄。   一过正月十五,朝中就吵翻了天,安国公府一连被弹劾了十几次,次次都有不同罪名,皇上一开始还是意思意思护着,到了后来,便顺应民意革了安国公的职位。   安国公被革职之后,蒋宝珠接了好几个帖子,都是跟安国公府曾经交好的人家,蒋宝珠直接都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表姐有孕了……啊!”又过了两日,蒋宝珠刚将医术捡起来,就得到了东宫侧妃怀孕的消息,忍不住念了句,终于传出来了。   如同季清舒算计的那样,现在贵妃跟庆王所有的火气都放在新出现的四皇子,及其母妃戚妃身上,且太子妃在年后也有些怀孕迹象,突然着急冒出来怀孕的季清舒就没有那么起眼儿了。   太子妃在季侧妃被爆怀孕之后,也有了‘身孕’,但是很快就又小产了,一贯懦弱的皇后都站出来斥责她不当心,还在皇上面前哭诉。   虽然并不期盼嫡孙的出现,可这孩子没的突然,让皇帝心里咯噔一声。   他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的贵妃不是阳春白雪,也知道她心中的野心!   可……说句实话,虽然疼爱老三,但老三并不适合坐上皇位。   又看着被打压的短短一个月就瘦了一大圈的老四!这个从前被自己称赞过,也曾期盼是自己儿子的亲生儿子,这个跟自己面容相似的儿子……   皇上难得强硬了一回,将途弘安身边的太监宫女换了个遍,又下令命四皇子入朝听政。   又给怀着身孕的季清舒送了不少补品,在庆王被弹劾的时候,呵斥了他,甚至将他禁足。   然后就连续召年轻妃子伺候。   当朝被呵斥这一贯都是皇上对太子的行为,突然变成三庆王,众朝臣都有些傻眼。   四皇子突然的出现在朝堂上,也让不少心思摇摆之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就是做给本宫看的!”宸贵妃看着对自己诉苦的儿子,摸着脖子轻叹道。   虽然看似之前的事情过了明路翻篇儿了,可是宸贵妃知道,皇上对她的耐心并非永远稳固,叹口气,让人传话不让戚妃再来给自己请安了!也不再让人专门去为难途弘安。   皇上闻之,彻底松了口气,知道贵妃的妥协是为了自己,当即就心软了。   当夜就去了宸贵妃寝宫之中,在宸贵妃哭诉之后,一连月余,只除了初一十五之外,近乎独宠宸贵妃。   不仅如此,还解了庆王的禁足,惩罚了之前弹劾他之人。   虽然宸贵妃的荣宠不变,但四皇子入朝听政之事已不容更改!   同时这也让季清舒清理东宫线人的事情少了些阻碍! 第45章 酒醉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朝堂上闹这么一场, 表面上看是贵妃用自己的荣宠,再次保住了儿子。   而曾经京中名声大噪的戚公子便是做了皇子,依旧有勇有谋, 这不?短短一个多月就上朝了。其处理朝中事务也算游刃有余。   相比按部就班, 一如往昔兢兢业业的太子。一直将野心挂在脸上的庆王,以及如今突然冒出来的四皇子。   一时之间朝中众臣直接分成了好几个派别。太子一派, 庆王一派, 四皇子一派,以及皇帝一派……   四皇子虽然崛起的时间短,但是安国公及其世子多年的经营, 让他虽然看着势弱, 但也不容小觑。   宸贵妃对着皇上服软之后, 皇上到底没有继续追究之前的事情, 安抚了贵妃一个多月后, 又在事后召早已不得宠的戚妃侍寝了两回, 就当是弥补了。   “所以皇上是把自己当成礼物?”蒋宝珠在听到宫中的传闻之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来窜门的张云英, 感慨道。   宫里的事情她虽有耳闻, 但却没有得知的这般详细。仔细想想, 皇上也怪可怜,将自己身体当做礼物安抚女人们, 想想就累的很!   张云英嫁的翼王次子,家里还算和睦,翼王也是不沾染权势的无权王爷。不过因为大嫂子是皇后娘家侄女, 所以对宫中的事情知道的挺多。   “可不是嘛!”有些话在别人面前不好说,但是昔日好姐妹跟前,张云英可算是忍不住找到了共鸣。   蒋宝珠有些不知说什么的好, 宫宴之上他是见过皇上的,可是……   一般那个年纪的宠幸应该不值得期待吧?毕竟皇上如今的模样看着可算不上好!还是宫里的娘娘们都没得挑,只能凑活着?   “皇上也不容易啊!”蒋宝珠忍不住感慨,女人多了有什么好处?   张云英捂嘴偷笑,深深觉得跟宝珠妹妹说话,还是令人愉悦。   吐槽了宫里的事情,张云英又问:“你知道吗?镇南侯之前那个养女陆雨萱,好似傻了!”   蒋宝珠一顿,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倒是不清楚,自从她一意孤行要跟从前的戚公子,如今的四皇子的时候,就断亲了!府里上下都不敢传她的事情。”   张云英叹口气,忍不住感慨道:“你说这人啊!傻不傻?背靠着镇南侯府,本身也是个极为爽利聪慧的姑娘,可偏偏眼神有些问题。依我看,这个四皇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指不定当初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意勾引来着!想借此拉拢镇南侯!简直是……”   “算了,不说了。这些不是我能说的。”张云英话未说完,就住了嘴,到底有些话不是她能说的,只是在听说人听说失了忆,变得有些迟钝之后,心里多少有些为她觉得可惜。   镇南侯府确实是除了三位皇子都想拉拢的对象,但是镇南侯府祖训便是只忠于皇上,因此一直得皇上宠爱的庆王原本并不着急。   但是在四皇子突然冒出来,还显得格外能干之后,庆王危机意识爆发,好几次都找机会示好镇南侯府!因此蒋宝珠很容易就知道了陆雨萱的事情。   “我从前并不觉得你嫁给镇南侯是好事,毕竟宝珠你漂亮又聪慧,家世也不差,可如今见你眉眼舒展,神色怡然,便知你过得不错,倒是觉得这桩亲事真真是不错的。”说完陆雨萱,张云英又看着蒋宝珠,好一会儿才笑道。   蒋宝珠闻言笑问:“云英你过得也不错啊?”   蒋宝珠看着活泼如昔的好友,便知她婚后过得不错。   张云英抿嘴一笑,权势人人爱,一开始父母为她定下这个亲事的时候,她也是不满意的。   她父亲是吏部侍郎,自己是深受父母宠爱的小女儿,提亲者不说踏破门槛,也是双手都数不过来的,可偏偏父亲为她选择了最为平庸之人,她心中很不理解。   但是后来见了一次自己的未婚夫,就没什么不满意了。   那人虽谈不上多优秀,长得也只是普通,可他看自己的眼神透露出的喜悦,让她觉得嫁给他必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而事实证明,父母是对的,嫁给一个满心眼都是自己的丈夫,张云英自觉地自己很幸福。在看着昔日好友也过得不错,也是高兴得很,只是……   “也不知道季姐姐怎么样了?”对于相交不久的季清舒,张云英也是喜欢的很,于是叹道:“可惜她那样通透的人品,偏生遇到拎不清的主母。”   太子妃一家拥附贵妃一派的事情,就连张大人偶尔在家中提及,都觉得丢份儿的很!又听嫂子说太子妃小产之后,不好好养身子,竟然去了贵妃殿中请罪,简直是……让人羞于说出口的可耻!   蒋宝珠垂头倒觉得有这样的主母对表姐是好事情,太子妃的拎不清就足以让她日后不会得到太子的谅解,表姐虽是侧室,但在太子心中想必比嫡妻更重要。虽说目前看着委屈一些,但长远看来,并非是坏处。   不过却在出门做客的时候,偶遇了憔悴的季家舅母,得知她牵挂怀了孕的表姐,便问过三七的意愿之后,就让人给宫中传了话!   就如蒋宝珠所想的那样,太子在得知太子妃身子没养好就去请罪之后,出奇的没有愤怒,而是对着季清舒笑道:“也不知道这人家里是怎么教导的,若是早早说明了心中只有贵妃跟庆王,何已委屈了舒儿做了这侧妃?”   “我哪里委屈了?”季清舒挑眉一笑,伸手握着他的手道:“我要的从来就只有你,有这样的主母,委屈的只有你,只要你心疼在意我,我的心里就绝不会委屈!”   “舒儿,你信我,我保证……”   季清舒伸手捂着他的罪,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道:“我不要你说任何的承诺,你的心意我看得到,这就够了!我跟孩子会一直陪着你,无论荣宠还是没落,便是最终逃不过一死,咱们也要在一块儿!”   太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有些满足跟欣慰,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太子妃一家子心不会在自己身上,所以对于这个娘子并未有任何期待,所以婚后她的所作所为虽有难堪,但不意外。   说实话,若是太子妃事事向着自己,对母后恭敬孝顺,他才会觉得意外。   如此!自己日后也无需给她留任何情面。   “您这是何必呢?”清荷始终不明白,自家主子是如何想的?   当初季侧妃入宫之后,太子要让自己避这个清字,结果主子硬是不许,她一直记得太子当时看到自己眼中的杀意。   身为下人的她都弄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想的,一个名字而已,自己一个宫女,便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怎能比得上侧妃娘娘?   可主子这么坚持她也没法子,一边担心惹了惹了侧妃娘娘厌恶,一边担心太子的杀意!   太子妃远远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他心爱的从不掩饰偏爱的侧妃。   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从一开始他既然都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柔情,从赐婚开始就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情谊,自己又何须遵他敬他侍他为天?   在贵妃跟皇上身上,她明白了何为偏爱?但是她绝不会跟皇后一样坐以待毙,她会让那个贱人明白何为妻妾有别!   “娘娘?”清荷见主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忙又叫了一声。   太子妃回过神来,问:“找太医来给本宫诊脉,本宫要确认本宫是否安好!”   “娘娘,您该好好歇着!”清荷扶着她,忍不住劝道,便是不经人事,她都知道小产之后必须好好休息。   “歇着?没歇着,这东宫都快没有本宫的立足之地,歇着?本宫还有活路?”太子妃永远记得当日满怀欣喜,跟因父亲将妹妹嫁到贵妃娘家的歉意,忐忑的坐在喜床之上,原想着对他道歉跟表白,可是却在对方揭开盖头之后,彻底凉了心。   那一双冰冷没有任何喜意的眼神,让她在那一瞬间就清楚的明白,自己此生也不会得到他的谅解!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了自己曾经的期待还有愿望永远都不会被实现了,自己年少时曾看到的那张温暖的笑容永远都不会对自己绽放!   既然注定不喜,那就让他恨自己一生吧!   毕竟这样也能被他记一辈子!   “太子妃许是对我生了恨!”季清舒靠在太子怀中,感慨道。   太子挑眉讽刺道:“她对孤一样有恨!恨孤无能,给她荣宠,又很孤不哄她陪她……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   “难道不该很她的父亲绝了她受宠的后路?”季清舒直言道,若非太子妃的父亲将她的妹妹嫁给贵妃侄儿,太子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对她心怀戒备?   她其实不明白,按说太子妃应该是个聪明人,怎么尽做糊涂事?已经嫁给太子,却对皇后不敬,转而去奉承贵妃,这让那个儿子愿意看到?   “别说她了!舒儿你需得当心,这女人嚣张跋扈,又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虽说我已经有所安排,东宫之中的事务也为交给她处理。但到底她站着名分,我怕你吃亏!”太子的手摸着还未隆起的肚子,轻声叹道。如果能将内宅之事交给舒儿就好了,可她的身份到底是侧妃,自己不敢去堵父皇的理解。   季清舒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太子给她的,她受着。给不了的,她也不盼望,毕竟她所求的早已不是眼前这点儿权势。   太子满足的抱着怀中的女子,自幼母亲就避嫌,自己除了年幼时被祖父教养那段时间之外,身边充满了各怀诡测的之人 。   舒儿是唯一一个不在意他的身份,而爱慕他的人,而她从未让自己失望分毫!也因此让她更加放不开手。   “我蒋家表妹身边有一个医女,原是陶太医教养长大的,是镇南侯专门派去她身边的伺候的。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表妹替我担心 ,怕我身边丫鬟不懂医理,就想着把人送进来伺候一段时间。您看可行?”季清舒摸着肚子想着母亲的传话,心中一暖,她就知道宝珠表妹一直惦记着自己。   太子不假思索道:“有何不可的?改日我便想法子给你弄进来。”   说道这里,太子又道:“我还记得你那个表妹,古灵精怪的,孤……我可从未那么狼狈过!”那个嘴皮子利索的胡诌了个冷香丸,扰的老三晕了头的小丫头,太子就忍不住想笑。   “表妹也算得偿所愿,她一直崇拜镇南侯来着!”季清舒跟着附和道:“她就是一个傻丫头,没什么坏心眼儿,倒是有一股子热心肠。”   太子点头称是,虽过程有些狼狈,但是本心是好的。当然……结果也是好的!镇南侯倒是好福气!   去除多余的指头之后,若不是盯着伤口看,陶三七的手已经看不出异样了。对于进宫,她真的是愿意的,早在叔公蒙冤受罪的时候,她就想去看看贵妃是怎样的黑心肠的女子,如今有了机会,自然爽快的就答应了。   三七离开之后,蒋宝珠稍微有些不习惯,之前背医书或者案例的时候有任何的疑惑,紫苏跟三七两人都能给出不错的意见,如今却只能靠自己琢磨,不妥之处记下来,只待日后统一找人解惑。   “夫人,您要的东西做好了!”可没过两天,穆管家便高兴的来告诉蒋宝珠壶式蒸馏器做好了。   蒋宝珠闻言便连忙起身去看,当看到跟自己画的图无二的东西做出来,蒋宝珠心中是震撼的,她未曾想到镇南侯府的下人动手能力会这么强!   赞赏的看了眼穆管家,随手给了他赏银,然后就开始研究应该怎么做?   研究了一会儿,便当即就让人用酒细细擦拭赶紧之后,开始实验。   安二舅给的几坛子烧刀子已是难得的烈酒,蒋宝珠让认敲开封口的酒泥就闻到一股子令人眩晕的酒味,然后倒入葫芦形状的容器中,开始点火蒸馏!   蒋宝珠一眼不错的看着,蒸馏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之后,当慢慢一坛酒变成了一小酒壶分量。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酒香。蒋宝珠已经不敢闻了,眼神迷离的盯着这壶酒,猜测着这个浓度是否可以?   因为担心浓度不够,蒋宝珠还偷偷拿舌头舔了一下。   陆飞骁回府不见蒋宝珠,问过丫鬟之后,就看到一个双眼迷离,脸颊通红的小姑娘。   “相相公!”蒋宝珠被他拉起来的时候,扭过头看到人,就直接奉上傻笑,双手伸过去娇憨道:“抱抱,珠儿要抱抱!要相公抱抱!”   陆飞骁扭头看了一下,就得知小丫头是闻酒香把自己闻醉了,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珠儿要抱抱!”蒋宝珠伸着胳膊,不满的又喊了声。   陆飞骁一个眼神,下人们全部都退了出去,这才伸手将人抱起来。   “还要亲亲!”蒋宝珠被抱起来之后,傻笑着嘟嘴就亲上去。   一边深受着美人恩,一边控制自己,准备将人抱回房中再说。   可蒋宝珠见他竟然不亲自己,自己亲他还躲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委屈道:“要亲亲,要亲亲!”   陆飞骁只能贴上去,亲了好一会儿,却见她又扭动着喊着:“我还要举高高!举高高!”   陆飞骁知道蒋宝珠不胜酒力,可闻到酒香就醉成这般模样,顿时只能无奈的又举了举,然后哄道:“珠儿乖,咱们回房好不好?”   “不好!”蒋宝珠看着陆飞骁的脸,露出一个傻笑,伸手捧住,在他脸上使劲亲着,边亲边道:“珠儿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喜欢相公!”   “回房亲亲抱抱举高高行不行?”陆飞骁见她磨人的模样,有些心痒。   “好!”蒋宝珠说完又摇头道:“不好!”   说完又傻笑着把嘴巴凑上来:“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哇……你不喜欢我,呜呜呜……你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我最喜珠儿了!”   “那你亲亲我!喜欢你就亲亲我,喜欢你就抱抱我!”   ……   陆飞骁一般承受着她难得的热情,一边四处观察了一番,然后果断将人抱起来,将头按在怀中,然后大步往房间走去!   “相公,没人喜欢你,我喜欢你!”   “陆飞骁,我要举高高!”   “我要飞飞!”   “放我下来,我要上天!”   ……   一路都是下人们垂着头憋笑到浑身颤抖的模样,陆飞骁都用上了功夫,直接疾步前行,然后将人抱尽房里,‘碰’一声,直接关了门! 第46章 刺杀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陆飞骁从前最厌恶酒醉之人, 可是看着醉酒的小娘子,一脸娇憨的抱着自己要抱要亲,不停的说喜欢, 怎么看怎么喜欢。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她要怎样,陆飞骁就全都顺着她, 甚至还偷偷的决定日后可以偶尔给她喝两杯!   一个漫长儿火热的夜晚之后。   蒋宝珠躺在床上, 眨眨眼睛,昨夜的记忆全部在脑中不断的闪现,她拿被子偷偷的盖着自己的脸, 忍不住哀嚎, 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起来喝点儿醒酒汤吧!”陆飞骁碰了一碗醒酒汤进来的时候, 就看到在被子里不断扭动哀嚎的小丫头, 忍不住揭开被子, 看着满脸通红, 媚眼如丝的小丫头,柔声道。   蒋宝珠皱眉想要起身, 但是浑身上下好似都无比沉重。想要装失忆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懊恼不已的看着他。   陆飞骁连忙上前扶她坐起来, 殷勤的将醒酒汤喂到嘴边。   “丢死人了!”蒋宝珠红着眼睛,喝了口汤, 就忍不住嘟囔道:“我不要见人了,他们一定都在笑我!”   “怎么会?我的珠儿又乖又聪明,谁笑你, 我帮你教训他!”陆飞骁哄着人又喝了几口,才劝道。   蒋宝珠直接推开他的手,将被子拉上来, 气呼呼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害我丢人的!”   “是我,是我!是我害的,别气了!起来吃点儿东西,泡个澡松快一下!”陆飞骁看着碗里的醒酒汤喝了一半,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直接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笑道。   蒋宝珠垂头丧气的穿好衣裳,然后鼓足了勇气才让人打开房门。   然后完全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就连秋霜,也不敢看。匆匆收拾好,吃了早饭之后,才想起昨日提纯的酒。   “相公,你帮我尝尝我昨天蒸过的酒,是不是无法入口?”制作酒精按照如今的工艺有些难,她尽可能的将烈酒提纯,希望能有效一些。   陆飞骁见她双眼完全不敢看任何的下人,心中好笑,还是点了头,他也确实有些好奇,什么样的酒,闻闻味就把人醉成那样?   蒋宝珠连忙让人将酒拿了过来,密封放置了一夜的一小壶酒,打开壶盖的时候,还是飘起了醉人的酒香。   陆飞骁深吸一口,肚中的酒虫顿时就泛滥了,连忙就准备拿碗来倒!   “等下!”蒋宝珠连忙制止他,只拿了一个小勺子,小心的倒了一勺子出来。   陆飞骁在蒋宝珠的警告的眼神下,并没有坚持要拿碗,附身拉着她的手一口闷下。   仅仅只是这么一小口,这酒入喉就火辣不已,直接辣到肚中,然后一股酒气直冲脑子,陆飞骁忍不住退后一步,扶着柱子,缓了一会儿,才道:“这酒!够劲儿!”   蒋宝珠是知道陆飞骁的酒量的,见他都难以承受,就连忙盖上壶盖,道:“这不是喝的,是擦伤口的!已经不叫酒了,应该已经是酒精的浓度了。这种程度应该能尽可能的减少伤后感染,不过还得找齐师傅去看看!”   “酒精?”陆飞骁念叨了一声,含笑看着她念道应该改良制酒的法子,降低成本,然后制作酒精给随军的医者,最大程度的减少军中的伤亡。   “娘子,你真好!”见她满嘴都是这些,陆飞骁只觉得胸中涌出暖意,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感慨道。自己何其有幸,能有她相伴。   “你别!有人……”蒋宝珠惊呼一声,结果却看到秋霜飞奔出去将门关上的场景。   “现在她们都走了!”陆飞骁低头笑道。   蒋宝珠哀嚎一声道:“羞死人了!”   “看到主子跟主母锦瑟和鸣,她们该高兴才是!”陆飞骁伸手拿下她捂着脸的手,在上面印下一吻,柔声道。   蒋宝珠抬头看着他满怀爱意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已经这么丢人了,又何必挣扎呢?   伸手将人抱住,亲腻道:“你日后可不能负我,知道吗?我会受不了的!”   陆飞骁轻笑一声,道:“死都不会!”   ……   蒋宝珠又做了两壶,然后将做好的酒精分别送去给陶老跟齐师傅,自己并非专业人士,他们应该会更好的解读自己做出来的这个。   陶仁杰跟齐郎中分别收到蒋宝珠送的酒精之后,立刻就按照她说的开始试验。   半月之后,两人相互交流了一番,就齐齐上了镇南侯府的门。   “实在是精妙,老朽从未想过这样的法子?”陶老看着蒋宝珠名人做好的壶式蒸馏器,忍不住感慨道。   齐师傅摸摸自己的胡子,跟着附和道:“烈酒提纯之后便于携带,对受伤后的伤口有奇效,确实用过之后不易感染,着实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两位先生都是行家,你们既然觉得利国利民,那是否可以推广?”蒋宝珠想到这酒精具有消毒杀菌的效果,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陶老跟齐师傅忍不住相视一眼之后,齐师傅摇了头道:“夫人用的是最好的烈酒,如今的酒全是粮食制作,一大坛烈酒最后制作的也不过一小壶,便是再有奇效,也无法推广。”   “如果降低制酒的成本呢?”蒋宝珠咬咬唇,忍不住问。她记得薯干跟麦糠谷壳可以制作酒曲,只是目前并没有关于红薯跟土豆的记载,应该找机会问问舅舅了!   “如果能大量降低成本,确实可行!”陶老慈爱的看着蒋宝珠,开口道。   蒋宝珠点点头,道:“此事我记下了,既然您二位都觉得可行,我便送一些给哥哥。”   “夫人这个蒸馏器是不是可以老朽研究一番?”陶老对镇南侯府一家印象极好,对于镇南侯夫人更是钦佩的很,夫人制作出来的这个酒精着实之好。对于这个蒸馏器,忍不住有了更多的想法。   “陶老您喜欢,我让人去您府上给您做一个!”话音刚落,又看到齐师傅眼中的期盼,加了句:“给师傅您也做一个。”   看着两人欣慰的模样,蒋宝珠又道:“陶老,我听三七说了您对人体非常了解,我读了《诸病源候论》,里面讲肠子断裂之后,可以重新续接起来。为何如今怎么没有这样的救治方法了?”   “续肠之术岁可行,但是便是辅以麻服散,量多量少难以琢磨之外,术后也多有意外出生,血流不止,却容易感染。兼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有损,故而很少有人接受这样的救治方法,宁愿去死!”陶老叹口气,回道。   蒋宝珠也跟着叹口气。   陶老却继续道:“如今夫人的酒精,倒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感染之事,依老朽来看,可能未来会有更多的办法解决!”   “陶老您说得对,未来会有更好的办法!”蒋宝珠附和道。未来自然有办法解决,但是她更希望现在医学能够更长足的发展。   不说别的,再生产一事上,就很需要精通剖腹的医者……毕竟女子生产有太多的危险。   想到这里,蒋宝珠又忍不住摇摇头,便是有人会这做这个手术,可是又有哪家的妇人愿意被人割了肚子?   又有哪家的男人愿意自己妇人的肚子被划几刀?   光是世人的眼光,就让她们生不如死!   也正是因此,蒋宝珠不敢轻易提出来。   不过蒋宝珠没有说,齐师傅就说起关于断骨之术,或者囊肿都可以用手术解决的事情。   陶老闻言很是感兴趣,两人忍不住就交流起来。   蒋宝珠趁机问了一些自己的疑问。   “夫人虽天赋异禀,但实在是难得的却是夫人的仁爱之心,老朽佩服不已!”陶老想到自己如今家里的几个徒弟都是镇南侯帮着安排的,那几个孩子不禁天赋不错,更重要的是知道感恩跟勤奋。   齐师傅跟着附和了陶老的说法,两人连声的夸耀,让蒋宝珠有些不好意思。   齐师傅听到陶老说了他收的几个徒弟的事情,蒋宝珠便答应帮他找一些孤儿,让他挑选有缘的徒弟。   陶老跟齐师傅离开之后,蒋宝珠命人收集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多的烈酒,反复滞留之后,送去给西北给哥哥,又给陆飞骁也留了一些。   陆飞骁如今被皇上任命为禁军统领,因此每日给侯府的帖子极多,蒋宝珠原是去参加了几场之后,发现围在自己身边身边的多是想拉拢自己的,干脆直接闭门不出,不管谁的帖子都不接了。   “皇后千秋都未大办,结果宸贵妃寿宴却要命妇进宫贺寿?”所有的帖子都能拒了,可是宫里的却不能拒,四月底宸贵妃生辰,皇上下旨给心爱的贵妃大办一场,命所有命妇进宫庆贺。   陆飞骁的眼中也有些厌烦,皇上此举着实过了!   蒋宝珠伸手在他眉头上揉捏了一下道:“我没事,无须担心,要知道如今他们可等着拉拢你呢!有你在,没人会为难我!”   “我给你安排了两个武婢,你入宫带着吧!”陆飞骁抓住她的小手,轻吻一下,道。这二人他早就准备了,只是还有些规矩没有学完,如今却只能先用着了。   蒋宝珠点点头。   陆飞骁让人进来,蒋宝珠看到是两个及不起眼的身段修长目光坚毅的女子。   “你叫白芷,你叫沉香,如何?”这两个姑娘原是镇南侯府的暗卫,都没有名字,蒋宝珠便直接赐了名。   这二人得了名字,自是满心欢喜,暗卫变为贴身伺候的丫鬟,自然是值得欣喜的事情。   “侯爷安排的自然是好的!”陈妈妈帮着蒋宝珠收拾好,笑着附和道。   陈妈妈原本该过完年就过来伺候的,但是过年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冰凌子,摔断了腿。   蒋宝珠专门请了名医给她看过之后,前两日刚回来。   看着小姐日子过得不错,侯爷虽说看着凶煞了一些,可对自家小姐着实没的说,就忍不住满心欢喜。连带的看陆飞骁也越发的顺眼。   陆飞骁对于得到自家夫人奶娘的喜欢,心中多少也有些高兴。   他本就很得安氏喜欢,加上对这个岳母尊敬的很,宫中的赏赐,给蒋宝珠跳过之后,也会专门送些过去给安氏。   蒋宝珠见他小心的讨好自己记得父母,善待自己的乳母,心里怎会不感动?   陆飞骁送蒋宝珠到了后宫门口,看她进去了,才转身去了前殿。   因为是宸贵妃生辰,皇后早早的送上贺礼抱病之后,所有命妇都直接去给朝霞宫给宸贵妃请安。   蒋宝珠看着一身紫色宫中,头上毫不避讳的带着好几个红玉发饰,心中微叹。   “瞧瞧这俊美的模样,咱们可都被比下去了!”宸贵妃在蒋宝珠行礼又送上贺礼之后,才指着她笑道。   蒋宝珠闻言红着脸道:“臣妇蒲柳之姿,哪里有娘娘说的这般?娘娘才是真真的天香国色,臣妇不远不及娘娘。”   “这小丫头小嘴儿还甜的很!怪不得圣上都说这门亲事做得好,说是从前跟冰碴子一样的镇南侯,居然也会笑了!”宸贵妃闻言,捂嘴继续道。   别人不知,但她如何不知自己此番庆生,是因为……戚妃那个贱人居然又怀孕了,而四皇子在朝中做了几件大事,皇上怕自己想不开,又有心保下那个孩子,才会安抚自己。   蒋宝珠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宸贵妃到底是想拉拢人,而不是得罪,所以先让她入座了。   “听说侯夫人跟本宫宫中的季氏有亲,不若一会儿子去东宫坐坐?”蒋宝珠刚落坐,太子妃就扭头笑道。   蒋宝珠见她脸上满是热情,心中一紧,忙道:“谢娘娘相邀,不过我家侯爷说我人小不懂规矩,让我莫要乱跑。”   “哦?镇南侯竟有如此柔情之时?看来贵妃娘娘说得对,侯爷跟夫人你倒是恩爱的很!”太子妃将‘恩爱’二字咬的极重,似是意有所指。   蒋宝珠垂头不语,似是害羞。   太子妃打量了一番,见蒋宝珠光是坐在那里,就美的好似一幅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心想,若是太子见到如此佳人,会如何?   蒋宝珠见太子妃一直打量着自己,不知再想什么?   心中更是为季清舒担心。这明晃晃的不怀好意的模样,总感觉太子妃好像有些不正常。   “庆王妃说得对,母后病重,娘娘身为后宫份位最高之人,确实应该多关心四皇弟的亲事。”太子妃盯着蒋宝珠一会儿,听到庆王妃跟贵妃说起四皇子的婚事,扭头笑着附和道。   宸贵妃闻言,假意瞪了她一眼,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皇上呢!哪里用我操心?”   太子妃嘻嘻一笑,跟宸贵妃亲密的模样,让庆王妃都有些撇嘴。   二皇子妃则是坐在那边安静得很,不跟人交谈,也不说话,存在感并不高。   蒋宝珠有些不明白太子妃心里的想法,听她嘴里说起表姐之时,也并非不在意。   可却明知太子跟贵妃一系不合,她却偏偏交好贵妃,言语中极尽奉承,甚至对皇后不提不说,偶尔听贵妃说些不敬的话,竟然跟着附和,这做法就有些迷幻了。   宸贵妃的寿宴举办的热闹得很,高*潮就是命妇请安之后,皇上派人送来了精美的凤凰展翅的金发冠,虽说凤凰的羽翎只有六尾,并非九尾凤冠,可乍一看,却极具迷惑性!   “听说皇上有意封贵妃为皇贵妃!”   “真的假的?皇后安在,朝中御史能同意?”   “皇上宠爱贵妃,皇后都避让了,便是御史不同意又如何?”   “这也太过了吧!”   ……   蒋宝珠耳中充斥着大家低声交谈的话语,看了眼贵妃刚换上的六尾凤冠,在心中思索着这个的可能性?   宸贵妃并不解释,笑着带好凤冠之后,就说要给皇上看,就带大家去前殿宴上。   但是途中,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抬轿的一个太监突然滑倒,虽然其他几个太监竭力稳住轿子,但是宸贵妃还是尖叫了一声,摔了下去。   蒋宝珠在太监突生意外的时候,就好似受到了惊吓,悄悄后退了两步,被白芷跟沉香护在中间。三人挨着凉亭的柱子站着。   说时迟那时快,贵妃刚刚摔到,一个跪在路边的嫔妃突然暴起,从头上拔了发簪就朝贵妃身上扎去,众人连忙上前阻拦,那人却不要命的奋力在贵妃脸上狠狠扎了一下,边扎边喊:“要你杀我皇儿!要你杀我皇儿!”   贵妃的尖叫,宫人惊恐的喊叫,蒋宝珠身后的沉香突然将蒋宝珠拽到一边,然后一个宫女好似没有停住脚步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之上!   “啊!”宫女的力道极大,蒋宝珠看着她一头撞上去,顿时鲜血直流,虽说心中紧张,但却没有太害怕,不过是如寻常妇人一般,转过身大喊了一声。   安氏远远看到,连忙奋力冲过来,想要安慰蒋宝珠。   蒋宝珠却瞪大了眼睛,看到安氏身后的太子妃脸上的恶意,以及她身边宫女手里举起的匕首,猛的瞪大眼睛推着沉香,然后大道:“太子妃杀人了!”   蒋宝珠的一声大喊,令不少命妇都看到了太子妃宫女身边举起的手,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沉香奋力往前扑救而去,安氏则在女儿的喊声中猛的朝前一扑……   太子妃脸色一变,然后也跟着尖叫一声,不经意之间好似受到了到了惊吓,狠狠的推了清荷一把,清荷手里的匕首直接往前一捅!   安氏扑倒的很快,感到痛的时候已经倒地了,她扑倒之后直接朝边上滚了一圈,就被沉香抱住了! 第47章 质问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娘!”安氏倒地的一瞬间, 蒋宝珠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顾不上其他匆忙赶上前查看看。   安氏倒地之后就知道自己无大碍,被沉香抱住的时候, 扭头刚好看到那个宫女拿着匕首流泪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甚至还喊了一声:“侧妃娘娘,奴婢先走了!”   安氏闻言刚准备闭眼睛, 余光却看到女儿冲过来。   “娘无事!”安氏在蒋宝珠赶过来的时候, 奋力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乖孩子,莫睁眼。不怕不怕, 一会儿就好了!”   蒋宝珠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虽没有看到伤口, 但是母亲手腕的脉搏还算强壮, 顿时瘫软在地。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也不愿是母亲。   突然的□□很快就被镇压了!听说贵妃遇刺了, 宫中的侍卫也不敢有半点儿耽搁,来的很快!   可刺杀宸贵妃的嫔妃已经在挣扎中被处置了, 另外还有撞向蒋宝珠的的宫女也已经烟气了, 以及太子妃身边的清荷全部都没有气息了, 另外就是其他慌乱中,两个伤人的宫女被抓住了。   但是她们慌乱的模样, 看着就不顶事儿!   蒋宝珠死死的瞪着在装死尖叫痛哭的太子妃,那个宫女绝对是太子妃指使的!她亲眼看到刀是太子妃塞过去的。   方才那宫女死前那句话明显是栽赃!   “镇南侯……夫人如何……如何这般看……看本宫?”就在宫中侍卫赶来的时候,太子妃突然带着哭声看着蒋宝珠。   蒋宝珠都被这样的蠢人气笑了, 自己当众喊出的那个‘太子妃杀人了’的话,难道她忘记了?   “娘,你忍忍, 有点儿疼!”蒋宝珠抱着安氏,她背上的伤口,蒋宝珠已经看了,虽划痕挺长,但是伤口不深。也未伤到要害!   太医们已经到了,可大都围着宸贵妃。蒋宝珠也不指望他们。   贵妃那里正慌乱无错,没有人会顾及她们的。   让白芷跟沉香还有安氏的丫鬟帮忙围着,蒋宝珠干脆就用随身带的巴掌大的小葫芦里的酒精,撕了一块今天刚穿的干净的里衣,蘸着酒精帮着安氏擦拭着伤口。   酒精挨到伤口的一瞬间,安氏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但看到女儿含泪担心的模样,硬撑着没有吭声!   男女有别,贵妃那边又闹得凶,蒋宝珠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太医不能帮着收拾伤口,蒋宝珠帮这擦拭伤口之后,让沉香过去帮忙要了盒金疮药,自己帮母亲涂上。   刚涂好药,给母亲穿好衣服,皇上就匆匆的跑过来!   跑过来!   真的跑过来!   世元帝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脸焦急的飞奔而至!嘴里还喊着“爱妃”!   速度快的很是令人惊讶!   这绝不可能是一个胖子该有的速度!   蒋宝珠直接就傻了眼!   所以……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真爱了!   因为世元帝太过突出,蒋宝珠甚至都忘了关注护在他身侧的陆飞骁了。   陆飞骁远远看到蒋宝珠坐在地上抱着自家岳母,身上还有血渍,一瞬间都觉得不能呼吸了,差点儿忘了自己的指责,所幸很快发现她没事,又看到岳母,还对自己点点头,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宸贵妃疼痛中在听到皇上的叫喊,哀嚎声音更大了!   世元帝看到自己心爱的贵妃,在地上打滚,捂着脸的手满是鲜血,差点儿吓晕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世元帝喘着粗气想要蹲下来,但是有些艰难,干脆坐下来,伸手想要碰触宸贵妃,焦急的问。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的伤口需要赶紧处理,否则……”安太医连忙开口道。   世元帝猛地回头怒吼道:“那还不赶快处理,究竟在磨蹭什么?贵妃若是出了事情,朕要你们的命!”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不让臣等处理!”今日本不该安太医当值,不过今日当值的陈太医昨夜得了孙子,一夜未眠,早上临时托福安太医帮他顶一日,安太医现在已经后悔极了。   “启禀父皇!太医们粗手粗脚,母妃娇嫩,怎能愿意被别的男子碰触,她便是疼死,也不愿失节啊!”庆王妃猛地跪在地上,哭诉道。   世元帝闻言看着满地打滚哀嚎不断的爱妃,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捂住胸口就瘫软了下来。   “皇上!”   “皇上!”   ……   皇上倒地的一瞬间,太医们赶紧上前!   “朕的心好痛,爱妃你莫要如此为朕考虑,先治病要紧!朕不会因此看清爱妃分毫!贵妃若是还担心,不若等他们看完就挖了他们的眼睛!”皇上倒地的之后,还心疼的对宸贵妃喊道!   安太医握着皇上手腕的手顿时就僵住了,皇上这个身材,跑了这么长一段距离,用力过猛而已……   至于心疼,是个人猛烈运动之后心口也不会有多舒服!   知道皇上确实会做出挖了他们眼睛的事情,安太医都有些羡慕此时不用留在太医院的陶兄了!   好半天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恭敬道:“皇上一时心力憔悴,贵妃娘娘,还是让臣等帮着看下伤口可好,臣等绝不碰触,医治有医女在,娘娘放心!”   宸贵妃在宫女儿媳还有皇上的劝导下,终于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皇上一眼瞧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庆王妃都没忍住惊呼了一下!   倒是安太医等人仔细看过之后,忍不住松了口气,原以为流着么多血,指不定救不回来,如今也只是脸颊处被戳了个洞,脸上的伤口并不似之前揣测的那般严重,必然能救回来,不怕!   不怕?宸贵妃在脸上剧痛的一瞬间,就猜到自己可能会被毁容,如今看到皇上跟儿媳的表情,心如死灰道:“皇上,臣妾惊扰龙体,您莫要看了!”   “没事没事!”宸贵妃满脸的血,皇上吞了吞口水,劝道:“爱妃不怕,有太医呢!他们定然会治好爱妃的!”   安太医跟另一个文太医和交流了看法之后,就命医女打了水过来帮着擦拭血迹。   “方才我瞧着镇南侯夫人处理伤势似有妙方,不若进献上来,若是能救了母妃,我庆王府感激不尽!”庆王妃惊呼之后,就知道自己失礼了,想到自己的这个婆母素来是个小心眼,就在想解决之法,突然看到低头跟母亲说话的蒋宝珠,眼睛一亮,忙喊道。   蒋宝珠瞪大了眼睛,观摩了皇上跟贵妃之间的你侬我侬,只觉得辣眼睛的很!吞吞口水,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低头正要问安氏伤口还疼不疼,就突然被庆王妃点名了!   “臣妻不懂治病救人,王妃……”陆飞骁连忙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他直接道:“镇南侯夫人何在?”   蒋宝珠将安氏托福给白芷,自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赶紧上前,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妾不懂治病救人,不过身上有瓶烈酒,方才给用来给母亲清洗伤口而已。”   蒋宝珠说着,还伸手将手里的葫芦举着。   皇上命人拿了过来,刚打来就是浓浓的酒香。   “烈酒清洗伤口,日后不容易发脓,倒是可试上一试!”文太医摸着胡子,眼睛一亮,开口道。   蒋宝珠连忙道:“烈酒碰触伤口剧痛无比!娘娘身子娇弱,恐不能承受!”   “是的!烈酒碰触伤口剧痛无比,皇上娘娘三思!”安太医跟着附和道。   世元帝顿时迟疑了,看着娇弱的贵妃,再看看因为方才帮着安氏擦拭,脸上也沾了血迹的蒋宝珠,很是犹豫。   “臣妾愿意一试!”宸贵妃却突然开口道。   皇上闻言,又捂着心口,为贵妃心疼!   因为贵妃不想用被用过的烈酒,葫芦又回到了蒋宝珠手里 ,皇上钦赐了库中最好的酒,医女们才上前帮着擦拭伤口!   “啊!!!!!”   烈酒沾到伤口的剧痛,让宸贵妃忍不住的尖叫!   皇上因为离得近,没忍住捂住了耳朵,可还因为慢了一点儿,耳朵有些刺痛!   就在贵妃惨烈的叫喊中,医女很快擦拭好伤口,然后帮着伤了药,绑上棉布!   宸贵妃的伤口不知脸上,因为脸太重要了,她一时之间无暇顾及其他,医女们却不敢忽视,一一帮着用酒擦拭,然后上药绑棉布。   宸贵妃的伤口处理害了,人也喊得有些脱力,被抬进了最近的宫殿之中!   皇上这才缓过劲儿来,怒气冲冲的问发生了什么?   贵妃遇刺,镇南侯夫人遇刺,结果吏部尚书之妻还差点被人捅死,另外还有好几个妇人小姐受了伤,其中一个小姐的胳膊都折了!   