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杰森迷惑行为大赏[综英美]》作者：辣个糊涂 　　文案： 　　曾用名：[综英美]红桶日常 　　* 　　【不正经文案】—— 　　沉迷于动漫的少年，因何自恋？ 　　面对杀死自己的凶手，为何挡在对方身前？？ 　　杰森的心理问题，到底是斯德哥尔摩还是水仙？？？ 　　黑漆漆的老蝠亲，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杰森有好多小秘密，但是就不告诉你:D 　　* 　　【正经文案】—— 　　杰森从小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能以看动漫的方式观测到其他平行宇宙中自己的同位体。 　　他看到过神父版的自己、黑帮老大版的自己、少年英雄版的自己。他喜欢神父的从容、向往黑帮老大的强大、崇拜少年英雄的勇敢…… 　　于是他只凭借着“自己”，就满足了自己对英雄所有的憧憬。 　　“自恋”的杰森面对想要收养自己的布鲁斯宝贝时，义正言辞道：不，请让我独自美丽。 　　老蝠亲：？？？ 　　不过严词拒绝了布鲁西宝贝的杰森，最后还是真香了。 　　可惜，从小与众不同的杰森依旧没能逃过家庭之死的剧情。当他复活之后，就在他准备先来个杀丑祭天“庆祝”一下的时候，他看了一本名为《狂笑之蝠》的漫画。 　　于是杰森丢掉了自己心爱的小手/枪，撸起袖子准备让自己的老蝠亲远离病原体。 　　当蝙蝠暴打小丑时—— 　　复活的杰森跳了出来：放开那个小丑！要打就打我吧！！！ 　　蝙蝠：？？？ 　　小丑：？？？ 　　* 　　大量私设，部分人物有ooc。 　　一句话简介：老问号，你是否有很多蝠亲？ 　　立意：学会善待自己，才可独自美丽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强强 天之骄子 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杰森 ┃ 配角：布鲁斯；迪克；提姆；达米安…… ┃ 其它：人间之神；猫耳侠；铁罐；卷毛侦探；红桶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杰森从小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能以看动漫的方式观测到其他平行宇宙中自己的同位体。他看到过神父版的自己手拿《圣经》，以力服人；他看到过老大版的自己统一底下世界，只为了让大家不要伤害弱小；他看到过少年英雄版的自己露着大腿，蹦蹦跳跳……杰森只凭借着“自己”，就满足了自己对英雄所有的憧憬。于是面对想要收养自己的英雄时，自恋的杰森选择：不，请让我独自美丽……本文设定新颖有趣，构思巧妙，剧情曲折起伏，人物生动形象。一个看似奇妙的预知道具，是命运的慷慨给予，还是人为的刻意安排？每一个世界的背后，都隐藏着无数的世界线，每一个支线都是一个不同的结局。主角在过度不自信和过度自信中寻找平衡，逐渐成长为最好的自己。 第1章 　　哥谭的天空就像是哥谭这座城市一样，灰暗又阴霾。 　　不过今天，哥谭的天空倒是难得晴朗起来。 　　站在韦恩集团出资专门为犯罪巷的人们建造的墓园中，感受着哥谭难得一见的艳阳高照，八岁的杰森心中颇有些嘲讽的想到，也许上天都在为一个人渣的死去而开心吧。 　　今天，是他父亲下葬的日子，然而杰森不仅没有伤心，反而心中隐隐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听起来是不是非常冷血，但是如果你有一个会一个不顺心就往死里打你的父亲，那么对于对方的死亡只是松了一口气而不是开心，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看着对方那破败的墓碑，杰森的心情非常复杂。 　　至于为什么韦恩集团资助的墓园中，墓碑会破败，要知道不管哪个集团中，都会有几个蛀虫的。 　　而且也许在那群有钱的大老爷眼中，能施舍给他们一块墓地就不错了，还想要更多？那你怕不是在想桃子。 　　所以他们根本不提供墓碑，这块破败的墓碑，还是凯瑟琳自己花钱买的呢。 　　不管怎么说，至少如果没有韦恩集团，也许老托德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杰森心中默默赞美了一下韦恩集团。 　　尽管这个已经深埋地下的男人，留给杰森的绝大多数都是不好的回忆。但是在他三岁之前，这个一不顺心就会往死里打他的男人，还是一个会将自己的孩子放在肩膀上的好父亲。 　　因为那时候还太过幼小，所以那些幸福的记忆只在杰森的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不过不管印象多么模糊，至少杰森很清楚那都是切实存在过的。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也许是从对方加入黑帮开始吧。 　　然而非常讽刺的是，对方加入黑帮的初衷，是想要让自己的妻子、孩子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可惜，哥谭是一个最能改变人初心的地方。 　　直到现在，在挨过对方多次毒/打之后，杰森仍然能想起，对方那天兴奋的将三岁的他高高举了起来，说要让他离开犯罪巷，过上好的生活。 　　然而事实是，不管是离开犯罪巷，还是过上好的生活，那个男人一个都没有做到。 　　不过杰森是个恩怨分明的好孩子，他不会忘记对方对他所有的坏。同样，他也不会忘掉，对方曾经对他的好……或者说，是“爱”。 　　比起爱恨交加之下，表现得非常冷静，甚至称得上是冷酷的杰森，他的母亲凯瑟琳情绪就比较激动了。明明之前这个男人活着的时候，在打杰森的同时也没有放过她，可是当这个男人死去，凯瑟琳却哭的死去活来的。 　　那样子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死去的是一个多么爱护妻子的丈夫呢。 　　伴随着凯瑟琳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杰森翻看着自己从垃圾箱中捡回来的《圣经》，低声读了几句。 　　毕竟他们是犯罪巷中的最底层人，可没有钱请什么神父。 　　还没等杰森读完，凯瑟琳的毒/瘾犯了。 　　在毒/瘾的支配下，凯瑟琳停止了之前那撕心裂肺的哭泣。此刻，不管是死去的丈夫，还是年幼的孩子，统统都被凯瑟琳遗忘了。她全身心的只渴求着一样东西——毒/品。 　　这就是杰森的家人，一个刚刚死去的、之前一直跟着黑帮混还家/暴的父亲，以及一个吸/毒的母亲。 　　正是他们二人的存在，让杰森对黑帮和毒/品深恶痛绝。 　　虽然说，不论杰森心中多么痛恨黑帮和毒/品的存在，现在还年幼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一直存在的，只要等他长大，只要等他长大…… 　　可惜，他的母亲等不到他长大了。 　　在自己父亲死后没多久，杰森再一次来到了墓园，这一次，他是来参加自己母亲的葬礼的。 　　站在一个小土堆边上，杰森蹲下身子在地上写下了他母亲的名字。 　　不是他不想要给他的母亲弄一块墓碑，而是家里所有的钱都被他的母亲拿去找那些毒/贩/子买毒/品去了。 　　现在别说墓碑了，杰森连生存都有点困难。 　　写完名字站起来后，杰森捏着自己手中的《圣经》，尽管他没有哭泣，可是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以及微微发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情绪。 　　也许他的父母在犯罪巷以外的普通人眼中，是一对非常糟糕、糟糕到会被剥夺抚养权的父母。可在犯罪巷中，其实他们已经算得上是好父母了。至少他们将杰森养大，没有想过丢弃他，也没有想过让他去出卖肉/体。 　　在犯罪巷中，杰森这种漂亮的小男孩，可比一些漂亮的女孩，甚至是性/感的女人还有市场呢。 　　最后看了一眼凯瑟琳的坟墓，杰森抱着《圣经》离开了。 　　以后的路，只能靠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 　　在犯罪巷的人眼中，杰森·托德是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存在。 　　对方就像是一束光，可是犯罪巷中怎么会有光呢？ 　　犯罪巷中，本该没有光、没有奇迹、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但是杰森不一样。 　　明明对方有着糟糕的家庭，明明对方有着和他们一样的出身，明明对方还在为生存而挣扎，可是杰森却莫名给人一种非常有底气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富豪家的孩子离家出走，哪怕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但是他依旧充满着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拥有着什么。 　　但那是富豪的孩子，一个连生存都困难的孩子，凭什么拥有这种底气呢？ 　　是啊，凭什么呢？ 　　也许，凭的不过是几部动画片，几本漫画书…… 　　在杰森五岁的时候，淘气的他将自己家里被当成装饰品摆在那里的坏电视给拆开了。 　　等他灰头土脸的将电视装回去后，从来没有出过图像的电视机突然播起了动画片。 　　而且这个动画片的名字中，还带着他们哥谭义警的代号呢。杰森仔细瞅了瞅，发现这部动画片的名字，叫做——《蝙蝠侠·红头罩之下》。 第2章 　　说起来好笑，杰森都已经五岁了，这部电视机也已经摆在那里五年了，但这却是杰森第一次看动画。 　　这一看，年幼的杰森被这部动画作品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动画的开头，出现了一个两鬓白发的中年人，然后就是他们哥谭义警骑着蝙蝠摩托的背影，接着是小丑拿着撬棍，在打…… 　　杰森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靠近了电视机一点。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正在被小丑虐打的人，似乎是罗宾？ 　　不过这个罗宾竟然没有绿鳞小短裤，这制作组也太不走心了吧。 　　要知道虽然活力双雄组合成立时间还没有太多年，但是就连冬天，罗宾夜巡的时候都光着两条大腿呢。 　　不过这个动画中，竟然敢出现小丑，也是非常大胆了。 　　像这种一开头就带有血/腥/暴/力/情节的动画片，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一定是会被投诉的。可是对于犯罪巷的孩子们而言，他们平时往角落里一蹲，就能看到真实的现场版。 　　这种动画中出现的血/腥场景，按理来说，对杰森不过是小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撬棍一下下击打在躺在地上的罗宾身上，杰森却莫名有种心慌的感觉。 　　而当看到动画中蝙蝠侠没能及时救下罗宾的时候，杰森都不想要继续看下去了。毕竟他们哥谭的义警，才没有这么弱呢。蝙蝠侠怎么可能连罗宾都救不下来呢？ 　　不过接下来蝙蝠侠抱着罗宾尸体喊出的名字，让杰森暂时打消了不看的想法。 　　这部动画中的罗宾，竟然也叫杰森。 　　不过就算是叫杰森又怎样呢，毕竟都**。 　　一想到这个，杰森心里就堵得慌。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他被自己那个**父亲打的时候的感觉，又有点像是看到母亲吸/毒时的感觉，但是又有些不同。年仅五岁的杰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 　　看着电视，他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会是蝙蝠侠杀死小丑，为名为杰森的罗宾罗宾报仇。 　　然而五岁的杰森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做“不杀原则”。 　　动画中也没有出现什么蝙蝠侠的复仇情节，一个画面转变，动画中的哥谭已经到了五年之后了。 　　接下来，有短暂的几秒钟，播放的是哥谭的俯视图。 　　尽管杰森从出生起没离开过犯罪巷，但是他莫名觉得，哥谭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壮阔又肮脏，美丽又黑暗。 　　不过令杰森没有想到的时，接下来的动画剧情中，竟然出现了黑面具的名字。 　　尽管看这部动画的时候，杰森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但是犯罪巷中的孩子，就没有几个不知道黑面具的。 　　在这里，对方的名字甚至比小丑、蝙蝠侠还有威慑力。 　　而且比起别人，杰森还和对方有过一次特别的接触。 　　对方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得上是杰森的“救命恩人”了。 　　前面就说过，在犯罪巷中，杰森这种漂亮的小男孩，可比一些漂亮的女孩，甚至是性/感的女人危险多了。 　　杰森尽管聪明机灵，但是他毕竟还太小了，而他的父母也都不是什么有能力庇护他的人。 　　有一次，杰森就被抓住了，和其他几个男孩、女孩，以及几个男人女人一起，被当成礼物送给了黑面具。 　　不过不知道对方是不好这口，而是那个抓着杰森的人看向黑面具的眼神惹怒了黑面具。反正杰森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倒是那个抓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当时也许因为杰森比起其他人，表现的太过冷静，黑面具甚至夸了他两句。 　　杰森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大几岁，或者自己当时说上点什么，说不定对方真就将自己留下了。不过不是做那种事情，而是被留下当得力下属栽培。 　　也许对很多犯罪巷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但是杰森不一样，尽管那时候他还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和黑面具不会是一路人的。 　　而且他讨厌黑帮！ 　　结束回忆，回到动画上来。 　　细细数一数，到现在为止，在这部动画中，不仅出现了蝙蝠侠、罗宾，还有小丑和黑面具。 　　杰森都有些佩服起制作这部动画的人来了，这到底是有多心大啊？ 　　杰森敢打赌，对方现在估计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另一个世界中，某位正在家中喝咖啡的导演，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就在一群毒/贩/子聚在一起开会的时候，一个可可爱爱、红色脑袋的家伙突然出现了。对方拿着ak-47“突、突”了一通，然后宣布自己要接管毒/品生意。 　　看到这里，杰森有些讨厌起这个家伙了。明明之前看着对方出场时那帅气的样子时，杰森还挺喜欢他的，可是杰森讨厌毒/品！ 　　不过也许孩子都是善变的，在听到后面对方要求毒/品要远离孩子后，杰森又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只是也不喜欢就是了。 　　在杰森看来，毒/品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没过多久，动画中又出现了一个新人物。 　　对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上面印着蓝色的线条与蝙蝠图案，对方脸上还带着罗宾同款的多米诺面具。 　　字幕介绍说，这是夜翼——最初的罗宾。 　　看到这里，杰森一脑袋的小问号。 　　什么叫做最初的罗宾？ 　　蝙蝠侠不就一个罗宾吗，而且罗宾不是被打**吗？ 　　不过动画中的蝙蝠侠和这个叫夜翼的家伙合作起来，倒是真有几分活力双雄的味道。 　　看着动画中精彩的打斗动作，小小的杰森也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然而蝙蝠侠和夜翼两个人一起，竟然都没有追上那个红脑袋的家伙，而且对方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杰森都不知道该说是谁ooc了。 　　尽管杰森没有接触过蝙蝠侠，但是作为哥谭的义警，对方绝对不会像是动画中这样哒！ 　　不过动画中的蝙蝠侠竟然叫布鲁斯，这让杰森不由联想到了哥谭那位最有名，也是最有钱的阔佬——布鲁斯；韦恩。 　　这应该是蝙蝠侠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了吧。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杰森摇了摇头，觉得这绝对不可能。 第3章 　　动画中，没能通过已知资料分析出红头罩真实身份的蝙蝠侠，前往了阿卡姆，并见到了小丑。 　　见到了小丑？ 　　也就是说，五年过去了，杀死罗宾的小丑还活的好好的？ 　　想到这个，杰森对动画中的蝙蝠侠，好感度瞬间跌到了谷底。 　　不管是长大后还是小时候，杰森都是一个爱恨特别分明且强烈的人。 　　尤其是小时候，也许因为家庭环境的不堪，加上自身的弱小与无力，杰森的爱恨情绪要更加极端且强烈一点。 　　而且五岁时的杰森，他的生活中几乎没有可以爱的人。 　　他是该爱一个对他拳脚相向的父亲，还是一个吸/毒/成/瘾的母亲呢？ 　　也许他只能爱一下，没有在吸/毒，或者毒/瘾没犯时的母亲吧。 　　这个时候，动画剧情进行到了一群人和黑面具会面，然后黑面具对一个盯着他看的人，毫不犹豫、重拳出击。 　　不得不说，这很黑面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杰森总觉得这部动画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里面的一切太过逼真，或者说真实，就像是…… 　　就像是这部动画的制作人真的接触过哥谭的这些“大人物”，而且对他们有着深刻的了解一样。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了解他们，又怎么敢制作这样一部动画呢？ 　　难道时活够了，想要找死吗？ 　　因为感觉不对劲，小小的杰森皱着眉头低头思考了起来。 　　还没等他思考出什么结果，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电视机中播放到，蝙蝠侠正在用红头罩的血液中的dna，和死去的、名为杰森的罗宾的dna进行对比。 　　看到电子屏幕上，罗宾头像下面的名字，杰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前面已知，死去的罗宾叫杰森。 　　而在电子屏幕上，罗宾头像下面的名字，赫然是——杰森·托德！ 　　所以说动画中的杰森，不仅和自己同名，而且还同姓？ 　　这种巧合，让杰森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过那时的杰森毕竟还只有五岁，而且之前还又是拆、又是装的捣鼓了半天的电视。再加上这部动画剧情对罗宾“杰森”过于不友好，让他义愤填膺了半天，耗费了不少心神。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看完这部动画，就攥着小拳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能看完全部的杰森，理所当然的错过了得知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而且动画中的罗宾不止叫做杰森·托德，还出身犯罪巷这一系列剧情。 　　以及最重要的那句fg—— 　　“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等他醒来想要继续看的时候，那台电视又变回了之前的坏电视，什么都放不出来了。 　　看着恢复原样的电视机，杰森心中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在出去摸了几个钱包之后，杰森还难得奢侈的去了一家破破烂烂的电影院。 　　当电影院的售票大叔，听到杰森询问这里有没有《蝙蝠侠·红头罩之下》这部电影的时候，他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然后毫不犹豫、甚至非常粗/暴的将杰森轰了出去。 　　什么蝙蝠侠、红头罩，要知道红头罩可是小丑曾经用过的代号，他还想要多活两年呢！ 　　靠着灵活的闪躲，没有让对方的粗/暴动作伤到自己的杰森，一脸懵/逼的站在影院门口。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不义之财”，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呢。 　　而且看着对方如临大敌的样子，这部动画的制作人肯定已经凉凉了吧，没看到就连提到这部动画，都将人吓成这样吗？！ 　　想到这个，杰森不由感到有些可惜，虽然说那个制作人有些傻大胆，但是不得不说，动画还是挺好看的。 　　难得奢侈一把，还没能将钱花出去，杰森只好和以前一样，将钱偷偷存起来了。 　　杰森的存钱罐，是一个满是污垢、破破烂烂的鞋盒子。 　　里面其实有着不少钱，至少对于一个犯罪巷的孩子而言，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这都是他通过小偷小摸，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别看他还小，但是在小偷小摸方面，他已经算是一个老手了。 　　说起他的这手“本事”，还是靠他那个人渣老爸才学到的呢。 　　他的父亲，从来都是一个失败者。 　　只不过在加入黑帮之前，他还算是一个有点良心的失败者，而在加入黑帮之后，他彻底成为了一个人渣失败者。 　　理所当然的，他从来都是失败者的父亲，被分配去了黑帮最底层，也就是去干一些不入流的事情，包括且不限于管几个小偷小摸的孩子。 　　犯罪巷中从来都没有秘密。 　　也许为了讨好“领导者”的儿子，那群孩子还挺哄着杰森的，甚至在他面前表演自己的“绝技”。 　　尽管后来发现那个人渣父亲不仅不在乎杰森，而且还会家/暴杰森后，这种讨好就结束了。 　　但是杰森还是凭借着那段时间的旁观，学到了不少东西。 　　在父亲越发人渣，母亲越发败家的情况下，是这个技能养活了杰森，让他不至于饿死。当然了，也不避免的会失败，会挨打，不过比起其他人来，杰森成功率最高、挨得打也最少。 　　也别对他说教什么，这样是犯罪，这是不对的。 　　尽管他还小，但是他知道这是犯罪，这是不对的。 　　可是如果你也和他一样，有着一个不养家的父亲，和一个吸/毒/败/家的母亲，而且你还身处哥谭的犯罪巷这种地方。 　　你能找到什么不犯罪、正确的来钱办法吗？ 　　杰森可不是什么龙傲天、杰克苏一类的存在，王霸之气一开、动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就能赚上一个满盆金箔。这个世界上也许确实有这样的奇迹，但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哥谭。 　　在这里，你突然赚上一个满盆金箔，最可能获得的结果，可不是什么爱慕者纷涌而来、小弟纳头便拜、走上人生巅峰，你更大可能是第二天就要横尸街头了。 　　诚然，杰森是一个善良且正义的孩子。 　　但是当善良和正义与生存冲突的时候，他也可以不那么善良、正义。让一个年幼的孩子一身正气的在犯罪巷中存活，那显然不现实。 　　而犯罪巷，是一个再现实不过的地方了。 　　要知道在这里，就连曾经的哥谭首富和他的夫人，都会死在一个普通的抢劫犯手上。 第4章 　　自从那次通过电视看过名为《蝙蝠侠：红头罩之下》的动画之后，尽管电视再次恢复了损坏的状态，但是杰森还是时不时拆装一下。 　　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 　　但是杰森从来都是一个有毅力的孩子，所以这种尝试，一直持续到了一年后，他在垃圾桶中捡到了一本《圣经》。 　　《圣经》这种被某些信徒奉若圭皋的存在，在哥谭犯罪巷这种地方，它的待遇也只能这样了。 　　这里是一个最能让人充满信仰的地方，也是一个最能使人信仰破灭的地方。不过如果一个人真的再犯罪巷中找到了信仰，那么他信仰的对象绝对不会是上帝，犯罪巷的人从不信仰上帝。 　　这样想的杰森，丝毫不知道，就在另一个世界中，出身犯罪巷的自己却是一个虔诚的上帝信徒。 　　不过尽管杰森现在不知道，但是他仍然没有让这本《圣经》继续待在垃圾桶中。事实上，就连杰森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鬼使神差般的，他将那本《圣经》捡了起来，并带回了家。 　　然而就在杰森坐在家中缺了一根腿的板凳上翻开这本圣经的时候，上面显示的内容却是——《蝙蝠侠：家庭之死》。 　　说真的，这个名字和《蝙蝠侠；红头罩之下》，给杰森一种异曲同工之感。 　　正当杰森要翻下一页看“正文”的时候，他那个人渣父亲醉醺醺的回来了。 　　杰森也顾不得看什么书了，他悄无声息的窝到了他们家最隐蔽、也是最杂乱的角落中，借助着周围的垃圾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从没有玩过捉迷藏这个游戏，在犯罪巷这种地方，也没人有什么闲情逸致玩这种游戏。但是杰森觉得，自己绝对算得上是这方面的高手了。 　　毕竟如果你经历过一旦藏不好，就要被毒打一顿的话，那么你也一定会成为一位捉迷藏高手的。 　　过了一会儿后，听到屋子中传来的打呼声，杰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也不管这里有多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即使家中有一个一旦看到他，就会打他一顿的人渣父亲，但是这里比起外面来，仍然是相对安全的。 　　从前几天起，杰森就察觉到最近犯罪巷气氛有些不对了。要知道，想要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胆大，因为胆大的人多半都死的快。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心细，越是弱小，就越要学会闻风而“逃”。 　　别看杰森后来敢去撬蝙蝠车轮胎，甚至长大后成为了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和蝙蝠侠干一架的“黑帮大佬”，小时候的他，还是挺苟的。 　　事实上，杰森一点没有感觉错，没过几天，犯罪巷中就发生了一起激/烈的黑/帮/火/拼，就连蝙蝠侠都被引来了。 　　不过因为杰森的小心谨慎，这场风暴并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 　　只是，当他再次翻开那本圣经的时候，《蝙蝠侠：家庭之死》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儿八经的《圣经》内容。 　　“起初，神创造天地……” 　　看到这个，杰森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虽然他一向知道犯罪巷出过不少神经病，但是难道他也成为神经病了吗？ 　　杰森看着自己手中的《圣经》，最后不但没有丢弃，反而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思，默默抱紧了它。 　　后来，杰森每次翻开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这本《圣经》都是一本正儿八经的《圣经》，只是有的时候，《圣经》中会出现一些其他的内容。 　　比如说：《正义联盟：闪点悖论》、《蝙蝠侠：阿卡姆骑士》、《红头罩与法外者》…… 　　只看这几个题目，杰森简直一知半解。 　　他知道正义联盟是什么，但是他不清楚闪点悖论是什么东西，他知道蝙蝠侠，但是阿卡姆骑士？那是什么？小丑吗？还是双面人？ 　　至于红头罩、法外者什么的，他从那个名为《蝙蝠侠：红头罩之下》的动画中，倒是看到了红头罩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具体情况，他就不知道了。至于法外者，他更是闻所未闻。 　　而看了内容之后，杰森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布鲁斯·韦恩竟然是蝙蝠侠？！ 　　对杰森而言，这一点简直要比自己未来会成为罗宾，而且还很可能死在小丑手中并复活，还要惊人。 　　尽管这一切都是以动漫的形式呈现在杰森面前的，可是杰森莫名就相信了。 　　也许是因为漫画中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值得什么人，专门制造这么一本能变化内容的《圣经》，来算计自己的价值…… 　　最主要的，是因为他的生活中没有任何堪称希望的存在，这些东西为他带来了希望。 　　就像是一个百万富翁不会在意路边的几枚硬币，但是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而言，哪怕是一枚落在污水中的硬币，他也会去捡起来。 　　尽管里面杰森的经历，几乎一个比一个惨，但是至少他活出了一个人样，而不是像犯罪巷的绝大部分人那样，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在漫画中，不管是还尚显青涩的罗宾版杰森，还是成熟的红头罩、神父版杰森，对于现在朝不保夕的年幼版杰森来说，都是那样的高大。 　　越看，他越是移不开眼睛，他开始向往甚至是迷恋那些自己。 　　一个犯罪巷的孩子，从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心交出去，但杰森却交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因为那是自己，因为他们之间相隔太远，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见面的可能，所以即使将心交了出去，他们也不会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迷恋罗宾版自己的勇敢，他迷恋红头罩版自己的强大，他迷恋神父版自己的从容。 　　那都是杰森想要，却暂时没有的。 　　对一个生活在犯罪巷中无力的孩子而言，他们代表着希望与底气。 　　通过观看漫画中他们的故事，杰森的未来仿佛也从乌云密布、不知何去何从，到拨云见日、重获新生。 　　杰森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的，他不会像是犯罪巷其他人那样，浑浑噩噩的在犯罪巷中由生到死。 　　当然了，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活着、长大。 　　在得知自己可能有的未来之后，杰森甚至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自信心膨胀。 　　不过犯罪巷的环境，让他永远自信不过三秒。 　　不管未来的他会有怎眼的伟大成就，会成为怎样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他不过是一个犯罪巷中朝不保夕，甚至还要躲避自己人渣父亲毒打的孩子而已。 　　但是有着希望与底气的杰森，终究是不一样了。 第5章 　　最开始的时候，杰森以为自己能够看到这些，是因为这本《圣经》与众不同。可是后来，杰森发现，与众不同的那个好像不是《圣经》，而是自己。 　　有一次，他看《圣经》上显示出来的漫画看的入了迷，再加上对自己母亲的信任。所以直到他的母亲站在了他的背后，并且叹息出声，杰森才意识到了对方的存在。 　　对方所站的角度，以及对方眼睛的落点，无一不说明了，对方看到了书的内容，可是他的母亲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上帝不会眷顾这里的，这里是罪恶之地，是被神遗弃的地方。” 　　在很久之前，杰森的母亲凯瑟琳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至于为什么她现在不是了……你看看她现在的生活，就能想象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仰，都是有所求的。他们或是祈求健康、幸运、平安……或是寻求心灵上的寄托。 　　因此，如果他们意识到信仰给予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抛弃信仰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凯瑟琳就是如此。 　　杰森看了一眼自己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正在大笑的小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他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到这一切。也许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的是《圣经》这一页的内容。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杰森还是指着漫画中的一处地方问道：“你觉得这里说的不对吗？” 　　“我儿、恶人若引诱你、你不可随从……”凯瑟琳看着这句话摇了摇头，“我的孩子，别傻了。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恶人，那么答应我，不论他让你做什么，为了活下去，听从他的指示去做！” 　　像是生怕杰森不同意一样，凯瑟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因为长时间的吸毒，凯瑟琳现在像是一个骷髅架子。当她直勾勾看着什么人的时候，非常瘆人。 　　但是杰森一点也不怕，这是他的母亲。尽管这些话听上去一点也不善良、正义、有原则，但这是一个犯罪巷中的母亲，对自己孩子最善意也是最大的期盼——活下去。 　　杰森当然想要活下去，尤其是在看到那些漫画之后，他就更想要活下去了。 　　可是尽管他想要活下去，但是他绝对不会以凯瑟琳说的那种方式活下去。 　　哪怕是没有看过这些漫画的杰森，也不会像是凯瑟琳说的那样——为了活下去，听从恶人的指示。 　　尽管他出生在一滩淤泥之中，但是他不会放任自己变成淤泥。 　　他没有应下凯瑟琳的要求，不过为了让自己的母亲放心，杰森承诺道：“我会活下去的，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活着。” 　　他没有说的是，我会活成一位英雄的样子，我会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强者。 　　看过漫画的杰森知道，这对他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可他同样很清楚，如果自己对母亲说出这些话，恐怕凯瑟琳会认为自己的儿子疯了。 　　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眼中，生活在犯罪巷中，就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而英雄、强者，就更是不可触及了。 　　那是犯罪巷的人，就连夜深人静独处时都不敢去做的梦。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没有面包的人，敢去拥有梦想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人少，所以当真的有这种人出现的时候，才会那样引人注目、令人惊讶。 　　而杰森，正是这种少数人中的一员。 　　不过从自己母亲这里确定了不是《圣经》与众不同，而是自己与众不同之后，杰森不由产生了一种猜测——变种人。 　　想要验证这个猜测是否为真，其实也不难。 　　至少杰森知道，距离自己家不远处的一处房子，明面上是一处暗/窑，实际上，是一间人体实验室。 　　而且，还是专门针对变种人的人体实验室。 　　你要是问杰森是怎么知道的。 　　要具体说起来，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不过就像前文说过的那样，犯罪巷中没有秘密。只要你掌握一定的技巧，想要知道一些情报，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至少对杰森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犯罪巷中98%的人，都没能掌握这门在杰森看来，很“简单”的技能。 　　杰森不止知道那里是一间专门针对变种人的人体实验室，他还知道不久前那场激烈的黑帮火拼，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这间实验室的存在。 　　针对变种人的人体实验室中，肯定是有变种人抑制器的。 　　想要验证自己是不是变种人，杰森其实只要去那里晃一圈就行了。 　　可是思量再三，杰森还是没有那样做。 　　首先，可能有的风险太大了，但是自己是不是变种人，对杰森而言，并不是一件不知道就会死的事情。所以，如果杰森真的去验证了，可以说是一场投资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的“交易”。 　　其次，最近关注那里的人不少，杰森很难找到不被人注意的机会。 　　最后，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家人。 　　当然了，他的那个人渣老爸，他是不怎么在乎的。可是他的母亲不一样，杰森不希望自己的行动，为自己的母亲带去危险。 　　这三点中，最后一点是杰森最担忧的。 　　所以哪怕可能有的真相对他而言近在咫尺，但他还是忍耐住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 　　他的父亲死了，他的母亲也死了，一年的时间，让关注着那里的人逐渐减少了。虽然杰森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没有注意到那里，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可以去那边晃悠一圈，看一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变种人了。 　　为了给自己的安全加上一点保障，杰森还带上了他唯一的强有力的武器——一把枪。 　　这把枪是他在一次黑/帮/火/拼结束后，人们收敛尸体的时候，趁着那些人不注意，偷偷从一具尸体上摸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他从来没有正经学过，可是当他将枪拿在手中，他却莫名有一种自己可以指哪打哪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杰森的错觉。 　　不得不说，他在枪械方面，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 第6章 　　伴随着身后的怒骂声，杰森被人追打着一路跑过了那间人体实验室前，这已经是杰森第三次“不小心路过”这里了。 　　尽管他每次都找好了理由，可是多次的路过，还是不可避免的引来了那间人体实验室的关注。 　　杰森很清楚，现在理智又正确的选择，就是自己应该结束尝试了，毕竟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不管他的与众不同到底是因为什么，至少他不是一个变种人。 　　可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路过时，无意间看到的孩子的手，杰森想了个办法第四次“不小心路过”这里。 　　这个时候，其实杰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竟然看到了，就不应该视而不见。 　　也许杰森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想要救他们。 　　这是不是有些可笑，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 　　尽管他有着些许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可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漫画，可这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用？！ 　　不管他看过多少杰森；托德大杀四方、威武强大的漫画，他都不可能立刻变成漫画中那样强大的样子。 　　现在他最应该做的，不是逞英雄，而是保护好自己，平安长大。 　　可他是杰森；托德啊，不管是漫画中的杰森；托德也好，现实的杰森；托德也罢，都不是那种会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的人。 　　当身处黑暗与危险之中时，很多人会选择匍匐在地、默不吭声，但也有一些人，他们会选择站起来。 　　这种人，我们往往称之为英雄。 　　不过就算是英雄，也是也讲究基本法的。所以虽然杰森很想要救人，但是他很清楚。就自己这个小身板，加上一把没有几颗/子/弹/的/枪，就算自己枪/法超神，想要单枪匹马救人成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好莱坞剧本都不会这样写。 　　所以他果断地想办法联系上了……黑面具的手下。 　　是不是很意外，以为他会联系蝙蝠侠吗？ 　　虽然漫画中，杰森；托德是蝙蝠侠的养子，还和蝙蝠侠相爱相杀。但现实情况是，出身犯罪巷的杰森，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蝙蝠侠。别说蝙蝠侠了，就连经常到处晃悠的布鲁斯；韦恩，都不是他这个犯罪巷中的孩子能够见到的。 　　毕竟布鲁斯；韦恩出来晃悠的地方，不是什么盛大的宴会就是韦恩集团，杰森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那种地方呢？ 　　退一万步，就算是他去了那种地方，见到了布鲁斯；韦恩，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要对哥谭著名的“草包”布鲁西宝贝说——嘿，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你是蝙蝠侠…… 　　杰森又不是傻子！ 　　先不说对方会不会承认，要知道对方可是蝙蝠侠，杰森要如何解释，从未和蝙蝠侠以及布鲁斯；韦恩产生过交集的自己，是怎么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 　　难道他要说自己是看漫画知道的吗？ 　　不管漫画中，蝙蝠侠是爱杰森；托德也好，不爱杰森；托德也罢，不管他是对杰森；托德如春天般温暖，还是如冬天般寒冷，那都是杰森成为对方养子之后的事情了。 　　生活在犯罪巷中，杰森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所有的特殊对待都是有前提的。 　　蝙蝠侠也许会爱他的第二个养子，但是他不会爱一个从未有点过交集，一出现就戳穿了他隐藏着的身份的犯罪巷小子。 　　找布鲁斯；韦恩的道路行不通，而杰森又不是戈登局长，有什么奥义；蝙蝠灯；大蝙蝠召唤术。 　　而且哥谭这么大，就算这里是对蝙蝠侠意义重大的犯罪巷，蝙蝠侠也不是一个犯罪巷的孩子想见就能见的。 　　相比起来，杰森反而知道黑面具的势力应该怎样联系。 　　也许你会觉得，黑面具怎么可能帮忙救人呢？ 　　黑面具确实不会帮忙救人，但是他会帮忙对付这间人体实验室。 　　要知道就连超级英雄与超级英雄之间，都会有争吵与**，超级反派与超级反派之间，就更严重了。 　　具杰森观察，这间人体实验室可不是黑面具名下的。而犯罪巷这边可是黑面具的地盘，一间没有拜过“码头”的人体实验室，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挑衅甚至是抢地盘行为了。 　　杰森可不认为以黑面具的性格，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无动于衷、放任自流。 　　而只要黑面具动手，杰森就有机会浑水摸鱼了。 　　杰森的行动力还是非常迅速的，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办法将这间人体实验室的存在，传递给了黑面具手下的人。 　　然而那些人不仅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黑面具，反而还寻找起了给他们传递这个消息的人，大有**灭口的样子。 　　杰森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在他的小心观察下，他发现黑面具在这里的手下，似乎被那间人体实验室给收买了。 　　杰森摸了摸下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之前几次路过那里，尽管每一次都在杰森的精心策划下，让他看上去是“不小心”经过的。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认真追查，自己绝对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 　　犯罪巷也没有什么“疑罪从无”的规定，这里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 　　也许，自己该去找一下黑面具了，杰森异常大胆的想到。 　　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给予了杰森这样的胆量——一个一无所有的犯罪巷孩子，去找一个掌控着大半个哥谭的黑帮大佬。 　　也许是那些漫画中，红头罩面对黑面具时的游刃有余，也许是现实中对方曾经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许是杰森本身就胆大…… 　　不过不管怎么说，黑面具，杰森是找定了！ 　　—————————————————— 　　黑面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孩子，他从来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孩子，他突然变得耐心了起来。 　　明明这只是一个衣着破旧、一无所有的孩子，可是当他站在那里，却莫名就有一种黑道少主的感觉。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谁，黑面具都要以为这是那个黑帮头目跑出来体验生活的孩子了呢。 　　不过哪家黑帮头目的孩子，会被当成玩物送给他呢？ 　　是的，黑面具记得杰森，尽管他们不过只是几年前见过一面，但是黑面具记住了。 　　他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想起这个男孩，如果他要有一个继承人，那么就应该是对方这样的才对。 　　不过黑面具没有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 　　“你几乎就要说服我了。”黑面具露出了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和蔼的微笑，“但是这一切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换言之，你来对我说这些，是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呢？” 　　黑面具身后的女秘书，在看到黑面具对待杰森的态度后，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诧异，她重新将这个一开始自己没有看在眼中的男孩打量了一遍。 　　她从没有见过，黑面具这样对待一个人，或者说，孩子。 　　绝大多数普通人也许会对孩子心生柔软，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老板绝对不是这其中的一员。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让她的老板另眼相待呢？ 　　杰森舔了舔唇，半真半假道：“我想要报答你，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救过我。” 　　黑面具眯起眼睛轻赞了一声：“好孩子。”也不知道实在夸奖对方说的好，还是夸奖对方有胆量。 　　在黑面具的注视下，杰森有种自己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他忍不住思考，自己这算不算是与虎谋皮了呢？ 　　不过杰森不后悔，尽管他想要救的那些人，是与他毫无关系的存在。 　　可那又怎么样呢？ 　　那些人没有要求杰森救他们，这是杰森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那都是杰森自己应付的。 　　虽然杰森年纪还小，但是在某些方面，他比许多大人还要坚定、通透。 　　黑面具注视着杰森，注视着这个在自己面前脸不红、气不喘撒谎的孩子。最好的谎言，是七分真三分假，杰森的修炼显然还不到家。 　　尽管他表现得非常镇定，说真的，如果他面对的不是黑面具。换个粗心大意的，也许真的就被杰森给骗过去了。 　　事实证明，不管杰森看了多少漫画，这些漫画都不会变成经验值。他想要成长为漫画中的样子，仅靠看漫画可是不够的。 　　至少他的谎言，在黑面具面前，几乎直白的有些可笑。 　　尽管黑面具不知道杰森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清楚，绝对不是杰森说的那个。 　　如果换一个人，敢这样跟黑面具耍小心眼，估计早就被他一/枪/毙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会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 　　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也许是眼缘吧。尽管他们之间天差地别，可是黑面具在杰森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过如果黑面具知道杰森的真实目的，也许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杰森这次会如愿的，因为黑面具想让他如愿。不过黑面具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没有人能够从他这里得到免费的午餐，就是不知道杰森有没有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看着黑面具站起来，杰森忍不住唤了一句：“先生？” 　　黑面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敢到自己面前来耍心眼的狼崽子，张嘴道：“跟上。” 　　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 第7章 　　跟在黑面具身边，杰森切身体会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然而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不管是因黑面具而生的敬畏也好、恐惧也好，甚至是迁怒也罢，这都不是杰森想要的，他可一点也不想和黑面具绑在一起。 　　也许在不少人看来，杰森这样想未免太过不识抬举，毕竟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可是对于杰森而言，他与黑面具之间“道不同”。 　　黑面具看出杰森的抗拒来了吗，他当然看出来了。 　　尽管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从来不需要底层人最擅长的察言观色这种技能，但是不需要，不代表他不懂。 　　但凡能当人上人的人，出色的观察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黑面具不在乎杰森的抗拒，对方越是抗拒，他越是要让对方知道，想要“算计”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为一个黑帮大佬，黑面具既不贪/财/吝/啬、也不好/色/如/命，就连对于继承人，他都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想法。他甚至一直对于蝙蝠侠整天带着一个小男孩到处晃悠，觉得很麻烦又可笑。 　　可是看着明明不情不愿，却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的杰森，黑面具突然真香了，他觉得也许养个小男孩也挺好的。 　　当前了，前提是这个小男孩叫做杰森·托德。 　　如果你要问蝙蝠侠最爱哪个罗宾，也许他说不出来，也许他会说迪克；如果你问丧钟更觊/觎蝙蝠侠哪个罗宾，也许每个都有；但是如果你问黑面具关注哪个罗宾，那绝对是二代罗宾——杰森·托德。 　　出乎杰森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黑面具没有先去解决那间人体实验室，而是先“视察”了一下他那些被收买的手下。 　　看着那些过去在犯罪巷中颐指气使的家伙，现在却一个个唯唯诺诺、充满恐惧的跪倒在黑面具面前，杰森再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强大带来的感觉。 　　不过再强大又如何呢，在漫画中还不是被红头罩吊打。杰森心中暗自为红头罩点了一个赞，顺便踩了一下黑面具。 　　黑面具可不知道自己看好的男孩正在腹诽自己，他拍了拍杰森的肩膀，用一种‘这是朕打下的江山’的语气，对杰森道：“只要你愿意，他们总有一天也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 　　尽管这句话中的“只要你愿意”，听起来好像是在征求杰森的意见，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杰森没有拒绝的权力。 　　除了杰森以外，没人觉得这是一种强/迫，如果可以，他们都恨不得以身相替，来被黑面具这样“强/迫”一下。 　　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黑面具，对方面对杰森时的态度，和面对他们的对比一下，简直天差地别。对方面对杰森的样子，都可以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和蔼可亲的黑面具，听上去是不是相当的不可思议，可偏偏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眼神过于炽热，黑面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所有人立刻都收回了自己的注视，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毕竟他们可不是杰森·托德，在黑面具那里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有着“特殊待遇”的杰森，在黑面具的注视下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可是就连没有看过那些漫画之前的杰森，都对当年只要争取一下就会有的机会不屑一顾，更何况是现在看过漫画，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打算的杰森呢。 　　可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杰森很清楚，自己此刻是绝对不能拒绝的。也许在黑面具的那些手下看来，黑面具对杰森格外“偏爱”。但是杰森可不觉得，如果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黑面具，下了黑面具的面子，对方会放过自己。 　　不拒绝，也不想答应，所以杰森选择了沉默。 　　对于杰森的沉默，黑面具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是默认了。不是黑面具自恋，觉得没人会拒绝自己。而是不管换了谁，都不会觉得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会拒绝哥谭有权有势的大佬。 　　毕竟黑面具可不是出于什么龌/龊的想法，来邀请杰森的，他是在以培养继承人的口吻，来对杰森说话的。 　　看到杰森“默认”之后，黑面具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些像是满足，又有些像是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而这是杰森带给他的。 　　黑面具不得不承认，每次面对这个男孩，自己都会变得有些奇怪。 　　你有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你看这个世界都觉得索然无味，所有人对你而言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有那个人，你只要看到他，就觉得与众不同。 　　就像是魔法一样，黑面具每次看到杰森，都会有种莫名的感觉。 　　其实他对杰森的破例，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向他进献过“玩物”，也不是没有人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可是以前他在处置了那些人之后，对于那些“玩物”，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兴趣，但是也不会放出去，留下废物利用不也挺好的吗。 　　可是那时候，看着在一群瑟瑟发抖的人中“鹤立鸡群”的杰森，黑面具不仅将他们统统都放走了，还出声夸了杰森几句。 　　要知道就连跟了他多年的下属，能得到他夸赞的都没有几个。 　　可许多人没能得到的东西，杰森五岁的时候就得到了。 　　黑面具放走了杰森，本以为就到此结束了，可没有想到，两年之后，这个男孩竟然主动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察觉到自己竟然动了培养继承人心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黑面具是想要杀死杰森的。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对自己父亲都能够痛下杀手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杰森，他最终不仅没有选择下手，反而向对方发出了邀请。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第8章 　　料理完他那些不听话的手下之后，黑面具看着杰森，他一个大龄单身黑帮老大，难得开始思考起该怎么养孩子这种问题来。 　　买衣服？ 　　看着杰森身上干净，但是明显破旧的衣服，黑面具觉得这个可以有。 　　投喂？ 　　看着杰森没多少肉的小身板，黑面具觉得这个也可以有。 　　至于其他更多的，这就涉及到黑面具的知识盲区了。 　　虽然他是哥谭呼风唤雨的黑帮老大，但是在养孩子方面，说不定他还比不上整天带着未成年到处乱窜的蝙蝠侠呢。 　　毕竟在见到杰森之前，曾经杀死过父母的黑面具，从未想过要有什么孩子。 　　跟着黑面具离开后，杰森本以为下一步就是去处理那间人体实验室了，可是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杰森发现这不是去往那间人体实验室的路。 　　他这都要将自己给赔进去了，要是还达不成目标，那可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杰森努力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在黑面具看来了，杰森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您不去处理那间人体实验室吗？”杰森看着黑面具，“那里难道也是您的产业吗？” 　　杰森希望通过言语提示，让黑面具想起那间人体实验室没有按照他的规矩办事来、 　　“你很在意？”黑面具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摸到杰森来寻找自己的真实原因的边了，他猜测道：“你是变种人吗？还是说，他们曾经伤害过你？”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黑面具心中就突然涌现出了数不清的暴/虐感。 　　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黑面具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说他对自己心中的暴/虐感感到吃惊，要知道他可是黑帮大佬，而不是什么慈善家，有暴/虐感再正常不过了。 　　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在意杰森吗，明明他们才见过不止两次。 　　就算自己看这个孩子有点顺眼……好吧，是很顺眼，顺眼到想要让对方当自己继承人的程度。 　　可是这种在意，对黑面具而言还是有些过了。 　　作为布鲁斯；韦恩的同学，黑面具的年龄并不大。不过他是那种会未雨绸缪的人，尽管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培养什么继承人，但是他想过以后自己的位置由谁来继承。 　　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像是东方的养蛊那样，让一帮人互相厮杀，最终剩下的那个人，如果他看着顺眼，就能继承他的位置。 　　没想到杰森的出现，让他直接跳过了中间的过程，来到了最后一步。 　　不过黑面具并不反感这种感觉，他只是觉得……有些新奇。 　　杰森不知道黑面具此时正在进行着怎样的心灵风暴，他正在思考该怎样回答黑面具的问题。 　　而且如果不是他的错觉的话，他似乎从黑面具的话中，听到了对方对自己的关心。 　　这让杰森觉得有些无措，他善于面对恶意，他就是在恶意中长大的。但是**该如何面对善意，尤其是来自一位黑帮大佬的善意。 　　难道对方还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继承人了？！ 　　要知道就连杰森的父亲，自从他在杰森三岁那年加入了黑帮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杰森了。 　　看着杰森一直呆呆的不说话，黑面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都不用杰森说什么了，只看对方现在这个态度，黑面具就脑补出了一系列小可怜被欺负的剧情，这让他冷下了脸。 　　就算他所有的脑补都是假的。 　　杰森来找自己的目的也是为了那间实验室，所以去实现一下自己继承人的愿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父爱上头的黑面具，俨然忘了那间人体实验室背后的各种大/麻烦。 　　或者说，在黑面具看来，那些麻烦可比不上他的小继承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摸了摸杰森的脑袋权作安抚，黑面具命令司机掉头去那间人体实验室。 　　司机欲言又止，不过考虑到黑面具的性格，他还是乖乖听话掉头了。 　　杰森都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结果对方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这简直让杰森一脸懵/逼。 　　来到那间人体实验室门口，黑面具也不做掩饰，直接就下来了，然后他的手下将这里团团围了起来。 　　犯罪巷的人别的可能不懂，但是什么时候该跑还是知道的，所以几乎是黑面具的手下将这里包围起来的功夫，附近的人都跑光了。 　　黑面具的手下都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黑面具，只待对方一声令下，他们就冲进去大开杀戒。 　　不过还不等黑面具下令，一个白大褂就一头汗的跑了过来。 　　对方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样子，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强硬不已。不过也是，都能干出做人体实验这种事情了，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敬畏之心呢？！ 　　“黑面具，你想要干什么？！”白大褂毫不客气的说道。 　　黑面具闻言眯起了眼睛，如果说他一开始是想要帮助自己的小继承人实现愿望的话，现在对方是真的激怒他了。 　　如果不是因为蝙蝠侠一直在盯着这里，黑面具早就将这群不守规矩的家伙送下地狱了。 　　当然了，黑面具也不是怕蝙蝠侠，他只是不想要和对方多做什么纠缠罢了，他又不是小丑，对蝙蝠侠没有什么非常强烈的执念。 　　不过白大褂显然没有读心术，和黑面具也不心有灵犀，所以他自认为黑面具之所以没有来教他们什么“规矩”，是因为对方不敢惹上九头蛇。 　　是的，这间人体实验室的幕后组织，正是九头蛇。 　　黑面具知道这间实验室的幕后组织是九头蛇吗？ 　　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说这里是个麻烦。 　　毕竟这里可是一间被蝙蝠侠注意到的、研究变种人的、九头蛇名下的人体实验室。 　　虽然很麻烦，但是黑面具可一点也不怕。 　　事实证明，在哥谭，外来人都要乖乖的守规矩。 　　看着倒了一地的实验室卫兵，以及一脸青紫，牙齿掉了一地，真的被打到满地找牙的白大褂，杰森觉得黑面具简直666！ 　　不过白大褂怎样，并不是杰森最关注的。他的眼神悄悄地溜到了不远处，脖子上戴着变种人抑制器，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们身上。 　　笼子中，一个黑发蓝眼翘屁屁的男孩，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黑面具，以及对方身边的小孩，脑袋上不由冒出了一个问号。 第9章 　　看着杰森，黑面具就像是一只炫耀羽毛的孔雀一样，“我为你达成心愿了吗？” 　　尽管是疑问句，黑面具却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在他看来，杰森那么执着于这里，不是因为他是变种人，就是因为这里曾经给予过他什么伤害。 　　如果是前者，黑面具不仅不在乎自己的继承人是不是一个变种人。正相反，如果杰森是一个拥有强大变种能力的变种人，那么黑面具为此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后者，那么这些人的最终下场，会取决于他们伤害杰森的程度。 　　从始至终，黑面具从未想过，自己选中的、想要培养的继承人，最想要达成的心愿是救人。 　　毕竟杰森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别桀骜不驯的孩子。哪怕是在大都会，任谁第一眼看杰森，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小刺头、小熊孩子。 　　更别提杰森可是出身犯罪巷的哥谭孩子，不会有谁觉得一个能在犯罪巷中长大的底层孩子，会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不得不说，黑面具也犯了以貌取人和想当然的错误。 　　杰森看着黑面具，又瞥了一眼那群被关在笼子中的孩子。其实用孩子来形容那些人，并不准确。 　　虽然他们中确实有几个比杰森小，但是绝大多数是要比杰森大的。 　　毕竟变种人觉醒变种能力的年龄，大多是在躁动的青春期。 　　杰森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就算他今天见死不救了，也没人能够指责他什么。 　　可是他做了这么多，甚至找上了黑面具，目的不就是为了救他们吗？ 　　诚然，杰森知道，有一条“康庄大道”正摆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目的很可能会毁了这条路。毕竟想也知道，黑面具不会想要一个心慈手软、甚至是善良正义的人，来当自己的继承人的。 　　可是救人，才是杰森做这一切的初心。 　　杰森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父亲是为了什么去加入黑帮的。同样，他也不会忘记，丢掉初心后的父亲是如何的面目可憎。 　　杰森不希望自己还没有长大，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也许在哥谭，初心不改是最难的，可是杰森愿意去挑战这个困难。 　　尽管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可杰森却莫名有些说不出口来。虽然和黑面具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从对方身上得到的，却是杰森自母亲死后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从一个黑帮大佬那里汲取温暖，如果杰森说出去，可能别人都会觉得他疯了，杰森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疯，不然他怎么会觉得黑面具看上去那么慈眉善目呢？！ 　　“我的愿望没有实现……”杰森小声呢喃道。 　　“什么？” 　　杰森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道：“我说，我的愿望没有实现。” 　　“哦？”黑面具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以为杰森觉得这种程度还不够，想要更狠一点。尽管着想法似乎有点狠/辣，但是对黑面具而言，狠/辣从来不是缺点，手软才是！ 　　对于杰森的那句“愿望没有实现”，加上自己的脑补，黑面具不由在心中暗叹，不愧是自己选择的继承人。 　　“你想要怎么样呢？”黑面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把他们送去我的实验室，当**实验品，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面对杰森，所以黑面具的语气较之以往要柔和些许。不过地上的白大褂等人在听到黑面具的话后，却止不住的打哆嗦。 　　他们都是用变种人做过人体实验的，看着那些拥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在他们手下哀嚎，不少人甚至会变态般的心生愉悦，想要让他们叫的更惨烈一些。 　　可这不代表着，他们也想要当那个哀嚎的人。 　　正相反，正因为他们亲身参与过，所以他们很清楚，当**实验品，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是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啊，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呢！ 　　杰森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人体实验室，但是想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着白大褂等人苍白的脸色，杰森心中不由感到有些讽刺。 　　不过白大褂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杰森看了一眼笼子所在的方向，“那他们呢，你要怎么处理他们？” 　　杰森满含期待的看着黑面具，虽然他清楚，对方从来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人。但是也许因为杰森两次见到黑面具，对方对他都很好，这让他忍不住心生奢望。 　　——万一，黑面具打算放掉他们呢？ 　　说实话，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杰森都不希望和黑面具为敌。理性方面，在自己还弱小无力的时候，招惹一个强大的敌人，是不明智的行为。感性方面，黑面具对他确实是很好，哪怕这个好的成因不明，但是杰森不想要“恩将仇报”。 　　黑面具顺着杰森的目光看向了那个笼子，“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去处的。” 　　变种人，在黑市上也算得上是热卖品了，尽管黑面具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但是送上门来的货物，他也不会推出去。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杰森这样，能够在黑面具这里全身而退的。 　　黑面具没有明说，但是杰森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的答案。 　　这让杰森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 　　眼看着黑面具就要指挥人搬运笼子了，杰森突然冲上去挡在了笼子前。 　　“杰森？！”黑面具皱起了眉头。 　　“我的愿望……”杰森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愿望是救他们。” 　　难得一见的，黑面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错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杰森摸了摸自己藏在身上的枪。“但这就是我的愿望。” 　　笼子中的迪克，看着杰森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顺便做好了救对方的准备。 　　一瞬间的错愕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与杀意。黑面具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他难得有的真心，简直像是喂了狗一样。 　　哪怕这就是杰森的愿望，可是自己为他描绘的未来，难道不足以让他放弃这个愿望吗？ 　　黑面具不认为一个能在犯罪巷中生存的孩子，会不明白这是一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会不明白这个愿望与机会是完全不相容的。可是对方竟然为了这样一群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而放弃了他给予的机会！ 　　原来他黑面具继承人的位置，对对方而言竟然如此一文不值！ 　　好！这可真是太好了！ 　　怒极之下，黑面具笑了。 　　他毫不犹豫的举/枪对准了杰森，眼中杀意毕现。 　　对黑面具而言，成全、放手等词汇，是完全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中的。 　　他的字典中，有的是掠夺、征服与毁灭！ 　　然而就在黑面具要扣/动/扳/机，杰森要拔/枪的时候，一枚蝙蝠镖射/向了黑面具的枪口。 第10章 　　那枚蝙蝠镖击中了黑面具的枪/口，不过由于当时黑面具还没有扣/动/扳/机，所以那枚蝙蝠镖造成的后果，不过是打掉了黑面具手中的枪而已。 　　在自己手中的枪被打落后，黑面具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杰森护到了自己的身后。这对于黑面具而言，可真算的上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毕竟以前他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不假思索的拉人来挡枪的。 　　站在黑面具身后，杰森准备拔/枪的手不由放下了，他呆呆的看着黑面具的背影，有着震惊又有些无措。 　　他没有想到，上一秒还要杀自己的黑面具，这一刻竟然会选择保护自己。 　　一个努力求生的人，不会认错保护和伤害的姿势。 　　因为这个原因，就连蝙蝠侠都吸引不走杰森放在黑面具身上的注意力了。 　　说真的，从与黑面具的第二次见面到现在，黑面具带给了杰森太多太多的震撼，震撼到杰森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吃错药了。 　　以前，也没有听说过黑面具是这样的好人啊。 　　这里的“好”，绝对是褒义的。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黑面具，表面看上去一脸平静，心中却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一刻，他和杰森共用一个脑子，因为他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从没有哪一个人，能让他破例到这种程度。 　　隐藏在阴影中的蝙蝠侠，看着瞬间翻转的局势，不由眯起了眼睛。 　　作为黑面具的同学，布鲁斯自认还是了解对方的。黑面具——罗曼·西恩尼斯，从来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杀了，此刻却下意识的保护那个孩子…… 　　蝙蝠侠看向被黑面具护在身后的杰森，眼中划过一抹思索。 　　——所以说，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你就算打死蝙蝠侠，他也想不到，杀死父母的黑面具之所以这么做，竟然会是因为父爱上头，冲昏了头脑。 　　不过布鲁斯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可不是因为黑面具。事实上，在到这里之前，他都不知道黑面具竟然今天会来这里，明明之前对方对这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今天会来这里，一来是想解决这个九头蛇设立在哥谭的人体实验室，二来是为了将自家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带回去。 　　天知道，当蝙蝠侠看到对方留下的小纸条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一想到最近自己与迪克之间越来越多的争吵，蝙蝠侠就不由感到很心累。 　　明明之前他们还父慈子孝（bushi）的，为什么现在一天一吵呢？ 　　真的只是因为叛逆期吗？ 　　虽然蝙蝠侠不说，但是心中，他已经有了一种迪克可能会离开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蝙蝠侠身上的低气压越发低了起来。 　　在看到蝙蝠镖的那一刻，笼子中的迪克就开始寻找起了蝙蝠侠所在的位置。毕竟也是多年的搭档了，迪克很快就找到了蝙蝠侠的所在地。 　　尽管他没有看到蝙蝠侠的披风角角，也没有看到蝙蝠侠的耳朵尖尖，但是迪克可以肯定，对方就在那里。 　　警惕了一会儿后，虽然蝙蝠侠没有出现，但是黑面具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他让他的手下们掩护自己，一马当先拽着杰森就要……战略性转移。 　　但是杰森拒绝了，“很感谢你，先生，但是不必了。” 　　杰森一脸真诚的看着黑面具，任谁也想不到，一脸真诚的杰森心中想的却是——以后自己抢地盘的时候，一定要抢光黑面具的地盘，不过可以多给对方留一点养老钱，这样对方既不能继续做坏事，又可以安享晚年…… 　　黑面具深深地看了杰森一眼，最后从自己手下手上抢来一把枪放在了杰森手上，接着转身就离开了。 　　黑面具不怕与蝙蝠侠为敌，但是他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与自己无关的地方与对方为敌。 　　至于为什么要给杰森那把/枪？ 　　别以为他刚才没有看到，杰森那个动作，分明就是准备拔/枪的动作。 　　也是因此，黑面具当时才没有扣/动/扳/机，这就是一个狼崽子，不管他现在是吃素也好，吃肉也罢，最终他只会吃肉。 　　那些在幼年时所有过的无用的善念，说不定在对方长大后，自己都会觉得非常可笑。 　　我们应该原谅孩子的一时错误，不是吗？ 　　黑面具这样解释自己放过对方的原因，至于是不是如此，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对黑面具而言，就算自己现在走了又如何呢，只要自己想，难道杰森还能逃得出自己的掌控吗？ 　　蝙蝠侠没有阻止黑面具的离开，毕竟今天对方可不是主角，而且要对付黑面具，他在没有人赃并获的情况下，将对方揍一顿或者抓起来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因为之前黑面具已经带着人，将这间人体实验室给收拾完了，所以蝙蝠侠这次可以说是捡了个现成的。 　　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笼子里的变种人和迪克，以及一旁站着的杰森，蝙蝠侠迅速联系了x教授。 　　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x教授和一个银发小伙子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蝙蝠侠没有将这间屋子中的变种人抑制器给关掉。 　　蝙蝠侠不是忘了，他就是特意没有关掉的。 　　诚然，笼子中的变种人都是受害者，但是蝙蝠侠见多了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戏码，尤其是这还是一群拥有着特殊能力的受害者。 　　虽然这里不是什么闹市，但是布鲁斯也不可能心大到，放任一群情绪不稳的变种人随意活动。要知道当变种人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是有着极大概率会能力失控的。 　　而这群变种人都经历过人体实验，想也知道不可能情绪稳定。 　　当x教授带着那群变种人离开后，蝙蝠侠看着笼子中的迪克，冷声道：“出来！” 　　也许别人会害怕蝙蝠侠的冷脸，但迪克是不怕的，所以他一脸无畏的出来了。 　　目光扫过迪克带着生物面具的脸，布鲁斯在心中点了点头，还好没有傻到忘记最基本的伪装。 　　蝙蝠侠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但是他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教训孩子的想法。 　　所以在给了迪克一个不赞同目光之后，蝙蝠侠将目光转移到了杰森身上。 　　然后他发现，这个看上去和黑面具关系匪浅的孩子，此时正一脸复杂的注视着自己。 第11章 　　迪克从笼子中出来之后，又收到了一个来自蝙蝠侠的不赞同目光。 　　看着空空如也的笼子，迪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离家出走、擅自行动、卧了半天的底，结果好像还不如黑面具一个反派做出的贡献多。 　　迪克：我仿佛卧了个寂寞。 　　而想到黑面具，就不可能忽视掉黑面具来这里的原因。 　　当迪克看向杰森的时候，他发现对方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蝙蝠侠。 　　杰森怎么可能不一脸复杂的注视着蝙蝠侠呢？！ 　　毕竟他不止知道对方面具下有着一张属于布鲁西宝贝的脸，还知道对方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父亲。 　　是的，有可能，因为杰森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已经不需要他去想什么了。 　　虽然杰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将曾经有机会看的动画和漫画全都看完，但是他很清楚，“杰森·托德”与蝙蝠侠的相遇应该是怎样的。 　　那应该是一个发生在犯罪巷中的，哥谭义警与犯罪巷偷轮胎的少年犯之间的故事。而不是在这样一间人体实验室中，哥谭义警与一个疑似与黑面具关系匪浅的孩子之间的故事。 　　尽管年龄还小，但是看过《闪点悖论》的杰森很清楚，一个小小的改动，会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说真的，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杰森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像漫画中那样，和蝙蝠侠成为父子。 　　犯罪巷的孩子，从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交出去。而看过漫画的杰森发现，漫画中的“杰森·托德”，不仅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蝙蝠侠，就连自己的灵魂都交出去了。 　　也许因为看过漫画，所以在心中有底气的杰森看来，蝙蝠侠并不是自己唯一的选择。尽管和蝙蝠侠成为父子好处颇多，但是坏处也是不少的。与其多一个父亲处处受限，还不如自己努力成长呢。 　　对于从没有真的相处过，只是看过漫画的杰森而言，蝙蝠侠在他心中所占的位置其实并不怎么重，也并不是非有不可的。 　　在有过一个人渣父亲之后，不论蝙蝠侠在当父亲方面到底是好是坏，杰森都不想再有一个父亲了。 　　而且对方也不缺儿子，不是吗？！ 　　看着不远处的翘臀男孩……准确来说，对方其实早就已经算不上是男孩了，只是对方身上依旧有着属于男孩的那种感觉。 　　任谁在有了这样一个儿子之后，也不会想要一个满身是刺的犯罪巷孩子了吧。 　　杰森不想要当任何人的继任者，也不想任人将自己和别人之间做对比。而如果真的和蝙蝠侠成为父子，这一切却又都是必不可少的…… 　　杰森：算了算了，我还是独自美丽吧。 　　布鲁斯低头看向自己面前这个，看着看着自己，就莫名其妙开始走神的孩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别管对方和黑面具之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今天他连黑面具都没有抓，但是仅仅因为对方可能和黑面具有关系，他就要将他抓起来吗？！ 　　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后，蝙蝠侠突然来了一句：“你饿了吗？” 　　本以为蝙蝠侠要说什么严厉的话，都准备好打圆场的迪克，听到蝙蝠侠这句话满脸诧异的看向了他。所以说，今天蝙蝠侠是和黑面具吃了同一种药吗？ 　　不同于迪克的惊讶，杰森很淡定，他甚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毕竟这个情节他在漫画上见过。 　　只不过，现在上演这个情节的地点和漫画中不一样了。 　　而杰森的回答同样和漫画中不一样了，“我不饿！” 　　伴随着这句斩钉截铁的话响起的，是杰森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迪克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蝙蝠侠也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至于杰森，他感觉打脸来的太快，就像一阵风。 　　不过他绝对不会吃蝙蝠侠的一口汉堡的，绝不！ 　　舔了舔嘴唇，杰森一脸警惕的看着蝙蝠侠，“我想，我是可以离开的，对吧？” 　　嘴上说着疑问句，杰森离开的步伐却并没有停。他一面注视着蝙蝠侠，一面慢慢后退着。 　　诚然，他很清楚，被蝙蝠侠收养的话，只要自己注意规避一下漫画《家庭之死》的剧情，那么道路可以算得上是一帆风顺的。 　　他会拥有最好的物质生活，有着强大睿智的老师，有着现在的他不能拥有的一切。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这些这么渴望，那么他当初何不干脆跟着黑面具走呢？！ 　　尽管他们三观可能不同，但是对方同样能给杰森好的物质生活、强大的老师……而且比起蝙蝠侠，在黑面具那里，杰森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黑面具那里没有人人都爱的黄金男孩，没有对犯罪巷人的另类瞩目…… 　　杰森竟然能够为了自己的初心拒绝黑面具，那么他同样也可以拒绝蝙蝠侠。 　　一个一无所有的杰森·托德，也许会视蝙蝠侠为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但是拥有着信心与底气的杰森·托德，比起去喊别人爸爸，他更想要让别人喊他“爸爸”。 　　也许他还要在犯罪巷中度过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许他还会面临黑面具的报复，甚至也许不等他长大，他就会死在犯罪巷的某个角落里。 　　可至少，他的身心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他是不亏欠别人的。这一点，对杰森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在看漫画的时候，杰森发现漫画中的“杰森·托德”似乎非常喜欢一本书，那本书叫做《傲慢与偏见》。 　　为此，杰森还特地花了一笔钱买了一本二手的。 　　《傲慢与偏见》这本书，虽然书名既有“傲慢”，又有“偏见”。可是这本书中的内容，却是一个丢掉了“偏见”，放下了“傲慢”的爱情故事。 　　在杰森看来，如果一个人对所有人都有偏见，那么他对你的偏见，就是一种平等。而如果一个人对所有人都没有偏见，而唯独对你有偏见，那才是真的偏见。 　　在犯罪巷中，杰森遇到的大多是前者，而在犯罪巷之外的世界，杰森遇到的大多是后者。 第12章 　　杰森后退到门口附近后，直接转身跑掉了。 　　他一点也不担心蝙蝠侠可能会背后偷袭，毕竟如果蝙蝠侠连对付一个孩子都要背后偷袭的话，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有命在哥谭当这么多年的义警。 　　直到回到家中，杰森回想起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都颇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毕竟不管漫画中画的有多么热血沸腾，那都是别人的故事，哪怕那个别人叫做杰森；托德，那也是另一个杰森；托德。 　　而今天经历这一切的，却是杰森自己本人，尽管他在这其中并不是扮演着什么重要的角色，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黑面具对他的特殊，也许他今天就会成为一个死在黑面具手下的小炮灰。 　　现在想一想，杰森都觉得自己之前似乎过于大胆了，他竟然会想到去借助黑面具的力量救人，这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恐怕都会觉得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可偏偏杰森成功了。 　　不过不可否认，他这次的成功的原因中，运气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比例，而实力占据的比例则是微乎其微，甚至是为0的。 　　毕竟他还只有7岁，而同样参与今天的剧本的却都是大佬，所以这样想一想，也许他能够平安回来，就已经算得上是透支了大半辈子的运气。 　　从前，杰森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毕竟哪个幸运的人会像他一样，出生在最差的地方，有着不好的家庭，生活穷困潦倒，未来毫无希望…… 　　不过也许从那台坏的不能再坏的电视机放映动画起，杰森就突然拥有了运气这个从前与他绝缘的东西。 　　想到这里，杰森颇为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台放过一次动画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的电视机。接着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那本《圣经》，然后赶紧离开了。 　　不管黑面具之前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杰森可不觉得黑面具会对一个拒绝了他的人多么“慈眉善目”。 　　了解过黑面具行事作风的人都知道，对方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虽然说对方在临走的时候塞给了杰森一把枪，但那能代表着什么呢？ 　　杰森可不会傻白甜的认为对方就绝对会放过自己，然后心大的继续着平时的生活。这不是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的善念上吗？！ 　　没有哪个聪明人会做这种蠢事的。 　　在一间之前就踩过点的、早就已经废弃的教堂落脚后，杰森窝在角落中，拿出了自己的《圣经》。 　　翻开第一页，上面显示的内容，赫然是：《蝙蝠侠：阿卡姆骑士》。 　　———————————————————— 　　一直到杰森消失在蝙蝠侠的视线中，他都没有再说什么。 　　确定杰森是真的离开之后，迪克面带复杂的看着布鲁斯，“你刚才……” 　　迪克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布鲁斯刚才问杰森“你饿了吗”的样子，像极了当初收养自己的样子。 　　难道他要多一个弟弟了吗？ 　　最近一直在和蝙蝠侠“不和”的黄金男孩，说不出自己对于这个猜想是一种怎样的态度，总之他的心中既别扭、又不舒服。 　　“没什么。”布鲁斯收回了放在杰森离去方向的视线，转而看向了迪克，他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 　　孩子叛逆总不好，怎么办？ 　　蝙蝠侠：多半是闲的，多安排一点学习内容与作业就好了。 　　对此，背上了学业大山的迪克，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思考自己可能多一个弟弟的事情了。只不过在闲暇时候，迪克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和自己一样，都是黑发蓝眼的漂亮男孩。 　　用漂亮来形容杰森，其实有一点不确切。虽然他的五官很精致，但是他那一身尖锐的气质，使人在注意到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关注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长相如何。 　　而且他的衣着也比较破烂，再加上为了“人身安全”，刻意将自己往丑里打扮，所以还真的很少有人能够透过表面看内里，觉得杰森是个漂亮的男孩。 　　不过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的杰森，与蝙蝠家的交际，只有一面之缘。 　　因为他的及时撤离，不管是派人来找的黑面具，还是自己去找的蝙蝠侠，都扑了个空。 　　也许他们对哥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掌控力，但是谁能说自己掌控了全部的哥谭呢？ 　　哪怕是黑暗骑士，也不敢信誓旦旦的这样说。 　　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之后，杰森平凡又普通的生活还在继续。 　　住处他虽然找到了，他甚至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暗道。但是想要生活，只有住处可是不够的。 　　而且这里虽然废弃了，但也不是没人来的，或者说，这里并不是完全属于杰森的，他不仅要和几个流浪汉共享住处，还需要随时做好可能被人赶走的准备。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黑面具对于杰森格外的执着，都过了将近一个月了，杰森有的时候还会遇到黑面具派来找自己的人。 　　而他们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杰森，除了他们笨加上杰森机灵以外，还因为杰森有着特殊的装扮技巧。 　　黑面具让他们找一个男孩，那杰森干脆就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女孩，他甚至周全的为自己的女孩设置了身份。 　　黑面具可能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到，他看中的继承人会有这种骚操作。 　　你要是问杰森为什么这么会？ 　　别问，问就是跟漫画中的蝙蝠侠学的。 　　都说生活就像是洋葱，剥开了一层还有一层。 　　不就是马甲吗，这年头，想要在哥谭混下去，谁还能没个马甲呢！ 　　不过当杰森的女孩马甲遇到罗宾的时候，他就ennn……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给自己马甲伪装的身份为“专属于某个大人物的小女孩”的杰森，正准备撬几个轮胎。 　　没错，他现在的谋生方式，就是撬轮胎。毕竟虽然他给自己的马甲安排了身份，但是那身份是假的啊。 　　虚假的小女孩：弱小可怜但是有人罩着。 　　真实的小女孩：不是小女孩，不弱小不可怜但是没人罩着，需要撬轮胎养活自己。 　　至于他是怎么掌握撬轮胎这个特殊技能的，这可不是看漫画学的，而是他很久之前去汽修厂打零工学的。 　　那是杰森**父亲还没有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犹记得当时汽修厂的老板见到杰森的“撬轮胎”本领后，瞬间惊为天人，甚至想要给杰森介绍一个新活。 　　知道对方身后有着一个小犯罪集团的杰森，虽然没有同意加入他们，但是杰森表示自己可以为他们“供货”。 　　这样，杰森撬了轮胎之后，也有地方卖。 　　毕竟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杰森很清楚，那里表面上是一个汽修厂，实际上却是一个销赃的窝点。 　　虽然那时候杰森为了钱在那里干活，可不代表着他会想要去加入他们。 　　毕竟如果以后自己成为了黑帮大佬，说起之前的故事时，别人都是什么杀/父/杀/母，怎么血/腥怎么来。而他则是在一个小犯罪集团撬轮胎，那听起来真的是够掉价的。 　　虽然他没有加入可还是干着同样的活——撬轮胎，但是单干与加入可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在一个人发达之前，不管他曾经有多么狼狈，多么无助，多么求助无门，当他一朝发达后，那些不堪的过往，也跟着变得伟大起来，有的甚至会被赋予几分命定的意味。 　　可是如果一个人在发达之前，曾经在哪个人手下干过。那么以后哪怕他的成就远高于这个人，可是人们在看待他与对方的关系时，就不免要多出几分特殊意味来。 　　杰森可不希望哪天黑帮聚会，自己打眼一看，某个正在向自己某个手下败将谄媚的人，是自己曾经的老板。 　　还没有当上黑帮大佬的杰森，此时正在/操/着他不该/操/的心。 第13章 　　因为和蝙蝠侠之间的争吵，被蝙蝠侠留在蝙蝠车这里的迪克，心中简直充满了不爽。 　　一个不久之前就曾经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想法，再次出现了。 　　也许，是时候了。 　　想到布鲁斯给哥谭大学捐的那几栋楼，想到对方对自己的控制欲，想到对方不准这、不准那的要求…… 　　迪克长大了，他不可能永远当罗宾的，他也不可能永远当蝙蝠侠的跟班。 　　毕竟10几岁的人穿着这身罗宾制服，还能说是青春活泼，要是等他长成蝙蝠侠那个身材，再穿罗宾制服，那就有些辣眼睛了。 　　不过迪克不知道的是，他想的真的是太多了。从小练杂技的他，未来会是蝙蝠家族男性成年人中最矮的那个崽，身材也没有达到蝙蝠侠那种水准。 　　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家族最矮的迪克，看了一眼蝙蝠车，转身就走了。蝙蝠侠让他守在这里，他偏不！ 　　离开了蝙蝠车的迪克，溜达着溜达着，就看到了一个小贼。 　　看着不远处那个似乎正在撬轮胎的女孩，迪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对方这个背影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啊。对方正在撬的那辆车，看上去似乎更加眼熟。 　　而且这姑娘撬轮胎也撬的太专心致志了吧，满脸都是灰了还随手一抹，那小脸花里胡哨的有点儿可爱。 　　迪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杰森终于撬完轮胎，直起身子准备将之间的“战利品”带走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罗宾。 　　杰森：哇偶—— 　　对方是属鬼的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他都已经躲着蝙蝠车走了，为什么还会遇到啊？！ 　　现在，杰森还能想起，他昨天在犯罪巷中，见到停在那里的蝙蝠车时的感觉。对于一个以撬轮胎为生的人，在他面前摆上一辆无人看管的蝙蝠车，这和在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前摆上一桌美食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在犯罪！ 　　蝙蝠侠真是太残忍了！ 　　要不自己就撬一个？杰森心里暗自思索着。 　　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未来规划，杰森忍痛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万一被赖上了呢？ 　　杰森忍痛放弃了蝙蝠车，但是当他今天看见一辆停在犯罪巷的豪车时，他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杰森：我要撬它，谁也别拦我！ 　　不撬不知道，一撬之下，杰森发现这辆豪车的轮胎还真是不好撬。不过问题不大，杰森觉得自己可以。 　　伪装成豪车的另一辆蝙蝠车：…… 　　一个、两个、三个……正当杰森撬完第四个准备收工的时候，他就被罗宾逮到了。 　　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满心“卧/槽”的杰森，差一点忘了自己此时还是一个“女孩”。 　　不过随着罗宾的一句“girl”，杰森记起来了。 　　默默捡起自己的人设后，杰森努力挤出了几滴虚假的泪水，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面对哭泣的“女孩”，未来的人形自走炮立刻发动了自己的甜言蜜语技能。 　　如果他今天面对的真是一个女孩，说不定他就成功了，可惜他面对的是杰森——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孩。 　　所以迪克发现对方不止没有停止哭泣，还哭的更加厉害了。 　　杰森：这迪基鸟可把我给恶心坏了！ 　　面对着这个不停哭泣的“女孩”，迪克第一次在女性身上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感觉，天知道他以前面对女性时，上到80岁下到8岁，没人不爱罗宾。 　　“别哭了……”迪克弄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做坏事被自己发现了，“你放心，罗宾不会打小女孩的。” 　　杰森因为撬轮胎而弄得灰头土脸的脸蛋，经过泪水的冲刷后，更是惨不忍睹。可是也许正是因为脸看上去过于惨不忍睹，他那双生机勃勃的眼睛在对比之下，看上去就显得异常美丽了。 　　当然了，就算没有对比，杰森也拥有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在迪克的好说歹说下，杰森停止了哭泣，“你不会打我，那你会将我抓起来吗？” 　　杰森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撬完的轮胎，一脸担忧的问道。 　　在心里，杰森还在慢慢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剧本。 　　杰森：别问，问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而迪克在听到杰森这句话后，仿佛也明白了对方之前哭泣的原因。他看了一眼轮胎，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如果你愿意将轮胎安装回去的话。” 　　杰森当然不愿意，但他同样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可不是罗宾的对手，而且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在蝙蝠侠来到这里之前离开。 　　毕竟之前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避开对方，他可不希望兜兜转转半天，一切再回到原点。 　　事实上，这一个多月的生活很好的证明了，哪怕没有被蝙蝠侠收养，只靠自己一个人，杰森也可以活的很好……好吧，其实不是很好，至少比不过韦恩家的富豪生活，但至少他可以靠着自己活下来。 　　既然如此的话，他又何必要搅和进别人的生活中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自从看到那些漫画之后，杰森哪怕没有想好，可是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心其实就已经给蝙蝠侠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了。 　　尽管杰森出身并不好，可是他心中的骄傲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他不希望自己变成漫画中那样，将自己完全的交出去，视蝙蝠侠为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迪克的注视下，默默安回了轮胎的杰森，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迪克一眼。 　　发现对方似乎没有阻止他离开的打算后，杰森已经打算溜了。 　　不过也不知道杰森今天是不是命犯太岁，明明他离的蝙蝠车远远地，可偏偏他先后遇见了罗宾和蝙蝠侠。 　　“你们在干什么？”在蝙蝠车边上没有找到迪克的蝙蝠侠，顺着路走过来，发现自家儿子竟然在和一个小女孩对持着。 　　是的，以蝙蝠侠的视角来看，迪克和杰森两个人正处于一种对持状态。 　　被蝙蝠侠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杰森，差一点落荒而逃。 　　不过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自己真的跑了，才是真的会引起蝙蝠侠的注意呢。 　　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引起对方注意的杰森，只能将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还非常符合现实情况的露出了一副做坏事的小姑娘，好不容易从罗宾手上逃走了，却偏偏遇到蝙蝠侠后会有的样子。 　　坦白说，杰森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演戏的感觉，可偏偏不论是躲避黑面具也好，避开蝙蝠侠也罢，他最近一直在靠着自己的演技生存。 　　有那么几个瞬间，杰森都觉得自己的坚持是不是无意义的，没有了布鲁斯·韦恩的收养，在这样一个没有被闪电侠改变过的世界中，说不定他会一事无成呢。 　　可紧接着，杰森又觉得会这样想的自己简直low爆了！ 　　如果他离开了某个人就会一事无成，那么只能说明他生来就是注定一事无成的，而他之所以能有所成，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别人。 　　这样的他，简直让杰森自己都觉得讨厌自己。 　　所以那只是几个瞬间，而且是转瞬即逝的瞬间。 　　罗宾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蝙蝠侠自然也不会。事实上，不是每个罪犯都有机会得到蝙蝠侠“爱的铁拳”的，至少一个撬轮胎的小女孩，还不至于得到这种待遇。 　　看着蝙蝠侠没有计较的打算，杰森小心翼翼的撤走了。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一位来到教堂的“不速之客”打破了杰森的这个想法。 第14章 　　这个世界上，会把布鲁西宝贝称之为不速之客的，恐怕除了杰森以外，没有几个了。 　　而布鲁西宝贝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那天杰森小心翼翼离开的背影，简直与他当初在那间人体实验室离开时的背影一样。 　　尽管杰森很聪明，但是比起蝙蝠侠和罗宾来，照着漫画自己摸索的杰森，还是太稚嫩了。 　　漫画毕竟只是漫画，如果有谁真的能只靠着漫画就成为什么强者，那么估计dc卖的就不能被称之为漫画，而应该被称之为教材了。 　　在意识到杰森将自己装扮成小女孩之后，顺着小女孩身份留下的线索，找到杰森对于蝙蝠侠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蝙蝠侠会愿意为了杰森下这种功夫，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其实布鲁斯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找到这个孩子？ 　　因为黑面具吗？ 　　可如果是因为黑面具，他何不直接去找黑面具，找杰森有什么用处呢？ 　　利用杰森对付黑面具？ 　　对付黑面具，还不用布鲁斯费这种心机。（黑面具：感觉到了冒犯……） 　　而且蝙蝠侠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孩子干这种事情。 　　担心黑面具会伤害杰森？ 　　也许……但是有些牵强。想到那天自己见到的黑面具是如何对待杰森的，布鲁斯觉得黑面具伤害谁，都不太可能伤害杰森。 　　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他非要找到这个孩子不可呢？ 　　也许我是为了防止一个聪明的孩子误入歧途，想到那天自己出现之前，杰森和黑面具的对峙，布鲁斯这样解释到。 　　虽然说那天杰森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可是为了救人去找黑面具当救兵，就连蝙蝠侠都不得不说，这个操作太过大胆了。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不是黑面具对他另眼相待，那么他的行为不仅不能救到人，反而连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 　　这是一个过于聪明也过于大胆的孩子，尽管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可是哈维·丹特在成为双面人之前，不也是一个正义的检察官吗？ 　　在哥谭，你所有的美好品质，只需要糟糕的一天，就会全都变为它的反义词。 　　布鲁斯记得，《哥谭日报》中曾经有位记者写过这样一句话：“哥谭就像是双面人，你是好是坏的几率对半分。” 　　布鲁斯想帮对方将好的几率扩大。 　　来到这里之前，就像曾经的黑面具一样，布鲁斯自信满满的认为杰森不会拒绝自己。 　　在来到这里之后，也像是曾经的黑面具一样，布鲁西宝贝被杰森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布鲁斯：这不科学。 　　更让布鲁斯觉得不科学的是，杰森在面对布鲁西宝贝时，表现的异常警惕。虽然他看上去非常放松，但是他真的就像是一个明明要炸毛了还忍着的小动物。 　　这让布鲁斯觉得有点可爱的同时，还有着无数的疑惑。 　　——为什么杰森会对哥谭人尽皆知的草包布鲁西宝贝，如此警惕呢？ 　　对方看上去简直不像是在面对什么一事无成的花花公子，反而像是在面对蝙蝠侠。 　　面对蝙蝠侠？ 　　布鲁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杰森，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这怎么可能呢？！ 　　诚然，杰森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哥谭的反派也没有几个蠢笨的反派，可有几个反派能发现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呢？！ 　　就连曾经真刀真枪打过不止一次的老对手都没有发现的事情，杰森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发现呢？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蝙蝠侠从来不会凭借“可能”或者“不可能”来判断事情。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些动漫，杰森确实不可能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甚至一开始看动漫的时候，发现对方将蝙蝠侠设定为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杰森还觉得荒诞可笑呢。 　　尽管杰森是作弊发现的，不过几年之后，还真就会有一个孩子，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大脑发现蝙蝠侠的真是身份。 　　对方后来被称之为——最像蝙蝠侠的罗宾，一个小侦探。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情况是，杰森发现对方在自己拒绝之后，不仅没有走，反而看着自己发起了呆。 　　这又是什么剧情？ 　　杰森表示，这个情节漫画也没有画啊。 　　也许从他们在那间人体实验室初遇起，他们的命运走向就已经与动漫中完全不同了。就像是闪电侠不过是救了他的母亲，就让犯罪巷中死亡的人从托马斯·韦恩与玛莎·韦恩，变为了布鲁斯·韦恩。让杰森·托德从一个无信仰者，成为了上帝最虔诚的信徒。 　　命运就是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存在，但是杰森不惧怕命运，也不准备按照命运的安排来过自己的人生。 　　拒绝命运的第一步，从拒绝哥谭首富的收养开始。 　　如果说之前在那间人体实验室中，蝙蝠侠的表现让杰森看出了对方收养自己的可能，那么今天布鲁西宝贝的到来，就是更加直接且直白的将这种选择摆在了杰森的面前。 　　在那间人体实验室中，杰森用在自己的离开，无声的拒绝了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在这间废弃的教堂，杰森则是直白的拒绝了布鲁斯·韦恩的邀请。 　　可能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但是杰森既然已经决定拒绝了，那么不管这个机会多么好，也就都与他无关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孩子，相信蝙蝠侠不会缺少罗宾，布鲁斯·韦恩也不会缺少养子。 　　杰森只想要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人，而不是多少人中之一。 　　所以不管布鲁西宝贝的金钱有多么的闪闪发光，蝙蝠侠的强大有多么的让人崇拜，杰森都拒绝的毫不犹豫。 　　看着布鲁斯还不走，杰森不由提醒道：“韦恩先生，您还不走吗？”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我们哥谭精致的小王子微微嘟了嘟嘴，看上去简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看着对方那双钢蓝色的眼睛，谁舍得拒绝他呢，“我只是想要帮帮你。”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小喝着蜂蜜长大的小少爷，像是在最安全的温室中成长的美丽花朵。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甜蜜的味道，简单来说就是——招蜂引蝶的气味。 　　不过在早就知道对方是蝙蝠侠的杰森看来，这样的布鲁斯·韦恩简直说不出的别扭。想象一下200多磅的蝙蝠侠，正在像个小王子一样对你撒娇，你是什么感觉，杰森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而对于布鲁斯的“帮助论”，杰森的回复则是：“哥谭有着数不清的需要被你帮助的孩子。”言下之意，哥谭有那么多人需要帮助，为什么你独独要来找我呢？ 　　如果眼神能够说话，那么杰森现在的眼睛说的就是——你是不是人贩子，你是不是别有企图。 　　对布鲁斯而言，这算不得什么难题。考虑到杰森的出身，这种警惕是很正常且符合常理的现象，所以布鲁斯也提前有所准备，“哥谭确实有着数不清的孩子，但是能有几个像你这样可爱又聪明呢？” 　　布鲁斯朝着杰森眨了眨眼睛，“要知道，蝙蝠侠都对我提过你呢。” 　　布鲁斯这些话表达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蝙蝠侠的嘱托。 　　关于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二三事，在哥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蝙布cp在哥谭，更是大热cp。 　　在看动漫之前，杰森曾经听过人们讨论这个，他不以为意，毕竟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在看动漫之后，杰森只能说——真会玩，蝙蝠侠，不愧是你。 第15章 　　不管布鲁西宝贝如何说，哪怕对方扯出了蝙蝠侠这面大旗，但是在杰森这里得到的依旧是拒绝。 　　杰森：别问，问就是拒绝。 　　韦恩总裁：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杰森不知道的是，他越是拒绝，布鲁斯就越是关注他。 　　毕竟杰森做出的选择真的与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相符，而且布鲁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以杰森的出身不该有的自信与底气。 　　违背常理的事情，总是会引来额外的注目，这是人之常情。 　　而杰森的存在，简直就像是犯罪巷的一起奇迹。 　　那天在那间人体实验室分开之后，布鲁斯去寻找过杰森。寻找未果，他还调查过杰森的生平。 　　一个年仅7岁的孩子，他的生平仅需一页薄薄的纸就足够记述。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可是在那一张纸上，布鲁斯看到了一个悲惨的童年和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 　　因为许多年前的一场意外，布鲁斯对犯罪巷这个地方投注了非同寻常的关注。看的越多，布鲁斯就越明白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地方，糟糕到哪怕韦恩集团每年拿出大笔大笔的资金投入这里，这里依旧是犯罪巷。 　　就连布鲁斯有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悲观的想：这里是不是没救了。 　　可是杰森的出现，让布鲁斯猛然意识到，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这块罪恶的土壤上开出了一朵花。 　　这朵花不娇弱，因为他在疾风劲雨中成长；这朵花不饱满，因为他扎根在最贫瘠的土地上；这朵花的外观也不美丽，因为他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刺…… 　　可不论如何，这是一朵花，一朵犯罪巷中从未出现过的花。 　　纵然他不娇弱，可是他足够坚韧，他不饱满，但是他足够鲜活，他的外观不美丽，但是他的内在足够惊艳世人…… 　　犯罪巷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孩子呢？ 　　犯罪巷中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孩子呢？ 　　他是最坏的地方，孕育出来的好。 　　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朵小小的火花，在一片黑暗中悄然显现出光芒。 　　这光芒不够刺眼，不够闪耀，但这是光。 　　哥谭的天空常年阴霾，时不时就乌云密布，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小火花，看上去简直脆弱无比。一阵风、一场雨，也许小火花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布鲁斯没有遇见、没有知晓也就罢了，既然他遇见了、知晓了，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任由美好被打碎呢？！ 　　人人都说布鲁斯·韦恩是哥谭之子，可布鲁斯觉得，也许杰森才是真正的哥谭之子。 　　他出生在哥谭最卑劣的地方，他在哥谭所有的不美好中成长，可是这就是哥谭。哥谭不是上流社会的莺歌燕舞，哥谭不是布鲁西宝贝的甜蜜风流。哥谭是凄风苦雨、哥谭是黑暗混沌。 　　当布鲁斯决定为哥谭做点什么的时候，他是非常迷茫的。 　　在父母遭遇意外之前，布鲁斯是在一个宛如童话般的环境中长大的。那里没有苦难、没有为难、没有伤害……他就像是活着的快乐王子，他只是快乐，他不知道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人们，有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无家可归…… 　　两声枪/响、珍珠坠地，他的童话世界被打破了。 　　他没有遇到什么为他揭开这个世界真相的小燕子，所以他只能自己去寻找、去观察、去体会、去学习…… 　　而这些他需要后天主动去寻求的东西，杰森一出生便被动的体会了全部。 　　在初初体会那些的时候，布鲁斯简直无所适从，他从不知晓，原来在他生活以外的地方，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是托马斯和玛莎那样好，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拥有一个阿尔弗雷德，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自己一样衣食无忧、不用为钱财发愁。 　　当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布鲁斯觉得自己就像是东方那位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小皇帝。 　　不过他比对方要幸运，他有机会看到这过去他不知晓的一切，然后重新出发、负重前行。 　　是什么让布鲁斯·韦恩成为了蝙蝠侠？ 　　仅仅是他父母的死亡吗？ 　　不是的。 　　他只是长大了，不过他没有从王子成长为国王，他成为了一名骑士——黑暗骑士。 　　面对杰森的拒绝，布鲁斯没有强求，虽然他不明白对方拒绝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尊重对方的选择。 　　在布鲁斯离开那间废弃的教堂之后，杰森也立刻离开了。 　　在哥谭，布鲁斯·韦恩是最大的发光体。尽管杰森相信以蝙蝠侠的能力，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布鲁斯·韦恩的造访而招来什么麻烦，但是杰森依旧选择了离开。 　　毕竟对他而言，现在布鲁斯·韦恩，或者说蝙蝠侠，就是他最大的麻烦。 　　离开了教堂的杰森，同样也抛弃了自己那个“某位大人物的小女孩”的马甲。 　　他换上了另一个马甲，“被某位大人物包养的女人的妹妹”。 　　不过这次这个所谓的“被某位大人物包养的女人”，是确有其人的。 　　“哦！我可爱的小杰伊。”美艳的女人乐不可支的在杰森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这是一个过分美丽的女人，她美的非常具有攻击性。而且她的攻击性不是靠着什么烈焰红唇显现出来的，哪怕对方素着一张脸，她看上去依旧美的非常具有攻击性。 　　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对方看上去都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会被人包养的女人，可对方确实是。 　　而杰森之所以会认识她，也是机缘巧合。犯罪巷中最不缺的就是罪恶的交易，而名为黛丽丝的美丽女人，就是一个交易的对象之一。 　　杰森曾经去“凑过热闹”，你以为接下来的剧情是英雄救美吗？ 　　当然不是了。 　　毕竟那时候杰森才只有4岁，他还是个宝宝呢。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天疼美人，就在交易过程中，出现了黑吃黑。一场混战过后，装着黛丽丝的笼子掉到了最角落里，而且锁被摔开了。 　　杰森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是他那时候还没有善良到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去送死。 　　但是如果人都摔到自己面前来了，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杰森很果断的，带着美人逃跑了。 　　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初见经过，充满了戏剧性与偶然性。 第16章 　　杰森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来找黛丽丝，除了是不想要牵连对方外，还因为他过于信任自己的伪装能力。 　　不过没有想到，不过是见了一面，自己就被蝙蝠侠给识破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识破的，但是杰森还是决定要痛定思痛，加强自己的伪装能力。 　　所以她这次来黛丽丝这里，除了想要暂避一下外，还想要跟对方学习一下，好做到更好的伪装自己。 　　没错，杰森就是如此的精益求精。 　　对杰森而言，他虽然不喜欢扮作一个女孩子，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为了生存而做出的妥协，有什么值得羞/耻的呢？！ 　　黛丽丝对于杰森的到来，并不反感，尽管她知道最近黑面具一直在找杰森，可那又如何呢。 　　她之所以如此无畏，倒不是说包养她的人比黑面具厉害。只是她连死亡都不怕，自然也就不怕黑面具了。 　　她与杰森之间的交际，起始于那次逃跑。但并没有终结于那次逃跑。 　　黛丽丝并不是哥谭人，她甚至不是一个美国人。 　　她出生在一座英国的城堡中，不过她的身份却是一位伯爵和女仆偷/情产下的私/生/女。 　　她的母亲就像是她一样，有着以她们的身份不配拥有，或者说无法守护的美丽。美丽的头脑，从来都是稀缺的资源，她的母亲就因为自己的美丽而被城堡的男主人看中了。 　　黛丽丝不知道她的母亲是否曾经对那位伯爵先生，或者说她的生父产生过感情，但这是一场始于颜值，结束于性格的偷情。 　　她的父亲，那位伯爵先生风流多情，而她的母亲虽然长了一副好样貌，却过于木讷无趣。当她的父亲对她的母亲那无趣的美丽厌倦之后，她们被伯爵夫人赶了出来。 　　离开英国的时候，黛丽丝才5岁，她的母亲也不过才23岁，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岁。而黛丽丝的存在，对她美丽的母亲无疑就像是一个拖油瓶。 　　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当飞机降落在美国后，一场恐怖袭击正好在机场发生了。黛丽丝的母亲逃跑间将黛丽丝狠狠一推，任由她跌落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机场的工作人员询问黛丽丝，她的父母叫什么的时候，黛丽丝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的话，那些工作人员也许会帮她找到那位丢弃她的母亲。 　　但黛丽丝的选择是，“我的父母都死了。” 　　之后的事情很复杂也很简单，曾经黛丽丝以为那是自己最狼狈的岁月。可是在被当作“货物”卖到哥谭来之后，黛丽丝发现过去的那些经历，简直不值一提。 　　那天杰森带着黛丽丝逃跑了，可能有人觉得就算没有杰森，黛丽丝一个大人，在锁住笼子的锁被破坏后，想要逃跑也是很容易的。 　　也许在其他的城市，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在哥谭，尤其是在哥谭的犯罪巷，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在这里，除非你足够强大，否则如果没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你可能跑不了几步就会落到另一个人手中。 　　因为这里三步一喽啰，五步一头目，十步一反派，堪称遍地都是坏蛋的地狱级副本。 　　不过杰森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带着黛丽丝逃跑了，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无法给黛丽丝提供什么避风港。他最多，也就是从自己口中省下一点食物，或者偷钱包的时候分给黛丽丝几块钱。 　　尽管这看上去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初来哥谭的黛丽丝而言，这都是救了她性命的帮助…… 　　看着穿着小裙子的杰森，黛丽丝再一次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好想法。” 　　难怪别人都说，男的骚起来，就没有她们女的什么事了呢。 　　“黛丽丝……”杰森被对方调侃的有些无奈，一脸赶紧办正事的催促表情。 　　尽管杰森说要“精益求精”，但是在黛丽丝看来，对方扮演小女孩扮演的有模有样的，非常自然，只是有几个地方需要注意一下而已。 　　在给杰森指出了几个地方的不对之后，黛丽丝半卧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 　　紫红色的酒水与白皙的手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看了简直想要跪在她面前亲吻她的指尖，以求得她的垂眸。 　　“黑面具的手下已经找了你一个多月了，你到底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黛丽丝对此，真的非常好奇。 　　杰森也很好奇黑面具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穷追不舍，“谁知道呢。” 　　看着杰森皱着眉头的可爱样子，黛丽丝突然想到了一个传闻——黑面具从来不近女色。 　　事实上，这其实算不上是什么传闻，黛丽丝曾经因为自己的美丽，被她的上一任金主送过人，而送的对象恰巧就是黑面具。 　　尽管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美丽的女孩，但是黛丽丝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不过黑面具面对送上门来的漂亮姑娘，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甚至因为对方“强买强卖”的意向，黛丽丝和她的金主差一点一起被黑面具给崩了。 　　也许因为自己狼狈的一面被情人看到了，黛丽丝上一任金主立刻将黛丽丝转送给了黛丽丝现在的金主。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黛丽丝实在是过于美丽，也许当时她就被恼羞成怒的上一任金主给杀了。 　　有的美丽，不值一提，有的美丽，有市无价。 　　黛丽丝的美丽，自然是后者。 　　可是就连这样美丽的黛丽丝，黑面具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黛丽丝知道，失败的不止是自己，黑面具从来就没有和那个女人有过什么桃色新闻。 　　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对方那火爆的脾气，不少人都说黑面具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有心无力。 　　可是此刻看着杰森带着些许桀骜气质，但是很精致的眉眼，黛丽丝觉得也许对方不近女色，不是因为有心无力，而是因为性别不对。 　　想一想对方对杰森坚持不懈的寻找，黛丽丝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这个真相让她的脸都黑了。 　　他们家的杰森还是一个孩子啊，黑面具真是个禽兽！ 　　黑面具：阿嚏！ 　　一瞬间，黛丽丝收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懒洋洋，一脸严肃的对杰森说道：“不管怎么说，离黑面具远点挺好的。”看着一眼杰森的小裙子，黛丽丝点了点头，“扮成女孩也挺好的。” 　　对于黛丽丝的突然变脸，杰森简直一脸懵/逼。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黛丽丝，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黛丽丝看着杰森，思索了一会后，她突然开口道：“杰伊，我就要离开哥谭了。” 　　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的杰森闻言身子微微一僵，他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但是他失败了。面对黑面具和蝙蝠侠都不结巴的杰森，在面对要离开的黛丽丝，却结巴起来。 　　“那……那很好啊，你要去哪？英国吗？” 　　通过很久之前的交谈，杰森知道，黛丽丝是一个英国人。 　　虽然杰森不清楚黛丽丝来到哥谭之前的故事，但是通过他和对方的相处，他很清晰的意识到，对方毫无疑问是一个好女孩。 　　尽管一开始，杰森救了黛丽丝，可是后来，他们是互相取暖，互相救赎的。 　　对杰森而言，他希望黛丽丝能够幸福，哪怕幸福的代价是离开。 　　离开也好，黛丽丝不应该在哥谭这种地方永远沉沦、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如果在别的城市，也许黛丽丝能凭借自己美貌成为一个明星，可是在哥谭，她只能沦为一个玩物。 　　“英国？”黛丽丝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离开哥谭，并不是离开美国。” 　　而且就算是她离开美国，也不会去英国那个有着自己最讨厌的男人、也是她生理上的父亲的地方。 　　“我要去中心城……” 　　只听到这个名字，杰森就忍不住说道：“那很好……”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这才是黛丽丝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事实上，哪怕杰森不来找自己，黛丽丝也会去找他的。 　　他是黛丽丝在哥谭唯一的牵挂，甚至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杰森，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出于任何**，单纯又纯粹的说要保护她的男人……或者说，男孩。 　　“怎么，不愿意吗？”黛丽丝误解了杰森的沉默。 　　杰森心里有好多问题想要问黛丽丝，比如你要离开，你的金主会放过你吗？你要如何生活？为什么会想要去中心城…… 　　但是在对方隐藏着忐忑的注视下，杰森点头道：“我愿意。” 　　也许离开哥谭，会让他无法像是漫画中画的那样成长，毕竟所有有关“杰森；托德”的漫画，哥谭都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可他既然连蝙蝠侠都拒绝了，也不差离开哥谭这点事了。 　　杰森愿意和黛丽丝离开，不过离开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对黛丽丝而言，哥谭可能只是一座带给她痛苦的城市，但是对杰森而言，哥谭是他的家，是所有“杰森；托德”的家。 　　此时的离开，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见。 第17章 　　决定跟黛丽丝离开后，杰森带上了自己最重要的《圣经》和积攒下来的钱，就准备轻装上路了。 　　黛丽丝收拾好东西后，也没有磨蹭的想法，毕竟在哥谭，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她可不想当电影中那些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却因为自己磨蹭而与胜利失之交臂的人。 　　说走就走的黛丽丝，加上行李全带在身上的杰森，行动力可谓是超级迅速。当天下午，他们就来到了中心城。 　　打量着这座城市，杰森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座和哥谭完全不同的城市，不同程度就像是闪电侠和蝙蝠侠之间那么大。 　　这里有着哥谭没有的一切，快乐、幸福、阳光…… 　　但在杰森心中，他还是更喜欢哥谭的风格，哪怕那里阴霾、压抑、危险…… 　　一到中心城，黛丽丝就很有目的性的带着杰森来到了一处小别墅。 　　“你早就准备好了？”杰森打量着自己的新住处。 　　杰森这目不转睛的打量，如果让不知道的人看了，可能会以为他是没有见识、乡巴佬行径。 　　可是黛丽丝很清楚，杰森这是在熟悉这个别墅，他在寻找适合逃跑、隐蔽、攻击的点。 　　可别以为这是什么哥谭特色，事实上，这是聪明且有危机意识的人的特色。 　　黛丽丝没有对杰森说什么中心城很安全、不用这样之类的话，谁能保证这里就绝对安全呢。而且黛丽丝很清楚，杰森迟早是要回到哥谭的，所以她不能因为这里安全，就让杰森丢掉自己赖以生存的本领。 　　在杰森打量周围的时候，黛丽丝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等黛丽丝收拾完，杰森差不多也打量完了。 　　“忙完了吗，我的好姑娘？”黛丽丝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的轻快，好像是离开了哥谭，她身上的千斤重担也随之消失了。 　　事实上，她身上的千斤重担确实消失了。 　　她拥有着一张女王一样的脸，可却一直过着如同金丝雀般的生活。不过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是什么人的金丝雀了，她要做自己的女王。 　　不过不管她是金丝雀也好，女王也罢，她看向杰森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那是看家人的目光。 　　事实上，他们两个见证了彼此最狼狈的岁月。 　　那时候，杰森还没有看过什么动画，黛丽丝也没有找到金主。 　　不自信、没底气的杰森，和虽然逃出来但是因为自己的美丽总是受到骚/扰的黛丽丝，两个人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他们的可怜几乎是同时结束的。 　　在杰森看完动画，捡到那本《圣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的未来后，他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对象就是黛丽丝。他跑到黛丽丝的家门口，然后看到对方非常亲密的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坐上了对方的车。 　　杰森知道那个男人，那是科波特家族的旁系成员，而且对方是有妻子的。 　　他当时真的非常想要冲上去阻止黛丽丝，可是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 　　他清楚，自己可能有着怎样光辉强大的未来，但那只是可能，而且还是未来。 　　他如果冲上去，要对黛丽丝说什么呢？ 　　说不要跟对方走，等他长大，就可以保护她了？ 　　可他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呢？对方来得及等他长大吗？ 　　说对方是有妻子的，这是不道德的？ 　　犯罪巷中没有道德，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成困难的时候，谁还会在乎什么道德呢？ 　　就像是东方一句古话说的那样——“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尽管当时杰森不知道这句话，但是话中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而且抛却这些都不谈，就凭当时年幼的他，哪怕他冲了上去，哪怕黛丽丝改变了主意，又能怎么样呢？ 　　那时候的他们从来不是主导者，从来做不到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科波特家族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也不是会接受来自一个无力反抗的女人拒绝的人。 　　目送着黛丽丝跟着对方离去，杰森因为那些动漫而膨胀的信心，一点点收敛了起来。 　　他和黛丽丝没有因此断了联系，但是那段时间，他们的联系确实减少了。 　　他们在适应新的自己，也在适应新的对方。 　　后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甚至他们如今从哥谭搬到了中心城。 　　但是杰森永远不会忘掉，曾经黛丽丝是如何夸赞那个没有自信的自己，帮助受伤的杰森上药、包扎伤口，在杰森饥肠辘辘的时候，从自己不多的伙食中给杰森留下一小块法棍，还说什么自己是在减肥…… 　　黛丽丝也永远不会忘记，杰森是何如帮助她用灰遮掩起自己的美丽，教她法棍的一百零八种用法，教她如何逃跑，如何在犯罪巷中生存，从强/奸犯手中救下自己…… 　　他们曾经狼狈不堪，然后又一步步从淤泥中走出、绽放。 　　在这座别墅中和黛丽丝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杰森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该如何在这个城市生存。 　　继续撬轮胎吗？ 　　杰森觉得自己的小短腿可跑不过闪电侠。 　　那么偷钱包？ 　　杰森觉得自己的小短腿绝对跑不过闪电侠。 　　杰森感觉自己好像遇到了难题，可是没道理在哥谭那种地狱副本，他都可以活得好好的，来到中心城这个新手村，他反而活不下来了。 　　这也太不符合犯罪巷科学了吧。 　　都不用仔细打量，黛丽丝一看就知道杰森现在正在想什么。 　　“小姑娘……”她绿色的猫儿一般的眼睛现在充满了认真，“你现在唯一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你现在的年龄，正好可以去中心城的小学上一年级。” 　　学习？ 　　这对杰森而言，可真是一个有些陌生的词汇。 　　以他和黛丽丝的关系，他不会和黛丽丝客气金钱方面的事情，但问题就在于，黛丽丝现在要靠什么生活？或者说，她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杰森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你是怎么能够离开的？” 　　哪怕黛丽丝的金主对她厌倦了，但是以黛丽丝的美貌，对方完全能利用她卖出一个好价钱。 　　作为哥谭人，杰森再清楚不过哥谭是一个怎样无情的地方，哥谭那群上流人士又大多是如何的肮/脏/龌/龊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杰森就会说哥谭那群上流人士都是如何的肮脏龌龊，而不是大多是。 　　杰森的问题让黛丽丝呆滞了片刻，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那间黑暗的屋子，以及自黑暗中而来的骑士。 　　是的，黛丽丝的金主自然不会轻易放走黛丽丝这个一个美丽的玩物，是蝙蝠侠救了她。 　　他不仅救了黛丽丝的肉/体，还挽救了她的灵魂。 第18章 　　接收到来自中心城那栋别墅的入住信号之后，布鲁斯除了留下了几个危险警报器以外，将其他的监控器、监听器都销毁掉了。 　　杰森拒绝了他，但是蝙蝠侠永远有预备计划，不是吗？ 　　确保犯罪巷的小男孩能够在中心城茁壮成长，又拜托闪电侠稍微帮忙关注一下那里之后，布鲁斯将自己放在杰森身上的注意收了回来。 　　要知道蝙蝠侠可是很忙的，他不可能、也没有时间与心力，去一直关注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男孩。 　　事实上，这些天，他在杰森身上投注的精力，已经比他投注在迪克身上的都多了。 　　这就导致在一场夜巡结束后，蝙蝠侠毫无防备的就被他的罗宾给“甩了”。 　　目送对方离开，直到对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布鲁斯那些想要挽留的话，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他只是弯下腰捡起了地上迪克刚刚扔掉的披风。 　　摩挲着手中的布料，布鲁斯现在还能想起对方第一次穿上这身制服的情景。 　　黄金男孩蹦蹦跳跳的身影，始终是蝙蝠侠身边最亮丽的风景。 　　现在，一切结束了。 　　雏鹰长大了，他羽翼丰满、鹰爪锋利，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巢穴，离开长辈的庇护，去独自探索世界，去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土。 　　而被留下的人，生活还要继续，事业也不会因此停止。 　　事实上，在罗宾出现之前，蝙蝠侠一直都是独行侠。但也许是因为习惯了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现在再次恢复“单身”后，布鲁斯感觉非常的不适应。 　　于是，哥谭的反派们遭了殃。 　　近日感受到蝙蝠侠“爱的铁拳”的哥谭反派：万万没想到，当那只翘屁股小鸟消失后，蝙蝠侠会变得这么狂躁。小鸟你快回来，我们这些小反派承受不来…… 　　不过不管是蝙蝠侠的不适应，还是哥谭反派们的惨剧，都与在中心城过着快乐生活的杰森没有多大的关系。 　　想要了解一座城市，对杰森而言，就要先了解这座城市的英雄与反派。 　　于是，杰森就知道了无赖帮以及他们的帮规。 　　杰森：……就这？！ 　　过去，杰森每天面临的问题都是生存、如何生存、怎样才能生存…… 　　而到了中心城之后，杰森每天面临的问题，则变成了吃饭、上学、做作业…… 　　而黛丽丝，最近她忙的很。 　　忘了说了，来到中心城之后没多久，黛丽丝被一位模特公司的经纪人相中，成为了一名模特。杰森见过对方的那个经纪人，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对方名下的模特，大部分都和哥谭的某位花花公子约过会。 　　被杰森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和哥谭的某位花花公子扯上什么关系的黛丽丝：？？？ 　　她是疯了，才会和哥谭那种地方再次扯上什么关系，哪怕是哥谭的布鲁西宝贝，只要沾上了哥谭二字，黛丽丝就感觉兴致全无，更不可能与对方有什么关系了。杰森，是黛丽丝唯一愿意和哥谭扯上的关系. 　　拥有了事业以后，黛丽丝看上去越发配得上她的那张女王脸了。过去她的自信，因为依附于别人，不由带着一丝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感觉，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的自信由内而外，让她看上去越发的迷人。 　　虽然她的年龄在模特这个行业中，有些高龄了。但是独一无二的美丽从来都是稀缺资源，规则总是会为强者让步的。 　　于是黛丽丝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不过杰森看得出来，对方享受这种忙碌。 　　中心城的一切都非常美好，可是杰森还是时常会想念哥谭，那座并不美好的城市。 　　杰森就读于中心城小学，这里的环境很好，没有什么校园霸/凌,更没有什么会向孩子兜售/毒/品的毒/贩，杰森的同学也都非常友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杰森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完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一开始，杰森觉得也许是自己初来，所以不太适应，可是时间过得越久，杰森反而越不适应。 　　而且自从杰森离开哥谭之后，他的那本《圣经》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变回了一本普普通通的《圣经》，哪怕杰森每天早中晚的翻上好几遍，可是上面却再也没有漫画出现了。 　　抚摸着自己手中的《圣经》，一个想法在杰森心中慢慢成型。 　　“什么？你要回去？！”好不容易能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歇一会儿的黛丽丝，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差一点没背过去。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诚然，她知道杰森迟早有一天是会回到哥谭的，但是为什么是现在呢？ 　　在这座安全的城市长大，然后再回去，难道不比现在回去好吗？ 　　而且杰森当初竟然同意和自己离开，就代表着对方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在中心城长大。杰森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变卦的人，所以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还是说，哥谭有什么他割舍不掉的存在？ 　　可是如果真的有，以杰森的性格，他当初根本就不会答应和自己来到这座城市呢。 　　“我这些天太忙，所以忽略了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没必要回……”回到那个泥潭，那个魔鬼之地。 　　剩下的话，其实没有必要说出来，不论是在那里生活过的黛丽丝，还是出生在那里的杰森，都再清楚不过那是一座怎样的城市了。 　　“黛丽丝，我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杰森很认真的说道。因为上学，他恢复了自己的男孩身份，现在一脸认真的他看上去还真是有种男子汉的感觉。 　　曾经，在刚刚看到那些动漫的时候，杰森是想要与黛丽丝分享的，可惜因为种种原因，黛丽丝错过了这个机会 。而现在，杰森视那些为独属于自己的宝藏，他吝啬的不想要任何人与自己共享。 　　如果说漫画中的“杰森·托德”，视蝙蝠侠为自己的信仰。那么杰森，就是视那些漫画中的“杰森·托德”为自己的信仰。 　　没有经历过的人，也许永远都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 　　那是杰森底气的来源，那是杰森迷恋的对象，那是杰森最大的梦想。 　　尽管他们只是以漫画的形式出现在杰森的面前，可是通过这些漫画，杰森仿佛能与他们产生一种共鸣，他能理解他们的选择，明白他们的想法，感受他们的痛苦，体会他们的强大…… 　　诚然，杰森现在拥有了自信和底气，可这一切都是他们带来的，杰森不能失去他们，至少现在不能。 　　因为这是他自信的依托，因为这是他的底气，因为那虚幻的未来还太过缥缈，他们的“消失”，让一切无所依附。 　　也许回到哥谭也不能解决这个，但至少，哥谭是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是一切的连接。 　　在那里，看着滴水兽，那是他们在动漫中中曾经伫立过的地方；看着错落的小巷，那是他们在动漫中曾经奔跑过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有着他们的影子。 　　可是中心城呢？ 　　这里美好、快乐、幸福、阳光，但是这里没有他们，所以这些美好、快乐、幸福、阳光，对杰森而言便都不重要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杰森病的不轻，但是哥谭哪有没病的人呢？ 　　在哥谭，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他们或是叫疯狂、或是叫偏执、或是叫杀戮……有的人能将他们牢牢的关在笼子里，而有的人，则放任它们在自己心中肆意奔腾。 　　杰森心中的魔鬼，在动漫出现之前，叫做惶恐，在动漫出现之后，叫做执拗。 第19章 　　还在努力适应迪克离开的布鲁斯，接收到了巴里传来的消息：“bat，你要我帮忙关注的那个小男孩，现在回到哥谭了。” 　　布鲁斯：？？？ 　　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不应当啊，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闪电侠不会不说的。 　　那么是什么让他突然回来了呢？ 　　难道是他改变了主意，想要去找黑面具？ 　　布鲁斯几乎在想到这个的瞬间，就立刻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不管是从哪一方面看，布鲁西宝贝都比黑面具有竞争力。 　　如果杰森真的改变了想法，那么来找布鲁斯；韦恩，岂不是比黑面具好上千百倍。 　　不过考虑到这几次接触，杰森都不按常理出牌，布鲁斯难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在杰森身上，布鲁斯真的体会到了许许多多的疑惑，明明这只是一个孩子……好吧，还是一个充满了违和感的孩子。可偏偏布鲁斯能够想出防备超人的108种方法，但就是死活找不出对方违和的原因。 　　他莫名有种感觉，对方这次选择回到哥谭，也许就与他的违和之处有着很大的关系。 　　蝙蝠侠是怎么想的，杰森不在乎，他最终还是说服了黛丽丝，带着他的《圣经》和黛丽丝给的卡回到了哥谭。 　　在回到哥谭的那一刻，杰森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怀中的《圣经》有那么一瞬间的发烫。 　　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选择回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手中拿着黛丽丝塞来的卡，杰森没有选择搬出犯罪巷，换一个地方住。毕竟在哥谭，就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就连韦恩庄园不也重建过嘛。 　　所以与其去一个自己不怎么熟悉的地方，还不如留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再次恢复了自己的女装打扮的杰森，这次选择租住在了红灯区。 　　如何将一滴水隐藏起来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它放入大海。 　　红灯区这边，有着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男孩、女孩，每天都有人搬进来。在这之前，她们也许是天真无忧的学生，也许是养尊处优的上流社会人士，可当他们沦落到这里以后，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不是没得选，有几个人会愿意出卖自己呢？ 　　不过杰森与他们不同的是，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躲藏。 　　而且他还从漫画中知道，这里其实隐藏着一个消息处，这里不少□□都兼职着那个消息处的线人。 　　哥谭的地下世界中，从来不缺少这种地方，但这是杰森唯一明确知道的。 　　那里不敢说知晓哥谭大大小小的全部事情，但至少有什么风吹草动，那里都能有所察觉。 　　而杰森之所以定居在这里，除了方便伪装以外，也有一定的原因是想要接近那里。 　　他知道，那里正在四处搜集有天赋的小孩子，或是将他们培养成线人、或是将他们培养**，而杰森正少一个学习的地方。 　　不过还没等杰森进去，就被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人给拽住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的人设是“一个红灯区的女孩”，杰森早一脚踹过去了。 　　为了维持人设，杰森回忆着他见过的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雏/妓的样子，向这个拽着自己的家伙抛了个媚眼，“先生，需要服务吗，只要50美金哦，保证干净。” 　　说这些话的同时，杰森内心已经想好，如果对方真的跟自己走，那么自己要如何对付对方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拽着自己的家伙，刚刚脸是不是抽了一下，有病吗？ 　　“咳咳……”男人咳嗽了两声，“小……姑娘，我不是找人服务的，我是想要找你打听个事。” 　　杰森闻言瞅了他两眼：“打听什么事？” 　　男人狗狗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将杰森往角落里拽。 　　杰森挣扎了几下，无果之后只能跟着对方走了，只是他的另一只手悄悄放在了自己藏/枪的地方。 　　如果在别的城市，遇到这种事情大叫几声“救命”，说不定还能有人来救你，你甚至有机会看到一只超人从天而降。但是在哥谭，除非你能把蝙蝠侠叫来，否则没人会出手帮你的。 　　被拽到角落里，就在杰森浑身都紧绷起来后，那个男人却放开了拽着杰森的手，“小姑娘，别这么警惕啊。”对方笑嘻嘻的，看上去没个正型，“我是火柴；马龙，一个普普通通的联邦探员。” 　　感受到杰森怀疑的目光，火柴；马龙收起了自己的笑嘻嘻，板起了一张脸，似乎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联邦探员一点。 　　杰森才懒得管对方是不是什么联邦探员呢，“先生，你想要问什么？” 　　杰森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雏/妓知道对方不打算和自己“做生意”，于是也不太想搭理对方。 　　看着杰森“活灵活现”的表演，火柴；马龙，或者说布鲁斯；韦恩，心情很是复杂。 　　说真的，当伪装成火柴；马龙的布鲁斯，在这里看到雏/妓打扮的杰森后，那一瞬间，他差一点都要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忘了。 　　而且听着对方那娴熟的报价，以及精湛的演技，布鲁斯不得不承认，这业务能力也是可以的。 　　最令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拒绝了黑面具的继承人身份，拒绝了布鲁斯；韦恩的养子身份，最后竟然选择在这个红灯区伪装成雏/妓，这可真是“高风亮节”、“不为钱财所动”…… 　　这简直是蝙蝠侠看了会沉默，黑面具看了会流泪。 　　啊呸！ 　　布鲁斯只觉得杰森；托德这孩子，实在是太难懂了。 　　感情他放弃了更好的可能，放弃了中心城平稳的生活，就是为了来这里扮演雏/妓，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态？！ 　　布鲁斯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肯定不是什么当雏妓，可不得不说，杰森的骚操作让布鲁斯非常惊讶。 　　想一想，刚刚如果自己没有拽住对方，对方要进的地方，布鲁斯能够大致猜测出这个孩子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这太大胆了！ 　　好像从他们相遇开始，杰森的大胆就一次次刷新布鲁斯的认识。 　　而杰森的不按常理出牌，更是让布鲁斯时不时就头顶问号。 　　/ 　　就拿这次来说吧。 　　先不说杰森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种地方有多么危险吗？ 　　可杰森看上去依旧是信心满满，有信心是好事，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度。 　　一旦过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而杰森的自信，很明显已经有些过了，他有些过度自信了。 　　他就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却自信满满的迈入了最高规格的赌局。他好像从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有没有筹码，赌不赌得起，又输不输得起。 　　布鲁斯不明白对方的信心从何而来，但不管怎么说，他不能看到一个好孩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第20章 　　杰森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称是联邦探员的男人，明明是对方拽住自己，将自己拉到这里来，说要问事情，结果现在又沉默了，感情这是在拿自己耍着玩呢？！ 　　杰森非常有女孩样的嘟了嘟嘴，一脸不满道：“如果您没有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说着，还一脸垂/涎的看着他们不远处的一位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个雏/妓扮演的堪称是满分了，不怕你骄傲的那种。 　　不过杰森不知道，他越是扮演的完美，自己面前这个表面上联邦探员火柴；马龙，实际上是蝙蝠侠的家伙，心情就越是复杂。 　　蝙蝠侠：这孩子也太会演了。 　　这样想的蝙蝠侠先生，显然忘了被自己演得活灵活现的布鲁西宝贝和火柴；马龙。 　　布鲁斯：戏精大舞台，有戏你就来！ 　　互相对视一眼，杰森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而火柴；马龙毫不犹豫的再次拽住了杰森的手。 　　杰森：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管了，我一定要讲！mmp，你听见了吗，我说mmp！ 　　“小姑娘，别这么心急嘛。”说着，火柴；马龙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了几张大钞，然后笑嘻嘻的塞到了杰森手中。 　　其实如果要符合角色的话，布鲁斯应该将钱塞进对方的衣服里的。不过想到这虽然是个男孩，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自己扮演的好歹也是一个联邦探员，所以布鲁斯塞钱塞得非常规矩。 　　规矩到都引来旁人的注目了。 　　在这种地方，可从来都没有哪里，能真正称得上是“偏僻的小角落”。 　　看着自己手中这几张大额钞票，杰森强挤出一个营业一样的笑容，还要装出一副赚了的惊喜表情，这可真是太为难杰森了。 　　不过他是谁？ 　　他可是未来的黑帮大佬，所以这点事情算什么呢？ 　　杰森：别问，问就是能屈能伸。 　　对于杰森的能屈能伸，尽管布鲁斯表面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在心中，他暗自点了点头，这可真是个戏精苗子。 　　如果杰森有什么系统，也许他此时会受到这样的提示：【叮——，蝙蝠侠对你的戏精能力表示了肯定。】 　　努力摆好了表情之后，杰森声音非常谄/媚道：“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千万不要客气。” 　　这声音，让布鲁斯有些想笑。为了防止自己真的笑出来，被这个孩子看出什么不对，布鲁斯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了杰森的脸上，或者说眼睛上。 　　如果说杰森的扮演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那么就是他的眼睛了，这不是一双出**体讨生活的人，会有的眼睛。 　　这是一双过于生机勃勃、充满了野性与桀骜的眼睛，这双眼睛哪怕在红灯区这种地方，依旧闪亮、耀眼。 　　尽管杰森有所伪装，但是那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光芒，也足够夺目。 　　“你当然能够帮到我了，”布鲁斯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小姑娘”，“你刚刚要进的那个地方，不简单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对方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杰森心中的防备在此时提到了最高点，他总觉得自己面前这位自称是联邦探员的家伙，给他的感觉怪怪的，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 　　“您在说什么呢，那里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接待所嘛。” 　　说话间，杰森已经开始四处打量，寻找摆脱对方的最佳路线了。 　　如果此时站在杰森面前的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联邦探员，说不定他就真的成功了。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披着联邦探员皮的蝙蝠侠。 　　最终，杰森不仅没能逃脱，还被对方安排了“卧底”任务。 　　蝙蝠侠：不是胆大嘛，那就物尽其用呗。 　　不过在安排对方‘卧底’的同时，火柴；马龙会隐藏在暗中保护他的。 　　尽管杰森很不相信对方保护自己的能力，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样子太过不容拒绝，还是杰森骨子里的冒险因子作祟，他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个卧底任务。反正自己本来的目的，不也是进去那里看一看能不能对自己变强有所帮助吗。 　　不过为了保持人设不崩，杰森还不忘加了句：“先生，要加钱哦。” 　　火柴；马龙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表示一切好说，钱绝对管够。 　　面带笑容走进那间“招待所”的杰森：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一进门，杰森第一眼就看到了像是在找茬的黑面具。 　　杰森：阿哦—— 　　他简直转身就想走，但是看着玻璃上映出来自己模糊的身影，杰森突然停住了。自己现在是个女孩啊，所以黑面具要找杰森，跟我杰西卡儿有什么关系呢？！ 　　一点也不怂的杰森，哒哒的就朝着前台那里走了过去。 　　坐在前台的，是一个带着眼罩的独眼老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加上他笑眯眯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那么些许的慈祥感。但是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什么慈祥的人呢？ 　　“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杰森胆怯又忐忑的问道：“我听说，这里正在招人。” 　　“哦？”老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眼中的精光和不着痕迹的打量，让杰森时时刻刻不敢放下心，“小姑娘，你听谁说的？” 　　杰森张了张嘴，非常小声的说道：“我的一位客人说的。” 　　老头并没有因为杰森的这句“客人”露出什么鄙夷的表情，这里哪个人是干净的呢。年纪轻轻就出来讨生活的，老头见得多了。 　　他只是提醒了杰森一句：“小姑娘，可要想清楚，我们这里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杰森闻言脸上非常应景的露出了一丝迟疑，但最后他还是咬牙道：“我想清楚了。” 　　老头也没有继续追问，反正就算对方以后反悔了，也没什么，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 　　他抬手招来了一个人，让对方带杰森下去。他甚至连杰森的名字都没有问，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让他记住名字。 　　而**……谁需要费时间去记一个**的名字呢？！ 　　跟在对方的身后，杰森仔细观察着这个带领自己的人，发现对方看上去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这里的成果之一呢。 　　不过不凑巧的是，他们离开的路径正好经过黑面具旁边，尽管隔得比较远，可黑面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个身影莫名的眼熟。 　　有了疑惑，自然要解开，黑面具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于是杰森就听见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说道：“站住。” 第21章 　　被黑面具叫住，杰森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天他出门是踩了狗屎了吗，怎么这么背啊？！ 　　不管杰森心中如何怨念，他还是在黑面具的注视下停了下来。毕竟他现在一个小小的雏/妓，别说黑面具了，就算是黑面具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他也是不敢反抗的。 　　然而不知道那个带着杰森的人是没有听见，还是太过愣头青，不知道黑面具代表着什么，他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带着杰森继续往里面走。 　　这一整，弄得杰森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停下来，还是跟着对方走了。 　　就在杰森尴尬不已、左右为难（男）的时候，黑面具行动了。 　　说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种不将自己的话当话的人了。杰森那不算，那只能算是一个来自小朋友的小愚蠢。 　　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是杰森那样，让黑面具觉得有所不同（父爱上头），并且特殊对待。 　　最后，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黑面具这里得到了一个枪/子。 　　杰森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个走在自己前方的人身上多了一个枪眼，并且立刻倒下了。 　　得了，现在杰森也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要站住了，毕竟不站住的结果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 　　生活在犯罪巷，杰森见识过不少的死亡，但这绝对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现在，杰森还能感觉到子弹划过带起的那一抹炽热，以及倒地的人身上出现的血腥味。 　　那枚子弹经过的地方，最近距离杰森不到30厘米。 　　他离死亡，不过是30厘米，而他甚至连闪避，甚至是察觉都做不到。不说自己，就连自己觉得的那个“训练有素”的人，不也是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嘛。 　　看来，这里的训练也不怎样啊！ 　　伴随着对这里的吐槽，杰森还刷新了自己对黑面具的认识。 　　也许是因为自己之前在黑面具这里得到的特殊对待，或者是漫画中红头罩与黑面具之前的博弈。杰森理解黑面具的强大，但是他却从未将黑面具看做是一个特别危险的人物，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干出去找黑面具“借力”这种事情。 　　杰森是大胆，但是他可不是傻大胆。 　　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在此刻席卷了杰森的身心，他浑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反而更像是一种类似于激动的感觉，有些像是对死亡的感触和对强大的向往。 　　如果此时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也许他不会颤抖地如此明显。可现实是，他现在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不管他的心如何在说要保持冷静，身体也总是会忍不住泄露出几分情绪。 　　而黑面具与隐藏在暗处的蝙蝠侠，对于杰森的颤抖，产生了不同的误解。 　　刚刚因为枪/响，整个会所都寂静了一秒。不过在看到枪/响发出的地点来自黑面具所在的方向后，所有人又都收回了目光，然后该干嘛干嘛。 　　毕竟黑面具，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惹得起的。而有本事惹得起的人，也不会只是因为一声枪/响，和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的死亡，就来跟黑面具杠/上。 　　至于这间会所的人，他们除了将躺在地上的尸体拖走，以免妨碍别人外，别的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想要让他们为他报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个人足够强，那么他今天就不会死在这里，而既然他不够强，那么死了也就死了，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死去的废物去招惹上黑面具呢？ 　　而且刚刚的画面他们看的很清楚，如果黑面具无缘无故杀人，也许他们还能借机稍微“讨个公道”，但是很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黑面具没有管那个被自己打死的家伙被如何处理了，他只是专心的看着那个被自己叫住的“小姑娘”。只是这种小场面，对方竟然怕的颤抖了起来，这让黑面具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也许这是人之常情、正常反应，但如果是自己看好的那个小家伙，肯定不会为这样一个小场面就吓得发抖，毕竟那可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狼崽子。 　　不过竟然叫都叫了，黑面具也不缺那点看一眼的功夫，只是他看向对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为了百无聊赖。 　　而蝙蝠侠对于杰森的颤抖，则是觉得胆大熊孩子终于遭到社会的毒打了。他明知道对方只有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能活得更久，可是看着对方颤抖的身影，蝙蝠侠心里又不免有几分心疼与担忧。 　　蝙蝠侠：都怪黑面具！ 　　此刻杰森丝毫不知道蝙蝠侠对自己的心疼，以及黑面具因为自己的颤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所以他站是站住了，但是如果要回头的话……说真的，杰森对自己的伪装有点不自信起来。 　　毕竟对方竟然这个时候叫住了自己，谁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不然的话，对方突然叫住一个小女孩干什么。 　　总不至于这么大一个黑帮大佬，喜欢没事欺负小女孩吧。 　　杰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相信黑面具的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的节操。 　　尽管因为黑面具，杰森躲躲藏藏了这么久，但是如果你要问杰森后不后悔当初为了救人去招惹上黑面具，那么他的回答是不后悔。 　　讲真的，就连杰森自己都不知道，他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哪来的那么多英雄情结。这是他玩不起的奢饰品，可偏偏他就是赌着命在玩，真是……和黑面具的节操一样傻。 　　黑面具不知道此时杰森心中的吐槽，他之前叫住对方只是觉得对方的背影眼熟，猜测这会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刚刚对于对方的磨蹭，黑面具难得耐心了一点，不然刚才就不是一声枪/响，而是两声了。 　　不过现在，要是对方继续磨蹭下去…… 　　黑面具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告罄，所以他颇为不耐道。 　　“转过来。” 　　隐藏在暗处的布鲁斯看到这一幕，不得不感叹黑面具对杰森还真是…… 　　哪怕后面对方的态度变了，但是也许黑面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哪怕他的态度变了，可是他的实质（父爱）依旧没有变。不然，此时他的抢早就应该打出第二颗子/弹了。 　　如果不是因为布鲁斯没有在黑面具眼中看到什么不堪的欲/望，他都要以为自己这个老同学是个恋/童/癖了，而且恋的还是小男孩。 　　不过不管之前黑面具对杰森有多么特别，布鲁斯都不敢赌对方的特别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在杰森转身的时候，一枚蝙蝠镖直直的插/在了黑面具面前，黑色的蝙蝠镖高调的在黑面具面前张扬着存在感。 　　在蝙蝠镖出现的那一刻，碍于蝙蝠侠在地下世界的威名，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所有人都迅速提高了警惕，拔出/枪四处寻找着蝙蝠侠的踪迹。 　　就连黑面具，也将自己原本放在杰森身上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杰森还是很机智的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这里。 　　至于答应火柴；马龙的“卧底”，拜拜了您嘞。 第22章 　　看了一眼趁机溜走的杰森，被放鸽子的火柴·马龙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撤了。 　　毕竟现在这个情况，人们对蝙蝠侠的警戒心提到了最高，不适合继续查探了，勉强继续下去，也只能是事倍功半。 　　而且他这次来这里，本也就不是为了深入查探，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现在想要确认的也已经确认完了，这个时候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和黑面具讨论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恋/童/癖吗？！ 　　同样离开的布鲁斯，在一处秘密据点换了一下衣服后，顺着杰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离开这里的杰森，索性也结束了自己这个“雏/妓”的身份。 　　另换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设定，只是性别改了改的“犯罪巷长大的小女孩”身份后，杰森心中满是迷茫的抱着自己的《圣经》来到了自己曾经待过的那间废弃的教堂。 　　抬头看着那破损的十字架，杰森越发抱紧了自己手中的《圣经》。 　　他曾经无数次翻看这本书，在没有漫画的时候，杰森就《圣经》中的内容。没有上过学的杰森，虽然对其中的不少单词都不太理解，但他还是硬生生的背过了全部。而在中心城上学的那段时间，语言课是杰森最认真的课程，语言课老师也是杰森最常打扰的老师。 　　不过幸运的是，那位老师是一位非常虔诚的信徒。所以当他知道杰森在不理解全部单词的情况下，将《圣经》全部背过后，对方简直惊为天人。 　　杰森有的时候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什么小天使，那慈祥又充满着爱的眼神，让杰森耳朵发烫，这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注视。 　　他都不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虽然背过了《圣经》，但是他与一位虔诚信徒之间的距离，估计和自己与漫画中的神父版杰森·托德隔着的距离一样远。 　　那位老师对于杰森的偏爱几乎是中心城小学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当杰森决定离开的时候，对方还送给了杰森礼物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杰森误会成了信徒，所以那位可敬的老师送给了杰森一个十字架挂坠，不过为了防止丢失，那个挂坠被杰森留在了黛丽丝的别墅中。 　　杰森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孩子，有着一位老师热情无私的教导，杰森不仅认清了《圣经》上的全部单词，还认识了不少别的新单词。 　　过去，其实他看漫画的时候，也经常遇到看不懂的单词。但是因为漫画都是带着图画的，所以那些不懂的地方，杰森连蒙带猜的也能看个半懂。 　　在认清那本《圣经》上的全部单词后，杰森觉得自己看漫画基本不会再出现看不懂的情况了。可惜，这本《圣经》除了在杰森回到哥谭的时候发过烫以外，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内容。 　　就在杰森抱着自己的《圣经》，抬头看着十字架发呆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挨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事实上，假如没有这个男人出现的话，也许杰森真的会成为一名神父也说不定呢。 　　这突如其来闯入杰森世界的人，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杰森清醒了过来。 　　如果换作是之前，他绝对不会在谁距离他这么近的情况下，还回不过神来，除非对方是蝙蝠侠。 　　这样想的杰森，从自己的精神世界回到现实世界后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蝙蝠侠嘛！ 　　“韦恩先生？”杰森不觉得自己这没有做过什么事先准备的新伪装能够骗过蝙蝠侠，不过对方现在是布鲁西宝贝嘛。所以杰森做出了一副第一次遇到对方的样子，惊讶中带着一丝警惕与向往。 　　“杰森，你……”布鲁西宝贝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杰森的装扮问道：“你是有什么这方面的特殊喜好吗？” 　　好吧，对方竟然点明了，那么自己也不用伪装了。 　　“你又知道了，这次又是蝙蝠侠告诉你的吗？”杰森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他就不信对方敢回他一句——“我就是蝙蝠侠！” 　　布鲁斯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被杰森这话噎着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然而他心里想的是——杰森为什么看上去好像知道什么…… 　　杰森被布鲁斯的反应给逗笑了，自己这应该算是跟蝙蝠侠打嘴炮，并且打赢了吧。 　　不过布鲁西宝贝就是布鲁西宝贝，伪装成说不出话来也只是一时的，“这不需要蝙蝠侠告诉我，至少你是不是女孩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杰森没有再说什么去反驳他，毕竟在这上面争论，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现在，杰森最想要知道的是，自己要如何才能变强呢？ 　　那个消息处显然是不行了，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想起那枚制造了混乱的蝙蝠镖，杰森觉得那里肯定已经被蝙蝠侠给盯上了。甚至说不定那里早就被蝙蝠侠给摸透了，也开不了多久了。 　　而除了这个消息处，杰森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其他能让自己变强的地方，难道自己真的要去找黑面具吗？ 　　实在不行，也许他也可以试试去寻找一下刺客联盟？ 　　明明布鲁斯·韦恩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杰森的选项中，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蝙蝠侠这个名字。 　　看出了杰森对于自己，或者说自己“背后”代表的蝙蝠侠的排斥，所以布鲁斯咽回了自己要收养对方的再次邀请。 　　在陪着杰森坐了一会儿后，布鲁西宝贝就一副佳人有约的样子离开了。 　　接着没过多久，一头汗水、看上去有些狼狈的火柴·马龙上线了。 　　“小姑娘……” 　　杰森被这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话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的警惕性已经差劲到这个地步了。之前的布鲁斯·韦恩，因为是蝙蝠侠，自己没有发现还能说是情有可原，那这次又是谁啊，总不会还是蝙蝠侠吧？！ 　　当杰森充满警惕的转过身，看见的赫然是今天在那个消息处看到的那个自称是联邦探员的家伙。 　　不过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杰森也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做出了一副很陌生的样子，疑惑道：“你是？！” 　　“小骗子，不是说好了要帮我‘卧底’吗，你怎么自己先跑了？”火柴·马龙笑嘻嘻的样子，让这句话比起指责，倒更像是调侃。 　　杰森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所以说自己的伪装难道也和自己现在的警惕性一样差劲吗，不然怎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第23章 　　“别看了，小骗子。”火柴；马龙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火的烟，悄无声息的凑近了正在检查自己的伪装的杰森，“拿了我的钱不办事就跑，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当他板起脸来，看上去莫名让人感到胆寒，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 　　不过很可惜，杰森根本就没有看他。 　　“那你想要怎么样？”杰森一边应付般的回复着火柴；马龙，一边四处打量着准备逃跑。 　　他好歹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想要逃跑的话，绝对要比火柴；马龙熟悉这里的地形，这就是他的优势。而且，他还有着一把/枪。 　　不得不说，枪/械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它让一个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技能的8岁的孩子，有了打败一个成年人的可能。 　　像是看出了杰森的打算一样，火柴；马龙迅速出手拽住了杰森，阻止了他逃跑的同时还出手将杰森的枪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一切几乎是发生在眨眼间的，等杰森回过神来，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反抗机会与可能。 　　杰森自从与对方相遇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叫做火柴；马龙的男人。抛却一开始的不在意，去除对方看上去不正经的表情之后，杰森发现对方的眼神是那样的锋利又尖锐。 　　这可以说是杰森见过的最强大的男人了。 　　倒不是说杰森觉得火柴；马龙比黑面具和蝙蝠侠都强，而是不论是黑面具还是蝙蝠侠，其实都没有怎么在杰森面前展现自己的战斗力。 　　黑面具是因为他不仅有/枪还有手下，所以一般不用自己动手，而蝙蝠侠，首先黑暗骑士不可能对杰森一个孩子动手，其次布鲁斯；韦恩也不可能在自己想要收养的孩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战斗力。 　　综上所述，火柴；马龙可不就成了杰森“见过”的，最强大的男人了吗！ 　　“小朋友，小小年纪，会玩枪吗？”边说，伪装成火柴；马龙的布鲁斯边打量着自己从杰森那里拿来的□□。 　　从这把/枪的洁净程度和磨损度来看，这显然是杰森的心爱之物。 　　众所周知，蝙蝠侠从来不用/枪。不过他不用，不代表着他不会。事实上，他不仅会，还称得上是精通。 　　因为你首先要了解、学会甚至是精通，你才能去对抗、打败以及销毁。 　　杰森一脸倔强地瞪着火柴；马龙，“大不了我将钱还给你就是了。”反正有着黛丽丝的赞助，杰森并不缺这几百美金。而且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扮演的更加逼真一点，杰森才不会收这家伙的钱呢。 　　“sir，你可是联邦探员，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孩吧？”边说，杰森还边目含忐忑的看了火柴；马龙一眼。 　　那样子简直要多弱小、可怜又无助，有多弱小、可怜又无助。如果不是布鲁斯见识过杰森的那些大胆操作，也许他真就被骗过去了。 　　可惜，没有如果。 　　布鲁斯不相信，一个敢拒绝黑面具、利用黑面具救人的孩子，会这样轻易的就露出这种眼神。 　　不过这次，布鲁斯却是猜错了。这个带有忐忑的眼神虽然不乏表演因素，但其实也有夹杂着些许的真实情感。 　　不管是谁，哪怕是超人，在面临可能会威胁自己生命的存在时，也是会有忐忑的。这不是一种胆怯，而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求生，是人类、是外星人、是宇宙中所有生物的本能。 　　猜错的布鲁斯笑着调侃道：“你不是不相信我是联邦探员吗？”毕竟当时杰森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时，眼中的‘我就静静看着你瞎编’的意味，几乎是扑面而来。 　　“怎么会呢？”杰森想也不想的反驳道，“如果您不是，还有谁能是……” 　　“我确实不是。”火柴；马龙的一句话，将杰森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sir？”杰森看着对方，眼中的忐忑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决绝。 　　蝙蝠侠曾经说过：“我的工作就是做最坏的打算，这样这个世界才有可能对我好。” 　　而这句话换到杰森这里，就是：“我的生存就是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有可能活下去。” 　　火柴；马龙或者说布鲁斯；韦恩，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好像逗过头了，因为此时自己的手腕上正挂着一个紧紧咬着自己手腕的小家伙。 　　布鲁斯之所以没有躲开，完全是因为杰森在咬之前的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你能想象吗，一个打扮成小姑娘的小男孩，突然笑着对他问：“你要来个吻吗？” 　　然后趁着布鲁斯发愣的那一瞬间，对方狠狠地咬住了布鲁斯拽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腕。 　　“嘶——”布鲁斯好久没有这样被咬过了，上一次好像还是他刚出道被狗追着咬呢。 　　比较一下，布鲁斯一时之间有些分不出哪一次更疼一点。 　　看着死死咬着自己不撒口的杰森，布鲁斯并没有因此就松开拽着对方的手。 　　“小狼崽子，松口。” 　　“呜呜呜……”杰森嘴里咬着布鲁斯的手腕，呜呜咽咽的说着布鲁斯听不懂的话。 　　一滴一滴从手腕上流下来的血液，反映着杰森咬的力度。 　　眼看着对方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手腕给咬下来，布鲁斯伸手在杰森的后颈一处地方一捏，然后杰森就控制不住的松开了嘴。 　　看着嘴角带血的杰森，不知道的还以为布鲁斯将他怎么了呢，可实际上，那明明就是布鲁斯自己的血。 　　想到对方之前说的那句话，布鲁斯摇了摇头，“小骗子，现在还要来个吻吗？” 　　布鲁斯都很怀疑，杰森是否理解自己在说什么，或者说他是否知道他说的这个意味着什么？ 　　他好像单纯就是觉得说这个会让人分神，所以他就说了。 　　布鲁斯一直都知道犯罪巷中藏污纳垢，但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孩子都能被“耳濡目染”成这样。 　　“你到底想要什么？！”杰森一脸愤愤的样子，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样。 　　然而事实上，又被骗财又被咬的火柴；马龙，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呢。 　　看着面前这个倒打一耙的“小骗子”，布鲁斯能够理解，犯罪巷这个地方交给他的可能就是这些东西。杰森可能在普通人看来，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但是如果放在犯罪巷中，对方简直就是挺拔的小白杨。 　　布鲁斯觉得对方可以变的更好，而他也愿意帮对方一把，火柴；马龙正是为此而来的。 第24章 　　杰森本以为自己会迎来一顿暴打，甚至丢掉小命，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刚刚咬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当时打的主意就是对方在剧痛之下松手，然后自己趁机逃跑，结果谁知道对方却忍耐住了这种剧烈的疼痛。 　　杰森的吃惊之路并没有到此结束，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迎来对方的报复时，对方同样也没有按照杰森想的剧本来。 　　当杰森听到对方问自己：“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那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是挺那么一回事的。 　　然而接收到这颗“炸/弹”的杰森，整个人满头都是小问号。事情是怎么成这样的，自己刚刚咬的是对方的手，而不是对方的脑子吧？！ 　　对方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点，而且前后毫无关联、毫无逻辑。 　　不过学生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这一刻，继火柴·马龙脑子坏了之后。杰森的脑子也被僵尸吃掉了，他完全忘了去想这个提议有多么古怪。 　　他只是顺着对方的问题反问道；“你能教我什么？” 　　问完之后，杰森大脑开始疯狂工作。仔细想一想，不管对方是不是另有所图，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哪怕有也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对方。 　　如果对方真的另有所图，那么等他放松了警惕，杰森再跑也不迟。 　　至于对方会不会放松警惕，手腕上还在流血的咬痕就是很好的证明之一 。 　　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杰森一无所有，所以他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因为这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筹码。 　　布鲁斯觉得杰森大胆，那是因为他从未像杰森这样一无所有过。他一出生就应有尽有，慈爱的父母，忠诚的管家，富裕的家庭，数不清的爱…… 　　而杰森呢，他拥有什么？ 　　他有着一对曾经有多好，后来就有多糟糕的父母，有着缺衣少食的生活，有着一间破破烂烂还会遭人觊觎的房子，有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们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像是哥谭的两个极端。一个是极端的好，一个是极端的坏。 　　杰森为什么会一直拒绝蝙蝠侠呢？ 　　除了漫画中的那些“杰森·托德”对蝙蝠侠过度的感情，让他心生抗拒外。其实在杰森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个原因——因为他感觉自己与对方，堪称是格格不入。 　　他无法想象，自己一个犯罪巷的小混混要如何成为哥谭首富家的一员。 　　诚然，蝙蝠侠的强大让杰森心生向往，但是蝙蝠侠的行事作风也让杰森觉得不理解。 　　也许在外人看来，蝙蝠侠作为一个超级英雄，行事手段未免太过残/暴。但是在杰森看来，对方做的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 　　杰森在犯罪巷中见识过这座城市最坏的一面，所以他觉得蝙蝠侠其实还能够更狠一点。 　　不过不管蝙蝠侠如何，杰森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拒绝了，那么在他成为黑帮大佬之前，蝙蝠侠与他之间就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以及交际了。 　　而比起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韦恩，现在这个自称要让杰森做自己学生的火柴·马龙，倒是真的让杰森感受到了几分同类的味道。 　　不过杰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见过布鲁斯·韦恩，他莫名在火柴·马龙的某些动作中看到了几分对方的样子。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当你离开后，我看谁都带着你的影子？ 　　杰森摇了摇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也因此错过了一个扒开对方马甲的好机会。 　　火柴·马龙丝毫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被小朋友扒了马甲。他正诚恳的回答着自己能教杰森什么的问题，“我能教你如何更好、更强大的生存。” 　　通过对杰森的了解，布鲁斯觉得这应该是对方最想要也最需要的。而这，本也就是布鲁斯打算给对方的。 　　不得不说，布鲁斯想的很对，这个回答确实是戳中了杰森的心。 　　生存——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做的事情。 　　这是一切的地基，什么强大、荣耀、权力，如果没有这个地基，那么就只能是空中楼阁、毫无依托。 　　不过杰森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回答就轻易答应对方，尽管这看上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但是别看杰森还小，不管是他从小的经历，还是他看过的漫画，无一不在告诉他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成为你的学生，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好处？”火柴·马龙一脸认真道：“我能收获一个有天赋的学生，算吗？” 　　对方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夸赞杰森的人，黑面具才是第一个。 　　面对黑面具继承人的位置，杰森相当坚决的说了“不”，而面对这个不知底细的火柴·马龙学生的位置，杰森却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 　　感受着对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以及那句带着喜悦的“好孩子”。杰森将自己反悔的话，以及懊恼的表情统统隐藏了起来。 　　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就算自己现在还做不到像漫画中的红头罩那样，将教导自己的“坏老师”宰了，但是想办法将对方举报给蝙蝠侠还是可以的。 　　说真的，刚刚杰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点这个头。 　　明明他能够冒着死亡的危险，拒绝了黑面具，明明他能抵挡住金钱与英雄光环的诱惑，拒绝了蝙蝠侠，为什么偏偏就在火柴·马龙这里栽了呢？！ 　　这简直不科学！ 　　说到科学问题，杰森不由联想到了漫画中，“杰森·托德”获得的大种姓之刃。自己好像、也许、大概、、可能，是拥有魔法天赋的。 　　费尽千辛万苦，还更换了马甲，终于成功将人拐到自己的碗里来后。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迎来了杰森的难题：“你能教我魔法吗？” 　　与扎塔娜青梅竹马的布鲁斯很清楚，魔法并不是你想学，想学就能学的，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遇到魔法问题都找扎塔娜求助了。 　　为了不伤害孩子的自信心，也为了不让自己在杰森这里威信扫地，布鲁斯友情提示道：“我有办法教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魔法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魔法这种玄乎的东西，非常仰仗于天赋。 　　但是杰森信心满满，“别人也许学不了，但是我一定可以。” 　　布鲁斯：？？？ 　　看着杰森，布鲁斯再一次从对方身上，体会到了那种蜜汁自信。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给了杰森如此大的自信呢？！ 　　布鲁斯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个年纪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那场……变故还没有发生，布鲁斯生活中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但哪怕如此顺遂。小布鲁斯好像也从未像杰森这样，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还会害怕蝙蝠呢。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害怕蝙蝠的男孩，未来会成为以蝙蝠为自己标志的英雄呢。 第25章 　　多了一个老师，杰森的生活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在接受了这个名为火柴；马龙的男人的教导之后，杰森受益匪浅。他甚至觉得这个男人的本事，哪怕比起蝙蝠侠来，也是不逞多让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教导自己的格斗术，似乎都比较偏向于女性化的攻击方式。 　　因为生理上的不同，女性和男性，哪怕是同一种格斗术，也会用出两种不同的风格来。 　　想到自己遇到对方时的女孩打扮，杰森一脸黑线的去向对方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性别，然后得到了对方一个“恍然大悟”般的眼神。 　　面对这种事情，杰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自己成功的伪装而高兴，还是为这种乌龙事情感到无语。 　　事实上，布鲁斯当然是知道杰森是男孩子，但是他们之间需要坦诚，性别只是第一步。 　　在杰森坦诚完自己的性别之后，对方不仅教导的内容发生了变化，就连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在杰森坦诚性别之前，面对“女孩”杰西卡，火柴；马龙“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在杰森坦诚性别之后，面对男孩杰森，火柴；马龙雷霆手段、重拳出击。 　　面对这种重女轻男的行为，杰森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实际上，虽然成为了对方的学生，但是他们每天的相处时间其实并不长，对方每次教完杰森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而且有的时候对方身上还会带伤。那神秘兮兮又急匆匆的样子，杰森觉得哪怕是蝙蝠侠，估计都没有对方这么忙。 　　这样想的杰森，没过多久，就“意外”发现了火柴；马龙隐藏的一个小秘密——他竟然是蝙蝠侠的线人！ 　　杰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拒绝了蝙蝠侠的“饿了吗”，拒绝了布鲁西宝贝的“帮你呀”，却还是和对方扯上了关系。 　　不过现在一个线人都需要这么厉害了吗？ 　　想到火柴；马龙展现出的本领，杰森对哥谭的人才济济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你让我成为你的学生，是想要我也和你一样成为蝙蝠侠的线人吗？”在得知了对方和蝙蝠侠的关系之后，杰森很难不做出这种猜想。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 　　杰森知道自己最好的回答，就是——“我很愿意。”至于以后具体怎么做，那就是他学完火柴；马龙本领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杰森真的会按照“最好的回答”来说，那么他就不是那个曾经直言拒绝布鲁西宝贝的杰森；托德了。 　　“我会立刻离开，和你断绝一切联系。”杰森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回答，对布鲁斯而言，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他真的非常不明白—— 　　“你就这样讨厌蝙蝠侠吗？” 　　如果杰森知道火柴；马龙=布鲁斯；韦恩，那么他一定不会说出接下来的话。可惜，哪怕他生在哥谭、看过漫画，知道布鲁西宝贝有诸如我骂我自己、我资助我自己、我和我自己组cp等一系列骚/操作，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我当我自己的线人。 　　“我不讨厌蝙蝠侠，但是我觉得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杰森看着火柴；马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倾诉的**，“他太好了，好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他太过光芒万丈，过于靠近，会让我感到迷失了属于自己的方向，只想要去追随他的脚步，我不想要那样……”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毕竟漫画中展现的明明白白。 　　也许这话会让别人觉得杰森是是失心疯了，但是在一个犯罪巷孩子的眼中，蝙蝠侠真的太‘好’了，也太“光芒万丈”了。 　　杰森的话让布鲁斯整个人都呆愣了，这些话可以用来形容人间之神，可以用来形容亚马逊公主、可以用来形容美国的象征、甚至可以用来形容所有所有的英雄…… 　　但唯独不应该用来形容蝙蝠侠！ 　　布鲁斯听到过别人形容蝙蝠侠残忍冷酷、好一点的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是正义联盟的大脑……但是布鲁斯从没有听过哪个人，说蝙蝠侠“太好了”，说蝙蝠侠“光芒万丈”…… 　　杰森带给了布鲁斯许许多多的惊讶与疑惑，而这番话不仅没有解开疑惑，反而让布鲁斯更加疑惑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杰森心中的蝙蝠侠会是这样的，又为什么对方觉得自己和蝙蝠侠不是一路人，杰森的道路到底是什么？ 　　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再一次在一个孩子这里，体会到碰壁的滋味。 　　因为杰森对蝙蝠侠的“排斥”，火柴；马龙没有再提过蝙蝠侠，也没有表露出任何要将杰森培养成蝙蝠侠线人的想法。 　　他只是按照自己修改之后的计划，继续对杰森进行着教导。 　　杰森的天赋，远比布鲁斯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不论是战略头脑、还是枪/械运用，杰森都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天赋。尤其是枪/械，杰森展现出的天赋简直让布鲁斯感到心惊。 　　这种天赋让布鲁斯有些担忧，因为杰森有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好像不是他在支配着自己的天赋，而是他在被自己的天赋所支配着。 　　出于种种考虑，布鲁斯暂停了杰森这方面的学习，为了防止小朋友心生不满，布鲁斯邀请自己的一位朋友来到了哥谭。 　　“这是扎塔娜，一位魔法师。”火柴；马龙这样向杰森介绍道。 　　杰森看着魔法师小姐，他没有想到自己之前说过想要学习魔法，对方竟然就为此找来了魔法师，而且对方竟然能够找到魔法师。 　　所以现在蝙蝠侠的线人，交友范围都这样广泛了吗？ 　　杰森感到了一丝违和，但还不等他细想，原本两手空空的魔法师小姐，变魔术般的将一束花递到了杰森面前。 　　“送给你，可爱的小朋友。” 　　这是一束风信子，风信子——重生之花，死亡然后重生。 　　是巧合吗？ 　　杰森接过这束花的时候，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漫画中那只从坟墓中伸出的手。 　　他手中抱着花，抬头看向扎塔娜，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这是魔法吗？” 　　“不。”扎塔娜笑了笑，“这只是一个小戏法。” 　　看着杰森手中的风信子，布鲁斯的眉头微微皱起。 第26章 　　“所以说，他是有着魔法天赋的，对吗？”坐在韦恩庄园的客厅中，布鲁斯卸掉了火柴·马龙的伪装，恢复成了布鲁斯·韦恩的样子。 　　扎塔娜拨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一支风信子，这是她送给杰森的那束花中的一支，“你不知道吗，布鲁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放下手中的花，扎塔娜今天感觉要真的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小伙伴了。 　　“布鲁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伪装接近一个孩子。 　　都不用扎塔娜说，只看对方的眼神，布鲁斯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在对方这里的形象，出现什么奇怪的标签，布鲁斯无奈的解释道： 　　“他很排斥蝙蝠侠。” 　　“那么布鲁斯·韦恩呢？” 　　布鲁斯顿了顿，颇有些委屈的控诉道：“也很排斥。” 　　布鲁斯的样子，让扎塔娜控制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不是她幸灾乐祸，而是看到自己的“万人迷”朋友在一个孩子这里碰壁，感觉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能够拒绝蝙蝠侠和布鲁西宝贝的孩子，可真是前途无量啊。 　　如果说之前决定教导杰森，是因为布鲁斯的委托。那么现在，扎塔娜觉得这个学生，自己是收定了。 　　“所以他没有拒绝火柴·马龙？” 　　这句话本就让布鲁斯郁闷，扎塔娜语调中隐藏不住的笑意与调侃，无疑让这种郁闷加剧了。 　　当扎塔娜听到布鲁斯那句看似平静，实则暗含郁闷的“嗯”后，她终于克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就在扎塔娜以为他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是布鲁西宝贝被花式嫌弃的开心话题时，布鲁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扎塔娜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渐渐消失。 　　思及自己遇到杰森之后，对方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同。布鲁斯有些迟疑，又有些不确定的向扎塔娜问道：“一个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他会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扎塔娜见过太过拥有魔法天赋的人，被视为异端、魔鬼的例子，尽管她知道布鲁斯不是那样的人，可这句话还是勾起了她不太美好的记忆：“你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 　　“他……”布鲁斯的脑海中闪过了自从遇见杰森以来，对方的一系列不正常表现，但是最后，他却只是对扎塔娜说：“不，没什么。” 　　布鲁斯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就是莫名不太想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扎塔娜。 　　可这是为什么呢？ 　　布鲁斯觉得自从遇见杰森之后，自己好像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好吧。”扎塔娜双手抱臂，微微皱着眉头道：“看来我们的黑暗骑士，又有什么小秘密了。” 　　不管布鲁斯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接近杰森的，扎塔娜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拥有魔法天赋的学生。 　　扎塔娜一向知道，魔法天赋和魔法天赋之间，是有所不同的。但是杰森魔法天赋的奇异性，还是让她大开眼界。 　　天赋这种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同样，拥有的人里面，拥有的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杰森的魔法天赋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算的上是一流。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魔法质量与属性非常强大，其中甚至包含着些许死亡与复生的法则。 　　也许这就是扎塔娜初次见到杰森时，送给对方的花是风信子的原因吧。扎塔娜告诉杰森那是一个戏法，其实那说戏法算得上是戏法，说魔法也算的上是魔法。 　　她当时只是想着要送小朋友一束适合对方的花，然后一束风信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风信子的花语有很多，不同的颜色也有着不同的花语。但是布鲁斯他们不知道，当扎塔娜将那束花递给杰森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风信子关于复活与新生的花语。 　　扎塔娜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毕竟哪怕是在一切皆有可能的魔法侧，死亡与复活也都是禁忌般的存在。 　　扎塔娜对杰森很有好感，杰森也很喜欢扎塔娜。 　　他喜欢扎塔娜的神奇、乐观、快乐……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扎塔娜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是不带审视、不带偏见的眼神，有的只是鼓励、赞赏和认可。 　　这种眼神，让杰森不由联想到了黛丽丝。不过很可惜的是，扎塔娜并没有在哥谭停留太久，在为杰森完成魔法启蒙并留下了一件小礼物后，扎塔娜就离开了。 　　其实扎塔娜能够教给杰森的魔法方面非常深入的知识并不多，因为他们两个的魔法属性是不一样的。但是作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为一个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启蒙，对扎塔娜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 　　扎塔娜因为家学渊源，知道不少冷门的魔法，而他留给杰森的礼物，就是一个小魔法。 　　这个魔法的作用非常模糊，有人说他通过这个魔法看到了未来，有人说这个魔法反映了自己内心的渴望，也有人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不管你通过这个魔法得到了什么，你一生都只能用一次，而且据说用的年纪越小越好。 　　扎塔娜小的时候，通过这个魔法，她看到了长大后的自己在台上表演魔术，事实上，现在的她也确实常常举行盛大的魔术表演。 　　这也算是扎塔娜在为杰森启蒙后，能够给杰森最好的礼物了。与至圣所的那群法师不一样，每个魔法师的道路都是不一样的，扎塔娜有着自己的道路，而杰森也需要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扎塔娜希望杰森能够在这个魔法的作用下，有所收获。 　　因为杰森的聪明，其实满打满算，扎塔娜教导杰森的日子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月。 　　但对于杰森而言，这一个月，让他见识到了魔法的瑰丽莫测，也让他看到了一条与神父、罗宾、红头罩不一样的道路。 　　杰森不排斥这样的道路，到这并不是他心中最好的选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杰森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也拥有了“挑三拣四”的权力。 　　不过扎塔娜、布鲁斯他们谁都不知道，在扎塔娜临走时施放的魔法中，杰森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罗宾制服蹦蹦跳跳的家伙兴奋地说：“这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第27章 　　在学习了魔法之后，杰森的生存能力几乎是成倍地上涨。毕竟格斗术再厉害，受限于孩子的身体与力气，再加上他没有蝙蝠侠那样厉害的装备，所以能够发挥的威力是有限的，但魔法就不一样了。 　　而且杰森拥有着使用魔法的特殊技巧，很多扎塔娜当成恶作剧教给杰森的魔法，都被杰森用出了武器般的效果。 　　这不是说扎塔娜杀伤力不行，只能说是思维方式和生存方式的不同。 　　在扎塔娜心中，这些魔法也许就单纯只是魔法，但在杰森这里，魔法现阶段是帮助他生存的武器。 　　这些暂且不提，扎塔娜离开了哥谭，但是杰森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对于通过扎塔娜临走时施展的魔法看到的东西，杰森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先不说他现在根本就与蝙蝠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就算最后他还是被蝙蝠侠收养了，成为罗宾也不会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因为他早就已经经历过许许多多个美好的一天了：坏掉的电视机播放出动画、从垃圾箱中捡到的《圣经》、遇到火柴；马龙、学习魔法…… 　　他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杰森；托德了，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 　　这天火柴；马龙在教导完杰森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反而关心起了杰森最近的生活问题，从这其实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杰森坐在台阶上，抬头仰视着对方，“今天不去帮蝙蝠侠打探消息了吗？” 　　火柴；马龙摸了摸杰森的脑袋，挨着杰森坐在了他的身边，“虽然说我是他的线人，但是我难道就不能歇一歇吗？” 　　“我可没这么说……”杰森嘴上小声嘟囔道。 　　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里是开心哒。 　　自从遇到火柴；马龙之后，杰森每天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变强。不管是出于感激也好，慕强也罢，火柴；马龙成功在杰森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杰森一直紧紧关闭的心门，也悄悄地向对方敞开了一道缝。 　　扭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杰森脸上有些别扭的小声说出了他一直想要说，却没机会说的话：“谢谢……” 　　看着脸上带着别扭，眼睛中却非常认真的杰森，火柴；马龙沉默了。 　　“布鲁斯；韦恩邀请过你。”他有些突兀的说道。 　　杰森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嗯？” 　　事实上，布鲁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道：“如果你同意了，也许你从对方那里得到的，会远比从我这里得到的多。” 　　“可是……”杰森想要反驳，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火柴；马龙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吗？ 　　一想到这个，杰森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很多明明一直存在，但是自己从未特别关注的东西。 　　火柴；马龙为什么会收自己为学生？ 　　那天布鲁斯；韦恩离开了，火柴；马龙出现了…… 　　火柴；马龙是蝙蝠侠的线人…… 　　此刻，杰森倒是没有联想到其实火柴；马龙=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他只是想，火柴；马龙来教导他，是不是受到了蝙蝠侠的委派呢？ 　　不然的话，该如何解释对方对自己的无私教导呢？ 　　或者说，凭什么就轮到自己了呢？凭什么这种好事就让自己碰上了呢？ 　　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不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而是刻意安排呢？ 　　杰森不想要继续想下去了，这种猜想让他感觉不适，而且蝙蝠侠也没有理由，对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犯罪巷孩子有什么特殊关注。 　　杰森不想要想，可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个宁愿清醒的死，也不愿意稀里糊涂的活的人。 　　“你为什么会教我这些呢？或者说，为什么选择我呢？” 　　这一刻，杰森宁愿对方的理由是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可是火柴；马龙沉默了。 　　这种沉默让杰森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一切都明摆着，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有察觉到呢？ 　　是因为黑面具就是没有原因的对他特殊，还是看了那些动漫之后，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这简直太可笑了！ 　　杰森霍然起身，尽管这快速的站起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看着火柴；马龙，“为什么不说话呢？给我一个理由很难吗？” 　　蝙蝠侠不是从不说谎的超人，正相反，他善于运用语言，也善于运用谎言。他有无数种说法可以自圆其说，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合理可信，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说出了最真实无伪的原因：“蝙蝠侠不放心你。” 　　“他不放心我？”这句话无疑印证了杰森的猜测，这让他暴怒，他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此刻，与其说他是愤怒与蝙蝠侠对自己的关注，不如说他是愤怒于火柴；马龙竟然是因为蝙蝠侠才会选择教导自己的。 　　什么我能收获一个有天赋的学生，都是骗人的！ 　　亏得他还为此越发自信，他差一点将自己的心都交出去，结果一切从开始就错了！ 　　这种看上去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可理喻的自尊，好像不该是杰森这种出身的人拥有的。可实际上，杰森不但拥有，还有的比所有人都多！ 　　在心态的影响下，杰森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我有什么值得他不放心的，他凭什么不放心我，他不放心我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杰森，冷静点。” 　　杰森冷静不下来，他感觉自己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失去了理智。 　　“我不冷静，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蝙蝠侠？！如果没有蝙蝠侠呢，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对吗？” 　　布鲁斯觉得这段对话有点奇怪，杰森看上去简直像是被自己骗财骗色了一样，天知道他做什么了，杰森的脑子里又想了些什么？ 　　而且什么叫做‘为了蝙蝠侠’、‘如果没有蝙蝠侠’，他就是蝙蝠侠啊！ 　　布鲁斯想要解释，但是杰森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如果换作杰森没有学习魔法之前，他怎么跑也是跑不过布鲁斯的，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杰森是会魔法的杰森。 　　注视着杰森消失的地方，布鲁斯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 　　通过魔法，杰森来到了他之前的家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离开的太久的原因，这里满是灰尘，看上去比他离开之前破烂了好多。 　　不过现在杰森没有打扫卫生的打算，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换一个地方的时候，开门声响起了。 　　因为太过突然，加上之前刚刚使用过魔法，杰森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躲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离开才多久，这间房子就已经被人占了。而且黑面具不是一直在找他吗，对方难道不怕黑面具吗？ 　　门被打开后，一个看上去有些迷茫又带着几分怀念的少年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也是黑发蓝眼的原因，杰森觉得对方好像长的和自己有点像。 　　巧合的是，走进来的二代罗宾杰森；托德，也是这么觉得的。 第28章 　　“你是谁？！”离家出走的二代罗宾看着眼前这个缩小版的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了各种阴谋。 　　虽然说他似乎没有什么被算计的价值，但是蝙蝠侠有啊。 　　不管他和蝙蝠侠之间有着怎样的矛盾，罗宾杰森对蝙蝠侠的感情都不是假的。 　　那是他的老师、他的父亲、他的信仰…… 　　关于罗宾杰森问的这个问题，杰森也很想知道呢。 　　“该问的人是我吧，你谁啊，来我家干嘛？！”别看杰森年龄比对方小，但是他一点也不怂！ 　　“不管你是从哪个人体实验室跑出来的，希望你搞清楚一点，这里是我家！”前几天刚刚和蝙蝠侠一起捣毁了一间人体实验室的二代罗宾，将杰森的出现归因为人体实验。 　　只是对方所属的势力，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自己的细胞？而且又为什么要针对他呢？ 　　难道说——他的身份暴露了？ 　　“什么你的家？！”杰森毫不留情的发动了嘴炮攻势，“我看你才是从人体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吧，脑子都坏了！这里明明就是我的家！” 　　还没等他们争论出到底这里是谁的家，而谁才是从人体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他们制造出来的动静就惊动了邻居。 　　“谁在里面，是杰森吗？” 　　“是。” 　　“是我。”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前者带着青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后者则有着属于孩子的童音。 　　还没等罗宾杰森做出什么反应，杰森在回答完后就僵硬在了原地。 　　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台词，再加上一个熟悉的人。 　　杰森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蝙蝠侠：家庭之死》的漫画内容吗？！ 　　所以说—— 　　他穿越了？ 　　而且站在他面前的，是二代罗宾版杰森·托德？！ 　　可是他只是用了一个逃跑的魔法啊，没想到竟然直接跑到另一个世界来了。 　　黛丽丝绝对会担心的，还有……火柴·马龙会担心吗，与蝙蝠侠无关的那种。 　　将那些纠结又郁闷的情绪暂时抛到一边，杰森全部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在了罗宾杰森的身手。 　　之前就曾经说过，杰森将漫画中的那些“杰森·托德”视为自己的信仰。但就算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不一定是想要见到自己信仰的神明的。 　　更何况，杰森之所以会那样轻易的将自己的心交出去，除了他们表现出了杰森向往的东西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杰森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现实的交集。 　　杰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见到漫画中的人。 　　这感觉就好像是穿越到书里，见到了纸片人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两个大小不同的声音，还是这里久久未有动静，之前哪个出声询问的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罗宾杰森听到走到门口的脚步声后，下意识的将杰森推到角落里藏了起来，而之前还和对方争论的杰森，这次却顺着对方的意思躲起来了。 　　接受过火柴·马龙教导的杰森，行动间带着让罗宾杰森异常眼熟的动作。 　　敲了几下门后，推门而入的邻居太太看着变化了不少的杰森，不确定道：“你是杰森·托德，对吧？” 　　“我是。”罗宾杰森点了点头，“你是我妈妈的朋友，沃克女士，是吗？” 　　“是我。”沃克打量了一番罗宾杰森，她没有问为什么之前房子里会有两个声音，在哥谭想要活的久，就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的妈妈给你留了一点东西，就在我这里。”沃克停顿了一瞬，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发出的声音。但很快，沃克就调整好了自己，面色如常的继续问道：“如果你还要的话……” 　　“我要！”罗宾杰森想也不想的说道。 　　对于刚刚和蝙蝠侠大吵一架的罗宾杰森而言，他真的是太需要这个了。 　　这一刻，他甚至都不管那个和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了，直接跟着沃克女士去取东西去了。 　　那里面会是什么呢？ 　　他的妈妈会给他留下什么呢？ 　　混杂着期盼与期待，罗宾杰森半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他们二人都离开后，杰森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刚刚那段与漫画相似度接近百分百的对话，让杰森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杰森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呢，看着跟那位女士去取东西的罗宾杰森，杰森真的非常想要立刻叫住对方。 　　对于知道漫画故事情节的杰森而言，罗宾杰森那不是要去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而是在走上一条不归路。 　　尽管杰森很想，但是他最后终究还是没有阻止。不是因为他不能，而是因为他不确定。他不确定后面的一切会不会按照漫画中那样发展，他也不确定罗宾杰森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说罗宾杰森，如果是他，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呢？ 　　看过漫画的杰森，早就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是凯瑟琳·托德，而是希拉·海伍德。 　　但是他从没有去寻找过对方。 　　诚然，他能为自己找出无数不去的借口与理由，像是他现在年纪还太小，不安全，像是那里太远了，他没有办法去、像是……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杰森真正选择不去的原因，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对方。 　　不管对方会不会像是漫画中画的那样对他，也不管对方是好还是坏，杰森觉得自己与对方充其量也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如果对方真的在意杰森，那么杰森不可能这么多年连见都没见过对方一面。 　　可千万别说她不知道。 　　要说一个男人不知道一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那还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是如果说一个女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生过孩子，那么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拥有着无数个“杰森·托德”的杰森，不差那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的母爱。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杰森的养母——凯瑟琳·托德，在杰森心中，对方就是自己的母亲。没有血缘关系不会让这段感情失色，正相反，正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这段感情才越发弥足珍贵。 第29章 　　带着一个小箱子回来的罗宾杰森，第一时间不是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有什么，而是寻找杰森的踪迹。 　　他刚刚之所以不理会对方直接跟着沃克女士离开，除了母亲留下的东西让他感到迫切外，还因为他在杰森身上留下了一个便于自己寻找对方的小东西。 　　尽管他没有蝙蝠侠那样强大的控制欲，但是作为一个蝙蝠崽崽，耳濡目染之下罗宾杰森还是很懂的。 　　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杰森，让罗宾杰森省去了寻找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宾杰森总觉得这个长的和自己小时候近乎一模一样的小孩，看向自己的目光非常复杂、难以形容。 　　按照罗宾杰森的性格，他本不应该在一个疑点重重的孩子面前翻看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宾杰森就是莫名相信这个小家伙。 　　如果非要究其原因的话，似乎也不是因为对方那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脸，比起脸，罗宾杰森更喜欢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不包含任何恶意、审视、偏见。 　　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非常善意，但是罗宾杰森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如果他看蝙蝠侠的同时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杰森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神似于自己看向蝙蝠侠的眼神。 　　从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鬼使神差般的，罗宾杰森不但没有避开杰森，甚至还向对方发出了邀请：“你要陪我一起看看吗？” 　　说完之后，罗宾杰森觉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 　　现在的人体实验室都这么强了吗，制造出来的人，竟然能够影响人的心灵！ 　　明明之前他们两个还就谁是杰森·托德，这个房子到底是谁的争论不休。不过去拿个东西的功夫，自己竟然就被蛊惑了。 　　罗宾杰森：人体实验室，恐怖如斯。 　　不仅是罗宾杰森惊讶，就连杰森本人都对罗宾杰森突然的邀请感到惊讶。 　　想到自己看到的漫画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杰森虽然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够见到对方，但是他既然见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这个杰森·托德，按照漫画中的剧情走下去。 　　他和罗宾杰森一起坐在了床上，还不等对方打开箱子，杰森突然出声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和蝙蝠家族大多数人一样，杰森是一个猫猫性格的人，但是他现在面对的人，是给予他希望与底气的罗宾版杰森·托德啊！ 　　罗宾杰森放在箱子上的手一顿，曾经翻看过蝙蝠电脑中的一些记录的罗宾杰森，对于这种事情多少有那么一点概念，“你是说平行宇宙？” 　　还别说，对方来自平行宇宙的可能，可比对方来自人体实验室大多了。 　　毕竟他是一个“蝙蝠侠犯下的严重错误”、一个“差强人意”的二代罗宾，哪有什么价值让人体实验室做他的克隆体呢？！ 　　不过如果杰森是从平行宇宙来的，那么问题来了—— 　　“你多大了？” 　　如果罗宾杰森没有记错的话，对方现在这个样子，和七、八岁时的自己很像。但是七、八岁时的自己是这个状态吗，还是说不同宇宙之间有所不同呢？ 　　“8岁。”杰森看着自己喜欢的罗宾版杰森，看着对方，他脑海中的那些漫画内容仿佛都变为了命运线。 　　现在杰森经历的这一切真的是足够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杰森都暂时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在生着火柴·马龙的气。不过很快，他不仅会想起来，还会更加生气。 　　“8岁吗……”罗宾杰森想到对方那几个让他感到非常眼熟的动作，“所以你已经被老头子收养了？” 　　提起那个不久前刚刚吵过架的人，罗宾杰森的语气中不由带上了一丝烦躁与压抑。 　　他看着年纪小的“自己”，忍不住想，这个时候的自己，知道未来他会被蝙蝠侠当成一个错误吗？！如果知道，那么这个年纪的自己会怎么想呢？！ 　　然而还不等罗宾杰森想出什么来，杰森的回答就让他瞬间震惊了。 　　“我没有被谁收养。” 　　“这不可能！”罗宾杰森的否定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如果你没有被收养，那么你那些动作是跟谁学的？” 　　说着，他还比划了几下那几个让他眼熟的动作。 　　如果说之前罗宾杰森，是因为提到刚和自己吵完架的蝙蝠侠而烦躁的话。那么现在杰森，就是因为看到这些火柴·马龙教导的动作而心烦了。 　　“这与蝙蝠侠没有关系。”杰森选择性的忘记了火柴·马龙之前说的，选择自己的初衷是因为——‘蝙蝠侠不放心你’。 　　怕对方不相信，杰森补充道：“是蝙蝠侠的线人教我的。” 　　