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价高者得》作者：暮祈 　　文案：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的假象，原来真相…就是你。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HE - 暗恋 - 青梅竹马 - 强弱 　　高H 　　这个人就是那么牵动着他的心，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能让自己痛不欲生，也能让自己幸福到像在洒满了阳光与纯白花瓣的天堂。 　　竹马竹马，双向暗恋，文案多清新，内容就多那个（不是 第1章 　　当林邵辉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注册暗网，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这一切都要怪他母亲的病。 　　不，是怪他。 　　如果妈妈没有忽然推门而入，如果妈妈的心脏病没有瞒着他，如果他没有对着青梅竹马的照片做那种事…… 　　如果他……不喜欢程浩轩。 　　“患者需要立刻心脏搭桥，需要家属签字……你爸爸呢？” 　　医生皱眉看着个子不高，脸庞也格外稚嫩的林邵辉。 　　“医生，我已经满20岁了。” 　　“那也轮不到孩子来签字。” 　　“……可我没有爸爸。” 　　医生尴尬地停了一下，看着面前人发白的脸色，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那你签个字吧，顺便把钱交一下。再不交钱做手术，连管子都得拔了。医院不是慈善堂，停药的时间其实早就到了，就算靠呼吸机维持，也需要钱的。” 　　- 　　林邵辉真的绝望了。 　　他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程浩轩。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对着程浩轩的照片…？ 　　明明……都已经忍了快十年了啊。 　　这么多年，妈妈一个人拉扯他，家里经常拮据到揭不开锅，基本全靠程浩轩这个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家接济，可他…… 　　如果被程浩轩知道他对着自己的照片做那种事，会因此绝交也说不定。毕竟，真的非常恶心。 　　林邵辉掩面出了医院，慢慢地走着。他在想着用什么方法来钱最快。咖啡店打工几乎凑不齐学费生活费，酒吧卖酒，也因为他其他什么都不做，赚的不多。 　　妈妈要吃药，很多种。年轻时候被骗了感情骗了钱，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老了落下一身病。她不健康，但每种病都不致命，就是活着难受点……事发前的林邵辉，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眼泪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 　　“陈总，再喝一杯吧，我敬您。”林邵辉微笑着，作势要再开一瓶酒。陈总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口齿不清地含糊道，“你？敬我？…你也配？” 　　林邵辉抿了抿唇，赔着笑，不动声色地甩了一下手腕：“对不起啊陈总，我这就……啊！” 　　陈总一把把他拉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林邵辉小幅度地挣扎着，声音尽量放稳：“陈总，我…我只卖酒的…” 　　“臭婊子，毛病那么多？”陈总腾出一只手，掐上了他纤细的脖颈，“只卖酒能挣几个钱，你看这店里还有只卖酒的吗？这种糊弄人的鬼话我听多了，不就是想自己多值点钱吗？你他妈不会真是第一次吧，抖成这个死样。” 　　“陈总…求…求你…”林邵辉呼吸困难，说不出话。他想说自己真的只卖酒，可想到病床上的母亲，他忽然如鲠在喉，慢慢放弃了挣扎。 　　“老实了？早点乖乖的多好，还用得着装纯。你们这行人，就是贱的。”陈总看他不反抗了，手从他的脖颈移到领口，一把扯掉了制服的领带。 　　林邵辉浑身一抖，闭上了眼。 　　是啊…就是贱的。 　　在有钱人眼里，他这种人卖酒还是卖身，其实是一样的。 　　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穷的发慌，还要强撑着那口没用的骨气。 第2章 　　胸前一阵冰凉。陈总已经把他的上衣撕开了，应该是又开了瓶酒，直接往他身上倒。 　　这样多好。林邵辉想笑，原来开酒也能这么容易。 　　“我和你说，从第一次进这家酒吧，我就看上你了，”陈总粗重的呼吸故意贴近他的耳朵，满意地看着林邵辉敏感地浑身都在颤，“你这个身材，还有脸……真是极品。小辉……” 　　小辉。 　　林邵辉蓦地清醒过来。他睁大眼，忽然狠狠地朝陈总下身踢过去。 　　醉酒且沉迷色欲的陈总毫无防备，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像一只翻不起身的肥猪。四周响起一阵惊呼。 　　“你他妈的，烂婊子……”陈总咬牙指着他，捂着下身想站起来。林邵辉猛地跳下地，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吧的大门。 　　午夜的风那么冷，酒水滴滴答答地从他胸前滑落。他拉紧被撕坏的衣服，想拦一辆出租，可没有钱，也没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敢拉他，今天走得急，连手机都落在了寝室。 　　后面陈总已经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他吓得一个激灵，飞快地跑到建筑后身躲起来。所幸他在酒吧干了挺久，经常来后面倒垃圾，对这一片弯弯绕绕的小道非常熟悉。他缩进一片路灯照不到的角落，慢慢地等着骂声接近，再远去。 　　小辉。小辉。小辉。 　　他不知道自己躲了有多久，久到浑身冻得冰凉，久到连路灯都熄了。可程浩轩低沉的声音还是像梦魇一样，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 　　走着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半夜了。开寝室门的时候，林邵辉的手抖得厉害。他努力握着钥匙转动，又怕发出的声音弄醒了程浩轩。 　　程浩轩从小就睡眠浅，偶尔竟然还会梦游。有一次直接按着他就往床上带，程浩轩身上的烟草味都要沁到他身体里，他慌得一面挣扎，一面内心想他再过分一点。可程浩轩压着他盯了半晌，久到他都快沦陷到那双黑眸子里去了，最后也什么都没发生。程浩轩就着两个人的姿势翻了个身，单手紧抓着他双手腕睡到了天亮。 　　……乱了的只有他一个。 　　林邵辉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动作尽量轻缓地拉开门，确保门没有发出异响。轻手轻脚地把锁舌拧进去，门关上，再让锁舌慢慢弹出来。 　　“小辉？” 　　林邵辉吓得松开了门，锁舌快速回弹，清脆的“咔哒”一声。 　　“浩轩……”林邵辉深吸一口气，背紧靠着门板，在黑夜中挤出一个笑。 　　“怎么才回来？”程浩轩抖了抖烟灰，那一点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打工…耽误了。”林邵辉小声说。 　　“阿姨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做手术？”程浩轩伸手去摸台灯，开了最暗的档位，“需要钱的话，一定别客气，我家老头子一听说是借给你的，数都不问，直接给我开支票。” 　　“没事的，不严重，都快出院了。”林邵辉朝他抿嘴笑，“总不能老是用你的钱啊，何况这次……” 　　“…你衣服怎么了？”程浩轩忽然问。 　　林邵辉呼吸一窒，几乎要跪下来。 　　我去卖了，我差一点就去卖了。 　　我差一点为了钱，就去卖了。 　　“…没什么，今天店里延时关门了，要干的活太多，我没注意，才扯破了衣服。”林邵辉笑着，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口，“倒是你，怎么还不睡？” 　　其实无济于事，因为扣子已经全都崩掉了。干活扯破了这种事，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不想程浩轩恶心他。 　　他想起有一次他从酒吧回来，因为太急没有洗澡，浑身都带着味。程浩轩就一直皱着眉，很不开心的样子。他解释说饭店里有客人打翻了酒，洒了他一身，程浩轩还是蹙眉看着他，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那种眼神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林邵辉看着程浩轩。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宽肩一半暴露在灯光下，一半藏在黑暗的阴影中。指尖那点火星就在明亮和黑暗中穿梭，有种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的错觉。 　　程浩轩倒是沉默了。 　　他低头抽了口烟，却没呼出多少，大部分都被吸进了肺里。抬头，眯眼看着林邵辉。林邵辉轻颤了一下，他想起问过他为什么抽烟，程浩轩说过，是为了提神和发泄。 　　“因为等你。”程浩轩又抽了口烟，垂下眼，浓黑如鸦翅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第3章 　　程浩轩经常说这种话。但是林邵辉知道，是自己心思不纯，才会觉得他暧昧不明。 　　程浩轩确实每次都等他回来，但那是因为他睡眠不好，有一点声音都不行。 　　他不是没想过申请换到单人寝室，可支付学费已经是极限，更拿不出两倍的钱换个寝室。 　　……都他妈怪自己。 　　“…对不起。” 　　程浩轩皱眉看着他低垂的头：“怎么忽然…” 　　可林邵辉已经转身钻进浴室，关上了门。 　　- 　　第二天他刚上完第二节 课，酒吧老板的电话就来了。他躲进厕所隔间接，从一阵骂骂咧咧中知道昨天陈总把店给砸了，还逼老板把林邵辉电话和住址交出来。 　　林邵辉挤出一个笑，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诚恳些：“老板…那个…我这个月工资抵进去，以后的也抵，什么时候还完再说…您看…” 　　“还以后？别，我们店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老板的声音很不屑，“就你挣那点破钱，修店都不够，拿什么摆平陈总？你他妈卖几年都不够。” 　　“陈总喜欢你这一型，我才让你一直接他，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抬举你？