在自己的皇宫之中,自己的身边,发生这样骇人听闻之事,皇上怎会不震怒?   当即就发了火。   死了三个人,一个嫔妃,两个宫女,被抓了两个……   因为太子妃的贴心大宫女清荷死前喊的那声侧妃娘娘,季清舒也被叫了过来!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季清舒第一时间就猜到太子妃想要算计自己,随即就收拾了一番,吃了一个保胎药,一摇三晃的由三七扶着,匆匆赶来!   “父皇,儿媳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荷怎么就突然暴躁了?”太子妃摸着眼泪伤心欲绝道:“儿媳对贵母妃的素来敬重,怎么会在今日这样大好的日子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等她说完,便看着蒋宝珠道:“你为何要‘太子妃杀人了’这样的话?”   “回皇上的话!臣妾亲眼所见,太子妃将匕首塞到那个死掉的宫女手里,然后她就拿匕首刺向了臣妾母亲!”蒋宝珠瞪着太子妃,眼里的泪水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太子妃会哭,自己难道就不会吗?   “儿媳没有!”太子妃连忙喊冤:“儿媳素日里连一个蚂蚁都敢踩死,哪里就敢杀人了?”   “回禀皇上,臣妾真的是亲眼所见,不若皇上您问其他的夫人跟小姐,总会有看见的!”蒋宝珠相信自己的眼睛,匕首确实是太子妃袖中滑落到清荷手里的!   “那清荷为何死前要喊那句‘侧妃娘娘’?”太子妃直接质问。   蒋宝珠看了她一眼,张张嘴,不说话了。   “镇南侯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皇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二人,眼神深沉,在看着跪在那里人都恍惚了的太子侧妃,对着蒋宝珠道。   蒋宝珠扭头担心的看了表姐一眼,然后道:“回禀皇上,那个叫清荷的宫女明显就是诬陷!不说其他,若她真的是表姐的人,为何太子妃没有被伤到分毫?”   皇上闻言一想也是,又听三七回禀了季清舒这段时间因为孕吐的厉害,所以几乎都在床上歇着,脸太子都没见几回,怎么会跟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交好?   “回禀皇上,太子妃身边的清荷姐姐因为没有避讳侧妃娘娘的名讳,太子都生了气,甚至发了火,可太子妃娘娘不忍心自己贴身丫鬟用了十几年的名字被换……如此,侧妃娘娘怎么会还跟她交好?”三七跪在地上,一边撑着季清舒,一边哭喊道。   正在这个时候,死掉的嫔妃调查出来了,那嫔妃原是后宫早已失宠的刘贵人,她早先年轻的时候,得宠过一阵子,然后生了一个皇子,不过月余,皇子早夭,她便疯了!   皇上怎么会见一个疯子?所以刘贵人在后宫之中虽未被打入冷宫,却也差不多了!   “又是何人刺杀镇南侯夫人?”宸贵妃之前害死了不少小皇子,皇上心中虽不满,也为此暴怒,但是又不能失去她,因此听到这样的结果,捏捏鼻子,换了个话题!   陆飞骁闻言跪到蒋宝珠身边,身体力行的支持她。   镇南侯还有两年就而立之年了,前一次娶妻在皇上看来就是个笑话。   这一次好不容易得了一个顺心如意的小娇妻,皇上可是知道他是如何喜欢心疼这个小媳妇的,毕竟之前的赐下去的教养嬷嬷们可是如实回报了不少消息,如今……   “回禀皇上,冲撞镇南侯夫人的宫女是……是皇后宫中的粗使宫女,从她房中找出这个东西!”侍卫承上一个精致的发簪。   皇上的眼皮猛地挑了一下,他不喜欢自己那个皇后,但是却无法否认父皇的眼光,皇后不是这种人,这个发簪曾经在皇后头上见过!   更重要的是,皇后没有任何理由谋害镇南侯夫人,与镇南侯府结仇不是什么明志的事情。   皇上揉揉眉头,到底没有违心的就下一定论,让继续再查。   “堂堂太子妃,如泼妇骂街一般,成何体统?”皇上又扭头看到看似哭的悲痛不已的太子妃,以及恍恍惚惚明显不太好的侧妃,以及因为看到太子侧妃不太好,偷偷挪过去上前握着侧妃手的镇南侯夫人,开口道。   太子妃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这般当众训斥自己!   “姨母她?”季清舒看到蒋宝珠挪到自己身边的举动,是即窝心又愧疚,轻声道。   蒋宝珠轻轻地摇摇头,母亲的伤确实不重,她反应很快,第一时间趴下,最大程度的减少了伤害。不过要大概休养十天半个月。   皇上垂着头,第一次觉得听了贵妃意见,给太子找了这么个愚蠢的太子妃是个错误!   “再去给朕查,那个清荷背后还有何人?”皇上说完,又看向蒋宝珠,见她虽然满身狼狈,脸上还带着血渍,可依旧漂亮的惊人,轻声道:“夫人许是看错了,太子妃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害令尊,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朕相信太子妃还没有愚蠢到如此程度!”   蒋宝珠闻言眨眨眼睛,垂了头,在皇上的压制下,好似默认了这个说法。   季清舒捏捏她的手,好似在说绝不会轻易放过害了姨母之人。蒋宝珠方才摸过她的脉搏,知道她此事的柔弱是装的,但还是有些心疼的扶着她。   陆飞骁皱了眉头看着皇上,张张嘴,在皇上的怒视下,到底没有开口!   在皇上的示意下,扶了蒋宝珠出宫。   太子妃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就被皇上下命禁足,还没有给出解禁的时间。   季清舒垂着眼眸,看着匆匆而至请罪的太子,借着轻咳捂嘴的举动,掩饰自己微扬的唇角!   蒋宝珠看着马车上昏睡的母亲,即便只是轻伤,但依旧心中恼怒的很!   他们离开之后,紧接着,查到的消息令皇上差点儿憋屈死,因为清荷之前接触过的人竟然有庆王府的人……   皇上倒在龙椅之上!双眼虚无!   他甚至能猜到庆王此举的用意,不过是想太子跟镇南侯府交恶,不管是太子妃做错,还是太子侧妃做的,最终都是太子宫中的人。   他宠爱自己跟贵妃的独生子,也并非不想着让他们的孩子登上皇位,但是三皇子……着实不是什么好人选!   即便在不喜欢太子,皇上也不想大康在老三手上终结!   “此事休要再提!也莫让镇南侯府知情!”不管怎样,皇上都不想庆王跟镇南侯府结仇!还是想着将此事隐瞒下来!   今日本该是贵妃寿宴,皇上给足了贵妃荣耀!   御史们蠢蠢欲动,有的甚至准备以死明志的时候,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暴怒,贵妃受伤后得知那个撞向镇南侯夫人的宫女是皇后宫中的,便不依不饶的让皇上替她做主。   可皇后满宫上下都是皇上的人,每日一言一行他几乎都知道,知道这是明晃晃的诬陷,可是一时之间再没有找到背后之人之前,为了安抚贵妃,还是去斥责了皇后。   皇后在皇上走后,便直接病倒了!皇上心中微微有些愧疚,暗自命太医院全力救治。   “庆王被徒宏安算计了?”蒋宝珠事后,才在陆飞骁口中得知这场寿宴闹剧的缘由。   陆飞骁点点头,皇上查到贵妃身上,就封了口,可背后……庆王蠢,贵妃可不笨……   “那就将消息通给贵妃知道!”蒋宝珠直接道。   陆飞骁上前抱着她,安慰道:“太子也不傻,必然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我恨他!”蒋宝珠可以容忍别人对自己的算计,但是不能容忍他们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陆飞骁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必不会放过他的!”   四皇子现在不放开陆雨萱是因为陆雨萱之前在江南的事业,他既然在意这些财富,那么就把这些从他手里拿过来,毕竟这并不属于他!   而且四皇子至今未婚,未必不是想用皇子妃的身份拉拢一个强大的妻族,可……既然招惹了自家两个孩子,陆飞骁并不想让他如意。   “皇上竟然让他插手兵部之事?”朝霞宫中,宸贵妃伸手直接将梳妆台上的一切全部扫到地上,眼睛赤红,骂道:“那个小贱人竟然敢爬在我儿头上,简直是胆大妄行!”   朝霞宫中的宫人全都跟鹌鹑一样,任由贵妃发泄!   “皇上竟说若非本宫之前苛刻,姓刘的贱人也不会这般恨本宫!”宸贵妃一想到皇上虽然顺着自己的意训斥了皇后,但是时候却对她也不加颜色,顿时就气的不行。   宸贵妃站起来,满宫踱步,颤抖的指着自己的脸道:“本宫破相了,他竟然不安慰本宫!还有太子妃那个白痴!谁要他自作主张的!”   “娘娘!”一个老嬷嬷从外面走进来,示意宫人们关门离开,在宸贵妃耳边轻声道:“安插在东宫的人传来的消息,清荷之前接触的庆王殿下身边的人,好像跟……有些关系!”老嬷嬷比了个四。   太子妃被皇上亲自下命关了禁闭,太子侧妃听说回去就躺下不能起身了,据说太子在前殿跪了许久,然后回东宫就用了先帝留给他的人脉,结果果然揪出了母后之人。   “那个贱人!”戚妃这般年岁怀了身孕,宸贵妃又被皇上专门叮嘱过,虽然心里恨不能直接弄死她,可到底有了忌讳,但是却没有想自己没有动手,那人却对自己动了手!   气极而笑,宸贵妃不怀疑这个结果,先帝给太子留了人手的事情不见她知道,皇上也知道,想到先帝那个手段……宸贵妃脸上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很恨意!   蒋宝珠没有想到宸贵妃的行动能力这么强,才得知事情不过短短数日,徒宏安就被人看到跟从前的六公主,如今的戚县主在宫中亲密的事情!   “哈哈哈哈!贵妃娘娘简直太厉害了!”蒋宝珠擦着眼泪笑道。   这个组合简直是……太棒了!   四皇子跟那个恶毒跋扈的戚县主……一想到这里这里,蒋宝珠都觉得宸贵妃变得有些可爱了!   就是安氏趴在床上,都跟着笑了起来。   戚县主在还是公主的时候就被赐婚了,赐婚的对象也算是年轻俊才,本身对于这桩亲事就不怎么满意,可圣意难为!   后来公主变成县主,虽说依旧留在宫中,却依旧只能憋屈的认栽!   此事一出,从被赐婚成国公府的二少爷简直是溢于言表的兴奋,很快就将事情传的满大街都是。   就在安国公府跟戚妃还想描补一二,将事情定性为兄妹之情的时候,大街小巷,宫里宫外简直就传遍了!   皇上将四皇子叫过去,不给解释直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然后直接将戚县主赐给了他做皇子妃!   如果愿意娶,早在对方还是公主的时候,就娶了,如今……   看着盛怒的皇上,四皇子憋屈无比,不禁想到事事都向着自己的养父,如今的舅父,未来的岳父……起码那人从来都没有这般训斥过他!   “小女并非良配!”戚唯看到四皇子的时候,直觉说了实话:“她受宸贵妃教唆。”   徒宏安何尝不知,但皇上根本不停,他只看结果,既然满城风雨,就直接重新赐了婚。至于先前那次,直说无效!   对于皇上这个生父,徒宏安并没有多少感情,这人变脸变得厉害。   对自己这个儿子并无慈爱之心!   其实就是生母,他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还没亲热多久,对方就又怀了身孕,看她满怀喜悦,满身心都在肚里那个男女未知的孩子身上。   “陆家那个姑娘如今怎么样了?”戚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   徒宏安摇摇头,觉得自己甚是倒霉,陆雨萱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却是那样的身世,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被镇南侯府抛弃,如今更是出了这样的意外。   “另一个陆姑娘呢?”戚唯问的是那个真千金,他对如今是县主的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也不想因此跟外甥生分了,如果不是如今动手太容易让人看出来,早就想干脆让她跟她亲娘一样早早没了的好!   ‘陆欣暖?’徒宏安想到那个坚强的在父亲受伤之后,努力撑起一片天的小姑娘,以及小姑娘对自己的倾慕……   “她人如今被带离出京,我们联系不上!”徒宏安轻叹道。   自从蒋宝珠嫁给镇南侯之后,他就犹豫要不要娶陆家姑娘。   陆雨萱这姑娘背后不知何人指点,竟有那些精妙绝伦的点子。   相比之下,陆欣暖就有些鸡肋了!   戚唯伸手在徒宏安肩膀上重重拍了拍,道:“许是没有养在我身边,我遇事总想着你,总是盼着你好!”   “你如今也看到了,处在那个位子争不争都不由你!”   “我总是盼着你好的!便是拿我的命换,也在所不惜!”   “若日后她挡了你的道,成为了你的把柄,不受控制了……你无需顾及我,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戚唯此番话近乎明晃晃的告诉徒宏安,如果女儿挡了他的道,尽可除去!   徒宏安见他一脸颓废,猛地灌了茶的手都颤抖了,上前握住,轻声道:“舅舅你放心,我是你养大的孩子!”   戚唯长叹一口气,轻声道:“若你是我的骨肉,我便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可如今……安儿,你要走一步想到百步,不可如从前那般随意。在宫中谁都不要信,便是你母亲……甚至舅舅跟你外祖,你也不可全信!”   徒宏安红着眼睛没有说话。   徒宏安定亲之后,因为戚县主的年纪不小了,钦天监给的婚期只有一个月,在贵妃的挤兑下,戚妃只能尽力操持婚礼。   宸贵妃的脸颊上在伤愈之后,到底留下了豌豆大小的疤痕,看着脸上的疤痕,宸贵妃对戚妃跟四皇子的恨意,甚至在一瞬间超越了对太子跟皇后的不喜。   索性皇上对宸贵妃真的很在意,即便脸上身上都有了伤疤,但依旧很宠爱,虽然也宠爱年轻漂亮的嫔妃,但从未让她们越过贵妃。   蒋宝珠直接将四皇子即将成婚的消息传去给了婆母。   陆家几人都知道陆欣暖的小心思,虽然不喜欢的这继女,但是蒋宝珠还是希望她能放下执念,起码让婆母不要那么为难!   “寻死?”蒋宝珠没想到的是,在得知四皇子即将成婚的消息之后,陆欣暖居然会以死相逼,想要回京!   陆飞骁脸色阴沉,好似狂风暴雨降至,心里对这个女儿的不耐烦已经到达了顶点!   “婆婆怎么样了?”陆欣暖寻死,最难受的应该是婆婆了吧!蒋宝珠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将消息传过去。   陆飞骁咬牙道:“母亲病了一场,说是将人送回来,让她亲眼见证!”   蒋宝珠上前拉着他的拳头,轻声道:“若是我不传信就好了!”   “与你无关!”陆飞骁摇摇头,伸开拳头回握她的手,叹息道:“有些人活不明白,跟旁人无关的。若是见了还不死心,就送去庵里吧!”   蒋宝珠轻叹道:“只是可惜了婆婆这一番苦心了!”   “日后我们生个女儿,你好好教养,不可溺爱!”陆飞骁心中有些发堵,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良久才叹息道。此时他没有想到,日后这会是他日后最后悔的一句话!   蒋宝珠抬头看他一眼,认真的点了头!自己有了女儿,自然要好好教导才是。   陆欣暖回京那日,蒋宝珠早早的就将人放到安二舅的酒楼之上。让她亲眼看着徒宏安穿着红色皇子吉服,骑着高头大马,亲自迎娶自己的皇子妃入门。   站在窗口的陆欣暖泪流满面,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在自己面前迎娶别的女人,那个人还是她最看不上的女人。   皇子娶妻是有规制的,陆欣暖看着一身红衣,连带和煦微笑的徒宏安,从自己眼前就这么走过,眼泪根本就止不下来。   徒宏安即便是不愿意迎娶表姐做自己的皇子妃,可是当着满京城百姓的围观,脸上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路过安家酒楼的时候,不经意一抬眼,便看到了哭成泪人的陆欣暖!   就在他们对视的时候,蒋宝珠跟陆飞骁在隔壁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当眼睛看到徒宏安对身边侍卫不知说了什么之后,见那个侍卫竟然径直往酒楼里走,便让人封了二楼的楼梯。   四皇子这桩亲事是夺来的,戚县主之前已经定亲,坊间传闻戚县主国色天香妩媚动人,各种揣测跟段子满天飞。   戚唯派人打听之后,知道是贵妃家里插了手,便没有继续阻止。   徒宏安也因为心里隐秘的想法,没有拆穿这个虚假传闻,毕竟自己娶的可是无盐女!   徒宏安曾经年少时,曾无数次期盼过自己的婚礼,他当时最大的愿望是娶蒋宝珠……可后来种种变故,让这个梦想自己破灭了。   可如今骑着马,身后带着新娘的花轿,里面坐的人确实他自幼就避之不及的女子。   他不喜欢曾经的六公主,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丑陋,更是因为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值得自己喜欢的点!就连如今这桩亲事,也是对方算计而成!   让他不禁想到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去蒋家求婚的原因,正是因为六公主的纠缠,因此心中更是厌恶。   “我瞧这人脸上的笑意终于减了,果然是装不下去……”蒋宝珠见状,忍不住挑眉道。看着他不高兴,自己就高兴了。   陆飞骁一把将人抱起举高,仰视着她的脸道:“别看了,难道我的脸还不够你看的?”   “你在吃醋?”蒋宝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不仅吃醋,还表露出来?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镇南侯吗?   陆飞骁直言道:“我是正常人,为何不能因为自家娘子看别的男子而吃醋?”   “能能能!太能了!”蒋宝珠低头在他额头印上一吻,高兴道:“相公你不喜欢,日后我尽量不看旁人就是了!”   说完又忍不住道:“你也不许看旁的女子,再好看都不准看!”   陆飞骁看着她含笑的眼睛,柔声道:“世上还有比珠儿更好看的女子吗?为夫不信!”   蒋宝珠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咧着嘴露着牙花子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她,半晌,惊呼一声就抱着人亲了下去。   “咳咳咳!”安二舅刚开门就看到外甥女的流氓行径,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陆飞骁将蒋宝珠放下,还从容的帮她整理了衣服。   蒋宝珠的心态就没有这么闻了,直接红着脸娇羞道:“舅舅你怎么不敲门!”   安二舅红着脸,轻声道:“我哪里能想到你们在外面还……咳咳,是舅舅的错,珠儿莫脑了!”   蒋宝珠害羞的扭了头,陆飞骁则是问道:“二舅舅突然进来,可是有事?”   “有好几个人都想来二楼,我放听到那个侍卫大声说了几句话,你女儿就开了门,没拦住……”安二舅想要上前安抚外甥女,但是还是先说了来意。   陆飞骁沉着脸道:“多写二舅舅,让您见笑了!”他对陆欣暖这个女儿已经失望到不能再失望了,所以并不意外。   安二舅同情的看他一眼,再看向外甥女的时候,就觉得之前见到的事情并不奇怪了,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摞银票,熟悉的撒给蒋宝珠,还跟着感慨:“还是我家珠儿最乖了!”   “镇南侯府不缺花销!”陆飞骁伸手挡住安二舅,直言道。   “缺不缺我不管,这是我给我外甥女儿的零花钱,你管不着!”安二舅脸一黑,推开他的手,直接放到蒋宝珠手里,还从荷包里又拿出几张又送过来。   蒋宝珠捧着银票,默默的站到安二舅身边,开口道:“从前送你的宝剑,就是我二舅舅给我的零花钱。”   陆飞骁顿住了,不再说话了。   安二舅见状得意极了,给外甥女花钱是他的乐趣所在,若是不能的话,他会很伤心的!果然还是自家珠儿贴心,便是嫁出去,还是向着自己这个舅舅的!   心情真呀真舒畅!   见安二舅哼着小曲快乐的走出去,还贴心关上房门。   陆飞骁看着蒋宝珠手里的银票,控诉道:“你竟然不向着你相公?”   蒋宝珠分了一半银票给他,拽着他的手,摇道:“二舅舅的爱好就是这个,我若是拒了,他会难过的!不若在旁的地方描补回去?”   “二舅舅可有别的喜好?”陆飞骁看着被媳妇塞到手里的银票,突然问。   蒋宝珠转转眼珠子,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二舅舅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银子。”   