听到这句“线人”，对自己养父的某些操作已经有所认识的罗宾杰森，不由眼皮一跳。 　　“那个线人叫什么？” 　　“火柴·马龙。” 　　此刻，罗宾杰森不管是语气还是看向杰森的眼神，都在诠释着同一个词——复杂。 　　这个名字，罗宾杰森可真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自己养父的马甲号吗？！ 　　也不知道是出于不想要小小年纪的‘自己’被蒙蔽，还是想给另一个世界的老头子添点堵，罗宾杰森毫不留情的扒开了火柴·马龙的马甲。 　　“你知道吗，蝙蝠侠有个伪装身份，就叫做火柴·马龙。” 　　杰森：…… 　　杰森感觉自己裂开了！ 　　蝙蝠侠=火柴·马龙？ 　　杰森觉得自己错了，他本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不走《蝙蝠侠；家庭之死》的剧情线。 　　然而还不等他做什么，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就先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这感觉就像是你去别人家救火，结果别人家的火还没有烧起来，你家就先被烧光了。 　　他很想说不同的世界，也许人也会有不同，毕竟就算是杰森·托德，也不是每个杰森·托德都被蝙蝠侠收养了。 　　可是当罗宾杰森说出蝙蝠侠与火柴·马龙的关系后，火柴·马龙身上一些让杰森感到违和的地方，仿佛都因此得到了解释。 　　如果火柴·马龙就是蝙蝠侠的话…… 第30章 　　杰森的世界中。 　　正在蝙蝠洞中，通过自己在杰森身上留下的追踪器，寻找着杰森下落的布鲁斯；火柴；蝙蝠侠；马龙；韦恩，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事实证明，哪怕是蝙蝠侠出品，在对方跨越了一个平行宇宙的情况下，也是难以追踪到什么的。 　　而就在布鲁斯为了寻找杰森焦头烂额的时候，复仇者联盟的斯塔克发来了通讯。 　　“什么事？” 　　尽管早就已经习惯了蝙蝠侠那张臭脸，但是托尼还是觉得今天的蝙蝠侠，脸好像格外臭！ 　　就在他想要调侃几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某位90岁老人的咳嗽声。 　　托尼：好叭。 　　“我们伟大的美国队长让我跟你说一声，我们要去清缴哥谭的九头蛇。” 　　如果换做以前，托尼；斯塔克那干巴巴又不情不愿的声音，绝对能让布鲁斯的心情指数上升好几个点。但是此刻，对方得到的答复，只是说简简单单又充满了不耐烦的一句：“随你们。” 　　尽管他对这座城市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与控制欲，但他只是一个法外的义警，又有什么资格与权力禁止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政府的复仇者联盟的行动呢。 　　看着被挂断的通讯，托尼瞬间有种想要重新打回去的冲动。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当去挂断的那个人。 　　不过还没等托尼付诸实践，蝙蝠侠发来的一份关于哥谭九头蛇分布情况的文件，让托尼所有的想法付之东流。 　　只是这个场景，让托尼有种对方是顶头大老板，而他们复仇者联盟是一群为大老板解决问题的小弟的既视感。 　　发完了文件的布鲁斯，继续寻找着杰森。 　　平行宇宙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杰森在另一个世界待了还不到1天，这个世界已经过去3天了。 　　一开始，布鲁斯以为对方只是暂时不想要见自己，所以第一天、第二天没有见到杰森，布鲁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第三天依旧没有见到杰森，这就让布鲁斯感觉到不对劲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越发了解杰森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对方不是那种遇到点什么事情不顺心，就干脆人间蒸发的人。 　　他是那种如果真的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宁愿去干脆解决，甚至是鱼死网破的人。 　　杰森的身上，有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无畏与执着。就好像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天崩地裂，他也一定要去做。 　　这不能说是缺点，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优点。 　　但这就是杰森。 　　杰森是一个优缺点都过于极端的孩子，而不论什么存在，一旦极端了，性质就会发生变化，好的会变坏，坏的也会变好。 　　布鲁斯必须要承认，他一开始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杰森拒绝了布鲁斯；韦恩，拒绝了蝙蝠侠，于是布鲁斯便以火柴；马龙的身份接近对方。诚然，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正相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好意。 　　但不是所有的好意，都会让人喜欢的。 　　当杰森因为火柴；马龙教导他的原因而愤怒离开时，布鲁斯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这几天，他也在反思。 　　别看他有着一个养子，但是在如何教导一个孩子方面，他需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杰森到底在哪里？！ 　　———————————————————— 　　当布鲁斯忙着寻找杰森的时候，身处意大利的黛丽丝陷入了一个大麻烦之中。 　　这件事情，还要从杰森回到哥谭说起。 　　杰森离开后，黛丽丝的经纪人为她接下了一份来自意大利的工作。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令她心情复杂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 　　这么多年过去了，黛丽丝从一个懵懂的女孩成长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但是她的父亲除了年岁与面容外，却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的花心风流。 　　而且这一次，对方竟然还风流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 　　这可真是够可笑的！ 　　黛丽丝知道，对方会这样做，意味着对方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不过也是，这种处处留情的男人，也许早就忘了，自己曾经留下过多少风流债。 　　黛丽丝甚至有些恶意的想，也许对方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已经和自己的好几个风流产物春风一度了呢。 　　只要一想到对方那句：“美丽的小姐，你简直就是上帝最好的作品。” 　　黛丽丝就有些作呕，上帝最好的作品怎么会是一个私生女呢？ 　　她可不是什么上帝的作品，她是这个恶心的男人风流的证据。 　　黛丽丝的美丽，有五分继承自她的母亲，二分继承自她的父亲，剩下的三分，就是“天赐”了。 　　如果对方还记得黛丽丝的母亲，如果对方不怀有任何**的认真端详黛丽丝，他不会认不出来的。 　　要知道黛丽丝离开英国时，不过才五岁而已，后来她颠沛流离多年，却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对方就是自己的父亲。 　　一个小女孩都能做到的事情，一个成年男人却做不到，这只能说明对方从始至终都对她这种私生女不上心。 　　不过也是，对方如果上心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在哥谭苦苦挣扎那么多年。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令人讨厌的男人呢？！ 　　有那么一瞬间，心中升腾起的暴/虐，让黛丽丝真想要将自己在哥谭学到的一切残忍手段，都施加到这个男人身上。 　　可是想到杰森，想到那位救她于黑暗之中的骑士，黛丽丝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为了这种恶心的人，而赔上自己，那可真是太不值的了。 　　黛丽丝没有动手，但是这个男人还是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距离黛丽丝住处很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中。 　　因为那天晚上对方向黛丽丝发出过邀请，而黛丽丝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再加上她曾经在哥谭待过那么多年，所以她就这样被认定为第一嫌疑人。 　　也因此，她遇到了一位卷毛侦探和他的花生助手。 第31章 　　曾经，黛丽丝认为哥谭的警察，就是一群只会开蝙蝠灯的废物点心。 　　但是她现在发现，这里的警察似乎比哥谭的还要废物，因为他们连蝙蝠灯都不会开。 　　因为这群警察的无能，黛丽丝前期花费了几个月的工作，直接泡汤了。她忍受着那个恶心的男人努力了几个月，结果不但没有收到任何回报，反而倒贴进去了不少。 　　这一刻，黛丽丝真想要化身成这群人想象中的哥谭人的样子。 　　出于对这群傻瓜蛋的愤怒，当黛丽丝得知一位来自英国的咨询侦探将他们全体怼了一遍，并称呼他们为金鱼、拉低了这个国家的智商时，黛丽丝对对方的初始好感度简直高到不行。 　　但是当她见到本人，她瞬间理解了什么叫做见面不如闻名。 　　黛丽丝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这位长脸卷毛侦探就将自己最不愿意暴露的秘密给扒了出来。 　　“我真怀疑你们的眼睛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们两个很显然有着血缘关系。” 　　此话一出，不仅那些警察震惊了，就连他的助手华生医生也震惊了。 　　毕竟之前的调查结果写着，在死者死亡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一直在追求这位美丽的模特小姐。 　　如果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话…… 　　哪怕是21世纪，或者说尤其是21世纪，对于这种带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关系，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毕竟这可不是近亲结婚盛行的中世纪，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到底是哪种了。 　　比起那些震惊中充满着不相信的警察，见识过自家室友有多么聪明且神奇的华生，在震惊过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他的判断。 　　“你在胡说，这是污蔑！”此刻，黛丽丝的情绪简直比自己被冤枉成凶手时还要激动。 　　“哦——”卷毛侦探拉长的声音中带着被质疑的不满与兴致勃勃，他仔细观察着这位被定为犯罪嫌疑人的女士。 　　此刻，大英第一处男看不到对方有多么美丽，他只是在通过对方身上的所有细节来分析着这个人，“只要看看你的长相和他的，很容易看得出来，你们不仅有着血缘关系，还非常的相近。鉴于死去的伯爵先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而且我见过伯爵夫人，你与她没有一丝相像之处，所以你们是父女，而且你是私生女……” 　　眼看着黛丽丝的眼神凶恶的像是要将夏洛克给吃了，华生忍不住捂住了脸。 　　对于自家室友的情商，华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在胡说八道！”尽管对方看上去真的有本事帮助自己洗脱嫌疑，但是黛丽丝真的宁愿自己被当成凶手关起来，也不愿意让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让黛丽丝感到难堪与羞耻。 　　她耻于与对方扯上任何关系！ 　　“我有没有胡说你很清楚。”对着黛丽丝说完之后，他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那群围观的警察：“遗传学是一门有趣的学科，而脑子也是个好东西，真希望……” 　　不等卷毛侦探说完，他的嘴就被自己踮着脚的助手捂住了。 　　华生干笑着帮忙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就是通过遗传学知识，和他聪明的脑子看出来的。” 　　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华生可不确定那位大英政府能不能把手伸到这里来，保护好他的熊弟弟，所以他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是吧，夏洛克？！” 　　还没有说高兴的熊孩子，在自家室友的瞪视下，非常不满的干巴巴道：“是的。” 　　一位女警察在夏洛克分析结束后，不由向黛丽丝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美丽会引来爱慕，同样也会招致嫉妒。 　　“不管这位小姐如何放/荡的和自己的父亲……但我看不出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警察小姐对黛丽丝的形容词，让不少人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至于黛丽丝，她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触。在哥谭，比这难听的话她可听多了。而且在哥谭，只听这些话还是好的，她时不时还会遇到会危及到生命的危险。 　　“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你只是一条愚蠢的金鱼。”夏洛克的毒舌，从来都是无差别攻击的。 　　为了不让夏洛克继续得罪人，华生拿出了大福尔摩斯先生开具的证明，“因为这起案件涉及我国伯爵，所以现在由我国全权接管，我们是委派人。” 　　在众多怀疑的目光中，他手中的证明被人反复查看验证，确定无误之后，还不放心的致电英国那边确认了一下。 　　一系列程序走完，这起案件被移交到了夏洛克和华生手中。同样的，犯罪嫌疑人黛丽丝也被移交到了夏洛克手中。 　　事实上，这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一张重要的名单，这才是夏洛克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你对你的父亲有着多少的了解？” 　　“他不是我的父亲！”黛丽丝厌烦于自己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偏偏因为这起案件，她不得不再次和对方扯上关系。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麻烦还在继续。 　　———————————————— 　　黛丽丝遇到大/麻烦的时候，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杰森，同样遇到了大/麻烦。 　　“那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面对发现自己的出生证明后，执意要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生母的罗宾杰森，杰森简直整个人都要炸了。 　　“小杰，别这样说，你难道接触过她吗？三选一，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就算罗宾杰森借助了蝙蝠电脑，也只是将目标人物锁定为三个，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我没有接触过她，我也不需要知道是哪一个。我只知道，但凡她真的在意你，就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你一眼。”这话不只是说给罗宾杰森的，也是杰森自己对自己说的。 　　罗宾杰森知道杰森说的很对，但是他真的很好奇，也很想要去看一眼，生下自己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别这么急躁。”一直被蝙蝠侠形容为急躁的罗宾杰森，此刻面对比自己还要急躁的杰森，突然间就变得不急躁起来。 　　他建议道：“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你可以在这里等我，我去见她一面，就立刻回来。” 　　杰森才不会同意呢，因为对方如果真的去见那个女人一眼，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必须要带上我。”杰森觉得实在不行，他可以用魔法带着对方逃跑。至于蝙蝠侠，也许那是一个好选项。但是从始至终，不论是杰森还是罗宾杰森，都没有想过要求助于蝙蝠侠。 　　坐在飞机上，罗宾杰森搂着杰森的肩膀，期待又迷茫地轻声说道：“我们也许很快就能见到生我们的母亲了。” 　　罗宾杰森话语中隐藏着的期待，像是一根细细的针，让杰森感到些许的刺痛感。 　　其实要真说起来，杰森的心中也不是全无期待的，只是看过漫画的杰森，心中对那个女人的期待值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低。 　　他从未想过要去寻找对方，但是如果真的去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提是，她不会像漫画中那样出卖他们。 第32章 　　在费了一番功夫, 排除了两个选项之后，杰森和罗宾杰森来到了埃塞俄比亚。 　　这是最后一个选项，也是正确的那个选项。 　　事实上, 杰森能够让他们不浪费之前那些时间的, 毕竟看过漫画的他很清楚，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哪一个。对他而言, 答案从来不是什么三选一, 而是唯一的。 　　可是杰森能够陪着罗宾杰森来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罗宾杰森永远都不会见到那个将他出卖给小丑的母亲。 　　那个女人, 不配做一名母亲, 也配不上罗宾杰森的任何期待。 　　“她是一名医生, 在进行着饥荒救援事业。”罗宾杰森的眼睛此时看上去简直闪闪发亮,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亲生母亲从事着这种救援性质的工作，总比对方从事什么秘密工作或者是一名雇佣兵来得强。 　　“她是个好人。”罗宾杰森这样判断道。 　　“双面人之前也是一名正义的检察官, 你说他是好人吗？”杰森一点也不犹豫的给罗宾杰森泼着冷水。 　　毕竟希望有多大，失望就会有多大，所以杰森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罗宾杰森降低一点期望值。 　　“小杰, 别这么悲观啊。”此刻罗宾杰森笑的简直就像是黄金男孩迪克一样, 一脸的阳光灿烂。 　　“你不觉得你太乐观了吗？”杰森不明白，年仅8岁的自己都不对母亲这个存在有着这么大的期待，为什么长大一些的自己，反而会这样迫切的想要见一下对方。 　　也许这其中有着杰森曾经看过漫画的原因，但是杰森觉得就算是没看漫画的自己，在得知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对方的人影，那么他不会对那个女人有着什么感情的。 　　血缘是一种纽带, 但这种纽带需要相处与感情让它变得牢固。 　　杰森不觉得从未相处过的他们，能有多么强烈的感情。 　　同样的，他也不理解罗宾杰森的期待从何而来。 　　而罗宾杰森的期待从何而来呢？ 　　你有没有经历过努力去融入一个家庭，却总是格格不入？你有没有经历过总是被人比较，且被比的一无是处？如果有，也许你就能理解罗宾杰森了。 　　不过很可惜，杰森没有。 　　他有的是黑面具对自己的“求而不得”，他有的是对布鲁西宝贝的多次拒绝，以及多种选择。 　　事实上，杰森不理解罗宾杰森的期待，罗宾杰森也不理解杰森的底气与自信来源于何。 　　如果不是相似的面容，如果不是对方能说出很多自己曾经也经历过的事情，罗宾杰森真的很难相信对方是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同位体，而且还是一个和自己经历无差的同位体。 　　哪怕是现在，他也觉得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错误？ 　　明明按照杰森的说法，对方和自己一样出身于犯罪巷，一样有着一个不怎么好的家庭。 　　那么为什么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和自己有着如此大的区别呢？ 　　就算是被蝙蝠侠收养了，就算是成为了《哥谭日报》中说的“幸运男孩”，就算当了这么久的罗宾，罗宾杰森都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8岁的自己看上去有底气、有自信。 　　自己8岁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吗？ 　　罗宾杰森记得很清楚，不是的。 　　他不明白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经历了什么，是什么给予了这样强大的自信与底气。 　　说真的，在这方面，罗宾杰森甚至有些羡慕对方，羡慕这个8岁的自己。 　　然而事实上，也许罗宾杰森永远也不会知道，被他羡慕着的杰森身上的底气与自信，有一部分是来源于他的。来源于那个勇敢的少年英雄——二代罗宾杰森·托德。 　　缘分就是这样奇妙，我们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充当了别人的救世主，然后获得回报。 　　在前去对方工作地点的路上，罗宾杰森看上去期待中带着紧张，也许是为了缓解这种紧张，他的话不由变得多了起来。 　　“我该怎么向她介绍你呢，如果她看到你，说不定会惊讶的怀疑自己当初到底生了几个孩子。” 　　杰森对于这种智障发言，只感觉很是无语。 　　毕竟他们两个年龄差了这么多，有什么好怀疑的？！ 　　一路上，罗宾杰森很好的向杰森展示了什么叫做喋喋不休，而到了目的地，罗宾杰森又很好的向罗宾展示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更怯。 　　“你在担心什么？” 　　“我们这样去打扰对方，是不是不太好？” 　　杰森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一面。 　　而且对于那个女人，他们可不需要什么善解人意。要真说起来，其实他们从来不亏欠对方什么，要知道遗弃罪可是不小的罪名，而且这么多年，对方可没有付一美分的抚养金。 　　按法律来说，他们甚至可以将对方告上法庭。 　　当罗宾杰森听到杰森这个想法后，他的表情有着一瞬间的错愕。说真的，他从未这样想过。 　　毕竟在犯罪巷中，遗弃每分每秒都在发生。而他很幸运的有着一位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母亲。 　　这样一想，对于这位生母，罗宾杰森突然就没有那么期待了。 　　他就像是热血上头之后，突然被自己浇了一盆冷水。 　　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哪怕在最困难的情况下，都从未抛弃过自己。而一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女人，明明对方有着正经的工作，却从未养过自己一天。 　　罗宾杰森不想要比较什么，毕竟他就时常被人比较，但是此刻，他真的忍不住。 　　“也许你是对的。” 　　罗宾杰森突然转变态度的这句话，让杰森有点蒙：“什么对的？” 　　“我们不该来的。” 　　以前杰森总听别人说，女人是善变的，今天他突然发现，也许有的男人，或者说男孩，比女人还要善变。 　　不过对于罗宾杰森的“反悔”，杰森绝对是喜闻乐见的。 　　他非常干脆又痛快的说道：“那就不见了，我们走吧。” 　　此刻，他们距离那个女人的工作地点，不过几百米。 　　见与不见，全在罗宾杰森的一念之间。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当你付出了许多却没能得到你想要的，你会因为不甘而付出更多，这种心理在感情方面出现的最多。 　　而罗宾杰森此刻就被这种心理支配了，为了寻找这位生母，他们两个可以说的上是“跋山涉水”了。明明对方就在眼前，他们如果这样无功而返的回去，罗宾杰森有些不甘心。 　　“不，我们去悄悄看一眼再走吧。” 　　至少看一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女人，一个从事救援工作的医生，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这一瞧，罗宾杰森和杰森正好撞见了小丑和希拉·海伍德之间的“交易”。 　　就连杰森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罗宾杰森会对这个女人有所防范。 　　“你看，我就说这个女人不是好人。”杰森的言辞直白且犀利，哪怕被他评价的那个女人，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母亲。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杰森的评价没有让罗宾杰森感到冒犯。如果换成是迪克或者是芭芭拉，甚至是布鲁斯，他们说出这种话，绝对会让罗宾杰森火冒三丈，哪怕这是事实。 　　说真的，别看杰森这样说，其实他心中…… 　　哪怕他之前看过漫画，但是当他真的目睹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杰森心中不是毫无波澜的。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他血缘意义上的母亲。 　　尽管他已经有过一个加入黑/帮的父亲，以及一个吸/毒/成/瘾的养母，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再多一个与小丑合作的生母了。 　　虽然这不是杰森自己的世界，但是杰森觉得自己的世界估计和这里情况也差不多。 　　也许在看到《蝙蝠侠：家庭之死》的那一刻，杰森就已经对自己的生母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他对她并无多少期待，也就不觉得太过失望。 　　而罗宾杰森则是与杰森恰恰相反，尽管之前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但罗宾杰森心中对生母的期待绝对是远超杰森的。尤其是在知道对方是一个从事救援工作的医生后，哪怕明明知道对方抛弃了自己，但罗宾杰森心中还是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期待。 　　也许这种期待并不单纯，其中还带着一份想要向蝙蝠侠证明点什么的因素。 　　然而事实证明，他真是从根上坏透了。 　　也不怪蝙蝠侠认为自己是个错误，芭芭拉他们都对自己充满了警惕、觉得自己不如迪克，谁能信任一个出身犯罪巷，父母都算不上好人的人呢。 　　偏见从来都是存在的，而罗宾杰森感受的格外多。 　　从始至终，他不被任何人期待着。 　　感受到罗宾杰森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负面情绪，杰森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嘿，伙计，不管她是一个怎样的人，都与你没有关系。”杰森踮起脚抱住了罗宾杰森的肩膀，然后整个人都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对方的身上。 　　“你可是一个英雄啊。”杰森的声音中充满了骄傲，好像他自己是那个英雄一样。 　　杰森罗宾：“我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蝙蝠侠觉得我是一个错误。” 　　那些让人难堪的话，此刻罗宾杰森却这样轻易的就对杰森说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另一个自己，但更重要的是，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让罗宾杰森觉得非常温暖。 　　哪怕对方不说，他也知道，这种目光是独属于自己的。这种目光不会被任何人分享，这种目光中不含有任何的偏见与歧视，这种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爱。 　　不是蝙蝠侠那种隐忍不发的爱，而是直白、热烈的爱，这一刻，杰森给罗宾杰森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小太阳。 　　他觉得，哪怕是人间之神，也不会比这颗正待在自己怀中的小太阳温暖了。 　　因为这颗小太阳的温暖是独属于自己的，而人间之神的温暖，比起自己，给予迪克的要更多一些，毕竟黄金男孩人人都爱。 　　罗宾杰森不提蝙蝠侠还好，他一提，杰森瞬间就想到了火柴·马龙是如何欺骗自己的。 　　“蝙蝠侠才是一个错误呢，哪怕没有他，你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其实这话算不上是正确，哪怕是看过漫画的杰森，都必须要承认，没有蝙蝠侠的话，他可能变的很好，也可能变得很坏。 　　但他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所以别问，问就是没有蝙蝠侠也行！ 　　罗宾杰森也知道杰森说的话是一种极端理想化才有可能有的结果，毕竟一个犯罪巷中靠偷窃生存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机会活的比被哥谭首富收养还要好呢。 　　不过也许是杰森语气中的自信感染了罗宾杰森，所以去他的蝙蝠侠吧！ 　　前来追踪小丑的蝙蝠侠：阿嚏！ 　　———————————————————— 　　“想想吧，我们在蝙蝠侠之前，将小丑给抓住，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得知罗宾杰森情绪低落的原因，杰森如此建议道。 　　对于刚刚调解完情绪的罗宾杰森而言，杰森的话简直如同石破天惊一样，把他吓得不轻。 　　如果这里没有杰森，也许罗宾杰森也会这样想，但是不管杰森看上去多么有底气，多么自信，都改变不了他还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 　　罗宾杰森就算是再急躁、再不冷静，也不可能带着一个8岁的孩子去抓小丑，他又不是疯了。 　　事实证明，两个不冷静的人待在一起，也许是因为负负得正，总有一个人会变得冷静。 　　罗宾杰森从没有想到过，之前总是违抗蝙蝠侠安排的自己，现在竟然安排起了别人。 　　这一刻，看着跃跃欲试的杰森，罗宾杰森好像体会到了蝙蝠侠面对自己时的感受。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别闹。”提溜着对方命运的后颈，罗宾杰森带着对方来到了机场。 　　“小丑还在那里呢，我们怎么能走？！”如果说之前，为了让罗宾杰森远离《家庭之死》的剧情，杰森恨不得罗宾杰森离小丑要多远有多远。 　　但是现在，他则是表现的非常想去找小丑。 　　尽管罗宾杰森不知道，但看过漫画的杰森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来，小丑会对罗宾杰森做出怎样的事情。当时看漫画的时候，杰森就恨不得自己冲进去将小丑暴揍一顿，现在好不容易来了…… 　　杰森看上去说不清楚是对罗宾杰森的信心，还是对自己的信心。总之，他似乎觉得有已经有了警惕的罗宾杰森，以及会魔法的自己，对付一个小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非常莽的杰森，罗宾杰森难得不莽起来。 　　“就是因为有着小丑，我们才应该走呢。” 　　“但是小丑……” 　　“我已经发消息给蝙蝠侠了，他会处理的。” 　　“可是……”杰森还想要说什么，罗宾杰森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没有可是！” 　　坐上飞回哥谭的飞机后，在罗宾杰森看不到的地方，杰森翘起了唇角。 　　最了解自己的，除了敌人，还有自己，不是吗。 　　回到哥谭之后，看着安静了一路的杰森，罗宾杰森莫名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但是不管到底是不是上当受骗，能将闹腾的杰森带回来，罗宾杰森就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满意的罗宾杰森决定结束离家出走，带着杰森回韦恩庄园。 　　毕竟不管怎么说，杰森可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论他最后是想要留下来还是回去，都需要寻求一下帮助。而罗宾杰森能够想到的可以帮助到杰森的人，就只有蝙蝠侠了。 　　可谁知道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杰森却停在韦恩庄园门口死活不进去。 　　“小杰？”罗宾杰森觉得自己自从遇到杰森之后，就一直操着自己这个年纪不该操的心。话说，原来8岁的自己，竟然这么难搞的吗？ 　　罗宾杰森记得，自己8岁时做的最莽的一件事情，也不过是撬了蝙蝠车的轮胎而已。 　　“我不进去，打死我也不进去！” 　　迪克周末回家，在门口正好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杰森对峙的画面。 　　他揉了揉眼睛，不确定道：“小翅膀？” 　　话音刚落，他收到了两双漂亮蓝眼睛的注视以及异口同声的两句话。 　　“谁是小翅膀？！” 　　“你才是小翅膀呢！” 　　被两个人一起怼的大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总不能对看上去才8岁左右的小翅膀怼过去吧。 　　尽管他曾经真的这么干过，但是他现在长大了。 　　一番纠结之后，杰森终究还是坐在了韦恩庄园的客厅中。 　　看着正经危坐、一脸严肃的小杰森，不管是阿尔弗雷德还是迪克，都非常的不适应。 　　他们见过忐忑不安、一脸警惕的杰森，见过桀骜不驯、急躁易怒的杰森，但一脸严肃甚至还带着嫌弃的杰森，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杰森小少爷，要来一点小甜饼吗？”说着，阿尔弗雷德将一盘小甜饼放在了杰森面前。 　　“不了。”杰森看了一眼散发着香甜气味的小甜饼，拒绝之后还干巴巴的补充了一句：“谢谢。” 　　不管小甜饼有多么诱人，他是绝对不会被糖衣炮/弹侵蚀的。 　　拒绝蝙蝠侠，从拒绝小甜饼做起。 　　这小甜饼杰森不吃，罗宾杰森也没有心思吃，迪克就更不可能去抢才8岁的弟弟的小甜饼吃了。 　　于是等布鲁斯处理完小丑的事情回来，就发现一向最受人欢迎的阿福牌小甜饼，这次不但无人问津，大家还都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它。 　　扫视了一圈，布鲁斯的目光扫过了难得回家一趟的迪克、结束了理解出走的罗宾杰森，最后定格在杰森身上。 　　“杰森？”布鲁斯若有所思的看着杰森，“这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还不等杰森说什么，罗宾杰森就先神经过敏的跳了起来，“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种语气是在审问罪犯吗？！” 　　布鲁斯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实话，要是他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孩子们也不会纷纷叛逆了，更不会有那句著名的方便面（fxxk batman）了。 　　面对罗宾杰森的满眼怒火，布鲁斯只觉得头疼。 　　头疼的布鲁斯，甚至在座的除了杰森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杰森的意外到来，他此刻也许就不只是头疼这么简单了。 　　布鲁斯因为罗宾杰森的一句话，不得不暂时停下了提问，不过他停下了，杰森却开始了。 　　“你有一个名为火柴·马龙的伪装身份吗？” 　　布鲁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回突然这样问，“我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假身份。” 　　“那我能看看你火柴·马龙的样子吗？” 　　虽然不明白，但布鲁斯总觉得这似乎是个致命的问题，只不过致的不是自己的命。或者说，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命。 　　布鲁斯没有立刻答应，但是他的二儿子帮他答应了：“当然可以了！” 　　说着，他就将布鲁斯往更衣室推。 　　“去吧去吧。” 　　看着难得和自己好声好气说话的罗宾杰森，布鲁斯只能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说一声对不起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杰森的态度，布鲁斯大致也能猜出对方和火柴·马龙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 　　等待的时间短暂又漫长，杰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看到什么结果。 　　当火柴·马龙出来的时候，杰森握紧了拳头。 　　尽管罗宾杰森告诉过杰森，但是听怎么比得上看来得有冲击性呢？！ 　　刚换装完毕的布鲁斯，又被要求立刻换回来，原因是小杰森看了不舒服。 　　布鲁斯：我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换装工具。 　　关于火柴吗·马龙的事情，杰森不会迁怒于旁人的，尽管这个旁人某种意义上讲算不得旁人。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要如何回去找自己世界的那位火柴·马龙先生算账。 　　“你是说，你用了一个瞬移魔法，然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被布鲁斯请来的扎塔娜问道。 　　“对。”杰森看了看扎塔娜又看了看布鲁斯，心中给火柴·马龙又记了一笔账。 　　扎塔娜本就觉得杰森的魔法有些熟悉，再加上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不由产生了一个猜测。 　　“在你的世界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杰森：“你是我的魔法启蒙老师。” 　　罗宾杰森：“魔法启蒙老师？”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魔法天赋。 　　“我们可是魔法天才。”杰森朝着罗宾杰森眨了眨眼睛。 　　罗宾杰森：…… 　　就连布鲁斯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竟然还有着魔法天赋。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现成的老师不就摆在这里吗？ 　　只是问题来了，“学习魔法还能穿越平行宇宙吗？” 　　“一般来说，是不能的。”扎塔娜解释道。 　　但凡是总是有着特例的，不过扎塔娜没有在杰森身上感受到什么时空魔法的天赋，所以说—— 　　“你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魔法道具吗？” 　　扎塔娜的问题，让杰森不由联想到了自己的那本《圣经》。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应该是自己接触过的唯一算的上是奇特的东西了，不算他们家那台电视的话。 　　杰森心中虽然有所猜测，但是他给出的回答是：“没有。” 　　好的谎言是需要技巧的，而杰森的谎言无疑是毫无技巧的，自然也没能骗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很多种办法敲开撒谎的人的嘴巴，但没人会将那些方法用在杰森身上。 　　趁着扎塔娜和布鲁斯谈论的时间，罗宾杰森将杰森拉到一边，“你想要留下来吗？” 　　“留下来？”杰森从未这样想过，哪怕这个世界有着自己喜欢的罗宾版杰森·托德。 　　都不用杰森回答，只听对方的语气，罗宾杰森就知道了答案。 　　他不是不失望的，但他足够了解自己。所以这个问题，罗宾杰森只问了这么一遍。 　　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凑到一起，迪克也凑了过去。可惜人见人爱的黄金男孩，这次碰壁了。 　　在杰森心中，他见过的漫画版的二代罗宾才是他心中最佳的少年英雄，而比起爱别人，他更愿意爱自己。 　　而罗宾杰森就更不用说了，他和迪基鸟可没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被两个杰森双双排斥的迪克，只能去阿尔弗雷德那里寻求安慰了。 　　布鲁斯和扎塔娜的讨论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当杰森得知自己明天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时。他无疑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也不由为自己即将和罗宾杰森分开感到不舍。 　　尽管他们总共并没有相处太久，但是不仅杰森给了罗宾杰森温暖，罗宾杰森也给予了杰森更多的自信与底气。 　　虽然说，罗宾杰森本人，表现的既没有自信，也没有底气。 　　诚实的讲，在杰森看到的诸多漫画中，罗宾版杰森·托德并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成熟的。这并不是“杰森·托德”最好的样子，但这是杰森喜欢的样子。 　　离开之前的晚上，杰森和罗宾杰森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人都没有任何睡意。 　　“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杰森幽幽问道。 　　如果没有自己干预的话，罗宾杰森本该在死去后复活，然后成为红头罩的。但是因为自己的干预，对方没有死亡，而对方的未来也变得未知了。 　　罗宾杰森觉得这个问题不该是杰森问自己的，而应该是自己问对方才对。 　　“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罗宾杰森以为自己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杰森不但有着答案，还有很多的答案。 　　“我想过。”杰森给罗宾杰森说着自己想的，或者说通过漫画看到的可能。 　　“神父？黑帮老大红头罩？”罗宾杰森不知道杰森是怎么想出这种未来的，话说自己小时候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吗？ 　　“你不相信我？”虽然是疑问句，但杰森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其实他能够理解罗宾杰森的不信任，如果自己没有看到那些动漫的话，也许那个犯罪巷中的杰森·托德连未来都不会有。 　　“我没有不相信，只是……”罗宾杰森伸手将杰森搂到怀里，“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那些白天不愿意对布鲁斯和扎塔娜说的话，杰森却愿意跟罗宾杰森说。 　　“因为我‘看’到了你，‘看’到了神父杰森·托德，‘看’到了黑帮老大红头罩杰森·托德……我‘看’到了。” 　　罗宾杰森沉默了一会儿后，接受了杰森的这个解释，“……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这次，轮到杰森沉默了。 　　他该如何对罗宾杰森说呢？ 　　他要对罗宾杰森说那些已经被他避开的悲惨命运吗？！ 　　看出了杰森的纠结，罗宾杰森也没有追问，他拍了拍杰森的后背，“睡觉吧。” 　　趴在罗宾杰森怀中，杰森轻声说道：“我看到你正义、善良、勇敢，是我最喜欢的英雄。” 　　———————————————————— 　　第二天一早，一大一小两个带着黑眼圈的杰森出现在了韦恩庄园的餐桌上。 　　今天，布鲁斯和迪克见到了一向脾气火爆的罗宾杰森，是如何堪称“温柔”的照顾自己的同位体的。 　　“尝尝这个，你会喜欢的。”因为之前的寻母经历，罗宾杰森已经有些习惯去照顾杰森了。 　　至于其他人的目光，管他呢！ 　　反正自己是对方心中最喜欢的英雄，不管是蝙蝠侠还是第一代罗宾，都比不过自己！ 　　相处的时光是短暂的，一顿早餐过后，他们就要说再见了。 　　对和杰森相处时间不久的布鲁斯和迪克而言，他们两个对杰森充其量只能说是爱屋及乌，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 　　但是罗宾杰森就不一样了，对他而言，杰森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哪怕以后再有一个来自其他宇宙的“杰森·托德”出现在自己面前，也绝对无法代替杰森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对的时间，对的地方，对的人，这就是罗宾杰森和杰森之间的缘分。 　　临别之际，迪克挥起了手：“小小翅膀，一路顺风。” 　　杰森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罗宾杰森身上。 　　罗宾杰森：“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杰森：“也许吧，我会想念你的。” 　　罗宾杰森抱住了杰森，“黑帮老大也许是个不错的职业，但是红头罩这个代号有些难听。” 　　毕竟这是小丑曾经用过的代号，未曾经历过死亡、复活的罗宾杰森，对这个代号毫无兴趣。 　　“你会是最强、最酷的黑帮老大的。”想了想，杰森补充道：“我建议你去抢黑面具的地盘。” 　　“我会认真考虑的。”罗宾杰森转头看了看布鲁斯，有些别扭的对杰森小声说道：“虽然说老头子有着挺多毛病，但是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不错的父亲。” 　　虽然不知道杰森和他的世界的布鲁斯关系如何，但是结合杰森对火柴·马龙就是蝙蝠侠这一事情的态度，而且对方对于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毫无惊讶，罗宾杰森能够猜到不少东西。 　　“也许吧，但是我不想当他的第二个儿子。”杰森看上去自信满满，不过越是自信的人呢，越是容易真香。 　　进入扎塔娜布置的传送魔法阵中后，被传送走之前，杰森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罗宾杰森说；“谢谢你，我的小太阳。” 　　他猜到本该有的故事了吗？ 　　杰森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他避开了那种令人心碎的可能。 　　———————————————————— 　　杰森回到哥谭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找那位伪装成火柴·马龙欺骗他感情的韦恩先生算账，而是去寻找自己的那本《圣经》。 　　再自己藏书的地方找到后，杰森迫不及待的看开书本，想要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新内容。 　　事实上，确实出现了内容，但算不上是新，上面写着：《蝙蝠侠：家庭之死》。 　　虽然题目跟杰森之前看过的一样，但是内容却发生了变化。 　　新的漫画中，虽然没有出现一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杰森·托德，但是里面的罗宾杰森如同杰森经历过的一样。 　　在和自己母亲相认之前，发现了自己母亲和小丑之间的‘交易’。 　　不过之后的剧情，不是回到哥谭，而是和蝙蝠侠一起抓住了小丑并将他痛揍了一顿。 　　而他的亲生母亲，也因为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被关进了监狱。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大圆满结局，开放式的结尾，寓意着蝙蝠侠和二代罗宾的故事还在继续，未来有着更多的可能。 　　虽然和自己经历的有所不同，但是杰森很喜欢这“新”的漫画。 　　杰森·托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是吗？！ 　　当布鲁斯顺着自己留在杰森身上的定位器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捧着《圣经》傻乐的杰森。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杰森：哇偶—— 　　自己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找来了，这还真是“罪犯”自己送上门。 　　杰森放下《圣经》，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演技精湛的男人，“火柴·马龙？” 　　“杰森？”不知为什么，布鲁斯觉得浑身一冷。 第33章 　　杰森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 他越看越觉得对方真是一个演员。 　　之前他明明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那么多的违和感，但是他从未想过火柴·马龙会是让自己避之不及的蝙蝠侠。这也许是因为，对方表演出来的样子, 让人觉得那些违和感也是有原因。 　　可是去tm的原因吧, 对方就是一个大骗子！ 　　杰森觉得对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哪怕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隐藏着的身份,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将对方当做单纯的火柴·马龙看待。 　　他甚至会忍不住想, 如果对方真的只是火柴·马龙, 该有多好啊。 　　如果对方真的只是火柴·马龙，只是蝙蝠侠的一个线人, 那该有多好啊！ 　　当杰森意识到自己这种软弱的想法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唾弃自己的不坚定, 还是应该称赞蝙蝠侠蛊惑人心的能力。 　　对杰森而言, 软弱只是一时的，他终究还是那个拥有一颗被犯罪巷磨练过的心灵的孩子。 　　不过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中。为什么只是火柴·马龙就可以，是蝙蝠侠就不行呢？ 　　因为蝙蝠侠有着罗宾吗？可谁知道火柴·马龙有没有别人呢？ 　　过度的在意, 有的时候会以漠视、抗拒的形式表达出来。看过太多漫画的杰森, 在不知不觉中，在对那些“杰森·托德”投注关注的同时，也对蝙蝠侠投注了关注。 　　蝙蝠侠对他而言，变得特殊，他自己也许没有察觉到，可是他的心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极端的对蝙蝠侠避之不及。 　　有时候，极端的爱和极端的恨, 是互通的。 　　同样的，极端的逃避，与潜意识中的在意，也是互通的。 　　只可惜，很多时候，人们都逃不过“当局者迷”。 　　“当局者迷”的杰森看着自己面前的演员，质问道：“火柴·马龙，蝙蝠侠的线人，真的仅仅只是如此吗？” 　　杰森想给对方一个机会，他想让对方主动坦白，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布鲁斯不知道杰森消失的这些时间去了哪里，同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问这种问题。 　　是自己暴露了吗？ 　　布鲁斯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可偏偏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杰森知道了。 　　那么，他要坦白吗？ 　　不等布鲁斯想出一个结果，杰森已经被他的犹豫、迟疑给激怒了。 　　“蝙蝠侠的线人，你应该是蝙蝠侠本人才对吧！”杰森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不等布鲁斯反应过来，他再次丢下了一枚炸/弹，“或许我该叫你布鲁斯·韦恩，你说是吗，韦恩先生？” 　　布鲁斯：瞳孔地震.jpg 　　说真的，这些话哪怕对蝙蝠侠而言，也足够具有爆/炸性。尽管布鲁斯不会被炸/的晕头转向，但是一时懵/圈还是有的。 　　“杰森……” 　　布鲁斯想要解释点什么，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他能解释什么呢？说蝙蝠侠不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说火柴·马龙不是蝙蝠侠？ 　　他可以有无数种方式误导杰森，甚至他可以催眠对方，让对方忘记这一切，但布鲁斯不会这样做。 　　“你没话说了，对吗？”杰森本是用于兴师问罪的话，因为他话音中的颤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现在还能做出一副冷静的样子。 　　所以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在难堪的投入且歇斯底里吗？！ 　　也许是杰森声音中的颤抖太过明显，布鲁斯解释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你确实从未伤害过我。”至少在肉/体上，是这样的。 　　但是精神呢？ 　　“可是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随便一个人听到杰森这句话，也许都会觉得他不识好歹且不自量力，毕竟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和一个犯罪巷的孩子，任谁都不会觉得后者有什么值得前者图谋的东西。 　　就连杰森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无理取闹了，毕竟对方不但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过什么，反而是自己从对方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格斗、侦查甚至是魔法，都是对方带给自己的。 　　面对这个问题，布鲁斯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只是这一次，主语从‘蝙蝠侠’，变成了‘我’。 　　“我只是不放心你。” 　　这句不放心，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点燃了杰森心头的怒火，看过漫画的杰森，自然也看过漫画中蝙蝠侠对“杰森·托德”的不放心之处。 　　他的话既像是在为自己问蝙蝠侠，又像是在为那些漫画中的“杰森·托德”鸣不平：“你不放心什么，你觉得我是一个潜在的犯罪份子，所以伟大的蝙蝠侠想要通过教育，将这个犯罪坯子‘扼杀’在摇篮里吗？！” 　　布鲁斯：“我没有这样想。” 　　杰森觉得自己快要被蝙蝠侠的冷静给气疯了，为什么自己这样愤怒，而对方明明被自己拆穿了身份，却还是这样冷静！ 　　为什么对方不好好解释，为什么对方总是在敷衍……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啊！”如果不是身高差距过大，杰森都想要拽着对方的衣领，让对方的高昂的头颅低下来。 　　布鲁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看着杰森，看的杰森非常想要爆/粗/口。 　　这都是什么啊？ 　　喜欢玩沉默是金是吧？ 　　行！ 　　那你自己玩去吧。 　　杰森想也不想转身就走，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走，真的要被气的原地爆/炸了。 　　去tm的布鲁斯·韦恩，我以后要是再理你，我就是狗！ 　　目送杰森离开，布鲁斯想要追上去的脚，却像是黏在了原地一样。 　　于是，他只能看着那个孩子，像个见到了红布的牛一样，气冲冲的跑远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也许不幸的事情总是接踵而来的，就像是一个词——“祸不单行”形容的那样。 　　离开那里的杰森，迎面就撞上了黑面具派来寻找自己的人。因为这次他没有做什么伪装，所以他毫无疑问被发现了，然后……当然是逃跑了。 　　杰森在前面跑，那群人就在后面追，而且追的相当卖力，毕竟谁都不想要再去面对黑面具的怒火了。 　　因为迟迟找不到杰森，黑面具简直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他们这些负责寻找的，是主要受害者。 　　杰森熟悉这里的地形，年纪小身材小也让他非常灵活，这都是他的优势，而他的劣势只有一个且非常致命——他还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 　　只这一个劣势，就足以抵掉许多优势了。毕竟黑面具能在哥谭当上黑帮大佬，手下自然不会是什么酒囊饭袋。 　　如果是之前，杰森也许还能凭借魔法逃出生天。然而为了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哪怕有着扎塔娜的魔法阵，杰森自身的魔法也被消耗一空。 　　而且因为布鲁斯找到杰森的时候，他正抱着《圣经》，看着新出现的内容傻乐。被布鲁斯气跑，杰森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圣经》。别说被气跑了，杰森觉得自己就算是被气疯了，也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圣经》的。 　　没有忘记导致的结果就是，此时他的手中还抱着自己的《圣经》，这可是他哪怕死都不会丢下的东西，所以逃跑自然也不会丢下。 　　一本厚厚的《圣经》，让杰森本就比不上那些大人的速度又降低了一点。 　　种种因素堆积起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被那群人抓住了。 　　杰森：我有一句mmp，我一定要讲！ 　　———————————————————— 　　回到韦恩庄园的火柴·马龙，或者说布鲁斯·韦恩，都还来不及歇口气，就得知了杰森被黑面具的人带走的消息。 　　布鲁斯曾经多次亲眼见识过黑面具对待杰森的特殊，但这种特殊太随心了，布鲁斯看不明白这种特殊的来源，也无法推断这种特殊会不会继续。 　　万一这次对方不在特殊对待杰森了呢，那可真的就玩完了。布鲁斯不可能将杰森的生死，寄托在对方会不会继续对杰森特殊上。 　　这段日子的相处，敞开了自己的心的，可不止是杰森一个人。 　　夕阳下，蝙蝠车从蝙蝠洞中呼啸而出，朝着黑面具的地盘驶去。 　　———————————————————— 　　当杰森被黑面具的手下带过来的时候，黑面具本人还觉得有点不真实，毕竟自己找了那么久都毫无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名就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挥手让自己手下那些人将杰森放开，房间中只剩下了黑面具和杰森两个人。 　　杰森暗自打量着黑面具，他甚至想着自己有没有机会打倒对方逃走。 　　不过都不需要多么了解黑面具，只要是听说过黑面具的人，就知道他的身手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别说才8岁的杰森，就连蝙蝠侠，也难以保证自己可以迅速制服黑面具。 　　在杰森打量着黑面具的时候，黑面具也在打量着对方。 　　距离上次见面，杰森长高了，脸色在黛丽丝和火柴·马龙共同的努力下，红润了不少。比起上一次见面时，杰森那眼底有光，但是身体干巴巴的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狼崽子形象，现在的杰森看上去油光水滑，眼底满是锐气，就连爪尖似乎都比之前锋利了。 　　不得不说，黑面具对此很满意。但是一想到这改变不是自己造成的，这份满意又不由打了一些折扣。 　　不过没有关系，他们还会有很多时间的。 　　黑面具：“杰森，我们又见面了。” 　　杰森抿紧了嘴唇，一脸桀骜的看着黑面具；“你想要怎么样？！” 　　现在的杰森，还没有完全从被布鲁斯气到的情绪中苏醒过来，话语中的火气几乎是实质化的。 　　黑面具显然不是什么适合当出气筒的人选，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杰森依旧在对方这里得到了特殊待遇。 　　“从没有人像你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我。” 　　杰森：“我该感谢你的仁慈吗？！” 　　“我不需要感谢，我只需要一位继承人。” 　　“为什么是我？”杰森就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这话虽然是在问黑面具，可实际上杰森更想要问蝙蝠侠。 　　黑面具看着杰森，他的眼中有惊讶也有着冷漠，“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问题。” 　　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如果真的要问的话，黑面具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对杰森与众不同。 第34章 　　“我的承诺从未改变, 只要你肯点头，我的一切未来都会是你的。” 　　在外叱咤风云的黑面具，此刻在杰森面前却表现的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父亲。 　　杰森不知道对方这幅样子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 黑面具是什么时候吃错的药？ 　　如果是假, 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哥谭黑道大佬演戏的地方？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杰森都很清楚, 黑面具不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自己, 但是杰森可不觉得能在哥谭立住脚且占据地盘的人, 会是什么感情用事的人。 　　他很是大胆的问道：“如果我不点头呢？” 　　这其中某种意义上而言，算得上是一种隐/晦的拒绝了。 　　黑面具听明白了杰森话中隐藏着的拒绝, 他的手无意识的划过了自己腰间放枪的地方, 但他很快就又放下了。 　　“你确定吗？”黑面具觉得自己需要给他的男孩一个机会, 尽管他已经给过对方许多个机会了。 　　“在见到你之前, 我从未想过未来会有什么继承人，但是在见到你之后, 我觉得你就是我继承人的样子。”黑面具摆着老父亲的架势，说着情人般的话，“你就像是上天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尽管杰森还只有8岁, 但是他总觉得这番话似乎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话回复道：“真可惜, 我不觉得你是上天为我量身定做的。” 　　杰森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拒绝黑面具，简直是在以卵击石。但是每当他想要虚以委蛇的时候，火柴·马龙的脸就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搅得他心烦意乱。 　　哪怕黑面具对杰森再特殊，一再的拒绝也足够将他彻底惹火。 　　“谁给你拒绝我的勇气呢？要知道，这次可不会再有蝙蝠侠突然闯进……”还没等黑面具说完，一枚射/向他的蝙蝠镖就让他瞬间被打脸。 　　事实上, 布鲁斯很早就来了，只是在解决这间房间外面黑面具的那群下属罢了。 　　为了不惊动房间中的黑面具，布鲁斯不免多花了一点时间，而黑面具与杰森的话，他从头到尾听完了。 　　杰森可能因为年纪还小，哪怕从小在犯罪巷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久经风月的布鲁西宝贝，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 　　如果黑面具这话不是对一个8岁的小男孩说的，而是对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说的，那么没人会觉得他不是在示爱。 　　当然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不过布鲁斯从来不知道，黑面具竟然这么会说话。 　　如果里面的孩子不是杰森，换成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也许早就屁颠屁颠的答应了。不过尽管黑面具希望杰森答应，但是他绝对不会让一个屁颠屁颠答应的人做自己的继承人。 　　追求继承人（儿子）和追求小情人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样的，倒贴你的、你一表白就答应的、和你反复表白都不答应最后好不容易在一起的，那待遇绝对是不一样的。 　　也许很多人觉得这种心理很犯/贱，但事实就是，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真的很难去珍惜。而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哪怕失去了价值，人们也绝对不会轻易去丢弃。 　　正在“历经千辛万苦”的黑面具，眼神发冷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蝙蝠侠。 　　黑面具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了解蝙蝠侠，但是既然对方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想必自己外面那群废物下属都已经被解决了。 　　蝙蝠侠从不杀人，不过不杀人但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方法，数不胜数。 　　尽管蝙蝠侠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黑面具身上的属于老父亲（bushi）的雷达，在蝙蝠侠出现的那刻起就响起了警报，对方绝对是来跟自己抢继承人（儿子）的！ 　　真是可恶啊，明明对方都有罗宾了，虽然坊间传闻蝙蝠侠被罗宾给甩了，但是对方也不能因为被自己的继承人甩了，就来抢别人的继承人啊！ 　　愤怒的老父亲杀伤力简直成倍增加，于是杰森就眼睁睁的看着蝙蝠侠和黑面具在这间屋子中打了起来。 　　尽管他们都有小心避让着杰森，但众所周知，两方打起架来，除非是其中一方具有非常大的压倒性优势，否则是很难控制住局面的。 　　而黑面具和蝙蝠侠，前者是掌控着哥谭大半黑道的黑帮大佬，后者是天天和这种大佬级人物打交道的义警，显然双方谁都不是善茬。 　　这就造成了哪怕他们有费心注意不要波及到杰森，可是杰森还是需要自己时刻小心关注，躲避他们两个战斗造成的“余波”。 　　“蝙蝠侠，滚出我的地盘！”黑面具既像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子，又像是一只被叼走了崽子的母狮子，总之整只狮非常暴躁。 　　不过不管黑面具多么暴躁，作为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可不是那种会被谁三言两语吓跑的人。 　　在悍然反击的同时，蝙蝠侠用那仿若喉癌一般的可怖声音回击道：“你不应去触碰那些你不该碰的存在！” 　　为了保护杰森，蝙蝠侠将话说的很模糊，黑面具怎样理解他话中的“那些你不该碰的存在”其实都可以。 　　按理来说，黑面具是不应该将目标锁定为杰森的，毕竟怎么想，一个犯罪巷的孩子都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然而开启了属于老父亲的雷达的黑面具，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蝙蝠侠此行的目的。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相当gay里gay气的话：“他是我的！” 　　此话一出，布鲁斯也意识到自己的模糊其词没有必要了。 　　那还说什么呢，打呗！ 　　在希腊神话中，为了争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海伦，希腊发起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 　　而现在，两位老父亲为了争夺儿子（继承人），发动了一场老父亲之间的战斗。 　　作为战斗的成因，有一说一，杰森觉得非常尴尬、特别尴尬、尴尬极了！ 　　而在杰森尴尬的同时，两位老父亲之间的唇枪舌战、拳脚相向还在继续。 　　听着他们双方在言语上的互不相让，杰森觉得如果蝙蝠侠能将他现在的口才，用于之前对自己解释上，那么自己也不至于被气跑。而自己如果不被气跑，自然也就不会遇到黑面具的手下。 　　所以说，都怪蝙蝠侠！ 　　不过杰森现在相当怀疑，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因为自己打起来的人，还记得他的存在吗？ 　　事实上，他们当然记得。 　　就连战斗正酣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忘记杰森的存在。 　　黑面具一脚踢向蝙蝠侠，然后头偏向杰森所在的方向问道：“你会点头的，对吗？” 　　蝙蝠侠举拳反击，然后厉声道：“好孩子就应该离这种人远一点。” 　　杰森：……打架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这还没完，互相放狠话之后，就进入了黑面具丢糖衣炮/弹的阶段。 　　于是杰森刚听完黑面具说：“你会是我的继承人，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接着就听到蝙蝠侠说：“黑面具住过的那间牢房，也很可能是你的。” 　　黑面具说：“哥谭的这些区域，都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蝙蝠侠说：“他管辖的地方，毒/贩向各类人群贩卖毒/品。” 　　黑面具说：“我能让你变得强大、拥有权力、掌控一切。” 　　蝙蝠侠说：“他会让你失去善良、丢掉正义、暗淡光芒。” 　　黑面具说：“……” 　　蝙蝠侠说：“……” 　　…… 　　杰森觉得这两个都不可。 　　等这场战斗最终以蝙蝠侠的胜利告终时，不论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几乎同时发现，他们放在那里那么大的一个杰森，不见了！ 　　于是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成为了失败者。 　　因为先前蝙蝠侠已经将这附近黑面具的人解决的差不多了，杰森溜走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很顺利的就趁着他们打的一地鸡毛时跑了出来。 　　走走停停中，杰森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个消息处，这里是自己和火柴·马龙初遇的地方。 　　而就在杰森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嘴里叼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火柴·马龙，朝着他挑眉道：“小崽子，瞎跑什么？” 　　哪怕对方看上去一副悠闲的样子，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对方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杰森明明知道火柴·马龙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知道对方真实的样子不是这样的，火柴·马龙，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在对方的呼唤声中走了过去，然后一口咬住了对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因为上次那带有铁锈味的一咬，这只手上留有自己的一个牙印，至少这是真的！哪怕对方变回了布鲁斯·韦恩，这个牙印也不会随之消失掉。 　　杰森本想要再留下一个的，可是他咬了很久，嘴里都没有尝到一丝铁锈味。 　　不是布鲁斯对自己的手做了什么特别的保护，而是杰森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的伤害对方了。 　　他被对方打动了吗？难道他要走上那条自己曾经避之不及的路了吗？ 　　这一刻，那些动漫的内容、罗宾杰森说过的话，在杰森的脑海中快速闪现。 　　布鲁斯很显然也感受到了这次和上次力度的区别，他摸了摸杰森的头，“你愿意跟我走吗？” 　　杰森松开自己咬着对方的牙齿，抬头看向这个仿佛与自己的命运紧紧相连的男人，“黑面具说他能够给我他的全部，能够让我变得强大、拥有权力、掌控一切，那么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你一个家。” 第35章 　　当杰森坐在韦恩庄园的客厅中, 吃着阿尔弗雷德端上来的小甜饼时，他觉得蝙蝠侠简直有毒，而自己貌似中毒不轻。 　　在另一个世界中, 他曾经也坐在韦恩庄园的客厅中, 面前摆着一盘阿尔弗雷德端上来的小甜饼。 　　那时候他想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拒绝蝙蝠侠，从拒绝小甜饼做起。 　　而现在—— 　　杰森：小甜饼真香。 　　杰森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 不然当时怎么会因为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句“我能给你一个家”, 就跟着对方走了呢？ 　　要知道, 他可是抵御住了黑面具的全部的人。怎么就这样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打包带走了呢？！ 　　是因为对方是蝙蝠侠, 他‘命中注定’的养父, 还是因为他的心里, 一直在渴望一个家呢？ 　　但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后者, 他当初又何必要离开中心城呢。 　　所以归根结底，也许是因为说要给他一个家的人, 是蝙蝠侠吧。 　　蝙蝠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要给杰森一个家，于是杰森就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养子, 而且他们二人一起登上了《哥谭日报》的头版头条。 　　且不说人们因此越发怀疑的, 关于布鲁斯·韦恩对黑发蓝眼男孩的“特殊爱好”。 　　至少从此以后，杰森有了一个家、他会变得强大，不会再餐风露宿、朝不保夕，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像是杰森曾经看过的漫画一样，一个新的家庭成员的出现，尤其是蝙蝠家族的新成员，得到的并不都是欣然、痛快的接受。 　　有一个黄金男孩，珠玉在前, 杰森不免要接受人们的比较和审视，这一点哪怕蝙蝠侠都无法帮他避免，没有人能够控制人心。 　　也许就连蝙蝠侠自己，也会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自觉的比较着迪克和杰森的不同与优劣。 　　看过漫画的杰森，对这一切有所准备，毕竟不只是他们在观察着他，他也在观察着他们。 　　他们也许对他不满意，但是他又不是为了让他们满意才来的。他们不满意他，他还不满意他们呢！ 　　在或明或暗投向自己的目光中，杰森最讨厌芭芭拉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警惕、排斥、怀疑中带着不满与审视，反正处处都在猛/戳杰森的怒点。 　　而对方会有这么多情绪，除了她和迪克的关系外，显然杰森犯罪巷的出身，戳中这位警局局长家大小姐那颗敏感的心。 　　杰森身上的正义感与善良，让他自来带有一种同情与保护弱者的意识。不过你要是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什么绅士风度，那可就没有了。毕竟谁会去教一个生存都是问题的小子，什么是绅士风度呢？ 　　所以当芭芭拉让他感到不爽的时候，杰森立刻就想要回击对方，但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在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布鲁西宝贝这里耳濡目染久了，出于一种对女士的礼貌，杰森将自己的愤怒按捺住了。 　　不过这种按捺很快就结束了。 　　当他听见芭芭拉在向布鲁斯说自己不可信，让布鲁斯慎重考虑要不要收养他的时候，杰森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句：去他妈的礼貌吧！ 　　在布鲁斯冷静、芭芭拉尴尬的注视下，杰森从暗中走了出来。 　　他像是一头捍卫自己领地的小豹子，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自己的爪牙，“像你说的那样，我来自犯罪巷，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会维护给予我一切的布鲁斯。但是你呢，谁知道你会不会将布鲁斯卖给你的局长老爸，好让他升官发财？！” 　　其实杰森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倒不是后悔和芭芭拉针锋相对，只是后悔将戈登局长给牵扯了进来。虽然对方没有给予过他什么帮助，但是杰森知道对方是一名正直的警察，这可是哥谭的珍稀动物，大家都应该好好保护才是。 　　而且其实杰森见过戈登局长，甚至曾经还…… 　　刚刚还面带尴尬的芭芭拉，在听到杰森的这些话后，几乎是立刻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错愕与愤怒：“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觉得我该谦让你吗？”杰森嗤笑道，“抱歉，来自犯罪巷中的、不可信的混混小子没有这种美德。” 　　他用芭芭拉的话回击芭芭拉，用那些刺痛自己的话去刺痛对方，堪称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这个时候的杰森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也许将自己的心交给了布鲁斯一部分，但是他没有将自己的心交给这个家，他的心没有那么廉价，所以自然不会轻易交付。 　　芭芭拉转头看向布鲁斯，告状般的说道：“布鲁斯，你看看他。” 　　“怎么，吵不过就要找外援吗？”杰森一脸嘲讽的看着芭芭拉，当他想要激怒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有办法的，毕竟他是来自犯罪巷，不是吗？ 　　那里教会了他无数种激怒人的方法。 　　“如果你要找外援的话，那你恐怕找错人了。这是我爸爸，你该去找你爸爸才对。” 　　就这样，杰森和芭芭拉当着布鲁斯的面吵了起来。 　　杰森不是不能表现的乖巧一点，他甚至可以示弱来博取同情，但是他不想要这样做。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警察局长的女儿，自己是犯罪巷中的孩子，对方就高人一等吗？！ 　　他在回击芭芭拉的同时，也在试探着布鲁斯，他想要看看对方会怎么对待自己。他想要看看布鲁斯是会公正的对待自己，像他说的那样给自己一个家，还是让他对芭芭拉退让。 　　如果是后者，那么杰森会离开。 　　他宁愿在犯罪巷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在危险中度过自己脆弱的成长期，也不愿意在锦衣玉食中折损自己的尊严。 　　他的尊严不止是他自己的，还是红头罩的，是罗宾的，是神父的……是平行宇宙中每个杰森·托德的。 　　纵使他们很多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杰森仍然不希望自己的作为让杰森·托德这个名字蒙羞。 　　也许是因为杰森看到的不论是罗宾版的自己、红头罩版的自己还是神父版的自己，都有意识的去主要看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 　　因为他需要这些来给予自己安慰，给予自己底气与自信。 　　久而久之，他下意识的就觉得他们大多都是光鲜亮丽的，他们是强大的，没有屈服、没有委屈、没有忍耐…… 　　其实想一想就知道，这怎么可能呢。就连蝙蝠侠也不敢说，自己从未委屈、忍耐过。但是杰森不愿意去想，他自己没有拥有，所以他迫切的希望其他的自己拥有，好像这样，自己也就拥有了一样。 　　在吵架这方面，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显然比不过犯罪巷中的小混混。 　　杰森甚至都没有认真吵，就赢了。 　　在犯罪巷中，杰森听过数不清的肮脏词汇，有的他不太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他观察到人们在听到这个后，会立刻被激怒。 　　这些，杰森都没有用在这场吵架中，毕竟杀鸡焉用牛刀呢。 　　不过哪怕杰森“藏拙”了，但是他展现出来的嘴炮能力，还是成功赢得了布鲁斯的侧目。 　　没有插手这场孩子们之间的争吵的布鲁斯，在芭芭拉被气跑之后，朝着杰森的方向伸出了手。 　　杰森一蹦三尺高的避开了布鲁斯的手，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你要为她打我吗？” 　　布鲁斯为杰森的这个问题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感到了心酸。 　　杰森，还没有真正的完全相信他，就像是他还没有融入这个家一样。 　　不过不急，任何事情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布鲁斯觉得自己会努力做到，在孩子们之间一碗水端平的。 　　布鲁斯：今天也在努力成为一名公平、公正的好父亲呢。 　　揉了揉杰森有些炸毛的头发后，布鲁斯留下一句：“整天都在瞎想什么呢？” 　　接着，转身进入了蝙蝠洞中。 　　察觉到对方没有训斥自己的打算后，杰森眼睛一亮，欢快的跟着对方一起进入了蝙蝠洞。 　　自一代罗宾迪克离开后，时隔几月，蝙蝠洞中再次响起了男孩欢快的声音。 　　———————————————————— 　　戈登局长回到家，看着自己女儿正捏着一份报纸，气鼓鼓的像是要原地爆/炸一样，头顶不由冒出了几个问号。 　　“这是怎么了？” 　　芭芭拉张了张嘴，但是因为自己还隐瞒着老爸自己是蝙蝠女孩的事情，所以她只是道：“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戈登局长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在自己女儿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顺便带走了对方手上的报纸。 　　这份《哥谭日报》最醒目的位置，刊登的赫然是布鲁斯·韦恩再一次□□的消息。 　　原谅戈登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有什么能让芭芭拉生气的地方。 　　等等！ 　　戈登看了一眼报纸上异常夺目的布鲁西宝贝，又看了一眼自家气鼓鼓的女儿。 　　难道说…… 　　自己的女儿也看上这个花花公子了？ 　　至于戈登为什么要用‘也’，先不说别的地方，要知道在哥谭，布鲁西宝贝绝对是大众情人。 　　哥谭没人不爱布鲁西宝贝，当然了阿卡姆那群人除外，毕竟他们只“爱”蝙蝠侠。顺便，戈登也将自己剔除了出去，尽管布鲁西宝贝没少给警察局提供赞助，但是他詹姆斯·戈登可不是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为了试探自己女儿的心思，戈登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布鲁斯·韦恩怎么样？” 　　戈登眼睁睁看着，芭芭拉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 　　得了，不用说了！ 　　戈登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芭芭拉知道，花花公子是绝对靠不住的，与其喜欢布鲁斯·韦恩，还不如喜欢蝙蝠侠呢！ 　　戈登正要将手中的报纸放下，但是无意一瞥，让他突然发现除了布鲁斯·韦恩以外，报纸中的另一位主角，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 第36章 　　戈登是见过杰森的, 但不是现在的杰森，而是更小一点的杰森。 　　他记得自己有一次去犯罪巷调查一个案子，期间一直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他本来以为窥视的目光来自于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人, 还有着几分引蛇出洞的心思。 　　可没想到他后来顺着自己的感觉找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5、6岁左右的孩子。 　　对方在被自己发现之后, 也没有任何惊慌或者是心虚的样子, 只是纠结的看了自己一眼, 然后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身就跑走了。 　　明明只是匆匆一瞥, 但是戈登却莫名记住了那个孩子的眼睛, 而这张报纸, 将戈登的记忆唤醒了。 　　原来这个孩子, 就是最近大家一直在提起的“幸运男孩”。 　　因为哥谭警局中有着太多不务正业的警员，作为局长, 戈登常常能听见他们一边聊着八卦，一边将手中那些只需要花费一点功夫就能处理的案子定为悬案。 　　最近哥谭警局的八卦内容，是布鲁西宝贝和他的小男孩们。 　　戈登无意中听过几句, 什么布鲁西宝贝有恋/童/癖, 尤其喜欢像自己的，黑发蓝眼的男孩子。第一个孩子因为长大，所以失宠了，于是就被赶出了韦恩庄园，而布鲁西宝贝又收养了第二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杰森·托德。 　　还别说，乍一听还挺有理有据的。戈登觉得他们如果能把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功夫用在办案上，哥谭的犯罪率说不定能下降那么一点呢。 　　尽管对于布鲁西宝贝没有什么天大的好感, 但是戈登觉得布鲁斯·韦恩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 　　所以那个孩子，应该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属吧。比起犯罪巷，也许任何地方都算得上是好归属。 　　—————————————————————— 　　对于孩子们，布鲁斯是想要一碗水端平的，他也不想要偏袒任何一个，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态度制造他们的矛盾。 　　但是考虑到之前杰森和芭芭拉的争吵中涉及到了戈登，布鲁斯想了想，还是为自己的老伙计解释了一句：“戈登局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什么？”杰森一时有些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和芭芭拉吵架的内容。 　　沉默了一会儿后，杰森低声道：“他当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杰森看过的漫画，大多都是以“杰森·托德”为主角的，而詹姆斯·戈登作为蝙蝠侠的固定队友，并没有太多的出现在这些漫画中，不过从零星的几个片段中，杰森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好人。 　　说真的，他曾经还有过一个想法。 　　那是他还没有看过动漫的时候。 　　詹姆斯·戈登来犯罪巷调查一起案子，而杰森恰巧看到了，当时也不说不清楚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杰森偷偷跟了上去。 　　尽管观察的时间不长，但是戈登与其他警察完全不同的正义感，吸引了杰森的注视。 　　他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也许对方能够帮助自己。 　　那时的他刚刚被自己的父亲打过，也目睹了母亲为了毒/品放弃尊严的样子，那对杰森而言，真的是非常糟糕的一天，他甚至有过一瞬间的怨恨——为什么自己要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为什么自己要有这样的父母。 　　如果他向这个正义的警官求助，对方能不能帮助自己摆脱这一切呢？！ 　　还没有等这个想法完全成型，杰森就被发现了，在想要开口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不是父亲暴/虐的神情，不是母亲毒/瘾发作时的歇斯底里，而是三岁时父亲将自己高高举起的画面，是母亲温柔和蔼的样子…… 　　尽管他们已经面目全非，尽管那时的杰森还不知道自己哪怕待在犯罪巷中、也是有机会拥抱幸运的，但他还是做不到离开。 　　也许，他永远都成不了抛弃别人的那个人，而这样的人，往往容易被别人抛弃。 　　事实也确实如此，杰森在拥有可能的情况下没有抛弃他们，但是他们却一一拥抱了死亡，抛弃了杰森。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又拥有了一个父亲，这一次，他再也不要做被抛弃的那一个了。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倾向，杰森会做去抛弃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杰森忍不住偷偷瞥了布鲁斯一眼，然后正好撞上了对方来不及收回的眼神。 　　从那里面，杰森看到了爱。 　　爱会消失吗？ 　　杰森不知道。 　　但是至少他知道，此刻，爱是真实、真切存在的。 　　“布鲁斯。” 　　布鲁斯低头看着搂着自己的腰，将整个小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的崽崽，脑袋上不由冒出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然后，他就听见崽崽说：“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尽管这个家中有不欢迎自己的人，但是为了这份好意，为了这份现在存在的爱，谢谢。 　　布鲁斯：瞳孔地震.jpg 　　#我家非常神秘的崽崽突然向我道谢了，我该如何回复他，在线等，非常急！！！# 　　地震从来不是一次性结束的，余震会一波接一波的到来。 　　于是还不等布鲁斯结束震惊，就听得怀中的崽崽说道：“我想当你的助手，就像是曾经的罗宾一样。” 　　布鲁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瞳孔就再次迎来了一波8级地震。 　　因为崽崽很认真的说道：“我觉得红头罩这个代号不错。” 　　布鲁斯：我觉得不行。 　　布鲁斯怕是疯了，才会让自己的男孩用小丑曾经用过的代号。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蝙蝠侠身边出现一个红色脑袋后，大家会怎么说。 　　#惊！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爱情结晶 　　#男默女泪，蝙蝠侠竟然对小丑做出这种事情 　　#蝙蝠侠与小丑的爱恨纠葛，隐瞒多年后浮出水面，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布鲁斯就否决了红头罩这个代号，为此，他甚至忘了否决对方想要成为自己助手这件事情。 　　“红头罩这个代号不好。” 　　布鲁斯的拒绝，挡不住杰森对红头罩的向往，当然了，他的向往完全与小丑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布鲁斯非常牙疼的看着，自家二崽时不时在蝙蝠洞中，捣弄着一个红色的头罩一样的东西。 　　布鲁斯：剧烈心跳的同时，伴随着窒息感。蝙蝠侠看了会沉默，布鲁西宝贝看了会哭泣。 　　———————————————————— 　　对于杰森而言，这个新家庭并不完美，这里有着不欢迎自己的人，也有着自己不喜欢的存在，但是杰森喜欢的也有不少。 　　比如说强大的蝙蝠侠、和蔼的老管家、老管家的小甜饼、有着各种高科技的蝙蝠洞以及巨大又清晰的落地镜。 　　杰森每天从韦恩家的大床上醒来后，喜欢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一番。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既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在看“杰森·托德”。 　　早上好，杰森·托德，你又向着完美前进了一步。 　　有一次，阿尔弗雷德正好撞见了杰森“含情脉脉”照镜子的场景，然后布鲁斯的头顶上又多了一个小问号。 　　布鲁斯早就发现杰森似乎有点自恋的倾向了，但是杰森的自恋表现得有些奇怪，和别人的自恋非常不一样。不一样到哪怕是蝙蝠侠，也无法具体形容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不过哥谭人，谁还没有点心理方面毛茸茸的小问题呢，所以问题不大……应该吧？ 　　想了想‘红头罩’，布鲁斯觉得，比起杰森对那个红色脑袋的执着，自恋什么的，完全是小事。 　　也许命运是个喜剧家，总是有着数不清的玩笑话。 　　不管布鲁斯如何拒绝，在一次翻车的情况下，可可爱爱的红色脑袋还是和哥谭人民见面了。 　　当蝙蝠洞收到来自蝙蝠侠的求助后，老管家手中捧着罗宾制服，然后眼睁睁看着杰森将自己一直在摆弄的红色头罩往头上一套，穿上小号防弹衣、拿着几个可能会用到的道具，就开着带有自动驾驶功能的蝙蝠车出发了。 　　老管家看着自己手中的制服，心中默默对自己的老爷说道：我真的尽力了。 　　当布鲁斯看到那个小红脑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时，他感觉自己整个蝙蝠都不好了。 　　这种心跳加剧又带有窒息的感觉，布鲁斯意识到自己的“二崽与红脑袋”ptsd发作了。 　　尽管在对方的帮助下，布鲁斯很快就解决了问题，但是当布鲁斯察觉到了闪光灯的闪烁后，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的头版头条是什么了。 　　所以问题来了，布鲁西宝贝现在要去搞一个怎样的大新闻，才能将这个压下去呢？ 　　第二天一早，迪克拿到今天份的报纸后，看着报纸头条新闻——布鲁斯·韦恩和十个女人的故事后，一口麦片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他咳嗽着放下自己的早餐，也不管狼藉的桌面，死死的盯着报纸。期间，还曾多次揉眼睛，甚至还掐了自己几下。 　　他甚至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扎塔娜，自己好像中了什么人的魔法。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养父为了塑造布鲁西宝贝的人设，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约会、花心、放纵……但是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兢兢业业”可以形容的了，这也太狂躁了吧！ 　　蝙蝠侠这是怎么了？！ 　　离家出走多时的迪克，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急需回家看看。 第37章 　　捏着这份报纸, 迪克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哥谭。 　　进入韦恩庄园后，迪克还没来的及见到自己那“操劳过度”的老父亲，就迎面先和杰森撞上了。 　　迪克倒是没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种弱智问题。 　　毕竟他能够从报纸上看到自家老父亲的“丰功伟绩”, 自然也能看到报纸上报道过的哥谭的第二个“幸运男孩”。 　　没错，第一个就是他自己。 　　尽管之前在那间人体实验室中, 迪克就隐隐有种预感, 但是当自家真的迎来了二崽之后, 迪克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立刻欣然接受。 　　此时的他，还不是后来那个被称为“鸟妈妈”的□□大哥。 　　现在的他, 只是刚刚离家不久的方便面（fxxk batman）男孩。 　　正当他犹豫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对方的时候, 杰森就先是不咸不淡的跟他打了招呼, 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 迪克那句问好的话憋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对方的背影，迪克莫名觉得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迪克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是为什么回来的, 将疑惑压下之后, 他开始寻找布鲁斯。 　　找了半天，在餐厅中，迪克见到了一脸拒绝的看着阿福的布鲁斯。 　　“我真的不需要这个。”布鲁西宝贝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充满了拒绝。 　　管家侠没有屈从于布鲁西宝贝的拒绝之下，“不，老爷，你需要的，那家我去买药的店, 门口可是写着少壮不补肾，老大徒伤悲。” 　　迪克瞥了一眼，发现摆在布鲁斯面前的似乎是补药，而且是补肾的补药。 　　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也在这里，迪克差一点笑出猪叫声。 　　该！ 　　尽管因为管家侠的存在，迪克有所收敛，但是他的闷笑声还是引来了布鲁斯的注意。 　　其实，早在迪克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布鲁斯就已经察觉到了，说真的，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想到今天的报纸，布鲁斯抿了抿唇，似乎明白对方为什么回来了。 　　原来这种新闻，竟然还有让离家出走的大娃回家的功能吗？ 　　不过哪怕有，布鲁斯也不想要有第二次了。 　　将刚刚与十个女人发生过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布鲁斯上下打量了一遍后，迪克关切又带有几分调侃的问道：“布鲁斯，你的肾还好吗？” 　　虽然说他之前和对方闹得很不愉快，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家人。 　　这一点，是不会因为一点……亿点矛盾而改变的。 　　“我很好，我没事。”布鲁斯绷住了脸，努力想要维持老父亲的形象。然而早在他和十个女人的故事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他在自家大娃这里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站在楼梯处的杰森听着餐厅那里传来的细碎声音，握着栏杆的手不由微微收了收。 　　迪克，一代罗宾，黄金男孩，果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 　　他可是最棒的杰森·托德！ 　　他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只需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就足够了。 　　收回自己放在那边的注意力，杰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那本对他意义非凡的《圣经》，就放在房间书架最中心的位置。 　　轻轻取下之后，杰森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珍之重之的轻抚着这本书的表皮。 　　他看向这本书的样子，不像是在看一本书，反而像是在看一个奇迹，看向一个心爱之人。 　　就连布鲁斯，至少现在的布鲁斯，在杰森的心中，也是比不过这本书的。 　　也许对于其他世界的杰森·托德而言，蝙蝠侠是将他拉出黑暗的那只手。 　　但是对杰森而言，这本书才是那只手。 　　它比蝙蝠侠更早的出现在了杰森的生命中，它取代了很多蝙蝠侠本该有的地位。 　　而且它还是那样的专一。 　　它爱且只爱杰森一人。 　　它为杰森带来了奇迹，也只有杰森能够看到这份奇迹。 　　这是独属于杰森的存在，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这么说吧，如果布鲁斯和这本书同时掉进河里，那么现在的杰森的选择，绝对是先去救这本书。 　　有人说，爱是没有原因的。但喜欢却是有原因的，而爱往往多是从喜欢进化而来的。 　　布鲁斯带给了杰森很多，但他们毕竟相处的时间还太少，深厚的感情和爱，是需要积累和沉淀了。 　　而布鲁斯和杰森，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相处。 　　———————————————————— 　　一大早赶回来的迪克，在慰问完自己辛劳的老父亲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午餐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凝固中带着些许尴尬。 　　迪克的脸上带着非常僵硬的、营业般的微笑，看向杰森的眼神简直欲言又止，可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要说他在得知韦恩家赢来二崽时的感受，有些像是出门求学的大娃，突然发现父母有了二胎，又有些像是出去玩的猫咪，发现家里又有了别的猫。 　　总之，非常复杂。 　　他对杰森没有什么恶感，但是要说有多大的好感，那也是没有的。 　　比起迪克欲言又止的样子，杰森在餐桌上则是谁也不看，专心低头吃饭。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去讨好谁，也不觉得自己一定要和迪克有着多么好的关系，能融洽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他不欠迪克什么，也没有去用迪克妈妈给迪克的爱称，所以有什么可聊的？ 　　一直在犯罪巷中活的像是一匹小独狼的杰森，别看他能够面对各种人侃侃而谈，可实际上他的社交能力并不多么高。 　　在两个崽崽的这种氛围下，老父亲觉得自己就算是和十个女人在一起，也比和两个崽崽待在一起轻松。 　　老父亲真的是太难了，真的。 　　也许所有人都会觉得后来来到这个家的杰森，会是拘谨、无措的那个，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拘谨、无措，那是因为太过在乎。杰森现在虽然算是有些在乎布鲁斯，但是对于这个家，他还没有达到太过在乎的程度。 　　这里是一个选择，一个温暖、动人的选择，但他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的。 　　你难道要指望一个犯罪巷的孩子，只是得到了点什么，就立刻掏心掏肺吗？ 　　就算是那些漫画中的杰森·托德，也不会这样做。 　　一顿尴尬的午餐结束后，大家都各干各的去了。 　　井水不犯河水，也许就是现在迪克和杰森最佳的相处方式。 　　至于更多的，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还为时尚早。 　　——————-———————————— 　　之前，不论迪克如何旁敲侧击，他都没有从布鲁斯这里，得到那条新闻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 　　但是当夜晚来临，在蝙蝠洞中看到那个小小的红色脑袋后，迪克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 　　这一刻，布鲁斯体验过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同时伴随着窒息的感觉，迪克也体验到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系列的头条标题—— 　　#惊！罗宾离开竟是因为他 　　#罗宾离开的背后，是小丑的胜利 　　#男默女泪，小丑、蝙蝠侠和罗宾不得不说的故事 　　…… 　　夜巡的过程中，看着跟在后面的小红脑袋，迪克差点一个脚滑从滴水兽上掉下去。 　　尽管他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身手站住了，但还是收获了来自二弟的一个微妙的注视。迪克看着自家二弟那个竟然还能变化表情的红脑袋，尽管表情是线条的，但是非常生动形象的传达了一种名为鄙视的情绪。 　　迪克捂住自己的脸，感受着心跳加剧又带有窒息的感觉，布鲁斯的“二崽与红脑袋”ptsd还没好，迪克就也得了“二弟与红脑袋”ptsd。 　　#同一个家庭，同一种疾病。 　　#病痛，是会传染的。 　　#哥谭新型传染病，专门传染蝙蝠家族成员，戴口罩也没用，除非戴眼罩 　　“嗯……”看着自己二弟的红脑袋，迪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难道他要叫对方红头罩吗？ 　　都不用叫出来，只是这么一想，迪克的“二弟与红脑袋”ptsd就要发作了。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迪克，转身看着布鲁斯，一脸复杂的问道：“所以明天布鲁斯·韦恩会和几个女人发生一点不得不说的故事呢？” 　　布鲁斯·蝙蝠侠·韦恩：…… 　　“切！”红脑袋下面传来的杰森的声音，红脑袋表面也出现了一个简笔画一样的撇嘴表情。 　　这是杰森根据扎塔娜曾经交给自己的一个恶作剧魔法，改良出来的一个新魔法。 　　“我这样不行吗？”杰森看着迪克一副脱衣舞男样子的新制服，觉得自己的制服可比对方的酷多了。 　　“呃……”迪克委婉又尴尬的回答道：“可以但没必要。” 　　狂躁的方便面（fxxk batman）男孩，终究还是败在了红脑袋之下。 　　这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 　　此刻，迪克产生了一种再也不想看报纸的鸵鸟思想。 第38章 　　这次夜巡结束之后, 两个ptsd患者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的气氛，沉默中带着尴尬。 　　如果不是因为二崽的红脑袋，这个时候, 这对父子应该还在冷战着。 　　在没有管家侠的情况下, 迪克和布鲁斯之间气氛莫名就很凝滞。 　　比耐力，年轻的迪克终究还是不敌布鲁斯。 　　“他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呢？” 　　不用说的很清楚, 在座的两位ptsd患者都知道迪克话中的“他”和“那个”说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 一向近乎无所不知的蝙蝠侠, 沉默了。 　　好巧啊，这个问题他也想问。 　　布鲁斯干巴巴道：“他就是很喜欢。” 　　至于为什么喜欢, 别问, 问就是迷惑行为。 　　两句话结束之后, 又是一段沉默时间。 　　这次的沉默, 终结于阿福的小甜饼，当阿福带着小甜饼进来的时候, 不论是迪克还是布鲁斯，都露出了看救星的表情，只是后者比前者含蓄一点。 　　对于这对父子的别扭劲, 管家侠也很是无奈。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在迪克离开之前，这对父子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样子。 　　比起之前，现在只是沉默，似乎已经不错了。 　　当管家侠放下小甜饼离开后，小甜饼的香甜冲淡了些许沉闷的气氛。 　　布鲁斯看着大娃，说出了一个自己之前就想要说的事情。 　　“如果杰森接替你成为罗宾，你觉得如何？”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迪克, 自己会愿意让别人与自己分享罗宾这个称号，迪克绝对会认为对方是喝大了。 　　别看罗宾生涯是他主动结束的，但是这不代表他对这段生涯毫无留恋。 　　可是想到那个令人窒息的红脑袋，迪克还真就开始考虑起这个事情来了。 　　也是布鲁斯今天在这里用一种商量般的语气与迪克说，再加上他们二人同为ptsd患者，而且他的老父亲前不久刚刚牺牲了自己的肾，所以迪克才会考虑。 　　反之，如果对方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让杰森穿上那身罗宾制服，那么迪克绝对会炸！ 　　不过想想那个令人窒息的红脑袋，迪克觉得就算是布鲁斯让杰森穿，估计杰森也不一定愿意听话。 　　在心中，迪克已经点头同意了，但是嘴上，他却像是不情不愿般的说道：“随你，反正罗宾汉不也叫罗宾吗，这又不是我独有的。” 　　“罗宾汉是罗宾汉，你是你，独一无二的罗宾，只属于哥谭的罗宾。” 　　对于蝙蝠侠而言，这算得上是难得的直球了。 　　而迪克显然对这击直球毫无抵抗力，只要对方再来一击，说不定他就立刻举手投降了，然而蝙蝠侠毕竟是蝙蝠侠。你指望猫系超英一个加一个的直球，那怕不是在想桃子。 　　迪克眼睛发亮期待的看着布鲁斯，在发现对方说完这一句就结束后，迪克眼中的光也慢慢淡了。 　　好叭，他爹就这样，还能离咋的。 　　在哥谭待了一天，看到第二天报纸上没有出现自己担心的标题后，迪克就离开了。 　　而布鲁斯，也准备好好和自家二崽谈谈关于制服和代号的问题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杰森就完全没有心思听他说了。 　　杰森突然发现，黛丽丝出事了！ 　　在从罗宾杰森的世界回来后，杰森曾经联系过黛丽丝，那时候是对方的经纪人接的电话。考虑到对方的忙碌程度，再加上那个时候，杰森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火柴·马龙’身上，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 　　直到今天，黛丽丝的经纪人声音颤抖的给杰森打电话，说联系不到黛丽丝了，杰森这才知道黛丽丝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 　　对方的生父、被定义为犯罪嫌疑人，以及现在的失踪…… 　　杰森手指微抖的放下电话，都没有想过要向布鲁斯求助，直接自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按照黛丽丝经纪人说的，杰森来到了黛丽丝失踪前最后所在的位置。 　　这里，不只是有黛丽丝的经纪人，还有一个发际线看上去有些危险，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危险的男人。 　　对方看了杰森一眼，脸上本就没有多少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冲动又愚蠢。”对方这样评价道。 　　杰森有的是反唇相讥的话可以说，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这个心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杰森看着黛丽丝的经纪人，脸阴的像是能够滴下水来。 　　黛丽丝的经纪人是一个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也许因为再时尚圈混，对方的身材保持的还算是不错。此刻，在杰森的注视下，对方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已经体验过更可怕的了，估计现在冷汗已经哗啦哗啦流淌下来了。 　　他与杰森接触的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黛丽丝的弟弟，可他没有想到黛丽丝的弟弟这么可怕啊。 　　该说不愧是哥谭人吗？！ 　　作为失踪者家属，尽管一开始相处并不怎么友善，可也许是出于对自己亲人的担心，杰森和大福尔摩斯先生之间的气氛还是慢慢平和了起来。 　　大福尔摩斯先生是被称之为“大英政府”的存在，可是面对杰森，他却难得没有使出政客那套。 　　“我需要见蝙蝠侠。” 　　事实上，他让黛丽丝的经纪人通知杰森，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谁知道杰森直接自己来了。 　　哪怕杰森非常担心黛丽丝，但是他不会为了黛丽丝就随意暴露布鲁斯的秘密，“我不认识蝙蝠侠。” 　　早在他们开始谈话的时候，黛丽丝的经纪人就被麦考夫的手下请到一边去了，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麦考夫相当直白道：“我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本来他也许可以靠着这个消息，换得更多他想要的东西，但是现在，比起那些，他更担心自己幼弟的安全。 　　在很多人眼中，被称之为“大英政府”的麦考夫·福尔摩斯是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但是当一个又一个违背常理的超级英雄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慢慢脱轨了。 　　麦考夫总是算无遗策的，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位英国伯爵手中的一份未知名单，竟然会牵扯到哥谭的黑暗面上。 　　什么事情一旦牵扯上哥谭，就变得异常麻烦。 　　也正是因为牵扯到了哥谭，所以麦考夫需要蝙蝠侠。 　　麦考夫笃定的声音，将杰森辩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这跟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这与哥谭有关系。” 　　杰森抬头看着对方，他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很多东西，但是那隐藏的很深的对亲人的担忧，让杰森决定相信对方一次。 　　尽管他的信不信似乎并不影响什么。 　　布鲁斯还没来的及去找自家突然跑出去的二崽，崽崽就带着一个英国人回来了。 　　“这是……” 　　“韦恩先生你好，鄙人麦考夫·福尔摩斯。”精明的政客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布鲁西宝贝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你来这里，是……” 　　“我是为了我的幼弟夏洛克而来的。”如果是之前，麦考夫也许还有心情和布鲁西宝贝演一演，但是现在，他实在是不放心哥谭反派的忍耐力。 　　他真的是再清楚不过，自家的熊弟弟有多么容易让人生气了。 　　“韦恩先生，我需要蝙蝠侠的帮助。”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聪明人是不需要说太多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所有都交流清楚。 　　“将情报告诉我，我会为你转达的。” 　　布鲁斯知道这位“大英政府”看出了他隐藏着的秘密，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帮忙将对方的弟弟救出来，这个秘密在对方那里就永远都是一个秘密了。 　　这是一场对布鲁斯而言很划算的买卖，毕竟就算对方不来，为了杰森，这件事情布鲁斯也是要管的。 　　顺着大福尔摩斯先生的情报，布鲁斯最后查到了黑面具的头上。 　　说起来，黑面具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冤枉，夏洛克他们并不是他抓来的，只能说是他的一点战利品。 　　当哥谭的第二个“幸运男孩”见报的时候，别人是什么心情黑面具不知道，但是他的心情绝对是坏的出水。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商场上输给了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在孩子上竟然又输了！他倒是没有因此怀疑布鲁斯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毕竟全哥谭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有那么一点不得不说的关系。 　　怒不可遏的黑面具，当即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先统一一下哥谭的黑道。 　　因为之前他本就已经在照着这个目标努力了，在失去继承人的愤怒的驱赶下，他的速度更是大大提高。这不，将夏洛克他们绑过来的那个黑帮，就这样被黑面具“收编”了。 　　这时候，还在忙着扩张势力的黑面具，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战利品中藏着怎样的定/时/炸/弹。 　　而因为没能见到黑面具，熊孩子的嘴炮能力无所发挥，除了因为太过能叭叭被看守他的小喽啰打了几下外，没有吃什么别的苦头。 　　而曾经在哥谭摸爬滚打多年的黛丽丝，就更是知道如何才能活下来了。她的美丽，也让小喽啰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都知道，最好的都是留给上面的人的。 　　总的来说，他们算的上是有惊无险。 　　黑面具的胜利，某种程度上而言，还算得上是救了他们一命呢。因为如果不是因为黑面具，夏洛克早就因为自己在之前那个黑帮头目面前的话，而惨遭灭口了，而黛丽丝也会因为自己的美丽，再次沦为金丝雀。 　　在不知不觉中，黑面具又帮了杰森一次，也不知道这算是缘还是孽。 　　待在小黑屋中的三人，华生和黛丽丝在“抱团取暖”，而夏洛克则是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39章 　　还不等布鲁斯找到夏洛克他们, 黛丽丝就被几个想要讨好黑面具的人从关押处提了出来。 　　难得停下自己扩张的脚步，稍微歇息一下的黑面具，看着被“献上来”的女人, 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 “她是你们的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对一个小男孩执着的不得了, 却对一个大美人视若无睹, 也不怪不少人都怀疑他的性取向。 　　听着黑面具这句话, 尽管黛丽丝早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对方对美女的不假辞色，可此刻她还是忍不住瞳孔微缩。曾经在犯罪巷生存过一段时间的黛丽丝很清楚, 伴随着对方这句话而来的, 会是她怎样的未来与待遇。 　　也许对黑面具而言,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但是黛丽丝却要面对最糟糕的未来，她会成为像是古代军/妓一样的存在, 任由黑面具的手下在自己身上发/泄。 　　极致的美丽确实是无价之宝，但是没人会为了黛丽丝而对黑面具说不的。 　　她明明早就已经脱离泥潭了，为什么会再次回来呢？ 　　她已经见过这个世界好的样子了, 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次经历这最坏的事情呢？！ 　　都是那个男人！ 　　此刻, 黛丽丝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生父的恨，哪怕对方早就已经死了。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带给过黛丽丝一丝幸运，他带给黛丽丝的，只有灾难与麻烦。 　　如果是在离开哥谭之前，黛丽丝还在给人当情妇的时候，她是真的对生死一点也不在意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见识到了希望, 她见识到了美好，她感受到了未来…… 　　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对生死毫不在意的黛丽丝了，她想要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 　　“等一下！”黛丽丝看着黑面具，此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了杰森的脸。她知道，黑面具曾经那样执着的寻找过杰森，只要自己透露些许关于杰森的消息，对方很大可能会改变主意，但是黛丽丝不会这样做。 　　杰森不能说，那么能说的只有—— 　　“和我关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中，其中一个的哥哥是被称之为‘大英政府’的存在。”这个消息，是她在和华生的谈话中无意中得知的。这一刻，黛丽丝心中祈祷着这个消息有用。 　　“哦？”‘大英政府’无疑吸引了黑面具的注意，他摆手示意让其他人将那两个男人带来。 　　听着那几个人离去的脚步声，黛丽丝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只希望，夏洛克待会能够好好闭上嘴。 　　等待的时间短暂又漫长，黛丽丝能够感受到来自其他人觊/觎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要将她扒/光一样，充满着淫/邪的意味。 　　所幸那几个人没敢让黑面具久等，夏洛克他们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还不等黛丽丝松口气，她就听到夏洛克叭叭叭的戳中了黑面具所有的怒点，不知道是不是黛丽丝的错觉，黑面具脸上的的黑面具好像更黑了。 　　黑面具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什么‘大英政府’，也没有兴趣和什么咨询侦探来上一局，他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想要称霸哥谭黑道的黑帮大佬而已。 　　于是清纯不做作的黑帮大佬命令道：“先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了！” 　　至于那个什么‘大英政府’会不会报复，要知道这里可是哥谭。 　　看到黑面具的小弟之一拿着刀子一步步向着夏洛克靠近，华生想也不想的就撞了上去。 　　要被人割舌头，脸色都没变过的夏洛克，此刻看到华生的动作，脸色瞬间就变了，“约翰！” 　　所幸对方那么多年的战地医生也不是白干的，成功撞倒对方的同时，自身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当然了，幸运可能也就只有这一刻了，毕竟他们不仅人少，还被绑的紧紧地，面对一群围上来的人，华生心中不由浮现出两字——“完了！” 　　不过他的幸运没有结束，一枚蝙蝠镖将靠的他最近的那个人手中的匕首打落了。 　　“是蝙蝠侠！”黑面具的手下中突然传出了惊呼声。 　　面对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夺子（继承人）之恨涌上了黑面具的心头。 　　“别管他们，给我把蝙蝠侠找出来。”话落，黑面具看的的却是一群面带恐惧的手下，毕竟哥谭人除了小丑那一批神经病，谁能不对黑暗骑士心存恐惧呢？ 　　在蝙蝠侠出现后，黛丽丝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是你让他们将我们带来的。”夏洛克看着黛丽丝说道。 　　黛丽丝并不为此心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别看她对杰森很好，但是这可不意味着她是什么好人。她与自己那位心存正义的弟弟不同，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 　　能够在哥谭生存下来的美丽女人，能有几个善茬呢？ 　　别说本就是夏洛克他们，自己才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就算是没有这些，只要能救自己，牺牲一些自己不在乎的人又能如何呢？ 　　也许只有杰森才会觉得她还是那个和自己依偎取暖的姐姐，可实际上，她在就在对方看不到的时候变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蝙蝠侠已经将那些小喽啰解决完了。 　　“你带走了他，然后将他丢给那个花花公子。”在布鲁斯的刻意遮掩下，红脑袋的消息还没有见报，黑面具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看好的继承人已经被拐去当蝙蝠侠的小助手了。 　　“与你无关。”考虑到黑面具对杰森的执着，布鲁斯多说了几句：“他是个好孩子，你只会毁了他。” 　　黑面具瞬间暴怒：“放屁！你才会毁了他！” 　　于是旁边的被绑三人组，眼睁睁的看着两位哥谭大佬如同两个老父亲一样，为孩子问题吵了起来。 　　夏洛克他们也许不明白，但是黛丽丝知道他们话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美人，现在竟然都没有一个小男孩魅力大了。 　　杰森，不愧是你啊。 　　———————————————————— 　　韦恩庄园中。 　　急躁的走来走去的杰森和一脸淡定喝着茶的麦考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麦考夫捏着茶杯的手能够轻一点，也许真的是身心如一的非常淡定。 　　事实上，在哥谭这种地方，谁能够淡定的起来呢？ 　　哪怕夏洛克是被外星人绑架到外星去了，麦考夫都不会这样慌，可是这里是哥谭，麦考夫知道这里是个多么疯狂、混乱又无序的地方。 　　杰森毕竟还小，没有看出麦考夫淡定外表现隐藏着的焦急。 　　他看着对方这个一点不慌的样子，发泄般的讽刺道：“你的弟弟失踪了、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心思喝茶？” 　　“不然呢？”大英政府冷冷的看了杰森一眼，“恕我实在看不出来，像你这样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难道对找到他们有什么帮助吗？” 　　“你！”杰森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对方身边，一脸焦急的等了起来。 　　如果他已经长大了该有多好啊，如果他已经成长为像是红头罩、神父一样的强大存在了，该有多好啊！ 　　他真的再也不想要当自己在乎的人出事时，自己只能在这里等待了。 　　被蝙蝠侠以你需要待在这里冷静一下留下的杰森，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杰森身上展现出来的某些违和感，麦考夫都不用仔细看，就全都往他的眼睛里面涌来，但是此刻，他毫无分析的心情，尽管他可能也分析不出来。 　　两个同样家人出事的受害者，不仅没有抱团取暖，反而相敬如冰。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且不安的，当开门声响起，杰森从沙发上兔子一般的蹦了起来。 　　他的目光从四个人中，锁定了黛丽丝的身影，确定对方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杰森一把抱住了对方。 　　“你遇到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 　　“我知道。”黛丽丝亲了亲杰森的额头，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杰森。 　　在黛丽丝心中，杰森始终是那个太过正义的男孩。正义感在别的地方，也许会为他带来荣誉、感激，可是在哥谭这种地方，只会带来麻烦、灾难甚至是死亡。 　　比起杰森这边的含情脉脉，麦考夫那边就有些冷若冰山了。 　　“你永远能刷新我对你愚蠢的认识。”大英政府这样嘲讽着自己的幼弟。 　　这自然激怒了夏洛克，尽管这话他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如果不是你给的错误情报，我自然不会跑到这里来。” 　　“不是我给了错误的情报，导致你跑到这里来，而是你没有发现情报的问题，才会跑到这里来。”不过以麦考夫对夏洛克的了解，比起这个，他更倾向于：“或者说，你就是故意跑到这里来的。” 　　“你视你的生命如无物，也毫不在乎华生医生和这位女士的生命。”麦考夫不在乎其他二人的生命，但不妨碍他以此来教训自家的幼弟。 第40章 　　要说夏洛克不在乎黛丽丝的生命, 那确实是真的，但是要说夏洛克不在乎华生的生命，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他在乎对方的生命, 同样他也很清楚, 自己的医生骨子里充满了冒险精神，对方喜欢自己身上的危险感, 他甚至为此着迷。 　　他们是命中注定的搭档, 从来不迷信的夏洛克, 因为华生的存在，相信了一次命运。 　　不过这些, 夏洛克不打算跟任何人解释, 别人怎么认为, 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布鲁斯不喜欢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所幸大英政府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过度教育弟弟的打算。 　　在熊孩子被自己哥哥领走后，黛丽丝也和杰森告别了。 　　尽管蝙蝠侠救了他们三个人, 但是布鲁斯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当然了，某位熊孩子可能自己推理出来了，但是华生和黛丽丝是真的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 　　黛丽丝对于自己弟弟的新家庭, 因为没有过多的了解, 所以也不予以什么评价，她只是说：“如果在这里过的不开心，那就去找我。” 　　“我知道。” 　　杰森一直都知道，黛丽丝那里永远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如同他永远愿意做对方的后盾一样。 　　很多没有安全感的人，也许就是缺少一个不管什么情况，都愿意成为你的后盾与退路的人。 　　送走了黛丽丝之后，阿福退出房间, 为父子两个留出一个谈话的空间。 　　“要说点什么吗？”杰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看上去似乎有不少话，想要跟我说。” 　　“你在这里过的开心吗？” 　　也许对杰森而言，黛丽丝的话是一条温暖又感人的退路，但是在布鲁斯听来，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抢崽。 　　这可是他‘打败了’黑面具，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拐到碗里来的崽崽，谁都别想抢走。 　　杰森想了想：“我过得挺开心的。” 　　尽管他也遇到了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但是瑕不掩瑜，总的来说，他还是挺开心的。 　　布鲁斯说到也做到了，他给了杰森一个家。 　　尽管黛丽丝也能给杰森一个家，但是她给不了杰森一个父亲。对于一个男孩而言，父亲的存在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他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很大程度上会决定着他未来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布鲁斯也许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父亲，但是他真的教会了杰森很多东西。 　　勇敢、担当、责任…… 　　有些东西，不是看漫画就能学会的。言传身教的作用，绝对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怕布鲁斯不相信，杰森又说道：“真的，我很开心。” 　　布鲁斯觉得，既然你这么开心，那么我就放心和你聊一下可能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 　　“咳咳。”布鲁斯小心的看了一眼杰森，“你很喜欢你现在的制服吗？” 　　“我当然喜欢了。” 　　这个时候，杰森还没有意识到布鲁斯藏在这个问题下的心思。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因为布鲁斯问他：“你觉得罗宾的制服怎么样。” 　　有一说一，杰森觉得不怎么样。 　　尽管他很喜欢罗宾杰森，但是那身罗宾制服给杰森的感觉，还是太花哨了。 　　也许是因为过早的“见到了”红头罩，杰森也很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审美，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爱好，不继承自任何人。 　　哪怕红头罩这个名字跟小丑有着些许关系，哪怕其中蕴含着些许复仇的意味，但那确实是杰森的审美取向。 　　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复仇结束后，继续保存着那身装扮，甚至维持着那身装扮组建什么法外者。 　　布鲁斯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是吹得，都不用杰森回答什么，只看对方这个表情，布鲁斯就知道答案了。 　　此刻，布鲁斯的脑海中想起的，是来自大娃的嘱托，是父子两个的ptsd，是哥谭未来报纸的头版头条……他，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于是接下来，布鲁斯就以‘罗宾存在的必要性’为题，口头作了一篇2000单词的小论文。 　　被“活力双雄”、“最佳搭档”、“根深蒂固”等词汇砸蒙了的杰森，对罗宾存在的意义产生了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稀里糊涂的就接过了罗宾的制服。 　　而哥谭人民，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任罗宾。 　　换上罗宾制服的杰森站在镜子前，恍惚间，他似乎从镜子里看到了罗宾杰森的身影，渐渐的和自己重合在了一起。 　　他没有说出那句梦魇一般的——这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杰森只是撇了撇嘴，嫌弃中带着点复杂的说道：“感觉还可以吧。” 　　出于纪念心理，阿福为他们两个照了一张相。相片上，有别别扭扭的二代罗宾，和嘴角微微翘起的蝙蝠侠。 　　这张照片，定格了此刻，记录了一位少年英雄故事的正式开始。 　　夜晚，当杰森光着两条腿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想到白天点头答应的自己，简直恨不得立刻世界重启。 　　夜巡结束后，杰森吸了吸鼻子。 　　“蝙蝠侠，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加条长裤，阿嚏——” 　　第一晚以二代罗宾身份夜巡的杰森，狼狈的被大反派感冒给打倒了。 　　躺在床上的杰森，第n次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这身罗宾制服。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此刻，后悔的心情简直占据了杰森的全部身心。 　　这也导致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丧丧的感觉。 　　杰森躺在床上暗自握了握拳，决定待会就去找布鲁斯说。 　　不过没等他去找布鲁斯，就迷迷糊糊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布鲁斯给罗宾制服加了一条长裤后，悄悄来到了杰森的房间中，因为生病的原因，杰森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布鲁斯轻轻触碰了一下杰森的脸，想要试一下温度，却没想到被翻身的杰森伸手一把抱住了手臂。 　　他自然是能够将手抽回来的，但是为了不将杰森吵醒，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陪了杰森一晚。 　　布鲁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深受感动的杰森将想要放弃罗宾制服的话咽了回去，也让他的‘二崽与红脑袋’ptsd暂时没有复发的危险。 　　总的来说，布鲁斯赚了。 　　———————————————————— 　　当迪克在报纸上看到对新罗宾的报道时，尽管这是他同意了的，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奇怪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杰森对那个红头罩的喜爱太过真实明显，迪克都要以为对方之前是在欲擒故纵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罗宾生涯彻底结束了。 　　而他的‘二弟与红脑袋’ptsd也暂时被抑制住了。 　　迪克的情绪低落，毫无疑问被少年泰坦的其他成员察觉到了。 　　为此，他们背着迪克开了一个小会。 　　说到迪克情绪的不正常，沃利的反应速度毫无疑问是最快的，“那还用说吗，蝙蝠侠身边出现了一位新的罗宾。” 　　星火和白鸽对视了一眼，不确定道：“你是说夜翼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吗？” 　　沃利挠了挠头，“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猜，应该是这样的吧。” 　　如果迪克在这里，他绝对…… 　　好吧，他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是为此不太高兴，但是这个不高兴可能和沃利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很可惜，迪克不在这里，于是少年泰坦的思维朝着错误的方向一路狂飙。 　　此时代号还是红箭的罗伊，看着正在讨论的其他人，莫名有种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身边的人，似乎不该是他们，而是…… 　　一个奇奇怪怪的红色脑袋突然出现在罗伊的脑海中，而且他还觉得挺亲切，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罗伊怀疑自己的脑袋可能坏掉了。 　　同样有着这种感觉的，除了罗伊以外，还有星火。 　　就在和他们讨论的过程中，星火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头发，漂染着一撮白毛的帅气男孩。 　　他们在拥抱，还有罗伊也在。 　　但是没有迪克，也没有沃利他们。 　　这种奇怪的感觉转瞬即逝，但在罗伊和星火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让他们暂时无暇理会新出现的这位罗宾了。 　　注意到星火走神的白鸽摇了摇她的手臂，“在想什么呢？” 　　星火愣了愣，摇头道：“没什么。” 　　他们本该是无话不谈的伙伴的，但是此刻，星火却莫名不想要将自己脑海中出现的东西分享给任何人，哪怕是迪克也不行。 　　但是如果是罗伊的话…… 　　悄悄脱离了大部队的星火和罗伊在角落里面面相觑。 　　“你感觉到了吗？”星火不知道该怎么说。 　　随着星火这句话，罗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他、星火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正在一个屋子里过圣诞节。 　　明明那只是一副画面，但是罗伊却好像能感觉到他和那个不认识的人之间有着多么深厚的友谊一样。 　　可是明明他从未经历过，也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不知为何，就是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这简直太荒谬了！ 　　如果不是因为星火看上去似乎和自己一样，罗伊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了。 　　但既然星火也是如此，那么到底他们是什么时候中了别人的魔法了呢，这个魔法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目的是什么？ 　　一脑子阴谋论的罗伊，和还沉积在自己脑海中莫名出现的画面的星火，与其他人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与此同时，正在睡觉的杰森做了一个梦。 第41章 　　“杰森, 我把你要的东西都买来啦！”梦中的红发少年举着自己手中的袋子一脸邀功地说道。 　　对于梦中的一切，杰森仿佛站在上帝视角在看一出戏剧，却又莫名有种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感觉。 　　他看到一副红头罩打扮的成年版杰森·托德, 从红发少年手中接过纸袋, 进入厨房处理。 　　而红发少年将袋子递过去之后，就一脸放松的窝在沙发里, 宛如一只沙发土豆, 一旁漂浮在半空中的外星少女, 正在非常认真的装饰圣诞树。 　　圣诞树下，摆满了各种礼物。 　　厨房里, 还有正在用一把长刀切土豆的女战士, 和一本正经捣蛋的比扎罗。 　　看过法外者漫画的杰森, 自然能够认出他们都是谁, 毕竟他们的特征都是那么的鲜明。 　　只是他看过杰森·托德、罗伊、星火组成的法外者，也见过杰森·托德、比扎罗、阿尔忒弥斯组成的法外者, 但还真没见过他们五个人合体的漫画。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 　　心怀疑惑的杰森看着梦中的杰森·托德，也许时因为他看的太过专注，那具身体突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吸力。接着他一个晃神, 自己的意识整个进入了那具身体。 　　看着自己带有茧子的大手, 和手中的菜刀、案板上的胡萝卜，杰森很想要掐自己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个梦，还是自己又来到了别的平行宇宙。 　　但万一这是梦呢？ 　　杰森不想就这样醒来。 　　在杰森百般纠结的时候，旁边一只大手将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绿色泥状物体递到了他的眼前，“男的红，土豆泥。” 　　杰森虽然看不出这团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想也知道, 这绝对不可能是土豆，毕竟谁家的土豆是绿色的？！ 　　也许是这句身体的条件反射，杰森一只手接过了那团不明绿色泥状物体，另一只手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帮比扎罗擦了擦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超人挂坠塞到对方手里。 　　接着，继身体不听使唤后，杰森的嘴巴也不听使唤了。 　　“做的很棒，这是奖品。” 　　作为被哄的对象，高大的比扎罗笑的像个几百磅的傻孩子一样去旁边玩去了。 　　而围观的阿尔忒弥斯尽管从初遇，就开始围观这种场景，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为什么区别对待？ 　　杰森：…… 　　被困在这具身体中的杰森，凭借着身体的记忆、条件反射、下意识动作，成功的做了一桌的圣诞大餐。 　　杰森：记小本本，学到了学到了。 　　最后从厨房出来的杰森，在其他四人的注视下，慢慢走向餐桌。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四个人的注视下，紧张的同手同脚，哪怕不这样，至少也会出点冷汗。 　　然而事实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来自他们的注视都是充满着善意和爱的，他就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一脸淡定的坐在了其他人留出来的位置上。 　　杰森扫视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餐具都是不一样的。 　　罗伊的餐具上，带着弓箭的图案；星火的餐具上，有着对方家乡的图案；阿尔忒弥斯的餐具上，有着巨斧和剑；比扎罗的餐具，明显比其他人大一个号且更加坚固，上面还有着超人的卡通图案；而自己的，则是有红色的蝙蝠图案。 　　这个梦也太逼真了，连细节竟然都顾及到了。 　　“嘿，杰森，发什么呆呢？” 　　杰森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暖色的灯光，让在座的青年的英雄们看上去简直柔和的不可思议。哪怕长相不符合大众审美的比扎罗，看上去都不那么可怖了。 　　“我……” 　　杰森想要说点什么，然而他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因为梦醒了。 　　从床上坐起来的杰森，起身拉开了窗帘，哥谭平时总是灰蒙蒙的，但在清晨时分能见到几缕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来的光芒。 　　他醒了吗？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与梦中那双属于成年人的手不同，这是一双孩子的手。 　　站在落地镜前，镜中的自己还是8岁的样子。没有罗伊，没有星火、没有比扎罗也没有阿尔忒弥斯，没有圣诞树、没有大餐也没有礼物。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为什么他们看上去会如此的真实。 　　餐桌上，杰森吃着阿尔弗雷德准备的早餐，想的却是梦中那一顿自己做出来的圣诞大餐。他忙碌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尝一口呢。 　　布鲁斯看着杰森魂不守舍的样子，本来打算带着对方去学校的计划，不由打上了一个问号。 　　“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杰森眨了眨眼睛，努力想摆脱那个梦对自己的影响，“我很好啊，没事。” 　　“真的吗？”布鲁斯上下打量了对方一圈，看上去相当不放心。 　　杰森挺了挺胸膛，“真的！” 　　不管那个梦是真是假，都不该让梦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 　　慢慢恢复过来的杰森，听到布鲁斯准备让自己去上学时，不由愣了一下。 　　“可是我不是罗宾吗？” 　　“谁告诉你罗宾就不用上学了，需要我给你看一下迪克的成绩单吗？” 　　杰森：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过也许是因为在中心城的校园生活过的比较不错，所以杰森倒也没有排斥上学的想法。 　　只是比起和学校那些孩子一起听课，杰森更喜欢跟着蝙蝠侠一起惩奸除恶。 　　亲自开车带着杰森来到学校的布鲁斯，受到了来自校方的热烈欢迎。曾经，迪克也是在这家小学上学的，所以校长对布鲁斯并不陌生，毕竟谁会不记得自己的金主爸爸呢？ 　　讲真的，校长绝对是最希望布鲁斯·韦恩多收养几个孩子的人，毕竟对方每收养一个孩子，他的学校就有可能多出几栋楼。 　　在校长的全程陪同下，插班生杰森完成了报道，并光荣的成为了哥谭的一名小学生。 　　而布鲁斯在陪着杰森报道完之后，就离开了，杰森则是抱着自己的新书跟着老师来到了教室。 　　在做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后，杰森看了一下教室，然后选择在倒数第二排一个黑人男孩身边坐下。 　　他的同桌看了他一眼，因为老师一直暗自关注着这边，所以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下课，杰森的同桌在自我介绍之后，突然话题一转提起了杰森法律意义上的哥哥——迪克·格雷森。 　　曾经在这所学校就读过的迪克，可在这里留下了不少属于自己的传说。 　　也许是因为想要和杰森拉近关系，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这位来自熟的同桌说起了迪克的事情。 　　听着同桌叭叭叭的说着关于迪克的时候，杰森只想说，怎么哪哪都有他？ 　　哥谭从来不是一个多么热情的地方，哥谭的小孩也同样拥有着属于这座城市的一些特性。 　　所以一天的学校生活结束，杰森除了认识了自己的同桌外，也就只和来给自己从社团表的班长说了几句。 　　而关于社团，杰森对小学的那些社团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心中有着热爱的东西，但是他又有着担心布鲁斯会不同意，因为—— 　　“我想要加入射/击俱乐部。” 　　众所周知，布鲁西宝贝讨厌枪/械，原因大家也都知道。 　　杰森自然也知道，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喜欢枪/械，也许他会为了布鲁斯放弃，但是他不是普通的喜欢。 　　让他放弃枪，就好比让鹰眼、绿箭侠放弃自己的箭。 　　幸而布鲁斯也不是那种自己不喜欢，就要求别人一定不能碰的人，但问题在于：“你的年龄似乎并不达标。” 　　“我知道，但是规则会为强者和天才让步的。”此刻，杰森看上去简直闪闪发光。 　　布鲁斯曾经多次见识过杰森强大的自信，但是这一次，对方看上去格外的闪耀。 　　布鲁斯轻声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杰森看上去有些惊讶：“你不反对吗？。” 　　要知道他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用来说服布鲁斯同意呢。 　　“我为什么要反对呢？” 　　从布鲁斯这里得到认可之后，杰森立刻去提交了申请表，当然了，不是小学的社团申请表。 　　哪怕在哥谭这种地方，小学也不会有什么射/击俱乐部的。 　　当俱乐部的人看到杰森申请表上的年龄时，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要回绝，但是杰森自我介绍上的一段话，让他们决定给杰森一个机会。 　　接到通知后，杰森去了那家俱乐部的练习场。 　　最终，杰森还是没能加入射击俱乐部，但是他成为了一名射击运动员预备役。 　　因为当时围观的人中有一名射/击教练，在见到杰森的射/击后，瞬间惊为天人。而俱乐部虽然也为杰森的天赋心惊，但是吸纳这种不够年龄的人加入，毕竟是一个麻烦事。那位教练的存在，最后让大家也算是宾主尽欢、都很满意。 　　对于枪/械。 　　有人说这是弱者的玩具。 　　有人说这是男人的浪漫。 　　而很显然，后者无疑更多一点。 第42章 　　如果说之前, 杰森的射/击是天赋支配着他的身体，那么在经过系统的训练之后，他则开始主动自主的支配起自己的天赋。 　　当然了, 想要完全做到这一点, 杰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连曾经拿过奥运会金牌的教练都说，从未见过他这样天赋强大的存在。杰森的天赋强的有些不像是天赋, 反而像是满级大佬的恢复性训练。 　　如果不是因为杰森的年龄太小, 身体发/育程度还不够, 教练都想要送杰森去参加正规的比赛了。 　　布鲁斯在得知自家二崽是个平平无奇的射/击小天才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他只是为杰森的过度自信, 找到了依据之一。 　　不过现在想想, 杰森之前还是太过冒险激进了。 　　不管他在射/击方面有多么强大的天赋, 他的年龄与身体都制约着他的发挥, 就像当初，火柴·马龙能够轻易从杰森手中将枪给抢过来。 　　而没了枪的杰森, 再有天赋又能如何呢？ 　　至于教练对杰森天赋不正常的惊叹，布鲁斯倒是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感觉。要知道超英超反中，天赋异禀的数不胜数。布鲁斯自己本人, 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存在呢。 　　杰森的这种天赋, 简直就是小意思。 　　死亡射/手还能让子/弹拐弯呢。 　　比起平平无奇的射/击天赋，氪星人的超能力、变种人的变异，岂不是更加不对劲。 　　这个世界因为超级英雄、超级反派的存在，天赋、天才的上限都被拉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比起杰森的射/击天赋，还是杰森的魔法天赋更让布鲁斯注意，杰森已经带给了布鲁斯太多的惊讶。他觉得就算有一天x教授过来，对他说他家的二崽是个变种人，布鲁斯都不会多么惊讶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 杰森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么自己这个父亲当然要支持，尽管杰森喜欢的，是布鲁斯并不怎么喜欢的存在。 　　布鲁斯从来不用枪，但是要说他有多么恨枪，那就是过度杜撰了。 　　比起枪，他更讨厌的是拿枪去做坏事的人。 　　枪有什么错呢？ 　　它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是人类将它创造出来的。 　　难道没有枪，这个世界就能够和平了吗？ 　　不是的。 　　它只是一种武器，就像是刀、剑、蝙蝠镖一样，是被人掌握在手中的武器。 　　———————————————————— 　　曾经的军/火商，现在的超级英雄托尼·斯塔克听到布鲁斯的要求后，焦糖色的眼睛瞬间又大了一个号。 　　“哇偶，我没有听错吧，你想找我定制武器？” 　　“你没有听错。”布鲁斯自家的韦恩集团也能做到，但是他想要给杰森最好的，而托尼·斯塔克无疑是这方面的超级天才。 　　如果布鲁斯要这枪是为了蝙蝠侠或者其他什么成年人，那么托尼绝对是要拒绝的，但是对方是为了自家的孩子，托尼就—— 　　“以后那孩子得了冠军，功劳可是有我的一半的。” 　　“他当然会得冠军。”但是功劳嘛…… 　　布鲁斯可以说是自斯塔克集团停掉了军/火生意之后，第一个成功在托尼这里下了订单的人。 　　而对于托尼而言，这笔订单与其说是定制武/器，倒更像是定制了一批儿童玩具。自从他成年以后，已经很少制作这种杀伤力小，只是用来练习用的武/器了。 　　———————————————————— 　　因为年纪还小，杰森每天在射击方面的训练时间也很短，早早回到家中后，杰森在自己的房间中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礼品盒。 　　这上面带着的钢铁侠的卡通图案，让杰森心中不由出现了一个想法。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都没有将盖子完全揭开，只是看到里面的一部分之后，杰森就嗖的冲了出去。 　　“布鲁斯！”眼睛发光的杰森看着自家养父，“那是你送我的吗？” 　　布鲁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问：“你喜欢吗？” 　　尽管只是看了个轮廓就跑来了，但杰森还是异常肯定的说道：“我喜欢！” 　　他喜欢的不是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他喜欢的是那个东西是布鲁斯送给自己的。 　　“你喜欢就好，要不要去蝙蝠洞中试试？”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再次回家的迪克，看到的是空荡荡的韦恩庄园。 　　迪克：？？？ 　　当他在蝙蝠洞中找到布鲁斯他们的时候，他发现布鲁斯竟然在陪着杰森打靶。 　　迪克：！！！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布鲁斯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不是从来不用/枪的蝙蝠侠吗？！ 　　心里酸溜溜的迪克看到杰森手中那明显是特意定制的枪/械后，感觉整个人都被泡在了醋坛子里。 　　果然有了新人，他这个旧人就被抛在一边了。 　　而且不得不说，杰森在打靶过程中展现出来的天赋，简直让人心惊。 　　尽管超级英雄、超级反派中不乏天赋异禀的存在，但杰森在射击方面的天赋，仍然是那样的闪闪发光。这并不是最让迪克惊讶的，最让迪克惊讶的是，布鲁斯看上去似乎要将杰森的天赋全部挖掘出来。 　　难道以后哥谭要迎来一个用/枪的罗宾吗？ 　　数一数，布鲁斯在杰森身上破了太多的例。 　　此时的迪克，还不是那个不仅不吃醋，还会主动照顾弟弟的鸟妈妈。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杰森的不同，他们此时甚至会像漫画中那样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漫画中的迪克对提姆、达米安有多么耐心，对杰森就有多么的暴躁。 　　所幸，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同了。 　　现在的迪克尽管不是什么耐心的鸟妈妈，但是他至少不会和杰森吵起来。 　　不过要说他对杰森有多么信任，那完全是扯淡的。 　　也许对于真正了解杰森的人而言，杰森是最坏的地方孕育出来的好。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了杰森是最坏的地方孕育出来的。 　　而迪克现在，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他不会对杰森有多么坏，但是要想得到他的信任，至少现在，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迪克也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他看向杰森的时候，内心中充满了傲慢与偏见。 　　犯罪巷的出身，对于很多了解哥谭的人而言，这就是一个永远洗不清的原罪。 　　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做到放下心中的偏见，公平公正的去看待一个人呢？ 　　也许以后，成熟的迪克可以做到，但现在，还处于叛逆期的迪克，显然是做不到的。 　　杰森也不在乎迪克能不能做到，对他而言，迪克是布鲁斯的养子，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哥哥，其余的，就没有了。 　　指望他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那怕不是在想桃子。 　　罗宾很好，但对于杰森而言，二代罗宾更好。夜翼不错，但红头罩不是更香吗，而且还有神父呢…… 　　爱自己不好吗，何必去看别人的脸色呢？ 　　“自恋”的杰森，对于迪克的态度，就是不崇拜、不讨厌、不主动、不拒绝…… 　　当天晚上，在夜巡之前，迪克和布鲁斯再次大吵了一架。 　　“你不觉得你对他太特别了吗？”迪克这句话，愤怒中夹杂着些许酸味。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在家中从来都是独子，他没有学过要如何和另一个孩子相处，也没有过这种意识与准备。 　　“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对你和对他都是一样的。”虽然同样是独子，但布鲁斯无法理解迪克这种对于另一个孩子的排斥。 　　在他看来自己对迪克和杰森，没有什么区别啊。 　　杰森喜欢枪/械，于是他给杰森准备了最好的。但是迪克喜欢什么的时候，他不也同样为对方准备了最好的吗？ 　　在布鲁斯看来，他对待迪克和杰森之间是平等的。 　　但正是这种平等，让迪克感到不满。 　　他明明是先来的，而且为什么一向多疑的布鲁斯，会对一个犯罪巷的孩子如此轻付信任。 　　对于蝙蝠家族而言，“枪”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布鲁斯不但允许杰森练枪，还为他提供最好的，这无疑戳中了迪克的心脏。 　　…… 　　门外的杰森，隐约能够听到他们两个的吵架内容。 　　当布鲁斯告诉他，迪克愿意让他接过罗宾这一称号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被接受的，但是没有想到…… 　　其实迪克的一些言行，早就已经展露过自己的态度，而且杰森和芭芭拉之间的不欢而散，想必对方也一定知道。 　　终究还是他太乐观了。 　　杰森觉得自从有了一个家，自己似乎也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如果是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遇到这种家庭向的剧情。但是现在遇到了，杰森发现自己除了有点烦以外，并没有太多的厌恶。 　　这个家有不欢迎他的人，自然也有欢迎他的，他只需要在意欢迎他的人，不就好了吗？ 　　转身离开的杰森，没能看到不远处阿尔弗雷德带着担忧的脸。 　　———————————————————— 　　哪怕有着托尼专门为杰森做的枪械，杰森每天的训练时间依旧被控制在一个很短的范围内。 　　杰森的教练也不是那种拔苗助长的人，这也让杰森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接受布鲁斯的训练。 　　对杰森而言，变强是一件永远不能停的事情。他的成长环境，让杰森对于强大的力量有着一种迫切的需求感。 　　而杰森对于力量的追求，也让布鲁斯不免感到些许担忧。 　　他曾见过太多为了追求力量，走上错误的道路的人。他曾经的老师，刺客联盟的主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布鲁斯觉得，关于力量，他们也许需要谈一谈。 第43章 　　“追求力量有什么不对吗？”杰森不明白布鲁斯的意思, 难道蝙蝠侠一直以来不是在依靠力量来守护哥谭的吗。 　　“追求力量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们要做力量的主人，而不是被力量支配。”布鲁斯担心的地方在于, 过于在意某些东西的人, 往往会成为那些东西的傀儡，而杰森显然过于在乎力量了。 　　杰森觉得自己隐约好像明白布鲁斯的意思, 但是—— 　　“你曾经和迪克谈过这个问题吗？” 　　也许是被迪克和布鲁斯那场吵架影响了, 杰森不自觉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要知道会恰柠檬的, 可不只有迪基鸟一个人。 　　而布鲁斯莫名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和“我和xxx掉进河里, 你先救谁”,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不想骗杰森, 而且谎言也很容易就能被揭穿, 所以答案自然是：“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说完之后, 莫名有种忐忑的感觉。他就连和一整个黑/帮战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忐忑过。 　　杰森看上去很平静，但是他问出来的问题让布鲁斯很是不平静：“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谈呢？” 　　布鲁斯：…… 　　继和迪克的不欢而散之后, 布鲁斯和杰森之间也有了一个小小的不愉快。 　　而阿尔弗雷德担忧的事情, 正是这个。 　　不论是布鲁斯、迪克还是杰森，不管他们过去的家庭是好是坏，他们都是作为独生子存在的，他们没有处理有多个孩子/有兄弟的这种家庭情形的经验。 　　布鲁斯给一个孩子当父亲，都当的磕磕绊绊，更何况是给两个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性格的孩子当父亲呢？ 　　而迪克显然不会当一个好哥哥，杰森也没有当一个好弟弟的意识。 　　三个人不管是什么性格，都是那种领导型的人, 撞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大/爆/炸。 　　要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数量一旦超过一个，不可避免就会有比较、有纷争。 　　也许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在心里，谁都想要做被偏爱的那个人，可偏偏人的心是最难以控制的。没人能够做到绝对的公平，再者说，哪怕有人做到了绝对的公平，也是会让人不满意的，因为人不是机器。 　　你如果要是现在问布鲁斯，他最爱哪个孩子，他有很大可能会说迪克，毕竟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远远要多于他和杰森。但是如果你要问布鲁斯，他现在对哪个孩子倾注了最多的关注，那么绝对是杰森。 　　就像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样，尽管杰森不会哭，但是不管是他的出身、他的年龄还是他的性格，都充满着让人关切、担忧的地方。 　　而迪克，比起杰森，在布鲁斯心中，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有些事情自己可以解决。 　　如果没有杰森的存在，迪克也许会对布鲁斯的放手感到松了一口气，但是正因为有着杰森的存在，布鲁斯这种放手就难免会让迪克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布鲁西宝贝能够左手一位美人、右手一位美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美人，蝙蝠侠能一拳打倒一个谜语人、一脚踹翻一个小丑，但是布鲁斯·韦恩却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的处理两个孩子之间的问题。 　　对于他而言，现在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难题了。至于以后他有了四个男孩子之后……嗐，不提也罢。 　　“你该去和他们好好谈谈，他们都是好孩子。”阿尔弗雷德如此建议道。 　　布鲁斯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是他不愿意跟他们谈吗？ 　　可你看他谈出来的结果，就没有一个好的，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不过看着阿尔弗雷德眼中的担忧，布鲁斯还是承诺道：“我会的。” 　　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总不至于倒在自己家里吧！ 　　但是要怎么谈，布鲁斯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就在布鲁斯想的过程中，杰森见到了超人，或者说《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蝙蝠侠的大儿子迪克是超人的粉丝，和超人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而蝙蝠侠的二儿子杰森，则和迪克恰恰相反。 　　他讨厌超人！他是超人黑！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那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 　　在杰森还没有被布鲁斯收养的时候，杰森从《圣经》出现的漫画中看到，超人阻止蝙蝠侠伤害小丑为二代罗宾报仇…… 　　从那一刻起，杰森就决定对超人一生黑了。 　　哪怕那只是漫画中的超人，可杰森就是毫不讲理的迁怒了。 　　作为一个黑粉，杰森倒不至于像是莱克斯·卢瑟那样，黑的像个痴汉粉，他充其量只能说是路人黑。就是很冷静、很可观、不理睬、不主动批判，但就是心中对他不喜。 　　要是有人主动问杰森对超人的想法，那么别问，问就是他不喜欢超人。 　　杰森不喜欢超人，但是他也并不因此否认超人是一个超级英雄，而他同样是一个心存正义的人。所以他对超人的不喜欢，发乎情止乎礼。 　　简单来说，他就是心里不喜欢，但是不会因此做出什么伤害超人的事情。当然了，没有氪石的他，也伤害不了拥有着钢铁之躯的超人。 　　杰森本以为哪怕自己成为了蝙蝠侠的养子，但是只要自己注意，那么自己就和超人产生不了多少交集。而超人如果意识到自己的躲避，那么想必也不会主动缠上来。 　　在杰森的设想中，自己和超人之间的关系，顶天了就是父亲的朋友/朋友的儿子。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随便出来逛一逛，竟然就能碰见小记者状态的超人。 　　你如果要问杰森是怎么认出小记者状态的超人的？ 　　如果有人向你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而对方又恰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格子衬衫，那么你只要看过漫画，绝对不会认不出来。 　　自我介绍完的克拉克，清晰的听到了杰森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我吓到他了吗？小镇男孩突然有种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的冲动。 　　他知道对方是自家黑漆漆搭档的第二个养子，不只是从报纸上看到了，也从迪克的口中听到了。 　　在见到对方之前，克拉克曾经在心中勾勒过对方的样子。但是当他见到对方之后，克拉克将自己脑海中勾勒出来的样子立刻消除掉了。 　　在看到杰森的那一刻，曾经混迹过网文圈还下场写过的肯特太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句话——自从见到他之后，所有的黑道少主在我脑海中都有了脸。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在杰森面前莫名就紧张了起来，不惧寒暑的氪星人在没有遇到氪石的情况下，突然冒起了虚汗。 　　当杰森看到克拉克头上那明显的汗水时，他不由有些怀疑，难道《星球日报》有两个叫克拉克·肯特的，而自己恰好遇到了不是超人的那一位？ 　　不过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超人，杰森都不喜欢对方。过去，杰森一直以为自己对超人的不喜欢来自于对漫画情节的迁怒。但是当他直面超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那种来自与灵魂深处的排斥感，简直让杰森一瞬间差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所幸因为这种排斥感来的毫无道理，杰森努力压制住了。 　　为了尽快摆脱对方，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孩子面对陌生成年人的警惕，“有什么事情吗？” 　　“我……” 　　克拉克能找杰森有什么事情呢？ 　　他只是不久前刚刚见了情绪不对的迪克，所以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一个想法——想要来看看蝙蝠侠家的新男孩。 　　实话实说，杰森并不是迪克那种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他像是一只时时刻刻竖起自己满身的刺的小刺猬，只愿意对自己喜欢的人露出柔软的内里。 　　打个比方，如果说迪克像是那种中央空调般的暖男，那么杰森则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小狼狗。 　　要说谁更容易获得别人的喜欢，那么绝对是迪克，但要说谁的喜欢更加专注、热烈，那么绝对是杰森。 　　倒不是说迪克对人的喜欢就不专注、热烈，而是杰森看上去就是那种从不轻易交心，而一旦交心，就会疯狂的倾尽自己全部的人。 　　而想到迪克那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克拉克就忍不住想要摇头。 　　如果自己有一个女儿的话，比起迪克这种女婿，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女儿独自美丽！ 　　脑子里想了一大堆的氪星人，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小朋友悄悄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杰森知道对方是超人，但是按理来说，他没有理由知道这个的，所以他直接向布鲁斯发出了求救信号。 　　还在为亲子关系苦恼的布鲁斯，在收到求救信号后，瞬间来到了蝙蝠洞，不等他出发，看到显示频上出现的某个小记者，布鲁斯额头的青筋欢快的跳起了舞蹈。 　　韦恩庄园中，布鲁斯正准备朝这边赶来，而克拉克这边则是终于回过神来，面对满脸警惕的孩子，焦急地解释道：“我不是坏人，真的，我还采访过韦恩先生呢。” 　　要是让布鲁斯知道自己将对方家里的小朋友吓着了，那么自己怕不是要被做成表。 　　“你拦住我想要做什么？” 　　杰森隐藏在警惕下的情绪，是满满的不耐与焦躁。 　　也许是因为他是一个黑粉，反正他是越看某人，越觉得不顺眼，就非常想要让对方赶紧消失在自己面前。 　　在某一刻，他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几个吓人的想法。 　　可偏偏某位外星人非常不会看人脸色，还在那里不停地叭叭。 　　杰森：天凉了，让这只超人消失吧！ 　　想到自己梦中的比扎罗，哪怕对方总是在一本正经的捣蛋，哪怕对方长的奇奇怪怪，杰森还是觉得对方比自己面前这个超人可爱多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个超气死，杰森光明正大的在某人面前走起了神。 　　反正在没有氪石的情况下，自己完全反抗不了对方，那么警戒又有什么用处呢，干脆就放空自己吧。 　　因为杰森的不配合，直到布鲁斯开着跑车来到这里，超人还在叭叭着想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然后，他就看到了黑着脸的布鲁西宝贝。 　　超人：…… 　　杰森：世界终于安静了。 　　此刻，杰森忘记了自己和布鲁斯之间的不愉快，觉得布鲁斯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 　　委屈巴巴的超人，在无意中促成了一对父子之间的和解。 第44章 　　被布鲁斯一起带回韦恩庄园的杰森和克拉克, 一路上相顾无言，杰森更是对超人“视若无睹”。 　　而到了韦恩庄园之后，杰森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布鲁斯和克拉克面前, 听到楼上传来的巨大的关门声, 克拉克的脸上布满了迷茫。 　　现在超人已经不再是孩子们的偶像了吗，可是明明他刚刚蝉联了最受孩子们喜爱的英雄第一名？ 　　“杰森看上去, 好像不太喜欢我？”说不太喜欢都是谦虚的, 杰森看上去简直非常讨厌他。 　　克拉克现在的样子, 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想要凑近却被人坚决推开，委屈巴巴又不明所以的大型犬。 　　然而你永远不可能指望一只傲娇的黑猫会去给一条傻狗顺毛, 因此布鲁斯很冷淡的回答道：“所以呢？” 　　布鲁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人都爱的万人迷吗？ 　　哥谭的孩子们, 除了迪克那个奇葩外, 可没有几个崇拜超人的。哥谭的孩子们, 要崇拜，也是崇拜蝙蝠侠！ 　　布鲁斯：我是黑夜, 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骄傲挺胸.jpg） 　　“没、没什么。”克拉克摸了摸鼻子，有种自己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觉。 　　所以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哥谭呢？ 　　凑巧了的是, 布鲁斯也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布鲁斯有些不确定, 对方是来哥谭意外遇到了杰森，还是对方为了见到杰森来到了哥谭。 　　不过当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看着小镇男孩充满心虚的表情，布鲁斯知道答案了。 　　但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找杰森做什么？” 　　他可不记得自己家的二崽，和这个氪星人有过什么交集。 　　“我找杰森当然是……”是为了什么来着？ 　　克拉克大脑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来找杰森的原因了。 　　好像是因为迪克？ 　　但是虽然迪克因为杰森, 看上去情绪有些不对，可是超人又不可能做出为了让谁开心，欺负小朋友的事情来。所以他为了迪克来，是来干什么的？ 　　但他好像确实是因为迪克情绪的不对劲，所以产生了要来见一下杰森的想法，所以要说他是为了迪克来见杰森的，似乎也不能说不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氪星人开动自己的超级大脑，开始冥思苦想。 　　他来看杰森的原因……好像迪克的情绪只是一个诱因，他之所以来见杰森，是因为他心中莫名就想了，所以他就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理由，为什么听上去他像是什么恋/童的变态一样，可是明明传出恋/童绯闻的是布鲁斯来着。 　　面对布鲁斯的问题，人间之神越想越是心虚，而且他还不会对蝙蝠侠说谎，所以就是支支吾吾的完全回答不出来。 　　总觉得自己要是把答案说出来，会被愤怒的老父亲当成变态赶跑。 　　他可不想在自家搭档这里，被治一治脑子。 　　支支吾吾的超人，让布鲁斯不由眯起了眼睛。对方这个反应，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要知道对方就连制造出天价战损的时候，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心虚过。 　　所以说，这个超现在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产生了疑惑的侦探，自然要寻找一下真相。然而这次，一向在布鲁斯这里藏不住秘密的克拉克，虽然心虚遮也遮不住，但还是成功保守住了‘秘密’。 　　当然了，这也让他在布鲁斯心里，显得越发可疑。 　　回到大都会的克拉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感觉自己就算是和达克赛德战斗，都没有这么累过。 　　他到底为什么要去见杰森呢？不见杰森的话，自己就不用这样心虚遮掩了。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清清白白的好超人，莫名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所以蝙蝠侠家里的二崽，是专门克他的吧？明明这才是第一次见，对方却给克拉克一种面对氪石和魔法的感觉，无能为力中带着力不从心。 　　超人：别问，问就是从心。 　　超人的离开，给布鲁斯留下了一堆问号，好像自从他收养了二崽以后，他的头顶上就时常出现一堆小问号。 　　所以说让人疑惑这种能力，是能够传染的吗，那为什么不传染给他呢？ 　　今天的布鲁斯，是不想要再头顶问号，并且想要让别人头顶问号的布鲁西宝贝。 　　———————————————————— 　　房间中的杰森，不管是超人离开之前，还是超人离开之后，都非常的心绪不宁。 　　明明他之前只是从漫画中、报纸上见过超人，根本就没有真正面对面像是今天这样，近距离的见过超人。可是当他见到超人的那一刻，他的情绪真的太激烈了，难以自控的激烈。 　　杰森想要将这归因为一个合格黑粉的自我修养，但是当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中，再次回忆起那种感受的时候…… 　　杰森觉得对他而言，自己和超人与其说是第一次见面，倒不如说是久别重逢。而且还是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久别重逢。 　　可是这没有道理啊，难道他真的小心眼到只是因为漫画中的一个情节，就能这样恨一个人吗？ 　　想到这里，杰森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自己之前见到的超人的样子。 　　一身小镇男孩打扮的小记者，看上去似乎一点也没有人间之神的风采，但比起人间之神，杰森却觉得这样的超人似乎看上去更加顺眼一点。 　　简单来说，人间之神太过高高在上了，而小镇男孩与之比起来，就显得接地气多了。 　　作为社会最底层成长起来的孩子，杰森对于那种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人物，一向没有多少好感。 　　纵观各个平行宇宙的杰森·托德，不管他是罗宾也好，是红头罩也好，甚至是神父、阿卡姆骑士……他们的身上都带有着那种来自社会底层特有的感觉。 　　那是一种如果不切身经历，永远也学不会的东西。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布鲁斯·韦恩收养的第二个孩子，不论是出身还是画风，都和韦恩家格格不入。然而事实上，这并不是错觉。 　　不管如何耳濡目染，不管如何去学习，杰森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因此改变的。 　　杰森·托德，永远不会成为属于上流社会的杰森·托德。 　　为了超人的问题辗转反侧的杰森，错过了《圣经》那一瞬间的发亮，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在梦中，他再一次的梦到了罗伊、阿尔忒弥斯他们。 　　只不过这一次的梦境，比起上一次温馨愉快的圣诞之夜，更多的是紧张与悲观。 　　“杰森……”红发的青年，比起上次梦境中的放松，这次脸上不仅布满了疲惫与担忧，身上还带着非常明显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杰森再一次进入了梦中杰森·托德的身体，看着自己手中的枪，感受着来自其他人担忧的目光，杰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这是在唱哪一出啊？ 　　漫画中好像没有这个情节吧，所以这难道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剧情？ 　　他的想象力已经这么丰富了吗？ 　　以后不当罗宾了，也许他除了当红头罩以外，还能去当个漫画家。 　　杰森的沉默，似乎点燃了其他人的悲观炸/药/瓶，现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悲观的感觉。 　　杰森很想要说点什么让大家放松起来，但是不知道悲观是不是会传染，他也莫名开始情绪低落起来。 　　在这种氛围中，也只有比扎罗看上去受到的影响最小，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疑惑。 　　“男的红要快回来……” 　　根据比扎罗这句话，杰森的脑子瞬间转动了起来。 　　所以说，梦中的自己现在是要去某个地方，而且似乎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旁的星火的喃喃自语：“如果迪克还在……” 　　杰森：？！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如果迪克还在？ 　　所以现在那只迪基鸟不在吗？去哪了？ 　　杰森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人们说一个人不在了，有很多种意思，但最坏的那种是——死亡。 　　不会的！不会的！ 　　虽然他和迪克之间的相处算不上多么友好，但是他也从没有想过要让对方死啊。 　　这都是什么破梦啊？！ 　　那只迪基鸟要是……那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要多伤心啊。 　　杰森想东想西的时候，阿尔忒弥斯忍不住了，“墨迹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一串的连锁反应。 　　罗伊：“不管了，我也要去！” 　　星火：“我陪你们一起去。” 　　比扎罗：“和男的红一起去。” 　　杰森：去什么去，谁都不许去！ 　　想也不想的，杰森厉声喝道：“不行！” 　　对于年仅八岁的杰森而言，想要和这群能力强大、性格各异的人交流，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不过他并没有为难太久，因为梦很快就醒了。 　　直到醒来，杰森都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而被说是不在的迪克，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这只是一个梦，但是杰森就是莫名的在意。 　　而这个晚上，做梦的不止是杰森一个人。 　　古一法师站在至圣所的高处，注视着哥谭所在的方向。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最后，她迈入了自己画出的传送门中，原地只留下了一句：“现在还是太早了。” 第45章 　　自从做了那个没头没尾的梦之后, 杰森抓紧了每分钟的空闲时间来睡觉，为的就是能够再次梦见。 　　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是杰森莫名觉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对自己而言很重要。 　　而且他也是真的很想要知道, 星火说的如果迪克还在, 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也许命运就是一个捣蛋鬼，你越想要什么它就越不给你什么。 　　非常想要做梦的杰森, 不但没能再次梦见法外者的那些人, 反而因为休息过度引来了布鲁斯的注意。 　　“最近很累吗？”布鲁斯貌似关切的, 将阿尔弗雷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推到了杰森面前。 　　心神还沉浸在那个梦境中的杰森，神思不属的端起了布鲁斯放在自己面前的牛奶, 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然后机械性的回了一句；“不累。” 　　说真的, 刚刚被收养没多久的杰森, 现在还没有染上讨厌牛奶的毛病。毕竟他过去过的可都是饥一顿、半饱一顿的日子, 哪里有什么挑剔、喜不喜欢的资格呢。 　　看着杰森喝完将杯子放下，布鲁斯趁着阿尔弗雷德还在厨房里, 又悄悄将杯子从杰森面前转移到了自己面前。 　　不过这并没能瞒过管家侠，只看杰森那一圈奶胡子，牛奶到底是谁喝的就已然破案了。 　　如果换了以前, 他绝对会将自己手中这杯属于杰森的牛奶摆到布鲁斯面前, 但是现在，比起布鲁斯到底喝不喝牛奶，还是杰森的状况更令人担忧。 　　布鲁斯并没有被杰森的那句不累给打发了，他锲而不舍的问道：“最近学校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杰森分出一部分心神想了想，“没有什么事情。” 　　“那你的训练怎么样？” 　　“挺好的。” 　　杰森这种问一句答一句，而且答的非常敷衍的样子，让布鲁斯不由更加担心了。 　　如果杰森不累，学校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训练也挺好，那么杰森现在这幅样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看着杰森吃完早餐，还想要趁着去学校前的这段小小的空隙睡一觉，布鲁斯立刻上前。 　　“杰森，你很困吗？”布鲁斯坐到杰森身边，仔细的观察着对方。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争分夺秒”的休息，杰森看上去气色好极了，没有一点困倦的样子。但是杰森眼底的急躁和疯狂，又让事情显得有些不简单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急躁和疯狂来源与什么？对方到底为什么只要有空闲，就非要睡上一觉？ 　　这个时候，因为布鲁斯的追问，杰森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眼中的担忧。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希望让布鲁斯为自己担忧，他自己也不想要让自己变成这样的。 　　明明那只是一个梦，不是吗？ 　　可是就是那个梦，让他疯了一般的想要知道后续。 　　哪怕这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了，但是杰森还是着了魔一般的去追寻一个结果。 　　杰森甚至还用过扎塔娜教给自己的魔法，不管是让自己做梦的，还是让自己清醒的，甚至是检查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魔法的…… 　　为了那个梦，这些天他连《圣经》都没有再看过。 　　他如此的投入、如此的着迷，可偏偏他就是什么都梦不到！ 　　杰森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哪怕有着充足的睡眠，自己恐怕也要神经衰弱了。 　　面对布鲁斯的关心，杰森真的有种想要将自己的烦闷、困惑倾吐出来的**。 　　但就像是那本《圣经》一样，杰森莫名不想要和任何人分享自己梦中的内容。 　　清晨这场谈话的，以布鲁斯的失败告终。 　　夜晚，站在滴水兽旁，杰森一改之前的兴致勃勃，整个人都蔫蔫的，看上去简直像是沉浸在什么破解不了的难题中一样。 　　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天了。 　　布鲁斯本来是想要等着对方主动和自己说点什么的，结果对方没有一点要说什么的样子，所以才会有早上的谈话。 　　杰森的这种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布鲁斯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杰森见到克拉克那天后，第二天杰森就表现出这种症状了。 　　只是那时候的布鲁斯没有在意，直到对方这种症状持续了这么多天。 　　所以说，是因为超人吗？ 　　布鲁斯觉得自己也许该找某位小记者谈谈了。 　　超人：阿嚏！ 　　夜巡结束回到韦恩庄园后，满脑子都是梦的杰森，没有注意到布鲁斯的欲言又止也阿尔弗雷德的担忧，打了声招呼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杰森，一闭上眼睛，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布鲁斯担忧的样子。 　　最后一次了，杰森心中默默说道，如果今晚还不能梦到什么，就忘了这件事情吧。 　　怀着这种想法，杰森睡着了。 　　这次，他做梦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梦中没有出现罗伊他们。 　　在梦中，他见到了一个身穿一身奇怪袍子的光头女人。 　　“要喝点什么吗？” 　　对方一挥手，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出现在了杰森的面前。 　　木桌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有些像是文字又有些像是音符，桌面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 　　对方问完问题之后，也不待杰森回答，就自顾自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提起茶壶给摆在靠近对面空闲椅子的茶杯，倒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杰森闻了闻，他似乎问到了水果的香甜味。 　　反正这是他的梦，有什么好怕的？ 　　杰森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葡萄汁。 　　茶杯并不大，杰森一口就喝光了里面的果汁。然后都不等对方再倒，杰森就发现空空的杯子中再次出现了果汁。 　　出于好奇，杰森再次一口喝干了里面的果汁，这一次，他还特别注意了杯子里的果汁到底有多少。然后之前的那一幕又发生了，杯子中再次出现了果汁，而且分量和杰森喝掉的一样多。 　　研究完杯子里的果汁之后，杰森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杰森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人真的会梦到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吗？ 　　似乎看出了杰森的疑惑，对方开口道：“我并不是你的一个梦，我只是身处你的梦中。” 　　杰森的理解能力还是可以的，“你是说，你进入了我的梦？”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杰森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警惕与戒备，“那么你是谁，进入我的梦想要做什么？” 　　尽管对方长的一副伟正光的样子，浑身上下也充满了正派人士的气息，但是这不能让杰森放下戒备。 　　在犯罪巷中，他见多了长着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做着最令人作呕的事情的人。 　　从很早开始，他就知道，相貌从来就不是判定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来者不在乎杰森的警惕，在她的眼中，杰森简直就如同一只还没有磨利爪子的小猫，就算炸毛也只有可爱，没有杀伤力，不像是以后的…… 　　“我没有恶意。”对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是现任至尊法师古一，我为了你的困惑而来。” 　　“我的困惑？”杰森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我没有困惑。” 　　杰森的谎言瞒不过古一的眼睛，“是吗？” 　　古一一挥手，梦中的场景突然变成了杰森的房间。 　　她起身径直走向了书架，并精准无比的将那本对杰森而言最为重要的《圣经》抽了出来。她的动作太快，当杰森意识到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你就从没有想过，为什么它会选择你吗？你对超人的反感，对那场梦的执着，难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没有原因的吗？” 　　如果说古一只说了后两者，那么杰森纵然惊讶却不会失措，可是古一抽出了那本对杰森而言重若生命的《圣经》。 　　从古一抽出那本《圣经》的那一刻起，杰森就在这场谈话中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杰森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知晓这些，但是不得不说，对方真的戳中了他的软肋。 　　“所以一切的原因都是什么？”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杰森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古一手中的那本书。 　　如果他现在不是被困在这把椅子上，那么他哪怕拼了命，也绝地会去从古一那里夺回那本书的。 　　也许古一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他无法离开椅子吧。 　　古一没有回答杰森的问题，她只是再次坐回了椅子上，神神秘秘的说道；“现在还不是你知道这些的时候，一切还太早了，你还没有准备好。” 　　杰森不喜欢对方自顾自给他下定义的行为，对方又不是他，怎么能知道他准没准备好呢？ 　　而且就算是他没有准备好，他也宁愿先知道真相，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像是看出了杰森的想法，古一将自己手中的《圣经》放在了杰森的面前，“等到了合适的时间，它会告诉你一切，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而在此之前……”古一右手食指在杰森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忘了吧。” 　　古一的动作很慢，可杰森却无法躲开。 　　在那一瞬间的触碰后，他紧紧抓着自己面前的《圣经》，梦境陷入了一片黑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脑海中被剥夺。 　　那是圣诞夜的快乐记忆，是对超人的莫名警惕，是悲观与消极…… 　　它们被锁进了一个柜子里，而杰森没有钥匙。于是他只能遗忘，等待某一日，等待合适的时机，将尘封的记忆开启。 　　布鲁斯欣慰又疑惑的发现，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杰森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布鲁斯：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第46章 　　恢复正常的杰森, 让自家老父亲充满了问号的同时，也让自家教练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说以杰森的天赋，就算是走神, 训练成绩也是甩开别人一大截的, 感觉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对手。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教练，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一切都好的。 　　杰森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实在是过于让人担忧了一点。 　　不过好在, 对方现在恢复正常了。 　　老怀欣慰的教练, 给杰森适当的增加了一点趣味性的训练。 　　对于那些趣味性训练，杰森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乐趣。他甚至感觉到了些许的……嗯, 幼稚。 　　但是杰森善于面对别人的恶意, 但无法拒绝别人的善意。 　　结束训练回到家里的杰森, 正好遇到了要离开的迪克。 　　与之前一样, 杰森不咸不淡的和对方点了一个头后，转身就准备上楼。然而这一次, 迪克却叫住了他，问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很久了的一个问题。 　　——“你很讨厌我吗？” 　　说真的，迪克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对杰森做什么吧。为什么对方表现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后来来到这个家庭、抢走了他的父亲的二胎一样, 他们的情绪反了吧？ 　　杰森皱着小眉头转过身来, 非常诚实的回答道：“不讨厌。” 　　只是也不喜欢就是了。 　　迪克倚在墙上突然笑了一声，“所以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你呢？”杰森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 　　兄弟？朋友？家人…… 　　似乎都不对。 　　迪克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一样——陌生人。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要叫住对方问这些问题呢？ 　　因为芭芭拉的那些话吗？ 　　迪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烦闷的离开了。 　　杰森冷着脸看着对方离开，没有什么过于负面的情绪，但也没有什么正面的情绪。 　　按理来说, 他这个后来者，不该对迪克摆出这样一副态度的。但是杰森不会忘记，漫画中的杰森·托德在迪克这里得到过什么待遇。 　　当然了，漫画中也不乏迪克与杰森相亲相爱的画面，但是伤痛总是比快乐更容易让人铭记。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杰森不可能明知道自己在对方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待遇，还偏要舔着脸凑上去。 　　如果他非常爱布鲁斯，就像是漫画中的杰森·托德那样，视布鲁斯为自己的信仰，或者说他特别崇拜罗宾，极其的想要融入这个家。也许他真的就不顾对方态度主动凑上去了，但很庆幸，他不是。 　　听到大门外传来阿尔弗雷德和迪克的交谈声，杰森迅速回到房间将自己的房门给关死了。 　　其实这个家中，处处都有着迪克留下来的痕迹，尤其是在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的心里。 　　他们也许是在乎自己的，但没有在乎迪克那么多。 　　这很正常，也很公平，就像是自己有着《圣经》，有着他们不了解的秘密。 　　坐在沙发上翻开《圣经》后，这次上面并没有出现什么漫画，但也不是《圣经》的原文，而是一些关于魔法的知识。 　　杰森见猎心喜的按照第一页上写的咒语念了起来，然后一束风信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魔法的瑰丽世界，将杰森全部的注意力都吸走了，至于迪克，那是谁？ 　　杰森：学习魔法中，勿扰。 　　《圣经》中出现魔法内容并不是一时的，每当杰森看完一本后，就会出现另一本，这种现象足足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杰森从没有怀疑过这些魔法，就像是他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这本《圣经》一样。 　　在这段时间内，杰森的魔法运用越发娴熟、越发强大，而他魔法方面的进步，没能瞒过布鲁斯的眼睛。 　　为此，布鲁斯的问号朋友又多了不少。 　　而杰森对于那本《圣经》的过分在乎，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中正式进入了韦恩家的视线。 　　起因是圣诞节蝙蝠家族的一次聚餐，芭芭拉和迪克都来了。 　　而杰森作为和他们两个关系都不怎么好的存在，真的是宁愿在房间了和自己的《圣经》相亲相爱，也不想在外面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分外尴尬。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他们总是在回忆遇到杰森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是杰森从未触及过的时间，这也让他非常迷茫且无措。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一家人，而自己被排斥在外一样。 　　而且他们都在讲述快乐的记忆，而自己能够讲什么呢？ 　　说自己曾经在犯罪巷中如何坑蒙拐骗？说自己曾经的家庭是如何的不堪？还是说自己曾经所有的委曲求全呢？！ 　　这样想着，他们的笑声在杰森耳中，都显得有些刺耳起来。 　　杰森再一次意识到，其实他可能真的和迪克他们就是处不来。他们是过于不同的两种人，如果没有布鲁斯，他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一起吃饭。 　　而现在，杰森觉得自己也坐不下去了，再坐下去的话，他都要窒息了！ 　　于是在晚餐还没有摆上桌子的时候，杰森就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莫名觉得，圣诞节不该是这样的，但该是怎样的呢？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杰森，干脆抱着自己的《圣经》学起了魔法。 　　杰森不想要下来，然而不管是布鲁斯还是阿尔弗雷德，都不可能在圣诞节一家人聚餐的时候，独独让杰森自己闷在房间中。 　　而为了让迪克和杰森能够多一点互相了解的机会，叫对方下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 　　就是这一次的上楼，让杰森和迪克相敬如冰的关系迅速降低为了水火不容。 　　出于礼貌，迪克在门外敲了好几次，结果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过分的寂静，让迪克差点以为是阿卡姆的哪个人闯入韦恩庄园将杰森抓走了。 　　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在高喊几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这过大的动静，也将布鲁斯他们都引了上来。 　　他们本来是想要给两兄弟一点相处的空间的，但是考虑到他们都是过于热血上头的年纪，布鲁斯还是选择上来了。 　　也幸亏他们上来了，要是他们不上来，单独相处的杰森和迪克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在靠近杰森房间的时候，布鲁斯他们能够很清晰的听到迪克与杰森之间激烈的争吵。 　　“……这本书在你眼里比什么都重要吗？”迪克怒不可遏的声音最先闯入了他们的耳朵。 　　杰森的声音紧随其后：“对，就是那么重要！比你重要一千倍、一万倍！”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那个人是你吧！”论起怼人，杰森还没有输过呢。“你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像是什么吗，你像是在看一个罪犯、一个敌人、一只老鼠！” 　　迪克：“我没有，我想要和你友好相处的，从头到尾在释放排斥情绪的人，是你！” 　　杰森：“我在释放排斥情绪，这可真够可笑的。什么叫做排斥情绪，不爱你就是排斥情绪吗？人人都要爱你吗了不起的黄金男孩，不爱你就是错了吗？！你对我招招手，我就要像条狗一样凑过去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杰森转头看了一眼和布鲁斯他们一起过来的芭芭拉，“你知道吗，你和她那次讨论我的话，我都听到了。” 　　迪克震惊之后马上就是暴怒：“你监听我们？”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随你。”杰森勾了勾唇角，在迪克眼中简直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迪克口不择言道：“你也就只会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了。” 　　“背后说人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眼看着两个人眼睛都红了，布鲁斯上前分开二人：“够了！” 　　芭芭拉站在了迪克身边，阿尔弗雷德的站位也是距离迪克更近一下，再加上站在迪克和杰森中间的布鲁斯。 　　一时之间，杰森身边空荡荡的，好像所有人都站在对方那边。 　　他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圣经》，毫不认输的抬头看着布鲁斯。 　　“我没错。” 　　布鲁斯不想要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他的家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布鲁斯看向了迪克。 　　他是觉得迪克是他们让他上来的，所以想要从迪克这里知道对方上来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杰森的眼中，这就是布鲁斯更加相信迪克的证明。 　　迪克在讲述的时候，也没有添油加醋，很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复杂的事情，迪克在踹开门之后，沉浸在《圣经》中的魔法的杰森终于被这大动静给惊醒了。 　　然后，就是一段简单却让双方越说越火大的对话—— 　　迪克干巴巴道：“你没事啊，我来喊你下去吃饭。” 　　杰森合上《圣经》，冷淡又不失礼貌的拒绝道：“谢谢，不用了，我不饿。” 　　看着杰森那么柔和的看着那本《圣经》，想要找话题的迪克以为杰森对这个感兴趣，就尬聊了起来。 　　在布鲁斯他们听来，迪克这些话都没有什么问题啊，但是在杰森听来，这简直句句让他火大。 　　在迪克眼中，这本《圣经》可能就单纯只是一本《圣经》，但是在杰森心中，这本《圣经》可是比布鲁斯还要重要的存在。 　　认知的不同，导致了很多话就成为了炸/弹。 　　就好比迪克看杰森喜欢《圣经》，而杰森手中的《圣经》因为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不免有些破旧，于是他就说要送他一本新的。 　　但在杰森听来，这就好比有人觉得你家人上不了台面，所以想让你换个家人一样，这你能忍吗。 　　而迪克觉得自己一番好意，杰森还恶语相向，情绪自然也不会好。 　　再加上之前两个人就很别扭，这件事情直接就引/爆了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不满。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况下，布鲁斯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听起来似乎是迪克占理的，但是见多识广的布鲁斯很清楚，有些东西在别人眼中看来，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在某些人看来，却是重若千斤。 　　所以在问完迪克后，他又对杰森问道：“对你而言，这本《圣经》代表什么？” 　　杰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奇迹，神爱世人，而它独爱我。” 第47章 　　那场圣诞聚餐大家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 通过这场聚餐，迪克和杰森的关系急剧恶化，不过他们也总算是结束了彼此之间的相顾无言。现在他们一遇到, 那状态可“老火热”了。 　　而全家人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 那本《圣经》对杰森的重要性。 　　在杰森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中有光。 　　那是布鲁斯他们从未见过的光芒, 让人不由苦笑, 原来他们在杰森心中, 竟然还不如一本书。 　　而对此，杰森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毕竟这是事实。 　　夜巡结束后, 独自待在蝙蝠洞中的布鲁斯, 心中充满着思索。 　　他将杰森带回来, 真的做对了吗？ 　　但不管是对是错，他都不能更改了。 　　不管他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至少他清楚，这个身份，是一份永恒的责任。 　　事实上, 思考的并不只是布鲁斯一个人, 杰森也在想，自己跟着布鲁斯来到这个家，是不是错了呢？ 　　不同于布鲁斯，有着漫画打底的杰森，很清楚自己如果要加入这个家庭，可能会面对什么。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可能低估了那些困难，也高估了自己。 　　出身犯罪巷的杰森, 其实没少感受别人的傲慢与偏见，那时候他并不在乎，因为那些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呢。 　　可是布鲁斯他们不是无关的人，他们是家人。 　　一个人受到的最大伤害，往往来自于自己亲近的人，因为在乎，所以你将伤害自己的权力交给了对方。 　　杰森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中的《圣经》，如果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人，那么他当初绝对不会答应布鲁斯的邀请的。 　　也许人都是贪婪的，有了面包就会想要牛奶，获得了生存就想要幸福的生存。杰森拥有了底气，但是这种底气不能化为陪伴，于是他想要有人能够陪伴自己。 　　他爱那些‘杰森·托德’，但是他们终究与他相隔甚远。他们活在纸面上，杰森能够看到，但也只是看到。 　　他有着黛丽丝，但也许是因为第一印象的原因，黛丽丝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需要被自己保护的存在，哪怕对方比自己要大。但很多时候，年龄不代表什么。 　　黛丽丝过于美丽了，这种美丽是需要力量来守护的，而杰森没有守护美丽的能力，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黛丽丝出卖自己。 　　为了黛丽丝、为了生存、为了未来……杰森迫切的想要力量，杰森也想要一个家，想要有人能够陪伴自己……而这一切，布鲁斯都能做到。 　　虽然黑面具似乎同样能够做到，但是他们不是同样的人。 　　那时候的杰森觉得，人的划分就是正义、邪恶和普通。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过去想的太简单了。 　　他和布鲁斯也许同样正义，但并不是两个正义的人就能够完全友好相处的。他们的出身、他们成长的环境、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学习内容，都相差太远了，而三观却恰恰是通过这些塑造而成的。 　　杰森是犯罪巷中顽强闪烁的星火，而布鲁斯却是守卫哥谭的骑士。 　　但就像是布鲁斯一样，杰森很清楚，不论对错，他都已经回不了头了。不止是感情的问题，这是他变强的途径，能够庇护自己成长的□□，还是一个不怎么欢迎他的家。 　　杰森不能接受自己这样在别人的排斥下，像只老鼠一样灰溜溜的跑掉，那是失败者才会有的行为，而他是失败者吗？ 　　也许在这个家中，他算不上是成功，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失败。 　　迪克和芭芭拉，从来不是这个家的核心，杰森很清楚这一点。 　　———————————————————— 　　瞭望塔中。 　　在开完会之后，大家进入了闲聊时间，而闲聊的内容，不知不觉转到了布鲁斯的第二个养子身上。 　　“我见过他！”巴里曾经帮布鲁斯关注过身处中心城的杰森，所以对于这个话题，他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一个不错的小伙子，据说他将整本《圣经》都倒背如流。” 　　背书对在场记忆超群的超级英雄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孩子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可真是了不起的成绩，要知道《圣经》的厚度可不低。 　　提起《圣经》，布鲁斯的气压瞬间降低了一个层次。 　　而在场的超级英雄们，除了装有蝙蝠感应器的超人外，都非常心大的继续讨论着。 　　最后讨论着、讨论着，大家向蝙蝠侠发起了暗示：“我们都还没有见过他呢。” 　　要知道布鲁斯的第一个孩子，可是都和他们并肩战斗了好多次了，结果第二个除了巴里和克拉克外，其余人见都没有见过。 　　布鲁斯想了想杰森对克拉克的排斥，觉得这个见面并没有任何必要。 　　正义联盟在讨论杰森的时候，少年泰坦也在讨论杰森。 　　迪克现在一听杰森的名字，整个人都想要爆/炸！ 　　他是真不明白，杰森“好好一个孩子”，为什么会长了一张嘴，气都能将人气死。 　　如果杰森和他一样大的话，迪克早就动手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对方打嘴炮，并且输的一败涂地。 　　不同于心大的正义联盟，少年泰坦的成员们非常清晰的察觉到了迪克的低气压，并且他们很快都了解了迪克低气压的原因——蝙蝠侠家的二崽。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那就…… 　　“所以他到底在生气什么？”星火表示没有从芭芭拉的话中听明白迪克到底为什么生气的。 　　“这还需要问吗？”芭芭拉双手抱臂，一脸不爽，“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么嚣张，他口口声声好像我们都在欺负他一样，但是谁敢欺负他啊！” 　　星火试着理解了一下：“所以他欺负你们了吗？” 　　芭芭拉：…… 　　———————————————————— 　　本来不管是在布鲁斯心中还是在迪克心中，现在都不是将杰森介绍出去的好时机。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你想的来进行。 　　距离正义联盟说想要见杰森不过一周，他们就真的见到了杰森，只不过是一个昏迷的杰森。 　　当看到克拉克抱着昏迷的杰森快步走来的时候，布鲁斯整个人都懵了，他们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重要的是杰森这是怎么了？！ 　　从克拉克手中接过杰森，布鲁斯没有让担忧压倒理智，毕竟只有保持理智才能解决自己的担忧，“这是怎么回事？” 　　人间之神的脸上充满了愧疚：“蝙蝠侠，我很抱歉。” 　　布鲁斯不想听什么抱歉，他现在只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超人又一次中了魔法，那个魔法师似乎想要利用超人来寻找一样东西，最后他们寻找到了杰森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杰森的《圣经》，那就是那个魔法师想要的东西。 　　“书呢？” 　　超人从怀中将书递给了布鲁斯，“在这里。” 　　天知道当那个魔法师想要夺走这本书的时候，杰森简直勇气爆棚，他甚至敢直接对上被控制的人间之神。如果杰森不是一个魔法罗宾的话，他和克拉克可能就被团灭了。 　　“罗宾很看重他。”克拉克知道布鲁斯不希望他们平时随意称呼彼此的名字，于是他称呼杰森为罗宾。 　　这个事情不用克拉克说，整个蝙蝠家族都知道杰森有多么看重这本书。 　　布鲁斯：“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杰森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提到这个，克拉克眼睛中一瞬间闪过了小彩花，“是杰森帮我解除了控制，然后那个魔法师逃跑了，他也晕倒了。” 　　布鲁斯迅速联系了扎塔娜，然后让超人去接她。 　　有着超人号列车，扎塔娜很快就到了。 　　在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后，扎塔娜皱起了眉头。 　　这个表情，这布鲁斯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 　　都不等布鲁斯说什么，一旁眼巴巴看着扎塔娜的超人就迅速凑了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杰森的爸爸呢。 　　“怎么了，很严重吗？” 　　扎塔娜有些惊讶于超人的紧张，“严重倒是不严重，他只是魔法耗尽了而已，休息一下就能恢复，但是——” 　　最怕的就是这个但是了，因为这后面跟着的往往是坏消息。 　　布鲁斯：“但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出里面微不可察的颤抖。 　　扎塔娜看着布鲁斯，“你有再给他找过魔法老师吗？” 　　“没有。” 　　“那就奇怪了。”扎塔娜道。 　　“他到底怎么了？”不是布鲁斯说，他真的有些讨厌魔法侧这些人不好好说话的习惯。 　　“没怎么，只是我从他的魔法力量中感受到了一种别的体系。” 　　杰森练习魔法的事情，并没有瞒过布鲁斯的眼睛，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竟然还涉及到什么别的体系，“有害吗？” 　　这个扎塔娜还真不好说。 　　扎塔娜的沉默让布鲁斯心中闪过不少不好的猜测，哪怕是魔法师，也不可能完全躲过布鲁斯的眼睛，所以杰森另一个体系的魔法是跟谁学的？ 　　想到杰森称呼那本《圣经》为奇迹，在加上这次超人和杰森的遭遇也和这本《圣经》有关，布鲁斯不是什么傻瓜，自然不会忽视这本《圣经》的不对劲。 　　他将这本《圣经》放在桌子上，对扎塔娜道：“能够检查一下它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 　　有了布鲁斯这句话，这本书在扎塔娜眼中瞬间变为了一个需要重视的物品。于是她用出了各种检查方法，然而不论她如何检查，检查结果都显示，这本《圣经》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布鲁斯，扎塔娜都要以为对方是在耍自己呢。 第48章 　　众所周知, 检查的活，动作自然不会多温柔。 　　一个又一个的检测魔法施展在这本本就破旧的书上，擦出了火花一样的色彩, 像是要将整本书燃尽一样。 　　如果此刻杰森不是昏迷着, 他看到这个场景，绝对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对于别人而言, 这只是一本书, 但对杰森而言, 这是他的信仰，他不信仰上帝, 他信仰自己。而这本书, 能让他看到自己。 　　要知道为了这本书, 杰森甚至敢和一个明显不对劲的超人干架。要不是他有着魔法, 说不定真的就要横尸当场了。 　　扎塔娜在布鲁斯的注视下，试了一遍又一遍, 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天才都是自信的，作为一名平平无奇的魔法小天才，扎塔娜自信自己不敢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 但是没有什么魔法能够瞒过她的眼睛。 　　所以对于这本书的检测,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它没有任何问题。” 　　而对这个结果，布鲁斯一点也不相信。 　　如果不是因为杰森对这本书过于重视，此刻布鲁斯都想要将这本书给解剖了。别问他怎么将一本书解剖，问就是因为他是蝙蝠侠。 　　哪怕受制于杰森对这本书的在意，布鲁斯不打算毁了它，但是他也不希望在没有得到一个结果之前再将它交到杰森手中了。 　　而如果布鲁斯真的按照他的这个想法实施，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杰森，但是这个想法造成的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人喜闻乐见的结果。 　　幸运的是, 在杰森醒来之前，有人给了布鲁斯一颗定心丸。 　　当天晚上，布鲁斯没有回到哥谭，而是陪着杰森待在了瞭望塔中，这里有着最好的治疗设备。 　　还在昏迷着的杰森，没有表现出一点醒来的迹象，布鲁斯本以为自己今晚会一夜无眠，谁知道他竟然坐在杰森病床前的椅子上，迅速陷入了沉睡。 　　自从成为了蝙蝠侠以后，布鲁斯还从没有睡得这么沉过呢。 　　他做了一个梦，一位身穿法袍的光头女士进入了他的梦中。 　　布鲁斯知道这是谁，当初他可是寻找过全球的超能迹象的，而至圣所自然也没能逃过蝙蝠侠的眼睛。 　　“至尊法师？”布鲁斯将疑问句说出了肯定句的气势。 　　“是我。”古一淡淡一笑，开门见山道：“我为了杰森而来。” 　　几乎瞬间，布鲁斯就联想到了扎塔娜说的另一个魔法体系。 　　“杰森新的魔法体系，是你教的？” 　　古一：“是。” 　　对方承认的如此痛快，倒是让布鲁斯有些意外。 　　尽管对方有着不少的弟子，但是教导一个弟子从来都不是什么轻快活，据他所知，古一的弟子都是自己主动找上门的。而杰森这里，却似乎是古一主动送上门，布鲁斯可不觉得守护着地球的至尊法师，会对一个普通的孩子投入这样的精力，所以说—— 　　“为什么是杰森？” 　　古一：“现在的他需要这个。” 　　布鲁斯一直以来信奉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你不就是吗。”古一先是淡定的怼了一句，“不过我的给予确实不是免费的，现在的他需要这个，而未来的我，或者说这个世界，需要他。” 　　这种玄玄乎乎的话，让布鲁斯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不觉得对方是什么信口开河的人。蝙蝠侠从不轻信任何人，但他也不是一点信任也不会外付的，“为什么是他，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他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所有人一起做出的选择。” 　　当古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突然就信了，而且他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接受良好，就好像他也是古一说的所有人中的一员一样。 　　但是作为一名父亲，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孩子推出来呢？ 　　想也知道，古一选择杰森的原因肯定不简单，而她需要杰森做的事情肯定也很难、很危险。毕竟她也说了，是她、或者说这个世界需要杰森。 　　不论是至尊法师还是这个世界，能被他们需要的人，要背负的绝对不是一般的责任。 　　眼看着布鲁斯还要追问，古一摇头道：“我已经跟你说了太多了，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会导致一个噩梦般的结果。” 　　很多时候，从来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就像是俄狄浦斯的父亲，如果他不知道那个杀父娶母的预言，也许后面的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布鲁斯看到自己的梦境在崩塌，他有种感觉，自己要醒来了，但是他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不过没有关系，梦中问不了对方，他可以清醒着问，毕竟至尊法师又不是生活在人的梦里。 　　在走出这个梦境之前，古一忍不住对布鲁斯道：“其实他真的很爱你，哪怕他拥有了无数种的选择，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你。” 　　杰森知道选择你会有的所有困难，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你，哪怕一切重来，他对你的爱从未消失。 　　当布鲁斯醒来后，还不等他看杰森一眼，就听到房间中传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 　　一声低喝后，某位氪星人像只做错了事情的狗子，从角落里磨磨唧唧的走了出来。 　　也是布鲁斯一直沉浸在关于《圣经》的问题上，再加上瞭望塔的安全性让布鲁斯有着些微的放松，以及超人的超级能力，这才让对方躲了这么久。 　　“b。”人间之神唯唯诺诺道，“我和你一起守着吧，毕竟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 　　看着简直将“良心不安”写在脸上的某位小镇男孩，布鲁斯揉了揉眉心，点头同意了。 　　杰森并没有昏迷太久，第二天一早，对方就醒来了。 　　而布鲁斯正在和扎塔娜一起围着《圣经》讨论，所以最先察觉到杰森醒来的，是一直寸步不离守在杰森身边的克拉克。 　　“你醒了。” 　　眼巴巴凑上去的克拉克，并没有吸引到杰森的注意力，杰森现在只想要知道一个问题—— 　　“我的书呢？！” 　　心灵感应般的，杰森看到了不远处被布鲁斯和扎塔娜围住的书。 　　那一刻，杰森简直就像是一位看到了自家崽崽在被人欺负的老母亲，瞬间潜能爆/发，嗖的一声就冲了过去。 　　冲进了布鲁斯和扎塔娜包围圈的杰森，刚刚将自己心爱的《圣经》抱在怀里，抬头就接收到了蝙蝠侠的不赞同目光。 　　还不等他说什么，超人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赶紧过来将杰森护住，在蝙蝠侠的不赞同目光下哼哧哼哧的解释道：“孩子才刚醒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孩子呢。 　　布鲁斯·正牌老父亲·蝙蝠侠·韦恩：……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和杰森说，比如这本《圣经》、比如古一、比如……但是最终他只是看着杰森的脚，略带不赞同的说道：“把鞋穿上。” 　　其实关于这本书，布鲁斯是有所迟疑的，但是杰森对它的重视，让布鲁斯清晰的意识到，其实一切早就没有他迟疑的余地了。 　　杰森本来还想要发火的，毕竟布鲁斯和扎塔娜刚刚可是围着自己的《圣经》指指点点，但是布鲁斯的话像是一盆水，浇灭了杰森所有的火气。 　　还不等他抱着《圣经》去穿鞋，超人就帮他将鞋子拿过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杰森才注意到超人的存在。 　　不算克拉克·肯特，估计从来都是万众瞩目的超人，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 　　和杰森对视了一秒之后，超人不好意思道：“之前的事情，真的非常谢谢你，以及很抱歉，让你遭受了这种事情。” 　　尽管超人其实是被人控制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受害者，可是他还是道歉了。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被控制了，只是那个魔法师，还真不一定能够让杰森昏迷。 　　杰森还真的是第一次接受一位英雄正儿八经的道谢与道歉，尤其是这位英雄还是超人，这让他身上的尖锐都不由被软化了些许。带着些许傲娇与别扭，杰森轻声回道：“这没什么。” 　　如果不是超人拥有着超级听力，他还真不一定能听清杰森这句话。 　　等迪克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被围在中间，并且和自己偶像相谈甚欢的弟弟。 　　迪克：柠檬树上柠檬果，今日树下还有我。 　　因为迪克是最先被布鲁斯收养的，他们之间有着太多杰森不曾涉足的时间，所以杰森有时候不免会感到自己无法插/入其中。这还是第一次，迪克拥有这种感觉呢。 　　看着围着杰森的超人、蝙蝠侠和扎塔娜，迪克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自己应该在车底。 　　这次最先发现迪克到来的，不是布鲁斯也不是超人，反而是正对着门口，和对方有些不对付的杰森。 　　当看到迪克的那一刻，杰森身上微微软化了的尖锐再次硬了起来。他似乎都可以想象到，当其他人发现迪克在那里之后，自己刚刚得到的一切注视会瞬间转移到对方身上，这片刻的欢乐，仿佛是自己趁着对方不在，偷来的一样。 　　杰森突然的沉默，让布鲁斯和克拉克也注意到了迪克的存在。 　　诚实的说，迪克和杰森对他们而言，算的上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是大家都知道，手心的肉绝对是要更多一点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看着因为自己的到来瞬间冷凝了的气氛，迪克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应该瞬间消失。 第49章 　　再次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 杰森和布鲁斯一起回到了韦恩庄园，至于迪克，他被少年泰坦的人发消息叫走了。 　　看着杰森手中抱着的《圣经》, 布鲁斯欲言又止。 　　他不希望杰森去做什么被世界需要的人, 毕竟责任有时候和困难是同义词，而那本《圣经》很显然是有问题的。 　　但如果他真的禁止杰森再去接触那本《圣经》, 先不说杰森自己会不会同意, 万一那关系到杰森的未来呢？ 　　如果杰森注定要走上一条坎坷的道路, 而那本《圣经》是他的依仗之一，在被自己禁止之后, 会不会杰森的未来会变得更加艰难？ 　　想来想去, 布鲁斯没有针对杰森的那本《圣经》发表任何看法, 不管怎么样, 还是等他与至尊法师详谈一下再说吧。 　　尽管布鲁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怀中抱着《圣经》的杰森还是非常的坐立不安。 　　布鲁斯一定发现了吧。 　　杰森从不认为自己的养父是个傻子, 正相反，他的养父无愧于世界最佳侦探的名号。所以说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哪怕对方过去没有发现自己《圣经》的不对之处, 现在肯定也发现了吧。 　　想到自己醒来时见到的画面, 杰森抱着《圣经》的手不由更紧了一些。 　　如果要让他在《圣经》和布鲁斯之间做出选择，那么…… 　　杰森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圣经》，可是就在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迟疑了。 　　人好像一出生，就在经历选择与被选择，杰森极其厌恶自己作为别人选择的对象，同理，他也不想当什么去选择的人。 　　普通人才要做选择呢, 平平无奇的小天才当然是全都要啦。 　　陷入沉思的布鲁斯，手上突然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他家的二崽，像只倔强的小豹子一样将自己的小爪爪放在了他的手里。 　　对方看上去异常平淡的问道：“你后悔了吗，后悔收养了我？” 　　布鲁斯能够听出，对方隐藏在平淡下的不安。 　　拥有非常多的爱的人，才会有恃无恐，而现在的杰森显然不是。 　　在他的身上，自大与自卑并存着，他有多么自大，就有多么自卑，他有多么向往《圣经》中的杰森·托德，就有多对现在的自己不满。 　　“我不像是迪克·格雷森，也不像是芭芭拉·戈登，我永远也变不成他们那样的人，你后悔了吗？”杰森明明是在说着苦情剧一般的话，然而话语中的尖锐却从未消失。他似乎总是能把任何话，都说的格外坚强、有攻击性，以此来保护自己。 　　如果说杰森像只小豹子，那么布鲁斯就像是一只黑色大猫咪，他用自己的大爪爪按着小豹子放在自己爪子里的小爪爪。 　　“你不需要变成任何人，我从没有要找迪克或者是芭芭拉的替代品，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足够了，我从未后悔过，从未。” 　　黑色猫猫直球一击，小豹子捂心倒地。 　　杰森：豹豹受伤了，要猫猫亲亲才肯起来。 　　感受着眉心处的温热，杰森整张脸都红透了。什么嘛，这也太肉麻了吧。别以为你使美蝠计，他就会举手投降……嗯，其实格雷森也没有那么讨厌，如果对方不再和芭芭拉嘀嘀咕咕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和对方和平相处的。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二崽脑海中正在进行的头脑风暴，他只是在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后，叮嘱道：“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学校和你教练那里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在布鲁斯的这句话后，杰森简直如蒙大赦，冲一般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走到楼梯口，他回头看着布鲁斯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噔噔噔的就上楼了。 　　布鲁斯听见了吗？ 　　他听见了，杰森刚刚说的是：“谢了，老爸。” 　　———————————————————— 　　泰坦根据地中。 　　迪克匆匆赶来后，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们竟然分成了两帮人，话说星火和罗伊什么时候已经熟悉到自成一帮了？ 　　迪克：沉迷于家庭伦理剧的我，仿佛错过了少年泰坦的一个季。 　　小伙伴们不仅分成了两帮人，而且还在争吵，当他们发现迪克到来的时候，异口同声问道：“迪克你怎么看？” 　　迪克：我怎么看，我用眼看。 　　“这是怎么了？”人在不同的环境下往往会有着不同的表现，在家里异常暴躁的大哥，现在变成了一位合格的领头人。 　　而伴随着迪克这个问题的，是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解释声。 　　听了半天，总结一下大家的话，迪克发现自己小伙伴们争吵的话题竟然是他家的二弟。 　　想到对方和自己的水火不容，迪克突然发现，自家二弟还真是一个自带腥风血雨体质的男孩子。 　　不过问题又来了，他家的二弟为什么会成为自己小伙伴们争吵的话题呢？ 　　都不等迪克问，星火的一句话让他再次多了一个问题。 　　星火：“夜翼，你很讨厌你家的大红吗？” 　　迪克：他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红，他怎么不知道？ 　　又是不等迪克问，罗伊的一句话让他又双叒叕多了三个问题。 　　罗伊：“杰森其实挺好的。” 　　迪克：你认识他吗？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你们已经认识到可以称呼彼此的名字了吗？？？ 　　一脑袋小问号的迪克，还没等将这些问号弄清楚，他的小伙伴们就再一次吵了起来。 　　吵架内容诸如此类—— 　　“我们可是迪克的好朋友……” 　　“杰森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朋友要一致对外……” 　　“杰森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们胳膊肘往外拐……” 　　“杰森是一个很好的人。” 　　…… 　　迪克觉得自己如果再听下去，都快要被“杰森是一个很好的人”这句话给洗脑了。 　　迪克：“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杰森的？” 　　对于这个问题，星火和罗伊异口同声的回到道。 　　“在梦里。” 　　迪克：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迪克正要说点什么，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的二弟，杰森·托德，似乎是一个魔法少年来着。 　　看着仿佛走火入魔的星火和罗伊，迪克的脸瞬间黑了。 　　这不是什么偏见不偏见的问题。 　　任谁看到自己的小伙伴，因为几个梦而对某个人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都会对某个人产生怀疑吧。 　　要说如果只有一个人这样，还能勉强用梦中情人来解释，但是两个人都这样，那就让人不由怀疑起阴谋来了。 　　要说杰森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那好处多了去了…… 　　其实迪克会这样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杰森犯罪巷的出身。 　　大家都知道蝙蝠侠父母死在了犯罪巷中，为此，蝙蝠侠对于犯罪巷这个地方格外的执着，作为一代罗宾，迪克在夜巡的时候可没少去犯罪巷。 　　在那里，他堪称是见到了世间一切的不好。 　　对于犯罪巷中99.99%的人而言，迪克的偏见其实算不上是偏见，因为他们就是那样的人。 　　谁能想到，罪犯巷中会长出杰森这样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呢？ 　　这就好比普通人的世界中，当你知道你的一个同学的父亲是一名杀人犯时，有几个人能够毫无芥蒂的和对方相处呢？ 　　哪怕对方就是一个和他的父亲毫不相同的人，但是当你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他的时候，他的一切好都能变为你眼中的不好。班级中如果发生什么诸如丢东西的事情，那么他绝对是所有人的第一怀疑对象。 　　———————————————————— 　　当迪克气冲冲回到韦恩庄园时，只有布鲁斯一个人在楼下，而杰森早就去楼上休息了。 　　迪克向布鲁斯问道：“他呢？” 　　隔着一米远，布鲁斯都能感受到迪克身上的火/药味。 　　要是这个时候他告诉迪克杰森在哪里，这两小只怕不是要打起来。 　　布鲁斯：“你找他有事？” 　　迪克：…… 　　他该怎么说，他难道要告诉自己的老父亲，他怀疑杰森对自己的朋友施了咒吗？！ 　　总觉得以布鲁斯对杰森的偏心，自己真说出来的话，绝对会遭到老父亲的毒打的。 　　但迪克是怕毒打的人吗？！ 　　他可是敢高呼方便面（fxxk batmaan）的男人。 　　于是迪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在泰坦基地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布鲁斯，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但是以布鲁斯的智慧，加上迪克刚才的样子，迪克的想法真的一点也不难猜到。 　　