你知道他家背景多大吗？” 　　“可是求您…真的不要把我的信息给他…我…我还是个学生…” 　　“这话等你见了陈总，亲口和他讲吧。” 　　林邵辉听着听筒里的催挂音，闭上了眼。 　　- 　　下午陈总秘书就打电话来了，竟然还仁慈地给了他选择。去风俗店卖五年，或者，当陈总的狗。 　　区别就是伺候一个人和伺候一群人……林邵辉忍不住笑了。这道选择题没有正确答案，只有下贱和更下贱。 　　不如当只狗，等陈总玩腻了，说不定还能放了他。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让一个人神魂颠倒，要是这副德行还有人看得上，他就应该感到开心。要不然，他拿什么活？ 　　只是一开始他没想到，其实两个选项都差不多。 第4章 　　当天下午他收到了一个同城速递，里面是一份文件。 　　林邵辉躲回寝室仔细翻看，只感觉脑袋嗡嗡响，冷汗从背后一点一点渗出来。 　　打死他都没想过，陈总让他签的，竟然是一份暗网的合约。 　　前几次说明了可以在任意地点自己拍，简单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不露脸，频率也比较低。是要他适应。可一个月以后，就要去俱乐部拍三级片了，内容不能选，要随叫随到，来者不拒。合约期五年。 　　他原本在酒吧挂的名字是邵辉。可是陈总显然已经把他的底子摸透了，文件首部大大地打着“林邵辉”三个字，看得林邵辉头晕目眩。 　　他有点麻木地把整个合同看完，拿笔签了字，把合同顺着地址寄了回去。 　　- 　　林邵辉在寝室床上缩成一团，阖眼躺着，却根本睡不着。 　　第一个月，他该…去哪拍？他家房子已经卖了，如果去那个俱乐部，就相当于直接送上门。唯一的地点就是寝室了。可是程浩轩虽然平时没课会去图书馆自习，万一要是撞见，会怎么想？ 　　林邵辉苦笑了一下。他总算明白，其实受什么委屈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程浩轩怎么看他。 　　如果不是在伺候陈总的时候想起程浩轩，他现在也不用给陈总拍小视频了。 　　“怎么不开灯？”程浩轩忽然打开门走进来，背对着他，边脱鞋边问。 　　林邵辉动了动嘴唇，看着程浩轩的背影，发不出声音。 　　“大白天的，你在睡觉？”程浩轩打开一盏比较暗的灯，看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是不舒服？今天不用打工吗？” 　　林邵辉转过头静静看着他，半晌才开口：“我记得你后两节有课。” 　　“点完名就溜了，”程浩轩微微勾唇，走过去坐在他床边，“怎么脸色这么差？昨天没睡好吧，该补补觉的。” 　　今天的程浩轩格外温柔。林邵辉鼻子发酸，等到程浩轩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头发，他蓦地偏过头，躲开了。 　　程浩轩的手停在半空：“…抱歉。” 　　林邵辉心里打起鼓来。 　　程浩轩抽回手站起来，沉默地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走到对面的床铺，戴上眼罩，背对他躺下了。 　　林邵辉一把拉过被子蒙上头，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却连哽咽都消失不见。 　　妈妈的病，陈总的逼迫，老板的绝情，以及程浩轩的温柔，这时都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淹没了林邵辉。 　　他想起程浩轩用低沉的声音说“因为等你”，想起这么多年来程浩轩对他的好，又想起那时程浩轩看着一身酒味的他的时候，嫌恶的目光。 　　不能再这么依靠他的温柔活下去了。 　　等到哪天程浩轩知道他居心叵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对面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邵辉露出眼睛，看着程浩轩的背，悲哀溢满了心头。 　　反正他已经睡着了…… 　　他狠狠咬住唇，慢慢坐起来，把被子拢成一堆。他把手机打开录像，戳在被子里，按下开始键对着自己。 　　微弱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林邵辉把裤子褪到腿弯，隔着内裤慢慢抚摸自己。盯着屏幕，他实在想不出这种视频有什么好看的，有钱人的癖好真变态。 　　屏幕里只有他的手，和大腿根的地方。他咬住唇，轻轻喘息。余光扫过对面宽阔的背影，那个怀抱一定温暖又安心。可惜这样的自己，活该永远都得不到。 　　一想到程浩轩，呼吸竟然难以克制地急促了起来。可他越是兴奋，越替自己感到悲哀。 　　“嗯呜……”林邵辉被自己压抑不住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颤抖着紧紧握住根部，紧张地往对面看过去，程浩轩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胆子开始大起来。喘息慢慢地不再压抑，紧促到像是下一秒就会呻吟出来，可他还是怕弄醒程浩轩，最多只是漏出一点鼻音，就狠狠地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程浩轩……程浩轩…… 　　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尾慢慢滑落，冷汗细细密密地从额头渗出来。即使隔着内裤，他都能感受到自己有多兴奋。就算拼命呼吸着屋子里程浩轩的味道，都足够他悸动到浑身发抖。 　　你是个变态…… 　　“呜……” 　　林邵辉快速按下停止键保存视频，拉上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高潮后的余韵冲得他头脑发热，可喘息也好，泪水也罢，通通只能埋藏在深处。 　　他颤抖着，虚握着拳头，不愿意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第二次，第二次他对着程浩轩，这次是真人。 　　你是个变态。 　　林邵辉慢慢翻身下床，弓着身体钻进了浴室。 　　- 　　直到哗哗的水声响起，程浩轩才终于翻了个身。他拉下眼罩，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空掉的床铺，面色有些微红。 　　害，发现第三章 字数好少，所以两章一起发出来了 第5章 　　林邵辉把手狠狠地搓洗了一遍又一遍，又把花洒扯下来，打开凉水直接往自己身上冲。 　　好脏，好恶心。冷水顺着身体哗哗地浇下来，直到在大热天冲的嘴唇都冻得发抖，他也没有半点干净的感觉。 　　还好近乎自虐的感觉让他意识清醒了一点。 　　他刚刚，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擦干净身体，拿起手机，照着细则上的约定，用真实身份注册暗网的账号，然后把视频微微压缩，传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蹑手蹑脚地出了浴室。程浩轩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难得地睡的很沉。 　　林邵辉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躺回床上，拉好被子，把手机搭在眼睛上，忽然感觉全身上下脱了力一样的疲惫。整个人，都好像被扔在冰水里等待溺亡，连呼救都发不出。 　　- 　　因为反响太好，上传当天，那个叫木林森的男孩的主页都快被刷爆了。评论区说的很露骨，打赏给得也特足。一条短短的视频，竟然被很快顶到了首页，一群人在下面追着打着要林邵辉露脸。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而且非常耻辱。 　　陈总的秘书当天晚上打电话来说，要求他隔天再传一条视频。暂时可以先不露脸，但以后的更新频率要翻倍，价格也翻倍。 　　林邵辉苦笑着答应下来，不，应该说是接受命令。 　　他都不敢再去打开看那个视频。 　　其实内容怎么样倒是其次，一想到是他不得不隐忍着声音，靠着程浩轩的背影意淫来抚慰自己，他就难受得透不过气。 　　- 　　- 　　程浩轩听着林邵辉关了水，就赶紧背过去开始装睡。林邵辉的动作一直很轻，大概是在顾及自己的睡眠浅。过了一会，林邵辉那边的呼吸变均匀了，他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梦里的林邵辉和往常都不太一样。他之前能想象到的最让他悸动的画面，也不过是林邵辉站在那里，纤细的手指抚动着被微风撩起的柔软的发，微红着脸朝他抿唇笑。 　　可今天，林邵辉上身赤着，整个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还是红红的，眼尾却不断地渗出泪水。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拭干，触碰到他的时候，却是把他整个身体都强硬地按下来和他接吻。 　　林邵辉一直在哭，含糊不清地叫着他的名字，眼眶红得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样。 　　程浩轩浑身一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朝下腹涌过去。 　　他蓦地睁开眼。 　　室内一片黑暗。他猛地翻过身，林邵辉静静地躺在对面，什么声音都没有。程浩轩烦躁地皱了皱眉，拿起手机大步走进了浴室。 　　很久没有这么急躁了，一个梦就让他口干舌燥得厉害。他自诩是个自制力强的人，但是无论再怎么自律，喜欢的人在他背后偷偷自慰，他也做不到连个春梦都不做。 　　程浩轩坐在马桶上，发泄一般狠狠地弄着自己灼热的欲望，想赶紧处理完了事。可一想到林邵辉隐忍的呻吟，和梦里泛红的眼尾，他就更燥热了，旗子升得老高，根本就降不下来。 　　“操。” 　　程浩轩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忍不住打开手机连上暗网。 　　首页上几个比较热的他都看得有些腻烦了，那些男孩个个妖娆性感，搔首弄姿地以各种姿势抚慰着自己，发出毫不掩饰的喘息和呻吟。程浩轩打开了几个都很快关上，也没有刷很久，就看到有一个刚刚被顶上来的视频。 　　木林森？竟然是从没见过的名字。 　　不过多半又是哪个老人开的小号，赚流量用的。他象征性地点了进去，想着不好看就退出去，却被视频里的画面吸引住了眼球。 　　那是一个胯部的特写，镜头里只有男孩纤细的大腿根，修长的手指，以及白色内裤包裹着的，若隐若现的欲望。他啧了一声，一种莫名的躁动席卷上来，驱使他一手握住自己，一手紧盯着屏幕里也同样抚慰着自己的男孩。 　　男孩的手法特别生涩，就像个从来没自己弄过的小孩。耳机里只有身体和被单摩擦的声音，他忍不住把进度条往后拉了一点，等到几分钟过后，才传来了男孩轻微的喘息声。