陆飞骁将人狠狠抱在怀里,羞怒道:“日后你的花销直接从咱们家账上取,莫要花舅舅给的。”   蒋宝珠都快笑死了!这人如今竟是连舅舅的醋都吃了,可怎么了得?   笑过之后,还是有事情需要解决的!   陆欣暖虽没有能让徒宏安的侍卫上来说话,可也从他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徒宏安不是才心甘情愿娶妻的,心中就忍不住愉悦起来。   当她带着笑容,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从隔壁出来的父亲跟蒋氏,脸上的笑顿时就消失了。   “以死相逼回来,还不死心?”陆飞骁看着她,这个女儿很陌生,还不如陆雨萱了解的多,已经让他提不起教育的心思了。   陆欣暖张张嘴,看着这个如记忆中一样平淡的脸,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低声道:“暖儿不懂父亲您说什么?”   “我的女儿绝不做妾!”陆飞骁平静道:“镇南侯府的女子不入皇家!你好自为之!”   陆欣暖浑身一僵,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想要质问为何总是要为难自己?若是他一开始就支持自己,自己早已跟徒宏安订亲了。说不定今日花轿上之人,就是自己。 第48章 严管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永远不要试图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那是没用的!   蒋宝珠看到陆欣暖这幅不甘心的模样,就知道不管是婆婆还是陆飞骁的苦心最终不过是白搭!这人醒不了的。   “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吧!”陆飞骁看着陆欣暖这样,再想想陆雨萱, 一瞬间, 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父亲也许做的极为糟糕。   他承认自己给不了她们别的父亲那样长久的陪伴,毕竟身为镇南侯府的人, 战场是他的使命。就是宝珠, 也不会得到自己全心的陪伴!所以因为愧疚,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们。   他以为给她们顶起一片天,给她们最好的教育, 最鲜亮的衣服, 最好的首饰, 让她们能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 嫁给真心疼爱她们的人, 为她们撑腰就足够了, 可显然自己依旧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不理解也不会支持她们的选择!   “不是的!你没错!”蒋宝珠伸手环着他,他已经做得足够好, 也不管是陆雨萱还是陆欣暖, 她们如今这样都不是他的错。   虽然她也可惜她们有那样好的机遇, 却好像都钻入了死胡同,一意孤行, 执拗的想做那权势顶端的女人,但是这不是他的错。   陆飞骁回想幼时自己哪怕是做错一件小事,就会被父亲棍棒教训!心中微叹, 自觉自己还是太宽容了。回府之后就叫了穆管事,给他下达了命令。   陆欣暖一月四套衣服的福利,每月五两银子的份例……甚至连身边伺候的人, 都被裁剪了大半儿。甚至连女则女戒都让她一月抄个十遍送给陆飞骁过目!不可以见外人,不能随意出府。   蒋宝珠没有插手陆飞骁管理女儿的事情,说实话,她也觉得镇南侯府给了两个姑娘太多的自由,稍微约束一下,不管有用没用,最起码也是好的。   “父亲这是何意?难道是母亲……”陆欣暖在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有些懵,忍不住揣测道。   穆管事低眉垂目道:“是侯爷自己决定了,小姐并非嫡出……镇南侯府好几代都没有庶出之女……怕姑娘太过享受,日后婚事上受挫!”   庶出之女?   陆欣暖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穆管事……   然后茫然中想到了这辈子跟上隔壁子的不同!   上辈子自己是镇南侯府唯一的子嗣,便是陆雨萱也不过是没有任何血脉的养女,可这辈子……   这辈子父亲娶了蒋四,两人恩爱无比,所以日后必然不会缺少孩子,自己不再是唯一,而是让镇南侯府难堪的王氏之女!   所以不能享受唯一的子嗣的待遇了对吗?   甚至日后出生,连嫁妆也不可能惧全府之力,有被全城百姓羡慕的十里红妆!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蒋四!   上辈子自己被恶心了一辈子的蒋四,这辈子依旧压在自己的头上!甚至更甚!   天旋地转!陆欣暖倒退两步扶着桌子勉强站稳,让人送走穆管事之后,眼神哀怨无比!   穆管事离开之后,陆欣暖坐在桌前开始提笔抄女戒,她甚至都不用看书,上辈子她用这个压制这宫中的女人们,所以早已熟记于心!   甚至在抄写的同时,还能思考如何对付蒋宝珠的法子。   首先,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嫡母,那么就绝不能有孩子!   陆欣暖想到上辈子镇南侯府的权势带给自己的利益,握紧笔,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来跟自己分割这些权利,她不需要弟妹,也不需要娘家的依靠,她要所有的权利。   但同时,陆欣暖也在思考自己这辈子的行为,她发现自己确实做错了。   不该为了接近徒宏安,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到镇南侯府。   她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却忘了上辈子自己能够轻易进入书房,是因为一开始的孝顺体贴!   其次,她想要徒宏安地位稳固,想他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最后,她要隐忍,直到自己重回自己的位置之事!   没有苛刻陆欣暖,但同时她从前所有的福利都没有了,陆飞骁甚至专门去见了袁御史,两人交流了对女儿的看法之后,袁御史也觉得这个养女该好好管管了。   “姐姐她怪怪的,并不是真心喜欢我……”袁诩在镇南侯离开之后,鼓足勇气对父亲道。   袁御史摸摸儿子的头,他何尝又不知道呢?但到底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不想将她想的太坏,如同镇南侯所说,他们对她太过宽容,才让她变成今日的模样。   自私绝情自以为是!   想到这里,袁御史心中还有些愧疚,愧疚自己将孩子养坏了,结果让镇南侯这般为难!   “我的身子差不多好了,不若我们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陪陪你跟孩子?”袁御史看着娘子头上的白发,突然道。   既然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如今已经无权教育,那么还不如离的远远的,不要让侯爷顾忌为难。   袁夫人擦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对于养女的感情,她是最放不下的,毕竟她们母女在一起的时光最长,可是孩子如今这般不懂事,其实她早有所觉,却没有好好引导,都是自己的错啊!   陆欣暖以死相逼,直接触及了陆飞骁心中最后的底线,他见惯生死,最是无法理解这种不爱惜生命的行为。一出手就断了陆欣暖所有的后路!   就连几个提亲的,也被陆飞骁婉拒,说要多留几年。其实是陆飞骁已经做好了,她一日不想通,就不去谈婚论嫁,不想祸害别的人家,女儿他养得起,一辈子也养得起!   陆飞骁的态度令陆欣暖有些害怕,她改变了之前处事方法,每日兢兢业业的来给蒋宝珠请安。   即便是蒋宝珠说了不用,她依旧日日都来。直到陆飞骁亲自发话让她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就行了,其他时间不用过来。   甚至借着学厨,每日都给陆飞骁送亲手做的食物,还给陆飞骁跟蒋宝珠做衣服……   “我过几日想去礼佛,可以吗?母亲。”因为被禁止出门,陆欣暖现在对蒋宝珠即便有千万种不满,但还是得示好!   蒋宝珠轻叹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待你父亲回来,我会问他!”   陆欣暖衣袖下的手死死的搅在一起,脸色有些难看!   “你父亲觉得我年轻轻,没做过母亲,所以不让我插手你的事情!”这是实话,自觉这个女儿养歪了,陆飞骁第一反应就是尽可能隔开她跟蒋宝珠,担心她会伤害蒋宝珠。   陆欣暖不相信这样的话,她思来想去都觉得父亲不会对她这般绝情。   “不若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也快回来了!”蒋宝珠看看天色,见陆欣暖一脸不甘愿的模样,直接道。   陆欣暖闻言,便老实坐下了!   蒋宝珠也不在意,随她!陆飞骁要自己不要管,自己也就完全撩开手。转身就钻进药房,去忙自己的事情。   陆欣暖坐在正堂之中,环顾四周,桌上有点心茶水,边上有丫鬟伺候,可是心却透凉无比!   闭上眼睛,不去开博古架上原本熟悉的摆设,不去想现在的不甘,好一会儿,才能平静的看待面前的一切。   早知如此,她就不寻死闹着要回来了!   反正徒宏安这桩亲事也不是自愿的,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若是实在忍不下去,这个皇子妃未必戚氏能坐稳!   到时候,只要他还想要那个位置,还想要稳固权势,只要父亲还在意自己,自己就会是最好的选择!   陆飞骁一回府就直接过来了,八月洪灾的事情,他一直在着手准备,想要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搞不好还要离京一段时间。   所以对蒋宝珠有些歉意,想要多加弥补。手里还拿着给蒋宝珠打包的烤鸭,看到女儿之后,将手里提的吃食递给秋霜之后,才问她有何事?   “小姐,您真的不去?”陈妈妈看着自家小姐说是不管,就真的不管了,忍不住念道。这样真的好吗?   蒋宝珠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按照分量称好药材又分别碾碎蒸熟,辅以蜜汁捏成丸子,又用蜜蜡封好。   陆飞骁想做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其他的帮不上,尽可能的多备一些药丸子,准备一些救灾物资,安安自己的心罢了!   管不管,陆欣暖都不会令自己的情,自己也不愿意,何必影响心情,勉强自己呢?   等蒋宝珠从药方出来的时候,陆欣暖已经离开了。   “尝尝,这家烤鸭是新开的,据说味道不错!”陆飞骁见她进门,就笑道。   蒋宝珠净手坐下之后,张嘴吃了他刚包好的,嚼了嚼,眼睛顿时一亮,道:“确实不错,相公你也吃!”   “我今日把萱丫头接了出来送去庄子上了!”陆飞骁吃了两口,才道。   蒋宝珠扭头诧异的看着他。见他眉眼间尽是平淡,似乎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飞骁解释道:“四皇子要开府,宫里头乱的很,萱丫头如今不知事,如稚子一般,四皇子妃又不是好相处的,颇为有些为难,太子帮我把人救了出来。”   “救?”蒋宝珠忍不住惊呼,徒宏安便是看不住自己的皇子妃,也该念及名声,好好待着陆雨萱啊?何至于用一个救字?   “前两日,萱丫头无意落了水,人差点儿没救回来!”陆飞骁讽刺道:“四皇子忙的是国家大事,哪里能顾及这个?”   “既然安置在庄子上,就让人好好照顾便是了!”蒋宝珠感慨道。虽说如今不能给她权势富贵,但是让她此生平安顺足,也不是做不到。多养一个人而已! 第49章 再遇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陆飞骁将人搂住, 他心中知道小姑娘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没有任何的责任,可依旧却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对待她们。心中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这般行事, 感慨不已!   “四皇子知道陆雨萱被你带走了吗?”蒋宝珠揪着他衣襟上的刺绣, 问道。   陆飞骁摇摇头,可随即又点点头道:“我已经给皇上写了请罪的折子, 便是今日不知, 明日也该知道了!”   蒋宝珠叹口气道:“想是很快就会上门道歉了吧!”即便是道歉,估计也是会将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陆飞骁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道:“无妨, 他要上门, 我们就得接待吗?拒了便是!”   蒋宝珠点点头。   陆飞骁没有想到的是, 徒宏安竟然接连十余日都没有察觉陆雨萱不在宫中, 还是因为他办了一桩不错的差事之后, 得了皇上嘉奖, 跟他一起用膳的时候,才从皇上口中得知陆雨萱已经被镇南侯接走了!   “听说那姑娘因为意外, 已经变得有些痴傻, 左右留在宫中也是无用, 就让陆飞骁带走吧!”皇上笑语盈盈道,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一个失忆如稚子的女子,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徒宏安脸一僵,他顿时恍然, 为何这段时间戚氏很少纠缠他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个?   “表妹为何总是……”徒宏安压住心底的厌烦,略带委屈道。   皇上一叹, 当成亲生女儿养大的孩子,虽然并没有太多感情,可对其秉性也是了解的。   “等过阵子,朕给你寻摸一个合适的侧妃。”皇上看着儿子英俊的脸蛋,再想想如今的四皇子妃那平庸寡淡的脸蛋,以及很是一般般的平板身材,也是觉得委屈了儿子,于是安慰道。   徒宏安垂着头,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儿子并非贪花好色之人,从前跟萱儿,也就是镇南侯的义女是自幼的情谊。不管怎样,到底是儿子对她不起……如今儿子已经不想再体验儿女情长了,只想多做一些事情,能为父皇分忧也好,多学一些本事也好……”   “……朕会让戚妃好好教导教导戚氏的,你小小年纪,莫要太过悲观才是!”皇上看到儿子一脸苦大仇深不知所措的模样,宽慰道。   徒宏安应付了皇上一会儿,食不下咽的吃了一顿憋屈的午膳之后。   回到自己暂住的宫殿,对着笑语盈盈迎接自己的戚氏,眼中闪过不耐。   戚氏从来就知道徒宏安不喜欢自己,可那又如何?自己如今嫁给他了啊!便是捂不热他的心,能留住他的人也是好的。   “这是内府今日送来的王府的图纸,相公你看可还有什么想要修改的?”等徒宏安做好之后,戚氏就拿了自己方才在研究的图纸,递过来道。   徒宏安接过图纸,大致看了一下,然后指着东边一个不小的院落,开口道:“这个院子给萱儿留着,里面多种些花草,她最是喜欢这些!”   戚氏闻言,抿抿嘴,低了头,没有说话。   “另外萱儿还喜欢跑跳,不若后面这个园子也并入东院,嗯……东院改名为珍宝阁,一会儿我亲自写了牌匾!”徒宏安面无表情,继续指着图纸上东院后面的一片空旷的地方,开口道。   戚氏有些不甘的张张嘴,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又道:“行了,我这就去看看萱儿……”   “相公!”戚氏大叫一声,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道:“陆雨萱如今已经不在宫中了。”   “什么叫……不在宫中?”徒宏安伸手将手上的图纸砸在地上,质问:“不在宫中她在哪里?”   “这我如何知道,她不是本事的很吗?许是又勾搭了别的男人!”戚氏最是厌烦徒宏安对自己这幅教训的口吻,直接咬牙道。   徒宏安定定的看着她,半响开口道:“你嫉妒的嘴脸真令人恶心!本就长得难看,偏生没有自知之明,你难道不知道?我看你一眼就作呕,碰你一下就想吐,……便是没有萱儿,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戚氏闻言,喘着粗气,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否真实,可是看他脸上的厌恶,然后咬牙开口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你……”   “你以为我想娶你?若不是你算计,你以为我会娶你?”徒宏安径直甩袖离开,原本看在舅父的面子上,他不想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可是如今真是忍不下去了,丑人多作怪,令人作呕!   徒宏安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哭声,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炎炎夏日,身在红墙绿瓦的巍峨宫殿之中,即便身上不停的流着汗,徒宏安却觉得心中冰冷无比!   “您究竟是我的母亲,还是她的母亲,这么大的事情,都帮她隐瞒?”徒宏安红着眼睛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戚妃,开口道。   戚妃原是很高兴儿子来看自己,后宫之中多是苦闷,特别是自己还得罪了宸贵妃,但儿子进门直直的这一句话,让她有些心凉。   “您明知道我已经得罪了镇南侯府,又陆雨萱在,日后尚有和解的可能,可您还是纵着她!”徒宏安不觉得戚氏一人能瞒得了自己。   若非母妃进来老找自己说话,自己如何会不知道陆雨萱早已不再宫中的事情?   若是母妃能多加管教戚氏一番,何以让世人都知道她受尽刁难,被镇南侯‘救’出宫?   “你在怨本宫?”戚妃此时已经完全不想解释了,不想说若非她护着,陆氏早就死了的事情,而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自己思念了牵挂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   “儿臣不敢!”徒宏安做了四皇子之后,先是受尽庆王给的委屈,而后在朝堂上,也是被诸多为难,就连自己的父皇,也在有意无意的给他无数的伤害。如今还要是不是安慰自己的母妃,只觉得苦逼极了!   可就这般委曲求全,结果如今在后宫之中,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心中气愤的简直要爆炸了!   戚妃扶着宫人的手,慢慢的坐下,缓缓道:“日后,本宫会约束好她的!”十几年没有跟儿子相处,戚妃心中纵有无数委屈,可到底还是憋了回去。   “母妃!我在朝堂上真的很累,不想内宅不宁……表姐她……好似跟宸贵妃……”看到戚妃委屈的表情,徒宏安垂着头服了软。   戚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见他脸上满是倦色,突然想起还未相认的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个神采飞扬人人称赞的少年郎,她从没想过让儿子娶侄女,哪怕侄女是她亲自养大的!   “我若是向着她,你们的亲事还能拖到如今?”戚妃叹口气,侄女走了宸贵妃的路子算计了儿子,无疑是给她打脸。他们母子之间感情本就不深,他服了软,戚妃便就只能放下。   “母妃,儿子如今也只有在你面前放肆一下。”徒宏安闻言,匆匆解释道。   很快,短暂的争执就消失了,两人又母慈子孝起来。但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感,戚妃自己都不知道。   从戚妃宫中出来的徒宏安也是一脸的疲惫,他发现对自己的这个母妃,不把话说严重了,她永远都想掌控自己。   还不如舅父看得明白,一开始就怀柔,直接放弃戚氏,转而支持自己,来的让自己舒心。   炎炎夏日,已经好久没有下雨,空气中干热的令蒋宝珠烦闷不已,即便陆飞骁不在她身边,她都能感受到身体表面的炙热,顿时有些怀疑洪灾是否会发生?   好不容易忙完手里的配药,蒋宝珠才腾出时间去看了月份不小的大嫂,见她在紫苏的照顾下,胎儿稳健,身子也调养的不错,这才稍稍放下心中的担忧。   