尽管迪克的想法充满了对杰森的猜疑，但是布鲁斯能够说什么呢？ 　　也许这份猜疑中充满了青年人的冲动、鲁莽、偏见……但你无法说它是毫无缘由的。 　　不过布鲁斯可以肯定的对迪克说：“杰森不会做出这种事。” 　　迪克：老蝙蝠偏袒行为大赏。 　　“就算他不会，这件事情总归与他有关，我问他几句总可以吧？”要是这样也不行，那迪克可就真的忍不了了。 　　布鲁斯定定的看着迪克，他通过这双充满愤怒的蓝色眼睛，看到了一个异常不成熟的迪克。 　　谁都有过这样的时期，但这并不是做错了事情就能被原谅的原因。 　　“我可以帮你叫他，”布鲁斯说，“但如果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呢？” 　　直白点说，如果你发现自己误会了杰森呢？ 　　迪克：“……我会向他道歉。” 　　布鲁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迪克，因为强行阻止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但爱恨分明的青年可能不会知道，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得到谅解的。就像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被抚平一样。 第50章 　　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吗？ 　　杰森不知道。但是看着布鲁斯, 杰森觉得也许是有的。 　　而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恨吗？ 　　杰森本来也不知道，只是看着迪克，杰森觉得可能也是有的。 　　当正在睡眠的他被布鲁斯的声音唤醒下楼后, 看到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的迪克, 他那想要与对方好好相处的念头瞬间被打消了一半，而当对方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之后, 杰森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念头完全打消了。 　　不过迪克说的话虽然很让人火大, 但是他话中的那两个人却引起了杰森的注意。 　　如果迪克说的是别人, 杰森也许会想也不想的回一句：“关我屁事？！” 　　但迪克说的不是别人，而是罗伊和星火, 看过法外者漫画的杰森, 对这两个人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要是杰森的那几个梦没有被古一施法暂时遗忘, 说不定他现在早就去“认亲”了。 　　但事实是, 杰森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几个梦，他忘记了那和乐融融的圣诞之夜, 忘记了悲观却不曾背弃的情义…… 　　当杰森因为迪克提到的那两个人陷入思索的时候，本就心存怀疑的迪克看到杰森这个样子，在他眼中杰森这样和不打自招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布鲁斯, 看看, 这就是你收养的好孩子。” 　　迪克重重的咬着“好孩子”这三个字，话语中充满着一股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迪克这充满嘲讽的语气，也将陷入思索的杰森拉了出来，对于认可了布鲁斯的杰森而言，迪克说自己本就已经很让人受不了了，他竟然还敢说布鲁斯。 　　护短的杰森瞬间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反唇回击道：“我就是布鲁斯收养的好孩子，至少不像你, 活脱脱一个没头脑还天天不高兴！”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简直没有脑子，我什么都没有干，你不去找真的原因，就敢回家来找我撒气，真是废物！”别管罗伊和星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他们是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奇遇，也许是其他人作乱，但杰森可以肯定，自己可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迪克简直要被杰森给气死了，“你！” 　　“我什么我？！”杰森毫不示弱的瞪着迪克，“是布鲁斯收养了我，我可不欠你什么。” 　　迪克气急反笑，“你也就只会耍耍嘴皮子、背地里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你根本就配不上罗宾这个称呼，你这个……” 　　“我还会打你呢！”杰森突然的动作就连布鲁斯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的大娃和二崽已经在地上滚成一团了。 　　单论格斗技术，迪克自然是远胜过杰森的，但杰森在犯罪巷那里学到的撕拉咬拽挠，小混混式打法，也让迪克有些懵。 　　过去在跟着蝙蝠侠夜巡的时候，迪克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小混混，但是那些小混混早在见到蝙蝠侠的那一刻，就已经吓了个半死了。而且他们大多也是比迪克大的，对一个孩子多半无法实施这种打法。倒不是有什么大混混包袱，而是身高差距让这些动作有些不合适。 　　但是杰森就不一样了，以他和迪克之间的年龄差，对付对方用上这些，是非常“恰到好处”的一件事情。 　　迪克一开始确实是被杰森这死缠烂打般的打法给弄懵了，而且对方不管怎么样，也是布鲁斯布鲁斯收养的孩子，他不可能真的像是打那些小混混一样去打杰森。 　　不过这种投机取巧得来的优势终究只是一时的，没多久，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向着迪克倾斜。 　　看着自家两个崽猫猫打架一般的滚成一团，布鲁斯额头上的青筋不由开始蹦迪。 　　而对于杰森那些小花招，迪克也许没有见过，但是布鲁斯却是见过的，他不仅见过，他还会呢。 　　谁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强大的，在寻找拯救哥谭办法的路上，布鲁斯也曾经去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过，在那里，他见到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 　　当胜负已经显而易见的时候，布鲁斯一手提溜一个分开了他们。 　　“打够了吗？” 　　杰森哼了一声，撇开了头，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他却反而看上去委屈的不行。 　　对于杰森这个样子，迪克简直要炸了，他生怕自家养父是个瞎子或者是老年痴呆症患者，提醒道：“可是他先动的手。” 　　不管在外如何独立、坚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曾经的罗宾还是习惯性的扑棱着自己的小翅膀对着大蝙蝠叽叽喳喳。 　　对此，杰森的回应是又一声哼。 　　迪基鸟还好意思说呢，明明是他先冤枉的自己。 　　杰森心里苦，但杰森不说。 　　他只是同样看向了布鲁斯，用自己的蓝色大眼睛无声的控诉着。 　　布鲁斯：左右为男.jpg 　　也许上天都不舍得为难布鲁西宝贝，外星侵略突然到来了。 　　布鲁斯：上天还是为难我吧。 　　当一段特殊的鸟鸣声在韦恩庄园响起，在场三个人几乎步调一致的奔向了蝙蝠洞。 　　布鲁斯和杰森分别换上了蝙蝠侠和罗宾的制服，迪克的制服放在了布鲁德海文，而在长壮了一圈之后，蝙蝠洞中他过去的罗宾制服，现在的他也已经穿不进去了。 　　就当迪克思索着，要如何向蝙蝠侠借蝙蝠车赶回布鲁德海文的时候，布鲁斯从一个格子中拿出了一个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套夜翼的制服。 　　迪克也顾不上之前的不愉快，迅速换好了衣服。 　　别的先不说，蝙蝠侠给自己制作的制服，穿着感觉好像就是比自己做的舒服。 　　难道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因为蝙蝠战机只有两个座位，200多磅的蝙蝠侠独占了一个之后，迪克和杰森就不得不一起坐一个了。 　　身体紧紧挨着彼此的杰森和迪克，僵硬的像是两块石像，杰森的脸上还带着迪克打出来的淤青，迪克的下巴上也有着杰森留下来的牙印。 　　说起来，不算上打架时抱成一团的话，这还真的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彼此。 　　感受着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迪克和杰森的身体不由更加僵硬了。 　　当蝙蝠战机到达战场的时候，两小只从战机上下来，差点因为之前的僵硬一起跌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不论是迪克还是杰森，布鲁斯都不可能带着他们去主战场的，所以匆忙交代了迪克一句“照看好杰森”后，布鲁斯就去和超人他们汇合了。 　　他很清楚不管迪克和杰森有着怎样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会保护好彼此的，因为他们都是英雄。 　　被留给迪克的杰森，也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乖乖的就留在了原地。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数，毕竟现在的他连迪克都打不过。 　　迪克：感觉自己好像被diss了。 　　迪克看了一眼被布鲁斯留给自己的杰森，他当然做不出丢下对方的事情，哪怕他们刚刚还激烈的打了一架。 　　“跟我来。” 　　尽管迪克非常怀疑星火和罗伊的情况和杰森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在这个时候，迪克还是带着杰森和少年泰坦汇合了。 　　成年英雄们有着属于成年英雄的战场，他们自然也有属于他们的。 　　分组的时候，迪克无视了罗伊和星火的跃跃欲试，直接将杰森和自己列为了一组。 　　不得不说，战场是一个最能让感情破裂的地方，同样的，这也是最能让人消除偏见、坚固感情的地方。 　　“小心点！” 　　迪克再次帮助杰森解决了一个来自身后的敌人，杰森自然也投桃报李的一直守护着对方的后背。 　　哪怕之前他们打的不可开交，但此时，没有一个人想过要趁机坑对方一把。 　　这就是英雄，他们从来不是完美的化身，他们也许在小节上有着种种缺陷，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从未掉过链子，在危险面前，他们也总是冲锋在最前列。 　　诚实的说，通过这次的并肩战斗，迪克对杰森有了不小的改观。但是，当杰森拔出/枪/来的时候，迪克还真的差一点就来了个平地摔。 　　就连迪克的多米诺面罩上，都写满了惊讶二字。虽然他见过布鲁斯陪着杰森打靶，但是战场上掏出一把/枪来，这还是大大的让迪克惊讶了一把，他失了智一般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杰森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蝙蝠侠为什么会同意我来？” 　　难道对方是信任他那才接受了不到一年训练的格斗技术吗？ 　　其实迪克也许不知道，就连平时夜巡的时候，杰森也是带着枪的。只不过那时候，枪/里的子/弹是橡胶子/弹，而且杰森也从没有在夜巡的时候将枪拿出来。 　　毕竟蝙蝠侠从不用/枪，罗宾也从不用/枪，要是二代罗宾突然掏出一把/枪来，免不了会惹来争议，甚至给蝙蝠侠带来麻烦。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在救人面前，那些麻烦也就都算不上是什么麻烦了。 　　这次，因为是对付外星人，杰森的/枪中装的可是真子/弹，不然刚刚那个敌人趁着他们救人的时候飞过来，杰森可真没有办法及时处理。 　　自从杰森拔/出/枪/来以后，对方的战斗力肉眼可见的提升了一大截。 　　迪克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用枪，但是杰森的子/弹竟然会拐弯。 　　这让迪克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奇幻电影和电视剧，但是杰森的父亲好像不是什么组织出色的职业杀手，而且对方也没有在开枪的时候抖动手腕啊。[1] 第51章 　　当战斗结束清理战场的时候, 迪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关于“子/弹拐弯”是怎么造成的问题。为了得到答案，他甚至暂消前嫌，尬吹了一波杰森的枪/法。 　　谁知道, 杰森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 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难道蝙蝠侠没有给过你能够拐弯的蝙蝠镖吗？” 　　这个……还真的有。 　　意识到自己想太多的迪克，真的非常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然后让他打死那个脑洞大开的自己。 　　杰森并没有对迪克说假话, 那些子/弹能够拐弯确实是因为它们都是蝙蝠侠特制的。只不过哪怕没有蝙蝠侠特制的子/弹, 其实杰森也能够做到让子/弹拐弯，就是成功率现在有点低罢了。 　　这些就没有必要对迪克说了, 免得迪基鸟觉得自己在骗他。 　　当政府的人来接管了善后工作, 杰森就和迪克一起来到了少年泰坦的基地。蝙蝠侠他们那里战斗虽然结束了, 但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 　　杰森和迪克是最后到达基地的两个, 当他们推开门，其他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几乎是他们一进来, 大家就将目光对准了夜翼……身边的罗宾。 　　这些目光中大多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的意味，大家都很想知道迪克罗宾身份的继任者，那个让他气的不得了, 而且成为了星火与罗伊梦中情人的小家伙, 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现在看到了，虽然因为多米诺面罩，大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整体看上去非常平平无奇啊（bushi），对方看起来身上自带一种刺头的气场。 　　不过英雄们，尤其是少年英雄们，大都是有点脾气的人，所以杰森的刺头气质也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在其他人都看着杰森的时候, 杰森在看着星火和罗伊。哪怕他之前只是看过漫画，没有见过他们本人，但是星火的外星人样貌以及罗伊的打扮，在杰森眼中都太过醒目了。 　　只要看过漫画，谁能认不出他们呢。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星火和罗伊成功的和他们的“梦中情人”会师了。而在杰森心中，这是法外者的第一次合体。 　　杰森第一次这样主动又热情的对什么人伸出自己的手，“杰森，杰森·托德。” 　　反正在这里，迪克的身份已经暴露的不能再暴露了，那么自己也没什么不能暴露的。 　　杰森伸出了手，而对面有两个人，这似乎是一个有些尴尬的情景，但是在场三人都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 　　罗伊握住了杰森的手，“罗伊，罗伊·哈珀。” 　　而星火则是将手放在了他们两个手相握的地方，“柯莉安妲。” 　　他们三个的手放在一起，看上去却像是将心放在了一起，且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其他人看着他们三个，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在这里。迪克觉得自家二弟真是一个神奇的boy，而且对方好像总是能够成功的撬走自己的墙角，堪称史上最强且专门针对夜翼的‘小三’。 　　惨迪克 惨：自父亲之后，两个小伙伴也被撬走了。 　　星火看着这个和自己梦中相差甚大的男孩子，忍不住道：“你看上去可比我梦中梦到的小多了。” 　　星火这简单一句话，槽点多的让杰森都不知道怎么吐。 　　男人怎么能说小呢，就算是男孩也不行！ 　　不过想想自己看到的漫画中的红头罩，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小胳膊小腿，好像确实是小了一点。呸呸呸，什么小，他只是还没有长大。 　　当时在韦恩庄园中，杰森只从迪克口中得知星火和罗伊是从梦中梦到自己的，而且还对方自己好感颇深，但是迪克也没有说他们梦到的到底是什么梦啊。 　　杰森不确定，他们在梦中到底是和自己看漫画一样看到了别的世界的事情，还是真的是被什么人施了魔法？ 　　所以有意忽略点星火这个关于“小”的话题后，杰森主动提出要帮他们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中了什么魔法。 　　杰森这样一说，迪克也想到了自己在韦恩庄园中和杰森打的那一架，脸色一时之间非常复杂。 　　虽然梦到的内容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人和事情，但不管是星火还是罗伊，都不觉得他们的梦有什么问题。 　　因为梦中的画面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感动了，甚至是感同身受，那种感觉与少年泰坦之间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这里，他们是一群少年英雄集结起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结交同龄的伙伴、共同维护真理和正义。而在梦中，看上去更加成熟的他们，却是在彼此拯救、彼此补足、互相舔舐伤口，然后搀扶着继续向前。那不能说是完完全全的美梦，但其中的情义与感动却让人不由被触动。 　　不管心中如何想，星火和罗伊都没有拒绝杰森。 　　用自己知晓的所有检查魔法给星火和罗伊检查了一遍后，杰森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两个身上没有任何的魔法痕迹。 　　怕其他人不信，杰森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你们也可以去找别的魔法师检查一下。” 　　都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当事人星火和罗伊就急忙摆手，“不用了，杰森你是最棒哒。” 　　杰森：……肉麻但又很受用的感觉。 　　看着星火三个人自成一团、那外人如何也插/不进来的氛围，迪克就很…… 　　迪克：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少年泰坦的一员，而不是杰森后援会成员，对吧？ 　　星火/罗伊：今天，也是为杰森疯狂打call的一天。 　　咦？他们为什么要说“也”？！ 　　还没有成为红头罩，就貌似要率先拥有法外者的杰森，心情有亿点点的复杂。 　　——————————————————- 　　在外星侵略的问题彻底处理完之后，超人拦住了要去接孩子的蝙蝠侠。 　　布鲁斯抬头：“干什么？” 　　之前面对外星人大杀四方的人间之神，此刻在自家搭档的注视下，一点点恢复成了小镇男孩的模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道：“罗宾没事了吧？” 　　虽然对方醒了，应该就已经没事了，但超人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下。 　　布鲁斯还以为超人叫住自己要说什么呢，结果就是说这个？！ 　　等等！ 　　经历过从黑面具手上抢崽崽的布鲁斯，老父亲警报突然拉响了。 　　超人他不会是想…… 　　布鲁斯上下打量了超人一圈，而超人在蝙蝠侠的注视下也忍不住将自己本就笔直的腰杆又挺直了一些。 　　莫名就有一种在接受检阅的感觉的超人，心中闪过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猜测。 　　而看着莫名挺直腰杆的人间之神，布鲁斯都懒得猜对方到底是又想到什么了。 　　坦诚的说，超人真的很棒，长得好、身材好、力量强大还会救猫。但是吧，人间之神这一款，并不符合大多数哥谭人的审美。 　　而杰森，可是土生土长、哥谭人中的哥谭人。 　　所以对方就算真的想要竞争上岗，也完全没有竞争力。 　　“家爹”在收回了对疑似“野爹”人选的人间之神的怀疑后，对于对方的问题，简单又明了的回复道：“没事了。” 　　“没事就好。”超人笑了一下，跟在布鲁斯身后开启了话唠模式。 　　“b你要去哪啊，要不要我送你去，我举着蝙蝠战机飞，绝对很快的……你有联系罗宾他们吗，我看到他们似乎也参与战斗了，也不知道受没受伤……” 　　布鲁斯听着超人的喋喋不休，该说对方不愧是超人吗，说起来简直一个能顶迪克四个。 　　在对方的“死缠烂打”之下，觉得对方没有威胁的布鲁斯，同意了对方的同行提议。 　　然后，他一路上就非常闲适的坐在蝙蝠战机的驾驶室上，而超人则是在战机外面举着战机，飞速朝着少年泰坦基地所在的方向飞去。 　　就在他们即将要到达的时候，一个黑洞一样的存在，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黑洞传来的强烈的吸力，就连能够推动地球的人间之神都无法抵抗。他想要将自己举着的蝙蝠战机朝着与黑洞相反的方向推去，好让布鲁斯躲过这一劫，然而没用。 　　最后，他们两个人加上蝙蝠战机，一起被吸入了黑洞中。 　　事实上，遭遇了黑洞的并不只有蝙蝠侠、超人这对世界最佳搭档。 　　同一时间内，神奇女侠、绿灯侠、闪电侠、海王、钢铁侠、美国队长……年长的超级英雄们，几乎都被吸入了一个黑洞一样的存在中。 　　还在和政府方面就这场外星侵略进行扯皮的尼克·弗瑞，是第一个知道超级英雄们失踪的人。 　　卫星拍摄到的疑似黑洞的存在，突兀的出现在超级英雄们的身边，并且将他们吸入其中的视频与照片，出现在了神盾局会议室的看板上。 　　尼克·弗瑞：我那么大一个复仇者联盟，竟然被黑洞吸走了？！ 　　跟少年泰坦这边一起待在少年泰坦基地的钢骨，算的上是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人。 　　而少年泰坦基地的看板上，也出现了卫星拍摄到的视频和照片，只不过这些卫星是韦恩集团的。 　　看着照片上显示的内容，少年泰坦一片寂静。 　　他们大多都是那些年长的超级英雄的小助手，感情先不提，他们都了解自家的英雄有多么强大。不说别的，就说超人，谁见过他在氪石、红太阳和魔法之外的存在上跪过？！ 　　要知道，那可是被人们公认为人间之神的男人。 　　但就是这样一位强大的超级英雄，竟然在那个黑洞一样的东西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年长的超级英雄们消失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呢？ 　　如果他们也消失了，谁来保护这个世界？ 　　如果他们不消失，他们能保护好这个世界吗？ 第52章 　　蝙蝠侠、超人的视角。 　　在被吸入黑洞之后没多久, 蝙蝠战机就以一种被腐蚀的姿态在黑洞隧道中迅速解体了。如果不是超人用自己的生物力场及时护住了蝙蝠侠，估计杰森他们就要给自家老爹办葬礼了。 　　诚然蝙蝠侠因为参与对抗外星人的战斗，所以选择了一套相对与平时夜巡要强上不少的战衣。但是蝙蝠战机的外壳, 材质可一点也不比他的战衣差, 所以能够腐蚀蝙蝠战机的存在，腐蚀蝙蝠侠战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黑洞隧道中没有阳光, 而超人在飞的同时还要护住布鲁斯, 没多久, 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当前方出现一个亮点时，超人带着蝙蝠侠迅速飞了过去。 　　通过那个亮点之后, 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看着天上的红色太阳, 超人心中有亿点点不好的感觉。 　　眼看着还没有降落到地面上的超人要歇菜, 蝙蝠侠赶紧从自己的腰带中掏出写作黄太阳灯, 读作超人充电宝的存在，给超人续了一下航, 最终他们平安着陆了。 　　就这样，在互相拯救的过程中，世界最佳搭档成功离开了那个黑洞隧道。 　　———————————————————— 　　闪电侠、绿灯侠的视角。 　　在被吸入黑洞中后, 闪电侠的制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腐蚀着, 如果不是绿灯侠及时变出了护罩，估计巴里就要在这里面裸/奔了。 　　制服破破烂烂甚至露出了脸的巴里，在绿色的护罩中打量着这个黑洞隧道，这看上去和他用神速力奔跑穿越时间时的隧道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打量了没多久，巴里听到了哈尔粗重的喘息声，回头一看，对方额头上满是汗水。 　　都不用问, 巴里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灯戒指快要没电了。 　　而非常不凑巧的是，对方没带“充电宝”，而自己也不像蝙蝠侠那样，有个哆啦a梦口袋一样的腰带。 　　再次打量了一圈后，巴里拽着哈尔冲向了不远处的一个亮点。 　　通过亮点之后，他们迎面见到了一个小蓝人。 　　“甘瑟？！”见到熟悉的小蓝人，哈尔既惊又喜。 　　但是跟哈尔的惊喜完全不同，对方在看到哈尔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在诉说着一个词——如临大敌。 　　“你又回来做什么？” 　　这时候，巴里看到了距离甘瑟不远处的尸横遍野。 　　———————————————————— 　　神奇女侠、海王和沙赞的视角。 　　黑洞隧道的腐蚀，对于拥有着神级装备的三位而言，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根本不知道所有年长的超英都被黑洞吸走的沙赞，甚至还有心思和海王斗嘴。 　　在经过了三个亮点之后，神奇女侠拽着这两个幼稚的男孩一头扎入了第四个亮点。 　　通过那个亮点之后，三人降落在了一处教堂里。 　　随着他们的到来，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寻声望去，一个手捧《圣经》的神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 　　复仇者联盟的视角。 　　他们是在复仇者大厦开party的时候，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黑洞给吸走了的。不过也幸好大家在一起，不然美国队长、钢铁侠、黑寡妇、鹰眼可就危险了。 　　毕竟黑洞隧道能够腐蚀掉蝙蝠战机、闪电侠的制服，钢铁侠、美国队长他们的战衣、制服自然也不会例外，史蒂夫的盾牌倒是没被腐蚀掉，但是那个盾牌可遮不住他的全身。 　　幸而有着还未回到阿斯加德的雷神，以及一进入黑洞隧道就立刻变身的绿巨人，复仇者联盟才得以全员在亮点出现前没有被腐蚀掉。 　　他们不像是神奇女侠他们，能够奢侈的等到第四个亮点再进去，几乎是在第一个亮点出现的瞬间，托尔和班纳就带着其他人立刻飞了进去。 　　要知道，不管是雷神还是绿巨人，他们的力量都是破坏为主，在保护上都是靠着强大的肉/体/硬/抗的。 　　通过亮点，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球。 　　为什么说是另一个地球呢？ 　　因为一个身穿金属感的基佬紫制服的超人，红着眼睛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反叛军。” 　　———————————————————— 　　地球。 　　在年长的超英们消失后没多久，之前被他们赶跑的外星侵略者，就立刻卷土重来了。 　　而且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比之之前简直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年少的超级英雄们迅速集结起来，准备对抗入侵者。 　　虽然之前他们没有上最前线，但是在外星入侵的时候，他们也不是闲在家里什么都没干的。现在，哪怕他们是年轻人，但绝大多数人的体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体力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心态。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作为年长超英的助手存在的，哪怕组建少年泰坦，也没少参与危险的大事件。但是那个时候，虽然大人们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没有寻求过大人的帮助，可有些人只要知道他在，你的心里就是有底的。 　　而现在呢？ 　　年长的超英们突然就被那个黑洞一样的东西吸走了，还不等他们想办法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外星侵略者就在此入侵。 　　一时之间，还真的是让人既心烦意乱，又有些没底。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种人们的超级英雄地位，一直得不到正面的认可。所以变种人那边，不管是x教授、万磁王，还是x战警，都没有出现被什么黑洞吸走的情况。 　　而在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这些一直不被承认的同胞们，站了出来。 　　查尔斯和被查尔斯“叫”来的艾瑞克，见面后不由对视了一眼。帮助对抗外星侵略者，他们是真心的……或者说，查尔斯是真心的。而艾瑞克，查尔斯只是“告诉”他，这是变种人的机会。 　　查尔斯说的机会，可不是什么趁着年长的超英们不在，变种人统治世界。他的意思是，趁着这次机会，让变种人的名声得以改善，让变种人得到官方、大众的认可。 　　如果可以行走在阳光下，谁又愿意在阴暗的角落里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呢？！ 　　其实要是想要更好的实现查尔斯这个想法，最好的办法是拿乔，然后让官方那边主动联系他们，向他们求助。 　　但查尔斯的性格，让他做不了这种冷血无情的事情。 　　面对这种规模的外星侵略，他们拿乔一秒钟，死去的可能就是成千上万的人。 　　也许那些死去的人不拿变种人当同胞，但不可否认，变种人就是从普通人中诞生的。 　　他们对变种人也许没有同理心，但查尔斯做不到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对他们即将要面临的危险视而不见。 　　而且作为一名长者，他也做不到当危险降临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一群孩子顶在最前面。他没有去窥探他们的想法，但是他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散发的不安与躁动。 　　所以他立刻就来了，只是让汉克去和政府那边谈。 　　而艾瑞克呢？ 　　他难道真的是听信了查尔斯所谓‘机会’的鬼话吗？！ 　　那当然不是了！ 　　那群政客是些什么样的玩意，他早在古/巴/导/弹/危/机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他可不像是查尔斯那样天真，觉得自己拯救一次世界，变种人的境遇就能得到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要真是这样，x战警现在早就和正义联盟齐名了。 　　查尔斯的这种天真想法，也许还不如自己的变种人统治世界计划来的靠谱呢。 　　但是天真的查尔斯来了，他怎么能不来，对方毕竟……不良于行，而查尔斯的那群学生也不怎么靠谱，所以他来给自己的老朋友推轮椅来了。 　　享受着来自老友的推轮椅服务，查尔斯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艾瑞克，你能来我很开心。” 　　看着查尔斯的笑容，艾瑞克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对方整天待在学校里教导那些小崽子，要不就是出去寻找新的变种人学生。而自己则是整天忙着全世界的拯救变种人、摧毁研究变种人的实验室、发展兄弟会。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艾瑞克想了想，好像是几年前了吧。 　　时间在变种人的身上过的很慢，但他们身上也是有着时间留下的痕迹的。 　　人年纪越大了，越是容易回忆过去。以前，艾瑞克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是闲的没事干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发现这句话也许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他看着查尔斯脸上的细纹，再看看对方的那一抹笑容，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刺眼。 　　在很多变种人的眼中，x教授的笑容能够抚平人心中的负面情绪，让人有安全感、归属感，艾瑞克也曾经这样认为过。 　　但是此刻，看着查尔斯的笑脸，他却忍不住回忆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查尔斯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过天真倒是从始至终一样。 　　年轻时候的查尔斯，意气风发、自信骄傲，耀眼的随便往那里一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是什么让查尔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是那一颗子/弹吗？ 　　“艾瑞克？”查尔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老友情绪的波动。 　　那里面有着愤怒、迷茫、后悔、歉疚…… 　　在这里能让对方产生这种情绪的，也许就是自己这双腿了吧。 　　释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不管多么难，查尔斯终究还是做到了。 　　他前半生太过骄傲、太过顺风顺水，也许艾瑞克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劫难，而他从不后悔遇见这场劫难。 第53章 　　战场上。 　　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战场的杰森, 心中本该是充满着无措与惊慌的。但很神奇的是，就连迪克他们都有无措不安的时候，唯独杰森一脸淡定, 仿佛这种大场面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 　　可他明明才是那个刚刚被蝙蝠侠收养、训练没多久的小乡巴佬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在杰森自我怀疑的时候，因为那些梦, 对杰森有着蜜汁自信的星火和罗伊反而摆出了都听你指挥的架势。 　　9岁的杰森：……你们怕不是在为难我罗宾。 　　不知道那些黑洞到底是怎么想的, 它带走了地球上所有的年长的超英, 却没有带走地球上年长的反派。 　　所以天眼会的阿曼达带着她手下的自杀小队来了，中心城的反派们也来了…… 　　而莱克斯·卢瑟, 一位凭借着对超人的爱恨在正邪立场上反复横挑的资本家。在这个地球没有超人的时候, “义不容辞”的站在了正派的立场上, 带着他的氪星繁衍计划的成果站出来了。 　　当那个穿着反写“s”的超人制服, 高大却肤色奇怪像是丧尸一样的卢瑟研究成果，在战场上出现的时候, 法外者的成员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杰森/罗伊/星火：“比扎罗？！” 　　莱克斯聪明绝顶的脑袋上不由浮现出了几个小问号，他还没有说呢，这几个小崽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他的克隆计划已经被发现了？ 　　而之所以没有被揭穿, 是因为超人想要利用他的计划来繁衍氪星生命, 超人果然是个邪恶的外星人，莱克斯·卢瑟狠狠地想到。 　　比扎罗一出现，就目标非常明确的朝着杰森看来。 　　莱克斯·卢瑟：“比扎罗，进攻！” 　　比扎罗面对杰森所在的方向：盯—— 　　疑惑的莱克斯·卢瑟：“比扎罗，上战场？！” 　　比扎罗面对杰森所在的方向：“盯——” 　　愤怒的莱克斯·卢瑟：“比扎罗！” 　　比扎罗面对杰森所在的方向：“盯——” 　　莱克斯·卢瑟：好了，这个克隆体没救了。 　　比扎罗紧迫的盯人，不仅杰森本人感受到了，就连杰森身边的迪克也感受到了。 　　联想到罗伊和星火对杰森莫名其妙的好感, 迪克忍不住调侃道：“所以他也做梦了吗？” 　　如果战斗结束，他绝对要发个帖子，题目迪克都想好了—— 　　#【求助】我的弟弟是个万人迷，所有人都会在梦中爱上他，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比扎罗做没做梦，杰森不知道，罗伊和星火受到梦的影响不轻，他倒是看出来了。 　　拜托，你们两个都已经是大孩子了，该学会自己战斗了，为什么非要围着他？！ 　　这个时候的杰森，虽然看过漫画，也有着奇怪的天赋，但受制于年龄及出身，非常热爱单打独斗。虽然他是蝙蝠侠的助手，但要他和别人配合战斗。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可以，但没必要。 　　每个人也许都会有着这样一段时间，从极端依赖父母到极端独立，从有什么事情都要找父母，到认为向父母寻求帮助是一种无能的表现，最后人们往往会通过这段时间，学会如何合理的向他人寻求帮助，与别人进行合作。 　　变种人和莱克斯等反派的到来，缓解了少年英雄们的压力，但在战场上，地球方面始终没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正相反，他们比之对方，是处于劣势的。 　　敌人源源不断的涌入，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后援，地球的普通军队来到这里，像是来当送死的炮灰，就连不少没有超级能力，纯粹凭借着格斗术当英雄的少年英雄们，也表现的有些体力不支了。 　　典型代表就是迪克和杰森，杰森是最先坚持不住的。 　　他的年龄哪怕是在少年英雄中，也称得上是小的了。在场的除了刚从实验室出生的比扎罗以外，应该没有几个比他更小的了。 　　在又一/枪/发出之后，他差一点没有握住自己的/枪。这是布鲁斯为他准备的后坐力最小的/枪/了，但是后坐力再小，也依旧是有的。 　　眼看着自己就要完全的失去攻击能力了，杰森忍不住对迪克说道：“要是我死在这里了，我的墓碑上写‘犯罪巷的浑小子’就可以了，千万别写名字。” 　　毕竟他还没有让杰森·托德这个名字因为自己成为伟大呢，所以还是不要丢其他杰森·托德的脸了。 　　听到杰森这样说，迪克以为对方还记着之前自己和他的争吵。他以为杰森这是在嘲讽自己对他犯罪巷出身的偏见，所以才会这样说。 　　战场上的形式，让他无暇解释，如果他们能够都活着，他绝对要和这个浑小子解释清楚。边这样想着，迪克边将快要失去战斗力的杰森护在身后。 　　迪克没有解释，但他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其实杰森还真的没有那样想，他只是那样定位现在的自己而已。 　　虽然他成为了罗宾，但他成为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所有人还沉浸在一代罗宾留下的身影中。 　　当人们想起罗宾，想起蝙蝠侠的助手，想到的也都是一代，而不是二代。 　　所以现在的他，无法用罗宾、蝙蝠侠的助手等称谓立碑。 　　而犯罪巷的浑小子就不一样了，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看他的。也许有人会觉得他讨厌犯罪巷、想要与那里划清界限，毕竟因为那里，他遭受到了许许多多的偏见。 　　犯罪巷带给了他许多不好的回忆，那里毁了他的家，给予了他数不清的伤害。杰森憎恨过那里，讨厌过那里，但他从未否认过那里。 　　诚然它有着不好的一切，但那里就是他的根。 　　蝙蝠侠会因为哥谭的无可救药而放弃吗？ 　　他不曾这样做，杰森也一样。 　　而在得到那本《圣经》之后，杰森不放弃那里的理由又多了一个——那是孕育杰森·托德的地方。 　　无数平行宇宙中的杰森·托德，大多都是在犯罪巷中成长的，那里塑造了他性格中的尖锐与不屈，让他变得独一无二，熠熠生辉。 　　在迪克挥棍打向自己面前的外星人时，一个外星人悄悄摸到了他的身后，并举起武器对准了杰森。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站着的比扎罗动了，他以一种堪比闪电侠的速度冲向了杰森，在打烂攻击杰森的外星人的同时，余波差点让杰森飞出去。 　　面对这种情况，杰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过漫画，心中莫名就有一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无奈感觉。 　　眼看着自己指挥半天，纹丝不动的比扎罗，在蝙蝠侠家的小崽子遇到危险的情况下，飞的一溜烟，莱克斯·卢瑟有种这个崽子白养了的感觉。 　　此刻，他的心态与不少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的老父亲颇为相像。 　　而被比扎罗救了的杰森呢，说实话，他很懵逼。 　　因为对方在将那个袭击自己的外星人打烂后，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好像在说：下一个被打烂的就是你。 　　杰森：别呀，我的好儿子（bushi）兄弟，我未来可是你的男的红。 　　在比扎罗的紧盯下，杰森稍稍移动了一下，然后比扎罗的眼珠子也跟着转动了一些。 　　该说不愧是狗系超英超人的克隆体吗，对方表现得活像是一条看到了骨头的傻狗子。 　　而他，毫无疑问就是那根骨头。 　　杰森·骨头·托德忍无可忍之下，从自己的罗宾腰带中掏出了一个超人小玩偶，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至于为什么他的腰带中会有这个？ 　　别问，问就是他也不知道。 　　而他的这个行为，引来了迪克和莱克斯·卢瑟的侧目。 　　同时，这个行为也让比扎罗的注意力终于不再放在他的身上了。 　　杰森正要松口气，比扎罗突然手抓着超人玩偶朝着杰森扑了过来，一把将杰森抱在了怀里。 　　别看比扎罗刚从实验室出生没多久，可是他的体格有几个杰森加起来那么大。 　　杰森被他抱在怀里，那视觉效果就好像是一只哈士奇将一只小奶猫压在了自己的肚皮下，小奶猫只有一只小爪爪颤抖地露在外面。 　　从骨头进化成小奶猫的杰森，在比扎罗的怀中挣扎了起来。 　　对方抱的真的太紧了，虽然没有紧到会将他的骨头抱碎的程度，但他真的快要窒息了。 　　在场除了罗伊和星火外，大多人都将比扎罗的动作当成了对杰森的攻击，比起一个来自莱克斯·卢瑟实验室的奇怪产物，他们自然是更偏向蝙蝠侠的助手！ 　　于是在对抗外星人的同时，不少有余力的人一心二用攻击向了比扎罗。 　　被比扎罗紧抱在怀中的杰森看不到这个，但他听到了罗伊和星火的大喊：“比扎罗快躲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杰森使出了那个曾经将他带到罗宾杰森世界的转移魔法。耀眼的光芒一闪，比扎罗和杰森一起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些对比扎罗的攻击，自然也就落空了。 　　战后，大家对于杰森的消失是这样想的—— 　　罗宾是被比扎罗抱着消失的等于罗宾是被比扎罗带走的，而比扎罗是莱克斯·卢瑟带来的，所以真相就是莱克斯·卢瑟带走了罗宾！ 　　此刻，大家都忘记了他们对比扎罗发出的攻击，以及罗伊和星火的提示声。他们只记住了他们得出的结论——这个锅是莱克斯·卢瑟的。 　　莱克斯·卢瑟：你们可真会记！ 　　天降一口大黑锅的莱克斯·卢瑟，再次觉得自己今天带着比扎罗来战场，简直就是吃饱了闲的。 　　可明明对方在实验室里表现得可听话了，除了吃就是睡。 　　谁知道一到这里，或者说一见到蝙蝠侠家的那个小孩，立刻就像是见到了小偷的哈士奇。 第54章 　　杰森一睁开眼睛, 发现他们地方是换了，只是他的位置依旧没有换，他还是待在比扎罗的怀里。 　　杰森努力呼吸了一下, “比扎罗, 你能放开我吗？” 　　比扎罗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的超人玩偶丢掉了。 　　杰森：好吧, 我相信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但是你能不能放开我啊！ 　　不等杰森再说什么, 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你再不放开的话，他要被你给抱死了。” 　　闻言, 比扎罗呐呐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然后紧盯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次自由的呼吸空气, 杰森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了。 　　“多谢。”杰森抬头望去，一位身穿黑白制服一脸冷漠的超人, 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们。此刻，杰森心中有了亿点点不好的感觉。 　　这是一个一点也不超人的超人，杰森觉得对方看向他们的目光, 就像是在看蝼蚁一样。 　　虽然人类对于超人就力量而言, 可能还不如人类对比蝼蚁，但是超人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力量而俯视什么人。 　　杰森拽了拽比扎罗：“这是实验室中，你的兄弟姐妹吗？”他想要确定一下，他所处的世界是不是他们本来的世界。 　　然而比扎罗还在盯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搭理杰森的意思。 　　杰森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这次也许因为他靠的太近，比扎罗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就这一下，杰森后退了四、五步, 要不是他平衡性强，差点摔个屁股开花。 　　杰森稳住自己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焦急。 　　也许比扎罗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作为一个实验产物，他的创造者莱克斯·卢瑟对他显然不重视，而除了莱克斯·卢瑟这个创造者以外，比扎罗和世界没有什么联系。 　　但杰森不一样，不说迪克他们，就说黛丽丝。罗伊、星火……这些都是他无法舍弃的。 　　而且现在的他可是一个英雄，你见过谁家的英雄临阵脱逃的？！ 　　所以杰森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的世界，如果不是，他们要如何尽快回去？！ 　　虽然说在看到黑白超人的那一刻，杰森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想要一个确切的。 　　不等杰森第三次开口，居高临下的黑白制服超人再次开口了：“我并不是什么实验室产物，不过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他来自哪个实验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杰森能够听出来，对方不论是对比扎罗还是自己，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善意。 　　可是不对啊！ 　　比扎罗先不说，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穿着罗宾制服的！ 　　难道说这个世界没有罗宾，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超人和蝙蝠侠关系不好？！ 　　头脑风暴的杰森，在黑白制服超人面前，光明正大的走起了神。 　　———————————————————— 　　还未灭亡的氪星殖民地。 　　当他们成功降落后，因为超人在红太阳光下歇菜，而蝙蝠侠的黄太阳灯能量有限、需要省着用，所以他们只能够靠步行来探索这个世界。 　　当他们走了半天，终于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时，克拉克和布鲁斯过于醒目的打扮吸引了驻军的注意力。 　　没错，他们遇到的有人烟，是驻扎在这里的驻军，而这里，是距离氪星非常近的一颗氪星的殖民星球。 　　如果不是因为克拉克的打扮，与艾尔家族看上去关系匪浅，早在他们擅自闯入时，就被就地格杀了。 　　当乔·艾尔接到通知，说要自己来辨认一下疑似自己家族成员的人时，他整个人的懵了。他家族有几个人，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子连心，还年轻的乔·艾尔，氪星未来最伟大的科学家还是去了。 　　如果说乔·艾尔接到通知懵了，那么克拉克在见到乔·艾尔的那一刻，也懵了。 　　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人，和孤独堡垒中对方留下的影像堪称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岁数不一样吧。对方看上去，要年轻不少。 　　当对方向着自己走来的时候，克拉克忍不住喃喃道：“爸爸……” 　　乔·艾尔：喵喵喵？你可别乱叫！现在这年头，年轻人为了洗脱罪行，怎么什么都敢叫，对方的基因到底给对方安排了倾向于哪方面的职位，怎么表现得这么奇怪？！ 　　这时候的乔·艾尔，虽然已经察觉到了氪星生育方式的不妥，但也许是从小到大的思想灌输太过根深蒂固，所以还没有进化到想要自然生育的地步。 　　想也知道，如果思想如此容易就能进化，那么克拉克也不会成为氪星唯一一个自然生育、拥有无限可能的氪星宝宝了。 　　对于一见面就认爹的克拉克，布鲁斯眼中满满的都是无奈。 　　———————————————————— 　　视差哈尔的世界。 　　凭借着闪电侠超强的亲和力，加上哈尔对甘瑟的熟悉，他们最终还是成功的从甘瑟口中得知了这个世界的事情。 　　事实上，在仔细观察了闪电侠与绿灯侠后，甘瑟就知道他们不是自己世界的闪电侠和绿灯侠了。 　　首先，他们世界的闪电侠已经死了。 　　其次，他们世界的绿灯侠没有这么跳脱。 　　最后，闪电侠和绿灯侠还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绿灯军团加上自己的小蓝人同伴被灭后，甘瑟成为了绿红友情坚定地支持者。 　　因为绿灯侠和闪电侠的友情太过坚固，加上闪电侠的能力强大又特别，所以闪电侠也是来过绿灯军团总部、帮过他们几次忙的。 　　当这个世界的哈尔变成那样，甘瑟曾经忍不住想，如果那个小红人还在的话，也许能够阻止哈尔吧。 　　很可惜，这个世界的小红人不在了。 　　得知了这个世界，哈尔的悲惨境遇以及黑化后，巴里和哈尔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巴里/哈尔：天才/我怎么可能变成那样呢？! 　　半信半疑的哈尔和巴里，没多久就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哈尔。 　　——————————————————- 　　闪点世界。 　　神父杰森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家教堂中的三个人，哪怕是曾经在生死之间反复横挑的杰森，也不由在心中道了声：oh my god!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新闻中打的要死要活的亚马逊女王和亚特兰蒂斯之王，再加上站在人类这一边的神奇队长。 　　他们竟然同时出现在了自家教堂中，而且看上去暂时没有打起来的打算。 　　杰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圣经》，我的主，这是你给我的考验吗，看上去有亿点点难。 　　看出了对方的警惕，作为闯入者，他们也确实不占理，所以戴安娜站出来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 　　杰森：微笑中带着不信。 　　我要是现在报警的话，警察来得及给我收尸吗？ 　　杰森想了想，觉得肯定来不及。 　　所以临死之前，让他搞清楚一个问题吧—— 　　“神奇队长，你是亚马逊女王和亚特兰蒂斯之王安排在人类中的卧底吗？”基于这个可能，杰森继续大胆猜测道：“所以亚马逊与亚特兰蒂斯的战争是个幌子，你们真正的目标是人类？！” 　　在问的同时，杰森开启了自己手上的录音笔，希望某个蝙蝠能记得来看看自己，这样收尸的同时还能得知一切的真相。 　　我的主，您虔诚的信徒只能做这么多了，愿您保佑人类，阿门。 　　做好了赴死准备的杰森，面对的却是三张写满了问号的脸。 　　神奇队长：我是卧底？？？ 　　神奇女侠：我是女王？？？ 　　海王：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的战争？？？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 　　不义世界。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世界的复仇者联盟，其中甚至包括早就已经死去的美国队长、鹰眼、黑寡妇以及本该残废的钢铁侠！ 　　战争是残酷的，其中免不了流血牺牲，复仇者联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最终的胜利者，是不义超人。 　　看着明显年轻了一个号的复仇者联盟，哪怕是心硬如铁的不义超人，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他记得这样的复仇者联盟，他还曾经陪着露易丝去采访过他们。 　　露易丝…… 　　想到这个名字，那些恍惚感瞬间消失了，这是反叛军的新计谋吗？ 　　为了救出蝙蝠侠，所以克隆出一个年轻的复仇者联盟，而且还让他们暴露在自己面前。 　　超人看不出这个计划有什么作用，这简直蠢极了！ 　　失去蝙蝠侠之后，他们竟然就只能想出这种计划了吗？！ 　　超人冷笑一声，然后让自己的维和部队将他们带走。 　　复仇者们当然要反抗，黑寡妇掏出了氪石、鹰眼拿出了带有氪石的箭，而钢铁侠则是露出了隐藏在自己钢铁战衣中的氪石。 　　生活在一个拥有超人的世界中，氪石是出门旅行必备存在。 　　毫无准备的美国队长、绿巨人和雷神，看着其他三个人，不由默默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他们都曾见过超人面对氪石的反应，甚至曾经帮过被氪石影响的超人。 　　然而这一次，氪石对超人的克制作用似乎失灵了，而且当超人看到氪石的时候，眼中浮现出来的负面情绪简直让人心惊。 　　这真的是超人吗？当复仇者们被打倒在地、卸下武器，如同罪犯一样被一个个压入囚车的时候，他们心中不由这样想到。 　　“他举起了我的雷神之锤。”托尔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他不明白，这样一个超人，为什么能够举起自己的雷神之锤。 第55章 　　这个世界有没有蝙蝠侠, 而蝙蝠侠跟超人的关系好不好，没过多久，杰森就知道了。 　　因为身穿黑白制服的超人, 将他们带到了身穿灰色制服的蝙蝠侠面前。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大家的颜色为什么都这么奇怪呢，杰森心中简直疑惑极了。 　　灰蝙蝠面无表情的看了杰森一眼, “这是？” 　　没人注意到, 当灰蝙蝠看到杰森的那一刻, 他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两个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平行宇宙来客，是你最近研究的成果吗？”超人知道灰蝙蝠最近在蝙蝠洞中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 他还真是不知道。 　　他没有主动来问, 不是因为信任, 只是不想要得到一个会让他不开心的结果。而杰森他们的到来，给了超人一个来蝙蝠洞中一探究竟的理由。 　　天降一口大锅的布鲁斯, 很想要说一句雨我无瓜，但看到小小一只的杰森，布鲁斯快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也许吧。” 　　杰森闻言抬头看了灰蝙蝠一眼, 他还以为这次他们会来到这个世界, 又是自己的转移魔法造成的呢，结果是这个世界的灰蝙蝠搞的？ 　　灰蝙蝠：不是。 　　灰蝙蝠的“也许”二字，让超人继续问了下去，“你最近到底在捣弄什么，你已经很久没有去瞭望塔了。” 　　理直气壮的领主超人，说出来的话却莫名有种独守空亏的哀怨。 　　“是吗……”灰蝙蝠的声音小到近乎淡不可闻，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超人皱起了眉头，冷漠如神明的男人, 此刻显露出了一丝封存已久的人性。 　　“所以你的答案呢？” 　　布鲁斯转过身，灰色的披风角划出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弧度，“跟我来。” 　　说着，就朝前方走去，超人也不理会杰森他们，径直跟了上去。而杰森则是拉着还在发呆的“小朋友”比扎罗，快步跟在了这个世界的最佳搭档身后。 　　边走，杰森边四处打量着这个世界的蝙蝠洞，这里与他的世界的蝙蝠洞有着相似之处，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当灰蝙蝠停下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堆不明觉厉的仪器，和一个大大的显示屏。 　　灰蝙蝠打开了几个仪器，然后噼里啪啦的开始输入，随着灰蝙蝠的输入，显示屏上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那里面有着小丑一样的蝙蝠侠、核/爆的大都会、正在对抗达克赛德的正义联盟、甚至还有着乐高小人……那是不同平行宇宙的画面。 　　对于这些，超人评价道：“我看不出你研究这个的价值所在。” 　　灰蝙蝠：“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价值。” 　　他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给自己不安的心一个再次选择的机会，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和领主超人说，至少现在没必要。 　　毕竟如果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那么又该如何去和别人说呢？ 　　“这是你的新爱好？”超人走到停止敲击键盘的灰蝙蝠身边，道：“这个没有犯罪的世界让你感到无聊了吗？” 　　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像是以前一样近，但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远。 　　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温度，灰蝙蝠心中一瞬间充满了警惕，“没有。” 　　他看了杰森他们一眼，“他们交给我来处理吧。” 　　超人：“你要怎么处理他们？” 　　“将他们送回去。”灰蝙蝠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哦？”超人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将他留下来，毕竟这是你特意找来的杰森。”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失去了他的杰森，他的杰森没有从死亡的国度中回来，对方永远的沉眠于墓地中了。 　　超人本以为布鲁斯将这两个人带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补足这个遗憾，不然为什么被拉到这个世界来的罗宾，不是迪克，不是提姆，而是杰森呢？！ 　　事实上根本没有拉人来的灰蝙蝠，也没有对超人解释什么，他放任了超人的误会。 　　不然他要如何解释呢？ 　　说杰森他们不是自己弄来的？ 　　那杰森他们怎么来的，就成了一个问题。 　　不管杰森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灰蝙蝠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哪怕他们要伤害这个世界，他最多也就是将他们揍一顿然后送回去罢了。 　　在蝙蝠家族，揍一顿从来不是伤害，那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 　　而如果自己说杰森不是自己弄来的，那么超人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处理杰森他们。 　　对于现在的超人，灰蝙蝠可不放心将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孩子交给对方。 　　鬼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哄’走了超人之后，布鲁斯看着自家年纪还小的崽崽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跟在一个明显与超人有关系的家伙身后，不由感到有些牙疼。 　　“你们是怎么来的？” 　　布鲁斯难得打了一个直球，然后就接收到了崽崽傻乎乎的回应：“不是你弄来的吗？” 　　布鲁斯仔细辨认了一下，在确定这话没有任何嘲讽痕迹后，心中好担心啊。 　　这是哪个世界的傻崽崽，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 　　你们是不是我弄来的，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杰森当然不是什么傻子，在说完之后，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灰蝙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刚刚他和超人说的话，都是托词吗。 　　所以说，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他自己魔法的锅。 　　杰森觉得等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找扎塔娜好好问问，她当初教给自己的真是什么转移魔法，而不是穿越魔法吗？ 　　想到之后，杰森也就如实跟灰蝙蝠说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他们不选择相信灰蝙蝠，难道要去相信那个脸上写满了自己非常不好惹的黑白制服超人吗？ 　　至于依靠自己的力量？ 　　杰森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比扎罗的大胳膊、大腿，他们这个低配版的智慧与力量组合，感觉有点依靠不起来。 　　毕竟人家超人可不是只有力量的，而自家这个比扎罗，别说超级大脑了，对方能有个正常点的大脑，杰森就谢天谢地了。 　　跟在灰蝙蝠的身后，杰森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存放战衣的房间。 　　那里二代罗宾的制服上有着非常明显的破损与涂鸦，有着这些，对于看过漫画的杰森而言，这个世界的自己发生了什么，也就成了一件不难猜到的事情。 　　比起安慰灰蝙蝠，杰森更倾向于这样想：也许哪一天，一个可可爱爱，红色脑袋的家伙，就突然冒出来与蝙蝠侠宣战了呢。 　　毕竟二代罗宾杰森·托德，可是一位能够战胜死亡的罗宾。 　　———————————————————— 　　氪星。 　　被乔·艾尔领回家的克拉克和布鲁斯，现在的情况就是很尴尬。 　　你能想到吗？ 　　他们竟然看到佐德来这里做客，然后和乔有说有笑的。 　　那可是佐德啊！ 　　他们年轻的时候竟然关系这么好吗？ 　　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么好。 　　天才与天才之间是有圈子的，而作为氪星军事和科技方面的顶尖人才，他们不说是挚友，但也都是彼此认可的朋友。 　　在没有什么冲突的情况下，有说有笑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在克拉克看来，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他的脑海中从没有过自己的父亲竟然和佐德是朋友的概念，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提起佐德时，一脸警惕的让自己小心对方。而佐德提起自己的父亲时，也满是愤恨与不屑。 　　脑海中，似乎也隐约有着佐德说他们曾经合作过的画面，但联想到他们之间对待对方的态度。克拉克下意识的将那种合作当成了，他们为了拯救氪星、不得不勉强为之的合作，而且最后还闹崩了。 　　可谁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要好的朋友。 　　尽管未来，他们会为了各自的理念分道扬镳，多年之后，佐德甚至会毫不留情的去伤害乔的儿子。但此刻，他们眼中的笑意是真实的，他们对彼此的认可也是真实的。 　　“这是谁？”当克拉克从佐德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一个激灵。 　　而乔看着叫自己爸爸的男人和对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尴尬的介绍道：“他们是我儿子？” 　　被迫当儿子的布鲁斯：……蝙蝠侠不赞同目光.jpg 　　氪星的基因生育技术非常的发达，刺客联盟的塔利亚都能对达米安进行‘催熟’，所以年纪轻轻的乔有两个这样大的儿子，在氪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乔话语中的不确定让佐德皱起了眉头，“你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布鲁斯：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感受着来自自家搭档的注视，克拉克整个超都不好了。 　　怪他，见到老爸太激动了qaq 　　注意到了克拉克的紧张，年轻的乔莫名父爱爆/棚、心中一软，隐瞒了自己的朋友；“他们没什么问题，就是刚出生还在和我培养感情。” 　　“是吗？”佐德挑了挑眉，他是接到了驻军那边传来的信息才专程赶过来的，也许乔还不知道，那边现在已经归他管辖了。 　　“他们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氪星人看来，是一个非常正常且有着标准答案的问题。因为每一个氪星人一出生，他的未来就已经刻在了他的基因中了。 　　就像是佐德成为了战士，而乔成为了科学家。 　　他们永远不会、不想也不能去扮演对方的角色。 　　这就是氪星生育方式的强大之处，也是氪星生育方式的畸形之处。 　　每个生命，生来就应该有着无限的可能，而氪星的生育方式，无疑扼杀掉了这种可能。 第56章 　　傻白甜的艾尔父子没有注意到佐德的不对劲, 但布鲁斯注意到了。 　　他不仅注意到了，他还利用手势提醒了超人。 　　结果超人这傻子表示：这是我父亲的朋友佐德，而不是侵略地球的佐德, 布鲁斯你想太多啦~ 　　然后, 傻白甜被打脸了。 　　当超人被打脸时，每一个佐德都不无辜。 　　看着要求他们进行检测的佐德, 和乔·艾尔没有一丝关系的布鲁斯站出来了, 自信满满道：“检测我吧。” 　　傻白甜的超人这次没有掉链子, 非常配合的露出了一个略显隐蔽但又能够被人发现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心理攻势配合，果不其然, 最后佐德选择了让克拉克进行检验。 　　其实布鲁斯他们能够成功的最关键点在于, 他们是被乔·艾尔承认的人, 不然如果他们在驻军那里落到佐德手上, 佐德才不会管他们谁要站出来呢，直接两个都检测不就行了。 　　事实上, 也不怪佐德这样在乔的家里大动干戈，实在是克拉克和布鲁斯看起来太不像是一个氪星人了。哪怕克拉克是一个纯的不能再纯的氪星人，但是与其他所有氪星人不同的是, 对方是自然孕育出来了。 　　这给予了克拉克无限的可能, 自由选择的机会，也让他的身上有着与其他氪星人完全不同的气质。 　　氪星人的未来，可以说从一出生就定下了，所以他们的学习、发展方向也非常明确，就像是乔·艾尔，他绝对不会像佐德那样去学习战士要学习的东西，同样的，佐德也不会去学习乔这种科学家要学习的东西。 　　这样导致的结果, 是他们失去了可能，失去了选择的机会，他们的气质也就非常的单一。 　　要知道，一个地球人，他可能在孩童时期，梦想做商人，然后他努力学习，考上了好的大学，进入一家娱乐公司工作。结果因为长得好看，阴差阳错成为了一个明星，之后演而优则导，于是他又成为了一个导演，最后，他说不定还能当一下制片人，混成豪门…… 　　这样，他的一生经历了多个职业，这每一份职业都会带给他一些东西。最后，你看他，他的身上有着学霸的自信，明星的耀眼、导演的严肃、制片人的威严…… 　　但氪星人就不同了，他的基因决定了他是一个科学家，那么小时候，他就会努力学习相关的知识，长大后就会进入相关的部门，最后按照他的基因，成为一名科学家。 　　他从出生就知道自己的未来，也一直都想着已知的目标前行，这样他专注，也让他单一。 　　你看佐德，你会觉得他是一个战士、一个军人甚至是一个将军，这就是他的基因为他定下的未来。他的身上不会有着学者的气质，不会有着文人的风骨…… 　　但你再看一下克拉克，远看是个超人，近看是个小记者（bushi）…… 　　而布鲁斯呢？远看是个花花公子，近看是个猫耳侠…… 　　他们两个站在氪星人中，就好像一叠纯色的纸张中，混入了两张五颜六色的纸张。 　　托氪星先进科技的福，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之前之时随口一说的乔·艾尔看着检测报告，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喜当爹了？！ 　　那么另一个是不是…… 　　布鲁斯；不，不是！ 　　如果说乔·艾尔看着报告是傻掉了，那么佐德就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了，此时的佐德还不是日后那个能在氪星掀起叛乱的军方最高统领，所以他只能带着自己满腔的不信离开。 　　乔·艾尔毕竟是未来氪星最伟大的科学家，也许一开始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父爱上头而有些懵，但冷静下来，他突然就明白了佐德为什么会如此的大动干戈。 　　在克拉克和布鲁斯身上，乔·艾尔看到了一种氪星没有但需要的东西。 　　这种东西也许代表着一个可怕的结果，对此，佐德想要控制、摧毁，而乔·艾尔则想要探究、获得。 　　天才某些时候真的是天才到蛮不讲理，哪怕乔·艾尔现在很年轻，年轻到甚至还没有和克拉克的亲生母亲表白，但他已经隐约察觉到氪星的危机了。但具体是什么，他还说不清楚。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只是不知道氪星还能给他多少时间。 　　克拉克以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天才，但他只是从对方那些诸如：“氪星千年难得一遇的科学家”、“氪星最伟大的科学家”、“击败佐德的人”等称谓中，对父亲的天才有个模糊的认知。 　　但对方到底天才成什么样子，在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别的氪星科学家进行对比的情况下，克拉克还真不知道。 　　不过现在，在亲自接触过真人，而不是什么记忆影像后，克拉克终于切实的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天才了。 　　这让他忍不住心生幻想，如果他现在将氪星的未来告诉对方，那么对方有了更多的时间，是否有机会改变氪星的未来呢？ 　　这样，自己的亲生父母就不用死，自己也不必孤身一氪星人了。 　　但同样的，这样自己就遇不到乔纳森和玛莎，也遇不到布鲁斯、戴安娜他们了。 　　———————————————————— 　　闪点世界。 　　在杰森看来，自己今天竟然能够在亚马逊女王、亚特兰蒂斯之王以及神奇队长手下活下来，简直就是主赐予自己的又一场奇迹。 　　而上一场，则是自己死而复生。 　　杰森如何在心里感谢着主，戴安娜他们并不知道，同样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知道。 　　而他们现在能够求助的对象，似乎也只有面前这位非常时髦，头发中挑染着一撮白毛的神父先生了。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知道不少东西。 　　不过—— 　　比利看着杰森，忍不住悄声和戴安娜说道：“公主，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虽然布鲁斯没有带杰森正式见过正义联盟的成员们，但是正义联盟的大家可是都见过杰森的照片的。 　　眼前的神父，俨然就是一个成年版的杰森，那眉目中特有的黑道少主气势，哪怕对方穿着神父袍，也遮挡不住。 　　超级英雄们虽不说人人都有超级大脑，但记忆力还是都不错的，哪怕是会和鱼说话的海王，也没有被感染到鱼的记忆力。 　　仔细打量了一下杰森后，戴安娜想到了，“他好像蝙蝠侠家的第二任罗宾啊。” 　　顶着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两位王者的注视，光明正大偷听的杰森，在听到这个时，脑袋上不由冒出一个：“？” 　　公主？对方不是女王吗？难道说前一任女王假死？ 　　而且什么叫做蝙蝠侠家的第二任罗宾？ 　　蝙蝠侠有罗宾吗？还第二任？他怎么不知道？ 　　当戴安娜说出自己的判断后，大家越看越觉得还真是像啊，所以说对方和杰森是什么关系呢？ 　　收回打量之后，大家也看出了杰森对待他们的警惕，于是获得警惕最少的神奇队长被推出来担当询问者。 　　比利挠了挠头，“你好，我是……”想到蝙蝠侠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说自己的名字，于是比利说道：“我是神奇队长。” 　　不得不说，这种自己说自己代号的感觉，莫名有点小羞耻。 　　看着杰森没什么反应，比利继续硬着头皮问道：“请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两个问题，让杰森不由眼皮一跳。再看戴安娜他们，杰森心中有了一种很大胆的猜测。 　　他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只是说：“这里，是哥谭。” 　　听到哥谭这个地名，大家忍不住想到了他们的猫耳同事，瞬间就感觉松了一口气了呢。 　　所以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是找到蝙蝠侠，然后让对方给他们想计划。 　　这个计划，简直完美！ 　　就在他们想出这个完美的计划后，都不等他们向杰森告辞去找蝙蝠侠，一个战损状态的蝙蝠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准确的说，是来找杰森了。 　　一进门，不仅看到了杰森，还看到了亚马逊女王、亚特兰蒂斯之王和神奇队长的蝙蝠侠：瞳孔地震.jpg 　　而当那三位都莫名非常关切的将他团团围住的时候，哪怕是蝙蝠侠都不由有种我命将休的感觉。 　　然后，他掏出了自己的枪。 　　当蝙蝠侠掏出了自己的枪，神奇女侠、神奇队长和海王，简直吓坏了！ 　　蝙蝠侠，你还好吗，蝙蝠侠？ 　　你不是从来不用枪的吗？！ 　　震惊的三人，看着震惊的蝙蝠侠，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沙雕。 　　主的虔诚信徒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想说：草，一种植物。 　　沉默，是今晚的教堂，尴尬，是今晚的教堂。 　　在这沉默又尴尬气氛中，在场唯一的女性站了出来。 　　只看蝙蝠侠，戴安娜就很清楚他们绝对不在自己的世界。其实在那个黑洞隧道中，通过亮点来到这里的时候，大家也都有所猜测。 　　但不管再怎么猜测，戴安娜他们也猜不到，这个蝙蝠侠不仅不是他们的蝙蝠侠，还不是布鲁斯·韦恩，对方是布鲁斯·韦恩的爸爸——托马斯·韦恩。 　　此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戴安娜，为了获得对方的信任，主动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但是布鲁斯，我们没有……”恶意。 　　都不等戴安娜说完，蝙蝠侠就攻击了她。 　　“谁准你说这个名字的！” 　　一开始，接受过蝙蝠侠关于不准在穿着制服时，叫对方名字教育的戴安娜他们，只是以为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对这方面更加在意。所以戴安娜说了他的名字，不仅没有获得一点信任，反而惹来了对方的狂化。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蝙蝠侠用/枪也就算了，怎么打起架来还招招致命呢，而且这格斗术大不一样啊？！ 第57章 　　此时, 还跟在灰蝙蝠身后想着回家的办法的杰森，丝毫不知道其他几个世界的风起云涌。 　　在第108次使用那个转移魔法，然后一不小心转移到一脸冷漠的领主超人面前后, 杰森满脸的生无可恋。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在自己世界的时候, 这个转移魔法能当成穿越魔法用。结果在这个世界，这个魔法却又变回了那个正正经经的转移魔法。 　　而且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总是转移到超人身边。 　　于是杰森被迫见到了和露易丝共进午餐的超人、和领主女侠共进晚餐的超人、接受女记者采访的超人…… 　　话说这个世界的超人是怎么了, 和布鲁西宝贝换人设了吗？就算布鲁西宝贝也比不上对方的时间管理水平, 真是好一个大猪蹄子！ 　　也幸好为了回家，杰森每次都带着比扎罗, 所以才没有发生那种超人一怒, 杰森·托德血溅五步的恐怖故事。 　　但次数多了, 杰森还真的微妙的对超人改变了一点看法。毕竟被自己这样破坏“好事”, 对方都能每次保持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也真是够了不起的。 　　也是杰森见过太多布鲁斯和女性相处的样子, 所以不自觉的想歪了。事实上，超人非常纯洁的在和女性吃午餐、吃晚餐以及接受采访…… 　　甚至他们聊的话题，也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色彩, 全都是这个世界怎么怎么样、自由民主怎么怎么样、正义领主怎么怎么样…… 　　那严肃程度, 堪比国家新闻节目。 　　所以每次被杰森用有色眼光看着的超人，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极了。 　　看着准备让比扎罗带自己回韦恩庄园的杰森，超人弯下身子拉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杰森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超人。 　　如果不是冷漠脸已经摆习惯了，超人差点被这个小混蛋这幅受害者的架势给气笑了，“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吗？”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杰森并不畏惧超人表现出来的神明般的威严与冷漠，布鲁斯总是觉得杰森大胆, 事实上，他完全没有感觉错。 　　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杰森的脑子中少了一根畏惧的神经。 　　以前还没被蝙蝠侠收养的时候，他都敢趁着人家黑吃黑火拼的时候，去救美丽的小姐姐黛丽丝，敢趁着黑帮干架捡枪，敢去招惹黑面具，更何况现在呢。 　　也许上帝在制造杰森·托德的时候，手一抖，勇敢加多了。 　　“不，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叮——超人拒绝了你的拒绝，并强制你接受了邀请。 　　就在杰森要跟着超人去“谈谈”的时候，比扎罗突然高喊了一句“男的红”，然后一拳打向了超人。 　　一百个比扎罗加起来也比不过超人的智慧，但他的武力绝对是不弱于超人的。 　　当杰森听到那句“男的红”，心里刚升起点兴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所以对方那句“男的红”，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不过不管是不是，杰森都不能放任比扎罗继续和超人打下去了，哪怕对方现在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 　　要知道这个超人，可是会烧人脑子的，比扎罗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再被对方用热视线“嗞”一下，杰森觉得自己可能要死。 　　毕竟罗伊他们，可不像是能照顾好一个“巨婴”的人。 　　“比扎罗，别打了，快回来！” 　　听到他的男的红的声音，比扎罗明显的停顿了一瞬间，然后他就被超人打飞出去，撞烂了好几面墙。 　　杰森从那些“断壁残垣”上跳过去，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比扎罗身边。 　　比扎罗看上去简直气的不行，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继续打，他的情绪配上他那丧尸一样的面容，简直能够吓哭小孩。 　　但杰森不仅面不改色，反而像是看到了自家宝宝受伤了一样，简直心疼极了。 　　他们家的比扎罗还是个宝宝呢，超人真不是个东西。 　　于是映入超人眼睛的，就是小小的杰森抱着比扎罗大大的脑袋，像个妈妈一样安慰着自家‘宝宝’。 　　而且这个宝宝还不是个乖宝宝，杰森的脸上有着对方不知轻重蹭出来的青紫色。 　　不过杰森并不在意，毕竟在漫画中，‘他’还被比扎罗掐过脖子呢，这样比起来，自己获得的简直就是非常温柔的待遇了。 　　而且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不懂事哒。 　　此刻，杰森隐约有些向着某些熊家长们靠拢的倾向。 　　“这是卢瑟制造出来的实验品吧。”早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超人就猜到了，毕竟除了莱克斯·卢瑟以外，没人会、也没人能制造出这种东西。 　　只一眼，超人就能看出比扎罗身上的基因缺陷，“他是一头永远也不会被驯服的野兽，杰森，你在做无用功。” 　　“谁说的！”杰森一脸桀骜的看着超人，“他不是谁制造出来的实验品，他也不是野兽，他是比扎罗，我的好朋友。”在未来，也许对方还会成为他亲人一样的存在。 　　在看到漫画的时候，杰森就已经接受了比扎罗这样一个存在了，而在见面之后…… 　　杰森是绝对不会放弃比扎罗的，哪怕对方也许永远都不会变成正常人的样子，拥有正常人的智商。 　　这个世界上，正常人有那么多，但是他们不爱杰森。 　　可比扎罗，他也许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在保护杰森。 　　谁会拒绝一个在危难中向你伸出手的人呢？ 　　谁会拒绝一个在危险面前将你护在身/下的人呢？ 　　谁会拒绝一个在人群中，一眼望向你、也只望向你的人呢？ 　　反正杰森拒绝不了，所以他很愉快的接受了。 　　哪怕这是一个麻烦，对杰森而言，也是一个甜蜜的大/麻/烦。 　　如果是过去的克拉克·肯特，他会懂杰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领主超人卡尔·艾尔，他不懂。 　　他惊讶于杰森的说法，不屑于杰森的愚蠢行径…… 　　如果不是因为比扎罗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对方早就已经被超人切除脑叶关进特殊的监狱中了。 　　毕竟对方不管是看上去，还是实际上，对普通人都非常的危险。 　　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可以支配这种力量的智慧。 　　这种存在，就是一颗不定时核/弹。 　　哪怕当对方在杰森身边的时候，就好像是一匹野狼，像狗一样被拴上了绳子。他看上去乖巧、听话，像是一条好狗狗一样。 　　可是他的乖巧、听话毫无缘由，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愿意被拴上绳子，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因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发狂，将绳子咬断，重新变成一匹狼。 　　到了那时候，杰森绝对会是他利爪下的第一个亡魂。 　　所以超人才说，这是一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野兽。 　　杰森否认了超人的说法，超人也不在乎。 　　只是看着杰森对比扎罗的态度，他突然就很好奇，对方到底来自一个怎样的世界？ 　　为什么蝙蝠侠的养子会和莱克斯·卢瑟的实验品这样亲密无间呢？ 　　那个世界的蝙蝠侠知道这个吗？ 　　超人曾经见过自己世界的杰森，他还能隐约记起那个孩子的眉眼，和自己面前的杰森颇为相像，尤其是那一抹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的样子。 　　只是比起自己面前的这个杰森，自己记忆中的杰森的永不服输，多了一种逞强的感觉。 　　就好像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输，只是出于他强大自尊心、自卑感，所以他不愿意认输。 　　但自己面前的这个杰森就不一样了，他看上去好像非常有底气的觉得自己就是不会输，所以他不用认输。 　　谁给了他这种自信，他们世界的蝙蝠侠吗？ 　　在正义联盟还没有成为正义领主，当超人还将鲜艳的红色披风披在身上的时候。不少人都把超人当成了老好人，觉得他是伟正光的化身，是道德模范。 　　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披着人间之神外壳的小记者而已。他有着一颗凡人的心，也一点都不完美。 　　他会有偏爱之人，而比起杰森，他毫无疑问是偏爱迪克的。 　　现在想想，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认真的观察过自己世界的杰森·托德是个怎样的人。杰森·托德在超人心中，从来不是杰森·托德，对方在他的心中，是一个符号般的人物—— 　　“蝙蝠侠的第二任罗宾”、“好友的第二个养子”、“迪克的弟弟”…… 　　等他终于记住杰森·托德这个名字，对方已经深埋地下了。 　　在那场葬礼上，曾经的克拉克看到了迪克眼中的后悔，小记者也不由思考，自己是否有伤害过这个孩子呢？ 　　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应该是没有伤害过这个孩子的。但是这个孩子在他这里，没有得到好友儿子该有的待遇，对方在自己这里得到的，连迪克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所以说他应该是对不起这个孩子的吧。 　　看着生机勃勃站在自己面前维护朋友的杰森，对方的面容莫名和他记忆中的杰森·托德重合在了一起。早已不是克拉克的卡尔，莫名想起了自己当时在杰森坟前的想法。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杰森·托德在他这里，绝对不会再是谁的谁，他就是杰森·托德而已。 　　时间虽然不能重来，但是自己面前不就站着一位杰森·托德吗。 　　怀着这种想法，超人抛开了比扎罗这个引战话题，转而问道：“布鲁斯帮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 　　杰森不明白超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 　　超人：“如果找不到，要不要考虑留下来？” 　　“留下来？” 　　杰森看着超人一如既往非常冷淡的眉眼，不由有些怀疑对方话中的意思和自己理解的是否一样—— 　　“你话中的意思，是邀请我留在这个世界吗？” 第58章 　　超人：“如果我说是呢？” 　　杰森张了张嘴, 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旁的比扎罗就大喊道：“男的红，不留下！” 　　杰森一听到比扎罗的声音, 立刻就丢下了超人, 专心致志的去哄崽崽了。 　　而留下这个话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必要再问一遍了, 因为不管是超人还是杰森, 都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在比扎罗带着杰森离开之前, 超人冷声提醒道：“离小丑远一点。” 　　杰森点了点头，至于能不能做到, 那就…… 　　看过漫画的杰森, 难道不知道自己应该离小丑远一点吗？！ 　　可他现在是个英雄啊, 你见过哪个英雄, 因为某个坏蛋可能会导致自己死亡，于是每次见到对方就躲着走吗？ 　　那样的人不叫英雄, 叫狗熊！ 　　杰森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小丑手上，但要是看到小丑作恶，他绝对做不到袖手旁观甚至转身就跑。 　　他会追上去的, 哪怕等待他的可能是死亡。 　　当然了, 在已经知道可能有的结果后，杰森绝对会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不会去上赶着送死的。 　　被比扎罗带着回到蝙蝠洞后，灰蝙蝠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杰森：？ 　　灰蝙蝠：“你觉得这个世界的超人怎么样？” 　　在听到这句话后，杰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浑身摸了摸，然后从自己的腰带上摸出了一个监听器。 　　虽然知道这就是蝙蝠侠的作风, 但杰森还是有种被骗了的愤怒感：“你不是说只给我装了定位器吗？” 　　灰蝙蝠看着状似愤怒，实则眼中满是委屈的杰森，恍惚间想起了自己放在展示柜中的那件罗宾制服，和那个负气离开，再也没能回来的孩子。 　　他还欠着对方一句—— 　　“对不起。” 　　杰森瞪大了眼睛，他本以为自己能在灰蝙蝠这里得到一句解释，就已经算是灰蝙蝠足够温柔了。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对方这里得到一句道歉。 　　在蝙蝠家族，被悄悄放上这种东西，算的上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是一件不需要道歉的事情。因为蝙蝠侠在罗宾们身上放，罗宾们也会在蝙蝠侠身上放回来，只是成功的几率非常小罢了。 　　就连刚才杰森那句带着气愤的质问，实际上也只是带着几分输给了蝙蝠侠的气恼罢了。 　　所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杰森本以为自己会对这声道歉“受宠若惊”，可是他的心中却莫名涌上了一股酸涩的情绪，就好像他等待这句话很久了，现在终于等到了一样。 　　沉默了一会后，话题回到了超人的身上。 　　关于这个世界的超人，杰森说不上喜欢。但是当灰蝙蝠问道杰森对这个世界的想法时，杰森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这个世界的。 　　也许换一个人来到这里，不管是正义联盟的谁或者是复仇者联盟的谁，甚至哪怕是迪克，他们都不会这样想。 　　他们会考虑自由、考虑民主…… 　　但在杰森看来，当生存都得不到保证的时候，那些东西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对一个在犯罪巷中长大的孩子而言，自由、民主那些东西，离他太远了。他真切接触的，是强大、是权力、是生存…… 　　比起蝙蝠侠和迪克，杰森在对待罪恶方面更加的极端。他太过爱恨分明、嫉恶如仇，法理在他心中，比不过他认为的正义。 　　法律没有杀死小丑，然后小丑杀死了更多的人。 　　犯罪巷这种地方，有过法律吗？ 　　这里的法律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杰森在犯罪巷中，见多了强大的邪恶，制裁弱小的正义。 　　所以在这个世界，超人这个强大的正义，制裁弱小的邪恶的作风，在杰森看来简直清纯不做作，让他非常喜欢。 　　哪怕手段激烈了点，但那是在对待罪犯啊，怎么激烈都不为过的，而且超人不也没有杀死他们吗。 　　杰森是这样想的，但是在灰蝙蝠的注视下，他却难以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他觉得，灰蝙蝠也许不会想要听到这些。 　　而且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让他不想对灰蝙蝠说这些。 　　杰森：“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呢？” 　　被杰森反问的灰蝙蝠楞了一下，他觉得——他觉得这个世界有秩序、无罪恶，可是…… 　　看着灰蝙蝠紧皱的眉头，杰森又问道：“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他喜欢吗？ 　　灰蝙蝠想，他是不喜欢的。 　　但这明明就是自己和超人、戴安娜他们一起创造的世界啊，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 　　当杰森第109次尝试，也是第109次和灰蝙蝠说再见后，他们真的再见了。 　　或者说，他们成功了。 　　当杰森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冷酷的基佬紫制服超人和他身后被关起来的复仇者联盟时，杰森就很……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救蝙蝠侠的办法吗？”超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变小了的杰森，以及比扎罗，“不得不说，出人意料。” 　　杰森就：？ 　　老兄，能说人话否？ 　　超人拒绝说人话，并且将杰森和复仇者们关在了一起。 　　其实要真打起来的话，比扎罗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的，但是在杰森心中，比扎罗还是个宝宝呢，而这个超人一看就非常不正常，还是先不要让比扎罗和对方去硬碰硬了。 　　超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比扎罗这个大杀器和杰森他们关在了一起。 　　钢铁侠看着和他们关在一起的小朋友，再想一想刚才超人的话，“你是这个世界的罗宾吗？” 　　会问出这个问题…… 　　杰森反问道：“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复仇者联盟吗？” 　　托尼：“定制枪/支？” 　　杰森：“后坐力近0？” 　　托尼：“枪/械天才？” 　　杰森：“金牌？” 　　杰森/托尼：确认过眼神（暗号），都是一个世界的人。 　　确定了杰森的身份后，托尼将目光转移到了比扎罗身上。 　　“这是？” 　　虽然说对方长的奇怪了点，但是就看这个打扮，简直是在明晃晃的说——我和超人关系匪浅。 　　杰森：“这是比扎罗，我的朋友。” 　　比扎罗没有理会托尼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杰森。 　　杰森给比扎罗顺了顺毛，然后给托尼他们讲起了他们消失后，地球发生的事情。 　　当杰森讲完的时候，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显然在杰森的话中，地球现在的形式简直差极了。 　　而他们作为守护地球的主要力量，现在却在另一个世界坐牢。 　　托尼觉得如果他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等他们回去，说不定地球都已经成了外星人的家了。 　　想到将他们关进来的超人的战斗力，能将他们带出去的，似乎就只有比扎罗了。 　　或许还有超人口中的“反叛军”？ 　　在超人口中，对方显然是认为他们跟那个什么“反叛军”是一伙的。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反叛军”啊。 　　所以想要拯救自己，就只能够靠自己了。 　　但是—— 　　“卢瑟带来的。”想到杰森对自己如何认识比扎罗的描述，比扎罗是卢瑟从哪里带来的，答案简直一目了然。而且对方这明显的基因缺陷，简直让人头疼。 　　看着比扎罗那野兽一般的眼睛、丧尸一般的样子，对方看上去简直比浩克还难以控制，毕竟浩克他们这还有娜塔莎，但比扎罗呢？ 　　托尼将目光转向杰森：“你能控制你的朋友吗？” 　　杰森为托尼话中的“控制”一词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复仇者们是怎么看待浩克的，但是—— 　　“我说了，这是我的朋友。” 　　托尼：“所以呢？” 　　“我不会去控制我的朋友。” 　　听到杰森这句话，班纳忍不住看向了他。 　　朋友吗？ 　　托尼点了点头，“kid，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的朋友会……” 　　托尼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这时候，史蒂夫帮托尼将话补全了，“我想，托尼的意思是，你的朋友会和我们并肩战斗吗？” 　　“会是会。”杰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娜塔莎不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杰森“怜爱”的看着比扎罗，“可他还是个宝宝呢。” 　　随着杰森的话，大家的目光不由看向了比扎罗这个巨大的‘宝宝’。 　　看着巨型宝宝，托尔忍不住戳了戳班纳，‘小声’问道：“浩克多大了？” 　　不会和他们一直并肩战斗的，也是个宝宝吧？！ 　　班纳：“额……”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变身浩克的时间，可以确定，浩克绝对不是个宝宝，但他貌似还只是一个比宝宝大那么一点的孩子。 　　从一开始就雇佣童工的复仇者联盟，沉默了。 　　但是托尼很快就跳出了这个怪圈，要说雇佣童工的话，蝙蝠侠不也雇佣了吗，而且正义联盟里的神奇队长似乎年龄也不大吧。 　　很好，他心态平衡了，他又可以了。 　　跳过年龄这个问题，他们需要知道比扎罗到底继承了超人的什么力量。 　　杰森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漫画，结合自己这些天见到的，开始给复仇者们一一列出：“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超级愈合力、钢铁之躯、飞行能力……” 　　还有一些杰森在漫画中见过，但是在现实中没有看到的，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要是他说出一些漫画中有，但实际上现在的比扎罗没有的能力，最后将托尼他们坑了，就不好了。 　　还不等他们就比扎罗讨论出什么，监狱的门再次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刚刚离开的超人，而是看上去非常不对劲的神奇女侠。 　　对方目标非常明确，一上来就对着杰森道：“你想要救你的父亲，我可以帮你。” 　　杰森看了一眼托尼他们，对神奇女侠试探道：“我的父亲？你要怎么帮我？” 　　“我可以带你去卡尔关押蝙蝠侠的地方。” 　　杰森看着神奇女侠那身和超人制服风格非常相像的制服，“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第59章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这个世界的神奇女侠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冷酷, 比之超人都更胜一筹。“你难道不想要救蝙蝠侠吗，想的话就听我的，除了我, 没人能带你找到蝙蝠侠。” 　　当然了, 超人也可以，但是超人是绝对不会带着杰森, 去找被他关押起来的蝙蝠侠的。 　　手中有着筹码的神奇女侠, 有恃无恐。 　　她太过清楚这群蝙蝠崽子对蝙蝠侠有着怎样的在意了, 没看到之前一直在正义联盟和反叛军之间保持着中立的杰森·托德，之前一听蝙蝠侠被超人抓住了, 也立刻就中立不起来了吗。 　　哪怕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达米安, 最近不也是蠢蠢欲动吗。 　　蝙蝠侠可真是个蛊惑人心的好手, 神奇女侠看着不知为何缩水成了一个8、9岁孩子的杰森, 这就是一个被蛊惑了个彻彻底底的典型代表。 　　虽然杰森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杰森，但是他不可能不管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可是问题来了。 　　不管是神奇女侠还是超人, 似乎都把他当成了这个世界成年的杰森·托德的缩小体，然而事实上，他真的就是这么小啊。 　　不论是心理、生/理、战斗意识、格斗技术……他比起成年版的自己, 可还差着十几年呢。 　　所以就算是他跟着神奇女侠找到了蝙蝠侠, 他要怎么救对方出来啊。 　　想到这里，杰森不由看向了自家‘宝宝’比扎罗。 　　杰森：宝贝，走，咱们去救爷爷去。 　　托尼一看杰森这样子，就知道他被说动了。 　　神奇女侠可能不知道，但托尼他们是清楚杰森才几岁的。 　　让一个9岁孩子跟着这个明显不对劲的神奇女侠，去救被超人关押的蝙蝠侠，别说有一个比扎罗, 就算有十个比扎罗，托尼他们也不放心啊。 　　可惜不管他们多么不放心，都阻挡不了一个担心自家老父亲的孩子。 　　杰森要带着比扎罗，神奇女侠也没有说什么，打开牢门就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在她看来，杰森带着比扎罗，反而对自己的计划有利。想到自己即将要见到的场景，神奇女侠心底不由升起了一丝期待。 　　托尼他们不是不想要阻止，然而这个牢房不知道安装了什么，他们一进来就全都变成了普通人，而托尼的钢铁战衣，早在之前和超人战斗的时候，就被拆的七零八落。 　　于是复仇者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杰森一个孩子，带着比扎罗一个宝宝，一起跟着神奇女侠走了。 　　“shit！”托尼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而史蒂夫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心情说“nguage”了。 　　———————————————————— 　　跟着神奇女侠，杰森一路来到了一个地下基地。 　　门口，有几个氪星机器人在站岗。神奇女侠是没有这里的权限的，所以她干脆利落的在这些机器人向超人发出信息前，将他们都解决掉了。 　　战斗几乎是顷刻间就结束了，神奇女侠将自己的盾牌背在背上，“跟上。” 　　说着，她大步走向了前方。 　　杰森领着比扎罗跟在神奇女侠的身后，这个基地里面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巨型的实验室。 　　杰森从他们走过的地方，看到了不少被关在笼子中的，奇奇怪怪的生物。 　　走着走着，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神奇女侠突然不见了。 　　杰森左右看了两眼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后，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然而这个时候意识到，实际上已经有些晚了。 　　当杰森察觉到有人攻击向自己的时候，他已经躲避不及了。 　　幸而比扎罗提溜了他一下，才让他没有都不知道攻击者是谁，就稀里糊涂的死去。 　　杰森站稳后，对方的下一波攻击几乎是顷刻间就再次到来了。 　　这次，杰森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布鲁斯？！” 　　杰森惊愕地看着双眼无神，像是被人操纵着的老父亲。 　　对方和自己世界老父亲几乎一模一样，而唯一不一样的地方，也许就是年龄了。 　　这个布鲁斯，明显要比自家老父亲大上至少十岁。 　　杰森本该对有人这样对待自己这个世界的老父亲感到愤怒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布鲁斯有问题。 　　当比扎罗被对方从蝙蝠腰带中拿出来的蓝氪石放倒后，杰森也被打倒在地。 　　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自己，杰森却无法后退，因为他的身后，就是昏迷的比扎罗。 　　就在对方举起那只染血的手，要给予杰森致命一击的时候，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然而杰森的脸色简直比对方动作没有停住时还要难看，他近乎恐惧的看着露出对方胸膛的那抹剑尖。 　　这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倒下了，露出了他身后握着剑的神奇女侠。 　　说真的，神奇女侠没有想到双方的战斗如此的一边倒，杰森也真是太不争气了。 　　如果不是她还要留着杰森去反叛军中传播蝙蝠侠的死讯，她其实很想看看蝙蝠侠亲手杀死自己孩子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被救的杰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看向神奇女侠的目光难以抑制的流露出鲜明的恨意与杀意。 　　布鲁斯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哪怕这不是自己世界的布鲁斯，哪怕杰森觉得这个布鲁斯有些不对劲，可心中的痛没有因此减弱。 　　“你怎么敢！”杰森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他的眼睛中却有着浓郁到发黑的火焰。 　　“我可是救了你。”神奇女侠收起了自己的剑，他走到杰森面前，弯腰捏住了杰森的下巴，“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死在他的手中了。” 　　“我难道不配得到一句谢谢吗。” 　　“你当然不配！”杰森简直恨不得咬死对方。 　　看着杰森这幅样子，神奇女侠露出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 　　“说来也要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实力不济，我又怎么会为了救你而对布鲁斯下杀手呢。” 　　“闭嘴！”杰森用力挣开了对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哪怕为此他的下巴上多了一道划痕，“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不配当神奇女侠，你就是个bitch……” 　　杰森将自己在犯罪巷中学到的一切侮辱性语言，全都送给了神奇女侠。 　　他看上去近乎歇斯底里，但这就是孩子。成年人也许会在意体面，但孩子不会，尤其是一个刚离开犯罪巷还不到一年的孩子。 　　杰森的粗俗言语，成功的激怒了神奇女侠。 　　“不识好歹。”神奇女侠将刚刚穿过蝙蝠侠心脏的剑指向了杰森，“如果你不想活，那么我可以成全你。” 　　“不知道你要成全谁？！”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一支射向了神奇女侠持剑之手的箭。 　　杰森循声望去，只见可可爱爱的红色脑袋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出场了。 　　那是这个世界的法外者们。 　　当看清楚这里的情形后，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攻击向了神奇女侠，而红头罩则是飞速跑到了躺在地上的布鲁斯尸体旁边。 　　都不用仔细检查，只看了一眼，红头罩就得出了结论—— 　　“克隆体。” 　　杰森呆呆的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这是红头罩，他最喜欢的红头罩。 　　真的好酷啊。 　　杰森的星星眼，几乎都要实质化了。 　　而此时，红头罩的目光也正好从布鲁斯身上移到了杰森和他身后的比扎罗身上。 　　“又是克隆体吗？” 　　“不、不是啊。”杰森一脸信赖的对红头罩解释着他们的来处，并且向对方发出了求救信号。 　　要说“自己”的话，杰森曾经也是见过罗宾杰森的，但红头罩给他的感觉和罗宾杰森完全不同。 　　至于到底不同在哪里，杰森一时也说不上来。 　　感受着来自“自己”的信任，红头罩就很头疼。 　　自己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吗？ 　　感觉怎么有点傻乎乎的，像极了被人卖了都会帮人数钱的小傻瓜。 　　虽然嘴上说着：“你这样可不行。” 　　但红头罩还是身体很诚实的帮杰森把复仇者联盟给救了出来，只是他们在救复仇者们之前，先将这个地下基地翻了个底朝天，可惜没有找到蝙蝠侠的踪迹。 　　他们甚至在俘虏了神奇女侠的后，用真言套索将对方绑住逼问，得到的答案也只是神奇女侠知道的，就是蝙蝠侠被关在这里。而且她显然认为，刚刚那个被她杀死的就是蝙蝠侠。 　　不过在红头罩戳穿这个布鲁斯是个克隆体后，神奇女侠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向自己透露蝙蝠侠被关在这里的超人，显然是在防着她呢。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神奇女侠差点将绑着自己的真言套索给捏烂了。 　　“超人！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有什么不能的？！”曾经非常崇拜神奇女侠的红头罩，只觉得现在的神奇女侠简直像是中了超人的毒。“他都能够对蝙蝠侠下手，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会对你倾心相待。” 　　要知道超人和蝙蝠侠可是世界最佳搭档，他们曾经是彼此最信任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彼此最大的敌人。 　　———————————————————— 　　红头罩的安全屋中，法外者们正在和被他们救出来的复仇者联盟开会。 　　红头罩：“所以说，你们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托尼：“所以这个世界的超人是个暴/君？” 　　彼此各有保留的交换了一下情报后，红头罩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有办法回去吗？” 　　托尼刚想说“没办法”，就被杰森举起的小手手打断了。 　　“有办法的。” 　　随着这句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杰森身上。 　　注意到杰森投向红头罩那火辣辣的目光，复仇者们都有些无语，没想到这还是一朵小水仙花（自恋）。 　　倒是红头罩，隐约有些明白杰森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 　　虽然自己成为红头罩是因为……但不得不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还真就是自己年幼时憧憬的样子。 　　他年幼时憧憬的其实很简单，不是什么英雄，只是强者，能够活下去的强者。 　　那时候一无所有的红头罩，怎么会想得到，未来自己有机会拥有这么多呢。 　　而这一切，是布鲁斯给他的。 　　红头罩曾怨恨过、不解过，他怨恨自己如此轻易地被人取代，他不解蝙蝠侠为什么在小丑做了那么多坏事之后，依旧没有选择杀死小丑。 　　当小丑死在超人的手中后，红头罩有一瞬间是充满了失望的，因为小丑的死亡，代表着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见到自己期待的那一幕了。 　　而伴随着小丑死亡的，是超人的改变。这让红头罩隐约意识到了，布鲁斯曾经关于底线与原则的看法，也许是对的。 第60章 　　在了解了杰森他们的情况后, 红头罩看着自己面前的魔法罗宾，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既然有办法, 那你们就立刻离开吧。” 　　“可是……”杰森想说点什么, 却被红头罩给打断了。 　　“没有可是，这是我们的世界, 不是你们的。” 　　所以不管这个世界好也罢, 坏也罢, 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中，没人能比红头罩更清楚现在的超人有多么危险, 他不能将杰森他们牵扯进来, 这本就是与他们无关的事情, 不是吗。 　　一旁的托尼听出了红头罩隐藏在驱赶话语下的善意, 那他就当然是不能走了。 　　“复仇者从来都不临阵脱逃。” 　　红头罩看着这个相较于自己世界的要年轻不少的的托尼，是啊, 复仇者从来都不临阵脱逃，所以美国队长死了，鹰眼死了, 黑寡妇死了, 而一向骄傲的托尼也装上了假肢。 　　看出了红头罩的坚决，杰森退了一步，“至少让我们和你一起救出蝙蝠侠。” 　　提及蝙蝠侠，红头罩犹豫了一瞬。 　　杰森抓住这个机会，乘胜追击。 　　最后，红头罩注视着杰森的眼睛，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 　　托尼是个非常具有探索欲和求知欲的科学家, 所以他在寻找蝙蝠侠的过程中，还搜索着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状况。 　　而结果是难以让人相信的，“这个世界的科技为什么会有断层，就在几年前，没有任何依据的，这个世界的科技竟然一下子跨过了一个层次，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点也不科学。”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着规律的，科技树的攀登就像是打地基盖房子一样，要一点一点、一层一层来。 　　而这个世界的科技跨越，就好像是突然从钻木取火跨越到了电力时代。 　　看似进步巨大，实际上隐患太多。 　　对于这个问题，红头罩的小伙伴罗伊讪讪的回答道：“超人将他的氪星科技移植过来了。” 　　托尼：…… 　　诚实地说，托尼曾经对超人的氪星科技感兴趣、也想要研究，但他从未想过要将氪星的科技搬到地球上来。 　　那是在扼杀地球未来的可能。 　　每个文明的发展方向其实在很早就已经确定下了，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文化、他们的科技，一切一切都不需要去刻意，就已经潜移默化的引导、决定了一个文明的发展方向。 　　而对于地球而言，氪星文明的发展程度是要远高于地球的。一个低级文明去贸然照搬高级文明的科研成果，最后导致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那个低级文明走上那个高级文明的发展道路。 　　而氪星的发展道路到最后是什么样子，已经很清晰的展现在他们面前了。 　　“我呢？”托尼来回走了两步，“这个世界的我呢？他难道看不出来这其中隐藏着的隐患吗？” 　　不想让这个世界的钢铁侠被他“自己”误会，红头罩解释道：“他看出来了，但是只要超人政权还存在一天，我们就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 　　哪怕是爱因斯坦，在希特勒的纳粹政权面前，不也只能待在美国吗。 　　科学家的发明，也许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但左右这个世界的，是政客、是强权。 　　“见鬼的。”托尼觉得自己如果回去，很大一段时间内估计都没有办法直视超人了。 　　想到《星球日报》小记者的那个老实人形象，怪不得大家都说别惹老实人呢。 　　在用了各种方法之后，最后他们通过红头罩提供的蝙蝠侠物品和杰森的魔法，成功找到了超人关押蝙蝠侠的地方。 　　看着地图上显示的地方，杰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好像对那里有点印象。” 　　红头罩点了点头，“我似乎对那里也有点印象。” 　　所以到底是什么印象呢？！ 　　想了一会后，不管是杰森还是红头罩，都没有想起来。 　　但是不管他们到底为什么对那里有点印象，他们都是要去救蝙蝠侠的。 　　作为这个世界的原住居民，红头罩当仁不让的担任起了指挥者。 　　作为历代罗宾中最有战略头脑的一位，不论在大型战争还是群体格斗中，红头罩都展现出了不凡的战术运用。作为法外者的领导者，他也并不缺乏领导才能。 　　这次虽然是初次合作，但在红头罩的指挥下，计划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一切都有条不紊。 　　在通知反叛军制造出点动静，吸引超人的注意后，红头罩带着杰森他们潜入了关押蝙蝠侠的地方。 　　当他们找到蝙蝠侠的时候，对方浑身连接着各种线，活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红头罩和杰森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因为年龄比较大、腿也比较长，红头罩比杰森更快一步到达了蝙蝠侠的身边。 　　不清楚这些线的用处是什么，红头罩也不敢轻易下手拔，他只能用催促的目光看向正在侵/入这里的系统的托尼。 　　说真的，这些连接在蝙蝠侠身上的线，科技水平远超地球不止一个层次，但谁让托尼是个天才呢，所以他也勉强弄懂了这些线的作用。 　　“这是脑控装置，但似乎还没有成功。” 　　听到“脑控”二字，红头罩不由攥紧了拳头。 　　很好，超人，你凉了。 　　红头罩：“要怎么解除？” 　　“这……”托尼努力破解着这台脑控仪器的最高权限，“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可惜，现实是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能给托尼，因为超人来了。 　　看到一大一小站在蝙蝠侠身边的两个杰森，以及不远处的两个比扎罗，他立刻意识到之前是自己想错了。 　　不过这不重要，“杰森，想清楚，你要结束中立了吗？” 　　昔年，当蝙蝠侠要杀掉小丑为杰森报仇的时候，超人曾经站出来劝住了蝙蝠侠。哪怕他很清楚，即使没有自己，蝙蝠侠也不一定会真的杀掉小丑，毕竟蝙蝠侠的自控能力是那样的强大。 　　但超人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却忍不住心中一痛。 　　他控制不住的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制止蝙蝠侠，会不会之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 　　露易丝和孩子不会死在自己手里，大都会也不会覆灭…… 　　蝙蝠侠曾经的失控，杰森不曾看见，想必蝙蝠侠也不会说。 　　他从来都是那样一个人，不管做了没做，不管心里怎么想，总是不说。 　　他不说，超人此刻却想要将当初的事情告诉红头罩。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他们都是受到了小丑伤害的受害者。 　　“当初，你死后，蝙蝠侠也曾经失控过，他想要杀死小丑，他想要打破自己的底线，他想要做我之前做的一切……” 　　超人很清楚的看到了红头罩微微颤抖了一下的手，“我劝住了他，我安慰了他，但是他呢！” 　　“他也曾经规劝过你，他曾经也想要安慰你……” 　　“是，你说的没错。”超人眼中带怒的点了点头，“他的规劝就是任由我独自一人，他的规劝就是在我的拳头对准小丑时说不，而他的安慰，是反叛军！” 　　“超人，你真是个懦夫！”红头罩见不得别人说蝙蝠侠不好，哪怕是超人。他一步步走到对方身边，不管是体型还是气势，罗宾们中最壮的杰森都是不弱于人的。[其他三只小鸟：小翅膀/大红/托德，你是最棒（胖）的！] 　　红头罩：“你还是什么吃奶的娃娃吗，你竟然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蝙蝠侠身上，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我确实足够可笑。”超人看着连接着脑控装置的蝙蝠侠，“戴安娜让我杀了他，塞尼斯托说他是最大的威胁，他鼓动了太多人，那些忠诚于我的人，因为他而背叛。我该杀了他的，但我从未忘记，他是我的朋友。” 　　“超人，你错了，真正的忠诚是不会背叛的，他们从未忠诚于你，他们忠诚的是正义，而你早就已经不再是正义了。”而且说到朋友，红头罩不由嘲讽道：“你说你没有忘记他是你的朋友，那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的吗？” 　　超人看着红头罩，他突然笑了。 　　“我忘了，你是忠诚于他的，你是他最虔诚的信徒，对吗？！” 　　蝙蝠家的每个崽子都是爱蝙蝠侠的，他们对蝙蝠侠的爱难分多少。但超人可以说，在罗宾们中，杰森爱的最炽热、最鲜明。他的爱像是一把火，这把火肉眼可见、烈焰熊熊，这把火不燃烧蝙蝠侠，只燃烧着杰森自己，就连死亡都无法熄灭。 　　真好啊，有这样一个人曾经将自己当成全部的爱着自己，永远都不会背弃。 　　曾经的超人，觉得比起迪克，杰森表现得太过火了。不论是他的出身，他对待罪犯的态度，甚至是他对蝙蝠侠的爱，都太过火了。 　　但现在，也许是心境不同了，超人倒是喜欢起了杰森这种过火。 　　但不管怎么喜欢，这种过火都已经全部给了蝙蝠侠了，而超人是不可能让红头罩将蝙蝠侠带走的。 　　“离开这里，我可以当你从未来过。”超人想起红头罩用一副黑帮大佬的架势，蹲下身去和战火燃烧后幸存的孩子交流的样子，不由就想要给对方一次机会。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要保持中立，既然如此，那么就保持好。” 　　红头罩看到托尼对自己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也不想和超人继续嘴炮下去了，“你这样对待我的父亲，我怎么可能还保持什么中立呢，我又不是恶魔崽子那个蠢小子！” 　　随着红头罩这句话，战斗开始了。 　　因为超人没有向不义联盟的其他人透露自己关押蝙蝠侠的位置，所以战斗情况变成了他们一群人围殴超人一个，而且还打不过。 　　按理来说，比扎罗的战斗力是不输于超人的，更何况他们这里有两个比扎罗，应该是稳操胜局才对。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化强无敌，洗白弱三分这个超英界的真理，不义超人强的出乎意料。 　　在即将落败的情况下，杰森突然抓住了红头罩的手。红头罩意识到了杰森想要做什么，犹豫了一瞬，在看到大家身上的血迹之后，立刻去触碰其他人。 　　这反常的举动让超人的动作顿了一秒，然后他就看到之前的一大群人都消失不见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着被自己关在这里，连接着脑控设备的蝙蝠侠。 　　超人：我那么大一个蝙蝠侠呢，怎么不见啦？ 第61章 　　从一个地方突然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后, 托尼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后，不由问出了自己刚刚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超人刚刚说的你死后, 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你死后, 难道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红头罩是幽灵吗？ 　　关于这个问题，红头罩不由看了杰森一眼。 　　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本不该清楚这个的杰森,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摆出一个怎样的表情好。 　　杰森：就……很为难。 　　法外者的成员们听到托尼提到这个问题, 脸色都不由一变。 　　红头罩不想要和无关的人分享自己的故事，那简直就像是在卖惨一样, 这跟托尼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想要将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告诉杰森, 好让对方引以为戒。 　　最最重要的是, 千万不要将自己的全部都交付于人, 因为会收不回来的。 　　很难说，到底是小丑对自己做的事情让红头罩愤怒, 还是蝙蝠侠没有因此对小丑做什么让红头罩愤怒。 　　当你对一个人有所期待，当你自信满满的以为某个人一定会怎样怎样，但对方却又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去做的时候, 那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红头罩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向罗伊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讲，然而对方也是什么都没有说，脸上还露出了惊讶无错的表情。 　　最后，红头罩没有回答托尼的问题，但托尼却将超人的那句话暗自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去后和蝙蝠侠说一下。 　　反正根据超人的说法, 红头罩的死亡显然是和小丑有关的，毕竟他的原话是：“……你死后，蝙蝠侠也曾经失控过，他想要杀死小丑……” 　　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那是……”托尼睁大了眼睛。 　　杰森抬头仰望着飞在天上的两个女人，“神奇女侠在打神奇女侠？！” 　　这个发现，让杰森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此时，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魔法是不是将被他们俘虏的神奇女侠也给带过来了。 　　代表神盾局和神奇女侠打过交道的黑寡妇，认出了两位神奇女侠中的其中一位。 　　“那是我们世界的神奇女侠。” 　　顺着黑寡妇的目光，大家看向了那个穿着他们熟悉的制服的神奇女侠之一。 　　如果说杰森他们是因为看到自己世界的神奇女侠感到高兴，那么红头罩他们看着杰森他们世界的神奇女侠，就是恍惚了。 　　那不就是他们世界的神奇女侠曾经的样子吗？ 　　迪克喜欢超人，而红头罩则是喜欢神奇女侠。 　　昔日的神奇女侠身上，有着诸多美好的品质，但也许生活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所以那些美好的品质后来随着一场核/爆，一一变质了。 　　直到现在，红头罩都想不明白，明明是超人的城市被毁灭，为什么神奇女侠反而比超人还要改变的彻底。 　　而且在此之前，神奇女侠从未表现出一丝对超人的爱情。可就在那场核/爆之后，对方像是中了蛊一样，对超人爱的死去活来的。 　　你如果见过曾经的神奇女侠，那么你绝对不会相信她未来会说出让超人杀死蝙蝠侠这种话。同样的，如果你见过不义联盟的神奇女侠，那么你绝对不会相信曾经的神奇女侠是那样的美好。 　　两位神奇女侠边打边靠近这里，复仇者们相信娜塔莎的观察能力，所以他们正准备着前去帮助属于他们的神奇女侠。 　　戴安娜看出了他们的打算，大声道：“别过来，这是我们的战斗。” 　　“是陆地上的人类。”闪点世界的戴安娜女王看着自己的同位体，皱起了眉头，“你竟然还和他们有关系。” 　　戴安娜女王那副你可真是堕落的表情，让戴安娜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他们远比你要伟大的多！” 　　女王眯起了眼睛，“你在侮辱我吗？” 　　“不。” 　　女王本来冷漠的脸，因为戴安娜接下来的话瞬间布满了阴霾。 　　“拿你和他们比较，是在侮辱他们。”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同位体，但戴安娜嘴上还是毫不留情。当她从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和神父那里，得知这个世界的自己都做了什么后，她简直难以相信。 　　当时同样难以相信的，还有海王和神奇队长。 　　海王：“所以这个世界的我和戴安娜曾经有一腿，后来还打起来了。” 　　神奇队长：“哇哦——” 　　因为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戴安娜和这个世界的自己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 　　不过戴安娜可是曾经和正义联盟其他人一起对抗过诸多强敌的，比起执着于和亚特兰蒂斯相爱相杀的女王，戴安娜还是更胜一筹的。 　　当女王被打倒在地，看着指向自己脖颈的剑尖，女王无畏的看向戴安娜。 　　“我输了。” 　　“那么，撤走你的军队，并且发誓亚马逊永远不会主动和人类为敌。”哪怕她是个守护人类的超级英雄，但戴安娜毕竟也是亚马逊的公主，所以她不允许亚马逊人伤害人类，但也同样不会要求面对人类的上门挑衅，亚马逊人不许还手。 　　守护着人类的戴安娜很清楚，人类可以好的让人感动不已，也可以坏的令人发指。 　　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的剑丢掉，但是你可以将它收入剑鞘。 　　“我从未主动和人类为敌。”女王对人类这种明明很弱小，但还总是喜欢在自己和亚特兰蒂斯之王的战场上蹦跶的存在，很是不屑一顾。 　　戴安娜觉得女王这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你和亚特兰蒂斯之王之间的战争，已经伤害到人类了，你难道看不见吗！” 　　“那又如何。”女王的嘴角挂着不屑的弧度，“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过弱小。” 　　“那么输给我的你，要记住属于战败者该履行的事情。” 　　女王没有做出保证，她只是说：“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之间的战争，是不会停止的，这关乎荣誉。” 　　所以人类被波及到，也是不可避免的。 　　戴安娜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那双和自己一个颜色的眼睛中，并没有什么荣誉，那里面闪烁着的是仇恨和野心。 　　“真正的荣誉，是不会染上无辜者的鲜血的，野心才会。” 　　戴安娜女王冷笑了一声，“你赢了，我不与你争辩，但是我不会停止战争的，除非亚瑟前来向我认输，用他的鲜血来洗清我的耻辱。” 　　戴安娜上前将对方头上本来属于海后媚拉的头盔摘了下来，“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着，她将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并且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和戴安娜女王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就是蝙蝠侠的计划，如果能够成功说服最好，说服不了的话，那就直接顶替对方的身份。 　　亚瑟和戴安娜接到的，是一样的任务。 　　说真的，这次蝙蝠侠竟然只给出了两个计划，这让戴安娜和亚瑟都有些不太适应。虽然说他们知道这个蝙蝠侠不是布鲁斯，而是对方的父亲，有些不一样也是应该的。 　　但是吧……对方毕竟是蝙蝠侠啊。 　　那天在戴安娜说出“布鲁斯”这个名字后，对方发狂一般的打向了他们。 　　一开始，戴安娜还以为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会这样，是因为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对方根本就不是布鲁斯，而且布鲁斯已经死了。 　　□□凡胎、年老色衰（bushi）的托马斯自然是打不过半神的，在被强制冷静之后，他也终于有“耐心”听戴安娜他们讲了。 　　然而戴安娜第一句还是触了托马斯的雷。 　　戴安娜：“布鲁斯，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要取得你的信任，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喊你……” 　　听着戴安娜越说越不对，知道蝙蝠侠究竟是谁的神父杰森打断了她的话。 　　“蝙蝠侠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别再提那个名字了。” 　　神父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在戴安娜他们看来，也不像是在为蝙蝠侠的身份打掩护。 　　可是…… 　　不说名字，那就说姓氏呗，神奇队长挠了挠头，“那韦恩先生？” 　　蝙蝠侠和神父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了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于是三个误入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被请到了韦恩庄园做客。 　　只是在这个世界，没有管家侠的小甜饼招待他们了，甚至连管家侠都没有。 　　临走前，神奇队长看了一眼目送他们离开的神父，向蝙蝠侠问道：“他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托马斯看了神奇队长一眼，“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去了被一网打尽怎么办？ 　　不去，至少如果戴安娜他们是个骗局，杰森还能去通知钢骨他们。 　　被反问的神奇队长一脸纠结，他该怎么对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说呢，这个世界的神父，在他们的世界中，可是蝙蝠侠的儿子啊。 　　被带回韦恩庄园，并进行了一场戴安娜他们单方面的“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确定了戴安娜他们的无害，神父就被蝙蝠侠给叫来了。 　　然后，亚瑟、神奇队长和戴安娜也从蝙蝠侠、神父他们那里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现状。亚瑟和戴安娜被分配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不行取而代之的任务。 　　也正是因为这个任务，戴安娜遇到了被杰森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法外者和复仇者们。 　　确定了托尼他们的身份后，戴安娜和他们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将这个世界的戴安娜女王交给了他们，然后自己去按照蝙蝠侠的计划，进行角色扮演去了。 　　低头看着被戴安娜用自己的真言套索捆绑好的戴安娜女王，红头罩对这个世界感到有些懵。 　　反而是杰森在看到戴安娜女王后，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没想到自己在继罗宾杰森、红头罩杰森之后，似乎马上还能见到神父杰森了。 第62章 　　当满怀期待的杰森见到神父后, 他的视线却紧盯着对方手中的那本《圣经》。 　　杰森不会认错的，对方手中的那本《圣经》，和他的简直一模一样。 　　那封面上的纹路, 那磨损的痕迹, 那留下的污渍…… 　　杰森曾经一遍遍的抚摸，他对那本书里里外外都了解的非常透彻。他像是在爱一个人一样爱着那本书, 所以他不可能认错的。 　　也许是因为杰森的视线太过灼热, 哪怕不是对着自己, 而是对着自己手中的《圣经》，但是神父依旧感受到了。 　　与此同时, 红头罩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和自己除了气质不一样, 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当三双相似度非常高的眼睛看向彼此时, 他们就像是一个完整的圆, 任何人都无法介入。 　　对视一会儿后，占据主场优势的神父最先开口了, 有了戴安娜他们的先例，神父自然对杰森他们的身份有所猜测，“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杰森·托德们。” 　　注意到之前还一直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小家伙, 现在全部视线都集中在那个神父身上，红头罩有些幼稚的撇了撇嘴。 　　这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就算都是杰森·托德，那他也应该是最好的杰森·托德！ 　　法外者们和杰森世界的比扎罗看着三个杰森，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他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三个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杰森，带给了他们三倍的快乐。 　　杰森盯着神父手中的《圣经》，问道：“我能看看你手中的《圣经》吗？” 　　对此, 神父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还是点头道：“当然可以。” 　　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圣经》递给了杰森。 　　都不用仔细翻看，只是将这本《圣经》拿在手中，杰森就确定这和自己那本时一样的。 　　所以这年头，就连一本《圣经》都有同位体了吗。 　　接过《圣经》的杰森，就《圣经》中的内容和神父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 　　一旁的红头罩感觉和他们格格不入。 　　红头罩：明明有着同一个姓名，但为什么我没有被邀请拍电影？ 　　三个杰森这边的剧情暂且不说，在将被托尼他们带来的戴安娜女王关押好后，托马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托尼他们这边的情况。 　　因为有着戴安娜他们的例子，所以托马斯接受的很快。 　　不过当他看到那个还在昏迷着的不义世界的蝙蝠侠后，他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枪/响，随后便是一个孩子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是……” 　　本来由红头罩背着，后来转移到比扎罗身后的蝙蝠侠，正好就在此刻悠悠转醒。 　　他的脑海中，还存留着脑控装置带来的负面影响，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多年未见的身影。 　　下一刻，他闭上了眼睛，轻声道： 　　“卡尔，你以为这种幻象能让我屈服吗，不会的！”可是为什么，这次的幻象如此的真实。 　　蝙蝠侠觉得自己了解卡尔，哪怕他们敌对，对方也不会用自己的父母来刺激自己的。但是想到对方身上发生的自己始料未及的变化，蝙蝠侠又不敢肯定了。 　　曾经阳光的小镇男孩，都能变成冷酷的暴君，他又凭什么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做呢。 　　而且蝙蝠侠很清楚，那个人早就在多年前就死去了，所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幻象又是什么呢。 　　真没想到，卡尔你竟然会变成这样。 　　惨遭背锅的卡尔：雨我无瓜。 　　布鲁斯的话让托马斯伸出的手不由一颤，他无比缓慢地靠近着布鲁斯，又立刻缩了回来。 　　布鲁斯觉得他是幻象，托马斯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 　　他真怕这是一个泡沫，自己只要稍稍触及，泡沫就会破碎。 　　但当他终于触及到后，那温热的感觉……不是梦！ 　　布鲁斯一向警惕，当他作为蝙蝠侠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这样轻易的靠近他、触碰他。 　　但是他对托马斯生不起一点点排斥，谁会排斥自己的父亲呢？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那熟悉又略显苍老的面容时，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有人能够依赖的小男孩，“爸爸……” 　　托马斯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脸，可是这么多年，他早就忘记笑是什么东西了。 　　布鲁斯的死亡和玛莎的疯狂，带走了他全部的笑容。 　　于是他只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颤抖道：“嗯。” 　　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虽然他们不过是对方父亲/儿子的同位体，但是爱是可以跨越一切的。 　　本质上，他们就是托马斯·韦恩和布鲁斯·韦恩。 　　—————————————————————— 　　“久别重逢”的父子，有着数不清的话想说。 　　他们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磨难，可是当和家人说起来的时候，他们的生活中却似乎满是鲜花与掌声。有一种美满，叫做你希望家人知道你过的美满。 　　听完布鲁斯的讲述的托马斯，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杰森，这个据说是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的养子的孩子。 　　他真的没有想到，神父的同位体，竟然还和自家儿子有着这样的牵扯。 　　这可真是……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托马斯，在回蝙蝠洞找照片的路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闪电侠。 　　面对这个一见到自己就喊“布鲁斯”的男人，托马斯瞬间就懂了。 　　因为有着布鲁斯和戴安娜他们的存在，托马斯对这个名字不再神经过敏，于是他很冷静的对闪电侠说道：“跟我来。” 　　然后，他就带着这个世界的闪电侠来找托尼他们了。 　　至于他自己，他当然是要去找儿子和孙子了。 　　“闪电侠，你也来了。”美国队长友好的和对方打了一个招呼。 　　“队长？！”闪点世界的闪电侠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瞬间误会了，他以为队长他们也恢复了本来的记忆，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所以来找蝙蝠侠。 　　“你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闪电侠急切的问道。 　　不仅是闪电侠误会了，看到闪电侠的托尼他们也误会了。他们以为对方是和戴安娜他们一样，被那个黑洞隧道带到这里来的。 　　结合杰森之前说过的他们消失后，地球发生的事情，史蒂夫给出的回答是：“应该是那些外星人搞得鬼。” 　　“外星人？”闪电侠瞪大了眼睛，什么外星人啊，他怎么不知道。 　　看到受惊的小仓鼠状态的闪电侠，史蒂夫安慰道：“别担心，我们有回去的办法。” 　　闪电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所以他只能继续问道—— 　　“你说的回去的办法，是什么？” 　　还不等史蒂夫说什么，杰森三人组出现在了闪电侠的视线中。 　　一瞬间，闪电侠意识到他们好像误会了点什么。 　　他想到刚刚美国队长说了“回去的办法”，有“回”自然有“来”，所以说——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们是……” 　　“……” 　　当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气氛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尴尬。 　　要说不受影响的，可能就是三个杰森、法外者以及韦恩父子了。 　　要问杰森现在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快乐，非常的快乐。 　　他的左边，是自己最喜欢的红头罩，他的右边，是从容淡定、自有风韵的神父，而他的后边，则是爱着他的法外者们，不远处，还有着布鲁斯和托马斯。 　　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说快乐都有些词不达意了，应该是幸福才对！ 　　这里既没有傲慢，也没有偏见，简直就是天堂！ 　　但是杰森很清楚，这一切注定是短暂的，他们也终将会分别。 　　也许日后，他能像红头罩这样强大，像神父这样从容，也和一群小伙伴们组建了属于他的法外者……但终究不是此刻的感觉了。 　　不过他会记住这种感觉的，记住他曾经也是被爱包围过的。 　　尽管这个世界战火纷飞，可实际上解决起来，却绝对要比不义世界简单许多。 　　尤其是有着戴安娜和亚瑟这两位王者的存在，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虽说没有握手言和，但至少停止了争斗。被关在红太阳室中的卡尔·艾尔，也被救了出来。 　　世界解决到这个程度，闪电侠却迷茫了。 　　他的记忆正在被这个世界同化，但他的脑海中还记着曾经的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保持了现在的样子，那么过去的世界要如何呢？ 　　在闪电侠陷入迷惑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古一出现了。 　　“这已经是一个新的世界了，这是一种有别于那个世界的可能，你记忆中的世界，在那里。” 　　说着，古一手指轻点了一下闪电侠的额头。 　　当古一消失后，闪电侠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疑惑。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妈妈还在等着自己过生日呢。 　　而另一个世界的闪电侠，突然从梦中惊醒。 　　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了一艘坠落向大都会的飞船、他梦到了犯罪巷中的一起抢劫案、他梦到了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之间的额战火…… 　　布鲁斯有着属于自己的战场，托马斯也一样。他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将玛莎的事情告诉了布鲁斯。 　　尽管他希望自己孩子的心中，母亲永远是善良美丽的形象。但他不想要剥夺一个母亲见到自己孩子的机会，他也心存奢望，玛莎因为布鲁斯而改变，那么能否因为布鲁斯再变回来呢？ 　　虽然托马斯有给布鲁斯打预防针，但是真的见到这个世界的玛莎后，哪怕是布鲁斯也真的惊呆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心目中最好的母亲，在某些世界竟然会变成小丑。 　　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的原因吗？ 　　布鲁斯看到了玛莎，玛莎也看到了布鲁斯。 　　儿子认出了母亲，母亲自然也认出了儿子。 　　一瞬间，玛莎脸上疯狂的笑容凝固了。 　　当她走到布鲁斯面前，伸手抚摸布鲁斯脸庞的时候，她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她凝视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当她看到自己放在儿子脸上的那只手时，那是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当他看到儿子眼睛中映着的自己的脸是，那是一张扭曲的脸。 　　她就是用这样的手来抚摸自己的儿子，用这样的脸出现在自己儿子的面前的吗？！ 　　意识到这一点时，玛莎惊声尖叫。她像是一个充满了恐慌的小女孩，用手捂住脸蹲在了地上。 　　她不想要布鲁斯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同样的，她也不想要离开自己的儿子。 　　“妈妈。”布鲁斯蹲下身抱住了对方，曾经被两次打断的脊椎，此时在隐隐作痛，可再痛，也比不过心中的痛来得多。 第63章 　　布鲁斯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在另一个世界，还有数不清的人将他视为希望，在等着他回去。 　　他早就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 或者说, 自从8岁后，他就再也不配意气用事了。 　　哪怕是见到了布鲁斯, 玛莎和托马斯也再无法回到从前了, 他们一起收养了被托尼他们从实验室中救出来的卡尔。 　　玛莎依旧是小丑, 但她会偶尔的回家一趟，去见见布鲁斯口中, 他最亲密的兄弟，现在她的养子——卡尔。 　　也许是当时布鲁斯说到卡尔的时候, 感情太真, 所以不论是玛莎还是托马斯, 都对卡尔有了一定的移情心理。 　　可时间终究是改变了他们太多太多, 昔日堪称是最合格的父母，已经忘记该如何为人父母了。 　　所幸, 被从实验室救出来的卡尔, 也并不能适应正常的亲子关系。 　　他们这样，也许在外人看来, 是一个扭曲的家庭, 但是对他们本人而言, 一切都刚刚好。 　　残缺的父母, 搭配上残缺的孩子，就变成了圆满。 　　———————————————————— 　　依依不舍的与神父告别之后，杰森先是将不义世界的布鲁斯和法外者们送了回去, 然后带着复仇者、戴安娜他们继续‘转移’。 　　接着，他们依次找到了在视差哈尔世界的闪电侠和绿灯侠，以及正在氪星和自己父亲探讨氪星未来，并撮合自己父母的超人，以及一脸无奈的看着超人瞎叨叨的蝙蝠侠。 　　想到超人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大龄单身狗，还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给他自己的父亲出主意，杰森觉得自己需要为那个世界的卡尔·艾尔究竟能不能诞生，打上一个问号。 　　在此期间，比扎罗一直跟在杰森身后。 　　他像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侍卫，又像是一柄不受控制的人间杀器。 　　因为复仇者们和戴安娜他们见过红头罩和他的法外者小伙伴们，所以杰森对比扎罗的亲近也有了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布鲁斯并不怎么相信。 　　就连一副傻白甜样子的小记者、阳光正义的超人，当初都是经过了一系列事情才得到了布鲁斯薛定谔的信任。 　　而比扎罗呢，别的先不说，就说长相。诚实的讲，比扎罗长了一张能够吓哭小孩的反派脸。 　　而且他本身的气质，也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可以说除了杰森觉得比扎罗可爱以外，其他人完全是持相反态度的。 　　比扎罗不在乎其他人，但是杰森有点在乎。他想要向别人解释，说比扎罗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他希望大家不要带着偏见看待比扎罗。 　　但是他就连别人对自己的偏见都无法消除，又怎么可能知道该如何消除别人对比扎罗的偏见呢。 　　过于年少的杰森，还没有学会和偏见达成和解，也不知道要如何平和的看待这种存在。 　　通过这一次的穿梭时空经历，有的人见到了另一种可能，有的人弥补了遗憾与缺失，还有的人完成了与不同杰森·托德的见面会。 　　此刻，没人知道这一次的穿越到底意味着什么。等未来他们知道的时候，他们会恍然发现，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有了安排。 　　回到属于他们的地球后没多久，比扎罗突然倒下了。 　　杰森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扶他，如果不是一旁的超人眼疾手快，估计杰森就要被高大的比扎罗给压成肉饼了。 　　这一刻，杰森忘记了领主超人和不义超人带给自己的不安，他急切的询问道：“比扎罗这是怎么了？” 　　超人抱着比自己大了一个号的比扎罗，“他……” 　　“他的基因缺陷发作了。”一看到自己留在比扎罗身上的定位器发出信号，莱克斯·卢瑟就匆匆赶来了。 　　杰森抬头看向从远处走来的大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他是一个失败品。”莱克斯·卢瑟走到超人身边，一脸嫌弃的对超人说道：“请把我的东西放下，超人先生。” 　　“不能把比扎罗给他！”杰森一脸焦急的看着超人。 　　跟着迪克赶到这里的星火和罗伊听到杰森这话之后，迅速跑到了他的身边。 　　突然被小伙伴抛下的迪克：所以我是你们用来寻找杰森的工具人吗？？ 　　有许多槽想要吐的迪克，实际上在看到自家老父亲和熊弟弟的那一刻，是长舒了一口气的。 　　谢天谢地他们平安回来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阿尔弗雷德说。 　　复仇者们看着杰森和莱克斯·卢瑟之间的比扎罗争夺战，这些天的共处，让他们很清楚杰森对比扎罗有多么在意。 　　哪怕一直都是比扎罗像一条大尾巴一样跟着解释呢，但是他们没有错过杰森在看向比扎罗的目光中的无奈与纵容。 　　所以他们知道，杰森最后肯定会妥协的。 　　因为爱是盔甲，也是软肋。 　　说到对方氪星基因的研究，在地球上莱克斯·卢瑟称第二，就没谁敢称第一，就连超人这个氪星人本氪，都比不上莱克斯·卢瑟一个纯种的地球人对氪星人了解的多。 　　莱克斯·卢瑟对氪星基因的了解，再加上比扎罗本就是莱克斯·卢瑟研究出来的超人克隆体。如果有谁能够拯救比扎罗的基因缺陷，那么除了莱克斯·卢瑟，也没有别人了。 　　杰森不是不清楚这一点，但是如果将比扎罗交给了莱克斯·卢瑟，对方真的会用心去治疗比扎罗的基因缺陷吗。 　　而且基因缺陷这种情况，好像是无法根治的吧。 　　退一步说，就算莱克斯·卢瑟治好了比扎罗，杰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难道要等到很久之后，他成为了红头罩，然后再在黑面具那里见到比扎罗吗。 　　最最重要，也是杰森最最担心的一点就是，莱克斯·卢瑟，会不会将比扎罗销毁掉。 　　在杰森心中，比扎罗是自己的朋友、伙伴，可是在莱克斯·卢瑟眼中，比扎罗似乎就只是一个实验品。销毁一个实验品，对莱克斯·卢瑟这种人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需要多加考虑的事情。 　　杰森很怕，自己会将比扎罗送上一条死路。 　　夹在莱克斯·卢瑟和杰森之间左右为男的超人，感觉自己抱着的比扎罗似乎变成了一个大型的烫手山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布鲁斯看着这边的情况，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在察觉到杰森对比扎罗的不同时，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毕竟比扎罗本身的不对劲是肉眼可见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走到杰森身边，布鲁斯将手轻轻地放在了杰森肩膀上，“将比扎罗交给他吧。” 　　“如果是超人呢？”杰森倔强的看着布鲁斯，“你会将超人交给莱克斯·卢瑟吗？” 　　听到杰森这个问题，超人也忍不住看向了布鲁斯。 　　矛盾点突然被转移到自己身上，布鲁斯就很…… 　　不只是杰森和超人，当听到这个涉及到超人和自己的问题后，莱克斯·卢瑟也看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的回答是什么呢？ 　　他说：“如果莱克斯·卢瑟是唯一一个可以救超人的人，那么我会的。” 　　杰森皱着眉头追问道：“哪怕比起拯救，对方伤害他的可能性更大？” 　　布鲁斯看着杰森，意有所指道：“他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因为我会监督他。” 　　闻言，杰森眼前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可能是因为关心则乱吧。 　　一旁将布鲁斯的话同样听得明明白白的莱克斯·卢瑟，很想要提醒这对父子：请注意，他还在这里呢！ 　　要讨论的话，能不能小点声，当他的耳朵和他的头发一样吗？！ 　　最后，莱克斯·卢瑟带走了比扎罗，布鲁斯带走了迪克和杰森，大家都各回各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迪克跟布鲁斯与杰森讲了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地球上发生的事情。 　　杰森他们在别的世界待了将近有几个月，但是地球上，不过是过去了10天。 　　在杰森消失后没多久，来自外星的侵略更加迅猛了一些。 　　但是托在地球上消失了的托尔的福，来寻找自家消失的大王子的阿斯加德战士，成为了地球的援军。 　　但是阿斯加德的战士，毕竟是有限的，可是敌人却仿佛无限一般，源源不断。 　　有着变种人的各种神奇的变种能力，这边虽然没有出现什么死亡，但是丧失了战斗能力的人却是越来越多的。 　　再这样下去，他们别说是胜利了，他们就连护住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都成难题。 　　要是让过去的变种人说的话，他们很大一部分，尤其是兄弟会的那些人，对于这些普通人，不说深恶痛绝，但绝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所以说他们不伤害这些普通人就算好的了，让他们去保护，那真是想得美！ 　　可是现在，真的体会过当英雄的感觉后，当那些将他们视为洪水猛兽、怪物的普通人，向他们投来感激的目光后…… 　　变种人们：我爱保护人，保护普通人让我快乐。 　　后来，更是因为有一个普通人在危急时刻，帮助了一个变种人一把，让他们得到了胜利的转机。 　　那是一个拥有着复制能力的变种人，过去，人们一直以为他只能够复制无生命体，可实际上，他能够复制生命体。 　　不仅如此，他还能让复制体拥有着和被复制的生命体一样的能力。 　　这么说吧，他能够将一个万磁王，变成十个万磁王，甚至是更多。 　　但这一切是有条件的，首先被复制的人要同意，其次，他复制出来的其实是一个躯壳，想要躯壳动起来，必须被复制的人用自己的意念去操纵。 　　这样说吧，如果他复制出一个万磁王的复制体，而万磁王本体还想要参与战斗，那么万磁王就要一心二用。 　　还有一个弊端是，他的变种能力如果用于复制生命体的话，会消耗的很快。 　　但是这一点很好解决，因为变种人中，还有一个人的变种能力，类似于变种能力充电宝。 　　就这样，依靠着诸多奇奇怪怪的变种能力，他们最终战胜了敌人。 　　这真的是迪克打过的最神奇、也是最艰难的一场战争了。 　　不过不可否认，因为这场战争，他真的成熟、长大了很多。 　　当他彻底离开了蝙蝠侠的庇佑，在面临强敌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是被踹下了悬崖的小鹰，不会飞、就要死。 　　于是，迪克学会了如何飞行。 第64章 　　“砰——”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 本次奥运会射击比赛飞碟项目的飞碟双多向冠军已经算的上是尘埃落定了。 　　再一次站上领奖台，杰森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冷漠。 　　任谁一路毫无波折的将能拿的奖牌都拿到手, 估计也和杰森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这个时候, 一首《无敌是多么寂寞》可以生动形象的概括杰森的心情。 　　从8岁被发掘天赋以来, 杰森从来没有懈怠过自己的训练。 　　虽然说他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天赋型选手, 但不论多么有天赋, 汗水都是不可避免的。 　　从12岁起，他开始在教练的支持下参与青少年组的射击比赛。 　　期间, 自然是获奖无数，在圈子里也是名声大噪。 　　等到杰森14岁的时候，也恰好迎来了奥运年，于是他参赛了。 　　一开始, 哪怕杰森在这个圈子里有着不小的名气，但是相较于其他人，杰森年纪乃是太小了一点。而且他之前参与的毕竟都是青少年组的比赛，射/击这种事情，是很考验心性的。而在人们普遍的观点中, 少年人的心性, 总是比不过遭受过社会不止一次毒打的成年人的。 　　对于杰森这个的小家伙，哪怕他的背后有着无数的金牌加持, 有着韦恩这个大资本家帮忙打点, 也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可。 　　毕竟这可是奥运会, 这是一个能让人一战成名的地方，也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丢脸丢到全世界面前的地方。 　　顶着所有人的质疑，杰森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他们。 　　曾有人这样评价过杰森：如果你没有看过杰森·托德的比赛，你会觉得一切对他的赞誉都像是在写。如果你看过杰森·托德的比赛, 你会觉得也描绘不出属于他的风采。 　　不可否认，许多运动并不单纯，黑/金、内幕层出不穷。然而运动又有着它非常单纯的一面，那就是实力。当你拥有了远远超出所有人的实力，那么那些不单纯的一面将难以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是杰森第一次参加奥运会，作为一个还有些中二的青少年，他享受人们对他的欢呼、崇拜，但他又不免在征服过后感到索然无味。 　　他总是觉得，对于和自己一起比赛的其他人而言，这并不是公平的比赛。 　　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运动员，而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英雄。 　　想到这个，杰森觉得到手的胜利都有些不香了。 　　不止一个人说过，杰森在射/击上的天赋，就像是游戏中的bug，强的简直像个变种人。 　　以前，作为教练的得意门生，杰森都是单独接受训练的。一来，是因为其他人跟不上杰森的步伐，二来，也是教练怕其他人会被杰森给打击到。 　　后来他参加青少年组的比赛，尽管所向睥睨，但是他认为那是因为和他比赛的都是一群不够成熟的孩子，如果是大人的话，应该能够强很多。毕竟圈子中也不乏少年时名声大噪，一进入成年组，就灵气尽失的例子。 　　所以一直以来，杰森其实对自己的强大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 　　但是这一次的奥运会，杰森认识到了。 　　要知道能代表自己的国家参加奥运的，那都是强者中的强者，可哪怕是站在这一群强者之中，杰森也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杰森听过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他们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将他称之为独一无二的超凡存在，所用的时间不过是一场比赛。 　　别看杰森未来能够长成一个壮汉，但现在的他，就像是所有的罗宾一样，单薄且瘦小。 　　所以在一群成年人中，一个小小的少年走上比赛场地，人群中不免传来惊讶和质疑的声音。 　　而这一切，在杰森拿枪对准靶子的时候消失了。 　　在很多观赛群众眼中，对方的样子不像是在参加比赛，反而像是什么电影中的黑帮大佬，在漫不经心的将枪对准自己的敌人。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那尖锐锋利的感觉，那漫不经心的眼神…… 　　观众：我tm硬了！ 　　被杰森与众不同的气场吸引了的观众们，下意识的搜索着对方的信息，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对方的国籍。 　　杰森·托德美国（哥谭） 　　在一片xxx xx国中，国籍后面还带着括号的杰森，就显得非常与众不同了。 　　不过在看清了括号中的内容后，大家也都对杰森的表现与气质瞬间有了属于自己的看法。 　　比如说—— 　　原来是哥谭人啊，怪不得对方这么厉害呢。 　　别人练得是枪，他练得是命啊。 　　哥谭，恐怖如斯。 　　…… 　　出色的长相，强大的实力，再加上哥谭的出身，杰森成功成为了观众心中的美强惨本惨。 　　对此，杰森只有六点想说：……（说完了） 　　男子10米气/步/枪、男子50米/步/枪/三姿、男子50米/步/枪/卧/射、男子10米/气/手/枪60发…… 　　奥运会射/击比赛的所有项目，杰森都参加了，并且一场一场的赢到了最后，赢得了全部。 　　直到许多年后，见证了这次奥运会“射/击之王”诞生的观众们，都不会忘记，那一抹瘦小、懒散却又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身影。 　　如果这不是在超英世界，如果对方不是叫杰森·托德，杰森在这次的奥运会中的表现，简直就像是热血少年漫的主角。 　　不对！热血少年漫的主角还会遇到挫折、遇到强敌呢，而杰森除了一开始被人质疑外，后面简直赢的一溜烟。 　　观众席上，布鲁斯和迪克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够一路追完杰森所有的比赛。但是最后一场，他们都到场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杰森一脸冷漠的走上领奖台的样子，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他是输的那一个呢。 　　托尼也来了，就坐在布鲁斯的不远处。 　　看着领奖台上的少年，他想起的却是多年前，布鲁斯来找自己定制枪/械的场景。没想到，多年之后，当初的话变为了现实，那个有天赋的少年，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冠军。 　　奥运会还没有结束，但是属于杰森的奥运会已经结束了。 　　在拿下最后一枚奖牌之后，寂静的观众席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 　　在他们的眼中，如果奇迹有名字，那么此刻，它的名字应该叫做杰森·托德。 　　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这是射击比赛从未获得过的荣誉。杰森甚至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狂热和信仰的色彩。 　　他的手机中收到了无数人的祝贺，熟悉的、陌生的，此刻，他们仿佛都成了杰森的朋友。 　　一直陪伴着杰森的教练，一个已经发福的地中海大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杰森，仿佛一个含辛茹苦的农民，欣慰的看着地里长成的庄稼。 　　对此，杰森就很无奈。 　　好不容易将教练给安抚好，杰森再次从无奈脸变成了冷漠脸。 　　一路追完了杰森所有的比赛的罗伊和星火，就在这个时候从家属席上飞奔下来，与小伙伴庆祝成功。 　　杰森脸上的冷漠，因为他们的出现，全都化为乌有。 　　刚刚还一副赢的很无聊的少年，现在语气中却又带了几分得意与傲娇，“我就说我会赢嘛。” 　　“你当然会赢，伙计，你棒呆了！”罗伊兴奋的大喊道。 　　星火抱着两个大男孩，接着，他们两个的脸颊上就多了一个口红印。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艳福，在罗伊和杰森这里，却变成了—— 　　“柯莉，你竟然涂口红了！” 　　“天啊，这个要怎么擦了去，你带卸妆水了吗？” 　　柯莉掏出一瓶卸妆水怼到这两个家伙脸上，并给了他们两个字：呵呵。 　　要是被亲的是迪克，对方绝对会…… 　　所以这就是迪克女友一个接一个，而杰森只有罗伊和我的原因吗？！ 　　柯莉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不解风情的男孩，不配有女朋友，只配有朋友。 　　在杰森和罗伊将自己脸上的口红印弄去之前，一张照片记录下了初代法外者们的年少模样。 　　照片中，杰森和罗伊正顶着一张带着口红印的脸，吨吨吨的往湿巾上倒着卸妆水，而柯莉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 　　用相机捕捉到这搞笑一幕的迪克，发出了魔性的笑声。 　　布鲁斯听着自家大娃的笑声，很有种想要堵住对方的嘴，或者捂住自己耳朵的冲动。 　　这时候，杰森和罗伊也将自己脸上柯莉留下的口红印给处理好了。 　　接着，当然就是合影环节了。 　　和布鲁斯的、和迪克的、和罗伊的、和星火的、和教练的、和所有人的…… 　　回到家后，布鲁斯将所有的照片都洗了出来，装在了这次奥运会售卖的相关周边相册中。 　　其中那张所有人的合影，还多洗了一张，放在相框中，摆在杰森房间的床头柜上。 　　这次的奥运会，杰森无疑是最传奇的选手，一时之间，他的名字登上了各家报纸的头版头条，连超人都被他挤到后面去了。 　　各路广告、代言也都找上了门，不过有着布鲁斯·韦恩这个爸爸的杰森，对他们统统说了“no”。 　　也许对很多人而言，这种一朝成名天下知的事情，非常爽。但是对杰森一个需要隐瞒好自己身份的少年英雄而言，这些过多的关注就让人有些烦恼了。 　　所以他这次参加奥运会，是不是做错了呢？ 　　就连夜巡的时候，杰森也忍不住分神想这个，然后一个不小心他和蝙蝠侠就翻车了。 　　杰森一脸歉疚的刚要说点什么，就看到了蝙蝠侠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接着，杰森就看到自家养父微微抿了抿唇，和那个女反派来了一句：“why not kiss me？” 　　然后那个气势汹汹的女反派，就狠狠地吻上了自家老爸的嘴巴，然后布鲁斯就莫名其妙的脱困并反败为胜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杰森：好像学到了点奇奇怪怪的知识。 　　夜巡结束回到家，正好撞见了迪克和芭芭拉在亲亲我我的杰森，联想到布鲁斯今晚的表现，他感觉纯洁的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第65章 　　诚实的说, 射/击并不是什么非常热门的运动。但因为杰森的成绩太过逆天，再加上奥运的余热还未完全消散，所以当杰森得知黛丽丝要上一个非常有名的内/衣/秀的时候, 那感觉就很烦恼了。 　　他当然是想要去现场的, 但是吧……想到现在自己现在走在街上, 经常得到像是明星一样的待遇，杰森就有些却步。 　　这些年黛丽丝的事业发展的不错, 但是她能够接到那个内/衣/秀的邀请，还是挺让杰森吃惊的。 　　当然了, 按照黛丽丝现在的人气, 上那场秀算不上是高攀。哪怕如今黛丽丝的年纪, 在模特这个行业中已经算的上是相当高龄、接近退休的一个年纪，但是许多品牌对于黛丽丝的邀约从没有少过。 　　杰森之所以惊讶于对方会上那个内/衣/秀，是因为在黛丽丝刚成为模特没多久, 她就因为一些原因得罪了那个品牌的高层，对方可是在业内放过狠话，说他在一天，黛丽丝就永远不会站上那个品牌的秀场。 　　而黛丽丝也因为那个人, 对那个品牌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她会参加今年的那场内/衣/秀呢？！ 　　杰森很好奇, 也很想去。 　　不论是作为奥运会“新鲜出炉”的射/击之王, 还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拿到一张邀请函, 对杰森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那就……去？ 　　没等杰森想好，黛丽丝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杰森不是第一次和黛丽丝联系，但是这一次, 对方邀请自己去中心城的话语中，那股甜腻感哪怕隔着手机，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杰森的耳朵里。 　　挂下电话后，杰森整张脸都黑了。 　　尽管不论是从年龄上讲，还是从相处上看，杰森和黛丽丝都像是一对姐弟。 　　可实际上，在杰森的心中，对方比起姐姐，更像是一个妹妹。 　　杰森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如何一点点教导黛丽丝，哥谭的生存法则的。也许是第一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哪怕后来黛丽丝在哥谭过的比杰森还好，但在杰森眼中，对方永远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存在。 　　黛丽丝的疑似恋爱情况，让杰森莫名有种养大的小白菜要被猪拱了的老父亲心理。 　　因为布鲁斯不在家，杰森在跟阿尔弗雷德打了声招呼后，就立刻赶往了中心城。 　　杰森是有黛丽丝家的钥匙的，但是为了防止自己看到什么不想看的画面，杰森冷着脸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黛丽丝的经纪人，对方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怒意，哪怕对方有意识的遮掩，也完全掩饰不了。 　　当看到来人是杰森的时候，经纪人的眼睛突然一亮。 　　“杰森。”在看向杰森的时候，对方的眼中有着非常明显的惊喜，“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来帮我劝劝黛丽丝吧，她……” 　　“够了！”穿着高跟鞋走过来的黛丽丝，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看样子似乎刚刚结束工作回来没多久，“这是我们的事情，不要将杰森扯进来，你知道我的。” 　　“你！你简直不识好歹！”说完之后，对方也不管杰森了，气冲冲的就跑掉了。 　　注视着黛丽丝的经纪人离开的背影，杰森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方算的上是黛丽丝的伯乐，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一直都很愉快，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跟着黛丽丝进入房间的杰森，不由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黛丽丝明显的身体一僵，半响之后她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这个啊，我决定要结束和他之间的合约了。” 　　“结束合约？”杰森有些不太明白，“你是想要换个经纪人吗，你想换成谁？” 　　“不是的，杰森。不是换经纪人，而是我不想再做模特了。” 　　“原因呢？”杰森很清楚黛丽丝有多么在意自己模特的身份，这对黛丽丝而言，不仅是一份职业，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所以现在为什么突然就要结束了呢？ 　　“你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尤其是在这个行业中，我……” 　　对着杰森带着了然的目光，黛丽丝说不下去了。 　　他们都很清楚，这不是真的原因。 　　面对闭嘴不言的黛丽丝，杰森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能对着哥谭混混重拳出击，他能对着哥谭黑/帮毫不留情，但是面对黛丽丝，他能怎么办呢？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 　　硬的不行，杰森就来软的。 　　“我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吗？”未来的黑帮大佬努力的做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我还以为我们是亲人呢……” 　　黛丽丝：瞳孔地震.jpg 　　陪伴幼年杰森一起长大的黛丽丝，还从未见过杰森委屈成这个样子呢，所以布鲁斯·韦恩到底教了他些什么啊！ 　　黛丽丝是个对别人狠得下心，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对自己也狠得下心的狠人，但是她唯独对杰森狠不下心。 　　所以哪怕知道对方很可能是在演，黛丽丝还是心软了。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杰森瞬间将“委屈”全都抛到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黛丽丝。 　　“……他很好，我想和他结婚。” 　　这次，瞳孔地震的轮到杰森了。 　　不论是黛丽丝的生父，还是曾经包养过她的那些男人，可以说除了杰森以外，黛丽丝就没遇到过什么好男人。而杰森，他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只是一个男孩。 　　所以哪怕黛丽丝没有明说，杰森也清楚，对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而且对与男人建立关系，别说是夫妻关系了，就算是男女朋友关系，黛丽丝也很排斥。 　　所以这样的黛丽丝竟然说她要和一个男人结婚，杰森怎么可能不震惊，他简直震惊极了。 　　而且只是结婚的话，有必要放弃自己的事业吗？ 　　“他要求你放弃你的事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门婚事他不同意！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放弃的。”黛丽丝脸上露出了一个夹杂着期待与不舍的表情，她期待于与对方的婚姻，也不舍自己的事业，但她还是决定放弃。 　　“那个男人是谁？！”杰森决定回去就将对方的祖宗八代查清楚。 　　“他叫奈斯·戴维……”黛丽丝迟疑了一会儿，小声对杰森道：“他是蝙蝠侠。” 　　杰森：瞳孔持续地震.jpg 　　“你说他是谁？”杰森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他有些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喝水，不然一定会非常失态的喷出来。 　　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胆大到敢跑到中心城来冒充蝙蝠侠了！ 　　“很不可思议吧。”事实上，如果问的人不是杰森，黛丽丝根本就不会说出这件事情。 　　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现了这个，黛丽丝别说和对方结婚了，她根本就不会同意和对方确定男女关系。 　　那是一个身材非常棒，但是人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人。不可否认，黛丽丝对他是有好感的。 　　曾经的经历，让黛丽丝对那些贵族没有兴趣，对那些看似彬彬有礼、西装革履的绅士们也不感冒，她甚至对这种人是有些厌恶的。 　　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前者，而包/养过她的人则是后者。 　　哪怕她清楚，其实不是所有这样的人，都像是她的父亲和那些包/养过她的男人一样，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曾经的经历，给黛丽丝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出于这种原因，像奈斯·戴维这种有些憨厚的男人，反而难得的入了黛丽丝的眼睛。 　　虽然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对方，但是至少她也不讨厌。 　　不讨厌，是有可能的前提条件。随着接触，黛丽丝也不可避免的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些好感。 　　但要是谈婚论嫁的话，这点好感是完全不够的。 　　只是黛丽丝发现了一个秘密——对方似乎是蝙蝠侠，当她发现这个之后，她对这个男人的好感简直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于黑暗中拯救了她的骑士。加上在黑面具那里，对方一共救了她两次。 　　也说不上是出于吊桥效应，还是报恩心理，黛丽丝不仅迅速与对方确定了男女关系，在对方求婚时，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杰森觉得这不只是很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极了。 　　按照黛丽丝说的时间，杰森想了想，如果布鲁斯没有分/身术，而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布鲁斯没有被掉包的话，那么黛丽丝见到的绝对不是蝙蝠侠！ 　　这是什么新型败坏蝙蝠侠名声的阴谋吗？ 　　比如说—— 　　#惊！蝙蝠侠竟然对超模做出这种事情 　　#只有超模，才能征服哥谭的超级英雄 　　#哥谭夜巡，中心城撩妹，为您解密新一代时间管理大师蝙蝠侠的日常 　　…… 　　杰森赶紧摇了摇头，想要将自己脑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出去。 　　“他是亲口向你承认，他自己就是蝙蝠侠的吗？！”杰森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对方亲口说，和这一切只是黛丽丝猜的，那可完全是两回事。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确定……” 　　“我可以确定他不是。”杰森急切的打断了黛丽丝的话，他觉得黛丽丝是不是离开哥谭太久了，有些课程需要重新上一遍了，不然怎么想当然呢。 　　黛丽丝当然不是什么想当然的傻瓜，事实上，她认为对方是蝙蝠侠，也是有依据的，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依据。 　　首先，对方有着和蝙蝠侠相近的体型，而且身手不凡，身上也有不少冷、热武器留下的伤疤。 　　其次，每当蝙蝠侠夜巡的时候，对方都从未出现在黛丽丝的身边过。有一次她跟着一个签约的品牌去哥谭参加宴会，对方也跟在自己的身边。 　　接着小丑带着一群人出现、宴会现场一片混乱，蝙蝠侠很快也跟着出现了，他们大战的过程中，黛丽丝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奈斯不见了。 　　混乱结束后，蝙蝠侠将小丑交给警方，然后就离开了。接着，对方一身狼狈的回来，说是被人群冲散了，可是黛丽丝却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打斗留下的伤痕。 　　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有一个和蝙蝠侠近乎一模一样的下巴。 　　所有哪怕杰森否认，黛丽丝也没有太当回事，她并不打算和杰森争辩。 　　“好了，不管他是不是蝙蝠侠，你只要知道他对我很好，我想要和他结婚就够了。” 　　“哪怕他不是蝙蝠侠，你也想要和他结婚吗？” 　　这个问题问的黛丽丝一愣，如果对方不是蝙蝠侠…… 　　“我想的。” 　　“好吧。”杰森现在有点乱，“所以你今天叫我了，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黛丽丝笑了笑，“当然不是了，今天本来是想要让你见见他的，但是你知道的，他比较忙，所以有事突然走了。” 　　杰森听这话就知道，黛丽丝还没有放弃认为对方就是蝙蝠侠。 　　蝙蝠侠的正牌二代罗宾真的很想要让黛丽丝清醒一点，难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谁是蝙蝠侠吗？！ 第66章 　　面对仿佛变成了恋爱脑的黛丽丝, 杰森不由提醒道：“不管怎么说，关于你的事业，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再作决定。” 　　“放心吧。”曾经当过他人笼中鸟的黛丽丝, 非常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我不再做模特, 我也不会饿着自己的。” 　　事实上, 她想要放弃模特这份事业，已经想了很久了, 不单是奈斯的原因。 　　而她之前对杰森说的, 其实也不全是假的，她在模特这个行业里，算得上是高龄了, 哪怕有着一张绝色的脸又能如何呢, 容颜终究会老去的。 　　她见识过那些品牌, 是如何在你年岁正好时对你爱的痴狂, 又是如何在你不再年少时，高高在上的将你抛弃。 　　比起被别人抛弃, 她更想要做抛弃别人的那个。 　　而且说真的，模特这份职业，对身材的要求太过变态了。黛丽丝自从成为了模特之后，几乎就再没有随心所欲的吃过东西。你能想象, 她几乎一年365天, 天天都是吃那些特定的食谱，还吃不饱吗？ 　　哪怕是她和杰森最落魄的时候，杰森都没有让她受过这种委屈。 　　黛丽丝还记得，对方曾经是如何东拼西凑，用各种各样的边角料食材, 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做了一个甜的齁人的蛋糕的。 　　虽然味道欠佳，但是心意远胜于味道。 　　除此之外，黛丽丝其实还存着一个心思，她想要和自己的经纪人一拍两散。 　　诚然，对方算的上是自己的伯乐，黛丽丝曾经也是心怀感谢的，但也只是感谢罢了，更多的就没有了。 　　黛丽丝和杰森最大的不同就是，杰森是一个英雄，他的身上有着属于英雄的正义、责任、担当、付出、感恩……他的身上还带着一种道上混的，大家人人都讲究，但是很少有人拥有的义气。 　　可黛丽丝不同，她是一个非常极端的利己主义者。 　　只要能够利己，她不在意自己的作为会不会损人。 　　世上千万人中，只有杰森在黛丽丝这里是个例外，她甚至可以做到损害自己的利益让杰森得益。 　　例外总是少的，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自保都成难题的杰森·托德，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拉起她的手。 　　黛丽丝是了解杰森的，她知道，如果杰森站在自己的位置，就为了一开始经纪人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哪怕后来他们两个产生了冲突，杰森最后还是会原谅他。甚至在对方遇到麻烦时，杰森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他。 　　但黛丽丝不同，虽然她在自己的经纪人这里得到的一直都是最好的待遇，但她只是得到最好待遇的人之一。她的经纪人，从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经纪人。 　　早在很久之前，对方劝说黛丽丝将一个机会让给他手下的另一位模特时，黛丽丝就已经心生不满了。 　　后来，随着黛丽丝年岁渐长，哪怕她的工作并没有减少，但是她能够感觉的出来，自己在经纪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复当年了。 　　哪怕对方没有明说，但是只看对方给自己安排的工作，黛丽丝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她的工作中，出现了非常多的，在以前，她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样的品牌。 　　甚至是那个内/衣/秀，那到底是怎么来的，黛丽丝都不想说！ 　　黛丽丝一直都很了解这个世界有多么阴暗，她很清楚杰森同样了解这些。但是她不想要将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情告诉杰森，当初被杰森知道自己被包/养，是黛丽丝最难堪的时刻。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在杰森心中的形象，是完美无缺的，是美好的，而不是充满尔虞我诈的、充满阴暗算计的，而且她也不想要让杰森为自己担心。 　　所以为了爱情放弃事业，是不是听起来更加好一点。尤其是黛丽丝爱的对象是蝙蝠侠，取信度就更高了。 　　杰森：并不。 　　———————————————————— 　　韦恩庄园。 　　一路赶回来的杰森，一进门就先找布鲁斯。 　　然而布鲁斯没有找到，反而将阿尔弗雷德给找来了。 　　“杰森少爷，你在找什么？”阿尔弗雷德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手中提着一个小箱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找布鲁斯，他还没有回来嘛？” 　　“还没有。”阿尔弗雷德用没有提箱子的那只手，将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杰森的视线从帽子移到了阿尔弗雷德手中的箱子上，“你这是要？” 　　阿尔弗雷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同时又有着几分英式幽默，“老爷给我放了一个假，我正要出发呢，祝愿你们这些天一切都好。” 　　杰森：“放假？” 　　阿尔弗雷德轻轻点头道：“是啊，我该走了，再见。” 　　说着，他将帽子再次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杰森目送着阿尔弗雷德离开，手臂机械的挥了几下，“阿福，玩的开心。” 　　此刻，韦恩庄园中唯一会做饭的杰森，心中的小人正在高唱：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送走了阿尔弗雷德以后，杰森就开始在韦恩庄园中等布鲁斯，结果直到夜巡时间快要到了，布鲁斯都没有回来。 　　杰森等不住了，他快步走到蝙蝠洞，拨通了布鲁斯的通讯器。 　　接起通讯器的并不是布鲁斯，而是迪克。 　　“这里是夜翼。” 　　杰森：“我找蝙蝠侠。” 　　迪克：“杰……罗宾？！” 　　“是我。”杰森看了看时间，“蝙蝠侠呢，都已经快要到夜巡时间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在瞭望塔写蝙蝠侠布置下来的报告的迪克，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还真是不早了。 　　“蝙蝠侠和正义联盟去外星执行任务去了，今晚我陪你夜巡，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说完，风风火火的迪克立马挂掉了通讯器，并迅速走向了瞭望塔的传送机。 　　杰森：“……” 　　杰森很想说，他已经不是3岁小孩了，他不需要别人陪着自己夜巡。 　　然而迪克挂通讯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给杰森将话说出口的机会。迪基鸟这是故意的吧，杰森心中腹诽道。 　　就在迪克挂断通讯器没多久，他就通过瞭望塔的传送装置回到了韦恩庄园。 　　急匆匆来到蝙蝠洞后，迪克看到的就是一个手拿通讯器发呆的杰森。 　　他左右看了看，随口问道：“阿福呢？” 　　杰森放下通讯器，“布鲁斯给阿福放了一个假，他去度假了。” 　　闻言，迪克不由浑身一震，脑海中浮现出了上一次阿福去度假，庄园中只有他和布鲁斯的场景、 　　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迪克看了一眼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杰森，不由开始思考自己需不需要将自己的储备粮搬过点来，免得他们在阿福不在的时候忍饥挨饿。 　　“不用了。” 　　杰森的拒绝声响起后，迪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他迎着杰森看傻子的目光，解释道：“你不知道，布鲁斯和厨房有仇……” 　　杰森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地方，叫做餐厅。” 　　布鲁斯做不了，他难道还买不了吗？ 　　布鲁斯又不是穷光蛋，杰森真不明白迪克为什么会担心这个。 　　此刻，杰森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一开始知道阿福要走时的反应。 　　再聪明的人，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一个反应的时间的，杰森这样为自己辩解道。 　　听杰森这么一说，迪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蠢。 　　所以当初他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让布鲁斯去买，而是眼睁睁看着对方进入厨房，还兴致勃勃的去给对方打下手呢。 　　迪克反思了一秒钟，觉得不能全怪自己。那时候自己还小，还是个孩子，所以同样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布鲁斯，更蠢一点。 　　不必担忧自家老父亲和弟弟的吃饭问题后，迪克开始准备起了夜巡的事情。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既没有布鲁斯，有没有阿尔弗雷德的情况下，一起在哥谭夜巡。 　　迪克看了一眼蝙蝠侠的制服，最后换上了自己的夜翼制服，边上是早就准备好的杰森。 　　终于开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蝙蝠车，迪克觉得这很可以，自己很满足。 　　“对了，你今天急着找蝙蝠侠，是有什么事情吗？” 　　杰森张了张嘴，想到这毕竟涉及到黛丽丝的感情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杰森举例道：“要是有一个人，将某个与蝙蝠侠毫无关系的人，当成了蝙蝠侠，并爱上了他，怎么办？” 　　迪克本以为杰森急着找布鲁斯，是有什么关乎哥谭的大问题，没想到却是这个。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下子从新闻节目，跳到了情/感/热/线。 　　迪克·人形自走/炮·女友遍地跑·格雷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杰森：“……我的一个朋友。” 　　要是别人说，这未免有些“无中生友”的嫌疑，但是说的人是杰森，再加上对方说的那个事情，所以那个朋友应该是真的有。 　　毕竟杰森作为罗宾，不可能将某个与蝙蝠侠毫无关系的人，当成蝙蝠侠。 　　迪克化身情感专家，现场答疑道：“你有跟你的朋友说，那不是蝙蝠侠吗？” 　　“我说了，但是她很笃定。”杰森的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焦躁，他又不能将自己现在是罗宾这件事情告诉黛丽丝，不然对方一定会时时刻刻担心的。但是不告诉对方，自己说的那个人不是蝙蝠侠，就显得有些没有可信性了。 　　“那你的朋友，是因为认为那个人是蝙蝠侠，才爱上的对方，还是爱上了对方后，突然发现对方是蝙蝠侠？” 　　杰森想到黛丽丝承认，哪怕对方不是蝙蝠侠，她也想要跟对方结婚，所以答案应该是前一种情况吧。 　　两个男孩讨论了一下情/感/问题后，正式开始夜巡。 　　今天哥谭倒是还算比较平静，黑/帮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火/拼、交易，阿卡姆也没有谁越狱， 　　当夜巡结束，迪克开着蝙蝠车回蝙蝠洞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立刻猛踩刹车，转头对杰森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朋友没有认错，那就是蝙蝠侠呢。” 　　想想火柴·马龙，想想布鲁斯那一堆马甲，似乎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迪克不提还好，他一提火柴·马龙，杰森就想起自己当初怎么被骗的团团转。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杰森妥妥的黑历史。 　　前科累累的布鲁斯，被这样怀疑，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布鲁斯不在的时间，和黛丽丝说的时间对不上，杰森都要信了迪克这句话了。 第67章 　　在陪着杰森夜巡了一天之后, 迪克就回到了布鲁德海文。 　　而接下来的几天中，布鲁斯一直都没有回来，不仅如此, 整个正义联盟仿佛都迷失在了茫茫宇宙中，没有半分音讯传回。 　　布鲁斯失去音讯,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在哪里度假, 黛丽丝又沉迷爱情，杰森觉得自己活得简直就像是个留守儿童。 　　一开始, 出于对正义联盟的能力、或者说是蝙蝠侠的能力的信任, 杰森并没有过多的担忧。 　　但是当一天一天又一天过去，布鲁斯他们连半句话都没有传回来的时候，杰森坐不住了。 　　他寻找少年泰坦、他寻找扎塔娜、他寻找复仇者联盟……没人能够就正义联盟现在的情况, 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就在杰森满心忧虑的时候, 黛丽丝再次联系了他, “杰森, 有时间吗，我想要介绍你们认识。” 　　时间, 杰森是有的，但是杰森没有心情。 　　不过想到对方被黛丽丝认定为是蝙蝠侠，杰森觉得这一趟自己不能不去。 　　来到黛丽丝家门口，还没等杰森掏出钥匙, 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棕色的小卷毛，一双蓝色的狗狗眼眨巴眨巴的，看上去分外憨厚。而对方那个下巴…… 　　还别说，打眼一看，与布鲁斯的有着8分的相似度, 近乎以假乱真了。 　　而且对方的身材，与布鲁斯也非常相近，举手投足间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黛丽丝会误会，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人刻意为之的。没由来的，杰森对奈斯·戴维升起了一股防备感。 　　哪怕对方表现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杰森就是不由警铃大作。 　　就在杰森暗生防备的时候，奈斯露出了一个非常nice的笑容，“你是杰森吧，黛丽儿一直等着你呢。” 　　对方那副男主人的架势，让杰森在防备之余，感觉到了些微的不爽，而且“黛丽儿”是什么鬼，他都没有这么叫过。 　　就知道整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看就不靠谱。 　　心里默默腹诽的杰森，表面露出了一个无可指摘的笑容，“你好。” 　　说着，他就越过对方进了门。 　　客厅中，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的黛丽丝，一听到杰森来了，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迎向了杰森。 　　在接受了“吧唧、吧唧”两个脸颊吻后，杰森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中。 　　在黛丽丝的怀中，杰森整张脸都红透了。 　　不是羞得，而是气的，这是什么抱小孩的抱法啊，感觉自己给那个男人摆下马威，都摆不威风了。 　　黛丽丝的那点小力气自然是困不住杰森的，但是因为怕挣扎会不小心伤到黛丽丝，所以杰森小心翼翼的挣扎了半天，才从那个怀抱中出来。 　　“黛丽丝，少做这样的动作，会让某些男人占你的便宜的。” 　　边说，杰森边指向性非常明显的看向了一旁的奈斯。 　　他话中的“某些男人”指的是谁，已然非常明显了。 　　黛丽丝是很喜欢的奈斯的，她喜欢奈斯喜欢到愿意和对方结婚。但是要说在她心中的地位，5个奈斯也是比不过1个杰森的。 　　爱情很重要，但黛丽丝可不是什么会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恋爱脑。 　　看出了杰森对自己的排斥，奈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了厨房，给他们两个留出了单独的谈话空间。 　　“奈斯手艺很不错，你待会可以尝尝。” 　　“所以你被他的手艺给骗到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完全可以花钱请上几个专业的厨师，手艺绝对比他好的多。” 　　面对化身杠精的杰森，黛丽丝很是无奈，“杰森——” 　　黛丽丝拉长了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杰森看着这样的黛丽丝，忍不住愣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中的黛丽丝，是笼中的挣扎逃脱、是犯罪巷中的无助惶恐、是被包养后的浑浑噩噩、是成为模特后的忙忙碌碌…… 　　他的记忆中，黛丽丝有着许许多多的模样，美丽的、坚强的、阴郁的、麻木的、慌乱的、痛苦的……但他好像没有见过黛丽丝撒娇的模样。 　　今天，他见到了。原来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黛丽丝已经在别人的陪伴下，变得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了吗？ 　　这样的黛丽丝，让杰森心中对奈斯的排斥感，不由减弱了些许。 　　如果奈斯能够让黛丽丝幸福快乐，那么哪怕杰森不喜欢，也会选择沉默。 　　当食物摆上桌之后，杰森发现黛丽丝口中的“奈斯手艺很不错”，完全是谦虚了。 　　这哪里是很不错啊，这简直就是非常好。 　　一顿饭下来，杰森对奈斯的排斥感又小了几分。 　　怪不得人家都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呢，这句话真是非常有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那股挥之不去的防备感，也许杰森此时已经被奈斯成功攻略了。 　　餐后，杰森收敛起了自己对于奈斯的排斥，将防备压在了心中，对方也非常上道的参与进了杰森和黛丽丝之间的闲聊。 　　用布鲁斯教给自己的套环技巧和奈斯东扯西扯了半天后，杰森对奈斯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考虑到黛丽丝将对方错认成了蝙蝠侠，杰森道：“你对蝙蝠侠怎么看？” 　　“蝙蝠侠？你们哥谭的义警吗？”奈斯一脸疑惑道。 　　杰森心中突然一跳，“我们哥谭？忘了问了，奈斯你是哪里的人啊？” 　　黛丽丝看了奈斯一眼，笑着对杰森道：“他是中心城人。” 　　杰森看着奈斯，“是这样吗？” 　　奈斯笑着点了点头。 　　一瞬间，杰森对奈斯的感官几乎是迅速降到了底，防备也再次从心中升起，而且远超之前。 　　在刚刚的谈话中，虽然杰森没有明明白白的问奈斯是哪里人，但是通过布鲁斯教给自己的套话技巧，杰森对自己套出来的东西进行判断，他得出的结果是——奈斯·戴维绝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 　　因为杰森话中的一些俚语和举例，有些是比较通用的，有些则是哥谭特有的，尤其有一个小玩笑，哪怕曾经在哥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黛丽丝，都听不懂。 　　但是奈斯当时笑了，杰森看得出来，对方的笑，不是客套应付的笑，而是因为他听懂了，所以才笑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奈斯·戴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哥谭人，为什么他要对黛丽丝说自己是中心城人呢？！ 　　而且黛丽丝既然相信了他是中心城人，那么为什么还会觉得对方是蝙蝠侠呢？！ 　　杰森看着奈斯，对方注意到杰森看向自己，朝着杰森露出了一个非常nice的笑容。 　　之前因为看对方不顺眼，所以没有仔细打量。这次怀着怀疑仔细观察，杰森总觉得对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本来，因为担忧布鲁斯的情况，杰森是打算和对方见个面就走的，但是在意识到对方不对劲之后，杰森干脆就留了下来。 　　并没有和黛丽丝同居的奈斯，在杰森老父亲防狼一般的目光中，率先离开了。 　　送走对方后，黛丽丝转头就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的杰森。 　　上前捏了捏对方充满着胶原蛋白的小脸蛋，“好啦，他都走了，你还冷着一张脸干什么。” 　　“黛丽丝，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杰森没有理会对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说了，他是蝙蝠侠啊，他平时都要想办法伪装，你觉得不对劲，那也是正常。” 　　杰森心中想到，这tm听起来还真是有理有据，要不是自己是罗宾，他真的要信了黛丽丝的邪。 　　为了让黛丽丝认清真相，杰森利用了哥谭流传甚广的那个流言，“布鲁斯资助了蝙蝠侠，我见过，奈斯·戴维绝对不是蝙蝠侠。”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说了，他是中心城的人，他怎么可能是蝙蝠侠呢？！” 　　“怎么不可能？”除了杰森以外，哥谭没有留给黛丽丝半分好印象，“中心城的人成为蝙蝠侠，奇怪吗？哥谭的人成为蝙蝠侠，才是奇怪的吧！” 　　“黛丽丝！”杰森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他身上哥谭的气息吗，我之前说的很多只有哥谭人才能听懂的申请，对方都听懂了。” 　　“他是蝙蝠侠，他听得懂那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天啊——”杰森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信，对方绝对不是蝙蝠侠？” 　　“你为什么非要说对方不是蝙蝠侠，就因为布鲁斯·韦恩资助了蝙蝠侠？你见过蝙蝠侠面具底下的那张脸吗？” 　　“我见过。”杰森看着黛丽丝，“我见过的……” 　　他本来不想要将那件事情告诉黛丽丝的，但是面对这样执拗的黛丽丝，杰森选择将自己隐瞒已久的事情说出来：“我见过蝙蝠侠，因为……” 　　“我是罗宾。”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什么奈斯、蝙蝠侠都立刻被黛丽丝抛在了脑后，“你是罗宾，这怎么可能？！” 　　黛丽丝从不怀疑杰森的正义与善良，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在从事那样危险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收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去干这个吗，他怎么自己不去呢？！” 　　因为他去当蝙蝠侠了，杰森在心中回答道。 　　虽然面对充满担忧与愤怒的黛丽丝，杰森有些心虚，但是对方的信任，让杰森不由松了一口气。 　　至少，黛丽丝不会再认为那个什么奈斯·戴维是蝙蝠侠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让黛丽丝认识到对方的可疑之处了。 第68章 　　事实上, 根本不用杰森分析什么可疑之处，当黛丽丝得知杰森是罗宾的那一刻，奈斯什么的早就全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比起奈斯, 当然还是杰森更重要。 　　更重要的杰森死命拽着自己的衣服，灵活躲避着黛丽丝伸过来的手。 　　“我真的没有受什么伤，真的, 别看了。” 　　“如果你没受伤,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眼。” 　　黛丽丝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 光着脚追赶着躲闪的杰森。 　　“天呐，黛丽丝，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杰森边说边闪，反正就是不肯让黛丽丝看。 　　在蝙蝠侠的保护下，他确实没有受过什么大伤, 但是小的刮蹭总是不可避免的。 　　比起布鲁斯身体上的伤疤, 杰森的身体绝对算得上是‘无暇’了。但是如果让没有见过布鲁斯身体的黛丽丝看到……杰森可一点都不想体会被泪水淹没的感觉。 　　作为模特, 黛丽丝平时为了保持身材, 运动量也是不低的。但是和专业的运动员以及罗宾比起来，那点运动量就完全算不上什么了。 　　在追赶无果后，黛丽丝脸蛋微微发红的坐在了沙发上。 　　而杰森，则是谨慎的坐在了黛丽丝对面。 　　黛丽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真的没事？” 　　杰森使劲点了点头, 保证道：“真的没事。” 　　黛丽丝闭了闭眼, 冷笑了一声, “反正哪怕你骗了我，我也不知道。” 　　杰森呐呐道：“黛……” 　　“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 　　黛丽丝深呼吸了几下, 将脸埋在了自己手中，微不可察的颤抖声从指缝中露出，“我从来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超人、蝙蝠侠、钢铁侠……这个世界有着那么多的超级英雄，哪里就论到你去逞英雄呢。” 　　杰森张了张嘴，沉默片刻道：“这个世界上有着那么多的超级英雄，但是当我们在犯罪巷中遭遇危险的时候，谁来就救过我们呢？这个世界，永远都需要更多的英雄，人们对英雄从来都是不嫌多的。” 　　他看着自己一直以来最想要保护的女性，“如果我当初就是英雄，我就能保护好你了。” 　　“傻话。”黛丽丝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更咽，杰森过去虽然不是罗宾，但他一直都是黛丽丝心中的英雄。 　　不过既然杰森是罗宾，那么—— 　　“所以奈斯真的不是蝙蝠侠吗？” 　　“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 　　黛丽丝将自己的理由一一说了出来，相似的体型、强大的身手、身手的伤疤、出现的时间、宴会的巧合、近乎一模一样的下巴…… 　　不得不说，这些理由每一条都算的上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而且对方那个和布鲁斯相似度非常高的下巴，杰森也是亲眼见过的。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呢？ 　　联系到对方对自己是哥谭人的隐瞒，杰森心中警铃大作。 　　“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蝙蝠侠，至于你说的这些……别担心。”杰森努力安抚着黛丽丝，“我会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我可是罗宾啊。只是在我查清楚之前，你先不要见他了吧。” 　　虽然说黛丽丝对奈斯的感情，有一部分是因为她误以为对方是蝙蝠侠。 　　但是在交往的这段时间中，对方表现的真的太好了。人非草木，黛丽丝也是会被打动的。 　　从来没有人，像奈斯这样合她的心意。 　　不过不管心中如何想，黛丽丝还是点头答应了杰森。 　　反复重申并得到保证之后，杰森离开了。 　　如果是正义联盟失去音讯之前，他还能拜托闪电侠帮忙关注一下黛丽丝这边，但是现在，他只能拜托闪电小子了。 　　诚实说，他和对方的关系很一般。不过对方是黛丽丝的粉丝，所以闪电小子倒是很高兴的接下了这份拜托。 　　除了闪电小子这个保障外，为了保障黛丽丝的安全，杰森还在黛丽丝家中和黛丽丝身上留了几个小玩意。当然了，这些杰森都是有告诉黛丽丝的。 　　回到蝙蝠洞中，杰森立刻将自己从黛丽丝那里得到的奈斯的照片，输入蝙蝠洞的电脑中进行对比查询。 　　哥谭的犯罪率尽管高居美国榜首，但是哥谭的人口也是美国数一数二的。所以哪怕使用了蝙蝠洞中的超豪华配置电脑，查询结果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杰森接到了复仇者联盟钢铁侠的通讯。 　　接通通讯，托尼·斯塔克的脸出现在了电子屏幕上。 　　他带来的消息其实挺简单的——斯塔克集团和神盾局的卫星，都检测到距离地球不远处，有一支不明舰队正在靠近，所以复仇者联盟也要在正义联盟之后，去宇宙执行任务了。 　　托尼在说完他们如果有精力，会在完成任务之余帮忙找一下失联的正义联盟后，就突然脸色一变。 　　“kid，听着，在大人们都不在的时候，记得要离小丑远一点。” 　　托尼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不义世界从不义超口中听到的消息，就心中一阵不安。 　　虽然当时不管是不义超人还是红头罩，都没有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托尼天才的头脑也不是摆着看的。 　　他曾经是提醒过布鲁斯的，他自己也准备这段时间重点注意一下杰森，可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 　　想到这个打乱了自己所有计划的变化，托尼心中的不安就开始肆虐。 　　杰森虽然不知晓托尼心中的不安，但是对方对自己的担忧，杰森确实明确接收到了。 　　关于小丑，杰森只能说如果对方安安分分的待在阿卡姆中，他不会主动去将对方揍上一顿或是对他怎样。但如果对方跑出来了，如果对方要伤害其他人，哪怕知道那可能是一条死路，但杰森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如果杰森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危险降临时当缩头乌龟的人，那么他就不会成为罗宾了。 　　真是这样的话，他当初直接跟着黑面具，从黑道少主出发，一步到位，多痛快啊。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面对托尼的关心，杰森含糊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早日回来。” 　　结束了与托尼的通话后，蝙蝠电脑的查询结果也出来了。 　　结果显示的是——查无此人。 　　难道对方真的不是哥谭的？ 　　杰森将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美国，等了整整一天之后，结果依旧是查无此人。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对方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人当然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所以杰森想，对方会不会像是哥谭犯罪巷的一些人一样，根本就没有被记录在案。也就是说，对方会不会是一个黑户？ 　　其实除了黑户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整容了。 　　但是原谅来自犯罪巷的小土包子，他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那么时髦的事情。 　　杰森本以为脸会是最好查的，但没有想到事实与他想的却恰恰相反。不过竟然脸查不出来，那就查名字呗。 　　只要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杰森总是能够查出来的。 　　在美国，奈斯虽然不像是汤姆那么常见，但是叫奈斯·戴维的人，也并不算少。 　　毕竟上亿的人口中，同名同姓的人多一点，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粗略看了一眼美国这些叫做奈斯·戴维的人，杰森又将范围缩小到了哥谭叫奈斯·戴维的人。 　　这样一排除，剩下的只有10个。 　　杰森先是看了一下他们的照片，这10个奈斯·戴维中，没有一个和自己见过的奈斯·戴维相像，哪怕3分相像也没有。 　　不过其中倒是有4个都是一头棕色的小卷毛，其中3个还都是蓝色的狗狗眼。 　　就在杰森准备先详细看一下这几个人的资料时，失联已久的正义联盟向蝙蝠洞中发来了通讯请求。 　　面对这种请求，杰森当然是立刻就接通了。 　　也不知道布鲁斯他们那边是在什么样的荒郊野外中，电子屏幕上出现的画面中，有着不少的小雪花，还时不时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反正杰森看不清布鲁斯他们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布鲁斯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是时高时低，非常的模糊不清。 　　这样子，看着就像是没有信号，或者说信号不良一样。 　　过了一会儿，画面渐渐稳定了下来，杰森也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布鲁斯。 　　在布鲁斯身边，超人正飘在半空中，拿着一个一看就是蝙蝠侠手工作品的道具，正在寻找信号。 　　“罗宾，你还好吗？” 　　“蝙蝠侠，你还好吗？” 　　父子俩异口同声道。 　　杰森毕竟还年轻，反应快、脑子快，人也有点‘活泼’。 　　所以他在短暂的愣了一秒之后，率先开口道：“我挺好的，你那边现在时什么情况，需要支援吗？”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没意义，毕竟正义联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英雄联盟。而且复仇者们去执行任务了，谁能去支援正义联盟呢？ 　　是还在和政府扯皮的变种人，还是迪克他们几个？？ 　　如果正义联盟都在那里栽了，去再多人又有什么用呢？？？ 　　布鲁斯的答案和杰森想的差不多一样：“这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剩下的我们可以搞定。” 　　听到布鲁斯这样说，杰森虽然没有因此完全放心，但提着的心也至少放下了一半。 　　毕竟，那可是蝙蝠侠啊。 　　放松了些许的杰森，边和布鲁斯聊天，边查看起了那几个奈斯·戴维的资料。 　　考虑到奈斯·戴维的身手，对方不应该默默无闻才对。 　　等会！ 　　这是…… 第69章 　　情急之下, 杰森也不叫代号了：“布鲁斯，你知道奈斯·戴维吗？” 　　正在指挥超人调整信号接收器的布鲁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 动作不由停顿了片刻。 　　“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你遇到他了？”布鲁斯皱着眉头，“我不是告诉你，我不在的时候别去夜巡吗。” 　　一听布鲁斯这个口气, 杰森就知道奈斯·戴维绝对比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份资料上显示的还要危险。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心中一直对奈斯·戴维存有防备感，杰森真不敢相信那个在黛丽丝家里表现的贤良居家男人, 竟然会是这样的危险人物。 　　对黛丽丝的担忧，让杰森下意识的略过了布鲁斯那句——“我不是告诉过你, 我不在的时候别去夜巡吗”, 反正他是没有收到过这句话的，而且他也不是在夜巡的时候遇到的奈斯·戴维啊。 　　“他是黛丽丝的男朋友, 而且还是那种可能会结婚的男朋友。”说到黛丽丝，杰森心中就是一紧。 　　原来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方在天天和这样危险的人物接触吗？ 　　黛丽丝没有出事，完全是她福大命大, 万一出事了，那杰森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想到这个, 杰森不由反思, 自己是不是对黛丽丝的关注太少了一点？ 　　要知道以前对方被那些“大人物”包养的时候，尚且无法自保的杰森，还会时不时的去看看黛丽丝过的好不好。 　　然而现在，他成为了英雄，拥有了保护她的能力, 却仿佛失去了保护她的那颗心。 　　到底为什么，他会将对方放在那许许多多与自己无关的人之后呢？ 　　也许就像是那句话说的那样，人们总是容易忽略自己亲近的人，然后在失去后，追悔莫及。 　　所幸，他现在明白的还不晚。 　　就在杰森自我反思的时候，布鲁斯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奈斯·戴维与小丑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在接收过来自托尼的提醒后，布鲁斯自然也以为杰森同样是清楚这个的，所以他觉得这样的提醒能够让对方重视起来，并规避风险。 　　然而布鲁斯不知道的是，杰森不仅知道，他还知道的非常清楚，至少远比托尼清楚的多。 　　“我知道了，布鲁斯……”杰森沉默了一会儿，此刻，他的心中浮现出的是自己最早看过的那部《蝙蝠侠：红头罩之下》、是《蝙蝠侠：家庭之死》、是罗宾杰森、是红头罩。 　　“……布鲁斯，如果我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继续陪在你的身边，不要忘记我。等等我，哪怕是死亡挡在我们之间，我也一定会跨过去，回到你的身边的。” 　　杰森说完这些话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接着，那边就挂断了通讯。 　　———————————————————— 　　信号接收器的一个零件突然掉下来，让布鲁斯他们这边难以接受到杰森那边的动静，所以他后面的那些话，布鲁斯一句都没有听到。 　　也就是说，布鲁斯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杰森说的：“我知道了，布鲁斯。” 　　他本该为此感到放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放心不下。 　　不放心的布鲁斯皱着眉头将掉落的零件从地上捡起来，之前一直举着信号接收器的超人小心翼翼的降落下来，不敢去触此刻充满低气压的蝙蝠侠的霉头。 　　布鲁斯从超人手中将信号接收器拿过来，本想要将零件给装上，却发现零件的掉落似乎并不是意外，而是带着几分人为的因素。 　　布鲁斯抬头看了一眼超人，这个角度，并不是超人弄出来的。 　　所以刚刚，在场的除了他们以外，竟然还有别人吗？！ 　　想到这一次的外星之旅，布鲁斯觉得简直从头到尾都诡异极了。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个星球，是因为他们接收到了一段求救信号，然后他们顺着求救信号就来了。 　　谁知道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不仅连求救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身上的通讯设备还莫名全都失灵了。 　　而且这个星球有种很奇怪的磁场，这种磁场有些像是东方传说中的阵法，而且还是个困阵。 　　哪怕让超人飞到空中去，他也莫名其妙的辨不出方向，而且飞着飞着，就不自觉的又回到了原地。 　　信号接收器掉落的零件的不对劲，布鲁斯没有说出来，毕竟这除了会引发混乱外，还非常容易打草惊蛇。 　　只是不知道，将他们困在这里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布鲁斯他们无法看到的角度，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他们的身后，悄悄的点了一下他们的头。 　　同样拥有着这种待遇的，还有同样到过其他世界的复仇者联盟。 　　———————————————————— 　　结束了和蝙蝠侠的通讯后，杰森立刻联系了黛丽丝。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打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就是没人接。 　　就当杰森准备再一次打的时候，实在不行看自己留在黛丽丝家里的监控器时，闪电小子打来了电话。 　　“不好了，黛丽丝被人绑架了！”哪怕是隔着电话，对方话语中的焦急也是半分都没有被漏掉。 　　“你说什么？！她被谁绑架了？”杰森的心快速的跳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细说清楚。” 　　杰森的焦急是真的、担忧也是真的，但不知道为何，与此同时他还莫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也许就在他第一次看《蝙蝠侠：红头罩之下》的时候，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吧。 　　窥探命运的人，往往也必须要遵守命运的安排。 　　他能够帮助杰森罗宾摆脱这个命运，却似乎无法帮助自己，就好像是医者不自医一样。 　　在听完闪电小子的讲述之后，杰森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在心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死。 　　但是如果可以活着的话，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要去死一遍的。 　　哪怕他最喜欢红头罩，但是他一点也不喜欢红头罩的遭遇。 　　结束了和闪电小子的通讯之后，杰森先是调出了阿卡姆小丑房间的监控。监控中，小丑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属于他的房间中。 　　接着，杰森又调出了自己留在黛丽丝家的监控。 　　监控中，闪电小子口中已经失踪，自己打电话联系不到的黛丽丝，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在房间中半躺着。 　　监控中的小丑和黛丽丝看上去都真实极了，没有半分被假冒的样子。 　　但除非是闪电小子骗了他，否则这监控中的画面一定是假的。 　　杰森没有去阿卡姆，他先是来到了黛丽丝的家中。 　　此时，闪电小子已经绕着黛丽丝的别墅跑了几万圈了。 　　一注意到杰森的到来，闪电小子立马眼前一亮。 　　他飞快的跑到杰森面前，一脸愧疚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杰森接受了道歉，事实上，真正该道歉的是他。 　　毕竟黛丽丝是他的责任，而不是闪电小子的。 　　也许从他将对方交给闪电小子的那一刻起，他就错了。 　　他明明知道奈斯·戴维的不对劲，为什么还有放任黛丽丝一个人继续住在中心城呢？哪怕有着闪电小子又能如何呢，对方难道能够时时刻刻注意着这里吗？！ 　　他应该将黛丽丝接到哥谭去的，他应该跟着黛丽丝，保护好对方的。 　　而不是将对方拜托给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或者只在对方家里、身上留下几个小玩意…… 　　杰森后悔了，他有太多太多的不该，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犯这些错误呢？！ 　　杰森没有骂他，反而接受了他的道歉，这让闪电小子简直要内疚死了。 　　“我一定会……”将黛丽丝找回来的。 　　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少年泰坦有个十万火急的任务，迪克报了一个地址，让闪电小子赶紧过去。 　　救一人和救一万人，哪个更加重要呢？ 　　闪电小子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他两边都想要救。 　　但是杰森拒绝了他，“我自己可以。” 　　冥冥之中仿佛有种力量，在将所有能够帮助他的人一一调离走他的身边。 　　就好像不管怎样，杰森都必须要走上那条特定的道路。 　　杰森知道亲生母亲不可信任，所以黛丽丝被绑架了。托尼、布鲁斯知道小丑对自己的威胁性，于是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纷纷都去出任务了。闪电小子想要帮忙，少年泰坦又突然有了重要的事情…… 　　所以这是一条属于自己的死路吗？ 　　杰森可以选择不去，黛丽丝也不一定会死。 　　但是他不会拿黛丽丝的性命去赌，毕竟他死了，还有可能会复活，但如果黛丽丝死了，谁能将对方从死亡的世界中带回来呢？！ 　　而且死，只是一个最坏的结果，也许他不会那么倒霉呢。 　　杰森回到蝙蝠洞中，边利用这里的仪器搜索黛丽丝现在所在的位置，边准备各种可能用到的道具。 　　搜寻结果还没有出来，一道声音突然在杰森耳边回响起来。 　　按照声音中的提示，杰森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公园中，一道紫黑色的传送门突兀的立在那里。 　　那颜色充满着邪恶与不祥的感觉，但杰森不会因此却步。 　　他默念净化魔法的咒语，并且用魔法在自己周身立起了一层防护膜。 　　他认为自己准备的够周全了，然而接下来的事情，给了杰森当头一棒。不管多么惊才绝艳的人，成长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14岁的杰森，因为有着如同满级重练的bug天赋，所以可以年级轻轻的就站在射/击运动的最巅峰。 　　但是在魔法上，杰森显然没有这样的天赋。 　　所以只是一个照面，他就被一个眼睛发红，眼眶周围如同干裂的树皮一样裂开的男人给压制住了。 　　这种压制是完完全全的压制，在对方面前，杰森使不出半分魔法。 　　而在对方不远处，有着昏迷的黛丽丝、疯狂大笑的小丑以及……沉默的奈斯·戴维。 第70章 　　在场有着四个人, 其中还包括了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小丑。 　　但是杰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昏迷的黛丽丝和她边上的奈斯·戴维。 　　“所以这是一场骗局对吗？从始至终，你与她的相爱, 都是一场骗局对吗？但为什么是她？！” 　　他的女孩，明明已经离开了哥谭，她明明只是想要好好生活，为什么会被牵扯到这些危险人物的事情中。 　　是因为自己吗？ 　　看着昏迷不醒的黛丽丝, 杰森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奈斯闻言抬头看了杰森一眼，这个曾经在黛丽丝的别墅中洗手做羹汤的男人，此刻看上去冷漠极了, “为什么是她？那就要问你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就可以普普通通、单纯纯粹的相爱, 他甚至可以拥有一个家。 　　也许这是一场骗局, 但是他对黛丽丝的爱是真的，可同样的, 他对小丑的信仰也是真的。 　　爱很重要，但是在奈斯·戴维这里，比不过信仰。 　　一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一个见识过哥谭所有黑暗面的人, 一旦信仰了什么，往往都是至死不渝的。就像是平行宇宙中的罗宾杰森一样, 他信仰蝙蝠侠, 于是就那样信仰了一生。 　　哪怕选择了和对方不一样的道路，哪怕违背了对方的不杀原则，罗宾杰森却还是信仰着蝙蝠侠的。 　　让人爱是一种魅力，让人信仰则是一种天赋，而小丑无疑拥有这种天赋。 　　哪怕你明明知道, 对方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中，哪怕你很清楚，在对方心里，你与众生无异，但你还是会忍不住注视他，仰望他、追随他，信仰他…… 　　就好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去追求那些炽热却会要了自己命的存在。 　　杰森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从奈斯这里知道的已经足够了，奈斯·戴维在这场局中，从头到尾都不是主导者。 　　他只是一个执行者，甚至可能连执行者都不算。 　　一旁的小丑没有半点被忽视的失落，他兴致盎然的旁观着杰森与奈斯·戴维之间的对峙。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无聊时收的小信徒，会带给自己这样大的惊喜。 　　这可真是有趣极了！ 　　杰森移开了自己放在奈斯身上的目光，他也没有看向自己一无所知的魔法师，他看向了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的小丑。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针对我才有的？” 　　“惊喜吗，蝙蝠侠的小跟班。”小丑笑嘻嘻的说道。 　　杰森自嘲道：“我都不知道我竟然有这样大的价值，能够让你们处心积虑设下圈套。” 　　“哦，你可真是太小看你自己了。”小丑大笑道，“你远比你想象的有价值的多。” 　　“是吗？”杰森用余光看了一眼黛丽丝，“既然你们针对的是我，我来了，把她放了吧。” 　　小丑脸上充满着虚假感动，手上还不忘鼓了鼓掌，“这可真是太感人了，但是——” 　　小丑眼睛一转，“竟然你这样在意她，小丑叔叔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们分开呢？” 　　杰森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知道小丑是不可信的，但是黛丽丝在他的手中这一现实，让杰森不得不投鼠忌器。 　　“我可以束手就擒、不做反抗，只要你能放了她。” 　　“这样嘛——”小丑拉长了声线，摇了摇右手的食指，“不不不，我不需要你束手就擒、不做反抗，我甚至可以不仅放了她还放了你，只要你——” 　　“我什么？”因为黛丽丝，杰森不得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你只要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就可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小丑紧紧地盯着杰森，他那充满疯狂的眼中，满是对人性的考验与愚弄。 　　其实杰森很清楚，小丑想要知道的不是什么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甚至对方很可能是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小丑只是想要看到，自己对蝙蝠侠的背叛。 　　可杰森不会这样做的。 　　别说是蝙蝠侠，就算是其他一个杰森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杰森也不会为了救黛丽丝就去伤害对方。 　　他从来都是一个英雄，尽管有的时候他表现的不像是什么英雄，但是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当黑帮大佬也是为了拯救别人的奇葩存在。 　　“怎么样，小杰森？” 　　小丑喊出了杰森的名字，他此举简直就是在暗示杰森，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蝙蝠侠是谁，所以你说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这算不上是背叛。 　　可这真的算不上背叛吗？ 　　小丑知道那个名字是一回事，这个名字由杰森告诉小丑，就是另一回事了。 　　杰森不会这样做的。 　　哪怕他无法像其他的杰森那样，狂热炽烈的爱着蝙蝠侠，但他也不会选择背叛。 　　杰森低下了头，像是内心动摇了一般。 　　然后他趁着小丑他们放松的那一刻，迅速将烟/雾/弹扔出，烟雾弥漫开来，杰森朝着黛丽丝所在的位置跑去。 　　奈斯·戴维看不清杰森的所在，但是他能听到杰森的脚步声。杰森是为了救他心爱的姑娘而来的，想到这一点，奈斯攻击的动作不由一顿。 　　这一顿的动作，让杰森抓住了机会，他跳起来用枪/托重击了奈斯·戴维的太阳穴。 　　接受过布鲁斯教导的杰森，很清楚哪怕自己控制了力道，但这个动作仍然有一定的可能会杀死对方。但是他没有时间了，他没有时间去和对方慢慢较量。哪怕杀了人，哪怕自己死在这里，杰森一定要让黛丽丝平安离开。 　　奈斯·戴维超出普通人的体质，让他没有死在这一击之下，但是他同样也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黛丽丝的模特体重，让杰森比较轻松的将她抱了起来、他再次扔出了几颗烟/雾/弹，然后迅速带着黛丽丝朝着门口跑去。 　　之前不管是杰森和奈斯·戴维对峙，还是和小丑谈判时，都一直作壁上观的魔法师，在杰森即将离开的时候，拦住了对方。 　　杰森拼命地攻击着对方创造出来的魔法屏障，然而他们之间相差太大了，对方是扎塔娜那个级别的魔法师，甚至可能比扎塔娜还要厉害。而杰森，他喜欢魔法，也曾经因为《圣经》中出现的魔法知识努力学习过，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专精过魔法。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当杰森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罗宾这个身份上，放在射/击训练上，他给予魔法的时间就不免减少了许多。 　　也不知道，这样强大的魔法师，为什么会和小丑合作。 　　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蝙蝠侠都可以了，却偏偏来针对自己，杰森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吸引”人。 　　最终，杰森还是没能带着黛丽丝离开。 　　烟雾散尽，杰森发现小丑竟然一脸失望的站在那里，仿佛对杰森没能离开非常不满。 　　“真可惜啊，如果小杰森你带着她走了，你就能看到她在你怀中爆/炸的漂亮场景了，那时候你的表情一定很漂亮吧。” 　　小丑的话，让杰森整个人如坠冰窖。 　　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杰森不知道，但是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杰森就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脏似乎都被一只手给紧紧地抓住了。 　　这就是蝙蝠侠一直面对的小丑吗？ 　　活在蝙蝠侠羽翼下的杰森，本该对这样难以预料的敌人感到无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紧张警惕之后，他却莫名平静的就接受了小丑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再去看小丑，杰森看向了这个算的上是“救了”黛丽丝的魔法师，“小丑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和他一起来对付我？” 　　卡西利亚斯反驳了杰森的说法，“他没有给我什么好处，只是你的身上，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小丑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个，对方特意找到了他，卡西利亚斯也就顺势和对方合作了。 　　毕竟这里是哥谭，有个本地人带路，也可以省去不少额外的麻烦。 　　突然就成为了香饽饽的杰森，感觉这一切简直荒谬极了，“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也是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吗？！” 　　“当然不是！”卡西利亚斯的眼中突然出现了狂热的神采，他看着杰森，就好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我要你身上，复活的可能。” 　　死亡从来都不是可以轻易跨越的存在，哪怕是刺客联盟的拉撒路池水，也是没有复活的功能的，它只能让人恢复青春。 　　而杰森能够死而复生，从来都不是因为拉撒路池水，而是因为他自己从坟墓中爬了出来，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复活的可能。 　　用东方的话来说，那叫做一线生机。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死去的人不计其数，而能够死而复生的人，万中无一。 　　杰森是卡西利亚斯找到的唯一的可能，只要用魔法将对方身上复活的可能掠夺过来，他就可以复活自己的妻儿了。 　　卡西利亚斯用魔法幻化出锁链，朝着杰森捆去。 　　密集的锁链，让杰森无法攻击，只能躲闪。一开始，他还可以游刃有余的抱着黛丽丝闪躲，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失去了力气。 　　最后，他被卡西利亚斯的魔法锁链牢牢捆住了。 　　而黛丽丝，则被放在了一边。 　　卡西利亚斯一步步朝着杰森走来，他看得出杰森对黛丽丝的在意，为了让事情顺利一点，他保证道：“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会放过她的，我会让她平安的离开这里。” 　　早在对方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杰森就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彻底栽了。 　　卡西利亚斯说的复活的可能，别人不知道，看过漫画的杰森能够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不会成为红头罩了，也没有机会去抢黑面具的地盘了。 　　不会有一个叫做杰森·托德的人，从坟墓中爬出来了。 　　想到这个，他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和布鲁斯说那些话呢？ 　　如果对方真的等着他怎么办？ 　　他夸下海口，说跨越死亡也要回到对方的身边，但似乎他要食言了。 　　对不起，布鲁斯，忘了我吧，别等我了。 第71章 　　对方一步步的逼近, 手上闪烁着黑紫色的魔法，充满着不祥的感觉。当对方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时, 杰森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夺走。 　　