确实特别诱人，却说不上哪里熟悉。 　　“嗯呜……” 　　程浩轩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意识猛地清醒过来。 　　他把进度条往前拖了一点，等到那声隐忍的呻吟再度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拳头紧了又松，才终于忍住没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想起昨天林邵辉凌晨两点回来的时候，衣服全撕碎了，还带着一身酒味，一颗心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 　　欲望被他极度的愤怒冲的消了下去。他抵着头冷静了一会，洗了洗手出了浴室。 　　林邵辉静静地躺在那，眼睛上盖着手机，却在梦中都不安地拧着眉心。他头发湿润润的，没吹干，微卷的发尾撩得人心头发痒。唇瓣微张，慢慢颤抖着，分不清是在说什么，还是因为冷。 　　程浩轩烦躁地伸手拨了拨头发，点了根烟，抓起手机去阳台上打电话。 第6章 　　“…拍卖？”林邵辉慢慢地重复陈总秘书的话。 　　他觉得有点不能消化。 　　“是的，这种事我们以前也遇到过，因为反响很好，游客的钱毕竟给得不多，所以暗网想要拍卖来找一个人垄断，价高者得。” 　　林邵辉低垂下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嗯。” 　　自己只不过是录个小视频，就卖上了好价钱，燃眉之急解了，妈妈今天都已经交了钱开始动手术了。要是版权卖给了金主，金主够厉害，他以后甚至还可能摆脱陈总。 　　反正陈总想羞辱他，还只认钱。 　　反正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 　　这几天程浩轩似乎对他格外冷淡。 　　原本两个人还是会一起吃早饭，有时候林邵辉打工回来太晚，起晚了还要上课来不及吃了，程浩轩还会给他带一份放桌上。有相同课的时候，两个人一般都是一起去上课，坐在一块。 　　这个习惯是从小学就有的。那时候两个人个子差不多，同班又是同桌。初中两个人关系也好，又都很安静，一个文科好一个理科好，老师就顺理成章的把他们调同桌。到高中还是同班，程浩轩却像吃了金坷垃一样猛然蹿到了一米九，肯定也是不能再和他这个一米七多的坐一块了。但是两个人除了开始的一年，之后还是成天一起吃饭，一起回寝，认识他们的都知道这俩人好得像涂了胶似的分不开。 　　所以这几天他一回来程浩轩就出门，上课也是先走然后坐的老远，晚上不等他回来就早就背对他睡着了…… 　　过于明显。 　　这种不算习惯的习惯，就和多年的暗恋一样，一时要改……真让人难以适应。 　　- 　　林邵辉挂了电话，靠在门上闭了会眼，才走出厕所的隔间。 　　“什么拍卖？” 　　林邵辉一个激灵，转头朝他笑：“什么…？” 　　“我问，你刚刚说的什么拍卖？”程浩轩眯起眼，抱胸看着他。 　　“哦哦，亲戚，有…有幅画…” 　　程浩轩抿紧唇，慢慢打量他，看得他如芒在背，站在那里不敢动。 　　好在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程浩轩也是看他上着课接了个电话就跑出去了，才跟出来的。 　　“浩…浩轩…” 　　他试探着叫他，却看到程浩轩朝他走过来，紧张到只能绷紧身体杵在原地。 　　程浩轩抬起手，他轻颤一下，缩起脖子闭紧眼。 　　温柔的触感降落在头上。 　　“小辉，我再说一遍，”程浩轩摸着他的头发，低低的说，“有什么难处，来找我。” 　　林邵辉眼眶一酸。 　　没有等到他的回音，程浩轩叹了口气，抽回手。 　　再抬起头，程浩轩已经走了。 　　就只剩他了，还是一个人。 　　- 　　暗网拍卖程浩轩并不陌生。不过他一向只是偶尔看视频来发泄一下，犯不着去买主播的版权。而且就算是之前看到有那种清清秀秀，模样气质和林邵辉很像的男孩，他也没动过这份心思。他喜欢的是林邵辉本人，这样对林邵辉不公平。 　　可这次不太一样。 　　他走回教室坐下，心思却早就不在课上了。 　　这次，木林森就是林邵辉。 　　如果别人买下了林邵辉视频的版权…… 　　程浩轩捏紧拳头，看着坐在前排的林邵辉的，单薄的背影。 　　绝对不行。 　　- 　　林邵辉觉得很纳闷。 　　原定的拍卖没有如期进行，第二天他打陈总秘书电话去问的时候，那女人竟然支支吾吾的，说是以后都不需要联系他们了。他从陈总秘书含糊不清的语句里拼凑出，好像是有个人直接收购了暗网，那人还堵了陈总的嘴。林邵辉的个人信息被全部封锁，视频被下架，原来的下载也全都不能看了。他整个人，就相当于没有在暗网出现过一样。 　　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再提心吊胆，怕哪天程浩轩在上网的时候，忽然就跳出他的那种视频。可放心下来的同时，他也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之后，你还是要保持拍视频的频率，一个月内，暂时先按照合同的细则来，”秘书顿了顿，“你录好之后，直接发到这个邮箱，我一会短信传过去。” 　　“这…这个人是……”林邵辉有点为难。 　　“那位…来头比较大，多了我不能说，”那边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在注意措辞，“不过他那种角色，应该不屑于把你的视频再商用，在网上曝光这种事，以后都没有了。那位明说了不许，陈总也不想惹事。” 　　- 　　林邵辉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本该松一口气，心情却沉重得连脚步都迈不动。 　　这就算是……把自己卖了吧。 　　这次真的是把自己明码标价地给卖了。 　　无论那边的金主是什么人，他也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贱货。 第7章 　　然而日子竟然比他想象中好过。 　　那位金主没有联系他，也没给他找任何麻烦，甚至他发邮件过去的时候，都从不回复。 　　林邵辉甚至怀疑那人有没有在看视频，或许对那人来说，买了他就是花点钱买了个小玩意儿，可能早就忘到脑后了。 　　说起来之后几次，他录的都是和第一次差不多的内容，连自己都觉得翻来覆去的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恰好程浩轩都不在，他就可以边自己弄，边偷偷把脸埋在程浩轩的衣服上，被子里，心里的不适会消减很多，能更加投入和动情。 　　只不过录完之后，每次他看到程浩轩，都会有深深的心虚和负罪感，抬不起头。 　　可是对喜欢的人犯罪……是会上瘾的。 　　程浩轩最近也有些喜怒无常。 　　两个人待在寝室的时候，有时候他一个人很久不说话，有时候会看林邵辉，而且多半是皱着眉的。 　　要不是程浩轩一般不是个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他真的要以为程浩轩在寝室里安了探头。 　　视频还是要录。不过抱着点侥幸心理，他想着试探性地稍微放点水，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这天他偷偷溜进浴室，对着镜子打开录像，把角度调到刚好能遮住脸的位置。 　　他脱掉了上衣，一手支着流理台，一手从脖颈开始向下抚摸，在胸前逗弄了一会，指尖慢慢划过小腹，就按了停止。 　　视频短到大概也就三分钟。林邵辉松了口气，上传附件，把邮件发了出去。 　　- 　　有了每次的一大笔钱，林邵辉可以游刃有余地支付妈妈手术后续高昂的费用。他第一次有了很多空闲的时间，能静下心来去图书馆好好学习。 　　看到图书馆有人占着位在看剧打游戏，还有卿卿我我的情侣，他不禁叹了口气，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开始复习。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他最难的那段时间最怕手机响。先前是酒吧的客人不知道从哪要到他的电话，极尽骚扰，然后是医院通知妈妈病情的恶化和催费，接着是因为把陈总踹下了床，搞得打工的地方纷纷都辞退他，最后是陈总秘书一次次地打电话来，要求他拍那种见不得光的视频。 　　现在想想这些，都觉得恍若隔世。现在那个金主几乎是把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让他生活在一团透明的玻璃罩内，没有人再能从各个方面给他绊子使。他不太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虽然这种关系不那么光彩，但是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安逸。 　　他打开手机，入眼是一封邮件。那个简短到仿佛是自动回复的reply，让他一阵眼前发黑。 　　-找你最近的卫生间隔间。 　　林邵辉紧张到身体都在发抖。明明他从没见过这位金主，却有种在被窥探，甚至会随时被找出来惩罚的感觉。 　　-我在学校图书馆…… 　　-现在就去。 　　林邵辉轻轻阖上眼，深吸一口气，许久，拿起手机走进了卫生间。 　　没等他找好一个尽量靠里的隔间，就又收到一条邮件。 　　-我要看你扩张。 　　他知道，金主是在惩罚他昨晚传了个那么敷衍的视频。 　　林邵辉咬紧唇，快速进了最靠里的隔间。 　　他把手机搁在冲水器上面，角度微微向下。他打开录制，背对着镜头扭头看，屏幕里刚好是自己的臀部。 　　他一边转身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一边脱下裤子，然后第一次在视频里脱下了内裤。屏幕上的画面在微弱的灯光下还是很清晰，林邵辉把额头抵在门板上，闭上了眼。 　　又紧又小的地方，要进去一根手指都很困难。林邵辉想强行插进去，特别涩，根本不可能。他皱着眉，想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一舔，又嫌脏，还特意换了一只手。 　　被自己的手指进入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到底最大的还是异物感，也谈不上有多难受，但是想到这个视频要被别人完整看到，他就羞耻得浑身发颤。 　　如果这个人是程浩轩呢…… 　　一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虽然他知道程浩轩根本不可能看这种视频，更别说主角是天天和自己住在一块的室友，以后一定连和他说话都不肯了。 　　程浩轩高中的时候换过好几个女朋友，虽然每次都是女孩子主动追他，不过程浩轩对漂亮的女孩子也没理由拒绝。 　　他永远都是在校门口等程浩轩，等到最后，学校的大门都锁了，他才去打工。 　　程浩轩明明和他说了他会和女朋友走，要他别等。可万一程浩轩路过呢，还能见一面呢，打个招呼也够他开心好一阵。 　　是他自己每次都要上赶着在人家面前刷存在感。 　　就只有他是同性恋。 　　