从长乐侯府回来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上前来道歉的徒宏安。   “……”蒋宝珠的马车还未进府就被拦下了,蒋宝珠扶扶额头,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家侯爷不在家,妾身一介女流之辈,不方便跟四皇子相见,不若您等他回府再来?”隔着马车,蒋宝珠径直道。   徒宏安听着熟悉的声音,珉珉唇,右手手指忍不住在衣襟上捻了捻,已经好几年没有离得这么近过,原以为已经放下了,但是却发现似乎是没有。   “许久未见,你过得可好?”徒宏安慢慢的开了口。   蒋宝珠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对他,她没有丝毫的好耐性,直言道:“我家侯爷顶天立地,又疼我宠我入骨,自然过得是极好的!”   “那……就好!”徒宏安只觉得自己真的很不甘,明明是自己一开始喜欢的人,可如今却只能看着她身心都属于别的男人!   “四皇子,妾身还有事,您自便!”懒得跟他寒暄,蒋宝珠直接又道:“你若是有事,就去找我家侯爷!”   “夫人言之有理,安如今就在这里等着,夫人自便!”没法停止的不甘让他将衣服都捻出了两个洞,才勉强控制住自己。 第50章 祭天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蒋宝珠直接命车夫继续前行, 没有丝毫的停顿。   对自己而言,他不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   不,是自己要防备的不坏好心之人!   陆飞骁看着蒋宝珠坐着的马车越过自己, 进了镇南侯府!   清楚的听到侯府的人叫她‘夫人’, 听到她温柔的回应声。   心好似被什么捏住了一样,有些痛苦跟难受。   说了男主子不在, 不方便待客, 徒宏安自己说了要等,蒋宝珠就没有邀请他进门的打算,将避嫌二字明晃晃的表现的很是清楚。   “陆大人, 可否借一步说话?”徒宏安等了许久, 就连不少认识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他也终于等到了陆飞骁回府。   陆飞骁骑在马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没有被人围观的爱好, 这人弄得人尽皆知, 自己还能不跟他说话,微微点头下马, 一气呵成!   徒宏安在陆飞骁下马的一瞬间, 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他自认自己是翩翩公子,曾经作为戚霍的时候, 他也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子,但是……   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镇南侯,徒宏安无法不控制住自己抬头的冲动。   陆飞骁也没打算邀请徒宏安进自家府里, 自家小姑娘不太喜欢这人,所以他也不想她不高兴,径直直觉去了附近的小茶馆。   “陆大人, 我没有照顾好萱儿,抱歉!”徒宏安微垂着头,歉意道。   陆飞骁开口道:“四皇子无需对本候道歉,你对不起的并非本候!”   徒宏安深吸一口气,好似鼓足勇气开口道:“我如今的皇子妃不喜欢萱儿,我不能更好的保护她,劳侯爷帮我多照顾一阵子……”   “帮你?”陆飞骁冷哼道:“本候为何要帮你?陆雨萱还挂着一个陆家的姓氏,本候照顾她,与你何干?”   徒宏安有些受辱的看着陆飞骁,开口道:“萱儿是我的妾氏!你……”   “可有证据?”陆飞骁直接打断他的话,开口道:“可有纳妾文书?可有朝廷备案?”   “镇南侯!”徒宏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镇南侯!本皇子敬你是萱儿的长辈,才会对你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一个闺阁娇女聪明伶俐,你诱拐她才过了几日,人痴傻了,命差点儿没了!本候不需要你的礼,更受不起!”陆飞骁讽刺的笑了一下,直接推开门扬长而去!   陆飞骁最后的话没有隐藏的被传了出去,镇南侯府跟四皇子交恶的消息,也被一直盯着的庆王毫不留情的传播了出去。   徒宏安气的摔了书房之中能摔的一切物件之后,才缓下来。   他安慰自己,镇南侯府是个香饽饽,不管是太子还是庆王,或者他们的好父皇都盯得死死的,自己如今交恶镇南侯府,并不算是太坏的一步棋!   即便被哥哥训斥之后,戚妃狠狠的收拾了四皇子妃。   但同时宸贵妃去时常叫了四皇子妃过去说话,明显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气的戚妃肚子都疼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戚妃忍不住对儿子道:“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现在还以为是宸贵妃护着她,跟我顶嘴呢!”   “母妃好好养好身子,保护好腹中的弟弟,其他就莫要忧心了!”徒宏安没觉得自己的母妃比戚氏好多少,看着她捂着肚子一脸不舒服的模样,直接道:“如今对母亲而言,最重要的是弟弟!”   戚妃喜欢听别人说自己腹中怀的是皇子,她本没有多少宠爱,多一个儿子,能让她觉得自己比宸贵妃强很多,又见亲生儿子这么关心自己,连忙答应了下来。   戚妃不管,也不在训斥,四皇子妃短暂的慌乱之后,想到从前那么多年自己之所以比其他公主过得好的原因,就跟更加不敢松开把着宸贵妃的手。   继太子妃之后,宸贵妃又收获了一个奉承她奉承的不错的皇子妃。   宸贵妃憋屈的心情好了一些,甚至还嫁给戚氏说了让她小心戚妃母子,不若趁着年轻,早早的生个儿子。毕竟以她的颜值,日后四皇子若是封王了,定然会找几个更漂亮的女人。   “你可不要以为你有多重要!你长得这般清汤寡水,身材也没有任何曲线可言,身材僵硬,腰粗腹胖,骨架宽大……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不若早早生了孩子……”宸贵妃倒是希望戚氏能够长久的占住四皇子妃的位子,她不希望除了自己儿子以外的皇子有得力的妻族。   戚氏浑身僵硬,宸贵妃说的每一个字都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她自认自己虽说不是国色天香的绝美佳人,但也绝不是戚贵妃所说的这样不堪。只是自幼养成的习惯让她不敢贸然,也没有勇气反驳贵妃的话!   宸贵妃见状,心下好笑不已。这一瞬间,就连对戚妃的厌恶都少了几分,毕竟就算得了皇子,这人也不过如此!   炎炎六月过去,天空中还是没有一滴雨水,降落,干燥的空气让百姓们心情都浮躁了不少,为此皇城街上的衙役都多了许多。   宫中虽说不缺用水,宸贵妃照样能有游水的池子,以及用不尽的冰块,可脸上那一块有些凸起的伤疤令她的心情日渐低落,特别是皇上最近更多的召宠年轻的妃子,令她的火气非常大。   也就蠢笨如猪的戚氏,能让她的心情好上一点儿。   “皇上多久没有来过了?”宸贵妃泡在水池中,眯着眼睛问身边的宫女。今日当值的正是宸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碧儿。   碧儿闻言,眼中闪过惊恐,她伺候了贵妃多年,自是明白今日自己可能难以善了了,于是战战兢兢的解释道:“皇上忙于政务,想来心中是挂念娘娘的!”   “滚!”宸贵妃狠狠的拍打着水面,吼道:“拉下去,把舌头拔了!不会说话,要舌头何用?”   一时之间,碧儿面若死灰,她知道娘娘自是说得到做得到,连杀了宫中那么多的小皇子,都能平安的贵妃,怎么会在乎自己这条贱命!两个膀大腰粗的嬷嬷上前就拉了碧儿,准备拖下去。   就在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一个惊呼声。   “求娘娘息怒!求娘娘饶了碧儿姐姐!”边上一个打扇的宫女连忙跪下来,哭求道。   宸贵妃听着哭喊的声音极为厌烦,刚准备让人将这宫女也带下去,弄死得了,结果却在张口的一瞬间,愣住了。   哭喊的宫女并不是什么容貌出众的女子,甚至因为哭泣脸上的妆容已经花掉了,可是她擦眼泪的手腕上一个精致的小牡丹,却让宸贵妃再也移不开眼。   “等下!”就在嬷嬷们准备将人拖下去的时候,宸贵妃开口道:“把她给我带过来瞧瞧。”   小宫女很快就被待到了宸贵妃游水的池子旁边,宸贵妃游过来,见她还在哭泣,厉声道:“闭嘴!”   小宫女的嘴巴很快就被捂了起来,宸贵妃伸手将她的胳膊拉到眼前,盯着她手腕上的小牡丹,栩栩如生,便是细看,也是极为精致,只是触手之后,才能感觉到不同的地方。   宸贵妃一把将人拽入水中,拿了香皂使劲揉搓着她的手腕!   小牡丹被洗掉之后,一个难看的红疙瘩露了出来,疙瘩顶端还有发黄的液体流出。   “这是什么?”宸贵妃眯着眼睛,开口问。   小宫女浑身颤抖的跟个筛子一样说不出话来。   “你老实交代,本宫便饶了碧儿!”宸贵妃继续道。   小宫女猛地看了眼碧儿,然后颤抖道:“是是是是……回娘娘……娘娘的话,是是是……蜜蜂蜇过的伤痕!”   “方才那个花是谁画的?”宸贵妃见她这么恐怖的痕迹都能掩盖的那么好,眼中一亮,惊喜道。   “回回回……”小宫女似乎是没见过市面,胆小极了!   “快说!”宸贵妃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呵斥道。   “奴婢画的!”小宫女流着泪喊道。   宸贵妃闻言笑了!   当夜,宸贵妃便托病请了皇上过来,皇上虽然心中不愿意,可到底还是在意她的,因此还是过来了。   明亮的烛光之下,宸贵妃笑语盈盈的看着皇上,脸上一朵漂亮的粉色莲花从耳根蔓延到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诱惑之感。   “爱妃!你今日真漂亮!”皇上上前扶起行礼的贵妃,忍不住感慨道。   伤了脸以后,宸贵妃的脾气更盛了,便是真心喜欢,皇上也着实有些消受不起。虽说他这个年纪,爱慕贵妃的已经不是她的容貌跟身体,可也不想整日受罪,于是刻意躲了躲!   今日看到比往常更加纯情温柔的爱妃,皇上的眼神也越发柔和了。   在度过了一个火热的夜晚之后,宸贵妃身边多了一个叫红儿的宫女,小宫女看着畏畏缩缩的,听说是大宫女碧儿认的妹妹,一时之间碧儿变成了宸贵妃身边的红人。   “碧儿姐姐许是忘了,我刚进宫的时候,被一个恶人磋磨,是您路过救的我!”红儿带着感激的眼神,在事后对碧儿解释道。   碧儿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但经过她仔细说明,又隐约记得这件事。好似曾经确实再得势后教训过几个曾经眼高手低的小太监。   “日后我们就做真的姐妹吧!” 红儿生性胆小,便是如今贵妃娘娘放不下她的手艺,她依旧看着极为胆小,碧儿觉得跟这丫头相处,倒不是坏事。   况且她还救了自己,这么胆小的人却为了自己拼命求饶,碧儿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认同感。   “娘娘,这雨迟迟不下,是要祭天吗?”贵妃娘娘的容貌回来了,碧儿又成为她信赖的心腹,碧儿看了眼画好了娘娘脸上的红蔷花,就感激退后的红儿,笑问。   若非红儿提及,她还想不到祭天之事! 第51章 降雨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祭天?   雨迟迟未下, 虽然身为贵妃的待遇从未改变,但也并非不明白这代表这什么。   皇上已经自觉的减少自,以及后宫之中除了贵妃之外的嫔妃的份例。   宸贵妃这么多年养尊处优, 但也明白祭天只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   同时深知皇上为人, 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之事!但是!   宸贵妃想到了儿子,如果儿子能够代天子祭天, 这是何等荣耀?   “若是降雨则罢!可若是没有呢?大灾大难, 史上那次罪己诏不是大灾大难年间,迫不得已的手段?若是儿子没有求来雨,那些个老东西定然会推我做借口, 届时……母妃, 我不去!”天干物燥, 整日里坐着都不断出汗, 浑身闷热, 还要出去穿着朝服祭天?庆王直接就反驳了。   宸贵妃一眼就看出儿子的小心思, 自己就这么一个,故而太过娇惯!   “母妃, 别说这个了, 您跟父皇说说, 咱们去避避暑呗?京中太热了!”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就在避暑山庄快活了。   宸贵妃闻言, 气的一哆嗦,再没有政治常识,她都清楚这个时候不是能随意妄行的时候。眼睛余光又突然注意到碧儿对自己眨眼睛。   直接拿手边的茶碗直接砸过去, 骂道:“今年大汗,你父皇每日都在忙于朝政,为百姓担忧, 食不知味也,夜不安寝,都瘦了好几圈了,可你呢?尽想着自己痛快!”   “母妃!”庆王噗通跪在地上,抬头道:“儿子……”   “你母妃说得对!”皇上从外面走进来,笑道。   能听到贵妃在背后担心自己,他的心情很不错。   “您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儿,便是想来后宫,傍晚凉些不好吗?”宸贵妃一下子站起来,拽了宫女手里的扇子,就边扇边念道。   皇上脸上的笑意更胜,看着贵妃一脸的蜜意,笑道:“你宫中冰块可还够用?”   “臣妾还想问您呢!怎么满宫上下都减了,臣妾的倒还多了?也不怕别人再说臣妾奢靡?”坐到皇上身边,继续帮他扇着,又宫女去端了降暑的饮子,娇嗲道。   皇上按住她的手,拽过扇子,自己大力扇了几下,才缓过劲儿来道:“谁人敢说?她们能跟你比?你素来怕热。今天有比往年跟热,若是不够就给内府说,朕已经下旨了,先紧着你!”   “这么热,你怎么有功夫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皇上对于贵妃脸上感动的很是受用,转头对着爱子也是满脸笑意道:“你家那三个小的可好?府里冰块可还够?孩子小,别热坏了,但也不能贪凉,孩子受寒也不好!”   “正跟母妃说这件事情呢!儿子原是想着送王妃跟几个孩子去庄子上避避暑,但是却被母妃训斥了一顿,说儿子溺于享乐,不给您分忧!”庆王跟宸贵妃配合的很好,略带着自责道。   “别总是训斥孩子,今儿镇南侯还夸了三儿,说他在京郊弄了好几个清凉饮子的铺子,供往来的百姓降暑。这孩子心里还是明白的!”皇上笑着说了今日的来意:“原是想跟你母妃夸夸你,谁曾想你竟然在宫中,这事儿虽小,但是办的不坏。”   “这点儿子小事,还用得着劳烦父皇夸奖?儿子今儿个回去,就再多……”   “咳咳!”宸贵妃瞪他一眼道:“行了行了,没事儿就赶紧出宫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庆王张张嘴,没再说话,花钱弄了几个绿豆汤的铺子,也不过是偶然听见镇南侯跟别人说起这件事,这才跑在前面做了这事儿,其实他根本没多操心,不过如今父皇都夸奖了,回去就多弄几个!   送走庆王之后,宸贵妃跟皇上耳语厮磨了好一阵子,才问起是否要祭天?   祭天?   皇上脑中想到自己年幼之时,跟着先帝去祭天的时候,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差点儿尿裤子的往事,就忍不住发憷!   可宸贵妃的话也不无道理,今年的天气着实与众不同。   若是继续干旱下去,自己势必是要被迫采取措施的。   与其被众人推出来,不若……   听了宸贵妃的安氏,皇上刚将想让庆王代替自己祭天的想法告诉儿子,庆王就早镇南侯中暑告假之后,也跟着中暑了!   皇上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却觉得三子不滥权,着实孝顺!   “没出息的东西!”宸贵妃暗骂一声,最终在太子跟四皇子之间,选出了威胁较小的四皇子。   刚刚认祖归宗,在朝堂之上表现良好的四皇子要代天子祭天?   不管朝堂上怎么闹腾,皇上下了旨。此事就定下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从前他心中尚且仅有的一丝父子感情彻底消失了,知道他忌惮自己,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如今连一个刚认回来的都不如了!   若非季清舒挺着大肚子极力安抚,他真的差点就想大逆不道了!   “欲让其灭亡,必使其疯狂!你该知道的,皇上便是自己去祭天,也不会让你去,所以不管谁去,你都不能露出不满!”季清舒拉着太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之上,安抚道。   太子点点头,刚想说话,突然手心好似被什么碰了一下,顿时僵住了!   “他……在动?”太子也并非第一次做父亲,可哪里有过这次这般感同身受?   季清舒低头轻笑了一声,道:“许是他已经认识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从前孤真的不知道孕育一个孩子会如此艰难,但是看着你如此难受,还事事为了孩子,为了孤着想,孤心中……有愧疚!”见惯了借着孩子争宠的嫔妃,可真的很少见到像舒儿这般,只要为了孩子好,她就从不拒绝的样子,太子心里很受触动。   “不过是母亲的本分!瞧你说的,还当我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说缺盐少酱的饭菜味道一般,可御厨手艺着实不错。不用冰也是害怕伤身子,多多走动,或者跟孩子说话读书,不过都是寻常的事情罢了!”季清舒自认本就不是什么绝色佳人,自己容貌虽不差,可宫里哪里会少了美人?   她跟太子之间一直都秉承着一个‘真’字。   她不会一味地索取,也会付出,并且让他清楚的看到。   太子一手摸着她的肚子,一手揽着她,烦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心中刚刚升起的谋逆心思淡了一些,他如今还未准备妥当,不可露出任何马脚。   但若父皇一直这般压制自己,不若拼一把!   在自己心中烦闷的孩子,心爱的女人跟孩子都在安慰自己,让太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明朗笑容。   季清舒轻轻的长出了一口气,她如今也不太明白,表妹是如何说服表妹夫来帮助自己的,但是有镇南侯在,太子的胜算就更大了!   “这人最是小心眼,这阵子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才是!”蒋宝珠拉着陆飞骁的手,看着声势浩大的祭天大队,即便是相隔好几条街道,依旧能才道徒宏安的意气风发。   陆飞骁在她头上轻抹了一下,道:“皇上多年看不惯太子,花了大力气压制,连先帝留下的老臣都一一罢免,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别的皇子得民心!”   借着祭天之事将徒宏安推上去,陆飞骁完全不担心他小人得志。更重要的是洪灾之事,有他在前面顶着,后面太子也好安排,在这方面,太子比皇上跟值得信赖。   蒋宝珠见他心里有数,就不在多说,陆雨萱记录的事情不多,可多是大事,既然会发生洪灾,那必然之前会有大雨!   自己虽不懂政治,但是相信陆飞骁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   炎热夏季,蒋宝珠之前告诉了陆飞骁硝石能治冰的事情,虽说找了许久,但如今已经找到了一座硝石况,卖了两批冰块,已经用来购买粮食了。   加上先前屯的,已经是不小的数字了。   “若是再迟几日下雨,咱们还能多备一些粮食!”蒋宝珠在心中算了笔账,扭头对陆飞骁道。   陆飞骁见她傻乎乎的一心想多救几个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没有告诉她私自放粮是大忌!   徒宏安祭天,率领文武百官,除了‘生病’的官员之外,都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徒宏安享受着权利带来的美好,便是满身汗水,心中依旧火热不已,甚至感受到了丝丝凉气!   “下雨了?”祭天的队伍还没有出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开始下起太阳雨……   所有官员停下脚步,为了显示诚信,他们被四皇子要求一起徒步前行,身上穿着厚重的朝服,抬着满头汗水的脸,看着天空,有些不知所措!   “下雨了!下雨了!”   “老天爷,多下一点儿吧!”   ……   太阳雨虽不常见,但百姓们也是见过的,都忍不住喜极而泣,原本围观祭天的人群顿时爆发出欢快的气氛!   徒宏安脸上的表情也裂开了,自己还未去祭拜就下雨,这算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是……真龙天子,紫薇之星? 第52章 怒火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浩浩荡荡的祭天大队就这么恍惚的站在路上, 有些不知所措!   徒宏安恍惚了一阵子,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万里晴空, 果断对身边钦天监监正道:“太阳雨转瞬即逝, 不若继续去祭天吧!”   钦天监监正迟疑了半天,结果看到路边一个人对他点头, 然后果断喊道:“奉四皇子之名, 继续!”   徒宏安脚步一个踉跄,勉强维持住身型,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钦天监监正, 见他殷勤的看着自己, 顿时有些语塞!   因为四皇子的命令, 祭天大队继续前行。   百姓们欢欣雀跃, 在两侧自发的跟着祭天队伍, 天空掉落雨滴让大家心中充满了希望。   蒋宝珠跟陆飞骁也都被这个变故惊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老天都在帮他们。徒宏安在雨后坚持祭天, 那么日后的洪灾发生的时候, 按照皇上的性情, 背锅的注定只会是徒宏安!   “别想太多,咱们准备好物资, 我已经在蓟州做好部署,一定会尽可能的减少伤亡!”陆飞骁将人抱在怀中,低声说了自己的安排。   蒋宝珠紧紧的回抱着他, 使劲点点头。   原本以为很快会停的太阳雨,出乎意料之外的都没有停止,直到他们到达护国寺外的祭台边, 天气依旧晴朗,太阳雨虽然没有停止却稀稀拉拉的小了不少。   只有这点儿降水量,完全不足以改变现在的困境,徒宏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整理了一下头冠,对着身边的钦天监监正点点头。   钦天监监正深吸一口气,看看时辰,然后道:“及时到,上祭台!献祭品!”   ……   晴空万里,突然开始变黑,乌云似乎是一瞬间的时候遮住了整个天空,原本明亮的天空顿时开始变得阴暗!   “轰---”一道道白光闪过。   蒋宝珠被冷不丁的下了一大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陆飞骁连忙伸手帮她捂住耳朵!   雷轰电闪,反复不断,有种惊天动地的感觉!   许是死过的原因,蒋宝珠听到雷声的时候,就感觉到从灵魂深处的恐惧感,被陆飞骁抱在怀里捂住耳朵之后,却莫名的不害怕了!   蒋宝珠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重生的会是自己?可是此刻在他怀中的一瞬间,这种灵魂深处的踏实感让她知道,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天空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皇上原本正在跟贵妃说话,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祭天居然又用?”   宸贵妃也是一脸茫然,她不傻的,今天本是安民之举,可这么灵验是否意味着……   顿时浑身冒出一股子冷汗从额头滑落,心中顿时暗恨不已,自己从前刁难戚妃,打压徒宏安只不过是因为心中不安,却从未想过这二人能给她构成威胁,但这一刻,她顿时恍悟!   “听说上回祭天灵验还是前朝太宗皇帝……”   “那这是四皇子……岂不是上天认定的天选之人?”   “可是储君不是太子吗?就算不是太子,三皇子不是皇上最在意的皇子吗?”   “行了别说了,皇家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乱说的?”   ……   祭天之后,一时之间各种说法缤纷而至,大家看向四皇子的眼神也变得异常火热!   皇上在这个当口,心中虽疑惑不已,脑海中还是宸贵妃的哭诉,说是日后等自己走的时候,务必带她跟儿子一起走,她绝不会对戚妃低头的!   即便再不甘心,皇上还是迫于压力,当朝称赞了四皇子。结果在看到四皇子周围恭维的人群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徒宏安还没有被目前的恭维冲晕头脑,即便他心中也是万分得意,意气风发,但却清楚的明白,自己如今还不是得意之时!   在皇上不加掩饰的冷哼的声音传出之后,太子低头扬了唇,原本心中的烦躁顿时冷淡了不少。只有庆王看着四皇子的表情充满了阴森!   此时更有御史上书,此等功绩,应该给四皇子封王!   皇上闻言脸上勉强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徒宏安见状,心中羞恼不已,但市面上还是诚惶诚恐道:“启禀陛下,臣此番祭天是代陛下而去,因此功绩都是属于陛下的!”   皇上听了这话,心情顿时好了一些,但是还不等他开口,就看到朝中好几位老臣都满怀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新认回来的四皇子——徒宏安!   就连刚刚病愈的镇南侯也一改素日的冷淡,带着好奇的眼光看向他,即便只是淡淡一眼,转瞬即逝,可皇上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下朝回道后宫的时候,又无意听说宸贵妃给戚妃送礼示好,结果被对方随手将礼物扔掉的事情,顿时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皇上吐血了?”宸贵妃在陪皇上小憩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胡乱塞在胸口的手帕,顿时大惊失色的想到。   夜里宸贵妃绞尽脑汁的勾引,都换来皇上无动于衷之后,她闭上眼睛,心里一时之间各种心思乱飞。   虽然是宠妃,但是她所依靠的帝王酷爱权势,后宫之事都尽抓于手,分给她的权利,不过是些枝末小事儿。   素日里外人以为她宫权在握,其实她自己知道,在宫中这十几年死了好些个小皇子之后,自己手里的权利已经所剩无几。   特别是徒宏安认祖归宗之后,她如今连仅有的宫权都失去了!虽然她想要什么想干什么,皇上身边的人依旧会按照她的意志行动,但是感觉不同。   什么样的病症会吐血?宸贵妃忍不住想到昔年自己的生父临终前的样子,跟如今皇上对比,顿时心生惶恐!   在自己的儿子没有立起来的时候,宸贵妃是最不希望皇上出事的人。   小心地试探之后,换来的是皇上因为前朝政事暂住昭阳宫的事情。   昭阳宫是皇上素日里休息,处理公务,召见大臣的所在,后宫等闲人等不得打扰,便是贵妃,又是也得是派人传话,才能将皇上请出来,而不能亲自进去!   “民间有些人家确实已经给四皇子立起了长生牌位……”安慰跪在地上,有些麻木的说着这几日皇上要他打听的民间关于对四皇子的评价。   皇上挥挥手,看着天上稀稀拉拉的小雨,原本的暴雨过后,雨越来越小,他何尝不知这场雨的好处,只是……捏捏手里的帕子,他还没死的,绝不想看到有人能够爬在自己头上!   徒宏安经历了好几场刺杀之后,也是红了眼,看向昭阳殿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在宫中能被人刺杀,若非身边还有几个忠心的宫人维护,许是就这么死去了?   而纵容自己被伤害的除了敬爱的父皇还是有谁?皇宫之中能有这么大能力的还会有谁能?   气急的徒宏安在明白了自己的父皇不会让自己好过之后,让人传了一波流言,又让御史护宫统领以及内府的管事!   将自己在宫中被刺杀的事情摆上了台面?   就是安国公跟安国公世子都觉得这步棋走错了,尽力描补,想将此事赖在太子头上!   但是皇上这几日一直在暗中关注徒宏安,怎么会认同这点儿?加之太子也有自己的班底,怎么会认栽?一时之间,朝中宫中都热闹得很。   “启禀皇上,大雨已经下了半月之久,并未有雨停的迹象!”钦天监监正就在几方吵得最凶的时候,站了出来。   ……   一阵沉默之后,徒宏安的脸顿时僵硬了,他心中有了不妙的想法!   果不其然,再有洪灾可能会爆发的消息之后,原本对徒宏安有多少夸耀,此时就有多少质疑!   太子见吵来吵去都不提预防治灾之事,亲自请旨督办此事!   “母妃,父皇真的?”庆王这几日顾不上参与到朝事之上,带着些许不安再次跟宸贵妃确认。   宸贵妃点点头,她已经请了信任的医女在皇上夜里睡着后,瞧瞧借着拉被子的举动把过脉了,着实有些不太好,虽不至于油尽灯枯,但是显然已经到了微末之际!   庆王眼睛都有些充血了!   父皇此时出事,得意的无外乎四皇子跟太子,这两人上位,对他而言都非幸事,甚至有性命之忧!   庆王心中想起自己的爱妾哭泣言语的话,忍不住升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娘娘放心,便是死,奴婢们也都会陪着您的!”碧儿听红儿隐秘的说起给贵妃化妆的时候,她的举止,又说起宫外对四皇子的评价已经到了极致,甚至有传言说当日祭天四皇子一出门就下雨,就是吉兆,至于如今大雨不停,则是天上也不敢不从……   四皇子上位?碧儿一想到曾经自己受宸贵妃的命令对戚妃的为难,甚至还扇过对方的脸,顿时就慌了!   宸贵妃看着自己宫中之人都多是恐惧,心中更是不舒服,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心腹面如死灰的模样,更是愤怒!   狠狠的甩了碧儿一巴掌,吼道:“本宫绝不会死,你再传谣言。本宫就活剐了你!”   碧儿一个激灵之后,不敢言语了。   红儿垂着头,嘴唇微勾,贵妃宫中多是趋利附势的小人,根本不应费力。她们惊恐之下,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发火之后,宸贵妃揉揉额头,只觉得自己胸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第53章 逼宫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宸贵妃看着天空中原本稀稀拉拉的小雨, 从钦天监监正请旨之后,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就开始再次猛烈起来。   讽刺的看向戚妃所在的宫殿, 前几日那人有多得意, 如今就有多狼狈!   “既然她一直说本宫恶毒,本宫就恶毒给她看!通知内府, 戚妃要为雨灾祈福, 不见外客,暂居佛堂,清淡饮食。且日日要念二十遍金刚经, 捡十筐佛豆, 直至……灾情结束!”   宸贵妃的命令一下, 内府自然照办, 都无需去跟戚妃核实!连同碧儿暗示的两个御前的嬷嬷都被安排过去看管。   皇上事后听宸贵妃提了一嘴, 一想到之前的事情, 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给戚妃母子一个教训也好, 还下命严加执行!   母妃被囚宫中, 自己受到的嘲讽跟冷眼, 甚至因为雨一直不挺,就连外祖父也让人传化告诉自己, 水患可能性极高。让徒宏安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随着雨越下越大,又有水患的传闻不断传出,百姓们从欢欣雀跃变的开始害怕!   特别是当雨水没过门槛流到房中的时候, 恐惧一时之间占据了所有人的心头。   皇上此时就算再想压着太子,询问了钦天监监正多次之后,确认了暴雨不会早早的结束, 也只能同意了他的请命,派他去治理处理此事。   但同时却也安排镇南侯随行,他对镇南侯府的忠心还是相信的,担心太子处理不好此事,毕竟前朝破灭就是因为天灾人祸,朝廷不作为。   “我托了翼王叔,翼王婶婶会来东宫照顾你直至生产,你莫要害怕!”太子走之前,看着季清舒硕大的肚子,咬牙道。   季清舒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扬起一抹笑容,一如当初他们初遇时那样灿烂的笑容,开口道:“我们等你!”   “刘太监是父皇的人,不可信!可是明叔却是皇祖父留给孤的人,若是有什么不妥的事情,你只管拿着这枚私章找他。”太子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在对方头顶印下一吻,然后果断离开。   季清舒拿着私章看着他离开之后,抹了把眼泪,然后随即就叫了人过来。   “也并非是想害太子妃,只是希望能在太子归来之前,让她没有出来的可能!”季清舒咬牙看着这个素日里不起眼的明太监,开口道:“还有若是有万一,不必救我,想办法将我的孩子送出宫交给镇南侯夫人。”   明太监原本见太子刚走,侧妃就命人来找自己,原以为是想要谋权,可未曾想是这件事?   “发生了什么?”明太监原本懦弱的眼神猛地变得锐利起来,抬头打量着季清舒,问道。   季清舒也不隐瞒,开口道:“我在贵妃身边安插了人手,皇上有些不好,贵妃似有异动,可太子一心为民,我不想他在后宫之中沉溺儿女情长,故而未曾告知。”   明太监心中大震,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他会去验证,磕了一个头就直接离开了!   季清舒有时候很不明白,太子不傻也不笨,对政事上敏感又决断,但生活之中……说实话如果但凭着一股子爱意,她都撑不到现在。   明明先帝留了这么多的人脉,可他确依旧想做一个谦谦君子……着实让人不大明白,明明皇上很多事情太子都看不过眼,却无力阻止,安于被对方画的牢笼之中。   所以有些事确实得逼上一逼了!   太子出京的时候,蒋宝珠也只能在酒楼之上看着陆飞骁的背影。   他们准备了很久,但蒋宝珠依旧心中忐忑。   上辈子自己被圈在庄子之中,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戚霍感慨季家表姐跟太子的死亡,他称赞了季家表姐,却贬低了太子的儿女情长。   “我想救那些百姓!”蓟州洪灾究竟死了多少人,蒋宝珠并不知道,可是能在史书上留下痕迹,那么人数必然不少。所以当陆飞骁说了相救人的时候,蒋宝珠就从未反对过。   此举一是想拉太子离京,二是陆飞骁这个禁军统领一走,庆王就能插手禁军了。   陆飞骁刚走,担心女儿的安氏次日一早,就冒雨匆忙赶到了,见女儿没有太多悲伤,处理着侯府的事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大舅舅也筹措了一些东西,你二舅也送了库存的大部分烈酒……”安氏看着女儿反过来关心自己,忙道。   蒋宝珠点点头,靠在安氏怀中,轻声道:“我知道的,知道爹娘还有外祖父舅舅他们对我的疼爱。”   安氏张张嘴,看着乖巧的女儿,还是没有问她曾经说的那些梦话,说实话她也不敢问,还是被母亲发现自己不对劲,主动告诉了自己女儿对安家的帮助,既心酸又心疼!   蒋宝珠察觉到母亲不对劲的表情,主动笑道:“娘莫担心,我一切都好!”   安氏点点头,又帮着传授了不少管家的经验,见镇南侯府上下对女儿恭敬无比,没有半丝懈怠,这才又匆匆赶回家去,刘氏产期临近,她着实不敢离府时间太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不喜欢你,对你的感官还不如陆雨萱,但是因为你是镇南侯的骨血,我才会一直容忍你。但是这耐心也是有限的。”安氏刚走没多久,陆欣暖就过来说是要去帮忙赈灾,蒋宝珠直接不耐烦道。   陆欣暖好似被戳到了,猛地跳起来,流泪道:“我究竟做错什么,为何你们都这么防备我?”   “你说呢?”蒋宝珠看着她,直接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小小年纪为何心思这么多?从前不愿回侯府,却突然在大婚前一个月回来,回来之后处处模仿我……戚霍,不,徒宏安就那么好?让你放弃矜持,放弃谨慎,犹如飞蛾扑火一般,连他大婚了都不放弃?”   陆欣暖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宝珠。   “陆雨萱那么聪明的人,如今却落得那样的结果,若非你父亲相救,连命都未必能保的住!你觉得你去了又能活多久?”蒋宝珠继续发问。   “她……怎么了?”被关了这么久,陆欣暖对陆雨萱的事情还真不清楚,带着疑惑问。   “被一个伺候的丫鬟推了一把,撞上墙,失智了!如今就如同六七岁稚子一般,前尘往事尽忘。”蒋宝珠说完,又补充了句:“在宫中差点儿被四皇子妃害死,被你父亲救了之后,足足十日,徒宏安都未有所觉!”   “不可能!”陆欣暖不信这个,她记忆中的陆雨萱虽然爱哭,哪怕是不得宠,但是一直被照顾的很好。   话刚说完,她就想到这辈子的不同,陆雨萱早早就跟镇南侯府决裂,所以……   “徒宏安代替皇上祭天,求来的雨水据钦天监监正勘测,足以成灾,如今百姓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蒋宝珠喝了杏仁露,继续打击道,如果这样陆欣暖还不死心,干脆就让她跟陆雨萱一样算了。   陆欣暖脑袋轰的一声,觉得蒋宝珠的嘴巴一张一合,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怎么会这样?   蓟州洪灾前世也发生了啊?   跟祭天有什么关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不公平!”陆欣暖忍不住开口道。   蒋宝珠站起来,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这人自私又冷血,看到的只有自己,便是徒宏安也不过是她想要爬上高位的□□而已,已经失去了跟她说话的想法,边走边道:“他应承下来的代皇上祭天,那么荣耀他得了,后果他就得受着,如何不公平,难道要皇上承受吗?”   “不!”陆欣暖怎么会不了解当今,怎么会不知道皇上绝不会自己承担责任?想到这里顿时颓废了,她已经清楚的明白没有所谓的公平与不公平。   她汲汲营营追求的不过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自己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希望。   重生一世还不如上辈子来的顺心,所有的事情都脱离的了正轨,自己好像一个笑料一般!   “日后在府里,特别是小姐面前提及四皇子,怎么惨怎么来!”蒋宝珠见她踉踉跄跄的离开,吩咐穆管事道。   穆管事点点头,他也看不明白这个小姐,看着不傻,可做的事情绝对不聪明,明明能做被人称颂赞赏的镇南侯千金,却整日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个四皇子他见过,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罢了!   “为什么会这样?”蒋宝珠跟陆飞骁的做法不同,她让陆欣暖出去转了一圈,听了百姓们提及四皇子,便是咬牙切齿的模样,陆欣暖顿时彻底迷茫了?   “本来已经降雨了,他还非要去求,难道不是别有用心?这下好了,上天怜惜,赐下大雨不断,遭殃的还不是百姓?”陆欣暖身边的丫鬟忍不住撇嘴道。   “住口!你若再胡说,便不要在我身边伺候了!”陆欣暖厉声道。   小丫鬟闭了嘴,但是通红的眼睛却倔强的表示不满。   陆欣暖在轰走小丫鬟之后,无意中得知了这个丫鬟为何会有这般表现,原来她的家人在蓟州。   蓟州此时虽还未爆发大规模洪灾,也并未因为泄洪淹死那无辜的十万名百姓。   这个距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听说因为大雨不断,地势较低,所以太子出行第一站就是这里!   因为一旦发生洪灾,为保京城。牺牲的必然是蓟州。   陆欣暖重生之后,并没有想改变太多,她只想重新入主东宫,并得到前世没有的宠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若非此番变故,她是不会想起蓟州在这一年因泄洪死的那些人的。   便是如今知道了,她也只是在心中祈祷,太子不要力往狂澜,最好出个什么意外更好!   若是太子出了意外,三皇子如同前世一样逼宫,徒宏安尚且还有机会,否则?   “我要再看看,若是他能挺过这一段时间,我再……”陆欣暖想到这里,第一次想嫁给徒宏安的心思没那么迫切了!   蒋宝珠没指望能点醒她,这人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明明得到重生的机会,却只顾着权势,全然不顾周围所有的人,眼瞎心盲,愚蠢至极。   不过能消停一阵子也是好的!   