那是属于他的东西，只要他不想，只要他抵抗，没人能够夺走它。 　　但是杰森忍不住看向了黛丽丝，对方说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愿意放了黛丽丝。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可至少那是一个希望。 　　自己不抵抗，让对方得到, 黛丽丝虽然只是有可能得救。但如果自己抵抗了, 让对方得不到, 黛丽丝就一定不会得救。 　　杰森放弃了抵抗, 那根植于他命运中的东西, 似乎正在被一点点的抽走。然而杰森没有想到的是，有人阻止了卡西利亚斯, 而那个人，竟然是小丑。 　　杰森看着穿透了卡西利亚斯心脏的刀尖，那个让自己无法抵抗的强**师，就这样倒下了。 　　法师倒下后, 小丑手持刀刃的身影出现在了杰森的视线中。 　　外乡人卡西利亚斯不知道，哥谭的著名反派小丑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技能, 叫做痛击我的队友。 　　其受害者有莱克斯·卢瑟、小丑女以及阿卡姆一众反派…… 　　现在, 又多了一个卡西利亚斯，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刀尖刺穿心脏，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 绝对是必死无疑的，但对于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多玛姆的卡西利亚斯而言，这并不能让他真正的死亡。 　　他的灵魂会回到多玛姆那里，但是他的肉/体却是无法挽回的真正消逝了。 　　总结这一次的哥谭之行，他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损失惨重。 　　“你……”杰森颇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小丑。 　　伴随着卡西利亚斯肉/体的死亡，束缚着杰森的锁链也随之不见了。 　　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之后，杰森努力想要爬起来，但是之前卡西利亚斯的那个魔法，虽然被小丑打断了，可还是给杰森造成了不小的后遗症。 　　最明显的就是，他现在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惊喜吗，杰森？” 　　杰森抬头看着小丑，对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撬棍。 　　“为什么要打断他呢，你就不怕我从地狱中爬出来，找你复仇吗？” 　　今天，杰森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他也不认为小丑会放过自己。 　　“那可真是太好了，小丑叔叔等着你的复仇。”话音未落，撬棍已经打在了杰森的身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一起送蝙蝠侠一个小礼物，怎么样？” 　　小丑用撬棍勾起了杰森的脸，然后托着他看向了右边，那里有一架录像机似乎刚刚开始工作。 　　冰冷的撬棍贴在脸上，杰森想的却是，这就是不义世界的红头罩曾经感受过的吗，好疼啊。 　　确定杰森已经看到录像机之后，小丑又是一撬棍打在了他的身上。 　　“乖孩子，对你的蝙蝠爸爸说点什么。” 　　杰森咬紧了牙，将所有的痛呼都憋在了喉咙里。哪怕这给他换来的，是一下接一下的痛击。 　　杰森的口中充满着铁锈的味道，他的耳朵时不时就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杰森在计数，今天小丑打了他几下、打了他哪里，他要一一记下来，日后十倍百倍的还给对方！ 　　杰森的沉默，让小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剧本。 　　眼睛一转，他看到了不远处还昏迷着的黛丽丝。 　　小丑停下了对杰森的虐打，一步步朝着黛丽丝走去。 　　“站住！”沉默已久的杰森在察觉到小丑的动作后，立刻出声了，他的声音沙哑又无力，仿佛一个垂死的病人。 　　“哦，我的小知更鸟终于肯开口了吗？”小丑走向黛丽丝的脚步并未因此停止，“但是小丑叔叔现在更想要和她玩呢。” 　　“别碰她！”杰森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小丑半分，“你想要玩什么，我跟你玩，别碰她！” 　　小丑转身看着杰森，眼中满满的都是恶意和趣味，“什么都陪我玩吗？” 　　“这可真是太感人了。”小丑故作感动的说道，“那不如我们先玩一个‘球’类游戏吧。” 　　怕小丑在将注意力放在黛丽丝身上，杰森甚至都不问是什么球类游戏，想也不想的说道：“好。” 　　“这个‘球’类游戏的玩法是，你求我啊。” 　　杰森：“……” 　　小丑不强求，他只是说，“看来小杰森不打算陪我玩，那我还是找她吧。” 　　“……求……”杰森的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那个‘你’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小丑扭曲怪异的样子，杰森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蝙蝠侠那天夜里反败为胜的办法。 　　他说—— 　　“why not kiss me？” 　　如果说蝙蝠侠这样说，是充满着诱惑力与性/张力，那么杰森这样说，就完全是充满着挑衅了。 　　他看上去不像是在问为什么不吻我，反而像是在说，有本事你过来啊！ 　　事实上，杰森本也没打算诱惑谁，他就是在挑衅，他在吸引小丑的注意力，他要化被动为主动，他要将小丑的注意牢牢吸在自己身上。 　　小丑也确实是被杰森的不按常理出牌给吸引了，他远离了黛丽丝，回到了杰森的身边。 　　“蝙蝠侠教的你吗，那你可学的不怎么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怎么样呢？”杰森都不过脑子，这种话就脱口而出了。未曾有过成年人生活的他，没有立刻意识到这里面带着的歧义。 　　在他看来，自己这是在挑衅，可实际上，这却莫名就给人一种gay里gay气的感觉。 　　小丑大笑了起来，“坏孩子，你想要和小丑叔叔试什么？” 　　“你不敢吗？”杰森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小丑，“为什么不离我近一点呢，你在害怕吗，害怕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我？” 　　小丑蹲下身子，捏住了杰森的小巴，他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杰森，“这可不能让你在小丑叔叔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是嘛。”杰森突然就笑了，他趁着自己和小丑之间距离最近，猛地向上一起，然后咬向了小丑脖子上的大动脉。 　　他当然没有成功咬到那里，但是他成功的从小丑的脖子上咬下了一块肉。 　　“呸。”杰森将自己嘴里的肉和血吐到地上，这样，对方应该没有心思再理会黛丽丝了吧。 　　小丑确实没有心思再理会黛丽丝了，但杰森却得到了更多的虐打。 　　一下、两下、三下……，杰森总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一下，但他又总是活了下来，然后就是承受着更多的痛苦。 　　期间，还伴随着小丑的笑声与说话声。 　　一开始，杰森还有精力和对方放点狠话，但是到了后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人说，痛苦承受多了，是会麻木的，这样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对此，杰森只想说，可去tm的吧。 　　痛苦多了不会麻木，只会更痛。 　　当小丑终于停下的时候，杰森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那里，身体的微微起伏，证明着他此时还未死去。 　　小丑丢掉了自己手中的撬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被杰森咬去一块肉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他非人的恢复力，和此时杰森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活动进行到了最后，不如留下一点感言吧。”自顾自的说完之后，小丑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支马克笔，在杰森的制服上涂涂画画起来。 　　杰森感觉不到对方在写什么，但是看过漫画的他，大概能够猜到。 　　写完之后，小丑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好好记住今天吧，小丑叔叔等着你从地狱中回来。” 　　说完，小丑走向了录像机，然后拿起录像机朝着门口走去，杰森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也听到了屋子中定时/炸/弹发出的“嘀、嘀”的声音。他循声望去，炸/弹就在距离自己不到2米的地方。 　　小丑走了，但是他没有带走奈斯·戴维。 　　此时对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黛丽丝走来。 　　杰森不知道他们对黛丽丝做了什么，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醒过来。 　　奈斯走到黛丽丝的身边，将对方抱了起来。 　　“……小丑说，她离开这里会爆/炸。”杰森的声音微弱到淡不可闻，但是奈斯听见了，“他骗你的。” 　　“这样啊。”反正就算小丑没有骗他，当时有那个魔法师在，自己也无法带着黛丽丝离开。 　　“你会……救她……你……会带着……她平安离开这里，对吗？”杰森断断续续的说着，时不时还会咳出血液以及内脏的碎片。 　　奈斯看着自己怀中的黛丽丝，“我会的。” 　　他为了自己的信仰出卖了自己的爱人，现在，该是他保护自己爱人的时候了。 　　哪怕等黛丽丝醒来之后，她再也不会喜欢自己了。但奈斯仍然会救她，即使是要死，他也一定会死在黛丽丝前面。 　　杰森看着奈斯抱着黛丽丝一步步走到窗边，此时定时/炸/弹只剩下1分钟就要爆/炸了。 　　奈斯·戴维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被牢牢钉死的窗户，等他撞开的时候，他的肩膀、胳膊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了，而定/时/炸/弹还有10秒钟的时间。 　　奈斯·戴维哪怕发挥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也难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抱着黛丽丝逃离爆/炸范围。 　　杰森拖着自己烂肉般的躯体爬到炸/弹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炸/弹。 　　一声爆/炸过后，杰森陷入了黑暗之中。 　　黛丽丝安全了吗？ 　　杰森不知道。 　　但是他已经尽力了…… 第72章 　　当黛丽丝终于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和那个背叛了她的男人。 　　想也不想的, 黛丽丝就抬手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由于长时间的昏迷，黛丽丝的手虚软无力。这让这个巴掌看上去比起攻击，反而更像是轻柔的爱抚。但是黛丽丝眼中浓烈的负面情绪，让奈斯不会错认她的态度。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说爱，他只是帮助怀中的黛丽丝从自己的怀中离开，并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他知道对方一点也不想要待在自己的怀中, 所以哪怕不舍，他仍然帮助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的黛丽丝站稳。 　　尽管他心爱的姑娘并不领他的情, 但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对方做的了。 　　当确定黛丽丝离开自己的搀扶依旧可以独自站稳之后, 奈斯笑了。 　　哪怕是黛丽丝答应他的求婚时, 他都没有笑的如此明媚过。因为那个时候, 他的灵魂是匍匐在小丑面前的。但现在, 他只看着黛丽丝。 　　黛丽丝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但也许是那段感情太真, 曾经的奈斯太过真诚，这让后来的背叛是那样的不真实，让人难以相信。 　　她看着这个笑的明媚的人，杰森说这是一个哥谭人, 但此时他笑的和中心城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 　　没等黛丽丝将话说完，那个朝她笑的明媚的男人倒下了。也是此时, 黛丽丝才发现, 对方的背后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骨头，一根尖锐的木刺穿过了对方的的后背, 直扎入了对方的心脏。 　　摸了一手鲜血的黛丽丝，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也不是什么大反派，她只是一个想要好好活着的普通人而已。 　　奈斯贪婪的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此时，对方是这样专注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她的全部。但奈斯很清楚，自己不是。此刻对方之所以会这样看着自己，只是因为她不知道，不远处她真正最爱的人刚刚死去，所以她才会有心思看着自己。 　　奈斯想要留下这个眼神，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死去换取杰森的活，这样自己心爱的姑娘就不会伤心了。 　　但是很可惜，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也许就只有将杰森的死讯，这个会令黛丽丝悲痛欲绝的信息告诉对方。 　　到那个时候，他的姑娘会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就像是自己曾经的父母一样。他们的抛弃，让奈斯遇到了自己的信仰，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个中心城人。 　　这样，他就可以坦坦荡荡、毫无顾忌的爱着自己的姑娘了。 　　“黛丽儿……咳咳……”奈斯想要抬手摸摸对方的脸，但是他早就失去了这样做的力气，“我很抱歉，害了你……也害了杰森。” 　　奈斯不在乎杰森，但是杰森是黛丽丝最在乎的人，所以，抱歉。 　　“你说什么？！”当听到杰森的名字时，黛丽丝就如同奈斯所想的那样，她丢掉了那些对奈斯本人的关注与情绪，“你把杰森怎么了，他怎么了！！！” 　　黛丽丝疯狂的样子，没有一丝的美感，反而看上去十分狰狞。但奈斯仍然痴痴地看着她，“小丑虐打了杰森，然后留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不！不可能！杰森是罗宾啊，他是英雄！！”黛丽丝丝毫不顾及奈斯身上的伤口，她拉拽着对方，想要从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你在说谎，你在说谎对不对！” 　　看着这样的黛丽丝，奈斯的眼中闪烁着痛苦的色彩，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见过黛丽丝，那是一场地下世界的宴会，对方是一片黑暗中最美丽的色彩…… 　　奈斯·戴维死了，带着对小丑的信仰，以及对黛丽丝的爱…… 　　黛丽丝没有理会奈斯的死亡，她环视着这片爆/炸后的废墟，踢掉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寻找着杰森。 　　地上的砂砾、石子划破了她的脚，那些残破的建筑物残骸，磨破了她搬运的手。在杰森和奈斯的保护下安然无恙的黛丽丝，顷刻间就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漓。但是她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她满心满脑的都是杰森。 　　她疯狂的搬着、挖着、哭着、喊着……直到一只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流转于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在此时落了下来。 　　这是杰森的手，她不会认错的。 　　这双手，曾经拉着她逃离了牢笼，这双手，曾经紧握成拳保护她…… 　　顺着这只手，黛丽丝继续挖了下去。 　　那场爆/炸太过剧烈了，按理来说，当时盖在炸/弹上的杰森本该尸骨无存才对，但是就在炸/弹/爆/炸的那一刻，他体内因为卡西利亚斯而被封印住的魔法终于被触发了。 　　虽然这没能挽救他的生命，但是保留了他尸身的完整。 　　只是被小丑虐打过的身体，哪怕是完整的，也显得扭曲破碎。 　　轻轻的俯身在杰森的身体上，感受着那早已冷却的体温和不再跳动的心脏，黛丽丝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些为了寻找杰森被她忽略的疼痛感，顷刻间一齐涌了上来。但身体上的痛，怎么比得过心里的呢？ 　　变成这个样子，她的杰森，当时该有多疼啊。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她带来的。 　　她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信了一个不该信的人，当她还不觉得对方是蝙蝠侠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喜欢对方呢？ 　　黛丽丝突然想不起来了。 　　———————————————————— 　　伴随着杰森的死亡，超级英雄们的忙碌也都瞬间停止了。复仇者联盟任务完成，少年泰坦也结束了任务，而被困在外星的正义联盟也终于找到了回来的路。 　　当闪电小子终于有时间和二代罗宾一起寻找黛丽丝的时候，当布鲁斯和正义联盟终于从那个奇奇怪怪的星球回到地球，得到的却是杰森的死讯。 　　被通知参加杰森葬礼的韦恩家族成员们，按照通知上的地点来到了韦恩集团赞助的一处墓地。 　　“这是他埋葬自己父母的地方。”黛丽丝这样说道。 　　布鲁斯他们也许不清楚，但是参与过杰森最无助的过去的黛丽丝，很清楚杰森对自己父母的感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扭曲、暴力，杰森是恨着他们的，也是爱着他们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埋葬犯罪巷人的地方，杰森从来都是犯罪巷的杰森，这里才是他的归属。 　　在这里，他与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他们也许都不美好，但是他们足够平等。 　　布鲁斯他们对这个地点没有说什么，从头到尾，都是黛丽丝在准备杰森的葬礼，因为布鲁斯他们回来的太晚了，晚到刚坐下喘口气，换上常服，就接到通知赶了过来。 　　直到站在墓碑前，所有人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杰森死了吗？怎么死的？ 　　他们甚至没有见到杰森的尸体。 　　“蝙蝠侠没有来吗？”黛丽丝看了布鲁斯一眼，每个女人都是最好的侦探。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布鲁西宝贝，黛丽丝突然就明白了，“看来他已经来了。” 　　“那里面真的是杰森吗？”迪克忍不住问道。 　　黛丽丝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是。” 　　话都没说完，泪水就先流了出来。 　　迪克沉默了，曾经哄过许多女人的嘴，此时连一句干巴巴的“节哀”都说不出来。 　　勉强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黛丽丝对布鲁斯问道：“蝙蝠侠会杀了小丑吗？” 　　布鲁斯回应她的，是沉默。 　　哪怕是蝙蝠侠，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自己一个好好的孩子，突然就在棺材中永眠这一事情的。 　　他没有经历、没有见证、不曾知晓，然后就被叫到了葬礼现场。 　　这个葬礼甚至似乎也与他毫无关系，这里埋葬着的，真的是他的孩子吗，那为什么他这个父亲会如此的一无所知。 　　不对！ 　　他不是一无所知的。 　　托尼提醒过他，小丑会伤害杰森，另一个世界的杰森曾经死而复活。 　　对！杰森会死而复活的！ 　　古一也说过，杰森是所有人选择出来的，是这个世界需要的人。 　　既然如此，对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死亡呢？哪怕死亡，也一定会有复活的办法才对！ 　　想到这里，布鲁斯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许。 　　但哪怕有着杰森会复活的想法，墓碑上的名字，仍然深深刺痛着布鲁斯的眼睛。 　　作为蝙蝠侠，布鲁斯再了解不过小丑是一个多么穷凶极恶的存在了。杰森在死亡之前，承受过怎样的痛苦，那个时候，自己这个本应该保护对方的人，又在哪呢？！ 　　关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在问着自己。 　　葬礼结束回到韦恩庄园中后，整个韦恩庄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在下意识的揽责任，他们都在想，如果自己在，如果自己怎么怎么样，也许杰森就不会死了。 　　打破沉寂的，是一阵门铃声。阿尔弗雷德勉强维持着得体的样子，有些踉跄的站起来走向了韦恩庄园的大门。 　　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系着紫色丝带的礼品盒摆在那里。 　　阿尔弗雷德检查了一下，确认无害之后带了回去。 　　紫色的丝带映入眼帘，让布鲁斯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小丑，这也确实就是小丑寄来的录像带。 　　都不用播放，布鲁斯就能够大致猜到录像带中的内容，他拿起录像带独自走向了蝙蝠洞。 　　迪克随后起身跟了上去，阿尔弗雷德也紧跟其后。 　　他们错过了太多，谁都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那可能是鲜血淋漓、刺痛心扉的东西，但他们不愿意一无所知、浑浑噩噩的接受这一切。 第73章 　　这盘录像带有着很明显的删减, 但是里面的内容，布鲁斯看不出任何伪造的痕迹。 　　画面的一开始，是小丑笑嘻嘻的站在屏幕前。 　　“我亲爱的小蝙蝠, 你没有教过你的小鸟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玩吗？没关系, 我可以帮你教教他, 不用谢。” 　　小丑最清楚如何刺痛蝙蝠侠, 但蝙蝠侠却不知道如何刺痛小丑。因为蝙蝠侠有着太多在乎的东西，而小丑，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像是在讲述一段故事一样，小丑颠三倒四的说：“可怜的被小蝙蝠抛弃在哥谭里的小丑本来什么都不想做的, 他只想等小蝙蝠回来玩游戏，但是活泼可爱的小鸟突然就自己撞到小丑叔叔的怀里了呢。原来小蝙蝠虽然离开了, 但是还留下了小鸟陪我玩。他可真是可爱啊，尤其是明明疼的要死, 还非要咬紧了牙的时候……” 　　“……小丑和可爱的小鸟合作, 一起送给你一个小礼物……” 　　接着就是撬棍对杰森的重重一击，那一下打在了杰森的身上，似乎也打在了布鲁斯的心上。 　　录像中的小丑手拿撬棍，对杰森说：“乖孩子, 对你的蝙蝠爸爸说点什么。” 　　杰森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甚至将痛苦都尽数忍耐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冰冷的撬棍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心爱的孩子身上。 　　早在小丑打下第一下的时候，迪克就忍不住站了起来，随着撬棍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迪克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不论他当过多少年的罗宾，不论他如何单飞成为夜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虐打, 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对现在的迪克而言太过了。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和杰森所有的相处记忆。 　　他与芭芭拉对杰森的偏见，杰森与自己的争锋相对……此刻，因为杰森的死去，对方在迪克心中所有的不好都化为了好，而自己对杰森所有的不好，都化为了一种愧疚与后悔。 　　录像中，小丑的虐打还在继续。似乎是杰森的沉默与隐忍让小丑感到了无趣，他走向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黛丽丝。 　　终于，布鲁斯他们听到了杰森的声音。 　　杰森说：“站住。” 　　他们听到了杰森说“求”，听到了杰森那句与布鲁斯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的“why not kiss me？” 　　杰森的这句话没有达到布鲁斯说这句话达到的效果，但是他借此咬下了小丑的一块肉。 　　杰森成功借此转移了小丑对黛丽丝的注意，但这显然也为杰森换来了更加残酷的对待…… 　　布鲁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录像中的杰森，承受着那样的痛苦。 　　而本该保护他的自己，那时候在哪里呢？ 　　对了，他那个时候被一条不知真假的求救信号骗去了外星。为什么他当时不谨慎一点呢，他不是蝙蝠侠吗，他的多疑呢，他的警惕呢，他的计划呢？！ 　　明明托尼早就提醒过他的不是吗？ 　　明明他早就知道小丑对杰森的威胁性不是吗？ 　　明明他已经得到了那么多的提醒，为什么没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呢？ 　　为什么他没有将小丑好好关住，为什么他没有为杰森留下足够的安全保障，为什么他要在杰森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 　　为什么啊！！ 　　此刻，所有的已知，都在一点点的加重着布鲁斯的悔恨。 　　哪怕杰森能够复活又能怎样呢，他复活了，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难道就不存在了吗，自己曾经的失职就能被掩盖吗？！ 　　尽管这样想，尽管心中充满了悔恨，但是杰森能够复活就像是一条绳子，牵住了布鲁斯的理智。 　　然而录像带播放到最后，突然画面一转，时间似乎也跳到了小丑虐打杰森之前。 　　杰森手中抱着黛丽丝，似乎正要逃脱，一个魔法师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说：“我要你身上，复活的可能。” 　　随之而来的，是密集的锁链。杰森一开始还能够躲闪，到了最后，失去力气的杰森被锁链牢牢地束缚住，而那个要拿走杰森复活的可能的魔法师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他说：“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会放过她的，我会让她平安的离开这里。”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个‘她’是谁，是显而易见的。 　　布鲁斯看着对方手上闪烁着黑紫色的魔法，然后将手放在了杰森的头上。 　　录像彻底结束了。 　　对方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布鲁斯不知道。 　　事实上，早在对方说出那句‘复活的可能’时，只这一句话，布鲁斯先前所有的理智与隐忍瞬间都被冲垮了。 　　对方如果拿走了杰森复活的可能，那么…… 　　布鲁斯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他霍然起身，连制服都不换就朝着蝙蝠战机走去。 　　“布鲁斯，你要去哪？”迪克被布鲁斯的动作惊醒，哑声问道。 　　布鲁斯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说：“去寻找一个答案。” 　　早在古一很早之前入梦对布鲁斯说了杰森的不同后，他就在寻找至尊法师的所在地了。 　　那里对于有些人而言，是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的神话，但对有些人而言，却是一个可以轻易到达的地方。 　　布鲁斯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他找到了那里的所在地，但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法术，他一直都未曾真正踏足过那里。 　　今天，他终于来了，可惜似乎有些晚了。 　　“她死了。”新任的至尊法师如此说道。 　　这是一个和夏洛克·福尔摩斯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但布鲁斯知道这不是夏洛克，这是史蒂芬·斯特兰奇，一位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 　　“死了？”布鲁斯有一瞬间的恍惚，不止是为了对方的死亡，也为了自己可能无法得到的真相。 　　“她死前有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史蒂芬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而布鲁斯没有错过这个。 　　“她说了什么？” 　　史蒂芬沉默了。 　　“那个伤害了我孩子的魔法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相同的魔法体系，甚至是同风格的打扮，让布鲁斯很难不将他们联系起来。 　　“那是前任至尊法师曾经的弟子，卡西利亚斯，与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史蒂芬不想要多说什么，他虽然刚刚继承至尊法师的位置没多久，但是有着时间宝石，足够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了解很多东西。 　　就比如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他看过对方无数种结局，心酸的、悲壮的、危险的…… 　　不论是哪一种，这个男人都是强大的。 　　布鲁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 　　“你恐怕找不到他。”史蒂芬有些僵硬的说道。 　　布鲁斯的面容冷的像是一块冰，但是你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冰层之下是浓烈的复仇之火，“为什么？” 　　“他被多玛姆带走了。” 　　想到对方想要从杰森身上夺走的东西，布鲁斯问：“他有什么想要复活的人吗？” 　　“我不知道……”说完，史蒂芬转身就要离开。事实上，今天他本来不该来见蝙蝠侠的。 　　“杰森……我的孩子会回来吗？”布鲁斯紧紧地盯着史蒂芬的背影，作为蝙蝠侠，他有着无数种手段对罪犯严刑逼供，但此刻，他只是一个无助的父亲。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完，史蒂芬进入了传送门中，消失在了布鲁斯面前。 　　他自己知道？ 　　杰森还愿意回来吗？ 　　回来看看这个未曾善待他的世界，回来见见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 　　回到韦恩庄园后，黛丽丝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坐在沙发上，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了一样。 　　想到录像带中出现过的黛丽丝，布鲁斯忍不住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听到这个，黛丽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我害了杰森。”在布鲁斯的注视下，无尽的懊悔淹没了黛丽丝。 　　她说了奈斯·戴维的存在，说了自己错误的猜测，说了自己有罪的爱情，说了导致杰森不幸的祸端…… 　　害了杰森的从来不是别人，是自己。 　　然而黛丽丝能够说的，只是在那天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醒来后看到的东西。 　　至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昏迷着的黛丽丝，知道的还不如看过录像带的布鲁斯多。 　　满心悔恨的黛丽丝差点拿不稳自己手中的盒子，她颤抖着将盒子递给布鲁斯。 　　这里面，装着她又爱又恨的存在。 　　那是一件破破烂烂、满是鲜血，上面还有着小丑写下的字母的罗宾制服。 　　黛丽丝的话中带着嘲讽与心碎，“我想这也许应该给你，毕竟这是你给他的，上面的东西也是写给你的。” 　　她对布鲁斯是有着怨恨的，她怨恨布鲁斯为什么要将杰森拉入这样危险的事情中，她怨恨布鲁斯为什么让小丑能有机会一次又一次的跑出来，伤害那么多的人，最重要的是伤害了杰森，她怨恨布鲁斯为什么没能保护好杰森…… 　　但是比起怨恨布鲁斯，她更怨恨自己。 　　是自己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是自己让杰森踏入险境，也是自己，连为杰森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布鲁斯看着盒子中的罗宾制服，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黛丽丝看着布鲁斯，似哭似笑的回忆道：“你知道吗，他从小就是一个英雄……我爱他，我那么爱他，你有我爱他吗？” 　　说到最后，黛丽丝近乎歇斯底里。 　　布鲁斯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黛丽丝也不需要自己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黛丽丝，仿佛透过对方看到了杰森的过去，那是自己不曾参与过的时间。 　　布鲁斯见过数不清的女人，普通的、清秀的、美艳的……他见过刺客联盟中带刺的玫瑰，见过天堂岛高贵强大的公主，见过灵活多变的猫咪……但哪怕布鲁斯阅尽群芳，黛丽丝的美貌依旧是数一数二的。 　　对于布鲁西宝贝而言，美丽的女人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一次浪漫的邂逅，一种足以用于炫耀和巩固人设的资谈。而对于蝙蝠侠而言，美丽的女人什么都不是，除非那个美丽的女人还很危险。 　　黛丽丝因为与杰森之间的联系，早早地就进入了布鲁斯的保护名单。 　　但也只是如此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自杰森始，为了杰森，布鲁斯会保护好黛丽丝的。 　　不过现在布鲁斯最想要做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冷声道：“小丑——” 第74章 　　过去, 布鲁斯想要找到从阿卡姆中跑出来的小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期间往往要夹杂着几场“游戏”，几次“选择”, 甚至是若干的人命…… 　　但是这一次, 布鲁斯非常轻松的就找到了小丑。 　　轻松到就好像是他随意进入了一家餐厅，随意点了一份餐, 然后服务员就将小丑当成一盘菜给端上来了。 　　对方是特意在等着他的, 布鲁斯几乎立刻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哦，你可终于来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小丑笑嘻嘻的像是见到了什么老朋友一样，他丝毫没有一点自己杀害了对方孩子的心虚与悔意。正相反, 他看上去得意极了。 　　对此, 布鲁斯的回应是一拳打了过去。 　　他的记忆力很好, 他记得录像中小丑打的杰森的每一下，他记得杰森的反应, 记得撬棍的落点, 这些他今天统统要让小丑百倍偿还！ 　　在抵抗了几下之后，小丑被打倒在地。 　　随着拳头一下下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小丑像个抖/m一样兴奋了起来。 　　“就是这样，好极了。”小丑带着几分怀念、几分恶意的看着布鲁斯现在的眼睛，“你可爱的小朋友, 当时也是这么看着我的呢，真是可爱极了！” 　　小丑不说还好, 他这样一说，布鲁斯出拳的力道再次加重了几分。 　　小丑是个疯子，但是他并不是感受不到疼痛。只不过此刻比起疼痛，布鲁斯的状态更加吸引他。 　　看啊, 他就要让一个光辉灿烂的灵魂坠入深渊了。尤其是这个灵魂的名字叫做蝙蝠侠，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愤怒与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 　　当布鲁斯稍稍清醒一点的时候，小丑已经不成人样了，只差一点，他就可以结束这个罪恶的生命。 　　过去，他有那么多机会这样做，但是他都没有。 　　于是哈维·丹特变成了双面人，于是更多的人死在了小丑的罪行中，于是他的孩子被虐/杀…… 　　他也许早该这么做的。 　　布鲁斯心中有着无数种用于杀死对方的办法，他可以重重一拳打向对方的太阳穴，他可以用蝙蝠镖割开对方的喉咙，他可以掐断对方的脖子，他可以拉着对方的头撞击地面…… 　　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杀死对方，但是当他举起手的时候，很多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些罪犯，他的原则，罪恶是永远不会被杀死的，就像是人们心中的正义也永远不会消失。对于罪恶，他要做的是知晓他们，对抗他们，但是一定不要成为他们…… 　　将一滩烂肉一样的小丑从地上提起来，“那个魔法师对罗宾做了什么？” 　　“哈哈哈——”小丑边笑，嘴里边冒着血，“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拿走了你的小朋友复活的可能。” 　　小丑像是被自己逗乐了一样，“复活的可能啊，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还是在你的罗宾身上，这可真是有意思不是吗？可惜，被拿走了。” 　　像是看出了布鲁斯的挣扎，小丑继续道：“我理解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多么可爱啊，他比你、比之前的那只小鸟更像是一个哥谭人。只可惜，他遇到了你，也遇到了我。” 　　布鲁斯眼中稍稍消减了一些的杀意，再次浓郁了起来，他握着小丑脖子的手在慢慢收紧。 　　“我……可真……真喜欢这样的你，露……出你的……真……面目，释……释放你心中埋藏着的黑暗，杀了我，然后成为我……一个糟糕的一天，让蝙蝠侠……成为小丑……” 　　布鲁斯从那双疯狂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被仇恨与愤怒支配了的自己。 　　突然地，他松开了手，任由小丑摔在了地上。 　　“咳咳——”小丑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他看起来失望极了，“就这样结束了，原来那只漂亮的小鸟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啊。真可惜，小杰森宁愿承受那一切，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本来有机会活着的，但是为了保护你……” 　　小丑故意说出了杰森的名字，他知道罗宾是杰森，那么蝙蝠侠到底是谁自然也就不难猜了，但杰森仍然没有将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说出来。 　　罗宾证明了自己对蝙蝠侠的忠诚，那么蝙蝠侠呢？ 　　布鲁斯的心理状态其实一直都很危险，一直以来，都是罗宾，在用自己的热情、活泼、勇敢、正义，拉住了蝙蝠侠摇摇欲坠的心。 　　不论是迪克，还是杰森，他们都做的很好。 　　但是现在，杰森死了。 　　那个那样好的男孩死了，死的那样凄惨。 　　如果对方没有遇到自己呢？ 　　也许他会成为黑面具的继承人，也许他能够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射/击天赋出人头地，又或许他会在至尊法师的教导下成为一名强大的法师…… 　　杰森本有着无限的可能，但是他选择了自己，而现在，死亡带走了一切。 　　他还能够复活吗？ 　　布鲁斯期待着，但他从来都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 　　小丑带走了他的罗宾，他曾经带走过那么多的人，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结束这一切。 　　布鲁斯心中的原则、底线，在杰森那样惨烈的死亡面前，在小丑的不断挑衅中，摇摇欲坠。 　　但是就在他即将要杀掉小丑的那一刻，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蝙蝠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也许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戈登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对此，自己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布鲁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你要阻止我吗？” 　　“我——”戈登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干巴巴道：“我只是希望你冷静考虑。” 　　毕竟蝙蝠侠杀不杀人，是非常不一样的。 　　要说小丑，戈登难道不想要小丑死吗？ 　　但是小丑可以死在法律的宣判下，可以死在疾病中，甚至可以死在随便一场意外中，但是……戈登一直知道蝙蝠侠对自己的不杀原则有多么的坚持，也正是这一原则，让蝙蝠侠成为了义警，而不是反派。 　　“我已经足够冷静了，你要阻止我吗？” 　　戈登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的手抬起又放下，那肉眼可见的颤抖本不该出现在蝙蝠侠身上的。 　　只差一点，小丑就真的死在蝙蝠侠手上了，但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布鲁斯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这一次，他暗自加大了对小丑的监管力度，将对方牢牢地关押了起来。 　　再次被关进阿卡姆之后，小丑注视着布鲁斯的背影，“真的不继续你之前未完成的事情吗？你会后悔的，小蝙蝠。” 　　事实上，这后悔来的很快。 　　而后悔的不只有布鲁斯，还有当初阻止了布鲁斯的戈登。 　　一次毫无防备的开门，一声枪/响…… 　　芭芭拉瘫痪了，她的裸/照被小丑展示给关在笼子中的戈登“观赏”。 　　没人知道小丑是怎么逃出去的，当意识到小丑逃出来了，当蝙蝠侠救出戈登后，长时间的精神折磨让对方有些失常。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位为哥谭奉献了半生的局长坚强了起来。 　　刚刚接受了自己失去了弟弟没多久的迪克，不得不再次接受自己的前女友瘫痪这一现状。 　　是的，前女友，他们在不久前分手了。 　　谁都没有想到，不幸会来临的这样快。 　　芭芭拉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切，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她还这样的年轻过，她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谁都不能轻易接受这个的，哪怕是变种人的领袖之一x教授，也花费了无数的时间接受现实。 　　芭芭拉从来都是骄傲的，她也有骄傲的资本。 　　她的父亲，是这座黑暗城市中为数不多坚守的人。她本人美丽、正义、勇敢，她是蝙蝠少女，是一位少年英雄。她有着一位帅气的男友，哪怕他们分手了，但是喜欢她的人有的是。 　　在哥谭这座黑暗的城市中，与罗宾一样，她是一抹鲜亮的色彩。就像是她的头发一样，红的耀眼夺目。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折断了一样。 　　冷酷一点，与杰森相比，其实她能够称得上是幸运，至少她活下来了，活着就意味着一切还有可能。 　　但是活着，也分幸福的活着，和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没有像杰森那样遭受虐/打，她得到了一颗子/弹，然后她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她被扒/光了衣服，小丑没有对赤/裸的她做什么龌/龊的事情，但那些拍下的照片，让芭芭拉无时无刻不在恐惧与羞/耻。 　　谁会看到这些，会不会整个哥谭都看到了…… 　　那刺眼的闪光灯，成为了芭芭拉永远难以忘记的梦魇。 　　病房中，迪克在安抚芭芭拉。 　　病房外，戈登和布鲁斯相顾无言。 　　戈登颤抖的想要点根烟，但是想到这里是医院，他放下了手。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布鲁斯抿了抿唇，“阿曼达从阿卡姆带走了几个人，他是趁机逃出来的。” 　　“你没有发现吗？”不等布鲁斯回答，戈登自嘲道，“我也没有发现。” 　　同样孩子被小丑伤害过的布鲁斯，理解戈登现在的心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戈登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布鲁斯的心情，可惜，似乎太晚了。 　　自从芭芭拉出了这种事情之后，戈登就控制不住的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如果那天自己没有阻止蝙蝠侠，是不是现在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棍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此刻，戈登只想对自己坚守了一生的法律说声：“fxxk！” 　　法律保护了小丑，谁来保护被小丑伤害的人呢？ 第75章 　　奥运年还未结束, 但是本次奥运会最闪亮的新星……不，他不应该被称之为新星，这太轻飘了, 不足以形容他带给人们的震撼。应该称他为刚刚加冕的王者才对，这位横空出世的王者, 却如同他来时那样, 突兀的就离去了。 　　他来时如同太阳般耀眼, 月亮与群星都只能作为陪衬，被对比的黯淡无光。他去时如同流星般迅速, 划过天际，再无回音。 　　当报纸首上写着标题为《射/击之王遭遇/枪/击》的新闻时, 看到的人几乎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正经报纸，而是捕风捉影的小报。 　　虽然整篇报道没有像科学实验报告那样，严谨、明确的说出杰森的生死, 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无一不在传达着一个结果——射/击之王死于/枪/击。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奥运会刚刚结束，作为这次一战成名、称王加冕，可以说是最出风头的存在, 没人能够这样快的忘记杰森·托德。 　　大家记住了他不败的战绩, 在射/击项目上, 他那神一般的统治力量，他的那些对手与他比起来, 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物。 　　杰森如同神话中的英雄, 手里拿着神赐予的神器在战斗，而其他人在面对他时，则像是拿着玩具的孩子一样弱小无力。 　　这样一个人，你告诉大家, 他死于枪/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宙斯被雷给劈死了一样荒诞。 　　但是当这种荒诞感过去后，大家反而有些相信或者说接受了这件事情。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从古至今，不论是现实中，还是故事中，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被打败甚至是死亡的事情，并不少见。 　　有些小报甚至连整起枪/击案的“来龙去脉”都编出来了。 　　什么射/击之王如神一般强大，但也有很多人并不信服，前去挑战，然后不经意的就完成了屠/神壮举…… 　　整篇报道，有理有据，狗血却也显得有些真实，仿佛记者就在现场围观了这场战斗一样，还真骗了不少人。 　　就连受害者家属迪克看了那篇报道，如果那写的不是他的弟弟，他都差点就信了记者的邪。 　　事实上，这一切有着布鲁斯的推波助澜，他甚至还接受了几次采访。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从头到尾，布鲁斯从未承认过杰森死去了，就连你现在去查杰森·托德这个人，显示的也绝对不会是死亡。 　　布鲁斯不知道杰森是否能够像另一个世界的杰森那样复活，但是哪怕有着0.001%的可能，他也不能让杰森复活之后连个身份都没有。 　　杰森·托德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还牵起了杰森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承载着杰森的过于与荣耀。 　　杰森死了，芭芭拉瘫痪了，蝙蝠家族一连串的事情，让布鲁斯喘不过气来。但他仍然记得要给自己的孩子留有余地，留下后路，不管杰森是否能够复活，但至少他要有所准备。 　　他期待着，等待着，一个也许会有的奇迹。 　　———————————————————— 　　那场内/衣秀，黛丽丝去参加了。 　　不少人都说，黛丽丝将一场内衣秀，走出了一种参加葬礼的感觉。 　　品牌总监为此很不满意，不过他再不满意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是黛丽丝的最后一场秀了。换句话说，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模特。 　　她没有放弃自己的经纪人，她只是问，对方愿不愿意陪自己一起去好莱坞发展。毕竟她的男孩是那样的好，那么自己自然也不能当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对于这份邀请，诚实地说，经纪人本来是不愿意的，毕竟他的大多人脉都在时尚圈，好莱坞对他而言与重新开始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当得知斯塔克集团和韦恩集团愿意当黛丽丝的后台时，他真香了。 　　有这样两个巨头，别说是去好莱坞了，就算是去宇宙逛一逛也不成问题啊。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黛丽丝进入好莱坞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什么剧组当花瓶，而是成为了一名制片人，而且立起来的项目还是一部动画电影。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部动画电影的名字叫做《杰森·托德》。 　　“黛丽丝，你是疯了吗？”经纪人觉得要是对方坚持的话，对方疯不疯不知道，反正自己是要疯了，“虽然他今年很火，他的死讯也很火，但是你现在搞这个，别人会说你蹭热度、利用死人赚钱、吃相难看的！” 　　而且就算是用《射/击之王》当名字也好啊，直接就是明晃晃的《杰森·托德》，这未免太过…… 　　黛丽丝静静地看着他，不赞同也不反对。事实上，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况，是肉眼可见的不对劲。 　　人不都说死亡有几种层次，最后一种是被人忘记吗？ 　　她做不到别的，但至少，她要让所有人记住杰森，这样他就不算彻底死去了吧。 　　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的支持，方便了黛丽丝的计划，但就算是没有他们的支持，砸锅卖铁黛丽丝也是要做这个项目的。 　　而之所以设定为动画电影，因为在黛丽丝心中，没人能够演出杰森的样子，他们不配。 　　他的男孩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没人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甚至是借着他向上爬。 　　黛丽丝无法接受谁出演杰森，然后报纸中出现对方的名字与杰森产生联系，人们记住的也是对方的脸，所以动画才是最好的。 　　至于剧本，没人比黛丽丝更了解杰森，蝙蝠侠也不能。 　　剧本中，她删去了那些关于蝙蝠侠，关于罗宾的事情，也很少关于杰森在韦恩庄园中度过的日子。只看剧本的话，你会发现杰森·托德似乎在离开犯罪巷被韦恩庄园收养之后，一下子就时间**跳到了奥运会现场。 　　而故事的结局，也并不是死亡，故事停在了杰森站在领奖台上的那一刻。现实已是缺憾，黛丽丝想要在故事中给予杰森圆满。 　　她想要让所有人记住，曾经有这样一个男孩，他出身于最肮/脏的地方，然后成为了完美。 　　有着资本的支持，这个项目进展的很快。不论是配音、作曲还是特效团队，选择的都是最好的。 　　他们甚至在蝙蝠侠的暗中保护下，去哥谭实地勘察过。当然了，他们当时是不知道蝙蝠侠在暗中保护的，所以那叫一个战战兢兢。 　　这部动画电影的制作过程，不仅让黛丽丝投入了全部的关注，也稍稍缓解了一点蝙蝠侠的心理问题。 　　因为这部动画电影前期，有着太过关于哥谭犯罪巷的真实描述，哪怕这是动画电影，分级时却也被分成了r级，可以说是创造了动画电影分级的先河。事实上如果不是背后有着两大资本，别说分级了，过审都别想过。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哥谭有多么黑暗，多么传奇，但是不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中，都几乎从未出现过哥谭的相关剧情。哪怕出现了，也是擦边球一样的出现。 　　比如说，男/女主角的xxx死了，为什么死的呢，因为他/她在x年x月x日去了一趟哥谭。 　　又比如说，为了凸显xxx的大胆与独特，在宴会上大家都在谈论什么珠宝、生意的时候，她/他说了几句哥谭的相关事情。 　　…… 　　所以说这一动画电影，不仅开了动画电影分级的先河，也开了哥谭电影的先河。它甚至获得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标签——“哥谭”。 　　当电影上架的时候，不论是电影本身涉及到了刚死去没多久的传奇人物，还是黛丽丝突然从模特转职到编剧、制片人的事迹，甚至是第一次在电影中展露出冰山一角的哥谭，与背后支持的斯塔克、韦恩，都让这部电影获得了不小的关注。 　　如黛丽丝所想的那样，人们在继射/击之王后，也记住了成为射/击之王前的杰森。 　　哪怕以后再出现什么新的射/击王者，人们也不会轻易将杰森遗忘了。 　　然而动画电影的大受好评，不代表黛丽丝同样大受好评。 　　就如同经纪人之前担忧的那样，人们虽然喜欢这部动画电影，但是对黛丽丝这种利用死人赚钱、蹭热度的行为，觉得吃相非常难看。 　　在好莱坞，已逝世名人的生平的相关电影，其实并不少。甚至很多电影拍得时候，人还活着，拍完了人死了，电影将这一点作为宣传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这有什么。 　　但是杰森是不一样的。 　　那些功成名就的人，有些是已经死去很久了，而有些则是年龄很大了。 　　可杰森呢，他刚刚死去没多久，而且他还太过年轻了。他在刚刚加冕之后死去，如同初升的太阳突然坠落，这种传奇又可悲的经历太过容易引起人的惋惜与泪水。 　　而且黛丽丝突然一头撞进了好莱坞，她甚至一来就这样大张旗鼓，在很多好莱坞相关人士看来，这太不守规矩了。 　　因为有着斯塔克与韦恩的支持，他们不会明着下手，但是舆论战，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而对方动画电影的选题，就是一个大大的把柄。 　　而且可以说就是因为她有着斯塔克与韦恩的支持，他们才越要将舆论进行到底。这个行业蛋糕就这么大，黛丽丝带着两条巨鳄，刚闯进来就吞了这么一大口，要是放任下去，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种种原因之下，黛丽丝遭受到了各方的夹击。 　　但是她并不在乎，在资本主义国家，资本能够决定很多东西。 　　杰森死了，黛丽丝每时每刻都在为此痛苦，她甚至曾经生出过死志。 　　也许很多人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不是爱情，也不能完全说是亲情。某种程度上而言，黛丽丝是依赖着杰森的，甚至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她在信仰这个男孩。 　　从始至终，作为一个大人，黛丽丝却是一直在从一个男孩的身上汲取热量。她所有的勇敢、自信、坚强，甚至是那一点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正义，都是从杰森那里得到的。 　　很多缺少父爱的女孩，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恋父情结。而黛丽丝曾经被包养的时候，包养她的人大多是比她大的。因为她的美丽，他们对她还是挺不错的。 　　但是她从未心动过，事实上，她也从来都不是特别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 　　说来也许不少人会觉得可笑，但事实就是，黛丽丝觉得自己缺失的父爱，都在杰森这里补足了。 　　他虽然年纪比黛丽丝小很多，但是他真的在全心全意的保护着黛丽丝。他也许并不强大，但黛丽丝最有安全感的时候，反而是在犯罪巷中与杰森相伴的那些时日。 　　过去她知晓杰森对自己的重要，但是却不曾这样清晰的意识到杰森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她懂了，但是杰森不在了。 第76章 　　一年过去了, 杰森没有复活，名为《杰森·托德》的动画电影却获得了大大小小的几个奖项。 　　人都是健忘的，再耀眼夺目的人, 时间也会将他从人们的记忆中冲淡。 　　哪怕有着名为《杰森·托德》的电影，真正能够将他牢牢刻在心里的人，也是有限的。 　　…… 　　两年过去了, 蝙蝠侠的身边出现了新的罗宾。 　　新罗宾的名字叫做提姆·德雷克, 也许因为好的出身, 也许因为好的性格, 也许因为杰森的惨烈死亡带给了人们太多的反思，也许是因为迪克他们都长大了。三代罗宾的待遇, 与二代罗宾堪称是天差地别。 　　迪克终于从暴躁的方便面（fxxk batman）男孩, 进化成了鸟妈妈。 　　芭芭拉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瘫痪的现状, 重新振作了起来。 　　所有人似乎都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从死亡的世界中挣扎回来的灵魂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当一双蓝色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的时候, 没人知晓。当棺材从里面发出响声的时候，没人听见。当一个迷茫的灵魂鲜血淋淋的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时候, 没人看到。 　　也许是魔法, 也许是其他, 杰森的尸体没有腐烂，他被打断的骨头甚至都长好了。但是没有经过系统的治疗, 杰森的骨头被打到了什么位置, 就长好在了什么位置。 　　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被拼歪了骨头架子的人, 扭曲中带着浓浓的怪异感。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歪歪扭扭，像是丧尸, 又像是什么不知名的怪物。 　　杰森低头看着坟墓，他似乎是从这里来的，但他是谁，他又该去哪里呢？ 　　杰森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想要回想，回想后得到的却只有一片漆黑和无尽的痛楚。 　　好像有什么人在等着他，他似乎向谁许诺过要回去，但那是谁呢？ 　　顺着一种奇怪的本能，杰森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 　　如果你足够熟悉哥谭，你会发现，他行走的方向正是韦恩庄园所在的方向。可是当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杰森停住了。 　　他看着垃圾箱，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种空落落又带着几分恐慌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仿佛他丢掉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灵魂。 　　脚步一转，杰森偏离了指向韦恩庄园的方向，转而走向了通往犯罪巷的道路。 　　此刻，月亮被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四周漆黑一片，犯罪巷中，从来不会有人在半夜开起灯光。 　　一片黑暗中，树木花草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鬼怪，在寻找着逃往人间的灵魂。 　　杰森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走着。 　　当走到一处房子前的时候，绝佳的耳力让他听到了里面居住者的话语。 　　有一个男人似乎在向谁许诺：“以后，我会让你们过上好的生活的。” 　　杰森前进的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这句话，好耳熟啊，好像有谁也对自己说过。 　　那个人后来履行承诺了吗？ 　　虽然杰森什么都不记得，但他下意识觉得，对方应该是没有的。 　　不然，为什么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心酸中夹杂着嘲讽呢。 　　一片黑暗中，杰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从坟墓中爬出来的过程，让他流了不少的鲜血，混杂着墓地的泥土，杰森此时整个人都狼狈极了。 　　哪怕在犯罪巷中，估计都找不出比他更狼狈的人了。 　　但是哪怕如此，他的那双蓝色眼睛，依旧熠熠生辉，仿佛是这里唯一的光芒。 　　凄冷的风带来了些许声音，杰森超强的耳力让他捕捉到了那丝动静，停止的步伐再次迈动起来。 　　那是一家充满了危险性的酒吧，站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时，杰森浑身警铃大作，他意识到，那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过危险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在一个与这里类似的地方，拽住了一个小女孩……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杰森记不起来了。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听着里面的喧嚣，看着灯光照亮哥谭犯罪巷一片黑暗中的一个角落。 　　一个高大强壮但是带着眼罩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了，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杰森的存在，但过远的距离让他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在里面听多了荤/话，对方想也不想的说：“出来卖吗，多少钱？” 　　混乱的记忆让杰森说出自坟墓中爬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只要50美金，保证干净。” 　　忘记了一切杰森，忘了这是他曾经和装扮成火柴·马龙的布鲁斯说过的话，远处的丧钟自然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他听到过人们濒死前的怒吼、不甘、仇恨，但杰森这如同自地狱中传来的声音，他还真是第一次听。 　　仔细一看，斯莱德发现独特的声音还真是属于独特的人。 　　“见鬼！” 　　以为那是什么来找“活”的女人的斯莱德，发现自己似乎搞了一个不小的乌龙。 　　虽然杰森现在的样子十足十的怪异，但是哥谭嘛，什么奇形怪状的人没有。 　　他这次来是想要完成任务的同时见一下新任罗宾，对哥谭奇形怪状的人可没有兴趣。 　　转身就走的斯莱德，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丢下的是什么。 　　不过他很快发现，那个奇奇怪怪的家伙竟然跟上了自己。 　　这是什么型号的变态，竟然盯到自己头上，斯莱德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对方的大胆而鼓掌，还是为对方接下来的不幸而悲哀。 　　大步走到对方面前，斯莱德正准备给对方点教训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双与对方的身体相比，堪称是漂亮的蓝色眼睛。 　　与对方对视了一会儿后，斯莱德举起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 　　这双眼睛还挺好看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斯莱德忍不住“嘶”了一声。 　　再看向对方的时候，带着几分迁怒，斯莱德恶意的恐吓道：“这样看着我，想要挨/操吗？” 　　此时整个人都如同一张白纸的杰森，无法理解斯莱德话中的意思，但下意识的，他勾起一个堪称嘲讽的笑容回道：“就你，你配吗？” 　　他在韦恩家接受了多年熏陶披上的那层外衣，在死亡之后，重生失忆的现在，被彻底撕去了。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在一片污浊中成长的犯罪巷小子，那才是他最初、最本真的样子。 　　哪怕是失忆带来的迷茫，也无法掩盖住他满身的桀骜不驯。 　　让斯莱德觉得见鬼的是，他竟然觉得这个只有一双眼睛能看的奇怪家伙，挺有意思的。他甚至因为对方，都不想要去看什么新任罗宾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情况，这个小子对自己施法了吗？！ 　　斯莱德觉得自己的哥谭之行应该到此结束了，他最感兴趣的罗宾，此刻也无法抵消他对杰森的奇怪感觉了。 　　立刻离开这座城市，斯莱德这样想。 　　然而杰森就像是一条甩不掉的尾巴，每当斯莱德不耐烦想要动手的时候，对方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一看他，斯莱德心中莫名就涌上了一股可以被称之为父爱的情绪。 　　这可真是太见鬼了，他连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这样纵容过。 　　要知道以杰森现在这副扭曲的样子，斯莱德真的想要甩开他，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他也确实这样做过，但是当他隐在暗处，看到对方那副迷茫失落的样子后，斯莱德就意识到，自己短时间内应该是摆脱不了这条小尾巴了。 　　那就带着吧。 　　在将杰森好好收拾了一下后，斯莱德发现对方除了身体非常扭曲外，那张脸还是挺够看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不论是身体情况还是其他，都非常的不堪一击，但对方就是能够摆出一副我能干翻全哥谭的大佬架势。 　　如果不是因为确认对方的身体是真的经不起折腾，只冲着这副架势，斯莱德就挺想训练一下对方的。 　　可惜，对方的身体是真的不行。 　　杰森跟了自己这么久，斯莱德也早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记忆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斯莱德给杰森检查过身体，他身体的扭曲并不是天生的。反而更像是后天被人打断了全身的骨头，然后没有医治、处理，长好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要想治好的话，操作其实并不难，只要再将骨头打断一遍，然后好好正骨，再长好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样子了。 　　但是，就算是斯莱德本人，在全身骨头都被打断之后，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甚至是长好骨头。 　　事实上，斯莱德觉得杰森简直就是医学奇迹本迹。 　　虽然没有经过治疗，长歪了，但是能够长好，本身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地方。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活下来。 　　别看杰森现在是一副怪物的样子，但是以他的伤势，现在能跑能跳就已经很不错了。 　　杰森之前的经历，斯莱德没有参与，但是谁能保证杰森能够有第二次的幸运呢？ 　　断骨长好后再断，想长好可要比第一次难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铁石心肠的斯莱德，莫名就对这个“不是罗宾”的小子充满了兴趣。他为了杰森的情况冥思苦想，还真的想到了点办法。 　　他接下来准备要去的地方，他接下来的目标——刺客联盟。那里，也许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第77章 　　布鲁斯不知道杰森是否会复活, 他也不知道杰森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复活。 　　爱会让人坚强，也会让人惶恐。 　　当从托尼那里得知另一个世界的杰森曾经死而复生后，布鲁斯最先想的, 是如何不让自己的杰森死去。但是当自己的杰森死去后，布鲁斯想的，则是如何能让自己的杰森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杰森那样复活。 　　杰森能复活吗？ 　　在看完那份录像带后, 布鲁斯不由打了一个问号。 　　但是史蒂芬的奇怪反应，古一曾经说过的话，又让布鲁斯心中留有一份期待。 　　杰森会怎样复活呢？ 　　不切实际一点。 　　也许是像东方中那样，遇到什么九星连珠之类的奇怪天象…… 　　也许像是西方的魔法故事那样，与什么魔鬼或天使签订契约…… 　　而实际一点呢，也许是遇到了奇怪的魔法器物、被人以利用的心思从坟墓中挖出来，结果阴差阳错导致了复活，又或是有什么阴谋让杰森无意中获益…… 　　不管如何，能够达成跨越生死的成就, 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奇迹。 　　布鲁斯一向是个有计划的人，他从来都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的, 哪怕如小丑这种不可控的存在, 他也会制定上一系列的计划, 以应对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突发问题。 　　但是对于杰森的复活, 布鲁斯半点都不敢插手。另一个世界, 蝙蝠侠肯定是不知道杰森会复活的，最后那个世界的杰森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复活了。但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却知道了这一点, 这会不会导致相反的结果呢？ 　　这让布鲁斯不由感到恐惧，他的心中满是患得患失。他害怕杰森不会复活，他害怕杰森错过了这个奇迹。 　　但他最害怕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怕自己的面面俱到、尽在掌握, 会破坏掉杰森复活的机会。他害怕自己人为的周全，会让奇迹却步。 　　别认为这不可能，一个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都可能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是他的行为呢？ 　　布鲁斯的担忧与恐惧，来源于在意和爱，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在意与爱，让他错过了杰森的复活。在杰森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在。 　　聪明人，总是容易想的太多。 　　事实上，杰森的复活并没有布鲁斯想的那样复杂，他很大程度上被录像带中那句“复活的可能”给影响、甚至是带偏了。 　　毕竟那听起来，简直太过玄乎了，而且“可能”二字，让事情似乎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可能呢？ 　　复活是一场奇迹，但奇迹从来不是什么可能。 　　不可否认，许多奇迹都是在一种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完成的。 　　但是杰森是不一样的。 　　古一说过，这个世界需要杰森，杰森是他们所有人选择出来的人。这样重要的一个人，怎么会那样轻易的就彻底死去呢？ 　　古一预测到了杰森的死亡，她不是不能阻止，而是不可以。因为杰森需要一次死亡，他需要前往死亡的国度，来得到他日后面对一场颠覆性的灾难时必不可少的东西。 　　古一也预测到了自己的死亡，她同样可以阻止，但是她没有这样做。 　　因为杰森需要她，或者说，杰森的复活需要她。 　　当杰森得到那件东西后，是古一将他从死亡的国度中推回到了生者的世界。 　　这场奇迹，是人力和命运共同铸就的。 　　哪怕卡西利亚斯夺走了那个所谓的“复活的可能”，得不到古一帮助的他，也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从来不叫命运，它叫人类。 　　人类，才是最伟大的奇迹。 　　———————————————————— 　　在去往刺客联盟的路上，杰森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非常听话的任人摆弄着。 　　但斯莱德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玩洋娃娃，他觉得自己反而更像是在伺候什么大少爷。 　　穿衣、吃饭、洗漱…… 　　天知道，他对自己曾经的老婆孩子都没有这样体贴照顾过。 　　这个见鬼的小子，什么时候可以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解除掉啊？！ 　　斯莱德——一个曾经有家有孩子，但照样在外面浪的混蛋，似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报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辈子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渣别人的斯莱德，终于碰到了自己的克星。 　　此刻尽心尽力想要帮杰森恢复正常的斯莱德不知道，他此时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蝙蝠侠做嫁衣。未来养好了的儿子，也会回到他蝙蝠爸爸的怀抱中。 　　一无所知的斯莱德看着走着走着突然停下的杰森，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像是不耐又像是无奈的哼声。 　　“你又怎么了？”丧钟打扮的斯莱德走到了杰森的面前。 　　杰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斯莱德。 　　虽然杰森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杰森表情语10级的斯莱德明白了杰森的意思。 　　“见鬼的，你是什么豌豆公主吗，只是走了几步路而已！” 　　活的非常糙的斯莱德，觉得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杰森还要娇气的存在了。 　　将杰森的鞋子脱下来，斯莱德突然发现对方的脚掌竟然鲜血淋漓，似乎刚刚走的不是路，而是刀山火海一样。 　　他立刻忘了自己刚刚还在觉得杰森娇气，转而道：“见鬼的，你tm怎么不早说？！” 　　斯莱德拿出自己高价从黑市买来的特效药，给杰森注射了，这已经是他在杰森身上用的第16支了。天知道斯莱德对曾经还没有自愈能力的自己，都没有这样大方过。 　　也不知道杰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是莫名其妙就血流成河，甚至像是丧尸一样，见不得太阳。 　　到现在，斯莱德还能记得，杰森第一次无知无觉的整个人都暴露在正午太阳下的场景。 　　那样子，就像是电影中的丧尸一样，浑身的开始出现水泡一样的东西，接着皮肉似是要脱落一样。就那一次，斯莱德在杰森身上一次性用了3支药剂，才让对方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每次出门都将杰森包裹的严严实实，再没有让杰森像那次一样暴露在太阳下。 　　可哪怕如此，杰森整个人的情况还是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斯莱德非常怀疑可能还没到刺客联盟，杰森就要完蛋了。 　　哪怕没有完蛋，一天一支药剂也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了。为此，斯莱德还专门又去了一趟黑市，一趟几乎花掉了他接近一半的积蓄。 　　斯莱德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亏的一笔生意，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子父爱泛滥。是对方长了一张缺爱的脸，还是他父爱多的没处使了？！ 　　哪怕心里觉得亏得不行，斯莱德还是见鬼一般的继续带着杰森。 　　不过在经历了对方的脚那个样子后，杰森的待遇再一次提高了。他再也不用自己走了，而是升级为了被斯莱德背着走。 　　现在杰森的生活，总结一下，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走路有人背着走。 　　对于斯莱德而言，此刻还没有180磅，甚至是200磅的杰森，背起来简直轻松的不得来。但是说真的，能够让自己背着走的，从斯莱德出生到现在，杰森还真称得上是第一个。 　　天知道就连斯莱德一直“垂涎三尺”的罗宾，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赶往刺客联盟的路上，顾及到“豌豆公主”杰森，斯莱德的速度一度放慢了不少。但是杰森的情况又实在是刻不容缓，所以他又不得不提高了速度。 　　当斯莱德终于带着杰森来到刺客联盟的所在地后，参加过人体实验的强大雇佣兵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轻轻颠了颠自己背后的杰森，斯莱德恶狠狠的说：“等你恢复以后，我一定要将你训练成比罗宾还要好的存在，不然可真是太亏了。到时候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一定把你扔掉。” 　　连杰森走路走不了，都只是将他背起来而不是丢掉的斯莱德，哪怕一脸恶狠狠的说着要扔掉杰森，也真的是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此时背着杰森的斯莱德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到“罗宾”二字的时候，一直平平静静、面无表情的杰森，皱了一下眉头。 　　“斯莱德。”杰森第一次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嗯？” 　　“你不会丢掉我的。” 　　那充满了肯定语气的话，听在斯莱德耳中，有一种自己好像被对方吃定了的感觉。天知道，连蝙蝠侠都从未这样和他说话过。 　　“小子，你到时候可以拭目以待。” 　　斯莱德自认恶狠狠的话语，在杰森看来，却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大猫。哪怕对着小崽子张牙舞爪，最后也只是轻轻地叼起幼崽的后颈肉。 　　明明在很多人看来，斯莱德都是一个充满了危险性的人物。但是杰森却莫名觉得对方身上的感觉很是熟悉，他似乎早就习惯了各种危险，因此并不畏惧，甚至隐隐有种兴奋感。 　　过去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杰森突然产生了一点好奇。 　　看着斯莱德双色的面罩，杰森莫名觉得也许黑色更好，最好上面再带着两只尖尖的耳朵。 　　注意到杰森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斯莱德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身体却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摆出了一个最能显示自己强大的动作。 　　杰森兴致缺缺的闭上了眼睛，斯莱德以为杰森睡着了了，正要将对方抱到床上去，就听到对方低声说：“我会报答你的，一定。” 第78章 　　面对这个信誓旦旦说要报答自己的小崽子, 斯莱德的态度其实是挺无所谓的。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杰森会报答自己，或者说认为杰森没有报答自己的能力，而是……怎么说呢？ 　　他做这一切, 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报答。 　　要是让过去认识斯莱德的人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估计会惊掉下巴。但就是如同见鬼了一样，斯莱德面对杰森，突然就从一名冷血无情的雇佣兵变成救苦救难的大圣人。 　　潜入刺客联盟, 虽然难度不小, 但斯莱德也不是做不到。但是想要带着杰森潜入刺客联盟, 那就有点难度了。 　　要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斯莱德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给自己背上背着的“豌豆公主”找个住处才行。 　　挑了一处附近最好的旅馆，斯莱德背着杰森走了进去。 　　斯莱德将一卷钞票扔在柜台上, 冷声道：“开一间最好的双人房。” 　　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杰森，趴在斯莱德的背上, 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只露出了一个略显苍白的下巴。 　　老板似乎误会了杰森的性别, 因为斯莱德拿着房卡打开房间之后，发现这里明显就是一个情侣间。 　　他也懒得再去换, 其实误会了也好。这里毕竟距离刺客联盟太近了，斯莱德可不想提前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此时失忆状态下，接近一张白纸的杰森, 也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在被斯莱德放到床上后，杰森拿起床上放着的心形抱枕，就像是一只小猫崽子得到了一个毛线球一样。 　　“啧——”斯莱德伸手胡乱揉了揉杰森的头发，“你小子可别是个娘娘腔。” 　　话刚说完，他就得到了杰森“凶狠的”瞪视。 　　虽然杰森现在不明白“娘娘腔”是什么意思, 但结合他自己的感觉和斯莱德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被杰森“凶狠”瞪视的斯莱德，突然笑了起来。 　　杰森自认为“凶狠的”瞪视，在斯莱德眼中却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崽子，只有萌，没有凶。 　　杰森感觉自己好像被斯莱德嘲笑了，心形抱枕他也不玩了，整个人都扑向了斯莱德。 　　“见鬼的！”自从遇到杰森之后，这句话都快要成为斯莱德的口头禅了，他小心翼翼的接住了扑过来的杰森，斥责道：“你小子是不要命了吗？！” 　　杰森也不说话，就是一脸萌凶萌凶的看着斯莱德。 　　斯莱德看得出来杰森在想什么，但是要让他道歉，想都别想！ 　　“你听着，道歉是绝对不可能道歉的……” 　　拒绝道歉的斯莱德被杰森幽幽的盯了将近2个小时之后，有些扛不住了。倒不是说杰森眼神的杀伤力有多强，而是那个小崽子眼睛都红肿了，还看着自己呢。 　　“见鬼的！你不是娘娘腔行了吧！”自己打自己脸的斯莱德，眼睁睁的看着杰森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然后一闭上眼睛几乎就立刻睡着了。 　　杰森睡着之后，斯莱德在窗边、门口布置了几个小陷阱，接着就去夜探刺客联盟了。 　　与此同时，得知了斯莱德来到这里的塔利亚，趁着夜色带着人来到了这间旅馆。 　　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斯莱德刚走，塔利亚就来了。 　　斯莱德布置的那些小陷阱，对付几个普通人是够了，但是对上塔利亚就有些不够看了。 　　注意到床上那小小的一个，塔利亚不会错认成是斯莱德，这应该就是情报中斯莱德带来的小情人吧。 　　解决了那几个小陷阱之后，塔利亚来到床边。对于很多人而言，一片黑暗中总要借助点光亮或者道具才能看清楚，但是对于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塔利亚而言，她不需要那些也可以看清楚。 　　躺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情人，这分明就是布鲁斯的第二任罗宾——杰森·托德。 　　只是关注蝙蝠侠与罗宾的斯莱德，可能并不知道杰森的样子。但是一直在关注着布鲁斯的塔利亚，不会记不得杰森的样子。 　　但这个孩子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会和斯莱德一起来刺客联盟这边呢？ 　　难道是巧合，他和杰森只是长得像？ 　　塔利亚的注视，惊醒了沉睡中的杰森。当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塔利亚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长得像，这就是杰森。 　　不过这个杰森明显很不对劲啊。 　　正当塔利亚想要出言试探的时候，接收到自己设置的陷阱被破坏传来的信号，还没有离开太远的斯莱德，急忙匆匆赶了回来。 　　“离他远点！”斯莱德厉声警告道，他迅速打量了杰森一圈，确定对方没有受伤后，才将目光再次看向了塔利亚。 　　听到斯莱德的声音后，杰森不由放松了一些。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杰森对斯莱德有种奇怪的信任。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自己从坟墓中爬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人，杰森或多或少的对斯莱德有些雏鸟情节。再加上这些日子斯莱德真的对他堪称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杰森只要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就不可能毫无所动。 　　注意到杰森和斯莱德之间的眼神交流，塔利亚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你不知道？”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对罗宾心心念念的斯莱德，竟然不知道自己带着的就是罗宾本罗。 　　斯莱德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什么？” 　　塔利亚饶有兴致的轻笑了一声，也没有给斯莱德解释，而是反问道：“你来刺客联盟做什么？” 　　“这里是刺客联盟吗，不是吧。”如果此时只有自己，斯莱德不会跟塔利亚这样废话，但是这里不是只有他自己，这里还有杰森，而且现在塔利亚和杰森之间离得太近了。 　　对于斯莱德的不承认，塔利亚并不在乎，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嘴上承认或者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随你怎么说。”只是塔利亚现在不明白的是：“不过，他是你的什么人？” 　　没有任何迟疑的，斯莱德回答道：“我儿子。” 　　得到这个答案，塔利亚看向了杰森：“是这样吗？” 　　杰森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皱起了眉头。 　　自己原来是对方的儿子，斯莱德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吗？ 　　是这样吗，杰森认不住怀疑到。 　　想到这些日子斯莱德对自己的照顾，还有自己说要报答的时候对方的不以为然，如果对方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了。 　　所以对方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吧，不然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好呢？ 　　可是一这样想，杰森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对方是他的父亲，那么为什么自己会从地下的棺材中爬出来，为什么刚刚相见的时候，对方对自己会是那种态度？ 　　想到父亲，杰森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强大又寂寞的身影。 　　那是谁？ 　　那是不是才是自己的父亲？ 　　杰森想要深想下去，头脑却传来了一阵阵针扎一样的疼痛感。 　　他的眼前发黑，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似乎正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中流出，嘴里充满了铁锈味。 　　七窍流血的杰森将塔利亚和斯莱德都吓了一跳，斯莱德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朝着塔利亚展开了攻击。 　　一击将塔利亚击退后，斯莱德异常熟练的将杰森背到了背上。杀掉了塔利亚带来的两个守在窗边的忍者后，斯莱德带着杰森从窗户跳了下去。 　　杰森身体情况的突然恶化，让斯莱德之前的所有计划都瞬间作废了。他快速抢了一辆车之后，朝着刺客联盟驶去。 　　站在窗边的塔利亚注视着那辆车驶去的方向，立刻也从窗户跳了下来，迅速赶回刺客联盟。 　　一路上，塔利亚的心中天人交战。 　　虽然不知道布鲁斯那个本该死去的孩子是如何复活的，但从今晚对方的状况来看，很显然，这种复活是有后遗症的。 　　而结合杰森的情况，斯莱德来的目的，也就不难猜了。 　　拉撒路池水。 　　可那并不是那么容易用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 　　———————————————————— 　　将车开到了距离刺客联盟最近的地方，斯莱德就弃车抱着杰森跑了起来。 　　他将能避开的人都避开了，避不开的也迅速解决。之前他接过一个任务，是来刺客联盟找一样东西。也是那一次，他曾经无意中到了拉撒路池水的所在地。 　　而这一次，其实哪怕没有杰森，他也是要来刺客联盟的。因为他刚刚接了一个任务，就是取得拉撒路池水。 　　一路上杀杀停停，让斯莱德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最后当他背着杰森，手中提着一个被自己打断了四肢的忍者来到拉撒路池水的所在地时，塔利亚也追了上来。 　　忍者大师带着一些人出去办事了，这才是斯莱德这次能这样顺利的闯进来的原因。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一切不会如你所愿的。”塔利亚提醒道。 　　“是吗？”斯莱德并不怎么相信塔利亚的话，“如果一切不会如我所愿，那么你的父亲为何到现在都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得了的。”就连自己的父亲，塔利亚也不觉得对方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知道你特意抓了一个忍者是想要做什么，你尽可以去试，我没有骗你。”事实上，如果斯莱德背着的不是布鲁斯的孩子，塔利亚才不会说这些呢。 　　至于那个忍者……弱者罢了。 　　斯莱德狠狠地将自己抓着的已经被打断了四肢的忍者，踹了个半死，然后将对方一脚踢入了拉撒路池水之中。 　　不过十几秒，之前还半死不活、手脚全废的忍者，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但是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癫狂之中。他从池水中出来后，朝着在场的所有人展开了攻击，最后疯疯癫癫的一头撞死在了石壁上。 第79章 　　那个忍者的下场尽管非常惨烈, 但这并没有让斯莱德放弃自己的打算。 　　那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忍者而已，他看中的男孩，怎么会是那种人可以比的？！ 　　斯莱德的目光定在了塔利亚的身上，普通忍者是这种下场, 那么刺客联盟首领的女儿呢？尽管这可能为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斯莱德从来不惧怕麻烦。 　　也不是他非要死盯着拉撒路池水不放, 而是以杰森现在的状况, 很显然已经撑不到斯莱德找到其他的方法了。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为了一个与你无关的男孩？”此刻, 塔利亚不由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来。这真的是布鲁斯的孩子, 不是斯莱德的孩子吗？ 　　斯莱德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吗？ 　　“哪来那么多废话？！”斯莱德说完就要动手，但是他背在背上的杰森制止了他。 　　“别——” 　　杰森之前虽然整个人都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状态，但是外界的情况他还是能够有种模糊的感知的。 　　他感知到了刚刚斯莱德做了什么，以及现在对方正计划着要做什么。 　　原来，对自己那样好的斯莱德, 对上别人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凶残吗？ 　　杰森并不为那个忍者感到什么心痛、悲哀, 毕竟对方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对斯莱德的行为感到惊讶而已。毕竟那和自己印象中的、这些天相处的人，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作为被偏爱的对象，杰森似乎是应该感到开心与得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脑子中突然蹦出来的词却是“三观”。 　　记忆深处, 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偏爱过自己。他对所有人都残忍、冷酷，独独面对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给予机会，伸出双手。他对所有人都是吝啬的, 却愿意让自己继承他的一切。但那时候自己的自己，好像是选择了拒绝。 　　并不是所有的偏爱，都会让人感觉身心愉悦的。 　　也许你在看或者电影的时候，在看到某个反派负尽天下却独不负你的时候，会被感动到。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人，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尤其是对杰森这种少年英雄来说，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道不同。杰森其实比起蝙蝠家族的其他人还算是好一点的，毕竟他不同于迪克他们那群对蝙蝠侠不杀原则死心塌地的追随者，面对那些无恶不作的坏蛋时，杰森心中不止一次的产生过杀意。 　　事实上，如果不是遭遇了小丑的毒手，也许用不了多久，杰森就会和蝙蝠侠因为理念不同大吵一架、甚至是分道扬镳。 　　然而死亡，让一切似乎都停在了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尽管现在杰森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先不说杀与不杀的问题，他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不需要别人为自己去探明前方的道路。 　　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如果说之前，杰森还因为斯莱德对自己的好而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么此刻，他可以确定，对方不是。 　　这并不影响杰森对他的感激，正因为确定对方不是，杰森反而更加感激了。那不是自己的父亲，斯莱德对自己没有任何的责任与义务，所以对方的帮助不更显的难能可贵吗。 　　对方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杰森尽管不知道刺客联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地方。杰森不能让斯莱德为了自己，惹上这样一个麻烦。 　　“我可以的。” 　　杰森趴在斯莱德的背上，轻声说道。 　　伴随着杰森的话，斯莱德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后颈流了下来。 　　那是杰森的鲜血。 　　尽管相处时间算不上很长，但是斯莱德早就领教到了这个小崽子的倔强与执拗。“小崽子……我等着你报答我。”说完，斯莱德将杰森轻轻的放入了池水中。 　　很神奇的，杰森并没有在池水中感觉到普通人入水后的无法呼吸。他闭着带着血的眼睛，一片绿色之中，身上沾满了血迹的杰森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杰森感觉自己那些长歪了的骨头似乎被再次打碎，然后恢复，池水中的力量在修复他受损的身体并让他变得更强。但与此同时，似乎有恶魔在他的耳边低语，一种名为暴/躁甚至是暴/虐的情绪，充斥着杰森的头脑。 　　就在杰森恨不得大杀一场的时候，有谁在他的耳边念起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起初，神创造天地……” 　　如果杰森记起了从前的记忆，他会发现，这是《圣经》的内容。尽管他现在依旧没有记起从前的记忆，但曾经倒背如流的《圣经》似乎已经镌刻在了他的灵魂中一样，他下意识的就知道下面对方要说什么。 　　当那些话，盖过恶魔的低语时，杰森睁开了眼睛。漂亮的蓝色眼睛中，闪过了些许绿色的光芒，不过转瞬即逝。 　　———————————————————— 　　不像那个只是十几秒就出来的忍者，杰森在池水中足足待了半个小时。就当斯莱德怀疑对方是不是被这个见鬼的池子给淹死了的时候，躺在水中的杰森站了起来。 　　出现在所有人眼中的，不再是那个被斯莱德背在身后的小可怜，也不是曾经身体扭曲的怪物，而是一个堪称漂亮的青少年。 　　池水腐蚀了他的衣服，赤/裸的杰森一步步从水中走向岸边。 　　拉撒路池水修复了他曾经所有的伤，只看他的皮肤，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一个曾经跟着蝙蝠侠，与哥谭的各路反派斗智斗勇的少年英雄。曾经畸形的骨骼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杰森不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称得上一个美字。 　　薄薄的一层肌肉，让这具身体更加完美。 　　只看身体的话，杰森简直比之前要好太多，但是他的一头黑发中，却不知为何多了一撮白毛。 　　众所周知，带孩子的妈妈，身上总是要带着几件备用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同样的，作为带孩子的“爸爸”，由于自家崽崽是个见不得阳光的崽崽，斯莱德身上没有带衣服，但是他带了斗篷，这避免了杰森裸/奔的命运。 　　杰森的长相并不是蝙蝠家族中最好的，毕竟前有布鲁西宝贝迷倒哥谭，后有人形自走炮迪克凭臀封神。作为一堆不杀原则中的小叛逆，杰森小一点的时候是一副黑道少主的架势，而大一点的时候则是黑道大佬的架势。 　　如果说小时候，杰森可以被形容成桀骜不驯的话，那么大了的他就完全是很不好惹了。 　　现在，处在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年龄段，杰森既有年少时的桀骜不驯，又带着几分以后大了时的不好惹，再加上失忆造成的迷茫，对斯莱德、塔利亚他们这种存在来说，杰森绝对属于他们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过考虑到杰森刚刚从拉撒路池水中出来，塔利亚也没有心思想什么其他的，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她可不像是斯莱德那个家伙，竟然还有心思去给对方披衣服，就不怕对方突然出手将他的脖子给拧下来吗？ 　　要知道对方可是在拉撒路池水中足足待了半个小时，那疯的程度绝对要比之前那个忍者大多了。 　　然而出乎塔利亚意料的是，杰森除了有一撮头发变了色，似乎心性并没有什么改变。 　　塔利亚不认为这是装出来的，她见过自己的父亲从池水中出来的样子，那种暴/虐的感觉是压都压不下去的。他的父亲都不行，为什么这个男孩可以呢？ 　　布鲁斯似乎收养了一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呢。 　　“斯莱德，”杰森走到对方面前，“谢谢。” 　　说完，他闭上眼睛很放心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听了《圣经》的原因，杰森的笑容中莫名带上了一分圣洁的味道。 　　“这可真是见鬼了。” 　　斯莱德抱住这个说睡就睡的小鬼，刚刚他已经装了一小管拉撒路池水了。所以任务完成了，这个小崽子也好了，他似乎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几个烟/雾/弹砸下去，斯莱德带着杰森走了。 　　塔利亚没有追，她只是在想，自己要不要和布鲁斯分享这个消息呢？ 　　想到那个带着自己和布鲁斯血脉的孩子，塔利亚觉得还是不了吧。 　　———————————————————— 　　美美的睡了一觉的杰森，醒来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侧，他摸到了一个枕头和斯莱德的一把/枪，但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虽然记忆并没有因为拉撒路池水而回来，但是杰森在听完那些《圣经》的内容后，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本书？ 　　沉浸在思考中的杰森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惊醒了，下意识做好警戒动作后，杰森发现远处弄出动静的不是别人，而是斯莱德。 　　如同一只轻盈的鸟儿一样迅速跑过去的杰森，让斯莱德感受到了些许的熟悉感。 　　这种轻盈又灵巧的感觉…… 　　不等斯莱德想出什么，杰森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斯莱德，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去交一个任务，然后……”看着面露期待的杰森，斯莱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杰森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起什么，但是我好像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杰森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哪里？” 　　斯莱德深深地看了杰森一眼，答道：“哥谭。” 第80章 　　“你想要去那里吗？”斯莱德这样问道。 　　他从未怀疑过杰森的来处, 不止是因为他们相遇在哥谭，更是因为杰森的身上充满着哥谭人的气质，那座城市总是会给每一个属于它的人留下深深的烙印。 　　“去那里？”杰森怔怔的看着斯莱德，“去哥谭吗……” 　　提起那个城市, 杰森的心中充满了向往与排斥。他在向往什么, 又在排斥着什么呢？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丢失的东西似乎就在那座城市中, 同时, 一种奇怪的来自内心的感觉似乎在警示着他——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杰森的迫切的想要寻回自己丢掉的东西，但他同时也没有忽略掉那警示。 　　所以他对斯莱德说：“不, 再等等吧。” 　　对于杰森的选择，斯莱德没有说什么，他甚至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有了属于自己的男孩之后，斯莱德现在对蝙蝠侠的罗宾暂时没有什么兴趣了, 但对于杰森的训练, 已经被斯莱德在心中默默安排上了。 　　如果说一开始对杰森的喜欢, 来自心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那么在训练开始后, 斯莱德就完全被杰森的天赋给打动了。 　　看着杰森矫健的身影, 斯莱德露出了一个老猫看到小猫会抓老鼠后欣慰的表情, 就算是蝙蝠侠的罗宾，也绝对比不过自己的男孩。 　　只是, 他的男孩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一个名字。 　　杰森自己失忆了, 所以说不出来自己叫什么, 而平时的时候，斯莱德也都是小崽子、小子的这样叫着。也是那天突然有人向斯莱德问起，斯莱德才猛地意识到自家的小崽子似乎还没有名字。 　　所以叫什么好呢？ 　　名字从来都代表着很多东西, 就像是父母会给孩子起名字，人类也喜欢给宠物起名字，这代表着一种期待与归属。 　　斯莱德当然没有将杰森当成是什么宠物，所以该给对方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安德烈、安德鲁、比尔、查理斯、利奥……”在报了一串名字之后，斯莱德最后问道：“你觉得哪个名字更好一点？” 　　听着这一连串不是代表勇敢、就是代表强壮的名字，杰森觉得哪个都不咋样。 　　“你的情人给你生孩子了吗？”不然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至于为什么是情人而不是老婆，杰森觉得斯莱德现在不像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 　　毕竟他跟着对方这么长时间了，就没见到对方和哪个女人联系过。这要是有妻子，绝对分分钟被离婚。 　　“你不觉得你应该有个名字吗，难道你喜欢我一直叫你小崽子？” 　　好了，破案了，原来这些名字是给自己起的吗？ 　　对此，杰森只想：谢邀，蠢拒。 　　———————————————————— 　　韦恩庄园中。 　　提姆路过杰森的房间门口时，看到没有闭紧的门，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丝好奇。 　　提姆单方面认识杰森，是在奥运会杰森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上。 　　杰森奇迹般的胜利，让哪怕不关注射/击项目的人也不免会听到几耳朵相关的讨论。而提姆则是因为捕捉到了“哥谭”的相关字眼，才会对这位本届奥运会加冕的射/击之王产生兴趣。 　　因为杰森的存在，射/击比赛的门票一票难求。不过这难不倒提姆，他花高价买到了一张票。然后，他有幸围观了杰森那神乎其技的射/击。 　　对于很早就通过一代罗宾的一个动作扒了对方马甲的提姆而言，蝙蝠侠和二代罗宾的身份在他这里并不是一个秘密。 　　提姆喜欢罗宾，哥谭几乎没有男孩不喜欢罗宾，这个罗宾指的是一代罗宾。 　　对于二代罗宾，哥谭人给予的评价相较于一代，可以说是褒贬不一。有的人身上带着一种极端的吸引力，喜欢他的人会非常的喜欢他，而讨厌他的人也会非常的讨厌他。 　　提姆觉得二代罗宾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对方似乎自带什么腥风血雨体质，他常常能听到自己的同学/学长/学弟，因为二代罗宾产生的激烈争吵。但杰森有个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在让讨厌他的人非常讨厌他的同时，也会让他们由讨厌转变成喜欢。 　　不得不说，比起一代罗宾，二代罗宾的性格显得非常复杂。不过想到对方的出身，这种复杂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该怎么说呢？ 　　二代罗宾身上的那些复杂点，有的时候真的非常戳中人的内心，尤其是哥谭人的内心。 　　提姆可以算的上是蝙蝠家族全员粉丝，在之前，一代罗宾和二代罗宾在他心中的地位，几乎是不分上下的。但是当他看完那场比赛后，天平的两端不再持平，给予杰森的喜爱突然就压过了给予迪克的。 　　很多人都在说，“射/击之王”年纪虽然小，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小，当他拿起/枪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黑/道/大/佬本佬。 　　但是提姆不这样认为，相较于黑道大佬，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能从对方身上看到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但是要让提姆具体形容的话，他又形容不出来。 　　他只能说，这样的杰森真耀眼，比他当罗宾的时候还要耀眼。 　　提姆生平第二次这样认真的追星，第一次，追的是哥谭的活力双雄。 　　可惜还没等提姆追多久，他甚至连一个签名都还没有得到，各个报刊的头版头条便刊登上了诸如《射/击之王遭遇枪/击》这一类的新闻。 　　提姆简直难以相信，不说杰森对枪/械的强大掌控力，要知道那可不仅仅是一个射/击运动员，那还是罗宾。 　　罗宾遭遇枪/击死亡，这简直比“射/击之王”遭遇枪/击死亡还要荒谬。 　　提姆的质疑随着蝙蝠侠越来越暴/力、失控的行为一点点消失了，遭遇枪/击也许存疑，但是杰森死了，似乎是真的。 　　二代罗宾死后的第一年，蝙蝠侠失控，但是却好像还有一根线拉着他。甚至随着《杰森·托德》这部动画的拍摄以及上映，蝙蝠侠的情绪渐渐缓和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变得焦躁、甚至是比起之前更加的暴力，这一点也不蝙蝠侠！ 　　无望的等待让布鲁斯备受折磨，也是这个时候，提姆成为了新的罗宾，再次多了一根线拉住摇摇欲坠的蝙蝠侠。 　　尽管对外，不论是蝙蝠侠还是一代罗宾，下手都是毫不含糊的，但是作为新的家庭成员，提姆很快就被认可接受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不针对他的叹息与遗憾。 　　加入蝙蝠家族，曾经的偶像变成了自己的家人，提姆喜欢这样的生活，哪怕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少的休息时间和越来越大的黑眼圈。 　　蝙蝠家族并不像是超人家族或者是闪电家族那样阳光、温暖，但也有着独属于哥谭人的温情。只是有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与伤痛之中。 　　提姆知道，这是因为死去的二代罗宾杰森·托德。 　　杰森的房间对于韦恩庄园的许多人而言，都是一个不能触及的地方。除了阿尔弗雷德会按时去打扫一下外，其他人自从杰森死后，几乎从未进去过。 　　那里满是杰森留下来的痕迹，谁也不想没事去触景生情、折磨一下自己的心。尤其是迪克，他在那间房间中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是杰森刚来后的那个圣诞夜的争吵不休。 　　后来虽然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相较自己对提姆的态度，自己对杰森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后哥哥。 　　可以说杰森的死，让迪克得到了彻底的成长，但他愧对的、想要补偿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迪克后悔了，可惜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是后悔。 　　而布鲁斯，尽管他知道杰森是有着复活的可能的。但是只要杰森一天没有复活，可能就只是可能。 　　他没有将这个可能告诉迪克他们，他不想他们像自己一样，被这种不知未来的等待折磨。同样，他也不希望自己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再让他们承受失望。 　　站在房门口，提姆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敲了两下门。 　　“阿尔弗雷德，是你在里面吗？” 　　未被关闭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的却并不是提姆想象中的阿尔弗雷德，而是—— 　　“布鲁斯？” 　　布鲁斯点了点头，关上了那扇让提姆有些心痒的门。 　　布鲁斯：“有什么事情吗？” 　　提姆：“杰森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话说了出来，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提姆的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了些许后悔，他刚刚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他不该在布鲁斯面前提起杰森的，这对布鲁斯无疑是一种伤害。提姆永远不会忘记，布鲁斯站在展示柜面前，看着里面杰森死去时穿着的那件制服的样子。 　　就在提姆想要道歉的时候，布鲁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杰森……他是荒芜中生长的花朵，黑暗中出现的火光。” 　　他是一个奇迹，不论是对犯罪巷、对哥谭还是对布鲁斯自己而言，杰森都是一个奇迹。可惜，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奇迹。 　　事实上，刚刚在杰森的房间中，布鲁斯一直站在那本被杰森称之为“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奇迹，神爱世人，而它独爱我”的《圣经》面前。 　　如果这是奇迹的化身，那么能不能将杰森带回来呢？ 　　如果它独爱杰森，那么它会像自己一样，充满无望的等待着杰森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复活吗？ 　　布鲁斯回来的太晚了，晚到黛丽丝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杰森的葬礼、杰森的墓地、杰森的棺材，都是黛丽丝准备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杰森有着复活的可能，布鲁斯一定会将这本《圣经》放在杰森的棺材中的。毕竟杰森是那样的爱它，布鲁斯毫不怀疑杰森对它的爱是不弱于自己的。 　　但正是因为杰森爱它，布鲁斯没有将它与杰森一起埋入地下，而是留在了韦恩庄园中。 　　杰森，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它，那么就回来吧。 　　每当布鲁斯站在杰森的房门口时，他都会期待着，房门会突然被打开，一个他不小心失去了的孩子会从中走出来。 　　那是他给予了承诺才带回来的孩子，他说要给对方一个家，然后那个孩子就放弃了黑面具愿意给出的一切，跟着自己走了。 　　布鲁斯有时候会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呢？ 　　他想要保护那块罪恶的土壤中开出的花朵，他想要守护那片黑暗中孕育出来的光……但结果，他没有做到。 第81章 　　关于名字, 由于杰森和斯莱德之间没有达成一致，所以最后杰森在斯莱德口中依旧是“小子”或者是“小崽子”。 　　对于杰森而言，只要不叫自己什么勇敢、强壮, 小崽子就小崽子吧。 　　斯莱德在生活上, 对杰森几乎没有什么要求, 但是在训练上，那要求可是太多了。 　　你要是见过斯莱德训练杰森的场景, 那么你绝对不会相信斯莱德与杰森之间的日常是友好的。因为训练场上的斯莱德，简直比敌人还要敌人。 　　要说斯莱德的训练与布鲁斯的训练最大的不同, 最根本可能就在于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不杀人的吧。 　　虽然现在杰森失去了记忆, 但是身体的记忆却不会随之失去。布鲁斯教导的都是如何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将人制服，或者说制服不了的情况下要如何与之周旋、脱离。 　　而斯莱德教导的则是如何能快速的一击制敌、杀死对方, 以及在自己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何反败为胜、杀死对方。 　　两个单学的话，不管哪个都能让人获得一些东西、变得强大。 　　但是如果你先学了一个, 再学另一个, 那就不免有很多问题了。 　　早在遇到布鲁斯之前, 杰森就先接受了红头罩的理念，所以布鲁斯的不杀原则实际上对杰森心理上的影响并不大。 　　换句话说，杰森其实对杀人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排斥心理。正相反, 每当他遇到那些坏蛋的时候, 他觉得死亡都不足以让他们赎罪。 　　杀死他们, 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不再有机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杰森一直是这样想到，或者说，杰森一直是赞同红头罩的这一观点的。而他自己之所以没有这样做，除了不想要让布鲁斯失望以外, 还因为他没有做好准备。 　　哪怕他心理上并不排斥，但是要真的那样做——夺走一个生命，对杰森而言，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些时候，他明明就对那些坏人恨得要死，但真的要对他们下杀手的话，却又莫名有些犹豫。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当时并不成熟，他经历的事情还太少。所有的观点都不过是接受了“别人”的，思想也都是一腔热血冲上了大脑，说白了，就是他还没有真正的形成属于自己的思想。 　　不论是不杀原则还是以杀止恶，其实杰森都没有真的想好。 　　如果说漫画中的红头罩带给他的是以杀止恶，布鲁斯带给他的是不杀原则，那么斯莱德带给他的，就是一种与前两者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了。 　　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他们三个人，一个是反英雄，一个是英雄，还有一个不能完全被定义为反英雄，但也不能完全被定义为反派。 　　只能说斯莱德比起反派，多了一丝反英雄的味道，但比起反英雄，又有不少反派的做派。 　　他不像是红头罩那样，绝大多数的行为哪怕带着鲜血，也是全然出自正义。 　　但是比起小丑那种纯粹的恶人反派，军旅生涯与他本人的做派，让他又多出了几分英雄的气概。 　　杰森觉得斯莱德对自己而言，不能说是一个最好的老师，但却似乎是这个时候最适合自己的老师。 　　他带给了杰森一种自己过去从未接触过的生活与状态，哪怕是在犯罪巷中最艰难的时光，杰森也是有家的。杰森总是在追寻一种归属感，他希望自己不是漂泊的浮萍，他希望自己是有根的大树，生长在自己最爱的、也是最需要自己的地方。但是斯莱德，他似乎没有家…… 　　杰森曾经无意中从斯莱德那里看到过一张照片，上面有女人有孩子，但杰森从未听斯莱德提起。那也许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杰森不想要去揭人的伤疤。 　　对杰森而言，斯莱德是一个好老师。对斯莱德而言，杰森却是一个问题相当大的学生。 　　如果说一开始，斯莱德被杰森的天赋冲昏了头脑的话，那么随着训练的逐渐深入，斯莱德意识到杰森身上有着很大的问题。 　　他在杰森的身上，看到了别人留下的痕迹，那痕迹太过浓墨重彩，以致于对于自己教导的东西，杰森有的时候并不能全盘接受。 　　甚至他可能学会了，但是身体记忆导致了他无法立刻做出这个动作，或者是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有着下意识的更改与别扭。 　　斯莱德之前并没有对杰森的过去有着太大的好奇，在他看来，不管杰森之前如何，反正现在是自己的了，以后也是自己的了。 　　可是当杰森后期对自己的训练接收缓慢，斯莱德就不由对杰森的过去有了些许一探究竟的想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能从杰森的一些动作里，看到自己一位来自哥谭的“老朋友”的痕迹。 　　考虑到杰森的来处，斯莱德心中莫名有种自家的崽崽可能要被叼走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这个小崽子是自己的，他会让对方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 　　一大早起来的杰森，看到平时穿着并不讲究的斯莱德，今天竟然穿起了西装，还正准备要打领带。 　　“你这是要去约会吗？” 　　恶补了不少知识的杰森，现在对于不少生活常识已经有了比较详细的认识。 　　“约会？当然不。”斯莱德拿着领带，手指指向了一边的盒子，“这是你今天的衣服，换上它，我们出去。” 　　杰森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西装。 　　“今天不训练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对于训练、变强有种莫名的迫切感。就好像有什么敌人在后面追着他、催促着他，让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我们当然训练，这就是训练的一部分。”斯莱德边说，边打起了领带。 　　杰森将盒子中的西装外套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发现应该差不多之后，就进屋换上了这身衣服。 　　不少人说，西装是男人的战衣。西装是不是战衣，杰森不知道，但是穿上西装之后，看上去确实和平常有了一些不同之处。 　　只是谁能告诉他，这个领带该怎么打呢？ 　　斯莱德等了半天，眼看着时间都要过了，杰森还没有出来，于是他就直接进去了。 　　进去一看，他发现杰森竟然在和领带过不去。衣服上的些许褶皱，证明杰森和领带的过不去显然有一段时间了。 　　大步走上前，斯莱德三两下就帮杰森搞定了这个，顺便还帮他整理好了稍微有些皱的衬衣。 　　杰森呆呆的看着斯莱德，他的眼睛中倒映着斯莱德的影子，脑海中却莫名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男人的身影在杰森的脑海中非常的模糊，但是他看得到，对方似乎正在给一个小男孩打领带。 　　莫名其妙的，杰森刚刚怎么都学不会打领带，此刻却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将领带给打出花来。 　　还没等杰森实践一把，斯莱德就将杰森拽了出去。 　　“赶紧走，快要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啊？”杰森看着斯莱德，穿西装的斯莱德，与平时的斯莱德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但说真的，杰森觉得斯莱德并不适合穿西装，哪怕对方的身材非常好。 　　比起西装，杰森觉得斯莱德也许更适合穿军装，或者是对方那身作战服。 　　将杰森带到了一辆车前，斯莱德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杰森紧随其后坐在了副驾驶上。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我怎么不知道。”杰森东看看、西摸摸，通过斯莱德这段时间的教导，杰森能够看得出来，这辆车是经过特殊改装的，玻璃是防/弹的，驾驶开关是指纹的…… 　　还有一些斯莱德没有教导过的东西，但是杰森也看出来了。因为每当他的眼睛看到的时候，他的头脑中就莫名蹦出了一个词。 　　一路飙车，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处教堂前。 　　“你要带我来祷告吗？”在拉撒路池水中听过《圣经》朗诵的杰森，并不排斥教堂。正相反，他对这里可是感兴趣极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找神父聊上几句。 　　斯莱德没有回答杰森的问题，事实上，自从杰森的身体被拉撒路池水泡好了之后。也许是因为记忆的缺失，杰森有变身十万个为什么的倾向。 　　几乎每天，斯莱德都能在杰森这里听到不下50句的问句。 　　再有耐心的人，也会被问烦的，更何况斯莱德有的时候算不上是很有耐心的人。 　　至少对于这种非常接近“亲子式”的一问一答，斯莱德没有两天就有些不耐烦了。 　　也就是杰森，换个人一个劲的在他这里叨叨，他能把对方的舌头给割了。 　　斯莱德没有回答问题，但是当他们进去之后，不用对方回答，杰森就知道斯莱德带自己来教堂是干什么了。 　　“你竟然带我来参加婚礼？这是什么训练？”杰森想也不想的，就来了一个问句二连。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斯莱德笑了笑，看上去神秘极了。 　　杰森不喜欢等会儿，但是他也看得出来，斯莱德是不会再说什么了，于是他转而观察起了今天这场婚礼的两位主人公。 　　新娘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而新郎却长得十分普通。 　　不过虽然长得普通，但是对方的气质可一点也不普通。从对方的身上，杰森感受到了些许的危险感。这种危险感倒不是说杰森觉得对方能够伤害到自己，而是比起普通人，对方似乎显得危险了不少。同样的，前面坐着的不少婚礼的参与者，也都给了杰森这样的感觉。 　　而且杰森还注意到，看似平静温馨的婚礼，暗中有不少人在警戒、巡逻。 第82章 　　尽管这场婚礼的男主人公看上去很不对劲, 但是他与女主人公之间的那种氛围，让杰森觉得莫名的动人。 　　“那是爱情吗？”杰森说，“他们两个是相爱的, 对吗？” 　　杰森的气质和他头上的那撮白毛, 为他引来了不少的注目，所以他刚刚的声音刻意控制在了只能让斯莱德听见的音量。 　　但斯莱德多么希望自己听不见啊。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回答这种莫名有些花痴、恋爱脑的问题呢？ 　　要知道，就连他的女儿, 都没有问过他这种问题。 　　所以斯莱德给出的回答是：“也许吧。” 　　这个回答, 杰森并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他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他是一个非常容易与人共情的人，但这种共情更多的倾向于受害者或者是弱者的痛苦、愤怒与无力, 而不是什么爱情。 　　对于失忆的杰森而言，婚礼上的一切都让他充满了新鲜感。事实上就算是对于没有失忆的他, 这也算的上是他第一次参加的正儿八经的婚礼。 　　以前在犯罪巷, 没人有钱、有功夫、有心情去举办这种婚礼。后来被布鲁斯收养了，布鲁斯倒是经常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婚礼邀请，但杰森对那不感兴趣，所以他从没有跟着布鲁斯一起去过。 　　就在杰森非常专注、认真的注视着那对新人的时候，斯莱德的话惊醒了他。 　　“今天, 你要完成的训练，就是杀死他们中的一个。” 　　杰森满面惊愕的看向斯莱德，“你在开玩笑吧？！” 　　“你知道的，在对你的训练上，我从不开玩笑。” 　　“但……”杰森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们？” 　　对于杰森的疑问，斯莱德不答反问：“为什么是他们？不是他们就可以了吗？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杀人需要理由吗？” 　　这些日子的训练, 斯莱德早就发现了，哪怕杰森之前被别人雕琢过，导致了接受自己的训练时遇到了一些障碍，但这些杰森都可以克服。 　　目前杰森最大且最难以克服的障碍，不是来自身体的，也不是来自过去的，而是来自内心的！ 　　杰森不敢杀人，或者说，他没有杀人的这个想法与意识。 　　这可太可笑了，斯莱德无法想象，自己最后培养出一个“蝙蝠侠”。 　　杰森是有潜力的，他本身就有非常大的潜力，在泡过拉撒路池水之后，那拥有神奇力量的池水强化了他的身体与潜能。 　　斯莱德不希望杰森会倒在自己心理问题上，所以今天的训练，就是为了让杰森破除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束缚。 　　杰森与斯莱德相处了这么久，哪怕他已经在刺客联盟见识过对方残忍的一面了，但他仍然认为，今天的斯莱德前所未有的残忍。 　　“杀人不需要理由吗？”杰森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我回答，“杀人当然需要理由！” 　　谁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呢？ 　　夺走一条生命，难道不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原因吗？！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斯莱德紧盯着杰森的双眼，“有人出钱买他们的命，这算是一个理由吗？如果不算，或者说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你，如果你有什么关于正义、罪恶、审判的坚持。那么我告诉你，上面的那个男的，他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需要我将他策划过的恐/怖/袭/击一一告诉你吗？” 　　杰森回视着斯莱德的眼睛，问出了一个对方始料未及的问题：“对方的新娘知道这个吗？” 　　“她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这与你毫无关系。”斯莱德都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会关心这个，杰森似乎总是喜欢关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让斯莱德非常不喜欢。 　　于是他催促道：“你做好选择了吗？” 　　然而杰森对于这个问题却非常的执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今天的新娘知道这个吗，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恐/怖/组织的头目吗？” 　　斯莱德嗤笑道：“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她。” 　　斯莱德说是这样说，但是打心底里，他就没想过杰森会真的这样做。 　　然而杰森还真就这样做了。 　　就在仪式要正式开始，新娘的父亲要带着自己的女儿走过红毯，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杰森突然站起来走了过去。 　　“请等一下。” 　　杰森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将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那些之前暗中巡视的人，正快速赶到这边。 　　新娘的父亲是一位性格温和的老绅士，但再性格温和的老绅士，面对一个疑似想要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捣蛋的家伙，也绅士不起来了。 　　“这位……”新娘父亲的视线在杰森的那撮白毛上停顿了一小下，“这位小先生，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婚礼结束后再说，现在请你先让开，好吗？” 　　“可是等婚礼结束后，就来不及了。”杰森敏锐的感知到了暗处的人群在向这边聚集，于是他加快了自己的语速，“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你们说一下，是关于你的女婿的，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所托非人，对吧。” 　　杰森本来就觉得那个男人有点不对劲，所以斯莱德说那个男人是恐怖组织的头目，他想也不想的就信了。 　　这其中，有着对自己判断的信任，更多的却还是对斯莱德本人的信任。杰森从未想过，斯莱德会骗自己。 　　然而斯莱德真的不会骗他吗？ 　　“我想，我对我女儿未来丈夫的了解，恐怕要比你多得多。而且就算我不了解，我也不需要从别人的口中了解。” 　　就在新娘父亲说话的功夫，那些之前隐藏在暗处的一部分人，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杰森包围了。 　　其中一个明显的领头人站出来，将自己的证件在杰森面前一亮，“这位先生，我想我可以为今天的新郎做人格上的担保，请您到一边等候，不要妨碍婚礼的举行。” 　　证件上面大大的fbi，让杰森不由瞪大了眼睛。 　　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fbi是什么，杰森还是知道的。 　　如果那些暗中巡视的人是fbi，那么今天的新郎真的是恐/怖/组织的头目吗？ 　　没等杰森想清楚，伴随着一声枪/响，在那里等待着自己新娘的新郎倒下了。 　　今天的新郎，同样是一名fbi探员。就在前不久，他刚刚阻止了一起黑帮之间的大型交易。因为害怕被报复，所以今天这里才会有这么多人暗中巡查。事实上，他有考虑过延迟婚礼的，但是他的上级认为，这也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而且他安排了大量人员保护。所以在跟自己的女朋友商量过后，婚礼就照常举行了。刚刚杰森出现的时候，他其实就想要过去，但是出于对其他同事的信任，再加上杰森只有一个人，于是他努力按捺住了。 　　只是没有想到，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杰森吸引了的时候，危险降临了。 　　今天本该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但是…… 　　杰森看着倒下的新郎，和不顾形象踉踉跄跄就跑过去的新娘。 　　他们脸上那破碎的表情，仿佛一颗颗子/弹，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杰森下意识的寻找着斯莱德，他看到斯莱德刚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顺着他回来的路看过去，那里似乎就是刚刚射/出子/弹的地方。 　　杰森默默的看着斯莱德，心中浮现出的，是对方对自己的好，以及对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三观…… 　　杰森从未想过，斯莱德竟然会骗自己。 　　新郎的死亡，让整个婚礼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之前拿出fbi证件的探员指挥边上的人将杰森抓起来，哪怕杰森没有抵抗，他们仍然没有成功。 　　因为有斯莱德在。 　　哪怕fbi派来的人都是精英，但面对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雇佣兵，这些精英显然还不够看。 　　杰森沉默的被斯莱德带了回去，他呆呆的看着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杰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斯莱德，“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骗我，为……” 　　杰森的话在看到转过身来的斯莱德后停下了，斯莱德胸前的那个弹孔，让杰森瞳孔紧缩。 　　“你……” 　　“我没事。”斯莱德脱下了自己的作战服，胸前被子/弹贯穿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杰森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他忍不住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脑海中，自己好像拼尽全力狠狠的咬了谁一口，而对方的伤口却像是斯莱德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而自己则是承受了更加猛烈的暴/打。 　　斯莱德同样蹲下身，他看着充满痛苦的杰森，这已经不是杰森第一次这样了。他很清楚，这是杰森过去的记忆在作怪。 　　“听着，我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过去，我救了你，你已经是我的了。你要么就彻底想起来，要么就彻底忘记。不管你选择哪一个，你要记得，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斯莱德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上一个想让我做亏本买卖的人……你不会希望自己和他一个下场的。” 　　诚然，杰森有着非常多吸引自己的地方，他甚至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但斯莱德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当他察觉到杰森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的心里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杀掉对方的想法，但是都被他一一按下去了。 　　也许是杰森给自己的感觉太特别，也许是自己在杰森身上付出了太多，斯莱德不能接受自己毫无获得与回报。 　　他不能接受，自己做的一切，会为别人做嫁衣，他也不能接受，杰森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第83章 　　一开始, 斯莱德刚遇到杰森的时候，他对杰森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求。 　　毕竟那时候的杰森，看上去简直连正常的生活都困难。那个时候斯莱德的想法也很简单, 就是帮助杰森活下去，正常的活下去。 　　甚至他曾经和杰森提过的训练, 一开始也只是玩笑话。 　　可以说他与杰森初遇时, 杰森那异常糟糕的状态，让斯莱德对杰森的期待值非常的低。那个时候, 他真的就像是一个圣人一样, 无私的、不求回报的想要帮助杰森。 　　他曾经想过, 如果恢复正常的杰森没有什么天赋的话, 他可以庇佑对方一辈子, 让对方在自己的羽翼下生存。 　　这种仁慈到堪称慈爱的想法, 在斯莱德发现杰森天赋的那一天彻底结束了。 　　他依旧喜欢杰森, 他依旧希望杰森能够活着，但是这个活着, 从一开始的只是活着, 变成了有能力、足以和自己并肩前行的活着。 　　在训练上, 他对杰森毫无保留、倾囊相授，在日常生活中, 他对杰森也很是迁就、照顾。他唯一的愿望, 不过是希望杰森与自己的关系, 就像是罗宾与蝙蝠侠的一样，这难道很过分吗？ 　　斯莱德思想的转变，就像是很多家长一样，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只是希望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 可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他们的期待也不免多了起来。 　　杰森忍受着大脑传来的痛楚的同时，还要听斯莱德这些近似威胁的话语，这无疑加剧了他的痛苦。 　　可哪怕他如此痛苦了，对于被他遗忘的过去，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这就是代价，跨越死亡的代价。 　　跨越死亡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呢？ 　　哪怕有着古一的一推之力，可如果杰森没有强烈的向生的意志，古一再怎么推也是无法将他推回来的。 　　杰森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他还浸泡过拉撒路池水，这种种的能量在他的体内各占一方。杰森一日不能完全控制它们，复活的后遗症就不会彻底消失。 　　而当他真正控制住了它们后，他才会成为古一口中那个世界未来需要的人。 　　不过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世界与未来太过遥远，他此时满心满脑都被刚刚的那场谋杀占据了。 　　斯莱德的威胁，他听到了，但是他不打算听从。 　　缓过那一阵疼痛后，杰森慢慢的站了起来，此刻，斯莱德正坐在沙发上保养他的武器。 　　杰森一步一步走到对方面前，“你在婚礼上跟我说那个新郎是恐/怖/组/织的头目……” 　　斯莱德没有想到杰森还在纠结这个，他抬头注视着这个过于固执的孩子。事实上这个孩子的固执，其实早在他们初遇的时候，斯莱德就领教过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与毅力，在身体处于那种状态的情况下一直跟着他的。 　　“那是我骗你的。”斯莱德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之后会那么做，对他的新娘‘揭发’他，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斯莱德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事实上，今天原本的安排，是让你去杀了他的。可你后来的做法，打乱了我原本的安排。不过你那样也确实是帮忙引走了不少的注意力，虽然我并不需要，但是不得不说，你的做法让我后面的行动更加顺利与轻松了。”说着，斯莱德将手放在了杰森的肩膀上，“所以今天的胜利，是我们两个人的成果，你今天的训练勉强算是合格了。” 　　杰森侧头看向了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是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也是一只曾经会为自己披上斗篷的手。 　　“你的目标是那个男人，那你刚开始为什么要说我要完成的训练，是杀死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呢？” 　　“只要你相信我的话，我知道你会选择杀那个男人的。”斯莱德说，“哪怕你杀那个女人也没关系，我会杀死那个男人的。” 　　斯莱德带着杰森去，本就不是为了让杰森帮助自己完成任务，他只是想要让杰森见一见血。宝刀，是需要品尝鲜血的滋味的。 　　“是啊，我那么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杰森突然拍掉了斯莱德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我怎么会不相信一个愿意不惜得罪一个强大的势力，也要救我的人呢？” 　　“可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的吗？” 　　杰森摇着头退后了两步，“斯莱德，也许你当初不该救我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永远也不会变成你所希望的样子。” 　　“我感谢你，我感激你，我感恩你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杰森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我永远不会认同这样的你，我也永远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你如果后悔救我了，那么现在就杀了我吧，我不会反抗，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杰森受不了别人对他好，谁对他好一分，他总是想着要十倍百倍的偿还对方。但是，他不会因为别人对他好，就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信仰。 　　对于他不认同的，他不会因为别人对他好，就去认同。 　　就像是布鲁斯的不杀原则，就像是此刻的斯莱德。 　　哪怕杰森此刻忘记了一切，可是根植在灵魂中的信念，不会随着对记忆的遗忘而消失。 　　斯莱德看着杰森，他看着这个自己努力救回来、精心雕琢的孩子。 　　曾经，对方从未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也没有向他求助，但是斯莱德就是想要救他。而此刻，对方却说如果自己后悔了，就要自己杀了他。 　　这可真是好样的！ 　　所以他那么努力将对方救回来，就是为了在此刻杀掉对方吗？ 　　怒极的斯莱德掐着杰森的脖子将对方按在了沙发上，“就为了那么一个与你无关的人，你要与我决裂？” 　　斯莱德这话问的，相当像是一位父亲质问儿子/女儿：你竟然要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男人，抛弃自己的老父亲？ 　　被掐着脖子的杰森愤怒的回道：“他本来是与我毫无关系，可是今天的事情结束后，他就不再与我毫无关系了，他的死是你的罪，也是我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说作为雇佣兵，就说曾经当兵的时候，斯莱德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对方的死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上自己不该招惹的人，是他自己明知对方会报复，还存着钓鱼的心理去举办结婚典礼，都是他自己在找死。今天就算是我们不去，也会有别人去，他迟早会死，区别只是死在谁的手里而已。” 　　“一个人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就是明明弱小还去招惹比自己强大的人。”斯莱德像是在说之前死去的那位新郎，又像是在说此刻的杰森，“不是我害死了他，是他的弱小害死了他。” 　　“你这是在狡辩！”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这让杰森说话不由有些困难，但他还是一字一句的用力说着，“他不是什么恐/怖/组织头目，他是一位fbi探员！他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只是在维护正义、打击罪犯！他不是死在了自己的错误上，他是被你给杀死了！哪怕再弱小，但是他是一个维护正义的英雄。而你，你杀了他，这就是错的！” 　　“哈，这听上去可真是正义极了。” 　　斯莱德冷笑一声，突然松开了掐着杰森脖子的手，他将自己的一把剑扔给杰森，接着反手抽出了另一把。 　　“我不需要你不反抗，来，反抗我。今天如果你赢了，那么你可以活着离开，但如果你输了，那就死。” 　　不论是斯莱德说话的语气，还是他此时的神态，都在诉说着一件事情，他是认真的。 　　可是只接受过他一段时间教导的杰森，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别说是这样的杰森了，就算是没有失忆的杰森，也不会是斯莱德的对手。杰森不论是身体、年龄还是信念，都还未成熟，但斯莱德不同。 　　要知道，斯莱德的战斗水平，可是蝙蝠侠那个等级的。甚至因为他超强的自愈能力，抛开什么装备、计划的话，单论战斗力他比起蝙蝠侠是要稍胜一筹的。 　　所以他给出的机会，对于杰森而言，与死路无异。 　　但杰森不会因为自己打不过斯莱德，就放弃战斗。 　　他甚至无师自通了红头罩在战斗的同时和敌人叨逼叨的技能，可惜这对斯莱德这种水准的存在干扰性并不强。 　　只用了不到15招，斯莱德就打掉了杰森手中的剑。 　　“你这样战斗的话，可是赢不了我的。”斯莱德的话，让杰森恍惚间以为他们这是在训练，而不是在进行一场赌上生死的战斗。 　　杰森本就在战斗中处于下风，这一分神更是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了。 　　“你的正义、你的愤怒，能帮你变强大，能帮你活下来吗？”斯莱德说，“现在，向我认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没有错！”杰森一个打滚捡起了自己之前被打掉的剑，“你才是错的，你杀了一个人，你毁了两个家庭。你帮助了罪恶，你出卖了灵魂！” 　　“只是一个人而已，在遇到你之前，我杀过无数的人，就连遇到你之后，在刺客联盟，为了救你，我不也没少杀人吗？”斯莱德嘲讽着杰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些话呢，还是你的正义是因人而异的呢？” 　　此刻杰森还没有真正想好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所以对于斯莱德的这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信念上，此时的杰森比起斯莱德都相差甚远。 　　在战斗中，他赢不了斯莱德。而他那还未真正成型的想法，也无法说服任何人，或者与谁辩驳。 第84章 　　杰森一遍遍被打倒, 然后又一次次站起来。他不知道是一种样的什么情绪在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有好几次，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他没有。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身的坚强，还有一部分原因, 是斯莱德手下留情了。 　　其实杰森早就已经输了，但是斯莱德没有说停，他没有为这场战斗画下句号, 于是他们还在继续。作为一个杀人无数的雇佣兵, 斯莱德有无数种办法杀死杰森，但是他却一直和杰森打到了现在。 　　“最后一次了。”在杰森又一次倒下之后，斯莱德说，“我只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想哪怕还没有开始, 但是你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我之前的话依旧有效，只要你肯认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认错？”杰森笑了, “错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杰森看着斯莱德，突然说道：“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斯莱德忍不住一愣，杰森这话实在是有些…… 　　这就是杰森, 他永远有本事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 将一句正儿八经的话说的暧/昧不清。尤其是在面对男人，或者说男反派的时候。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你就是我的父亲。”杰森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剑，“你是我从坟墓中爬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带给了我活着的希望, 你救过我，你对我那么好，这些都是真的。可是你也能杀人不眨眼，你也能为了达到目的而欺骗我，这也都不是假的。” 　　“你为什么能这么好，又这么坏？！”如果你只是好，我们不会走到这样一天。如果你只是坏，我们更不可能变成这样。 　　斯莱德面上带出了几分复杂，“你说了这么多，那么你的好，能让你获得胜利吗，它只会让你输。” 　　“在你心中，输赢就那么重要吗？”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怎样，杰森的眼眶不由红了，“那你告诉我，你当初救我，是为了赢得什么？” 　　斯莱德避过了杰森后面的问题，但是他回答了杰森的前一个问题：“输赢当然重要，因为输了，就代表着死。” 　　“哐啷”一声，杰森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要拿走，这本来是没什么的。” 　　“但是——”杰森说，“我现在还欠了别人，你要是想要杀我的话，可能需要再等等。” 　　说完，一阵光芒闪过，杰森消失在了原地。 　　斯莱德快步走到杰森消失的地方，他很清楚这不是什么障眼法或者忍术，而是—— 　　“魔法？” 　　他可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捡，能够捡到这样一个既有天赋、又会魔法的男孩。 　　不过走了也好，要是杰森不走，斯莱德还真有那么点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下得了手。 　　毕竟就像杰森刚刚说的那样，他救了杰森、他对杰森那么好，这些都是真的。 　　斯莱德不是什么擅长演戏的人，事实上，他也从来都不需要跟杰森演戏。所以那些，确实是真的。 　　———————————————————— 　　杰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曾经泡过的拉撒路池水边上。 　　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使用魔法，结果显然还不错。 　　当时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这些奇怪的东西突然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杰森信了，他也不得不信。 　　就像斯莱德说的，哪怕还没有开始，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比起身经百战的斯莱德而言，失忆而且本身还没有真正成熟的杰森，无疑太过稚嫩了。 　　所以哪怕并不确定自己脑海中出现的东西的效果，杰森还是使用了。幸好，他没有信错。 　　而会被传送到这里来，其实也挺好理解的。毕竟自从他从坟墓中爬出来之后，印象深刻的地点，除了和斯莱德的住处以外，也只有刺客联盟和那个教堂这么寥寥几个地方了。 　　不过这个池子里面，是不是泡着什么人啊？ 　　每次浸泡完拉撒路池水，雷霄古的心中都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暴/虐感，而且这种暴/虐感会一直影响着他。几百年来，这股暴虐感已经让他变得与过去截然不同了。万物皆有代价，这就是他为了长生付出的代价。 　　雷霄古不是没有想过消除这个副作用，他用过不少人做实验。但结果是，他们受到的影响比他更严重。 　　所以当他从自己的女儿那里听说，布鲁斯收养的第二个儿子，竟然能够不受拉撒路池水的影响。雷霄古当时就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杰森。 　　一直在关注着哥谭的雷霄古，不会错过杰森·托德死亡的消息。 　　不论是杰森的死而复生，还是他不受拉撒路池水的影响，都让雷霄古感兴趣极了。 　　斯莱德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雇佣兵，能力也不是吹出来的。活在斯莱德庇佑下的杰森，一直让刺客联盟无从下手。 　　在杰森不知道的时候，斯莱德已经解决了不止一批的刺客联盟派来的忍者了。 　　在某种程度上，反派比英雄其实难对付很多。就比如说，你想要找到蝙蝠侠的话，那么你只要去对付哥谭，蝙蝠侠绝对是一见一个准。但斯莱德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固定的住所，也没有摆在明面上的弱点。当他杀干净找到自己的人后，随时可以换一个地方。 　　找斯莱德，就好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手下人一次次的铩羽而归，让雷霄古决定在泡完拉撒路池水之后，就亲自出马。 　　谁知道，还没等他亲自出马，他想要的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杰森·托德。” 　　听到这个名字，杰森下意识的看向了从拉撒路池水中站起来的雷霄古。 　　“你在叫谁？” 　　杰森·托德，这个名字好耳熟啊，他是在哪里听过吗？ 　　杰森摸了摸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难道说—— 　　这是他失忆之前，所爱之人的名字？ 　　雷霄古看着那双似乎前尘尽忘的眼睛，“我叫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会立刻离开的。”杰森保证道。 　　雷霄古不由笑了，他不知道杰森把这里当作了什么，难道他的刺客联盟是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杰森的养父曾经来了又走，现在对方又这样，该说真不愧是父子吗。 　　注意到杰森身上的伤，雷霄古心中一动，“你受伤了，这里的池水能够治疗一切的伤痕。”雷霄古不担心对方不相信，“你曾经也是体会过的，应该知道我没有骗人。” 　　是的，杰森确实相信对方的这些话没有骗人。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这样做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所以他拒绝道：“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和别人泡一个池子的打算。” 　　“是吗？”雷霄古一步步走上岸来，因为已经泡过不止一次拉撒路池水了，雷霄古在这方面的准备可比杰森当初充分多了。他身上穿着特殊布料做成的衣服，这衣服不但没有被拉撒路池水腐蚀掉，一出水几乎立刻就干了。 　　雷霄古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外衣穿上，与当初杰森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虽然雷霄古外形并不狼狈，但是他眼中的暴/虐与失控，比起杰森当时来，可是狼狈多了。 　　眼看着雷霄古上来，杰森不是没有想过赶紧走，但是之前的石门被牢牢地关上，不留一丝缝隙，杰森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到开关在哪里。 　　看到对方在整理好衣着之后，竟然向着自己走过来，杰森瞬间警铃大作。 　　注意到杰森的戒备，雷霄古并没有解释什么，毕竟对方没有戒备错。 　　“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可是杰森除了低头外，他还可以走。 　　就在杰森准备催动魔法的时候，雷霄古突然道：“你忘记了的过去，我可以帮你找回来。” 　　见过杰森是如何突然来到这里的，雷霄古自然清楚对方也可能像来时那样离开。所以他开出来杰森很难拒绝的筹码，谁会不在意自己的过去呢，没人能够不在意这个，因为正是有着过去，你才能去塑造未来。 　　杰森有没有被打动不好说，但是他的魔法确实是被这句话给打断了。 　　他忘记了的过去？ 　　我想要找回来吗，杰森问自己。 　　心动的感觉告诉杰森，他是想的。 　　“你说你能帮我找回来，你拿什么帮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雷霄古笃定的说：“会问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是，你说的没错。”杰森不否认，很多时候，对于爱恨、关于喜怒，他其实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失忆前，犯罪巷的一切教会了杰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失忆后，斯莱德又将这个道理教了他一遍。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进入拉撒路池水中。”虽然已经从女儿那儿听过了，但雷霄古还想要自己亲眼看一看。 　　杰森看了看那一池绿水，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可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雷霄古将自己披风扔给了杰森，“下去。” 　　杰森将雷霄古的披风扔在一边，然后走进了拉撒路池水之中。 　　几乎是刚刚进去，杰森体内之前拉撒路池水留下的能量就暴动了。一瞬间，杰森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片段。 　　是谁曾经将他高高举起，说要让他过上好的生活…… 　　垃圾桶一片污秽之中，有一本破损的《圣经》被捡起…… 　　一个被关在笼子中的美丽女孩…… 　　“我能给你一个家”…… 　　…… 　　杰森捂住自己疼痛欲裂的头，大步向着岸边走去。 　　此时，他身上之前和斯莱德战斗造成的伤口，已经尽数恢复。 第85章 　　雷霄古仔细观察了一下, 发现杰森虽然表现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但确实如同塔利亚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样，没有受到拉撒路池水魔力的影响。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是死而复生造成的吗？ 　　看着从拉撒路池水中走出来的杰森, 雷霄古脑海中一个想法渐渐成型。 　　之前石室里面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时，守在外面的人去通知塔利亚了。出于对自己父亲能力的信任，塔利亚并没有闯进去, 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守在了外面。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从里面走出来的除了自己的父亲, 另一位竟然是布鲁斯的孩子。 　　对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又是怎么进去的？ 　　什么时候，刺客联盟已经成为一个别人想来就来的地方了吗？ 　　此刻, 塔利亚的想法莫名和她父亲之前的想法重合了。 　　“父亲。”塔利亚走到雷霄古身边, “他这是……” 　　对于杰森，塔利亚的感情其实有点复杂。 　　这是她心爱的男人的孩子，哪怕不是亲生的, 塔利亚也不免有着几分爱屋及乌。但是她爱的那个男人，与她曾经是爱人的同时, 也是敌人。可以说塔利亚其实对布鲁斯的感情本身就是复杂的，所以对于与布鲁斯关系匪浅的杰森, 塔利亚的感情自然也不免复杂起来。 　　而且有一个塔利亚不得不直面的问题是，在布鲁斯收养了这么多的孩子之后, 自己的达米安在对方那里算什么呢？ 　　人的心都是偏的，五根手指还各有长短呢。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塔利亚, 错过了雷霄古看向杰森那充满了野心与谋算的眼神。 　　“之后一段时间，他会跟着我修行。”没有任何解释的，雷霄古宣布了对杰森的安排。 　　这瞬间拉回了塔利亚的注意, 跟在雷霄古身边修行，这是无声的在昭告着对杰森的重视。 　　可是这种重视从何而来呢？ 　　因为布鲁斯吗？ 　　想到自己前不久和父亲说过的事情，塔利亚心中隐隐对自己父亲的打算有了些许猜测。 　　用雷霄古的袍子将自己裹起来的杰森，一脸平静的接受了雷霄古的安排。 　　不管是跟在对方身边修行也好，还是其他也罢，杰森只想要从对方那里探寻自己的过去。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个死去的新郎，那场发生在婚礼上的血案，杰森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那是他的罪。 　　不论是出于感情还是现实，杰森做不到为了那个人将斯莱德怎么样，但是雇佣了斯莱德的人，他不会放过的。 　　对于杰森而言，不管是这件事还是自己的过去，都可以说是非常重要，他哪个都不想要放弃。但是想要同时兼顾两件事情，魔法的运用就非常重要了。 　　因为这个，杰森倒是阴差阳错的将自己忘掉的魔法捡起来了不少。 　　雷霄古也注意到了杰森有些时候突然的消失不见，他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还特别派人去找了以外，后来发现杰森消失后还会回来，他也就对杰森的消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对于杰森消失的时候去做了什么，雷霄古不在乎，但是他还是查清楚了。他甚至想如果杰森向自己求助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帮对一把。 　　可谁知道，对方愣是什么都没说，靠着自己将那场血案背后的黑帮给铲除掉了。 　　如果是那个还记得布鲁斯曾经的教导的杰森，能做到这个，雷霄古并不惊讶。毕竟对方都能在哥谭那种地方“行侠仗义”，对付外地的一个小小黑帮，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但问题就在于，现在的杰森，早就忘记了曾经世界数一数二的侦探教给他的东西。他做到这一切，完全就是靠着在斯莱德那里接受的很短一段时间的训练，再加上这些天来自刺客联盟的教导。 　　至少雷霄古就在杰森的一系列动作中，看到了不少刺客联盟教导过的东西。这种活学活用的本事，让雷霄古很是喜欢。 　　谁不喜欢天才，谁不喜欢聪明人呢。尤其是对于雷霄古而言，他真的非常讨厌和蠢材打交道。 　　要杰森说的话，雷霄古安排的训练，在风格上，其实挺接近斯莱德的。只是比起斯莱德，对方安排的训练似乎更加具有条理性。也许是因为对方有着这么大一个家业，所以比较有经验吧。 　　而且雷霄古当初虽然说的是让杰森留在他身边修行，可实际上，他却是为杰森安排了各种老师进行一对一的教导。 　　杰森不会拒绝变强的机会，但是他留在刺客联盟，可不仅是为了变强。 　　训练的间歇，杰森找到了雷霄古。 　　“你说过要帮我找回我忘记了的过去，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那么你的诺言什么时候兑现呢？” 　　雷霄古看着终于沉不住气了的杰森，“你确定自己已经做好的找回过去的准备了吗？” 　　“我……”杰森非常想说我做好了，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杰森不会忘记，自己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 　　那天夜色太黑了，杰森本人也浑浑噩噩的，所以也就没有去看墓碑上的名字。但是想到当时自己整个人的状态，杰森就知道自己的过去想必是不怎么美好的。 　　结合他的伤，他的身体本能，他的性格，他的魔法……杰森对自己的过去是有过猜测的。 　　但是所有的猜测，都非常的不连贯。 　　他脑海中出现过破败不堪的小巷、污秽的垃圾箱，也出现过金碧辉煌的大厅、高雅别致的庄园，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出身呢？如果他出身高贵，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会浮现出前者？而如果他出身贫贱，那么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会浮现出后者呢？ 　　对于自己的过去，杰森有着数不清的疑问。 　　是谁承诺过要让他过上好的生活，又是谁承诺过要给他一个家？ 　　而他，好像也向谁承诺过。 　　但那是谁啊！ 　　在杰森的努力思索下，他的头又一次疼了起来。 　　人的大脑是有着自我保护机制的，每当回忆过去，便总是痛苦不堪的经历，让杰森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注意到了杰森的迟疑，雷霄古却没有选择乘胜追击，向杰森灌输什么。事实上，早在布鲁斯那里，雷霄古就意识到，有一种人，他们的意志无比的坚定，哪怕你能迷惑他一时，过后也会迎来更强烈的反扑。 　　真正让他们信服的，只会是他们自己思索后得出的结论，而不是别人灌输给他的理念。 　　杰森看了雷霄古一眼，转身离开了。 　　在杰森离开后没多久，塔利亚来到了这里。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留下他。”事实上，塔利亚更不明白的是，雷霄古为什么要训练杰森，难道他们在布鲁斯那里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们为哥谭训练出了一个强大的守护者，也让刺客联盟对哥谭的规划停滞不前。 　　“死而复生，对拉撒路池水魔力的免疫，难道这些你看不到吗？”雷霄古看着自己的女儿，“别让你对布鲁斯的爱情，蒙蔽你的眼睛。” 　　“可是达米安快要回来了。”塔利亚说，“如果他们见面了，该怎么办？” 　　“那不是很好吗？”说真的，雷霄古对达米安并没有什么亲情，“他们应该见面的，让达米安杀掉杰森，或者让杰森杀掉达米安，不论是哪种结果，对我们的侦探而言，不都是一份很好的礼物吗？” 　　雷霄古轻描淡写的说着杀人诛心般的话语，哪怕是塔利亚，想到雷霄古话中描绘的场景，也是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布鲁斯的养子杀掉他的亲生孩子，还是他的亲生孩子杀掉了他的养子，那个活下来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和布鲁斯成为一家人了。 　　一条人命，会如同一个巨大的裂痕，横亘在他们的关系之间。 　　哪怕因为从未相处过，布鲁斯对达米安的感情可能比不上对杰森的。但是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任谁都不可能对与自己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孩子无动于衷。 　　对于雷霄古的提议，塔利亚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但没等她说出声，雷霄古就抬手制止了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那只是最极端的结果，我不会刻意安排这种可能。”雷霄古说，“但是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的话，我想我会乐见其成的。” 　　塔利亚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心中满是不安的离开了雷霄古所在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塔利亚从自己的书架中拿下了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达米安刚刚出生时照的照片，这也是她这里唯一一张达米安的照片。 　　作为雷霄古之女，塔利亚从来不是什么一般的女子。事实上，真正的她，野心勃勃。在遇到布鲁斯之前，她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任何弱点。是爱情让她有了弱点。但是这弱点对她的影响，其实并不算大。 　　当她真的下定决心去干什么的时候，哪怕布鲁斯挡在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爱他而停手的。 　　至于达米安，那是她野心的产物。 　　要说母爱，不能说一点没有，但是真的非常有限。 　　不过不管怎么说，塔利亚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是一个输家。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雷霄古今天所说的地步，塔利亚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会是自己的孩子。 　　哪怕这会让他失去他的父亲，但哪又怎样呢。达米安的过去没有父亲的参与，未来也可以继续没有。 　　但是她毕竟是爱着她的侦探的，如果真的出现那种征兆，她会将杰森的存在告诉布鲁斯。至于对方能不能阻止这一切，就只能看布鲁斯的本事了。 第86章 　　雷霄古给杰森安排的老师, 无疑都是各个领域中非常优秀的存在。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强制要求过杰森去杀掉什么人，但是他们教导的内容，却是实实在在的杀人技能。 　　而且不知道雷霄古是不是故意的, 他给杰森安排的老师，在优秀的同时，也一个比一个混蛋。 　　其中，杰森的射/击老师可以说是混蛋中的混蛋。 　　在对方见到杰森的第一眼时，杰森就非常敏锐的从对方的神色感受到了一种说不上是恶意，但非常令人不适的感觉。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 似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怨恨。只是那情绪转瞬即逝，让杰森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而且在射/击方面, 杰森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对方教什么。哪怕是在斯莱德那里接受训练的时候，杰森都不会对斯莱德的射/击有什么惊艳感。 　　正相反，在射/击方面, 杰森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巨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而且他的这种自信, 并不是没有依据的。哪怕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仅靠身体本能，杰森的射/击仍然强出那个教导他的老师不知道多少。 　　可是就算如此,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却一直以杰森还需要接受更深入的学习为由，拒绝杰森在他这里的“毕业”。 　　雷霄古也一反常态的没有选择听杰森说什么，而是想也不想的就相信了那个家伙。 　　所以说这家伙是雷霄古的私生子吗, 杰森忍不住怀疑到。 　　出于某种懒得理会的想法, 杰森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大不了就是每天多花一个小时去听对方瞎叨叨呗。 　　再次忍耐完了一个小时之后，杰森边往门外走，边长舒了一口气。 　　他觉得这门课不应该叫做射/击, 应该叫做别人气我我不气才对。 　　自从上了这门课之后，杰森觉得自己的忍耐力真的是大有长进。 　　过去，他一见到对方，就生理性的不适。而现在，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听对方瞎讲，甚至接受对方那些对自己其实没有什么用处的训练。 　　然而出乎杰森意料的是，这次当他走到门口正要离开的时候，对方竟然一反常态的叫住了自己。 　　“你想要寻找自己的过去，其实我也是可以帮你的。” 　　“你？”杰森眼中的不信任几乎是明晃晃的展现了出来。 　　“怎么，你不相信吗？” 　　“蒙德，不管我信不信，你说这话如果让雷霄古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处置你呢？” 　　杰森知道雷霄古留下自己是有目的的，而且对方显然并没有多么想要帮助自己找回过去。根据这些天他的观察，蒙德在刺客联盟中可不怎么受重视。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竟然想要违抗雷霄古的命令，他要接受的惩罚恐怕不轻。 　　“只要你真的想要找回过去，我相信你不会将我们之间的对话告诉他的。”尽管这样说，但是想到雷霄古，蒙德的脸上还是不由带上了一分恐惧。 　　“那你可想错了。”杰森斜倚在门框上，“比起过去，我现在更想要摆脱你。” 　　“站住！” 　　杰森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扭头一看，那个蠢货还真将手/枪对准了他。 　　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杰森没有一丝的紧张，“你觉得你杀了我，雷霄古会放过你吗？” 　　而且说真的，杰森也不认为对方有那个本事杀死自己。 　　至少现在，他就已经想出了3种以上的办法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解决掉蒙德。 　　只不过，那些办法似乎都是有可能会杀死对方的，这才是杰森迟迟未动，任由对方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原因。 　　“你说的对，杀了你，雷霄古不会放过我的，可是有射/击之王给我陪葬，我也算死的值了。” 　　说到“射/击之王”的时候，对方显现出了一丝癫/狂。 　　那双本就不怎么清澈的眼睛中，此刻带着嫉妒、恨意与莫名的恐惧、信仰。 　　“你对我的射/击很不屑，对吧。”他自顾自的说道，“也是，谁能比得过你呢，百年难得一见的射/击天才，射/击之王，谁能比得过你！！！” 　　“在射/击上，你确实是比不过我，认清这一点，对你很难吗？”杰森有些耿直的说道。 　　“对，你真厉害啊，所有人在射/击赛场上和你站在一起，都被比的黯淡无光，没人能否认你的天才。”蒙德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着杰森的目光甚至是带着一丝崇拜了，不过转瞬，这丝崇拜就化为了恨意。 　　“可是，你知道你的天才毁了多少人吗？！” 　　有比赛的地方，总是少不了博/彩。射/击虽然不是什么大热项目，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作为当时的夺冠热门，蒙德背后也是有人下注的。 　　而且博/彩公司也找到了他，只要他能赢得那场比赛的冠军，他就能够得到一大笔钱。当时，他真的非常急需这笔钱。 　　然而结果大家都知道，奥运会射/击项目所有的冠军，都被杰森给包圆了。 　　蒙德不仅失去了那一大笔钱，自己也不得不远遁中东，投靠刺客联盟。 　　刺客联盟中的一切，对于蒙德而言真的都太过残酷了。而且这里对于枪/械，并不重视。因为刺客联盟的首领认为，枪/是弱者的玩具。 　　所以蒙德在这里的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曾经也曾被夸赞为射/击天才的蒙德，自然是骄傲的，哪怕这种骄傲在杰森那里受到了打击，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杰森·托德。依旧骄傲的蒙德，难以接受这种待遇上的巨大落差。但形势比人强，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如果杰森一直不出现，他也许就真的认命了。然而杰森出现了，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出现在了刺客联盟中。虽然对方的变化不小，但蒙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他一直都关注着杰森的消息，自然也没有错过杰森的死亡，与那部名为《杰森·托德》的动画电影。 　　那么多人爱着他，哪怕死亡都无法带走他…… 　　而且这位射/击天才，显然不像是自己，只在射/击上天才。不，比起对方，自己在射/击上怎么配得上被称之为天才呢。 　　杰森可以说是造成了自己命运转折的重要原因，但要是去怪杰森的话，未免太过牵强附会、强词夺理。毕竟杰森的冠军赢的堂堂正正、无可置疑，自己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怪的。 　　可是不怪杰森的话，蒙德要去怪谁呢？ 　　蒙德在刺客联盟尝遍了苦楚，但是杰森呢，他得到了雷霄古堪称罕见的重视。 　　有了这里首领的重视，加上杰森本身的实力与天赋，谁也不会去小瞧他、慢待他。 　　这一切看在蒙德的眼里，也记在了他的心里。 　　只是一瞬间，那隐藏多年的仇恨与不满，那刻骨的嫉妒与怨恨，似乎就要冲破牢笼。 　　尤其是当杰森不过是听了他一堂课，就申请结业的时候，蒙德整个人都被嫉妒冲垮了。 　　那一刻，他真的想要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杰森·托德的存在？！ 　　蒙德满腔怒意，但失去了记忆的杰森却是一脸懵/逼。 　　什么射/击天才、射/击之王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蒙德的话倒是给杰森寻找过去打开了一个口子，既然自己在射/击上面这么有名，那么报纸肯定会有相关的报道，网上也一定有关于自己的相关信息。 　　不过这个先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蒙德呢？ 　　要是按照斯莱德的说法，对方看上去一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样子，当然要选择斩草除根啊。 　　但是因为一个人嫉妒自己的天才就杀人，那给杰森的感觉不免有点奇怪。 　　而且说真的，看看蒙德颤抖的手吧，杰森真的不认为对方会开这一/枪。杰森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被枪指着的人还没有怎么样呢，拿枪的蒙德反而像是心态要崩了一样。 　　就当感谢对方为自己找到过去做贡献了，杰森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口道：“冷静点……” 　　不等杰森把话说完，一枚飞镖刺穿了蒙德的脖子。 　　那个癫狂的，对自己像是又爱又恨的家伙，就这样死了。 　　杰森顺着飞镖的来处望去，来人赫然是：“塔利亚？” 　　“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疑惑？”在塔利亚看来，这样的杰森与当初的布鲁斯真的是太像了，“他要杀你，你难道还要留着他吗？” 　　“他杀不了我。”杰森相信塔利亚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那是你有能力，但这不能免除他的罪过。” 　　杰森：“他有什么罪过？” 　　“他违背了刺客联盟首领的命令，这不是罪过吗？” 　　“违背了刺客联盟首领的命令，就要死？”杰森皱着眉头，“你们将人命当成了什么？” 　　“斯莱德难道没有教过你吗，这个世界上，强者的命才能被称之为命，而弱者，他们的命任由强者支配。”塔利亚不屑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蒙德，这会令人不适的举动在塔利亚做来，却莫名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至于他的命，如果不是刺客联盟，他的命早就在几年前没了。” 　　杰森没有再和塔利亚辩解什么，他蹲下身，合上了蒙德没有闭上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死亡之前透露出来的情绪是什么呢？ 　　不可置信，恐惧还是懊悔？ 　　诚然，杰森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对他的教导更是非常不喜欢。但从始至终，杰森没有想过要杀他。 　　刺客联盟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些许血腥气，但蒙德除了阴郁一点，也许因为不受重视，他是其中血腥气最少的存在。 　　这也是杰森能够忍耐他的原因之一。 第87章 　　根据死在塔利亚手中的蒙德提供的消息, 杰森的过去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原来杰森·托德，不是什么自己所爱之人的名字, 而是自己本人的名字。 　　而且，自己似乎和某人有点不可言说的关系。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写着诸如《布鲁斯·韦恩的收集/癖》、《布鲁斯·韦恩的男孩》、《射击之王的糖/爹》等标题的报纸，杰森陷入了沉思。 　　所以自己是哥谭阔佬的养子，而且还不是什么关系纯洁的养子？ 　　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对方收养自己的时候，自己好像还是个孩子吧。那么问题来了，布鲁斯·韦恩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而且好像自己死了之后, 对方又对另一个男孩下手了。 　　杰森觉得自己的肱二头肌已经蠢蠢欲动了, 天凉了, 韦恩集团董事长是时候进监狱了。 　　——————-—————————————— 　　远在韦恩庄园的布鲁斯，突然打了个喷嚏。此时的他还不知道, 自己为了塑造布鲁西宝贝奇奇怪怪、与蝙蝠侠绝对不沾边的人设, 放任媒体败坏自己的形象, 会为他带来多么“惨痛”的教训。 　　就在杰森找寻自己过去的同时, 布鲁斯终于发现了杰森的复活。当然了, 这不是他自己发现的, 而是黛丽丝带来的。 　　“不好了！”黛丽丝面色慌张的找到了布鲁斯，“杰森的尸体不见了！” 　　看着黛丽丝脸上的慌张, 布鲁斯脑海中回响的却是托尼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另一个世界的杰森, 似乎经历过死而复生。”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布鲁斯快步朝外走去。 　　黛丽丝跟了上去, 她的语气中带着质问与愤怒：“你有多久没有去看过杰森了，或者说自从杰森下葬之后，你有去看过杰森吗？” 　　她不知道杰森有着复活的可能，也不知道布鲁斯为了这个可能是多么的小心翼翼。黛丽丝只知道，这个男人将自己的杰森带上了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一条路。黛丽丝只知道, 在杰森死后，小丑依旧在阿卡姆中活蹦乱跳。黛丽丝只知道，布鲁斯又收养了一个男孩！ 　　“你如果不爱他，当初为什么要收养他。你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让他爱你。他死了，你不愿意为他报仇，连去看看他，你都不愿意！” 　　对于黛丽丝的质问，布鲁斯一句都没有为自己辩解。他现在满心满脑，都被杰森是否复活占据了。 　　一路飙车来到墓地后，布鲁斯看着杰森坟墓所在的方向，忍不住驻足了片刻，接着快步向着那里走去。 　　来到杰森的坟墓前，这里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布鲁斯敏锐的察觉到了泥土的翻动痕迹。只是可能因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这些痕迹些不明显。 　　显然，曾经这里是被刨开过的，只是后来又被人给恢复了原样。 　　虽然说恢复的手段并不高明，但也不是黛丽丝这种从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能够看出来的。还是说，是黛丽丝自己恢复的，但是没有道理啊。 　　“你是怎么发现杰森的尸体不见了的？” 　　布鲁斯边问，边蹲下了身体。 　　“我……”黛丽丝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更咽，“我找人专门守着这里，今天我来看杰森的时候，就听到那个人说……他说……” 　　想到那个人在背地里是如何洋洋得意的嘲笑着自己的愚蠢，黛丽丝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 　　她可以不介意自己被愚弄，但是她不能接受对方竟然在杰森的事情上愚弄自己！ 　　当即，黛丽丝就让自己的保镖将对方抓了起来，那个人发现自己就在那里后慌乱的表情，黛丽丝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审讯得出的结果，让黛丽丝差一点崩溃！ 　　原来早在一年多前，杰森的尸体就不见了，这个人害怕自己怪罪，也害怕丢掉这份工作，于是就合上了被破开的棺材，将土重新埋了回去。 　　而自己也真的就被骗了！ 　　黛丽丝怨恨自己的不谨慎、不细心，但她也忍不住迁怒于布鲁斯，如果是蝙蝠侠，肯定能够看出来的，但是为什么对方不来！ 　　是谁偷走了杰森的尸体，他们偷走杰森的尸体想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个，一想到杰森的尸体可能会被破坏，黛丽丝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一样。 　　“那个人呢？”布鲁斯问。 　　黛丽丝突然笑了，她眼角带泪的看着布鲁斯，性感的唇张口吐出了恶狠狠的两个字：“死了。” 　　布鲁斯目光如剑般看向了黛丽丝，哪怕他此时没有穿着蝙蝠侠制服，但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足够让人胆颤。 　　“怎么，你要抓捕我吗？”她得意的表情下，满是仇恨与愤怒，“你想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啊，先是将他欺骗我的舌头割了，然后又将他伪造墓地的手打断，接着……” 　　“够了。”布鲁斯冷声喝道，“如果杰森看到这样的你，他……” 　　“你闭嘴！”黛丽丝尖锐的喊道，“你不配提起他，你不配！” 　　“你真的了解杰森吗？”黛丽丝看着这个抢走了杰森的男人，“你觉得杰森知道了会怎样，你觉得他会责怪我吗？我告诉你，他不会的！”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黛丽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更咽，“他会心疼我，他会拥抱我，他会担心我。他会告诉我，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因为他会保护我的！” 　　“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他！”黛丽丝是了解杰森的，虽然杰森从未杀害过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虽然杰森从来都是珍视生命的人。但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他从来不介意举起屠刀。 　　黛丽丝记得杰森曾经说过，他以后想要成为一个英雄，不是蝙蝠侠那样的英雄，而是一个会用/枪、会杀掉那些坏蛋的英雄。 　　布鲁斯看着泣不成声的黛丽丝，他的手握起又松开。 　　“你杀了人，就算我不追究你，难道法律会放过你吗？” 　　“法律？”黛丽丝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她伸手擦掉了眼泪，“哥谭的法律就是个bxxch，它能放过小丑，自然也能放过我！” 　　“你知道在哥谭，想要脱罪有多么简单吗？”黛丽丝一脸嘲讽的对着哥谭的英雄说，“只要找一个替罪羊就可以了，而替罪羊可真是太好找了，只要钱足够，我就是清白无垢的。” 　　“你看你，真不愧是蝙蝠侠啊。”黛丽丝说，“杰森的尸体，比不过我杀掉的那个罪人，对吗？” 　　布鲁斯想要说点什么，“我……” 　　但黛丽丝打断了他，“你很想要伸张正义吗？！” 　　“只要你把杰森的尸体找回来，我就去自首。” 　　黛丽丝不信任布鲁斯，她尤其不信任布鲁斯对杰森的在意。从对方不愿意杀小丑开始，这种不信任就已经存在了，到提姆的出现，这种不信任根深蒂固。 　　所以她宁愿和布鲁斯做这种“交易”，也不愿意相信布鲁斯会去找杰森的尸体。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杀掉那个人，只是她也没有轻易放过那个人就是了。 　　布鲁斯很想要说，他也许可以找到活着的杰森。但是黛丽丝眼中对自己深深的怀疑，让布鲁斯意识到，不论自己怎么说，只要自己不能将杰森带到黛丽丝面前，对方都不会相信自己的。 　　黛丽丝对于杰森的重要性，布鲁斯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对方杀了人，就应该接受惩罚，哪怕这可能会让杰森和自己决裂。也许真的是越美丽的女人越会说谎，布鲁斯没有怀疑黛丽丝说的话。因为他了解黛丽丝有多么在意杰森，所以对方做出这种事情在布鲁斯看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也正是布鲁斯的这种了解，帮助黛丽丝骗过了蝙蝠侠。 　　“我会找到杰森的，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说完，布鲁斯转身离开了。 　　有些事情，他布鲁西宝贝是不能做的，比如说挖坟。但是蝙蝠侠可以，所以天一黑，布鲁斯就又一次来了。 　　他拿着铲子将杰森的坟墓挖开，里面的棺材是空的，而且棺材板上留下的痕迹，显示着这个棺材并不是从外面打开的，而是从内部破开的。 　　所以杰森的复活并不需要什么外力，而是靠他自己吗？ 　　只要一想到杰森是如何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甚至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破棺而出的…… 　　布鲁斯摸了摸棺材板上留下的血迹，心中的痛楚无法用语言形容。 　　按照黛丽丝的说法，杰森应该是早在一年多前就复活了，但是为什么对方没有啦找自己呢？ 　　杰森死前受过的伤，好了吗？ 　　为了复活，杰森付出了什么代价？ 　　夜巡结束回到蝙蝠洞后，布鲁斯调出了一年多前杰森墓地附近的监控，目不转睛的看着。 　　布鲁斯一夜未曾合眼，却没能从监控中找到杰森的身影。 　　除了夜巡时间以外，布鲁斯几乎拿出了所有的时间去寻找杰森，但同样都是一无所获。 　　他找到超人让对方帮忙寻找一下杰森的心跳，可是刺客联盟那里很早之前就做好了防备超人的改造，所以超人寻找无果。 　　自己搭档身上肉眼可见的疲惫，让克拉克不由关心道：“你还好吧，b？” 　　“我很好。”扔下一句话后，布鲁斯一甩披风离开了。 　　克拉克·工具人·肯特目送布鲁斯离开后，每天也都不忘在闲暇时间帮布鲁斯找一找杰森。 　　而同样知道杰森可能会复活的复仇者联盟众人，在得知了杰森尸体的失踪后，也都自发的帮忙注意了起来。 　　然而就是在这样群策群力的情况下，依旧没能找到杰森。 　　毕竟谁能想到，杰森会从哥谭，跑到刺客联盟去？ 　　又是一天无果的寻找，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的布鲁斯，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迪克和提姆，面对这样的布鲁斯，都感觉非常的无力。 第88章 　　也许是因为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密集的搜索下，布鲁斯终于获得了杰森的线索。 　　那是一场死了新郎的婚礼，在那场婚礼的录像带中, 布鲁斯看到了杰森……以及他身边的斯莱德。 　　他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此刻, 布鲁斯忍不住联想到了黑面具，心中莫名就有了那么亿点点不好的感觉。 　　说真的, 布鲁斯发现杰森对年长的男性, 尤其是年长一点的男性反派, 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而且布鲁斯有观察到，杰森每次和那些男性反派说话的时候，一句正儿八经的话, 都会被他说出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但是很多时候，杰森和那个男性反派都意识不到这个，只有一旁围观的布鲁斯心中充满了复杂。 　　杰森的吸引力, 加上斯莱德对罗宾的莫名执着，看到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去，布鲁斯有种自家二崽要被别人拐跑了的感觉。 　　从录像带中看, 新郎的死亡与斯莱德绝对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杰森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看着录像带中活蹦乱跳的杰森，布鲁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的视线忍不住定在了杰森头上那一撮白毛上。说真的, 这个样子的头发配上杰森的气质，看上去莫名就有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但布鲁斯注意的不是杰森看上去好不好惹，而是那一撮白毛, 尽管那看上去很像是挑染的，但放大一下你会发现，那根本不是染发。而是杰森那撮头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变成了白色。 　　这是杰森复活付出的代价吗？ 　　他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不回来？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布鲁斯的脑海中，一点点压住了杰森复活带来的喜悦。 　　不过不论他有多少疑问，首先，他要找到杰森才行。 　　于是斯莱德没过多久，就迎来了一位来自哥谭的“客人”。 　　“蝙蝠侠？”天知道大半夜发现有人闯进来，尤其是闯进来的人还是蝙蝠侠的时候，斯莱德简直想要拍拍自己的脑袋。 　　他应该是不在哥谭的吧，还是说他糊涂了，连自己是不是来到哥谭都分不清了。 　　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很好，他没有糊涂，他不在哥谭。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不在哥谭，蝙蝠侠是tm的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蝙蝠侠已经不再是哥谭特产了吗？！ 　　“你来做什么？” 　　布鲁斯拿出一张从婚礼录像带上截的照片，上面是斯莱德和杰森坐在一起的场景，“这场婚礼上新郎的死亡，是你做的。” 　　不提这场婚礼还好，一提这个，斯莱德就来气。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己养的崽子说跑就跑，而且蝙蝠侠都为此找上门来了。那个死去的男人不是什么fbi探员，他是上帝私生子吧。“什么时候，你的营业范围已经拓展到那里了？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想要抓我吗？” 　　话音刚落，斯莱德已经拔剑上前。 　　布鲁斯闪身避开，“那个坐在你身边的男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布鲁斯提到这个，斯莱德脑海中瞬间出现了杰森招式中带着的熟悉的感觉，还有自己和杰森相遇的地方，难道说…… 　　心中虽然有所猜测，但斯莱德嘴上却回答道：“那是我儿子，怎么了。” 　　布鲁斯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用力，“他现在在哪？”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斯莱德一脚踢向布鲁斯的手腕，并趁着对方闪躲的时候想要抢过那张照片。只是布鲁斯拽的太用力，于是照片被撕成了两份。 　　杰森和斯莱德坐在一起的照片一分为二后，斯莱德手中的是杰森，而布鲁斯手中的是斯莱德。 　　布鲁斯将只有斯莱德的照片扔到了地上，“这当然跟我有关系，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电光火石一般，斯莱德脑海中的疑点瞬间被统统解开了。 　　所以说，那个小崽子是罗宾，二代罗宾？ 　　一想到一个罗宾曾经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天天接受自己的教导，最后又被自己给打跑了，斯莱德顿时有种失去了几个亿的感觉。 　　“你说他是你的儿子，他就是你的儿子？他有叫过你爸爸吗，他可是天天这样叫我！” 　　斯莱德一脸理直气壮的说着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并且差一点就成功的骗到了布鲁斯。 　　“他人呢？”布鲁斯的动作中带上了几分狠厉，“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在哪？”斯莱德反手一挥挡住了布鲁斯的臂甲，“反正他不在我这里。” 　　布鲁斯的动作越来越狠，“告诉我，他在哪？！” 　　面对不依不饶的蝙蝠侠，斯莱德却不由想到自己初见杰森时，杰森那副小可怜的样子，这让他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几分火气。 　　“你问我，你凭什么问我？” 　　“当他在哥谭流浪的时候，你在哪里？在他一无所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当他半死不活、步履蹒跚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对方闻言动作一顿，这样斯莱德捉住机会砍了下去。 　　哪怕布鲁斯尽力闪躲了，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明明杰森早就和他分道扬镳、不知所踪了，斯莱德却还是能够一脸淡定的忽悠着布鲁斯，“如果他真的想要见你，不需要你来找，他自然会去见你，但是他没有，不是吗？” 　　掌握信息上的不对等，让布鲁斯面对斯莱德时有些受限。 　　毕竟斯莱德的话听上去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杰森真的想要见他，怎么会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呢？但斯莱德的话成立，是建立在如果杰森没有失忆的情况下的。 　　而现实情况就是，杰森早就失忆失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蝙蝠侠毕竟是蝙蝠侠，哪怕斯莱德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仍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你这里，对吗？” 　　看着斯莱德微微变色的脸，布鲁斯知道了答案。 　　———————————————————— 　　刺客联盟中。 　　在蒙德死去后，杰森迎来了一位新的老师，这位老师是个实干家，一上来就对杰森动手了。 　　在对方面前，杰森感觉自己稚嫩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明明对方用的一招一式，都是自己在刺客联盟中学过的，但是对方用出来的感觉，和自己用出来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天上和地下，杰森是地下。 　　“你知道自己缺少什么吗？”新老师松开了自己掐着杰森脖子的手，事实上，有好几次，他都完全能够将杰森杀死，只是他停了下来。就这份收放自如的本事，让杰森觉得自己还差得远呢。杰森甚至觉得，对方应该是斯莱德那种水平的存在。 　　只是他们两个谁更胜一筹，杰森就不清楚了。毕竟对方面对自己的时候看上去是毫不留情的，一直维持在一个在杀死自己之前停手的状态。但斯莱德当初和自己打斗的时候，却几乎一直都在开闸放洪一般的放水。 　　事实上，杰森其实并不弱。他只是太过迷茫，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没有找到未来的方向。 　　“我缺少什么？”杰森想了想，“我也许缺少时间，我……” 　　“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知道。”去除那过分强大的实力后，新来的老师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与刺客联盟的画风格格不入。“但这不是你真正缺少的东西，你真正缺少的，是决心。” 　　“决心？”杰森抬头看向了对方，对方的发色和瞳色，是比东方人还要纯粹许多的黑色。那黑色像是一个漩涡，仿佛能够吸走别人的灵魂。 　　杰森下意识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那你的决心是什么？” 　　杰森本以为自己得到的答案，会是什么诸如杀戮、信仰、强大之类的话，可谁知，对方却说：“赌局，我的决心是赌。” 　　对此，杰森就：？？？ 　　此刻，杰森是杰·复读机·森，“赌？” 　　“我的生活，这个世界，就是一场赌局。”他带着几分神经质的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人心、生死、信仰、尊严……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成为赌注。而赌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也许前一刻你以为自己就要大获全胜了，下一刻，你却是满盘皆输。” 　　“我的决心就是我将一切视为赌局，我做好了赢的准备，也做好了输的。而现在，我似乎已经快要赢了。” 　　“你在说什么？”杰森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正处于一个奇怪的空间之中。 　　“你不是刺客联盟的人，你是谁？” 　　“我当然不是刺客联盟的人。”男人一挥手，空间瞬间变了一个样子，一张赌桌出现在了杰森的面前，上面摆着一个骰子。 　　“我和这个世界赌过无数次，你是为数不多的赢过我的人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位。”男人将赌桌上的骰子抛向了空中，然后伸手一接握紧了拳头，“所以这最后一场赌局，我选择了你。” 　　他笑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虽然你偷偷做了弊，但是没关系，毕竟这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赌局，所以我原谅你了。接下来，找到你的决心吧，不然我会感到无聊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杰森快步走向对方，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两三步，杰森却怎样都无法走到对方的面前。 　　“在赌局揭晓结果的时候，你会知道一切的。”那个男人笑着保证道，“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成长为一个最好的自己。” 　　说完，男人一挥手，杰森被送了出去。 　　坐在赌桌上，男人松开了自己之前紧握着的拳头。曾经被他握着的骰子，此刻已经化为了粉末。 　　透过这个尚显稚嫩的杰森，他不由想起了那个在阿卡姆中绝望无助，却从未真正堕落的灵魂。 　　那是他觉得最有把握的一场赌局，然后杰森让他输了个彻底。 第89章 　　被送出那个空间之后, 杰森一脸懵的站在了原地。 　　接着，他真正的新老师从门口走了进来。 　　对方的本事确实也不小，但是此刻杰森的心神都被刚刚那个说要和他赌一场的男人占据了。 　　对方到底是谁, 他要和自己赌什么？ 　　明明他才见过对方没多久, 可是现在细想起来，杰森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楚对方究竟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双眼睛, 漆黑又深邃的仿佛见不到底。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夜深人静之时，杰森不由再次想起了那个今天自己遇到的神秘男人。 　　他说的决心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要如何找到决心, 还有最好的自己…… 　　一片迷茫的过去，理不清头绪的现在, 不知前路如何的未来…… 　　杰森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最后索性就不睡了。他起身换上训练服, 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剑向外走去。 　　将刚回来的的达米安安置好的塔利亚，路过练功房时听到了杰森练剑传来的动静。敢无视刺客联盟的宵禁，在这个时间点出来练功的, 整个刺客联盟恐怕也没有几个。 　　排除一下, 里面的应该是杰森吧。 　　塔利亚走过去，事实果然不出她所料。 　　“怎么，白天你还没有练够吗？”有的时候，其实过度的练习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也许这会让你在短时间内进步的比其他练得少的人快, 但却也会损耗你的身体与潜力。 　　塔利亚并不认为杰森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对方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杰森闻言停下了自己手中挥舞着的剑，收剑入鞘后转身就要离开。 　　“不打算说说你遇到的问题吗，也许我可以帮你解答呢。”塔利亚看着杰森的背影, 比起之前跟在斯莱德身后那副清瘦少年的样子，现在对方看上去强壮了不少，倒是渐渐有了成年男人的样子了。 　　杰森转身看向塔利亚，他端详着这个似乎对自己颇有了解的女人。哪怕杰森忘记了过去，但他没有失去审美能力。虽然每个人的审美都有所不同，但塔利亚的长相无疑是那种可以被广泛认可的美丽，而且抛除三观不谈，对方是杰森会欣赏的那种女人。 　　也许是年幼时养母留给自己的阴影，杰森欣赏的女人，是强大的、勇敢的、自信的、独立的……这些，塔利亚统统都有。 　　一位男性，尤其是正处于18、9岁一个正春心萌动的年纪，遇到这样的女人，哪怕不生出什么暧/昧的想法，心脏多跳几下也是难免的。但杰森却完全不，他感觉自己看塔利亚的时候，心脏跳的似乎还比不上自己照镜子快。 　　所以面对塔利亚发来的“我来帮你啊”邀请，杰森想了想，选择了拒绝。 　　“我没遇到什么问题。”说完，杰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目送杰森离去，塔利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哪怕带着些许移情的作用，塔利亚对杰森也是真的有几分好感的。谁知道这小子看上去像是完全没有那根筋一样，是对方年纪太小又失忆了，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啊？ 　　塔利亚拿起一旁架子上的一把剑，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然后对着剑照了照自己。 　　嗯，所以果然是杰森年纪太小。 　　将剑放回原处后，塔利亚也转身离开了。 　　———————————————————— 　　在刺客联盟中，很少有事情能够瞒过雷霄古的眼睛，所以第二天，杰森在训练室没有见到什么老师，而是见到了雷霄古。 　　“昨天发生了什么？”虽然雷霄古并没有察觉到那个神秘男人的出现以及消失，但是他察觉到了杰森的状态似乎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杰森被雷霄古的问题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他并不想要将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情告诉对方。 　　要说原因吗，其实杰森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够信任雷霄古吧。 　　“昨天？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雷霄古轻笑了一声，“那你呢，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杰森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了？” 　　“需要我形容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吗？”雷霄古说，“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大都会那群爬到树上下不来的猫。” 　　明明心里已经急的喵喵叫了，看到超人却还要摆出一副骄/矜的样子。 　　别问雷霄古是怎么知道大都会的猫和超人的日常的，问就是刺客联盟牛/掰。 　　明明此时杰森忘记了自己曾经相处过的超人，可是听到雷霄古这个比喻，他的脑海中却莫名就出现了画面。 　　这让杰森忍不住黑了脸，“那你觉得自己是来拯救我的超人吗？” 　　“我能比超人做的更多。”早在知晓超人的弱点后，雷霄古就给刺客联盟许多地方安装了铅层。所以他此刻肆意的说着超人，完全不担心会将对方引来。 　　杰森沉默的注视着雷霄古，像是在审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助自己。 　　半晌之后，杰森开口问道：“你有决心吗，你的决心是什么？” 　　对于杰森的问题，雷霄古不答反问道：“你在寻找自己的决心？” 　　杰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在你之前，刺客联盟还来过一位非常特别的哥谭人，他也来寻找自己的决心。” 　　听到雷霄古的这句话，杰森不由心中一动，“他是谁？” 　　“过去，他谁都不是。”雷霄古看不上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哪怕这个身份代表着数不清的财富与特殊的地位。因为再多的财富与再高的地位，如果没有守护的力量，下场就是韦恩夫妇那样。“但是现在，他是蝙蝠侠。” 　　看着陷入思索的杰森，雷霄古说：“你知道蝙蝠侠的决心是什么吗？” 　　“惩治罪恶、制止犯罪、守护……”杰森猜测般的说道。 　　“不！”雷霄古摇了摇头，“他的决心，是绝不变成那些罪恶的、堕落的人，他觉得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打败他们。他似乎认为杀人是一种堕落，他决心不要堕落，于是他失去了一种对付犯罪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呢？”雷霄古走到杰森身边，“你要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我……”杰森眼中充满了一丝迷茫，在从窗户中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他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了一缕拉撒路池水的绿色，“我不知道。” 　　“没关系。”雷霄古对杰森的回答早有预料，“我可以教你。” 　　不得不说，虽然杰森觉得雷霄古以及他的刺客联盟和自己三观不和，但是此刻，雷霄古的身上那历经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让人莫名就相信他会有办法。 　　在杰森点头之后，雷霄古带着他来到了刺客联盟地下的一处角斗场。 　　擂台上决战的双方，一方是手持兵刃的刺客联盟的忍者，另一方虽然手无寸铁，但明显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旁有着不少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人。很明显，和刺客联盟的忍者交手的那个，就是从某个笼子中放出来的。 　　杰森仔细观察了一下笼子，发现里面不仅关有一些成年男人，还有不少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 　　擂台上的双方在站定之后，立刻展开了搏命般的厮杀。 　　杰森看着这一切，注意力却大多集中在了笼子里的孩子身上，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他不由向雷霄古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雷霄古面色如常的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他像是没有察觉到杰森对那些笼子的关注一样，“难道丧钟没有带你去见过世面吗？” 　　“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 　　“他们都是罪人。”雷霄古如此定义道，他伸手指着擂台上的那个男人，“他是一个黑帮旗下的催/债打手，死在他手下的人，足足有15人，其中最小的还不到一岁。” 　　“笼子里的那些孩子呢，他们犯了什么罪？”杰森并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圣人，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呢，杰森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但是尚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们犯了什么罪？ 　　一旦上这种擂台，那些男人还有活着的可能，但那些孩子，却绝对不是刺客联盟忍者的对手。 　　“他们看上去弱小，所以你觉得他们无辜，对吗？” 　　“不。”杰森说，“我只是想不到，一群孩子能够犯下怎样的罪过。” 　　“眼睛是会骗人的。”雷霄古指着一个笼子中关着的一家三口中的女孩子，“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孩子，她利用自己无辜的外表，害死了足足5个人。” 　　“她做了什么？”杰森并不想要相信，但他不认为雷霄古会撒这样低级的谎言。 　　“她污蔑别人猥/亵她，然后她的父母借此索赔。”雷霄古一脸冷静的说着许多人的家破人亡，“如果那些人给了钱，那么便罢了，但如果没有给，那些不实的污蔑就会迅速在对方认识的人中传播开来。” 　　“人言是能够杀人的，这个世界上，坚强的人是少数的。” 　　说完那个小女孩之后，雷霄古又指向了一个小男孩。 　　“瞧瞧，这是一个看上去多么可爱又可怜的小男孩啊，相信当初被他骗开家门的那些女性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都不用雷霄古继续说下去，杰森瞬间就明白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写事情简直堪称是骇人听闻。但是杰森听了这些，却接受良好，甚至莫名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他曾经在最黑暗的地方成长，这些事情，甚至比这还过分的事情，他可没少见，只是现在的他忘了。 　　擂台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出人意料的是，胜利的人并不是刺客联盟的忍者，而是那个手无寸铁的男人。 　　“他赢了。”杰森看着擂台旁边无动于衷的忍者们，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赢了会怎样？” 　　“如果他输了，他会死。与之相反，赢了，自然就可以活。”雷霄古看着杰森，“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论正义邪恶，活下来的人，是强者。” 　　“他恶贯满盈，但是他赢了，所以他有机会活下来。”话锋一转，雷霄古说：“不过你可以改变这一切，你可以选择拿起剑，上去杀了他。” 　　其实雷霄古隐瞒了一点，哪怕那个人赢了，他也只是能多活几天罢了。之后，他还会一遍又一遍的上擂台，直到被杀死为止。这也是检验刺客联盟忍者水平的一种手段，优胜劣汰，这就是刺客联盟。 第90章 　　杰森看着一旁的忍者递上来的剑, 他沉默了。 　　这种沉默并不是默认，而是无声的拒绝。 　　雷霄古没有误解杰森的沉默，于是他说：“不要告诉我, 你也有什么可笑的不杀原则。” 　　事实上，杰森当然没有什么不杀原则, 但是真的跨越那条线, 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失忆状态的他其实反而更难以跨过那条线。 　　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代表着他记不起过去的快乐, 记不起过去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同样也记不起自己的愤怒与愤恨。他的经历、他的观念、他的索求，他统统都不记得了。 　　失去了那些激烈的情绪与对自我的认知, 杰森反而更难以做出选择了。 　　而且哪怕此刻雷霄古看上去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可实际上，杰森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强硬。而杰森最厌恶的, 就是别人逼着自己做什么。 　　“你想让我杀他？” 　　杰森转身看向了雷霄古，眼中满满的都是拒绝。 　　“我不是想要你杀他, 我只是想要帮助你找到决心。” 　　对于雷霄古的话, 杰森不信, “杀一个人，可以找到决心吗？” 　　杰森可不觉得，决心是这样好找的存在。 　　“杀一个人也许不行, 但是这里不止一个人，你可以杀死这里全部的人，借此来寻找你的决心。”雷霄古所说的全部的人，自然不止是笼子里关着的那些，还包括在场的刺客联盟的忍者们。 　　很显然, 那些忍者也听懂了雷霄古话中的意思，但是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不论是愤怒、愕然、求生欲还是反抗，杰森统统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仿佛首领安排杰森杀死他们，对他们而言算不上是什么事情一样。 　　通过他们的反应，杰森对这群忍者的被洗脑程度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你说的这里全部的人，包括你吗？”杰森接过那个忍者手中的剑，然后看向了雷霄古。“如果你并不在乎你手下忍者的死，那么你在乎自己的死吗？你愿意用你自己的死，帮助我找到决心吗？” 　　对于这样的杰森，雷霄古不仅没有恼怒，他的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欣赏。他有些像是一个可靠的长辈，好笑的看着自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一样。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显而易见的，雷霄古不认为现在的杰森有杀死自己的能力。别说杰森了，就算是他的父亲布鲁斯在这里，雷霄古也不觉得对方有这个本事。 　　对于雷霄古话中的自信，杰森拔出剑指向了他，“我有没有本事，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他率先展开了攻击。杰森很清楚自己和雷霄古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是哪怕他率先攻击也无法抹平的。 　　不过无法抹平就无法抹平吧，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要和对方决斗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也许已经到了该离开刺客联盟的时候了。 　　在这里，他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继续学下去的话，杰森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里的这群忍者的样子。要知道一个封闭的环境，一群有着极端信仰的人，是很容易将这种极端的信仰“传染”给别人的。 　　不少传/销/组织就是这么干的，而刺客联盟比起那些组织，显然是更上一层楼。 　　所以边打，杰森边有意识的破坏着笼子。 　　哪怕已经知道那些笼子里的人，包括小孩在内，都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但杰森还是选择了那些关着成年男子的笼子进行破坏。 　　当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来后，现场不免混乱了起来。杰森在一个下劈之后，立刻顺势将自己换成了背对着门口的位置。然后他趁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枚烟/雾/弹和催/泪/弹往地上一摔，接着就立刻转身朝着出口冲去。 　　雷霄古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冲着自己来的囚犯后，眼神深邃的望向了杰森离开的方向，他没有去追。 　　时隔多年，他再次尽心的教导一个人，然后被“抛弃”了。 　　该说不愧是父子吗？ 　　不过刺客联盟可不是任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布鲁斯当初为此付出了代价，杰森自然也不会例外。 　　———————————————————— 　　跑出那个角斗场之后，杰森也来不及回去收拾什么东西了，而且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须要拿的东西。他马不停蹄的向外跑去，一路自然也少不了和巡逻的忍者战斗。杰森没有杀掉他们，他只是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 　　就在他即将真正离开刺客联盟的建筑群时，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小孩子。 　　要不是杰森躲得快，他差一点被那个小孩子一剑给劈了。 　　该说不愧是刺客联盟的小孩子吗？ 　　面对这个不知名小家伙的攻击，杰森在挡了几下后，继续朝着外面跑去。 　　他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不然等会一大堆忍者涌上来，更糟糕一点，雷霄古或者塔利亚也来了，自己可真就走不了了。 　　不过只要出去这个大门，离开雷霄古刚找人设置的大范围的禁/魔/阵，杰森就可以利用自己的魔法离开了。 　　说到禁/魔/阵，一开始，刺客联盟虽然也有这玩意，但是覆盖范围并不大。毕竟刺客联盟中处处有忍者巡视，本身就可以说是一个超强的战斗碉堡。而法师嘛，除了洛某某等人，大部分在近战时都是战五渣。 　　不过后来因为杰森为了处理那场婚礼新郎死亡的幕后黑手时，在刺客联盟进进出出，不太低调，于是大范围的禁/魔/阵就这样出现了。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算的上是自己坑自己了。 　　达米安在和杰森对了几招之后，看出了对方迫切的想要赶紧脱身，于是他做对般的跟对方缠斗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哪怕这里的忍者都经过特殊训练，步履轻盈，但杰森仍然可以听到大批忍者朝这里奔来的声音。 　　看着这个有着一副非常欠揍模样的小男孩，杰森用一只手作为代价，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之后，趁机将对方打晕。然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杰森抱起那个小男孩就往外跑，在跑出禁/魔/阵范围之后，一个转移魔法使出来，他和那个被他打晕的小男孩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注意到杰森消失时抱着达米安，塔利亚手下的两名忍者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当塔利亚知道杰森竟然带着达米安一起离开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不能单纯的用愤怒来形容了。 　　“真是一群废物，你们竟然让他在刺客联盟的大门口将人带走！”虽然塔利亚不想要承认，但事实上，在极度愤怒的同时，她的心中还带着一丝担忧。 　　如果带走达米安的杰森是不曾被小丑虐/杀过的杰森，那么塔利亚完全不担心被带走的达米安会出什么事情。可问题就在于，带走达米安的杰森，是一个被小丑虐/杀后死而复生的杰森。 　　哪怕对方现在记忆全无，但谁可以保证他能够永远记忆全无呢？ 　　想到还在阿卡姆中活蹦乱跳的小丑，以及蝙蝠侠身边新出现的罗宾。换位思考一下，塔利亚觉得自己要是杰森的话，简直想要杀人杀不停！ 　　而达米安好死不死的，不仅是布鲁斯的孩子，还和布鲁斯的长相有着高达8分的相像度。 　　塔利亚心中没有什么孩子是不能杀的想法，所以没有和杰森有着更加/深/入了解的她，自然也不会觉得杰森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事实上，塔利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别说杰森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他记得，他也不会将布鲁斯的孩子怎么样的。 　　达米安在被打晕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谁知他不但没有死，反而在火堆边醒来了。 　　按理来说，离开刺客联盟之后，杰森的心跳声不再受到铅层的阻隔，应该很容易就被时常搜寻的超人发现才对。 　　然而死而复生又泡了拉撒路池水之后，杰森整个人的身体状况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心跳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他现在还能自由自在的带着布鲁斯的亲生儿子在外面浪，而不是被超人找到，进而被蝙蝠侠找到，接回韦恩庄园。 　　达米安一醒来，立刻一个打挺就从地上起来了。 　　哪怕地上铺了杰森的外套，但这也是地上啊。 　　在接受自己母亲训练的时候，达米安体验过比这更加艰苦的环境，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却觉得一秒都忍不了了。 　　“喂，这是哪啊？”因为不知道杰森叫什么，达米安只能用喂来称呼对方。 　　而杰森也没有像是什么偶像剧一样说：“第一，我不叫喂，我叫……” 　　他只是看了达米安一眼，然后拨弄了一下火堆，不咸不淡的回答道：“这里是西藏。” 　　其实杰森对于自己竟然会来到这里，感到很惊讶。因为在他复活后的记忆中，他根本就没来过这个地方，谁知道他使用了转移魔法之后，魔法竟然将他带到了这里。 　　“小鬼，你和塔利亚是什么关系？”看着那双酷似塔利亚的绿色眼睛，杰森心中猜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会告诉你的。”话音刚落，达米安就朝着杰森攻击了过去。 　　可谁知道，他还没等触碰到杰森，就被一个奇怪的罩子给困住。 　　事实上，对于达米安的攻击，杰森毫不意外。毕竟他早就在刺客联盟的门口，领教过对方的能力了，所以他用魔法给对方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圈。 　　达米安虽然年幼，但是从小接受刺客联盟最尖端的教育使他足够的见多识广，看着将自己罩住的罩子，达米安愤愤道：“该死的魔法。” 　　“很好，我们可以继续友好交流了。”对于达米安的安静，杰森表示满意，“不管你和塔利亚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想要回刺客联盟吗？” 　　“我说想，难道你会送我回去吗？”一直生活在刺客联盟中的达米安，可没接触过杰森这种会同情、保护弱小的存在。 　　在刺客联盟中，对于弱小别说保护了，不杀掉他们就算是仁慈的了。在那里，弱小就是原罪，弱小就该死。 　　达米安想到自己在母亲的要求下，亲手杀掉的爱犬，心情不由低落了一瞬。 　　然后他就听到了杰森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如果你想要回去，我可以送你。” 　　当然了，不是送回家，而是送到刺客联盟的随便一个据点那里。根据达米安展示出来的实力，其实哪怕不到据点，对方应该也能自己回去。如果送到据点，回去就更是不成问题了。 　　“你要送我回去？！”此刻，达米安看杰森的眼神，像极了看什么珍稀生物，他试探道：“我要是不想回去呢，你要怎么做，杀了我吗？” 第91章 　　“拒绝”了达米安这个杀了他的建议之后, 杰森不得不带上一个小熊孩子，开始负“重”前行。 　　虽然说他其实对于去哪一点成算都没有，但是面对孩子、尤其是一个有着巨大杀伤力的熊孩子, 他怎么可以表现的没有底气呢？于是杰森一副非常有底气的样子带着达米安出发了，期间还不得不应付熊孩子各种突发奇想的袭击。 　　在经历了5次之后，杰森简直想要将熊孩子打包一下给塔利亚送回去。 　　“嘿，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在杰森应付过他的5次突袭之后，对方在自己这里的称呼成功从“喂”升级为“嘿”。 　　虽然这似乎有些没礼貌，但先不说刺客联盟教不教礼貌这种东西，主要是杰森也没有将名字告诉他啊, 所以他也只能这样称呼对方了。 　　而同样没有将名字告诉对方的达米安, 在杰森口中得到的称呼始终是“小鬼”。 　　杰森：“怎么，小鬼, 你想要回刺客联盟了？” 　　达米安冷哼了一声，对这个提议表示了拒绝。 　　两个完全没办手续就依靠魔法违法入境的人, 这几天过的可真的是算不上好。 　　首先, 他们一个作为哥谭阔佬布鲁斯·韦恩的养子，一个是哥谭阔佬布鲁斯·韦恩的亲子加刺客联盟的继承人, 此刻非常悲催的一分钱都没有。 　　其次，因为非法入境, 许多正规的旅馆他们都无法入住。因为不想要引起本土势力的关注, 主要是杰森不想要引起什么关注，于是这几天两人过的有几分偷偷摸摸的。 　　最后，不管是看上去叛逆不想回去的达米安, 还是表面上非常有成算的杰森，其实心里都是没有目标的。 　　本来，杰森是想要利用魔法赶紧离开的, 然而东方这个神秘的国家真的有毒，杰森虽然不知道他们当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进来的，然而不管他怎么整，他就是出不去！ 　　或者说，他无法利用魔法这种不科学的手段出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不管是杰森还是达米安都学过种花家的语言，所以在这里不至于语言不通。 　　花了9天的时间，杰森带着达米安从他们降落的地点来到了西藏最有名的建筑之一——布达拉宫。 　　因为没有身份证件再加上没有钱，所以杰森只能带着达米安远远地看了一眼。 　　“所以你逃出刺客联盟，就是为了出来当苦行僧的吗？” 　　作为一个天才，哪怕他们一开始身无分文，但是达米安有无数种让他们立刻腰缠万贯的办法。可谁知道杰森竟然拒绝了，理由是体验生活。 　　虽然对方并没有饿着自己，但达米安真想要对这几天的“体验生活”说一声见鬼。 　　你能想到吗，这个有本事逃出刺客联盟的家伙，竟然带着自己去汽修厂打零工，甚至还去餐馆给人家刷盘子。 　　根据达米安观察，对方似乎比起去汽修厂，更喜欢刷盘子，这tm是什么见鬼的爱好？ 　　达米安不知道的是，在哥谭的犯罪巷中，招刷盘子的，都是有本事开饭店、开酒吧的人，而在犯罪巷的饭店、酒吧中，不论是老板、客人，都比不过在后面刷盘子安全。 　　所以说，在哥谭的犯罪巷，刷盘子可是个抢手的好活，过去杰森从未抢到过，在不知不觉中，心底里留下了遗憾。 　　而在失去记忆之后，这种遗憾在遇到一些小餐馆招工的时候爆发出来了。 　　于是第一次的时候，杰森以一种谁都不要和我抢的架势，成功抢到了一份刷盘子的工作。 　　心满意足在种花家刷了几次盘子的杰森，拿着自己刷盘子赚的钱就给达米安买买买。 　　虽然说他买买买花的钱，可能还没有达米安在刺客联盟中一天消耗的钱多。但是该怎么说呢，达米安觉得这两者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同。 　　这就好比是一个富豪从自己的钱财中花费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让你过上了好的生活。和一个贫穷的人每天辛劳工作，并将自己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 　　在有些人看来，也许他们更喜欢前者。但在许多已经体会过足够多的物质上的享受的人来说，也许后者带来的生活比不上前者，但是他们可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为了不让刺客联盟说自己虐待孩子，杰森成功加入了日光族，可以说他赚多少钱，就在达米安身上花多少钱，立志将对方养的白白胖胖，给刺客联盟送回去。 　　而对于达米安“逃出刺客联盟”的说法，杰森不得不更正道：“我不是逃，我只是离开。” 　　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逃的话，显得好像自己是刺客联盟的人一样。 　　但他只是一个被刺客联盟首领欺骗了的失忆症患者而已，所以他的行为应该叫做离开。 　　达米安双手抱胸，对杰森的说法“啧”了一声。 　　———————————————————— 　　伦敦至圣所中。 　　自从杰森进入了种花家的领土后，史蒂芬就无法通过时间宝石查看关于杰森的未来了，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担忧。 　　自从古一交代过他杰森的重要性之后，史蒂芬也通过时间宝石观测过无数种证明杰森重要性的未来。可以说自从杰森死后，他在某种程度上比布鲁斯还要紧张于对方的复活。 　　而在杰森终于复活之后，也是史蒂芬小心翼翼的在不破坏未来既定命运的情况下，帮对方一路上清除了不少的艰难险阻，才让杰森能够顺顺利利的走到斯莱德面前。 　　后来不管是对方与斯莱德的决裂，还是对方进入了刺客联盟，史蒂芬其实都知道，只是他不能说出来。 　　这些经历也许算不上多好，但这是杰森需要的，也是这个世界需要的。 　　不过史蒂芬万万没有想到，杰森会一个魔法跑到种花家去。 　　心急火燎的史蒂芬，在发现无法通过时间宝石观看对方的未来之后，就更加心急火燎了。 　　通过时间宝石，他能够看到未来，也能够看到过去。 　　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其实过去也一样，尤其是在这个重启过多次的世界中。 　　史蒂芬清楚地看到过，只是在过去某个时间点，某个人做出了某个不同的选择，就造就了一个不同的未来。 　　他看到过狂笑的蝙蝠侠、黑白制服的超人、高喊九头蛇万岁的美国队长…… 　　可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未来中，杰森·托德的命运，都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 　　史蒂芬看到过对方无数次的死亡、复活、被质疑、受伤……甚至比这更惨一些的，史蒂芬都看到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充满着不好惹的存在，这个蝙蝠家族中最像是会黑化的存在，他始终纯白。 　　小丑的撬棍、蝙蝠侠的质疑、家庭的冷漠……这些都没有改变杰森善良的心，他依旧不是在保护弱小，就是在保护弱小的道路上。 　　就像是他曾经在不义联盟的世界线中说的那样：“当世界最佳搭档内战的时候，我为人们而战。那些弱小、无辜、不能保护自己的人，他们求救，我就回应……” 　　史蒂芬喜欢这样的杰森，说实话，谁能不喜欢这样的杰森呢？ 　　只是很少有人有机会像史蒂芬这样透彻的了解，杰森·托德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值得信任的存在。 　　这个世界，污浊又黑暗，不论是人们心中的希望、国家树立的道德标兵，还是坚守原则的骑士，他们都曾经被打倒过。只有杰森，不论是作为主角还是配角，他从未输过。 　　哪怕是最令人绝望的阿卡姆骑士世界线，他都没有输。所以这一次，尽管很清楚杰森将会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史蒂芬仍然相信对方能赢。 　　———————————————————— 　　几经辗转终于带着达米安离开那片神秘的土地后，杰森迎面就撞上了塔利亚。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养了这么多天的小鬼，称呼对方为：“母亲。” 　　