林邵辉额头抵着门板，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 　　“我知道昨天的视频太敷衍了，我向您道歉，”他小声地说，“可我真的录不下去，求您放过我吧。” 　　“真的非常对不起。” 　　不管后果是什么样，他也受不了自己这样下贱。 　　陈总要搞他，还是金主要惩罚他，都不及他从心里对自己的厌恶来得撕心裂肺。 第8章 　　手机几乎定时定点的震一下，程浩轩看了一眼，知道是那人的邮件到了。 　　之前他每每都皱着眉打开，看完，关上。 　　这种视频，给自己看倒还好，但是他也不想林邵辉拍。可是林邵辉到底是真的遇到难处了呢，还是说这是他的癖好？ 　　虽然林邵辉在视频里看起来也不是很舒服，但是就是该死地能让自己兴奋。 　　他看着今天的附件愣了一下，视频很短，只有十来M，借着图书馆的破网都下得很快。他装作无意识地看看四周，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原本以为又是自慰一类的，结果入眼雪白的皮肤几乎晃花了他的眼。林邵辉清瘦的上半身出现在屏幕上，肋骨一根一根地显现出来，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和心跳上下起伏。 　　林邵辉纤细的手指顺着锁骨滑到胸前，逗弄着漂亮的乳尖，直到它微微凸起，颜色就像是晶莹的石榴子一样诱人。 　　程浩轩烦躁地掏出烟，快步走到楼下的吸烟区，闭上眼，呼吸急促。 　　手指从胸前移开，慢慢落到平坦的小腹…… 　　屏幕刷地变黑了。 　　程浩轩摸出打火机，手指有点不稳地点了好几次，最后终于点着了，猛地吸了一大口。 　　他眯起眼，简短地回了封邮件：找你最近的卫生间隔间。 　　-我在学校图书馆…… 　　林邵辉很快就回了。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到那人的惊慌无措，像是小兔子一样束手就擒地等他发落。明明这人就在他的上面一层楼，或者上上一层，他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强迫他。 　　他知道自己卑鄙，但如果真的是为了钱，他更恨林邵辉宁愿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都不来求他帮忙。 　　“现在就去。” 　　“我要看你扩张。” 　　- 　　邮件很快发了过来。 　　他掐灭了烟，胡乱揉了揉头发，往寝室走，边走边下。 　　好在寝室里空无一人。现在大概是六点，林邵辉多半是把东西扔在图书馆直接去打工了。 　　他把书包甩在书桌上，抓起手机进了浴室。 　　视频开始就正对着那两片好看的臀瓣。程浩轩原以为自己做好的准备，等到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一窒。浴室里只剩他急促的呼吸声，和林邵辉带着哭腔的微弱呼吸。他紧紧盯着中间那个小小的蔷薇色洞口，看着林邵辉白皙的手指在里面进进出出…… 　　可进度条竟然很快走完了。 　　“我知道昨天的视频太敷衍了，我向您道歉。” 　　“可我真的录不下去，求您放过我吧。” 　　“真的非常对不起。” 　　真的非常对不起。 　　林邵辉的声音很小，也很颤。程浩轩觉得他都能感受到林邵辉那时正发着抖，诚惶诚恐地对自己道歉。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变态。想着林邵辉怕得眼眶都发红，却还是忍不住反抗的样子，他简直难以自持。 　　“小辉…小辉…” 　　高潮的余韵让他很久都缓不过来，浑身舒服到微微发疼。他头脑还有点空白，下意识地就拿起手机给林邵辉发邮件：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扩张录不下去，就录实战吧。 　　隔了挺久都没有回音。程浩轩勾唇笑了笑，站起来洗干净手，好整以暇地等着林邵辉回他。 　　-我从来没有……求求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从来没有？ 　　程浩轩心情大好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思考着该怎么折磨他可怜的青梅竹马。 　　-你有室友吗？就跟他录吧。 　　- 　　林邵辉已经敷衍了金主两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 　　所以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但是程浩轩，好无辜。 　　一个直男，必须要跟男人录做爱的视频…… 　　太让人恶心了。 　　林邵辉也想过他的一切感情和遭遇总有一天会暴露在程浩轩面前，只是他希望那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晚到他来得及收拾自己散落一地的暗恋。 　　可惜来的太快。 　　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那个金主那么厉害，说不定会掘地三尺地把他找出来，到时候连程浩轩也免不了受牵连。 　　其实他心里除了对于这件事的恐惧之外，也有另一种情绪在疯狂滋长。 　　如果…如果这次能成功，这是不是唯一的机会？ 　　与其永远都得不到，不如用这种方式拴住他？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果…如果他也可以让程浩轩满足，哪怕以这种方式活在他眼中…… 　　林邵辉抓着手机，白皙的手骨从手背上清晰地显现出来。 　　……你真是个贱货。 　　- 　　程浩轩今天晚课上到八点二十。没到八点，林邵辉就给咖啡馆请了假回了学校。 　　明明该是炎夏酷暑，林邵辉往学校走的路上，却有种难以名状的冷。他思前想后，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选了一款润滑度非常好的保险套，还买了润滑剂。 　　他提着黑口袋匆匆回到寝室，本想在寝室冷静一下，多做做心理准备，谁知一打开门，程浩轩正倚在床头抽烟。 　　他打开一盏灯，看着轻薄的烟雾后面那双明亮的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今天这么早回来？”程浩轩绷直修长的身体，凑到床头柜前抖了抖烟灰。 　　林邵辉嘴唇抖了抖。 　　程浩轩眯起眼：“怎么了？” 　　自从他把陈总惹了的那天，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在寝室相见了。明明之前是每天都能得到的，程浩轩的关切，到现在这个地步，变得连这种稀松平常的对话，都令人患得患失。 　　他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圆柱形的润滑剂滚落出来。 　　程浩轩皱了皱眉：“这是……” 　　如果他做了那种事，程浩轩会厌恶到什么地步？会甩手离去，还是无奈地配合他，其实心里早就忍不住一把推开？程浩轩那么温柔，他就该利用程浩轩的温柔，对他做那种事吗？ 　　室内空调很足，冷到连心脏都开始微微发颤。 　　林邵辉低垂下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小辉，你怎么了？”程浩轩掐灭了烟走过来，伸出手去摸他的头，“怎么哭了？我说过吧，遇到什么难处，要和我说。” 　　“……抱抱我。” 　　“什么？” 　　“抱……抱我。” 　　林邵辉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把脸埋进程浩轩结实的胸膛。 　　“求求你……如果觉得恶心，就闭上眼吧。” 第9章 　　程浩轩好像惊讶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林邵辉埋在他胸前，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烟草味，抬起脸，拽掉领带，手指颤抖地解自己的衬衫扣子，衣服从肩头滑落。他打开皮带扣，布料倏地堆叠在脚边，纤细的双腿暴露在室内的冷空气中，微微发抖。 　　程浩轩皱紧眉：“你……” 　　林邵辉踮起脚把唇凑过去，抬手用领带蒙住了程浩轩的眼睛。 　　失去了视觉，程浩轩只能依靠林邵辉的动作存活。林邵辉勾住他的脖子，胡乱亲吻，慢慢把程浩轩推倒在床上。松垮的睡裤被扯下，林邵辉看着他半硬的，尺寸惊人的性器，呼吸一窒，俯下身去亲吻。 　　湿热的舔吻先是隔着内裤，等到内裤湿透，林邵辉把他的内裤慢慢褪去，性器含进嘴里。 　　程浩轩低叫一声，抓住他的头发：“小辉……” 　　林邵辉舔着他的东西，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伸手拿过手机，默默开了录像。 　　“对不起。”林邵辉含糊不清地说，垂下眼帘，把镜头对准了自己。 　　程浩轩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他想按住林邵辉的头，想到他会难受，又于心不忍，偏偏林邵辉像是懂了他的意思，进入时努力张大嘴把性器含进最深处，让头部深深的抵到自己咽喉。没有过多的技巧，生涩的动作和完全的顺从让程浩轩的内心被点燃了。程浩轩猛地抽动几下，低叫了一声“小辉”，来不及推开，就顶着他温热的口腔射了出来。 　　林邵辉咳了几声，浓稠的液体灌了满嘴。他被呛得有点意识空白，可看到一旁的手机，又蓦地清醒过来。 　　“小辉…小辉…”程浩轩压低声音，轻声叫他，每一声，都让林邵辉的心在冰水里多浸泡一分。 　　他脱下内裤，拿过润滑剂倒满掌心。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不懂怎么弄能让自己不受伤，但是现在无论是对程浩轩还是那个金主，他是否受伤流血都不重要，他只需要快点录完视频。 　　试探着把食指探进去，润滑足够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可以进出了。他轻轻喘息，加了一根手指。许是看他太久没有动静，程浩轩缓了一会，也摘下蒙眼睛的领带，坐起来看着他。在看清林邵辉在干什么之后，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下腹冲去，蓦地眯起了眼。 　　林邵辉一手支在床沿，咬着唇压抑喘息，手指在自己身体里试探地进出。每增加一根手指，他的表情就扭曲一点，浑身都颤抖着，看起来非常难受。他还时不时看一下程浩轩挺起的性器，像是在对比他的粗细至不至于撕裂。直到他注意到程浩轩正在紧紧盯着他，他无助地瞪大眼，摇了摇头。 　　“浩轩……”林邵辉别开眼，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求你…求你别看……” 　　程浩轩沉默了，刘海垂下来挡住眼：“你竟然，在拍？” 　　林邵辉浑身脱了力一样跪下来，半晌，咬着唇点点头。 　　程浩轩直起身，林邵辉吓得向后缩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里情欲散了大半，充满了惊恐。