下雨一直不停,太子处理的方法跟前世相同泄洪,让洪水淹没蓟州,从而减少对京城的压力。   不过不同的是,因为有了充足的时间跟粮草,太子又亲自坐镇,在泄洪之前,重金为诱,已经将将近九成九的百姓迁移了出来。   剩下那零点一成不是因为找不到人,就是因为有些倔强的老人拼死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八月中旬,在洪水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在京城不断地催促声中,太子下令泄洪,炸掉蓟州不远处的大坝,让洪水流亡地势更低的蓟州。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京中百姓很是松了一口气,并非他们没有同情心,着实是在自身性命受到危险的面前,总是先选择自己。   索性太子带了足够的银两以及商户捐赠的粮食物资,让伤亡减少到最低。   站在山头,看到洪水淹没一座座村庄的时候,太子狠狠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扭头对镇南侯扬起一抹别扭的笑容。   在京中二十多年所学,却竟没有这短短一月的感悟深,看着百姓们对自己的信奉感激,他突然感受到了肩膀的压力,非常的重!   “陆大哥,孤从前想错了!”太子对着镇南侯苦笑道。   陆飞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抚的点点头,道:“太子您做得很好!”   能够跟军民同吃同住,已经有明君潜质了!也不枉他费力让他看了这么多,又为他承担了那么多!   太子看着身后的百姓,他此番并非一帆风顺,期间被暗杀了无数回,有多少人为了保护他而丧命?   他若是还像从前那样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不犯错,父皇就拿自己没办法,就能顺利登上皇位!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他瞧不上庆王这个弟弟,并不觉得他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可……身处这个位子,不争……必死无疑!   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为了那些为救他牺牲的侍卫,以及等待自己的妻儿,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了!   泄洪缓解了京城的压力,雨虽然还下着,但是百姓们还要生活,京中勉强恢复了从前三成的热闹。   蒋宝珠在得到陆飞骁送过来的信件之后,心中彻底松了口气。   八月十二,大嫂刘氏开始阵痛,蒋宝珠闻讯连忙带了郎中赶回了长乐侯府。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还未生产,不该看这个的!”安氏在儿媳阵痛开始就把府医叫到大房坐镇,看到女儿,皱眉喝道。   蒋宝珠忙上前拉了她的手,笑道:“哥哥对我那么好,他不在家里,我还不能来照看照看嫂子了,不说其他,镇南侯夫人的名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行了!来就来了!别碍事,陪你爹下棋去!”安氏在她背上轻拍一下,就想把人打发了。   蒋宝珠进去看了眼嫂子,又见紫苏始终陪在嫂子身边,心中微微放下心来。   “嫂子莫怕,我这两日都住在府里!”蒋宝珠留下这句话,才在刘氏努力扬起的笑容中离开。   刘氏深吸一口气,心中很是欣慰。   这大半年自己虽然跟相公分离两地,但是婆母慈爱,小姑懂事,小叔子也是懂事可爱,他们都为因为自己的粗鄙而轻视自己,反而对她关爱有加。   特别是婆母已经跟她说了,等到生产之后,孩子稍大一些,身板硬朗了,就送他们会西北跟相公团聚!   有这么多人关爱自己,她心中并不害怕。   饶是刘氏意志坚定,但是怀孕初期那些意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生孩子也花了一天一夜,在十三号将近午时的时候,才艰难产下一个男婴。   “嫂子没事吧?”孩子出生之后,蒋宝珠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焦急问道,她没有想到就连身板不错的刘氏生产都会这么艰难!   紫苏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道:“少夫人力竭睡了过去,一切安好!”   蒋宝珠这才扭头看向新出炉的侄儿,只一眼就很是吓了一跳,见还是浑身皱皱巴巴,且头型极为怪异细长,浑身上下都泛着紫红色,着实不好看。   “这也太丑了吧!”蒋钰伸着脖子忍不住脱口而出。   蒋宝珠回头就在他身上轻垂了一下,道:“怎么能这么说侄儿呢?他听到该伤心了,丑就丑点儿吧!都是自家孩子不是吗?”   “什么丑!你们出生的时候可比他更难看!”安氏见状没声好气道,说完还小心的从嬷嬷手中接过孙子,忍不住眉开眼笑道:“这孩子长得真精神,又白鼻梁又高,日后一定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小伙儿!”   蒋宝珠跟蒋钰都惊恐的对视一眼,很是觉得母亲这祖母滤镜也太可怕了,这么难看还能说长得好?还迷倒万千少女?   “确实长得好!老身接生了这么多孩子,甚少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得了,脸稳婆也在安氏的大手笔下,笑道。   蒋铎背着手,看了眼孩子,就连忙让送进房,这孩子幸好生在八月,自己还能看一眼,看着一双儿女迷茫到怀疑人生的样子,忍不住道:“刚出生的孩子,紫红就白,孩子鼻梁微微隆起,日后就是该鼻梁,嘴型跟眼型都长得不错,日后定然会如你们母亲所说的那样,是个美男子!”   蒋宝珠虽不相信,但也不好反驳父亲,只想待日后再看看!   蒋玦也聪明的捂着嘴 ,控制自己不要在这个档口乱说。   看到侄子平安出生蒋宝珠就准备离开,说好了洗三的时候再过来。   可是还不等出长乐侯府的大门,就接到穆管事派人传过来的消息,今年原本已经准备取消的万寿如期举行!   “得了!我要赶紧回去准备寿礼了!”蒋宝珠匆忙说完,就赶紧回去了。   “是宸贵妃娘娘提议的,皇上原本不愿办寿宴,但是宸贵妃一力要求!”穆管事匆忙道。   蒋宝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清点库房,按照往年的寿礼,准备了一份相仿的,才顾得上问:“表姐快生了吗?”   “没有消息传去,应该还未生产!”穆管事回道。   蒋宝珠看着阴暗的天空,只觉得面前稀稀拉拉的小雨,又有暴风雨的潜质。   八月十六到十八三日是万寿节,因为帝王的生辰不好对外言表,生辰八字更不好泄露,所以只取了大概的日子。   蒋宝珠在府中过了一个孤单的中秋之后,就在里衣上穿上了穆管事送过来的软猬甲,才套上衣裙,做好装扮,领着沉香跟白芷一同进宫。   因为下雨,寿宴在大殿里举行,蒋宝珠先是对着难得出现的皇后请安之后,再由她带着诸位诰命夫人小姐来昭阳宫大殿落席。   皇后一脸惨白,看着就很是不健康,皇上还是如从前一样对宸贵妃偏爱有加,是在宸贵妃的搀扶下入的坐,坐下之后,才对皇后轻轻的点了头。   皇后受宠若惊的连忙行礼之后,才落了座。   久未出现的太子妃坐在皇后的下座,看着精神有些萎靡,也不甚健康的模样。   “臣妾十岁入宫,十一岁陪在您身边,如今已有三十个年头了!”宸贵妃对着皇上轻声道:“此生得遇皇上,收到这么多的恩宠,不知是臣妾积了几辈子福分!”   “爱妃莫要妄言,你能陪在朕身边,自是上天的安排,咱们前世的缘分!”皇上对着宸贵妃柔声道。   “妾身从前跟日后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望您莫要往心里去,臣妾这人就是这样,被您宠的太过了。”宸贵妃对着皇上灿烂一笑,脸上的牡丹花随着她的笑容突然开始绽放,看着格外的妖娆与美丽!   皇上痴迷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点了头。轻拍了她的手,表示安抚!   宸贵妃垂着头,并未抽出自己的手,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发呆。突然脸上的牡丹有些发痒,她有些难受,抽出手,忍不住清抓了两下,脸上的牡丹花突然就好似凋零一般发黑,显得她的脸色异常恐怖!   皇后木讷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拿着帕子遮住自己微扬的唇角,心中极近讽刺!   蒋宝珠身为镇南侯夫人,坐的位子足够靠前,再次看到这个场景,顿时有些无语,当着满朝文武诰命的面儿,皇上又跟贵妃秀恩爱,至皇后于何地?   跟往年一样,叫唱、献礼……蒋宝珠坐在那里无聊的四处打量着,却突然发现庆王竟然还未出现!心中顿时心惊不已!   在朝臣献礼结束,皇上正要发表感言的时候,三七突然匆匆在皇后身边的太监面前说了什么,皇后顿时大喜过望,忍不住惊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东宫侧妃季氏平安产下一子,想来这孩子也是迫不及待想来恭贺皇祖父的寿宴来了!”   皇上闻言倒是笑了!他儿子不多,但是孙子不少,无能的老二,还有心爱的老三都有好些个嫡子庶子,因为早已过了为孙子惊喜的程度,不过此子是东宫第一个男嗣,又生在今日,着实好兆头!   “皇后姐姐真是的,瞒的这么紧,竟是生产了才来通知,真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宸贵妃在皇后开口之前,突然站起来道。   皇上扭头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在今日情况,毕竟御史们不是第一次参自己宠妾灭妻了!   “皇上您答应臣妾的,不管臣妾做错什么,都不会生气,臣妾也没想做什么,不过说说皇后姐姐小心谨慎,竟是连您也不信,倒是不该了!”宸贵妃嘟着嘴,并不就此作罢,对皇上撒娇道。   皇后一脸惨白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见他都不拦着宸贵妃,只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可笑不已!   皇上想要阻止宸贵妃,但是伸出的手被她躲开了!看着宸贵妃脸上带着黑气的牡丹花,皇上猛地扭过头,心中升起一股恶心之感!   “这成何体统!”一个老御史猛地站起来,哆嗦着身子喊道。说着还准备拱手下跪!   但是人还未跪,突然他身后的宫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他的后背!   一瞬间,老御史就倒地而亡!   顿时全场轰然!   就连皇上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宸贵妃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开口道:“还有人对本宫有意见,都站出来说一说?”   皇上猛地扭头看了自己宠爱了大半辈子的贵妃,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脸震惊!原以为足够了解她,但是如今看着她恐怖的表情,却好似有完全不了解一般!   “父皇!儿子来迟了!”突然殿门打开,庆王一身戎装就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在看到宸贵妃的时候,惊讶的喊了声:“母妃,你的脸怎么这么可怕?”   宸贵妃一愣,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小镜子,拿出来一看,惊声尖叫起来!   “庆王这是想做什么?”蒋宝珠身侧的一个夫人忍不住惊呼道!   “还能是什么?夫人看不出吗?”四皇子妃开口讽刺道!   蒋宝珠身后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围住蒋宝珠,脸色严峻!   徒宏安猛地站起来,扔了手里的杯子喊道:“三哥,你要造反?”   “造反?”宸贵妃教教之后,捂着脸讽刺一笑道:“什么是造反?皇上都说了不管本宫做什么都会原谅本宫!皇上都不认可,这怎么会是造反呢?”   皇上脸上的震惊默默的收了,他能感受到身侧的宫人已经靠的极近,似乎只要自己有所异动,就会动手!   “贵妃,皇上难道给你的盛宠还不够?”皇后颤抖着身子,指着宸贵妃不可思议道:“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便是你做了罪大恶极之事,皇上也对你多有维护,你为何要如此伤皇上的心?”   “怎么是本宫伤皇上的心?明明是皇上伤本宫的心!”宸贵妃一脸受伤的看着皇上,带着哀怨跟愤恨道:“您说您在意臣妾,您说臣妾是您的心肝儿,为何不扶我们的孩子登上这九五之尊的位子?”   皇上垂着头,着实不想看自己从前心爱的贵妃。如今露出这般恐怖的面容!   蒋宝珠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闹剧,看着庆王拿着写好的传位圣旨让皇上盖章,看着他们身后的侍卫剑拔弩张,有听着宸贵妃叽叽歪歪的控诉皇上对她的负心……突然想起了一句经典的台词:反派死于话多!   刚想到这里,就在庆王手下的剑刚刺到徒宏安身上,就在戚妃惊恐的叫声中,一个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逼宫之事来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庆王带的侍卫们完全不是皇上暗卫的对手!   虽然庆王之辈竭力反扑,也杀伤了不少人,但是被拿下的也格外迅速!   只是……蒋宝珠看着被人救走的徒宏安,心中莫莫叹气,怎么就没把他弄死呢!   控制庆王之后,宸贵妃见状便忍不住尖叫,说了整个皇城都已经被控制,皇上便是有暗卫又如何?   众人的心猛地便提起来。只是蒋宝珠无意中看到太子妃扬起的唇角,心中很是担心在东宫刚经历生产的表姐。   庆王被擒,可他手下却没有停止杀戮,皇上这才脸色大变,逼问之下,才得知他竟然跟西戎联合了!   顿时大怒道:“逆子!逆子!”喊完竟然吐了一大口血,众朝臣震惊不已,忙跪下求皇上多加保重!   跟外族联合?这是何等愚蠢之事?就是蒋宝珠这样的妇人都知道如今的情况有多危险?   “珠儿莫担心……”安氏摸到蒋宝珠身边,浑身都颤抖了,她想到留在家中的儿媳跟孙子还有幼子,心中很是担心,却也无能为力。   蒋宝珠深吸一口气,她相信陆飞骁既然知道这件事,定然早就做了安排,于是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我不怕,娘也莫怕!咱们不怕这些鬼魅之道!”   安氏看着女儿镇定的模样,忍不住落了泪,然后很快拭去。   “父皇若是在圣旨上盖了章,儿子登上皇位,便会命令他们停下来!”庆王忍不住叫嚣道。   “住嘴!蠢货!”皇上有呵斥了一声,看着龟缩在一边的二皇子,以及刚受伤却站起来的老四!   从怀中摸出一个牌子,递给徒宏安,然他跟暗卫统领一同出去看看情况。   徒宏安身上的伤不轻,但是此时更明白这是难得的机会,连忙领命,就匆匆赶了出去。   皇宫之中,季清舒抱着孩子躲在暗道之中,低头看着乖巧睡着的孩子,眼中划过一滴泪水!   托了太子的安排,她才能平安生下孩子并在逼宫之时,顺利的躲进了密室之中。此时虽然心中忐忑,但她并没有多少害怕,事到临头,还在想着宫外的父母弟妹,以及在宫中的表妹,是否躲过了危险?   “快搜!找到人重重有赏!”   隐约中,季清舒听到了有人的声音,而此时孩子却有清醒的征兆,顿时大惊失色,忙给他喂奶,她从未做过此事,但此刻却异常的镇定!   那些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不时有打斗声传来,等到再没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季清舒才瘫软坐在地上。   浑身撕裂的疼痛,加上紧张,让她浑身犹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索性的是孩子吃饱之后,倒是乖觉的安睡了!   蒋宝珠心中为很多人担心,但心中又坚信陆飞骁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此事!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昭阳殿的人安静的好似一根针落地都能成为巨响一般,大家殷切的等待着外面可能会传来的好消息。   宸贵妃跟庆王被捆绑堵嘴塞到一角,任宸贵妃再怎么祈求的看向皇上,皇上在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皇上坐在那里,由大太监服侍着喘着粗气,不断有腥甜从胸口涌上来,但都被他强压下来。   漫长的一夜,好似过了数年一般,在黎明的时候,外面的雨停了,蒋宝珠猛地抬头,她感受到身体的热度,忍不住落了泪。   安氏不明所以,忙抱住女儿轻声安慰。   此举好似引起了身边的人们的恐惧,不少人都开始默默的哭起来。   蒋宝珠顾不上其他,边哭眼睛边盯着殿门,她能感觉到那人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是太子跟镇南侯风尘仆仆,满身血色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被人太挤进来的徒宏安!   徒宏安被抬上来的时候,蒋宝珠原以为是个尸体,结果等他被放下之后,看到他脸上的不甘之后,才忍不住扬了唇!虽然遗憾这人没死,但是能让他没有希望,不也挺好?   “二臣救驾来迟,望父皇见谅!”太子一脸愧色的跪在大殿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色浸透,但是看向皇上的眼神却带着锐利道:“庆王被父皇所擒的消息传出之后,庆王府便被叛军攻占,儿臣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全部被诛杀,一个不留!”   皇上努力压抑的腥甜再也控住不住,一口一口的不断往出涌,一旁的宸贵妃跟庆王二人激烈的挣扎着,甚至庆王脸上都留下了血泪!   太子也带了太医,连忙命人帮皇上诊治!皇上吐着血,张着嘴,指着太子,浑身颤抖的看着这个令自己熟悉而陌生的儿子,一瞬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皇!然后不甘的闭上的眼睛。   “长乐侯府跟安家都还算平安,没出什么大乱,大嫂乃女中豪杰,竟是带着钰儿一起领了府中的护卫护住了侯府!”镇南侯知道蒋宝珠关心什么,所以在皇上晕倒之后,径直走到蒋宝珠面前,轻声道。   他没有说的是,刘氏还命人将蒋王氏等人全部关了起来,才从蒋城手中拿到了侯府的令牌!   蒋宝珠含泪点着头,轻声道:“谢谢你!”   安氏闻言也是很松了一口气,含笑看着女婿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身边不少人都想问自家有没有事,但是镇南侯安慰完蒋宝珠,就又站到了太子身边。   皇上的消息不太好,宸贵妃早早就发现了皇上的不对劲,但却偷偷换了他的药,皇上本就是强撑着,如今一口气又卸的过于猛烈,人被救醒的时候,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当他带着强烈暗示看着宸贵妃跟庆王,示意太子饶了他们之时。   “父皇定是不想看到如此狼心狗肺之辈,孤今日边帮父皇清理门户,为枉死之人讨一个公道!”说完太子直接拿了镇南侯的佩剑砍向宸贵妃!   宸贵妃人头落地的一瞬间,皇上张嘴呀呀的大叫一声,他眼睛最后不甘的看到自己最讨厌的儿子又拿剑砍向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悲愤难过痛苦齐头并进!人直接又倒了下去!   皇上这次晕倒被救起来,连脑袋都不能转动了!   见到次等情况,常太傅抬头跪下,求太子为国为民考虑,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子几番推脱,三番四次之后,终于应了下来。   “表姐没事吧!”蒋宝珠是被镇南侯亲自带出宫的,离开前还有些担心道。   陆飞骁点点头道:“娘娘很聪明,一早就安排妥当了,早早带了皇孙躲在密室之中。”   “那就好!只是苦了表姐刚生产,就要谋划这么多!”