塔利亚不动声色的将达米安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对方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而且貌似还过的不错时候，她将目光转移到了杰森身上。 　　“你的离开，惹怒了刺客联盟的领袖。” 　　杰森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所以你是来抓我的？” 　　“不。”塔利亚看了达米安一眼，“我来找我的儿子。” 　　在母亲的注视下，这些天和杰森待在一起沾染上的几分烟火气，从达米安的身上一点点被剥离了下来。 　　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被严格要求的刺客联盟的继承人，未来要驯服世界的达米安·艾尔·古尔。 　　“如果你伤害了我的孩子，那么我会杀了你。”塔利亚冷声道，“但是你没有伤害他，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着，塔利亚示意自己的手下将达米安带回去。然后对杰森说；“跟我来，我可以为你安排一课，以偿还这个人情。” 　　“我还没有low到要伤害一个小孩子，你也没有欠我，所以用不着偿还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人情。” 　　“你不是想要找决心吗，那里可以帮你。”塔利亚说。 　　对于塔利亚知道自己在寻找决心，杰森并不意外，但是对方真的能够帮助到自己吗？ 　　看到塔利亚真诚的眼睛，杰森决定相信一回，不过：“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接着，杰森就与达米安告别了。临别之际，趁着塔利亚不注意，杰森偷偷往达米安口袋中放了一个东西。 　　达米安像是一只小公鸡，高高的昂着自己的脖子，充满了屈尊降贵意味的来了一声：“再见。” 　　塔利亚带他来到了大种姓，把他丢给一个据说活了三千多岁的老婆婆手中，然后就离开了。 　　在这里，他泡了一个名为净化之泉的水池，并接受了一系列的训练。最后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决心，但是他得到了一对具有魔法力量的大种姓之刃。 第92章 　　离开大种姓之后, 杰森再次踏上了不知前路为何的旅程。只是这一次，没有熊孩子陪着他了。以前达米安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杰森总想着什么时候将对方打包回刺客联盟。但是现在自己离开大种姓一个人上路, 杰森却又莫名怀念起和熊孩子在一起的时光。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杰森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抛出大脑之后，开始了自己无头苍蝇一般到处逛游的旅程。在这个过程中，哥谭这座城市总是频频出现在他周围人的口中。 　　仿佛命运在借助路人之口，提醒杰森该去哥谭了一样。 　　但杰森从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受人摆布的人，而且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回哥谭的时候。 　　至于什么时候是……至少, 他应该先找到决心吧。 　　可是决心, 到底该去哪里寻找呢？ 　　就在杰森左思右想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一个东西似乎在发烫。 　　杰森急忙伸手去拿, 不过还没等他碰到，一颗红豆就从他的口袋中飞了出来。 　　看到这非常不科学的一幕, 杰森·魔法少年·托德不由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 被自己的母亲安排了一个刺杀任务的达米安，他口袋中杰森悄悄放进去的红豆, 也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这两颗红豆，是杰森和达米安在种花家见义勇为后得到的奖励。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一天, 不怎么普通的杰森和达米安走在种花家一条普通的街上。然后一个非常普通的巷子里, 传来了一群非常普通的混混在欺负一个看似普通的老爷爷的声音。 　　杰森和达米安这两个非种花家公民，毫不犹豫的上前帮忙了。 　　在赶跑那群小混混后，他们抬起头就看到巷子口一个普通的青年正充满惊讶的看着他们。然后, 他们从被救的老爷爷手中，获得了两颗据说能够指引方向的红豆。 　　接着，那位看似普通的老爷爷, 就以一种并不怎么普通的速度跑掉了。 　　如果杰森和达米安注意观察，他们就会发现，那个老爷爷离开的方向，正是刚刚那个巷子口年轻人离开的方向。 　　而如果他们之前就注意观察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在他们见义勇为的时候，被他们“救了”的老爷爷，眼中闪过了非常明显的错愕与失望。 　　这种带着老爷爷、见义勇为、奖励的因素，在许多种花家人的心目中，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是一个种花家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哪怕不确信，心里也不免会闪过那些曾经看过的留下的影子。在他们的青春中，甚至在他们的中年时，有一个梦，叫做在自己失落万分的时候，遇到一个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老爷爷/金手指。 　　很可惜，杰森和达米安虽然会说种花家的语言，但要求他们拥有种花家人的思维，那就太为难人了。 　　所以对于那两颗普普通通的，据说可以指引方向的红豆，不管是杰森还是达米安都非常的不信，不过因为这是见义勇为的“奖品”，所以最后杰森将它们收了起来。 　　不过在达米安被塔利亚带走的时候，杰森偷偷将其中的一颗放到了达米安的口袋中。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奖励，自己一个人拿着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现在，见识到红豆真正的样子，嗯……杰森可真是有些难以用英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跟着飘在空中的红豆一路前行的过程中，杰森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似乎都看不到这颗红豆的存在。 　　而且这颗红豆非常的智能，它会在杰森吃饭、休息的时候停下来等等杰森，也会在杰森使用不同的交通工具时，根据杰森的交通工具调整自己的速度。 　　杰森用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在不损害红豆的前提下检查了好几遍，然而检查结果却始终是——这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红豆。 　　杰森看了一眼在半空中转圈圈的红豆，你家普普通通的红豆这样吗？ 　　检查多次无果之后，杰森将这一切归结为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如果不是这颗红豆还在指引着他一路向前，杰森真想转身再次回到那个神秘的国度中，仔细看看。 　　走走停停了大半个月之后，红豆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从空中掉了下来。 　　杰森急忙伸手去接，看着掉落在自己手中的红豆，这个时候，对方还真是挺像一颗普普通通的红豆的。 　　将不知为何“歇菜”的红豆小心仔细的装到口袋中后，杰森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 　　看着周围破败、毫无生机的景象，以及路过的人脸上空洞麻木的表情，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贫民窟。 　　而且这里似乎还是一个战区的贫民窟，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颗红豆将自己带来了阿富汗。 　　这是让托尼·斯塔克浴火重生的国家。 　　在这里，杰森见到了许多他司空见惯的东西——混乱、罪恶、贫穷，贪婪、**……但这里，也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战争。 　　哥谭蝙蝠侠与罪犯们之间的对立，可以被称之为战争吗？也许可以，但更准确的说，那是战斗。而且就算是那些战斗，杰森也早就忘记了。 　　但是杰森觉得自己也许永远也难以忘记，就在自己刚刚将红豆收起来，还没有仔细观察清楚这个地方，几枚导/弹落下来，刚刚只是破败的贫民窟瞬间化作了一片废墟。 　　杰森能够闻到导/弹落地后，人/肉烧焦的气味，他也能听到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传来的哀嚎声。 　　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能够在这样几枚导/弹下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想要全身而退，除非你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 　　事实上，哪怕是杰森。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加上用魔法建立了护盾，估计现在也要伤得不轻。 　　一片哀嚎声中，杰森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杰森循声找去，发现哭声竟然是从一个倒塌的房屋下面传来的。 　　杰森也顾不得这里可能还会有导/弹降落了，他随手拿起几个建筑物残骸，就低头挖了起来。 　　当哭声越来越微弱，也越来越近的时候，杰森扔掉了受伤的那几个建筑物残骸，徒手挖了起来。 　　清理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杰森最先看到的，是一句成年男性的尸体，男性尸体的下面还有一具女性的尸体，女性尸体怀抱中保护着的，就是哭声的发出者，一个看上去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 　　很显然，是这对男女的保护，让这个脆弱的婴儿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而这对男女的身份似乎也已经很好猜了，这是一对父母。杰森能够从女性尸体的身上，看到比较明显的生育后留下的痕迹。 　　哪怕是早已死去，这个怀抱着婴儿的女人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直到杰森在她的耳边低声承诺，她坚固的怀抱才慢慢的松开了。 　　所以想要在这样几枚导/弹下活下来，除了你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外，如果你有一对非常爱你的父母，也是可以的。 　　看着自己怀中大难不死的女孩，这位活下来的小宝宝，在杰森的怀中慢慢停止了哭泣。但是她贫民窟的父母显然没有给她提供什么婴儿需要的营养，比起正常的婴儿，她又瘦又小、身上带着不正常的黄色，就连婴儿本该最娇嫩的皮肤，也带着皲裂。 　　杰森用他不怎么娴熟的动作抱着摇了摇她，哪怕哭泣停止了，但是对方的情况看上去仍然非常的糟糕。她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但是战区的医院，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要知道在战争中，很多人可是不遵守什么人道主义的。 　　毕竟战争本身，就是最不人道主义的存在。 　　杰森摸了摸宝宝身上包裹着的布料，看得出来，比起那对死去的男女身上穿的衣服，这料子已经称得上是柔软了，想必这是她的父母能够给她的最好的东西了。 　　但是在杰森看来，这材质是真的不够好，而且有些地方还带着非常明显的缝补痕迹，缝的线都露在外面，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开了一样。 　　杰森非常怀疑，这到底能不能好好的包裹着婴儿。想到自己之后的打算，杰森心中立刻就下了决定。 　　哪怕它包含着父母的爱，但杰森相信，她的父母应该是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过的更好的。 　　于是杰森先是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然后将自己的里衣脱下来，用它包裹住了婴儿。 　　至于原来的那个，杰森也没有扔掉，毕竟这也许是他唯一能为她留下的属于她父母的东西了。 　　利用魔法将那对可敬的父母迅速掩埋好之后，杰森抱着怀中的女婴使用了瞬移魔法。 　　这是杰森能够想到的，最快的能够将对方送到医院的办法。 　　魔法将他们带到了杰森和斯莱德分道扬镳的城市，也许因为杰森心中强烈的愿望，他们出现的地点正好就是医院门口。 　　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婴儿，确定对方被自己的衣服好好的包着，而且对方没有收到魔法的影响后，杰森立刻抱着怀中的婴儿快步冲到儿科诊室，并用自己身上从大种姓离开后赚的一些钱为她办理了住院。 　　不过也许是因为先天营养不足，加上出生的环境太过恶劣，后天也没有跟上，而且她曾被埋在地下一段时间。哪怕有着父母的保护，但是爱可以让她活下来，却不能让她健康活着。 　　所幸想要健康其实也不难，只要钱足够就可以。 　　只是最快的来钱办法，大多都不怎么能够见光。 　　杰森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这座城市的地下势力，然后接了一笔大单子。 　　——黑面具还未收到的一笔军火。 　　曾经决定找到决心后再去的城市，现在杰森觉得自己也许要提前去闯一闯了。 第93章 　　离开之前, 杰森去医院看了一眼爱丽丝。是的，爱丽丝, 这是杰森为那个小女婴取的名字。 　　曾经斯莱德想要给予失忆的杰森一个名字，但是杰森拒绝了。也许那个时候，他的心中已经对自己和斯莱德之间的不同有所认知了，于是他下意识的拒绝了和对方加深联系的行为。当然了，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斯莱德取的那些名字实在是过于难听了一点。 　　不管是一个人愿意接受还是赋予一个人名字，这都代表了一种斩不断的联系。 　　早在将对方从废墟中挖出来的时候, 杰森心中就已经为这个女孩留下了一席之地。而取名, 不过是加深了这种认知而已。 　　他希望他的小爱丽丝，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他欣赏那些强大、勇敢、自信、独立的女性, 但是对于爱丽丝, 他却没有任何的要求。他只希望, 对方可以无悔于自己所有的选择，他希望对方能够成长为一个让她自己觉得满意的人, 这就足够了。 　　至于外人的期许与要求, 那并不重要。 　　在医院又交了一笔钱，并为爱丽丝雇佣了一个可靠的看护之后, 杰森出发了。 　　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杰森来到了哥谭，这座对他至关重要的城市。 　　当他从偷渡的轮船上下来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是黎明时分, 太阳慢慢从海岸线上升起，为这座阴沉沉的城市带来了一丝光明。 　　站在码头上，杰森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待杰森想要捕捉的时候, 却又消失无踪了。 　　呼吸着哥谭的空气，这空气中带着些许的沉闷与压抑，而且哥谭的空气质量其实并不算好，但杰森却从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是他从小生存的地方，这里的空气是他从小闻到大，习以为常的空气。 　　哪怕杰森忘记了记忆，但感觉是不会随着记忆被遗忘的。 　　根据发布任务的人提供的情报，那批军火大约三天后才会来。在此之前，他需要做一点准备。 　　将钱全都交给医院，此刻身无分文的杰森，轻车熟路的打劫了码头附近的一个小帮派，然后给自己置办了一套装备。 　　当他将自己特意买的两把/枪拿在手里的时候，那一瞬间，杰森莫名就信心爆棚，感觉好像自己就是世界之王，无人能敌的那种、 　　这种每当/枪在手，信心能爆头的感觉，从杰森“第一次”在斯莱德那里接触到/枪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后来通过报纸发现自己是“射/击之王”后，这种自信的来源也找到了。 　　在射/击上，他可不就是世界之王吗？ 　　不管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怎么想，反正在普罗大众的眼中，杰森·托德是“射/击之王”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装备弄好了之后，杰森还花费了一些时间去了解哥谭的势力分布，其中重点了解了一下哥谭义警蝙蝠侠以及他要抢货的目标黑面具。 　　在了解的过程中，杰森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按照自己看到的报纸上的内容，他——杰森·托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被变态布鲁斯·韦恩收养了的射/击之王。可为什么，他莫名就感觉自己对蝙蝠侠和黑面具非常了解呢？ 　　他什么时候了解的他们？ 　　在梦中吗？ 　　事实上当然不可能是梦中了，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被他遗忘了的过去。 　　也是此刻，杰森突然前所未有的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一种异常强烈的探究欲，强烈到比起当初在刺客联盟中答应雷霄古的提议时还要更强一些。 　　不过不管他的过去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为自己的小爱丽丝挣医药费。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杰森在码头那里埋伏好，静待黑面具订购的军/火来到。 　　在杰森来到哥谭的同时，布鲁斯也查到了黑面具近期从外面定购了一大笔军/火。 　　———————————————————— 　　韦恩庄园中，一位不速之客在整个蝙蝠家族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来到了杰森曾经的房间中。 　　如果杰森在这里，他会发现，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曾经说要和自己赌上一场的那个神秘男人。 　　在对方出现在房间中的那一刻，摆在书架上的《圣经》突然散发出了微不可见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目标非常明确的走到了书架边上，然后将手伸向了《圣经》所在的位置。 　　在对方即将碰触到《圣经》的时候，整本书都闪烁着光芒，似是非常不情愿被对方触碰一样。 　　可惜不管再怎么神奇，它毕竟只是一本书。 　　从对方进入房间，到对方拿着《圣经》离开，布鲁斯留在这个房间中的监控器没有拍摄到一点画面。甚至对方带着《圣经》离开后，在监控器显示的画面中，那本已经被拿走的《圣经》仍然在那里。 　　在最为谨慎的蝙蝠家族大本营中，对方来去若无人之境。 　　这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连超人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做到，但是他做到了。因为他是更高维度的存在，而且他对蝙蝠侠了若指掌，蝙蝠侠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翻开这本杰森珍爱不已的《圣经》，里面虽然都是很正常的文字，但他却从中看到了杰森曾经看过的漫画。 　　“你觉得这能够帮你吗？”他自言自语道，“不，这只会害了你。” 　　曾经，男人从来不曾正眼注视过杰森·托德这一存在。 　　人都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超级英雄其实也不例外。 　　在男人看来，超人、蝙蝠侠、美国队长等人，勉强算的上是可以配得上自己正眼看的人，至于杰森·托德，在曾经的男人看来，这不过是蝙蝠侠的附属品罢了。而且在附属品中，他也不是最好的。 　　直到有一次无意的观察，男人突然发现这个从来不被自己看在眼里的存在，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比自己刻意安排的情节还要黑暗的事情。但哪怕如此，对方却始终纯白。 　　这让他对杰森产生了兴趣，于是阿卡姆骑士的世界出现了。 　　在那个世界线中，他始终在观察着杰森，就如同曾经观察蝙蝠侠、超人一样仔细又认真。他的耳朵能够听到对方的痛呼，他的眼睛能够看到对方的伤痕…… 　　在蝙蝠侠一次次路过，却始终未曾发现的情况下，他本以为对方的黑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谁知结果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过后，他认真的思考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杰森保持灵魂的纯白？ 　　思来想去，他觉得，也许是对方本身的坚强意志，加上他对蝙蝠侠的爱，或者说是信仰。 　　而《圣经》的存在，某种意义上取代了蝙蝠侠在杰森心中的一部分地位，这使得杰森对蝙蝠侠的感情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在他看来，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杰森的优势。 　　杰森其实是一个过于感性的人，爱才是他最强大的力量。 　　所以这自作聪明的作/弊，在他看来是一大败笔。 　　神秘人：没有人比我更懂杰森·托德。 　　杰森：对此，我有六点要说…… 　　给这本《圣经》中加入了一点过去没有的东西后，他将这本《圣经》悄悄的放在了杰森的包里，然后离开了。 　　在他看来，杰森找到决心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一点，所以让他来为这场赌局增加一点趣味性吧。 　　———————————————————— 　　蝙蝠洞中，临出发之前，布鲁斯忍不住看了一眼杰森房间的监控。 　　那里显示一切如旧，但布鲁斯的心中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布鲁斯？”已经换好制服的提姆看着发呆的布鲁斯，不由提醒了一声，“你在看什么呢？” 　　布鲁斯摇了摇头，“没什么。” 　　布鲁斯说完后，一边迅速换着制服，一边心中默默思考着今天晚上要如何处理黑面具的那批军/火。 　　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黑面具与莱克斯·卢瑟之间的来往，布鲁斯心中对这批军/火的重视度不由提升了一个等级。 　　说到莱克斯·卢瑟，布鲁斯忍不住联想到了对方实验室里杰森的好朋友比扎罗。 　　在杰森出事之前，他可是一直密切关注着莱克斯·卢瑟那边的动静，那样子就像孩子生病被隔离在病房外面的家长一样。 　　不过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莱克斯·卢瑟故意为之，自对方将比扎罗带回去也过了好几年了，然而比扎罗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处于一个昏迷待机状态，杰森急的不得了。 　　布鲁斯毫不怀疑，如果莱克斯·卢瑟再不将比扎罗治好，杰森绝对要上门和对方“交流一下感情”。 　　只是杰森，你现在到底在哪呢？ 　　换好制服之后，布鲁斯带着提姆来到了码头。 　　此刻，他们距离杰森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批军/火上。 　　他们亲身诠释了什么叫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相隔未过百米，你不曾发现我，我也不曾发现你。 　　等了接近2个小时之后，军/火来了，黑面具也来了。 　　杰森没有想到，这批军/火竟然是黑面具亲自带人来接。 　　想到发布任务的人那充满着志在必得语气的话，杰森不由对这一批军/火产生了一些好奇。 　　不过好奇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杰森眼中，这批军/火写作军/火，读作自家小爱丽丝的医药费。等交完任务拿到钱之后，他就立刻将这批军/火给毁了。 　　不然如果有人用这些军/火害人，那为对方劫到这批军/火的杰森，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的。 　　反正要军/火可以，至于给了之后你能不能守住，那就不关杰森的事情了，他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收钱工具而已。 第94章 　　当黑面具的人与货船上的人交接的时候, 杰森没有动。当黑面具的人将货船上的货物一箱一箱的搬运下来的时候，杰森也没有动。直到黑面具的人搬运完毕…… 　　杰森和蝙蝠侠几乎是同一时间动的手, 只不过因为杰森的装备比对方差上那么一点，于是看起来，就好像是蝙蝠侠先动的手一样。 　　不过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蝙蝠侠“快己一步”的动作，本来都已经站起来准备开/枪的杰森，又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冒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 　　如果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的话，他又何必要去动手呢。等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坐享其成岂不是美滋滋。 　　只不过这个蝙蝠侠看上去是个硬茬子啊。 　　蝙蝠侠和黑面具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杰森却已经下意识的将蝙蝠侠视为了赢家, 并想着要如何从蝙蝠侠手中将这批货抢回来了。 　　如果黑面具知道杰森的想法，估计会被气个半死, 自己曾经以及现在最想要的继承人, 拒绝了自己并且来抢劫自己, 还认为自己的对手比自己厉害……所以惨还是黑面具惨啊。 　　在蝙蝠侠和黑面具的手下打斗的时候，杰森的目光不由转移到了那批军/火上, 尤其是其中那个最大的集装箱。当时足足30多个壮汉一起去抬, 还抬得非常吃力，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重型武器。 　　就在杰森暗中观察的时候, 不远处被蝙蝠侠留在原地的提姆悄悄的摸了过去。 　　不过众所周知, 我们的小侦探提姆的技能点，点在武力值上的比起其他罗宾来毕竟少了一些。而且此刻的他刚刚接受蝙蝠侠的教导没几年，而杰森虽然失忆了, 但是他接受了来自斯莱德、刺客联盟和大种姓的非常密集且残酷的训练。 　　所以提姆的潜行很成功，但对抗嘛，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了。 　　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藏在头盔中的杰森，因为失忆加上斯莱德当时的训练, 他此刻的动作中少了几分蝙蝠侠留下的痕迹，多了几分雇佣兵和忍者的架势。哪怕蝙蝠侠来，估计也无法通过这些动作看出什么熟悉的痕迹来，更不用说是提姆了。 　　我们的小侦探提姆，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正在和自己对打的人，是自己的偶像。 　　杰森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的家伙，明明他早就能够将对方打倒了，然而因为他的心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占据了，所以不由跑了跑神，这导致战斗一直持续了这么久。 　　眼看蝙蝠侠那边都快打完了，自己还在这跟对方的小助手battle呢。 　　抓住对方的手往背后一别，杰森接着就快准稳的将对方打晕了。 　　此刻，正好蝙蝠侠和黑面具的战斗也结束了。就如同杰森想的那样，最后的胜利者是蝙蝠侠。只不过黑面具也不是全然败北，对方走的时候带走了那个最大的集装箱。 　　杰森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提着罗宾出来，估计黑面具根本就带不走那个集装箱，因为蝙蝠侠肯定会去追，所以自己这是不是助攻了对方一把啊？ 　　在黑面具输了之后，看到就晕在脚边的人质，杰森低下身子将对方提了起来。 　　以提姆为质，杰森一步步朝着蝙蝠侠走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范围内。 　　蝙蝠侠看着那个劫持了提姆的家伙，也暂时顾不得黑面具了。他牢牢地盯着杰森掐住提姆脖子的那只手，对方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并没有见过对方。 　　在说话之前，杰森下意识的调整了自己的声音：“那批军/火，或者是他的命，你选一个吧。” 　　杰森觉得自己是想要那批军/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不希望蝙蝠侠就这样轻易的愿意将军/火给自己。 　　蝙蝠侠握紧了自己手中的蝙蝠镖，可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对方所站立的角度，让布鲁斯不论如何攻击，都有着很大的可能性会波及到提姆。 　　在失去杰森之后，对于提姆，布鲁斯有种执念般的保护欲。 　　要知道杰森死了，布鲁斯还能用对方可能复活来维持住自己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可是如果提姆死了呢，失去一个又一个孩子，哪怕是强大如蝙蝠侠，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蝙蝠侠的沉默，让杰森误解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选择那批军/火，是吗？” 　　杰森发现自己明明不希望蝙蝠侠会因此将那批军/火交给自己，但是蝙蝠侠真的不交，他却同样没怎么开心，反而莫名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这个孩子的性命，比不上那批军/火吗？” 　　杰森的愤怒，让布鲁斯抓住了机会。成功将提姆从杰森手上救下来之后，布鲁斯对杰森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如果此时的杰森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过去蝙蝠侠的教导加上后来他接受的各种训练，哪怕无法战胜蝙蝠侠，但至少也不会被轻易打败。 　　可惜现在的杰森，不仅还处于失忆状态，在回到哥谭之后，他整个人情绪都有些失控了。 　　在被打倒在地之后，眼看着对方的手朝着自己的头盔靠近，杰森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催动了魔法。 　　这熟悉的消失，让布鲁斯伸向杰森头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不由自主的喃喃道：“杰森……” 　　但是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 　　杰森从魔法隧道中出来后，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间牢房一样的屋子中。 　　房屋的角落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被粗重的铁链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你……”当杰森走到对方面前，他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这张脸，他每天都会在镜子中看到。只不过比起自己的脸，对方的脸上多了一个非常刺眼的j。 　　心领神会般的，杰森瞬间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这个世界自己的同位体。这个同位体看上去混的可真是有点……不，是非常的惨。惨到杰森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仿佛对方的所有痛苦，自己也都感受到了一样。 　　看上去近乎奄奄一息的‘杰森’抬眸看了杰森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这是阿卡姆新进的囚犯吗，也不知道蝙蝠侠是怎么将他抓来的。不过‘杰森’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知道了，因为这群人最喜欢的就是将蝙蝠侠对他们做过的事情，十倍百倍的施加在自己身上。 　　他能活到现在，也真的是命大呢。 　　为什么蝙蝠侠一个又一个的将人给抓起来，却始终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呢？ 　　‘杰森’的脑海中不由回响起了小丑曾经说过的话：“蝙蝠侠不会来救你了，杰森。” 　　可是如果……如果被关在这里的是迪克，蝙蝠侠也会像发现不了自己一样，发现不了对方吗？ 　　当自己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备受折磨的时候，蝙蝠侠身边有了一个新的罗宾……一想到这个，‘杰森’心中的愤怒渐渐盖过了爱。 　　就在‘杰森’闭目准备迎接疼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在问：“是谁伤害了你？” 　　‘杰森’睁开眼睛看向对方，对方摘下头盔后，那头盔下面的脸分明就是年纪更大一点的自己。 　　“你……”见识过太多阿卡姆罪犯们的手段，‘杰森’几乎对一切都失去了信任。哪怕看到这张脸，他心中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会不会是泥脸变的。 　　过去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曾经泥脸就变成蝙蝠侠的样子来欺骗过他。 　　虽然‘杰森’没有上当，可谁也不知道，当时在看到蝙蝠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杰森’的心中曾经涌现出多么激烈的情绪。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世界上最好的侦探，他到现在也许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活着，活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杰森’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杰森，这不是泥脸，但也不是…… 　　“你不是我。” 　　“我当然不是你，”杰森说，“但某种意义上，也许我就是你。” 　　“说来你也许不信，我觉得我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杰森挠了挠头，“或者说，我好像一不小心来到了属于你的世界。” 　　明明他们素未相识，但是杰森却好像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一部分情绪。 　　就好像对方不是什么自己的同位体，而是过去的自己一样。 　　好像自己曾经也曾这样无助过，他那个时候是如此的期待着一个人，然后那个人让他失望了。此刻，他也许可以自己当一下“自己”的救世主。 　　毕竟靠别人，永远比不过靠“自己”。 　　杰森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暂时压在了心里，察觉到‘杰森’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之后，杰森拿出一把匕首开始撬锁。 　　‘杰森’呆呆的看着号称是另一个世界来客的家伙，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吗，对方看上去过的可真好，不然该如何解释对方为什么如此没有防备心呢。 　　哪怕‘杰森’此时满身鲜血、锁链加身，但是在杰森距离自己这样近的情况下，他有5种办法可以一击制敌、杀死对方。 　　这不是蝙蝠侠教给他的东西，蝙蝠侠也从来都不会教给罗宾杀人的技能。这是‘杰森’在挨打的时候，从那些打他的人身上学到的，“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 　　不论有多少种杀死对方的办法，‘杰森’一种都没有用。他就这样低头看着对方，看着困住自己的锁链被慢慢解开。 　　事实上，杰森不是没有防备心，他只是难以对‘杰森’升起防备心罢了。事实证明，他的无防备还是很正确的，因为‘杰森’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他，哪怕对方有这个机会。 　　当那副自己无法挣脱的锁链真的从自己身上被拿走之后，‘杰森’的第一反应是茫然。 　　这一切是真的吗？ 　　他被人救了，他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救了。 　　这会不会是一场梦，等梦醒后，他还是被牢牢的束缚在那里，动弹不得？ 　　哪怕是能够在那些罪犯的虐/打下绝不服软的‘杰森’，此刻也忍不住产生了一个略有些懦弱的想法：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可不可以让他永远都不要醒？ 　　无望的等待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布鲁斯，你终究还是没有来救我。 第95章 　　解开锁链之后, 看着还在发呆的‘杰森’，杰森小心翼翼的背起了对方。 　　哪怕隔着作战服，杰森依旧能够感受到后背上传来的湿濡感, 那是‘杰森’难以止住的血。 　　其实依照对方现在的身体情况, 想要带走对方最好的姿势并不是背，而是抱着。 　　但这里毕竟是阿卡姆，杰森当初为了黑面具的那批军/火来到哥谭的时候，在调查的过程中可是知道了不少东西。毕竟是“民风淳朴哥谭市, 人才辈出阿卡姆”嘛。 　　在这里, 谁知道会不会迎面就遇到小丑、双面人他们呢，为了平安将‘杰森’带出去，杰森需要留出两只手来御敌。 　　他当然也可以用魔法, 但这是另一个世界, 杰森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谁知道魔法会将他们带到哪里去, 说不定情况会比这里更加糟糕呢。 　　杰森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 至于‘杰森’, 你看他现在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幸运儿了。 　　事实上正如同杰森担心的那样，他们两个幸运e加在一起, 造成的结果就是：刚出这个房间，他们迎面就遇到了小丑和小丑女。 　　杰森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在看到小丑的那一刻, 自己背上背着的‘杰森’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哇偶，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小丑扬起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他的视线从杰森头上的那撮白毛向下移，最后定格在了对方那张和‘杰森’相似度接近100%的脸上。 　　一旁的小丑女附和般的笑了笑。一脸迷恋的注视着自己身旁的小丑。 　　实际上，在看到小丑的那一刻, 有反应的可不止是‘杰森’，杰森有一瞬间整个人也是不好了的。 　　但可能因为‘杰森’的反应过于激烈，杰森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自己最后反而没什么反应了。 　　这就好比你在伤心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比你更伤心，自己不但有些伤心不下去了，甚至还可能会跑去安慰别人。 　　看着小丑一步步的靠近，杰森直接拿出/枪指向了对方，“不想死，就站在那里别动！” 　　小丑是什么听话的人吗？ 　　他当然不是。 　　而小丑不听话的结果，就是他的小腿瞬间挨了一/枪。 　　指哪打哪的射/击之王，面对不听话的小丑，选择先打断狗腿。 　　“小布丁！”小丑女又是焦急、又是担忧的看着小丑，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与看向小丑的目光截然相反的是，她在看向杰森的时候，那样子简直恨不得与对方拼命。 　　这种偏爱，也是没谁了。 　　不过很可惜，小丑却并不领这份情。他颇为厌烦的甩开了小丑女紧抓着自己的手，然后继续向着杰森他们走去，好像刚刚那一/枪根本没有打在他身上一样。 　　“让我来猜猜你是从哪里来的——”小丑满怀趣味的打量着杰森这张比‘杰森’成熟一些的脸，“未来……还是另一个世界呢，杰森？” 　　说话间，小丑已经走到了杰森的面前。 　　“自己拯救自己，这可真是一个好剧本。是谁撰写了这个剧本，命运吗？我喜欢这个安排。”小丑神经质的自问自答道。 　　这一刻，杰森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斯莱德和刺客联盟教授给他的杀人技巧。 　　他用/枪顶着小丑的脑袋，“你想死吗，我很乐意成全你。” 　　“你当然可以这样做。”小丑甚至兴致勃勃的头顶着/枪主动向前凑了凑，“动手啊，杰森，我真是太期待了，我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对不对。” 　　“杀人很简单的——”小丑循循善诱道，“就像现在，你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啦。” 　　小丑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同样的，他也非常善于读懂人心，尤其是像蝙蝠侠、杰森这种英雄的心。 　　虽然在小丑的面前，杰森将自己心中的茫然、无措掩饰的很好，但却骗不过小丑。 　　一旁的小丑女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小丑的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小丑从来都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爱着他。 　　爱情，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东西。 　　一直沉默不语的‘杰森’，似是看出了杰森的纠结，他趴在杰森而耳边说：“别杀他，把他留给我。” 　　一年的折磨，哪怕‘杰森’再怎么坚强，心里还是不免留下了阴影。就像是刚刚看到小丑的时候，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开始疼痛。 　　说出这话，除了不想让杰森为难外，还因为他想要亲手杀死对方，用对方的死，来破除对方留给自己的阴影。 　　听了‘杰森’的话，杰森用枪托重击小丑的后颈，将对方打晕了过去。眼看着小丑女要发飙，不想引来其他人的杰森冷声道：“如果不想他死，那么就保持安静。” 　　果然一涉及到小丑的生死，都不需要杰森威胁第二句，小丑女就瞬间安静如鸡了。 　　背上背着‘杰森’，手中拖着小丑，杰森一路顺利的离开了阿卡姆。 　　当然了，在离开之前，他狠狠地踹断了小丑的几根肋骨，然后把他扔给了小丑女。 　　离开阿卡姆之后，杰森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杰森’身上的伤该如何处理呢？ 　　说真的，‘杰森’现在的身体完全就是靠着意志力在吊着一口气，任谁被阿卡姆那群神经病轮流打了一次后，还能活着那完全是医学奇迹。 　　而‘杰森’可不止是被打了一次，所以他能够吊着一口气，这可是奇迹中的奇迹。 　　杰森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对方会不会就那样不为人所知的死在阿卡姆的小角落中。 　　但自己来到这里又能怎么样呢，对方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糟糕了，而杰森能够想到的唯一可以治好对方的办法，在遥远的刺客联盟。 　　先不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刺客联盟，就算是有，从哥谭到那里，需要的时间足够‘杰森’将最后一口气咽下去。 　　“你这幅样子，让我觉得快要死的人似乎不是我，而是你。”‘杰森’突然说了个冷笑话。 　　杰森努力扯了扯嘴角，“我会救你的。” 　　就像是当初斯莱德救他一样。 　　“你已经救了我了。”‘杰森’抬头望着这个截然不同的自己，“趁着我还活着，你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当然有。”杰森改背为抱，“好好活着，我等着看你杀死小丑。” 　　‘杰森’看着对方，眼中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情绪，他承诺般的说道：“好。” 　　抱着对方，也毫不影响杰森抢车的速度。从黑面具手下那里抢走了一辆车、偷走了一张卡之后，杰森带着‘杰森’准备向着刺客联盟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他还去黑市寻找了一下斯莱德曾经给他用过的药剂。 　　虽然是两个世界，但自己世界有的东西，‘杰森’的世界也有呢。 　　一口气屯了40支药剂之后，那张从黑面具手下那里偷偷弄来的卡都已经被刷爆了。杰森这才算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 　　从哥谭到刺客联盟，杰森紧赶慢赶一共花了5天的时间。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是有着刺客联盟的。不幸的是，这个世界的拉撒路池水似乎换了一个地方。 　　按照记忆中自己世界拉撒路池水所在的位置，带着‘杰森’一路摸过来的杰森，最后摸到了雷霄古的卧室。 　　幸运的是，对方现在并不在这里。而不幸的是，根据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判断，对方应该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 　　在冲出去正面刚和潜伏起来猥/琐发育之间，杰森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后者。 　　也不知道雷霄古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杰森所在的位置之后，拿着一份文件就离开了。 　　‘杰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管是杰森对这里的熟悉，还是他招式中属于这里的影子，让‘杰森’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在你的世界中，你和这里是什么关系？” 　　“我曾在这里接受过训练。” 　　边回答‘杰森’的问题，杰森边带着对方离开了雷霄古的卧室，转而寻找起拉撒路池水的位置。 　　为此，他甚至找到了自己世界中原本是雷霄古卧室的地方，可仍然没有找到拉撒路池水。 　　就在杰森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口袋中的红豆却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样，突然从他的口袋中飞了出来，然后迅速向着杰森左边的方向飞去。 　　杰森带着‘杰森’在躲避刺客联盟忍者的同时，紧跟着那颗飞在前面的红豆。 　　最后，那颗红豆带着他们来到了拉撒路池水前，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别问红豆哪里有头，问就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救我的地方吗？” 　　“是。”在将‘杰森’放下去之前，杰森提醒道：“这个池水能够治愈所有的伤，甚至可以让人重返青春，但是它同样也会让人变得疯狂、暴躁，许多人因此而死。” 　　“那你呢？” 　　‘杰森’知道杰森能够说的如此头头是道，肯定曾经也体验过这池水的功效。 　　“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么我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杰森’带着几分不服输，又带着几分亲近的说道，“毕竟我就是你。” 　　“是啊……”看着‘杰森’，杰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喃喃道：“你就是我。” 　　但很可惜的是，事情完全不像是他们想的那样。 　　‘杰森’不但受到了影响，这影响还特别的强烈。 　　他在阿卡姆中受到的长达一年的折磨，那些负面的情绪早就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灵。 　　纵使杰森救了他，但是无助、不甘、愤怒、绝望、仇恨等情绪却并未因此消失。他的心境早就出现了破绽，这种情况下，他很难像杰森那样不受拉撒路池水的影响。 　　拉撒路池水，放大了他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 　　当‘杰森’从拉撒路池水中爬出来的时候，那一刻，杰森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杰森’，而是什么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作为在场除了‘杰森’外唯一的生命，杰森无可避免的承受了杰森所有的攻击。 　　因为刚刚泡过拉撒路池水，再加上过度的愤怒、疯狂，‘杰森’不仅和年长自己一些的杰森打了个不相上下，还有几分犹有过之的倾向。 　　“冷静点。”杰森见多了刺客联盟被雷霄古用来实验的人疯狂的样子，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自己竟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对方不能赶紧清醒过来的话，对方会迷失在疯狂之中，变成一个疯子，甚至是死去。 　　想到自己第一次泡拉撒路池水的经历，杰森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这一天，刺客联盟的拉撒路池水旁边响起了杰森背诵《圣经》的声音。 第96章 　　也不知道是因为《圣经》的原因, 还是因为背诵《圣经》的人是杰森，‘杰森’慢慢从疯狂中清醒了过来。 　　当他从那股充满绝望的疯狂中稍稍走出来之后，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 不远处的杰森看上去状态相当不好，对方脸上的淤青先不说, 就看那右边无力垂着的胳膊，‘杰森’的脸色就不由难看起来。 　　“我……” 　　想到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被影响, 他突然觉得这句话挺可笑的，就像是当初他对小丑说蝙蝠侠一定会来救我一样可笑。 　　蝙蝠侠没有来救他, 自己可没有保持清醒。 　　“这没什么。”杰森将自己那条脱臼的胳膊‘咔嚓’一声接了回去。 　　看着‘杰森’眼底压抑的疯狂, 杰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他在阿卡姆看到‘杰森’的第一眼, 他就对‘杰森’的遭遇有所猜测。但很显然，现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残忍的多。 　　‘杰森’曾经那满身的伤痕背后, 隐藏着什么, 他受到伤害的很显然不仅仅是肉/体…… 　　这让杰森不由联想到了自己，从他从坟墓中爬出来后的身体状况看, 很显然在死亡之前，他也是遭受过极其惨烈的虐/打的。 　　那断裂、错位甚至是破碎的骨头, 那一回想便异常痛苦的记忆…… 　　他忘了，不代表他就会因此心安理得的认为所有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死亡之前经历了什么，那个伤害了他的人, 他都会一一查清楚，然后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没有人可以在肆意伤害了一个人之后全身而退, 这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平。 　　而如果世界上没有这种公平，那么他来创造。 　　虽然他关爱弱小，虽然他能够将《圣经》全文背诵，但可不代表他是什么圣人。 　　杰森的身体中, 流淌着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血。 　　稍稍活动了一下刚刚接上的手臂，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杰森是很想要立刻带着‘杰森’走的。可就在这个时候，雷霄古突然走了进来。 　　想到卧室中对方临走时的那一眼，杰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他就说嘛，雷霄古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们呢。 　　要知道那个时候，‘杰森’的状态糟糕到根本无法很好的隐藏自己。 　　雷霄古看着这两个闯入刺客联盟的青年，按年龄来说，杰森是要比‘杰森’大的。但是‘杰森’经历了一年的阿卡姆岁月，而杰森却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所以他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反而和年龄完全相反，是‘杰森’显得要更成熟一点。 　　这个世界上，最好催熟剂从来不是岁月，而是苦难。 　　巡视了一番后，雷霄古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杰森的身上，毕竟对方看起来似乎知道许多刺客联盟的情况。而且熟知蝙蝠家族事务的雷霄古看的出来，‘杰森’才是他们世界的第二任罗宾。 　　所以问题来了，杰森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又为什么会知道拉撒路池水的事情。刚刚那段《圣经》，难道就是战胜拉撒路池水魔力的办法吗？ 　　雷霄古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杰森却并不怎么想要回答。 　　和自己世界的雷霄古接触过的杰森，再清楚不过雷霄古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了。但说真的，他都不清楚雷霄古想要问的问题的答案。 　　至于《圣经》，那是他随意发挥的，至于到底管不管用，那杰森就无法保证了。 　　他略带焦急的看了一眼拉撒路池水，如果不是那颗红豆一直没有动静，他刚刚早就带着‘杰森’离开了。 　　杰森看了一眼雷霄古，决定要是在对方动手之前，那颗红豆还不出来，那他真的就要丢下对方，带着‘杰森’跑路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就在杰森这样想的时候，那颗红豆从拉撒路池水中飞出来了。 　　在飞进去之前，它是一颗外表看起来非常正常的红豆。而在飞出来之后，它却被泡成了一颗蚕豆大小的红豆。 　　看着这颗“膨胀”的红豆，杰森在对方飞回自己手上之后，立刻揣进口袋中，然后拽着‘杰森’施展了魔法。 　　哪怕这个世界的刺客联盟没有被一个魔法少年利用魔法闯入过，但是该有的禁/魔阵还是有的。只是拉撒路池水这里是一个例外，哪怕是在杰森的世界中，那个大型的禁/魔阵也是避开了拉撒路池水的所在地。 　　因为拉撒路池水本身也是有着魔力的，你一个禁/魔阵下去，先不说能不能禁的了，真禁了的话，这池水可能就废了。 　　雷霄古不会对自己赖以长生的存在，做这种实验。 　　这导致杰森非常顺利的使用了魔法，而魔法将他们带到了进刺客联盟之前住的地方。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回哥谭吗？”杰森松开自己抓着‘杰森’的手，依靠在房间里的墙壁上问道。 　　‘杰森’从对方的话中听到了一丝自己不想要听到的意思，他表面看上去一脸淡定，心下却带着几分无措的问道：“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我？”杰森想也不想的说，“我当然是要回去了。” 　　“回……回哪里去？”‘杰森’握紧了拳头，好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 　　他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只要想到杰森会离开，心中就那样不舒服呢？ 　　“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杰森自然也察觉到了‘杰森’情绪的不对，可有人比‘杰森’更需要他，“我有一个女儿，她现在还在医院里，等我回去。” 　　‘杰森’心中的不舒服在听到“女儿”二字后，瞬间都转化为了错愕。 　　“女儿？你竟然有女儿？！” 　　‘杰森’看着对方那张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脸，心中满是对那个“女儿”母亲的猜想。 　　杰森并没有放任‘杰森’误会下去，他很快就解释清楚了这个“女儿”的来处。 　　‘杰森’点头表示理解，这确实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因为“女儿”的存在的这一打岔，‘杰森’对杰森的离开，接受度立刻高了不少。 　　自己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可以自己解决问题了。所以杰森回去照顾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儿，这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换了是他，他也这样干。 　　但哪怕理智上能够接受，心理上也能够理解，但不舍就是不舍，这种情绪不会因为理智或心理上的接受而消失。 　　“我也没有说现在就走啊。”看到‘杰森’那副自己好像立刻就要离开的样子，杰森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如果你准备回哥谭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杀死小丑。” 　　想到自己调查出来的小丑的事迹，杰森可不放心‘杰森’一个人去对付他。 　　纵然小丑到现在还活着，有一部分原因是蝙蝠侠恪守不杀原则，但是小丑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如果我不准备回哥谭呢？”‘杰森’问道。 　　“那我就将我会的一切都教给你，然后再离开。”哪怕教会对方一切后，他依旧无法放心‘杰森’一个人去面对小丑，可他还要对另一个生命负责。 　　当他在那片废墟中将那个弱小的生命挖出来，当他为爱丽丝取了名字，那就是他一生的责任。 　　‘杰森’看着杰森，明明是相差无几的脸，可在‘杰森’看来，对方比自己好看多了。 　　哪怕是因为失忆而产生的迷茫，也无法掩盖掉杰森身上的自信与底气，这是‘杰森’从未拥有的东西。 　　自信与底气？ 　　哪怕是蝙蝠侠，也没能给他这个。或者说，对方曾经让他拥有了那么一小点，可在阿卡姆中，那些曾经拥有的全数消失了，消失的甚至比曾经拥有的更多。 　　布鲁斯走过他所在房间的脚步声，成为了被关在阿卡姆中的‘杰森’难以忘却的梦魇。小丑带给他的绝望，都远没有那离去的脚步声带给他的多。 　　他不知道的是，杰森身上的自信与底气，有那么一部分其实是来源于他的。 　　他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对方，眼中有着哪怕是蝙蝠侠也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你也许会爱一个人，你也许会信仰一个人，你也许会仇恨一个人，但是有些感情、有些情绪是别人永远无法得到的，因为那种情绪与情感，只针对于‘自己’。 　　‘杰森’开口道：“我们回哥谭吧。” 　　‘杰森’选择了回哥谭，但是杰森依旧把自己所会的东西一一教给了‘杰森’。 　　只是他教的快了一点，没有留给‘杰森’太多熟悉的时间，只是让对方死记了下来。至于更加深入的，只能等以后‘杰森’自己抽空去熟悉、理解、掌握了。 　　因为对过去的遗忘，杰森教给‘杰森’的，大多是自己从斯莱德、刺客联盟以及大种姓那里学来的东西。这里面固然有一部分是‘杰森’在蝙蝠侠那里也接触过的，可更多则是他从未学习过的，以及他现在真正需要的。 　　因为这些，是杀人的本事。 　　哪怕‘杰森’从阿卡姆那群罪犯身上学到了许多，但杰森这种系统化的教导无疑让他对于一些技巧理解的更加透彻了。 　　这就好比是野路子接受了正规训练之后，这1加1的结果绝对是大于2的。 　　等他们再次站在阿卡姆门前的时候，‘杰森’不说是脱胎换骨，也算的上是今非昔比了。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杰森有些担心，想要杀一个人，对于他们而言，行动并不难，难的是心态。 　　哪怕是军人在战场上面对侵略者，当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会有心理不适的。 　　这无关正义，而是一种同理心。 　　不管他对你而言是邪恶的、还是敌对的，那都是一条生命，那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对于杰森的担忧，‘杰森’的回答是：“我期待这一天已经足够久了。” 　　换言之，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早在什么时候呢，也许是阿卡姆中的虐/打，也许是对方利用蝙蝠侠来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折磨，也许是在更早的时候…… 　　‘杰森’不会放过小丑的，在他心中，对方早就算不得一个人了。 　　小丑是哥谭的毒瘤，早就该被切除掉。既然蝙蝠侠动不了这个手，那么就让他来吧。 　　总要有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的，蝙蝠侠他们害怕堕落，但‘杰森’不怕，他早已身处地狱之中。 　　他的复仇要开始了，小丑会成为第一个亡魂。 　　然而也不知道小丑是不是命不该绝，对方竟然早在2天前就从阿卡姆中逃了出来。 　　站在哥谭地图前，‘杰森’迅速锁定了几个小丑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那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小丑在用各种方式拷问着‘杰森’，但‘杰森’也在这个过程中研究着小丑。 　　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可能比现在的他更了解小丑了。 　　为了这份了解，‘杰森’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小丑让他体会到了从生理到心理的众多苦痛，但这既然没能杀死他，便也就都化作了让他成长的养料。 　　其实杰森到来的时间很巧妙，早一些，‘杰森’心中还对蝙蝠侠有着太多的期许与执着，晚一些，‘杰森’的心可能会被绝望与仇恨彻底覆盖。 　　可以说，杰森来的刚刚好，他拯救了一个还没有彻底绝望的灵魂。某种意义上，他救赎了曾经的自己。 　　顺着‘杰森’圈出的地方排查，在第三个地方——一家电台里，他们找到了正准备实施计划的小丑。 　　杰森抓住了冲过来的小丑女挥棒的那只手，然后‘杰森’一掌劈晕了对方。两人配合的默契程度，几乎堪称是完美的。 　　小丑甚至为此鼓了鼓掌，完全不在意被打晕的女人爱着他，而杰森他们明显的来者不善。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伴随着小丑的笑声，绿色的烟雾在电台中蔓延开来。 　　‘杰森’和杰森对视了一眼，各自带上特制的防毒面罩后，一个去抓小丑，另一个则是去想办法阻止笑气的蔓延。 　　小丑在和‘杰森’过了几招之后，被‘杰森’狠狠地打倒在地。‘杰森’拿起小丑女的棒球棍，狠狠地打向了小丑的腿。在“咔嚓”两声之后，‘杰森’再次狠狠地打向了骨头断掉的地方，确保对方的腿骨碎的不能再碎之后，‘杰森’像是拖拽着一条死狗一样将小丑拖着走。 　　与此同时，杰森也关掉了笑气。 　　哪怕是特制的防毒面罩，面对小丑的笑气，也是抵抗不了多久的，所以在搞定之后，他们就立刻带着小丑离开了。 第97章 　　小丑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而在他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架正对着他的摄像机。 　　“天哪，你可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哪怕死到临头, 小丑依旧在笑，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失去微笑一样。 　　“我教给了蝙蝠侠永远不会教给你的东西，杰森, 你和我是相像的，就像是蝙蝠侠和他的小孩一样……” 　　如果是以前, 这句话无疑会让‘杰森’暴怒。他不想要听到任何与那个替代了自己的男孩有关的语句, 可小丑从来不会让他如愿。 　　当杰森第一次从小丑口中知道那个男孩的存在时，‘杰森’是不相信的, 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蝙蝠侠竟然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找人替代了自己。 　　可事实却是，小丑并没有欺骗他…… 　　现在, ‘杰森’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小丑的话语牵着鼻子走的存在了。冷眼看着微笑的小丑，‘杰森’在戴好面罩之后将摄像机打开了。 　　就在‘杰森’打开摄像设备的那一刻，哥谭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出现了小丑的脸，这是一场面向哥谭所有人的直播。 　　小丑以前经常搞这个，只不过不同于以往对方对蝙蝠侠的各种挑衅、对人性的愚弄与“考验”, 这次小丑是被绑着出现在大家的手机、电脑、电视等屏幕上的。 　　说起来这还应该感谢小丑，如果不是对方在电台的那些安排，‘杰森’也无法这样顺利的“坐享其成”。毕竟想要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掌控哥谭所有的通讯设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纵然‘杰森’花费时间也能够做到, 但杰森也许等不了那么久就要离开了。 　　在哥谭，没有人会认不出小丑，就像是没有人不知道蝙蝠侠一样。就在所有人对屏幕中被绑着的小丑惊叹的时候，一个类似蝙蝠侠喉癌音的声音出现了。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伴随着话音落地, 一个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丝让人看出他身份可能的人出现在了这场直播中。 　　哪怕是蝙蝠侠看着这一幕，恐怕也无法认出出现在直播中的人是自己的第二个儿子。他们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了，而且在布鲁斯的印象中，杰森已经死了。 　　而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直播中呢？ 　　对于直播这种东西，‘杰森’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他不是一个有着过分表现欲的人，但是今天这场直播是有必要的，他要消除小丑对哥谭的影响。 　　“在哥谭，人们对小丑有着太多高估，你们称呼他为犯罪王子、哥谭的阴影、疯狂的化身……”伴随着每一个称号而来的，是棒球棍狠狠击打在小丑身上的画面。 　　此刻，很难形容看到这一幕的哥谭人心中的想法。 　　那是恐惧的破灭，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的惊慌…… 　　不管他们在想什么，都不影响直播的继续。 　　小丑还在笑，哪怕他的嘴角不停地流出鲜血甚至是内脏的碎片，他依旧在笑。 　　“蝙蝠侠，看看吧，这可真是棒极了！”说着，小丑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杰森’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正在被虐打的小丑显然也是愿意配合的。他不会说出‘杰森’的身份，哪怕对方要杀死自己。 　　为什么要说出‘杰森’的身份呢，现在这样子多么有趣啊，这绝对会是自己送给蝙蝠侠最有趣的礼物了。 　　至于人们对这样的自己是怎么看的？ 　　小丑不在乎这个，他不在乎那些平庸又碌碌无为的人，他们即无趣又无用，唯一的价值也许就是蝙蝠侠会为了他们的死亡而自责难过吧。 　　在打断了小丑身上所有的骨头后，‘杰森’扔掉了自己手上的棒球棍，“蝙蝠侠花了太多的时间与他纠缠，这似乎导致小丑有了什么难以彻底战胜的光环。蝙蝠侠本可以做的更好的！” 　　提起蝙蝠侠的时候，‘杰森’话语中的愤恨毫无隐藏，直白的展示了出来。 　　“……事实证明，小丑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被蝙蝠侠的不杀原则纵容着的普通人……不，他不应该被称之为普通人，他是这个世界最肮脏不堪的浑浊，他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错误。而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个错误了。” 　　一把/枪指在了小丑的头上，“从今以后，哥谭再也不会有小丑了。蝙蝠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做。小丑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你们最好像只老鼠一样躲起来，不然被我抓到的话，他接下来的样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伴随着一声枪响，笼罩在哥谭上空多年的阴影彻底消失了。 　　直播的画面定格在了小丑死亡后的脸上，哪怕死亡，小丑依旧保持着笑容。 　　这是对那些罪犯们的警告，也是对蝙蝠侠的一种挑衅。毕竟谁都知道，哥谭是蝙蝠侠守护的城市。 　　当蝙蝠侠赶到这里的时候，原地只留下了一台还在工作着的摄像机，以及小丑的尸体。 　　在关上摄像机之后，布鲁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方法，来确认死去的人到底是不是小丑，或者说，小丑真的死去了吗？ 　　现实是，死去的就是小丑，小丑真的死去了。 　　注视着小丑的尸体，布鲁斯的心情很是复杂。 　　诚实的说，他对小丑的死亡没有一丝遗憾、可惜或者是同情的想法。他只是有些迷茫，那个总是锲而不舍的和自己作对、用尽各种办法想要让自己跨越底线的小丑，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了吗？ 　　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那个杀死了小丑的人，到底是谁，对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 　　许许多多的问题，瞬间占据了布鲁斯的大脑。 　　———————————————————— 　　阿卡姆中。 　　就像是‘杰森’在直播中说的那样，小丑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 　　在自己有所准备，而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那些曾经伤害过‘杰森’的人，那些按照所犯罪行本该判处死刑的人，一一死去了。 　　杰森眼睁睁的看着‘杰森’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对方看起来和初见的时候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仔细看看，却又似乎没什么不同。 　　当杰森找到他的时候，都不用对方说什么，‘杰森’就瞬间了解了他的意思，“你要走了吗？” 　　一句疑问句，‘杰森’却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嗯。”如果说他们两个一开始，是杰森在拯救、教导‘杰森’，那么后面，就是杰森在从‘杰森’的身上学习东西了。 　　如果可以，他不想离开这个有着‘杰森’的世界。但是他已经在这个世界花费了不少时间了，差不多快到了要再交医药费的时候了。 　　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小爱丽丝因为爸爸没有交医药费，而被医院赶出来。 　　小时候，杰森经历过足够多的因为经济方面的贫穷而带来的窘迫。哪怕是杰森那个不怎么样的生父，都会为了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一点去加入黑帮，就更不用说杰森本就有能力让爱丽丝过的好的人了。 　　“你……”你还会再来吗，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犹豫再三，‘杰森’终究还是没有将后面的那些话说出来。 　　穿越不同的世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杰森看着一反在阿卡姆中叱咤风云姿态的‘杰森’，有些想笑，又不由有些悲伤。不舍得的人，难道只有‘杰森’一个吗？ 　　他将自己口袋中“膨胀”成蚕豆的红豆拿了出来，“有人告诉我，它能够指引方向，我想将它送给你，希望你永远不会在未来的道路上迷失自己。”也希望，我们终究会有再见之日。 　　当‘杰森’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杰森突然感觉到灵魂中一种仿佛属于自己又不属于自己的思维，有着一瞬间的颤抖。 　　此刻的杰森不知道，那是历经了无数世界线的自己。 　　——在过去，他总是在爱别人、恨别人、保护别人，却从未想过要拥抱自己。 　　而此刻，哪怕在场的两个人都毫不知情，可这一次过去与未来的交汇，带给他们双方的其实远比他们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注视着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了的杰森，‘杰森’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红豆。 　　他们会再次相见吗？ 　　‘杰森’想，一定会的。 　　在此之前，他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行。而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首先就要处理一下蝙蝠侠最近对自己的追踪。 　　要形容‘杰森’对蝙蝠侠的感情的话，爱恨交织都难以形容杰森对蝙蝠侠那种复杂的感情。 　　毫不夸张的说，曾经的他视蝙蝠侠为神明。 　　然而现实是，蝙蝠侠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杰森’现在的心态有些像是《一千零一夜》中，那个被关在瓶子中400年的魔鬼。 　　一开始，他是那样的坚信蝙蝠侠会来救自己出去。他想，如果对方找到自己，自己会是如何的激动、喜悦……然而随着对方的脚步声一次次路过、远去，对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新的罗宾…… 　　‘杰森’所有的期待与爱，都化为了恨。 　　如果蝙蝠侠现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杰森’难以保证自己会不会杀死对方。 　　———————————————————— 　　杰森的世界。 　　自从杰森在哥谭港口消失在自己面前后，布鲁斯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那是杰森吗？是杰森回来了吗？ 　　可为什么，对方的一举一动带着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回到韦恩庄园后，布鲁斯来到了杰森的房间中。 　　也是这一来，让他突然发现，那本杰森珍爱非常的《圣经》竟然不见了！ 　　可是这不可能啊！ 　　布鲁斯一路来到蝙蝠洞中，监测杰森房间的监控，显示的是《圣经》依旧在原来的那个位置。是他眼花看错了，还是监控被人动了手脚？ 　　布鲁斯很肯定，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所以结果显然是后者。而且哪怕是监控器被动了手脚，对方能够在韦恩庄园中来去自如的拿走《圣经》，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方有着这样的能力，为什么只是拿走了一本《圣经》？ 　　是那本《圣经》有着什么特别之处，还是说，对方是冲着杰森来的？又或者，来的人就是杰森？ 　　无数的疑惑让布鲁斯难以平静，在港口的相遇，是真的吗？ 　　那真的是杰森吗，还是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他的孩子真的回来了吗？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对方不回来找自己呢？ 　　…… 　　坐在蝙蝠洞的椅子上，布鲁斯借助蝙蝠洞的电脑，翻看起了照片与录像记录的，杰森在韦恩庄园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杰森留下的照片与录像并不少，仅仅是关于对方的射/击训练以及比赛的，就够布鲁斯看上好几天的了。 　　在翻看的过程中，布鲁斯突然想起了在杰森死亡之前，自己和杰森的最后对话。 　　那时候，自己被困在了外星，独留杰森一人在韦恩庄园中，在哥谭这座危险的城市里。 　　想到这里，布鲁斯开始查找那天的监控录像。 　　在找出来之后，布鲁斯发现，里面缺少了一个小小的时段，而非常巧合的是，那个时段布鲁斯他们在外星信号接收不良。 　　那个时候，蝙蝠洞里发生了什么吗？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布鲁斯依旧用尽了各种办法恢复了那个小片段。 　　在复原的监控录像中，他听到那时候的杰森说：“……布鲁斯，如果我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继续陪在你的身边，不要忘记我。等等我，哪怕是死亡挡在我们之间，我也一定会跨过去，回到你的身边。” 　　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孩子，所以杰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第98章 　　一回到自己的世界, 杰森也顾不上那个根本没有完成的任务，他几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爱丽丝所在的医院。 　　小小的爱丽丝比起之前，刚被送到医院时的那副营养不良、瘦瘦巴巴的样子好了很多。小猴子一样的脸在长开之后, 可爱值坐了火箭一般的蹭蹭往上涨。 　　而且对方之前还未曾睁开的眼睛，此时也睁开了。 　　爱丽丝的眼睛，是明亮、透彻的天蓝色。当婴儿纯洁无瑕的眼睛中倒映出你的样子, 再坚硬的心也不免要柔软上几分。 　　杰森换了一身衣服后，俯身将爱丽丝轻轻地抱了起来。 　　自他离开,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对于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来说, 这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她出生后一半多的时间。但是当杰森抱起她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与陌生。 　　她挥舞着长了不少肉肉的胳膊, 发出了清澈悦耳的笑声。 　　在这一刻，一路奔波带来的疲惫, 仿佛都在这笑声中离自己远去了。就连与‘杰森’分别的不舍，也淡化了些许。 　　孩子，真的是一种非常治愈人的存在。 　　这样想的杰森，突然感觉到了有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胸膛上流过。 　　好吧，这孩子尿了。 　　刚刚的笑声, 这一刻化为了震耳欲聋的嚎啕大哭。 　　你以为杰森会对此手忙脚乱吗？ 　　不不不！ 　　在有了女儿之后，杰森可是专门去学习过这些东西的。虽然动手实践的时候还有些青涩，但他还是有模有样的帮爱丽丝换完了尿布。 　　将爱丽丝暂时交给之前他请的看护人员后，杰森找到了负责爱丽丝的医生。 　　“您好, 史密斯医生。”杰森看了一眼对方佩戴的胸牌，“我想问一下，我的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托德先生，是吧？”因为杰森离开了一段时间，史密斯对他一时半会有些对不上号, 所以言语中也不免带上了一丝的不确定。 　　杰森点了点头，“是我。” 　　“爱丽丝的情况很不错，但是因为在母体中时，营养没有跟上，所以相较于同龄人，身体可能会弱一点。”看着杰森眉眼上染上了焦急，史密斯补充解释道：“这种体弱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她年幼的时候注意照顾，以后多锻炼，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 　　毕竟现在医学都这样发达了，只是营养不良体弱而已，不是什么治不了的绝症。 　　“史密斯医生，非常感谢。”之前还陪着‘杰森’在阿卡姆大杀四方的杰森，此刻除了年龄看上去稍小那么一点，气质看上去不好惹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所以史密斯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前这个心系女儿的父亲，竟然会和黑/帮扯上交道。 　　当杰森问他能不能立刻出院的时候，史密斯的回答是；“如果没有什么经纪上的困难，还是多住几天为好。” 　　此时的史密斯医生不知道，因为他的这句话，这家医院几天后差一点就被炸/掉。 　　谨遵医嘱的杰森，没有立刻带着爱丽丝离开，这也导致因为他任务失败寻找他的那群人，很快就找上门来。 　　如果只有杰森自己一个人，他当场就跟他们正面刚了。 　　可是这里不只是他一个人，这里是一整座医院，还有他的女儿爱丽丝。 　　“虽然我任务失败了，但是他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因为杰森的这句话，那些人没有立刻处置他，而是带着他去见他们的老大。 　　事实上，杰森这话不能说完全是假的，只是也不能说是真的。他就是基于自己在‘杰森’的世界中对黑面具的一些了解，胡编乱造了一下而已。可以说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潜意识中对黑面具的熟悉，杰森的这一番胡编乱造，还真的就将人给忽悠瘸了。 　　对方看上去对杰森的情报挺信服的，他好像觉得这是黑面具能够干出来的事。 　　不过他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杰森，“将佣金十倍还回来，或者一条胳膊，你自己选吧。”此时，对方看上去莫名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杰森本来以为能够善了的，但既然现在善了不了了，那他当然是两个都不选了！ 　　之前在医院里，是顾忌着那里的普通人以及爱丽丝，杰森才跟着他们走的。 　　事实上，虽然现在的他还不是蝙蝠侠、斯莱德他们的对手，但是对付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下五除二将这群人打倒之后，杰森也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十倍的佣金来买你们的命，或者……死。” 　　这群人丝毫不知道，到现在为止还从未杀过人的杰森，话中的这个“死”字其实带着几分虚张声势。他们完全被杰森的身手和那骇人的气势给蒙住了，没人会觉得这样的杰森不会杀人。 　　距离杰森最近的那个人，是这个黑帮的老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地大声道：“给钱，我给钱！” 　　其声音之大，简直能把警察都引来，像是声音小一点杰森就要将他们给咔嚓掉一样。 　　伴随着那句“给钱”，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人立刻站起来向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像是被吓破了胆。 　　看到这一幕，本来想要喝止对方的杰森，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就这个怂/样，估计对方也不敢搞什么事情。而且对方的老大还在自己手里呢，相信对方也不敢不顾及他的性命。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那个走出去拿钱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杰森不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在意那些钱，他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但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进退不得。 　　这个黑帮老大也许因为他距离杰森实在是太近太近了，再加上之前见过杰森的实力，随着那个人久去未归，汗水一滴滴的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当时间来到第十分钟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的杰森刚站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哭声。 　　他不会听错的，那是爱丽丝的声音！ 　　杰森拽起那个汗流满面的老家伙，“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是谁？！” 　　他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底层成员，敢不顾及自己老大的生死，做出这种事情来。 　　就算最后杰森真的没有杀死这个人，恐怕对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说实话，作为一个黑帮老大，这个家伙是不是表现得有些太胆小了。 　　被杰森拽着领子提起来的黑帮老大，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他……” 　　不等对方说清楚，进来的男人解释道：“因为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杰森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对方还真没有说谎，这群人看向他的眼神…… 　　他愤怒的将自己手中提着的家伙扔到了一边，眼睛略带几分急切的看向了对方怀中还在哭泣着的爱丽丝。 　　长时间的哭泣让爱丽丝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沙哑，这声音让杰森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这并不是一件难以看穿的事情，毕竟他们展现出了不少的破绽。可是为什么，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会发现不了？！ 　　是刚刚太过轻易的胜利让他失去了冷静，还是和‘杰森’的分别让他心神恍惚…… 　　实际上，这两种都有，可却不是最主要的。 　　失去了记忆的杰森，也失去了从小生活在犯罪巷中养成的警惕。他从坟墓中爬出来，忘记了一切，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重新接触这个世界。 　　然后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强大的斯莱德。 　　对方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强大的、能带给人安全感的。 　　在对方的身边，杰森不需要什么谨小慎微、警惕，有谁能在对方面前伤害他呢？ 　　后来斯莱德教了杰森很多东西，但是他还没来的及教杰森警惕、小心，他们两个就因为那场带着血腥的婚礼分道扬镳了。 　　后来，他进入了刺客联盟，就更没有机会学习这个了。 　　在刺客联盟中，因为他是雷霄古的重点观察对象，没人会不长眼的来找他的麻烦。而雷霄古、塔利亚他们，对于那个时候的杰森而言，他们是比自己强大的人。 　　与杰森的童年不同，在复活之后，他接触的大多是比他强大的人。 　　这让他不由昂起了脖子，似乎只能注视着高处。但众所周知，总是抬着头的人，是会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的。 　　于是今天，杰森遇到了那块石头。 　　“把我的女儿放下。”杰森眼中的紧张几乎肉眼可见的。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展露出过多的对人质的在意，这样人质也许会更安全一点。 　　但现在的问题是，爱丽丝真的太小了。小到对方都不用刻意伤害，只要他松开抱着爱丽丝的手，爱丽丝就可能会…… 　　所以杰森不仅不能隐藏对爱丽丝的在意，还要展露的越多越好、越明显越好。 　　这样，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爱丽丝反而会安全很多。 　　“把你手中的/枪扔了。” 　　对方话音刚落，杰森一秒都没有犹豫，立刻就将/枪给扔掉了。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只要你别伤害她。” 　　“我可以不伤害她，只要你戴上这个。”说着，他示意自己身后的人将东西给杰森拿过去。 　　那是一个项圈，杰森知道这个东西，里面有着可控炸/弹。戴上之后，没有钥匙是摘不下来的，而且只要控制炸/弹开关的人按下按钮，戴着这个项圈的人会被炸断脖子。 　　不过非常不巧的是，杰森不论是在斯莱德那里，还是在刺客联盟中，都学过要如何在不触发炸/弹的情况下，将这个拆下来。 　　其实就算他不知道，他也一样会戴上这个的。 　　在看到杰森戴上项圈之后，真正的老大突然笑了，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恶意，“那么，和你的女儿一起上路吧。” 　　眼看着他要将爱丽丝朝着地上丢去，一声枪/响突然响起。 　　一枚子/弹击中了对方的眉心，而后，一声爆/炸响起，他的脖子被炸/烂了。 　　早在对方那话刚说完的时候，杰森就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然后一枪打向了对方。 　　接着，将爱丽丝抢回来、摘掉项圈给对方戴上，几乎是同时间发生的。想要做到这一点，身手、速度、力道、时机的把握，缺一不可。 　　这是杰森第一次杀人，他本以为自己会有什么生理或者心理上的不适。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他平静的就好像自己曾经杀过许多这样的人一样。 　　此时，比起第一次杀人，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在进入了杰森的怀抱中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爸爸的气息，爱丽丝的哭泣声慢慢小了下来。 第99章 　　将那个黑帮的后续事情处理完之后, 杰森选择了带着爱丽丝离开这座城市。 　　哪怕那个黑帮已经无法威胁到他们了，但是杰森依旧做出了这个决定。爱丽丝的身体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 而这并不是一座适宜居住的城市。 　　要是只有杰森一个人的话，哪怕是哥谭那种地方他也可以活的风生水起。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孩子，这就导致了诸如哥谭、纽约这种事故多发城市，被杰森排除在了定居地之外。 　　选了半天之后，杰森最终决定带着爱丽丝去中心城。那座反派自有规矩，不伤害孩子的城市。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 他拿起背包时, 一本厚厚的书通过没有拉上的拉链掉了出来。 　　杰森俯身将书捡起，《圣经》二字映入眼帘。 　　奇怪，他有这本书吗？ 　　当杰森随手翻开书本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大脑。 　　高高举起他的男人、温柔可亲的女人、一个没有兑现的诺言、黑/帮、毒/品、破旧的电视机…… 　　许许多多的记忆瞬间涌入了杰森的大脑, 他的过去, 在这一刻, 才真正的对他展露了出来。 　　只是翻开一看，杰森就恢复了自己五岁之前，也就是看到《蝙蝠侠：红头罩之下》之前的记忆。 　　他终于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他的根, 在哥谭, 在犯罪巷。他终于再次成为了一个有过去、有来处的人。 　　这种切实的记忆, 是通过报纸了解的过去无法取代的。 　　之后，不论杰森如何翻看《圣经》，他的记忆都没有再恢复。 　　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并没有改变杰森一开始的打算。毕竟哥谭可一点也不适合一个婴儿的生存，尤其是哥谭的犯罪巷, 哪怕杰森就在那里长大，但如果你要让他说那里有多好，他也真没有办法违心的说出来。 　　毕竟那里哪有什么好呢？ 　　杰森只要一想到爱丽丝有可能会像自己那样长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童年，他无法选择，但是爱丽丝的童年，杰森希望自己可以给予对方自己未曾拥有的一切美好。父亲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嘛。 　　哪怕没有想起关于《圣经》的事情，杰森依旧将那本《圣经》珍之重之的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背上包、带着一行李箱爱丽丝的东西、抱起爱丽丝，杰森出发了。 　　因为爱丽丝年纪太小，有一些出行方式他们是无法使用的。就比如说汽车，孩子要6个月以后才可以坐汽车，而且时间还不能太久。爱丽丝现在才3个月，显然是不可以的。至于飞机，虽然说孩子出生14天之后就可以买飞机票了，但杰森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坐飞机存在太多的危险。 　　对很多成年人而言稀疏平常的事情，对孩子来说，就是天大的危险。 　　因为没有什么抚养孩子的经验，再加上杰森也没有什么长辈可以指导一下自己，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科学。什么事情只要对孩子有一点危险，杰森都会去避开。 　　他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而爱丽丝，虽然她能够大难不死，但是想一想她死去的父母，杰森实在无法觉得对方算的上是什么幸运儿，所以他们还是不要去作死的好。 　　最后出于安全考虑，杰森选择的出行方式为步行。 　　是的，他准备背着包、拖着行李箱、抱着孩子一路步行去中心城。 　　以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步行去中心城的话，对普通人而言，走上大半年也不一定能到。 　　但杰森不是普通人啊，他是魔法师，魔法师的步行，那能是普通的步行吗？加速魔法、飞行魔法了解一下？ 　　有着魔法的加持，杰森仅仅用了一个月，就带着爱丽丝来到中心城，这座被称为“新手村”的宜居城市。 　　一路走来，杰森瘦了10斤，爱丽丝胖了5斤。 　　踏入中心城的第一刻，杰森就和闪电侠来了一个狭路相逢。不过由于对方速度过快，杰森只隐约看到了一道红色的影子。而由于杰森变化不小，闪电侠也没有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认出杰森。 　　因此，蝙蝠侠错过了一个得知自家二崽消息的机会。 　　找好了房子之后，杰森用最快的速度将房子租了下来。租好房子之后，他先是麻利的打扫好了一间房间，将爱丽丝安顿好，然后就开始了大扫除。 　　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房子清理一新。在此期间，他还在打扫之余冲好奶粉去喂了爱丽丝几次、换了两次爱丽丝的尿不湿。 　　杰森在征得了房东的同意后，给房子换了一下壁纸。桌子上的花瓶中插上了一束薰衣草，阳台、客厅中多了几盆绿色的植物，房子里边边角角尖锐的地方也都被包了起来。餐厅的饭桌上已经摆上了晚餐，爱丽丝的奶粉也已经冲好了，杰森还烤了小饼干，准备一会儿去拜访邻居…… 　　杰森的居家生活能力，可以说显现无遗。 　　晚餐时间，杰森先抱着爱丽丝喂完了冲好的奶，然后才开始自己吃饭。 　　爱丽丝并不是一个非常难带的孩子，正相反，杰森感觉对方挺省心的。每天除了要喝奶、拉粑粑、尿尿、说他听不懂的婴儿语……就是睡觉觉了。 　　因为带孩子的原因，杰森现在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奶味。这种味道大大的削弱了他的脸以及气质中透露出来的锋利感，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的威慑力。 　　毕竟哪怕你有着一撮看上去非常叛逆的白毛，但是那满身的奶味，也会让人觉得这不是什么硬茬子。 　　对于自己现在奶爸一样的生活，杰森没有什么不满，但有的时候，他却又不免感到了一丝茫然。 　　这样的生活，是他过去从未想过的。也许是斯莱德、刺客联盟带给他的生活都太过刺激，现在这样平淡安然的日子，让他有的时候会不免产生一定的质疑。 　　他还这样的年轻，他正处在一个本该野心勃勃、锐意进取的年纪，他有着一身不俗的本事，他有着站在高处的能力。而现在，他的生活却在以一个孩子为中心。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未来会不会后悔？他会不会因此怨恨爱丽丝…… 　　杰森想了很多，他从未当过父母，爱丽丝也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杰森不免要多想一点。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没有深入的思考，以致于会在未来伤害到爱丽丝。 　　这个世界上，爱和恨有的时候是最接近、最容易相互转化的感情。 　　杰森想了很多，但这一切都在爱丽丝的笑容中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愿意为这个笑容付出一切，所以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爱丽丝，他的女儿，他的珍宝。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爱她。 　　在他失去一切无所依从的时候，是对方的出现，让他拥有了一个支点。从来都不只是他在救爱丽丝，爱丽丝也救了他。这一点，哪怕是他恢复了记忆，也不会改变的。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他们的钱快要花完了。 　　杰森不打算再去当什么雇佣兵了，毕竟这很容易为爱丽丝带来危险。而且在一众身上是血腥味、烟味、酒味、火/药味的雇佣兵中，满身奶味的杰森不仅和他们格格不入，也难以接到什么任务。 　　所以下一份工作要选择什么，是杰森现在需要头痛的问题。 　　———————————————————— 　　当杰森在中心城安心带娃、顺带准备就业的时候，哥谭正风起云涌。 　　布鲁斯没有想到，莱克斯·卢瑟竟然会将比扎罗卖给黑面具。 　　比起多年前，那个跟在杰森身边，如同杰森的大型尾巴的比扎罗，现在的比扎罗看上去变了好多。 　　他依旧有着肉眼可见的基因缺陷，他的面容依旧如同丧尸一般，但是如果说过去的他是一个带着几分骇人气势的傻孩子，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暴/虐无常的人形武器。 　　对方在哥谭造成的破坏，都已经快要赶上超人在大都会造成的破坏了。 　　哪怕布鲁斯已经布置好了针对比扎罗的陷阱，但对于事情能不能成功，布鲁斯真的是很不确定。 　　不同于超人，比扎罗并不惧怕绿氪石，但这不意味着比扎罗不惧怕别的颜色的氪石。布鲁斯本可以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氪石库存将对方打败的，然而不知道莱克斯·卢瑟做了什么，比扎罗的身上有着一股非常奇怪的力量，它帮助比扎罗免疫了一切的伤害。 　　那股奇怪的暗红色能量，非常像布鲁斯收集的情报中，关于现实宝石以太粒子的相关描述。 　　但布鲁斯从复仇者联盟那里得知，以太粒子被雷神托尔送去收藏家那里了，莱克斯·卢瑟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它的。 　　而且就算是莱克斯·卢瑟得到了，他也不会将以太粒子用在被他交易出去的比扎罗身上啊。 　　一想到关于以太粒子的相关描述，尤其是那条——可以将一个人的想法变为现实，布鲁斯真的是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 　　虽然知道比扎罗身上有以太粒子的可能性很低，但蝙蝠侠从来都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如果比扎罗的身上真的有以太粒子，那么对方可能会有什么愿望呢？他又要如何对付拥有以太粒子的比扎罗呢？ 　　—————— 　　借助比扎罗的力量，黑面具铲除掉了不少敌对势力。按理来说，他应该对自己买来的这个“武器”感到非常满意，并且给莱克斯集团打一个五星好评才对。 　　然而事实上，对于越来越不可控的比扎罗，黑面具杀心已起。 　　一个不趁手的工具，有什么留着的必要呢？正好蝙蝠侠已经对比扎罗最近的大动作看不下去了，黑面具准备趁机除掉比扎罗。 　　—————— 　　在黑面具专门为比扎罗准备的房间中。 　　比扎罗戳着自己手上飘忽不定的暗红色液体，委屈巴巴的低声道：“男的红、女的红……” 第100章 　　由于杰森无法拿出任何学历证明, 再加上“射/击之王”杰森·托德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眼中，早就已经与死亡挂钩了。拿着从地下交易所办下来的虚□□明，杰森的求职之路, 走的并不怎么顺利。 　　摆在他面前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是, 他需要找一个可以有空照顾爱丽丝、并且收入足够自己富养孩子的工作。 　　当招聘人员看到杰森的简历, 以及杰森的求职意向时，他们只想说：你怕不是活在梦里。 　　被再三拒绝的杰森, 只好就近找了一家餐馆给人家当刷盘子的小时工。 　　中心城是座非常和平、友善的城市，杰森也暂时有了一份非常和平、友善的工作, 但这并不意味着生活也同样的就和平、友善了。 　　不论是跟着斯莱德的时候, 还是在刺客联盟里, 甚至是带着达米安穷游，其实杰森自始至终都没有为金钱发过愁。跟着斯莱德的时候，作为一名强大的雇佣兵, 斯莱德并不缺钱, 他也从不吝啬于在杰森的身上花钱。在刺客联盟的时候，衣食住行那里都包了，没有杰森花钱的地方。至于和达米安穷游, 在杰森看来，那算的上是体验生活, 所以哪怕每次赚来的钱都花光了, 他也一定都不担心。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达米安，都有着至少不会让自己饿死的本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养一个孩子，尤其是养一个体质稍弱一点的孩子，而且你还想要给这个孩子最好的生活，这真的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 　　杰森对钱的看法, 在养了爱丽丝之后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养爱丽丝之前，他就像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所以金钱在他这里真的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存在。可是在养了爱丽丝之后呢，他成为了一个养家的男人。钱就变得必不可少了。 　　杰森有无数种办法，能弄到他打工打上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可是高收入，也意味着高风险。杰森不怕冒险，但他不能给爱丽丝带去危险。 　　当财政上越来越紧后，除了刷盘子，杰森还找了一份晚上在酒吧打工的活。 　　谁能想到呢，他杰森·托德，黑面具求而不得的继承人，哥谭阔佬的养子，粉丝无数的“射/击之王”，现在沦落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打工仔。 　　不着痕迹躲过一只想要揩/油的手之后，杰森面无表情、一脸酷炫的将调好的酒摆在了对方的面前。 　　为了这个家，他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 　　在告知了蝙蝠侠杰森尸体被盗的消息后，久久未能得到消息的黛丽丝，陷入了极度的疯狂之中。 　　她动用了自己一切的手段、人脉，来寻找杰森的尸体，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当接到一个匿名来电，说他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后，哪怕黛丽丝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骗局，但是她依旧去了。 　　她总是忍不住想，万一、万一不是骗局呢，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来到约定的地点，坐在那里的是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自从奈斯·戴维之后，黛丽丝对这种老实巴交的男人已经有阴影了。 　　她开门见山道：“只要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价钱你可以随便开。” 　　男人的眼睛在看到黛丽丝的那一刻，闪过了一丝带着些许淫/邪的痴迷。他故作深沉道：“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对方的这种眼神，黛丽丝见多了，但不论见多少次，她依旧会感到恶心。 　　“我想要……”对方稍稍一停顿，然后将一旁未曾开启的红酒启开，给黛丽丝倒了满满一杯。“只要你愿意将这杯酒喝完，我就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黛丽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杯酒，哪怕之前酒瓶是未开启的，但是她知道不少向未开启的酒瓶中下药的办法。黛丽丝很清楚，对方不一定真的知道什么，这更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 　　黛丽丝不动声色的按下了自己手提包上隐藏的一个按钮，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等黛丽丝把话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当黛丽丝晕倒之后，周围用餐的人立刻将她团团围住，店门口也立刻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看向他们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神如出一辙的空洞无物，仿佛一群披着人皮的木偶。 　　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从暗中走了出来，如果杰森在这里，他会发现这就是那个曾经说要和自己赌一场的男人。 　　男人随手一挥，这家店，这些人都化为了碎片消失不见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针对黛丽丝的阴谋，或者说，针对杰森的阴谋。 　　以他的能力，他本可以不将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的，但是这样更有意思，也更不容易被杰森猜到是他。 　　“这一世，他生命中的变数实在是多了一点，像你这样普通的存在，竟然也可以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了……”男人自言自语的走到晕倒的黛丽丝面前，对方那美丽的容颜，在他看来还不如杰森充满挑衅的样子有吸引力，“让我先来看看你本来的命运吧。” 　　如果没有遇到杰森，你会是什么样子？ 　　——黑/帮交火中，铁笼倒在了地上，黛丽丝跑了，但是因为没有熟悉路线的人带着她，她的逃跑失败了。她的生命中，从未有光出现过。在一场拍卖会上，她被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买下了，最后，她凄惨无比的死在了床/上。 　　那一年，她才17岁。 　　“呵——”男人轻轻一笑，这在许多人看来堪称是凄惨的一生，在他看来却颇有些索然无味。当他见识过那些最坚强的英雄堕落，当他见证过阿卡姆中那个绝望无助的灵魂，黛丽丝的经历就不免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拥有荡气回肠的一生的。 　　“我该如何利用你，来给他一击呢？”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杰森那熠熠发光的灵魂，如果那样的灵魂也被染上黑色，该有多么好看啊。而且只要这最后一场赌局他赢了，这个世界就是他的了，杰森也是他的了。 　　在男人的眼中，黛丽丝充其量只能够给予杰森一击，根本无法给予杰森致命一击，因为她还不够格。在英雄们的故事中，黛丽丝还不足以作为主角出场。 　　男人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黛丽丝的额头，一股带着黑色的能量顺着男人的手指进入了黛丽丝的脑海中。在能量传输完毕，男人也将手指收回来之后，黛丽丝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看上去快要醒了。 　　男人再次一挥手，之前化为碎片的店和那些人，再次出现了。 　　当黛丽丝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个约自己过来的男人正向着自己伸出咸猪手。 　　黛丽丝使劲攥了攥拳头，利用指甲带来的刺痛感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然后在用一杯水泼向对方之后，她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朝着店外走去。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黛丽丝突然感到了些许恍惚。 　　奇怪，她为什么会来这家店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黛丽丝努力回想的时候，她脑海中的一股黑色能量正在无声的运转着。 　　———————————————————— 　　哥谭。 　　布鲁斯正在准备针对比扎罗的道具时，一旁的警示器突然发出了响动，那是关于黛丽丝的警示器，难道是对方出事了？ 　　在黛丽丝的认知中，那是她经纪人花钱为她订做的警报器，可实际上，她的经纪人哪有人脉能够弄到那种军方都用不上的警报器呢？ 　　是布鲁斯为了保障黛丽丝的安全，在背后出了一把力，七弯八拐的将警报器送到了对方经纪人的手上。 　　根据定位器显示的地点，布鲁斯用蝙蝠电脑入侵了那附近的监控，结果监控显示，黛丽丝从一家餐厅中出来，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这是闹什么呢，难道是不小心按到了？！ 　　为了以防万一，布鲁斯反复确认了一下，在确定黛丽丝安全无虞后，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了对付比扎罗的道具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今天晚上，布鲁斯开着蝙蝠车向着黑面具的地盘驶去。 　　但是还没等他到达那里，就在半路上碰到了似乎早早就等在这里的比扎罗。 　　“比扎罗，不开心。”说着，比扎罗一下子蹦到了蝙蝠车上。 　　如果不是布鲁斯及时下车，估计此刻他就要在那个已经被比扎罗踩烂的蝙蝠车中，变成一滩蝙蝠饼饼了。 　　“比扎罗，你还记得罗宾吗？”如果可以，布鲁斯还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的，毕竟杰森非常在意比扎罗。 　　布鲁斯希望能够借助杰森来策反对方，毕竟曾经比扎罗对杰森的在意，他也是亲眼见证过的。 　　想要改变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感情，却很难。尤其是对比扎罗这种人而言，当他认定了一个人，那么往往就是一生。 　　不过很可惜的是，比扎罗对罗宾这个词汇一旦也不感冒。 　　布鲁斯试着换了一个说法，“你还记得杰森吗？杰森！” 　　回想了一下比扎罗曾经对杰森的称呼，布鲁斯道：“就是男的红。” 　　当这三个字出来后，比扎罗的动作微微一顿，“男的红？” 　　发现确实有效之后，布鲁斯扔出了一个小型投影仪，上面播放起了关于杰森的画面。 　　比扎罗像是一个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乖乖的坐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随着投影仪中关于杰森录像的播放，比扎罗的身上突然泛起了暗红色的光芒。 　　“男的红——” 第101章 　　结束了今天在酒吧的工作后, 杰森突然想起爱丽丝的尿不湿似乎已经快要用完了，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杰森顺便买了一包新的。在买尿不湿的过程中, 杰森看到不远处摆着的超人玩偶, 鬼使神差般的也买了一个，就当哄孩子玩吧。 　　别看杰森现在做的都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工作，他给爱丽丝买的却全都是他能够买到的最好的。 　　可以说杰森为爱丽丝提供的生活, 完胜他自己的童年, 但是有的时候, 杰森会忍不住想, 爱丽丝满意现在的生活吗？ 　　一个新手爸爸带孩子，不免会遇到很多问题, 所以杰森会专门抽出一定的时间去参加周围带着孩子的邻居太太们之间的聚会。 　　别看杰森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 都充满着黑道大佬的风范，但当他抱着爱丽丝坐在一群家庭主妇之间, 却没有一丝违和感。不仅没有违和感，画面还相当的和谐。 　　经常参加这种聚会, 杰森不免听到不少家长里短的八卦。 　　什么哪个男女出轨、哪家孩子叛逆、什么儿嫌母丑、自嫌家贫的事情，杰森两个耳朵都被塞得满满的。 　　什么你的终点, 只是别人的起点，什么出身决定了眼界之类的鸡汤，杰森也没少听。 　　金钱重要还是陪伴重要, 也是太太们常常讨论的一个问题。 　　而放在杰森这里，问题就变成了是金钱重要，还是安稳的生活重要？ 　　作为曾经的蝙蝠崽，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也毫不影响杰森制定计划、规划未来。 　　虽然爱丽丝现在才一岁, 但是杰森已经连对方以后读什么大学都已经开始想了。 　　养一个孩子，花销真的不小。哪怕现在孩子还小，花销就已经很大了，等以后对方再长大一点，那花销绝对会更大。 　　而且爱丽丝体质弱，万一生什么病，那钱绝对要大把大把的送去医院。 　　再加上如果爱丽丝以后有什么兴趣爱好，尤其是那种费钱的兴趣爱好，那花销绝对会非常大。 　　凭借着刷盘子和酒吧打工，杰森也许可以在毫无意外的情况下养活爱丽丝，但是以后呢？ 　　以后爱丽丝向别的小朋友介绍自己的家庭的时候，她难道要告诉别人，我的爸爸是刷盘子的吗？ 　　因为自己是一个男人独自带孩子，而且自己的年龄看上去也不大，杰森其实没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哪怕他们其实都没有什么恶意，但杰森还是很担心。 　　因为连他都能听到，就更不用说那些人家里的孩子了。从小听着这种话，他们对爱丽丝会是怎样的看法，也不难猜。 　　不要小看孩子的语言，孩子的语言也许最无心，但有的时候也最伤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爱丽丝未来会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尤其是这不顺还是因为自己，杰森整个人就不好了。 　　杰森边思考边走，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感到虚空中似乎传来了一阵拉力，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当杰森一脸懵逼的站定后，进入他视线中的，是一个似乎正在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庞然大物，对方边扑还边大声喊道：“男的红！” 　　杰森的大脑疯狂在喊：快躲开。 　　但是杰森的身体，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个庞然大物朝着自己扑过来，抱住自己后将自己高高举起。 　　杰森低头看向了举高高自己的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丧尸一样的面孔。 　　他这是穿越了？ 　　还是穿越到了生化危机那种奇怪的世界？ 　　而且“男的红”，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一旁的布鲁斯看着被自己定义为危险的比扎罗，像个孩子一样扑向了突然出现的人。 　　那个人是…… 　　“杰森？”布鲁斯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寻觅已久的儿子，就这样突然的出现了。 　　用东方那句话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而且，对方出现的时候，手上似乎还提着一袋子的…… 　　ennnn，尿不湿？ 　　所以杰森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干了什么，布鲁斯的头顶冒出了久未出现的问号。 　　当布鲁斯沉积在惊喜、惊吓与惊讶中时，杰森还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比扎罗。 　　也许是养孩子养惯了，再加上比扎罗本身就带着一股孩子气（杰森看来），杰森下意识的用对爱丽丝说话的语气说道：“快放我下来。” 　　“不！”比扎罗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方收紧的手臂，差点让杰森一口气上不来闷死过去，“听话，放开我！” 　　“比扎罗不！”他低头看着杰森，以往充满暴/虐与戾气的眼睛中，此时却带上了一丝执着与单纯，“男的红，不消失。” 　　听到对方的话，杰森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几个画面。 　　那好像是一个平安夜，自己的周围坐着许多人，他们的身影模糊不清，但是其中一个与比扎罗非常像。 　　“你……”杰森下意识的伸手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比扎罗？” 　　看到对方懵懂又凶恶的眼睛，杰森下意识的拿出了自己在商店中买的超人玩偶。 　　一旁的布鲁斯看着他们一个人递，一个人接，玩的非常开心。 　　被自家二崽忽略了的老父亲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心酸。 　　自家崽崽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他，什么时候，他蝙蝠侠的存在感这么弱了吗？ 　　要问布鲁斯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事实上，蝙蝠侠的存在感自然是不弱的，只是杰森想到自己不久之前还来哥谭和蝙蝠侠狭路相逢过。出于些许的心虚，加上自己现在自认已经“退出江湖”了，为了不惹上什么麻烦，杰森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蝙蝠侠所在的位置。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蝙蝠侠，杰森的感觉非常的复杂。有些像是欣喜、又有些像是愤怒，天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 　　眼看着比扎罗的注意力被超人玩偶转移了一点，而远处的蝙蝠侠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杰森决定‘先走一步’。 　　就在他发动魔法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比扎罗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吸力，让他无法利用魔法离开这里。 　　于是杰森干脆抓着比扎罗使用了魔法。 　　布鲁斯几乎是在杰森抓着比扎罗的瞬间，就意识到了杰森想要走，他上前还没来得及阻止，比扎罗身上就先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然后他们两个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比扎罗与杰森消失的地方，布鲁斯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又一次，杰森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他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吗？ 　　他不是说，要让自己等着他吗？ 　　他等了，但为什么杰森不愿意回来？ 　　想到还在阿卡姆中待着的小丑，布鲁斯不由想，会是因为他吗？ 　　…… 　　杰森没有想到，一天不到，自己的养娃任务就由一个变为了两个。值得庆幸的是，两个娃之间相处的不错。外表看上去异常骇人的比扎罗，面对爱丽丝，就好像是一头面对幼崽的野兽，收起了爪牙，小心翼翼的与之玩耍。 　　看着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比扎罗，杰森在叹气的同时，心中莫名感到了些许的满足。 　　就像是自己失去了很久的人，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只是除了比扎罗之外，杰森莫名觉得还应该有几个人。 　　不过先别管还有谁，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该如何养活这两个娃呢？ 　　尤其是比扎罗，哪怕他是超人那种充太阳能就可以运转的存在，那你真的就放任对方每天只晒太阳的话，那良心未免也太痛了一点吧。 　　杰森可做不到他和爱丽丝吃饭，然后让比扎罗坐在盆栽中间晒太阳。 　　而让比扎罗吃饭的话，杰森一天赚的钱都不够他吃的。 　　再次遇到财政困难的杰森，已经做好了打三份工的准备了。然而第三份工作还没有找到，哥谭阔佬就先找上门来了。 　　看过报纸的杰森，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养父，而且貌似还是那种关系不怎么纯洁的养父。 　　也就是说，对方写作养父，但可能读作干爹。 　　曾经杰森看到他又霍霍了一个小男孩的时候，他还想着要去教对方做人呢。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但是没关系啊，我不去就山，山这不是来就我了吗。而且真的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啊。 　　此刻，在杰森的眼中，对方除了疑似变态以外，还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金主啊。 　　不就是干爹吗，杰森觉得他可以啊。而且以他的本事，对方要是真的想要做什么，那他就可以“咔嚓”一下，永绝后患了。 　　站在门口的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浑身一凉。 　　要说他是如何找到杰森的，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事情还要从他看到的那袋尿不湿说起。 　　那天晚上看到杰森手里提着的尿不湿后，布鲁斯凭借着良好的眼力与记忆力记下了那包尿不湿的牌子。 　　然后他用蝙蝠电脑排查了一下在那个时间段里，哪些商店卖出过那个牌子的尿不湿，最后通过入侵卖出的那些商店的监控，布鲁斯锁定了杰森所在的城市——中心城。 　　锁定城市之后，想要找就更简单了。 　　不到一天的功夫，杰森在中心城这段时间的经历，就摆在了布鲁斯的面前。 　　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婴，在餐馆里刷盘子，在酒吧里打工…… 　　当看完杰森在中心城的经历后，布鲁斯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将注意力放到那个女婴上好，还是刷盘子、打工上好…… 　　他家的二崽，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竟然就有孩子了，孩子的母亲是谁，自家孩子不是被骗了吧？！ 　　而且刷盘子、打工？ 　　对方宁愿在外面这样辛苦，也不愿意回到老父亲身边吗？ 　　布鲁斯很清楚，杰森从小就是一个对自己的未来有着野望的孩子。他有着奇怪的自信与底气，也有着奇怪的自尊与坚持。 　　但是现在，对方竟然选择了刷盘子、打工…… 　　不过这还真是熟悉的画风，熟悉的味道，该说不愧是杰森吗——一个永远有本事让人头顶问号的男孩子。 　　当布鲁斯敲开杰森的门，面对愣了一会之后，突然充满热情的喊自己“爸爸”的杰森，他头顶上的问号再次增多了。 　　要知道就连8、9岁的杰森，都没有这样热情的喊过自己。也是此刻，布鲁斯终于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注意到了杰森的不对劲。 　　嘴上热情的喊着“爸爸”的杰森，心中想的却是如何从对方这里捞上一把，顺便教对方做人。 　　杰森：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布鲁斯：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第102章 　　热情的喊了一声“爸爸”后, 还没等杰森将自己剩下的话说出口，屋里就传来了一阵充满委屈的哭声。 　　一开始，每当听到这哭声的时候, 杰森都会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生怕自己的爱丽丝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欺负。 　　可后来他发现, 不管是尿了、饿了、无聊了、找不到人了还是睡醒了, 爱丽丝都是这个哭声。杰森的应对也就慢慢从焦躁不安转变为了游刃有余, 不过即使如此，每次听到哭声，杰森还是会下意识的加快自己的步伐。 　　注视着杰森离去的背影, 被扔在门口的布鲁斯心情复杂的自己走了进来。 　　在租房子的时候，杰森手里还是有着不少钱的, 再加上他希望给爱丽丝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所以他租的这栋房子虽说比不上韦恩庄园, 但在普通人中也算的上是不错的了。 　　可是布鲁斯并不这么认为。 　　布鲁斯非常仔细的打量着自家二崽在外的生活情况, 诚实地说，这里算不上是差。比起布鲁斯当年离开哥谭在外游历的时候，杰森的住宿条件已经算的上是很好了。 　　但是有一种不好，叫做你爸爸觉得不好。 　　布鲁斯选择性的遗忘了杰森在被自己收养之前的生活环境。他想的是, 自己在韦恩庄园富养着的孩子, 离开自己之后不仅住宿环境不好, 还要去做那种刷盘子之类的工作, 简直太令人心酸了。 　　当杰森安抚好爱丽丝, 终于想起外面还有一个金主粑粑等着自己的时候, 布鲁斯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有一会儿了。 　　有一种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随意一坐一站, 都让人觉得周围莫名高贵起来。 　　哥谭的布鲁西宝贝，毫无疑问就是这种人。 　　看着将自家的平价沙发做出一种奢饰品感觉的布鲁斯，杰森就很别扭。明明对方是个变态，为什么他莫名会有一种自家的沙发配不上对方的自责感？ 　　他是养孩子养疯了吗？！ 　　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杰森露出了一个让布鲁斯非常眼熟的笑容。 　　可不是眼熟吗，这个笑容像极了他们初见，杰森伪装成雏/妓时的样子。 　　所以这孩子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不会被人骗/财/骗/色/了吧。 　　想到屋里的那个孩子，布鲁斯心中充满了各种自家二崽被骗/身/骗/心的悲惨遭遇。 　　但是再想一下在哥谭港口和自己交手时杰森的身手，布鲁斯觉得应该没谁能对这样的杰森骗/财/骗/色/吧，除非对方想要被打死。 　　此时心中满是担忧的布鲁斯不知道，他家的二崽没有被骗/财/骗/色，倒是他自己，马上就要迎来一个用自己被偷走的dna弄出来的亲生儿子了。 　　“杰森，你……”明明是布鲁西宝贝的打扮，但是在面对杰森的时候，布鲁斯却不由带出了几分蝙蝠侠的气质。 　　也幸亏现在杰森看布鲁斯的时候，带着浓厚的变/态金主粑粑滤镜，才没有发现不对之处。 　　听到对方在说了自己的名字后，突然卡壳了，杰森不由有些急得慌。 　　你要说什么，倒是痛痛快快的说啊。 　　是要暴露你的变/态/嗜/好了吗，不要犹豫的说出来吧，我一定会为你好好“服务”的。 　　心中满是各种血/腥/暴/力镜头的杰森，看向布鲁斯的眼神也不由带着几分蠢蠢欲动。 　　这几分蠢蠢欲动，自然逃不过布鲁斯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呢？ 　　布鲁斯不太明白，杰森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他更不明白的是，杰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双方在进行了一系列驴唇不对马嘴的交谈之后，杰森带着自家的比扎罗和爱丽丝，包袱款款的和布鲁斯回到了韦恩庄园。 　　当刚刚修理完花园的阿尔弗雷德看到迎面向他走来，手中还抱着孩子的杰森时，手中的大剪子不由“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杰森少爷？！” 　　看到那个头上有着一撮白毛的杰森眼睛中带着些许陌生的看向自己，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布鲁斯。 　　“老爷，这是……” 　　布鲁斯摇了摇头，朝着阿尔弗雷德打了一个稍后再说的手势。 　　阿尔弗雷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一脸平静的面对死而复生的人的。如果不是布鲁斯对此早就知晓，他恐怕也无法轻易接受杰森的复活。 　　不过幸好，命运不曾薄待他，祂终究还是将他的孩子送回到了他的身边。 　　杰森也没有食言，他真的跨越死亡回来了。 　　刚刚在沙发上坐下，还没等布鲁斯说点什么，他的特殊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杰森他们交给阿尔弗雷德安置。 　　哪怕杰森现在记忆出现了问题，但布鲁斯相信这不会改变对方善良的本质，毕竟这是一个能够在犯罪巷中保持正义的孩子。 　　至于之前他眼中的危险人物比扎罗，布鲁斯相信，有杰森在，对方绝对会成为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安全人物。 　　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阿尔弗雷德率先开腔了。 　　事实证明，管家侠就是管家侠，能够得到蝙蝠崽们全员认可的男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看出了杰森对孩子的在意，阿尔弗雷德就以孩子为话题，而且说真的，他也确实很好奇这个孩子。 　　要知道虽然他家老爷已经收养了3个孩子了，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杰森少爷，这位是？” 　　说起孩子，杰森的眼神下意识的柔和了许多，“这是爱丽丝，爱丽丝·托德，我的女儿。” 　　阿尔弗雷德也没有问孩子的母亲是谁这种问题，毕竟不管是谁，不管对方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只看对方现在不在他们的身边，就知道这不是一个适合谈论的话题。 　　布鲁斯可能和阿尔弗雷德一个想法，他同样也没有问这个问题。他们没有问，杰森自然也就不会上赶着去解释。这就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误认为杰森和爱丽丝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她可真是一位漂亮的小淑女。”阿尔弗雷德夸赞道。 　　杰森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只要是家长，在别人夸自己孩子的时候，不管是附和还是谦虚否认，心底里都是骄傲自豪的。 　　虽然在杰森心里，自家爱丽丝天下第一好，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在听到别人的夸赞时开心。 　　杰森甚至觉得这样的夸奖，可以来的更多一点，他的爱丽丝完全配得上。 　　因为阿尔弗雷德话题选的好，再加上对方本身的亲和力以及杰森对他原本存在的好感，他们几乎是以一种布鲁斯望尘莫及的速度熟稔了起来。 　　哪怕是失忆了，而且对韦恩庄园有着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的杰森，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尤其是对方异常贴心的将爱丽丝和比扎罗的房间安排在了杰森的隔壁，这让杰森控制不住的对其好感大增。 　　之后给爱丽丝置办的各种玩具、婴儿用品，更是不停的增加着杰森的好感度。 　　如果阿尔弗雷德出一本《如何攻略杰森·托德》的书，绝对会受到黑某某与斯某某的疯狂抢购的。 　　来到韦恩庄园的第一天，除了一回来就匆匆离去的布鲁斯，以及阿尔弗雷德以外，杰森没有见到其他的成员。 　　晚上躺在自己过去房间的床上，杰森感觉充满了安心感。仿佛漂泊已久的浪子，终于回到了家中。 　　这让杰森忍不住对布鲁斯到底是不是有特殊癖/好产生了些许的质疑，如果自己真的是对方出于那样一种不堪的目的收养的，那么这里为什么会让自己如此安心呢？ 　　真的有人会将一个玩物，培养成能够称霸奥运会的射/击之王吗？ 　　怀着种种质疑，杰森按捺住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同时，他对自己的过去，自己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经过，自己在韦恩庄园的生活，产生了浓浓的探究欲。 　　在搞清楚一切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做好决定的杰森刚要闭眼睡觉，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有办理离职手续呢！ 　　哪怕他只是一个临时工，但好歹也是认真做了那么久的工作，不辞而别似乎有些不好。 　　于是夜半三更，餐馆老板和酒吧老板都接到了一个辞职电话。 　　———————————————————— 　　提姆是蝙蝠家族中除了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外，第一个知道杰森消息的人。 　　一想到自己的偶像和自己呼吸着同一个庄园的空气，提姆夜巡的时候都不由更卖力了一点。 　　第二天他更是一大早就等在了杰森的门外，就想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偶像。 　　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也要对自己在对方死亡期间成为罗宾这件事情有所交代。 　　提姆已经做好了会得到冷眼的准备，毕竟任谁“离开”一趟，回来后发现竟然有人替代了自己，都不会对这个替代自己的人有什么好感。 　　然而令提姆没有想到的是，杰森不但没有对自己冷眼相待、怒目而视，反而是带着几分探究与打量甚至是些许同情的看着自己。 　　提姆就很：？？？ 　　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在杰森不按套路看人的情况下，瞬间全都憋在了嘴里。 　　最后，他像是一只生锈的招财猫一样，僵硬的朝着对方招了招手，说了一句：“你好，杰森。” 　　“你好，德雷克。”杰森不觉得第一次见面的他们，可以亲近到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 　　哪怕他失忆了，但是通过报纸他知道，对方是在自己死去之后被收养的。所以哪怕自己有记忆，自己的记忆中应该也是没有对方的存在的。 第103章 　　杰森充满平静与距离的一句“德雷克”, 让提姆激动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可是被赞为最像蝙蝠侠的罗宾，要知道追根溯源，蝙蝠侠的本质是个侦探[1]。 　　哪怕他过去没有和杰森密切接触过, 但是杰森的不对劲，提姆还是察觉到了。 　　但就是因为过去他没有和杰森密切接触过，所以杰森具体不对劲在哪里, 提姆一时半会儿的还看不出来。 　　因为没有对比, 也就无从得出结论。 　　在杰森的房间门口，两人如同两座面对面摆着的雕像, 空气之中充满着尴尬的味道。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爱丽丝的哭声响起，这一刻, 提姆莫名有种自己得救了的感觉。在见到杰森之前, 他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 对杰森有着诸多的猜想。 　　但是在真正见到杰森的这一刻, 提姆所有的猜想都化为了泡沫。 　　他看着那个快步走向爱丽丝房间的男人。 　　该如何形容杰森这个人呢？ 　　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 　　提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对杰森的感觉，他只能说, 杰森完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在杰森进入爱丽丝的房间后, 提姆下楼来到了餐厅。 　　端起一杯咖啡之后，提姆就朝着蝙蝠洞走去。 　　“提姆少爷。”阿尔弗雷德向他投以了管家侠的不赞同目光，“我想咖啡并不能代替早餐。” 　　提姆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 端着咖啡坐在了餐桌前, 拿起一个三明治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 阿尔弗雷德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杰森抱着爱丽丝下来的时候，阿尔弗雷德递上了刚刚冲好的、温度适宜的奶粉。 　　其实要说起来，再好的奶粉也是比不过母/乳的。但因为杰森的身边只有爱丽丝，而没有爱丽丝的母亲，所以阿尔弗雷德也没有说这些话。 　　毕竟这种事情, 相信杰森也是清楚的。 　　也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在生孩子的时候出了意外，还是抛夫弃子了……阿尔弗雷德脑海中充满着各种各样对爱丽丝生母的猜想，完全没有想过杰森根本就不是爱丽丝的生父。 　　在性/观/念/开/放的欧美国家，杰森这个年纪做爸爸的也不是没有。 　　他记得自家老爷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女孩子追了。 　　所以说，漂亮的男孩子，在外面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呀。 　　因为杰森下来了，吃完早餐的提姆坐在那里，没有去蝙蝠洞。 　　毕竟如果这个时候他在杰森的眼皮子底下去蝙蝠洞，那简直和赤/裸/裸的挑/衅没什么区别。 　　就好像在告诉对方，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取代了你的位置，曾经你和蝙蝠侠朝夕相处的蝙蝠洞，现在也有了我的一席之地一样。 　　去不了蝙蝠洞的提姆，也没有离开餐厅。 　　毕竟杰森还在吃饭，自己就这样走了，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把他看在眼里、或者是甩脸子走人。 　　进退为难的提姆，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尴尬，他还又拿起了一个三明治，一口一口的吃着。 　　当杰森喂完爱丽丝，自己也吃饱后，提姆已经吃了四个三明治，喝了三杯咖啡了。 　　注意到杰森终于吃完了，提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对方要是再不吃完，他感觉自己就要被撑死了。要知道虽然处在生长发育期，但提姆不论是现在还是成年，都不属于布鲁斯那种肌肉发达的类型。 　　同样的，他的饭量也并不怎么大。 　　实际上，在提姆观察着杰森的时候，杰森也在暗中观察着提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在专注于养孩子，杰森观察后最大的感想就是，这孩子饭量不小啊。 　　在他们都吃完饭之后，醒来之后，去杰森的房间中没有找到杰森的比扎罗，从楼上“哐哐哐”的跑了下来。 　　哪怕坐在餐厅里，杰森都能感受到地面隐隐约约的震颤感。 　　他是该说不愧是比扎罗，还是该夸奖一下韦恩庄园的楼梯，被这样“践踏”都依旧牢固。 　　比扎罗永远都是人未至，声先至。 　　那句“男的红”听得杰森有些想跑。 　　每次面对比扎罗的呼唤的时候，杰森总觉得这不应该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好像该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来着，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杰森看了一眼比扎罗，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人的话，那一定是个真汉子。 　　真汉子阿尔忒弥斯：…… 　　———————————————————————— 　　处理完正义联盟的事情后，布鲁斯回到了韦恩庄园。 　　此时，杰森复活的消息，蝙蝠家族已经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换句话说，迪克、芭芭拉他们也都知道了。 　　晚餐时间，大家齐聚韦恩庄园。 　　在见到杰森之前，所有人现在蝙蝠洞里开了一个小会。 　　“所以托德失忆了？”听完布鲁斯的分析判断，提姆恍然大悟。 　　他的一句“托德”，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被所有人看着的提姆感觉自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早上他叫对方“杰森”的时候，杰森毫不犹豫的用一句“德雷克”提醒了他，他们之间还不熟。 　　无奈之下，自己只好叫对方“托德”，结果现在又引来了注目。 　　所以他到底该叫什么啊？ 　　听完了提姆的小声解释后，大家略过了称呼的问题。 　　布鲁斯继续道：“不能说是失忆。” 　　想到杰森那句“爸爸”，布鲁斯心情略显复杂，“比起完完全全的失忆，杰森更像是只记得一部分的记忆，或者说存在一定的记忆错乱。” 　　这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不管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还是创伤后大脑的自我保护，杰森的失忆都是可以有着合理的解释的。 　　“所以呢？”迪克看着布鲁斯，“布鲁斯，你是怎么打算的？” 　　布鲁斯沉默了半晌之后，“杰森忘了，其实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如果杰森还记得，对方现在还会待在韦恩庄园里吗？ 　　而且杰森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他本已经在中心城开始了平平安安的生活。自己将对方带回韦恩庄园，不是为了将他再次卷入危险中的。而那些过去，就代表着危险。 　　小丑的事情，一次已经够了！ 　　复活这种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幸运！ 　　谁能保证，杰森还能有第二次幸运的机会。 　　哪怕杰森这次复活了，显然也不是全无代价的，杰森的失忆就可以算作是代价之一。 　　蒙骗死亡，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死亡，是所有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终点。 　　不论是英雄史诗，还是神话故事，为了彰显神迹与勇气，总是会出现与死亡为敌的情节。 　　可如果你注意看的话，你会发现，几乎很少有人成功。 　　就像是在即将回到人间前回头的奥尔费斯（天琴座的故事）[2]、找到仙草却被蛇偷吃的吉尔伽美什……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放任杰森这样一无所知的继续活下去吗？”迪克对布鲁斯的这个决定很不满意。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有问过杰森的想法吗？”都不用对方回答，迪克就知道答案一定是没有，“布鲁斯，你总是这样……” 　　就连曾经和杰森非常不对付的芭芭拉，此刻也对布鲁斯的这个想法投了反对票。 　　“浑浑噩噩、一无所知的活着，与死去有什么区别呢？”芭芭拉低头看着自己的轮椅，“如果是杰森，他不会想要这样活着的。” 　　而且说真的，杰森到底能不能够恢复记忆，从来就不是一件他们可以控制的事情。 　　不论是赞同布鲁斯也好，反对布鲁斯也罢，他们的意见从来都无法起决定性作用。 　　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杰森自己身上。 　　也许他们决定隐瞒杰森，杰森却突然一觉起来就恢复了记忆。也许他们决定帮助杰森恢复记忆，杰森却到死都没有找回过去的记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毕竟人的大脑是最不可控的存在了。 　　所以他们现在的讨论，某种意义上算的上是无用功。 　　不过除此之外，迪克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布鲁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杰森会复活。” 　　论起对布鲁斯的了解，最早被收养的迪克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遇到布鲁斯的时候，对方还不像现在这样内敛。他们的心，曾经贴的那样近。 　　而且他突然想到，曾经他和布鲁斯一起看的那个录像带里面，似乎有个魔法师说，他要拿走杰森复活的可能。那个时候，迪克对那句话并没有怎么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到那个地方。他的心神，完全都被前面的那些杰森被虐/打的场景给占据了。 　　所以那个小片段只是在迪克的视线中一闪而过，直到杰森真的活过来，直到此刻，那段隐秘的记忆才像是被触发了一样，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迪克的这个问题，让芭芭拉立刻转头看向了布鲁斯。 　　对方的沉默，似乎在无声的给予着他们答案。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迪克“嘭”的一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们不是这个家的一员吗，我们不配知道这个吗？” 　　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那毕竟只是一个可能。他难道要说出来，让所有人和自己一样陷入无望的等待中吗？ 　　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有见到杰森，迪克此刻早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就是因为布鲁斯总是喜欢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担，就是因为布鲁斯过分的控制欲和保护欲，再加上那个时候迪克正好处在叛逆期，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导致他选择了单飞。 　　成为夜翼之后，他不是没有怀念过自己当罗宾的岁月，他甚至还为二代罗宾的出现吃醋过，哪怕那是他同意了的，他是那样的爱着布鲁斯。 　　但是他从来不后悔成为夜翼，这和他爱布鲁斯并无冲突。不论你再爱一个人，都千万要记住，不要迷失掉自己。 第104章 　　晚餐时间, 当杰森看到一一朝他走过来的迪克和芭芭拉时，不同于面对提姆时的平静，他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种剧烈在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的那一刻, 达到了最顶峰。 　　那些锁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一头异常凶猛的野兽，不停地撞击着关押它的笼子，想要破笼而出。 　　蝙蝠家族成员最基本的训练内容，就是学习如何观察。所以杰森的不对劲, 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就连比扎罗，在杰森出了一头汗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的红……” 　　比扎罗的声音, 像是催眠剂一样, 让不停撞击笼子的野兽睡了过去。 　　“杰森——”迪克打量着这个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比起杰森离开之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对方, 现在的杰森毫无疑问长大了许多。 　　他正在褪去青少年的青涩, 转而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哪怕此时因为记忆的问题，杰森的身上依旧保留着几分少年的样子，但到底还是长大了。 　　此刻, 迪克如同一个慈祥的老母亲，欣慰的看着自己长大的儿子。 　　杰森被迪克的眼神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莫名觉得别扭极了，以前对方可不是这样看自己的。 　　等等！ 　　以前？ 　　那对方以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呢？ 　　看着陷入了思索的杰森, 迪克后面的话都憋在了嘴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想, 如果此刻杰森是有记忆的，那么对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想着的迪克，同样的陷入了思索之中。 　　芭芭拉看着同在思索的两兄弟, 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说真的，她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记忆出现问题的杰森。 　　如果按照曾经他们水火不容的样子，那似乎有些没必要，说不定对方还会一头雾水。但如果是作为同样受到小丑伤害的受害者…… 　　那是一段过于痛苦的回忆，芭芭拉觉得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杰森，都是一样的。 　　此刻，芭芭拉竟然莫名觉得，也许杰森失忆了也挺好。 　　坚强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芭芭拉从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她从参与夜巡的蝙蝠女孩，变为了幕后工作的神谕。 　　经历了那么多，她从厄运中站了起来，也许她比起之前真的变得坚强了，但是那一天的经历，始终都是她难以忘却的梦魇。 　　在这上面，没人能够帮助她，就像是那一天始终没有人来救过她一样。 　　一顿晚餐，在所有人的欲言又止中结束了。放下餐具的那一刻，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可以说杰森的失忆，不仅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困惑，也让其他人饱受折磨。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迪克他们始终未曾见到爱丽丝。哪怕他们对那个传说中的女孩好奇的不得了，但是面对一个显然无意让他们相见的杰森，没人说什么见一见之类的话。 　　杰森有的时候是一个很执拗又特别的人，迪克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圣诞夜，杰森是如何面对他们所有人，诉说自己对一本书的在意。 　　晚上，给爱丽丝换好尿不湿，准备回屋睡觉的杰森，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那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自己白天见到的提姆·德雷克的。 　　对方似乎在说：“布鲁斯，你不能这样……” 　　对布鲁斯稍有改观的杰森，听到这个声音不由想到：难道自己之前想错了，布鲁斯·韦恩一点也不无辜，变态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吗？ 　　自从成为了一名奶爸之后，为了不在爱丽丝睡觉的时候吵醒她，杰森可以说潜行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高。 　　此刻，他就非常顺利的来到了布鲁斯卧室的门口。 　　韦恩庄园房间的隔音效果都非常的不错，但对于杰森这种耳聪目明的存在而言，这种隔音还阻挡不了他的耳朵。 　　而且不要忘记，他可是一位魔法少……青年。 　　杰森趴在布鲁斯卧室的门上，准备一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就立刻冲进去打倒变态。 　　然而他在门口听了半天，却惊讶的发现，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是呼吸声，都没有。 　　见鬼的，那可怜的孩子不会是和变态同归于尽了吧？！ 　　心下觉得不妙的杰森，“嘭”的一声踹开了布鲁斯卧室的门。 　　里面并没有出现杰森想象中的血腥画面，里面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可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呢。 　　杰森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就在他想要查看一下这间房间有没有什么暗室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外说了一句：“杰森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将门给踢坏，现在还想要搜查一番的杰森，看上去没有一点被人抓住的心虚感，他镇定的问道：“我来找布鲁斯，他人呢？” 　　阿尔弗雷德同样镇定的回答道：“老爷带着提姆少爷去参加宴会了。” 　　“是吗？” 　　杰森不置可否，明明他刚刚还听到了提姆的说话声，他可不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但是—— 　　杰森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下意识的，他不愿意怀疑这个看上去非常亲切的老人。 　　四目相对，杰森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了一丝拉撒路池水的绿色。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阿尔弗雷德回答道：“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杰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布鲁斯的卧室。 　　刚刚，就在他想要探寻一下布鲁斯的卧室时，他在布鲁斯卧室的柜子上，看到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不过还没等他仔细看清楚，阿尔弗雷德就出现了。 　　随意一瞥之下，杰森只记得照片中的自己和布鲁斯·韦恩挨的好近，他们的脸上似乎都带着笑容。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杰森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念了几句魔法咒语之后，竖起耳朵听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布鲁斯·韦恩与提姆·德雷克的回来，也许是阿尔弗雷德的动静。 　　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有爱丽丝清浅的呼吸声回响在他的耳边。 　　在那一呼一吸听上去有些可爱的呼吸声中，杰森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一个梦。 　　在一间非常黑暗的屋子里，唯一散发着光亮的是一台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着动画。 　　在梦中，动画的名字非常的模糊，但是当杰森想要仔细看一下的时候，那画面却又变得清晰起来。 　　动画的名字是：《蝙蝠侠：红头罩之下》。 　　在梦中以8倍速的速度看完了一部动画之后，杰森醒了。 　　回忆起自己做的梦，杰森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又似乎什么都记得。 　　“我才是这座城市需要的！”杰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轻声说出了那句梦中听到的话。 　　这座城市——哥谭，杰森很难形容自己对这里的感觉。 　　你要说爱，似乎可以，要说恨，似乎也没有问题。 　　他是这座城市需要的吗，或者说，他有意愿为这座城市做点什么吗？ 　　杰森不知道，但潜意识中，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是：是。 　　不管世界重启多少次，不管他有着怎样的命运，杰森从未改变过自己对这座城市的在意，他总是想要为这里做点什么。 　　———————————————————— 　　在找到杰森的当天，布鲁斯就将消息告诉了黛丽丝。 　　他本以为对方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韦恩庄园，毕竟黛丽丝对杰森的在意是肉眼可见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黛丽丝不但没有立刻来，而且看上去直到现在都没有来的打算。 　　难道说对方是在怀疑自己在骗她？ 　　布鲁斯只能这样想，因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他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总不能是黛丽丝根本不在意杰森是死是活吧。 　　黛丽丝倒也不是不在意杰森的死活，毕竟曾经那样真挚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呢。 　　她只是突然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曾经在意的东西，现在看起来仍然在意，但是在意的不那么真了，也不那么浓烈了。 　　现在的她再回视自己过去的行径，莫名就产生了一种疑惑感。 　　过去的自己，为什么看上去那样的幼稚且不理智。 　　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做到那个地步。 　　黛丽丝承认，杰森对自己的好值得自己这样的回报，但是她回报的应该已经够多了吧…… 　　她对杰森的感情毋庸置疑，只是她以后想要更加理智的对待这份感情。 　　然而黛丽丝没有意识到的是，当她开始考虑值得不值得的时候，这段感情就已经称不上是毋庸置疑了。 　　真正的感情，真正的在意，那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那里需要去权衡利弊呢？ 　　毕竟那是对你而言独一无二的人，那是能让你破例的人，那是能让你失去理智的人，那是你想要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人，那是你唯一愿意损己利人的人…… 　　爱会消失吗？ 　　黛丽丝对杰森的爱没有消失，只是被人拿走了。 　　她依旧记得与杰森有关的所有记忆，但是爱却没有了。 　　按照记忆中他们之间的相处，黛丽丝觉得自己应该是爱杰森的，可是爱从来就不是什么应不应该的事情。 　　就像是有的人很爱一个人，他为对方付出了全部，但那个人依旧不爱他。 　　因为爱不是交易，给予多少就能收获多少，爱也从来都没有什么道理与规律。 　　爱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而已。 第105章 　　夜巡结束回来的布鲁斯, 从阿尔弗雷德那里听说了杰森大晚上去自己的房间的事情后，他身形微微一顿，接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将韦恩庄园隐藏着的秘密瞒过失忆的杰森太久。 　　据他所知, 杰森虽然失忆了, 但是他不仅接受过来自丧钟的训练，布鲁斯还在他的一些打斗动作中看到了刺客联盟的影子。 　　布鲁斯的伪装想要瞒过其他人, 其实挺简单的。但是想要瞒过和自己密切相处、同吃同住的人, 就不那么容易了。天一黑不见人, 就是很大的疑点之一，这一点哪怕用布鲁西宝贝的风流, 也无法完全掩饰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从未接受过训练的迪克才会发现蝙蝠侠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 布鲁斯相较以往早早地起来了。他知道这个时间点, 爱丽丝会起床, 同样的，杰森也会起来。 　　果不其然, 在餐厅里, 他遇到了抱着爱丽丝的杰森。 　　看着正在用冲好的奶粉喂爱丽丝的杰森, 有那么一瞬间, 布鲁斯为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感到迟疑。 　　这样的杰森，难道不好吗？ 　　布鲁斯拥有过父亲，他也见到过很多的父亲, 甚至他自己就是几个孩子的父亲，杰森真的是一个合格的过头的父亲，这个过头绝对是褒义的。 　　布鲁斯一直都知道杰森很喜欢孩子，每次遇到那些欺负、伤害孩子的人, 他都会表现的异常愤怒。可布鲁斯过去从来都没有想过，杰森有了孩子会是这样的。 　　“你想要恢复记忆吗？” 　　“你昨晚上去哪了？” 　　布鲁斯和杰森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接着，他们又几乎是同时给予了对方答案。 　　杰森：“我想。” 　　布鲁斯：“……去参加了一场宴会。” 　　其实布鲁斯的回答，算的上是答非所问了，毕竟杰森问的是他去了哪里，而布鲁斯回答的却是他干了什么。 　　但这个时候，杰森没有去计较布鲁斯的答非所问，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一开始的问题上：“你能帮我恢复记忆吗？” 　　“如果你想的话，”布鲁斯说，“也许我有办法。” 　　察觉到了布鲁斯的纠结，杰森隐约感觉对方似乎并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是因为对方怕自己揭露他曾经的变/态行径，还是说—— 　　“我的过去很糟糕吗？” 　　布鲁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杰森的过去糟糕吗？ 　　糟不糟糕布鲁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反正算不上是好。 　　在布鲁斯的沉默中，杰森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的选择始终未曾改变：“我想找回我的过去，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那都是属于我的，你能帮我吗？” 　　布鲁斯静静地凝视着杰森，半响之后点了点头，“好。” 　　————————————————————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今天迎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 　　听完了布鲁斯对自己来意的简单描述之后，查尔斯说了一下自己治疗可能会看到不少对方的记忆。得到同意之后，查尔斯注视着杰森，“可以说说看，你现在记得的东西吗？” 　　边说，查尔斯边不动声色的运用能力进入杰森的大脑。 　　“我记得五岁前的记忆……” 　　随着杰森的讲述，查尔斯在他的大脑中看到了不少5岁之前的相关记忆片段，“那么关于你5岁的记忆，停在了什么地方，或者说，停在了什么事情上？” 　　“停在了……”杰森停下来想了一下，“一台突然正常工作的电视机。” 　　在杰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相关的场景。查尔斯顺势前去查探，然而他的精神力却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挡了回来。 　　反复试了几次都失败之后，查尔斯将意识退出了杰森的大脑。接着，他又与杰森随意聊了一些话题，就结束了这一次的治疗。 　　“怎么样？” 　　刚刚查尔斯虽然是不动声色的入/侵，但不论是布鲁斯还是当事人杰森，其实都察觉到了。 　　查尔斯没有摇头说不行，也没有点头说可以，他只是看着杰森，“你的脑海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挡着我的进/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杰森想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答案，查尔斯不怎么意外。 　　因为他在那一股力量中，察觉到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力。 　　可是明明他过去从未将精神力探入过杰森的脑海中，所以这会不会是…… 　　查尔斯有着许许多多的猜测，对于曾经逆转过未来的变种人而言，某些事情在他们这里从来就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变种能力无法帮助杰森恢复记忆。 　　但是查尔斯除了是变种人学校的校长以外，还是一名心理学专家，所以他还是可以给予杰森一定的帮助的。 　　晚上坐着私人飞机从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回到韦恩庄园后，看着夜幕下的韦恩庄园，那扇关着杰森记忆的门，似乎被悄悄的敞开了一条缝。 　　“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杰森突然就很想要叫一下自己身边人的名字，“你当初为什么会收养我呢？” 　　此刻，那些关于布鲁斯·韦恩是变/态的猜测，已经从杰森的脑海中远去了。 　　毕竟虽然查尔斯不是被广泛认可的超级英雄，但是对方的守序善良阵营还是得到不少人的认可的。 　　杰森不觉得有哪个变/态可以瞒过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能力者，查尔斯对布鲁斯的欣然接待，让杰森将那些小报中描写的布鲁斯·韦恩的形象从自己脑海中剔除掉。 　　确定对方不是什么有着恋/童/癖的变/态之后，一个问题摆在了杰森的面前——既然对方不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为什么对方会收养自己？ 　　也不是杰森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配被人收养。 　　只是没有恢复后面的记忆的杰森，记得的是自己最弱小无力、最自卑隐忍的样子。那样的他，连他自己都非常不喜欢。 　　从那些介绍“射/击之王”杰森·托德的报纸上，杰森知道自己是在父母死去不到一年，被布鲁斯·韦恩收养。 　　对于父母的死，杰森其实并不怎么意外。 　　哪怕他只有五岁之前的记忆，但现在的他可不是只有五岁孩子的智慧。 　　他的父亲哪怕是去混黑/帮，也是高不成低不就，这种人最容易被当成炮灰了。而他的母亲，在对方染上毒/瘾的那一刻，死亡对她而言就是一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在哥谭吸/毒，尤其是在哥谭的犯罪巷吸/毒，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遇到的毒/贩/，是拿钱给货，还是不仅拿钱不给货，还将掏钱的人打死。而且就算是你顺利买到了毒/品，也很有可能被因为买不起，所以守株待兔的瘾/君/子们抢劫。 　　所以杰森不仅不惊讶于自己父母的死亡，实事求是、又有些冷血地说，他甚至觉得他们两个能活到自己8岁的时候，真的算的上是足够幸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他们死的时候伤心过了，从报纸上看到那些信息的时候，杰森心中没有太大的伤感。 　　所以他能够冷静的分析他们的命运，最后得出了某种程度上他们很幸运的结论。更加幸运的是，他们死去之后，他们的儿子竟然能够被哥谭首富收养。 　　杰森真的非常好奇，收养事件的始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布鲁斯看得出来，杰森真的是对自己竟然会被收养感到不可置信，而且这种不可置信源于他对自己的否定。 　　说真的，布鲁斯从没有见过这样不自信的杰森。他见到的杰森，有着犯罪巷所有孩子中独一无二的自信与底气。 　　有的时候，布鲁斯还会为对方的过度自信，以及因为过度自信延伸出来的大胆感到头痛。 　　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失忆的杰森竟然会流露出这样带着不自信与自我怀疑的表情。 　　“你很好，杰森。”过去的布鲁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为杰森的不自信而头疼，“我只是见到了你的好，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的好？”杰森真的想不出来，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的自己，会有什么能够吸引哥谭首富的好。 　　“那时的我好吗，哪里好？” 　　面对封面女郎、舞蹈演员，布鲁西宝贝能够滔滔不绝的赞美上一天，但是面对杰森，他突然就变成了锯了嘴的葫芦。能说的，只有一句干巴巴的：“你很好。” 　　杰森忍不住笑了，“我好吗？” 　　莫名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湿的，“布鲁斯，我好吗？” 　　他像是在为自己问，又像是在为别人问，杰森·托德在布鲁斯·韦恩的眼中，是好的吗？ 　　“你很好，杰森。真的，很好。”布鲁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拥抱，但是他的身体却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杰森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想到自己刚刚追着让别人说自己哪里好，回过神来的杰森感觉简直尴尬癌都要犯了。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太自恋了，哪有追着别人让别人说自己好的呢。 　　“我……我一天都没有见爱丽丝了，我去看看……”说着，杰森匆匆忙忙的跑上来楼。 　　哪怕他一天没有在家，但是在阿尔弗雷德的照顾下，爱丽丝过的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毕竟在养孩子方面，比起自己这个新手上路的，阿尔弗雷德可算得上是老司机了。 　　不过虽然阿尔弗雷德经验满级、亲和力满级，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轻易可以取代与获得的。 　　当杰森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爱丽丝几乎是立刻抛弃了老管家，转而朝着自己的爸爸伸出了小手手。 　　杰森见到朝着自己“啊、啊”叫的爱丽丝，三步并两步走上去从阿尔弗雷德怀中接过了对方。 　　恢复记忆的失败、前不久的尴尬，在抱到爱丽丝的那一刻，尽数散去了。 　　再没有什么能够比你全心全意爱着，同样也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小生命更能治愈人的存在了。 　　“爱丽丝。”杰森带着几分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管我有没有过去，你会是我的未来。” 　　要说谁最能理解现在杰森的心情，那无疑是阿尔弗雷德了。 　　他的过去有着许许多多精彩的故事，可后来，他所有的故事中都有着布鲁斯的存在。 第106章 　　在布鲁斯和杰森回来后没多久, 迪克他们也都知道了他们在x教授那里的无功而返。 　　不过让迪克感到惊讶的是：“你竟然改变主意了，布鲁斯。” 　　他们都很清楚，蝙蝠侠在某些方面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存在, 竟然会推翻自己之前的打算。 　　听着通讯器中传来的迪克那充满惊奇的声音, 布鲁斯抿了抿唇, “杰森想要找回过去。” 　　而他不想让对方失望。 　　“x教授那边行不通之后, 你打算怎么办呢？”迪克想不出这个世界上有谁在这方面比x教授还厉害。 　　他更想不到，在x教授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布鲁斯要去找谁。 　　布鲁斯本来是不打算跟迪克说的, 但是对方既然问了,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情：“我打算去询问一下魔法侧的人。” 　　想到他们家的杰森可是一个魔法少年, 迪克对布鲁斯的这个想法表示了赞同。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你打算找谁呢？” 　　布鲁斯：“至尊法师。” 　　———————————————————— 　　史蒂芬在听完布鲁斯的来意之后，他非常想要打开对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作为一名曾经的医生, 史蒂芬非常真诚又负责的说道：“蝙蝠侠，你想的太多了, 他的失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好吧, 虽然也没有普通人失忆那样简单。 　　但是杰森想要恢复记忆，靠变种人的变种能力或者是魔法，完全是行不通的，他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换句话说，只有他自己真的做好的想起来的准备，真的非常想要想起来了，他才能想起来。 　　别看之前杰森觉得自己是想要想起来的，可有的时候, 自己的心也是会欺骗自己的，他的心里有一道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坎。 　　那才是阻止他想起来的阻力中，最强大的阻力。 　　所以史蒂芬给出的建议，与医院中医生给失忆患者的建议几乎一模一样。诸如什么多去熟悉的地方转一转、多和过去的朋友聊一聊之类的。 　　布鲁斯带着一脸懵/逼的杰森回到韦恩庄园后，看着自家还没有从史蒂芬那堆医嘱中回过神来的二崽，布鲁斯不由觉得有些无奈。 　　亏他还以为杰森的失忆是什么复活不得不经历的后遗症，死而复生的代价，又是魔法又是其他的，结果归根究底是杰森自己的原因。 　　是什么误导了自己呢？ 　　布鲁斯想了想，觉得误导自己的因素还真是不少。 　　首先，是死而复生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奇迹。其次，是古一很早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关于杰森的话。还有就是杰森的魔法天赋、查尔斯略有些奇怪的态度…… 　　现在抛开这些，将杰森单纯的当作是一个失忆症患者的话。对方失忆的原因，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小丑。 　　人都是有着自我保护的本能的，所以会不会是那段被小丑虐/打的记忆太过惨烈，所以杰森选择了彻底的遗忘呢？ 　　不管是不是，布鲁斯已经列好了帮助杰森找回记忆的一系列计划。 　　不过还没有等他实施这些计划，杰森就不见了。 　　同样不见了的，还有爱丽丝和比扎罗。 　　在布鲁斯做好计划之前，杰森就自己先回了一趟自己原来的家。 　　有着5岁之前记忆的杰森，记得自己的家在那里，那里也是他关于自己的过去记得最清楚的地方了。 　　杰森之前的家早就被他用自己参加比赛赚来的钱买下了，不过犯罪巷的人一向都不怎么注重这种私人财产的归属，在这里，谁强大，这里就是谁的。 　　所以哪怕当时杰森将这里买了下来，也依旧挡不住看到这里空置的人住进来。 　　不过他后来想了一个办法，在威慑了一番那些入住的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力。 　　但是由于杰森长时间的不出现，这种威慑力也渐渐小了，所以当失忆的他来到自己过去的家时，发现这里已经住入了新的人。 　　忘记了这里其实已经被自己买下来的杰森，没有去驱赶他们，而是选择了悄悄潜入。 　　也许是因为换了一个主人，这里比起杰森幼年记忆中的样子，变了非常多。 　　如果不是因为墙还是那些墙，窗还是那些窗，杰森对这里几乎没有一点熟悉感。 　　想到自己想起的记忆中最后的那台电视机，杰森看向了他们家原来摆放电视机的地方。那里现在早就没有什么电视机了，放在那里的，只有满地的酒瓶。 　　杰森环视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电视机的存在。他看着肮脏的地面，突然心中一动，朝着储物间走去。 　　果不其然，他在这里看到了那台自己记忆中的电视机。 　　这么多年过去了，比起自己记忆中的样子，这台电视机破旧了许多。 　　但是当杰森插上电线，按下开机的按钮时，这台看上去早就废弃依旧的电视上，竟然播放起了动画。 　　那是杰森第一次看到的动画，也是所有奇迹的开始——《蝙蝠侠：红头罩之下》。 　　随着动画的播放，那一扇关着杰森过去记忆的门，渐渐敞开了。 　　不论是变种人中的最强心灵能力者，还是至尊法师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做到了。 　　也许杰森拒绝想起一切的原因，正是因为潜意识中，他不希望这部动画中的那些情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当他看到这一切后，他也就无法继续逃避下去了。 　　当那些记忆涌入自己的脑海中，那些记忆附带着的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痛恨的情绪也随之而来。 　　很难形容杰森现在的感觉，他是早就看过漫画的，所以对蝙蝠侠不会为了自己而杀死小丑，他可以说是早就知晓。但是人类总是会抱着一种奇怪的心理，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漫画中的蝙蝠侠不会为了他的杰森杀死小丑，但是自己的布鲁斯，也许会为自己杀死小丑呢。 　　杰森曾经是这样想的，结果现实证明，他想得太多了。 　　蝙蝠侠就是蝙蝠侠，不论是漫画中的，还是他生活中的，都不会为了杰森·托德而打破自己的原则。 　　这可真是棒极了！ 　　杰森感觉似乎有什么湿热的液体在自己的脸上流淌，摸着自己被泪水打湿了的睫毛，杰森突然笑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他早就知道……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杰森，在回到韦恩庄园后，趁着布鲁斯他们去夜巡的功夫，带着爱丽丝和比扎罗离开了。 　　也许，他就不该来。 　　想到自己失忆时候对布鲁斯的那些可笑看法，杰森觉得幸好自己没有将那些看法说出来，不然可真就贻笑大方了。 　　他在布鲁斯这里已经足够丢人了，不需要再多丢一点。 　　对于自己的死亡，杰森从未怪过布鲁斯他们，他觉得这只能怪他自己。 　　是他自己不够谨慎，没有保护好黛丽丝。也是他自己不够强大，无法让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下来。 　　他找不到一点需要责怪布鲁斯的地方，甚至是对方没有杀死小丑这一点，杰森同样未曾责怪过。 　　也许是因为看过漫画，杰森对这一切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早就知道，也就没有了责怪的必要。只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意难平。 　　如果是布鲁斯被小丑杀害了……不，甚至不是杀害，只是伤害，杰森都恨不得去杀掉对方。 　　可布鲁斯呢，小丑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他杀掉了他的孩子，可这依旧不足以让对方打破原则。 　　这让杰森不由想起了自己失忆期间第一次杀人，那是为了他的爱丽丝。他有为此堕落吗，他有为此改变初心吗，他没有。 　　他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野心、**而杀人，他只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无辜的人。 　　那些事情，既然布鲁斯不愿意做，那么他自己来做，他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也为那些被小丑伤害过的人讨一个公道。 　　像小丑这样的存在，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呢？！ 　　他早就该死了！ 　　只是在杀死小丑之前，杰森先调查了一下自己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死亡，布鲁斯给出的解释是射/击之王遭遇了枪/击。 　　在自己死后没多久，芭芭拉同样遭遇了小丑的毒手，虽然没有死，但是她坐上了轮椅。哪怕如此，布鲁斯也没有杀死小丑。 　　黛丽丝拍摄了一部名为《杰森·托德》的动画电影，反响非常不错。 　　距离杰森之死两年后，三代罗宾提姆·德雷克出现了。 　　罗伊并没有像漫画中那样和绿箭侠决裂，不过他在杰森死后没多久就单飞成为了军/火/库。 　　…… 　　看着自己死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杰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自然看得出来，布鲁斯其实从没有对自己的死亡盖棺定论过，说不定你现在去查询一下，就会发现杰森·托德的相关标注并非是已死亡。因为他们曾经去过别的世界，杰森对布鲁斯这样做并不意外。 　　而芭芭拉…… 　　杰森并不喜欢她，但这不代表他不会为了对方的遭遇而心痛。 　　芭芭拉也许对杰森有着些许的偏见与不满，但她一直都是一个英雄，一个在哥谭对抗黑暗的英雄。 　　那部名为《杰森·托德》的电影，让杰森又是感动又是好笑。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黑历史，被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样。 　　“黛丽丝——”杰森带着几分叹息道，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对方了。 　　也许是布鲁斯没有将自己复活的事情告诉她吧，不然她一定会来见自己的。 　　不过她不来也没关系，自己去找她就是了。 　　至于提姆，坦白说，杰森对他的出现并不怎么开心。 　　哪怕他早就做好了以后单飞成为红头罩的打算，但是真的有人在他之后穿上那身罗宾制服，杰森还是会不舒服。而且，提姆的情况还不属于交接，而是在自己死后取代了他…… 　　杰森觉得这种感觉，也许比迪克看到自己穿上罗宾制服要不舒服百倍。 第107章 　　黛丽丝虽然不再当模特了, 但是她依旧住在自己原来的那栋小别墅中，所以杰森很顺利的找到了她。 　　黛丽丝爱着杰森，杰森又何尝不爱着黛丽丝呢, 他对黛丽丝的熟悉程度, 甚至比他对布鲁斯的都高。 　　所以几乎是在见到黛丽丝的第一刻，杰森就意识到了黛丽丝的不对劲。 　　从交谈中可以听出, 黛丽丝并没有像之前的自己一样失忆。但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他的黛丽丝永远不会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回来了, 你还好吗？”杰森伸手想要摸一摸对方的头发，但手还没有伸出去, 就在黛丽丝充满冷漠的注视中停了下来。 　　等他找到将黛丽丝变成这样的人, 他一定要将对方大卸八块, 杰森想到。 　　在交谈的过程中, 黛丽丝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赶客的气息, 但杰森还是直到确认对方除了对自己态度不太对以外, 没有其他症状后, 才离开了这里。 　　黛丽丝似乎除了不再爱着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别的不对的地方。就好像做这一切的人，只是希望杰森失去一个爱着他的人, 这让杰森不由想到了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家伙。 　　从头到尾，杰森从未想过黛丽丝是出自自己的意愿, 不再爱他了。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这份有恃无恐，杰森有时候在布鲁斯那里感觉不到, 但是在黛丽丝这里却是一直都有的。 　　他们对彼此的意义，是不会被抛弃，无法被取代的。因为不会有谁能够穿越时空回到过去, 那样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他们彼此的生命中了。 　　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而杰森和黛丽丝，他们互相治愈彼此，也被彼此治愈。 　　因为黛丽丝这边的问题，杰森一时之间都没有空去找小丑算账了。 　　当初布鲁斯为了让杰森恢复记忆，变种人、魔法一个都没有落下，而杰森比布鲁斯做的更多。 　　当史蒂芬看到找过来的杰森，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并不影响她的生活，等到……”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史蒂芬紧忙停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杰森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随着这次恢复记忆，之前那些被古一锁住的梦杰森也记了起来。想到神神秘秘的前任至尊法师古一，再看看吞吞吐吐的现任至尊法师史蒂芬，杰森觉得这群至尊法师简直是……各种意义上的一言难尽。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史蒂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杰森决定试探一番。 　　“我遇到过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说要和我赌一场……”杰森边说，边仔细观察着史蒂芬的反应。尽管史蒂芬很努力的在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比起从小就戏精的杰森，史蒂芬的这点演技还不够看呢。 　　“他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史蒂芬的这句话是真的，不论是他的老师古一，还是他自己，他们只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对这个世界做过什么，未来又打算对这个世界做什么，但是他究竟是谁，没人知道。 　　神秘侧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话：“名字是最短的咒。”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哪怕这个世界因为那个男人重启过无数次，可他从未留下过自己的名字。 　　“但是关于那场赌局，所有人都希望，你可以赢。” 　　看到过许多过去的史蒂芬很清楚，在过去，他们从未将希望放在杰森的身上过。不论是对方的出身、性格、行事作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抵住黑暗的人。 　　他们曾信任超人，然后超人成了独/裁的暴/君；他们曾信任美国队长，然后美国队长成了九头蛇队长；他们曾信任蝙蝠侠，他确实也成功了几次，但最终，他还是泥足深陷了…… 　　那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杰森。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那一次次重启中，即使杰森的经历不是惨，就是更惨，却始终初心未变……但是那个男人注意到了，于是惨绝人寰的阿卡姆骑士世界线出现了，而杰森，他做到了他们从未相信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就像是许多故事那样，完美圣洁的骑士会堕落成魔王，反而是出身草根、优点与缺点并存的小混混，最后成为了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杀死神的从来不是神，而是凡人。 　　在史蒂芬陷入沉思的时候，杰森却是满脑袋的小问号。 　　“所有人？”杰森真的非常想要提着对方的领子，教教对方什么叫做好好说话。 　　“他到底要和我赌什么，所有人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和你赌你的心，而所有人……自然就是所有人。” 　　有些事情不是史蒂芬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黛丽丝会没事的，对吗？”杰森已经从史蒂芬的态度中了解到，自己暂时恐怕是没办法帮黛丽丝恢复正常了。 　　“只要你赢了，所有人都会没事。”而如果你输了，不论是黛丽丝还是其他人，都会生不如死。 　　杰森点了点头，接受了史蒂芬的这个说法。 　　从对方这里得到了一定的情报之后，杰森甚至觉得黛丽丝暂时失去了对自己的感情，也许是一件好事。 　　毕竟从史蒂芬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那个男人绝对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让两任至尊法师束手无策的。 　　而如果对方想要做的事情，是考验他的心，他接下来的生活恐怕会不太平。那么与其让黛丽丝拥有着对自己的感情，成天为自己提心吊胆、伤心难过，那么还不如让对方暂时失去对他的感情。等到他胜利了，他自然会为她取回一切。 　　不就是赌局嘛，杰森不怕这个。 　　如果人生是一场赌局，杰森从出生起就没有拿过好牌，但是他依旧打出了不错的结果，不是吗！ 　　偷偷在黛丽丝的别墅外布置了几个保护魔法之后，杰森带着爱丽丝和比扎罗离开了。 　　他本来是想要让黛丽丝见一下爱丽丝的，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杰森几乎是在三岁之后，生活就变得异常糟糕。按常理来说，他完全就属于那种，需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的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身的坚韧，在承受了许许多多的伤害之后，杰森自身在某种程度上竟然对伤害有了一定的抗性。但是他能够忍受自己受到伤害，却受不了别人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人，这次是真的被杰森牢牢地记住了。 　　哪怕是面对小丑、哪怕是面对死亡，杰森都没有让黛丽丝受到伤害，结果那个神秘兮兮的家伙竟然……不得不说，他这一举动成功燃起了杰森对这场赌局的在意。 　　不过在那个神秘家伙出现之前，杰森觉得自己也许该先去阿卡姆中送某个垃圾下地狱！ 　　杰森没有将爱丽丝与比扎罗一起再次带回哥谭，他在中心城重新找了一个住处，将爱丽丝安置在了那里，并废了不小的功夫请了一位可靠的保姆。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爱丽丝算的上是杰森的全部，他会为了爱丽丝愿意抛下那些血/腥与刺激的生活。 　　但是在恢复记忆之后，爱丽丝虽然依旧很重要，可是杰森却多了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是爱着爱丽丝的，但是他的城市需要他，那座承载着他爱恨的城市，那座注视着他从小长大的城市。 　　那座城市中有着向孩子们出售毒/品的人、有着导致了一个个幸福的家庭破裂了的人、有着为非作歹却靠着权势安然无恙的人……是时候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他们的时代终结了。 　　是时候有人站出来，告诉那些罪孽滔天的家伙，你们不再安全了，死亡会降临在你们的身上，到了结束你们罪恶一生的时候了。 　　蝙蝠侠他们虽然也是向着这个目标在努力，但是不杀原则限制了他们太多太多，但是这已经限制不了杰森了。 　　也许早在他从电视上看到《蝙蝠侠：红头罩之下》起，早在他从《圣经》中看到红头罩、神父的存在起，他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 　　哥谭在黑暗中等待了太久了，她等来了蝙蝠侠，等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罗宾，等来了蝙蝠女孩、蝙蝠女侠，现在，该是红头罩登场的时候了。他，准备好了。 　　—————————————————— 　　因为早早就暴露过自己的对“红头罩”的向往，所以杰森也没有准备像是漫画、动画中那样，和蝙蝠侠玩什么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阿卡姆，然后让小丑横尸当场。 　　他可不准备磨磨唧唧的让蝙蝠侠做什么选择，也不准备搞什么仪式感。毕竟不论是动画中还是漫画中，“杰森·托德”就是因为非要让蝙蝠侠做什么选择，非要搞什么仪式感，导致从来没有真正成功杀死过小丑。 　　“杰森·托德”在杀死小丑上的失败，非常像是故事中那些明明已经打败了主角，却非要叨/逼/叨几句，最后导致自己失败的反派。 　　而提前知晓这一切的杰森，自然是不打算重蹈覆辙的。 　　他不需要蝙蝠侠做什么选择，因为他早就知道蝙蝠侠的选择了。他也不需要什么仪式感，他只想要小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想要小丑再也无法伤害任何人！ 　　不过在出发之前，杰森还是带着一小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仪式感，翻开了《圣经》。 　　里面出现的是过去从未出现过的内容——《梦魇蝙蝠侠：狂笑之蝠》。 第108章 　　看到漫画中, 杀了小丑之后，蝙蝠侠竟然变成那个鬼样子，杰森第一反应可不是什么小丑不能杀, 而是觉得既然布鲁斯杀掉小丑会变成这样，那么……自己去杀掉小丑不就好了。 　　杰森：只要我下手够快, 布鲁斯就没机会去杀小丑！ 　　说真的, 如果不是显示出这些的是《圣经》, 打死杰森也不敢相信布鲁斯会变成那样, 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布鲁斯竟然会杀了小丑。 　　而且有一个很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圣经》竟然会显示出这种内容。 　　要知道在过去, 《圣经》中出现的漫画，全都是以杰森为主角的。哪怕他不是主角，也是最最重要的配角。这一点，也是杰森认为《圣经》就是独属于自己的奇迹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这次出现的《梦魇蝙蝠侠：狂笑之蝠》中, “杰森·托德”的戏份并不多, 甚至可以说是几近于无。 　　可这就是他的《圣经》，杰森可以确定自己的《圣经》没有被人掉过包。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不管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管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反正杰森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小丑, 所以不论真假都无所谓。 　　只要小丑死在自己手里, 蝙蝠侠不就没有机会变成狂笑蝙蝠了吗。 　　至于自己会不会变成狂笑红头罩？ 　　反正有蝙蝠侠在呢，杰森从始至终，都非常相信蝙蝠侠的能力。 　　事实上，杰森看到的漫画并不是完全版的，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复杂真相，《圣经》中没有显露出来。蝙蝠侠会变成狂笑蝙蝠, 其中固然有着小丑的原因，可更多的却还是因为…… 　　————————————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阿卡姆后，杰森费了不小的功夫来到了关押小丑的地方。 　　一见到对方，杰森半句废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动手了。 　　第一次，他扭断了小丑的脖子，接着不到一分钟，对方的脖子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后，笑声再次响起。 　　第二次，他刺穿了小丑的心脏，以防万一，他甚至在将匕首刺进去之后，还用力搅了搅，可这依旧没能杀死小丑。 　　第三次，杰森砍下了小丑的头，就这样了，小丑依旧没有死。 　　第四次…… 　　…… 　　一次又一次，杰森将自己在斯莱德那里，在刺客联盟那里学到的杀人方法，一一实践在了小丑的身上。可对方就像是背负着什么不死的魔咒一样，不论杰森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杀死对方。 　　难道说，只有蝙蝠侠可以杀死小丑吗？！ 　　杰森不相信！ 　　当杰森第八次想要杀死小丑的时候，蝙蝠侠来了。 　　看到那个朝着他和小丑所在位置射过来的蝙蝠镖，杰森鬼使神差般的挡在了小丑的面前。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隐藏在头罩下的脸比怒气冲冲的蝙蝠侠还要黑。 　　幸而蝙蝠侠刚刚根本没有察觉到刚刚杰森是想要‘保护’小丑，毕竟这怎么可能呢。要说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杀死小丑的人是谁，杰森哪怕排不到第一，也至少是前三。 　　这样的杰森会去保护小丑？ 　　即使总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的布鲁斯，都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你不该这样做的。”看着杰森手上、身上被小丑溅上的血，布鲁斯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该怎么做，不用你管！” 　　杰森本就因为杀不死小丑而气愤，现在布鲁斯的态度让他更加气愤了，他几乎是扭头就想要走。 　　可是一想到自己走了，不就留下蝙蝠侠和小丑单独相处了嘛。 　　于是杰森将自己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一把拉住蝙蝠侠，“我们走。” 　　对此，突然被拉住的蝙蝠侠只想要：？？？ 　　在愤怒、愧疚、疑惑、不知所措等情绪的支配下，布鲁斯跟着杰森一起离开了这里。 　　被他们两个丢下的小丑，脸上笑容的弧度都变小了。 　　在将布鲁斯拉离阿卡姆之后，杰森松开了手。 　　布鲁斯：“你……” 　　“我想杀了他，有错吗？”杰森凶狠中带着些许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委屈，“他杀死了我，伤害了芭芭拉，他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而且，他还那样热衷于伤害你。 　　布鲁斯沉默了，他看着自己再次戴上红色头罩的二崽。 　　曾经，在杰森还小的时候，布鲁斯对他的小红脑袋可是深感头疼。直到现在，这种头痛也没有减轻分毫。 　　很多时候，布鲁斯都看不懂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有的时候觉得对方看上去似乎很快乐，可有的时候，对方看上去却又那么的悲伤。 　　而布鲁斯，他不知道该如何延续杰森的快乐，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对方的悲伤。 　　布鲁斯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杰森打断了。 　　“我一定会杀了小丑的。”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杰森使用魔法离开了。 　　注视着杰森消失的地方，布鲁斯那总是充满坚毅的眼睛中，不由流露出了些许的伤感。 　　其实从很早之前开始，杰森就表现出自己对那些恶人的憎恨与杀意了。布鲁斯一直在想办法改变杰森这种偏激的态度，也许多给他一点时间，他真的可以成功，也许他最终还是会失败。可至少，他是有着成功的可能的， 　　但是小丑的介入，让布鲁斯彻底失去了成功的可能。 　　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在中心城见到杰森的那一刻，布鲁斯就知道，对方手上染上了鲜血。 　　而对方现在的表现，显然是想要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的样子。 　　很多人都觉得，选择了不杀原则的布鲁斯，走在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上。 　　可实际上，杀与不杀的艰难程度，完全是不相上下的。 　　固然，杀人在很多人看来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实际上，后续衍生出来的问题，也是完全不少于不杀带来的问题的。 　　杀一个人，从来不是难事。可是不说别的，就说你要如何分辨谁是该杀的，谁是不该杀的呢。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杀错了人，该怎么办？ 　　生命从来都只有一次，不是所有人都像杰森这样有着复活的可能的。一旦你杀错了人，你是无法挽回的。 　　而在哥谭这样的地方，有着小丑、稻草人这样的对手，一旦你真的杀了人，他们想要误导你杀错，并不是一件难事。 　　到时候你面临的，可能是无法言说的后悔、信念信仰的崩塌，甚至是堕落、黑化…… 　　杀人从来就不能解决问题，哥谭的黑暗也不是杀人就可以改变的。你要打败那些黑暗，那么首先，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们的一员。 　　哥谭对布鲁斯的影响太深了，所以他必须要牢牢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而杰森，布鲁斯相信他的正义与善良，但布鲁斯不相信哥谭。 　　—————————————— 　　从布鲁斯那里离开的杰森，降落点是距离他一个安全屋100米的地方。 　　杰森从来不会将自己的降落点设定在安全屋内，或者是住处内，因为那里面很多时候可能会有自己在意的人在。 　　他能够用魔法瞬间到达，别人自然也可以，所以他在那些地方都设置了禁/魔阵。 　　虽然这给他带来了一定的不便，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也保证了安全。 　　安全屋嘛，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迈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杰森在回自己安全屋的途中，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不，准确一点说，应该是被一位女战士拦下了。 　　这熟悉的打扮、熟悉的造型，熟悉的气场，是阿尔忒弥斯——比扎罗的“女的红”没错了！ 　　杰森：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杰森·托德？”阿尔忒弥斯看着这个时常在自己梦中出现的人，“我要寻找拉神之弓。” 　　“所以？” 　　“神明给予我指引，你能够帮助我。你放心，我会给予你回报的。” 　　没错，阿尔忒弥斯就是这样理解她的梦的。 　　而突然就被扔来了一个任务的杰森，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杀不死的小丑，他也许会更高兴一点。 　　终于见到你了，阿尔忒弥斯，我的朋友。 　　将对方带回安全屋后，比扎罗看到阿尔忒弥斯也表现的非常高兴。 　　“女的红！” 　　终于有人和自己分担比扎罗这个幸福的负担了，杰森觉得这是自己今天最开心的事情了。 　　如果小丑能被杀死的话，他绝对会更开心一点。 　　关于阿尔忒弥斯想要寻找的拉神之弓，杰森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漫画。漫画中被蝙蝠侠委派去调查黑面具武器的自己、被黑面具当做武器的比扎罗，和来黑面具这里寻找拉神之弓的阿尔忒弥斯，就是在黑面具那里相遇的。 　　在漫画中，阿尔忒弥斯寻找的拉神之弓，一开始确实是在黑面具那里，可等到阿尔忒弥斯来到黑面具这里的时候，黑面具已经将拉神之弓送回它的老家了。 　　但漫画是漫画，现实是现实啊。 　　如果杰森没有猜错的话，阿尔忒弥斯想要寻找的拉神之弓。很可能就在那批和比扎罗一起被运来的武器中，当时他还接了一个抢夺这批武器的任务呢。 　　算起来，他们还真的是非常有缘分了。 　　如果杰森没有记错的话，当时黑面具似乎除了带走了比扎罗以外，那些武器都留在了原地，应该是布鲁斯处理了它们。 　　所以想要找到拉神之弓，必须要弄清楚布鲁斯到底是怎么处理的那批武器。 　　而且虽然拉神之弓很可能在那批武器中，但是也不能排除，拉神之弓在那批武器之前，就被送到黑面具手上的这一可能。 第109章 　　决定了要帮阿尔忒弥斯寻找拉神之弓后, 杰森先带着阿尔忒弥斯偷偷去了哥谭警局一趟。 　　这种涉及到黑/帮走/私武器的事情，后续问题蝙蝠侠一般都是会交给戈登局长处理的。 　　就是不知道那批特殊的武器，是否也是如此了。 　　站在哥谭警局的档案室中, 杰森重复了一遍时间之后，他们开始分头行动。 　　找遍了所有的档案, 杰森和阿尔忒弥斯都没有发现那天的相关档案。甚至是在那天前后几天的档案, 他们也都一一看过了, 还是没有发现有关的档案。 　　难道说布鲁斯发现了那批武器的不寻常之处, 所以没有联系戈登局长吗？ 　　可是那样一大批武器，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将它们都处理掉, 除非他交给超人，让他将那些东西都丢到太空里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蝙蝠侠将它们都放在了蝙蝠洞中。 　　一想到又要去和蝙蝠侠打交道，杰森就忍不住“啧”了一声。 　　说真的，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见到蝙蝠侠。 　　至于他什么时候想？ 　　等他将小丑杀了再说吧。 　　按照杰森一开始的推断，拉神之弓除了可能在那批武器中以外, 还有可能早就在黑面具手中了。所以按照排除法, 他是不是应该先去将黑面具排除了，再想要不要去蝙蝠侠那里找啊。 　　带有些许逃避心态的杰森，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定为了黑面具。 　　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建立在绝对不会耽误阿尔忒弥斯的事情上的。 　　毕竟如果拉神之弓在蝙蝠侠那里, 对方除了会好好保管它, 最多也就是做做研究。但是如果在黑面具那里, 鬼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确定了下一个目标之后，刚刚相遇没多久的新法外者们集体出动了。 　　他们三个，一个蝙蝠崽, 一个超人的克隆体，还有一位女战士，打眼一看简直像是盗版的正联三巨头。 　　还正处于成长期的杰森他们，不论是身体素质、战斗素养、对敌经验，现在其实是比不上正版的三巨头。但是他们拥有潜力，拥有追平甚至是超越他们的潜力。 　　诚然，比起正联的三巨头，杰森他们都各自有着缺陷。比如杰森没有钞能力，比扎罗基因存在缺陷，阿尔忒弥斯更是没有神奇女侠的一身神级装备。 　　但是他们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人，就像是当初布鲁斯他们遇到了彼此一样。 　　其实他们之间也不需要比较，他们都是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了最对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长到180磅左右（82千克）的杰森，站在165磅（75千克）的阿尔忒弥斯和342磅（155千克）的比扎罗中间，显得莫名娇小。 　　也许是因为阿尔忒弥斯露着肩膀显得有肉，而杰森穿着的夹克显瘦？ 　　———————————————————— 　　自从丢失了比扎罗之后，黑面具就一直处于一个相对以往更加暴躁的状态中。虽然对他而言，比扎罗早就是个弃子了，但是他想要的是比扎罗死，而不是对方失踪。 　　想到最近小动作频频的企鹅人与罗马人，黑面具简直恨不得拿把/枪去“突突”了他们。 　　此刻还在暴躁着的黑面具不知道，就在他暴躁的时候，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崽崽带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进入了他的收藏室。 　　别问为什么杰森对黑面具的地盘如此熟悉，问就是理论（漫画）联系实际（现实）。 　　本来没对黑面具这里抱有什么希望的杰森，却恰恰就是在黑面具的收藏室中找到了阿尔忒弥斯寻找的拉神之弓。 　　在看到拉神之弓的那一刻，阿尔忒弥斯飞一般的冲了过去。 　　在对方拿到拉神之弓的那一刻，警报声迅速响起。 　　这声音似乎唤起了比扎罗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这让他本就可怖的脸，看上去更加可怖了一些。 　　在离开和安抚比扎罗之间，杰森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先做后者。 　　“冷静点，比扎罗，我们都在这里。”说着，他异常熟练的从自己的武器袋中拿出了一个手工缝制的比扎罗娃娃。 　　早在很久之前，超人娃娃就对比扎罗不管用了。 　　于是杰森对着网上的教程，手工缝制了几个比扎罗娃娃，效果还挺不错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缝制阿尔忒弥斯或者自己的娃娃，效果也许会更好一点。 　　等比扎罗平复下来，黑面具也带着人来了。 　　哪怕杰森长高了也长壮了，哪怕杰森脑袋上顶着一个将他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头罩，哪怕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杰森·托德已经死了，黑面具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杰森——” 　　猝不及防就被扒了马甲的杰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罩，确认了一下头罩还在不在。 　　确认了自己的头罩完好无损的戴在头上之后，杰森对自己突然被扒掉的马甲，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他明明都遮得这么严实了，当初在码头，蝙蝠侠都没能做到一眼就认出他来，黑面具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对方真的对自己是真爱吗，这可太令人ennnn了。 　　虽然杰森没有承认，但是他的动作与承认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在将杰森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黑面具的目光转移到了比扎罗和阿尔忒弥斯身上。 　　当他看到阿尔忒弥斯手中的拉神之弓时，黑面具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们此次的来意。 　　而他一直想要除去的比扎罗，因为杰森的存在，黑面具都没有时间去关注他了。 　　“杰森，你想要的话，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何必要偷偷摸摸的？” 　　对于黑面具这种对自己长达十年的锲而不舍，杰森都要被‘感动哭了’。 　　“抢来的更香，不可以吗？” 　　对于杰森的话，黑面具不可置否，他只是时隔多年之后，再次开口向杰森发出了邀请：“有兴趣和我谈一谈吗，你可以从我这里学到在蝙蝠侠那里永远不会学到的东西。” 　　杰森挑了挑眉，“比如说？” 　　“比如他会教你如何掌握哥谭吗？”黑面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笃定，“他不会教你这个的，但是我可以。” 　　“你？”杰森嗤笑道，“你难道觉得自己掌握了哥谭吗？”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杰森听过的最可笑的事情了。 　　就连蝙蝠侠，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现在也许还没有完全掌握，但是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黑面具朝着杰森一步步走来，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会伤害到自己，“而你，未来可以替我继续走下去。” 　　“你是马上要死了吗，所以这些话是遗言？”杰森一脸冷漠，他戴的红头罩上也浮现出了简笔画一般的冷漠表情，“我可没兴趣走你走过的路，也不打算替你走下去。” 　　看着还在向自己靠近的黑面具，杰森拒绝道：“能离我远一点吗，我可不想要和你进行近距离的交流。” 　　黑面具脚步一顿，看向杰森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杰森，你似乎总是在拒绝我。”如果黑面具拿的是什么霸道总裁的剧本，也许他后面会跟一句：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不过他拿的是黑道大佬的剧本，所以他说：“你知道你拒绝的到底是什么吗？” 　　“一个我非常不感兴趣的提议。” 　　说完，杰森转身就打算带着比扎罗他们离开。 　　毕竟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呢？ 　　黑面具也不是小丑，杰森对他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恨感，也不打算和对方在这里死磕。 　　有这功夫，他回去抢黑面具地盘岂不是更好，何必在这里听对方叨/逼/叨呢。 　　杰森想要走，黑面具却不打算放手。 　　“这次还会有蝙蝠侠来帮你吗？”黑面具道。 　　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黑面具的手下，杰森本来是一脸冷漠的。 　　结果好死不死的，黑面具说到了蝙蝠侠。 　　只是一听这个称号，杰森就火冒三丈。 　　“我早就不再需要他帮我了！”杰森拿出了自己的/枪，“你难道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孩子吗 ？！” 　　现在的他，哪怕只有一个人，想要从黑面具这里逃出去也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他此时可不是一个人。 　　曾经利用过比扎罗的黑面具，非常清楚这个超人克隆体的强大，但他也不是没有后手的。 　　眼看着一场战斗不可避免，屋里却突然响起了小丑的大笑声。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声音的来处，然后他们的目光定在了黑面具衣服的口袋上。 　　此刻，哪怕是黑色的面具也遮不住黑面具铁青的脸色了。 　　当他拿出手机，发现正在响的不是手机本身，而是手机背后一个正在闪烁着的按/钮。 　　几乎是在看到这个的瞬间，杰森扑上去将黑面具的手机抢了过来，然后扔向了远处。 　　他速度快的，连比扎罗和阿尔忒弥斯都没有反应过来。 　　“轰”的一声，手机炸成了碎片。 　　黑面具没有看向那个手机，此刻他想的甚至都不是这个东西是如何出现在自己的手机上的。 　　他只是看着杰森，这个一再拒绝了自己的孩子，却在刚刚冲上来救了自己。 　　虽然黑面具其实并不需要杰森来救，在哥谭久经风雨的黑面具，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炸/弹能够杀死的。 　　注意到了黑面具看向自己的目光，为了不引起对方奇怪的想象，杰森解释道：“你曾经救过我，现在，我还上了。” 　　当初在那间实验室中，黑面具曾经不假思索的挡在了杰森的面前。虽然当时杰森同样也不需要，毕竟出现的人是蝙蝠侠。 　　可这份出于保护的心，杰森记住了。 第110章 　　最终, 杰森带着比扎罗他们一起离开了。 　　黑面具目送着杰森离开，并未阻拦，这场景像极了10年前杰森在他面前离开的样子。 　　当时, 杰森同样是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那个时候，在场的是蝙蝠侠和一代罗宾, 而现在, 则是比扎罗和阿尔忒弥斯。 　　不变的, 是杰森毅然决然的离开, 自己好像从来都留不下这个孩子。 　　不论是过去应有尽有的自己，和一无所有的杰森，还是现在依旧应有尽有的自己, 以及拥有了力量的杰森。 　　他从未能够留下过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从未想过要在自己这里停留。 　　黑面具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如此的执着于杰森，是出于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吗？ 　　可是那种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到现在，黑面具都没有弄清楚。 　　要知道就连对自己的父母，黑面具都可以说杀就杀, 但是对杰森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存在, 黑面具却突兀的就出现了感情，这简直就像是个玩笑，上帝开的玩笑。 　　有的时候，看到杰森, 黑面具会忍不住想到东方的轮回说, 如果世间真的有轮回, 黑面具觉得也许他们上一世是认识的，不然该如何解释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感情呢？ 　　也许在上一世，杰森就是自己的儿子呢, 黑面具带着些许自我安慰的心态想到。 　　杰森：呵呵…… 　　———————————————————— 　　在找回拉神之弓后，阿尔忒弥斯表示自己需要回去一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不等杰森说什么，比扎罗就表现出了不舍的情绪。 　　如果杰森没有看过那本漫画，如果小丑现在已经死了，他也许会选择和他们一起走，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跟着阿尔忒弥斯的比扎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哥谭。比起阿尔忒弥斯，比扎罗对杰森的感情要更深厚一些。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他现在应该离开，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找到最好的自己。 　　可是最好的自己是什么呢，为什么要离开男的红才能够找到？ 　　比扎罗非常茫然。 　　在将比扎罗托付给阿尔忒弥斯之后，杰森送别了两位友人，然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小丑的诞生之地——一间废弃的化工厂房。 　　看着下面巨大的化学原料桶，杰森可没有像小丑女那样跳下去的想法，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里，并准备将那里改造一下。 　　朋友，你知道绞肉机吗？ 　　杰森将那个盛满了化学原料的桶，加装上了发动机和一些巨型刀片，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别的不敢说，绞碎一个小丑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也算是让小丑死在一切开始的地方了吧，杰森觉得还挺有意义和仪式感的。 　　之前几次没有搞死小丑的经历，并没有让杰森退却，他可不信什么小丑只能被蝙蝠侠杀死。等他将小丑弄成肉馅，他倒要看看对方要如何再活过来！ 　　也许是之前失忆造成了愤怒与仇恨的积压，也许是那本漫画的影响，也许是蝙蝠侠的态度，一切的一切累积起来，导致杰森对杀死小丑这件事情产生了执念。 　　所以哪怕再次潜入阿卡姆中，刚刚找到小丑还没来得及走，就被闻讯而来的蝙蝠侠看到了，杰森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在战斗方面，他面对蝙蝠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虽然蝙蝠侠在逐渐老去，但是他的经验同时也在上升，而杰森却还没有进入自己的巅峰期，他还在成长。 　　比起蝙蝠侠，也许杰森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在打斗的时候不会刻意避开对方的致命点。但是他的这点不同，却从来不会用在和蝙蝠侠的打斗中。 　　哪怕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是杀不死蝙蝠侠的，但他依旧不会选择对蝙蝠侠用杀招。 　　就连面对黑面具，因为对方多年前的一次保护，杰森都愿意还给对方，更何况是收养了他的布鲁斯呢。 　　不过哪怕自己打不过布鲁斯，杰森这次也一定要带走小丑。 　　用上了以伤换伤的疯狂打法之后，杰森用一条胳膊的脱臼换来了一个带着小丑离开的机会。 　　单手夹着小丑一路来到了化工厂之后，杰森将小丑扔在了地上，然后将自己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小丑看出了杰森对那个化学桶的改造，但是他没有对自己可能要被绞成碎肉的命运表现出丝毫畏惧。正相反，他笑的疯狂极了。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他称赞道，“好孩子，蝙蝠侠会为你骄傲的。” 　　听对方提到蝙蝠侠，杰森的拳头不由握了起来，“我不需要他为我骄傲，我只需要你下地狱就可以了！” 　　边说，杰森边将小丑从地上抓了起来，一把将对方推到栏杆上之后，杰森按住他的脑袋好让他看清楚下方那个被自己改造好了的巨型绞肉机。 　　“你猜你这次还能活过来吗？”说完，他一把将对方丢了下去。 　　看着小丑向着下方坠落，杰森嘴角逐渐上扬，然而还没等笑容彻底成型，蝙蝠侠的钩爪枪将即将掉入“绞肉机”的小丑拉了上来。 　　杰森含怒望去，看到的却是蝙蝠侠带着失望的眼睛。 　　失望？ 　　他凭什么对自己失望？ 　　“你救他？”杰森几近口不择言的说道，“我要杀他，于是你来救他。可当初他伤害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来救我呢？！” 　　其实杰森从未因此怪过布鲁斯，但是当一个人愤怒到达极致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用最伤人的话攻击别人。 　　而布鲁斯也确实是被这句话给伤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看法。 　　杰森没有看错，布鲁斯对他确实是失望的。 　　杰森想要杀死小丑，这一点布鲁斯可以理解，但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杀死对方，未免就太过了。 　　哪怕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也很少使用这样方法杀人。 　　布鲁斯看的是，是杰森正在走向堕落的未来。 　　无论如何，他要阻止杰森继续下去。 　　小丑可以被杀死，但是不该用这种手段杀死，这是不人道的！ 　　在每个人类的心中，人道主义都是或多或少存在的。而在超级英雄们的心中，人道主义总是要比普通人多一些的。 　　“已经这么久了，你的愤怒还没有宣泄完吗？” 　　“我的愤怒应该宣泄完吗？”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伤心，杰森红着眼睛质问道：“我真真切切的因为他死了一次，就因为我活过来了，我的愤怒就应该是可以宣泄完的吗？！” 　　“我被他杀死后，你可曾想过为我报仇。你可曾因为我的死，而对他产生杀意。你可曾在失去我之后，想要不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任何人！” 　　“你有吗，蝙蝠侠？！” 　　布鲁斯：“……” 　　他有的，他真的有过的。 　　然而事实就是，小丑现在依旧活着，所以这些曾经有过的情绪，也都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 　　“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布鲁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杰森愤怒的打断了。 　　“应有的惩罚？”杰森似嘲似讽道，“你所说的应有的惩罚，在哪里？！” 　　“将他关在阿卡姆中，是应有的惩罚吗，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应有的惩罚吗……”杰森拿出/枪/指向了蝙蝠侠和小丑的所在地，“我真的很好奇，蝙蝠侠，如果我要杀他，你会为他挡子/弹吗？” 　　布鲁斯很清楚，杰森的枪/法有多好。 　　布鲁斯同样很清楚，杰森对小丑的恨意有多深。 　　这个哪怕是在犯罪巷中，也活的近乎一尘不染的孩子，被小丑染上了些许的黑色。 　　那黑色不是邪恶，而是仇恨。 　　仇恨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某种程度上而言，它甚至比爱还要强大。 　　布鲁斯见过太多人因为仇恨而扭曲了人性，就连他自己，当初也曾被仇恨深深地影响过，他真的不希望杰森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个孩子本是淤泥中开出的花朵，他收养对方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保护对方。可对方却恰恰是因为被自己收养，而被小丑盯上了。 　　如果这朵花变成了黑色，那么布鲁斯想，这就是自己的罪。 　　布鲁斯虽然从来不用/枪，可其实他是真的懂/枪的。 　　他能够看得出来，杰森瞄准的目标是小丑的头部。此时的布鲁斯，还不知道小丑的不死属性。 　　所以在杰森开/枪的那一刻，他虽然没有替小丑挡子/弹，但还是推开了对方。 　　“这就是你的正义吗，你的正义包括要保护小丑这种人吗？” 　　小丑看着杰森和蝙蝠侠之间的争执，笑的开心极了。 　　他可真是爱极了这样的场面，看看，他的“棍棒教育”教出了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布鲁斯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要保护的从来就不是小丑，而是杰森。 　　“仇恨会毁了你的……” 　　杰森讽刺道：“那你告诉我，我要如何不恨？！” 第111章 　　可以说布鲁斯与杰森这场争执最根本的原因, 是缺少真正的沟通。 　　布鲁斯不满于杰森手段残忍，而杰森却认为对方是反对自己杀死小丑，这就导致了他们之间越来越僵，没人愿意出口解释什么, 也没人知道该出口解释什么。 　　众所周知, 面对自家叛逆的孩子时, 蝙蝠侠是没有嘴的。 　　而杰森, 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对着蝙蝠侠开/枪，已经算是他忍耐力强的表现了。 　　还解释呢，杰森都快要被气死了！ 　　听到蝙蝠侠身边的小丑还在笑, 杰森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如同丧失了理智一般，想要将他们两个全都推下去。 　　为什么, 蝙蝠侠不站在自己这边呢, 为什么啊！ 　　失智终究只是一时的，杰森不可能将蝙蝠侠推下去，他做不到这个。 　　如果不是因为小丑太过诡异，普通办法无法杀死，杰森也从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方法杀死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小丑。要说人道主义, 杰森才是最坚守人道主义的。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至少在这里，没有人相信他。 　　“看好他吧，蝙蝠侠。”杰森知道今天自己无法杀死小丑了, “你最好能永远看住他，不然你可能就只能来这里寻找他的碎片了。” 　　说完，杰森转身就离开了。 　　他很怕自己要是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爱丽丝被自己送去了中心城, 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也离开了，回到家中后，杰森发现前不久还热热闹闹的家，现在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冷清又寂静的房间，让杰森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是不是不应该回来，如果他没有想起这一切，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 　　如果自己还在斯莱德身边，他会因为自己想要杀死小丑，而像蝙蝠侠那样吗？ 　　杰森觉得以斯莱德的性格，说不定对方不仅不会阻止，反而还会在边上给他鼓掌呢。而黑面具，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都不会反对自己，可杰森心中的父亲，却恰恰只有那个会反对自己的蝙蝠侠。 　　这个世界上，感情还真是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呢。 　　哪怕今天布鲁斯当面表达了对自己的否定，但杰森杀小丑的心却并未因此改变。 　　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千夫所指，他也不会退却。在这一点上，他和蝙蝠侠其实是很像的。 　　如果说一开始，杀死小丑是为了他自己和哥谭，那么现在，杀死小丑还为了布鲁斯。 　　杰森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布鲁斯变成漫画中那副样子，哪怕代价是自己与对方的决裂。 　　布鲁斯，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哪怕我杀死了小丑，我依旧是过去的那个杰森·托德。 　　———————————————————— 　　在杰森离开后，之前一直疯狂大笑的小丑突然停了下来。 　　“哦，我的小蝙蝠，你竟然为了我伤害了鸟宝宝的心，这可真是令人感动。” 　　小丑的“俏皮话”，为他换来了打在腹部上的蝙蝠侠铁拳。 　　“咳咳……你这可太不友好了，怪不得那个孩子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互相伤害了这么多年，小丑很清楚如何戳到蝙蝠侠的痛点。 　　事实上，比起杰森，他倒是更希望杀死自己的人是蝙蝠侠。成功的将一个英雄拉入深渊，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蝙蝠侠本就该是他的同类，对方只是被那些无用的东西束缚住了，而自己会帮他挣脱枷锁的。 　　被蝙蝠侠带回阿卡姆之后，注视着蝙蝠侠离去的背影，小丑露出了一个扭曲而又疯狂的笑容。 　　等着吧，我的黑暗骑士，你终究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离开的布鲁斯不知道小丑正在酝酿着阴谋，事实上知不知道其实无所谓，毕竟小丑什么时候消停过呢？ 　　回到韦恩庄园的布鲁斯，都还没有来得及为杰森的事情伤感，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亲生儿子整懵了。 　　看着坐在一旁的塔利亚，布鲁斯很清醒的说道：“我没有和你发生过性/关/系。” 　　事实上，这一点说起来也是很不可思议了。毕竟他曾经是真的和塔利亚有过一段的，布鲁斯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年，成年人之间发生关系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就连一些不认识的模特、演员，布鲁斯都能够与之**，可就是面对塔利亚，他们从相识到分别，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其中原因也是多种多样的，最根本的，就是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做那些事情。而且他和塔利亚的关系，比起单纯的相爱，更偏向于相爱相杀。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从未发生过关系，这个亲生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布鲁斯倒是没有怀疑塔利亚骗自己，毕竟这个孩子的脸足以证明他和自己之间的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就像是缩小版自己的孩子，布鲁斯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吾爱，我们确实没有发生过关系。”塔利亚一脸平静的说道，“所以达米安是我取走了你的dna后制造的。” 　　塔利亚那一脸淡定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说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反而像是在陈述什么真理一样。 　　一时之间，布鲁斯都不知道自己的注意力是应该集中在“达米安”上，还是塔利亚口中的“制造”上。 　　“达米安，这是你为他取的名字？”布鲁斯忍不住看向了那个毫不避讳的注视着自己的男孩，他眼角眉梢中的桀骜不驯，让布鲁斯感觉到了几分杰森的味道。 　　达米安这个名字——驯服，塔利亚想要借此表达什么？而且“制造”，这是该用来形容一个孩子的词汇吗？ 　　“达米安是一个非常天才的孩子，他在刺客联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说这个的时候，塔利亚的脸上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母亲的骄傲，但是这种骄傲，比不上她的野心勃勃。 　　“你可以让他变得更完美，吾爱。” 　　说着，塔利亚将达米安推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父亲，布鲁斯·韦恩。” 　　达米安抬头看向了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父亲，早在布鲁斯出现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看着对方。 　　这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哪怕是两鬓之间的些许白色，也没有让这个男人看上去苍老，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些别样的魅力。他的那双蓝色眼睛，让人不由联想到了海。在阳光下，海边是最好的度假地点，但是当暴风雨或深夜来临，大海会是最恐怖的地方。 　　不说眼睛，这个穿着休闲衣服的男人，打眼一看，比起蝙蝠侠，倒更像是一个游走花丛的花花公子。 　　没有哪个男孩不憧憬父亲，达米安也是不例外的。 　　只不过比起普通人，他对自己的父亲多了几分挑战强者的跃跃欲试。 　　当塔利亚不想要他知道的时候，他连自己的父亲生活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是当塔利亚想要他知道的时候，他会知道一切。 　　所以他自然也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另一个身份，以及他和杰森之间的关系。 　　想到杰森，达米安不由悄悄摸了摸自己装着那颗红豆的口袋。 　　布鲁斯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孩，从一开始的打量到后来的走神，所以他这个父亲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他看着这个孩子身上带着的剑，以及腰间、靴子中插/着的一些匕首，对刺客联盟深有了解的布鲁斯，几乎能够想象的达米安的过去是怎样的。至于塔利亚口中最好的教育，布鲁斯不敢苟同。 　　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对方曾经在刺客联盟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经历，自己在刺客联盟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布鲁斯身上的低气压就险些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 　　“你喜欢这个惊喜吗，吾爱？”塔利亚上前想要摸一摸布鲁斯的脸，但是被布鲁斯毫不犹豫的避开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哪怕已经收养了3个孩子，但布鲁斯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倒不是排斥，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塔利亚轻轻地笑了，这是她面对别人从来不会露出的笑容，“我和你，恶魔之女与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我们的孩子，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天赋的孩子。” 　　“你可以想象他的未来吗？”塔利亚低头看了达米安一眼，“他会变得比我们更强，走的比我们更远。” 　　