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浩轩，对不起…啊！” 　　程浩轩高大的影子覆盖下来，深深地笼罩住他。 　　“谁要你这么做的？”程浩轩压上来，明亮的眼逆着光，里面闪烁着炽热的火花。 　　“我…我不知道…啊啊…” 　　程浩轩手探下去抓住了他的性器，力道有点凶狠地揉搓着。林邵辉整个人都酥了，双目无神地看着程浩轩的脸，瞳孔都有些散了。 　　“缺钱吗？还是欲求不满？”程浩轩轻声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把他的腿分开抬高，手指就着润滑在他的洞里快速进出，“我都能帮你。” 　　林邵辉咬住下唇，湿润的眼睛眯起，看着程浩轩，慢慢地摇头，说不出话。 　　程浩轩咬住他锁骨，林邵辉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而后乳尖被狠狠啮咬，尖锐的疼痛让他浑身发颤。而在被这样对待后，他的性器竟然慢慢挺立起来。他羞愧难当，双手抵住程浩轩胸膛，带着哭腔说：“不要了……” 　　“不是挺舒服的吗？还是说，你和谁都是这样，一边说不要，一边用腿勾着他的腰？”程浩轩在他胸前留下一个齿痕。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程浩轩抬眼看他。 　　林邵辉胡乱点点头，手伸下去帮程浩轩握着他又挺立起来的地方，往自己后面慢慢送过去。程浩轩皱着眉，一把挥开他的手，抽出手指，腰部用力挺了进去。 　　“嗯…呜呜…”林邵辉大口大口喘着气，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程浩轩咬牙小幅度地抽插，抓过润滑剂给自己留在外面的地方上满了润滑，即使这样，林邵辉下面还是太紧了，他都能感受到那里在紧紧咬着他，让他几乎要缴械。 　　包裹自己的地方又紧又热，像是动一动就会坏掉。程浩轩忍得额头冒汗，他看着林邵辉紧蹙的眉，拼命克制自己不横冲直撞，低声问他：“疼吗？小辉。” 　　林邵辉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却已经都是冷汗。虽然疼，其实快感是一直都有的，抛去想到是程浩轩在和他做爱，他就激动得不行，还有程浩轩始终认真观察他的表情，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进来…全进来…”林邵辉无力地举起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顺着被插入的反方向坐了下去。程浩轩低喘一声，只感觉自己的性器被温暖紧致的地方完全包裹，他忍不住抽出一点，再深深地插进去。林邵辉的泪自眼尾流下，喘息快得叫不出声。他心疼地俯身去吻他，林邵辉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他有些心虚，只能顺从本能地挺动。 　　“到底为什么要拍那种视频？”程浩轩搂住他纤细的腰，缓缓顶弄。 　　林邵辉刚刚泛起红晕的脸又变得苍白，无力地摇头。 　　程浩轩急躁地皱紧眉。他不明白林邵辉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提到这件事，他嘴就和上了锁一样，怎么都撬不开。 　　他想知道的事不怕弄不明白，可他想林邵辉亲口告诉他。 　　真让人不爽…… 　　程浩轩忽然站起身，拖住林邵辉的臀部，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啊……”林邵辉本来已经有点麻木了，强烈的刺激让他蓦地清醒过来。他看着程浩轩面无表情的脸，害怕地缩起身体。他知道程浩轩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最生气的时候。 　　印象中程浩轩这么生气就只有一次……那次，到底是为什么呢…… 　　意识被欲火烧得混沌不清，林邵辉拼命地想，也抓不住一丝痕迹。 　　程浩轩也不满他在这种时候都要走神。让他适应了几秒，就抓着他的腰，狠狠地向上顶弄。 　　他抱着林邵辉向床边走，每走一步都要深深地插入。林邵辉被弄得意识涣散，灭顶的快感夹杂着刺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不要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林邵辉无意识地呻吟，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只有勾住他的脖子，腿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你继续拍。”程浩轩把他推倒在床上，就着面对面的姿势抓起手机塞到他手里，“继续拍！拍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拍了，浩轩…放过我吧…呜…” 　　程浩轩把性器更深地捅了进去。 　　“是不是喜欢这样？以后我满足你啊？免得你还天天半夜三更跑出去找男人？？？” 　　林邵辉一愣，蓦地瞪大眼看着他。 　　程浩轩心里一紧。他太不清醒了，竟然把自己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猜测就这么说了出来。 　　“小辉，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程浩轩一下子哑口无言，想俯身去吻他，被偏头躲开了。 　　林邵辉无力地笑笑，小声说： 　　“…脏。” 第10章 　　林邵辉半眯着眼。程浩轩急促地呼吸着，拼命想要解释，忽然感觉下面咬着自己的力道放松了。 　　他一愣，仔细看林邵辉，发现他脸苍白得不正常，连唇瓣都没有血色，全身都是湿的，都是冷汗。 　　“小辉，小辉？？” 　　林邵辉对不准焦距的眼眨了眨，疲惫地合上了眼。 　　- 　　“程小少爷。”医生大半夜被叫来，终于检查完，站到旁边松了口气。 　　他给这孩子看过几次病，只知道他叫小辉，因为有一次他烧得快脱水，程小少爷一直抓着他的手喊小辉。前几次是高烧或者营养不良晕倒什么的，程家小少爷就会把他悄咪咪叫来，那种治不好要你陪葬的威胁就写在脸上。虽然现在已经是医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不存在连小病都能治死人的事，但是那双凌厉的眸子扫视他的时候，他总觉得连吊针都得扎错位置。 　　何况这次，看到他们一个昏死一个懊悔的状态，就能把发生的事猜得七七八八。人是全裸被送来的，满身都是吻痕，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掀开被子检查下半身的时候，都感觉到程浩轩的目光能把他后背灼出一个洞。 　　他委屈得不行。程少喜欢男人，他可喜欢胸大腰细腿长的女孩子啊。 　　但是检查还是要做。开始他以为是这孩子身体底子太薄，才被弄昏过去了。边检查他才边恍然大悟，这孩子没被程少搞得咽气，已经算身体素质好了。 　　程少这是把自个儿当马达了吧，应该也不是处男了，怎么就这么狠呢？ 　　“检查完了？” 　　“检查完了。” 　　程浩轩点点头，皱着眉：“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因为您太……龙马精神？ 　　医生赔赔笑：“可能，他是第一次，比较难免。” 　　“我明明扩张和润滑都做了，而且他也没流血。” 　　“我还看着他表情动的，他说不疼我才动。” 　　“他求饶了是没错，但是我一听就控制不住，我觉得他应该也舒服……” 　　医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他是笔直的直男，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真的不想听两个男人光着身子打架的过程。但是能怎么说？因为您太大，他太紧，您前戏没做足，还像个打桩机一样弄了好几个小时。本来这小处男就没经过人事，最后还被您搞了点身体精神双重刺激，所以他才昏了？ 　　他觉得脸有点挂不住。抬眼看看程浩轩一脸自责却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真想说，程小少爷，不是他说不疼就是真的不疼，第一次根本经不住这么搞，您要是再这么多来几次，他就没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对程小少爷也太反常了。这得疼成什么样，还说不疼，都快喘不过来气了还咬牙死撑，直到壮烈晕厥。要不是想吓死程浩轩，就是对程浩轩太真情实感。 　　这俩闷葫芦，到底哪个先松嘴呢？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少爷，他炎症有点严重，一会我帮他…浣…浣个肠，然后您天天帮他擦药就……” 　　“怎么浣？” 　　“啊……？” 　　“我问你怎么浣，我自己来。” 　　“您，您还是…这种事没经验有可能把人弄死的……” 　　“是吗？这么严重？”程浩轩叹口气，懊丧地支着额头，“原来这么严重……” 　　医生抬手擦汗，忙不迭点头。 　　程浩轩皱紧眉头，往床边走去。看着昏迷的林邵辉，脸上微微发红。 　　“你不要弄疼他。” 　　医生还没来得及应声，程浩轩已经转身出了门。 　　- 　　林邵辉醒来只觉得自己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屋内很暗，厚重的窗帘把外界遮了个严严实实。 　　对床没有人，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他缓了缓，想着自己应该是在补觉，于是反射性到枕边去摸手机，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手机…… 　　录了很多那种视频的手机…… 　　他第一反应是慌张。无论是被偷还是落在哪，视频都有可能被发现，那时候他要怎么见人？ 　　头忽然有些疼，他忍不住半坐起来撑着脑袋，却被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疼得直不起身。 　　-“不是挺舒服的吗？还是说，你和谁都是这样，一边说不要，一边用腿勾着他的腰？” 　　-“继续拍！拍啊！” 　　-“是不是喜欢这样？以后我满足你啊？免得你还天天半夜三更跑出去找男人？？？” 　　他如遭雷击，整个身体缩进被子。 　　……想起来了。 　　他和程浩轩做了，然后…… 　　程浩轩发现他在拍，一定看过那些视频了吧？他在程浩轩心里，会被定义为什么人呢？ 　　其实想来，这次也不过是个实锤罢了。程浩轩对他的嫌恶早就再明显不过，是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地待在他身边不肯放手。他那么多次，后半夜带着一身酒味回来，程浩轩每次都表现得那么烦躁，怎么可能不怀疑他是在做那种事？ 　　