蒋宝珠惊叹道。   “是我的不对,我未曾料到他们如此大胆,跟外族结盟!”陆飞骁带着自责道。   蒋宝珠连忙拉住他道:“你又并非神仙,怎么什么都能预料到?正常人不会想到疯子的逻辑!”   陆飞骁没有说话,他已经得到天机,可依旧没能更好的处理这件事,心中虽遗憾但却不自责,只是看着一脸尘埃落定轻松的小姑娘,着实不忍心告诉她,自己即将出征的事情。   在外族插手康国夺嫡之事的时候,太子就气愤的说要踏平跟庆王结盟的蛮族。让自己帮他!   蒋宝珠此时是真的高兴,她感觉肩头所有的担子都消失了,天也晴了,空气也清新了,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快的笑容。   太子继位之事已经尘埃落定,徒宏安再无可能上位,这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 第54章 登基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接连两次中风, 皇上再次清醒的时候,又得知了一个残酷的事情,那就是他身体一直不能痊愈, 最主要的原因, 就是他心爱的贵妃早早就给他下了药。   皇上悲愤的看着太子,张着嘴咿咿呀呀怒吼着, 他不信宸贵妃会对自己下毒, 他们说过会同生共死的!   即便是她背叛了自己,但是皇上也相信他们之间的儿感情!   “照顾好父皇!”太子看着皇上,心中早已没了曾经的敬意。如今的他躺在那里张扬舞爪的样子, 早已令他没有了半分惧意。   皇上怒视着太子, 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此时他甚至后悔当初没有同意庆王的禅位诏书, 他宁愿庆王上位, 也不愿去想象爱妃去世的场景!   这种心如刀绞, 让他后悔不已, 同时太子的冷酷让他心中很是恐惧。   ……   不管皇上怎么想,太子继位的事情已经不容改变了, 庆王造反被杀, 四皇子也受了重伤, 二皇子早已被贵妃吓破了胆。   便是再有想法的,也不能阻止太子这个储君名正言顺的上位!   太子永远记得自己在密室抱出瘫软在地, 一身狼狈,却依旧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的季清舒。   “孩子很乖,一直都没有哭!”季清舒看到太子勾起唇角, 轻声道。所有的苦一句都没有诉!   太子一声没吭,紧紧地抱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最重要的人,大踏步的走出去!   太子在登基之前就写了休书, 不管哭泣哀求不止的太子妃,将人送回娘家!   太子妃之前对皇后多有不敬,甚至多次公然站在宸贵妃一边,甚至太子妃娘家又在打婚前完全不给太子脸面,将嫡女嫁给贵妃侄子。   太子要休妻,自然有御史阻止,但是太子妃的罪名明晃晃的。   镇南侯一句:谁想要有外心的夫人?   顿时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太子妃母族如今牵扯到庆王造反的事情之中,也没人敢与之有牵扯。   此事很快便被定下了。   八月二十太子登基,次日大封后宫,季清舒被封为皇贵妃。两个女儿的生母被封为妃,其余几个最高不过是个贵人。   蒋宝珠得到消息之后,也很是为表姐高兴,没有皇后的情况下,皇贵妃几乎就是后宫的掌权者,而看当今皇上对表姐儿在意,做皇后指日可待。   “珊珊表妹跟新哥儿?”表姐刚被封为皇贵妃,因坐月子连册封礼还没举办的时候,季家就送了帖子,定下了季清珊跟安逸新的亲事。   安家不过一个商户人家,即便大表哥上次春闱,因为伤寒,未能参加,他的才气确是京中大儒都认可的。可新表弟才学并不出众,也无心学问。   安家比起来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季家,远远不足,怎么就定下了?   “我想吃遍天下,游遍天下,只有他愿意陪着我,我就在别人提亲的事情,跟爹爹说我想嫁给他!”季清珊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眼中充满了期待。   蒋宝珠扶扶额头,都有些不知如何评价了!   却听她又跟着说道:“安家二叔人很好,都给我说了,若是我们成婚,就把酒楼送给我,随我折腾,天南海北给我找最好的厨子。爹爹原本有些不高兴,但是去跟安二叔聊过之后,就同意了!”   蒋宝珠见她欢心喜悦,满脸都是期待,着实说不出不好的话,伸手捏捏她肉乎乎的小脸。   为了一个吃,小表妹将她自己买了个彻彻底底!关键是两家人竟然同意了!   “你知道宫中娘娘现在如何了吗?”蒋宝珠自宫变之后,一直就没见过季表姐,当日又是那样的情形。   如今虽说听说她封了皇贵妃,但没见人,到底有些不放心!   季清珊欢快道:“姐姐挺好的,前两日娘一直在宫中陪姐姐,今早上因为定亲的事情回来的时候,说是皇上待姐姐极好,虽说生产的时候遭了一些罪,但是现在精神头还行。”   说到这里,季清珊旁观了一下左右,才趴到蒋宝珠耳边轻声道:“皇上原是想封姐姐做皇后的,可是念及姐姐的身子,皇后在这个时候不好窝在房里养身子,就专门跟我娘说了,让家里把江南老家的老太太老爷都接进京。等孩子百日的时候……一起册封!”   ‘一起册封?’蒋宝珠眼光微闪,明白了皇上是想立太子了!   “是的,皇上有意封大皇子为太子,加封皇贵妃为皇后……皇太后想让沈氏女做皇后,被皇上拒绝了!不过沈氏女入宫是不可阻止的了!”事后,回到家里,陆飞骁对蒋宝珠解释。   蒋宝珠原本准备换上轻便的衣服,解扣子的手顿时一僵,诧异道:“皇太后不喜欢表姐?”   凭什么不喜欢呢?   当日表姐将她护的多好!皇后能够不出事,何尝不是因为身边有表姐派去的人护着?   东宫上下基本没有多少损失,为此都没有太多人手,不能阻止太子妃参加宴会了!   陆飞骁没有说,皇太后憋屈了这么多年 ,一朝翻身,如今恨不能好好表现自己的畅快,若非皇上强势,连后宫之权都想拿过去!   拿不到宫权,就说寂寞,想要侄女进宫陪她!   伸手将蒋宝珠眉头抚平,陆飞骁到底还是说了要出征的事情。   “……我不想你去!”出征?这是前世没有的事情,蒋宝珠心中有些担心,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陆飞骁伸手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怀中,轻叹一口气,道:“每个陆家的儿郎,除非资质不行,自出生就做好了去战场的准备!珠儿,我知道你难过,可……这是陆家人的宿命!”   “你想去对不对?”蒋宝珠猛地抬头,看着他,想到前世他多少个日日夜夜坐在书房之中,抚摸着宝剑,却从不拔剑的行为,强忍住伤心,轻声问:“你想去,就去!我在家里等你,多久都等你!你能不能答应我?活着回来!再重的伤都要活着回来!”   陆飞骁闻言浑身一颤,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却没敢说出一个承诺!   蒋宝珠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的,紧紧的抱着人,脑中思绪万分,不停的想着是否能有帮他的办法?   “羊毛!羊毛洗赶紧柔软了,可以纺成粗线,制成衣服,非常保暖!”   “还有羊绒,做出来的更细腻、柔软!鸭绒也可以!”   “还有,还有什么……对了,你走的时候多带些酒精!消毒杀菌!”   “嗯……还得煮晒些干菜,泡开水就能喝,又耐放!”   ……   蒋宝珠脑中思绪万分,她很是后悔自己没有去研究兵器,火器这个大杀器,她完全不懂!   “唔……!”看着小姑娘满屋子乱转的想着给自己备什么行礼,陆飞骁伸手将人抱起来,扔到床上!   蒋宝珠也没有拒绝,反而在他附下来的时候,直接迎上去!   ……   “你先躺着,我去给弄泡澡的水!”蒋宝珠事后习惯沐浴泡澡,陆飞骁虽然意犹未尽,但看着怀中的小丫头一脸倦意,还是准备起身!陶老给配的药,需要搭配泡澡才不伤身。   “不要!”蒋宝珠连忙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背后,轻声道:“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陆飞骁浑身的肌肉瞬间就变得僵硬了,他即将而立之年,并非不期待孩子,因为陆雨萱跟陆欣暖的原因,有见过蒋家三兄妹之间和睦亲腻的模样,很是期待他跟宝珠的孩子,可是宝珠年纪小……   “我过了年就十八了!”蒋宝珠紧紧的将人抱住,她从前对孩子没有多喜欢,可是现在,真的想帮他生一个孩子!   一个有些像他,一个恣意张扬的少年将军!   秋霜端着燕窝汤刚到门口,就看到沉香跟白芷站的远远的,隐约还能听到暧昧的声音,顿了顿,熟练的伸手递过去道:“两个姐姐你们分吃了,一会儿子就凉了!”   “这整日吃得太好,感觉身量重了,都快跳不起来了!”沉香皱眉说完,却忍不住结果托盘,深吸一口气,笑道:“真香,定是陈妈妈的手艺!”   白芷抿嘴一下,却直接拿起勺子,直接就挖了一勺,吃起来,气的沉香哇哇哇直叫!   “今儿个灶上大师傅做了酱鸭,一会儿给姐姐们留两只,晚上咱们几个不当值的一起喝两杯果酒如何?”蒋宝珠不能喝酒,但是秋霜确实喜欢的,不当值的日子,蒋宝珠也从未拘着她,只要不喝醉了,基本上不会说她。   而且她快要出嫁了,想在出嫁前把夫人的喜好都跟她们交代清楚,借着吃酒吃菜的功夫,有些话才好说。   白芷跟沉香两人闻言点了点头,如今的女主子确实是个善良的,虽说不纵容下人不规矩偷懒,但是平日里,不当值的日子从不管她们,还说这是她们的合法休息时间。   庆王逼宫曾跟蛮族联合,若非太子跟镇南侯赶得及,京中门户大开,必然遭难者无数,皇上正式登基之后,先是诛了宸贵妃全族,又昭告了庆王的所作所为!   一时之间妖妃的传言满城尽知,对于跟庆王联合的蛮族,自然全是骂名。   皇上下令镇南侯带兵去攻打蛮族报仇的时候,朝中自然没有反对的,甚至安家牵头带着一溜儿的皇商送了大量的粮食跟银钱!   “岳父真真是疼孩子,原以为妹妹嫁给安家子到底亏了些,但观安家人品,倒是不错的。”皇上抱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一日日变得白嫩可爱,心中喜欢的不行,扭头对季清舒道。   季清舒躺在床上,头上带着护额,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互动,跟着道:“想来您也知道我家姨祖母的事情,就是镇南侯夫人的嫡亲祖母。因她所嫁非人,故而早逝。我嫁给你的时候,爹爹也是再三询问,确定了我的心意,才同意的。他说女儿家在这世上颇为艰难,若是嫁给不喜欢的人,定是凄苦一世!我如此,妹妹如此!”   “我还能不知你的心意?”明叔都说了当日能送她出宫待产,但是她怕影响自己,故而强忍着发作的疼痛,连太医都没叫,等生了才叫了人。后来又是强忍了难受安排东宫的事情,还派人去保护母后。   “你知我,我亦知你,我绝不会劝你去宠爱任何女子,只是又不想你夹在情谊跟责任之间为难,母后这一世不易,我们这一世也是颇为难得,只盼着日后不管怎样?你都莫负了我!”季清舒知道沈氏女必是要入宫的。   身份不同了,如今他确实念着他们的情分,所以不提,可是撑不了多久,不如自己好生做一回解语花!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眶泛红,难受得不行,叹口气,上前将人揽在怀中,轻声道:“此生绝不负你!你放心,便是母后一定要沈氏女入宫,朕也不会让芸表妹入宫,记得沈家还有个小表妹,不是么?”   造孽啊!季清舒瞪大了眼睛,那个小的还不到十岁吧? 第55章 完结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皇上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就是那么的牲口, 他以大表妹之前定过亲为由,告诉太后自己绝对做不出强抢臣妻的事情,然后再太后铁青的脸色下, 又表示可以纳一个沈家女, 只有一个,人选沈家自定!   太后涨红了脸, 自己嫡亲的哥哥只有两个嫡女, 一个十六,年纪刚好,另一个才九岁……而且年幼这个盛行极为腼腆。   “隐约记得沈三家的姑娘好像还没有定亲。”皇上知道母后最厌恶的人, 就是自己那个得了父亲偏爱的庶兄, 所以好似略加思索了一番, 道。   “不行!”太后直接摇头, 沈岩是她最厌恶的兄长, 他生母是父亲的宠妾, 虽然早早就去了,但是对这个儿子, 父亲在意程度不比兄长少, 年少时, 自己曾被他欺负了多少回,结果父亲都不占自己这边, 所以他家的女儿绝对不行!   当太后犹豫了一下,试探的说出了小侄女的名字。   “朕又不是畜生,年记这么小, 怎么能入宫?不行不行,她才多大啊!”皇上猛地摇头道。   太后的脸色更加难堪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皇上在太后要开口哭诉之前, 带着烦躁的口气道:“既然母后执意要小表妹入宫,也行!那必须的等她十六了朕再封她为妃!在此之前,朕不会见她一面的。朕绝不行禽兽之事!”   太后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发不出来,看着儿子烦躁的模样,到底没在说话了!   顺利的达到了自己的利益,皇上除了偶尔抽出时间去后宫看望生病的太上皇,就是去看看新出生的儿子,在此之外的时间都扑在朝政之上!   “陆大哥,盼着你凯旋而归!”等朝廷确定好了出征的时间之后,皇上留陆飞骁用膳的时候语重心长道!   陆飞骁下跪道:“臣必将竭尽全力!”   皇上连忙扶起他,之前救灾的时候,若非镇南侯数次舍命相救,他也不会平安归来,如今又是为了大康出征,心头自是万般思绪涌上。一时之间感慨万分!   饶是蒋宝珠绞尽脑汁的给陆飞骁准备行李药品跟食物,出征的日子还是到来了,难得蒋宝珠觉得自己竟然留不出一滴泪。   不等陆飞骁起床,就连忙醒来,到处忙碌着。显示清点行李,因为不能带太多的行礼,除了药物跟酒精之外,其他的东西陆飞骁拗不过蒋宝珠只给她两个包袱的量,让她准备。   导致蒋宝珠总觉得东西没带够!   “好了。”陆飞骁看着她东摸摸,西看看,起床将人抱在怀里,伸手摸着她的肚子,柔声道:“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吗?现在都可能有了,你得注意保护好你自己,你不是说母亲快乐健康,孩子才能一样快乐健康吗?”   “我……万一……没怀上呢?”蒋宝珠红着脸,咬唇轻声道。   陆飞骁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笑道:“没怀上就等我回来,在此期间你更好照顾好自己,不能生病。”   “我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但是你也要尽量保护你自己,你知道的,我会等你,一直一直都等你的!”蒋宝珠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带着坚定的口吻道。   陆飞骁喉咙一噎,默默的点点头,将怀中的傻姑娘抱的更紧了一些!   “府中所有事情,包括大小姐的事情,不论大小都听夫人的。”走之前,陆飞骁再次对穆管事开口道。   穆管事已经被叮嘱了好几遍,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蒋宝珠让马车一直跟着出征的队伍走出了城,才停下送行的举动,默默的看着他对自己挥挥手,扭头策马疾行而去!   “姐,娘说你在镇南侯府无聊,就回家住住吧!豆子好玩极了,如今长得可白嫩漂亮了!”蒋钰一大早就赶过来,跟着姐姐一起送姐夫离开,才扭头笑道。   豆子是蒋玦儿子的小名,他如今已经褪去肿泡眼大饼脸满脸褶皱的模样,变得白嫩可爱起来,一跃成为安氏的心头肉。蒋宝珠之前在他满月的时候见过,也是被他的改变,震惊的不行!   蒋宝珠摇摇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扬起一抹笑容,道:“我是镇南侯府的主母,如今你姐夫不在家,更应该住在府里,等来年春日,我接豆子过来小住!”   蒋钰伸手拉着蒋宝珠的手,轻声道:“姐姐,我明天就能下场了,日后绝不让人欺负你。”   “嗯!”蒋宝珠使劲的点点头,看着弟弟认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感慨,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   回到府里,蒋宝珠镇南侯府门里送别弟弟之后,抬头看着天空,突然想到前世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时间里,是他将自己从地上温柔的抱起,命人寻了一副棺木,将自己安葬!   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默默的跟在他身边,几乎从未分别!   可今生,他们却在这样的日子里分别!   蒋宝珠完全不想哭了,这辈子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愿望,不仅家人平安,还能够陪在他身边,得到他的心,似乎已经没有比这跟美好的人生了!   “我不想嫁给徒宏安了!”宫变之后,陆欣暖听到太子顺利继位,消沉了好一段日子,才在今日鼓足勇气对蒋宝珠道。   蒋宝珠看了她一眼,陆飞骁出征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见这个女儿多加关心,沉浸在自己不能做皇后的思路中,如今父亲刚走,就对自己说这样话?   “你想嫁谁?”蒋宝珠眯着眼睛问。   陆欣暖眼珠子转了转,揉着衣角道:“父亲是掌权武官,自古这样位高权重之人都会受皇家忌惮,我想帮帮父亲,我……我想入宫……”   “滚!”蒋宝珠越听,眼神越冷,等她说出想入宫的话,没忍住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陆欣暖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宝珠,蒋宝珠直接就让人将她压了回去。   陆家女不入皇家,这件事陆飞骁对她说过,可是她的脑子里好似根本就听不进去,脑中始终沉浸在前世的风光之中,看不清楚现实!   “派人看好大小姐,决不能让她丢了镇南侯府的脸!”蒋宝珠扭头就对穆管事道。   穆管事脸色严肃的点点头,无他!就连他都对小姐生了不耐烦的心思,对侯爷没有一丝的敬意跟孝顺,这样的小姐,着实是……跟她那个娘一模一样!   因为陆欣暖闹了这么一场,蒋宝珠很快就从离别的思绪中清新过来,她会帮着陆飞骁好好的守好侯府,会等着他平安归来!   大皇子满月的时候,蒋宝珠进宫见到了表姐,见她脸上挂着安逸的微笑,看着也丰满了一些,还未行礼,就被身边宫人拉到她身边。   “怎么跟我还这么多规矩?咱们姐妹之间无需这些。若是有外人的时候,你再行礼也不迟!”季清舒上下打量了蒋宝珠,见她精神还不错,便笑道。   蒋宝珠扭头看着,一直伸手,想要抓自己从给他的挂在头顶的小老虎,憨态可掬的模样,道:“比豆子看着活泼多了!”   “皇上也说他看着活泛的很,每日眼珠子都东瞅西看的,确实比一般孩子淘一些。胃口也好,如今两个奶娘都有些吃力了!”季清舒扭头看着儿子,跟着附和道。   蒋宝珠默默自己的肚子,自己的月事迟了两日,她不知道有没有怀孕,但是如今看到孩子就觉得稀罕。   “有了?”季清舒见她摸肚子,连忙关切道。   蒋宝珠轻轻地摇摇头道:“不知道,月事迟了两日,从前也偶有迟个三五日的情况。”自己也把了脉,但是又好像不是。   “一会儿子我让太医给你瞧瞧,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季清舒连忙道。   蒋宝珠思索了一下,果断点了头。   大皇子的满月宴,热闹非凡,但因为太医之前提议养季清舒做双月子,因此没有多少命妇能见到她。   蒋宝珠作为她较为亲近之人,自然能见到她。   日日太医都会过来给皇贵妃跟大皇子诊脉,今日也不例外。   今日轮值的是安太医,等他一来,季清舒就指着蒋宝珠道:“先帮镇南侯夫人瞧瞧,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安太医看到蒋宝珠,也不拒绝,直接就上前帮她查看。   “似珠非珠,若是再等上三五日,老臣便可确认了,不过夫人这两日可是要好生养护,不能磕绊。”安太医摸了摸脉搏,对蒋宝珠道:“七成可能是喜脉。”   “赏!安太医说七成,本宫看来定然是了!”季清舒哪里不懂这些太医的用词,绝不会说死,直接笑道!   蒋宝珠震惊的摸着肚子,真的就怀上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