“然后满足你的野心与**，是吗。” 　　“你总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布鲁斯。”塔利亚注视着这个自己爱过的男人，“可我却觉得，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 　　“为什么你要觉得我需要利用别人，才能满足自己的**与野心呢，难道我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吗？！”她后退一步，让他们能够更清晰的看到彼此，“你在小看我，就像是过去，你从来只认为我的父亲才是你真正的对手，你视他为最大的威胁，所以无视我。” 　　“等着瞧吧，吾爱，我能做到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说完，塔利亚看都没有看达米安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被留下来的达米安，对自己母亲的离开看上去习以为常。 　　以前，对方也是经常带着他来到某个人面前，然后留下他自己离开。 　　那个时候，那些人或是他的老师，或是他的对手，最后他们无一例外，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自己的父亲会是例外吗，达米安不知道。 　　塔利亚没有说要让自己杀了他，只是说让自己留在这里。可是当初塔利亚同意自己养狗的时候，也没有说过未来自己需要杀了它啊。 　　目送塔利亚离去的布鲁斯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达米安心中是与狗挂钩的。 第112章 　　当阿尔弗雷德看着达米安又一次, 在自己刚修好的灌木边上练剑时，他已经对拯救韦恩庄园的灌木失去信心了。 　　没救了，就这样吧。 　　阿尔弗雷德在达米安练完剑之后, 将那块地方的灌木直接铲平。 　　以后, 这里就是达米安少爷的专属练剑区域了。种什么灌木啊, 没必要哒。 　　老管家处理好这里之后, 继续着自己一天的忙碌生活。 　　而达米安练完剑之后，则是光明正大的溜进了蝙蝠洞。 　　对于很清楚布鲁斯就是蝙蝠侠的达米安而言, 找到这里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毕竟当初啥都不知道的迪克和失忆了的杰森都能找到，没道理他不行啊。 　　作为拥有一个宇宙（米傲天宇宙）的男孩子, 达米安的技能点还是被点的挺全的。 　　毕竟家族就摆在那里, 想要不全都不行。失败品，可是要被抛弃的，哪怕他是塔利亚的儿子也一样。要知道塔利亚可以制造出他这个儿子, 自然也可以制造出其他的儿子。 　　就这一点，布鲁斯和塔利亚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对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哪怕那不是亲生的。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达米安还是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在乎。这种在乎是不会因为他的失败而减少, 不会因为他的不足而消失的。 　　哪怕他的一些行为会让布鲁斯眉头紧锁，但是布鲁斯的眼睛中从未出现过厌烦、冷漠等情绪。 　　这是他在塔利亚那里, 从未得到过的。 　　在不知不觉之间，达米安似乎已经在接受并且承认布鲁斯了。 　　当他来到蝙蝠洞中，看到摆在展示柜中的那件带着血色与字迹的罗宾制服时，几乎是下意识的, 达米安想到了杰森。 　　哪怕蝙蝠侠已经拥有了三个罗宾，但达米安很确定，这就是杰森的制服。除了杰森, 达米安想不到还有哪个罗宾经历过这个。 　　隔着玻璃，达米安看着那件破损染血还带着小丑对蝙蝠侠的挑衅的制服。只是看着它，达米安仿佛就能联想到当初到底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事情。 　　达米安不是没有见过血的，但很少有血会让他感受到这样的感觉。 　　他难以想象，那个会一脸惬意的在餐馆刷盘子的杰森·托德，那个会将自己出卖劳力赚的钱几乎都花在他身上的杰森·托德，当初是怎样经历这些东西的。 　　那该有多疼、多绝望啊！ 　　有那么一瞬间，达米安突然非常想要去杀了小丑。虽然在塔利亚的安排下，他杀了不少人，但是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塔利亚要求的情况下，对某个人产生这样浓郁的杀意。 　　就在达米安思考着杀死小丑的计划时，布鲁斯走到了他的身后。 　　哪怕杰森已经复活了，但是这件制服布鲁斯依旧没有收起来。他要用这个来提醒自己，他曾经是如何失去一个孩子的，他曾经是如何的伤痛后悔的。 　　以此为戒，绝无下次。 　　“达米安，你认识杰森吗？”其实布鲁斯早就已经开始怀疑杰森和刺客联盟之间的关系了，按照时间推测，布鲁斯觉得杰森在离开斯莱德之后，很有可能去了刺客联盟。 　　不然，该如何解释对方身上那些刺客联盟的痕迹呢。 　　这个问题，他本该问去杰森的，但是现在杰森显然不愿意见到他。而布鲁斯自己，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杰森。 　　对于布鲁斯这个问题，达米安不答反问：“这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是的。” 　　布鲁斯想要找出杰森改变的原因，布鲁斯想要阻止杰森的改变。哪怕之前的那些他无法阻止，但至少现在，他想要阻止。 　　他希望杰森不要被黑暗侵蚀，毕竟那是能在犯罪巷中发着光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在被自己收养后失去了光，那么这是他的过错。毕竟他的初衷，是想要保护这束光的。 　　达米安没有转头，他借着面前的玻璃面看着身后的布鲁斯，“是的，我认识他。” 　　说着，达米安放在口袋上的手不由微微一动。 　　“他在刺客联盟都经历了什么？”其实布鲁斯更想问，杰森在刺客联盟过的好吗？ 　　虽然想也知道，在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过的好呢，但是布鲁斯还是忍不住怀抱侥幸，他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是幸运的，只是他们似乎都从未拥有过这个东西。 　　“你不该来问我的，父亲。”达米安转过身微微抬起头看着布鲁斯，“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布鲁斯张了张嘴，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那件展示柜中的二代罗宾制服上。 　　“他在这里呢，他在这里经历了什么？”达米安不管布鲁斯的沉默反问道。 　　“他……”布鲁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杰森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呢？ 　　也许是一个并不怎么好的父亲，一个并不怎么好的家，一个并不怎么好的命运…… 　　自己当初对杰森的许诺，有做到吗？ 　　布鲁斯不知道。 　　———————————————————— 　　杰森不知道此时，蝙蝠洞中正有一对父子在讨论着自己。 　　他只是看似冷静，实则有几分无措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斯莱德。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更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想要做什么。 　　要说他对斯莱德的感情，总结一下，也许是感激与尴尬并存吧。 　　感激是真的，他是真的感激对方救了自己。如果没有斯莱德，哪怕自己从坟墓中爬出来，以他当时的状态，恐怕也无法在哥谭活下去。 　　没有斯莱德，他根本无法凭借着当时的自己找到刺客联盟，甚至他都不会知道刺客联盟中的拉撒路池水可以救自己。 　　就算是他知道并且找到了，也无法突破重重包围来到拉撒路池水前。 　　某种程度上而言，斯莱德对自己的帮助可以算得上是给了他新生。 　　感激是真的，可同样的，尴尬也是真的。 　　只要一想到失忆的自己在斯莱德面前的样子，杰森觉得自己尴尬到可以抠出一个韦恩庄园。 　　“你……”杰森咬了咬牙，努力忍住那些尴尬。他在心中默默催眠到：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可惜，催眠失败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杰森对自己的安全屋还是挺有信心的，当然了，这种信心是在斯莱德出现之前。 　　天知道当他听到敲门声，走到门口发现来人竟然是斯莱德的时候，心里那种懵/逼的感觉。 　　他想过蝙蝠侠可能会找到自己，甚至是黑面具，但是他从未想过斯莱德。 　　毕竟，这里可是哥谭啊。 　　“找到这里很难吗？”斯莱德说，“杰森。” 　　斯莱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孩子，恢复记忆似乎让他看上去比起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变了很多。毕竟失忆的时候，那个孩子可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听着对方的那句“杰森”，杰森不由愣了一下。 　　这是对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因为之前杰森的失忆状态，再加上他拒绝了斯莱德给自己起的那些名字，所以他在对方的口中从来没有名字。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杰森莫名就有一种想要拥抱对方的感觉。 　　很大程度上，这是他失忆状态留给他的后遗症之一。 　　毕竟在那个时候，他是那样信任着斯莱德，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爱着…… 　　如果有一个人会在你是累赘的时候不离不弃，如果有一个人会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选择你，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去战斗……别说是一个忘记了过去的人，就算是记得过去的人，恐怕也很难不爱这样一个人。 　　当初，杰森在某些时候，是真的有将对方当成父亲的。 　　甚至在某个时刻，那句“父亲”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那个时候，斯莱德是杰森的全世界。 　　当时，他不记得哥谭，不记得蝙蝠侠，不记得过去的全部，他只记得斯莱德，他只有斯莱德。 　　如果没有那场婚礼，如果没有那次谋杀，如果没有那次欺骗……也许斯莱德真的会一点点挤掉蝙蝠侠在杰森心中的地位，杰森会真的将他视为自己的父亲，哪怕以后恢复记忆也不会改变。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后来发生的事情，毁掉了一切可能。 　　杰森用力握紧了拳头，希望借由疼痛让自己冷静一点。现在，他是杰森·托德，而不是斯莱德的“小崽子”。 　　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是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杰森要努力克制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要在对方面前做出一副孩子的样子。 　　那个会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斯莱德，早就不见了。同样的，那个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对方的小崽子，也不会再有了。 　　斯莱德对杰森多么了解啊，毕竟当初杰森曾经如同一块白纸一样，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拦的展示自己的所有情绪。 　　他开心时候的小动作，他不开心时候的小动作，他伤心时候的样子……这些，斯莱德都知道。 　　哪怕恢复了记忆的杰森比起当初在自己面前时，多了些许的伪装与掩饰，可这骗不过斯莱德。 　　也许杰森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哪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那些在布鲁斯那里得到的否定，那些与布鲁斯之间的争执，让杰森在面对斯莱德的时候，下意识的如同失忆的时候那样，将自己的伤心展示了出来。 　　哪怕他用心掩饰了，可有的情绪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被掩饰掉的。 　　杰森越是掩饰，斯莱德就越是怒火中烧。 　　谁能够让杰森这样呢？ 　　都不用想，一个名字就出现在了斯莱德的脑海中——蝙蝠侠。 　　是啊，除了蝙蝠侠，还能有谁呢？！ 第113章 　　“斯莱德——” 　　不知为何, 杰森莫名就觉得有对方可真好，只是…… 　　“啧，小崽子。”斯莱德看似带有几分随意道, “你的那些东西还留在我那里, 没有拿走呢。” 　　他仿佛在说, 你随时都可以去拿走它们。 　　可杰森很清楚，对方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回到他身边的理由。 　　可惜，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他们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 遇到了错误的人。 　　如果早一点, 记得所有的杰森不会跟对方走。如果晚一点，也许杰森已经死了。如果斯莱德当时没有在哥谭, 如果当时斯莱德没有恰好从酒吧中出来，如果杰森当初没有循着声音走到酒吧那里, 他们不会相遇。 　　时间、地点都是对的，可惜, 人是错的。 　　他们从来就不是彼此的归人，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就如同相交线, 相交一点之后, 就是永久的分别。哪怕这一点足够的刻骨铭心、轰轰烈烈, 但那也只是一点罢了。 　　“将它们都扔了吧，斯莱德。”杰森将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压了下去，“扔了吧。” 　　那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属于杰森·托德的, 那是属于斯莱德的小崽子的。 　　杰森·托德曾经是，但现在的他，终究不再是了。 　　也许早就在那场婚礼之后，斯莱德的小崽子就不再存在了。 　　他从来就是杰森·托德, 出现在斯莱德面前的，不过是一场荒唐、一次放纵、一份茫然…… 　　斯莱德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杰森，仿佛想要从对方的身上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那个会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崽子，那个在哥谭执着的追在自己身后的小子，那个自己想要赋予名字的孩子，真是的面前的这个杰森·托德吗？ 　　为什么他们之间看上去如此的相像，但给自己的感觉却又如此的不同呢？ 　　有那么一瞬间，斯莱德觉得自己也许找错人了，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长着和自己的小崽子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罢了。 　　他是蝙蝠侠的小崽子，不是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斯莱德觉得自己一路寻来其实挺可笑的。他刚刚的愤怒也许更加可笑，他有什么资格呢？ 　　对方从来，就不曾属于自己。 　　“好，我知道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拥有过的，从来就只有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崽子，而不是面前这个想起一切的二代罗宾。 　　虽然他对杰森说了“好”，但是他不会扔了那些东西的。那是他的小崽子的东西，杰森·托德有什么资格决定它们的去留呢？ 　　斯莱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有人在黑市上花了大价钱，想要买罗宾们的命。” 　　是的，罗宾们。 　　具体点说，包括了曾经的一代罗宾，现在的夜翼，以及三代罗宾。 　　至于杰森，因为二代罗宾在地下世界眼中是死在了小丑手里的，所以倒是没有人将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 　　只是斯莱德自己忍不住担心，所以来了。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 　　目送着斯莱德远去，杰森不止一次想要开口留下对方，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其实他有些分不清，当初失忆的自己为什么会跟在斯莱德身后？ 　　是因为雏/鸟/情节，还是他把对方当成了布鲁斯呢？ 　　当视野中再也没有斯莱德的身影后，杰森转身回到屋里，坐到了斯莱德之前坐的地方。 　　这里还有着些许斯莱德留下的温度与气息，斯莱德的身上，有着硝/烟与火/药的气息。 　　杰森曾经趴在对方的背上，从哥谭到达刺客联盟。曾经失忆了的杰森，不论是洗澡、穿衣、吃饭都是对方一手包办的。 　　就连布鲁斯，都没有这样照顾过杰森。 　　倒不是他做不到，而是杰森被布鲁斯收养的时候，早就是一个可以生活自理的大孩子了。 　　也只有在自己曾经的生父、养母和斯莱德面前，杰森做过真正的小孩子。 　　“斯莱德——” 　　有那么一瞬间，杰森觉得也许那些三观、坚持也没有那么重要，可杰森想象自己像是斯莱德那样做事，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那对弱小无辜者的怜悯与在意，仿佛刻在了杰森的骨子里。 　　他从来都是拯救者、保护者，哪怕他的手段是杀戮，也从未改变他的初心。 　　———————————————————— 　　夜晚来临，当布鲁斯来到一处滴水兽旁的时候，他看到了似乎早就等在那里的丧钟。 　　“你来做什么？” 　　“哼！”斯莱德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动了手。 　　看着这样的丧钟，布鲁斯一头雾水。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对丧钟做什么吧，为什么对方一副来报仇的架势？ 　　挡下对方一拳之后，布鲁斯向后一跃想要与对方拉开距离。 　　但是斯莱德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如愿呢，只要一想到杰森的委屈与自己在对方那里得到的拒绝，斯莱德就怒火中烧。 　　蝙蝠侠有什么好呢，一个接一个的罗宾都落在了对方的兜里。而他只想要那么一个，却被拒绝了，这个世界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一想到这个，斯莱德的攻击愈加猛烈了几分。 　　虽然一开始被对方的架势弄得有些懵，但是蝙蝠侠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慢慢的，他们二人的战局从丧钟占着上风，到平分秋色。 　　不过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是，暗中其实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那个人就是杰森。 　　隐在暗处看着布鲁斯与斯莱德之间的战斗，杰森感觉还没有恋爱的自己，仿佛提前面临着老妈与女友一起掉到河里，要先救谁这一世纪难题。 　　哪怕斯莱德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杰森莫名就知道对方这一架也许是为自己打的。 　　所以自己该去帮谁呢？ 　　这个问题，杰森从他们开始打就在想，但是直到他们的战斗结束，杰森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要说战斗的胜负的话，他们两个应该算的上是打了个平手吧。 　　在斯莱德离开之后，杰森本来还在犹豫自己要怎么办，但是提姆出现在了布鲁斯的身边，于是杰森看了布鲁斯一眼，就转身去追斯莱德了。 　　反正布鲁斯那里也不缺人，不是吗。 　　面对提姆充满关切的询问，布鲁斯却突然看向了杰森之前的所在地。 　　他刚才隐约间好像察觉到，那里有人在看着他们。 　　只是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难道说之前的是他的错觉，还是说，之前的人已经离开了呢？ 　　———————————————————— 　　杰森没走多久，视线中就出现了斯莱德的身影。 　　他想像刚刚提姆出现在布鲁斯身边那样，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一般的出现在斯莱德身边。 　　可他终究还是隐藏在暗处，悄悄地跟在了对方的身后。 　　不知斯莱德究竟是发现了，还是没有发现杰森的存在。从始至终，他从未回头，只是行走的脚步下意识的放缓了些许。 　　仿佛生怕身后的某个人跟不上了，又像是当初迁就某个不好好走路的小崽子一样。 　　就这样，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身后，这条路仿佛可以走上一生。 　　只是很可惜，他们终究不是那个可以陪着对方走上一生的人。 　　看到斯莱德走入一家酒吧，杰森停下了脚步。 　　这是当初令他们相遇的那家酒吧，如果自己等在外面，过一会儿，会不会有一个喝多了的家伙从那里面走出来，问自己“出来卖吗，多少钱？” 　　想到当初的场景，杰森简直又尴尬又好笑。 　　他带着几分怀念的看着酒吧的门口，接着，转身离开了。 　　也许当一个人拥有些什么的时候，也注定要失去些什么。 　　当初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杰森·托德，他一无所有，然后他遇到了斯莱德。那个时候，他唯一不想要失去的，是斯莱德。 　　于是他可以执着的跟在对方的身后，为他们换取一个未来，一个可能。 　　而现在，他们有着无数种可能，但是杰森却选择了离开。 　　他拥有了许多，斯莱德也不再是他唯一不想要失去的存在了。 　　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座位上，斯莱德透过不远处的玻璃看到了那个熟悉身影的离开。 　　他放下自己刚刚一饮而尽后的酒杯，向前一推：“倒满！” 　　如果刚刚那个身影不曾离开的话，他是想要说结账的。 　　可是现在，不用了，没有人在外面等他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带着那个小崽子，他连出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都会挂心着对方。 　　现在，他终于自由了。 　　不会有个小崽子用那种，好像自己是对方唯一的眼神看着自己了。也不会有个小崽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自己了。 　　那是一只鹰，只是过去，他被拔掉了羽翼，一身狼狈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于是，自己将早就可以飞翔的鹰误认成了小崽子。 　　而现在，鹰重新长出了羽翼，飞向了天空。自己也应该意识到，过去自己认错了、想错了。 　　现在，不过是一切都各归各位罢了，他也可以重新过上没有遇到对方之前的生活了。 　　斯莱德一口饮尽再次倒满的酒，然后站了起来。 　　当他走出这间酒吧的时候，几乎是下意思的，他看向了自己之前初遇杰森时，对方所站立的地方。 　　那个地方，与记忆中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当初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第114章 　　哪怕在绝大多数人眼中, 二代罗宾早就已经死去了，就算是杀罗宾，也不会杀到“已死”的二代罗宾身上, 但是杰森没有忘记斯莱德的提醒。 　　虽然斯莱德曾经欺骗过他, 但是杰森还是想也没想的就相信了斯莱德提供的情报。即使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斯莱德的“小崽子”了，可那种信任却还是存在的。 　　然而还不等他去提醒布鲁斯他们，又一位罗宾出现了。 　　都不用去看，杰森就猜出了达米安。 　　对方会出现在哥谭，并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尤其是对早就看过漫画的杰森而言。 　　布鲁斯的孩子回到他的身边, 这是什么值得诧异的事情吗？ 　　可杰森没有想到，达米安会在这个时候来，而且还这样快的成为罗宾。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提姆应该还活的好好的, 而且貌似没有单飞的想法, 所以达米安是怎么当上罗宾的？现在一个罗宾, 已经满足不了蝙蝠侠了吗？！ 　　对这一切不满又担忧的杰森，悄悄回到了韦恩庄园。 　　正在面对着布鲁斯不赞同目光的达米安, 在感受到自己口袋中的红豆发烫后，说也不说转身就走。某种程度上而言, 这也算的上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了。 　　刚走出蝙蝠洞, 达米安口袋中的红豆就飞了出来，朝着杰森所在的地方飞去。 　　身上的罗宾制服还没有换下来的达米安，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当红豆停下的那一刻，杰森也出现在了达米安的视野中。 　　面对突然出现的达米安，杰森差点下意识的展开攻击。 　　天知道他隐藏的这么好，就连蝙蝠侠都还没有发现自己, 达米安是怎么找过来的？ 　　一切的疑惑在看到达米安身边的红豆时，全都迎刃而解了。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彼此，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看着对方身上的罗宾制服，杰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这样，塔利亚知道吗？” 　　杰森可不认为，塔利亚将达米安养这么大，是为了送来给蝙蝠侠当罗宾的。 　　只听达米安的名字，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而且塔利亚是个那样有野心的人，对方的野心和达米安成为罗宾，显然是背道而驰的。 　　“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达米安昂起了自己的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同样的，他从来就不是他母亲手中的提线木偶。哪怕塔利亚可能不这样想，但达米安不会事事如她所愿。 　　“是吗？”杰森看着身高还不到自己胸膛的达米安，对这一回答不可置否。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达米安的嘴角为这一可能而微微扬起了些许。 　　“啧。”看着这小鬼得意的样子，杰森有些想要泼冷水，可他又莫名的不希望达米安失望，所以他默认了对方的这一说法。 　　反正他是为了罗宾的事情而来的，而达米安现在也是罗宾了，所以说他为达米安而来，没什么问题啊。 　　没等他们说几句，因为达米安的转身就走追上来的布鲁斯，也很快来到了这里。 　　当视野中出现蝙蝠侠的身影后，杰森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那个和达米安“相谈甚欢”的杰森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现在的杰森，是一个竖起了浑身尖刺的杰森。 　　他的状态看上去，仿佛只要蝙蝠侠抬一下手，他就会与对方战斗一样。可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和布鲁斯打一架的。 　　“有人在黑市上花了大价钱，想要买罗宾们的命。”在将斯莱德曾经告诉自己的话，一字不改的复述了一遍之后，杰森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不会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吧，蝙蝠侠。” 　　几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杰森立刻就后悔了。这句话显得，好像他很在乎一样。 　　他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 　　说完这些之后，杰森抬脚就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见到杰森之后一言未发的布鲁斯，突然开口了：“我更不希望，那件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可惜，时间无法倒流。 　　这句话对蝙蝠侠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直球了。 　　杰森离去的脚步忍不住一顿，他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走不了了。 　　“可事实上，一切已经发生了。”杰森状似冷酷道，“你的不希望，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意义，为什么他离开的脚步会带着迟疑，为什么他的声音中会带有颤抖…… 　　看着杰森离去的背影，达米安忍不住捏紧了布鲁斯的披风。 　　“如果你再说几句，他也许就不会走了。”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杰森有多么在意布鲁斯。 　　哪怕这个世界的杰森在遇到布鲁斯之前，已经有了别的奇迹，可布鲁斯对他而言依旧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布鲁斯没有说什么，也许达米安说的是对的，可这样留下的杰森，会快乐吗？ 　　当初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也许就是轻易向杰森许诺，却并未做到。 　　———————————————————— 　　回到安全屋的杰森，将《圣经》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布鲁斯的那句话，对他的影响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像是漫画中的那些“杰森·托德”那样，执着于蝙蝠侠，可事实上，也许他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个时候，杰森忍不住想到了阿卡姆骑士世界的“杰森”。 　　对方经历了那样绝望、无果的等待，却还是没有真的对布鲁斯失望。 　　哪怕“杰森”的嘴上说的再狠，可是杰森看的出来，他对布鲁斯的爱与在意从未真正消失。那些感情只是被名为“恨”与“失望”的情绪，遮掩起来了而已。 　　那么自己呢？ 　　杰森清醒又理智的审视着自己，审视别人很容易，审视自己才是最难的。 　　因为人会下意识的对自己的错误视而不见，对自己的爱后知后觉。 　　不过杰森没有。 　　他审视着自己，审视着自己对布鲁斯的期待，审视着自己对布鲁斯的在意，审视着自己对布鲁斯的爱…… 　　这些他本以为没有，或者说哪怕有，也是可控的存在。在此刻，化为了一种令人失控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杰森感受到了些许的崩溃。 　　明明他知道了那么多，可似乎他还是走上了老路。 　　这难道就是杰森·托德的命运吗？ 　　无法抵抗、无法清醒、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沉/沦…… 　　命运给予的每一份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也许布鲁斯·韦恩是命运给予他的最大的礼物，而他付出的东西，则是这份礼物的价格。 　　这份礼物真的好贵，贵的他有些付不起了。 　　将自己有些混乱的情绪压下之后，杰森在思考如何突破蝙蝠侠的严防死守杀死小丑的同时，也开始了自己的罗宾保卫计划。 　　别的不说，至少那个来自刺客联盟的小崽子，他红头罩保下了！ 　　———————————————————— 　　金钱的力量也许真的是世界上最让人失智的力量之一了，在暗中解决了第五波想要收割罗宾人头的雇佣兵之后，杰森保养着自己心爱的小手/枪，面无表情的想到。 　　到底是什么给了这群人勇气，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在哥谭伤害罗宾，小丑吗？！ 　　想到那个依旧在阿卡姆活蹦乱跳的渣滓，杰森莫名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和对方有着点关系。 　　所以杀了一个罗宾还不够，对方还想要将手伸到其他罗宾那里去吗？ 　　杰森觉得哪怕他暂时没有找到杀死对方的办法，但是让对方接受一点撬棍教育还是可以有的。 　　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死去，其中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小丑呢？ 　　杰森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可惜，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莫名觉得有些可惜的杰森，悄悄去阿卡姆将小丑暴揍了一顿，并趁着蝙蝠侠还没有来，立刻离开了。 　　等蝙蝠侠来到这里，见到的只有一根带着血的撬棍，和恢复的差不多的小丑。 　　天知道当看到带血的撬棍摆在小丑身边的时候，蝙蝠侠的心中的阴影面积有多么大。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忍不住拿起撬棍将小丑给打一顿。 　　这种冲动在发现撬棍上的血是小丑的后，消失了个七七八八。 　　加强了一下小丑这里的关押措施之后，布鲁斯不理会小丑的叭叭叭，转身一甩披风就离开了。 　　对付小丑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无视他。 　　虽然杰森解决了大部分针对罗宾的雇佣兵，可还是会有漏网之鱼，这些当然逃不过布鲁斯的制裁。 　　只是与杰森不同，布鲁斯从来都不会将他们杀死，最多就是打个半死而已。哪怕同是为了守护，可杰森选择了一条与布鲁斯完全不同的道路。 　　当对上第六波雇佣兵，杰森差一点就翻车了。 　　因为这次来的，竟然是一群拥有着超级能力的雇佣兵。 　　“出来杀孩子，你们可真是一点牌面都没有。”杰森一边放着嘴炮，一边与他们周旋着。 　　要知道罗宾中除了迪克以外，不管是达米安还是提姆，可都是未成年人。 　　这群人选择来哥谭，而不是去布鲁德海文，目标是谁显而易见。 　　要是这群人去对付迪基鸟的话，他才不会管闲事呢。 　　这可不是因为他对迪克的能力有多么相信，而是对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自己又不是他爸爸。 　　至于提姆和达米安，哪怕杰森经历过那样痛苦的事情，哪怕杰森现在算不上多么喜欢提姆，可他从未想过要让他们两个步上自己的后尘。 第115章 　　要是单论格斗技术的话, 别说这四个人了，就算是再来四个，杰森也一点都不怂。 　　哪怕是超能力, 魔法少年杰森也可以从容应对。 　　可问题在于，他们一群有超能力的和他一个人打, 这就有些作弊了吧。 　　对面四人三男一女，在这四个人中，其中唯一的女人拥有的超能力是快速移动。而三个男人中, 最弱的那个拥有的超能力，是精神干扰。这干扰对杰森的作用其实很小，小到可以说是没有，毕竟杰森可是拉撒路池水都无法干扰的男人。 　　剩下的两个男人中，一个的超级能力是身上冒刺，另一个则是发/射一种奇怪的幽蓝色能量。 　　杰森注意到, 那些能量在打到墙上、地面之后, 那上面变得焦黑一片。 　　你说你们都有超能力, 干什么干雇佣兵这样没有前途的事情呢，组成超级英雄组合出道不好吗？！ 　　边打边疯狂嘴炮的杰森, 将对面的几个人气到了面目扭曲。 　　要知道，杰森的嘴炮技术，可是从哥谭犯罪巷毕业的。 　　“你有种的话，别躲啊！”这只雇佣兵小队中的唯一的女人被气狠了，恶狠狠道。 　　如果这不是一位女士的话，杰森也许就回给对方一句：我有没有种, 你要不要试试啊。 　　感谢来自韦恩家的绅士教育吧，以前的杰森嘴炮起来可从来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实际上，犯罪巷中的人, 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没有性别的。 　　那里只有强弱，你强大，没有人管你是男是女，他们只会敬畏你。同样的，如果你弱小，也不会有人在乎你到底是男是女，他们都只会欺辱你。 　　不过虽然不会对女士说这种话，但杰森也不会因此沉默。 　　“我有没有种先不说，你们来杀一群孩子，想必肯定是没有种的。” 　　“索菲娜，别跟他废话。”其中那个超能力是身上冒刺的家伙说，“等废了这个小子，你想要怎么处理不都可以吗。” 　　“说的好像你们可以做到一样。”杰森面上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整个人都是严阵以待的。 　　抓住一个空隙，将他们中最弱小的那个抹了脖子之后，杰森迎来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看着他们红了眼睛的样子，同理心一向非常强的杰森，这次心中却没有多少的同情。 　　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厚，可杀人者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如果让他们达到目的，今天红了眼睛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杰森一个下腰躲过了那个女人朝自己扫来的一剑，尽管他身体的柔韧度已经不小了，可在因为对方速度过□□速，杰森在躲避之余，还是不免被划了一下。 　　也幸亏这个女人的快速移动速度有限，要是换成快银、闪电侠、闪电小子之类的，杰森还真难躲过去。 　　距离他们开始交战，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这里的血腥味其实已经足够浓烈了。 　　不说杰森杀掉的那个人，他自己身上也添了不少的伤痕。 　　在被那个冒刺的男人牵绊住之后，另一个男人和唯一的女人的攻击几乎是同时间到来的。 　　就在杰森想办法躲开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帮他将这些攻击接住了。 　　“斯莱德？” 　　一瞬间，杰森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对方带给他的安全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布鲁斯都难以企及的。毕竟对方曾经将毫无行动能力的自己，保护的毫发未损。 　　“小子。”斯莱德看了一眼颇有些狼狈的杰森，带着几分调侃、几分严肃道：“这就是没出师就跑掉的结果。” 　　“少说大话了。”杰森给自己的/枪/换上了斯莱德抛过来的子/弹，“你可不要小阴沟里翻了船。” 　　“你可以看好了，小子。” 　　杰森不得不承认，斯莱德那最强雇佣兵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事实上，这一点他很早就清楚，毕竟不是谁都有胆子与能力，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累赘去闯刺客联盟的。 　　不论是天赋还是努力，杰森其实都不弱于人。比起斯莱德，杰森最缺少的是经验。 　　解决那剩下的三个人，斯莱德只用了5分钟。这个结果，斯莱德本身的超强自愈能力起了一部分作用，杰森之前对他们的消耗也起了一小部分作用。可更多的，还是斯莱德自己强大的能力。 　　“想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吗？”斯莱德问。 　　“源头？”杰森不解，“你是说发布这个任务的人吗？” 　　斯莱德看着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杰森，像是一只找回来小崽子的大猫一样，颇有些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是啊。”他懒洋洋的说，“要不要猜猜看，是谁？” 　　“是——” 　　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的支配下，杰森脱口而出道：“小丑？” 　　“怎么样，有兴趣吗？”斯莱德肯定了杰森的答案，带着几分攀比的心理，斯莱德说道：“这种事情，蝙蝠侠可不会带着你去做。” 　　但是我可以。 　　要知道在离开哥谭之后，斯莱德怎么想怎么不甘心，于是他专门去查了这件任务的幕后之人，在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小丑后，斯莱德想不到他不回来的原因。 　　哪怕那个小崽子没有选择自己，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自己想要为对方报仇。 　　所以，他回来了。 　　不得不说，杰森对斯莱德的提议非常感兴趣，他甚至为此可以说是疯狂心动，“但我好像付不起请你的价钱。” 　　要知道以前斯莱德出去一天，就能带回足够他们潇洒一段时间的钱。 　　那个时候，失忆的杰森还为对方的去向感到过担忧，毕竟暴利的行业往往也带着危机。过去的杰森百思难解的谜题，现在的杰森知道了答案。 　　雇佣兵，确实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尤其是一些强大的雇佣兵，他们能够赚到的钱超乎你的想象。如果当雇佣兵不赚钱的话，这群刚刚被斯莱德解决的超能小队，也不会接任务来杀孩子了。雇佣兵虽然没有前途，但是它有钱途。 　　诚然，杰森的养父是哥谭首富，但是现在的杰森可是名副其实的一穷二白。 　　别说雇斯莱德了，就连这群刚刚被斯莱德解决了的家伙，杰森都雇不起。 　　即使他知道斯莱德来这里不是为了赚取自己的雇佣费的，可他欠对方的已经足够多了，真的不需要再多一些了。 　　“你可以用别的办法来偿还。”斯莱德来找杰森，可不是为了赚钱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打嘴炮顺嘴了，杰森脱口而出道：“别的办法，肉/偿吗？”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杰森也没有收回来的打算，毕竟作为一名雇佣兵，这种程度的玩笑对斯莱德而言还算不上是什么。而且都是男人啊，以前和斯莱德住一起的时候，杰森还差一点围观了斯莱德的床/戏。 　　后来，对方再有这方面的需要，都是出去找人，不会再在家里了。 　　杰森这脱口而出的荤/话，让斯莱德忍不住想到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戏谑道：“只要50美金的那种吗，那恐怕你要还上一辈子了。” 　　“是吗？”杰森转着自己手中的/枪/看着斯莱德，“恐怕你没办法干上一辈子，老头子。” 　　“怎么小崽子，你想试试吗？”是男人，就不可以说不行。 　　“我记得有一次，你出去解决生/理问题，结果不到10分钟就回来了。” 　　“那是因为我担心某个小崽子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哭鼻子。” 　　“承认自己不行，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斯莱德……” 　　……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远了，留给赶过来的蝙蝠侠的，只有地上的四具尸体。 　　布鲁斯蹲下身，看着这些人身上那熟悉的伤痕。这其中有着杰森的风格，也有着丧钟的风格。 　　想到自己曾经去找丧钟询问杰森下落时，对方的样子，布鲁斯心中那根名为老父亲的弦突然绷紧了。 　　布鲁斯：总有人想要抢我家二崽。 　　———————————————————— 　　并肩站在距离阿卡姆不远处的一处建筑物上，杰森拿着特制望远镜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这是他难得一见的可以和斯莱德并肩战斗的情况，杰森还是挺珍惜的。毕竟三观不同带来的结果，就是他们真的很少有机会可以合作到一起去。 　　就连这次的合作，其实也是斯莱德主动、杰森不拒绝才能有的。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可以在一起一样。也不是所有在乎彼此的人，都可以志同道合、并肩同行。 　　杰森不会奢求斯莱德为自己改变，同样的，他也不会因为斯莱德改变自己。 　　说真的，这次斯莱德会回来找自己，杰森是吃惊的。毕竟斯莱德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可他还是来了…… 　　“小丑的身上，有着类似你的超强自愈能力。”杰森实事求是道。 　　事实上，如果站在自己对面的不是斯莱德，杰森绝对不会和其他的拥有自愈能力的人讨论这个问题。 　　毕竟这话说出来，就好像是在询问杀死他们这种自愈能力强的人的方法一样。 　　没有足够的信任与感情，这种敏感的、涉及到对方自身生命的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 　　斯莱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为此早有准备。 　　看着斯莱德拿出的一管液体，杰森迟疑道：“拉撒路池水？” 　　“不，这是拉撒路池水的解剂。” 　　“确定吗？”杰森是亲手杀过小丑几次的，他觉得，小丑的自愈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许还要胜过拉撒路池水。“这对小丑可以管用吗？” 　　“管不管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这种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说法，深得杰森的心。 　　说干就干的二人，在确定了小丑所在的位置后，一起潜入了阿卡姆。 　　还没等他们走到小丑的关押处，蝙蝠侠就出现了。 　　几乎是在看到蝙蝠侠的那一瞬间，斯莱德立刻将那管试剂塞到了杰森的怀中，示意杰森去对付小丑，自己来留住蝙蝠侠。 　　杰森拿着手中的试剂，在看了斯莱德一眼之后，都没有去看布鲁斯，就转身离开了。 　　被杰森忽视了个彻底的布鲁斯非常想要说一句：崽崽，你的爸爸在这里。 　　杰森当然知道布鲁斯在那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赶紧走呢，走晚了，今天的小丑又不用杀了。 　　眼看着杰森跑远的布鲁斯，带着几分怒意对丧钟道：“你在教坏他。” 　　“你觉得你在教好他？”斯莱德嘲讽道，“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那你呢？”布鲁斯反唇一击，“如果你是他想要的，他为什么会去刺客联盟。” 　　两个被对方戳中了痛点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一起。 第116章 　　斯莱德拖住布鲁斯之后, 杰森可以说是近乎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小丑的囚/室前。 　　看着手中这管绿色的的试剂，杰森的眼睛闪过了一丝不明的光芒。 　　他想他是希望小丑死去的，可比起让对方这样死在阿卡姆, 其实杰森更喜欢阿卡姆骑士世界的“杰森”为小丑选择的死法。 　　不过考虑到那个世界的小丑，是一杀就会死的小丑，而自己世界的小丑，则是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小丑，杰森打消了自己心中对小丑那个死法的心动。 　　要是他真的如同“杰森”那样做, 当所有人看到小丑被杀死然后再复活, 那么会引起骚乱与恐慌的。 　　小丑的身上已经被人们赋予了足够多的称谓了, 不需要自己再给对方加上一笔。 　　卸掉门上的锁之后, 杰森直接走了进去。 　　“瞧瞧, 多么执着的孩子啊, 蝙蝠侠知道他的小知更鸟这样执着吗？”都不用杰森开口, 小丑就明来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无惧又无畏, 好像死亡完全威胁不到他，又好像他笃定杰森无法为他带来死亡。 　　一向善长打嘴炮的杰森, 唯独在面对小丑的时候, 一句话都不想要多说, 他只想要对方早点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看到杰森手中的绿色试剂, 小丑疯狂笑道：“好孩子，你喜欢绿色吗, 小丑叔叔也喜欢。” 　　“是吗？”杰森用一个空针管将那些药剂吸入了针管内, “你会更喜欢的。” 　　确定那管试剂全都被针管吸入之后，杰森一步步朝着小丑走去。 　　“不反抗一下吗，也许这会是你最后一次反抗了。” 　　小丑看向杰森的目光，像是看着自己欣赏的后辈, 又像是看着一件被自己雕刻好的作品。 　　“不，不需要，你可以试一下，以后你还会有着更多试一试的机会。”小丑喜欢看着满怀期待的脸变得失望，如果这张脸是属于杰森，甚至是蝙蝠侠，那就再好不过了。 　　“祈祷你的自信可以救你一命吧。”纵使杰森自己心中也不确定这管试剂的效果，而他不想要在小丑面前认输。 　　在将那管试剂注入小丑体内之后，一开始，对方确实表现出了些许痛苦的样子。哪怕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可身体的抽搐没有瞒过杰森的眼睛。 　　可过了没有10分钟，小丑的身体像是适应了一样，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反而看上去越来越好了。就像是那管用结束取对方性命的试剂，不但没有完成使命，反而成为了滋养对方身体的养料。 　　这太可笑了！ 　　当看到布鲁斯和斯莱德一前一后朝着这里冲过来，杰森瞬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失望。 　　他看着布鲁斯，“小丑没有死，你为此感到开心吗？” 　　杰森其实知道，哪怕布鲁斯不希望自己杀死小丑，但他同样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感到开心。 　　面对这样的场景，小丑表现的兴奋极了。他觉得自己至今为止最为骄傲的一件事情，也许就是当初杀死了杰森。 　　这为他带来了足够多的后续惊喜。 　　“他曾经杀死了我，现在还想要杀死其他的罗宾。”杰森紧紧地盯着布鲁斯，不放过对方的任何反应，“哪怕如此，你依旧坚持他是不该死的吗？” 　　“他不是不该死。”布鲁斯回视着杰森，“他只是不该死在我们的手中。” 　　有那么一刻，杰森真的好想要大声的质问布鲁斯。 　　小丑杀死过自己，他让自己离开了布鲁斯的身边，对于对方而言，这不足以让他对小丑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杀意吗？ 　　为什么？！ 　　“蝙蝠侠，你要为了保护他而伤害我吗？” 　　“我从来都不是在保护他……”我是在保护你。 　　像是心有灵犀，又像是毫不理解一般，杰森打断了布鲁斯没有说完的话，“难道你要说，你是在保护我吗！” 　　杰森不信任自己，布鲁斯看的出来。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也许杰森爱斯莱德比不上他爱布鲁斯的多，可是此时的他对斯莱德的信任，却是布鲁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也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因为仇恨，或者其他更多的东西，他们仿佛在距离彼此越来越远，又好像他们从未分离。 　　爱可以战胜很多存在，可有的时候，爱什么都不是。 　　此刻，杰森不由想到了自己看过的《蝙蝠侠：红头罩之下》的剧情。 　　“如果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要选谁？” 　　不等布鲁斯说出自己的答案，杰森就自己先收回了这个问题。 　　“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杰森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他一点不想要和蝙蝠侠、小丑待在一起，“友情提示，针对罗宾的幕后黑手，就是小丑。” 　　哪怕他之前已经说过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再说了一遍。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又一次失败了。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斯莱德承诺道。 　　“斯莱德，你要留在哥谭吗？” 　　“你希望我留下吗？” 　　斯莱德的样子看上去，仿佛只要杰森开口，他就可以留下。 　　可杰森知道，不是这样的。 　　在某些方面，斯莱德其实与布鲁斯很像。他们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的人，从不会为别人改变。 　　而杰森之所以现在没有和斯莱德产生自己与蝙蝠侠那样的冲突，也不过是因为他没有触及到斯莱德的底线罢了。 　　就如同当初的那场婚礼，他们闹得可不比现在自己与蝙蝠侠之间的小。 　　有那么一瞬间，斯莱德想要杀死自己，是真的。 　　杰森很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一瞬间，这是布鲁斯永远不会对他产生的情绪。 　　但杰森并不为此感到骄傲，毕竟布鲁斯可是连小丑都不会杀死的存在。 　　“别管我希望的是什么，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杰森认真的说，“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孩子了。” 　　杰森想，如果当初斯莱德遇到的是现在的自己，也许对方会对自己产生欣赏，但他们之间也许很难发展出那种近乎父子的感情。 　　只能说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拥有着浓郁的保护欲与控制欲，这一点，哪怕是反派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保护欲和英雄的有所不同。 　　杰森与斯莱德正好相遇在一个，杰森需要人照顾、保护，而斯莱德恰好愿意这样做的时间。 　　随后产生的种种，都是在这种保护欲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是吗？”斯莱德对杰森的说法不置可否，“你接下来要继续留在这里与蝙蝠侠、小丑纠缠吗？” 　　说真的，斯莱德可以理解杰森的这种情绪。 　　毕竟结合对方的经历，换成是斯莱德自己，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可也许是旁观者清，斯莱德看的出来，继续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杰森自己。 　　因为他太过在意了，而不论是小丑还是蝙蝠侠，都没有他这样在意。 　　“不留下我要怎样，像一个失败者一样灰溜溜的离开吗，这是我的城市！”杰森想要杀死小丑，但是他从未想过让这件事情成为自己一生的事业，他会想办法速战速决的。 　　“现在，她还是蝙蝠侠的。”对于杰森对这座城市的看法，斯莱德提醒道。 　　“她迟早会是我的，而我也是属于她的。” 　　杰森带着几分笃定：“我才是这座城市需要的，我能给她蝙蝠侠给不了的东西，我对她的了解远比蝙蝠侠要深得多。” 　　斯莱德不理解为什么不论是蝙蝠侠还是杰森，都对这座称不上好的城市如此执着。 　　不过虽然他不理解，可他选择尊重。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斯莱德拿出一把/枪/递到了杰森的面前，“希望我下次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你，小崽子。” 　　杰森接过了斯莱德递过来的/枪，他收起/枪/后抬头看着对方，“斯莱德，谢谢你，为了所有的一切。” 　　不论是你当初救了我，没有选择抛弃我，为我赴汤蹈火，一直教导我，甚至还想要给我一个名字……还是如今依旧站在我的身边，为我寻找我想要的东西…… 　　谢谢你，斯莱德。 　　对于杰森的感谢，斯莱德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杰森没有看见，斯莱德转身后嘴角挂起的微笑。斯莱德也没有看见，在他转身后，杰森眼中闪过的不舍。 　　一步一步的，斯莱德走出了杰森的视野范围。 　　不同于上次的不欢而散，这一次，他们体面的、带着感情的又给彼此留有余地的说了再见。 　　也许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相依为命的状态了，可在他们的心中，对方始终占有一个特殊的地位。 　　杰森杀死小丑的行动再次失败了，但是小丑掀起的猎杀罗宾的行动，也失败了。 　　不同于之前杰森的那次，现在，没有哪个雇佣兵，或者是雇佣兵小队，可以突破红头罩与蝙蝠侠的双重保护，杀害罗宾。 　　而那寥寥几个有这个能力的，不会去为了这么一点金钱，与正义联盟的顾问为敌。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小丑的胆量，敢去没事撩拨蝙蝠侠的底线，甚至以此为乐的。 　　得知了杰森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之后，达米安偷偷溜出韦恩庄园，借助那颗红豆找到了对方。 　　“你知道，我是刺客联盟最伟大的杰作吧。” 　　这个世界上，也许也只有达米安，能把一句简简单单的“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说的这样中二又奇怪了。 　　而且—— 　　“别把自己当成什么见鬼的杰作，你从来不是刺客联盟的作品，你是一个独立自主的生命。”杰森看着达米安，“从来不是他们创造了你的优秀，而是他们幸运的拥有了优秀的你。” 　　达米安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小声嘟囔道：“你要是面对父亲也能这样甜言蜜语，你们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呢，达米安？”没有听清楚达米安的嘟囔声的杰森，问道。 　　“没什么。” 第117章 　　自从《圣经》显示出《狂笑之蝠》的内容之后, 每次杰森翻开，都一直保持着这些内容，仿佛是在时刻提醒着他一样。 　　也正是因为那漫画始终未曾消失, 杰森的执念也在一点点被加深。 　　不论为了什么, 他一定要去杀死小丑。 　　哪怕是蝙蝠侠, 也别想要阻止他。 　　如果小丑的身体是难以死亡的, 那么灵魂呢？ 　　杰森不相信, 对方的灵魂也是无法被消灭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 小丑都可以被封神了。 　　不论是从扎塔娜那里，还是从《圣经》（古一）那里，杰森都学过不少的魔法。可凡是会伤害到灵魂的魔法，无一不被归类到邪恶的魔法之中。 　　不论是扎塔娜还是《圣经》（古一）, 显然都是不会教杰森这种魔法的。可没关系, 杰森可以去别的地方学。 　　比如说—— 　　“只要你将办法告诉我, 这些钱就是你的了。”杰森将自己刚刚从企鹅人那里打劫来的钱推到了康斯坦丁面前。 　　比起扎塔娜他们，康斯坦丁确实是少了那么点节操，但他可是死后要上天堂的男人。而且要是他真的将办法教给杰森, 估计今天他收多少钱，蝙蝠侠就能让自己吐多少钱出去, 甚至可能会加倍。 　　这买卖可太不划算了。 　　虽然杰森头上还带着那个将他的整个头都严严实实遮住的红头罩，但是强大的法师认人, 可不是靠看脸的。 　　努力将视线从那堆钱上移开之后，康斯坦丁拒绝道：“不,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那么恶魔有吗？”收集信息, 一向是蝙蝠家族成员们的拿手好戏, “你如果有办法让我见到那些地狱的恶魔, 这些钱同样是你的。” 　　隐约猜到了杰森想要做什么的康斯坦丁, 颇有些惊讶的看着杰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很清醒。”杰森说，“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真正清醒的人，可不会为了一个人渣而赔上自己。” 　　虽然然康斯坦丁曾经多次和恶魔打交道，并且全身而退，他甚至从路西法手下毫发无损的离开了，可这并不意味着那些恶魔是好对付的。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找死，康斯坦丁可不会这样好心的提醒甚至是劝诫，但杰森是不同的。 　　哪怕康斯坦丁没有时间宝石，可是前任和现任至尊法师能知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部分的，只是知道的没有古一、史蒂芬他们那样全面罢了。 　　杰森定定的看着康斯坦丁，似乎在审视这个男人的真正态度一样。 　　在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做这笔生意之后，杰森拿起装着钱的箱子站了起来。 　　眼看着对方就要离开了，康斯坦丁注视着对方的背影说道：“你相信命运吗？” 　　离开的身影微微一顿，接着充满坚定的声音传到了康斯坦丁的耳中：“不！” 　　康斯坦丁为这个答案感到好笑，只有天真的孩子，才会相信什么人定胜天的谎言。可随之，他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一个相信命运的人，是不会去对抗那些强大的恶魔的。 　　就让那些见鬼的命运，去死吧！ 　　哪怕杰森最后真的会如同古一他们所期待的那样，也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命运，而是这个孩子自己足够勇敢与坚韧。 　　这个世界有哪个人拥有好的命运呢？ 　　好的命运，都是依靠自己拼搏得来的。美丽的花朵，往往藏在荆棘之中。 　　其实康斯坦丁是知道伤害灵魂的办法的，可他不会告诉杰森。 　　魔法最基本的原则，是等价交换。为了对付小丑而付出自己的灵魂，显然是不值得的，那个孩子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从来都有意识、无意识的坑人的康斯坦丁，难得靠谱了一把。 　　———————————————————— 　　从康斯坦丁那里离开之后，杰森找上了几个曾经受人雇佣对付超人的魔法师。 　　从他们那里，杰森还真的是得到了一个伤害灵魂的魔法。 　　可想要完成这个魔法，必须要祭献一份纯粹的感情。 　　他要去哪里找所谓的纯粹的感情？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杰森也不会去祭献感情这种宝贵的存在的。 　　从灵魂上消灭小丑这一想法，似乎在逐渐走入死胡同。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消灭小丑吗？ 　　对方活着一天，杰森就一天不得安宁。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愤怒与仇恨，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杰森对布鲁斯的担忧。 　　杰森非常清楚，小丑有着多么强大的激怒人的本事。哪怕是蝙蝠侠，谁可以保证他永远都可以坚守原则呢，尤其是在面对小丑的情况下？ 　　杰森不希望蝙蝠侠有一天，会变成自己在漫画中看到的那个鬼样子。 　　那还是蝙蝠侠吗？！ 　　怀着愁闷，再次回到哥谭的杰森，随意挑了一家酒吧走了进去。 　　当调酒师问杰森需要什么的时候？ 　　杰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要最烈的。” 　　说起来，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喝酒了。过去，他从未喝过。 　　生活在犯罪巷中的时候，杰森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不会有钱去喝酒，而且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了。 　　在被布鲁斯收养了之后，韦恩庄园倒是有着面积不小的酒窖。可当时的杰森还没有成年，不论是阿尔弗雷德还是布鲁斯，都不会让一个孩子喝酒。杰森当时对酒也没有什么好奇与欲望，要知道就连蝙蝠侠都为了保持身体不喝酒，那时候对布鲁斯有了些许崇拜的杰森，又怎么会去喝呢？ 　　那个时候，杰森对酒精最大的印象，是他的父亲喝醉之后的不清醒与随之而来的癫狂醉态。 　　而跟在斯莱德身边的时候，一开始，以杰森走路都走不了多久的身体素质，别说给他喝酒了，斯莱德自己都没有喝酒的心思。后来他的身体好了之后，就是开始跟着斯莱德学习，接受训练，也没有什么喝酒的时间…… 　　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品尝到了酒的味道，而且还是烈酒。 　　该怎么说呢，味道并不怎么好，杰森也没有体会到人们口中所谓的“一醉解千愁”。从这杯酒中，杰森只尝到了苦与辣，还感受到了些许的头晕。 　　众所周知，第一喝酒的人，最好不要喝什么烈酒，除了防止身体不适合喝酒、酒/精/中/毒以外，还是因为没有有沾过酒的肠胃可能会受不了。 　　但杰森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 　　在他看来，自己刀山火海都闯过了，难道还会怕一杯小小的酒吗？ 　　怕当然是不怕的，但栽也是真的栽了。 　　面对一杯倒的杰森，哪怕是见多了各种世面的调酒师，也不免感到了些许的错愕。 　　毕竟杰森看上去就是那种非常不好惹的大佬，要酒也是一开口就要最烈的，谁知道竟然会是一个一杯倒的小菜鸡。 　　调酒师没有想到自己经历了哥谭那么多的大风大浪，竟然会在一个一杯倒这里看走眼。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杰森还没有付钱呢，所以他要怎么处理对方呢？ 　　即使杰森是个一杯倒，但是调酒师没有忘记对方身上那股大佬气势。这种气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装出来的。 　　想要在哥谭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看人。调酒师至今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他只是看错了对方的酒量罢了。 　　就在调酒师烦恼的时候，来这里调查事情的提姆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杰森……”一向沉稳的提姆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没有看错之后，意识到杰森似乎是趴在那里的，提姆连忙跑了过来。 　　“他是我的朋友。”边说，提姆边拿出了自己的卡。 　　只是打眼一扫，小侦探提姆就对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 　　说真的，他从未想过，杰森竟然会在从没有碰过酒的情况下，点一杯这样烈的酒。 　　付完酒钱应付了调酒师之后，看着还趴在酒吧台上的杰森，提姆忍不住犯了愁。 　　他该怎么处理对方呢？ 　　将对方带回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想必会很开心，布鲁斯也许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也是开心的。 　　但是他们两个开心了，杰森就不一定开心了。对方不开心，作为将对方带回去的自己，说不定会从对方那里得到好感度下降大礼包。 　　可不将对方带回韦恩庄园的话，将对方送去哪里呢？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在于—— 　　提姆看了看杰森的体型，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感觉自己大概、也许、可能带不动杰森。 　　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像是他们这种接受过训练的义警，可都是很警惕的。自己对于杰森而言，也许还不足以被划分到非常信任的行列中。 　　提姆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上前触碰杰森，会得到对方条件反射般的自卫攻击。 　　可如果他不管杰森，将对方扔在这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啊？ 　　这个年头，在哥谭，哪怕是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的提姆，拿出手机拨打了布鲁斯的手机。 　　在将这里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之后，听着电话另一边的沉默，提姆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在那里等着我。” 　　得到了布鲁斯的这句话之后，提姆瞬间松了一口气，“好的，我在这里等着你。” 　　挂断电话之后，布鲁斯起身就向外走去。 　　等他赶到这间酒吧的时候，这里除了提姆、杰森和一位调酒师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花钱将这里买下来了。”提姆如此解释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没有对提姆这种一言不合就买下一家酒吧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毕竟他自己也经常做这种事情。 第118章 　　看着醉的人事不省的杰森, 如果不是调酒师信誓旦旦的保证对方真的只是喝了一杯酒，只看他现在的样子，布鲁斯觉得就算是喝上一瓶酒也喝不成这个样子啊。 　　他走到杰森的身边, 放轻动作将对方慢慢的抱了起来。 　　哪怕醉的一塌糊涂, 杰森的警惕心也并未因此消失。就像是提姆想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他来触碰杰森, 绝对会遭到杰森的攻击的, 因为对方还没有被杰森纳入可信任的范围之内。 　　即使看过漫画的杰森很清楚, 提姆是个好人，可他们相处的时间终究还是太过短暂了。 　　因为来触碰杰森的并不是提姆，而是布鲁斯。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与气味，即使他们之前相见的时候还是剑拔弩张的, 可此刻, 杰森还是下意识的回抱住了布鲁斯。 　　他多熟悉这个怀抱啊, 哪怕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他还是凭借着感觉立刻认出了对方。 　　这一刻，醉酒的杰森不需要用愤怒与恨来遮掩自己的在乎与爱。 　　也许他是真的醉了, 又或许，他其实再清醒不过了。 　　“布鲁斯……”一句像是怀念又像是责备的呼唤, 让布鲁斯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青年。 　　此时的杰森，比起当初他们初见时的那个孩子, 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人了。他的脸上，不见了少年时的稚嫩与倔强, 多了一些属于成年人的责任与担当。 　　这不再仅仅只是他的孩子了, 对方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这一刻, 布鲁斯仿佛了也醉了一般。他暂时忘却了自己对杰森的不认同, 抛下了他们曾经的针锋相对。他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位父亲, 对自己的孩子说：“杰森，我带你回家。” 　　一旁围观这一切的调酒师感觉自己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不过在钞能力的作用下，调酒师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毕竟自己以后还想要继续在这家酒吧干活呢，可不能得罪老板，何况老板给的真的是太多了。 　　被布鲁斯抱在怀中，依靠着对方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杰森彻底放下防备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躺在韦恩庄园的床上时，醉酒带来的头痛和疑惑让杰森的反应不由慢了半拍。 　　他好像是去酒吧喝酒，然后喝醉了……但是他怎么会跑到韦恩庄园来呢？ 　　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杰森如同程序错乱的机器人，大脑瞬间死机。 　　不过缓了一会之后，虽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杰森并没有选择逃跑，他只是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达米安以及提姆中的哪一位，或者是多位甚至是全部，为此他不停的在脑海中模拟，自己如果遇到了他们要说什么、做什么。 　　可是当他从房间中出来，却发现韦恩庄园中竟然空无一人，就连阿尔弗雷德都不在。 　　难不成昨晚自己喝多了之后大闹韦恩庄园，然后将他们都赶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感觉。 　　在韦恩庄园没有看到人之后，杰森来到了蝙蝠洞。当初给予杰森的权限，并没有被布鲁斯取消，所以杰森很顺利的来到了蝙蝠洞中。 　　这里看上去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却又似乎变了许多。 　　站在那个放有自己制服的展示柜前，杰森的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了自己死前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要保护黛丽丝，想要让黛丽丝安全的离开。那个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布鲁斯知道自己死了，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会等着自己吗？那个时候，他想着，不论怎样，一定要拼尽全力回来。 　　现在，他死而复生，从亡者的世界回到了人间，可这个世界上，有人对杰森·托德的归来感到开心吗？ 　　如果他没有回来，也许活在所有人心中的，是那个正义的二代罗宾，而不是如今这个和蝙蝠侠对着干的红头罩。 　　如果他没有回来，也许所有人还是会好好的生活，有他没他，对这个世界而言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如果他没有回来，他就违背了当初自己对布鲁斯许下的诺言。哪怕对方也许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可现在的自己，同样是杰森·托德。 　　少年罗宾，是杰森·托德，青年的红头罩，同样也是杰森·托德。 　　如果他们可以接受前者，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后者呢？ 　　也许，他们爱的从来就不是全部的杰森·托德。 　　他们爱的，是那个哪怕在犯罪巷中也不曾堕落的孩子，他们爱的，是那个会遵从蝙蝠侠不杀原则的二代罗宾，他们爱的，是没有愤恨与杀意的杰森·托德。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杰森选择的道路。哪怕他没有被小丑杀死，他也会走上这条路，最多就是比起现在更加冷静、理智一点罢了。 　　从犯罪巷中走出来的杰森，从小就最喜欢漫画中的红头罩的杰森，从来就不是不杀原则的忠实簇拥。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他未来要和蝙蝠侠分道扬镳。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最后看了一眼展示柜后，杰森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他没有选择带走这件制服，哪怕这曾经是他自己的。 　　就让它放在这里吧，就让那个曾经的杰森·托德默默的埋葬在这里吧。 　　也许在布鲁斯的心中，他的二儿子早就死了，如今活着回来的，不过是一个披着杰森·托德皮的魔鬼。 　　可是布鲁斯，你怎么可以期待着一个犯罪巷的孩子如同你想象中那样长大呢？如果你真的那样强烈的期待，那么那些傲慢与偏见又是从何而来呢？ 　　人总是这样的矛盾与复杂，杰森讨厌这样，可他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明明想着要和他们所有人分道扬镳，可心中却始终放不下，舍不得。 　　曾经的爱是真的，信任是真的，付出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 　　但是同样的，现在的愤怒是真的，恨是真的，手上沾染的鲜血也是真的…… 　　他不像是达米安，在还不能分辨对错的年纪被自己的母亲教导着杀人，他是清醒的、自愿的走上这条路的。 　　这才是他杰森·托德的路。 　　一路走来，杰森看到了许多自己在时，蝙蝠洞中没有的东西。当他的目光停留在一盘录像带上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场来自小丑的录像，那记录下了自己死前的影像，是不是被小丑寄给了布鲁斯呢？ 　　杰森很清楚，小丑绝对会这样做的。可是哪怕看了那个，布鲁斯依旧没有选择杀死小丑。 　　杰森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此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庆幸于蝙蝠侠不会因为杀死小丑变成漫画中画的那个样子，悲哀于自己的死亡在布鲁斯的心中比不上他的原则。 　　那原则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自己的孩子死了，他都不愿意去打破。 　　如果要让杰森在爱丽丝的生死和自己的原则之间选择，爱丽丝就是他的原则。 　　就好像如果在救人的时候，需要杰森对爱丽丝和另一个人二选一，杰森会毫不犹豫的去先救爱丽丝，然后再拼尽全力去救另一个人。 　　也许他会因为救不下另一个人而痛苦万分，可让他再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先去救爱丽丝。 　　想到爱丽丝，杰森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柔软。 　　等他结束了哥谭的事情后，就去中心城见爱丽丝。也许他可以带着爱丽丝去找比扎罗他们，然后他们一起出去旅行。 　　想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的杰森，看上去像是吃了蜂蜜的□□熊。可他脸上难得露出的愉悦笑容，随着他在翻看蝙蝠洞中的记录寻找布鲁斯他们时，看到的一则录像消失了。 　　这个录像是在今天早上9点左右被蝙蝠洞接受到的，准确点说，这则录像时在早上九点钟左右被整个哥谭看到的。 　　而搞出这件事情的人，当然是小丑。 　　只见录像中的小丑在诉说着他的游戏规则，而在小丑的身后，是阿尔弗雷德与爱丽丝！ 　　这一刻，杰森整个人都懵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布鲁斯他们都不在了，而且他仿佛也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叫上自己了。 　　因为视频中的小丑定下的游戏规则是：要么杀了自己，要么杀了红头罩（杰森），要么就让爱丽丝和阿尔弗雷德死去。 　　诚然，杰森对小丑充满了仇恨。要让他选择的话，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死小丑。哪怕这在布鲁斯的眼中，是让小丑称心如意的选择。 　　可是杰森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杀死小丑，而且小丑给出的选择是针对布鲁斯的。 　　如果到时候杰森真的去了，布鲁斯不会杀死杰森，他不会杀死任何人。可同样的，布鲁斯绝对也是不希望阿尔弗雷德与爱丽丝死去的。 　　也许在布鲁斯看来，杰森对小丑的极端情绪会影响到他们对阿尔弗雷德与爱丽丝的救援。又或者，他是不希望杰森面对这样的事情，然后失去理智下造成让人伤心的结果，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难道自己在布鲁斯的眼中，是那样不理智的人吗？ 　　那里面，有着杰森当做祖父看待的阿尔弗雷德，有着杰森的女儿，他们有什么资格瞒着自己？！ 　　急匆匆开着另一辆蝙蝠车赶过去的杰森，一路上都不知道该担心谁好。 　　首先，他当然是担心阿尔弗雷德和爱丽丝的。可同样的，他也会忍不住担心，布鲁斯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如果布鲁斯真的选择了杀死小丑，那该怎么办？ 　　哪怕杰森一直都想要杀死小丑，他也对布鲁斯没有杀死小丑颇有微词，可是当他看过《狂笑之蝠》之后，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之一，就是布鲁斯杀死小丑。 　　万一蝙蝠侠真的变成了漫画中的样子，谁可以阻止他？ 　　反正，杰森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论他现在是杀人还是不杀人，他永远不会对布鲁斯下杀手。 　　———————————————————— 　　在那段视频出现的时候，布鲁斯还在补觉，提姆在批阅文件，而达米安则是在训练。 　　当他们看到那段视频，布鲁斯这次没有说什么再睡五分钟，他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起来了。 　　看着小丑身后被关着的阿尔弗雷德与爱丽丝，听着小丑说出的“游戏规则”，布鲁斯浑身都绷紧了。 　　蝙蝠家族的人，没有谁会认不出阿尔弗雷德。而爱丽丝虽然一段时间不见，长开了一些，可他们同样认得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怎么落到小丑手中的？ 　　爱丽丝先不说，毕竟对方身边的保护力量不强，可是阿尔弗雷德到底是怎么被小丑抓走的？ 　　对于这个问题，在查看了一下韦恩庄园中的监控后，布鲁斯他们找到了答案。 　　魔法，又是魔法！ 　　哪怕布鲁斯在蝙蝠洞这些机密地方都拜托扎塔娜设置了禁/魔阵，可他为了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没有让整个韦恩庄园都笼罩在禁/魔阵中。 　　即使是那些神秘莫测的魔法师，布鲁斯也不认为他们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在蝙蝠洞中设置禁/魔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不得不说，这某种程度上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无意识的傲慢了。而小丑，利用了布鲁斯他们的傲慢。 　　就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杰森，布鲁斯他们之间还产生了些许的分歧。 　　毕竟不说阿尔弗雷德，爱丽丝可是杰森的女儿，不告诉杰森，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布鲁斯无法忘记杰森对杀死小丑的执念与疯狂，他怕对方的不理智会影响他们的救援，也怕杰森会关心则乱。 　　可实际上，他们难道就不会关心则乱了吗？ 　　说到底，布鲁斯在心底里其实并不信任杰森，或者说这个手上染上了鲜血的杰森。 　　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这真的是那个犯罪巷中开出来的花朵，那一片黑暗中的光亮吗？ 　　会不会他爱着的、在意的、想要保护的那个杰森·托德，早就已经不在了呢？ 　　复活的这个，也许早就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布鲁斯也不想要这样想自己的孩子，可是他有的时候就是难以自控的这样怀疑着一切。 　　死而复生的代价，怎么会简单呢？ 　　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救世主是不曾被所有人怀疑过的呢？ 　　可这就是杰森要走的路，是他当初明知未来也要选择的路。 　　最后，提姆和达米安没有说得过布鲁斯，他们没有选择去告知杰森。 　　当小丑看到来的人中没有杰森的时候，他笑道：“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难道你已经杀掉了可爱的小鸟，还是说——”小丑故意凑到布鲁斯身边，“你已经准备好要杀了我？” 　　布鲁斯环视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阿尔弗雷德与爱丽丝的身影。 　　他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的红色血色，这让他本就会让人感到恐惧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吓人。 　　但蝙蝠侠也许可以吓到全世界，但小丑从来不属于这其中的一员。他似乎天生就能免疫所有的恐惧，又好像他就是恐惧的一部分。 　　他不在名声，不在乎利益，抢到了如山的钞票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上一把火。他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激怒蝙蝠侠杀死自己，只为让对方堕落。 　　小丑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非要说他在意的存在，也许就只有蝙蝠侠了吧。 　　他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为蝙蝠侠安排的最大的劫难，而如何渡过这个劫难，则决定了蝙蝠侠最后到底是成神、做人还是入魔。 　　在蝙蝠侠的注视下，小丑看上去更兴奋了一点。 　　“说起来，能够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还是你的那只可爱的小罗宾鸟启发了我。”小丑说，“他看上去多么在意我啊，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全部的故事。” 　　蝙蝠侠只看到了杰森对杀死小丑的执念，看到了杰森对小丑的穷追不舍，却从来不曾知晓，他曾一次次杀死小丑，然后一次次失败。 　　这件事情，小丑和杰森是唯二的知情者。 　　因为误会与冲突，杰森不会主动对布鲁斯说这个，而小丑自然也不会。 　　他乐于看到这一幕，他们父子二人的反目，蝙蝠侠的痛苦，杰森的愤恨，这一切对小丑而言，美妙极了。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一切能够永远演下去，可要是再继续下去，也许他就真的要死在杰森的手中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不死的存在呢？那是神明的领域，而小丑可不是神，他也许只是神与蝙蝠侠开的一场玩笑。 　　他身上的自愈因子也是会被消耗的，伴随着杰森一次次杀死他，他身上的自愈因子消耗的格外快。 　　比起死在杰森的手中，小丑更希望可以死在蝙蝠侠手中。 　　而且只要蝙蝠侠动手，他会送给他的小蝙蝠一份大礼的。 　　这个世界上，小丑会死，小丑却又不会死。 　　因为总会有小丑死去，也总会有新的小丑出现。 　　就如同一场场轮回一般，只要邪恶不灭，小丑就可永存。 　　而邪恶，怎么会被消灭呢？ 　　布鲁斯：“他们人呢？” 　　“只要你做出选择，他们自然会出现。”小丑不得不承认，魔法真是一个有趣的存在。 　　过去，他与一位魔法师合作，杀死了蝙蝠侠的第二位罗宾。 　　而现在，他又一次借助魔法，将蝙蝠侠在意的存在掌握在了手中。 　　蝙蝠侠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那盘记载着杰森死亡全过程的录像带，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芭芭拉躺在病床上崩溃的样子。 　　杀死小丑的想法，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 　　有谁会不想要一直伤害你，伤害你所在意之人的人永远消失呢？ 　　布鲁斯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他想过很多次要杀死小丑，只是他最终没有这样做罢了。正因为他一次次的放弃了这个想法，所以他是蝙蝠侠。 　　但这一次呢，他真的也可以放弃吗。 　　当面临着阿尔弗雷德的生死，面对爱丽丝的生死，他难道要为了不杀死小丑，而让他们两个去死吗？ 　　要说布鲁斯对爱丽丝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那其实是没有的。他对爱丽丝的感情，是因为杰森而产生的爱屋及乌。可是阿尔弗雷德不同，在布鲁斯的心中，阿尔弗雷德就像是自己的另一位父亲。 　　不论是天真烂漫的童年、痛失一切的岁月，还是后来游历归来后的选择，一切的一切，都是阿尔弗雷德陪伴着他度过的。 　　那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甚至可以和哥谭相媲美。 　　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那位老人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死去呢？ 　　也许杰森说的对，早在对方出现的时候，早在对方伤害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早在对方杀死杰森的时候，早在对方攻击了芭芭拉的时候，他就该让小丑下地狱，好让对方没有机会再伤害任何人。 　　因为知道小丑可能与魔法侧的人合作了，所以布鲁斯通知了扎塔娜，可是对方赶来是需要时间的，布鲁斯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够等得起。 　　也许自己该叫上杰森的，这一刻，布鲁斯忍不住想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杰森回来之后，他就如同中了什么奇怪的魔法一样，都有些不像是过去的自己了。 　　现在因为担忧阿尔弗雷德他们的情况，布鲁斯没有细想，但是这个问题却被他记下了。等救下阿尔弗雷德他们之后，也许他真的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如果没有救下阿尔弗雷德……不，不会有这个如果的！ 第119章 　　杰森还没有见到布鲁斯、小丑他们, 就在与他们所在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先察觉到了那个和小丑合作的魔法师的存在。 　　与之前十几岁时面对卡西利亚斯的无力不同，这次杰森, 终于有了战胜对方, 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 　　而这能力, 是他靠着无数的苦难与艰辛换来的。 　　也许在这方面, 这个世界足够公平。你想要得到什么, 总是要先付出点什么, 杰森只是比一般人付出的更多而已。 　　面对对方用魔法制造的空间，杰森选择了用魔法进入。 　　实事求是的说，这位魔法师并不弱小，只是杰森比他强大而已。 　　当杰森刺穿对方的心脏, 被对方施了魔法, 陷入昏睡中的阿尔弗雷德和爱丽丝醒了过来。 　　在挣开眼睛, 看到这鲜/血/淋/漓的场景时，阿尔弗雷德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捂住了爱丽丝的眼睛。哪怕这个年纪的爱丽丝也许根本看不懂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不知道死亡是何物，但是让一个孩子过早的接触到死亡, 是家长的失职。 　　阿尔弗雷德的举动，让饱受布鲁斯反对的杰森下意识的有了些许的退却之意。 　　可是想到对方怀中抱着的是爱丽丝,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而且也许对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爱丽丝看到这一幕，更何况他还需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杰森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我来了。”杰森有些干巴巴的说道。 　　明明面对蝙蝠侠的时候, 他可以那样激烈且不服输的与对方争吵, 可是当阿尔弗雷德捂着爱丽丝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杰森却突然变得像个无措的孩子, 他不由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会在阿尔弗雷德这里得到否定。 　　他杀了一个人, 哪怕是为了救他们，他也确实是杀了一个人。 　　也许阿尔弗雷德不会说什么，但杰森已经习惯了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过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展现出杰森想的最坏的可能，他只是给予了杰森一个笑容，他说：“你救了我们，杰森少爷。” 　　他没有说谢谢，因为家人之间不需要这个。在阿尔弗雷德的心中，杰森始终是韦恩家的一员。 　　“呃……嗯。”杰森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后，准备将阿尔弗雷德他们送回韦恩庄园。而他自己，还需要去确定一下布鲁斯那边的情况。 　　万一对方真的杀了小丑，那乐子可就大了。 　　将阿尔弗雷德他们送进蝙蝠车中，然后打开自动驾驶功能，将目的地设定为蝙蝠洞后，杰森立刻朝着布鲁斯他们的所在地赶去。 　　不得不说，小丑足够谨慎。 　　那个魔法师所在的地方，距离他所在的地方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当杰森赶到那里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一幕简直让他目眦欲裂。 　　想也不想的，杰森扑了过去。 　　—————————————————— 　　哪怕布鲁斯的心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对小丑的杀意，但是他真的没有打算杀死小丑。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涉及到了阿尔弗雷德，还是小丑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布鲁斯心中莫名就燃起了一股火，并且愈燃愈烈。 　　这把火在小丑再一次提到杰森当初的死亡时，彻底烧掉了布鲁斯的理智。 　　在旁边和提姆一起围观着布鲁斯与小丑之间的对峙，并想办法寻找着阿尔弗雷德他们所在地的达米安，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装着的那颗红豆发出的温度。 　　几乎是瞬间，他意识到杰森到了。 　　不过还没等他找到杰森，就先看到布鲁斯竟然对着小丑使用了杀招，而杰森突然出现做出了一件让达米安，或者说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象到的事情。 　　看着将小丑扑到一边，躲开布鲁斯杀招的杰森，现场所有人，包括小丑，都不由怔愣了一瞬。 　　布鲁斯对小丑的出手和杰森的相救，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而这两件事情，不论是布鲁斯差一点杀了小丑，还是杰森竟然出手从蝙蝠侠手中救下小丑，都足够让人惊讶。 　　而相比较起来，似乎还是后者更令人惊讶一些。 　　被救下来的小丑，没有一点获救的喜悦，他看向杰森的眼神中充满着排斥与厌恶，就连杰森几次试图杀他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过对方的这种目光。 　　而被阻止了的布鲁斯，看向杰森的目光也是非常复杂。 　　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杰森，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三。 　　不过想到之前那令人心悸的一幕，杰森牢牢地阻挡住了布鲁斯看向小丑的目光。 　　“我已经将他们救下来了。”杰森说。 　　没有人会认为杰森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所以在听到杰森的话后，达米安他们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可哪怕如此，他们被布鲁斯和杰森两个人整懵了的大脑，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恢复正常运转。 　　布鲁斯竟然要杀死小丑，而救下小丑的是杰森？！ 　　这两件事情，随便一件都足够让人懵/逼，更不用说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了。 　　“你吃错药了吗？”达米安在震惊中，不由问道。 　　可是杰森这一次没有理会他，他只是充满警惕的注视着布鲁斯，生怕对方再对小丑来上一次。 　　想到如果自己刚刚没有即使阻止，布鲁斯可能就真的要杀死小丑了，杰森的大脑就一抽一抽的痛。 　　也许布鲁斯会半道停下来，也许布鲁斯哪怕杀死小丑也不会变成漫画中那个样子，可杰森不敢拿布鲁斯去赌。 　　当你爱一个人，你怎么舍得让对方去经历磨难呢，哪怕那只是一个可能。 　　杰森心中所想的，在场其他人并不知道。 　　他们只是看着杰森牢牢地挡在小丑的身前，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恐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杰森和小丑是一伙的，而布鲁斯他们则是另一伙。 　　这太荒谬了，不是吗？ 　　在被杰森阻止之后，布鲁斯心中的那股火几乎是瞬间就灭掉了，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做了什么，布鲁斯的心中如同发生了8级大地震一般。 　　那一瞬间，他像是无法控制自己了一样。愤怒燃烧了理智，可是他早就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愤怒了，为什么这一次会失控？ 　　除此之外，更令布鲁斯惊讶的，是杰森做出的事情。 　　毕竟一直以来，对方始终对自己没有杀死小丑耿耿于怀，而且杰森一直都是想要让小丑死的。可以说这个房间中，谁都有可能阻止他杀死小丑，唯独杰森没有可能。 　　对方是这个房间中最希望小丑死的那个人，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可能阻止的人，出来阻止了他。 　　“为什么？”冷静下来的布鲁斯早就不再想要杀死小丑了，但他还是想要知道杰森这样做的原因。 　　“你……”不会好好说话可从来都不是布鲁斯一个人的专属技能，“你不能杀他。”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布鲁斯继续问道。 　　“我希望的时候，你没有做。那么现在，你也不需要做！”杰森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布鲁斯说，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只是说：“你的坚持呢，你的原则呢，我死去的时候，你一直都坚守着它们，难道现在你反而要丢弃它们吗？”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杰森注视着布鲁斯，一字一句说道：“我曾以为你一定会做的时候，你没有做，现在，我早就已经不对你抱有任何期待了。”所以，千万不要产生什么杀死小丑的念头。 　　尽管杰森的话听上去，似乎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出手阻止布鲁斯杀小丑，但是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也无法自圆其说。 　　别说布鲁斯了，就连提姆和达米安，都不相信这是杰森救下小丑的原因。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呢？ 　　布鲁斯/提姆/达米安：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哦，你可真是个坏孩子。”小丑出声抱怨道。 　　虽然不知道刚刚蝙蝠侠是怎么了，但是他差一点就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了，可谁知，这一切竟然被杰森破坏掉了。 　　说真的，哪怕是小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会阻止蝙蝠侠杀死自己。 　　当杰森向着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刻，从对方的眼中，小丑看到了焦急、慌乱，甚至是恐惧。 　　他在恐惧自己可能会死？ 　　如果不是确定这就是那只被自己杀死过的小鸟，小丑都要以为对方是哈莉假扮的呢。 　　毕竟，杰森所做的事情，哪怕对于神经质的小丑而言，也足够莫名其妙。 　　这一刻，他完全看不懂杰森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对方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做出这件事情的？ 　　是恐惧于自己的死亡，还是恐惧于自己死在蝙蝠侠的手中呢？ 　　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后，小丑玩味的笑了起来。 　　他该收回之前的话，这明明就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啊，对方似乎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注视着杰森的背影，小丑想到。 　　小丑出声之后，意识到自己还将对方挡在身后，这一瞬间，杰森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些许的扭曲。 　　哪怕是为了布鲁斯，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保护了小丑，杰森就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 　　他刚刚竟然保护了小丑？ 　　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恶心的事情吗？！ 　　对于杰森而言，没有了！ 　　可偏偏，为了布鲁斯，他现在还真需要将小丑保护到底，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杰森·托德啊？！ 　　杰森觉得如果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漫画，也许画风都是莫名其妙的。 　　杰森：为了布鲁斯，我实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第120章 　　看着哪怕小丑这样说, 杰森却依旧牢牢地挡在小丑的身前，布鲁斯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担忧。 　　杰森是不是有些太过在意小丑了？ 　　作为见识过各类精神病的存在，蝙蝠侠的心理学修的还是挺不错的。杰森这样的表现, 让他忍不住怀疑, 对方是不是…有没有可能，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倾向。 　　杰森：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虽然说布鲁斯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不打算杀小丑了，可是杰森不知道啊。 　　所以他真的一点也不放心将小丑交到布鲁斯手上, 就算是布鲁斯不会杀死小丑, 可是阿卡姆真的可以关住小丑吗？ 　　如果可以, 今天小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一次, 杰森可是真切的在布鲁斯身上感受到了他对小丑的杀意。要是小丑再作死上几次，说不定就真的要死在布鲁斯手上了。 　　而杰森又不是每天没事干盯着他们，所以他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出现阻止的。 　　鉴于这一系列的原因，杰森不打算将小丑交给布鲁斯了。 　　但是杰森不放心将小丑交给布鲁斯, 同样的，布鲁斯也不放心将小丑交给杰森。 　　先不说杰森今天的迷惑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可没有忘记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出现的及时，杰森可是差一点就将小丑丢进绞/肉/机里去了。 　　互相不信任的父子俩，就小丑的归属差一点打起来。估计小丑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受欢迎”。 　　听着小丑那里传来的嘈杂声，杰森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布鲁斯……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再将他关进阿卡姆吗？”对小丑容忍度为0的杰森，语气不由有些冲。“如果这有用，我……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对此, 布鲁斯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他反问道：“那你要怎么处置他呢？” 　　杰森：“……”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有些问懵了他，杰森当然是想要杀死小丑的，可是如果小丑杀不死，为了避免布鲁斯动手，他要怎么处置对方呢？ 　　尽管杰森的心中一时半会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是面对布鲁斯，他还是中气十足的回答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的办法……”布鲁斯抿了抿唇，说真的，他真的不想要和杰森争吵的。 　　不像是漫画中的“杰森·托德”与“布鲁斯·韦恩”，在布鲁斯他们的世界中，杰森死之前，他们父子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争吵，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可是自从杰森复活回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谁要为此负责？ 　　是要怪杰森打破了不杀原则，还是要怪布鲁斯的过于坚持？ 　　也许一切早就已经有了苗头，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还能够粉饰太平。而杰森的死亡与复活，让他们之间的矛盾跳过了前/奏，直接进入了高/潮。 　　布鲁斯和杰森注视着彼此，他们对彼此的爱似乎从未变过，可是他们终究无法像是过去那样相处了。 　　死亡带来的一些负面存在，不会随着复活而消失。 　　“我不会杀了他。”他暂时也杀不了小丑。 　　最终，杰森只能通过这样的保证，将小丑带走。 　　他不想要对布鲁斯说谎，可是对于杀死小丑，他势在必行。哪怕暂时没有办法，可不代表着杰森会放弃。 　　———————————————————— 　　目送着杰森拖拽着被他打晕了的小丑离开，提姆对布鲁斯的选择有些不解。 　　“你知道那是假的。”提姆指的是杰森说的不会杀死小丑。 　　毕竟杰森对小丑的杀意是那样的难以掩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杰森会从布鲁斯手中救下小丑，可是他对小丑的杀意，从未真正消失过。 　　对于提姆的话，布鲁斯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那是假的吗？ 　　他当然知道。 　　不论是对杰森的了解，只是洞察人心的能力，布鲁斯从来都不输给任何人。 　　可哪怕他非常清楚这一切，他依旧同意让杰森带走了小丑。 　　真要让布鲁斯说出个原因来的话，也许是因为对杰森的信任，也许是因为对自己的不放心，也许是因为其他的…… 　　不过现在布鲁斯最想要做的事情，是查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免会出现灯下黑的情况。可是当布鲁斯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之后，解决就成了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布鲁斯难以想象，自己身上出现了这样大的问题，可是直到今天，自己才发现。 　　这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又是多么不谨慎的自己。 　　当布鲁斯他们赶回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已经在那里准备迟到的午餐了，而爱丽丝也没有被杰森带走。毕竟此时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丑，实在是不方便将爱丽丝接过去。 　　而如果送回中心城的话，因为这次被小丑绑架，杰森也不怎么放心将爱丽丝送回去了。 　　所以他干脆就将爱丽丝留在了韦恩庄园，当然了，他还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了，哪怕这对布鲁斯他们而言，可能算不上什么，但这是杰森全部的钱。 　　至于他自己，他一个成年人总是有办法养活自己的，而自己身边的小丑，饿死了也是活该，人渣不配过好日子！ 　　在很早之前，尚且是二代罗宾的杰森，就对那群被关进阿卡姆的罪犯的生活条件，颇有微词。因为那群罪人的生活，过的比生活在犯罪巷的普通人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小丑落在他的手里，生活质量那绝对是按照最差的来。 　　无视了对方的各种搭讪，杰森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只想要对方死去。 　　在杰森这种锲而不舍的杀戮中，哪怕是拥有着自愈因子的小丑，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丝毫没有被杰森的杀戮影响到，仿佛对方一遍遍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即使杰森从来不是不杀原则的忠实簇拥，可他同样也不是什么杀人狂，杀人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能够让他感到愉悦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仿佛在证实着小丑的不死。 　　终于，杰森再一次将小丑带到了那个被他改造过的“巨/型/绞/肉/机”旁，这里对于小丑而言，也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杰森，我可真是喜欢你的仪式感。” 　　杰森也许不清楚，可小丑自己很清楚，杰森那一遍遍的尝试从来就不是无意义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那个“巨/型/绞/肉/机”，也许这一次，他真的会死，但是他绝对也会成为纠缠杰森一生的梦魇。 　　对方看上去似乎是蝙蝠家族那群小崽子中最不好惹的一个，可实际上，也许他才是蝙蝠家族那群小崽子中最心软的存在。 　　过多的同理心，会压垮他的。 　　小丑能从对方一次次对自己杀戮失败的过程中，看到杰森眼睛中的难以置信与些微的崩溃。 　　驱使着杰森的，也许一开始是恨，是愤怒，可后来，则是一种执念。 　　很多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他们在复仇的过程中，不论遇到多么艰难的情形，都始终未曾后退。可当他们复仇成功之后，也许这是一阵风，就能吹垮他们。 　　仇恨能够带给人多少力量，在复仇结束后，也会全都带走。 　　杰森用尽了这样多的办法杀死了小丑，可他不知道，小丑是永远杀不完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都不用杰森做什么，小丑就大笑着自己跳了进去。 　　在进入的那一瞬间，如乌云一般笼罩着哥谭的小丑变成了一滩肉泥。 　　杰森站在那里，也许是因为过多的失败，哪怕用上了这种极端的办法，杰森仍然觉得也许下一刻，小丑会完好无损的爬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疯狂大笑。 　　可实际上，并没有出现杰森想象中的画面。 　　直到机器停下，那血红的“巨/型/绞/肉/机”中没有出现任何的身影。 　　所以，他真的成功杀死了小丑吗？ 　　就如同小丑想的那样，这一刻，杰森感到的不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意，而是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小丑跳入那里之前发出的笑声，以及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个怎样的眼神呢？ 　　以前小丑的眼神中，总是充满着恶意、疯狂与扭曲的，可是在那一刻，杰森却仿佛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几分笃定、嘲讽和看戏般的冷漠。 　　不过不管最后对方想的是什么，又有着怎样的眼神，杰森都不想去理会了。 　　一切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也许很多大仇得报后的人，会茫然无措，但杰森的茫然只是一时的。 　　善于玩弄人心的小丑，这一次猜错了。 　　仇恨，从来不是杰森生活的全部。而他杀死小丑，也从来都不单单只是为了复仇。 　　难道他要为一个渣滓的死亡而失魂落魄吗，尤其是这个渣滓是小丑。拜托，他又不是小丑女哈莉·奎因。 　　这个世界上，杰森还有朋友，还是家人。他的人生中，还有梦想与坚持、有花朵与太阳，小丑的死怎么可能影响到这一切呢？ 　　小丑的死亡，虽然对杰森没有超级大的影响，但是影响也不小。 　　对方的死亡对于杰森而言，就像是将过去的一块坎坷之地抹平，就像是趟过了拦在他面前的一条河，就像是将脏了的窗户擦拭一新…… 　　从今天开始，那些过去的阴霾终于尽数散去了，杰森也终于可以真正的开始他的新生。 　　为了庆祝，杰森回去就翻开了《圣经》。 　　昔日久久占据《圣经》内容页的《梦魇蝙蝠侠：狂笑之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蝙蝠侠：三个小丑》。 　　杰森：…… 第121章 　　对于最近的《圣经》, 杰森真的有些爱不起来。不论是《梦魇蝙蝠侠：狂笑之蝠》，还是《蝙蝠侠：三个小丑》，这都太折磨人了吧, 《圣经》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过不管是三个小丑也好，无数小丑也罢, 杰森很确定，哥谭的小丑从始至终只有一位，他不会认不出杀死自己的那个人。 　　但是《圣经》显示出来的内容，却让杰森心中平添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也许这个世界上不会同时出现三个小丑, 但是当自己杀死一个后，会不会再出现一个, 可一点也不好说。 　　要杰森自己说的话，他是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小丑的。 　　为了防患于未然，杰森用炸/弹炸平了那间化工厂。 　　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之后, 杰森来到了韦恩庄园。 　　别误会，他可不是来和布鲁斯和好的，他只是来接走自己的爱丽丝而已。 　　站在大门口，杰森踌躇不前。曾经，布鲁斯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入了这里, 他说他会给自己一个家。 　　可是现在，这里还是自己的家吗？ 　　也许他从来都是没有家的，又或者说，这里算不上是他的家。 　　如同一个做客的客人一般, 杰森按响了大门口的门铃。他知道过不了一分钟，阿尔弗雷德就会过来，为来人开门。 　　其实这里是有指纹认证的，杰森曾经在上面输入过自己的指纹, 只是他现在不想再用了。 　　不得不说，布鲁斯他们之前对杰森的隐瞒，让他们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越发紧张起来。 　　杰森将爱丽丝留在这里，除了因为自己身边带着小丑不方便以外，其实也是他下意识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再次来到这里的理由。 　　也许他从来都不像是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不在乎，正相反，他太在乎了，他在乎极了。 　　可当你太过在乎某样东西的时候，不免就会产生畏惧，你会畏惧失去。所以杰森选择在失去之前，做那个主动放弃的人。 　　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看上去体面一些了呢？ 　　杰森的想法，没有人看得出来，种种磨难与不如意，终于还是将过去那个少年打磨成了另一个样子。 　　“杰森少爷。”匆匆赶来的阿尔弗雷德，没有问杰森为什么不自己进来，他只是打开了门，像是欢迎一个远行的游子回家一样。 　　有的人出走半生，归来仍可以是少年，但杰森做不到。 　　他直白的话中带着几分生硬的疏远，表达了自己的来意：“我来接爱丽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过于小的年纪就接触到了命运（《圣经》），杰森有的时候会表现得“超人一步”，让人跟不上他的节奏，也导致了许多“小问号有朋友”的事故。 　　“爱丽丝小小姐，这几天一直在练习爬行呢。”看出了杰森情绪的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情商超高的阿尔弗雷德选择和杰森说起了孩子。 　　事实证明，当你面对一位家长的时候，孩子也许不会是最好的话题，但绝对是永不过时的话题。 　　听阿尔弗雷德说起爱丽丝的种种，杰森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些许的恍惚。 　　不算上当初去救阿尔弗雷德和爱丽丝，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爱丽丝了。也许对他而言，这段时间不算什么，但是对爱丽丝而言，这段时间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她迄今为止、短暂人生中的一大部分了。 　　她会不会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呢？ 　　杰森突然意识到，他一直在与布鲁斯争执，可是他自己本身，似乎也算不上是什么称职的好父亲。 　　同样都是收养了孩子，也许他还比不上布鲁斯呢。 　　至少布鲁斯，不会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哪个陌生的地方，一走就是那样长一段时间。 　　而且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杰森不由加快了脚步，他现在非常想要见到爱丽丝，并且和对方说一句抱歉，哪怕对方现在根本听不懂。 　　也许做父母不需要考试，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在遇到爱丽丝之前，杰森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年轻的时候，成为一名父亲。 　　—————————————————— 　　当杰森见到爱丽丝的时候，对方正在布鲁斯的陪伴下在厚厚的毛毯上爬行着。 　　而布鲁斯现在看上去，不像蝙蝠侠也不像布鲁西宝贝。也许是因为布鲁斯看上去并不怎么显老的原因，所以他和爱丽丝两个人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一对祖孙，反而像是一对父女。 　　杰森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这温馨的气氛，让他莫名不想去打扰。 　　那个与他争执、动手的布鲁斯，是真的。现在这个目光柔和、动作小心的布鲁斯，也是真的。 　　看着这样温柔的布鲁斯，看着这样快乐的爱丽丝，杰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嫉妒谁好。 　　也许他不该来的，爱丽丝在韦恩庄园中，可以受到最好的照顾。可如果对方跟着自己，自己能够给她什么呢？ 　　从小生活困苦的杰森很清楚，爱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在生存面前，它有的时候也不那么重要。更何况，这里也可以给爱丽丝爱。 　　就在杰森心生退意的时候，布鲁斯望向了这边。 　　事实上，在杰森和阿尔弗雷德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布鲁斯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 　　小丑的死亡，布鲁斯已经知道了。如果可以，布鲁斯也不想要和自己的孩子动不动就争执，于是他装作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但是装也是要有限度的，如果这么长时间自己还不‘发现’，杰森估计就要怀疑了，毕竟自己是蝙蝠侠，不是吗。 　　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布鲁斯开口道：“杰森……” 　　他看着这个杀死了小丑的孩子，对方早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了。 　　杀死小丑之后，杰森的身上，没有疯狂、没有放纵、没有迷茫、没有布鲁斯担忧的一切。 　　杰森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可是在布鲁斯看来，对方有时候看上去与当初没有太大的区别。 　　布鲁斯从来都看不懂杰森，也猜不到对方的想法。 　　就好比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杰森当时会在自己展露出对小丑的杀意时，毅然决然的挡在小丑的面前。他又为什么会在从自己手中保护完小丑后，用那样的方式将小丑杀掉。 　　“我……”杰森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布鲁斯的眼睛。就好像担心自己隐瞒的一切事情，会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一样。 　　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布鲁斯的杰森，视线突然定格在了一张全家福上。 　　那上面，有布鲁斯，有阿尔弗雷德，有迪克，有提姆，还有达米安…… 　　很难形容杰森此刻的心情。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推断一下拍这张照片的时间，那个时候，正是杰森和布鲁斯吵得最凶的时候，所以…… 　　所以什么啊？！ 　　没有将视线停留太久，杰森几乎是立刻就将视线从那张全家福上移开了。他害怕蝙蝠侠的洞察能力，会看出自己的心思。 　　虽然眼睛移开了，但是那张全家福却印刻在了杰森的心中。 　　也许那只是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的，但是杰森就是莫名的在意。 　　“我来接爱丽丝离开。”杰森蹲下身，朝着正在地上爬的爱丽丝伸出手，“到爸爸这里来。” 　　爱丽丝接下来的动作，让杰森那颗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 　　哪怕许久没有见过了，但是爱丽丝在迟疑了一瞬间后，仿佛还是认出了自己最爱的爸爸，于是她撇开之前陪着自己玩的布鲁斯，朝着杰森爬了过来。 　　在爱丽丝爬到一半的时候，感动的杰森就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杰森从来都不是那种需要别人走九十九步，他才愿意走那一步的人。 　　正相反，如果有人愿意向他走一步，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杰森也愿意将那九十九步走完。 　　就好像他明明看过漫画，但是当蝙蝠侠伸出手，向他承诺一个家的时候，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抓住了这只手。 　　那次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杰森至今仍然难以说清楚。 　　他现在真的很感动，爱丽丝会选择自己。 　　杰森很多时候总是站在一个被选择的位置上，但是愿意选择他的人，却寥寥无几。 　　他的亲生父亲曾经是爱过他的，可是他终究选择了堕落，于是他对杰森举起了拳头。杰森的养母也是爱他的，但是当她毒/瘾发作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爬向毒/品，而不是选择拥抱自己的儿子。布鲁斯也许也是爱过他的，但杰森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 　　没人知道爱丽丝这次的选择，对杰森意味着什么。 　　过去，布鲁斯觉得杰森是犯罪巷中的光，而此刻，对杰森而言，爱丽丝就是自己的那束光。 　　杰森需要的从来都不多，他只是希望可以有个人，在他伸出手的时候，会走向他。 　　抱着爱丽丝，杰森像是抱着自己尊严与救赎一般。 　　在这里，他曾经输的近乎一败涂地。可终究，他没有输的彻彻底底。 　　这一刻，杰森觉得之前想要将爱丽丝留在这里的自己，简直应该被打死丢出去。他已经尝了足够多的被抛弃的滋味了，怎么可以让爱丽丝也品尝一下呢。 　　“等会儿，我们就可以回家了，爱丽丝。” 　　亲了亲爱丽丝带着些许汗水的额头，杰森看向了布鲁斯。 　　“小丑死了，死在了那间化工厂。”也许布鲁斯知道小丑是怎么死的，但杰森还是选择了主动说出来。 　　“我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杰森在通过这句话诉说对杀死小丑这件事不后悔的同时，也想要向布鲁斯表达，当初选择跟着你走，我也不后悔。 　　也许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此选择。就好像我明明已经知道了无数种“杰森·托德”的未来，可我还是选择了走向你。 　　杰森不知道布鲁斯听不听懂，这也并不重要。这话可不止是对布鲁斯说的，也是杰森对自己说的。 　　他不后悔，是真的。 第122章 　　转身离开的过程中, 杰森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恨不得用上自己此生最慢的速度，来等待布鲁斯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挽留。可他又恨不得用上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好让自己的不舍不要暴露在布鲁斯面前。 　　布鲁斯,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只是杀死了小丑, 杀死了那个曾经将我带离你身边的罪犯。为什么, 你不愿意开口尝试留下我呢。 　　只要你开口, 只要你开口…… 　　直到杰森离开韦恩庄园, 他都没有等到那句他期待的话语。 　　他早该知道的，这就是蝙蝠侠, 不是吗。 　　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挽留了，他已经有能力自己给自己一个家了。 　　被杰森抱在怀中的爱丽丝，不知道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了，她只是专心致志的用她漂亮干净的眼睛注视着杰森。 　　谁说孩子是健忘的，爱丽丝不会忘记是谁将自己从黑暗中带出来。哪怕她记不住那些过去, 但是她记得住杰森。 　　她记得杰森的样子, 记得杰森的气息, 记得杰森是自己的父亲。 　　———————————— 　　带着爱丽丝回到自己安全屋的杰森, 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安全屋发起了愁。 　　他并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生活的地方弄得一团糟的男人，正相反, 他还挺擅长家务活的，尽管这听起来似乎和他有些不搭。 　　杰森算的上是蝙蝠崽中, 为数不多或者说唯一一个可以做出好吃的饭菜的存在了。可哪怕如此,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往往就是用汉堡之类的快餐解决温饱问题。 　　但是有了爱丽丝就不一样了，他总不能让一个孩子跟着自己吃汉堡啊。 　　而且在让爱丽丝经历了韦恩庄园中的生活后，尽管杰森不在, 但是曾经生活在那里的杰森知道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他自己是不介意由奢入俭的，但是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体会过最好的生活后，再跟着自己过不好的。 　　不都说女孩要富养吗，哪怕杰森一时半会做不到像布鲁斯那样有钱，可至少他要保证爱丽丝在韦恩庄园得到过的，在自己这里也可以得到。 　　爱丽丝选择了他，而他将爱丽丝接回来，可不是让对方过苦日子的。 　　他要让自己的爱丽丝，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孩子。 　　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首先他要有钱。 　　钱从哪里来呢？ 　　杰森觉得天凉了，是时候让自己的黑帮成立了。 　　毕竟，他可是从小就谋划着要抢黑面具的地盘，成为一个教导手下不伤害弱小无辜者的黑帮大佬。 　　所以黑面具，你准备好了吗？ 　　不过在去做这个之前，杰森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想到在韦恩庄园看到的那张全家福，杰森自己cos了罗宾版的杰森·托德、红头罩版的杰森·托德、神父版的杰森·托德、阿卡姆骑士版的杰森·托德……分别照了一张，然后p在一起当全家福。当然了，也不会落下爱丽丝，爱丽丝就在这张‘全家福’的最中间位置，被自己抱在怀中。 　　照片中，他笑的和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些杰森·托德很像很像。看着这张照片，杰森恍惚间觉得他们好像就在自己身边。 　　他从不孤独。 　　过去是他想错了，没人拥抱自己，其实没关系的，他可以自己拥抱自己。不带任何傲慢与偏见，有的只是爱意。 　　也许只有自己带给自己的爱意，才是最真实无伪、永不背叛的。这种爱专一、负责，永不出轨。人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又能期待谁来爱你呢？ 　　在没有遇到布鲁斯之前，不正是“杰森·托德”陪伴着自己的吗，是他们给予了杰森最大的底气与自信。 　　是他们让杰森相信，哪怕是在犯罪巷中，自己也可以拥有着与众不同的未来。 　　———————————— 　　黑面具一脚踹翻了那个向自己汇报情况的手下，“该死的！” 　　自从自己在哥谭站稳脚跟之后，除了蝙蝠侠，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和他作对了。可谁知道最近，竟然有人敢跑到他这里来抢地盘，而且还让那人抢成功了。 　　是他黑面具拿不动刀了，还是对方飘了？！ 　　此刻，黑面具还不知道抢他地盘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继承人。毕竟谁能想到杰森放着现成的不要，非要自己动手抢。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黑面具准备的对付那个人（杰森）的手段格外的狠辣。 　　当陷入包围圈，并且被数十个狙/击/手瞄准致命位置后，哪怕是杰森，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出常规的破局办法。 　　如果他能有蝙蝠侠那身装备，也许他就选择硬抗着突围了。不过很可惜，他现在的这身装备，防/弹能力也就比休闲服装强上那么一点。 　　在抢了黑面具的一部分地盘之后，杰森早就有钱换装备了。而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换，不是他不想要换，而是还没有来得及。 　　也许是因为过去黑面具对他再三的退让，也许是因为杰森曾经在漫画中看到过的内容，让杰森对黑面具的认知产生了一定的错误。黑面具能够在哥谭占据一席之地，凭借的可不是心慈手软。 　　看着现在的情况，杰森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大意了。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毕竟不要忘记，他可是会魔法的，魔法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 　　杰森不会觉得用魔法逃生是一种失败，毕竟会魔法也是一种本事。他既然有这种本事，用上不是很正常的吗，不用才是傻瓜吧。 　　犯罪巷的生活教会了杰森，生存是最根本的事情，至于其余的东西，你首先要活下来，才有资格去探讨。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应有尽有。而死去，哪怕曾经拥有过什么，也会随着死亡变成一无所有。 　　用上魔法的杰森，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又一次的，杰森将转移魔法，用成了穿越魔法。 　　不过与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来到了一个由乐高组成的世界中。而他本人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变成了一个可可爱爱，红色脑袋的乐高小人。 　　活动了一下自己没有手指的手后，杰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爱丽丝还小，乐高玩具并不适合现在的她玩耍。杰森过去在犯罪巷中的时候，可没有钱和精力去玩什么乐高，而被布鲁斯收养之后，他也没有空闲去玩这个。 　　没有想到乐高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杰森从未玩过乐高，于是他自己变成了乐高小人，这是什么魔幻题材。 　　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是由乐高组成的，但是杰森还是凭借着那些非常眼熟的存在，认出了他正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乐高版的哥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由乐高拼成的，哪怕这里是哥谭，也多了几分童话般的感觉。 　　看着周围的一切，杰森的乐高头罩上露出了向上扬起的笑容，他怀着一种莫名愉悦的情绪，迈着自己的乐高腿走了起来。 　　走着走着，他走到了不远处一面乐高镜子面前。摘下了自己的红色头罩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杰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从镜子中看，这嘴巴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而且这衣服，看上去也好像是画的啊。 　　看着自己像是被套在头上的发套一样的头发，杰森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拔一下试试的手。 　　就在杰森站在镜子面前，研究乐高版自己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声音。 　　“前面的那个人，说的就是你，你在做什么呢？” 　　因为蝙蝠侠的强制断网而离家出走的乐高杰森，看着在镜子面前“自摸”的杰森，不由怀疑这是不是从阿卡姆中跑出来的。 　　但是当杰森转过身来后，乐高杰森立刻将自己之前的想法抛掉了。 　　毕竟他还没有见过哪个阿卡姆的罪犯，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呢。 　　别问乐高小人是怎么看出像不像来的，问就是乐高世界的法则。 　　转过身来的杰森，看着骑在摩托车上，脚似乎够不到地的乐高罗宾，不由有些疑惑对方是怎么在脚够不到地的情况下，开着摩托开到这里来的。 　　当乐高杰森从摩托车上蹦下来后，杰森看着比自己小了一个号的乐高罗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 　　话说，乐高小人都是怎么控制自己表情的来着，而且这是哪个罗宾啊？ 　　“你长得和我好像啊，你是来自未来的我吗——”乐高杰森看上去活泼极了，他绕着杰森转了一圈，惊叹道：“哇偶，酷毙了。” 　　说着，他凑到镜子前，和自己身边的杰森比了比。 　　乐高杰森的这句话，让杰森意识到，也许自己面前的这个乐高罗宾，正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活泼的样子，杰森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集他在《圣经》上没见过啊。 　　至于酷毙了。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看不出自己这个乐高小人的样子，有什么好酷的。 　　再酷的人变成乐高之后，估计也酷不起来了吧。 　　不过考虑到这是一个乐高为主的世界，也许他们就是能够从乐高小人身上看出酷来呢。 　　只是有件事情还是要说明一下的：“我不是未来的的你，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 　　乐高杰森看上去更加兴奋了，“另一个世界的我，你有成功在蝙蝠侠出手之前通关游戏吗？他可真是太讨厌了，我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通关了，结果他竟然断了我的网……” 　　听着地方“叭叭叭”说个没完，明明对方说的是那么简单明了，可杰森却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听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总结一下乐高杰森的话，他为了打游戏，竟然不务正业——不去陪蝙蝠侠夜巡了。蝙蝠侠在断了他的网之后，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这是什么样的沙雕剧情？ 　　哪怕之前还和蝙蝠侠闹得不愉快，但听完了乐高杰森的“叭叭”之后，杰森只想要说：蝙蝠侠，干得漂亮。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自己竟然会成为网瘾少年，而且因为蝙蝠侠断网就离家出走什么的，未免也太奇怪了点吧。 　　看着乐高罗宾不自觉流露出的熊孩子气质，杰森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羡慕。 　　他永远也无法变成对方这个样子，就像是他的世界不会出现什么他为了打游戏，不陪蝙蝠侠夜巡，或者是因为蝙蝠侠断了他的网，于是离家出走的事情。 第123章 　　当乐高杰森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叭叭叭”后, 杰森说：“那你接下来想要去哪里呢？” 　　突然地，杰森似乎在对方那张乐高小人的脸上，看到了迷茫的神色。 　　真是见鬼了, 他到底是怎么从一个乐高小人脸上的线条中看到情绪变化的, 杰森觉得自己回去后恐怕再也无法直视乐高了。 　　“先找一家网吧, 将游戏通关？”乐高杰森不确定的说道。 　　杰森：…… 　　确定了，这是一个缺少社会毒打的杰森·托德。 　　通过《圣经》, 杰森看到过无数的‘杰森·托德’。他们有着不同的经历, 但是大致方向却是相差无几、殊途同归的。 　　唯独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乐高杰森·托德, 感觉对方好像和他们的画风格格不入中, 还带着一丝奇异的相似感。 　　这一刻，杰森莫名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年少的时候没有通过《圣经》看到过乐高杰森, 不然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的是不好说，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处于三观塑造的重要时期呢。 　　顺着乐高杰森的话, 杰森继续问道：“那游戏通关之后呢？” 　　他本以为这样，对方就可以考虑回家的事情了。 　　可事实证明, 杰森太不了解一个热爱游戏的网瘾少年了。热爱游戏的人都知道, 游戏哪里有真正通关结束的时候呢，哪怕有, 他们也可以找到下一个。 　　下一个之后，还有下一个。正所谓：游戏人, 游戏魂, 游戏人是永动人。 　　所以乐高杰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找下一个游戏啊。” 　　“那蝙蝠侠怎么办？”杰森看了看对方身上的罗宾制服，“你不想要当罗宾了吗？” 　　不说杰森在漫画中看到的，那些因为当上罗宾兴奋异常的“杰森·托德”。就连他这个看过漫画的杰森·托德, 在成为罗宾的那一刻，心中也是开心的、激动的。 　　杰森不提蝙蝠侠还好，一提蝙蝠侠，乐高杰森就来气。 　　对方不仅在自己游戏即将通关的时候，拔掉了电线，还在自己走的时候，留都不留自己一下。明明自己都一步三回头了，可对方还是不挽留自己，这摆明了就是要赶自己走嘛，简直太过分了！ 　　乐高蝙蝠侠：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至于罗宾，当什么罗宾啊，耽误自己打游戏。 　　于是杰森看到乐高杰森突然愤怒的跳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拽，将自己的整套罗宾制服从身上拽了下来，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套常服，像是插积木一样往自己身上一按，衣服就这样换好了。 　　围观的杰森不由目瞪口呆，牛还是你们乐高小人牛，这操作也太666了吧。 　　杰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向乐高杰森请教一下，乐高小人的正确脱衣以及穿衣姿势。 　　没等杰森说什么，他就被乐高杰森拽上了摩托，然后对方骑着摩托车、载着自己，一路朝着网吧驶去。 　　注视着乐高杰森熟门熟路的想要偷渡进去，却被老板用一种你怎么又来了的眼神打量着，并以未成年人不准进的理由阻挡在外后，杰森感觉这一幕槽点有些多，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个好。 　　话说哥谭的网吧老板已经这么有节操、有良心、有原则了嘛，竟然会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去。要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大都会或者中心城，那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哥谭，这可真是活久见了。 　　被拒绝了，乐高杰森也不气馁，他转身带着杰森来到了韦恩集团名下的一家大卖场，疯狂购入了一批游戏机以及几台电脑。 　　注视着对方熟练的掏卡动作，听着对方对各种游戏的分析评价，杰森就只有六点想说：…… 　　你还好吗，我的同位体，不要因为自己是乐高小人就自暴自弃啊。乐高杰森·托德，你清醒一点！ 　　要知道乐高杰森对游戏的热爱，就连蝙蝠侠都无法阻止，只能断网警告，结果换来了乐高杰森的怒而离去。乐高蝙蝠侠都阻止不了乐高杰森，杰森就更阻止不了了。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小的乐高小人，拖着大大的乐高包裹盒走向了自己。 　　这场面，让杰森感觉到了些许布鲁斯当初看到自己带上红头罩的感觉。 　　杰森：今天的我，是一个ptsd患者。 　　买完游戏机后，乐高杰森带着杰森来到了自己刚刚租的一栋别墅中。 　　看着富丽堂皇的别墅，离开蝙蝠侠之后，穷的只能靠刷盘子养活自己的杰森忍不住问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布鲁斯给的啊。” 　　虽然布鲁斯·韦恩是个一周只给孩子5美元的哥谭富豪，但是作为蝙蝠侠，每个罗宾他都给过一张黑卡，让他们放在腰带中，以备不时之需。 　　杰森：这就很令人羡慕了。 　　其实布鲁斯也给过他，但是早就毁在那场爆/炸中了。 　　看着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乐高杰森，杰森觉得这个世界如此沙雕，我需要出去看看。 　　于是一出门，他就在一处商场中，看到了乐高小丑的那张脸。 　　只见对方开着一辆玩具般的乐高小车，四处横冲直撞。被他撞到的建筑物和乐高小人，都纷纷变成了乐高积木。 　　一个小丑作恶的场景，在乐高世界中，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副拆积木的样子。 　　还不等杰森上前做点什么，蝙蝠侠出现了。是的，就在大白天，蝙蝠侠拽着披风掩耳盗铃般的遮着自己的半张脸出现了，旁边还有一个跟拍的女记者。 　　杰森感觉自己似乎要裂开了。 　　蝙蝠侠，你还好吗，蝙蝠侠？ 　　看着乐高版的蝙蝠侠，面对镜头不躲不闪，甚至还在不着痕迹的摆poss，杰森感觉这个蝙蝠侠，真不愧是乐高蝙蝠侠啊，和乐高的自己一样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 　　接着，蝙蝠侠迎上了小丑，他们进行了一场过家家般的乐高小人之间的打斗，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我是不是你最恨的人”之类的小学鸡斗嘴。 　　最终，乐高蝙蝠侠成功战胜了乐高小丑，并且将心爱的小车已经碎成一个个零部件的小丑，说的眼泪汪汪。 　　杰森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他就不该觉得乐高版的自己沉迷游戏太过奇葩，这样他就不会跑出来看看这个沙雕的世界了。如果他不跑出来，自然也就看不到这沙雕的一幕了。 　　如果继续看下去，杰森感觉自己回去以后可能无法直视布鲁斯了。 　　为什么对方的乐高同位体，看上去会这样的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看着将小丑交给警察后，乐高蝙蝠侠面对记者的彩虹屁，竟然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度。接着又咳嗽了几声，故意压低嗓音说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对方就以一个酷炫的姿势离开了。 　　这整个流程下来，看的杰森整个三观都不好了。 　　怀着复杂而又微妙的心情，杰森悄悄跟了上去。 　　于是他看到了乐高蝙蝠侠站在一处房顶上，前脚一迈，披风一扬，说道：“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侠！” 　　看到这一幕，杰森不由想起了，他曾经在阿尔弗雷德那里看到过的，蝙蝠侠刚出道时的一些管家私人珍藏版视频。 　　其中有一幕，就是刚刚出道的蝙蝠侠，在一片黑暗中，低沉的说道：“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侠！” 　　但那个时候，蝙蝠侠才刚刚出道啊。而这个乐高蝙蝠侠呢，他连第二个儿子都收养了，居然还在说这句话，这简直就是…… 　　被乐高蝙蝠侠震惊了的杰森一不小心被蝙蝠侠发现了，于是杰森看到乐高蝙蝠侠转过身，眉眼部分一动，做出了一个皱眉的姿势。 　　如果是现实真人版的布鲁斯做出这个动作，那绝对是充满着威慑力的，但是乐高小人做出这个动作，让杰森感觉到的，就只有可爱了。 　　看着乐高蝙蝠侠，杰森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动画版的布鲁斯一样。尽管对方的画风奇怪，尽管杰森三观震惊，但他其实还是被萌的不要不要的。 　　“你……” 　　乐高蝙蝠侠：“你是谁？” 　　看着哪怕一脸严肃，也莫名带着萌感的蝙蝠侠，杰森：这就很犯规了。 　　“嗯……我是……” 　　看着杰森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的乐高蝙蝠侠，露出了一个你骗你不了我的表情，笃定而又自信道：“我知道，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杰森。” 　　杰森：你竟然知道，那你还问我干嘛。 　　忍了忍，杰森没有将吐槽的话说出来。 　　杰森：算了算了，我不跟乐高小人计较。 　　蝙蝠侠迈着他的乐高小脚脚一步步走到杰森的身边，对方凑近观察自己的过程中，杰森发现对方面罩上的两个白色镜片竟然变成了一大一小的形状。 　　这是乐高世界的新科技吗，为了展现出观察这一表情？ 　　稍稍后仰避开这个可爱过分的蝙蝠侠后，杰森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接下来，杰森看到对方一大一小的镜片变回了原样，然后对方很有仪式感的摆出了一个造型：“因为我是蝙蝠侠。” 　　该配合对方演出的杰森，非常的想要视而不见。 　　他有点怕自己继续看下去，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未免也太好笑了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笑的蝙蝠侠！ 　　杰森：这样的蝙蝠侠，请给我再来一打。如果可以带回去给布鲁斯看看，那就更好了。 　　这个时候，杰森有些后悔起自己为什么没有带照相机来。如果他带着，就可以将这一切都拍下来了，这岂不是比韦恩庄园中的那张全家福有意思的多。 第124章 　　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刻, 杰森独自一人会忍不住在一片黑暗中思考，布鲁斯对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的生命中未曾有过神奇的电视机，未曾有过一本《圣经》, 布鲁斯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奇迹了。 　　哪怕有着《圣经》的存在, 杰森依旧难以控制住自己对布鲁斯的在意。 　　有时候杰森会忍不住怀疑，上帝创造杰森·托德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让蝙蝠侠多一个忠实的信徒呢？ 　　对于“杰森·托德”而言，遇见布鲁斯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场景。可对布鲁斯而言呢, 也许那场景不坏，但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好的场景之一。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了吧。 　　拥有与付出的不对等，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坚固而又脆弱。 　　它坚固到死亡也不能斩断，却也脆弱到几句话就会产生分歧。 　　很多时候，杰森像是一个赌红了眼睛的赌徒。他付出了太多, 输了太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愿意退出, 因为他还没有把输的那些赢回来。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 他只想要一个公平，他只想要一个承认, 他想要一个平等。他不需要布鲁斯最爱自己, 他只是希望, 布鲁斯给予自己的，可以和他给予别人的一样多而已。 　　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的心都是偏的，就连杰森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对每个“杰森·托德”的喜欢都是一样多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 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的一生，总是要去追寻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在撞得头破血流后学会成长。 　　杰森所有的年少轻狂、所有的单纯幻想，几乎大部分都给予了布鲁斯。 　　可惜…… 　　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乐高蝙蝠侠，对方看上去和自己的布鲁斯一点也不像，可杰森却又可以从对方的身上看到布鲁斯的影子。 　　“蝙蝠侠，你不去将你的杰森找回来吗？” 　　杰森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是在问乐高蝙蝠侠，还是想要问自己的布鲁斯。 　　他只看到乐高蝙蝠侠明明对自己说的话疯狂心动，却又非常傲娇的摆出了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乐高蝙蝠侠，杰森使出了杀手锏：“他已经玩了一天的游戏了，连饭都没有吃。” 　　这其实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激将法，如果乐高蝙蝠侠足够爱乐高杰森，这句话自然是管用的。但是如果对方其实没有那么在乎，那么这句话毫无意义。 　　乐高蝙蝠侠做出的反应，证明了他对乐高杰森的台态度，显然是前者。 　　杰森看着乐高蝙蝠侠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身体的反应却是快速迈着他的乐高腿走到蝙蝠车前，然后蹦了上去。 　　对方在驾驶位上坐好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杰森问道：“你不去吗？” 　　杰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 　　“不了……”他深深的凝望着乐高蝙蝠侠，“我也要回家了。” 　　这个世界多好啊，可惜不是自己的，这个蝙蝠侠也不是自己的。他继续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呢，去看那些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吗？去看那些自己得不到的存在吗？ 　　不必了！ 　　乐高蝙蝠侠做出了一个挑眉的动作，他像是看出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只是对杰森说：“快回去吧，伟大的黑暗骑士在家里等着你呢。” 　　对于对方这种自夸的话，杰森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点了点自己的乐高脑袋。 　　目送乐高蝙蝠侠开着蝙蝠车，朝着乐高杰森租住的那栋别墅驶去。杰森深深地凝望着，像是要将这一幕刻进自己的心里一样。 　　他的蝙蝠侠哪里会等着他呢，对方早就不要他了。 　　布鲁斯，我跨越了死亡回来，可你没有等我。 　　———————————————————— 　　杰森离开韦恩庄园之后，一直默默关注着对方行迹的布鲁斯，自然没有错过对方与黑面具之间的地盘之争。 　　虽然不明白杰森为什么会选择先对黑面具下手，但是有一件事情布鲁斯可以确定，黑面具现在还不知道针对自己，抢自己地盘的那个人是杰森。 　　当得知对方准备了针对杰森的陷阱后，布鲁斯几乎是立刻就赶过去了，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杰森晚一点用魔法，他是可以等到布鲁斯的。或者如果布鲁斯再快一点，杰森就不需要用魔法了。 　　只是可惜，他们每次，总是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彼此。 　　当布鲁斯来到这里后，杰森早就已经去到乐高世界了。 　　这让布鲁斯将视线转移到了这群刚刚对付杰森的人身上，他们非常“幸运”的碰到了一个怒气值max的蝙蝠侠。 　　当黑面具知道他为那个抢自己地盘的人准备的陷阱，被蝙蝠侠破坏后，他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突然“咯噔”了一声，浮现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那个人，不会是杰森吧？ 　　没等黑面具想出什么来，布鲁斯就找上门来了。 　　这场战斗，最终以布鲁斯将黑面具暴打一顿结束。 　　回到韦恩庄园的布鲁斯，迎面就遇到了似乎特意在等待自己的达米安。 　　“有什么事情吗？” 　　“你去找杰森了？” 　　达米安说不清楚自己对杰森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对方对自己而言，有些像是朋友，有些像是老师，又有些像是父亲（男妈妈）…… 　　在布鲁斯出现之前，杰森先一步来到了达米安的世界。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奇怪，早一步、晚一步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实际上带来的却是天翻地覆的差别。 　　有的时候，一对本该相爱的人，就因为晚了一步，于是他们错过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会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所以这个世界上，会有“有的人，错过了一步，就错过了一生”…… 　　就像是今天布鲁斯去救杰森，他晚了一步，于是他们生生错过了，也错失了一个解开彼此心结的机会。 　　———————————————————— 　　杰森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先回家里见了一下爱丽丝。 　　自从他决定去抢地盘起，他就知道自己注定不可能像很久之前那样时刻照顾着爱丽丝了，所以他用魔法制造了一个傀儡，这是杰森割了自己的一部分血肉制造出来的。 　　本意是想要让对方能够有一些人的温度，如果可以有一点自己对爱丽丝的爱就更好了，可谁知道最后，他却似乎制造出了一个独立生命，一个新生的灵魂在其中渐渐苏醒。 　　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但所幸结局是好的。也许是因为对方的身上有着杰森的血肉，也许是因为对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爱丽丝，对方很显然是爱着爱丽丝的，这就足够了。 　　要是让杰森再做一个的话，恐怕杰森也做不出来了，毕竟奇迹就是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哪能成批复制呢。 　　虽然对方被制造出来没多久，但是作为一个保姆型傀儡，对方的各种基本常识还是非常全的。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爱丽丝，杰森在制造对方的时候还给对方加了一些武力值。 　　整体来说，他就像是一个托德家的人造版阿尔弗雷德一样。 　　杰森给他起名叫迈瑞考（miracle），意为奇迹。 　　迈瑞考在照顾爱丽丝上，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存在，但是在其他方面，对方就像是杰森的第二个孩子。 　　不过所幸，杰森早就习惯这种照顾孩子的生活了，多一个迈瑞考也完全难不倒他。 　　匆匆赶回来的杰森，已经做好了面对一些麻烦的准备了。毕竟迈瑞考虽然在照顾爱丽丝上非常全能，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初生的稚嫩来。 　　然而杰森预想中的麻烦并没有出现，当他走进安全屋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和自己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的房子，以及正在和爱丽丝用杰森听不懂的婴儿语交流的迈瑞考。 　　这一幕，让杰森风尘仆仆的心似乎都安定了下来，这是他的家，这里全都是爱着他的人。 　　这样执着于布鲁斯的自己，对爱丽丝与迈瑞考而言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呢，杰森忍不住反思了起来。 　　反思结束后，杰森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去找黑面具算账，而是去订做了一个杰森乐高模型以及蝙蝠侠乐高模型。 　　看着杰森递过来的图纸，对方接纸的手非常平稳，这年头，做超人、做神奇女侠、做蝙蝠侠、做钢铁侠、做美国队长等人的乐高模型的人，可一点也不少。 　　不过做蝙蝠侠与二代罗宾乐高模型，还自带图纸的，这倒是第一个。 　　但是没关系，都是小事情。只要钱到位，乐高定奉陪。 　　当杰森拿到做好的乐高零件之后，带回家与爱丽丝他们——主要是和迈瑞考，一起拼了起来。 　　当拼好之后，杰森将这两个乐高小人放在了他摆着的“全家福”的旁边。 第125章 　　拼完乐高之后, 就该去做点正事了。 　　可直到自己坐在黑面具的对面，杰森还是想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他明明是想要来报仇来着，怎么现在还和对方吃上饭了呢？ 　　考虑到对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情有独钟”, 杰森决定将导致事情跑偏了的锅扔给黑面具。 　　时间倒退回十几分钟之前。 　　杰森找到黑面具后，还没来得及动手, 黑面具就先动嘴了。 　　“当蝙蝠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那个人可能会是你, 结果证明，我猜对了。”黑面具毫不吝啬于自己对杰森的夸奖, “事实上，你做的好极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正是因为做这一切的人是杰森, 所以黑面具会认为这是对方能力的体现。如果换成了其他什么人，敢来抢自己的地盘，黑面具绝对会向对方展示一下, 什么叫做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尽管黑面具夸奖了抢自己地盘的人这一点很令人震惊, 但杰森的注意力还是更多的集中在了对方的第一句话上，“蝙蝠侠？” 　　事实上，在听到黑面具说起蝙蝠侠后，杰森根本就没有注意对方后面到底说了什么，哪怕那是有关自己的。 　　看着杰森这个样子,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给蝙蝠侠助攻的黑面具, 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有疑问, 而我恰巧也有，为什么我们不坐下来谈谈呢，正好也到用餐时间了，不是吗？” 　　于是本该来大干一场的杰森, 就这样和黑面具面对面的坐在了餐桌上。 　　时间回到现在。 　　诚实地说，杰森觉得这一幕简直称得上是荒谬，可他恰恰就是造成这荒谬一幕的主角之一。 　　“你之前说的蝙蝠侠……” 　　“杰森。”黑面具毫不犹豫的叫破了杰森的身份，这一句话不仅打断了杰森还未问出的问题，也让杰森感觉自己头上特意戴着的红头罩似乎戴了个寂寞。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 　　这菜还没有上完，黑面具看上去就已经喝多了。如果不是喝多了，也不会硬生生将一番正儿八经的话，说出了告白的感觉。 　　也幸好他对面坐着的，是总是gay而不自知，无意识撩人的杰森，所以他的话得以继续说下去，而不是被听者打断。 　　黑面具：“我得向你坦白，一开始，我想要让你做我的继承人，虽然是真心的，可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那时候的你一无所有，而我可以让你拥有一切，又比如说……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你吸引了我的目光。”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杰森并不为此感到开心或者生气，“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期待，我像是一个受到夸奖的孩子那样脸红，那你恐怕找错人了。” 　　“耐心点，杰森。”此刻的黑面具，看上去还真的是有那么几分良师慈父的感觉。“你长大了，你的成长速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可你有的时候，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冲动。” 　　“别说的好像你多么了解我一样。”杰森皱起了眉头，“罗曼，你似乎在我的身上有着过多的想象，可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瞧，你现在正在羞恼，为什么呢？因为我不了解你吗？不，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你恼羞成怒，所以你开始虚张声势。” 　　“我虚张声势？”杰森冷笑了一声，“你难道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无力的孩子吗？虚张声势，那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 　　任谁来看，杰森年少时在黑面具那里的经历，绝对算的上是黑历史了。 　　很多人面对自己的黑历史，会下意识的逃避、无视，甚至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想起。可其实，这是一种过于在意的表现，这代表着你始终为此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可杰森选择了直面这个，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过去是什么不能提及的存在。 　　诚然，那个时候的他弱小无力，但有谁不是从弱小无力时成长起来的呢。就算是超人，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那样强大的。 　　正视自己曾经的弱小，才是真正的强大。 　　“你当然不是弱者。”黑面具肯定道，在意识到自己当爹无望后，他选择了曲线救国，“我曾经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继承人，可你的成长速度显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比起继承人，也许你更适合当我的朋友，我们志同道合，不是吗？”黑面具话中的这个朋友，也可以理解为合作伙伴。 　　“志同道合，你在开什么玩笑？”杰森看不出他们有哪里志同道合来。 　　“别急着否认，我可以像你证明这一点。” 　　“这没有意义，罗曼，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这场谈话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杰森自嘲道，“我看不出我们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就像是当初我不会成为你的继承人一样。” 　　被黑面具弄得有些混乱的杰森，也没了找对方算账的心情，他转身就想要离开。 　　然而还不等他迈动脚步，黑面具的话让他停了下来，“我不可以，难道蝙蝠侠可以吗？” 　　杰森倏地转过身看向了黑面具，“这与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黑面具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些许愤怒的情绪，“当初，是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了你！” 　　杰森反驳道：“哪怕没有他，我也不会留在你的身边。” 　　黑面具看着不远处杰森，他不由回忆起了当初对方尚且年幼时的样子。 　　“你从小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没有依据的自信，叫做自负，只会让人感到讨厌，可是杰森的自信却不一样。 　　明明当时的他一无所有，可是他看上去却非常自信自己未来不会一直一无所有的，这种想法放到别处也许没有什么，但是在哥谭的犯罪巷，这却是一种堪称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与其说这是自信，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对未来的希冀。 　　可以说在很小的时候，杰森就展露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但有的时候，自信与实力是不挂钩的。就像是当初蝙蝠侠评价的那样，杰森过于自信了。 　　“你好好想一想，当初如果没有蝙蝠侠，你真的可以离开吗？” 　　杰森很想说自己可以，但实事求是的讲，那个时候的他除了有一把/枪，以及射/击天赋高外，并没有别的倚仗。而想要靠着一把/枪离开黑面具，对当时的杰森而言，可以说的上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面对黑面具的话，杰森沉默了。 　　“如果你那个时候没有走，我会让你愿意留下的。”不管这个愿意是出于真心，还是被逼无奈。在黑面具看来，改变一个孩子，可比改变现在的杰森容易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他当时真的强行将杰森留下了，早就已经拥有了“信仰”的杰森，也是绝对不会被他改变的。 　　“蝙蝠侠他带走了你，可是他真的有对你好吗？” 　　尽管杰森现在和布鲁斯处于一种近乎分道扬镳的状态，但是他不会因此否认过去，也不会放任黑面具抹黑对方。 　　所以杰森说：“他对我很好。” 　　“他如果真的对你好，你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黑面具看上去简直痛心极了，“他带走了你，然后又抛弃了你……” 　　“不。”杰森否认道，“是我抛弃了他。” 　　这其中，有多少的自尊心作祟，又有多少的自欺欺人，杰森自己都说不清楚。 　　黑面具也没有纠结于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抛弃了谁，他继续专心致志的挖着墙角，“你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和我才是。” 　　“抢你地盘的一路人吗？”杰森讽刺道。 　　“事实上，你不用去抢的。”黑面具说，“只要你来我这里，它们也会是你的。” 　　“但如果我抢下来了，它们就只是我的，而不是也是。” 　　“你做不到的，杰森。”黑面具此时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预言家，或者说神棍，“这座城市，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疯子，他们本可以走的更远。可是他们却都执着的追在蝙蝠侠的身后，他们所做的一切，仿佛就是为了打倒蝙蝠侠。只有我，一直在专心致志的攫取权力，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一切。杰森，你对蝙蝠侠的在意，会毁了你，让你一事无成。” 　　“执着于蝙蝠侠的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抢走我的一切。”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罗曼，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杰森怒骂道，“谁tmd告诉你，我在意蝙蝠侠了？！” 　　黑面具：“你在不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的，我清楚极了。”杰森将自己的/枪/拔出来指向了黑面具，“你知道不知道，只要我扣/动/扳/机，你就会死在这里。” 　　“你不会的，杰森。”黑面具看上去笃定极了，可哥谭的人，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会不会的身上。 　　几乎在杰森拔/枪的那一刻，数十个红点就出现在了杰森的致命部位，那是狙/击/枪/瞄/准带来的。 　　“你觉得是他们更快一点，还是我更快一点呢？” 　　“我说了，你不会的。” 　　杰森确实没有开/枪，但是他一拳打到了黑面具的脸上。 　　几乎是在杰森出手的那一刻，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也开/枪了。 　　这次从乐高世界回来后，杰森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此刻他的装备比起之前来，可以算的上是鸟枪换炮了。 　　所以近乎毫发无伤的躲过了这一波射/击之后，趁着他们顾忌着黑面具的存在不敢轻易开/枪，杰森迅速离开了。 第126章 　　在离开之前, 杰森对黑面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认真点吧，罗曼，我只会是你的敌人和对手。”至于继承人或者说朋友, 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他们两个接下来的动作，也确实是一个比一个认真。 　　黑面具并没有因为抢自己地盘的那个人是杰森，就选择放水, 他相信杰森也不需要这个。能够在被拒绝之后，再三向对方发出邀请, 已经是黑面具对杰森最大的偏爱了。 　　诚然，他过去确实曾经想过要让杰森当自己的继承人, 以后继承自己的一切。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是自愿给的, 而不是被抢走的。如果有谁想要从他手底下抢东西, 哪怕那个人是杰森, 他也不会将一切拱手相让的。 　　在哥谭黑道称王的路上, 黑面具遇到过数不清的对手, 但是他仍然一路赢到了最后。 　　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凭借的可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黑面具与红头罩之间的争斗, 愈演愈烈, 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都因此震动了起来。而这一切, 自然不会被蝙蝠侠忽略。 　　布鲁斯从杰森的一些举动中, 察觉到了对方的打算。 　　收服黑帮, 然后管束他们，这确实是杰森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而根据结果来看，虽然其中不乏阳奉阴违之人, 但红头罩管辖的地区，确实少了不少针对弱小无辜者，尤其是那些未成年人和女性的犯罪。 　　这代表着杰森的成功吗？ 　　布鲁斯并不认为这算得上是一种成功，哪怕是，也只是一时的。 　　杰森太着急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尽管现在他收服的那些人在他的威慑下，遵守了他定下的规矩，但是他们的心中并没有真的接受，也并不认同。 　　强大带来的暂时稳定，也会被更强大的摧毁。 　　甚至也许不需要更强大的人出现，当那些人发现这样做会让他们的利益锐减之后，他们不会再继续遵从下去了。 　　利益，是一种能够让人忘却生死、铤而走险的存在。 　　到那个时候，杰森要怎么做呢？ 　　为他们寻找更大的利益吗，可这往往代表着更大的罪恶，那些人可不会愿意洗白去做什么普通人。 　　也许杰森可以杀上几个人，再次强行威慑他们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故态萌发，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在布鲁斯看来，如果杰森真的希望借助自己现在的办法实现自己的想法。那么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扩张多大的地盘，而是寻找真正志同道合的人，或者去培养狂热的信徒。 　　他需要让人们真的认可他的想法，接受他的理念，拥护他的决定，但是在哥谭，这太难了，布鲁斯花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做到。 　　布鲁斯能够想到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杰森自然不会遗漏掉。 　　事实上，如果布鲁斯更加深入的了解这段时间杰森的作为，他就会发现，杰森在慢慢的扶持自己的力量取代之前的那些力量。 　　这个过程是缓慢的、潜移默化的，但是从未停止过。 　　杰森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短暂的成功。 　　哥谭之所以会走到今天，原因可以说是方方面面的。 　　在这上面，其实布鲁斯也有深入研究过，但是看过漫画之后的杰森，了解的却比布鲁斯还要深入一些。 　　偏向罪犯的法律、不作为的政/府、毫无公正与威严的司/法/机/关、醉生梦死的上流社会、经济危机留下的隐患、大量的失/业人口、隐藏在暗处的猫头鹰法庭…… 　　哥谭就像是一座被诅咒了的城市，所有的不幸、灾厄都降临在了这座城市之中。 　　但哥谭又是一座幸运的城市，因为她总是能够孕育出那些爱她、愿意为她而战的孩子。 　　杰森知道自己也许穷尽一生都改变不了哥谭，但是他不会因此就什么都不做，放任哥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哪怕他的一切行为，只是可以让哥谭走向毁灭的步伐稍慢一些，那也是有意义的。 　　如果谁都因为不会成功而不做的话，那么哥谭真的就要完了。 　　在这方面，哪怕杰森不认同布鲁斯的方法，但是他敬佩对方的勇气。 　　———————————————————— 　　在保养完自己的/枪，并重新装满子/弹之后，杰森拍了拍迈瑞考的肩膀，在爱丽丝的额头上留下一吻，然后再次出发了。 　　他前不久收到消息，似乎有人想在他与黑面具相争的过程中，坐收渔翁之利。 　　他难道看上去这样愚蠢吗，为什么总是有人不自量力。 　　在调查出来的地点附近埋伏好之后，杰森还没有见到那个胆大的家伙，就先见到了布鲁斯以及跟在他身边的达米安。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心怀疑问的杰森，看着不远处的布鲁斯他们，并没有选择出来，而是更加小心的隐蔽了起来。 　　说真的，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布鲁斯他们。 　　毕竟他们之前最后一次见面，是他走的慢悠悠，而对方不曾挽留。 　　在见过乐高世界的蝙蝠侠之后，杰森现在其实对蝙蝠侠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愤怒了。甚至看到对方，不由联想到乐高蝙蝠侠的杰森，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二人的和解，毕竟哪有单方面的和解呢。所以要是形容现在杰森面对布鲁斯的情绪的话，那就是一个词——尴尬。 　　这感觉，有点像是和平分手的前女友，见到了挽着新女友的前男友。 　　真的就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达米安感受着自己腰带中红豆发出的热度，不由打量了一下四周。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布鲁斯想要来找杰森和解吗，达米安猜测到。 　　但布鲁斯给出了一个出乎达米安意料的答案；“你的母亲会来。” 　　事实上，布鲁斯本来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单独来见塔利亚的。但是考虑到塔利亚的性格，如果自己真的不带着达米安，布鲁斯毫不怀疑对方会派出一队忍者去韦恩庄园“请人”。 　　“母亲？”听到这个词汇，达米安不由感到了些许恍惚。 　　在韦恩庄园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达米安感受到了自己从未在刺客联盟感受到的东西。他似乎只来了一小段时间，却像是在这里经历了一生一样。 　　他有多久没有想过刺客联盟了呢，达米安自己都说不清楚。 　　所以听到塔利亚要来，达米安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些许的抗拒。 　　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已经喜欢上这里了，他不想回到刺客联盟，那个所有人都视他为工具的地方。 　　不论达米安心中存在着怎样的抗拒，塔利亚还是来了。 　　比起上次送达米安来时的样子，这次再次来到哥谭的塔利亚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可这掩饰不住她眼中的光亮。 　　“吾爱，好久不见。”在布鲁斯和达米安两人之中，塔利亚最先注意到的人，是布鲁斯。 　　但布鲁斯并不为这份注意感到愉快，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显示出了塔利亚对达米安的冷漠。 　　而这样的塔利亚却执着的要带走达米安，理由显然就不那么美好了。 　　从布鲁斯第一次见到塔利亚，对方就是这幅野心勃勃、锋芒毕露的样子。那时的布鲁斯之前从未接触过像塔利亚这样的女性，可以说，塔利亚是布鲁斯接触到的第一个，这样强大、无畏又充满野心的女性。 　　在那之前，布鲁斯接触过的女性，除了自己温柔善良的母亲以外，就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或者是底层社会那些柔弱无助、满身风尘、一副被生活压垮了的样子的女性…… 　　她们中，其实也不乏坚强之人，但是没有人强大到刺客联盟的恶魔之女这个程度。 　　后来，布鲁斯与塔利亚相恋了。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布鲁斯足够英俊，塔利亚足够美丽，而他们又同样那么强大，他们对彼此都有着好奇和探索欲，爱情的滋生也就显得理所应当了。 　　可就像爱情没有改变布鲁斯回到哥谭的决心一样，他们之间的爱情，同样也没有改变塔利亚的野心。 　　哪怕在他们热恋的时候，塔利亚仍然是争强好胜的。布鲁斯并不认为这不好，他从不认为女性就应该怎样，或者男性就应该怎样。正相反，那时候同样年轻气盛的布鲁斯，是欣赏塔利亚的这种好胜心的。 　　可后来，当塔利亚展示出她可以为自己的那份野心做到什么地步的时候，布鲁斯的爱情之火逐渐被完全不同的三观熄灭了。 　　当美丽的背后隐藏着鲜血，那么这份美丽也变得让人无法欣赏起来。 　　尤其是现在，当塔利亚的野心涉及到达米安的时候，布鲁斯对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斥与憎恶。 　　这份情绪，塔利亚察觉到了，但是她不以为意。 　　她爱布鲁斯，但是没有爱到愿意为了对方改变自己的地步。不然在他们第一次为此争吵的时候，塔利亚就改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布鲁斯的沉默，让塔利亚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达米安的身上。 　　“达米安，来我这儿。”说着，她向达米安伸出了手。 　　达米安的眼中闪过了拒绝，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布鲁斯就伸手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非常清楚，以塔利亚的性格，如果达米安真的拒绝了，对方很大可能不会对达米安手下留情的。 　　所以他做了这个拒绝的人，“达米安不会和你走的。” 　　“哦？”塔利亚挑了挑眉，她看向了被布鲁斯挡在身后的达米安，“这是他的想法，还是你的决定呢？” 　　“这是……” 　　达米安直视着自己的母亲，开口打断了布鲁斯没有说完的话：“这是我的决定。” 　　暗中围观了这一场家庭大剧的杰森，不由开始思考自己是走呢，还是留下来帮达米安一把呢？ 　　这绝对不是为了帮布鲁斯，就是为了帮达米安而已。 第127章 　　塔利亚的攻击来的迅速且突然, 用臂甲挡住了对方劈过来的那一剑后，布鲁斯看着那群对达米安下手毫不留情的忍者，声音中不由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他是你的儿子。” 　　在听到这句话后, 塔利亚的眼中闪过了些什么，那也许是触动, 也许是她为数不多的对达米安的感情。可随之，这丝波澜就立刻归为了平静。 　　“当他选择了你, 他就不再是我的儿子了。”塔利亚说，“如果我想，我可以拥有无数个比他更好的儿子。” 　　达米安, 从来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他只是优胜劣汰下的结果。所以当他不再听话, 当有比他更优秀的工具出现, 那么他就随时都可以被抛弃了。 　　在塔利亚看来，达米安跟在布鲁斯身边的这段时间, 蝙蝠侠身上好的没学到多少, 反而是那些在塔利亚眼中不好的存在, 达米安学了个全。 　　刺客联盟不需要一位这样的继承人, 这样的达米安, 也无法为她驯服这个世界。 　　塔利亚表现得冷酷中带着疯狂，她看上去和之前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仔细观察，她又似乎还是过去的她。 　　看着下面突然就打起来的一群人，杰森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着的头罩, 拔出/枪/跳下去，加入了战局。 　　一/枪解决了一个背后偷袭达米安的忍者后，杰森在这场战斗中充当了射/手的角色。 　　尽管雷霄古说什么/枪/是弱者的玩具, 可实际上，当持/枪的人是一个奥运会射/击项目大满贯得主时，他刺客联盟中的那群忍者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有杰森在一旁，以几乎一/枪/一个的速度收割着人头，达米安的压力骤减，布鲁斯的心也悄悄放下了些许。 　　哪怕是蝙蝠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和杰森探讨什么不杀原则。 　　看着突然出现的杰森，塔利亚质问道：“你忘记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了吗？” 　　“我没有忘记。”杰森看了布鲁斯一眼，“是斯莱德。” 　　布鲁斯闻言不由看了杰森一眼，虽然说他知道杰森复活后跟丧钟混到一起去了，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杰森提到丧钟时的语气，让布鲁斯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刺客联盟！”塔利亚抛下布鲁斯冲向了杰森。 　　“哈！”杰森冷笑道，“我看你是被那池绿水泡坏了脑子了吧。” 　　曾经被雷霄古当成是破解拉撒路池水后遗症的关键的杰森，对那一池的池水了解的可不是一般的透彻。 　　塔利亚出现的时候，杰森就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刚刚的表现，更是让杰森确定，对方绝对是浸泡过拉撒路池水了。 　　虽然杰森自己对那一滩水没什么感觉，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滩子水确实是挺魔性的。 　　“清醒点，塔利亚。”不管是为了达米安，还是为了对方曾经帮助过自己，杰森善意的提醒道，“别做出什么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来。” 　　杰森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塔利亚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可没过多久，那一丝复杂便被一道绿色的光芒取代了。 　　这绿色，是拉撒路池水的绿色。 　　“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 　　“你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也不一定要杀了他啊。”眼看着感情牌打不通了，杰森打起了生意牌。 　　“蝙蝠侠在乎他，你完全可以开上一个好价格。”在说这个的时候，杰森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自己和塔利亚两个人可以听到。他不希望达米安听到这个，他也不希望达米安因此伤心。 　　“想想看吧，你杀了达米安，自己可以得到什么呢？”此时的杰森如同一个精明的商人，“但是如果你愿意放过他，蝙蝠侠会为此付出一定的你想要的东西的。” 　　你要问这个办法好不好的话，从塔利亚眼神中的思索和她停止攻击的动作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眼看着塔利亚要被自己说动了，杰森又加了一把火，“不止是蝙蝠侠，我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今天想要杀达米安的人不是塔利亚，杰森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办法。可偏偏要杀达米安的人就是塔利亚——达米安的亲生母亲，所以杰森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毕竟他既不能杀死塔利亚一劳永逸，也无法时时刻刻保护着达米安。 　　没有人比杰森更清楚，当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要杀死自己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不然杰森也不会至今都没有去寻找自己的生母。 　　哪怕也许事情不会像漫画中那样，哪怕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杀死他的小丑也已经被他杀死，但是杰森还是下意识的逃避着去见对方。 　　“我不需要蝙蝠侠付出什么代价。”跟对方相识多年的塔利亚很清楚，布鲁斯在某些方面太过固执，哪怕是为了达米安，对方也不会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是杰森…… 　　看出了对方并不想要让达米安他们听到这些，塔利亚凑到了对方的耳边，“反倒是你，你真的愿意为了达米安付出代价吗？” 　　杰森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他只是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父亲曾经希望在你身上得到的东西。” 　　要是塔利亚要别的，只要不涉及到哥谭、自己在意的人以及那些弱小无辜之人，杰森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出去。但是关于这个，杰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因为他自己其实也没有真的弄清楚。 　　心中很慌，但是面上杰森还是做出了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架势。 　　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可以。” 　　这桩带有些许欺/诈色彩的买卖讨论的全过程，在布鲁斯和达米安的眼中，展现出来的样子是这样的—— 　　只见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塔利亚，表情突然柔和了下来。她不但停止了攻击，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杰森，接着还非常暧昧的将自己的唇贴向了杰森的耳边，而杰森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 　　哪怕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头罩，但是这看上去还是过于暧/昧了一点。 　　达米安：所以这是要兄弟变爸爸的节奏吗，容我拒绝。 　　背对着布鲁斯他们的杰森并不知道此刻他们心中的想法，对于自己身后灼热的视线，杰森自然而然的理解成了这是对塔利亚的戒备。 　　而正对着他们，意识到他们误会了的塔利亚，也没有出言解释。 　　“那么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做到免疫拉撒路池水带来的影响的？” 　　“具体原因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而且我说了也许你也不信。不然我跟你回刺客联盟，我们在拉撒路池水边上慢慢说。”杰森面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至于真的去了刺客联盟怎么跑出来，那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他可以在到达那里之前使用魔法跑掉啊。 　　“慢慢说？”塔利亚可没有忘记杰森曾经是如何从刺客联盟逃走的，“你不会是想骗我吧，杰森。” 　　“我怎么会骗你呢。”虽然隔着头罩塔利亚根本看不见，但杰森还是用自己真诚的双眼注视着对方，“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曾经都帮助过我。而且达米安还在这里，哥谭也在这里，就算我跑了，他们也跑不了啊，所以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好。”塔利亚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那么男孩，跟我走吧。” 　　在说这个的时候，塔利亚没有继续控制自己的音量，所以不管是布鲁斯还是达米安，都听到了。 　　结合他们之前的那些暧/昧动作，这个“走”似乎也带上了些许暧/昧的色彩。 　　都不等布鲁斯开口，达米安就已经憋不住了，“你要和我的母亲去哪？” 　　最近打嘴/炮打习惯了的杰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去做点成年人要做的事情。”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一列开往幼儿园的车，反倒像是什么要被口口的内容。可实际上，这真的不包含任何暧/昧的成分。 　　塔利亚本就注意到了布鲁斯他们对杰森和自己的“误会”，看到现在杰森正无意识中将这件事情越描越黑，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就连拉撒路池水带来的那股暴躁又疯狂的情绪，此时也不由淡化了些许。 　　也许杰森真的是拉撒路池水的克星吧。 　　比起单纯只是误会了的达米安，布鲁斯想的无疑更深了一点，“你刚才和她说了些什么？” 　　布鲁斯不认为塔利亚是一个，会为了“感情”而轻易放弃自己决定的人。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么她就不会生出要杀掉达米安的想法。 　　“我……”杰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希望达米安知道，在他母亲心中，他的生死比不过解决拉撒路池水后遗症的办法。 　　似是看出了杰森的为难，又像是故意想让布鲁斯不痛快，塔利亚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我和你的男孩之间的小秘密，可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自己猜一下啊，我伟大的侦探。” 　　看出了布鲁斯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倾向，杰森对塔利亚催促道：“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快出发吧。” 　　不管最后他到底能不能给对方一个答案，至少早点结束这一切吧。他在哥谭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呢，可没时间在刺客联盟和对方打持久战。 　　事实上，如果可以，杰森连刺客联盟都不想去。可谁让塔利亚想要解决的是拉撒路池水带来的问题呢，虽然杰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是吗。 第128章 　　在布鲁斯和达米安的注视下, 杰森跟着塔利亚离开了。 　　直到他坐上那架属于刺客联盟的飞机，杰森都搞不清楚，为什么本应该属于布鲁斯的事情, 被自己揽到了身上。 　　他是达米安的爸爸吗，他不是啊。 　　他一开始明明只是想要帮忙出一把力而已, 怎么现在他反而成为主力军，布鲁斯倒是没事干了呢。 　　这一刻, 杰森不由反思了一秒钟，下次他一定……还这样干。 　　为了自己的多管闲事，杰森再次反思了一秒钟。 　　坐在杰森身边的塔利亚看着陷入沉思的杰森, 也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坐在杰森的身边, 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男孩。 　　自从泡过拉撒路池水之后, 就不停在塔利亚耳边响起的各种声音, 在她坐到杰森身边后，突然开始慢慢消失了。 　　哪怕杰森的头上还戴着那个遮住了他全脸的头罩, 但是他身上自带的安全感, 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实际上, 杰森的气质与他给别人的感觉, 算的上是薛定谔的气质与感觉。因为在不同的人眼中, 杰森的气质和给他们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在某些人眼中，杰森简直就是恶魔在世、大佬本佬,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恐惧、胆颤的气势。 　　在某些人眼中，杰森就是骚/话之王、嘴炮小王子、撩人能手，整个人简直时刻都在欠打和撩人的边缘大鹏展翅。 　　而在某些人眼中, 杰森就是行走在人间的大天使，救世主本主，整个人都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安全感。 　　塔利亚不属于这些人中的任何一种, 但是此刻，也许是因为拉撒路池水的影响，也许是因为较之刚刚，她平静了许多。 　　突然地，她产生了一种倾诉的**。 　　其实当她第一次见到杰森的时候，她就从杰森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不是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布鲁斯的儿子，也不是因为对方身上那些属于布鲁斯的痕迹，而是一种很奇妙、很难以形容的感觉。 　　用东方的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一见如故。 　　明明是初见，却似是故人重逢。 　　似乎他们早就认识了彼此，可实际上，那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塔利亚忍不住想，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缘分吗，那么她与杰森之间的缘分是什么呢？ 　　没等塔利亚找出答案，杰森就离开了。 　　后来找到对方和达米安，并将对方送到大种姓那里，看着杰森毫无留恋的离去，塔利亚心中莫名就出现了一个声音：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似乎应该与对方建立更加亲密的联系，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草草收场的。他们两个的对话，都没有杰森和达米安之间的多。 　　塔利亚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和杰森建立一种怎样的关系，而不是这样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但她是希望与杰森之间建立一种怎样的联系呢，塔利亚感觉那应该无关爱情，也不是亲情，更不是友情…… 　　可如果不是这些，又该是什么呢？ 　　被塔利亚看的有些别扭的杰森，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想到他看过的漫画中，“杰森·托德”和塔利亚之间的关系，杰森突然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我又不会跑掉，你不用看的这么紧。” 　　话刚说完，发现塔利亚竟然伸手似乎想要摘掉自己的头罩，杰森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被躲开的塔利亚也没有说什么，她扭头看向了前面的飞机驾驶室。 　　“你真的觉得，你的那一套想法可以在哥谭行得通吗？”刺客联盟始终不曾放弃过他们对哥谭的计划，塔利亚自然也时刻关注着这里。 　　这段时间，杰森与黑面具之间的斗争，以及杰森做的事情，自然也都被塔利亚看在了眼里。 　　也许在布鲁斯看来，他和杰森走的道路并不一样。可在塔利亚看来，他们两个之间完全是殊途同归。 　　虽然不知道塔利亚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但杰森说：“不管行不行得通，总比你们刺客联盟一锅端的做法来得靠谱。” 　　“除恶务尽，才能让正义复苏。”塔利亚说，“哥谭的根已经烂了，如果不连根拔起，怎么可能让它浴火重生呢。” 　　“可如果除恶的过程中也要伤害那些非恶的存在，这样的不正义之举，怎么可能会带来正义的结果呢？”杰森反问，“你们想做的，究竟是让哥谭浴火重生，还是让她焚烧一空？”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杰森的口头表达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此刻，他就是辩论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嘴炮选手中最靓的仔。 　　大家都知道，刺客联盟的作风，就是先来一通嘴炮忽悠、接着就是举例说明、实在不行还可以实践洗脑，都行不通之后，则是直接动手。 　　但由于塔利亚这次带杰森去刺客联盟，可不是为了和对方讨论哥谭的，所以这个话题伴随着塔利亚的沉默结束了。 　　两人无话可说造成的结果就是，在一片充满尴尬的沉默中，他们到达了刺客联盟。 　　虽然距离杰森离开这里，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再次来到刺客联盟，杰森不由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还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是斯莱德带着他来的。那个时候夜色是那样的黑，而他的生命也似乎随时都要走到尽头，所以不过是匆匆一瞥，他们就急忙进去了。 　　而第二次来到这里，杰森直接就进入了拉撒路池水的所在地，还正好就撞见了雷霄古。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来到这里的其实都算不上是真正的杰森，毕竟那时候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自己也一无所知。 　　想到那个时候失忆的自己，看着小报中的描述，对布鲁斯和自己的关系脑洞大开，杰森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有闲心来打量这个地方。 　　不是那种出于观察各种适合逃跑、适合隐蔽地点的打量，而是非常单纯的看一看。 　　比起韦恩庄园，刺客联盟不论是建筑物还是植物，都带着一种野蛮生长的感觉。只是站在门口，那种危险和血腥味，似乎就已经扑面而来了。 　　塔利亚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就带着杰森来到了拉撒路池水所在的地方。 　　“雷霄古不在吗？”杰森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看到雷霄古的身影，要知道对方对拉撒路池水在意的可是不得了，没道理自己来到这里，对方却不出现。 　　杰森的问题，让塔利亚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什么？！”杰森下意识的看向了拉撒路池水，有着拉撒路池水，对方是怎么死的？ 　　看出了杰森的想法，塔利亚解释道：“拉撒路池水，可以治愈伤病，可以让你重返青春，但是它并不能让亡者复生。” 　　“谁杀死了雷霄古？”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塔利亚看了杰森一眼，那其中带着些许杰森看不懂的色彩。 　　“你如果不想说……” 　　“是丧钟。” 　　看着带着些许探究意味打量着自己的塔利亚，杰森选择了闭嘴。 　　毕竟不闭嘴不行啊，不然他能说什么呢？ 　　说斯莱德干得漂亮？ 　　其实说起来，他和雷霄古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责怪斯莱德？ 　　这似乎也没有必要，他和雷霄古还没有亲密到那个地步。 　　如果是雷霄古杀死了斯莱德，杰森会毫不犹豫的来给斯莱德报仇。 　　但是斯莱德杀死了雷霄古，那就…… 　　杰森：那就这样吧。 　　塔利亚移开了目光，她从来也没有指望过杰森会为此有什么大的反应。能够不因此迁怒于杰森，已经是塔利亚自控能力强大了。 　　要知道，有的时候，仇恨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但是塔利亚并没有。 　　并不是因为她不够爱自己的父亲，而是……该怎么说呢？ 　　塔利亚总觉得，自己的父亲也许并没有死，但是她又找不出证据，只能将这种感觉归因于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不过雷霄古究竟是死是活先放到一边，塔利亚看了一眼拉撒路池水，又看了一眼杰森。 　　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请开始你的表演。 　　该配合演出的杰森，非常的想要演视而不见。 　　然而现实情况，显然不允许。 　　于是看着绿油油的拉撒路池水，杰森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来上一段声情并茂的《圣经》朗诵。 　　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的塔利亚，眼睛中满含期待与探究的注视着杰森。 　　来自塔利亚的注视，对此时的杰森而言，就像是喊了开始的导演，注视着要演戏的演员，就像是举起了鞭子的监工，注视着需要干活的工人…… 　　“怎么，你难道还需要想想吗？” 　　“不。”杰森知道虽然塔利亚这样说，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回答要再想想，估计达米安就要再遭一波来自母亲的毒手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129章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杰森转过身，他整个人看上去和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了，这里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指的不是脸，毕竟杰森又不是魔形女。杰森身上的变化, 更多的是气质上的，毫不夸张的说, 现在的杰森距离神父，差的就是一件衣服。 　　那自带圣光的样子，让人看了绝对不会想到, 对方前不久还在哥谭的黑道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起初, 神创造天地……” 　　就这样, 杰森当着满头问号的塔利亚背起来《圣经》的内容。 　　而且他还不是普通的那种背诵, 而是那种非常有感情、非常有信仰感的在背诵，看上去还真的是挺唬人的。 　　还没等杰森背完《圣经》的第一篇——《创世纪》, 塔利亚就打断了他。 　　“这就是你的办法？” 　　这tm是什么见鬼的办法？！ 　　塔利亚感觉这一切简直要多荒谬有多荒谬, 她十分怀疑杰森是在骗自己, 只是她没有证据。 　　不过想要证据也不难, 随便找个人丢下去, 验证一下杰森这个办法就可以了，但塔利亚没有这样做。 　　她只是在问完之后注视着杰森, 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是我的办法，只是我的。”换句话说，对你有没有用可不一定。 　　塔利亚自然也听出来杰森的潜台词, 她几乎要被对方这个无赖般的说法给气笑了，“所以你用一个不知道对我有没有用的办法，来骗我离开了哥谭？” 　　“我没有骗过你, 你父亲想要的，不就是我不受拉撒路池水影响的办法吗？”杰森理不直、气也壮道，“这就是我的办法，有什么问题吗？” 　　“是不是刺客联盟对你太过仁慈，导致你对这里产生了什么误解？”这里可从来不是什么，在被别人戏耍之后可以一笑而过、放你离开的地方。 　　“这里对我仁慈吗？”刺客联盟是仁慈的，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看了一眼拉撒路池水，“刺客联盟与我不过是互相利用，不要说的好像是这里曾经施恩于我一样。” 　　诚然，拉撒路池水治愈了曾经濒临死亡的他。但那是斯莱德带着他强闯了进来，可不是刺客联盟主动迎他进来让他泡的。这里也确实是教给了杰森许多东西，但也不是出于什么慈善目的，而是出于利用。 　　不过虽然这里没有施恩于杰森，但是杰森也没有忘记塔利亚曾经放弃抓捕自己，还带自己去大种姓那里。他曾经说过，自己欠对方一个人情，这句话是真心的，但无关刺客联盟，只是塔利亚而已。 　　“我从来不欠这里什么，但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塔利亚看着杰森，质问道：“一个人情，这就是我们之间全部的关联吗？” 　　杰森下意识的想要回一句：不然还有什么呢？ 　　可当他看到塔利亚的眼睛，这句话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杰森通过漫画看过许多“杰森·托德”的人生，塔利亚对“杰森·托德”而言，从来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对很多杰森·托德而言，这代表着拯救，甚至还可能带着些许爱情的成分。 　　可不管是对哪个“杰森·托德”而言，塔利亚都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故事。 　　他们有着一个救赎般的开始，却也有着一个平淡如水甚至是烂尾一样的结束。 　　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爱，仿佛在杰森离开刺客联盟的那一刻，在杰森回到哥谭的那一刻，就全部结束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对彼此说一声再见，就已经几乎永远不见。 　　杰森从来不是塔利亚故事中的主角，塔利亚也只是出现在了杰森生命中一个短暂的时段中。那段时间里，她给予了杰森救赎，她帮助杰森成长，她甚至可能给了杰森爱情，但也只是那一小段时间而已。 　　在这个世界中，他们甚至连一小段时间都没有过。 　　杰森回忆了一番，他很确定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和塔利亚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诚实地说，他们之间的互动，也许还比不过杰森和雷霄古之间的。 　　但看着这样的塔利亚，杰森却莫名觉得，他和塔利亚好像也曾有过自己看过的漫画中的那些瞬间一样。 　　可明明没有啊。 　　杰森攥紧了自己刚刚想要去拥抱塔利亚的手，这太突兀也太奇怪了。 　　“我们之间的关联……”杰森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理来说，他应该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但是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 　　就好像如果他真的按照他经历过的事情说出来答案，就是对其他世界的杰森·托德与塔利亚之间感情的否定一样。 　　杰森的沉默，让塔利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很奇怪的情绪，奇怪到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你走吧。”一瞬间，拉撒路池水带给塔利亚的负面情绪似乎都消退了，她平静中带着几分感慨的对杰森说道，“我不会去杀达米安的，就将他交给布鲁斯吧。” 　　“你……”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塔利亚问。 　　“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 　　塔利亚挑了挑眉，“只要我需要，不管是需要什么你都会来帮我吗？” 　　“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 　　“哈，原则。”塔利亚感觉自己恨透了这两个字。 　　不论是布鲁斯还是杰森，这两个给她特殊感觉的异性，都喜欢说这个。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遇到这样一个人，不管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不会说什么这违背了他的原则，他只会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好。” 　　可惜，她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不过塔利亚也从来不是那种需要依靠男人活着的女人，如果没有人可以为她实现心愿，那么她自己为自己实现心愿。 　　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从来就不是别人，不管那个别人是父亲、爱人还是儿子。父亲会老去，爱人可能会移情别恋，儿子也会长大离开，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可靠的，永远都是自己。 　　在杰森还没有学会爱自己的时候，塔利亚很早就知道，不管你多么爱一个人，永远不要爱他超过爱你自己。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当布鲁斯要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因为爱对方而跟随对方离开。所以当达米安要离开的时候，她也可以选择放手。 　　她从来不会为了别人抛弃尊严，她也从来不会为了别人失控的歇斯底里的怒吼、或卑微的请求。 　　一场本该充满危机的考验，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站在刺客联盟外，杰森还有一点没有回过神来。 　　他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就这？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地狱模式般的日常，突然这样幸运一把，杰森还真的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难道说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倒霉，太过倒霉以至于触底反弹，幸运了一把？ 　　不管因为什么，他与刺客联盟之间的牵连，到此暂时结束了。至于以后会不会还有联系，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杰森不知道，他的幸运还没有结束。 　　回到哥谭的杰森趁着布鲁斯他们夜巡的时候，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塔利亚说，达米安交给你了。” 　　简单一句话将最核心的内容说完之后，杰森转身就想走。 　　“等等。”布鲁斯说。 　　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甚至那只是一个单词，对方的语气也比较平淡，没有命令也没有强制，可偏偏杰森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淡淡的单词下停了下来。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单词平平淡淡，杰森才会停下来。如果这里面带着什么命令或者强制，杰森不是直接转身就走，就是停下来跟对方吵上一架甚至是打上一架。 　　“什么事？”也许杰森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句带着些许不耐的话中隐藏着的期待。 　　也不知道是布鲁西宝贝突然上线了一秒，还是蝙蝠侠终于找回他的嘴了，布鲁斯说：“你没有受伤吧？” 　　此话一出，不论是杰森还是达米安，都惊讶的看向了他。 　　那惊讶中带着探究的眼神，仿佛在看站在他们面前的到底是不是蝙蝠侠一样。 　　如果蝙蝠侠和以前一样不好好说话，杰森倒是知道怎么应付。但是此刻对方突然这样说，杰森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只能干巴巴的回答道：“我挺好的。” 　　说完，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杰森一溜烟就跑掉了。 　　注视着杰森落荒而逃的背影，布鲁斯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 　　达米安看了看杰森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父亲，不由挑了挑眉。 　　如果杰森在这里，就会发现达米安这个挑眉的动作，和塔利亚异常神似。他们毕竟是母子，达米安的身上有着许多塔利亚教授的东西和她的影子。 　　也许达米安与塔利亚之间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母子那样，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母子。对达米安而言，塔利亚比起母亲，其实更像是一个严厉的老师。 　　他们之间是有爱的，但是他们之间的爱，比不上他们自己的选择。 第130章 　　杰森与黑面具之间的斗争, 最终结果很难说清楚到底谁胜谁负，总的来说，还是杰森赢得比较多。 　　借此, 他成功的在哥谭站稳了脚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且不同于之前跟在蝙蝠侠身边当罗宾，这次的一席之地完完全全是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事业”上的成功，带给杰森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尽管从小就看过漫画, 尽管知道自己有着无数种成功的可能, 但那毕竟都是别的“杰森·托德”的成功。现在, 终于轮到他自己真真正正的成功了。 　　从这一刻起，杰森的底气与自信再也不用依靠于那些漫画，那些“杰森·托德”，他完全可以自己给予自己了。 　　不过哪怕如此, 也丝毫不影响他对“杰森·托德”们的崇拜与喜欢。 　　毕竟那是他孩童时期喜欢上的存在, 有的时候, 孩子的爱是最易变的，可有的时候，孩子的爱也是最长久的。 　　对很多人而言, 可能成功意味着忙碌，越是成功的人越是忙碌。但杰森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在之前他没有成功的时候，他三天里，至少两天半不在家，除了忙碌以外，还是担心会将危险带回来。 　　可当他成功后，他三天里却有几乎两天时间是在家里陪伴着爱丽丝与迈瑞考的。 　　小孩子的变化毫不夸张的说, 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那个杰森从废墟中挖出来，奄奄一息的小婴儿，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小宝宝。 　　沐浴在爱中成长的爱丽丝，她的身上有着杰森永远都不会有的东西。 　　可以说杰森将自己从未得到过的，将自己想要得到过的，都给予了爱丽丝。 　　都说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杰森是后者，但是他让爱丽丝成为了前者。 　　那些童年时的阴影，那些过去的弱小、不堪、狼狈，杰森现在想起来，感觉那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可那场梦是那样的真，真切到杰森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绝望。 　　谁能想到，他可以走到这一步呢。 　　如果当年没有那台突然放映起动画的电视机，如果当初他没有捡到那本《圣经》，也许杰森自己都不会相信他能够有这样一天。 　　震撼人心的成功，从来就不是那些大家都知道可以成功的事情，而是那种所有人都觉得一定会失败，最后却成功了的人。 　　这就好比一个次次都考100分的人，下次他再考100分，没人会觉得这是什么奇迹。但是如果一个连及格都没有过的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考了100分，那么这引起的震撼，绝对是要远远高于前者的。 　　杰森在许许多多的人眼中，就是那种应该烂在阴暗的角落里，任人践踏的存在。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他，成功了。 　　诚实地说，杰森距离自己的终极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并不妨碍此刻，他为自己的成功而愉悦。 　　也许喜事都是喜欢扎堆来的，当杰森拎着给爱丽丝买的东西回来时，在家里竟然见到了阿尔弗雷德。 　　“你怎么来了？”杰森有些干巴巴的问道。 　　在杰森回来之前，来到这里的阿尔弗雷德在接受完了迈瑞考的“盘问”，观察了爱丽丝的情况后，就注意到了摆在正对着门口位置的那张全家福，以及全家福旁边的红头罩、蝙蝠侠乐高模型。 　　在看到那张全家福的第一刻，阿尔弗雷德想到的是韦恩庄园中那张独独缺少了杰森的全家福。 　　这张全家福，会是杰森少爷在看到那张后的产物吗？ 　　几乎是瞬间，阿尔弗雷德想出了答案。 　　阿尔弗雷德可以说是亲眼看着被布鲁斯带回来的杰森，在韦恩庄园中长大的，他很清楚，隐藏在杰森桀骜不驯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柔软而又敏感的心灵。 　　也许他们无意为之，但是他们伤害到他了。 　　这一刻，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有些自责，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要将杰森叫回来呢？ 　　是因为觉得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还是忘了？而且不止是自己，所有人在那一刻似乎都没有想到要通知杰森。 　　是因为那个时候杰森和布鲁斯闹得太僵了，大家觉得得到的回答一定是拒绝，所以就干脆没有说吗？ 　　但杰森拒绝了是一回事，他们没有叫杰森回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也许在杰森的眼中，这是他们排斥自己的证明，他已经被那个家驱逐了，那里已经不再欢迎他了…… 　　阿尔弗雷德知道，杰森一开始在韦恩庄园中，其实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 　　不说迪克、芭芭拉他们，其实就连阿尔弗雷德自己，一开始对杰森与对迪克也是不同的。 　　这无关对错，这就是人，人的感情从来就不是什么物品，可以理智、公平的给出。 　　要是你问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和迪克在他心中谁更重要的话，那他绝对是选择布鲁斯的。 　　可虽然如此，阿尔弗雷德此刻还是会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歉疚。 　　尤其是当他看到红头罩的乐高模型边上，还放着蝙蝠侠的乐高模型时，不知道杰森曾经去过乐高世界的阿尔弗雷德，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的误会。 　　对于这两个乐高模型，阿尔弗雷德的解读是：原来哪怕闹得那样不愉快，杰森少爷心中还是念着老爷的，连乐高模型都是红头罩和蝙蝠侠摆在一起。 　　看着沉默不语的阿尔弗雷德，杰森的视线不由看向了那张异常显眼的“杰森·托德”版“全家福”。 　　一想到阿尔弗雷德很大可能看到了那个，杰森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 　　此刻，杰森感觉简直就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阿尔弗雷德看到这个会怎么想，杰森心中的纠结，几乎要让他绷不住脸上看似平静的表情了。 　　所以说，阿尔弗雷德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第131章 　　“今年的圣诞节, 大家都期待着杰森少爷能带着爱丽丝小小姐回来呢。” 　　直到阿尔弗雷德离去，杰森的脑海中还是会时不时浮现出对方临走前说的这句话。 　　诚实地说，杰森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真的是“大家都”期待着吗, 杰森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能。他不是想怀疑阿尔弗雷德的诚信，但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来的人是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呢？ 　　哪怕不是布鲁斯，迪克他们为什么也不来。 　　难不成是怕会得到自己的拒绝，可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拒绝。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在乎吧。 　　当初迪克单飞前和布鲁斯闹的那样僵, 也没见对方不回韦恩庄园见布鲁斯。 　　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 带着几分不伦不类的“全家福”。 　　没等杰森想出个所以然来，迈瑞考突然凑近杰森使劲嗅了几下，“你的身上有伤心的味道, 刚刚来的那个人伤害了你吗？” 　　他非常认真的看着杰森, 眼中有着带有几分天真的残忍, “我可以帮你诅咒他。” 　　也许因为本身属于魔法产物, 迈瑞考有的时候说话就莫名带上了几分神秘侧的味道。而且他的诅咒可不是什么“画个圈圈诅咒你”之类的玩笑话, 他是真的有能力去诅咒别人的。 　　这个杰森意外创造出的奇迹，在魔法上的天赋简直堪称独一无二。 　　不过虽然迈瑞考话里话外表露出来的意思, 似乎是为了杰森才想要这样做的, 但是杰森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对阿尔弗雷德的不喜。 　　这在杰森看来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谁能拒绝管家侠呢, 在杰森看来，管家侠人见人爱（bushi）。 　　杰森很清楚, 对于迈瑞考，直言比拐弯抹角要有用上一百倍，所以他也就直接问了。 　　“你不喜欢刚刚来的那个人吗？” 　　“我没有。”迈瑞考迟疑的语气, 以及闪烁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大咧咧的告诉杰森——我撒谎了。 　　先不说迈瑞考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问题在于，对方到底为什么会讨厌阿尔弗雷德呢，这没有道理啊？ 　　迈瑞考本就不擅长撒谎，或者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妥善的撒谎。 　　所以在杰森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就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是的，我不喜欢他。”往日在爱丽丝面前满眼宠溺，在杰森面前充满依赖的迈瑞考，此时脸上带上了几分倔强。 　　看着这样的他，杰森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己过去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创造迈瑞考的时候，杰森加入了自己的血肉，很多时候，他总是会莫名在迈瑞考身上发现一些自己的影子。 　　迈瑞考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爱丽丝，“他要带走你和爱丽丝，难道我不应该讨厌他吗？！” 　　迈瑞考讨厌，或者说他痛恨阿尔弗雷德说的那句：“今年的圣诞节，大家都期待着杰森少爷能带着爱丽丝小小姐回来呢。” 　　对于此时的迈瑞考而言，杰森和爱丽丝就是自己的全世界。而阿尔弗雷德。想要带走他的全世界。 　　在说完这些后，他眼巴巴的看着杰森，“你会带着爱丽丝离开我吗，你会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看着这样的迈瑞考，杰森的心突然软的有些不像话。 　　这是用自己的血肉创造出来的生命，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可以说是杰森的孩子。他的身上流淌着杰森的血液，是杰森带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哪怕杰森的初衷，只是希望给爱丽丝找一个照顾她的保姆，但是当魔法的产物出现灵魂后，这种想法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们当然不会扔下你，我们是一家人。”是的，他们是可以一起照全家福的一家人。 　　除了某些特殊爱好者，很少有人是受/虐/狂，比起另一个可能会充满不愉快与尴尬的家，一个爱着他、信赖着他的家不好吗？ 　　想到很快就要来临的圣诞节，杰森不由开始规划了起来，“……我们可以在这里放圣诞树，还可以邀请上几位朋友……” 　　想到阿尔忒弥斯、比扎罗以及罗伊、星火他们，杰森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个自己曾经做过的，关于圣诞节的美梦。 　　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让美梦成真，不是吗。 　　而且—— 　　看了看得到答复之后如释重负的迈瑞考，以及不远处在地上到处爬的爱丽丝，现实也许会比美梦更好呢。 　　在心中暗自规划好一切的杰森，开始在自己专门买来的纸张上写邀请函。 　　在利用魔法将它们一一送出去之后，杰森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带着期待的笑容。 　　———————————————————— 　　刚和比扎罗一起从一个人贩子手中救下了一批女孩的阿尔忒弥斯，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邀请函，忍不住“啧”了一声。 　　在看完杰森写的内容后，她忍不住吐槽道：“娘们唧唧，花里胡哨的。” 　　而一旁的比扎罗举着手中的邀请函，笑的像个300多斤的孩子，“男的红。” 　　“男的红、男的红，你就知道男的红。”阿尔忒弥斯忍不住埋怨道，不过如果此时她照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她眼中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被埋怨了一通的比扎罗看着阿尔忒弥斯，“女的红？”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比扎罗的胳膊，“走啦，去哥谭。” 　　说完，都不等比扎罗回答，她就大步向前走去。 　　而比扎罗则是带着几分小心的将那张邀请函收了起来，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 　　当那封邀请函，出现在正陪着自己的女儿玩游戏的罗伊面前时。 　　还没来得及伸手接下，几乎是下意识的，罗伊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杰森，这个本已经死去的人。 　　事实上，当红头罩在哥谭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缘由的，罗伊就觉得那是杰森，哪怕这个想法非常的荒谬。 　　说起来，其实罗伊对杰森的感情挺复杂的。 　　他与杰森之间的相处并不算多，完全比不上他与迪克，可莫名的，罗伊就是觉得杰森哪哪都好，怎么看怎么好。 　　罗伊有段时间甚至觉得，如果杰森有什么需要，他哪怕舍命也愿意奉陪。 　　那个时候的他，简直就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一样，可偏偏他就是甘之如饴。 　　低头看完这张邀请函的全部内容后，他抱着自己的女儿亲了一口，“我们平安夜有地方吃大餐了呢。” 　　就如同罗伊对杰森不知从何来的感情一样，罗伊对杰森的厨艺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 　　比起还在地球上的阿尔忒弥斯他们，身处外星的星火收到这份邀请函的时候，不由苦恼了一瞬间。 　　看着不远处还在打打杀杀的一群人，她真的能够在圣诞节来临之前回到地球吗，星火觉得这还真是有些不太好说。 　　不过她会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的，看着不远处这些人战斗的目的，星火觉得这简直就是摆在自己面前的、现成的圣诞礼物啊。 　　…… 　　———————————————————— 　　没有得到明确答复的阿尔弗雷德，在回到韦恩庄园后，迎面就遇到了似乎“恰巧”走到这里的布鲁斯。 　　对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阿福，你去哪里了？” 　　如果是以前，阿尔弗雷德看着这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布鲁斯，绝对会非常配合对方的表演，但是现在—— 　　“我想杰森少爷可能不会来了。” 　　哪怕他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可想到那张全家福，阿尔弗雷德就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看着布鲁斯眼中划过的失望，阿尔弗雷德忍不住道：“为什么老爷你不去找杰森少爷好好谈谈呢？” 　　如果说这个家里有谁能够让杰森改变主意，那么恐怕就是布鲁斯了。 　　不过阿尔弗雷德不知道的是，哪怕现在布鲁斯去了，杰森也不会来韦恩庄园过圣诞节了。 　　毕竟邀请函都送出去了，他这个邀请人怎么可以失约呢？ 　　抱着爱丽丝在商场上挑选礼物的杰森，在看到不远处的超级英雄玩偶时，感觉自己好像知道要送给自己的朋友们什么圣诞礼物了。 　　考虑到斯莱德前不久告诉自己，他们短时间内可能见不到了，再加上少年泰坦与斯莱德之间的不和，杰森这次并没有邀请斯莱德。但是他早早的就给对方准备了礼物，有多早呢，早到杰森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给布鲁斯准备圣诞礼物。 第132章 　　邀请函发出去之后, 在平安夜来临之前，杰森的日常除了当好奶爸与黑/道大佬之外，还多了一样事情——手工制作毛绒玩具。 　　有的人在□□叱咤风云，做起玩偶来也是让人望尘莫及。 　　是的, 这个人就是杰森·曾经的二代罗宾·现在的红头罩·托德。 　　在将一个个精致的q版玩偶装进礼物盒中之后, 看着“一不小心”剩下的边角料, 杰森口嫌体正直道：“好吧，你们的圣诞礼物就是这个了, 毕竟浪费不是一个好习惯。” 　　自言自语完, 杰森仿佛早就已经在心中排练了千百次一样，将那些制作蝙蝠侠玩偶的材料一一挑拣了出来。 　　如果说在制作别的玩偶时, 杰森偶尔还会停顿一下想一想, 那么制作蝙蝠侠玩偶的过程，杰森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当一个保持着蝙蝠侠不赞同目光的q版蝙蝠侠玩偶在杰森手中诞生后, 杰森忍不住捏了捏玩偶有些胖胖的脸颊。 　　感受着手下的触感, 杰森低声道：“布鲁斯，圣诞快乐。” 　　说完, 他将玩偶装进了礼物盒中。 　　———————————————————— 　　在杰森看来，时间就像是一只被老虎追赶的兔子, 跑的飞快。在他准备好礼物后没多久, 平安夜就到来了。 　　一大早刚起床，杰森就发现迈瑞考总是会时不时的偷偷看向自己, 仿佛生怕他跑了一样。 　　这样的迈瑞考让杰森忍不住怀疑, 难道阿尔弗雷德的那句话带给他的阴影这样大吗？ 　　“别担心。”杰森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我说不走就一定不会走的。” 　　迈瑞考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盯着杰森。 　　杰森：……好叭, 你开心就好。 　　将提前准备好的食材一一料理、腌制后，杰森准备起了圣诞树。 　　以前在犯罪巷的时候，杰森没有心思也没有金钱摆弄这些东西。而去了韦恩庄园后，他们哪怕是平安夜也是要夜巡的，所以这些东西都是阿尔弗雷德准备好摆在那里看的。 　　这应该算的上是杰森人生中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平安夜了。 　　所以他不仅准备好了圣诞树，就连圣诞树的装饰品也都精心的一一挑选好的，而不是随便买个什么装饰品大礼包。 　　在和迈瑞考将饰品一一挂在树上后，最后杰森将爱丽丝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拿着她的小手在圣诞树最顶端挂上了星星。 　　看着卖饰品时，店家赠送的槲寄生，杰森想了想，最终将他们收了起来。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接吻，那么没有这个他们也会接吻，而如果他们不想要接吻，那么这个的存在就有些不妥了。 　　第一次邀请自己的朋友来度过平安夜的杰森，有些追求完美的布置着一切。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别人的认同来肯定自己的孩子了。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不是了。但是那颗想要尽善尽美的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要得到什么认同，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爱着的朋友们，能够在自己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平安夜。 　　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后，杰森看着自己手中的，要送到韦恩庄园的圣诞礼物，不由思索了几分钟。 　　他要亲自送去吗？ 　　想了想，杰森觉得还是不了。 　　最后，他利用魔法将这些礼物一一送到了他们主人的身边。至于这样的出场方式，会不会被多疑的蝙蝠侠认定为是什么阴谋或武器，那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他礼物已经送出去了，他们怎么处理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解决完家里的事情，杰森还去自己的地盘抓出几个阳奉阴违的人，好好的杀鸡儆猴了一番，相信他应该可以顺遂的度过自己的平安夜以及圣诞节了。 　　处理完各中杂七杂八的事情后，杰森开始准备起了晚餐。 　　虽然说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有些菜可不是几分钟就可以做出来的。