和他这种人共处一室，对程浩轩这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来说，太难以忍受了吧。 　　他之前总觉得陈总是有钱有势的那种人，不把他当人看。 　　现在想想，程浩轩，可能一直也是。 　　让他来自己家吃饭只是看他可怜，对他温柔也和施舍一条狗没什么区别。更别说这条狗现在在他心里，在用身体和别人做交易之后，还费尽心思地爬他的床，甚至偷着录了视频。 　　或许他是不是卖屁股的，对程浩轩来说根本不重要。他让程浩轩爽到了不算，程浩轩可能还要疑心他有没有病。 　　程浩轩其实很温柔的，年轻人就是太冲动啊（笑） 第11章 　　没有耽搁太久，林邵辉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状态，咬咬牙就爬起来了。 　　他懂的。别说做了一次，就算他能成为程浩轩的固定炮友，程浩轩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感情。让他依赖自己这种事，到底还是程浩轩作为朋友的客气话。 　　……他都懂。 　　- 　　程浩轩帮林邵辉请了一周的假。上完下午的课，他回家一趟去拿林邵辉的药，回来之后，林邵辉不在寝室。 　　他叹口气，开了灯，想给林邵辉打个电话，却忽然想起来林邵辉的手机在自己这。 　　时间也不过五点钟，林邵辉难道是去打工了？他摸着林邵辉整好的床铺，有点发愁。林邵辉被他弄成什么样他自己心里有数，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一天，现在估计走路都困难，哪来的劲儿打工？ 　　可真他妈舍得折腾自己。程浩轩急得头疼。偏偏他之前觉得林邵辉是做那种事了，一直气得不愿意问林邵辉是在哪工作。现在倒好，连人都找不到。 　　他坐在林邵辉床上，目光扫过林邵辉的桌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桌上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就剩了一摞空白A4纸，一个精美的盒子静静躺在上面。 　　A4纸是开学时林邵辉买的，程浩轩这种个性，虽然头脑聪明，但是简直就是个生活残障，成天跑到林邵辉那去拽A4纸用。现在，林邵辉把剩下的纸都留在桌上了。 　　那个盒子，程浩轩更是一眼就认出来。 　　他想破头想了大半个月，最后去挑了一整天的礼物，化成灰他都认得。 　　黑绒布盒子里面是支笔尖镀金的钢笔，黑玉般温润透亮的笔杆上，素线镌刻着一枝漂亮的梅花。他不记得当时自己选这支钢笔的想法，他只记得在反复思量给喜欢的人送什么当成人礼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暗恋就像是酿得掌握不住时机的酒，淡了无味，烈了伤喉。 　　盒子在他手里紧了又松。他忍了很久，怒火还是夹杂着惊慌，洪水决堤般从内心深处奔涌而出。 　　“喂？四爷。帮我查查全市的夜总会和酒吧，哪个有叫林邵辉的人。” 　　- 　　“邵辉，五分钟以后该换班了。” 　　“好，就来。”林邵辉冲着门外前半场的同事喊了一声，最后整了整衣服。 　　工作服是最普通的白衬衫，统一的领带。他对着镜子里瘦弱的身体叹了口气，自问没有几个人能像程浩轩那样，顶着一张俊美而冰冷的脸，把白衬衫穿出那种惹眼的味道。 　　他样貌好，家世好，头脑好。他豪迈也细心，冷酷也温柔，禁欲…也性感。 　　他…… 　　他配不上。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样一家清吧，当初没有被陈总打过招呼，愿意要他。他也该庆幸这是家清吧。和程浩轩的那次疼痛的回忆反而让他看清，哪怕再难受，刀山火海他也过得来。如果换个对象，他连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 　　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有点紧张。他犹豫了一下，门却被反方向猛地打开了。 　　程浩轩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眼前。 　　林邵辉被一大股惯性逼得向后退去。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狠狠捏住下颌，湿滑的舌头急切地探了进来。 　　“不要…”林邵辉紧紧抓着他的前襟，抗拒着，却被轻易推到他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 　　他不禁害怕自己从没有真正见识过程浩轩的力气有多大，毕竟除了那次性，对方都对他无比温柔。他忘了这个甚至小自己几个月的青梅竹马，早就长成了一个男人。他想摇头避开，程浩轩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固定着他的脸，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咬了程浩轩的舌头，血腥味蔓延在两人齿间。程浩轩眯了眯眼，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直视着自己。 　　“三天，林邵辉，你让我找了三天。” 　　林邵辉的眼泪顺着脸颊，消失在两人缠绕的指间。 　　“我要你连本带利还我。” 　　呜呜这两天加班加到吐血，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还是这种情况，所以就先更新以免明天忘了，要是明天想起来也还是会更的，不过多半是晚上。谢谢太太们的点赞评论，超感动的（心心） 第12章 　　衣服的碎片，崩掉的纽扣，零零乱乱地洒了一床。两个人唯一的互动就是不断交缠的身体，至于言语上，一个三缄其口，一个口是心非。 　　林邵辉觉得自己是被人扔在一条独木舟上，随便一个汹涌的浪都能把他整个人掀翻进冰冷的海水之中。 　　“把东西都留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把学都休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逃？” 　　他听不清程浩轩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有温柔的低语，有轻佻的呢喃，然而更多的，是让他无法回答的质问。 　　下身痛得仿佛被撕成两半。他开始还在卯着劲挣扎呼救，后来已经连喊都喊不出了。他明白了程浩轩对他的第一次有多手下留情，如果程浩轩温柔克制，自己甚至还有快感，然而现在，程浩轩的冷戾无尽地展现在他面前，和往昔的温柔作比，明晰得近乎残忍。 　　之前他觉得当程浩轩的炮友，甚至泄欲对象，都没什么问题。现在他才明白他做不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实在太痛了。 　　程浩轩已经射了两回，他只觉得体内都被炽热的液体灌满了。那是程浩轩的。他本该脸红心跳的，可是现在就只有无助和绝望。 　　然而程浩轩并没打算放过他。他掐着林邵辉已经快抬不起头的欲望，迫使它在自己手里半硬起来。林邵辉哑着嗓子呻吟了一声，他挺动一下，凑到他耳边重复问：“林邵辉，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因为怕连累你。或者说，怕我的阴暗面暴露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为曾经对我好过而后悔。 　　因为怕你讨厌我。或者说，怕好梦醒来，再看到你的时候，已经是那种厌恶的眼神。 　　林邵辉摇摇头：“我不知道…” 　　背入式的两人看不清对方的脸。程浩轩闻言沉默了一下，猛地顶入。林邵辉闷哼一声，几乎要跪趴不住。 　　“是因为不想看见我？”程浩轩抚摸着他的腰线，手下蓦地用力，“不想看见我，还和我上床？你和什么样的人都能上床对吗？” 　　“不是的…” 　　“那是什么，嗯？”程浩轩声音低沉，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是什么？你说话。” 　　“只和…只和你……” 　　狭小的房间里不再有话语，只剩下身体不断碰撞的声音。林邵辉被弄得意识不清的时候，却清楚地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砸在了自己背上，又随着两人剧烈的动作，很快消失不见。他想，那是什么都有可能，只是不可能是程浩轩的眼泪。 　　程浩轩没有再问，林邵辉也没有求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对方先说什么，然而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除了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林邵辉隐约地听到一句低沉的：“…你喜欢我吗？”然而当他蓦地睁大眼向后看去，程浩轩仍是搂着他的腰，面无表情地动作着，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话和他的泪一样，不曾存在过。 　　- 　　再醒来，还是在那张单人床上。林邵辉睁开肿胀的眼睛，对着上方的人发了愣。 　　他全裸地躺在程浩轩腿上，程浩轩也没有穿衣服，伸展一条腿给他躺，另一条腿曲起来，支着手臂抽烟。视角是那人线条优美的下颌，正被淡淡的烟雾笼罩地有些不真切。 　　程浩轩察觉到他睁开眼，掐灭了烟，微微垂眼看着他。渐渐看着程浩轩从他年幼的竹马长成青年，林邵辉才明白什么叫风华正茂。他真的没再见过比程浩轩更好看的人，又或许是因为眼里一直盛满了这个人，再容不下其他。 　　这个人曾经那么让他迷恋，他曾经以为只要是程浩轩，他做什么都愿意。在被程浩轩安抚和保护时他这么以为，在程浩轩牵着校花的手的时候他这么以为，在程浩轩对落魄的他皱眉的时候他这么以为。而现在，他却不清楚这种以为还有几分了。 　　林邵辉试着动了一下，身体痛得好像被拆散过，不过后面干干净净，应该是被清理过了。 　　……程浩轩有那么一点点属于他的东西，都消失殆尽了。他想。到最后就是这样，什么也抓不住。 　　林邵辉慢慢支撑身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程浩轩伸手去拉他，却被一把挥开。两个人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过多揣测对方的心思——或许说是过分揣测了更加确切。但是此刻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程浩轩沉默地看着林邵辉把被撕坏的工作服扔进垃圾桶，然后一件一件套上自己的衣服。 　　是那么熟悉的场景。程浩轩无数次从背后看着林邵辉穿衣服，这个纤细的背影曾经给他带来各种不同的感觉，悸动的，怜惜的，抑或是难以压抑的欲望，然而从没有一次像此刻一般令人绝望。 　　他又要走了。这次甚至不知道用什么理由阻拦。还会回来吗？还会再朝他笑吗？