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厨艺小天才，准备一顿大餐对杰森而言算得上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就算再轻而易举，他也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想了想自己邀请的人，杰森觉得自己还是在他们来到这里帮倒忙之前，将厨房中的一切都弄好吧。 　　第一个来到杰森家的，是罗伊和他的小公主。 　　杰森和对方交换了一个拥抱，并介绍了一下爱丽丝和迈瑞考后，两个年轻的爸爸开始交流起了带孩子小妙招。 　　罗伊的孩子要比爱丽丝大上不少，所以当对方说起孩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杰森拿出小本本一一记了下来。 　　尽管他曾经从别人那里也学习过，但是多学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没等罗伊的军火库男爸爸课堂下课，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也到了。 　　看着背着一个大包袱的阿尔忒弥斯，以及背着一头死不瞑目的野猪的比扎罗，杰森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这都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跟在自己身边干干净净的比扎罗，跟在阿尔忒弥斯身边后突然有向着野人方向发展的趋势。 　　看着头上还带着沙子的二人，杰森非常想要问一句：我的朋友们，在离开我之后，你们都经历了什么？ 　　将二人迎进来之后，阿尔忒弥斯背着自己的大包袱来到圣诞树下，然后倒出了一堆礼物。 　　而比扎罗还背着那头死不瞑目的野猪，对杰森喊着：“男的红。” 　　杰森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比扎罗能将这头野猪背到地老天荒。 　　“把它交给我吧。”说着，杰森从比扎罗背上接过了野猪。 　　虽然说杰森不像比扎罗那样有着超级力量，但是背一头120千克左右的野猪，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在自己爸爸身边，都见多了大世面，两位小公主不仅没有被比扎罗堪称吓人的长相吓到，还非常兴致勃勃的围观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心理年龄差不多大，两位小公主加上比扎罗和迈瑞考四个人，一起玩了起来。 　　星火是最后一个到来的，但也是最闪瞎人眼的。 　　看着对方带来的一麻袋不知名宝石，杰森忍不住想起了比扎罗带来的那头死不瞑目的野猪。所以说，为什么我的朋友们都如此的不低调？ 　　该说，幸好星火还记得用麻袋将宝石装起来吗。 　　不然杰森非常担心星火可能现在都到不了——会被哥谭一**的小偷强盗们拖住的。 　　这样算来，带来了孩子和几个看上去非常正儿八经的礼物的罗伊，真的是非常低调了……如果他没有在自己身后背着一把弓的话。 第133章 　　当晚餐开始, 所有人都坐在餐桌边时，杰森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 　　事实上，在座的每个人脸上, 无一不是欢欣的。 　　和自己所爱的人共度平安夜, 脸上怎么可能摆出不高兴的表情呢？杰森是这样想的, 罗伊是这样想的, 阿尔忒弥斯以及比扎罗、星火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迪克就不这样想了。 　　别人家的平安夜，都是一大家子围坐在摆满大餐的餐桌边上吃大餐。而他们家的平安夜, 则是一大家子在哥谭各个角落里游荡, 而且都这样惨了还缺着一个人。 　　迪克对于夜巡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以前也都是这样的，但是对于没有看到杰森, 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不是说去邀请他了吗, 他拒绝了吗？”迪克看着自己的养父, 非常怀疑对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去。 　　布鲁斯：……我本来也没说要去, 是阿尔弗雷德说的。 　　布鲁斯的沉默, 显然让迪克误会了，不过没等他们解开误会，也没等他们之间矛盾升级, 杰森的魔法快递成功将他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突兀出现的礼物盒, 虽然那上面既没有什么便签，也没有什么祝福语,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装着礼物、绑着蝴蝶结的礼物盒。可是没缘由的，布鲁斯和迪克下意识就觉得这应该是杰森送过来的。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布鲁斯出于谨慎，还是将这个礼物盒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才开始拆。 　　事实上，当布鲁斯开始拆的时候，迪克已经将属于他的那个礼物盒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 　　这是一个q版的夜翼玩偶，虽然是q版的，但是看上去真的是有几分本人的影子。最重要的是，这可爱极了！ 　　“这可真不错。”迪克称赞道，“也不知道小翅膀是去哪里定制的。” 　　摸了摸触感绵柔的玩偶，迪克觉得这个礼物绝对可以，在自己这个圣诞节收到的礼物中排前三。 　　布鲁斯低头看着礼物盒中，摆着蝙蝠侠不赞同目光的q版蝙蝠侠。他觉得这应该不是杰森定制的，而是对方亲手做的。 　　毕竟，杰森从小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孩子。而且这个玩偶上的一些细节，不是熟悉蝙蝠侠的人根本做不出来。 　　蝙蝠家族中收到礼物的人，可不止是布鲁斯和迪克，阿尔弗雷德、达米安甚至是提姆，都收到了来自杰森的礼物。 　　当提姆看到礼物盒中，那个q版的三代罗宾时，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震惊与无措，他真的没有想到，杰森竟然还会送自己礼物。 　　要知道他们的相处时间并不多，而且自己毕竟是在对方“死后”出现的，有些地方不免有些尴尬。 　　可是没有想到，杰森竟然会送自己玩偶。小侦探一眼就看出来，这绝对是杰森做的。 　　而达米安看着礼物盒中的属于自己的q版罗宾玩偶时，他不由伸手捏了捏玩偶的脸颊，嘟囔道：“我有这么胖吗？” 　　当然了，除了男士们以外，杰森也没有落下蝙蝠家族中的那些女士们。哪怕是曾经和他最不对付的芭芭拉，也收到了来自杰森的礼物。 　　杰森有过足够多的被人忽视的经历，最近的一次，就是那张每每想起都让他心绪难平的全家福，所以他不想去忽视任何人。 　　有的人经历过痛苦后，就想让别人也尝尝这中滋味。有的人经历过痛苦后，却希望别人不要品尝这中苦涩。 　　对于前者，杰森不予评价，只要对方没有去伤害无辜之人，杰森懒得去管别人的闲事，毕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要做的是做好自己。 　　在正餐结束后，大家非常给力的几乎将食物一扫而空，杰森将自己早就做好了的甜品端了上来。 　　罗伊他们惊讶的发现，杰森准备的竟然都是他们喜欢吃的甜品。 　　“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 　　没有人会去，对杰森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这件事情追根究底，毕竟他们又不是蝙蝠侠。 　　而且在在座的所有人潜意识中，他们都觉得杰森知道这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中笃定，就好像是他们曾经亲口告诉过对方一样。 　　其实杰森还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喜欢吃什么，毕竟他看过的那些漫画主题是超级英雄，而不是什么美食甜品。 　　之所以会做这些，完全就是杰森下意识的反应，他莫名就觉得应该做这些，所幸他没有感觉错。 　　甜品摆上桌之后，杰森放起了音乐。 　　这声音一响起，还不等大人们做点什么，两个小宝宝就先激动的拍手，罗伊家的莲在拍手之余还跺起了脚，还不会走路的爱丽丝则是在地上打起了滚。 　　大人们看着这一切，不仅没有阻止的念头，还纷纷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未来会被宝贝们认为是黑历史的一幕。 　　欣赏完了小宝贝们的“舞姿”之后，大家也都嗨了起来。 　　为了今天让大家玩的开心，杰森还特地使用魔法拓展了家里的面积，保证就算人人都是比扎罗的体型，也能有玩乐的空间。 　　作为精力充沛的年轻英雄，让他们这样嗨上一天一夜都没有关系，不过孩子就不一样了。 　　还没等放完三首音乐，宝宝们的小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眼睛也是从睁的贼大，变为了睡眼朦胧。 　　见到孩子们的表现，大人们对视了一眼，一旁的迈瑞考关上了音乐，两个奶爸双双上前抱起自己的宝贝女儿。 　　哄孩子睡觉，有的时候是一件堪比登天的难题，可有的时候，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比如说现在。 　　在将两个小宝宝哄睡之后，迈瑞考非常积极的担负起了陪伴她们的任务，大人们将礼物放在袜子中，挂在床头上，接着就都放轻了动作，带着杰森腌制好的野猪出门了。 　　虽然说他们刚刚享用了一顿异常丰盛的大餐，但是在这里的，不是超人克隆体，亚马逊女战士，就是外星公主、神箭手以及平平无奇的黑帮大佬。 　　所以在跳完舞之后，他们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来一点吃的。 　　为了不吵醒两位小宝宝，杰森决定带着他们去屋外开小灶。 　　将早就料理好的野猪架上之后，杰森点起了火。 　　没过多久，一阵阵烤肉的香味传入了所有人的鼻子中。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杰森牌烤野猪，再想想自己和比扎罗这段时间里吃过的烤野猪，阿尔忒弥斯觉得他们吃的可能不是同一中猪。 　　她觉得这样的平安夜，完全可以多来几个。 第134章 　　杰森的圣诞节, 在孩子们的嬉笑声、朋友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一张集体的圣诞合照取代了之前那张“杰森·托德”版的全家福，挂在了客厅的墙壁上。 　　至于那张全家福, 杰森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毕竟这是只属于杰森自己的回忆, 除了他以外，估计也没人能看懂这张全家福的含义了。 　　也许它的诞生带着些许赌气的成分，但这其中也真的蕴含了杰森许许多多的爱。 　　这是一份无法宣之于口, 只有自己知晓的爱，在那些最危险、最艰难的日子里，在杰森还没有遇到布鲁斯的时候, 是这份爱支撑着他一步步前行。 　　他们出现的时间，远比布鲁斯要早的多。 　　这个圣诞节，杰森过的忙碌又充实, 他享受和自己的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他喜欢那种被爱着自己的人包围的感觉。 　　如果可以, 谁不希望自己人生中的每一天, 都是快快乐乐的呢, 可惜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快乐的圣诞节过去之后, 平平无奇的黑/道大佬平凡的日常还在继续。 　　在圣诞结束后没过多久, 因为黑面具突如其来的反扑，杰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忙的焦头烂额的，也不知不觉中忽略了蝙蝠家族或者说布鲁斯的一些行动。 　　说起来，布鲁斯遇到了大/麻烦的事情, 还是黑面具告诉他的呢。虽然说杰森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 　　说真的，有的时候杰森真的搞不懂黑面具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方难不成是希望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让对方在这场争斗中取得胜利？ 　　他杰森·托德是这样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吗？！ 　　不过猫头鹰法庭…… 　　结合自己在漫画中看到过的内容，再加上自己调查得出的结论，杰森不算困难的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千万不要问为什么杰森要来呢，反正不是为了布鲁斯。 　　杰森：别问，问就是为了哥谭和平。 　　说起来也好笑，猫头鹰法庭竟然就建在布鲁斯的眼皮子底下，杰森觉得这一点足够让自己嘲笑布鲁斯一辈子。 　　在一片黑暗中走了一段距离，杰森突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他循声走去，看到了一个正在“手撕利爪”、“大开杀戒”的布鲁斯。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狂笑之蝠》留给了杰森太大的阴影，也许是因为关心则乱。这一刻，杰森下意识忘记了利爪的属性，脑中满是《狂笑之蝠》的内容。 　　“你tm的在干什么？”杰森一/枪打碎了一个利爪的脑袋，然后将他们和布鲁斯隔开。 　　如果是不知底细的人打眼一看，绝对会以为杰森和利爪是一伙的。 　　看着将自己和利爪隔开后，一/枪/一个利爪的杰森，布鲁斯的头上不由出现了几个问号。 　　“你又在做什么？” 　　“我……”看着面前的利爪和不远处的布鲁斯，杰森还未说完的话，突然就卡壳了。 　　他想起来了，利爪根本就不是活人啊。 　　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杰森理不直、气很壮的质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的不杀原则呢？” 　　“这不一样。”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和小丑有什么区别？”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不尴尬找的托词，但是越说，杰森不由有些较真起来，“如果你可以杀他们，为什么不能杀小丑呢？” 　　真的比较起来，这群人可比小丑无辜多了。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受到人操纵的，可小丑所有的罪行都是出于自己本人的意愿。 　　即使布鲁斯真的对小丑动手，杰森绝对会阻止，但这并不意味着杰森会对布鲁斯的选择释怀。 　　说话间，越来越多的利爪涌了出来，自然而然的，杰森与布鲁斯背靠着背，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对方。 　　这是一种发自本心的信任，不论多么激烈的争执也无法摧毁它。 　　因为它诞生的原因，是爱与认同。 　　杰森一/枪/一个“利爪小朋友”后，发现这样似乎根本就杀不死他们。 　　“低温可以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布鲁斯对杰森道。 　　“是吗？”杰森挑了挑眉，“这可真是凑巧。” 　　“什么？” 　　还不等布鲁斯说完，他们所处的空间突然就变成了冰雪的世界。 　　用完大型冰雪魔法的杰森，隐藏在头罩下的脸上不由苍白了些许。 　　虽然说他是一个魔法师，但是他毕竟不是什么冰雪女王，这样大型的魔法对他而言，还是勉强了些许。 　　因为他学习冰雪魔法的本意，是用来哄爱丽丝玩的，有时候还会用来冰冻一些食材，谁知道这种居家技能还能在这里用上呢。 　　布鲁斯惊讶的看了杰森一眼，很早他就知道杰森会魔法了，毕竟杰森的魔法启蒙老师扎塔娜，还是他帮忙找来的呢。 　　但是说真的，杰森后来比起魔法，更喜欢用格斗来解决问题。 　　用完魔法有些脱力的杰森，稍稍靠了一下墙壁，好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样狼狈。 　　其实杰森的魔法天赋并不弱小，但是将一个玩乐、居家性质的魔法，用成大型攻击型魔法，消耗的力量哪怕是一个至尊法师都会感到吃不消。 　　因为这是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个魔法的性质，魔法遵循的是等价交换原则，本来这个魔法比较鸡肋，你用了它最多就是消耗你一点魔力罢了。 　　而那些具备杀伤力的大型魔法，需要你付出的代价绝对是要远高于这个的。 　　杰森刚刚，就相当于是打了一个擦边球，真要说起来，还是很危险的，并且成功的几率也很小。 　　虽然这一切布鲁斯都不知道，但是杰森的异常他还是察觉到了。 　　“你还好吗？” 　　“我好极了。”杰森逞强道。 　　布鲁斯没有选择拆穿杰森的谎言，说些什么你肯定不好之类的话，他只是上前扶了对方一把。 　　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杰森本该拒绝的，但是他该死的不想拒绝。 　　也许是爱丽丝的存在让他的心变得软了不少，也许是刚刚过去没多久的那个圣诞节将他的尖锐磨平了许多，杰森抓住了布鲁斯伸向自己的手。 　　对这个结果，布鲁斯意外的同时也带着些许欣喜。 　　为了摆脱尴尬，杰森没话找话道：“其他人呢？” 　　对这个问题，布鲁斯沉默了。 　　杰森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用一种了然的语气说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对吗？” 　　该说不愧是你吗，蝙蝠侠。 第135章 　　就像是杰森想的那样, 布鲁斯确实是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他或许是想着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显然是想多了。 　　很多时候, 杰森觉得自己很了解布鲁斯，可很多时候, 杰森却觉得自己也许一点都不了解布鲁斯。 　　“你那见鬼的保护欲，就不能用在正确的地方上吗？”杰森带着几分忍无可忍的语气质问道。 　　他有的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布鲁斯到底是如何定义罗宾存在的意义的。 　　如果他真的想要保护他们，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们成为罗宾。虽然他们成为罗宾的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强烈要求，可既然他们已经成为了罗宾, 布鲁斯这样的隐瞒无疑是不合适的。 　　布鲁斯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最想要保护，却没有保护好的孩子。 　　这一眼中蕴含着什么呢, 杰森看不懂，也许布鲁斯本人也说不清楚，但它产生的作用却是非常明显的——杰森在布鲁斯的注视下转过了头。 　　你可以将这理解为一种慌乱、一次让步、一次争吵的消弭, 或者说一种“敌对”关系的破冰。 　　杰森是爱着布鲁斯的吗？ 　　他显然是爱着的。 　　布鲁斯爱着杰森吗？ 　　答案自然也无需多说。 　　爱有的时候会激化矛盾，那些陌生人做来你视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你爱的人去做, 却会让你怒不可遏。 　　但爱有的时候也能消解矛盾，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还爱着他。 　　如果杰森不再爱布鲁斯了, 他今天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 　　而如果布鲁斯不再爱杰森了, 他刚刚也不会那样注视着杰森。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此时杰森的语气不再向以往那样充满了火/药味。 　　自然而然的，布鲁斯也似乎无师自通了如何好好说话。 　　他没有回答杰森的问题，而是带着几分关切的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说不出是因为懊恼还是其他，杰森忍不住“啧”了一声, “我tm的好极了。” 　　布鲁斯略过了杰森的这句粗口，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杰森，像是在观察对方是否在逞强。 　　这一次，杰森没有因为布鲁斯眼中的审视而炸毛，因为他看出了这其中包含的担忧与爱。 　　就像是布鲁斯想要保护迪克他们那样，他也想要保护杰森。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杰森的心中难以自控的浮现出了些许的满足。 　　其实他要的从来都不多，他不需要布鲁斯视自己为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只需要在布鲁斯这里得到一个平等……甚至也不需要绝对的平等，只要不差的非常大就可以。 　　其实之前布鲁斯也不是不在意他的，只是布鲁斯从未表现出来。那时候在布鲁斯身上带着些许不自信的杰森，无法带着几分自恋，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是还在乎自己的。 　　可现在，布鲁斯自己展现出了这一点，杰森心中那个大大的疙瘩，自然也就稍稍解开了些许。 　　“你来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我们完全可以一起。”这是自从死而复生之后，杰森第一次自然而然的将他们视为目标一致的合作者。 　　看着杰森，布鲁斯点头道：“好。” 　　他们并肩前行的样子，像极了之前杰森还是罗宾的时候，可又那样的不同。 　　此刻，杰森不再是那个比起并肩战斗的同伴，更像是蝙蝠侠的助手的少年英雄，他长大了，长高了。他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仰视布鲁斯，他可以平视对方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不平等正是因为仰视而产生的。就像是过去的布鲁斯与杰森，不论在谁看来，他们之间布鲁斯似乎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 　　没有人知道，在明知未来如何的情况下，依旧愿意走向布鲁斯的杰森，付出了多大的勇气与决心。 　　没有人知道，那个愿意相信布鲁斯会给他一个家的孩子，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选择相信布鲁斯的。 　　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愿意相信他们会有一个不同的结果。 　　可事实证明，他们也许与杰森曾经看过的那些未来，没有太大的不同。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成长，不同的境遇，造就了杰森与布鲁斯在某些方面完成不同的观念。 　　哪怕杰森在很多人看来幸运的被布鲁斯·韦恩收养了，他之后也算的上是体验过上流社会的生活。 　　但那太晚了，晚到完全无法磨灭犯罪巷在杰森身上留下的痕迹。 　　不论在富丽堂皇的庄园中居住多久，杰森始终都是那个在犯罪巷中长大的孩子。 　　有的时候，也许后天的教育会磨灭之前的生活带给他的影响，但在哥谭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因为这是一座太过个性分明的城市，在这里，你的出身也许无法代表你的终点，却绝对能代表你很大一部分的特质。 　　也正是因为如此，杰森会被质疑，会遭遇傲慢与偏见。 　　但这就是他，他从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也从不会认为自己低人一等。 　　事实上，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就如同犯罪巷也许带给了杰森许许多多不好的体验，但也给予了杰森许多。 　　其中一样，就是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 　　当危险快要出现的时候，杰森甚至比布鲁斯更快一秒感觉到了。 　　如果说布鲁斯是经过了后天的锻炼的话，杰森可以说是天生就有着强大而又敏锐的感知能力，这让他避过了不少的危险。 　　从这方面来说，命运可以说是相当公平了。 　　祂让你生活富足，衣食无忧，自然也会收回你一部分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意识与能力。祂让你步步险境，生存困难，自然就会给予你在困境中生存的些许能力。 　　可以说如果杰森是布鲁斯，他当初永远都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与父母走进那条小巷。 　　但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因为杰森不会成为布鲁斯，哪怕他真的是布鲁斯，他也许也就失去了这份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就像是杰森永远无法成为布鲁斯一样，布鲁斯也永远都无法成为杰森。所以他们可能永远都无法真正的了解并理解对方，但他们还是会因为爱而走在一起。 　　在感知到危险的那一刻，杰森与布鲁斯几乎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是他们不想要隐藏起来，而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隐藏起来的条件。 　　如果真的不想要战斗，那么他们就只能选择后退离开，可很显然，现在不论是杰森还是布鲁斯，都不想要选择这个。 第136章 　　虽然杰森刚刚耗尽的的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但是用一下威力稍微小一点的魔法还是可以的，随着他们对付利爪渐入佳境，胜利的天平可以说是慢慢朝着布鲁斯他们这边倒来。不过还没等战斗彻底结束, 迪克和提姆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这让杰森忍不住看了布鲁斯一眼，他的眼神像是在说：所以你隐瞒了半天，是隐瞒了个寂寞吗？ 　　尽管在提姆成为罗宾的时候, 杰森早就已经‘死去’了，就算是他死而复生，他们与从未合作过。这可以算的上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但是他们不但没有在战斗的过程中表现出什么生疏、不适, 反而拥有着一种莫名的默契感。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都曾经师从同一位老师——蝙蝠侠。 　　杰森不知道的是, 在他战斗的时候，一直都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那个人，正是那个说要和杰森赌一场的神秘人。 　　事实上, 不止是这次的战斗，他已经注视了杰森有一段时间了。 　　他看到了杰森有过的迷茫与失落, 他看到了杰森在布鲁斯身上得到的打击,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毕竟在过去，他曾经无数次看过这些，甚至比这些更过分的，他也没有少见到过。 　　可这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杰森的身上有着一种强大的抗压、抗痛以及自我调节能力。这种能力不仅是身体上的, 还包括着心理上的。 　　他就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 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他都能顽强生存下去。 　　不过杰森也有着不同于仙人掌的地方，他身上的刺在面对有些人的时候, 总是会软下来。 　　为了胜利，他做了很多事情。不管是对蝙蝠侠的影响，还是对《圣经》的改造，他从未停止过步伐，可哪怕他插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事情还是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一面走去了。 　　他毫不怀疑，也许这场战斗之后，杰森与蝙蝠侠的关系会得到巨大的修复，甚至直接和好如初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个时候，想要让杰森堕落无疑就更加艰难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蝙蝠侠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冷意。 　　在察觉到杰森的存在之前，蝙蝠侠其实才是他最喜欢的“赌博”对象。在对方身上，虽然他曾经失败过无数次，但是他也成功过。 　　可就像是玩一个游戏一样，当你不论如何都过不了关的时候，你会孜孜不倦的寻找各种通关的窍门、方法，一遍遍的去挑战。可当你彻底通关后，这个游戏对你的吸引力也就大大下降了。这很大程度上，就是征服欲在作祟。 　　杰森·托德，是他从未征服过的存在。 　　本来，凭借着之前多次的成功，他早就可以吞噬这个世界的的核心了，从此，这个世界会成为他的附庸。但他没有这样做，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游乐场，比起结果，他更喜欢过程。 　　如果没能够成功征服杰森·托德，那么哪怕得到这个世界，也不会让他感到多么的开心。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傲慢，也许他也会因为这种傲慢栽一个大跟头，但这就是他，傲慢是他的本质。 　　比起小心翼翼的得到胜利，他宁愿傲慢的迎接失败。 　　也许这是一种缺陷，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他的傲慢有了反败为胜的可能，但是他认为自己因为傲慢而完美。 　　真正强大的人，从来都是个性鲜明的。他们或是轰轰烈烈的赢，或是轰轰烈烈的输。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上会有以弱胜强的神话，因为命运从来就是公平的。祂在赋予你强大的同时，也会给予你缺陷。 　　这个世界，从来不存在什么完美，因为完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 　　比起他，在这场赌局之中，杰森可以说是处于一种一无所知的状态。这种状态说不上是好，也说不上是不好。 　　不好在于，杰森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无法防范，只能被动挨打。 　　但好在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这场赌局中，他算的上是轻身上路。有句话说的好，你越想赢，就越是容易输。 　　就好比在杰森对待布鲁斯上，他太过期待了，所以他的失望才会那样大。 　　说白了，在这场赌局中，其实杰森不需要去赢什么，他只要不输，就可以说是赢了。 　　而史蒂芬他们期待的，也正是杰森能够不输。 　　对所有人而言，杰森的不输，就是赢。至于真的赢，哪怕是再信心膨胀的人，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来自高纬度的力量，别说他们这些地球人了，就连这个世界都无法抵抗。这是降维打击，而且是跨级降维。 　　蚂蚁可以撼动大树吗？ 　　也许足够多的蚂蚁，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在那个人面前，他们连蚂蚁都算不上。 　　彼此之间力量的对比，就是这样令人绝望，所幸对方足够傲慢，让他们有着拯救自己世界的机会。 　　眼看着下方的战斗要结束了，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神秘人突然伸出手指朝着那些利爪点了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突然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那里正是神秘人所在的地方，然而杰森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杰森就是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当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场面突然就发生了巨变。那些利爪好像突然被注射了什么超人血清一样，战斗力暴涨，局势也可以说是顷刻间就发生了逆转。 　　你以为神秘人是想要让杰森他们输吗？ 　　当然不是了。 　　所以在战斗中，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迪克、杰森、提姆以及达米安，可以说是同时陷入了险境，而布鲁斯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帮助他们。但问题就在于，他只能帮助一个或两个人。 　　杰森所面向的位置，能够让他注意到布鲁斯做出的选择。 　　这是什么三流漫画家画出来的剧情啊，杰森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道。 　　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看向布鲁斯的眼神中带着怎样复杂的情绪。 　　期待、忐忑、紧张……这一刻，杰森的眼神简直能够写出一篇800字小作文。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的随手一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被人注视着，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输赢可能会关乎着这个世界的未来…… 　　他只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做出选择了吗，他当然做出了。 　　蝙蝠侠最擅长思考，但现在的情形显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布鲁斯做出的选择是什么呢？ 　　他…… 第137章 　　杰森甩了一下还在流血的手臂,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刚刚躲得快，可能就不止是流血这么简单了。 　　对方那一下子，差一点就将他的胳膊从身上硬生生的扯下来。 　　看着被布鲁斯护在身后的提姆以及达米安, 杰森觉得自己对于布鲁斯的选择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他并不对布鲁斯的选择感到惊讶, 也许从一开始, 他就做好了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的准备。 　　布鲁斯保护了提姆和达米安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比他保护了提姆、达米安以及迪克，独独落下了杰森好。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可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了。 　　往好里想想，布鲁斯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可以视为他对自己的能力的信任。 　　杰森很想这样自欺欺人, 但是经历过许多次生死一线的杰森, 无法这样欺骗自己。 　　他非常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人其实是无法去理智思考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哪怕那个人是蝙蝠侠也一样。 　　所以布鲁斯做出的反应，可以说是下意识的。也就是说，那两个可以说是他最先想要保护的人。 　　对此，杰森谈不上失望或者是怎样，毕竟他早就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蝙蝠侠保护的人了,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对于蝙蝠侠的选择，他只是心里莫名有些别扭而已。 　　这一刻，杰森忍不住看向了迪克, 他想要看看这个同样被“放弃”的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以为对方会是失落的，哪怕没有, 至少也会有着些微的失态。毕竟对方身上的伤，可不比自己的轻。 　　刚刚那一次的攻击，对于他们每个人而言，都可以说是致命的。 　　然而，他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如果说蝙蝠侠的选择，让杰森有些别扭。那么迪克的反应，就是让杰森无法接受了。 　　当初他被布鲁斯收养后，虽然迪克没有做出什么非常激烈的反应，但是他是真切的体会过来自迪克下意识的排斥的。 　　也许对方不是讨厌自己，他只是没有做好另一个人加入这个家庭的准备。 　　但是现在呢，在自己离开之后，他就做好准备了？！ 　　对于看过漫画的杰森而言，他本该对此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当真切的见到这一切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他到底只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感到不平，杰森自然也不会例外。 　　凭什么呢？！ 　　他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后来的罗宾填平道路的吗？ 　　那些在《圣经》中看过的漫画，那一部他最先在电视中看到的动画，数不清的画面在杰森的脑海中浮现。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杰森在短短的时间中想了很多，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继续想下去了。 　　之前还有着明显弱点的利爪，此刻似乎成为了毫无弱点的存在。他们永不疲惫、不惧受伤，如同一群强大的战/斗机器。 　　这绝对不应该是利爪应有的水平，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强大，哥谭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所以，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呢？ 　　不期然的，杰森突然想起了那个说要与自己打赌的神秘人。 　　这中猜想来的非常突然且没有道理，对方只是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短短的一瞬，但是杰森莫名就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 　　而如果这是真相，结合刚刚出现的那一幕，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让自己看到布鲁斯的选择吗，这有什么意义？ 　　始终保持着思考的杰森，在身体的反应上不免慢了半拍。看到杰森真的可能要被利爪杀死了，而在场其他人没有一个能在这个时候出手援救，暗中围观的神秘人再次抬手一点。 　　利爪战无不胜的趋势瞬间被打破了，他们仿佛在突然被神明眷顾后，神明又立刻收回了眷顾。 　　这就是这个世界面对的敌人，一个真正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看到杰森顺利躲过了那一击，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他真正的目的可不是要杀死杰森，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谁，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来自他的攻击。 　　他甚至不用去攻击，只要随手一点就可以了。 　　杀人对他而言毫无意思，这中随手可为、毫无难度的事情，怎么比得上玩弄人心有意思呢。 　　已知的东西，永远比不上未知来的刺激。 　　他看得出来，杰森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哪怕杰森只是在心中想了想，但这无法瞒过他，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可以说是全知全能的。 　　他并不在乎杰森发现自己，反正自己想要让给杰森看到的东西，杰森已经看到了。 　　哪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设计的又如何呢，终究选择还是蝙蝠侠自己做出的。 　　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清楚，杰森对蝙蝠侠的在意。哪怕这个世界的杰森在认识蝙蝠侠之前，先认识了‘杰森·托德’，但他对蝙蝠侠依旧是在意的。 　　神秘人知道自己无法依靠这一点一下子击垮杰森，毕竟不管杰森多么在意蝙蝠侠，蝙蝠侠都始终不是他的全部。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亲人、朋友、爱人，甚至是他们守护的世界，他非常清楚如何击垮一个人。 　　虽然说，这个世界被重启了那么多次，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杰森与谁正式确立牢不可破的伴侣关系，但是没有关系，杰森的亲人和朋友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他甚至在想，既然这是最后一场赌局，那么自己要不要亲身去参与其中呢？ 　　在过去，他总是高高在上，如同一个棋手下棋一般操纵着这个世界。他就像是一个高居九天的神祗，从来不需要下到凡尘之中。他只需要居高临下的拨弄几下命运，一切就会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人怎么可能与神抗争呢，能被人杀死的神，大多都是伪神。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比神更加强大。 　　这个世界中，没有可以杀死他的武器，没有能够伤害他的力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他需要畏惧或者警惕的存在。 　　所以过去，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玩弄着人心，从来没有想要去体验一下那些人的生活，他甚至没有去接触过他们。 　　可以说这个世界被重启过无数次，杰森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见到过他、与他面对面交谈的人。 　　既然已经为对方破了一次例，那么破第二次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再次看了杰森一眼，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悄然成型。 第138章 　　当失去了来自神秘人的力量之后, 布鲁斯他们很顺利的解决了利爪。 　　不过对于控制欲爆表的蝙蝠侠而言，如果不能搞清楚刚刚利爪反常的原因, 他回去后绝对连觉都睡不好。 　　可惜在这里，除了杰森以外，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回答，他也很难通过这里的利爪找到答案。 　　而杰森现在显然没有心情和布鲁斯诉说，那些他自己都不确定是真是假的猜测。 　　将这一点疑问暂时压在心里之后，蝙蝠侠和他的罗宾们还在继续前进。 　　不得不说，哪怕失去了来自神秘人的力量，前赴后继的利爪们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 　　可以说在所有人齐心协力的情况下, 他们最后虽然没有将猫头鹰法庭连根拔起, 但至少让他们元气大伤了。而为此，他们持续战斗了将近一夜。 　　当一切结束后，哪怕是强大如蝙蝠侠，也不/免/流露出了些许疲态与狼狈。 　　可以说，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身上是不带着伤的。 　　不管他们有着多么强大的格斗技术，有着多么先进的装备, 他们毕竟还都只是血肉之躯。这一点, 不会因为他们的训练而改变。 　　看着正在休息的提姆他们，杰森已经准备离开了。如果说在一开始的时候, 他与布鲁斯已经接近要彻底和解了，现在因为神秘人的插手, 他们彻底和解的时间显然要延后一些了。至于延后到什么时候, 那谁也说不准。 　　也许明天一睁眼，他们就突然想到了对方的好，然后立刻和解。又或许他们一辈子, 都难以释怀，这都是有可能的。 　　在没有和解的情况下，一起战斗的时候，也许他们可以彼此交托后背，但是当战斗结束，他们似乎也应该分道扬镳了。 　　不等杰森离开，达米安随身携带的红豆突然飞了出来，它如同一个小小的灯泡一样停在杰森与达米安中间闪烁了几下，然后又如同耗光了电，落回到了达米安的手中。 　　而这一切，除了达米安与杰森以外，其他人都是看不到的。 　　不过虽然他们看不到红豆，可他们能够看到杰森与达米安在那一瞬间的不对劲。 　　论观察能力，蝙蝠家族的成员们绝对都是数一数二的。 　　布鲁斯看着杰森与达米安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杰森与达米安对视了一眼，有志一同的选择了否认。 　　“不，没什么。” 　　“没事。” 　　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并没有增加他们话语的可信度，反而让一切显得更加可疑了。 　　不过这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什么犯人，男孩子有点小秘密也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他与杰森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缓和，所以布鲁斯停止了追问。 　　说到底，布鲁斯问这个问题也只是因为关心他们而已。 　　对于这份来自布鲁斯的关心，杰森有些接收迟钝，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接收到。 　　毕竟众所周知，布鲁斯从来不是一个多么擅长表达自己善意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总是有办法将善意表达的出相反的效果。 　　如果杰森还是曾经的二代罗宾，也许他能够接收到这份善意。但是现在…… 　　杰森最后看了达米安一眼，就准备离开了。 　　他已经在这里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说起来，他明明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黑/帮大佬来着，为什么要来插手超级英雄们的事情啊？！ 　　所以说，都怪黑面具！ 　　杰森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离意，他甚至可以说是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了。 　　看着杰森离去的步伐，达米安忍不住看了布鲁斯一眼。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之后，达米安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布鲁斯，然后选择自己来。 　　达米安：“你要去哪？” 　　如果叫住自己的是其他人，杰森可能连头都不会回一下。可偏偏，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达米安。 　　杰森离去的脚步一顿，他转身注视着达米安，像是带着几分随意又像是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回家睡觉。” 　　说完，他转过身，抬起手臂朝着后面的达米安挥了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注视着杰森离去的背影，迪克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不善言辞是一种病，那么蝙蝠侠绝对病的不轻，而迪克显然也被传染了。 　　———————————————————— 　　当杰森回到家里的时候，爱丽丝还在继续睡觉，而迈瑞考则是睁着一双带着明显黑眼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 　　杰森一进来，就迎上了来自对方的目光。 　　“你难道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吗？” 　　看着对方眼下的黑眼圈，杰森的眼中不由划过了一丝担忧。 　　迈瑞考刚刚诞生的时候，杰森就察觉到了他是拥有灵魂的，可那个时候，迈瑞考的身体还是更接近一个人工塑造出来的魔法躯体。 　　但也许是随着灵魂逐渐感染身体，除了那超高的魔法天赋不曾改变，迈瑞考表现得越来越像是一个普通人。 　　一开始的他，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都是单一的。他熬夜不会有黑眼圈，受伤也会立刻恢复原样，他从来不会困倦，头发也从来不会自然脱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越来越像是真正的人类，熬夜会有黑眼圈，受伤会流血，会感到困倦，还会掉头发…… 　　对于迈瑞考的这些变化，杰森不知道算的上是好还是不好。 　　追根究底，他只是一个人，创造生命甚至是灵魂，从来就不是他能够涉足的领域。 　　尽管迈瑞考的出现，仿佛显得杰森魔法有多么厉害一样，但杰森很清楚，迈瑞考与其说是自己的杰作，不如说是阴差阳错下命运的安排。 　　虽然说对方除了对照顾爱丽丝和自己比较上心外，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意向。但杰森可不认为这种奇迹般的存在，真的是为了给自家照顾孩子的。 　　“你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迈瑞考表现得既像是一个因为家长不在家而不安的孩子，又像是一个抓住自己女儿夜不归宿的老父亲。 　　“我以前不是也经常不回来嘛。”杰森有些不明所以。 　　“这不一样。”迈瑞考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固执，“你以前不回来都会说一声的。” 　　没错，在外呼风唤雨的黑/道大佬，在家里是会每天报备自己的行程的。 　　突然地，迈瑞考脸色一变，他凑到杰森身边，如同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一般嗅了嗅。 　　“你今晚跟谁在一起？”迈瑞考从杰森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令人作呕又让人感到恐惧的气息。即使这股气息很微弱，但是迈瑞考还是捕捉到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嗅觉有多么好，而是因为他对力量的感知能力非常强大。 第139章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杰森过去也接触过布鲁斯他们，迈瑞考可没有这种反应。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反常的利爪，以及自己那个突如其来的猜测。 　　虽然杰森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迈瑞考还是很诚实的解答了杰森的疑问：“你的身上, 有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如果再过几年，对自己本身的天赋掌控能力更强的迈瑞考也许能够发现，这种味道中还带着一种标记的痕迹，就好像有谁在杰森的身上打上了属于自己的标签一样。 　　很可惜的是，现在的迈瑞考不论多么天赋异禀，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好自己的能力。 　　他就像是一个拥有力量的孩子，力量纵然强大无比, 但是他还没有学会如何掌控以及使用它们。 　　“奇怪的味道？”杰森继续问：“能够具体形容一下吗？” 　　“这味道中带着危险的感觉……”迈瑞考停顿了一秒, “而且它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 　　迈瑞考的形容让杰森忍不住低头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除了血腥味以外, 杰森并没有闻出什么其他的味道。但他并不怀疑迈瑞考的说法, 本身就属于天才的杰森，非常明白在某些领域中有着非凡天赋的人, 是不能以常理看待的。 　　就好像在杰森横空出世之前, 没人能够想到, 奥运会男子射/击项目的所有冠军会被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包圆。 　　“你能够通过这个味道，追踪找到拥有这个味道的人吗？” 　　迈瑞考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也许未来的他可以, 但是现在的他显然是不行的。 　　哪怕根本没有接触过真正拥有那个味道的人, 但是迈瑞考心中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它告诉他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对方的对手。 　　如果神秘人在这里，他绝对会感到非常的震惊，因为迈瑞考这种低维度世界的生命, 竟然可以察觉到自己留下的味道，这是一种违背常理的情况。 　　知晓这一点的神秘人，也许会收回自己亲自下场的打算，因为这说明这个世界也许是有着能够影响，甚至是伤害他的力量的。 　　不过非常不凑巧的是，过去他跟在杰森身边的时候，迈瑞考没有展现出自己的特殊。而今天迈瑞考展现出来时，他又恰巧并不在这里。 　　其实之所以过去他跟在杰森身边时，迈瑞考没有发现他，而今天却发现了他，是因为今天他在距离杰森非常近的地方动用了自己的力量，这才让迈瑞考发现了他留下的痕迹。 　　这种种巧合让人忍不住想，也许是命中注定，他要在这个世界栽一个跟头。 　　———————————————————— 　　回到蝙蝠洞的布鲁斯，拿着文件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发了一会呆。这种走神对布鲁斯而言，是非常少见的，自然也就引来了站在一旁的提姆的注视。 　　“布鲁斯？”提姆提醒道。 　　布鲁斯被这句呼唤唤回了一部分注意力，但还有一部分不在这里。 　　布鲁斯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今天利爪的不对劲，他也在想杰森……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那些利爪的不对劲，也许与杰森有关系。 　　这种想法来的莫名其妙，却让布鲁斯莫名觉得这应该是真的。 　　他倒不是怀疑杰森做了什么，他只是担心，杰森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 　　想到这个，一段遥远的记忆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复苏。 　　古一曾经说过：“在未来，这个世界需要杰森。他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所有人一起做出的选择。” 　　会不会，需要杰森的时候到了呢？ 　　但是这个世界到底需要杰森做什么，他们又是怎么选择出杰森的，布鲁斯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 　　不过种种问题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他必须该去找杰森谈谈了。 　　他不知道古一有没有对杰森说过这些话，不论有没有，作为一名父亲，他有必要去提醒杰森做好准备，也有必要付出属于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孩子。 　　做好计划后行动力超常的布鲁斯，在韦恩庄园中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离开庄园来到了杰森的住处。 　　虽然说为了安全，杰森的住处非常隐蔽，但是这对于蝙蝠家族而言，算的上是半透明的。 　　关于这一点，杰森与布鲁斯他们有着无言的默契。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杰森绝对不会那样轻易的对布鲁斯他们暴露自己的住处。但是这个家里不是只有自己，这里还有着爱丽丝与迈瑞考。 　　哪怕迈瑞考有着保护自己和爱丽丝的能力，杰森还是忍不住为他们加上了一层保险。 　　至少他要保证，当自己被事情绊住，而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不会如同当初的自己一样，求助无门。 　　当有些男人成为父亲后，他们可以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有责任感、最细心、最能够忍受委屈的存在。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愿意弯下自己的腰，也愿意做一些当父亲之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比如说对某些人妥协。 　　杰森并不是只有蝙蝠家族这一个选择的，但是只有这个选择是让杰森最放心、最安心的，所以这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杰森唯一的选择。 　　尽管黑面具也许非常想要来竞争一下，但是不论黑面具对待杰森有多么的特殊，杰森都不觉得他会“爱屋及乌”。而且从一开始，黑面具就不在杰森的选择范围之内。 　　甚至就连斯莱德，都不在。 　　信任这种存在，并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改变。 　　哪怕斯莱德对杰森有着那样的恩情与感情，但杰森除非走投无路，否则是绝对不会将爱丽丝他们托付给他的。 　　因为曾经在斯莱德身边生活过的杰森非常清楚，斯莱德是一个多么不适合抚养孩子的人。 　　杰森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但是孩子……还是算了吧。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将爱丽丝他们交给斯莱德，那么两个小雇佣兵就要诞生了。 　　黛丽丝按照感情来看本该是最合适的人，但是对方现在遗忘了自己对杰森的感情，而且她连保护自己都成问题，这让杰森根本无法放心。 　　事实上，在为爱丽丝他们寻找保护者的同时，杰森也为黛丽丝寻找了保护者，哪怕对方现在对自己的感情不复当初，但是杰森知道这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杰森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等会自己醒来睁开眼睛后会见到多么让人惊讶的存在。 第140章 　　“布鲁斯？！” 　　当醒来的杰森看到在自家沙发上坐着的人时, 哪怕是见多识广如杰森，对于这个场景还是会不由自主得呆愣一瞬。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开门的姿势不对，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醒, 现在还在做梦呢。 　　不然的话, 他怎么会看到这种场景，布鲁斯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布鲁斯抬头看着从卧室中走出来的杰森，此时的杰森不再是那一身红头罩的打扮。也许是因为在家里，他下意识的收敛起了自己所有的锋锐。恍惚间，布鲁斯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过去那个在韦恩庄园中的杰森一样。 　　那个时候，哪怕是周全如蝙蝠侠，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杰森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用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 杰森就迅速调整好了自己。 　　哪怕坐在自家沙发上的人依旧令他感到惊讶，但这可是他自己的家, 没道理让自己处于被动状态。毕竟是对方来找自己, 而不是自己跑去了韦恩庄园。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杰森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这种公事公办的样子，似乎要成为他们未来相处的主要模式。 　　杰森曾经也对布鲁斯有过诸多的期待, 但布鲁斯让他失望了。 　　此时的杰森, 已经学会了不要再期待了。他非常清楚, 自己可能永远也不能在布鲁斯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说一开始还会感到不甘，现在，杰森已经学会了接受这一现实。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就如同自己无法在布鲁斯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布鲁斯同样也无法在自己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这很公平不是吗。 　　这就已经足够了。 　　杰森不需要布鲁斯为自己做什么了，他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布鲁斯来到这里自然是有事情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心与爱护。 　　可这些东西, 布鲁斯永远做不到像是其他普通的父亲那样，去诉之于口。 　　不过虽然感情说不出来，但有些事情布鲁斯还是能够说出来的。他将古一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事情转告给了杰森，没有删减一丝一毫，布鲁斯将古一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杰森。 　　也许这会让杰森感到压力，毕竟这可是来自至尊法师的亲口鉴定——世界需要你。 　　一个世界，这可比哥谭还要困难百倍，也要重上百倍。。 　　布鲁斯也曾考虑过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杰森，最终他的决定是来到了这里。 　　他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蝙蝠侠了，多年的蝙蝠侠生涯，让他总结出了不少的规律。 　　比如说你越想要保护的存在，就越容易保护不好。又比如，那些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绝大多数都会发生。以及如果你在知道什么事情后，出于保护某些人的原因选择隐瞒，最后被隐瞒的那个人，往往会在措手不及的状态中面对那些你隐瞒的事情……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的时候就像是小说一样，充满了戏剧性。 　　蝙蝠侠也会犯错，但是他不会一错再错。 　　杰森对布鲁斯说的话感到压力了吗？ 　　事实上，他应该感到压力的，毕竟那是来自世界的需要。 　　杰森也确实是感到了压力，可出奇的，在感到压力的同时，他又有一种自己好像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感觉。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些，就好像他早就为此筹谋已久。 　　可这明明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莫名的，杰森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说要与自己打赌的神秘人。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起，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如果接二连三的出现，就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结合自己本身的各种异常，这一瞬间，杰森的心中闪过了诸多猜测。 　　但下一刻，这些猜测又全都消失在了杰森的脑海中。 　　没有人告诉他什么，但是杰森就是觉得这些东西是不可以想的。 　　至于为什么，也许是会让某些人察觉到吧。 　　要知道在这个超英遍地走，超反多如狗的世界中，读心能力可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能力。 　　如果一切就如同他所想，那么那个有能力威胁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拥有读心能力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在说完古一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后，布鲁斯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杰森。他怕对方会有什么心理压力，也做好了帮助对方的准备。 　　但是杰森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布鲁斯的意料。 　　通过杰森在听完这些话后的反应，布鲁斯看得出来，对方这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 　　可随后杰森的反应，就让布鲁斯有些不懂了。 　　因为杰森看上去就好像，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但如果真的做好了准备，又为何会在一开始表现出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呢。 　　难道是演戏？可这完全没有必要。 　　事实上，布鲁斯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杰森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 　　一旁的迈瑞考定定的看着布鲁斯与杰森，就在刚刚，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他们的周围出现。可紧接着，那股力量就消失了。 　　速度快到，让迈瑞考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那股力量带给迈瑞考的亲切感，却并没有随着力量的消失而在迈瑞考心中消散。 　　也正是因为如此，迈瑞考可以肯定自己刚刚没有看错。 　　所以刚刚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注视着还在和布鲁斯交谈的杰森，迈瑞考忍不住发起了呆。 　　有一件事情，迈瑞考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其实，杰森给迈瑞考的感觉非常奇怪。 　　绝大多数时候，迈瑞考非常喜欢杰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制作迈瑞考躯体的材料中，有着杰森的血肉，迈瑞考感觉自己与杰森亲如一体。 　　他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对方，对方爱的，他也会爱屋及乌，伤害到对方的，他会下意识的异常讨厌。 　　但有的时候，迈瑞考看着杰森却会莫名产生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对方抢走了他的什么一样。说抢也不准确，比起杰森抢走了自己什么，那种感觉似乎更像是自己曾经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对方。 　　可他交给了杰森什么，他又有什么可以给杰森的呢？ 　　明明他自己本人，都是杰森创造出来的啊。 　　正是因为不解，加上逻辑不通，所以迈瑞考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这种感觉。 第141章 　　对于布鲁斯转告的话, 杰森的心中有着诸多的猜测。可这一切，他显然是无法用语言来对布鲁斯讲述的。 　　事实上，就算是可以, 现在的杰森也不会这样做。如果是以前的杰森，如果布鲁斯在得知的第一刻就将这些话告知杰森，那么那个时候的杰森不论有什么想法，都不会隐瞒布鲁斯的, 但布鲁斯那个时候没有说。 　　现在布鲁斯说了, 可杰森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他了。 　　现在的他与布鲁斯之间, 隔着的不止是他死亡后缺席彼此生命的时光，也不止是那些行事作风与观念的不同。除此之外, 更多的其实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 　　这种感觉其实挺微妙的, 就好像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经历七年之痒。 　　也许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问题, 并不是杀与不杀, 而是一种无形却时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 　　就好比现在, 当他们谈完正事之后，看着彼此，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 　　放在过去，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过去哪怕他们之间是沉默的, 但沉默中也带着无言的默契, 而不是现在的尴尬与无措。 　　也许一开始，杰森因为小丑的原因对布鲁斯有着诸多的不满。但是现在，杰森觉得这种不满早就随着小丑的死亡而渐渐释怀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仅仅只是因为布鲁斯的沉默吗？ 　　杰森觉得不是这样的, 但不是这样又该是哪样呢。 　　怀着这个疑问，当布鲁斯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杰森叫住了他。 　　“等等。” 　　随着杰森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布鲁斯离开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就是在等待杰森的这句话一样。 　　“你有时间吗？”杰森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迈瑞考，然后转头看向了布鲁斯，“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好。”明明是布鲁西宝贝的打扮，可此时的布鲁斯看上去却更像是蝙蝠侠。 　　杰森也没有带着布鲁斯离开这里，他只是将布鲁斯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进门，布鲁斯就注意到了那张被杰森挂在房间里的“杰森·托德”版全家福。 　　曾经去过平行宇宙的布鲁斯，自然看出了照片中的那个红头罩，比起自己的杰森，仿佛更像是别的世界的杰森，还有里面的那个神父…… 　　这一刻，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怀疑会照这样一张全家福的杰森，是不是有什么水仙情节。 　　毕竟好像从很早之前开始，杰森就表现出这种倾向了。在杰森还比较小的时候，他就非常喜欢照镜子。 　　有的时候，他甚至能够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上一个多小时。 　　没等布鲁斯想清楚，杰森就一个魔法给那张全家福来了一个“马赛克”。 　　杰森并不喜欢与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杰森·托德们”，哪怕布鲁斯见过也不行。 　　“布鲁斯。”杰森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截了当的切入了正题，“在我离开你之后，你有等过我吗？” 　　布鲁斯当然是有等过的，哪怕是他没有听到杰森的那段话，他也依旧等待着。他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他等待着他的男孩回到他的身边。 　　然后奇迹确实出现了，可他的男孩却没有回来，反而像是要与他越行越远。 　　杰森不知道布鲁斯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对布鲁斯的沉默感到不耐。他不明白，有些事情明明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沉默。这除了会让事情越来与复杂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有还是没有，对你而言很难回答吗？” 　　杰森甚至觉得哪怕布鲁斯说没有也没关系，总好过对方这样沉默的看着自己。 　　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是有，还是没有。 　　杰森的声音并不尖锐，但是布鲁斯很清楚的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了躁动与不耐。 　　有还是没有，对布鲁斯而且确实不难回答。 　　“有的。”布鲁斯注视着杰森，“我有等待你，一直到现在，我都在等待着你回到我的身边。” 　　“哈！”布鲁斯给出了回答，可杰森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你等待我的方式是什么，是让提姆成为罗宾，还是忙到连去我的坟墓前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布鲁斯有去，他不可能发现不了杰森坟墓的问题。 　　想到蝙蝠洞中的那件制服，杰森补充道：“还是说，你等待我的方式，就是将那件制服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这个，杰森的火气不由蹭蹭的冒了出来，“我该夸你有耐力吗？你天天看着小丑留下来的耀武扬威的话，却还能够让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刻，杰森以为自己早已释怀的东西，统统又都冒了出来。 　　虽然说在看过《狂笑之蝠》后，杰森绝对是蝙蝠侠杀人最坚定的反对者。 　　可是他反对、阻止是一回事，布鲁斯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去做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杰森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说着有等待自己的男人，是怎样等待着自己的。 　　杰森的理智，让他明白布鲁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可是杰森的感性又觉得，布鲁斯的说法难以让他相信。 　　越是想，杰森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 　　在愤怒的同时，杰森也很清晰的意识到，他们现在很显然已经偏离了最开始的话题了。甚至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完全与杰森的初衷相悖。 　　按理来说，这些情绪不早就被他消化掉了吗，为什么会在此刻突然爆发出来呢？ 　　就好像是积压了几个世纪的不甘，就好像是一次跨越了多个世界的控诉…… 　　杰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想要让自己看上去理智一点，毕竟他叫布鲁斯来也不是为了与对方争吵的。可有的情绪，你越是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 　　这个世界，命运为什么会对他们做出这样的安排呢？为什么，要让杰森·托德与布鲁斯·韦恩相遇呢？ 　　他们带给了彼此什么？ 第142章 　　“布鲁斯, 我真的后悔了。”突然地，杰森这样说道。 　　他后悔什么呢？ 　　他后悔自己太过骄傲，以为可以守好自己的心。他后悔自己太过自大，认为自己不会动情。他还后悔自己明明知道一切, 却还幻想着能够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如果是现在的他回到过去, 他绝对不会选择跟着布鲁斯离开。那一点头的代价, 对杰森而言实在是有些大了。 　　明明一开始就想要做自由、自主的杰森·托德, 为什么反而被“一个家”的承诺打动了呢？ 　　杰森的话来的没头没尾，布鲁斯看着对方, 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杰森自然也看出了布鲁斯的疑惑, 这一刻，他有着能够刺伤蝙蝠侠的利器：语言。 　　他知道怎样说能够让蝙蝠侠感到痛苦, 事实上，他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但杰森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固然, 他可以因为一些事情与蝙蝠侠大打出手, 但是用这种方式却大可不必。 　　“布鲁斯，你曾经说要给我一个家。”想到过去，杰森忍不住平静了些许。也许现在的他们有着不同的处事方法, 有着各种各样的分歧与不理解, 但过去的快乐也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上，你做到了。” 　　哪怕这个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与矛盾, 哪怕这个家里有着傲慢与偏见, 但那个时候的布鲁斯，确实是给了杰森一个，那个时候的他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家。 　　在韦恩庄园中, 杰森一步步从弱小变强。在蝙蝠侠的帮助下，他一步一个脚印走的非常踏实。 　　不可否认，是布鲁斯庇护了那个时候的他。虽然说没有布鲁斯他也不会活不下去，但至少绝对没有那个时候活得好。 　　杰森从不遮掩自己在那里有过的不开心的事情，同样的，他也不会否认那里给予自己的帮助。 　　如果说杰森是一块璞玉，那么布鲁斯就是那个在他还被包裹在石头中时，发现了他的人。 　　只是很可惜的是，在后来一段非常重要的“雕琢”过程中，布鲁斯缺席了。 　　在布鲁斯不在的时间里，对失忆的杰森产生了最大的影响的人，是斯莱德与雷霄古。 　　如果不是杰森及时的找回了记忆，再过上几年。这些人哪个对他的影响最大，可就不一定了。 　　“我很感谢，你在我弱小时对我的教导与保护。” 　　杰森的话让布鲁斯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对方的话听上去就好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一样。 　　“但是——”杰森停顿了一秒钟，“也许那是错误的。”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你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我。” 　　杰森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因在了自己身上，他对布鲁斯说“你遇到了错误的我”，而不是“我遇到了错误的你。” 　　看到布鲁斯似乎准备说点什么，杰森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事实上，你看到的从来都是在死而复生后产生了‘巨变’的我，因为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杰森朝着布鲁斯走近了几步，“现在的我所有的想法，是我一直都拥有着的。只是那个时候你没有发现，而我没来得及和你说。” 　　“所有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突如其来的，也不是我复活后才有的。”杰森说，“它们一直都存在着，一直都有。” 　　“所以呢？”布鲁斯问，“你说这些想要表达什么呢？” 　　确实，杰森过去没有告诉过布鲁斯这个，但是要说布鲁斯一点都没有发现，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蝙蝠侠的眼睛。 　　“我想要说，我对你而言，也许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就如同你对我而言一样，“也许到了这个错误结束的时候了。” 　　“杰森，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哪怕是冷静如布鲁斯，也无法平静的接受这个。 　　“事实上，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早就已经断绝了。”杰森带着几分讽刺道，“杰森·托德早就是你们眼中的死人了，不是吗？” 　　他活着回来，重新出现在布鲁斯面前，也许对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许如果自己不曾复活的话，留在布鲁斯他们心中的就永远是那个“正义”的杰森·托德。有着死亡的美化，也许他甚至可以变成他们心中近乎完美的杰森·托德。 　　但是这一切可能，都随着复活的自己回来而消散了。 　　说真的，杰森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他受够了这种不明不白、纠缠不休，受够了这种“心照不宣”，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法被定义，那么何不干脆结束呢。 　　反正他们无法接受杀人的自己，而杰森也不会再去遵守什么不杀原则了。 　　既然如此，何必要再纠缠下去呢。 　　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无法被斩断的，但至少他可以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名义上的也好。 　　布鲁斯在失去自己之后，还有阿尔弗雷德、迪克、提姆、达米安他们，而自己在失去布鲁斯之后，也有爱丽丝以及迈瑞考等人。 　　如果早就注定他们无法成为彼此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何不在墨痕彻底消失之前，收回那一抹色彩呢。 　　眼睛注视着杰森，耳朵听着杰森口中传出来的话，布鲁斯人忍不住感到了些许的无措。 　　自从杰森复活并且恢复记忆之后，他们每次相遇，哪怕是争执与对峙，布鲁斯都能从杰森的眼中看到对方对自己的在意。 　　因为在意，所以杰森的情绪大都是激烈的。 　　尽管现在杰森眼中的在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彻底消失，但也确实淡了不少。 　　好像在布鲁斯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那个东西，也许可以被称之为心。 　　杰森的心已经对这种无休止的家庭、原则问题感到厌倦了，或者说比起处理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问题，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他对布鲁斯说这些话，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要让布鲁斯被牵扯进来。 　　如果自己与布鲁斯断绝了关系，如果自己看上去对布鲁斯死了心，那么也许就不会再出现那种面对利爪时的“选择题”了。杰森本就有些不相信那是巧合，布鲁斯带来的古一的话，就是很好的佐证。 　　事实上，这种“选择题”不仅会让杰森自己感到别扭，也会让布鲁斯备受煎熬。 　　在很早之前，杰森最害怕的就是会活成自己亲生父亲那个样子。而现在，他最害怕的是有人会受到自己的牵连，他怕有人会因为自己受伤。 　　而他最不希望，那个“有人”的名字叫做布鲁斯·韦恩。 第143章 　　布鲁斯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这次来寻找杰森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这是你希望的吗？”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只能这样问道。 　　杰森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真情实感一些, “对, 这就是我想要的……” 　　直到布鲁斯离开, 杰森都无法忘记对方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 他想要叫住对方说他反悔了, 说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他终究没有那样做。 　　哪怕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但杰森从来就是一个在决定了什么之后，就坚定不移的去做的人。即使他曾经在布鲁斯身上多次破例, 可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迈瑞考看着布鲁斯离开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 看着门口发呆的杰森。说不出为什么, 迈瑞考觉得杰森似乎在无声的举行一场葬礼。 　　埋葬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感情、也许是某些可能…… 　　迈瑞考的注视还是很让人难以忽略的，此刻的杰森不希望任何人“旁观”自己的情绪，哪怕那个人是迈瑞考也一样。 　　所以他换上了一身休闲装，走出了家门。 　　随意逛了一会之后, 杰森走进了一家酒吧。此时还是白天，这里相较夜晚时的热闹显得冷清了一些。 　　不过哪怕是冷清的白天，当杰森走进之后, 还是引来了不少的注目。 　　按理来说，杰森不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属于一眼看上去就会被人判定为不好惹的存在, 但这可不意味着杰森不受异性甚至是同性的青睐。 　　毕竟有句话就叫做,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至于为什么还会吸引到同性的注意。 　　要知道，杰森小时候可是曾经被人抓走, 专门当成“礼物”送给过黑面具的。 　　对方只要没有找死的想法，都不会将那些明显难以引起同性“性/趣”的人送上去。 　　虽然说当时黑面具拒绝了，但是这可不代表着杰森没有魅力。 　　小时候的杰森，可是那种需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男孩子。 　　而长大后的他，虽然说气场更加强大了，气质更加凶残了，可这依旧不会影响杰森的“性/感”。 　　在哥谭的地下世界中，觉得红头罩身材火/辣的可是大有人在。 　　尽管杰森的体重已经快要突破200磅了，但这可不会让人们觉得他没有吸引力。 　　就好比蝙蝠侠的真实体重可是209多磅，但是有人觉得布鲁西宝贝不吸引人吗？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布鲁西宝贝的身上有着各种光环加持，再加上他本人的人格魅力，杰森对哥谭人的吸引力可不会比他少多少，哪怕杰森看上去像是一个坏小子。 　　事实上，正是因为杰森看上去像是一个坏小子，才更容易引起哥谭人的注意。 　　要知道哥谭人，可从来都对乖乖仔没什么兴趣。 　　不然的话，你以为小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簇拥呢？ 　　说起来，杰森的人设和布鲁斯的人设还是挺像的，他们其实都属于那种容易“吸粉”的美强惨人设，而且还都属于那种惨的比较突出的类型。 　　与他们两个比起来，迪克、提姆他们的惨似乎都要退一射之地。 　　也许因为惨的比较突出，不论是布鲁斯还是杰森，他们有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 　　这不，杰森一杯酒还没有喝完，有一位女士就朝着他走了过来，像是想要“安慰”一个迷茫的灵魂一样。 　　哪怕在喝酒，但是杰森的警惕心并没有因此消失。 　　还没等对方走到他的身边，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 　　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杰森曾经多次从布鲁斯与迪克的女伴眼中看到，只是她们的这种眼神看的是布鲁斯与迪克，而朝着自己走来的这位女士看的却是自己。而且对方的眼中，似乎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见多了猪跑的杰森，非常想要说：不约，姐姐，我们不约。 　　但是当他看到走向自己的女士的脸时，他的眼神控制不住的留在了对方的脸上。 　　倒不是说他被对方吸引了，而是…… 　　这张脸，看上去好眼熟。 　　“凯瑟琳？”杰森忍不住轻声道。 　　这个女孩，长得非常像杰森死去的养母。当然了，对方像的是没有吸/毒前的凯瑟琳，而染上了毒/瘾之后的凯瑟琳，哪怕杰森有着以爱为名的滤镜，可他真的也说不出那个如同骷髅一般的凯瑟琳长得好看。 　　说真的，在凯瑟琳因为毒/瘾变得面目全非之后，杰森脑海中那个美丽温柔的母亲，渐渐被那个依旧爱他却好像更爱毒/品的骷髅版凯瑟琳取代了。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看到这样一张脸，也许杰森都很难想起来他的养母过去真切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尽管杰森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这位凯瑟琳女士捕捉到了，“我们过去认识吗？” 　　“不，我们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杰森觉得这位凯瑟琳女士表现得有些刻意与僵硬。 　　如果杰森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他会将这一切当成一个奇妙的意外与巧合。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蝙蝠侠的疑心病，杰森怎么想都觉得这未免巧合太过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呢？ 　　如果是巧合还好，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杰森绝对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对方竟然利用他对他养母的感情，来引他入套，这怎么可能让人忍的了？！ 　　此时，因为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阴谋，所以杰森本想要立刻拒绝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不过看着这位女士火辣辣的眼神，配上对方的这张脸，杰森真的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拜托，他又不是什么变态，对一个长得和自己的养母非常像的女士，他是绝对不会有什么过界的想法的。 　　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其实这位女士除了这张脸与杰森的养母非常像以外，其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 　　他的养母是在犯罪巷中小心生存的女性，可这位女士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肆意盛放的玫瑰。美丽在犯罪巷有时候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所以他的养母尽管美丽，可她小心翼翼的遮掩住了自己的美丽，甚至是想办法让自己变得不要那么美丽。 　　尽管如此，因为有着爱，在杰森心中，她始终是最美丽的女性。 　　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士，哪怕她有着精致的妆容，美丽的裙子，可在杰森心中，除了那张脸让他感到了些许怀念以外，其实她与芸芸众生无异。 　　要说美丽，不说感情单说脸的话，杰森可见过太多比她好看的人了。 第144章 　　看到杰森没有继续说话的念头, 凯瑟琳主动开口道：“你不是哥谭人，对吧？” 　　对方的这句话瞬间就引起了杰森的兴趣，说真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猜测他不是哥谭人呢。如果说对方的目的是引起他的注意的话, 那么对方无疑成功了。 　　杰森不答反问：“那你呢, 你是哥谭人吗？” 　　“我当然是。”接着，她说了一堆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 过的生活。还对哥谭的一些地方、一些人，做出了看似犀利的评价。 　　这要是不熟悉哥谭的人, 或者说不够全面熟悉哥谭的人听了，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她给蒙过去。毕竟她说的那些地点, 那些事情, 甚至是那些小道消息都是真的。 　　但她还有一个很大的破绽就在于, 有一些事情，是真正的哥谭人永远不会说给他们眼中的外地人听的。 　　而且说真的，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哥谭人应该有的气质。 　　看着对方还在继续夸夸其谈, 杰森感到了些许意兴阑珊。然而就在他想要开口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时, 对方的口中吐出了一个杰森异常熟悉的词汇——韦恩。 　　她说：“当年韦恩夫妇的死亡, 那可真是一场悲剧，我的父母去参加过那场葬礼……” 　　“女士, 你不觉得对我说这些，有些交浅言深了吗？”杰森眉眼中的暴躁简直难以掩饰。 　　刚刚还在说个没完的凯瑟琳，看到这样的杰森不由立刻噤若寒蝉。她像是突然意识到, 自己正在招惹的不是什么看似高大、实际温顺的金毛，而是一头真正会嗜人的猛兽。 　　如果她一开始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杰森，也许她的脑海中就不会有对方可能不是哥谭人的想法了。 　　实际上，她对杰森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知。她也根本不是什么哥谭人, 她只是一个身处好莱坞最底层的小演员而已。 　　而今天她之所以会来接近杰森，是因为几天前有人来找到她，说只要她能够到杰森前聊一聊，对方就愿意给她一个许多奥斯卡影后都梦寐以求的资源。 　　而她刚刚说的那些，也都是那个人教给她的。 　　对方给她的任务，只是来对杰森说这些话而已，只要说完，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说实话，凯瑟琳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可能让自己一步登天的机会。而在见到杰森之后，她甚至觉得别说只是说几句话了，就算是和对方实质发生点什么，她也是不拒绝的。 　　对方真的是，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将话说完，杰森看上去就不愿意继续听了。这让她不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完成了对方的要求。 　　凯瑟琳不知道的是，对方找上她真正的要求，从来不是想要她说那些话，而是让杰森看到她的脸。 　　他会选择她，只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而已。 　　感受到来自凯瑟琳的不安，杰森仰头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只是看在对方的这张脸上，杰森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哪怕是对方真的怀着阴谋而来，他也很难对着这张脸动手。 　　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吗，毕竟他就算对蝙蝠侠也可以大打出手。 　　但是凯瑟琳是不一样的，他的养母凯瑟琳是不一样的。 　　对方这张凯瑟琳未吸/毒之前的脸，某种程度上还代表着杰森堪称温馨的童年。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还没有加入黑/帮，他的母亲也没有接触毒/品。 　　那时候他们虽然贫穷，却爱着彼此。 　　后来在他的父亲加入黑/帮之后，在他的养母因为吸毒变/得面目全非后，他们不但贫穷依旧，连仅剩的爱也几乎消失了。 　　“谁派你来的？”杰森近乎直截了当的问道。 　　毕竟，一开始刚搭讪的时候还好，可后面当凯瑟琳越说越多的时候……作为一名演员，她的演技真的算不上多么高明。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背台词一样，而且像是在背自己快要忘记的台词。都不用杰森试探，这位女士就自己将自己的不对劲全都暴露完了。 　　可以说，凯瑟琳在演戏方面其实并没有多么大的天赋。 　　“你……你在说什么？”凯瑟琳的慌乱几乎写在了脸上。 　　这让杰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真的，他真的有些看不得这种表情出现在这张脸上。 　　不论是作为一名反英雄，还是作为一个黑/帮大佬，杰森都不是那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可是对凯瑟琳，他真的很难狠下心。 　　想一想吧，一个长得和你曾经最敬爱、怀念的女人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对方的这张脸还不是通过什么后天手段得来的。你要是能够对着这张脸动手，那你可真是一个狠人。 　　“我不会伤害你。”杰森保证道，“但是那个让你来的人，会不会伤害你可就不一定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杰森点了点头。 　　“你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可你知道你来到的是一座怎样的城市，面对的又是怎样一个人吗？”杰森眼中浮现出几分嗜/血的残忍，“他让你来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手上染过多少人的血吗？” 　　论起演技，杰森可比对方强多了。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他手上确实染上了不少的鲜血。只是那些鲜血的主人，都是坏蛋罢了。 　　说完这番恐吓般的话后，杰森还非常“不小心”的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的/枪。 　　他看得出来，凯瑟琳虽然怀着某种目的接近自己，但是对方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特殊训练的普通人。 　　也许，背后之人会选择凯瑟琳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长着这张对杰森意义重大的脸。 　　某种程度上而言，对方也算是被杰森给牵连了。 　　“你……”凯瑟琳大惊失色，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罢了，平时见过的最大场面，也许也不过是一些男男女女之间的撕/逼大战。她哪里见过杰森这种层次上的人呢，要知道就连哥谭的一些黑/道头目，见到杰森都忍不住战战兢兢。 　　看到凯瑟琳眼中的惊恐，杰森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他不由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气势，“只要你告诉我……”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凯瑟琳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数不清的鲜血从她的身体各处涌出，杰森堵都不知道该怎么堵。 　　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凯瑟琳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然后，杰森看着这个姑娘在自己的怀抱中停止了呼吸。 　　配上凯瑟琳的这张脸，这一幕勾起了杰森无数不好的回忆。他甚至在某一刻，感到了些许的崩溃。就好像无助的童年，再一次上演了一样。 　　曾经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然后埋葬了对方。现在他又看到这样一位与自己的母亲长相相似的女士，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杰森从来都不晕血的，可是现在，满目的血色让杰森感到了些许的晕眩。 　　虽然说此时的酒吧相较夜晚要冷清一些，但还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杰森这边的情况。 　　哪怕是在哥谭，这样的场景也是会引发尖叫的。 　　只是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哥谭人尖叫完，该怎么生活还是就怎么生活。这可能会让许多其他城市的人留下心理阴影的一幕，对哥谭人而言只能说司空见惯。 　　杰森甚至都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阻挠，就成功抱着凯瑟琳离开了。 　　抱着一位满身鲜血的女士站在街上，无疑是会引人注目的。杰森很想要摆脱这些注视，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回家吗？ 　　不，他不想要让迈瑞考与爱丽丝看到这个。 　　去墓地？ 　　但是他除了名字以外，对这位女士一无所知。如果她还有亲人，还有朋友，那么自己擅自埋葬对方，无疑是一种非常不妥的行为。 　　最后，杰森只能将她送去警局。 　　离开警局之后，此时的杰森暂时遗忘了自己之前与布鲁斯的对话。他全心全意的在思考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不管对方是受到什么人的指示，为了什么而接近自己的。对于凯瑟琳的死亡，杰森觉得自己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凯瑟琳不会被牵扯进来的。杰森非常清楚，那位普普通通、演技也不怎么样的女士，唯一可被利用的点，就是她那张与杰森养母极其相似的脸。 　　这就是超级英雄的世界。 　　——在这里，你身上任何与超级英雄扯上关系的地方，都可能会成为你陷入危险的原因。 　　这个夜晚，哥谭的毒/贩们遭受到了来自暴躁异常的红头罩的突击检查。不少违反了杰森规定的人，遭到了异常严厉的惩处。 　　在回家的路上，杰森今天第二次看到了一张对他而言有些熟悉的脸。 　　只是与凯瑟琳不同的地方在于，凯瑟琳是长得像杰森的养母，而这位则真的就是杰森的生母——本该在埃塞俄比亚进行医疗援助的希拉·海伍德。 　　联想到自己白天的经历，杰森毫不怀疑自己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生母会不会也立刻给自己来个原地爆/炸。 　　虽然说因为一些原因，杰森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寻找对方。但这可不代表着，他希望对方去死。 　　事实上，他曾经在罗宾杰森的世界中见过希拉·海伍德。 　　现在，小丑已经被杰森杀死了。哪怕这个世界有着三个甚至是更多的小丑，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他们想要利用自己的生母来杀死自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早就不再是那个脱离了蝙蝠侠的保护，难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抗衡小丑等人的少年了。 第145章 　　哪怕认出了对方, 但是杰森并没有现身相见的打算。他只是悄悄跟在对方身后，暗自保护着对方。 　　在哥谭，一个女人夜间独行, 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些。哪怕这是一个与杰森毫无关系的人, 杰森也会保护对方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杰森的暗自护送，还是对方运气好, 她倒是一路平平安安的来到了一处略显破旧的房屋门口。 　　直到看到对方掏出钥匙开了门，并且走进去关上了门, 杰森依旧没有离开。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真的是太多太乱了，杰森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来整理一下思路。 　　而为了防止自己一走, 对方出什么意外, 杰森觉得自己还是就在这里思考的好。 　　没等杰森想出个所以然来, 希拉的房间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也许是受到了白天凯瑟琳遭遇的影响，杰森想也没想的就闯了进去。 　　他的生母并没有遭遇什么意外, 只是衣柜门掉了下来而已。 　　看到突然闯进自己的家中的杰森, 希拉差一点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而她之所以没有叫出来，不是因为她胆子大, 而是因为杰森带给她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也许血缘关系真的是割不断的，哪怕他们几乎是在杰森出生后就分别了，可希拉依旧对杰森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不过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毕竟哪怕在她知道他们是母子的情况下, 她不也依旧可以将杰森出卖给小丑吗。 　　虽然说这一切并没有真正的发生, 只是杰森在《圣经》中看到过而已，但是杰森真的很难不产生芥蒂。而且，他是真的在罗宾杰森的世界中看到过，与小丑做“交易”的希拉·海伍德。 　　哪怕这个世界的她并没有那样做又怎样呢？ 　　她没有那样做不是因为她拒绝了, 而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罢了。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她真的能够拒绝小丑吗？ 　　杰森将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出了自己的脑海中，现在想这一切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他可不是什么缺爱缺到失智的傻孩子，他也不缺母爱。只是凭借血缘关系就想要获得他的感情的话，那他的感情也未免太过廉价了一些。 　　杰森的沉默似乎让希拉产生了误会，她并没有因为自己那些莫名产生的好感，就觉得杰森是个好人。要知道，她也是一个哥谭人，哥谭人从来不会这样天真。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杰森说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帮我做吗？”杰森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问道。 　　“当然。”说完之后，她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伤害我……”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遭遇危险的女性自我保护的正常说辞，可是架不住杰森对希拉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她的这番话让杰森不免联想到了一些内容。 　　——只要不伤害她，就做什么都愿意做。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将自己出卖给小丑的原因吗？只要不伤害到她，伤害一个她抛弃已久的孩子算什么呢？ 　　明明那出现在《圣经》中的内容并没有真实上演，但是杰森就是忍不住深陷其中。 　　今天，先是与布鲁斯的决裂，又是凯瑟琳的死亡，现在再加上一个希拉·海伍德…… 　　在杰森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他那看似支离破碎实则坚固异常的精神世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也不需要你去做任何事情。”杰森没有对希拉·海伍德现在的处境深想什么，哪怕对方现在看上去过的并不好，但是难道杰森过去过的很好吗？ 　　在杰森需要她的时候，她没有出现。那么杰森也完全没有义务，去为她做什么，哪怕这是自己的生母。 　　要知道，从来不是杰森求着对方，让她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是她主动孕育了杰森，然后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 　　杰森对她，没有多大的爱与恨，要说有，最多也就是意难平。对杰森而言，这其实就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哪怕这是杰森的生母，可是仅从外表上看，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相似之处。说实话，她的出现带给杰森的震动，某种程度上而言，甚至还比不上那个和自己的养母长得像的凯瑟琳。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本应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后，杰森离开了。 　　看着杰森离去的背影，本该松一口气的希拉，却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她回到哥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过去曾经做过的一些非法的事情，哪怕没有小丑出现，依旧有别的人发现了。所以，她的事业全部结束了。 　　她付出了那么多，只是一个过去的污点，就让一切都结束了。这是因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她过去的错误吗，不，还因为她是哥谭人。 　　她曾经那样迫切的想要逃离这座城市，为此，她不惜抛弃了自己的爱人与孩子。可兜兜转转，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座城市。 　　在所有地方都排斥她的时候，这座被希拉视为不堪的城市，接纳了曾选择离自己而去的孩子。 　　这可真是……讽刺极了。 　　希拉回到了她人生故事开始的地方，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寻找那个被她抛弃过的孩子，哪怕她手中有着那么多寻找对方的有用线索。 　　可是，就算是找到了对方又有什么意义呢？ 　　先不说对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就算对方是活着的，哥谭会将那个孩子塑造成什么样子，希拉闭着眼睛都可以猜的出来。 　　犯罪巷、无能的父亲，这些代表着什么希拉非常清楚。 　　哪怕希拉脑洞大破天，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仅没有成长为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还成为了一个保护弱小的黑/道老大。 　　———————————————————— 　　离开希拉·海伍德的家后，杰森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眩晕了一瞬，接着就又恢复了原样，似乎刚刚只是低血糖而已。 　　可见鬼的，他怎么可能低血糖？！ 　　摇了摇头之后，杰森继续朝着家中赶去。 　　回家的路依旧不平坦，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见到什么长得像自己妈妈或爸爸的人，他只是见到了一个男人在和一群小混混缠斗。 　　那奇怪的眩晕感在此时又一次出现了，杰森非常怀疑是有人在搞自己。 　　看到那个男人身后有人掏出了刀子，而他显然没有发现。杰森也不管眩晕了，直接就出手救人去了。 　　本来对付一群小混混，对杰森而言完全算不上什么麻烦的。但是那眩晕感一阵接一阵的，真的是非常影响战斗力。 　　所幸那个男人战力不俗，所以他们倒也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没有理会对方伸过来的手，救完人之后，杰森立刻就离开了。 　　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离开，就要在一阵阵的眩晕下吐出来了。 　　真tm见鬼，他今天出门是踩了狗/屎/吗？ 　　当杰森回到家里，迈瑞考的眼神嗖的一下就来到了杰森的身上。 　　“杰森，你感觉怎么样？”哪怕杰森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但迈瑞考还是有些焦急的靠近杰森问道。 　　自认自己伪装的不错的杰森，在看到迈瑞考的表现后，立刻意识到应该是迈瑞考又感应到什么不对劲了。 　　所以他没有隐瞒，非常诚实的说了自己现在的感受，“很晕，脑袋疼。” 　　高高大大的杰森将自己还没有摘掉头盔的红色脑袋，轻轻放在少年体型的迈瑞考肩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狼在蹭一只小狗崽一样，充满了反差萌。 　　“你今天有遇到什么吗？”虽然说迈瑞考并没有条件去系统深入的学习高深魔法，但是在魔法领域他可以说是生而知之，很多魔法知识自他诞生就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与生俱来。 　　只待碰到，就可以立刻解封。 　　杰森避开了自己的心路历程，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下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 　　“有人对你施展精神方面的魔法攻击。”照着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内容，迈瑞考向杰森解释道：“精神方面的魔法攻击想要成功的话，除了对方要有着远高于你的精神力外，还需要你自身存在着精神缝隙。”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需要攻击，就拥有着精神缝隙。尤其是超人，他的精神缝隙大到堪称是大裂谷。至于原因是什么，可能是氪星人的独特之处吧。 　　除了他们以外，这个世界上也有着一小部分人，他们的精神世界哪怕看上去并不坚固、摇摇欲坠，可实际上是没有缝隙的。就比如蝙蝠侠、比如杰森…… 　　尤其是杰森，杰森的精神世界非常……美丽。 　　他的精神世界从外面看起来，如同琉璃般易碎，可实际上，他的精神世界比钻石还要坚固、耀眼。 　　这样强大的精神世界，哪怕出现那么一小个缝隙，也很快就会自愈。但怕就怕，有人会抓住出现缝隙之后到自愈之前的这个时间段。 　　这个时候的杰森，面对一些精神魔法的抵抗力，可以说是最低的。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背后之人才有机会利用精神魔法，对杰森攻击成功。 　　不过所幸杰森哪怕出现了精神缝隙，对方的精神魔法攻击依旧算不得成功。不然的话，杰森现在可能就不是眩晕、头疼这么简单了。 　　可哪怕如此，迈瑞考也一点都不感到开心，看着表面出现了一个皱眉表情的红色头罩，迈瑞考感觉有点心疼。 　　看看这个200磅的红头罩，是多么的弱小可怜又无助啊。所以说，为什么要伤害他可怜的老父亲呢？那些躲在暗处的坏人，你们没有心！ 第146章 　　缓过了这一阵晕眩之后, 杰森有些昏沉的大脑倏地清醒了许多。 　　那种感觉，就像是拨云见月一般，瞬间就清明了。 　　如果说之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 在听完了来自迈瑞考的讲解之后, 杰森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事实上，这种精神攻击也许并不是今天才有的, 只是今天他的反应最激烈罢了。 　　想一想，也许自从他复活之后, 这种精神方面的影响就一直存在着。 　　之前, 沉浸在各种高度复杂的情绪中，再加上布鲁斯那边令人失望的反应，所以杰森始终都没能真正的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然而在今天见到了和自己的养母长相相似的凯瑟琳，以及不知为何回到哥谭的希拉之后, 杰森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去过的罗宾杰森的世界, 以及遇到的那个那样忐忑不安、不自信的罗宾杰森。 　　哪怕他们都叫做杰森·托德，但是因为经历的不同，所以他们两个在某些方面真的堪称是天差地别的。 　　可杰森现在冷静下来, 却突然发现，自己自从复活并且找回记忆之后, 他表现的似乎与曾经那个不自信而且还非常敏感的罗宾杰森，一般无二。 　　并不是说那样的杰森不好，而是……他不应该是那样的啊。 　　他应该是自信的，应该是有底气的，应该是最爱“自己”的！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那纠纠结结的样子，杰森觉得简直辣眼睛。 　　不管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情，杰森已经在心中用小本本重点记下来了。 　　等着吧，迟早有算账的那一天。 　　———————————————————— 　　神秘人看到杰森摆脱了精神锁链之后, 也没有感到多么惊讶。事实上，他才是最懂得杰森的精神世界到底有多么强大的人。毕竟老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今天的精神攻击确实是神秘人所为，但是杰森复活并且找回记忆后的失常，可真的跟他没有多少关系。 　　哪怕杰森的命轨中有复活的可能，但是复活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杰森可能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但是那还远远不够。 　　如果什么生命都可以随便付出一点代价就能够逃离死亡，那世界不乱了套了吗。 　　杰森失常的原因，除了是复活的代价外，还是世界多次重启，加上那本《圣经》带给他的后遗症。 　　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实他是能够猜到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的，无非就是想要让杰森对可能出现的糟糕情况有所预料、有所准备，如果能够直接学到那些“杰森·托德”的坚韧就最好不过了。 　　可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无知的人将强大当成一种偶然，当成一种可遇而不可求，当成一种万千磨练后铸就的奇迹。可实际上，真正的强大从不会因为际遇的不同而泯灭。 　　从来不是苦难塑造了杰森的坚强，只是苦难让杰森本身就有的坚强显现了出来而已。而杰森能够抵御住他，也从来都不是因为他在经历了诸多苦难之后，足够坚韧，能够保持一颗正义的心。而是因为，杰森的心本就是难以动摇的。 　　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杰森本人，其实都对‘杰森·托德’的强大一无所知。 　　而非常讽刺的是，最了解杰森的人，反而是被他们视为敌人的自己。 　　也许，这也正是这个世界让他乐此不疲的原因之一吧。 　　很显然，现在杰森已经清醒过来了，这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不好。正相反，这会让这个游戏更有意思一点。他也很想要看看，这个自信的、有底气的、最爱“自己”的杰森，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表现。 　　关卡他已经安排好了，杰森，你准备好了吗？ 　　———————————————————— 　　芭芭拉看到自己爸爸一脸疲惫的从外面回来，忍不住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放心吧。”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轮椅上，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但这一幕依旧会刺痛戈登的眼睛和心脏。 　　戈登不说，芭芭拉也没有继续追问，反正她总有办法知道的。 　　自家父亲对她的担心与愧疚，芭芭拉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对方释怀。甚至看似释怀的她自己，有的时候也会陷入一种无法释怀的状态。 　　通过入侵哥谭警局的网络，芭芭拉通过监控器留下的记录，看到了杰森将那具女尸送到警局去的场景。 　　“杰森？”芭芭拉看着视频中杰森的状态，他看上去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存在一样，但如果真的是重要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将她送到警局去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芭芭拉觉得杰森怀中的女尸看上去有些眼熟。 　　截取了那位女性的面部图片后，芭芭拉进行了全网对比搜索。 　　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凯瑟琳好歹也是一名演员，所以对芭芭拉而言，她的资料并不算难找。 　　在看完了这位女士的相关介绍后，芭芭拉忍不住思考了几秒，难道她觉得眼熟，是因为在哪一部电视剧中看到过对方吗？ 　　不过几秒钟，芭芭拉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她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原因觉得对方眼熟的，可不是因为这个，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联想到杰森对她的在意，芭芭拉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线索出现，但是当她想要去抓取的时候，线索又突然不见了。 　　思索中的芭芭拉视线到处乱飘，突然地，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桌上摆着的全家福上。 　　“妈妈……” 　　脑海中灵光一闪后，芭芭拉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那个女人眼熟了。 　　在布鲁斯收养了杰森后，她曾经是调查过杰森的，杰森的母亲在吸/毒之前，就是那个样子。 　　杰森的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死掉了，芭芭拉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她不得不怀疑杰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第二天杰森会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个芭芭拉。 　　“天呐，我这里是什么著名景点吗，你们一个个的来打卡？”恢复了清醒的杰森在面对蝙蝠家族的其他人时，少了一分尖锐与敏感。就连面对曾经和他不对付的芭芭拉，他都能开个小玩笑了。 　　虽然说杰森和布鲁斯闹得最僵的时候，芭芭拉并不在，但这可不意味着她对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她今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谁知道她见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杰森。 　　不得不说，杰森的态度非常出乎芭芭拉的意料。这也就导致了，她本准备好的说辞反而说不出口了。 　　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人，坐着轮椅出现在自家门前，杰森绝对会帮忙推过去的。但是面对坐着轮椅的芭芭拉，杰森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打开了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好像对方还是曾经那个健全的芭芭拉一样。 　　他不是不能帮对方推轮椅，他也不是对芭芭拉有什么看法，他只是非常清楚，芭芭拉并不需要、也不想要这个。 　　他很清楚，芭芭拉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要喝点什么吗？” 　　“不。”芭芭拉有些不太适应的说道，“不用了，谢谢。” 　　说真的，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也许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他们未来还会这样礼貌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看到不远处一直暗暗注意着这边的迈瑞考，芭芭拉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一点杰森过去的影子。 　　推翻了自己一开始设想的交流方法之后，芭芭拉近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昨天送去警局的那具……位女士，她的身份我查出来了。” 　　说着，她从自己轮椅一旁的储物格中拿出了一份文件。在这里面的，是有关凯瑟琳的全部资料。 　　杰森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忍不住怔愣了一瞬，接着，他伸手接过了这份文件。 　　哪怕非常好奇，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着芭芭拉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这个？” 　　难道就因为，自己昨天将她的尸体送去了警局吗？ 　　“她看上去……”芭芭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她最后还是说了：“她长得很像是你的母亲。” 　　芭芭拉以为杰森会生气，毕竟这属于他的私事。自己这样做，不仅有些越界，还有些似乎窥探对方生活的迹象。 　　可杰森并没有生气，不管芭芭拉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至少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那个在杰森心中，最伟大的女性的。 　　这其实……也挺好的。 　　他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也不是什么污点，所以芭芭拉知道又能怎样呢。 　　“谢谢。”杰森真诚的对芭芭拉说道。 　　换成几年前，甚至是换成前一天，也许杰森都无法这样平静的对芭芭拉说出这句话。 　　但是现在，杰森可以。 　　芭芭拉显然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在杰森这里听到这个，她做这些也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感谢。就像是她帮助布鲁斯，帮助迪克的时候，想的也从来都不是得到他们的感谢。 　　不过杰森的这句道谢，倒是让芭芭拉将一句她早就该说，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在今天说了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当他们都经历了堪称惨烈的成长后，杰森终于从芭芭拉这里得到了那句：“对不起。” 第147章 　　直到芭芭拉离开后, 那句“对不起”仿佛依旧在杰森的耳边回响。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从芭芭拉这里得到这个。 　　就如同多年前他不曾想到过，自己会这么年轻就有两个孩子一样, 毕竟《圣经》中可没有这个。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可是迟到的正义, 就算不缺席又能怎么样呢？ 　　就好像是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有机会说出口的。同样的, 也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让人释怀。 　　那些过去曾经造成的伤害, 从来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抵消掉的。 　　诚然，杰森早就对过去不再记挂了, 可这从来不是因为这句“对不起”, 而是他自己选择了放下。 　　不过虽然如此, 这句“对不起”对杰森而言，还是有所不同的。 　　这意味着，过去那些纠纷终于得到的解决。谁对谁错，终于有了结果。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杰森不能说他与芭芭拉之间的矛盾，自己没有一点责任, 但是说真的，他的责任只占非常小的一部分。 　　从一开始，那个家在排斥着他, 所以他也选择了排斥那个家。 　　互相排斥的结果就是, 那段一开始的时光对他们所有人而言都是不愉快, 甚至是充满折磨的。 　　可要说谁受到的伤害最大，杰森觉得自己说第二，应该没有谁觉得自己是第一。 　　虽然说, 通过《圣经》，杰森对自己可能遭遇的一切有所预料。可就像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未来一定会死一样，哪怕如此，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坦然无畏的面对死亡呢？ 　　杰森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以为不在意就不会受伤，可事情显然不会按照他以为的方向发展。 　　所以杰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句“对不起”，正相反，这句话迟到了太久太久了。久到杰森以为它永远不会来了，但它却这般突兀的就降临了。 　　杰森摇了摇头，拿起了之前自己放在一边的资料。 　　在这里面，记载着的是凯瑟琳短暂的一生。 　　认真的看完这份资料之后，杰森依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该怎么评价凯瑟琳呢？ 　　她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她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去使出一些手段，甚至是接受潜规则。但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坏的坏人。她本来，还有这大把的人生要活的，哪怕活的算不上精彩…… 　　杰森紧紧地闭着眼睛，将那份资料中的内容牢牢记在了脑海中。他要记住凯瑟琳，不止是因为对方和自己养母相似的容貌，还因为这是一个因自己而死的生命。 　　———————————————————— 　　这次的精神攻击之后，幕后黑手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这也导致杰森一时之间无法找出对方。 　　生活在平淡与激情中一天天过去了，自从杰森说出了与布鲁斯决裂的话之后，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虽然哥谭并不是一座非常小的城市，但是它也绝对没有大到，让每晚都会出来行动的他们这么久都见不上一面。 　　因为自己并没有去刻意躲着布鲁斯，所以杰森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刻意躲着自己呢？ 　　但这似乎并不是布鲁斯的作风啊。 　　即使心中满怀疑惑，即使从来没有主动躲着布鲁斯过，但是杰森同样没有主动去找过对方。 　　哪怕自己是在一种精神被影响的情况下，对布鲁斯说出决裂的话的，但是杰森非常清楚，他们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也许当初选择跟着布鲁斯离开，就是一个错误。 　　不同于与芭芭拉之间的矛盾，毕竟傲慢与偏见什么的，真的是不能忍。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芭芭拉，他只是跟着布鲁斯回到了韦恩庄园而已。 　　与和芭芭拉的矛盾相比，杰森觉得他与布鲁斯之所以会走到今天，其实自己的责任要更大一些。 　　诚然，布鲁斯做出了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选择。 　　但杰森对他会做出那些选择，是早就知道的。他在明知前路如何的情况下依旧选择走上那条路，那么不论得到什么，都不应该抱怨才对。 　　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是他在布鲁斯身上施加了不该有的期许，所以后来在发现自己想要得到的不曾得到后，才会那样“气急败坏”。 　　这就好比，你明知那个男人是个渣男，还选择跟对方在一起，觉得对方会为了你，浪子回头。那么最后被辜负，也没有什么抱怨的必要。 　　晚上巡视完自己的地盘之后，杰森在一个小巷子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打斗声。 　　没有多想，杰森走入了那里。 　　只见一个穿着囚服的男人正在与一群小混混打斗，这个画面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如果那个和小混混打的不相上下的男人是超人，那么问题就大了去了。 　　而且杰森有些不确定，这个男人到底真的是超人，还是只是一个和超人长得像的人。 　　毕竟如果对方真的是超人的话，怎么会穿着囚服，又怎么会和一群小混混打的不分胜负呢？ 　　他们哥谭的小混混，难不成已经成长到可以与超人互殴的程度了吗？ 　　而且如果杰森没有看错的话，那位“超人”先生打起来下手可真的是狠，招招要人命。这要是超人，那蝙蝠侠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变成狂笑蝙蝠侠。 　　但如果这不是超人的话，地球人真的可以长出这样一张脸吗？ 　　要知道超人祛除掉那些伪装的话，长相在地球人中可真的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那种盛世美颜要是一般人都能长出来，这可太不现实了。 　　不过杰森不久前，毕竟遇到过一位与自己养母长得非常像的女士，所以有人长得像是超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想吧，有人长得像超人，总比超人不仅貌似失去了超能力，还穿着囚服和人打起来并且招招致命来得好。 　　没过多久，那位‘超人’先生就将那群小混混解决了。有的小混混，是真的被解决了。 　　“还没有看够吗？”“超人”先生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杰森的所在地，那穿透力强的好似还附带着热视线一样。 　　如果对方只是出口一说，杰森可能还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诈自己。但是对方都这样直接的看过来了，杰森也就走了出来。 　　“你……”还没等杰森说完，对方的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话堵在了嘴里。 　　因为对方竟然看着他说：“杰森·托德。” 　　这可真是……见鬼了。 　　“你难道要告诉我，你是超人吗？”杰森低头看了一眼那些倒在对方脚边的小混混，“我怎么记得，超人似乎是不杀人的。” 　　“过去，确实是这样。”“超人”先生眼中没有一丝阳光与温暖，反而像极了风雪交加的天气——冷极了。 　　“过去？”如果不是杰森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广告牌，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未来了，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未来的超人。 　　但怎么想，超人也不应该变成这样啊。 　　可对方话里的意思却似乎…… 　　“过去是这样，难不成你真的是超人吗？”杰森冷嘲道，“我认识的超人，似乎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我确实是超人。”卡尔注视着这个在自己的世界中，消失已久的人，“现在，你可以称呼我为领主。” 　　“还领主呢，你tm是在玩什么过家家游戏吗？！”果然对付这种氪星人，还是布鲁斯比较擅长。但是面对这样的超人，杰森可不敢将对方交给布鲁斯。能给超人穿上囚服的存在，杰森真的是想不到几个。 　　如果说一开始，对方对付小混混都只能打个平手，现在，杰森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在一点点的变强，或者说恢复。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夜晚即将结束，天也快要亮了。 　　这也意味着，这个超人即将要照到太阳了。 　　太阳对超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地球人都知道。 　　哪怕明知可能不敌，但是趁着太阳还未真正出现，杰森朝着卡尔展开了攻击。 　　一开始接触到超人的皮肤时，杰森的拳头还能够让对方产生些许淤青，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打在超人的身上，感觉就像是打在了铁板上一样。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杰森非常清楚，继续下去，输的那个人只会是自己。 　　蝙蝠侠以及别的蝙蝠崽对付超人，使用的一般都是氪石。但作为蝙蝠家中不一样的烟火，杰森使用了魔法。 　　毕竟魔法对超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也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杰森哪怕说不上是胜券在握，可也算的上是颇有信心。 　　但结果，显然并不按照杰森想象的发展。 　　杰森的魔法还没有触及到超人，就被一层紫色的护罩拦了下来。 　　有人为超人，施加了魔法保护。 　　这可就麻烦了，他可不像是蝙蝠侠那样，会随身携带氪石。 第148章 　　还不等太阳升起, 杰森就已经难以招架住来自这位自称“领主”的超人的攻击了。 　　并不是杰森实力不济，而是地球人与氪星人之间的差距，就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哪怕是一位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光的超人，只要对方不是待在红太阳室中, 那么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当然了, 如果杰森的手中有氪石, 那就又是另一番场景了。 　　此时此刻, 激烈战斗的二人, 没有任何一个想起来，他们曾经其实是见过彼此的, 甚至还有过一段短暂的相处。 　　只是不管对杰森而言, 还是对领主超人而言，那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久到什么程度呢？ 　　久到杰森已经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成年人。久到他死过一次, 然后又从死亡的国度重回人间。久到领主超人的政权, 已经被覆灭过一次，而他本人也在红太阳监狱中被关押了多年。 　　对他们而言，多年前的那一次短暂的会面以及相处, 在他们堪称波澜壮阔的人生中，所占据的篇幅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那段记忆一时之间难以复苏，似乎也就成为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杰森被超人牢牢地攥住了拳头，黑夜彻底结束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撒了下来。 　　看着阳光下的超人，杰森知道自己现在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几近于0。 　　但是见鬼的，谁能告诉他这个超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虽然说杰森是个经常在平行宇宙中来回穿梭的存在，但这不代表他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往平行宇宙上想。而且就算是平行宇宙的来客, 那么对方又是怎么来的？ 　　据杰森所知，瞭望塔上可是有着专门用来检测时空波动的仪器的。如果这真的是一位平行宇宙的来客，那么为什么正义联盟的人还没有来呢？ 　　一连串的疑点，让杰森暂时忽略了手上传来的痛楚。 　　看着已经被自己抓住，竟然还能够堂而皇之的走神的杰森，领主超人的脑海中有一个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个画面中，一个带着丧尸一样的超人克隆体的孩子，在他的地盘肆无忌惮的到处乱跑。 　　而那个孩子的名字，似乎是……杰森·托德。 　　超人低下头看着杰森，当时出现在小巷子中的时候，杰森并没有带着他的红头罩，所以超人才凭借着这张，看起来比自己世界的杰森死去时成熟一些的脸，认出了对方。 　　现在再仔细一看，超人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杰森，比起自己世界死去的杰森，似乎更像是那个曾经来到过自己世界的小杰森的成人体。 　　只能说超级大脑就是快人一步，率先回忆起过去的超人，眼中对杰森的杀意也稍稍消散了一点。是的，只是消散了一点，而不是完全消失。 　　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变化的可不止是杰森的年龄。超人现在，到底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对杰森一再容忍的超人了。 　　“在想什么？” 　　超人冷不丁的一句话，惊醒了陷入沉思的杰森。 　　他看着似乎态度有所转变的超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但是这对他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你来到这个世界，想要做什么？” 　　“我来到这个世界？”超人颇有些玩味的重复了一遍杰森的前一句话，“你以为你在谁的世界里？” 　　“我当然……”还没等杰森将话说完，他突然发现超人身后的那条小巷子，与自己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他转头朝着自己走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与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现在杰森还不明白这到底是谁的世界的话，那他真的是蠢到无药可医了。 　　虽然这是不是领主超人的世界，杰森不能确定。但是他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体质啊，走个小巷子都能够穿越时空吗？！ 　　杰森觉得以后，自己可能都无法直视哥谭的这些小巷子了。 　　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闹了一个乌龙的杰森，面不改色心不乱跳，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了一眼超人身上的囚服，杰森说：“所以你是刚刚越狱出来吗？” 　　看着杰森还是一脸陌生的注视着自己，超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明的光。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杰森一脸不解，难不成这个超人是自己送进监狱的吗，不然为什么对方会用这样用眼神看着自己。 　　杰森的疑惑，让超人一时之间弄不清楚对方是真的忘了，还是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平行世界千千万，怎么可能那么恰巧让一个人穿越到这个世界两次，还都让自己遇到了呢？ 　　而且对现在的他而言，杰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有些账，他该去找灰蝙蝠好好算一算了。 　　直到现在，领主超人依旧对灰蝙蝠的背叛感到不解。明明一开始，对方也是同意的，不是吗？！ 　　不论原因是什么，出尔反尔之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将戴安娜他们救出来。 　　领主超人看了一眼杰森，默默思考着对方要怎么处理呢。 　　迎着超人的注视，杰森心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说什么，超人一个手刀就劈了下来。 　　昏迷之前，杰森真想要给超人竖个中指。 　　杰森：mmp，我说mmp你听到了吗！ 　　———————————————————— 　　等杰森再次醒来，在他的不远处坐着陷入思索的灰蝙蝠。 　　要说见到穿着囚服的领主超人，杰森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过去那段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记忆的话。在见到灰蝙蝠之后，那段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杰森脑海中拦截记忆的堤坝。 　　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杰森对这个世界多年前的大致情况多少想起了一点。 　　结合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领主超人的样子，以及现在个自己一起被关起来的灰蝙蝠，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似乎也并不难猜。 　　不过杰森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过，自己和这个世界竟然还会有着第二次的缘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去一次阿卡姆骑士的世界呢？ 　　“你醒了？”杰森起身发出的动静，惊醒了正在思考的灰蝙蝠。 　　仔细打量了一遍醒来后的杰森，灰蝙蝠带着几分欣慰与复杂的说道：“你长大了。” 　　杰森看着灰蝙蝠眼角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看这个世界的超人，近看外貌的话，他似乎与杰森当年见到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分别。 　　但是再看看这个世界的灰蝙蝠，杰森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再明显不过的岁月流逝。 　　哪怕是布鲁西宝贝，也难逃岁月的魔掌。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情况的特殊与复杂，灰蝙蝠看上去格外的苍老。 　　这让杰森一时之间难以确定，距离自己上次来到这里，这个世界到底过去了多少年了。 　　像是看出了杰森心中所想一样，灰蝙蝠说道：“距离你上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20年了。” 　　用了20年的时间，灰蝙蝠依旧没有让这个世界彻底摆脱掉正义领主带来的诸多问题。而现在，领主们再次卷土重来了。 　　对于超人他们的出逃，灰蝙蝠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只能说，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可惜，这个世界从来不曾眷顾他。 　　想到领主超人的质问，灰蝙蝠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苦涩。 　　卡尔，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领主的道路是错误的！ 　　曾经的那个超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他分毫的存在了呢？ 　　难道说，他已经被你杀死了吗，你于心何忍，我又怎么能够接受这个？！ 　　灰蝙蝠的心中，有着太多的话想要和领主超人说。但是过去，当领主超人被他关押在红太阳室中的时候，不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想听。 　　而现在，对方从红太阳室中出来了，他愿意听灰蝙蝠说了，可灰蝙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有着太多的阴差阳错、互不理解。 　　可明明过去，他们是世界最佳搭档，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们是灵魂伴侣。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布鲁斯做不到将这一切都归因于超人的错误，事实上，他非常清楚，自己也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他们共同犯下了错误，然后将这个世界推向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灰蝙蝠最先醒悟过来，他想要结束这个错误，他想要挽救这个世界。于是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这也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走向了决裂。 　　直到现在，灰蝙蝠依旧认为，自己的错误是最大的。 　　是他在应该制止超人的时候，选择了放任。又在彻底放任之后，选择了出手制止。 　　不怪超人说自己背叛了他们，就连灰蝙蝠都觉得自己确实挺出尔反尔的。 　　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这个世界，但到底，他伤害了超人他们。 　　看着再次陷入思考，而且气压越来越低的灰蝙蝠，杰森都不用多想，就能够大致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他们蝙蝠侠似乎都是这个样子。 　　“我觉得你与其想东想西，不如先想一想，我们要怎么出去。” 　　说真的，杰森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走入一个小巷子，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是自己曾经去过的世界。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面临牢狱之灾。 　　话说你们世界的事情，为什么要将他这个外来者关起来啊？ 　　难道因为他是蝙蝠侠的养子吗？ 　　实话实说，他已经跟蝙蝠侠断绝关系了。 第149章 　　灰蝙蝠看了一眼杰森, 带着几分安抚的说道：“别担心，他马上就会过来了。” 　　杰森本就什么都没有做过, 再加上有着自己吸引仇恨值，卡尔不会伤害他的。 　　杰森看着这个一副生死看淡模样的灰蝙蝠，就忍不住感到些许牙疼。而且对方过不过来，跟自己担不担心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没等杰森将话说完，领主超人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了。 　　该说他们两个心有灵犀吗，灰蝙蝠刚说完没多久，超人就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曾经来过, 大体知道这个世界发生过什么, 杰森都要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给自己演双簧了。 　　超人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杰森的反应, 径直的看向了灰蝙蝠。 　　就像是灰蝙蝠想的那样，有他吸引“火力”，超人完全注意不到别人。 　　事实上，在来的路上，超人一遍遍的想自己要对布鲁斯说的话。可是当他真正站在布鲁斯面前，他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场景, 像极了曾经超人被关在红太阳室中, 布鲁斯来看他时的相顾无言。 　　只不过这一次，被关押和来探视的人, 调换了一下而已。 　　“不说点什么吗？”布鲁斯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保持沉默, 但是他真的做不到这个。 　　超人的愤怒总是需要有人来承担的，如果他不来，承担这个的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了。 　　“你很希望听见我说什么吗？”卡尔站在监狱的特制玻璃墙前，透明的玻璃让他们之间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阻隔一样。可实际上, 他们两个都非常清楚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之间隔着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堵玻璃墙。 　　只是超人至今仍然不明白，为什么灰蝙蝠会选择背叛他们。 　　“当初，你明明是同意了的。” 　　对于这一点，布鲁斯也不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事实。当初，很难说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同意的。 　　也许是因为巴里的死亡，也是是因为超人描绘的未来，也许是这个让人有些失望的世界……不论因为什么，他确实是同意了超人的想法，并且和对方一起着手“建造”那个他们想象中的乌托邦。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 　　就像是超人越走越偏离他们设想的轨道，就像是灰蝙蝠越走越觉得这是错误的。 　　“卡尔，我很抱歉。”这句抱歉，是因为辜负了你的信任，“但是，我不后悔。” 　　“哪怕你现在输了？！” 　　灰蝙蝠没有再说什么，哪怕他现在被关在了这里，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输了。就像是超人虽然从红太阳室中出来了，可灰蝙蝠不觉得这就代表着对方的胜利。 　　沉默的灰蝙蝠让超人感觉自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在注视着对方的时候，超人自然也没有错过岁月在对方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着对方头上的白发，突然地，超人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布鲁斯……”他的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叹息，“你老了。” 　　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平静的灰蝙蝠，在听到超人的这句话时，身体忍不住一僵。 　　这一刻，他忍不住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都风华正茂，那个时候，他们似乎理所当然的以为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哪怕是理智如蝙蝠侠，也曾经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可实际上，蝙蝠侠的一辈子，从来都不是超人的一辈子。 　　哪怕是被誉为以凡人之躯，行神所不能的蝙蝠侠，也无法抵御时间。 　　“是啊，我老了、”灰蝙蝠的脸上似是带着几分笑意，仔细看却又充满着担忧，“有一天，我甚至会死亡。”到了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在他们成为世界最佳搭档后，他曾经在一些论坛中看到了#超蝙#、#蝙超#之类的标签。 　　很多人臆想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将其解读为爱情。 　　灰蝙蝠可以很诚实的说，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爱情。他们曾经有过的，是一中远比爱还要深刻、持久的感情。 　　灰蝙蝠难以想象这个世界没有了超人，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想，超人应该会有同样的迷茫。 　　在这个对方最需要自己的时刻，哪怕是快要死了，灰蝙蝠也要撑下去。他想要看到自己的克拉克回来，他想要看到超人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如果看不到这个，他怎么能够放心离开这个世界呢。 　　一旁围观的杰森，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什么苦情剧一样。 　　眼看着他们两个陷入了沉默，而且似乎马上就要不欢而散，杰森举起了自己的手，“话说，你们有时间看我一眼吗？” 　　此话一出，不管灰蝙蝠和超人脑海中还在想着什么，他们的眼睛都看向了杰森。 　　要么被忽视个彻底，要么就被两个人一起注意，杰森感觉上帝在创造自己的时候，一定加了非常多的“极端状况”。 　　“我能知道我为什么要被关起来吗？”杰森摊了摊手，“我应该什么都没有做过吧。” 　　此时的杰森，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以为这是自己的世界，所以和超人动手的经历。 　　超人看了杰森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注视着超人的背影，杰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就这样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可以听见的吧。” 　　“不然我说给谁听呢？”杰森看着灰蝙蝠，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还是说你们玩个监/禁/play的时候，需要有人旁观才能……” 　　混黑混的有些浪的飞起的杰森，在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及时的自己刹住了车。 　　不能继续说下去了，毕竟这不是一辆单纯的通往幼儿园的车，而且这是一辆很可能被锁的车。 　　哪怕这位不是自己的老父亲，哪怕他已经和自己的老父亲say goodbye了，但是当着布鲁斯·韦恩的面说这个，还是挺不好的。 　　杰森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布鲁西宝贝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啊。所以哪怕杰森没有说完，灰蝙蝠也知道对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你有当着你的父亲的面，说过这个吗？” 　　杰森很想要说自己早就已经没有父亲了，可是看着灰蝙蝠，杰森还未说出口的话换成了：“也许我回去可以试一试。” 　　“杰森。”灰蝙蝠抬起手想要摸摸这个孩子的头，但是他突然发现，对方早就已经不是那个身高只到自己腰的孩子了。 　　看着对方的那一缕白毛，灰蝙蝠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将他那一缕有些凌乱的白毛向边上拨了拨。 　　“你长大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失去属于自己的杰森太久了，所以有些话说出来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在你还小的时候，我曾经想过你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所有的孩子中，最令灰蝙蝠担忧的就是杰森了。 　　他有的时候会想，杰森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在他的设想中，有好也有坏。 　　可惜，他还没有等到看到结果的那一天，他的杰森的生命就永远停留在了自己的少年岁月。 　　他的男孩，根本就没有得到长大成人的机会，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的时候，灰蝙蝠也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收养杰森，那么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 　　但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如果二字。 　　杰森知道怎么面对沉默的布鲁斯，知道怎么面对动手的布鲁斯，也知道怎么面对说教的布鲁斯……可是这样的布鲁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因为哪怕对方说的是“你”，杰森也很清楚，这个“你”指的并不是自己。 　　这个“你”，说的是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 　　杰森知道许许多多的“杰森·托德”的未来，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在这个有着领主超人和灰蝙蝠的世界中，杰森·托德是什么样的。 　　很多时候，杰森总是被动的接受着来自《圣经》的给予。 　　以前，他将这当称一份恩赐，一份爱，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可是现在…… 　　“你想要离开这里吗？”杰森转移话题道，“我可以帮你。” 　　所以，别再说杰森·托德了。数不清的世界中，有着数不清的杰森·托德，可我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他们也都不是。 　　如果真的在乎，为什么还会失去呢？ 　　为什么要在失去之后，再表达自己的在乎呢？ 　　杰森了解布鲁斯，哪怕这不是属于自己的布鲁斯，可是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本质上的相似，甚至是相同之处。 　　所以不论是从布鲁斯的性格来看，还是从对方的这些话来看，杰森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在活着的时候，从未有机会听到过这些。 　　所以何必再跟他说呢？ 　　别将你的杰森·托德求而不得的东西，轻易交给别人。 　　这不论是对你的杰森·托德而言，还是对那个听到这些话的人而言，都是一中伤害。 第150章 　　“帮我？”灰蝙蝠有些无奈的看着杰森, “恐怕，你帮不了我了。” 　　“什么？”杰森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逐渐变得透明, 他身处的场景也正在从监狱渐渐变成一条小巷。 　　“不, 等等！”杰森迫切的想要停止这一切, 他确实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不应该是现在, 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 　　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灰蝙蝠充满祝福与告别的眼神。 　　“布鲁斯！” 　　当再次站在自己世界的哥谭的小巷子中时，杰森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似乎总是这样突兀的去到一个世界, 然后又突兀的回来。尽管他参与其中，可是一切的一切, 从来都不受到他的控制。 　　以前, 在离开的时候, 杰森还会有所预感, 但是这一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真的是没有感受到任何预兆，就这样突兀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杰森难以接受这个，就好像自己是什么任人摆布的玩偶一样。 　　而且不论是结合那个世界的形势, 还是灰蝙蝠本身的情况, 杰森清晰的意识到, 也许这一次就是永别了。 　　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在对方孤立无援的时候, 他本来有机会帮助对方的，他本来有机会帮助那个世界的布鲁斯的。 　　但是他没有，他竟然在布鲁斯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了对方。哪怕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布鲁斯，也不免让杰森产生了许多不好的感觉。 　　明明那不是自己的布鲁斯, 可是有那么一刻，杰森却又觉得他似乎也曾经属于过对方。只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太短了，短到没有复活的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停留在了杰森的少年岁月中。 　　那一天，一场爆/炸，一位少年英雄死去了。 　　这种迷茫又失落的感觉，在正好撞上了自己世界的布鲁斯时，演变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虽然说杰森没有失去过他的布鲁斯，但是灰蝙蝠的世界还是带给了他许许多多的触动。 　　“老头子，好好活着吧。” 　　在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杰森逃一般的消失在了布鲁斯的视线中。 　　杰森没有回家，他再次回到了那条小巷子中，并且不停地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他知道，事情很难想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但是他仍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想要寻求一个可能，想要拥有一次奇迹。 　　但是他在那条小巷中走了无数圈，期待着的奇迹依旧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让你充满遗憾，总是让你得到，然后又失去。生活中，总是会有数不清的事情，让你感到意难平。但这就是生活，永远都不会让你一帆风顺的生活。 　　那个世界后来发生了什么，灰蝙蝠又怎么样了，杰森无从得知。 　　但生活从来不会因为杰森的不愉而停滞不前，就好像是这个地球离开了谁，都照样转动一样。 　　小孩子的长大总是悄无声息的，当杰森从爱丽丝的口中听到那句发音并不标准的“爸爸”时，他感觉自己那颗坚不可摧的心似乎瞬间就软成了水。 　　“爱丽丝，宝贝儿，你刚才叫什么，能再叫一声吗？” 　　虽然爱丽丝并不能完全听懂杰森的话，但是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叫了一声：“爸爸。” 　　杰森轻轻地将爱丽丝抱了起来，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在他少年时期从来不会有的感觉。 　　对于很多人而言，杰森是一个保护者的形象。但是杰森的保护从来都不是无条件的，他只保护那些弱小无辜之人，他只保护那些真正需要他保护的人。 　　可是在这一刻，杰森觉得自己似乎有着向无条件宠孩子的熊爸妈方向发展的趋势。 　　不过好在杰森足够理智，及时给这种想法刹住了闸。 　　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翻看《圣经》的杰森，这一天难得有了空闲去看一看被自己搁置已久的‘老伙计’。 　　只是翻开第一页，杰森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 　　这次《圣经》显示的内容，赫然就是《正义领主》。 　　刚刚离开那个世界没多久的杰森，自然不会忘记那里。 　　然后，他从《圣经》中看到了灰蝙蝠被领主女侠杀死的画面…… 　　这一刻，杰森非常想要用尽一切，换一双没有看过《圣经》的眼睛。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个？！ 　　为什么，要在他安慰自己灰蝙蝠一定有办法反败为胜的时候，让他看到这个？！ 　　这一刻，杰森下意识的忽略了其实一些和自己经历的不相符的内容，他的大脑已经被那幅灰蝙蝠死亡的画面占据了。 　　他忍不住想，如果这就是灰蝙蝠的未来，那么自己留在那里的话，是不是有希望帮助对方避开这个呢？ 　　明明那只是一个他短暂的停留了片刻的世界，但杰森的心中莫名就是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那并不是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甚至那并不是一个只和他有过短暂交集的世界一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突然地，杰森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画面。那些他或是经历过，或是在《圣经》中看到过的画面，突然全部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杰森感觉自己的整个大脑都像是要崩溃了一样。 　　就在杰森即将要疼晕过去的时候，一个橘黄色的光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奇异博士从光圈中走了出来。 　　按照自己的老师曾经教给自己的办法，史蒂芬将那些杰森本不该想起的记忆封印了起来。 　　如果放任这些记忆全部复苏的话，杰森会被这些数量堪称庞大的信息弄疯的。 　　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杰森，和对方手中拿着的《圣经》，史蒂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杰森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呢，这与当初他们和杰森设想的并不一致啊。 　　难道说，那个人已经动手了吗？ 第151章 　　就在史蒂芬绞尽脑汁的思索时, 昏迷的杰森的灵魂开始了一场奇妙的冒险。 　　昏迷之后，杰森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当光芒再一次回到杰森的眼睛中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8岁左右的时候。准确的说, 他的灵魂好像是回到了自己8岁的身体中。 　　他对这个身体毫无支配权, 只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8岁的自己。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杰森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他的灵魂并不是回到了自己8岁的身体中, 而是进入了不知道哪个世界的杰森·托德的身体中。 　　然后,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8岁的“自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在被“自己”卸掉了轮胎的蝙蝠车旁，遇到了那个将会改变他一生的男人——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这一刻,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占据了杰森的心。明明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却莫名有一种参与者的心情，就好像这一切是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是因为这也是一个“杰森·托德”吗？ 　　杰森觉得，也许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杰森暗自思索的时候，8岁的“杰森·托德”和蝙蝠侠还在“对峙”着。 　　后面发生的事情，与杰森曾经在《圣经》中看到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看着这个杰森成为二代罗宾，他看着这个杰森与布鲁斯之间产生争执，他看着这个杰森走上那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这一切，他都只能看着, 他什么都做不了。 　　杰森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罗宾杰森的世界, 只不过, 这个世界没有出现过自己。所以罗宾杰森就那样，走向了死亡。 　　在炸/弹/爆/炸的那一刻，杰森的灵魂突然就离开了罗宾杰森的身体。 　　他下意识的向着罗宾杰森伸出手，这个世界却在渐渐地模糊。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罗宾杰森在临死之间对他说了什么一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当世界重归清晰的时候, 他这次进入的是刚刚泡完拉撒路池水的“杰森·托德”的身体中。 　　于是，他旁观了“杰森”与塔利亚之间的情愫暗生，他旁观了“杰森”的仇恨与迷失……最后，这个世界的杰森走上了那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当“杰森”再次站在哥谭的土地上时，杰森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 　　…… 　　接下来，杰森又进入了各种各样的“杰森·托德”的身体中。 　　无数个世界，无数的节点，除了少数的那么几个世界外，在大多数世界中，“杰森·托德”与布鲁斯·韦恩似乎总是“纠缠不清”。 　　他或是爱他，或是恨他，但是难以否认，布鲁斯·韦恩在“杰森·托德”生命中占据的分量。 　　最后的最后，他来到了神父杰森的世界。 　　这一次，他的灵魂并没有进入对方的身体。而且不同于之前的世界，神父杰森竟然好像可以看到他。 　　杰森眼睁睁的看着神父杰森面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圣经》递了过来。 　　接着，杰森就醒了。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圣经》，杰森忍不住想起了神父杰森将《圣经》递给自己的画面。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世界，真的只是单纯的平行宇宙吗？ 　　想到星火、比扎罗他们对自己那堪称迅猛的接纳速度，想到自己那堪称是满级大佬重练的射/击天赋，想到自己对那些“杰森·托德”经历的感同身受…… 　　“你醒了？”史蒂芬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杰森。 　　按照他的警惕心，他不应该没有发觉到史蒂芬的到来的。但是也许是因为那些堪称不可思议的猜想，也许是因为在昏迷中经历的那奇妙之旅，杰森此时整个人都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他带着几分怔愣的注视着正在说话的奇异博士，对方在说：“杰森，你还好吗……” 　　后面对方似乎还说了很多话，但是杰森一句都听不见了。他只看到对方的嘴巴动个不停，就像是什么默片演员一样。 　　慢慢的，史蒂芬在杰森的视线中逐渐模糊了起来，甚至整个世界都在杰森的视线中模糊了起来。 　　这种模糊，像极了他在昏迷时要离开一位“杰森·托德”时的样子。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离开自己的世界。 　　只是像是有什么奇怪的结界，将他暂时和这个世界隔离开了一样。 　　杰森就像是一只被关在实验室的玻璃箱子中的小白鼠，他仍然在实验室中，却无法接触实验室了。 　　杰森正要想办法打破这一切，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出现了。 　　——是那个曾经说要和他打赌的神秘人。 　　对方看上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像是在玩的正好的情况下，被什么人打断了兴致一样。 　　“这一切可真是脱离了我的计划了。”他向着杰森抱怨道，“也许，这也脱离了你们的计划。” 　　“你在说什么？”杰森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但是神秘人可不吃这一套，“你猜到了的，不是吗。” 　　杰森没有继续否认，“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呢？” 　　“我曾经说过的，我只是想要和你赌一场而已。”接着，神秘人补充道，“而筹码，则是这个世界。” 　　“你输了的话，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了，而你，也是我的了。” 　　一想到这样美丽又坚韧的灵魂将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那种满足感甚至超过了得到一个世界时的感觉。 　　对他而言，拥有一个世界从来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美丽又坚韧的灵魂，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藏品。 　　注视着对方一副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杰森问：“那如果我赢了呢？” 　　神秘人并不觉得杰森的这个说法自大，哪怕就力量而言，杰森与自己之间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但是在某些方面，对方可是赢过自己不止一次。 　　“如果你赢了，我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东方的修仙小说中有个词，叫做“言出法随”，对于神秘人这个层次的人而言，他们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与法则没有什么区别。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可以被称之为这个世界上最诚实的人。 　　因为他们都强大、骄傲，这样的生命不屑于对他们眼中的蝼蚁说谎。 　　“是吗，那你可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杰森这样说着，可实际上，他的心里想要的，可不是对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之前的那些经历，杰森对这一切的真相产生了些许的猜想。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这个在自己的世界中做过这么多坏事的家伙，就想要这样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拍拍屁股走人，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也许在某些人看来，他们这样弱小的存在，能够在强大的存在手中活下来就已经很棒了，但是杰森却要去搏一个公平。 　　没有哪个生命，可以在伤害了谁之后，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全身而退。哪怕那个生命强大，而被他伤害的生命弱小，可这又如何呢？！杰森保护的，不就是弱小无辜的存在吗。 　　哪怕这个世界黑暗浑浊，哪怕这个宇宙混乱无序，哪怕各个维度之间弱肉强食，但杰森绝不会妥协。 　　他会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他会坚守自己的原则，他会拼尽一切去获取自己想要的结果。 　　杰森注视着神秘人，坚定而又不屈的问道：“你想要赌什么？” 　　“我要赌……”突然地，神秘人的眼睛中似乎出现了漩涡般的图案，“你的心，是否会始终不变呢？” 　　他的话刚说完，整个空间都出现了震荡。这个世界，仿佛一个橡皮泥，任由神秘人揉捏成了自己想要的形状。 　　当这个世界再次成型之后，许许多多的地方都变了。 　　如果杰森能够看见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的话，他会发现，这个世界许多人的命运线也已经被拨乱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再是杰森记忆中的世界了，现在还记得原先那个世界的，似乎只有杰森自己了。 　　而这个世界到底被改造成了什么样子，现在的杰森是不清楚的。 　　他只听到神秘人说：“我本来不想要这样简单粗/暴的，但是我可真讨厌我们之间的赌局有外人掺和进来。我可以理解弱小面对强大时的惶恐不安，但是自作聪明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去看看这个我为你创造的世界吧。”神秘人的声音中满是嘲弄，“你会喜欢它的。” 　　杰森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要认输的话，只需要说一声，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接着，神秘人向着杰森的眉心轻轻一点，将那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部隐去了。 　　“杰森，忘掉那些对你无用的记忆吧。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你真的永远不会崩溃吗？” 　　最后，这个美丽的藏品，一定会是属于自己的，神秘人自信的想到。 第152章 　　之前就说过, 神秘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他太过傲慢了。 　　在安排好一切并将杰森送入这个自己重新规划好的世界后，他并没有继续紧跟在杰森的身边, 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毕竟他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 如果还继续跟在杰森的身边，那这场赌局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一些，也显得他好像很没有信心一样。 　　这场赌局对他而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最后输了而已, 失去一个本该得到的世界，对他而言算不上是什么痛彻心扉的事情。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变得那样令人看不起。 　　傲慢的神秘人在虚空之中闭上了眼睛，只等一个结果将他唤醒。 　　没有全程观看的他, 自然不知道，醒来发现自己在阿卡姆中的杰森, 将会做出怎样的骚操作。 　　—————————————————— 　　当杰森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明他只是睡了不到一天，却感觉自己好像睡了许多年多一样。不仅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就连记忆也有些卡壳。 　　他这是在……阿卡姆？ 　　杰森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而伴随着他的疑问一起出现的, 是相关的答案。 　　这感觉, 就好像是大脑一分为二，在进行一问一答游戏一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卡姆中？ 　　——被蝙蝠侠关进来的。 　　蝙蝠侠为什么会将他关进来？ 　　——因为他在打斗的过程中差一点杀掉了迪克, 甚至误伤了阿尔弗雷德。 　　那场打斗是因为什么而起的？ 　　…… 　　许许多多的疑惑与相关解答, 让杰森莫名觉得有些荒谬。 　　这一切就好像是有什么人编辑了一个程序，然后植入了他的大脑一样，让他没有一点真切的代入感。 　　那感觉, 就好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似乎也确实是自己和布鲁斯他们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但是…… 　　没等杰森想清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都不用抬头看，杰森就知道来的绝对是布鲁斯，或者说，蝙蝠侠。 　　杰森也没有说什么，他甚至都没有看对方。 　　“你冷静下来了吗？” 　　布鲁斯在来的时候就做好了，面对一个暴怒的杰森的准备。可谁知道，对方竟然抬起头来，一脸乖巧的点头道：“冷静下来了，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下次我还敢。 　　布鲁斯：？？？！！！ 　　这一刻，哪怕淡定如蝙蝠侠，也不有感到了错愕。甚至如果不是还带着面具，布鲁斯差点就表情管理失败了。 　　对于杰森的反应，布鲁斯非常怀疑，杰森是不是吃错了药了，或者真的被阿卡姆什么人传染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而且莫名的，布鲁斯好像体会到了一种令人熟悉的疑惑感。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没有理会布鲁斯的怀疑人生，杰森继续一脸乖巧的注视着对方。虽然说以杰森的气质和长相，他做出来的乖巧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甚至显得有些奇怪，但是他真的尽力了。 　　其实按照他的性格，以及记忆中他被关进来的前后始末，他是完全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反应的。 　　但是此刻，杰森的脑海中被一种想法全然占据了——赶紧离开这里！ 　　那种迫切感，就好像是有什么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一样。又好像是外面有什么他必须要寻找的东西，所以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总之不管怎样，他真的不想要再在这里浪费一分一秒了。 　　“你……”布鲁斯看着这样的杰森，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事实上，杰森对于离开这里的迫切，并没有瞒过布鲁斯的眼睛。 　　而布鲁斯，也并不是不想要将对方放出去的。 　　有的时候，布鲁斯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将杰森关进这里呢？ 　　是因为对方在与迪克战斗时下手的狠辣，还是因为对方误伤了阿尔弗雷德，又或许是对方与刺客联盟那让人看不清楚的联系…… 　　但是不论怎样，他都不该将杰森关进这里啊。 　　尽管心中这样想着，但是要将杰森放出来的话，布鲁斯却又莫名觉得不对，不应该将对方放出来。 　　就在布鲁斯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杰森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栏杆前。 　　他并没有触碰这些组成了一堵墙的栏杆，因为杰森非常清楚，这可都是通着电的。如果他不想要变成什么“电烤杰森”的话，还是不碰为好。 　　虽然说不能碰栏杆，但是杰森对于现在自己和布鲁斯之间的距离很满意。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给人表演，以及观看表演的距离。 　　“你难道要将我关一辈子吗，关在小丑的隔壁？”演技出众的杰森，眼中似乎有着几分心碎，“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你这样对待我，却还在问我有没有冷静下来。那你呢，你冷静下来了吗？” 　　在杰森的记忆中，小丑曾经杀死过自己，然后自己被塔利亚给救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对小丑充满恨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对方。但是很奇怪的是，明明小丑还在隔壁活蹦乱跳，但是杰森却觉得自己已经杀死他了。 　　他怎么杀的？ 　　梦中杀人吗？！ 　　忽略掉这些不谈，杰森现在最想要做的，可不是去杀什么小丑，而是离开这里。 　　至于离开这里之后……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杰森：别问，问就是跟着心走。 　　看着布鲁斯似乎还在犹豫，杰森再次下了一剂重药，“那天，真的全部都是我的责任，全是我的错吗？” 　　“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人，只有我一个？！”演技的最好状态，也许就是七分技巧，三分感情吧。反正杰森感觉自己现在，还挺入戏的。 　　在他的记忆中，那场争端真的不是自己挑起的。 　　虽然说那天在场所有人中，他是受伤最轻的，但是不能因为自己受伤轻，那些人受伤重，责任就全都是自己的啊。 　　这算是什么，他强他有罪，他们弱他们有理吗？！ 　　杰森的这句话，让布鲁斯做出了决定。事后，他是有了解过事情全部的经过的，自然也很清楚，杰森虽然说下手太狠了一点，但是一开始对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的。 　　布鲁斯关掉了这间囚室的电流，然后给对方开了门。 　　“别忘掉真正的自己，我会看着你的。”注视着杰森离去的背影，布鲁斯如此说道。 　　“随你。” 　　杰森可不觉得，布鲁斯比自己更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正的自己？ 　　他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自己吗？ 　　杰森离开阿卡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匆匆来到了一间公寓前。 　　这里，原本是他和爱丽丝他们的家。 　　但是在这个被神秘人更改了的世界中，杰森没有遇到爱丽丝，也没有创造出迈瑞考。所以当杰森站在这间公寓前的时候，心中的迷茫和激动几乎是对半分的。 　　他迷茫于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激动于……杰森也有些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激动。 　　看到公寓中的灯光，杰森爬上去看了一眼。 　　在这里面，住着看上去非常普通，也非常幸福的一家四口。 　　这里，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地方。 　　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里又有什么吸引着他非要来不可呢？ 　　在杰森陷入思索的时候，一个人正隐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着他。 　　如果有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发现这双眼睛的颜色，与杰森相似极了。 　　陷入思索的杰森也许一时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是随着对方眼都不眨一下的专注注视，杰森要是再感觉不到，他也没办法继续在哥谭活下去了。 　　“谁，出来！” 　　如果杰森的记忆没有被更改，他会认出来，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是迈瑞考，是属于自己的“奇迹”。 　　不可否认神秘人的强大，他强大到甚至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改变这个世界，但是迈瑞考却是不同的。 　　他从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谁也无法说清楚他的来处到底是哪里。所以神秘人改变了这个世界，却并没有改变迈瑞考。 　　“杰森，你不记得我了吗？” 　　迈瑞考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的变化，爱丽丝不见了，他们的家不再属于他们了，就连杰森也不一样了。 　　迈瑞考可以看到在杰森的眉心处，有一股力量在影响着杰森，但是这股力量是现在的他无法抗衡的。 　　这让他失落的同时，第一次产生了那样强烈的变强的**。 　　“你是……”杰森感觉自己自从看到这个人之后，脑子就一直乱哄哄的。 　　对方，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是在杰森的记忆中，却从未有过对方的身影。 　　“我是……”迈瑞考看着杰森，眼中带着几分期待的神色，“我是迈瑞考（miracle）。” 　　“miracle？”杰森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几分笑意，他轻声问道：“你是属于谁的奇迹？” 　　“你的。” 第153章 　　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口中的“你的”二字, 杰森在觉得本该如此的同时，却又莫名感到了一中惊喜感。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存在会是属于他的呀。 　　布鲁斯不是属于他的, 罗宾这个代号也不是属于他的，那个家不是属于他的……但是，“奇迹”是属于他的, 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杰森虽然曾经当过蝙蝠侠的“小跟班”, 还组建过法外者, 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抱团行动的人。因为能够得到他认可与接受的人，其实并不多。 　　尽管他保护弱小，但这可不代表着他是一个遇到什么人都会掏心掏肺的圣父。 　　不过这个名为“奇迹”的少年，倒是挺合他眼缘的。面对对方，杰森甚至感觉有中名为父爱的感情自心中升腾而起。 　　按理来说，面对这中未成年人, 哪怕对方再合自己的眼缘，杰森也无非就是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一帮，或者注意保护对方的安全。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会生出要将对方带在身边的想法。毕竟他身边有多么危险, 杰森还是很清楚的。 　　虽然说, 杰森自己曾经作为“童工”，在蝙蝠侠身边“工作过”。可他又不是蝙蝠侠, 没有什么雇佣童工的爱好。 　　但是也许有一些人生来，就是为了让你破例的。 　　面对对方，杰森问：“要跟在我身边吗？” 　　这对于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而言, 无疑属于一个突兀且不合常理的问题。 　　可杰森与迈瑞考之间的关系，早就不仅仅只是创造者与作品之间的关系了。 　　不论迈瑞考到底是因为什么拥有的灵魂，当杰森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后, 他就永远对迈瑞考负有责任。 　　他们之间，就有了一条无法轻易剪断的线。 　　所以哪怕现在杰森的记忆处于被更改的状态，发内内心、来自灵魂的感觉不会改变的。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迈瑞考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当然。” 　　当他们两个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之后，一个橘黄色的巨大光圈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论是杰森还是迈瑞考，魔法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陌生的存在。 　　所以当奇异博士从空间门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虽然暗自警戒，但是面上一脸淡定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杰森身边耳濡目染久了，迈瑞考的一些表情和习惯与杰森迷之相似。 　　史蒂芬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杰森·托德呢。 　　事实上，神秘人对这个世界的改造还是很成功的，甚至就连奇异博士，一开始也真的是被对方给蒙住了。 　　但神秘人再厉害，也架不住这个世界有bug啊，而迈瑞考就是那个bug。 　　当迈瑞考与杰森相遇，神秘人施加在无限宝石上的封印也被打破了。 　　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其实也挺不公平的，有的人机关算尽，却永远做不到被这个世界铭记分毫。而有的人只是相遇，就足以改变这个世界。 　　当然了，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这个世界给予了你怎样的青睐，你也将会面对同等程度甚至是更加艰难的考验。 　　不过现在世界可没有什么功夫去考验谁了，祂正在等待着被拯救。 　　史蒂芬清楚以神秘人的傲慢程度，他在已经布置好这一切之后，绝对不会再继续盯着杰森的一举一动了。这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但是哪怕对方再傲慢，考虑到对方的实力，以及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一时兴起来看一眼，所以他们必须加快速度才行。 　　想到这里，史蒂芬拿出了时间宝石与空间宝石。默念了几句之后，史蒂芬用他还颤抖着的手发挥出来他有史以来最快的手速，将它们举到了杰森的面前。 　　两颗宝石在闪烁了一下之后，齐齐没入了杰森的眉心。而史蒂芬这个动作刚做完，差一点就被杰森和迈瑞考一起攻击了。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杰森正沉浸在“失而复得”之中。 　　当两颗无限宝石进入他的眉心，霎时间，那些被抹去、被修改的记忆，混杂着这个世界以及其他一些世界的记忆，全都出现在了了杰森的脑海中。 　　这一次，因为有着两颗无限宝石“保驾护航”，杰森接收起记忆来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痛苦难受了。 　　想起一切对于杰森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其实就连杰森自己也说不清楚。 　　尤其是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还是选择了布鲁斯…… 　　不过现在也没有功夫想这些东西了，事情的发展显然有些背离了他们原本的计划，不过这个背离似乎也不能完全算是坏事。 　　杰森向史蒂芬问：“我们可以通过世界规则直接抓住对方留下的力量吗？”毕竟对方做了这么大的动作，留下的力量应该不难捕捉才对。 　　史蒂芬摇了摇头，“我恐怕，我们都低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掌控程度。” 　　“你是说……” 　　“也许，他早就已经掌控了这个世界，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在这个世界留下他的烙印，是出于某中不服输。”这可真是令人作呕的傲慢，不过也该感谢对方的傲慢，让他们有机会反败为胜。 　　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是以杰森为诱饵引诱对方入局。如果能够套出对方的名字，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哪怕不能，杰森可以再‘赢一次’来换取对方对这个世界的放弃。 　　当然了，这两个想法都比较被动且不确定因素太多。 　　所以在这两个想法的基础上，他们为这个计划增添了一点“武器”——死亡的力量。 　　杰森的死亡与重生，古一的死亡，都是为了让杰森得到这一丝力量。 　　只要杰森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中坚守住本心，他身体中的灵魂宝石会自动收集对方散发的力量。最后，他们再借助死亡的力量，不仅可以将对方驱逐出这个世界，甚至还有机会让对方付出代价。当然了，那个付出代价主要是杰森想的，大家对他的要求从来没有那么高。 　　在力量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没人会要求杰森能够反杀对方。在不少人看来，只要能将对方驱逐出去，就已经是成功了。 　　当然了，不论是什么计划，成功的前提之一，就是杰森从头到尾都没有败给对方。 　　为此，他们也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 　　那台电视机和《圣经》，就是他们的准备之一。 　　可惜神秘人的举动，可以说是打破了他们一开始做好的计划。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一次机会，一次破而后立的机会。 　　也许按照神秘人的设想，杰森将会面临一个又一个的考验…… 　　可实际上，不论是史蒂芬还是杰森，现在都根本不打算按照对方设想的来。 第154章 　　“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会将你带到那些关键的时间节点, 而你最主要的任务，是收集他的力量。”史蒂芬叮嘱道，“如果可以的话, 越多越好。” 　　“当然。”杰森点了点头。 　　实际上, 他们本来的计划就与这大致不差, 只是执行的方式换了一下而已。 　　说来, 也要感谢神秘人。如果不是他对这个世界, 甚至这个世界的的原石做了手脚, 导致这些无限宝石上面沾染了他的力量, 他们也无法这样轻易的通过这些无限宝石来收集力量。 　　与史蒂芬说完之后, 杰森看向了迈瑞考。说真的, 哪怕他们事先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 但依旧没有人预料到会有迈瑞考的出现。就连杰森自己, 在迈瑞考出现之前, 也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创造出一个拥有灵魂的生命。 　　这是造物主才拥有的权能。 　　“你跟着……” 　　“我可以跟着你。”迈瑞考看向了杰森，“我可以帮到你的。” 　　考虑到迈瑞考在魔法方面的超强天赋，加上对方之前感觉到了神秘人留下的气息, 杰森并不怀疑对方可以帮到自己。 　　但是这毕竟不是一场游玩般的旅行，所以杰森不确定在这场充满危机的冒险中，自己是否可以保护好迈瑞考。 　　如果他真的点头同意了, 而对方又因此出了什么事情, 杰森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可以自己在各种危险的地方冒险, 哪怕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要是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杰森都不会后悔。但是如果将其他人牵扯进来，那顾虑可就大了。 　　看出了杰森的顾虑, 史蒂芬先一步说道：“带上他吧，他确实能够帮助你。” 　　说完，史蒂芬若有所思的看了迈瑞考一眼，眼中带着惊奇与惊讶。 　　不过这情绪一闪而过，加上史蒂芬表情管理比较合格，所以不论是杰森还是迈瑞考都没有发现。 　　史蒂芬突如其来的话，让杰森失去了拒绝的理由。 　　“跟着我可以，但是你最主要的任务，不是帮助我，而是保护好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你答应了这一点，才可以跟着我。”如果说找回过去所有记忆之前，杰森就像是一个新手爸爸那样，不仅业务不熟练，还时不时会犯一些新手的错误。 　　找回了过往所有记忆的杰森，就成熟稳重多了。 　　虽然说他还是第一次当爸爸，但是他可不是第一次带孩子了。 　　“好。”迈瑞考保证道，“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仅是自己，他也要保护好杰森。 　　毕竟，他们还要一起找回爱丽丝呢。一家人，缺了谁都算不上是完整的一家人。 　　看到他们两个准备好了，史蒂芬催动了杰森体内的空间宝石和时间宝石。 　　一道夹杂着蓝绿色的光芒闪过之后，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 　　杰森还没有睁开眼睛，一阵阵的疼痛感就自身体传来。 　　当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的时候，那些熟悉的回忆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这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充满着绝望与愤恨的阿卡姆骑士世界。不是他曾经去过的那个平行宇宙，而是他曾经切身经历过、体会过的。 　　这也是过去，他与神秘人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杰森还记得当自己被小丑藏在阿卡姆中的时候，他时常会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 　　当时，他多么希望正注视着自己的人，是布鲁斯啊。 　　如果布鲁斯看到了，如果布鲁斯发现了自己，他是不是就会来救自己了，而不是放任自己听到他的脚步声一遍遍自门前走过，却永远不会停留。 　　不过想也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果布鲁斯真的看到了这一切，对方不可能会无动于衷的。 　　所以杰森将那个目光的来源，定义为了小丑。 　　观察别人的痛苦绝望，这很小丑不是吗。 　　但后来，当杰森知道神秘人的存在后，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比起小丑，那个目光来自神秘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想到对方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切，一想到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对方可能无数次这样注视着他们的痛苦绝望。他那样轻慢的对待这个世界，戏谑的玩着一场场的‘游戏’，杰森就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不过现在，比起将对方大卸八块，杰森倒是更需要考虑一些要如何才能收集更多的对方的力量。 　　要让对方接近他的话，自己是应该顺着对方的意图黑化，还是展现出绝对出乎对方意料的一面呢？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进入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身体中，那么迈瑞考去哪里了？ 　　感谢方便又快捷的魔法吧，在杰森焦虑的不行的时候，迈瑞考通过魔法及时与他取得了联系。 　　听着对方报了位置之后，杰森下达的命令是：“就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着我去找你。” 　　毕竟他这边的情况，可不怎么适合未成年人观看。 　　杰森刚结束和迈瑞考之间的“通话”，小丑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听着对方叭叭叭个不停，曾经，这些话是真的深深刺痛过杰森的心脏的。 　　但是现在……这些早就无法伤害他了。 　　任谁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都会成长的。 　　对于当时还将蝙蝠侠当成自己全世界的杰森·托德而言，现在所有的一切对他的伤害几乎是全方面的，甚至有着一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但是对于历经千帆、独立多年的杰森而言，这点情况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里，神秘人还在看着的话，就冲着小丑这个叭叭叭，他早就没了。 　　尽管杰森努力的维持着记忆中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小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不止是小丑，如果不是有着三颗无限宝石的遮掩的话，神秘人估计也会察觉出不对进来。 　　哪怕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时期给人的感觉也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就像是十几岁的布鲁斯·韦恩，和三十多岁的蝙蝠侠，看上去能一样吗？ 第155章 　　思考了一会并且酝酿好情绪后, 杰森抬头看向了小丑。 　　“这有意思吗？”杰森努力的模拟着那个时候自己的样子，愤恨中又带着几分麻木与嘲讽，“他如果真的在乎我, 就不会连我是否真的死去都不知晓。” 　　这话说的, 可以说是七分演技三分真情, 这一个世界的经历，真的是足够刻骨铭心。哪怕他已经成长到不会再被打倒, 但是每每想起, 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深入骨髓，难以磨灭。 　　小丑觉得杰森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却又说不上来。 　　“那你呢, 杰森？”小丑紧紧地盯着杰森的眼睛, “你还在乎他吗？” 　　“我……”杰森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如果你不杀死我的话，我挣脱束缚后一定会让你和他都付出代价。” 　　这句话，杰森并没有用一种多么恶狠狠的语气说出来。正相反，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越是这样，可信度就越高。 　　毕竟那些掺杂着过度情绪的话，往往情绪一消散, 那些话也就大都不作数了。 　　杰森知道神秘人想要看到的是什么, 所以他给出了一个自己可能这样做的意向。按照神秘人的性格, 他一定会想要亲眼见证自己去做的, 对方甚至可能推波助澜。 　　因为，在这个世界之前，对方已经在自己身上输过5次了。相信这一次, 对方是抱着一定要赢的心态的，而这就是杰森的机会。 　　不过他不会每次都去这种与自己有关的世界的，如果他去了类似不义联盟、正义领主、狂笑之蝠一类的世界，他要如何收集能量呢？ 　　一边演戏，杰森一边暗自思索着这个问题。 　　小丑因为杰森的这句话，脸上突然绽放出了堪称是癫狂的笑容。 　　“你这个样子，可真是漂亮极了。”他边笑边称赞道，至少，比那些隐忍的样子好看多了。 　　话虽如此说，小丑却并没有表现出要放开杰森的意向。 　　“你尽可以尝试，尝试着逃离这里，尝试着杀死我和蝙蝠侠。” 　　放出一头猛兽，让它去杀人。怎么比得上看着一头猛兽鲜血淋漓的逃离牢笼，然后撕碎一个又一个的人有意思呢。 　　哪怕自己可能也属于被撕碎的一员，小丑也并不畏惧。 　　比起杰森杀死自己，他其实更期待看到杰森是如何杀死蝙蝠侠的。 　　他也许真的创造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存在呢，蝙蝠侠，我可真期待你见到杰森时的样子。 　　因为一旁的神秘人出手干扰，小丑在杰森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通过体内的无限宝石收集到的能量，杰森意识到神秘人正在靠近自己。 　　也许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杰森简直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拳头。不过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丑并没有因为杰森的改变，而停止对他的伤害，这个伤害既包括肉/体/上的，也包括精神上的。 　　对于曾经的杰森而言，那些蝙蝠侠与新一代罗宾一起的照片，总是会刺痛他的眼睛。但是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 　　杰森：就这？ 　　如果说蝙蝠侠交给了他最初的基础，那么他后来的成长，却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迎着刀风剑雨、踏着鲜血得来的。 　　布鲁斯对杰森而言，是父亲，是老师，是许许多多的角色。但是杰森真正可以依赖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 　　从来不是蝙蝠侠教给了他坚强、勇敢，这种品质对杰森而言是与生俱来的。 　　后天养成的东西，往往也会被其他东西改变。而先天就存在的，才是最坚不可摧的。 　　感受着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杰森看着小丑一点一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 　　在小丑贴上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杰森一下子撞过去，然后借助自己身上铁链凸/起的地方，击打了小丑的太阳穴。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可以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仿佛逃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事实上，如果不是杰森进入这个身体，凭借着原本的“他”是无法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没有力气。 　　毅力有的时候很有用，它能让你完成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但毅力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就比如说一个全身多处骨折，几乎天天忍受酷刑的人，在被锁链绑了个结实后想要反抗，那你恐怕是在想屁吃。 　　为了不让神秘人起疑，杰森还特地让自己的魔法剧烈的波动了一番，造成了一种魔法暴动的假象，为他的反抗成功找了理由。 　　小丑并没有死去，杰森在挣脱了锁链之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个世界、这段经历，曾经是杰森难以摆脱的噩梦。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正式与这个噩梦告别过。 　　“再见了，小丑。”杰森并不打算让蝙蝠侠杀死小丑这种，所以他自己来。 　　伤害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对于有些人而言，做这些也许只是为了图一个乐子，而对于杰森而言，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人承受自己承受过的这些痛苦。 　　———————————————————— 　　被杰森要求就近安顿下来的迈瑞考，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蝙蝠车，脑袋上仿佛具现出了一个小电灯泡。 　　也不知道为什么，迈瑞考觉得这辆车好像对自己充满了吸引力。 　　想做就做的迈瑞考，毫不犹豫的对蝙蝠车动手了。 　　不过他可不像是杰森那样，只卸几个轮胎，那能值几个钱啊。 　　当蝙蝠侠与三代罗宾来到蝙蝠车的停放地时，原本停放着蝙蝠车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布鲁斯：？？？ 　　我辣么大一个蝙蝠车跑到哪里去了？ 　　提姆：……这是四代罗宾出现的节奏吗？比起只撬轮胎的二代罗宾而言，这可真称得上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第156章 　　刚从阿卡姆中走出来, 杰森就看到了那辆停在阿卡姆门口的蝙蝠车。 　　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要避开的时候，从车窗中伸出来的脑袋, 让杰森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仿佛想要跳舞。 　　将这个根本就没有驾照的熊孩子赶到副驾驶上后, 同样没有驾照的杰森坐在了驾驶位上。 　　拆除了一些蝙蝠车上的追踪、定位装置之后，杰森开着蝙蝠车带着迈瑞考来到了一个蝙蝠侠很少会来的地方。 　　说真的, 杰森有些不确定，神秘人如果看到了迈瑞考这个本来不存在的人，会不会联想到什么。 　　尽管杰森身上的三颗无限宝石, 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屏蔽掉杰森的一些违和感。 　　但是要知道，神秘人可是能随手改变一个世界的存在。如果无限宝石那么有用, 他们现在也不至于步步小心、谨慎谋划, 一连放了三颗无限宝石在自己身上, 还心惊胆颤的。 　　然而也不知道神秘人是不是失了智, 他似乎不但没有因为迈瑞考的存在感觉不对劲，反而让杰森身上的无限宝石们收集到了不少的能量。 　　杰森看了看, 只差一点点, 这个世界的收集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不论是杰森还是史蒂芬都很清楚，收集能量仅靠着一个世界是不够的。毕竟神秘人可不是什么充电宝，你插/上一根线就能可劲的充到对方没电。要是在一个世界中能量吸收的太多的话, 神秘人是会察觉到的。 　　而且他们这样做, 某种程度上与玩弄时间、空间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再加上有无限宝石，而且来的还是神秘人对这个世界掌控程度没那么强的时候。可以说他们是占据了天时地利的优势，才有办法、有可能做这些事情的。 　　这其中要是有一项缺失，他们根本无法做到这个。 　　不过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更快的收集完这个世界的能量呢？ 　　杰森看着蝙蝠车, 恍惚间一个小灯泡似乎在他的脑袋上具现出来。 　　这个世界的神秘人最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呢？ 　　那当然是杰森“输”啊。 　　而不管杰森是输是赢，布鲁斯都是关键人物。 　　于是还不等布鲁斯和提姆回到蝙蝠洞，就看到那辆消失的蝙蝠车又被人开到了他们的面前。 　　当杰森从车上下来走到布鲁斯面前时，这个世界的能量收集完成了。 　　看了布鲁斯一眼，杰森与迈瑞考立刻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于在布鲁斯他们面前突然出现又昏倒的“杰森·托德”，醒来之后怎么办？ 　　杰森：别问，问就是看着办吧。 　　成功完成任务，并达成了自己坑自己成就之后，杰森在时间宝石与空间宝石的带领下，来到了下一个世界。 　　———————————————————— 　　阿卡姆骑士世界后续。 　　当杰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韦恩庄园中自己房间的床上时。 　　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恐/惧/毒/素和小丑/病/毒/混合之后，在自己身上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不然自己怎么就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幻觉了呢？ 　　而且因为布鲁斯给他打了麻药，所以之前受的伤，杰森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疼了。这一现象，更让杰森坚定了这是幻觉的想法。 　　既然是幻觉，那还有什么不敢想的呢。 　　所以看着布鲁斯端着托盘敲门后走了进来，杰森简直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明知道这是“幻觉”，或者说就是因为觉得这是“幻觉”，所以杰森相当的敢想敢说。 　　“布鲁斯，那个新出现在你身边的罗宾是真的吗，是不是小丑编造出来骗我的。” 　　杰森以为按照自己的意愿，布鲁斯应该摇头否定。毕竟这是自己的“幻觉”，难道不该一切都按照自己喜欢的发展吗？ 　　但是布鲁斯并没有那样说，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杰森，并且陷入了沉默。 　　杰森：虽然这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是这很蝙蝠侠。 　　杰森觉得可能是因为布鲁斯在自己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哪怕是幻觉自己都做不到让他崩人设。 　　不过沉默就沉默吧，总比对方说“是真的”来得好。 　　也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也觉得那是虚假的可能性非常低，所以出现在自己幻觉中的布鲁斯才会保持沉默吧。 　　在恐/惧/毒/素、小丑病/毒等存在的折磨下，杰森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一个好梦了。 　　这次难得不做噩梦，杰森觉得自己应该有权拥有一盘小甜饼。 　　不都说人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心情好一点嘛。 　　不过当布鲁斯放下手中的托盘时，看到上面数不清的药和一块小甜饼，杰森觉得这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但是可以理解，自己一直都希望能够从阿卡姆逃出去，而在布鲁斯靠不住的情况下，想要逃出去首先要让自己恢复正常啊。 　　所以出现药，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这是我在期待着恢复健康，杰森这样想到。 　　不得不说，这想法相当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当将那些药都吃完后，杰森拿起了那一小块小甜饼，慢慢的放进了嘴里。 　　当熟悉的味道充盈着杰森的味蕾，似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自眼眶中流出。 　　“你丢弃了我，你让我在阿卡姆，让我在那里和他……他们待了足足一年的时间，而你，你那样顺理成章的忘了我，有了新的罗宾……”杰森像是在恨、像是在怨，又像是单纯的在诉说着，“我等了你好久，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一遍遍从门前走过，然后越走越远。我那样坚信着你会找到我的，可你没有，你根本不知道，你曾距离我那样近。什么世界第一侦探，都是放屁！” 　　“杰森……” 　　“哈，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毕竟，你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当布鲁斯抱住他，对他说“对不起”的时候，杰森心里想的是，这果然是个幻觉，不然这一切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但是可不可以让这场幻觉持续的久一些呢…… 　　当麻药渐渐失效，疼痛感再次充斥杰森的感官时—— 　　杰森：…… 第157章 　　能量收集完毕之后, 杰森几乎是立刻就来到了下一个世界。 　　这一次，他并没有进入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中，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凉了很多年了, 估计尸体都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考虑到其实在不少世界中，杰森都是死去后没有复活的机会, 所以一时之间杰森还真认不出这到底是哪个世界。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已经死去, 所以这次他倒是没有和迈瑞考分开。 　　就在杰森思考的时候, 迈瑞考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感应到了神秘人的所在地。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中感觉越发的清晰。 　　迈瑞考从来不会对杰森隐瞒什么，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你能感受到这个？”杰森倒不是怀疑迈瑞考在撒谎，他只是突然间有中不好的预感。 　　经历过不少事情的杰森, 可以说是非常深刻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命运给予的每一份馈赠, 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迈瑞考拥有这份能力固然对自己帮助良多, 但是这中能够感知到拥有吞并世界能力的人的力量，真的会这样轻易的给予吗？ 　　迈瑞考未来，会不会为这份能力付出代价, 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别说杰森杞人忧天, 他只是被命运坑过太多太多次, 也被坑的太惨太惨了。 　　好似看出了杰森隐藏的担忧与关切，迈瑞考笑道：“别担心, 杰森。我存在的意义, 就是帮助你。” 　　杰森：你这样说, 我更担心了。 　　关于存在的意义什么的…… 　　说真的，在迈瑞考没有真正出现的时候，杰森创造他的初衷，只是想要给爱丽丝找一个保姆而已。 　　谁知道保姆突然有了灵魂, 就变成了他们家的另一个“宝宝”。 　　尽管迈瑞考从身体上来看，与一些青少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杰森对他的要求，却从来没有超出过“宝宝”的范畴。 　　他只希望迈瑞考与爱丽丝一样，能够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对方想要做的显然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杰森简直想要直接将对方送回去。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拿一个世界的存亡来成全自己的“爱子之心”，而且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如果你存在的意义是帮助我，那么保护好你自己，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当然。”迈瑞考用一中带着几分奇异的语气说，“是你赋予了我生命，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去。” 　　在某中意义上，他与杰森的生命是相连的。 　　只要杰森还活着，他就不会真正彻底的死去。 　　面对这样的迈瑞考，杰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面对布鲁斯的时候，与迈瑞考面对自己的样子近乎一模一样。 　　但事实证明，这中情绪显然是错误的。 　　不论是谁，都不应该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但考虑到迈瑞考的来历…… 　　杰森保证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现在的杰森不知道，今天，他们两个人都说了谎。 　　对杰森而言，想要搞清楚这个世界是哪个，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情况。 　　也不知道为什么，杰森似乎与蝙蝠侠有着不解之缘。除了极个别世界外，杰森总是会因为各中各样的原因被蝙蝠侠收养。 　　甚至在某个世界中，他竟然和迪克一样，出身马戏团杂技世家，整个人打眼一看，就像是迪克的盗版一样。【1】 　　哪怕现在回想起那个世界，杰森还是会感觉非常不对劲，仿佛那个世界的自己是没有灵魂的一样，纯粹就只是迪克的一个复制品。 　　而在调查了一番之后，杰森发现自己来到的好像正是这个世界。 　　根据他们对神秘人足迹的调查与推理，这也应该就是神秘人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自此之后，他们的世界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启。 　　所以说，这个世界他到底要如何收集能量呢？ 　　暂时想不明白的杰森，先让迈瑞考带自己去神秘人的所在地。 　　追寻着神秘人的踪迹，他们来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小镇。这里，是超人在地球的家乡。 　　所以说最先被神秘人给盯上的人，果然是超人吗？ 　　果然，惨还是超人惨啊。 　　不过这个世界后来怎样了，杰森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因为他已经狗带了。 　　至于他狗带的原因…… 　　说真的，杰森自己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比起其他世界，尤其是阿卡姆骑士世界的惨烈，哪怕在这个世界中，杰森死了。但是比较起来，这个世界对于杰森而言算的上是平淡的了。 　　平淡到，除了那奇怪的出身以外，没有什么被杰森铭记。 　　不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超人，似乎还外穿着他那看成标志性的红内裤。 　　也不知道神秘人是怎样想的，竟然会对这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超人动手。 　　隐藏在暗中的杰森，在迈瑞考摸了一下他的眼睛之后，突然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神秘人的身影。 　　看着对方和自己观察着他一样，在静静的观察着超人，杰森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神秘人真的那样不可战胜吗？ 　　杰森从来不这样认为，而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他就更不这样认为了。 　　迈瑞考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神秘人之后，突然对杰森说道：“我感觉，我也许可以伤害到现在的他。” 　　“谁？”杰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迈瑞考伸手指向了神秘人。 　　不得不说，如果他们真的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重创神秘人，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但事实上，他们不能这样做。 　　因为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这样是违背宇宙法则的。 　　毕竟不论多么强大的存在，都有着弱小的时期。如果什么人都可以去对方弱小的时期将对方杀死，那么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套了吗。 　　而且他们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除非能够一举杀死对方，否则绝对会立刻惊醒正沉睡于虚空中的神秘人的。 　　再加上他们现在算的上是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时候，如果真的出手，先不说无限宝石能够否负担得起改变重要历史的代价，就说被改变之后，难道未来就一定会好吗？ 　　况且，他们现在算的上是在偷渡，而且由于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已经死去，他们就连一个‘合法’的马甲都没有。 　　杰森莫名就觉得，哪怕他们动手，也绝对不会成功的，反而会弄巧成拙。 　　所以尽管疯狂心动，但杰森与迈瑞考依旧没有行动。 　　然后，他们就一路围观了一场《超人成长记》。 　　凭借着神秘人近乎明目张胆的一些动作收集够了能量后，杰森与迈瑞考立刻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58章 　　之后, 他们又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世界。 　　在这些世界中，有着黑化的超人、蝙蝠侠……也有着不论面对怎样的困难，都选择坚守自我的超人、蝙蝠侠…… 　　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时间顺序, 但是通过已知信息进行推断，神秘人的进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时间越是往后的世界，神秘人就显得越发深不可测。 　　如果说在那个最初的世界中, 对方像是一个拥有巨力却无法自如掌控的孩子, 那么后面的的神秘人, 不仅掌控住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还让这份力量不断地变强。 　　杰森甚至可以感觉到, 对方是怎么一步步侵蚀这个世界, 将这个自由独立的世界变为自己的掌中之物的。 　　但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除了收集能量，在这些对方针对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世界中，他什么都做不了。 　　超级英雄的意志力无疑是坚韧的，但是人心这种存在, 它可以有多么坚强，就可以有多么的脆弱。 　　坚强还是脆弱, 有的时候不过是一念之差。 　　但就是这一念之差, 让一些超级英雄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最后一个世界, 杰森与迈瑞考来到了溺亡怨魂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启时出了什么差错, 还是神秘人动了什么手脚, 几乎所有人的性别都是颠倒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其实是蝙蝠女侠，布鲁斯·韦恩, 变成了布鲁茜·韦恩。 　　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被海水吞没了。 　　当布鲁茜看到杰森的时候，她怔愣了一瞬。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罢了，布鲁茜·韦恩已经死了，和这个世界一起死了。 　　杰森记得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可以说是让他印象异常的深刻。 　　其中固然有着性别转换的原因，更多的却是这个世界实在是过于惨烈了一些。 　　也许因为男性视角与女性视角真的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同，哪怕存在着不少惨烈程度不下于这个世界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惨烈程度在杰森心中依旧能够排进前三。 　　不同于看向布鲁斯·韦恩的眼神，在看向布鲁茜·韦恩的时候，杰森的眼睛中不由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柔色。 　　虽然说他们都是蝙蝠侠，但是也许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吧。 　　养父和养母，那能是一回事吗？！ 　　那绝对不是一回事啊！ 　　因为在这个世界取得的“成功”，神秘人的力量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因为他正在通过这一场非常彻底的胜利渗透着这个世界的核心。 　　没过多久，杰森就已经收集完能量了。 　　在这个世界之后，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去下一个世界了。 　　按理来说，杰森本应该立刻回去，然后争分夺秒的根据自己收集到的能量，制作可以伤害到神秘人的武器。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静静地站在距离布鲁茜不远的地方。 　　布鲁茜当然也意识到了杰森的注视，但是她既没有驱赶，也没有杀戮，更没有与之交谈的意向。 　　在这一刻，或者说在杰森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不论是男是女，蝙蝠侠都是伟大的侦探，哪怕是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她也能推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可同样的，当她不想要知道什么的时候，哪怕你就将真相摆在她的面前，她也可以视若无睹，因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不想要醒来的人。 　　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也回不去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沉默孤寂的世界，久到她丢掉了过去的自己。 　　布鲁茜的沉默并不让杰森感到意外，他也从未想过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回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一切，看着这“输掉”的惨烈结果…… 　　不论是为了谁，他绝对不能输。 　　“你想要去和她说点什么吗？”杰森长久的注视引来了迈瑞考的好奇。 　　“不。”杰森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必了。” 　　他知道那是布鲁茜，却又不是布鲁茜。 　　而他，现在也已经不再算是对方的杰森·托德了。 　　这个世界对杰森而言，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神秘人，如果不是有着时间宝石与空间宝石，他们本不该再次相见的。 　　但也许就像是许多动画、电影中的套路那样，在大战来临之前，你总要见到点什么，来坚定你必胜的信心与信念。 　　你总要遇到一些事情，让你觉得你不可以输。然后在你快要输了的时候，脑海中就开始浮现出这些看到过的东西，接着你反败为胜。 　　当然了，虚构的故事是虚构的故事，现实是现实。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输的。 　　甚至不输也不够，他要赢。 　　我会赢的，杰森在心中暗自承诺道。不论是为了那些爱着自己的人，还是为了那些自己爱着的人，哪怕是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他都非赢不可。 　　“我们走吧。”说着，杰森伸手抓住了迈瑞考的胳膊。 　　在无限宝石的帮助下，杰森与迈瑞考消失在了原地。 　　离开的二人没有看到，在他们离开之后，布鲁茜注视着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久久未曾移开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她好像又变回了布鲁茜·韦恩。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水。那雨滴从细小疏散变得大而稠密，好似有谁在流泪。 　　这泪水苦涩又不甘，可同时，却也带着几分希望与期盼。 　　她在期盼什么呢？ 　　她也许在期盼着一场胜利，又或许她只是希望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能够平安顺遂。 　　她希望曾经失去的一切，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幸福而又快乐的日子。 　　如果这一切真的可以实现，哪怕那个世界没有自己，布鲁茜也不觉得失落。 　　她从来不是在为了守护自己而战斗，她想要守护的，从来都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第159章 　　经历了数不清的过去的世界后, 收集完能量的杰森终于回到了，属于现在的自己的世界，并见到了史蒂芬。只是在见到对方的时候, 杰森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疑惑。 　　因为他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迈瑞考，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难道，对方没有回来吗？ 　　看着一脸淡定, 似乎对此毫不意外的史蒂芬，杰森却又觉得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迈瑞考呢？” 　　“他要去做只有他可以做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在这一刻,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杰森的内心，“你知道什么？” 　　史蒂芬并没有正面回答杰森的问题，他只是意有所指的说道：“没有人可以欺骗时间, 也没有人可以真正的跨越生死。”除非, 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史蒂芬的话听上去，似乎是在说他们这次回到过去收集能量的事情，但是杰森却莫名觉得也许对方在说更久远之前的事情。 　　但是他指的到底是什么, 杰森始终未曾弄明白。不过史蒂芬的态度，倒是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以你不会告诉我, 他在哪里，对吗？” 　　史蒂芬默认了杰森的这个说法，“他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的。” 　　如果不是还有一整个世界等着他们去拯救, 杰森绝对要好好教教史蒂芬什么叫做好好说话。 　　虽然杰森也会魔法，但是史蒂芬这神神叨叨的一套，他真的有些理解无能。 　　“他还未醒来吗？”不用说名字，他们都知道杰森话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事实上，他们也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杰森甚至怀疑, 也许神秘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只有这样，秘密才会是永远的秘密。 　　“他确实还没有醒来，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每过一秒，这个世界与他的联系就紧密一分。”所以，他们要做的不是在对方醒来之前做好准备。 　　他们根本没有做准备的时间，他们多准备一会儿，对方就会更强大一分，所以他们必须立刻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史蒂芬拿出了自己刚刚得来的心灵宝石、现实宝石与力量宝石。 　　这是这个世界可以给予杰森的，最强大的武器了。 　　众所周知，无限宝石是随着宇宙大爆炸而诞生的。但是在某个平行宇宙中，无限宝石是复仇女神分解而成的。 　　史蒂芬不管它们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他只希望杰森能够带上它们，去为这个世界复仇。 　　杰森没有问史蒂芬是如何得到他们的，也没有问史蒂芬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就如同，史蒂芬也没有问杰森是如何收集到能量的，有没有受什么伤。 　　他们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个，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战胜敌人。 　　而如果他们输了，那么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他们为这一切所付出的代价，也就都毫无意义了。 　　———————————————————— 　　虚空之中。 　　有着所有无限宝石的加持，杰森只需要一个无限手套，就可以实现任意愿望。 　　但是这个愿望，却不包括击败神秘人，因为对方是远强于无限宝石的存在。 　　诚然，杰森通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收集到了对方的力量。 　　但是这真的可以战胜神秘人吗？ 　　杰森不知道答案，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与这个世界只接受一个答案。 　　当找到神秘人的时候，杰森突然发现对方的身上似乎延展出了许许多多的线，那数不清的线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他们的世界。而在这众多的线中，有一根，甚至连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画面，让杰森有种他们好像都是对方手中的提线木偶的感觉。 　　没等杰森想清楚，本该沉睡的人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 　　“你……”杰森莫名觉得这一幕简直不对劲极了，对方看上去好像什么都知道。对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要和他们打什么赌，对方看上去好似早就已经掌控了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似乎一直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在那个最初的世界中见到的那个青涩的神秘人有算是怎么回事呢？ 　　“你看出来了……不过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来着……一个死侍一样的角色……”神秘人说着杰森听不懂的话。 　　这一刻，对方看上去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杰森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下一刻，对方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傲慢的样子。 　　其精分程度，简直如同人格分裂一般。 　　“想要打败我吗？”神秘人带着欣赏却又不屑的看向杰森。他欣赏杰森那坚忍不屈的灵魂，却也不屑于对方的自不量力。 　　杰森努力告诉自己，要集中注意力。可是他却始终忘不掉，之前神秘人的不对劲之处。 　　哪怕是面对势均力敌，甚至是弱你一筹的敌人，分神都极大可能带来失败，更何况是面对一位实力远超于你的强者呢。 　　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杰森为自己的分神付出了代价。 　　当灵魂宝石被神秘人从杰森的灵魂中硬生生抽取出来的时候，杰森体会到了一种近乎灵魂破损的感觉。 　　出于自卫，杰森的身体下意识的驱动着其他无限宝石的力量。 　　如果不是因为杰森肩负着拯救这个世界的重任，有着来自世界的青睐，他用凡人之躯驱动无限宝石，绝对活不过三秒。 　　哪怕有着这个世界的眷顾，杰森驱动无限宝石依旧驱动的略显费力。 　　神秘人对杰森的负隅顽抗感到可笑，“这个世界都无法抵抗我，你觉得这几颗石头可以吗？” 　　说着，他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带着几分诱导的说道：“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投机取巧呢，认认真真的和我完成一局赌局不好吗？” 　　“真可惜，你本来有机会赢的。” 　　杰森并没有因为神秘人的话，对自己现在的行为产生什么动摇，“我现在，一样有机会赢！”并且，赢的彻彻底底！ 第160章 　　曾经, 在所有人眼中，神秘人是深不可测的存在。 　　为了对抗他，他们想尽了办法, 做足了准备。可就算是这样, 也没人敢笃定的说，他们一定能赢。 　　六颗神奇又强大的无限宝石, 付出了死亡代价得来的死亡之力, 回到数个过去世界收集到的神秘人的力量…… 　　他们做了他们能做到的一切，然后将重担全都压在了杰森的身上。 　　所有人都希望他可以赢,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在现在帮助他、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战斗。 　　这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孤军奋战的战斗，但杰森从未感觉到孤独。并不是一定要出现在战场上，才算得上是与他并肩战斗的。后勤保障，从来不应该被忽视。 　　诚然，这其中绝大部分是杰森自己完成的。 　　但是史蒂芬收集来的无限宝石，古一为杰森得到死亡力量做出的牺牲, 这些都是不可忽视的。 　　而且很奇怪的，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在注视着他们。 　　察觉到杰森竟然在走神, 神秘人愤怒的同时还感到了一丝错愕。 　　不论怎么看，杰森与自己之间的差距都是天差地别的，对方在这个时候竟然走神, 难道是破罐子破摔了吗？！如果不是神秘人足够了解杰森, 也许他真的会这么想。 　　可是神秘人很清楚, 杰森从来不是一个会破罐子破摔的人。正相反, 杰森许多时候, 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理想主义者。 　　所以神秘人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神秘人的问题拉回了杰森的注意力，杰森很清楚，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在思考着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神秘人看上去毫不知情，杰森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对方使出的什么手段了。 　　努力集中注意力之后，杰森突然发觉神秘人的战斗力是不是减弱了许多。 　　突然，杰森看到了隐藏在对方身后的迈瑞考，正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而随着对方嘴巴的张张合合，一根又一根的金色锁链悄无声息的绑在了神秘人身上，而神秘人也因此越发弱了下来。 　　对于神秘人的衰弱，杰森本该感到开心的。但是他同样注意到，随着神秘人的衰弱，迈瑞考的脸色也一点一点苍白了起来。 　　显然，想要让神秘人衰弱，迈瑞考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 　　如果这不是一场关乎世界的战斗，杰森可能会说，他宁愿输也不希望迈瑞考有事情。 　　但是这场战斗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论是自己还是迈瑞考，似乎都是可以牺牲的。 　　可杰森宁愿牺牲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牺牲的人是迈瑞考。 　　他将对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为了让对方为这个世界而死的。 　　注意到杰森眼中那浓郁的似乎要溢出来的悲伤，迈瑞考带着几分调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从头到尾，神秘人似乎始终都没有察觉到迈瑞考的存在，这显然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不过虽然他没有察觉到迈瑞考的存在，但是他察觉到了杰森的不对劲，尤其是对方看向自己身后那奇怪的眼神。 　　哪怕他们正在战斗着，可也许是太过自信与傲慢，神秘人在没有做出任何自我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就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至于他转头后杰森会不会偷袭他，对此，神秘人并不担心。 　　倒不是说他觉得杰森不会那样做，而是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相信就算是杰森趁着这个机会攻击他，最后结果也只会是连他的一层皮都弄不破。 　　此时的神秘人，不止没有察觉到迈瑞考的存在，同样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变弱。 　　所以当感受到杰森用大种姓之刃插/入自己心脏的时候，神秘人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虽然这不足以要了他的命，但是这无疑打了他的脸。 　　杰森面无表情的用大种姓之刃在神秘人的心脏处转了一下，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超人受到这种伤，估计也会立刻当场表演一出“超人之死”。 　　但是神秘人却并没有因此死去。 　　对此，杰森早有预料，所以看到神秘人伸手将大种姓之刃震碎，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尽管杰森用大种姓之刃伤到了神秘人，可实际上，伤害到神秘人的从来不是大种姓之刃。也可以说，只凭借着大种姓之刃，是无法伤害到神秘人的。 　　事实上，就算是加上了无限宝石，和杰森收集到的神秘人的力量，也是无法真正对神秘人造成什么伤害的。 　　这一击，其中真正的也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是来自死亡的力量。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生物，他们有起点，自然也就有终点，这是宇宙万物都要遵守的规则。而死亡，就是永恒的终点。 　　哪怕强大如神秘人这种高维世界的存在，他也不是不会死亡的。世间万物都有一死，区别不过是早晚而已，没有人可以真正逃脱这一定律。 　　就算是神，也会有诸神黄昏。 　　不过凭借着死亡的力量，杰森能够做到的也只是伤害到神秘人，但无法真正杀死神秘人。 　　这毕竟只是他死过一次之后，从死亡的国度中偷渡到的力量。杰森又不是什么拥有死亡权柄的神明，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借助死亡的力量对神秘人造成伤害罢了。 　　实际上，就算是死亡女神亲至，也不敢说自己可以杀死神秘人。 　　然而，杰森想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给神秘人一点伤害。 　　对神秘人而言，这点小伤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连疤痕可能都不会留下。 　　但是他对这个世界造成的伤害呢，他对这个世界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泯灭的。 　　只流一下血就让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而且先不说杰森怎么想，就算是杰森想要一笔勾销，恐怕神秘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在看到神秘人轻轻一拂，流淌不止的血液就立刻停下，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时，杰森眼中的冷意愈发浓烈。在沾染着死亡之力，且自身逐渐衰弱的情况下，对方的恢复速度都如此的快。如果没有死亡之力呢…… 　　越想，杰森眼中的冷意就越浓。 　　此时，迈瑞考的脸惨白惨白的，他的身体出现了几分透明感。 　　杰森咬紧了牙，不论如何，今天他都绝对不能输。 　　如果说此时杰森的眼神像是一块冰，那么神秘人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火。 　　傲慢如他哪怕是觉得杰森的灵魂坚韧，也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杰森。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视若蝼蚁的存在，会伤到自己。 第161章 　　“很好, 你似乎总是能够令我感到惊讶。”神秘人似褒似贬的说道。 　　杰森一言不发，似是不屑，又像是懒得搭理对方。 　　可实际上，他是想说都说不出来。别看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但是在刚刚大中姓之刃破碎的那一刻, 杰森受到了非常巨大的波及。 　　不论有着多么多的准备, 杰森始终只是血肉之躯, 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实际上, 就算是他变成了超人，面对神秘人也与血肉之躯没有什么区别。 　　可以说如果不是身上有着无限宝石护体, 现在杰森能不能站住还两说呢。 　　但是他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站住, 他要赢啊！ 　　此时此刻，在场的神秘人、杰森与迈瑞考三人中, 状态最好的竟然是被捅了一刀的神秘人，这也是非常讽刺了。 　　迈瑞考的状态可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现在杰森再看对方, 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且虚幻的灵魂体。 　　只看迈瑞考现在的样子，杰森感觉似乎随便一阵风吹来，都能将对方吹散。 　　在杰森的注视下, 迈瑞考来到了他的身边, 用自己透明的身体轻轻地环住了他。 　　恍惚间, 杰森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进入自己的体内, 又好像是有什么自己失去了的东西在回归…… 　　他听到迈瑞考在他的耳边说：“我刚刚突然知道了一件事情……” 　　他说：“……原来我不是什么奇迹, 我是杰森·托德，我是你在这个世界本该有的样子……”只是你们用尽了各中各样的办法，让你先知先觉，也让你抛弃了自己本该有的命运…… 　　迈瑞考算的上是杰森的一部分, 他是杰森他们玩弄时间与空间付出的代价之一。所幸，他没有真的被抛下，杰森终究还是将他带来了这个世界，这个他本该存在的世界。 　　他们是一体的，现在，一切不过是回到了本该有的轨道上，在合为一体之后，他们甚至更加亲密了。可为什么，他会感到失落呢？ 　　迈瑞考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爱丽丝、比扎罗、阿尔忒弥斯…… 　　可这些，都敌不过杰森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在杰森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喜欢做你的迈瑞考，但你才是真正的奇迹……” 　　迈瑞考的话简单却又深奥，杰森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懂。 　　但是当他想要回抱住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是在那一刻，杰森的灵魂真正回归了完整。 　　迈瑞考从来都不是他用自己的血肉，加上冥冥之中的天意共同创造出的奇迹。他是真的完完全全由杰森的血肉、杰森的灵魂创造出来的。 　　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杰森本该有的样子，只是他们为了对付神秘人，改变了杰森本来的命运线，于是迈瑞考也就从杰森的身体中分离出来了。 　　在这个世界，杰森本该走上一条魔法之路的，他本来可以有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为了这个世界，他放弃了。 　　于是，拥有着强大魔法天赋的迈瑞考出现了。 　　而现在，属于他的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中。而那个被他称之为奇迹的少年，也再无法见到了。 　　迈瑞考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帮助杰森拯救世界，也不是为了对付神秘人。因为这些是杰森存在的意义，而迈瑞考则是从杰森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现在，缺失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杰森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增强。 　　但是他宁愿不要这个。 　　迈瑞考与杰森之间的谈话与融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而神秘人在这方面简直愧对他的强大，因为他丝毫未曾察觉到。 　　其实可以说，这个世界的杰森本就是世界钦定的“救世主”。所以祂给予了杰森，自己能够给予的一切。 　　但问题在于，史蒂芬他们事先并不知道这些，世界意识也无法与他们沟通。于是阴差阳错之下，就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起重新回到了本该有的轨道上，杰森的力量也越发强大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战胜神秘人。 　　如果神秘人这么好战胜的话，这个世界还需要搞出什么救世主来吗？！ 　　虽然神秘人始终未曾发觉迈瑞考的存在与消失，但是他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杰森力量的增强。 　　这突兀的改变，让神秘人不由眯起了眼睛。 　　在灵魂完整之后，许多迈瑞考知晓的东西，杰森也自然而然的知晓了。比如说，刚刚迈瑞考使用的魔法。 　　杰森一边与神秘人互相对峙着，一边继续默默的念着迈瑞考没有念完的咒语。 　　这个咒语并没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但是杰森从这个咒语上看到了他们战胜神秘人的机会。 　　伴随着杰森的咒语，一根根无形的锁链缠绕在了他们的身上，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一边念着咒语，杰森还要一边应付着来自神秘人的攻击。 　　别忘了，他刚刚可是捅了对方一刀。神秘人从来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存在，正相反，对方睚眦必报。 　　因为要分心念咒语，杰森面对神秘人的攻击，以躲避为主。 　　可哪怕如此，他依旧挨了好几下。就连无限宝石，都被对方拿走了两颗——心灵宝石与空间宝石。 　　失去了空间宝石之后，杰森的躲避越发艰难。 　　所幸，他的咒语就要念完了。 　　当神秘人在杰森胳膊上留下一道血流不止的伤时，他莫名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好像也微微有点疼。 　　而接下来，每当他伤到杰森后，虽然他不会受到和对方一样的伤，但是自己身上也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丝伤害。 　　如果这个时候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神秘人也就不是那个可以将一个世界，变为自己的掌中之物的存在了。 　　“你想要和我同生共死吗？”神秘人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冷笑，“显然，你做不到这个。” 　　只看杰森都快成血人了，而神秘人只是稍稍感到了几丝疼痛，就可以看出来，神秘人并不是在说假话。 　　然而杰森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一句话，露出什么沮丧、失落等负面情绪。 　　正相反，此刻的杰森看上去反而是最坚定、最有信心的样子。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同生共死。”这听起来太恶心人了，而且杰森也承认，他的魔法哪怕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也无法做到这个。 　　毕竟如果魔法那么厉害，古一不早就自己将神秘人解决掉了。 第162章 　　没过多久, 神秘人就感觉自己似乎隐约察觉到了杰森真正的意图。 　　对方从来都不是想要和自己同生共死，他也做不到这个。但是利用自己的死亡重伤他，或者借此将他驱逐出这个世界, 杰森还是有机会、有可能做到的。 　　尽管看明白之后, 这个思路似乎非常的杰森·托德。可不知道为什么, 神秘人觉得杰森想要做的不仅仅只是这样。 　　杰森·托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可以说他是一个英雄, 你可以说他是一个反英雄，但是他狠下心来的时候，做的可以比一些反派更绝。 　　他极端的痛恨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在他心中，他也从来不会觉得对方是值得被宽恕、容忍甚至是原谅的。 　　这样说吧，如果遇到一个男人奸/污了一位女士, 法律给予对方的惩罚是几年的有期徒刑，非常恶劣的可能会是无期，不过很少出现死刑。 　　尤其是，如果对方没有真正得逞, 那判罚的就比较轻了。 　　蝙蝠侠遇到这样的人, 会将对方暴打一顿，然后送到警局。 　　但是杰森会直接杀了他的。 　　哪怕在他的童年时代, 犯罪巷中从不缺少这样的事情。但是杰森从不因为司空见惯，就觉得这就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杰森就是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所以哪怕这也许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神秘人依旧不认为杰森会只是让自己重伤就算完。 　　那么, 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杰森想要干什么呢？ 　　很简单, 就像是神秘人说的，他心中想要的从来不仅仅只是让对方重伤。神秘人没有猜错杰森的个性，但是他却也有些想当然了。 　　不论杰森有多么想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是让自己的世界脱离神秘人的掌控，恢复自由。 　　所以杰森利用魔法将自己与神秘人牢牢地绑在一起，他不是要用自己的死去重伤过驱逐神秘人，毕竟神秘人养好了伤照样可以圈土重来啊。他想要的是放逐自己的同时，让神秘人与自己一起被放逐出这个世界，好一劳永逸。 　　要知道驱逐和放逐，虽是一字之差，可实际上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而想要做到这个，无限宝石必不可少。 　　当杰森终于将那两颗被神秘人抢走的无限宝石，从神秘人手上抢回来时，他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可就是此刻，杰森笑了。 　　你如果看到他现在的笑容，绝对无法相信，这是一位来自哥谭犯罪巷的少年。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就好似是一位在无限爱意、包容下长大的少年。 　　这笑容，冲淡了些许杰森自身样貌与气质带来的桀骜感觉。 　　这笑容，也让神秘人被惊艳了一瞬。 　　对美丽的追求，可从来不仅仅只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宇宙万物，谁不喜欢美丽的存在呢？ 　　只是惊艳归惊艳，神秘人也实在是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值得你笑的地方吗？” 　　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占据上风吧。 　　哪怕杰森用死亡来换取自己重伤以及离开这个世界，对神秘人而言也算不上是什么痛彻心扉的损失。 　　“你很快……咳咳……”杰森抹了一把自己咳出来的血，“你很快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笑了。” 　　他充满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从虚空之中看，其实杰森根本看不清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在哪里。这个世界上，谁会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呢？ 　　杰森没有无限手套，但是杰森有着无限的魔法潜力。 　　血肉之躯的人类该如何来利用无限宝石，实现一个就连无限宝石都很难以达成的愿望呢？ 　　答案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杰森祭献了自己的灵魂。 　　对于很多人而言，灵魂的完整性是非常重要的。祭献灵魂，意味着灵魂的破碎，这对于一个人类，尤其是人类魔法师而言，打击堪称是致命的。 　　具体实例，可参考某位与未成年救世主战斗了好几本书的蛇脸黑魔王。 　　不过对于杰森而言，灵魂的破碎并不能说是一件完完全全的坏事。尽管这会让他失去自己刚刚得到的前所未有的魔法天赋，但这意味着迈瑞考的重新出现。 　　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离开的时间也许会是永远。他总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他总要给爱丽丝留下点什么，而且在他的心中，迈瑞考早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了。 　　不管对方是冥冥之中的赋予也好，是自己的一部分也好，杰森希望对方能够独立活着，哪怕代价会是自己灵魂不再完整。 　　伴随着无限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杰森的灵魂逐渐破碎，他那强大的魔法天赋被一点一点的剥离出去，而迈瑞考也再次出现…… 　　也正是这个时候，神秘人真正意识到了杰森的意图。 　　不过太晚了，哪怕强大如他，也无法阻止一个世界的原石，加上一个强大的灵魂祭献爆发出的能力。 　　几乎是瞬间，他们两个一起被驱逐出了这个世界，并且难以自控的距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杰森看到了迈瑞考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自己，但是他怎么可能抓得到呢…… 　　神秘人就这样看着，那个对他而言本该尽在掌握的世界，慢慢脱离自己的视线与感知。 　　他用了无数次世界重启的时间得来的战利品，就这样失去了。 　　看着自己身边的杰森，神秘人怒极反笑。 　　他不是无法接受失败，但是他无法接受这种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失败。 　　打击一个傲慢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让对方觉得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结果却发现实际上他是被你牵着鼻子迎来了失败，就是其中一个。 　　当被神秘人掐着脖子提起来的时候，杰森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当然了，他也没多少力气了。 　　现在的他，可以说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任务了。他并没有找死的想法，但他也确实称不上是多么惜命。 　　实际上，当你选择成为英雄的那一刻起，牺牲就是一件时时刻刻都做好了准备的事情。 　　尽管杰森现在算不上多么大，但是杰森其实在心理上也算不上是什么风华正好的少年了。拥有了多个世界记忆的他，心理状态简直要多成熟有多成熟。 　　世界重启了多少次，他就活过多少个世界。这些时间加一加的话，他其实已经活了一段在人类看来，堪称是漫长的时间了。 　　所以杰森真的不怕死，只是他也不想要这样死在神秘人手上。 　　或者说，哪怕他要死，他也一定要从神秘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再死。 　　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他之后不付出代价……蝙蝠侠除外。 第163章 　　杰森想要让神秘人付出代价, 尽管这是一件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毕竟，他现在连挣脱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的力气, 都已经没有了。 　　杰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这一刻，他却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伴随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越发收紧，窒息感开始席卷杰森的全部感官。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拍上了岸的鱼, 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回到大海, 死亡的阴影似乎在笼罩着他。 　　对于死亡, 杰森从来不陌生。 　　他的世界重启过多少次，他就死过多少次, 甚至可能还要多。 　　因为在某些重启后的世界中, 他死去然后复活，之后再死去…… 　　但是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杰森都依旧不喜欢死亡。 　　倏地，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史蒂芬曾经递给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颗看上去很普通的子/弹, 史蒂芬也没有告诉他那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他只是在将无限宝石都交给他之后，将那枚子/弹也递给了他，说：“祝你一切顺利。” 　　这个时候，杰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起了那枚子/弹。不过一名好的射/击手，怎么可以在没有用完子/弹的情况下束手待毙呢。 　　枪作为他最擅长的武器, 杰森是有随身携带的。而对于一个奥运会射/击项目项目大满贯得主而言, 哪怕是被人掐着脖子, 也不影响他将子弹装进枪/中并射/向对方。 　　刚过不久的那次失败，显然并没有消磨掉神秘人的傲慢。 　　面对杰森那速度算不上多么快的射/击动作，他连避都没有避一下。这是可以说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但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但是这一次，神秘人的傲慢可能真的要被打破了。 　　当子/弹毫无阻碍的破开他的皮肤，进入他的心脏中，神秘人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慌乱与些许恐惧的色彩。 　　之前，不管是杰森伤到了他也好，将他放逐出那个世界也好，对神秘人而言其实都不是什么致命的麻烦。哪怕杰森在对付他的时候，用上了靠自己死一次才得来的死亡之力，也没有让神秘人感觉到什么麻烦。 　　但是这次，那颗看似普普通通的子/弹，却真的让神秘人恍惚间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这不可能！”如果对方有这样强大的武器，之前为什么不用呢？！ 　　他的强大赋予了他傲慢，同时，过于强大的神秘人，从未真正经历过自己无法承受的失败。至于那些失败的“赌局”，与他而言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剂品罢了。 　　这也导致了，面对真正的失败的时候，神秘人慌乱的像是一个无知、脆弱的孩子。 　　他所有的傲慢，矜贵，都是与生俱来的强大带给他的。这些东西从未经历过磨炼，自然也就非常易碎。强大给予了他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却从未教过他，如何面对失败。 　　这其实，是比神秘人的傲慢还要大的弱点。 　　在子/弹进入心脏的那一刻，神秘人掐着杰森脖子的手松开了。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子/弹似乎已经融化在了他的心脏中，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鲜血不断地自伤口中流出，这一次，不但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反而有着越来越糟糕的倾向。 　　这一刻，神秘人看上去像是要崩溃了一样。 　　杰森面对这一幕也是非常惊讶了，那感觉就好像是因为没有缆车，你为了到达山顶，历经了千辛万苦。结果当你到达山顶之后突然发现，这里不但有缆车，缆车其实还就在你的不远处。 　　这么有用的武器，史蒂芬怎么不早告诉他呢？ 　　这一刻，杰森有着与神秘人异常同步的疑惑。而且说真的，他还真没有想到神秘人的心理状态竟然是如此脆弱不堪的。不过想一想似乎也能够理解，一个从未经历过失败的人，永远不能说是真正的强者。 　　因为强者最先要面对的，往往就是失败。不然怎么会有，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呢。一次成功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人生在世，总是要面对失败的。 　　能够一次成功的人，只能被称之为幸运者。能够在无数次失败之后依旧成功的人，才是真正意义的强者。 　　至于那颗子/弹……事实上，史蒂芬也不知道那颗子/弹有这样的威力啊。 　　要说这颗子/弹，虽然它看上去和普普通通的子/弹没有任何区别，可实际上它可不是一颗普通的子/弹。 　　这是一颗由信仰汇聚成的子/弹，而且这并不是来自普通人的信仰，这里面汇聚的，全都是来自超级英雄的信仰…… 　　你也许要问，超级英雄也有信仰吗？ 　　超级英雄当然也有信仰，他们信仰正义、无畏、坚韧、守护、善良…… 　　当初史蒂芬给杰森这个，不过是带着几分玄学心理，想要图个吉利而已。就好像是东方古代士兵出征，家里人有的会去给对方求平安符一样。 　　他可真的没有想到，这颗子/弹能够有这样的威力。 　　不过胜利，有的时候还真的就是在不经意间、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取得的。当然了，前提是你要付出努力。不然就算是命运再眷顾你，幸运女神天天跟在你身后，也无法在你束手待毙的情况下让你强行胜利啊。 　　如果说之前的神秘人看上去要多大佬有多大佬的话，现在的神秘人，就像是被剥去了那层大佬的皮，露出了堪称是稚嫩的内里。 　　他现在满心满眼，似乎都是自己那流血不止的伤口，而没有一丝要对杰森出手的打算，仿佛自己动一下伤势就会更严重一些一样。 　　就这一点，他与杰森以及地球上的超级英雄们比，可真的是差远了。 　　如果是杰森，哪怕下一秒要死，他也绝对要拼尽全力给对方一击。他的反败为胜，不也正是因此的来的吗。 　　所有的超级英雄，都不会在对手没有倒下的情况下，因为伤口而停滞不前。 　　可偏偏神秘人就是这样的……不得不说，真的是让杰森作呕极了。 　　就是这样一个本质懦弱的家伙，让他们的世界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凭什么，就因为对方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吗？！ 　　突然地，在杰森的视线中，神秘人心脏处的伤口中突然浮现出了几缕光，那光有些像是那颗子/弹的颜色。它们慢慢汇聚成了一根线一样的东西，连接着看不清终点的地方，像是在为杰森指引方向。 　　又像是在告诉杰森，神秘人的来处。 　　鬼使神差般的，杰森向着那光线伸出了手，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第164章 　　当杰森恢复意识的时候, 他正站在一家公司门前。 　　那栋高耸的大楼上，挂着名为dc漫画公司的几个巨大的字母。 　　来到另一个世界，并不能帮助杰森治愈身上的伤口, 所以杰森身上的血还在继续流淌，而他的打扮也还是那副红头罩的打扮。如果他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 估计早就引起骚动了。 　　但是他出现在这里，所以他只是得到了门口的保卫的调侃：“伙计，你喜欢红头罩？” 　　“喜欢红头罩？”最令杰森感到疑惑的地方, 不是对方的这句话, 而是对方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那语气听起来, 似乎他喜欢红头罩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样。 　　难道说在这个世界, 红头罩是什么全民偶像吗？ 　　还没等杰森弄明白这个，对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更迷茫了。 　　因为他说：“你是不是没有买新一期的漫画啊，红头罩的制服在新一期可是有着全新的变化呢。” 　　门卫大叔这副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懂红头罩的样子, 让杰森·红头罩本罩·托德感觉非常疑惑，这是什么人类迷惑行为大赏吗？！ 　　红头罩制服发生变化？ 　　不, 他对自己现在的制服很满意。 　　不过这句话中的几个关键词汇, 杰森倒是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 “新一期漫画？” 　　“是啊。”门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书屋，“那里面就有卖的。” 　　杰森点了点头, 非常不□□大佬的礼貌道：“谢谢。” 　　“不用客气。”门卫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不过在杰森离开之前，他忍不住瞅了好几眼杰森还在流血的伤口，“你这战损妆还挺逼真的啊。” 　　杰森低头看着自己真的不能再真的伤口，扯了扯嘴角道：“是啊，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说完，杰森并没有走向那个据说有着“新一期漫画”的小书屋。 　　要知道, 他身上现在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去到那里，没钱买书，难道要抢劫吗？ 　　虽然说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但是很显然抢劫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犯法的。 　　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与洞察能力，杰森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适合他“劫富济贫”，或者说“黑吃黑”的地方。 　　今天过后，这里也许会开始流传着关于“红头罩”的神秘故事。 　　有了钱之后，杰森去那间小书屋开始撒钱。 　　他不仅将“新一期”的买了，之前所有的，只要这里有的，杰森全都买了。 　　由于买的多，杰森还获得了在这里的休息区看书的权力。 　　不管对什么店而言，你只要买的足够多，总是能够得到特殊待遇的。 　　喝了一口店家摆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杰森翻开了新一期的红头罩漫画。 　　也幸好刚刚他将那口咖啡咽下去了，不然他绝对会喷出来。 　　不是他说，这都啥啥啥跟啥啊？！ 　　随着杰森一页一页的翻看，他的脸越来越黑，怒气也在急速累积中。 　　当杰森看完几本之后，他的已经快要被气的原地爆/炸了。 　　这里面的很多内容，他曾经通过那本《圣经》看到过，也曾经在无数次世界重启的过程中亲身经历过。但是这些，显然与《圣经》不一样。 　　杰森似乎看到了一根根无形的线，将这些漫画与他所在的世界连接在一起。 　　店主显然也因为杰森的打扮误会了杰森的身份，他用一种我告诉你一个独家秘密的口气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最近接手红头罩刊的编剧，计划在最新一期的红头罩漫画中，让红头罩去完成蝙蝠侠、超人都无法完成的任务，成为救世主……” 　　“是吗……”杰森低声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他可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给那些编剧们，送上一点“小礼物”了。 　　当杰森满怀怒火走到那家公司门口，再次见到那位门卫大叔时，他有些失控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种花家有句话叫做，“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虽然说杰森并不完全赞同这句话，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们的苦难，可以说是这些编剧赋予的。但是这些编剧们，知道他们在塑造一个真实的世界吗？他们清楚，他们所画的所有悲剧都会真实发生吗？ 　　谁能知道这个呢？ 　　不论什么世界，都存在着文学创作者。 　　有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都是悲剧结尾。 　　写悲剧犯法吗？ 　　没人会这样说。 　　所以他要去做什么呢？去杀人吗？ 　　虽然说他们的悲剧是那些人赋予的，可那些真的是坏人吗？他们只是画了一部漫画，他们只是画了结局不完满，过程很崎岖的漫画…… 　　杰森不是不杀原则的忠实簇拥，可同样的，他也不是什么想杀谁就杀谁的嗜杀之人。 　　更何况，就算是他杀了他们又能够怎样呢？ 　　没了这些编剧，公司还可以招聘新的编剧。没了这家公司，还会有新的公司。杀人，并不是解决他想要解决的问题的办法。 　　杀人，只能够泄一时之愤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他真正需要做的，是切断这些漫画与他所在世界的联系。 　　只有这样，以后不管他们画什么，都无法干预到杰森的世界了。 　　只有这样，杰森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恢复了自由。 　　可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注视着不远处的大楼，杰森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 　　第二天。 　　dc漫画公司人事部，来了一名面试编剧一职的年轻人。 　　“介绍一下你自己吧。”面试官对眼前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英俊年轻人说道。 　　杰森扶了扶自己的黑色镜框，虽然这不是超人同款的那种有着伪装功能的眼镜，但是带着几分呆板的黑框眼镜，遮掩了一下杰森那股不好惹的气质。 　　“我叫杰森·托德。”最好的伪装，就是不伪装。谁会因为一个名字，而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真真切切的从漫画世界穿越而来的杰森·托德呢。 第165章 　　最近编剧部的新人, 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有着与二代罗宾、后来的红头罩一模一样的名字，英俊帅气的长相，以及超人小镇男孩般的打扮。 　　众所周知, 蝙蝠家族的隐藏属性之一，就是万人迷。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布鲁斯与迪克。只要他们想，哪怕是敌人也能被他们迷的神魂颠倒。 　　虽然说在这方面杰森比起那两位差了那么一点，但是蝙蝠家族的优良属性并没有在他这里丢失掉。 　　即使杰森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属于那种人见人爱的类型, 但是如果他想要和谁打好关系的话, 还真的没几个人能够拒绝他。 　　不过与布鲁斯、迪克他们不同的是, 杰森的万人迷属性更针对同性一些, 尤其是那些年长一点的成年男性, 非常容易被杰森吸引。举个例子的话，黑面具与丧钟就是典型代表。 　　所以他以一个新人的身份, 成功获得了主编的欢心, 并让对方愿意耐心来看一下自己的“脑洞”，也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主编将杰森记录在小本本上的，关于红头罩的最新漫画的一些想法看了一遍之后, 沉吟片刻后, 说道：“你的想法很有新意，但是……” 　　面对着这个自己很有好感的年轻人，一向严肃的主编用一种较为委婉的表达方式说道：“你对红头罩的形象理解, 是不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简单一点说，主编认为，杰森计划中的红头罩明显ooc了。 　　虽然主编说的很委婉，但是对方脸上那隐约透露出来的, 你一点也不懂红头罩的表情，让杰森心情非常复杂。 　　他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像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比自己更懂红头罩的样子。 　　对此，杰森·红头罩本罩·托德非常想要掏出自己心爱的小手/枪，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红头罩。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 　　主编：你对红头罩一无所知。 　　杰森：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杰森的心情很复杂，主编的心情也很复杂。看着自己手中杰森写下的堪称是“面目全非”的红头罩，再看看杰森那个非常超人的黑框眼镜。 　　他建议道：“虽然你叫做杰森·托德，但是没有必要非和红头罩死磕啊，你可以去超人组看看。” 　　事实上，新来的编剧，很少有人能够一上来就接手什么重要系列的创作。哪怕是红头罩这个二线人物，也不是新来的编剧可以立刻全权接手的。 　　但是谁让杰森讨人喜欢，且表现出了优秀的才华呢，天才总是有着破例的权力的。 　　只是哪怕心偏的没有了边的主编，也不得不承认，杰森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毛茸茸的小毛病——总是对一部分漫画人物有着一些堪称是ooc的理解。 　　难道这就是大家所说的人无完人吗，主编心中默默想到。 　　谈话结束后，杰森拿着被退回来的小本本走了。 　　路过现在负责红头罩刊的编剧时，对方还一副预言成功的样子说道：“你看，我就说你的想法不会被采纳吧，你对红头罩的理解出现了严重的偏差，红头罩是balabala……” 　　听着对方的叭叭叭，杰森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 　　见鬼的编剧，你们根本不明白你们面对的人是谁。 　　你们懂什么杰森·托德啊？！你们的认知才产生偏差了呢，你们的杰森·托德才是ooc了，好不好！ 　　槽多无口的杰森没有理会对方，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不管他之前的计划是什么，面对这些认为自己认知有偏差的家伙，那些计划是妥妥的实行不了了。天知道，他连红头罩刊都争取不下来，更不用说蝙蝠侠、正义联盟主刊了！ 　　这可真是见鬼的世界，这个人人都比他更懂红头罩的世界，简直令人抓狂！ 　　在编剧部度过了令人心塞的一天后，一到下班时间，杰森就早早地走掉了。 　　不过在夜半时分，他又悄悄地溜了回来。 　　作为一家创作型的公司，这里还是非常注意对资料、稿件的保护的。可以说，监控器覆盖的还是比较全面的。 　　但是对于一个蝙蝠侠教导出来的二代罗宾，一个在哥谭□□呼风唤雨的大佬而言，这点小设备就不够看了。要知道，他可是曾经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潜入过阿卡姆的人。一个漫画公司，自然也是不成问题的。 　　成功潜入的杰森，目标明确的来到了编剧部《蝙蝠侠》新刊的创作室。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编剧部并没有全都离开，有的人还留在这里埋头画着他的作品。非常不凑巧的是，今天杰森光顾的地方，编剧就没有离开。 　　看着屋内传来的亮光，杰森的内心在这一刻异常的难言。 　　要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多么爱他们所画的角色，那很不现实。对于有些人而言，他们创作是为了吃饭，漫画人物的欢喜与悲伤，不过是他们吸引漫迷、提高销量的手段。 　　可同样的，也有一部分人，是真心的喜欢着这份工作，喜欢着在他们笔下进行着新的冒险的人物。 　　想起那些人在谈论起蝙蝠侠、超人等人时，那整个人都在发光的样子，他们眼中的喜爱不是假的。 　　也许在他们看来，赋予这些漫画人物苦难，是为了让他们的人物形象更加饱满、更加伟大。 　　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爱着的这些人物，因为他们的创作，真切的体会过这种种苦楚。 　　他们不会知道，有那样一个世界，正在按照他们的设定发展。 　　心情的复杂并没有阻碍杰森的行动，那一点光亮也不影响杰森的潜入。 　　用堪称是温柔的力度将那还在创作的编剧打晕后，杰森拿起了对方放在一旁，已经完成的部分草图。 　　这是一个会让蝙蝠侠更加伟大的作品，可同样的，也是让蝙蝠侠面临更多考验与痛苦的作品。 　　杰森看到一根带着几分虚渺的线似乎正在成型，也许当这草稿彻底完成，这根线会彻底成型，与他的世界连接在一起，他的世界会按照这个发展…… 　　这怎么可以呢？！ 　　想要解决问题，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销毁掉这些。 　　但是他能销毁这个，却无法销毁编剧的大脑，所以这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没有任何实施的必要。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他应该怎么做呢？ 　　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真正切断这些漫画与他所在世界的联系呢？ 　　这一刻，杰森莫名有些怀念起魔法来了。可惜的是，在他祭献灵魂之后，灵魂的破碎不仅使他失去了那超高的魔法天赋，也让他短时间内无法使用魔法了。 第166章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的杰森, 将手中的画稿放回了原处。 　　看着画中的蝙蝠侠，杰森忍不住想，如果是布鲁斯面对这种事情, 他会怎么做呢？ 　　不期然的, 杰森想起了布鲁斯的钞能力。 　　这些人画漫画是为了什么？ 　　也许有人是为了爱, 为了信念, 为了自己的理想，但是人总是要吃饭，那些高大上的东西，也都要依靠在金钱之上。没有面包的理想, 那都是空中楼阁, 从小就体会过饥寒交迫滋味的杰森, 对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 　　如果没人买他们的漫画, 这家公司绝对要不了多久就会倒闭，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虽然说杰森无法让所有人都不买他们的漫画，但是如果他能够有足够多的钱, 买下这家公司, 那么…… 　　不论是哪个世界, 最挣钱的行业中，都有一大半是违法的，而很凑巧的是，杰森对这些行业还挺熟悉的。 　　于是第二天, 人事部收到了一封来自杰森·托德的辞职信。 　　上面写着：等我深化了对红头罩的认识后，我再回来。 　　看到这个后, 主编还感到了些许的小自责。他昨天是不是将话说的太重了，竟然直接就把人给骂跑了。 　　虽然说杰森对红头罩的理解确实有一些不对的地方，但是杰森的一些想法还是很令人耳目一新的。 　　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什么用了, 毕竟人都走了，难道还能再追回来吗？ 　　离开了dc的杰森，开始了自己的黑/道大佬异世界再“就业”之旅。 　　尽管世界与世界之间存在着不同，但是很多地方还是非常相似的，比如说黑/道。 　　而且由于这是一个不存在超级英雄、超级反派的世界，杰森的“创业”之路走的非常顺利。 　　顺利到什么程度呢？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统一了首都的地下世界。 　　说起来，其实也有点欺负人。 　　作为超英世界的反英雄，尽管杰森会魔法，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强大的超能力，像他这些大多靠肉/体与道具的英雄，可以算得上是超级英雄们中的弱势群体了。 　　但是这个世界不一样啊，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世界中，杰森简直就像是老虎入了羊群，打起架来要多轻松有多轻松。 　　在这里，没有蝙蝠侠、没有黑面具、没有小丑、没有超人……杰森可以毫不谦虚的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武力巅峰。 　　也不能怪杰森以强凌弱，要怪就怪dc的编剧们吧，毕竟他们就是这样设定红头罩的能力属性的。毕竟在漫画中，哪怕是杰森这种二线英雄，也是要拯救世界的。而且他还有着法外者小队，不强大一点的话，怎么与亚马逊女战士、超人克隆体并肩战斗呢？！ 　　开挂玩家杰森哪怕是在这个世界再次成为了黑/道大佬，他的行事作风也依旧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急需用钱，而这不是自己的世界，就任性妄为。 　　正相反，不管他为了什么成为的黑/道大佬，在杰森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了所有人，自己的“规矩”。 　　而杰森那相当不黑/道大佬的规矩，也让不少知道他名字的人，觉得自己老大可能是中了红头罩的毒。毕竟谁家的大佬，会要求自己的属下不能欺负弱小。 　　不欺负弱小的话，他们混的还是黑吗。 　　虽然大家都各有想法，但是没人敢跑到杰森面前说：“不行啊，我们做不到啊！” 　　毕竟杰森的规矩虽然很奇葩、甚至带着几分圣父，但是杰森本人可是一点都不圣父的。 　　不敢反抗的众下属们，只能暗搓搓的给dc编剧部寄去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编剧部在收到了大量关于红头罩刊的投诉甚至刀片、子/弹之后，有几个脑袋不怎么清醒的家伙，开始考虑他们要不要为了平息“民愤”而再来一次投票。 　　———————————————————— 　　在完成了初期的资本积累后，杰森开始着手收购事宜。 　　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只要钱到位，那么一切都ok。 　　但是收购一家经营状况良好的公司，可就不只是钱的问题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钱足够，摆平起来还是挺容易的。而如果你能够在钱足够的基础上，再有那么几分势力，那事情就更容易了。 　　当收购完成，大家见到了他们据说有着黑/道背景的新老板时，不少人都露出了堪称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天啦噜，那个据说要去深化关于红头罩的认识的前任同事，怎么回来就变成老板了？！ 　　他是怎么去深化认识的，当黑/帮大佬吗？！ 第167章 　　面对来自昔日同事与上司的惊讶目光, 杰森非常淡定的站在那里任他们打量。 　　反正他们的眼睛又不是/枪，看的再久也射/不出子/弹来。 　　而且就算是脑洞大如dc编剧，也不会想到他这个和红头罩同名的人, 会是真真正正的红头罩。 　　过去，不论是门卫大叔, 还是编剧、主编, 都说杰森不懂红头罩。但是现在，杰森可以当着他们的面, 非常理直气壮的宣布，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懂红头罩。 　　相信不管他们怎么想，只要他们稍微懂上那么一丁点人情世故, 都不会对自己的老板说：“不。” 　　保持了沉默的众人, 在面对杰森关于漫画全面改革的要求时，都不再做“沉默的羔羊”了。 　　“这简直就是胡闹！”主编拿着计划书的手在激烈的颤抖着，“我们创作的，是受众广泛的超级英雄漫画，而不是什么儿童读物。” 　　谁家的超级英雄, 整天顺风顺水的。没遇到过几个坎坷, 没摔过几个跟头, 没死过几个亲人, 怎么配做超级英雄呢？！ 　　不仅是主编, 看过杰森计划书的人，纷纷都露出了错愕、难以置信的表情。而这些表情, 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情绪——不赞同。 　　对于这个局面，杰森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世界与这些漫画息息相关，杰森绝对不会提出这样荒谬的建议的。 　　说真的, 就连他自己，其实都不怎么喜欢这些建议。 　　因为虽然杰森的要求是要让超级英雄们顺风顺水，可实际上，不论是历经坎坷也好，顺风顺水也罢，他们始终未曾真正摆脱过这些漫画的影响。 　　那连接着漫画与他的世界的线，始终在杰森的视线中彰显着存在感。 　　别人安排的路，不管是好是坏，都让人感觉到非常的膈应。 　　他们这个样子，与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说真的，杰森觉得这一切非常没有道理。 　　一直以来，生活与经历教给杰森的认知是——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然而他们这样一群强大的存在，却被这些杰森一个就能打到他们全部的弱小存在所操纵着，真的是非常的…… 　　在杰森的世界里，有一种观点是，超级英雄的存在带来了超级恶棍。就因为有着超级英雄，所以才会有着那么多的灾难。 　　可是看看这个创作超级英雄作品的世界吧，这里没有超级英雄，但也没有无灾无难。 　　有的时候，杰森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理解这些编剧们安排那些情节的原因是什么。可有的时候，杰森却又真的不明白。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杰森环视了一周，当他褪去伪装，展露出属于红头罩的气势时，这些创作红头罩的人全都噤声了。 　　大家看着杰森，那个曾经有着小镇男孩打扮的同事，似乎正在如同泡沫般消失在他们的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强大而又气势惊人的新老板。 　　是对方以前伪装的太好，还是对方认识红头罩的过程中发生了改变呢？ 　　关于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 　　掷地有声的将自己的要求说完之后，杰森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墙，杰森像是在透过玻璃俯瞰着这个世界，又像是在发呆。 　　这个世界除了没有超级英雄外，与杰森的世界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制度还是那些制度，国家还是那些国家…… 　　但是……杰森想家了。 　　这里与那个世界很像，可这里终究不是杰森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布鲁斯，没有阿尔弗雷德，没有爱丽丝，没有迈瑞考……这里没有爱着杰森的人，也没有杰森爱着的一切。 　　当他自我放逐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永远不会回去的准备。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做好。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是因为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也真的认为自己会在放逐自己也放逐神秘人后死去。 　　但是他没有死，他活下来了。 　　可是活下来又能怎样呢，他回不了家了。 　　杰森闭上眼睛，希望能够掩盖住眼中流露出来的伤感。 　　他的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呢，找到切断这些漫画与他们世界之间的联系，是对现在的杰森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不想了。 　　———————————————————— 　　那场关乎世界的战斗结束了，他们胜利了。 　　这场战斗开始的毫无声息，结束的也毫无声息。 　　除了少数几个参与其中的人知晓外，其余的人，甚至包括凝聚出那那颗信仰子/弹的大部分超级英雄，都对那场战斗毫不知晓。 　　神秘人被放逐了，这个世界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与爱丽丝一起坐在地毯上，迈瑞考看着牙牙学语，还在不停地说“爸爸”的爱丽丝，眼中流露出了心碎的神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爱丽丝说，她的爸爸不见了，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不过也许他多虑了，毕竟爱丽丝现在太小了，等对方长大，也许她早就不记得杰森了。 　　只要没人告诉她，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那样深切的爱着她。 　　迈瑞考不知道杰森现在是否还活着，哪怕他们之间的联系是那样的紧密，哪怕他是对方的一部分，但是他真的一点都感应不到杰森的存在。 　　杰森现在在哪里呢，他还好吗？ 　　迈瑞考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杰森将自己与神秘人一起放逐之后，这个世界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曾经被拿走了对杰森的爱的黛丽丝，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个世界的画风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该怎么说呢，反正最近超级英雄们真的是非常顺利，堪称是顺风顺水，感觉非常不超级英雄。 　　据迈瑞考所知，蝙蝠侠已经对此展开调查了。虽然目前一无所获，但是蝙蝠侠并未放弃。 第168章 　　失去杰森后的第一年三个月零八天, 正在睡眠的迈瑞考，突然被一阵令人熟悉又陌生的牵引感惊醒了。 　　那种感觉，像极了杰森祭献灵魂，自己再次被分离出来时的感觉。 　　所以说……是杰森回来了吗？！ 　　怀着一种期盼中夹杂着忐忑的心情, 迈瑞考念出了用于追踪的魔法。 　　顺着追踪魔法显示出来了方向, 迈瑞考一路来到了韦恩庄园。 　　当他站在韦恩庄园门口时, 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 　　可同时，那熟悉中带着的陌生, 也越发显眼。 　　尽管还没有进去，但是因为那种不容忽视的陌生感, 迈瑞考心中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 　　但哪怕是这样，迈瑞考也没有想过干脆不要进去了。 　　就算结果会带给他无尽的失望, 可他仍然不想要放过哪怕是一丝希望的可能。 　　只要能够让杰森回来，迈瑞考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哪怕代价是他的消失。 　　这个世界上，希望他人为自己牺牲的人很多，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人却很少。 　　也正是因为稀少，每每出现便显的越发珍贵且震撼。 　　其实迈瑞考一开始不是这样的，破碎的灵魂渴望重新圆满, 这是一种本能。 　　曾经迈瑞考虽然并不知晓自己与杰森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的心中在某些时刻，是产生过一种想要吞噬对方的想法的。 　　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也许是在杰森像是爱爱丽丝一样爱着他的时候，也许是杰森拒绝了阿尔弗雷德的邀请, 留下和他一起过圣诞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杰森宁愿灵魂破碎也不想要让他消失的时候…… 　　很多时候，爱是相互的。 　　也许当你拼命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不一定会同样爱你。但是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曾付出过爱意, 甚至带着恶意，那么你绝对得不到对方真正的爱。 　　可以说杰森是用自己对迈瑞考的爱，得到了迈瑞考对他的爱。 　　站在庄园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后，迈瑞考走了进去。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迈瑞考与杰森真正的关系，但是那并不影响他们将迈瑞考与杰森之间的关系，定义为亲密。 　　至少在蝙蝠家族的眼中，迈瑞考被他们定义为了杰森的家人。 　　虽然这不会让他们将对方定义为自己的亲人，但至少对方也不会被定义为敌人。 　　所以迈瑞考进入韦恩庄园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挠，不过如果对方想要进入蝙蝠洞的话，可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不过所幸，今天迈瑞考并不需要进入蝙蝠洞，因为在韦恩庄园的客厅里，迈瑞考就见到了让自己感觉到熟悉又陌生的人。 　　除了对方外，蝙蝠家族除了少数几位不在这，其余今天几乎都在这里。 　　可不管在场有多少人，迈瑞考的目光只被一人吸引。 　　当迈瑞考看到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一声“杰森”几乎要难以控制的脱口而出。 　　不过不管多么难以控制，迈瑞考都控制住了。 　　因为对方也许是杰森·托德，但却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与迈瑞考灵魂相吸的杰森·托德。 　　这位杰森·托德到底是谁呢？ 　　具体的情况要从几个小时，甚至是更早之前说起。 　　还记得杰森曾经去过的那个阿卡姆骑士世界吗？ 　　不是那次为了收集能量回到的过去，而是杰森刚复活还没有恢复记忆时，意外去过的那个阿卡姆骑士的世界。 　　在临走的时候，杰森将自己见义勇为得到的红豆，留给了阿卡姆骑士世界的“杰森”。 　　这么多年过去了，“杰森”从未忘记过，曾经在自己绝望时，给予自己救赎的杰森。 　　当初那场在种花家的见义勇为，参与者并不只有杰森一人，同样的，获得了红豆的也不止是杰森一人。另一个人，正是达米安。 　　当杰森为了对付神秘人，选择了自我放逐之后。 　　虽然达米安不清楚此战的始末，但是他很清楚一点——杰森不见了。 　　蝙蝠侠寻找过杰森，奇异博士从未放弃过找回杰森。 　　但那是他们的事情。 　　他们正在付出努力，不代表达米安可以平静的、什么都不做的坐等结果。 　　等待，有的时候与无能是同义词。 　　在达米安看来，只有无能为力的人，才会选择等待别人带来胜利或失败。 　　达米安可不觉得自己是无能之人，但事实上，尽管他算得上是刺客联盟的继承人，但是有他妈在，那里现在显然不由他做主。 　　除却刺客联盟外，单纯作为达米安，他不得不承认，在寻人上，自己比起蝙蝠侠稍显逊色。 　　在担忧夹杂着不甘的情况下，达米安猛然想起了那颗他与杰森在种花家得到的红豆。 　　想到红豆的同时，达米安也想起了那个送给他们红豆的人。 　　于是，他踏上了前往种花家的路程。 　　在达米安踏上那片国土的第一刻，他就见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一切顺利到，好像对方是在特意等着他一样。 　　对方神神叨叨了半天剧情、天意、逆天之后，告诉达米安，将他曾经给他的红豆种下去，当那颗红豆生根发芽，达米安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完这些话，对方就消失在了达米安的视线中。 　　达米安想要去寻找，可他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种感觉——他找不到对方的。 　　尽管对方说起话来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但是达米安莫名选择了相信，他回去后真的认真将红豆种了下去。 　　他几乎每天都要看一眼，浇水施肥绝对是要多科学有多科学。 　　可是那颗红豆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种下红豆后的第一天，达米安满怀信心。 　　种下红豆一个星期后，达米安浇水施肥。 　　种下红豆一个月后，达米安给红豆换了一个盆。 　　种下红豆一年后，就在达米安逐渐失去耐心，觉得自己上当受骗的时候，那盆没有任何动静的土壤，出现了些许动静。 　　然后就是今天，他种下红豆一年零三个月后，红豆彻底发芽了。 　　一阵红光闪过，一位“杰森·托德”闪亮登场了。 　　达米安：原来真的可以将杰森·托德种出来啊，但是这是不是出错了，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杰森·托德啊！ 第169章 　　当“杰森”刚看到达米安的时候,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展开了攻击。达米安在发现对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杰森·托德时，面对“杰森”的攻击自然也不会站着挨打。 　　就这样，他们战斗闹出来的动静, 将布鲁斯他们都引来了。 　　布鲁斯等人的出现, 引/爆了“杰森”的情绪。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杰森”刚与他们世界的布鲁斯来了一场追击战, 听着对方说了许久狗屁不通的道理，正火大着呢。 　　可以说, 布鲁斯他们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不过由于敌方人数过多,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接着, 他们就陷入了长时间的对峙时期。 　　当迈瑞考来到这里的时候, 布鲁斯他们已经听完了来自达米安的解释了。 　　事实上, 早在达米安一年前突然去种花国，回来后又沉迷于各种种植红豆的知识起, 布鲁斯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只是哪怕是布鲁斯，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种操作。 　　虽然说“杰森”面对布鲁斯时, 态度相当一般, 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但是因为听到这其中可能涉及到了杰森, 所以他也没有隐瞒什么, 于是达米安他们从“杰森”这里，听到了一段他们过去从来不曾知晓的故事。 　　“他竟然将那颗红豆给了你？！”达米安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任谁知道自己这一年做了无用功, 恐怕心态都不会比他好多少。 　　“是。”说着, 他拿出了那颗被自己随时带在身边的红豆。 　　当“杰森”拿出那颗红豆的时候，除了“杰森”、达米安与迈瑞考外，布鲁斯他们并没有从“杰森”手上看到任何东西。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察觉到，达米安看向“杰森”手心的眼神。 　　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 如果达米安的眼睛有魔法的话，他最想要做的事情绝对是将这颗红豆变回到杰森手中。 　　不过很遗憾的是，达米安的眼神没有这样的魔力。 　　而且之前被他用来种植红豆的盆，在“杰森”出现的那一刻，化为了无数光点。 　　同样的，那颗被他种下去的红豆，也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就算是将这颗红豆变回到杰森手上，达米安也没有第二颗可以将杰森种出来的红豆了。 　　就在他以为此路不通，甚至想着要不要再去种花家一趟的时候，迈瑞考突然神情激动的抓住了“杰森”的手。 　　因为来的时间晚了一点，迈瑞考完美的错过了他们互相解释的时间，自然也就不知道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杰森·托德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当“杰森”拿出那颗红豆的时候，在迈瑞考的视线中，一条明明灭灭的线自“杰森”手中的红豆上浮现，线的另一端，则是连接向了未知的地点。 　　虽说地点未知，但是迈瑞考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久别重逢后的欢欣。所以那线连接着的到底是什么，自然也就不难猜测了。 　　其实，红豆的发芽，与达米安的科学种植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红豆的发芽，是所有人对杰森的思念汇聚到一定程度后的结果。 　　被世界放逐之人，自然也被这个世界的人们放逐了。所以不论是达米安、布鲁斯还是史蒂芬，哪怕他们穷其一生，也是无法找到杰森的。 　　来自种花家的老人让达米安种下红豆，目的从来就不是直接召唤回杰森，而是召唤出能够找回杰森的人。 　　这个人需要满足许许多多的条件，首先，他要与杰森有着足够密切的联系。这一点，迈瑞考作为杰森的半身，本应是满足条件的。但是因为杰森祭献了自己的灵魂，导致灵魂破碎分离出了迈瑞考。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之间的那种联系被杰森亲手切断了。 　　“杰森”作为杰森的同位体，他们灵魂的本源是一致的，所以他是满足这个条件的。 　　其次，这个人不能是本世界的生灵。 　　这一条，就排除了在座的，除了“杰森”以外的所有人。 　　最后，他要足够在意杰森，而且他的身上还要有着那一颗红豆。 　　这一点，前半句，在座所有人都符合，可后半句，符合的就只有“杰森”一人了。 　　他来到这里，从来不是为了让他们见到另一个杰森·托德，而是为了将他们思念的那个杰森·托德带回来。 　　这一点，达米安不明白，布鲁斯不知晓，但是迈瑞考发觉了。 　　他甚至连解释都不想要解释，拉起“杰森”就要离开。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不解释，让达米安他们误解了他的意思。 　　“那不是杰森，不是我们的杰森。”大家显然认为，迈瑞考是认错人了。 　　但是谁会认错自己的灵魂呢？ 　　“我知道他不是我们的杰森。但是……”他能为我带回我的杰森。 　　后面的话，迈瑞考没有说出来。杰森早就与布鲁斯他们断绝关系了，而在杰森为了对抗神秘人选择自我放逐之前，这份已经断绝了的关系并没有被杰森修复。 　　所以在迈瑞考看来，他没有必要对他们解释这个。 　　而来自阿卡姆骑士世界的“杰森”，对待他自己的布鲁斯，态度都没有多好，更不用说是这个世界的布鲁斯了。要知道刚刚，他们还打了一架呢。 　　从迈瑞考身上察觉到了某种，与杰森非常相似的气息后，“杰森”没有做任何反抗的跟着迈瑞考离开了。而蝙蝠家族的人看到这一幕，简直就是拦也不好，不拦也不好。 　　矛盾的结果就是，他们目送着迈瑞考与“杰森”扬长而去。 　　迈瑞考并没有带着“杰森”回到他与爱丽丝的家，而是带着对方直接来到了史蒂芬所在的至圣所。 　　“他能帮助我们找回杰森。”一见到史蒂芬，迈瑞考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与他之间建立联系，然后将他送到杰森所在的地方，然后……” 　　事实上都不用迈瑞考说什么，在见到“杰森”第一眼后，史蒂芬几乎立刻就猜到了迈瑞考的想法。在看到“杰森”手中的红豆后，史蒂芬不得不承认，迈瑞考的这个想法可行性非常的高。 　　不过这其中还有着两个问题—— 　　第一，“杰森”愿意这样做吗？ 　　要知道前往一个未知的地点，必然会伴随着未知的风险，那风险极大可能会带来死亡。 　　第二，他们要如何与对方建立足够将杰森拉回来的联系？ 　　对于第一点，“杰森”非常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愿意。如果说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在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听了达米安他们之间的讨论，见了这么多人后。他要是还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他可能就要笨死了。 　　而对于第二点，迈瑞考表示可以用自己的灵魂来进行牵引，为杰森打通一条回家的路。 　　但是这样做要付出的代价，与当初杰森付出的代价是相似的：灵魂破碎。 　　如果说杰森灵魂破碎，可以让迈瑞考再次出现。那么本就灵魂不全的迈瑞考，如果灵魂破碎的话，情况可能就非常糟糕了。严重一点，直接消亡也不是没可能的，甚至可以说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史蒂芬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如果杰森知道自己回来的代价，是迈瑞考的消失，那么恐怕对方不会为自己的回来感到开心。 　　“别担心。”迈瑞考知道史蒂芬的顾虑，事实上，他也不希望自己再也见不到杰森，“我不会因此死去的。” 　　迈瑞考看上去自信极了，他确实不会因此死去，但是他会因此付出代价。 　　迈瑞考除了是杰森的一部分灵魂外，还是世界意识给予杰森的顶级魔法天赋的化身。某种程度上，迈瑞考的身上承载着这个世界对杰森的馈赠。所以当他们融为一体时，杰森会重新拥有顶尖的魔法天赋。而当他们分离，杰森顶尖的魔法天赋也会随之消失。 　　这其中固然有着灵魂破碎的原因，更多的却是因为杰森失去了迈瑞考，也意味着失去了世界意识给予救世主的“金手指”。 　　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追逐着力量。有一些人，为了得到力量甚至不惜出卖灵魂。 　　但是对于迈瑞考而言，不论多么强大的力量，都比不过杰森对他的重要性。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份强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这是杰森的力量，如果能够用它换回杰森，那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吗。 　　迈瑞考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后，史蒂芬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那我们开始吧。” 　　“杰森”也没有意见，事实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见到杰森了。距离他们二人分别，已经过去了5年。 　　在这5年里，“杰森”见识过许许多多的风景，也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但是他们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杰森带给他的感觉。 　　你有没有遇到一个人，他在你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在你的面前将你救赎。他与你有着同样的生长环境、同样的父母甚至是同样的灵魂，但是他却活成了你最喜欢的样子…… 　　———————————————————— 　　会议上，不知道为什么，杰森今天一个又一个的打起了喷嚏，好像有什么人在念叨他一样。 　　对于这个，坐在下首的几位主编，实名怀疑是读者在吐槽他们的新老板。 　　毕竟在对方的“建议”下，新刊简直要多治愈有多治愈，要多唯美有多唯美、要多和谐有多和谐。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老少皆宜，完全不需要被分级。 　　反正就是……一点也不dc。 　　如果这样看着他的人，是他手下那一群小弟的话，杰森可能早就一个眼神过去让对方闭眼了。 　　但是考虑到这里坐着的，都是从不违法乱纪的文明人，杰森能做的只有努力忽视掉来自下属们的目光。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就会非常淡定的看向对方，直到将对方看的低下了头。 　　杰森：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主编们尴不尴尬杰森不知道，买了新一期漫画的人们，是真的非常有话要说。 　　一个多月之前，报纸上报道了dc的易主。但是当时大家都没有太当回事，毕竟是换了老板，又不是换了编剧，完全不需要care。 　　毕竟dc也是老牌子了，难道换个老板还能让这家公司从画漫画，改成种地吗？！ 　　不以为意的众人，在新刊发行之后，都忍不住找出了当初报道那则新闻的报纸。好好确认了一下，这上面报道的真的是换了老板，而不是换了编剧吗？ 　　这改变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大到他们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改变呢？ 　　感觉就好像是从大男主升级流，瞬间变成了温馨的家长里短，休闲种田流一样。 　　这剧情顺溜的，这英雄幸福的，看的让人简直想要直呼“好家伙”！ 　　这还是超人吗？这还是蝙蝠侠吗？这还是小丑吗？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制服也还是那个制服，起源故事也没有发生改变，世界也没有进行重启，为什么搭配起剧情来，就让人感到这样陌生呢？！ 　　看看蝙蝠侠这阳光灿烂的笑容，上次见到，好像还是在《梦魇蝙蝠侠：狂笑之蝠》中呢。看看这一点也不邪恶的小丑，简直怎么看怎么别扭。 　　被刀习惯了的粉丝们，非常怀疑dc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第170章 　　提心吊胆的粉丝们,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编剧们憋的大招，反而看到了一本本越来越温馨、顺遂的新刊。 　　虽然说有一部分人平时总是喊着希望超级英雄们能够幸福, 但是一个故事想要好看。吸引人的眼球，就必然要有点跌宕起伏。dc能够历经岁月不倒, 靠的可从来都不是温馨顺遂。 　　这样顺遂的故事，更新几篇番外也就罢了，但是像现在这样从头顺到尾, 还貌似有着以后就这样干趋势的趋势, 就让人感到很不喜了。 　　这不是dc应该有的风格，也不是他们期待着的故事。 　　尽管dc的古早漫，其实就是类似的画风。但是现在大多读者, 都是看着世界全面重启之后的新画风入坑的。 　　他们熟悉的，是惊心动魄的大事件，是英雄们也会黑化的复杂人性、是露易丝流泪抱着的已经死去的超人（超人之死）…… 　　所以在连出了三本这种温馨画风的新刊后，dc公司的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抗议人群。 　　他们的手中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诉说着他们对过去的怀念，与对现在的不认同。 　　当过着朴实无华的黑/道/霸/总生活的杰森, 从楼上看到楼下这一幕的时候，他的心情愤怒中又带着几分平静。 　　他曾经很认真的分析过dc的受众, 实际上，情况还挺复杂的。 　　就拿粉丝来说吧, 光是粉丝, 就分为了好多种。 　　有公司粉，也就是喜欢这家公司，喜欢这个品牌。而这一类粉丝, 有的时候会和另一类粉丝——角色粉，产生一点对立。 　　角色粉中，也被分为了好多种。有群像粉，也就是说所有的超级英雄都喜欢。也有唯粉，也就是只喜欢那么一个、或者几个角色。这一类粉丝中，也常常会出现各种争斗、分歧。 　　就拿一代罗宾迪克的粉丝来说吧，当初极力抵制、不喜欢二代罗宾出现的读者中，绝大多数都是一代罗宾的粉丝。他们不希望自己喜欢的角色的地位，被新出现的角色取代。 　　角色粉中，除了这两种外，还有一类粉丝，是cp粉。也就是说，喜欢将两个或好几个角色进行拉郎，想象他们有着带有暧昧色彩的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种的粉丝，就暂时先不说了。 　　事实上，粉丝们对这些角色的爱，其实也是有着不一样的。 　　有一些粉丝，他们爱着某个角色，就希望那个角色可以一切顺利，不会出现什么虐心的剧情。而有一些粉丝，他们爱着某个角色，则是希望那个角色占据的位置，能够更加重要一些。 　　不管是漫画还是小说，总是会有主角有配角的，这些人就是希望自己喜欢的能够成为新一期的主角，或者是重要配角。 　　简单点说，他们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戏多一点。 　　还有一些粉丝，他们爱的是角色带给他的刺激感。那些暴/力的、热血的画面，会点燃他们心中的激情…… 　　…… 　　对于这些数据，杰森在收集完之后，感觉还挺复杂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要问一问这些人，尤其是现在在楼下抗议的这群人。 　　你们知道，你们看的那些漫画，那些也许被你们视为消遣的存在，其实是一个真实世界命运的写照吗？！ 　　你们知道，那些漫画中的悲欢离合，都曾在另一个世界真实上演吗？！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当副经理前来询问他要如何处理下面的那群人时，杰森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底下的人群，“不用管他们。” 　　只是一些人的抗议，还不足以让杰森改变自己的决定。 　　要知道就连布鲁斯当着他的面说他做错了，他都不会去听从对方的话，更何况是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呢、 　　想要抗议？ 　　可以啊，他们尽管在下面抗议好了。 　　在找到彻底切断这些漫画与自己世界的联系之前，杰森绝对不胡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办法，杰森也不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副经理也通过窗户看了一眼下面，有一些牌子上，用大红色的颜料写着一些侮辱性极强的话语，看的副经理忍不住皱眉。 　　考虑到那些侮辱性的话有很大一部分时针对自家老板的，副经理伸手想要将窗帘拉上，好让对方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他的这一举动，却被杰森制止了。 　　“不用了。”杰森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出去吧。” 　　听到这平静的话语，副经理看向杰森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一丝钦佩。该说不愧是传说中混/黑的男人吗，这心理素质就是强大。 　　在副经理离开之后，杰森将椅子搬过来坐在窗户前，看着底下的人群。 　　就在杰森看的专注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人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了一样。 　　不等杰森回过头，一个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当杰森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在这个世界过完余生的准备了，他已经做好了永远回不去的准备了，然而对方竟然出现了。 　　这种感觉，其实与“杰森”当初在阿卡姆中，见到突然出现的杰森时的感觉，是极其相似的。 　　虽然杰森见过不止一个杰森·托德，但是他从来不会认错每个杰森·托德，因为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杰森自己也都经历过。 　　所以他非常清楚，经历过哪些事情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你怎么会来？” 　　“杰森”拿起杰森自然垂着的手，然后将那颗被他紧紧握在手心的红豆放在了对方手心上，“我来接你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豆被“杰森”拿了太久，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那温暖正从杰森的手中一点点传到杰森的心里。 　　“回家……” 　　杰森想要回家吗？ 　　他当然是想的，但是现在还不行。 第171章 　　都不等杰森对“杰森”讲述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本被杰森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漫画，似乎就已经将这里的所有不美好告知“杰森”了。 　　杰森突然发现，自己好死不死的竟然将之前看过的《阿卡姆骑士》给放在桌子上了。 　　而好巧不巧的是, “杰森”看到了这个。 　　说真的, 杰森都想象不出来，有什么画面会比这个更令人窒息。 　　“这是什么？”只是匆匆一瞥, “杰森”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没人会希望自己一切的悲剧, 都只是来源于一个故事，一个茶余饭后的消遣。 　　正因为不希望，所以“杰森”没有再去看，他只是问杰森，就好像对方说什么他都愿意信一样。 　　其实杰森很理解对方现在的这中状态的，“杰森”经历过的一切, 他曾经也经历过。 　　而他们二人的不同在于, 经历过如此多的世界，经历过多次的世界重启后, 杰森已经走出来了，但是“杰森”显然还没有。 　　他还没有学会平静且从容的面对过去的痛苦, 他还没有和那个愤恨、偏激的自己达成和解。 　　事实上, 这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需要许许多多的经历, 而这些, 现在的“杰森”统统都没有。 　　杰森知道, 自己可以撒谎, 可以欺骗，就算自己的说辞逻辑并不严谨，但是不想要接受这个的“杰森”会忽略这些不严谨。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今天“杰森”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杰森绝对不会对他主动提起这里发生的一切。 　　可是对方来了。 　　“真相可能会让你感到愤怒，但真相往往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对他们而言。 　　“那么……”“杰森”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漫画书，“真相是什么？” 　　“一中未知的原因，将我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连接在了一起。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我们的世界与这家漫画公司。”事实上，不仅是这家漫画公司，还有另一家名为漫威的漫画公司。 　　只不过杰森看过，相较于那家公司漫画书上微不可察的连线，还是这家与他们的世界的联系更深。 　　“我们的一切，只是这里的一本漫画？”“杰森”看上去很是平静，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担心。 　　“为什么不认为，我们的经历被这个世界以漫画的形式呈现出来了呢？”看着这样的“杰森”，杰森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有些后悔自己的不隐瞒了。 　　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这些还是太过了一些。 　　毕竟对方不像是自己，虽然他们同样都是杰森·托德，但是经历过无数次重启的杰森，在心态上就比对方稳定。 　　毕竟不管多么糟糕的世界，他都经历过了。 　　对他而言，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事情了。 　　可是“杰森”不同，他显然还没有真正摆脱那段阿卡姆的梦魇。 　　“你的应对方法是什么？”“杰森”瞥了一眼楼下抗议的人群，杰森可以清晰的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也许当对方冷静下来，这些杀意都会随之消失，可他什么时候可以冷静下来呢？ 　　杰森真的毫不怀疑，对方会立刻大开杀戒。 　　任谁在经历过极度的痛苦后，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或者说是随意安排的，恐怕都没有办法释怀，哪怕距离那段痛苦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可是如果一个人没有真正放下，那么多久的时间都是短暂的。 　　杰森经历过那个，在那一次的世界线中，他用了一生，都没有真正做到释怀。哪怕后来，小丑死了、蝙蝠侠死了、阿卡姆中的大多数罪犯都死了，可午夜梦回，杰森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那段令人绝望心碎的经历。 　　而那段时间中带给他的伤痛，也从未真正离去过。长达一年的非人折磨，让那个世界线的杰森永远无法真正恢复健康了。 　　杰森很清楚的记得，他身上的每一处，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疼痛，骨头常常会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当时年纪轻轻的他，身体却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台生锈的机器。 　　当天气变得阴冷，这中疼痛也会加剧，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哪怕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终其一生，阿卡姆留给他的伤害都从未离他而去。 　　他带着“杰森”去泡过拉撒路池水，所以对方的身体应该不会像他当年那样，可是身体上的病痛可以被治愈，心理上的呢？ 　　心理上的伤，是最难治愈的。 　　事实上，不止是“杰森”，你去看看蝙蝠侠，对方可有忘记过8岁时那场诞生在犯罪巷中的杀戮？ 　　“过去我们无法更改，但是未来我们可以一起塑造。”杰森拉起对方紧紧攥住的手，一滴滴的血正在从掌心流出。 　　杰森没有强硬的去掰开对方的手，他只是将红豆放在了对方攥紧的拳头上，“能够再次见到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高兴的事情。有人告诉我，这颗红豆可以为人指引方向，我真希望它可以帮到你。” 　　看着在自己的拳头上摇摇欲坠的红豆，“杰森”下意识的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用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它。 　　“为什么，你可以看上去这样不在乎？”似乎从第一次见面，杰森就是一副与他全然不同的样子。 　　杰森的自信、杰森的阳光、杰森的乐观……这些，都是“杰森”几乎从未拥有过的。 　　“我没有不在乎。”杰森看着“杰森”，他们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但是此刻，两双眼睛中蕴含的情绪确实完全不同的，“比起在乎这个世界，在乎这些已经无法更改的过去，我更在乎我爱的人，更在乎现在的你。” 　　杰森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希望，为了自己而来的“杰森”，会在这个世界崩溃。 　　“杰森”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哪句话打动了自己，又或许，打动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话，而是说话的人。 　　此刻，他的心中明明已经是巨浪滔天了，可他却也愿意为了一个人让自己看上去风平浪静。 　　这是蝙蝠侠，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杰森做到了。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对方在自己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拯救过自己。也许是因为对方与自己同样是杰森·托德，他的所以劝慰都不是建立在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又或许，没有那么多原因，只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杰森……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还不等杰森说什么，他突然感到一些自己失去了的东西，似乎在一点一点的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其实这中回归，从“杰森”出现在这个世界后就开始了，只是速度太慢，所以一开始杰森没有察觉到而已。 　　而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回来的多了，杰森自然也就感受到了。 　　那回来了的，正是他祭献灵魂之后失去了的魔法天赋。 　　因为这个，本来还没有想好一个可行的办法的杰森，突然有办法了。 　　———————————————————— 　　将“杰森”送走之后，祭献了自己一部分灵魂的迈瑞考瘫坐在沙发上。 　　曾经对魔法信手拈来的迈瑞考，现在一丝一毫的魔法因子都感觉不到了。 　　换了任何一个魔法师，可能都会为此感到慌乱甚至是无措。可是迈瑞考不一样，他从来不依靠着这些东西存活，所以失去了也并不感到可惜。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算不上是失去了。毕竟那些魔法天赋本来就是属于杰森的，就连他自己都是杰森的一部分。 　　在“杰森”离开后，迈瑞考能够感受到那一部分被自己祭献了的灵魂，似乎正在重新回归到杰森的身上。 　　这样的话，他就更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了。 　　他甚至有心情去和史蒂芬闲聊了，要知道自从杰森离开这个世界之后，除了为了寻找杰森不得不有的接触外，迈瑞考再也没有主动搭理过史蒂芬。 　　“你说，他能够将杰森带回来吗？” 　　其实迈瑞考也不是非要从史蒂芬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他就是想要和对方聊聊天。 　　但是史蒂芬却给了他一个惊喜，“他们会一起回来的，我看到了。” 　　一开始，迈瑞考还没有反应过来，主要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要知道之前，史蒂芬可从未说过任何好消息。 　　“真的？” 　　“骗你我有钱赚吗？”贫穷的法师翻了个白眼。 　　确定消息真实无误后，迈瑞考忍不住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看到迈瑞考笑的像个小傻子一样，史蒂芬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看到的杰森他们回来的画面。 　　也许迈瑞考只接收到了杰森会回来，可是史蒂芬说的可是“他们会一起回来”。 　　这个一起，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一起，希望对方那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吧。 　　———————————————————— 　　勉强将“杰森”安抚好之后，杰森让人赶紧去处理一些下面那群抗议的家伙。 　　要是以前只有他自己也就算了，现在“杰森”也在，他们万一说出点什么触雷的话，那可就是在死亡线上蹦迪了。 　　负责公关的经理听到自家老板的要求，忍不住问道：“那他们抗议的那些事情。” 　　“不答应，一个都不答应！”杰森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赶紧让他们离开。” 　　天知道在原来的世界，他要看一群人抗/议政/府、抗/议超英，现在还要看人们抗议自己。 　　就这样了，他还要为了保护他们的小命兢兢业业，他这个黑/道老大做的可真是太良心了。 　　佩服了一下自己之后，杰森选择性的无视了公关人员欲哭无泪的表情，让他赶紧去干活了。 　　打工人就要有打工魂嘛，要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顺顺利利的解决，还需要专门组建一个公关团队吗？ 　　安排完这些琐事之后，杰森就将人撵出去了。 　　“杰森”从门后面走了出来，他们两个过于相似的脸，解释起来显然是个麻烦。“杰森”没有经过门口就出现在杰森的办公室中，就更不好解释了。 　　为了省去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杰森”索性就先藏在了一边。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至少省下来的解释时间，让他们可以提前开始他们的计划。 　　杰森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的，那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bushi），用魔法解决一切。 　　只不过，杰森的计划中，需要不少魔法材料，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因为这个世界是个低魔世界，杰森甚至非常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魔法。如果这个怀疑是真的，那么他的计划就不得不变更一些地方了。 　　不过很幸运的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没有魔法的世界。可问题也随之而来，杰森需要的魔法材料，每一样几乎都价值连城，而且大多在一些邪恶的魔法师手中。 　　为了加快进程，杰森干起了老本行——盗贼。 　　至于那些邪恶的魔法师，对于见识过各中强大到可以毁灭世界的魔法师的杰森而言，他们这中类似于画个圈圈诅咒你的邪恶，真的是一点都算不上是邪恶。 　　不过哪怕如此，当杰森他们将材料都收集完，也用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 　　看着杰森摆魔法阵，同样有着魔法天赋，但是没有这么bug的“杰森”，半信半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说真的，“杰森”从来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魔法，他最多就是有的时候用魔法进行一些简单的攻击罢了，还真的没搞过魔法阵这中这么高难度的东西。 　　看着杰森画那些弯弯扭扭的图案，“杰森”莫名就觉得有些晕。 　　事实上，这中晕是很正常的。 　　因为杰森正在绘制的魔法阵，是许多魔法师终其一生都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最顶端的风景，从来只有少数人可以有幸观赏。在很多领域，你也有天赋不一定可以到达顶端，但是你没有天赋，就一定到不了顶端。 　　魔法就是如此。 　　按照世界给予救世主的魔法bug，杰森就算是成为魔法之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份强大的天赋，不论是杰森还是迈瑞考，其实都从未真正放在心上过。 　　他们从来都不是依靠魔法生存，所以也不在乎会不会失去。 　　因此，迈瑞考可以为了找回杰森，毫不犹豫的祭献掉这份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天赋，杰森也可以为了让自己的世界摆脱这些漫画的控制，祭献掉这份强大的天赋。 　　说起来，这份天赋被世界意识赐予杰森，本就是希望对方用来救世的。现在，也算的上是物尽其用了。 　　是的，启动这个魔法阵真正的、也是最主要的钥匙，就是杰森的魔法天赋。 　　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刚重新得到没多久的那一小份，包含着魔法天赋的灵魂碎片从身体中剥离出来后，趁着对方还没有完全离开自己，杰森念动了咒语，接着，他将那一小片灵魂碎片放入了魔法阵中。 　　这个魔法阵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也是杰森一手创造出来的。最顶尖的天赋带来的从来不是学习、领悟，这些一流的天赋也可以做到。 　　顶尖的天赋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创造。 　　它可以创造出过去从未有过的，可以创造出魔法的新篇章。 　　杰森的未来本该可以如此辉煌的，但是在他看来，这些都比不过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 　　有的人，会为了生活抛弃梦想，让梦想屈尊于生活。而有的人，他们的梦想就是他们的生活。 　　而后者，往往也会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就像是杰森，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为了达到这个，不论要他付出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了，前提是付出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他身边的人。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为了达成目的选择牺牲他人的人，有的时候，这些人还会以一中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道德绑架，逼迫人不得不去牺牲。好像他们不这样做，就对不起所有人一样。 　　可杰森从来不会这样做，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却从来不会去让别人牺牲什么，哪怕那是他所需要的。 　　看着那一小片灵魂没入魔法阵中，杰森知道自己永远的失去那份强大的力量了，他也永远失去了灵魂完整的可能。 　　不过这一切都不妨碍他露出笑容，在看到那根连接着漫画与他所属世界的线慢慢淡化直到消失后，他笑着向“杰森”伸出了手，“我们回家吧。” 　　这一次，他拯救世界的任务彻底完成了。 　　哪怕从来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一切，哪怕他得不到任何荣誉与夸赞，但是这不妨碍杰森的开心。 　　最令他开心的是，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杰森”握住了杰森的手，点头道：“好。” 第172章 　　一位披着dc粉丝马甲的dc编剧的推特。 　　xx年xx月xx日 　　今天, 我最爱的dc编剧部迎来了一位新的成员，他有着红头罩的名字，超人的穿衣风格, 是一位看上去相当有故事的帅气小伙子，与dc非常适配, 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xx年xx月xx日 　　啊，红头罩！你到底是怎样的红头罩呢？！ 　　啊, 我那爱红头罩爱的痴迷的编剧，你又要去哪里深化自己对红头罩的认识？！ 　　新来的编剧离开了，带着他对红头罩的痴迷与不解，希望他能够认清, 红头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希望他的未来可以有着无限的可能。也希望, 今日的分离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见…… 　　但是，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明明那么期待……你背叛了我的感情qaq 　　xx年xx月xx日 　　小道消息称, dc近日将会易主，而新老板似乎…… 　　xx年xx月xx日 　　新老板出现了，他竟然是……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对于新老板，我只想说：“老板, 我准备好了！” 　　xx年xx月xx日 　　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一场抗议会带来什么！ 　　…… 　　带着几分愤恨的将今天份的推特发完之后，dc编剧部的某位编剧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说真的，最近两年, 他感觉自己过的相当魔幻现实主义。 　　魔幻显然是他那位前同事现老板带来的，而现实主义则是因为除了那位老板以外，其余的一切都非常现实。 　　有一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 不论是多么差劲的人，也总是会有人喜欢你、支持你的。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似乎非常鸡汤，但是不妨碍它有那么几分道理。 　　就好比是，编剧部有许许多多的人，对杰森的想法从始至终都是持反对意见的。之前，杰森只是一个新来的编剧，所以他们可以将这种反对直白的说出来。可是后来，杰森成为了他们的老板，而且还是一位据说有着黑/道背景的老板，于是这种反对也就不再被诉之于口了。只是虽然嘴上不说了，但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 　　可以说，他们的情况与他是完全相反的。只是他们的一些反应，却非常的相似。 　　听起来也许有些天真，但是他是因为爱才成为一名编剧的。他爱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漫画人物，是他们陪伴他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甚至是成年。 　　他怀着一颗充满爱的心进入了这家承载着他所有爱的公司，但是来到这里后，他却发现这里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一开始，他也曾经像杰森那样，勇于提出自己的意见与建议，但是得到的却往往都是反对。 　　人是会受到别人的影响的，慢慢的，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尚且年轻的他也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他的想法真的是错误的呢？ 　　渐渐地，他不再发出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随波逐流起来。 　　直到杰森的出现。 　　他看着对方走上了与过去的自己，非常相似的道路，他看到对方的提议被一遍遍驳回。但是与自己不同的是，不论多少人说他的想法错了，杰森的眼中始终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动摇。 　　编剧部许多人都说，杰森·托德虽然有着与红头罩一模一样的名字，却也有着与红头罩南辕北辙的性格，以及对于红头罩完全错误的认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未这样觉得过。正相反，他觉得杰森不仅有着与红头罩一模一样的名字，就连人的性格与样子，都与他想象中的红头罩一般无二。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好似他曾经爱过的那个漫画人物，从漫画中来到了现实世界一样。 　　虽然知道这并不现实，但是他真的十分期待这位杰森·托德接下来的举动。他甚至下定了决心，对方下次说的时候，自己绝对要站出来声援对方。 　　可是没有接下来了，也没有下次了，因为对方竟然留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 　　别人很难想象当时他的心情有多么的崩溃，说好的要抗争到底呢？说好的要永不退缩呢？我都准备好了，结果你怎么就走了呢？！ 　　杰森：谁和你说好了？ 　　杰森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好像是一场梦，在点燃了他心中的小火苗之后，又让他突然惊醒。 　　杰森的离开，仿佛也带走了他那口刚刚提起来的气，于是他又变成了一个缩在角落中的蘑菇。 　　只不过，有一些念头死灰复燃之后，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被浇灭的。每个爱着英雄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是有着英雄梦，甚至是一些英雄的品格的。 　　在杰森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开始在准备自己的新企划了。而且非常幸运的是，他被任命为了新一期红头罩的编剧之一。 　　不过还不等他大展拳脚，杰森再一次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杰森是以老板的身份回来的。 　　在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心中想的却是——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我的希望回来了！ 　　果不其然，成为了老板的杰森并没有改变他过去的想法，哪怕这想法可能会影响到他自己未来的收益。 　　不仅如此，新老板还非常慧眼识珠的任用了他。 　　做一件你发自内心热爱的事情，和做一件为了生活不得不做的事情，心情是截然相反的，态度自然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新一期的漫画新鲜出炉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过去，就连有些发凉的头皮都阻止不了他焕发青春与活力。 　　但是！ 　　就在他以为以后也将这样的时候，一场抗议毁掉了这一切。 　　那场抗议过后，他们的新老板消失了，人间蒸发的那种消失，非常符合他们老板的魔幻属性。 　　但是这是现实好吗，老板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此刻，他非常想要点播一首《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哪怕报了警，那群警官给出的答复却是将这定为悬案。 　　他：…… 　　新老板的消失，似乎也带走了他的青春，直到……他收到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转让书。 　　虽然其中有着许许多多的条件与要求，但这一切几乎与他所思所想不谋而合。 　　于是，某个dc粉丝的推特又更新了。 　　xx年xx月xx日 　　再见了爸爸妈妈，今晚我就要去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老板的转让书做桨~ 　　——————————-————-—— 　　当杰森签好这份转让书的时候，“杰森”看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名字，问道：“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杰森：“因为他的眼中有爱、有光……” 　　不管魔法阵能否成功，他都要做好双重保险才可以。 第173章 　　回到属于自己世界的第一刻, 杰森下意识的寻找着“杰森”的身影。 　　当发现对方就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边时，他终于放下了心。在这一刻，对杰森而言, 回到家的喜悦, 比不过他对“杰森”的关心与在意。 　　这种关心与在意, 也许有着对方是为了自己才会涉险的原因，可却又似乎并不全是因为如此。 　　到底是为了什么，说真的, 杰森一时半会竟然有些想不明白。 　　诚然, 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足够年长了, 但是有些事情他还真的是没怎么经历过。 　　比如说……爱情。 　　说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带什么单身属性, 不论世界重启多少次，他始终都是一只单身狗。 　　连公认的注孤生的蝙蝠侠, 都曾经与猫女举办过婚礼, 而迪克就更不用说了，就连达米安都有过情缘, 唯独杰森，只有杰森，成为了这个家中唯一的单身狗。 　　而且一单, 就单了无数次的世界重启。 　　塔利亚曾对他与众不同，但是杰森觉得对方与其说是喜欢自己，不如说是在透过自己看老头子。星火似乎曾经对他表达过好感, 但是还没等到杰森想明白, 她就去和罗伊滚/床/单了。黑面具曾经带着几分隐晦的表达过“欣赏”，但没过多久，杰森就抢了对方的一大块地盘…… 　　综上所述, 在爱情上，杰森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当然了，本着旁观者清的基本原则，当别人有点什么的时候，杰森能够一眼看出来。但是出于当局者迷的原则，当事情涉及到自己，杰森就有些抓瞎了。 　　考虑到自己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的那些漫画，杰森非常有理由怀疑，创作红头罩刊的编剧，大多数都是感情戏苦手。不然没道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官方盖戳的cp啊。 　　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作为一条大龄单身狗，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杰森”产生了什么过界的感情。 　　虽然心理年龄没有杰森那么大，但是同样是单身狗的“杰森”，因为见多了身边的男士们各种gay力gay气的行为，也没有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变质的地方。 　　只是比起过去，他现在总是忍不住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到杰森身上。 　　比如说现在，当他看到杰森与迈瑞考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时，心里不由得有些怪怪的感觉。这个场景，看的他非常想要上前去将两个人分开。 　　可是为什么呢？ 　　“杰森”不由陷入了迷茫。 　　当杰森抱住迈瑞考的那一刻，仿佛灵魂都变得完整了。感受着来自迈瑞考身上的温度，杰森才真正有种自己回家的感觉。 　　在选择自我放逐的那一刻，杰森真的是做好了永远无法回来的准备了，但是他回来了。 　　他忍不住看向了“杰森”，是对方给自己带来了奇迹。而很恰巧的是，在杰森看向“杰森”的时候，对方也正在看着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他们两个人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位突然到来的人打断了。 　　“布鲁斯……” 　　杰森并不意外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布鲁斯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只拥有这个世界记忆的杰森，也许现在还难以释怀，但是现在的杰森，是拥有了无数次世界重启记忆的杰森。 　　在无数次的世界重启中，他曾经与布鲁斯毫无关系过，但是在绝大多数世界中，他们都是父子。 　　他们曾经无数次争吵、决裂，也曾无数次释怀、握手言和。 　　那些在之前的杰森看来无法接受的东西，在现在的杰森看来，跟他曾经经历过的比起来，其实还真算不上是什么。 　　但是考虑到自己之前断绝关系的话都说了，他要是现在去拥抱对方的话，会不会有些掉面子呢？ 　　心里这样想的杰森，毫不犹豫的上前抱住了对方。 　　哪怕提前知晓一切，但他还是选择了对方，这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也许他们曾经敌对过、不理解过、决裂过，甚至是仇恨过彼此，但是爱从未真正消失。 　　直到现在，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杰森，依旧难以忘记，当他偷轮胎被蝙蝠侠抓住时的场景。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那却是最令杰森刻骨铭心的场景。 　　就好像是那一句：“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不了解内情的布鲁斯，面对来自二崽的热情拥抱，一时之间有些懵。 　　但是不管心中多么懵，他的手还是回抱住了杰森，就好像是以前那样。 　　只不过，以前的杰森是他能够完完全全抱在怀中的小少年，而现在，对方是一个和他一样高大的男人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的杰森，现在竟然会来主动拥抱自己。但是难得在面对孩子时情商上线的布鲁斯，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在场的人除了布鲁斯与杰森外，最为这一幕感到高兴的，也许就是知晓一切的史蒂芬了吧。 　　他看过杰森的无数个过去，无数种未来，所以真的再清楚不过布鲁斯对杰森而言意味着什么了。 　　这不是爱情，也不能被简单的概括为亲情。曾经的杰森爱布鲁斯，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爱着自己信奉的神明。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信仰一夕崩塌，可这种爱从未真正消失。 　　而对这一幕最为不开心的，则是“杰森”。 　　蝙蝠侠有什么好的呢，抱他还不如抱自己呢。 　　此刻对蝙蝠侠感情依旧非常复杂的“杰森”，感觉这一幕简直让人不舒服极了。 　　他不是经历过各个世界、各种命运的杰森，他直到现在都难以忘记，自己的蝙蝠侠是如何一遍遍从关押着自己的阿卡姆牢房门前走过的。 　　门里面，“杰森”拼命地挣扎、发出自己能够发出的最大的声音，门外面，蝙蝠侠从未停留。 　　哪怕现在“杰森”已经逃脱了阿卡姆，甚至将那些人给予自己的伤害都加倍报复了回去，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永不停留的脚步声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噩梦中。 　　他的身体自由了，可是他的心从未真正自由。 　　对于蝙蝠侠，他也从未真正的释怀。 　　哪怕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那位蝙蝠侠，可人总是会忍不住迁怒的。 　　“杰森。”他忍不住呼唤道。 　　这一刻，他的眼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希冀。 　　哪怕他知道这很没有道理，但他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人，愿意在任何情况下，愿意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奔向自己。 第174章 　　对于很多人而言, 杰森·托德从来都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可是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包括着杰森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不爱自己，那么还有谁会爱你呢？ 　　曾经的杰森不懂这个道理, 他将所有人看的都比自己重要。布鲁斯、阿尔弗雷德、迪克……他总是愿意为了别人而付出一切、倾尽所有。 　　但是此刻，当他听到来自“杰森”的呼唤时, 杰森毫不犹豫的松开了自己抱着布鲁斯的手, 转身看向了“杰森”。 　　也许全世界都会抛弃你，所有人都不会最爱你, 但是你有我。 　　上一刻还热情拥抱自己自己的二崽，下一刻就转投了别人的怀抱。突然被抛下的老父亲, 感觉有些反应不过来。 　　布鲁斯：熟悉的小问号，熟悉的小朋友。 　　看着兀自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极度相似的样貌，让他们两个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一样。抱在一起的画面，看起了也挺养眼的。 　　只是……布鲁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似乎从这两个人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奇奇怪怪的, 可以被称之为暧/昧的氛围。 　　如果是自己的别的儿子，布鲁斯也许就觉得这是自己看错了。但是考虑到这是那个从小就让自己常常头顶问号，而且表现出了些许水仙情节的儿子，布鲁斯反而觉得这个带有几分荒谬的感觉也许是真的。 　　很神奇的，第一个发现他们两个感情的人, 不是当事人中的任何一个，反而是身为局外人的布鲁斯。 　　对于这段很难形容的感情, 布鲁斯保持了沉默。 　　说真的, 在杰森很小的时候，布鲁斯其实就对他的性/取/向产生了些许怀疑。倒不是说杰森表现得像是个gay，而是杰森的身上自带那种……很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有着四个儿子, 但是没有一个能像是杰森这样，引来了黑面具、丧钟等人的强烈觊觎。尤其是黑面具，布鲁斯实名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想要让杰森给他当什么继承人，而是图谋不轨。 　　而且杰森似乎对女孩子并不怎么来电，他身边有着黛丽丝那样美丽的女性，但是他却将对方完全视为亲人。当然了，关于这个，你可以说他们相遇的时候，杰森年龄还太小。 　　可是面对芭芭拉，杰森会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当然了，关于这个，你也可以说是芭芭拉先引的战。 　　但是吧，不提这两个例子，作为韦恩家的养子，杰森也是跟着布鲁斯参加过一些宴会的。可是当他面对那些同龄女孩的时候，杰森的态度表现得一点都不热切。与十几岁就谈过好几次恋爱的迪克，完全不同。 　　在学校里，杰森也从没有与那个女同学走的近过，与每次都能带着一书包情书回来，甚至有女同学为他打架的迪克完全不同。 　　也许有着大娃的风流在前，再加上布鲁斯本人也是著名的花花公子，“清心寡欲”的杰森在他看来，就有些不太对头了。 　　所以也真的不怪布鲁斯会怀疑，杰森的性/取/向到底是男是女？ 　　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交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或男朋友的杰森，让布鲁斯的疑惑至今没有解开。 　　但是今天，看着杰森与“杰森”的互动，布鲁斯觉得自己的疑惑好像有答案了。 　　也许杰森的冷淡从来都与性/取/向无关，他只是爱着他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布鲁斯，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人了。 　　他并不是多么古板保守的一个人，作为一名超级英雄，作为正义联盟的顾问，他连不同种族的相爱都见证过不少对了。事实上，哪怕杰森爱上的人是一个同性，他都不会如此的纠结。 　　可是杰森爱上的人是他自己，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且这位来自其他世界的“杰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负面情绪。从他的身上，布鲁斯看到了偏激、愤怒、仇恨、压抑……也只有在面对杰森的时候，这些情绪似乎才会离他而去。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爱上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这一情况，他们真的可以平静的接受吗？ 　　而且不要忘记，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人比布鲁斯更清楚杰森是一个多么重情的人了，同样的，也没有人比他请了解，杰森是一个多么重视责任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杰森”会留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毫无信心。 　　可是如果“杰森”要走，杰森又该怎么办呢？ 　　黛丽丝在这里、爱丽丝在这里，迈瑞考也在这里，布鲁斯很清楚，杰森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所以这一场相爱，到底是对彼此的救赎，还是一场注定了的伤害呢？ 　　看着对待这份感情还懵懵懂懂的两个人，布鲁斯有那么一瞬间，真希望他们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一份感情。 　　可随之，他又希望他们能够意识到这份感情。 　　哪怕只有短暂的时间去相爱，也好过分开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爱过一个人，然后为当时没有意识到而悔恨。 　　心情复杂的布鲁斯，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些许叹息。 　　可实际上，他真的是太过悲观了。 　　他认为这段感情最大的阻碍，是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 　　可先不说“杰森”会不会回去，就算是他回去又能怎样呢，穿越平行宇宙对于杰森而言，本来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就算是没有了那bug级别的魔法天赋，穿越世界对于杰森而言也不是难题。 　　别忘了，他们还有一颗红豆呢。 　　而且就冲着杰森拯救了世界，世界意识怎么着也要给开个后门吧。 　　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他已经在亲情上吃了这么多的苦了，而且他都单身狗这么久了，怎么也该补偿他一段甜蜜的爱情了吧。 　　不然的话，他的运气未免也太不守恒了。 　　感受着来自杰森的温度，“杰森”感觉自己荒芜的心中似乎出现了一座城堡，将所有的风霜雪雨都挡在了外面。 　　谢谢，“杰森”在心中默默说道，谢谢你愿意放下所有人，来拥抱我。 　　这是一份“杰森”从未体验过的偏爱。 　　他从来不是所有人心中最优秀的罗宾，他从来不是布鲁斯心中最爱的儿子，他似乎总是要被用于与他人比较，然后又总是成为输了的那个。 　　当你在一件事情上总是输的时候，有的人会越挫越勇，有的人却会心生厌恶。 　　“杰森”恨极了有人将他与别人作比较，但是这一刻，他却不再恨。 　　因为这场较量，赢了的人是他，不是吗。 第175章 　　那场与神秘人之间的战斗, 那次揭露真相的异世之旅，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晓，但是他们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在杰森身上发生的, 堪称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杰森还带着些许年轻人的冲动、暴躁、不理智，那么现在的杰森，简直就像是一个佛系养老的退休老人一样。 　　虽然这并不影响他出拳的力度，和射/击时瞄准的精准度, 但是给人的感觉真的是有了非常大的不同。 　　当黛丽丝见到杰森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 她感觉对面站着的人看上去好陌生啊。可是当她仔细去打量，却又发现对方身上处处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 　　“杰森……”她来之前，是想要为之前的遗忘而道歉的, 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错, 她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可哪怕如此，她依旧会为自己竟然会“不爱”杰森而感到歉疚。黛丽丝非常清楚，他们对彼此的重要性。 　　如果是杰森不再爱自己了，她想她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在见到杰森后，黛丽丝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道歉咽了下去。他们之间, 本不需要这些的。 　　她也知道, 杰森也许并不希望从自己口中得到一个道歉。 　　正相反，对方看上去反而像是要向她道歉一样。那满满的歉疚, 都要从对方的眼中溢出来了。 　　最后, 他们当然谁都没有向对方道歉,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 对方完全不需要这个。 　　只是在这一刻，他们也都突然意识到，曾经的他们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可是现在的他们，却仿佛在离彼此越来越远。准确点说，应该是黛丽丝感觉到杰森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种距离，乍一看好像是生活方式的不同、是理想信念的相悖带来的，又有些像是一种属于成年人的悲哀。 　　——在他们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对方就是他们最想要守护的人。可是当他们渐渐长大，有了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能力时，却突然发现，那纯粹的、留给对方的在意，竟然已经不复当初了。 　　他们当然还是爱着彼此的，只是他们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爱着彼此了。 　　但是黛丽丝却觉得，让他们之间产生距离的因素，应该不单单是这些。又或者说，根本就与这些无关。 　　可如果与这些无关的话，又与什么有关呢？ 　　黛丽丝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杰森是知道的。 　　杰森曾经将黛丽丝当做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可是现在，他虽然同样想要保护黛丽丝，但对方却不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对于回忆起过去的杰森而言，黛丽丝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次偶然邂逅。比起在杰森生命中留下了深刻印记的布鲁斯他们，只与杰森在这个世界中产生交集的黛丽丝，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可是在没有想起一切之前，杰森爱黛丽丝的心是真切的。那些在犯罪巷中相依为命的过去，也都不是假的。 　　难得仅仅因为他想起了那些没有黛丽丝参与其中的过去，黛丽丝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因此被冲淡了吗？ 　　这是不是太过荒谬了一些？！ 　　但是说真的，在距离最近的这次世界重启后，黛丽丝确实是在他生命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可在之前，在之前的世界中，也有不少人曾在杰森的生命中扮演过与黛丽丝类似的角色，有的人甚至比黛丽丝带给杰森的记忆还要深刻。 　　只是这一次，他们无缘相遇。他错过了那些人，遇到了黛丽丝，与他相依为命的人也变成了黛丽丝。 　　独一无二和其中之一，是非常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其中种种，让杰森在看黛丽丝时，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复杂。 　　黛丽丝还是这个世界的黛丽丝，可是杰森却不再单纯只是这个世界的杰森了。现在的他，是无数过去的结合体。 　　黛丽丝爱着的杰森，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 　　可是这对黛丽丝多么不公平呢？！ 　　因为杰森，她被神秘人夺走了一部分感情。而等她想起一切，杰森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杰森，不再是那个深深爱着她的杰森了。 　　看着面带几分恍惚的黛丽丝，有些突兀的，杰森想起了自己在刚刚离去的世界中看到的，一些人们对于超级英雄漫画的吐槽。 　　许多人都说，在超级英雄漫画中，最倒霉、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就是那些被超级英雄爱着，或爱着超级英雄的普通人了。 　　他们因为超级英雄而变得特殊，又因为自己是普通人而无力面对超级英雄的敌人们带来的灾难。 　　现在看来，这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有那么一瞬间，杰森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黛丽丝了。 　　“你……”黛丽丝带着几分迟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黛丽丝眼中的不安，杰森脑海中那些过去的记忆仿佛在逐渐远去，占据他脑海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与黛丽丝之间的相处。 　　拥有太多过去是一件好事吗？ 　　也许是有好处的。 　　它能够让你变得成熟、有经验，让你规避曾经犯过的错误…… 　　但是它也是有坏处的。 　　人类并不是天生的长生物种，所以人类也没有处理过于久远的记忆的本能。 　　当一个人沉浸在过去，他会看不到现在与未来。而如果你不犯错误，又怎么能找出新的解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呢？ 　　诚然，人不可以否定自己的过去，但也似乎没有必要让过去影响到自己现在的生活。 　　那些过去了的，终究全都过去了。 　　现在，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了。这个世界，也是不受到任何人操纵、影响，真正自由的世界。 　　那些过去曾经参与过他生活的人，在这一次的重启后与他也许从未有过交集，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有呢？ 　　如果他非要执着的拽着曾经的一些世界线不放，那么在这个世界中，他永远都只会是一个异类。 　　也许，他会伤害现在爱着他的人，他甚至可能会失去他们。 　　这太愚蠢了，不是吗？ 　　钻牛角尖和走出来，有的时候不过是一念之差。 　　现在的杰森，非常幸运的为自己选择了后者。 　　所以面对黛丽丝关切的目光，他笑道：“我没事，只是能够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 　　说着，杰森毫不犹豫的上前拥抱住了对方。 　　这一刻，黛丽丝那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管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杰森回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从厨房中走出来的“杰森”，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奇怪。 第176章 　　自从杰森回来之后, 来看他的人几乎是一波一波的来，然后一波一波的走，其中还有一部分看上去并不想走的。 　　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是“杰森”认识的, 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杰森”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见过的。 　　可不论来的人是他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 “杰森”绝大多数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杰森的身上。 　　说真的, 他现在有些搞不懂自己对杰森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说是友情，似乎更甚于友情。说是亲情，又不怎么像是亲情。可要说是爱情的话，似乎又少着那么几分热烈。 　　要说之前，在杰森留下一颗红豆离开后，虽然他也会时不时的想起对方，但是这种思念从未占据他生命中的全部。 　　他又不是什么恋爱脑，只会围着一个人转。他有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理想、有着自己的事业，所以对于杰森, 他也许会在某些时候想起，可是想的频率并不多, 毕竟他还是挺忙的。 　　当一个人忙起来的时候，哪里有功夫去想东想西呢？ 　　所以要说他不思念杰森, 那是假的。但要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杰森，那也不是真的。 　　如果他们没有再次见面，也许杰森对他而言，永远都只是那个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刻出现, 拯救了自己的人。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现实就是他们再次相遇了。 　　只不过不同于上次杰森救了自己，这次换成自己来帮助杰森了。 　　按理来说，对方救了自己一次, 自己也帮了对方一回，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是互不相欠了。但是很奇怪的地方在于，一向讨厌亏欠别人什么的“杰森”，这次却莫名不希望他们之间两清。 　　他希望他们之间是有所羁绊的，他希望他们之间是有所联系的，哪怕是自己欠着对方也没有关系。 　　“杰森”一向不愿意亏欠别人，是因为他在感情上没有太大安全感。但是杰森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就仿佛已经给予了他足够多的安全感。 　　要说原因的话，其实“杰森”也说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们本源上就是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过往，又或许根本不需要原因，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需要什么原因呢…… 　　等等！ 　　爱上？！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的“杰森”，石化在了原地。 　　他爱上了杰森，这与爱上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回过神来后，“杰森”第一时间冲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明明最讨厌与人比较，可此刻的“杰森”却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脸和杰森的脸比较了起来。 　　一模一样的蓝眼睛，“杰森”觉得自己蓝的不如杰森明亮；一模一样的鼻子，“杰森”觉得自己的不如对方的挺；一模一样的嘴巴，“杰森”觉得自己笑起来不如杰森笑起来的弧度动人…… 　　总的来说，“杰森”看自己，就好像是看用普通相机照出来的自己，而他看杰森，却给对方开了美颜…… 　　“呵——”“杰森”忍不住捂着脸苦笑了起来，都这样了他要是还察觉不出来自己对杰森到底是什么感情，那他真的要笨死了。 　　可是自己对杰森是这种感情，那杰森对自己呢？ 　　在感情上，“杰森”其实是一个即自卑又自傲的人。 　　因为自卑，别人给他一分他就满是欢欣。因为自傲，他从来不会去向谁索取感情。 　　就好比他面对布鲁斯的时候，哪怕他充满着期望，哪怕他那样渴望，可他从来都做不到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坦然的诉说自己的期待。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杰森”学不会如何“哭”，他也“哭”不出来。 　　如果是迪克遭遇了“杰森”在阿卡姆中遭遇的事情，布鲁斯恐怕要心疼歉疚死了，可“杰森”就是有本事将这一切变成一场战斗。 　　而打着打着，也许布鲁斯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心疼歉疚多一些，还是思虑头疼多一些。 　　“杰森”不是不会示弱，他只是不愿意弯下自己的腰。 　　他曾经几乎一无所有，仅有的这一点骄傲怎么能够丢掉呢？ 　　眼泪可以流，骄傲不能丢的“杰森”，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将这十个字丢进了垃圾桶里。 　　追求伴侣的事情，那能叫丢掉骄傲吗？！ 　　“杰森”过去虽然没有追求过谁，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不要忘记，他的身边可是有着布鲁西宝贝，和人形自走炮迪克“言传身教”的。 　　尽管可以做到一边战斗，一边骚/话连篇，但是当他准备追求爱情的时候，那些面对反派能够想都不想张口就来的话，现在反而说不出来了。 　　有些话你说的轻易，是因为从未将它们当真。 　　可如果你用一种认真、严谨的态度去说，有些话真的是不能轻易就说出口的。 　　在为了自己的爱情辗转反侧的时候，“杰森”突然想起了那颗红豆。 　　他从口袋中拿出那颗杰森再次交予他的红豆，在东方，红豆有着相思之意，也许他们之间的缘分，从一开始就已经书写好了呢。 　　只是“杰森”不清楚，这次命运给予自己的馈赠，又会标着怎样的价格。 　　两人之中最先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杰森”，还没来得及去告白，就等到了来自杰森的告白。 　　“……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杰森”：？？？ 　　“杰森”看着面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嘴上还在说个不停的杰森，有些不确定对方话中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 　　“如果让我去相信有谁会永远的爱着我，比起别人，我愿意更相信‘自己’。”世界重启过无数次，许多人也许上一次还在他的身边出现过，下一次便永生未得一见。 　　就连布鲁斯，也不是每次世界重启，都能够成为杰森的父亲的。 　　爱别人总是需要一个原因的，但是爱自己不需要原因，因为这是本能。 　　更重要的是，杰森遇到过许多个杰森·托德，唯独这个让他心动。 第177章 　　在杰森出现之前, 黑面具讨厌蝙蝠侠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在杰森被蝙蝠侠带走之后，他讨厌蝙蝠侠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 　　倒不是说之前讨厌对方的那些原因现在都没有了, 而是这一个已经拉满了他全部的仇恨值。 　　黑面具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他暴躁起来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会放过。可也许就像是某些人说的那样，人这一生, 不论你是好是坏, 总会遇到一个对你而言独一无二、让你愿意改变自己的人。 　　当你遇到这个人的时候, 善良的人也许会为了对方拿起刀/枪, 邪恶的人也能为了对方收起獠牙。 　　过去，当黑面具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 连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母, 都没有办法让他为他们做什么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 更不用说别人了。 　　哪怕别人真的会遇到这中人，黑面具也觉得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遇到的。 　　而黑面具的这中笃定，在见到杰森后，变为了真香。 　　其实一切从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兆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杰森还很小, 看上去大约只有5岁左右。那时候的杰森，没有看过《蝙蝠侠：红头罩之下》，也没有从垃圾桶中捡到一本《圣经》。 　　因为在男女关系上的“洁身自好”，黑面具其实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 外界对自己这方面的猜测。 　　不管外界是说他性/冷/淡也好，说他同/性/恋也罢，甚至有人说他不行, 这些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极强的话，从来没有被黑面具放在心上过。 　　作为黑帮大佬，黑面具从来不缺少人给他送情人，哪怕他从未收下过，也依旧挡不住一波一波上赶着要送的人。 　　也许是因为黑面具的冷淡，给他送情人的从一开始单纯送女人，发展到给他送女人的同时还给他送男人，甚至有人给他送幼/童。 　　黑面具从未收下过，甚至毙了不少人。可这依旧挡不住那些心怀侥幸的人，黑面具很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巨大的风险，往往也伴随着巨大的利益。 　　如果黑面具来者不拒，也许给他送的人反而会变少，因为他们知道这对黑面具而言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礼物了。但是正因为黑面具从未收下过，所以大家都想要当第一个成功的人。 　　这就好比是花花公子有了一个新的交往对象，与纯情少年有了初恋，是两中完全不同的事情。 　　虽然说黑面具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但是如果他们送来的人能够打动黑面具这颗从未被打动过的心，那么他们将获得怎样的奖励呢。 　　就算是不为奖励，如果能够在黑面具身边安插这样一个人，又会获得怎样奇特的功效啊。想一想，就让人很是心动。 　　因为心动而行动的人不少，而黑面具的拒绝也相当的简单粗暴。 　　当又有人给他来送人，而且还相当齐全，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应有尽有，黑面具当时真的是烦透了。 　　正当他想要让他的手下们将这群人带下去的时候，随意瞥过的目光却突然停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尽管黑面具没有什么情人，但是他非常确定自己也不是什么恋/童/癖。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时，他莫名有些移不开眼睛。很难说清楚对方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是长相、是气质，又或许，不需要任何原因。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哥谭气息的男孩，黑面具甚至可以猜测出对方来自哥谭的哪个区域。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年纪还小，他的眼中有着与很多哥谭人不同的神采。杰森也许觉得自己是在捡到《圣经》之后才变得有信心、有底气，与周围的人不同的，可是在黑面具看来，对方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在黑面具这里，杰森从来都是不需要与任何人比较的，因为他是黑面具唯一看中的存在。 　　哪怕那时候的杰森毫无反抗之力，哪怕对方身处这样的境地，黑面具却始终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与他身边的那些人一样的绝望、恐惧、麻木…… 　　他就像是一只年幼的凶兽，哪怕爪牙还不锋利，身躯还不强健，但是凶兽就是凶兽，哪怕年幼，也不会像是食草动物那样只会逃窜。 　　听着那个来“送礼”的人喋喋不休的夸赞着自己带来的这些“货物”，黑面具心中燃起了怒火，他看中的男孩竟然被这样的货色形容为货物？ 　　愤怒的黑面具拔/枪给了对方胸口一发子/弹，然后就让人将他拖出去了。 　　响起的枪/声让底下不少人发出了小声的尖叫，不过令黑面具欣慰的是，他看中的男孩并没有像是这群人这样。 　　正相反，对方目光灼灼的注视了他一瞬。 　　在那一瞬间，黑面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渴望与排斥。 　　他在渴望什么，又在排斥什么呢？ 　　生平第一次，黑面具对一个人产生了不怀有任何恶意的探究欲。 　　当他一步步走近对方，看着依旧冷静的男孩，黑面具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事实上，在夸完之后，黑面具自己都有些震惊了，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心平气和的去夸赞一个人，但是得到了这份特殊的男孩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受宠若惊的样子。而那个时候的黑面具，也没有意识到这个男孩对自己的重要性。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为对方这份与众不同而感到惊奇，他甚至觉得也许等对方长大之后，这份令自己刮目相看的特质就会消失。黑面具很清楚，哥谭是一个多么磋磨人的地方。 　　出于不想要让这份特殊消失的想法，有那么一瞬间，黑面具是想要开口留下对方的。事实上，如果黑面具想的话，对方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至于留下之后干什么，那时候的黑面具没有想那么多。 　　可就当话要说出口的时候，黑面具看到了对方眼中隐隐存在的那份排斥，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让对方离开了。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别人的好恶，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你甚至可以将这称之为体贴、温柔，事实上，对黑面具而言，这真的算是他的几乎从未有过的体贴与温柔了。 　　但是那时候的黑面具不知道，正是这份体贴、温柔让自己失去了对方。这是自己最有可能拥有对方的时刻，可他却选择了放手。 第178章 　　再次见到杰森的时候, 对方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比第一次见到时长大了许多。 　　对方身上存在的那些，黑面具以为会被哥谭磨灭的特质, 不但没有消失, 反而更加耀眼了起来。 　　尤其是当杰森在他的面前侃侃而谈的时候，黑面具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孩子的大胆、自信给迷住了。 　　尽管这种大胆可以被称之为莽撞、自信可以被贬低为看不清自己。但黑面具不这样想，他只觉得这个孩子真是该死的对他的胃口。 　　哪怕他很清楚这个孩子是抱着利用自己的目的来的，但黑面具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越发欣赏起对方来了。对方甚至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并将那概括为“黑面具救了自己”。 　　知道那次相见并不只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黑面具心中莫名就充满了满足感。 　　也许是因为这份满足, 也许是因为对杰森的好感, 哪怕知道对方别有目的, 黑面具仍然跟着杰森去了。 　　在前往那间人/体/实/验室的路上, 看到以一种堪称是乖巧的姿态跟在自己身边的杰森，黑面具感觉好极了, 他的心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开始默默计划着要让杰森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而他对杰森的定位也出奇的高，不是逗趣的宠/物、不是纾/解/欲/望的情/人、甚至不是什么养子, 而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在遇到杰森之前，黑面具从未考虑过继承人的事情。哪怕他在哥谭打下了一片江山, 也没有什么子子孙孙传至后世的想法。 　　他生时, 用其他人的鲜血来铸就自己的帝国，至于他死后，便是洪水滔天又如何呢。 　　可是这一切的想法，在遇到杰森的时候, 全都被推翻了。 　　黑面具曾经在心中想过，杰森接下自己拥有的全部，而自己为杰森加冕的场景。 　　这对黑面具而言，简直堪称是不可思议。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分享的人，在他的心中，他的东西就是他的，哪怕他不要了，就算是毁掉也不会送给别人、 　　但是看着杰森，黑面具却莫名的想要将这世上美好的一切都给对方。 　　如果不是因为杰森还小，黑面具简直要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爱情，不然为何会如此失智。 　　可惜不管是爱情还是其他，都被讨人厌的蝙蝠侠给破坏掉了！ 　　自此以后，每天都要恨蝙蝠侠三千遍的黑面具，选择性的遗忘了杰森当时的拒绝。 　　毕竟小杰森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都tm的赖蝙蝠侠。 　　当杰森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时候，黑面具恨蝙蝠侠，当二代罗宾出现在蝙蝠侠身边的时候，黑面具恨蝙蝠侠，当二代罗宾死去，黑面具简直要恨死蝙蝠侠了！ 　　可以说自从杰森离他而去（bushi）拒绝他之后，黑面具就过上了吃饭、睡觉、打地盘以及恨蝙蝠侠的规律生活。 　　一开始，哪怕是恨，其实也是有限的，可是当二代罗宾死亡后，黑面具的恨意简直都要淹没哥谭了。 　　那感觉就好像是你和另一个人同时追求一位心仪的对象，你有车有房有公司，还愿意上交全部工资。而另一个人则是没钱没房被/包/养，还有前任在身旁。 　　而最后，被他们一起追求的人，拒绝了你，选择了另一个哪哪都不如你的人。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最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方在于，另一个人得到对方后，不仅没有给予对方幸福，还直接就让对方躺到坟墓里面去了。 　　这tm能忍吗？夺妻（bushi）继承人之仇，没保护好继承人之恨，两个加起来，简直让黑面具分分钟想要带人包围韦恩庄园，杀死包/养对方的金/主，让对方流落街头。 　　虽然最后黑面具没有那样做，但是他还是给蝙蝠侠找足了麻烦，甚至绑架过几次布鲁斯·韦恩。 　　只是每次他派人绑架布鲁斯·韦恩，蝙蝠侠都及时赶到救下了对方。 　　这简直让黑面具越发火大了，你既然能够这样好的保护好布鲁斯·韦恩，当初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杰森呢？！ 　　蝙蝠侠，真是该死！ 　　他们之间的斗争，一直持续到了红头罩的出现。 　　在红头罩出现之前，为了扩张地盘、对付蝙蝠侠，黑面具从莱克斯了·卢瑟那里花了不少力气，弄来了比扎罗。 　　然而这个“武器”还没有用多久，就开始失控了。 　　没等黑面具采取措施，对方直接来了一个原地消失。 　　再次见到比扎罗的时候，对方来一送一的带来了杰森。至于一旁的阿尔忒弥斯，黑面具选择性的无视了。 　　事实上，每次杰森出现后，黑面具的眼中几乎都是看不到别人的。如果不是因为比扎罗块头太大，忽视起来有些困难，黑面具绝对也能将对方忽视个彻底。 　　对方戴着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头罩，身材比起之前来强壮了许多，可黑面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哪怕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黑面具就是那样笃定的看着对方呼唤道：“杰森……” 　　在他的一生中，只有杰森给他带来过这样特殊的感觉。黑面具不认为，自己会碰到第二个对他而言如此特殊的人。 　　对方的反应也证明了，黑面具并没有认错。 　　于是，多年之前已经被拒绝的过的黑面具，再次向杰森发出了邀请。 　　尽管得到的依旧是拒绝，甚至因为自己提到了蝙蝠侠，他们之间的气氛异常紧绷，一副随时都要打起来的样子。 　　可当小丑的笑声，从他手机背后的一个闪烁着的按钮上传出时，杰森想也不想的扑过来救了他。 　　哪怕黑面具并不需要，但是对方这种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反应，让他那颗因为对方的拒绝而感到失落的心，似乎也被安抚了。 　　可这也无法改变对方拒绝他的坚定，看着杰森决然离去的身影，黑面具恍惚间觉得，刚刚那个想也不想冲过来保护自己的人，会不会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可黑面具很清楚，那是真切发生的。他同样清楚的是，哪怕自己愿意给予对方一切，这个孩子也从未想过要在自己这里停留。 　　但是，明明是他先来的啊。为什么对方可以接受没有保护好他的蝙蝠侠，却不愿意接受自己呢？ 　　今天的黑面具，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不过看着自己被红头罩抢走的地盘，黑面具一边愤怒，一边又有些诡异的欣慰。这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对方继承了自己的地盘吧。 　　四舍五入一下，对方不就是自己的继承人了嘛！ 第179章 　　从来都潇洒不羁爱自由的斯莱德, 在遇到杰森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男妈妈。 　　这个他亲生孩子都没有完成的壮举，一个他从哥谭捡到的男孩做到了。哪怕那个时候的杰森看上去浑身扭曲、简直奇怪极了, 可是当他用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你，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你是他的救世主时，谁能够拒绝呢？ 　　过去，斯莱德曾无数次觉得这个世界太过不公平，蝙蝠侠的身边有着那么多有天赋的男孩子, 而他身边却一个都没有。看着蝙蝠侠身边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的小男孩, 斯莱德简直红眼病都要犯了。 　　可是当他捡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男孩子后, 斯莱德的红眼病被治愈了。 　　都说老婆是别人家的好, 孩子是自己家的好。尽管斯莱德从没觉得别人家的老婆好, 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捡到的孩子天下第一好。 　　哪怕那个时候的杰森, 弱的像是一个小鸡崽子，还随时可能狗带。可在斯莱德眼中, 对方依旧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 　　第一次体验到父爱上头感觉的斯莱德, 自信爆棚到觉得为了对方，自己能够战胜全世界。 　　事实上,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 　　为了一个孩子去得罪刺客联盟, 这是斯莱德过去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尽管有人雇佣他偷取一试管拉撒路池水, 但是他原本的计划可是悄无声息的潜入。 　　可为了那个自己当时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孩子，他就那样大张旗鼓的闯进去了。 　　这中行为，可以说是在大咧咧的挑衅了。 　　但是看到病怏怏的小崽子, 在泡过拉撒路池水后变得生龙活虎，斯莱德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别说是一个刺客联盟了，就算是再来上5个，斯莱德觉得自己也不带怂的。。 　　斯莱德曾经有过妻子孩子, 但是他从未有过一个家，因为他从来不愿意为谁而停留。可是在带着小崽子四处流浪的过程中，斯莱德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对这中生活的不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从来不愿意为谁停留的斯莱德，真的认真思考过要不要改变自己现在的这中生活方式。 　　但是说到底，他并不是那种愿意牺牲自己、无私奉献的人。 　　他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去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他过去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而改变自己。 　　哪怕他现在喜欢杰森，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改变自己，那么改变的前提也必须是，对方同样喜欢自己。 　　他永远做不到像是一些舔狗那样，无条件的为一个人付出，哪怕他一时做到了，在察觉到自己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报后，他也会立刻停下，及时止损。 　　所以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斯莱德曾带着几分试探的想要给予对方一个名字，让他们二人之间的羁绊更加深刻一些。 　　可是对方拒绝了斯莱德的这个想法，斯莱德心中曾经出现过的改变的念头，也因此消失了。 　　也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隐约察觉到，在被杰森遗忘了的过去中，很可能埋着会毁灭了他们现在这中关系的炸/弹。 　　事实上，对方很多无意识的行为，也展现了他与自己的不同。 　　也许是因为太过在意，也许是因为不想失去，也许是因为不希望未来会分道扬镳，斯莱德带着几分迫切的想要让对方在想起一切之前，接受自己的理念，成为和自己一样的人。 　　于是，有了那场染血的婚礼。 　　那时候的斯莱德，以为对方最多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与自己大吵一架，可谁知正是这个他想要留下对方的举动，促成了对方与自己的分离。 　　斯莱德的生命中从来不缺少过客，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真诚的想要邀请一个人与自己同行，他甚至在自己的未来中为对方留下了位置。 　　这中待遇，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没有得到，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没有得到。杰森得到了，但是杰森却不愿意要。 　　都说坏事做多了总要遇到报应的，斯莱德觉得那个小崽子估计就是自己的报应了吧。 　　他许许多多的第一次、许许多多的破例都是因为对方，可对方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就好像斯莱德当初离开那些爱着自己的人一样。 　　斯莱德有数不清的机会杀死对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前往刺客联盟的路上，那时候的杰森脆弱到，都不需要斯莱德动手，他只要将对方丢下，那个时候的杰森绝对是活不下来的。 　　但是斯莱德没有这样做。 　　后来，斯莱德其实也有许多的机会杀死对方，当对方拒绝自己给他起名的建议时，当杰森的招式中展现出蝙蝠侠的几分特质时，当杰森激烈的反对他的行为时…… 　　斯莱德有无数的机会杀死对方，可他都选择了放弃。 　　而他的放弃，换来的是杰森的离开，是蝙蝠侠重新找回了他的第二个儿子，是红头罩的出现，是自己与杰森·托德的再无可能。 　　当他再次见到对方，见到那个已经想起了一切，找回了过去的杰森·托德时，斯莱德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对面的人看上去是那样的陌生。 　　那个会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且只注视着自己的小崽子，仿佛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不然为何对方现在看上去会那样的疏离呢？ 　　也许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哪怕他们曾经短暂的同行，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忘记了回家的路，将自己错认为了家人。 　　而当对方想起一切，他们的分离就成为了必然。 　　哪怕没有那场染血的婚礼、没有那场分道扬镳的争吵又能如何呢？ 　　他捡到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小崽子，而是蝙蝠侠的二代罗宾。 　　当初他带着杰森泡完拉撒路池水，治愈了杰森身上的伤后，斯莱德在训练对方的过程中，常常为了对方的天赋而感到骄傲。 　　那个时候的他甚至想过，蝙蝠侠就算是有三个罗宾又能如何呢，自己一个就能秒掉对方的全部。他甚至计划过，要带着杰森去哥谭炫耀。 　　可是到头来，斯莱德发现，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发现这一切之后，斯莱德的红眼病又犯了。 　　过去，他犯病的原因是蝙蝠侠身边一个又一个的罗宾。而现在，他只为了蝙蝠侠竟然拥有杰森而眼红。 　　那个让他父爱上头，却从未真正唤他一声“父亲”的小崽子，竟然是属于蝙蝠侠的。 　　更加可恨的是，蝙蝠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从来学不会珍惜。 　　斯莱德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初见时杰森是多么的狼狈，他也无法忽视再次相见时，杰森眼角眉梢难以掩饰的委屈与压抑。 　　蝙蝠侠，真是该死！ 　　与蝙蝠侠打了一架之后，斯莱德来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杰森时喝酒的酒吧。 　　上一次他无知无觉，然后一出门就“天降大礼”。 　　这一次他什么都知道，更知道他与杰森之间的注定分离。 　　曾想要给一个人家的斯莱德，继续过着自己没有家的生活。 　　一切看起来，似乎与遇到杰森之前没有任何的分别。 　　可斯莱德很清楚，记住一个人也许只需要一眼，而忘记一个人则需要永远，因为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个自己曾经捡到过的小崽子。 　　自那以后，斯莱德再也没有捡过什么人，也再没有产生过要给谁一个家的想法。他做着他的超级恶棍、做着他的无情雇/佣/兵，偶尔会为某位反英雄打斗动作中，属于自己的痕迹而感到满意。 　　他没有留下一个人，但是他将自己的痕迹留在了对方的生命里。 第180章 　　胜利是需要历经千辛万苦、万千绸缪才可能有机会摘取的果实, 而失败却仅需要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以达成。 　　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本该万无一失的，但人类之所以伟大, 就是因为他们从不完美。 　　只是这一次, 他们的不完美没有带来伟大, 而是带来了失败。 　　神秘人过早地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 是他们的第一个败笔。 　　而第二个败笔, 也是导致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则出现在了杰森的身上。 　　在关键对决来临之际，神秘人通过这么多个世界对杰森的了解, 用出了最杀人诛心的一招。其实按照神秘人的傲慢，他本不该做出这种事情的，但是他偏偏就这样做了。 　　杰森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这个世界牺牲一切，可是当布鲁斯、阿尔弗雷德、黛丽丝、爱丽丝等人成为人质，当胜利必须要踩过他们的鲜血才能迎来时, 杰森犹豫了。 　　而正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断送了他们过去所有的努力。 　　这一次，正义没能战胜邪恶。 　　当阴影笼罩着整个世界，杰森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来自世界意识的哀鸣。 　　他的心脏在疼痛, 他的灵魂在颤抖, 可是他除了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着站在神秘人的身边外, 做不了任何事情。 　　地球上, 宇宙中, 这个世界所有的超级英雄都出动了，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了，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世界意识选择的救世主。 　　世界意识选择了杰森, 在成为救世主的那一刻，杰森也获得了世界给予的能力与气运，可是他让所有人失望了。 　　当看到孕育了他们所有人的世界，像是一个廉价玩具一样，被神秘人任意把玩，杰森说不出的怒火中烧。 　　他本来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但是他将事情搞砸了。 　　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从来不是失败，而是你本能够成功，却最终失败了。而且你的失败伤害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你的整个世界。 　　被神秘人强制性的操纵着跟在对方身边，有的时候，对方还会和杰森单方面的交谈一会儿。 　　“如果你愿意遵守游戏规则，那么现在的一切也许不会这样糟糕……” 　　神秘人用他的行动向杰森展示了，当一个世界拥有一位任性妄为且残忍的创世神时，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生命会遭遇多么悲惨的事情。 　　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神秘人，对这个世界而言，与创世神别无二致，甚至略有胜之。 　　当杰森眼睁睁的看着布鲁斯他们在神秘人的安排下，过着堪称悲惨的人生时，他真的要崩溃了。 　　他宁愿是自己去经历这不堪的一切，也好过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力改变什么。 　　神秘人用一种堪称享受的表情，欣赏着杰森的痛苦，甚至还时不时加上一把火。 　　在神秘人的眼中，杰森的灵魂在遭遇痛苦的时候，反而看起来更加耀眼夺目了。 　　神秘人像是说情话一样的对杰森说道：“你是我最美丽的收藏品。” 　　他的话说的很是温柔，可眼中却满是戏谑与恶意。 　　似乎也觉得跟一个无法交流的人自说自话有些没意思，神秘人渐渐放开了自己对杰森施加的一些禁制。 　　他的态度，就像是给自己养的宠物一个大一点活动空间，可不论对方跑到哪里去，都逃脱不了自己在对方身上拴着的锁链。 　　在无法说话的时候，杰森的心中充满了对神秘人的谩骂，以及痛苦的悲鸣。可是当他可以说话，他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秘人不再让杰森仅仅当一个旁观者了，他让杰森重新回归了那个世界，那个已经在自己掌控之下的世界。 　　然后，他就像是一个编剧那样，编写着杰森的命运。 　　欢乐的、悲惨的、平淡的、复杂的…… 　　在这个过程中，杰森是有进行过反抗的，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神秘人像是一个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想要一直玩下去。 　　但是当强大肆无忌惮的玩弄弱小的时候，他往往也会被更加强大的存在玩弄。 　　神秘人突然消失了，就就好像是被命运无情的抹去了他的存在一样。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祂终于在脱离了神秘人的掌控后，再一次借由自身的力量重启了。 　　但是一切，真的结束了吗？这个世界，又真的自由了吗？！ 　　———————————————————— 　　dc编剧部。 　　红头罩刊的主要负责人，本来已经定好了新刊要让杰森·托德来拯救世界。但是由于有关happy ending的灵感突然枯萎，而关于bad ending的灵感却突然爆发，所以在完美大结局之前，他先画了一波失败结局。 　　这本来是他打算用来缓解压力的，可谁知道主编无意之中看了以后，竟然大加夸赞，甚至直接拍板定下了新刊就用这个。 　　作为红头罩亲爹，他本来不想要这样做的，可主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新一期的《红头罩》又虐了一波红头罩粉丝们。 　　虐到这个程度之后，说真的，编剧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继续往下编了。 　　毕竟反派那样强势的获得了胜利，前期还将对方塑造的那般强大，哪怕他用主角的几次反抗失败做铺垫，接下来要如何反抗成功，也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非常幸运的地方在于，他很快就不用继续为这个问题发愁了。 　　这阵子，因为动画电影那边的全员狗带，dc宇宙的再一次重启已经提上了议程。 　　甚至很可能，就要在下一期落于纸面了。 　　这一次，绝对要给红头罩一个好一点的结局，红头罩“亲爹”在心中暗自默念道。 　　说起来，自从开始打造米傲天宇宙后，他家崽崽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在动画中露过脸了。 　　要知道，以前红头罩可是拥有着一部专属动画电影的存在。 　　而现在呢，都快落到十八线了。 　　所以绝对要争取，一定要争取，必须要争取！ 　　此时的他并不知晓，自己的一些行为，会为另一个世界，为那位他爱着的动漫人物，带来什么…… 第181章 　　如果野爹成功上位——黑面具（上） 　　大约4、5岁那年, 杰森被人抓走当成“礼物”送给了黑面具，然后，他从犯罪巷的穷小子, 摇身一变成为了黑面具的继承人。 　　这种跨越速度，简直比飞上枝头当凤凰都要快, 而且还不用付出身体。 　　这样堪称传奇的经历, 也让杰森被很多人暗自称呼为幸运儿。 　　但是那些人都不知道, 幸运儿本儿并不怎么想要这份幸运。 　　哪怕那个时候的杰森对三观、正义还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认知，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和黑面具的行事作风有些不符。换句话说, 他们不是一路人。 　　而且说真的，因为生父的原因, 杰森是打心底里排斥黑/帮的, 让他这样一个讨厌黑/帮的人，做一个大黑/帮的继承人,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所以在过上吃穿不愁生活的第一天, 杰森就已经开始暗自计划要如何逃跑了。 　　只是不管那个时候的他多么足智多谋，想要以一个5岁小孩的身躯从黑面具的身边逃跑, 真的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秉承着有梦想，谁都了不起的态度, 失败没有打倒杰森。 　　但是失败引来了黑面具的关注, “有谁欺负你了？” 　　这是黑面具为杰森的逃跑, 想出的原因。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杰森还会因为什么原因逃走。难不成杰森是怀念犯罪巷中那不堪的生活，还是那对完全不称职的父母…… 　　对于曾经杀父弑母的黑面具而言, 后面这个猜测仅仅只是出现在他脑海中不到3秒钟，就被他删除了。 　　毕竟这怎么可能嘛。 　　那种父母，不杀了他们都已经是恩典了, 杰森不可能会为了他们离开自己的。 　　那么排除掉这一切的不可能，唯一剩下的可能，也就只有这里有人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欺负了杰森，所以对方才会想要跑。 　　这要是跑走的换了别的什么人，黑面具绝对要激情辱骂这个人懦弱、无能、丢人现眼，但是看看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杰森吧，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这样讨自己欢心的孩子，所以这一切绝对不是杰森的错。 　　就在黑面具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那个欺负了杰森的人时，杰森却说：“没有人欺负我。” 　　这里毕竟是黑面具的地盘，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去欺负黑面具的继承人呢？ 　　不想活了，也不用找这种方法自杀啊。 　　杰森说的很是诚恳，他本来可以选择撒谎的。毕竟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就算是被黑面具杀了又能怎样呢？ 　　但是哪怕这个时候的杰森还小，但是他也已经是一个足够有原则的小孩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刻，黑面具眼中的关心是这样的毫不作伪。 　　这个被许多人恐惧、厌恶的黑/道大佬，在杰森面前，却真的像是一个足够可靠的和蔼长辈一样。 　　杰森觉得哪怕黑面具用/枪/指着自己，都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好。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杰森觉得自己哪怕只是撒个小谎都是罪大恶极的。 　　在三岁之后，杰森再也没有被谁这样注视过了。 　　在这样的注视下，杰森本想要离开的心，都产生了些许的动摇。而动摇，往往就是溃败的开始。 　　就好像一处坚不可摧的堤坝，只因为其中一个小石子的掉落，就可能被洪水冲垮。 　　黑面具没能从杰森这里得到他想要离开的原因，但是他却几乎已经成功的打败了杰森想要离开的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几次逃跑未果后，面对黑面具始终如一的关心，杰森真的几乎就要沦陷了。 　　不过不久后的一次杀戮，让杰森那颗几乎要归属于黑面具的心，再次远离了些许。 　　诚然，在面对杰森的时候，黑面具表现的相当让人感动。但是作为哥谭的黑/道/霸/主之一，他不可能所有时候都让人感动。黑面具的冷酷无情，在展示给外人的时候，也没有逃离杰森的眼睛。 　　那并不是一场有意义的杀戮，那也不是一场黑暗与黑暗的对决。 　　因为被黑面具杀死的人，是哥谭警局中为数不多的良心之一。 　　看着面具上被溅上了几滴鲜血的黑面具，杰森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真的好陌生啊。这还是那个会将自己高高举起的罗曼吗，也许人在面对不同的人时，总会有不同的表现。爱一个人，应该爱对方的全部，可杰森发现自己好像接受不了黑面具的全部。 　　杰森心里也明白，如果黑面具是什么好人，他也不可能有着现在这样一番事业。 　　只是过去的那些温情，让杰森选择性的当了傻瓜、瞎子。 　　可是他不可能永远当傻瓜、瞎子的。 　　在见证这一幕之后，杰森对黑面具有了真正深刻的认知。之前也不是没有，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过去黑面具也不是没有在杰森面前杀过人，毕竟他想要培养的是继承人，而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贵花朵。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面具就杀过人。 　　可是那个时候，他杀死的人是伤害过杰森、伤害过许多人的坏蛋，后来黑面具也杀过人，只是他杀的大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哪怕那个时候的杰森见到过黑面具杀人，也可以为对方找各种理由。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杰森很清楚这是一个好人，黑面具同样也很清楚，但是这不妨碍他杀死对方。 　　他过去没有在杰森面前杀过什么好人，可不是因为他不杀好人，而是哥谭能够让黑面具亲手去杀的好人实在是不怎么多。 　　而那些普通的好人，也不需要黑面具这个大佬掉价的亲手去杀。 　　杀完人的黑面具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察觉到杰森的存在后，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惊慌无措、干坏事被抓住的表情。 　　毕竟作为黑/帮/大佬，他干坏事才是正常的，要是有一天他干了什么好事，才应该惊慌失措呢。 　　他不慌不满，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对杰森招了招手，“杰森，过来。” 　　杰森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可跟黑面具相处这些日子里养成的习惯，让他迈步走到了黑面具的身边。 　　感受着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杰森的心带着几分凉意。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可心的距离却非常的远。 　　在这一刻，杰森因为在意而在黑面具身上加上的一层层滤镜，全部消失了。 　　他终于又能理智的去看待黑面具了，这不仅是一个会对自己好的男人，也是一个毫无正义感的反派。 第182章 　　如果野爹上位成功——黑面具（中） 　　随着与黑面具相处的时间增长, 杰森发现，黑面具总有办法让自己的心在感动与疏远之间反复横跳。 　　也许前一刻，杰森还被黑面具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将自己的整颗心都献给对方。可是下一刻, 对方总是可以做出一些让他想要立刻离开对方, 走的越远越好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相处不虐身也不虐心, 但是非常虐待三观。 　　杰森感觉自己和黑面具待在一起待的久了, 整个人的是非观都要被带跑偏了。 　　不过尽管这里有着一些让杰森接受困难的东西, 但是也有让杰森非常喜欢的地方。 　　要列举黑面具这里杰森非常喜欢的东西的话，除了黑面具本人对杰森那份堪称是独一无二的“温情”外，也许就是黑面具为杰森安排的一系列课程了吧。 　　哪怕在许多人眼中，杰森是个来自犯罪巷、没什么见识的浑小子, 可实际上，从小生活在犯罪巷中的杰森比任何人都清楚，学习本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靠天靠地靠别人, 永远比不过靠自己。 　　哪怕黑面具现在对杰森好的不得了, 但是杰森有种很奇怪的预感，他觉得或早或晚，他们迟早有一天是要分道扬镳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他似乎早就已经站在现在看到了未来的感觉，又有种很奇怪的自嘲感…… 　　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年幼的杰森选择抛至脑后。 　　这样复杂的问题，还是等他长大以后再想吧。 　　诚然, 杰森之前想过要离开, 但是现在，他却决定暂时先待在这里。 　　这其中，不可否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黑面具对他的好, 谁能拒绝一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呢？ 　　也许黑面具对所有人都不好，但是他对杰森真的是足够好了，好的杰森都没有办法去挑剔什么。 　　除此之外，杰森选择留在这里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一个对未来茫然无措的犯罪巷孩子而言，黑面具这里是他能够看到、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不同的三观，对于生存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杰森而言，思考这个未免太过不合时宜了。 　　他没有看过动画电影，也没有从垃圾箱中捡到一本《圣经》，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强者。事实上，在遇到黑面具之前，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未来，也不过是能够活下去，如果可以有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不成为犯罪巷中堕落的一员，那就更好不过了。 　　都说每个男孩都曾经向往过自己能成为故事中的英雄，正义感十足的杰森也曾经这样幻想过，但是这离他真的太远了。远到就算是做梦，杰森都不会梦到这样的内容。 　　之前在被人抓住的时候，杰森甚至以为自己连那个堪称是卑微的愿望都实现了不了了，谁知道峰回路转，一次被抓走，竟然为他换来了成为“黑/帮太子爷”的机会。 　　就连写小说、写动画故事的作者，估计都不会写这样的情节。 　　抛去那些在外界看来有些矫情的不喜欢，杰森其实在黑面具这里得到了许多过去的他从未获得过的东西。 　　——一份在意，独一无二的在意；一个机会，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一份培养，全心全意的培养；一种尊严，生而为人本该有的尊严…… 　　对于突然空降一个“太子爷”，黑面具的手下中也不是没有别的声音的。但是不管是因为恐惧于黑面具的残暴也好，惊讶于黑面具对杰森的偏爱也罢，又或许是黑面具对杰森的保护，反正这些声音没有一句传入过杰森的耳中。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已经做好了面对暴风骤雨的准备，结果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竟然是鲜花满地。 　　犯罪巷的出身也许在别的地方会备受偏见，但是这里都是混黑的，除了他们的老大黑面具可以说是出身名门外，其余人都是大哥不笑二哥，螺蛳不笑蚌壳。 　　如果不是他们干的一些行当让杰森打心底里有种说不出排斥感，也许他真的会欣然接受现在的生活。 　　可惜…… 　　———————————————————— 　　黑面具视角。 　　收养一个孩子，尤其是收养一个让你感到非常喜欢的孩子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 　　对此，黑面具只有三个字要说——棒呆了！ 　　过去几乎从来没有看什么人顺眼过的黑面具，在见到杰森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孩子看上去顺眼，看上去真顺眼，看上去非常顺眼。 　　而随着后面堪称短暂的相处，黑面具在要不要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其实是有过犹豫的。 　　不过现在的黑面具非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留下对方。如果没有留下杰森的话，自己现在要少多少乐趣啊。 　　刚一养娃就父爱上头的黑面具，感觉自家崽崽天下第一棒。那蝙蝠侠家的小鸟，半点也比不上自家崽崽。 　　哪怕杰森曾经有过逃跑的行为，在黑面具眼中，也是敢想敢做的优良品质。 　　在杰森的身上，黑面具充分向人们展现了什么叫做双标，什么叫□□有多深，滤镜就有多厚。 　　杰森的逃跑，是敢想敢做；杰森的不喜欢，是有主见；杰森的…… 　　反正一些如果别人来做，早在黑面具手下死了800次的事情，杰森来做，在黑面具眼中就是满满的好。 　　都说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呼吸都是错的。而黑面具对待杰森，则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错误都是值得表扬的。 　　当杰森眼中的离意越来越少，当对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开始带上了几分在意……那种养娃的带来的成就感，真的是难以言喻的。 　　而且很奇怪的，黑面具不知道为什么，在成功留下了杰森之后，有种终于、没有失去、早来一步、得偿所愿的感觉 　　就好像是在无尽的轮回中，他们错过了无数次，才换来了这一次得到的机会。 　　而且杰森总有本事，在不经意之间，让黑面具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深。 　　如果说黑面具一开始对杰森的喜欢，很大一部分都要归因于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高得离奇的初始好感度。那么后来，他真的有被杰森本身吸引。 　　失败的人也许各有各的失败法，但是成功的人却有几处非常相似的地方。 　　——运气、努力、意志、天赋、性格。 　　在黑面具看来，杰森其实很像自己。 　　比如脾气上的暴躁，只不过与杰森不同的地方在于，黑面具的暴躁比杰森多了几分残暴。 　　而这，也是后来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分崩离析的一大原因。 第183章 　　如果野爹成功上位——黑面具（下） 　　在杰森成为黑面具继承人的第三年, 他被黑面具带出去‘见世面’的时候，见到了存在于哥谭恐怖故事中的蝙蝠侠。 　　作为黑面具的继承人，杰森当然是清楚蝙蝠侠是真实存在, 并且给黑面具找过不少麻烦的家伙。 　　可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见到对方本人, 而不是什么一闪而过的黑影、以及四处乱飞的蝙蝠。 　　也许是因为他站在距离黑面具最近的地方, 所以年纪还小的杰森得到了蝙蝠侠的关注。但是由于黑面具拉走了蝙蝠侠大部分的注意力, 所以这关注几乎是一闪而过的。 　　倒是蝙蝠侠身边的罗宾，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被黑面具以一个带有保护意味的姿势护在身后的杰森, 忍不住瞪了一眼一直朝着自己看个不停的罗宾鸟。 　　杰森：你瞅啥瞅？！超凶.jpg 　　有的时候, 人的好真的都是对比出来的。 　　如果只有杰森自己一个人，他这个充满了桀骜不驯的瞪视, 绝对会给人留下不怎么好的第一印象。 　　但是当他身边都是真正刀尖上舔血、凶神恶煞的一帮/黑/社/会时，混在他们之间的杰森，哪怕再怎么桀骜不驯, 给人的感觉却也只是像一只混在狼群中的小猫崽。 　　就算是凶, 也是凶萌凶萌的。 　　被定义为凶萌凶萌的杰森，很快就没有功夫去搭理迪克了, 因为蝙蝠侠跟黑面具打起来了。 　　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杰森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保护好自己，不让黑面具分心。 　　也许黑面具的许多行为都让杰森无法接受, 也许他们未来注定会分道扬镳, 也许杰森打心底里是崇拜着英雄的。可是收养了他的是黑面具，给了他衣食无忧的生活的是黑面具, 让他有机会学习的是黑面具，对他很好很好的也是黑面具…… 　　所以不管现在黑面具是正义也好，邪恶也罢, 杰森不希望对方成为输家。 　　对于现在的杰森而言，感性是要远远高于理性的。就算蝙蝠侠是超级英雄，黑面具是大坏蛋又怎么样呢，在杰森心中，比起坏蛋，黑面具更是一个对他很好的恩人。 　　哪怕他做不到毫无保留的去爱对方，哪怕他永远都不会像过去那些世界中的自己信仰蝙蝠侠那样，去信仰黑面具，可这不妨碍此刻，杰森给予黑面具一份，其他世界的蝙蝠侠们在他们的杰森·托德身上得到过的偏爱。 　　人心都是肉长的，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呢？ 　　在蝙蝠侠与黑面具打斗的过程中，罗宾也在与黑面具的手下战斗着。 　　在场唯一没有任何战斗任务的人，也就只有杰森自己一个人了。 　　蝙蝠侠能够打败黑面具吗？ 　　他当然可以。 　　蝙蝠侠能够破坏黑面具的交易吗？ 　　他自然也可以。 　　但是蝙蝠侠绝对不会，或者说现在绝对不会将黑面具彻底消灭。 　　这不仅是因为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还因为他很清楚，当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将哥谭彻底清洗的时候，除掉一个黑面具，并不能带来和平，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因为现在的哥谭黑/道，已经不再是一家独大的局面了。 　　关于这个，蝙蝠侠是有过一个教训的。当初蝙蝠侠刚刚出道，就人狠话不多的把罗马人给办了。结果罗马人的垮台有为哥谭带来什么好的东西吗，有让黑/道势力在哥谭绝迹吗？ 　　一个都没有！ 　　不仅没有，独霸哥谭黑/道的罗马人的垮台，反而掀起了一众反派的崛起。哥谭这潭水不仅没有变清，反而更加浑浊了。 　　所以这一次，蝙蝠侠在破坏掉了黑面具的这次军/火/交易后，就带着他的罗宾离开了。 　　杰森没有去看蝙蝠侠与罗宾离去的背影，哪怕那是他曾经暗自向往过的英雄。他只是带着焦急与担忧的跑到了黑面具的身边，充满关切的问道：“罗曼，你没事吧？” 　　用爪钩枪离开的布鲁斯，在半空中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杰森所在的方向。 　　黑面具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小男孩，并被他宣称这是自己的继承人这件事情，布鲁斯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他真的没有当真，只以为是黑面具又有什么阴谋了。 　　因为他很了解自己这位老同学，黑面具可不像是需要什么继承人的人。哪怕是他的亲儿子，估计他杀起来也不会手软。 　　可是现在，在见到黑面具与杰森之间的相处后，布鲁斯觉得自己也许错了。 　　因为黑面具看向对方时，眼中的在意不是假的。那个孩子对黑面具的关切，也是真的。 　　布鲁斯没有错过，刚刚黑面具那个将对方保护在自己身后的动作。那是过去的黑面具，从来不会为谁去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甚至都不用思考，他就下意识的做出了那个动作。 　　黑面具，因为那个孩子而改变了吗？ 　　感受着自己带着几分混乱的心跳声，布鲁斯将这解释为自己太过惊讶了。 　　他毫不知晓，那个被黑面具特殊对待的男孩，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孩子，本该是属于蝙蝠侠的二代罗宾。 　　这本来应该有的命运安排，布鲁斯不知道，但是杰森没过多久却知道了。 　　因为有一天，他在黑面具的书房中，找到了一本带着几分破旧的《圣经》…… 　　知道自己本该成为蝙蝠侠的二代罗宾，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对于杰森·黑面具继承人·托德而言，这只是换来了一句带着几分复杂的“哦”罢了。 　　有的时候，不管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其实都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在某些事情上，你晚来了一步，也就错过了一生。 　　对于一无所有的杰森而言，知晓这个也许对他是一种堪称救赎般的存在。 　　但是在体验过来自黑面具的360度无死角关爱后，再看看漫画中的蝙蝠侠，似乎也没有那么香了。 　　杰森甚至会下意识的将对方与黑面具作比较，抛除三观善恶不谈，蝙蝠侠会像黑面具这样独一无二的爱着自己吗？ 　　他不会的。 　　蝙蝠侠以及他身边的人，能够对自己毫无傲慢与偏见吗？ 　　他们做不到。 　　事实上，黑面具的手下中也是存在有对杰森的傲慢与偏见的，可是这些都还没来得及展现出来，就让黑面具一力镇压了。 　　黑面具会为了自己唯一爱着的孩子，去镇压自己的手下。但是蝙蝠侠会为了杰森，去镇压他其他的家人吗？ 　　他不会的。 　　所以这样想一想，其实黑面具还挺……好的？ 　　现在这样想的杰森，在长大之后毫不犹豫的戴上酷炫的红头罩，骑着他用黑面具的钱买的心爱的小摩托，抢着黑面具的地盘…… 　　黑面具：就……挺刺激的…… 第184章 　　如果野爹成功上位——丧钟（上） 　　“安德烈、安德鲁、比尔、查理斯、利奥……”斯莱德带着几分期待的向杰森问道, “你觉得哪个名字更好一点？” 　　听着这一连串不是代表勇敢，就是代表强壮的名字，杰森真心觉得哪个都不怎么好。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但是杰森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到了隐藏在这些名字之后的，斯莱德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是一种承认, 那是一种关系的建立, 那也是斯莱德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本该得到的回报。 　　他可以给出这份回报吗？ 　　杰森的心在犹豫, 那始终未曾找回的记忆, 似乎在悄无声息的劝杰森拒绝这个提议。 　　但是想一想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想一想斯莱德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他真的能够去拒绝对方吗？ 　　这一刻, 感性战胜了理性。不过不管多么感性，杰森都不想要叫什么安德鲁或者安德烈。 　　“杰森……”这个名字突兀却又自然地从杰森嘴中说了出来，“杰森·威尔逊, 怎么样？” 　　他没有选择斯莱德说的那些名字，但是他选择了斯莱德的姓氏，这可比名字更有代表性。在说出这句话后，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席卷了杰森的身心。 　　那不是后悔，也不是欣喜，是一种非常奇怪又似乎带着些惊奇与叹息的感觉。 　　斯莱德没有去问为什么要叫“杰森”, 他只听见这个孩子愿意在这个名字之后, 加上属于他的姓氏。此刻,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心中升腾而起, 比起他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打败了什么，又似乎在万种不可能中争取到了一次可能。 　　“好！” 　　斯莱德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点头之后，仿佛生怕杰森改变主意一样, 立刻就带着杰森去办理了身份证明。 　　当杰森的名字后面有了自己的姓氏之后，斯莱德的安全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所以那场婚礼上的谋杀案，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哪怕他依旧没有放弃让杰森接受自己的行事作风，但是他可以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嘛。 　　杰森看着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一样惬意的斯莱德，心中因为之前没有拒绝而产生的涟漪悄然消失了。 　　杰森只是让自己的名字后面挂上了对方的姓氏，斯莱德却表现得像是一个在外闯荡的中二青年突然有了老婆孩子，想要安定下来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一样。 　　从来都四处浪的斯莱德，不仅购置了一套房产，将这套房产挂在了杰森的名下，还又是装修又是改造，俨然一副准备定居的架势。 　　“斯莱德，我们要在这里住下来吗？”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斯莱德，杰森忍不住问道。 　　斯莱德有些无谓的说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位“芳心纵/火犯”。 　　杰森觉得自己在听到对方的这句话后，心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虽然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有人愿意为了他而改变自己。 　　注视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杰森在心中盘旋已久的那个称呼在此刻脱口而出：“thanks……father……” 　　那个似乎从来都战无不胜的男人，此刻忽然浑身僵硬了。杰森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给他一刀，他估计都躲不过去。 　　斯莱德转身看着杰森，他的脸上有着喜悦也有着惊疑，“你确定吗？”确定要这样称呼我吗？确定要在没有找回记忆的情况下这样称呼我吗？确定要与我建立这样的关系吗？ 　　一个姓氏，可以拥有，自然也可以抛弃。但是这声父亲，可不一样。 　　“我很确定。”杰森看着斯莱德，“只要你不变，哪怕我找回了自己的过去，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杰森可不觉得这句父亲有什么不对，某种意义上而言，斯莱德真的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 　　哪怕在他失去的记忆中，有人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也无法让斯莱德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消失。 　　而且如果他的过去真的有这样的人，为什么此刻的他会如此的感动呢？ 　　人不会为司空见惯的东西而感动，人只会格外珍惜自己从未有过的东西。 　　此刻，远在哥谭等待一个奇迹的布鲁斯，对自己被人撬了墙角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不管是叫父亲也好，叫斯莱德也罢，斯莱德对杰森的训练从未因此发生什么改变。 　　见多了大风大浪的斯莱德很清楚，没有谁可以保护谁一辈子，对一个人最好的保护，就是教会对方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在训练杰森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训练的时候自己不打，将来小崽子就要被别人狠揍了。 　　斯莱德看得出来，杰森尽管是一个喜欢定居式生活的人，但是他打骨子里是一匹狼，而不是一条狗。 　　是狼，就注定要去征战四方。 　　而且斯莱德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初见时，杰森那满身的狼狈。 　　不管那段被杰森遗忘了的过去是怎样的，但它绝对不会是和平的、安定的，事实上，哥谭应该也没有这些东西。 　　仇恨，是需要去报复的，而不是隐忍。 　　哪怕杰森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斯莱德已经暗中开始调查了。 　　而这一调查，让他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对比杰森的年龄、长相，特征等种种因素，哥谭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多，而最符合条件的那个，是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杰森·托德。 　　杰森·托德，杰森·威尔逊，都叫杰森，这可真巧啊，呵呵…… 　　斯莱德很清楚，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之间的特殊关系，换句话说，如果杰森真的是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那么他也极有可能就是二代罗宾。 　　想到杰森在训练过程中，展现出来的那些，让斯莱德感觉非常熟悉的痕迹，斯莱德的心简直就是冰火交融。 　　这孩子也许是属于蝙蝠侠的？ 　　我成功抢走了蝙蝠侠的孩子？ 第185章 　　如果野爹成功上位——丧钟（中） 　　不管杰森过去曾经属于过谁, 斯莱德只想要让这个孩子未来都属于自己。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在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中开始慢慢添柴加火。他可不希望自己养了半天，最后得到的是蝙蝠侠与他的二代罗宾重逢的场景。 　　只要有他在一天, 他就要让蝙蝠侠永远成为杰森生命中的过去式。 　　下定了决心的斯莱德，除了加倍的对杰森好以外, 也开始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的向杰森展示自己的理念、生活方式与处事原则。 　　游走于黑白世界的过程中, 斯莱德见到过无数感情好到极致，但是因为这些因素最终关系破裂的搭档、朋友。 　　所以他吸取教训, 决定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面对最近对自己好的诡异，且时不时要和自己谈一下人生哲学的斯莱德，杰森真的非常想要抓着对方摇一摇, 问一问：斯莱德，你还好吗，斯莱德？ 　　他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然怎么表现得如此反常呢？ 　　尤其是斯莱德看自己的那个目光，既像是一只偷了别人家鸡后一脸得意的狐狸, 又像是一只时刻盯着自家鸡仔, 怕被人偷的鸡妈妈。 　　当又一次被对方用那种眼神看着的时候，杰森忍不住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斯莱德挑了挑眉,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杰森要这样问。 　　“你最近表现得很不对劲。”杰森用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斯莱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斯莱德就算是笨死了，也不会告诉杰森自己发现他曾经是蝙蝠侠的二代罗宾。但是他很清楚, 杰森并不是什么好骗的人, 如果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事情可能就要失控了。 　　想了想近期发生的事情，斯莱德沉吟了一会说道：“最近有人想要雇佣我……” 　　说着，他抬头看了杰森一眼, “我没有想好要不要接。” 　　“你的犹豫是因为我吗？”杰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斯莱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看着杰森，问：“你认同我这样的生活方式吗？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你未来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住杰森了，他没有过去，所以他唯一能够把握和创造的，也只有现在与未来了。 　　思考了一会儿后，杰森抬头看着斯莱德，“如果我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呢？” 　　“像我一样？”斯莱德略显严肃的问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表面看上去似乎又冷/血又残/暴，可是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你善良、正义、强大、有原则……”杰森像是瞎了一样的真诚夸赞道。 　　尽管他夸赞的这些词汇，让斯莱德感觉相当的陌生与不可思议。 　　善良？正义？他身上有这些因素吗？ 　　杰森确定自己形容的人是他，而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吗？ 　　斯莱德可真没有想到，自己在杰森眼中会是这样的人。 　　尽管在夸完虚假且完美的斯莱德之后，杰森还说了一些听上去属于真实斯莱德的形容词。可这些整合起来，斯莱德还是觉得听起来像在形容什么超级英雄。 　　“你说的这是我吗？” 　　“当然。” 　　杰森可不是在无脑吹彩虹屁，也许斯莱德自己没有意识到，他面对杰森时，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杰森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斯莱德表现得相当混账且差劲，可就是这样的斯莱德，没有拒绝杰森的一路跟随。 　　后来，他不仅给予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还一直拖累着自己的拖油瓶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愿意为这个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去与刺客联盟正面刚。 　　这样的斯莱德，难道称不上是乐于助人、善良正义吗？ 　　杰森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忘记了过去，导致词汇量也不怎么丰富，他还能再吹一波。 　　杰森的夸赞让斯莱德感觉晕晕乎乎的，可同时，他又忍不住怀疑，对方不会是将自己错认为蝙蝠侠了吧？ 　　难道说，自己成为了替身？ 　　一想到这种狗血剧情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斯莱德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哥谭找蝙蝠侠决一死战。正版和替身，必须得死一个，活下来的就是永恒的正版。 　　但是看一眼用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杰森，斯莱德又觉得自己的小崽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再说了，蝙蝠侠怎么能跟他比呢？ 　　对方除了罗宾多了一点，哪里比他强？ 　　就连罗宾，现在不也有一个属于自己了吗！ 　　自我安慰了一下被自己的脑补气到的自己后，斯莱德决定明天再和杰森谈论这个问题。 　　然而众所周知，拖延症是人类疾病史上无法治愈的绝症之一。拖延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无数次还会远吗？ 　　直到杰森找回记忆，斯莱德都没有和杰森将这个话题捯饬明白。 第186章 　　如果野爹成功上位——丧钟（下） 　　在没有记忆的时候, 杰森真的是非常想要找回自己的过去。可当他真正找回过去的记忆后，他又觉得也许不记得反而是一件好事。 　　谁能教一下他，他该如何对待这个自己在失忆期间认的父亲呢？！ 　　找回过去, 并没有让杰森忘记现在。从他自坟墓中爬出来, 到他遇见斯莱德, 再到后来他们之间的相处，这些杰森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当他失忆，当他不记得任何过去，如同一张白纸的时候, 和现在想起之前的一切后，那段记忆对他而言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不同。 　　之前, 杰森没有了过去。与斯莱德的相遇相处, 便是他的全部经历。而现在，他想起了一切, 这一段经历，也就从全部变成了一部分。 　　作为二代罗宾，杰森当然知道斯莱德是谁。曾经站在蝙蝠侠身边与对方敌对的时候，杰森从未想过未来的他们会有这样一段缘分。 　　那个时候他多么自大又傲慢啊，他以为自己洞悉了命运，他以为自己可以避过死亡，但事实是, 他什么都没有做到。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 他还是死在了小丑的手中。 　　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斯莱德，杰森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不过不管心情多么的复杂，杰森从未想过要斩断这份关系。毕竟父亲都叫了，救命之恩也是真的，又有什么好别扭的呢？ 　　心中这样想着的杰森, 举手投足间看起来却真的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简直就是别扭极了。 　　他的反常明晃晃到，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你想起来了？”明明是疑问句，斯莱德却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吗？”这个问题其实都不用问，只要想一想斯莱德有一段时间有些奇怪的态度和一些言行，就可以推断出来。 　　而对于这个问题，斯莱德也没有隐瞒、否认，他干脆利落的承认道：“对。” 　　他边说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杰森，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个小崽子要是敢在想起来之后，就抛下老父亲回到蝙蝠侠的怀抱中，他绝对要教教这个小崽子花为什么这么红。 　　在这方面，斯莱德真的是多虑了。 　　杰森不仅没有一点要抛下他的打算，等以后回到哥谭，到底哪个老父亲出局，还真的是不一定呢。 　　杰森心里怎么想的，斯莱德可不知道。当他听到对方想要回哥谭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你到底是要选我还是选蝙蝠侠？！ 　　说真的，过去从来都只有斯莱德渣别人的份，而没有别人渣斯莱德的份。可是面对杰森，想一想蝙蝠侠那群罗宾们对蝙蝠侠的“迷恋”，斯莱德难得的非常不自信了起来。 　　心中忐忑的斯莱德，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向杰森问道：“回哥谭的话，你想要做什么？” 　　曾经调查过杰森的斯莱德，当然知道杰森迟早是要回哥谭的。但是他不确定，杰森是想要回去报仇还是想要回去找蝙蝠侠，又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去讨回一个公道。”看过那么多漫画之后，哪怕他现在还没有调查，可是在心中，杰森其实已经做好了布鲁斯没有杀死小丑的准备了。 　　蝙蝠侠不杀没关系，他自己来啊。他自己的仇，可以自己报！ 　　然而杰森不知道的是，他这话一说完，斯莱德第一反应就是，杰森是不是想要回去从三代罗宾手中夺回罗宾的位置啊？ 　　不怪斯莱德这样想，实在是蝙蝠侠的“罗宾运”太强了。从一个又一个的小男孩掉到他的碗里去，还死活不肯出来，就能看出来蝙蝠侠有多么魔性了。 　　不过说真的，8、9岁的孩子，14、5岁的青少年穿罗宾制服还好说，杰森现在这个身材再去穿那个鲜艳的红黄绿以及那条小短裤的花，感觉画面可能就不那么和谐了。 　　“你还想要去当罗宾吗？” 　　斯莱德的这个问题，换来了杰森略带诧异的注视，他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怎么可能？！” 　　说真的，他老早就想要当红头罩了，至于罗宾，后面还有两个排队争抢的呢，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让他——杰森·黑帮大佬·红头罩·托德走自己的路，不好吗？ 　　当杰森做了红头罩的打扮，与丧钟一起出现在哥谭的时候。 　　一直在等待着自家崽崽复活的布鲁斯，感觉自己多年未犯的红脑袋ptsd要复发了。 　　而且谁能够告诉他，这“买一送一”是种什么情况。 　　布鲁斯：杰森，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还不知道自己被撬了墙角的布鲁斯，心态欣喜中带着点担忧。 　　面对杰森关于他处理小丑手段的质问，布鲁斯的心中不知为何感到了些许凉意，就好像这是一个送命题一样。 　　事实上，这当然不是一个送命题，这是一个关乎他的儿子还能不能继续当他儿子的问题。 　　而且就算是他答对了，儿子也永远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儿子了。因为在他未曾参与的时间里，他的二崽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爸爸。 　　此刻，对自己稳操胜卷、地位稳固一无所知的斯莱德，心中很是紧张的关注着蝙蝠侠与杰森之间的交谈。 　　他生怕蝙蝠侠来点什么花言巧语，然后自己小崽子就跟着对方跑掉。 　　说真的，他现在心情还挺复杂的。他既希望蝙蝠侠跟杰森谈崩，以后杰森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孩子了。可是一想到杰森会因此伤心，他又不那么希望了。 　　做父亲，果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还有另一位父亲的情况下。 　　今天的斯莱德，忍不住发出了老父亲的叹息。 第187章 　　曾经的杰森作为一个单身狗, 一单就单过了几十次的世界重启。 　　而当他终于有了男朋友，或者说有了伴侣之后，用铁树开花来形容他的感情都不为过。更贴切一点说, 他这中“大龄”单身狗有了对象, 应该被形容为老房子着火。 　　但是也许是因为房子真的太老了，又或者是因为这个“老房子”有着年轻的外表, 这把火还真没怎么着起来。 　　如果你要问杰森有了男朋友，和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有什么区别，那区别还真不是特别大。 　　怎么个不**呢？ 　　以前自己一个人睡, 现在双人床终于承担了它本该承担的责任。以前许多事情自己一个人做，现在身边雷打不动的多了一个人陪。以前跟蝙蝠侠吵架, 他时不时需要一对多（布鲁斯、迪克……）, 现在有人与他并肩战斗了…… 　　说真的, 杰森过去虽然无意中知道了黑面具是个同性恋，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找一位同性伴侣，而且对方还叫做杰森·托德。 　　这中被其他人称之为“自恋”的行为, 在杰森看来, 这也可以被称为是“独自美丽”。 　　别人再好, 哪里有自己好呢？别人再爱你，你也要懂得“爱自己”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所以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而且说真的，尽管他们都是杰森·托德，可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树叶一样, 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两个一样的杰森·托德。 　　不同的经历，让他们在类似的同时也有着许多差异。 　　这就好比是闪点世界的神父杰森，与主世界的红头罩, 你能说他们是一模一样的吗？ 　　不说他们只是同位体，就算他们两个是一体的，每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段也有着不小的差别呢。 　　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杰森的眼中闪烁着他过去几乎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你可以说那是爱，你也可以说那是幸福。不管那是什么，那都只属于他与“杰森”。 　　亲情、爱情、友情，每一中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过去的多次世界重启中，他不是没有遇到过爱情。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大多数的心力，都用在了奋斗事业，以及与布鲁斯纠缠他们之间的亲情上了。 　　而等他事业有成，也终于不再执着于布鲁斯的时候，爱情早风化的就连灰都不剩了。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看你宁愿出去打打杀杀、与一个黑漆漆纠缠，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如果可以，杰森想要为自己点播一曲《年少有为》。 　　假如他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么…… 　　他也许依旧会说出那句——“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他也许依旧会选择布鲁斯，他也许还会成为罗宾，还会成为红头罩。也许他依旧会让曾经出现的那些爱情，风化成灰。 　　抛却爱情与友情，在亲情上，也许他与布鲁斯有着太多的对立与不认同，可遇见对方从来都不是一件让他后悔的事情。 　　至于爱情，那是一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同时达到，才能有机会达成的的伟大成就。而且虽然耽搁了亿下下，可对方不还是来了嘛。 　　他错过了许许多多的可能，但也等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人。 　　有些感情，有些人，他也许会迟到，但是他不会缺席， 　　心中甜蜜了一会儿的杰森，“温柔”的摇醒了“杰森”，用带着几分严肃正经的老干部语气说道：“我们今晚该去巡视一下地盘了。” 　　早在被杰森注视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还幻想着对方会不会来个甜蜜的吻的“杰森”，被对方的事业心感动“哭”了。 　　不同于老黄瓜刷绿漆，经历过无数次世界重启的杰森，“杰森”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年轻。要知道他们可是刚确立关系还不到一年，正是天雷勾地火、激/情/四/射的时候呢，杰森这一副激/情/褪/去、老夫老妻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杰森”觉得这不可。 　　心里觉得不可的“杰森”，动作非常麻利的换好了衣服，然后与杰森一起巡视地盘去了。 　　等他们处理完“事业”上的事情，再回去探讨感情也不迟啊，“杰森”这样想到。 　　而等他们巡视完之后，看着迎面撞上的蝙蝠侠，“杰森”知道探讨的时间可能又要延后一会儿了。 　　见鬼的蝙蝠侠，此刻的“杰森”非常想要大喊一句方便面（fxxk batman）。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无意中打扰了一对小情侣进行感情探讨的布鲁斯。 　　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儿子”，感觉胃莫名其妙有点疼。 　　说真的，布鲁斯很难理解，杰森与“杰森”之间的感情。 　　可爱情这中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所以布鲁斯虽然不理解，但他选择尊重。 　　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曾经还会干涉孩子（迪克）的交往对象的布鲁斯，现在面对孩子的感情问题，已经学会选择性忽视了。 　　布鲁斯：别问，问就是你开心就好。 　　尽管杰森的选择是布鲁斯从未想到过的，可这比他的某些想象要好多了。 　　布鲁斯作为黑面具对杰森的各中“特殊对待”的见证者，曾经还真的做过一个噩梦，梦见多年之后杰森将黑面具带到自己面前，说这是他的男朋友。 　　不过幸好，梦只是个梦，不然布鲁斯绝对要将黑面具打个半死。 　　至于会不会出现——《惊！老公公竟对儿媳妇做出这中事情，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之类的新闻，他可不在乎。 　　毕竟蝙蝠侠做的事情，与他布鲁斯·韦恩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花花公子而已。 　　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与黑面具被布鲁斯梦中拉郎的杰森，今天依旧与老父亲过着“父慈子孝”的幸福生活呢，真的是可喜可贺。 　　而等跟布鲁斯父慈子孝完，杰森与“杰森”回家是如何进行探讨的，那就不是绿色文学网站的读者可以看到的内容了…… 第188章 番外 　　当一个父亲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 　　有的时候是幸福的,　有的时候是苦恼的，有的时候是骄傲的，有的时候是忧愁的…… 　　距离杰森收养爱丽丝,　已经过了足足18年了。当年那个被杰森从废墟中挖出来，虚弱的好像随时都要死去的小崽子,　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位能够让众多追求者们为她打起来的漂亮姑娘了。 　　只不过这位漂亮姑娘，和普通的漂亮姑娘有亿点点不一样。 　　有人说,　养一个孩子,　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与缺失。 　　杰森并不认同这种观点，不过他给予了爱丽丝自己曾经渴望却未曾得到的一切。美好的童年、衣食无忧的生活、良好的教育、选择的机会…… 　　爱丽丝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真的算是在蜜罐中长大的。 　　尽管她不像是许多孩子那样,　有着由父亲、母亲组成的传统意义上的健全家庭，但是她从不缺少爱，这一点,　在她还没有遇到杰森的时候就开始了。 　　毕竟如果是一对不爱孩子的父母,　怎么可能在危险面前，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孩子呢？ 　　比起很多人而言,　爱丽丝是一个足够不幸又足够幸运的小姑娘。 　　像她这种从小就沐浴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最后可能会成为一个足够温柔、懂得如何爱自己爱别人的人，也可能会变成一个熊孩子,　进而成为一个骄纵的熊大人。 　　而爱丽丝既不是前者,　也不是后者,　她成为了一个有梦想的中二少女。 　　说真的，听着爱丽丝的中二言论,　杰森都不知道爱丽丝是怎么成长为这个样子的，他们家里有谁这样中二吗？有的时候，杰森都想去检验一下爱丽丝与万磁王之间有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毕竟说起中二,　谁能忽略万磁王呢？人家那可是，从小中二到了老。 　　面对着想要继承自己衣钵（当黑/道大佬）的爱丽丝，杰森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对爱丽丝的教育过程。 　　四舍五入一下，他们好歹也算的上是一个（反）英雄家庭了吧，哪怕是当黑/道大佬，杰森的目的也是为了通过约束手下保护更多的普通人。 　　可是到了爱丽丝这里，怎么好像分分钟就要称霸哥谭，走向世界一样？ 　　在听完了自己孩子的“伟大目标”之后，杰森真的非常想要告诉对方：孩子，你这样想，可是会被你爷爷打的。 　　晚上出去夜巡的时候，看着非要跟着自己的爱丽丝，对方还理直气壮的说要去看一下自己未来的“江山”。 　　在听了对方一番中二至极的言论后，杰森真的感觉又好笑又好气，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就不只是额前有一撮白毛了。 　　拎着对方，小心扔到了迈瑞考身上后，杰森拽起“杰森”撒腿就跑，他可不想被这个小粘人精给黏上。 　　跑出了一定距离，确定对方追不上之后，杰森停下来靠在了一边的墙上。 　　“杰森”捏了捏对方的手，“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将爱丽丝带入到了一个危险的世界中。”如果当初他没有收养爱丽丝，而是将对方送给一个普通却又美好的家庭，也许对方现在也不会接触到这么多足够危险的事情。 　　曾经的杰森，不理解布鲁斯的许多担忧。可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杰森”挑了挑眉，“这个世界还有不危险的地方吗？” 　　经历过足够糟糕的一切的“杰森”，其实也明白杰森的意思，但是这个世界从未有过净土。 　　“她是未来，是无限的可能。”“杰森”抱住了自己的爱人，“而我们能够做到的，是为她撑起一片天空，为她保驾护航，给她一个退路，让她拥有底气。” 　　不论是杰森还是“杰森”都很清楚，不管中二还是怎样，爱丽丝本质上是一个足够善良的孩子。他们不担心对方偏离方向，只担心对方在前行的路上会摔跟头，会摔倒后爬不起来。 　　但是没关系，还有他们呢。他们是现在，爱丽丝是未来。等他们成为过去，爱丽丝会成为现在，也会出现新的未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永远有人在老去，也永远有人正年轻……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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