还会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脆弱的，任他摆布的神情吗？ 　　……全都回不去了。 第13章 　　“女士，这是您的酒，请慢用。” 　　“……刚刚我就想问了，你是林邵辉吧？” 　　林邵辉一愣，端着空托盘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好巧哦，竟然遇见你了，你不会忘了我吧？太伤心了。”女孩朝他狡黠地眨眨眼。 　　林邵辉小心地打量着面前人清丽的面容，忽然心头一紧。 　　“看你这个表情，是想起来了？”秦诗婉笑着，声音银铃般清脆，“你根本就没怎么变啊，还和之前一样。” 　　“……您也是。”林邵辉垂眸，嘴里尝出些苦味。 　　“什么？我明明觉得自己有变漂亮啊？”秦诗婉笑弯了妩媚的杏眼，纤纤玉指将耳边的卷发拢到耳后。 　　“一直…很漂亮。” 　　“果然没怎么变。”秦诗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林邵辉紧咬着唇，半晌，露出一个笑：“秦小姐，没什么事我先……” 　　“林邵辉，为什么你对真正在意的人，就不能这么坦率呢？”秦诗婉打断他。 　　林邵辉皱眉：“什么？” 　　“你知道当初我和浩轩为什么分手吗？” 　　“……” 　　“因为，浩轩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秦诗婉捏起高脚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神情竟然有几分落寞，“他说他喜欢那人十多年……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也比不过校花的。”林邵辉喃喃地说。他不想提这个，因为他不想再难受了。他不想脑中再反反复复地回放着他在校门口那棵大柳树后面躲着，看着程浩轩搂着秦诗婉，看着一对璧人，在不远处轻轻拥吻。 　　“校花。”秦诗婉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笑了。 　　林邵辉眼眶微红，抬眼看着她。 　　“你还亲过校花呢，还是在校花有男朋友的情况下，程浩轩当时那么生气，为什么没打你呢？”秦诗婉掩唇，喃喃地说，“你说这笔账……怎么才能算得清啊。” 　　- 　　五年前。 　　高二(7)班聚会，KTV包房。 　　林邵辉有点不安地握着矿泉水，偷眼看坐在不远处的程浩轩。 　　和很多男生一样，程浩轩也在喝酒，但是斯文得多。一个能把整瓶啤酒往嘴里灌的动作都做出美感的人，林邵辉看着看着，脸上有点发红。 　　忽然程浩轩抬起眼，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林邵辉看着那双眸子里慢慢倒映出自己，猛地低下头。 　　然而程浩轩的目光只是无意识地在他脸上停留了一刻，就抬手揽住了旁边秦诗婉的肩。 　　“你不能喝酒的。”程浩轩下意识把她手里的红酒杯拦下来。 　　“搞什么，我明明很能喝啊……”秦诗婉嘟了嘟嘴。 　　程浩轩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出神：“…抱歉。” 　　“人家的事到底说多少遍才能记住啊，浩轩你根本就不在乎。” 　　程浩轩抿了抿嘴。 　　秦诗婉泄愤般地拿起酒杯，杯沿还没碰到唇边，就被一只手截住。程浩轩抓着她的手，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扳过她的脸亲了上去。 　　酒液从两人唇间慢慢流下来。秦诗婉闭上眼，程浩轩按着她的后脑勺，余光瞥向某个方向。那人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也根本没注意这边。他心里忽然有点烦躁，舌头撬开牙关，顶了进去。 　　…… 　　“哟～” 　　“行了浩轩，收敛点收敛点～” 　　…… 　　半晌两人分开，秦诗婉羞红了脸埋在他胸前，程浩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小婉，对不起。” 　　周围不断响起口哨声。那人还是没抬头，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程浩轩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下颌抵在她发顶。 　　几个男生交换了一下眼色，露出玩味的笑。和程浩轩走的最近的杨海荣笑得最大声，一边咧嘴一边往他们这边看，等那几个人小声商议完了，他就拎着酒瓶子走到点歌机旁边的台子上。 　　“来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了，”杨海荣一手举着啤酒瓶，一手握着麦克风，朝全班大声喊，“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都玩过吧？” 　　“傻逼才没玩过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男生笑的很猖狂，作势跑上台去要把杨海荣拉下来，“太没劲了吧，诚实勇敢那是小孩儿玩的，是爷们儿就应该拼酒！” 　　“这不是还有娘们儿嘛～” 　　“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喝得有点高的男生歪歪斜斜地贴在一块大笑起来。 　　“那就定了啊，人太多了，分两组啊，咱可事先说好，玩儿多大都得陪着，谁要是怂了，就是咱班儿的小狗！哈哈哈哈哈哈——” 　　杨海荣一发话，刚刚那几个男生也开始附和：“行了啊海荣，我们和你一组，浩轩呢？和我们玩不？” 　　程浩轩笑了一下：“行呗。” 　　“嫂子玩不玩？和咱们浩轩一起玩还是和女生喝果汁啊～”杨海荣朝秦诗婉坏笑。 　　秦诗婉捏着酒杯笑，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好看：“姐姐我当然要和你们轩哥一起了。” 　　杨海荣挥舞着麦克风，嬉笑着朝那边喊：“那还有没有人和我们一组？没有就赶紧开始了啊！” 　　其他人都识趣地没参与进去。杨海荣和程浩轩这群人，都是典型的公子哥，他们在合计什么别人都不清楚，不过杨海荣这意思是明示了别给他们添乱。 　　“我想和你们一组。” 　　杨海荣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什么？” 　　林邵辉抬头看着杨海荣：“我想，”，又看向程浩轩，“…跟你们一组。” 　　程浩轩挑了下眉。 　　杨海荣“啧”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行啊，输了可别哭啊。” 第14章 　　林邵辉一言不发地离开自己的位置，坐在杨海荣刚刚空出的旁边。程浩轩，秦诗婉，杨海荣，还有几个要好的男生，围成了一个圈。 　　杨海荣朝旁边的陆准使了个眼色，陆准瞬间明白地一笑，找程浩轩咬耳朵去了。 　　林邵辉一坐下，眼睛就没从程浩轩身上移开过。程浩轩皱了皱眉，往秦诗婉那边下意识地靠了靠。碰巧这边陆准凑过来，程浩轩回他一个询问的眼神，陆准笑了一下，俯下身来和他说话：“浩轩，一会石头，剪刀，布，先正后反，轮着出就完事了。” 　　程浩轩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林邵辉，却见他握着矿泉水瓶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荣说了，本来是想让你和诗婉好好玩，结果半路杀出个不长眼的，”陆准也扫了一眼林邵辉，“瞎掺和什么劲儿，先把他灌趴下再说。” 　　程浩轩又抬眼看林邵辉，原以为又要扑空，没想到刚好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该谁先移开眼，于是程浩轩一面眯眼盯着他，一面朝陆准点了点头。 　　“老规矩，喝得动就喝，喝不动趁早吱声，该怎么听人使唤就听，不许耍赖。”杨海荣看陆准回来了，眉飞色舞地站起来朝一圈人喊。 　　第一轮，大家都是石头。第二轮，六个剪刀，一个布，林邵辉是布。 　　几个公子哥都是跃跃欲试看好戏的样子。谁不知道林邵辉是x委x把手小三的儿子，他妈简直把他当读书机器培养，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攀高枝呢。别说喝酒，他会玩真心话大冒险已经出人意料了。 　　林邵辉拿起最近的啤酒瓶，环视一周：“喝多少？” 　　“好学生，你应该喝这个，”杨海荣笑眯眯地站起来，抢过他手里的啤酒，把手边的白酒推了过去，“不多，半瓶就够。” 　　程浩轩皱眉。他偏头看着秦诗婉，秦诗婉小脸红扑扑的，狡黠的大眼睛里却藏着笑意，俨然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忽然有点心寒。 　　林邵辉吸了口气，拎起酒瓶，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酒液从他的嘴角慢慢往下滑，滑过细细的颈子，又顺着领口滑落进衣服里。程浩轩不禁想着酒精划过他皮肤的景色，如果换作自己的手，又会是什么触感。 　　他眸光暗沉地盯着林邵辉，直到那人放下酒瓶，低头缓了一会，再抬起头，澄清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凝视着杨海荣：“…行了吗？” 　　杨海荣乐不可支地回他：“行了行了，你还真喝，牛逼啊林邵辉。” 　　林邵辉不解地看着他，杨海荣却没再管他，转过脸：“得，那咱们继续。” 　　林邵辉脑子有点迟钝地抬起手，下意识地握拳，出了个石头。他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等到视线清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输了。 　　陆准差点笑趴在桌子上：“继续继续——” 　　林邵辉大喘了几口气，颤抖地伸手握住瓶颈，送到嘴边灌进去。 　　“差不多了，海荣。” 　　杨海荣一愣，夸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怎么了？” 　　林邵辉听见程浩轩的声音，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把酒瓶放下了。程浩轩看着他双颊嫣红，靠着沙发背微微喘息，表情有点冰冷：“差不多得了，他也没做错什么。” 　　“那可不行。”杨海荣用胳膊肘狠狠捣了林邵辉一下，“让你停了吗？他妈的继续啊，这瓶给我吹完了。” 　　程浩轩捏紧拳头，额角的青筋微微突出。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灵与肉裂成了两半，一半走过去抢过林邵辉手里的酒瓶，说“我帮他喝”，然后对着刚刚他喝过的瓶口直接灌下去。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真正的自己还坐在原地，和他的同学一起看着林邵辉艰难地喝那瓶白酒。 　　那瓶酒是五十多度的高度酒，程浩轩觉得自己直接喝下去都会不舒服，更别说…… 　　酒液渐少，林邵辉的头慢慢往上仰才能喝到。最后一滴落下来的时候，嫣红的舌头微微伸出来接住，还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唇。 　　周围响起起哄的声音，哄笑一片。 　　“他真的喝完了诶——”秦诗婉亲昵地凑过来和他说话。 　　程浩轩别开眼：“…嗯。” 　　“你不开心啊？”秦诗婉捏捏他的手，蹭了他一下，“怎么了嘛，不开心我们回去啊？” 　　程浩轩没回。他皱眉靠在沙发背上，余光看着林邵辉紧紧咬着唇，一手若有若无地压在胃上。他胃不好，从小家里条件差，硬生生饿坏的。 　　“我去趟洗手间……”林邵辉小声说。 　　“游戏还没玩完，想中途偷溜吗？哈哈哈哈哈哈——”陆准和杨海荣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扑上去按着他，更加放肆地笑起来。 　　“继续继续——” 　　没过两轮，林邵辉又输了。 　　杨海荣哈哈大笑，从桌子最那头传过来一杯酒，朝林邵辉推过去：“给我喝了，半瓶。” 　　程浩轩想站起来，被秦诗婉一把拉住：“干嘛呀浩轩……” 　　程浩轩甩开她，忽地站起来。杨海荣和陆准都懵了，看着程浩轩冷漠的表情不敢出声。林邵辉手无力地撑着桌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换个惩罚方式，他不能再喝了。”程浩轩对杨海荣说。 　　“他能不能喝你怎么知道？”秦诗婉带着哭腔拉住他，“你因为这个推我？” 　　杨海荣咬咬牙，好不容易才挤出个笑：“怎么回事浩轩？玩游戏不就图个乐呵吗？再大的事，也不至于推嫂子吧？” 　　他刻意着重了“嫂子”两个字，程浩轩眯起眼：“海荣，你手长到都开始管我的事了？” 　　所有人都静了。程浩轩说话太重了，一点情面都不留。可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杨海荣眼睛气得发红，颤抖着身体，半天吐出一句话：“行呗，换个方式。” 　　他一把拽起林邵辉，林邵辉意识尚有些不清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程浩轩皱紧眉，刚想上前拦着，就听杨海荣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去亲一口你暗恋的人。” 　　林邵辉蓦地睁大眼，眼里竟含着一丝惧怕。 　　程浩轩也愣了，站在原地。 　　杨海荣推搡他一下。 　　林邵辉被推的一个趔趄，回头看了看杨海荣，声音有些发抖：“我……” 　　“对嘴亲。”杨海荣舔了一下嘴唇，邪笑道。 　　林邵辉轻颤了一下，回过头。 　　正好是面对着，直视着，四目相对着程浩轩的方向。那双眼睛蒙着水雾，却依然清澈见底。程浩轩顿时觉得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呼吸困难，却又不想真的移开目光。 　　时间仿佛被凝结成冰。程浩轩看着林邵辉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表面不动声色，呼吸却慢慢急促起来。林邵辉用水一样的眸子注视着他，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近，缩短，直到……擦肩而过。 　　程浩轩瞳孔蓦地放大，猛然回头看见林邵辉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对着秦诗婉吻了下去。 　　程浩轩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我操。”杨海荣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冲过来拉开他，把他摔在地上，“你他妈疯了？程浩轩的女人都敢碰？？？” 　　林邵辉跌坐在地，垂着眸子，半晌，抬眼看他。 　　杨海荣被那目光刺地心头一紧，而后就被程浩轩撞开，顿时大气不敢出。 　　程浩轩咬牙盯着林邵辉，眼睛里拉满了血丝，高高地扬起手。 　　林邵辉没有躲，对着他勾唇笑了一下。 　　程浩轩大口喘着气，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慢慢落了下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他现在根本不想打林邵辉，他只想…… 　　他只想狠狠吻他。 　　希望明天不要忘记更新……以防万一还是先发一章 第15章 　　林邵辉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诗婉耸耸肩：“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林邵辉垂眸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过往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陈列在眼前，他不是个头脑很好的人，却对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记忆格外清晰。 　　那天他喝得烂醉，下意识地遵从本心朝程浩轩走过去，可程浩轩眼里的冷漠让他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察觉到——这个念头蓦地击中了自己。程浩轩和他认识这么久，到高中却刻意地疏远他，精明如程浩轩，说不定…是自己的感情已经或多或少暴露在他面前。如果确认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该会有多让人厌恶？ 　　他不得不承认秦诗婉是无辜的，可嫉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理智。 　　程浩轩应该是爱秦诗婉的。他如丧家犬一样卑微地跌坐在地上，程浩轩抬手要打他。他从没见过程浩轩那个样子。明明面无表情，其实眼里是炽热得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林邵辉喃喃地说，“但我不认为是我拆散了你们，他爱你。” 　　“说到对不起，我们还真不一定是谁对不起谁，程浩轩原本就是我死缠烂打追到手的，”秦诗婉转动着高脚杯，变换的灯光在杯壁上折射出流光，“…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他对你那么好。”林邵辉声音有些发颤。 　　“他确实费尽心思地逼自己去做个好男朋友，我承认，他安慰人的手段真是无懈可击，”秦诗婉抿了抿唇，笑了，“可是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他同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我没感情，而我也发现了他对谁有感情。明明你们在学校像是不认识，但还是很明显。” 　　“杨海荣喜欢我挺久了，我说什么他都会听。他是个挺单纯的人，并没有针对你，是我让他整你的。不过你以为程浩轩会是个帮人挡酒的人么？你以为那天是因为什么他才那么生气？因为你亲了我？”秦诗婉有些激动，“……是因为你亲的不是他。” 　　林邵辉感觉心跳都凝滞了。 　　“程浩轩人长得好，家里条件好，学习又好，当初我爸也是因为这些才让我接近他。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很多，但他其实是个特别拎得清的人。他那个性格，不会再有除你之外的，十多年的朋友。”秦诗婉抬眼看着他，“我以为你们明明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应该很快就会迈出这一步。没想到本已经拖了十多年，竟然一拖又是五年。” 　　林邵辉呼吸难以抑制地急促起来。他蓦然想起他最不想回忆起来的那次，程浩轩那句恍若错觉的“你喜欢我吗”，几乎有些哽咽。这么多年，他竟然让他最爱的人，和自己一样，守得肝肠寸断。 　　“之前我一直不懂，现在看着你，我有点明白了。”秦诗婉笑了，梨涡很深，明艳动人一如往昔，“连那种无关紧要的事都会当真，与其说你们都不是坦率的人…不如说是因为太在意，所以太在乎对方的心意吧。” 第16章 　　“不读了？你可说的轻巧。”程浩泽看着自己的弟弟，有种他脑子被烧坏的感觉。 　　“可是哥，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读下去了。爸不是从初中就一直想送我去英国么，我也觉得在那可能发展的更好。” 　　“当初宁可绝食抗议都要留在国内，现在读到大三了，你告诉我你想走了？程浩轩，你到底在想什么？”程浩泽皱紧眉，“你把爸妈当什么？把我们家当什么？之前要我收暗网的事我还瞒着爸，你到底想骗自己多久？” 　　“不需要了。” 　　“什么？” 　　“…他走了。”程浩轩仰起脸看着他，表情释然，眼里却空洞，“哥，他不会再回来了。” 　　“程家有你这样的儿子，真丢脸。”程浩泽咬咬牙，忍住了没挥手给他一巴掌。 　　他说的人程浩泽知道。小时候偶尔来他家吃饭，每次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坐都不敢坐，话也不敢说，目光一接触到他，就蓦地躲开。那时候程浩轩小，自己也没大到哪去。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程浩轩领回来了一个小女朋友。到后面才知道那是个男孩。后来长大了，少年的身体渐渐抽条，看上去变得柔软而纤细，明明之后只是寥寥几次见到，程浩轩让他删视频和案底的时候，他还是认出来了。 　　挺好看的，是第一印象。如果自己是同性恋，可能也会想要。然后这么想。 　　他对那孩子没有坏印象，只是觉得程浩轩有点过于隐忍。程浩轩不是这种性格，他是说一不二，认准了就不会放手的人。 　　但是到底还是放手了。 　　他看着这个从小天资比自己高的弟弟，生平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可怜。 　　- 　　“浩轩…”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带着哭腔，声音不住地颤抖，“我还能不能…再见见你？” 　　“……我不是程浩轩啊。”程浩泽憋了半天，忍不住回了一句。 　　“您是…？” 　　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冷了，少年清澈发抖的嗓音让程浩泽联想到那种胆小的，吓得快要咬人的兔子。 　　“我是他哥。”程浩泽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眉心。 　　“那程浩轩…” 　　“程浩轩已经出国半个月了，他的国内号码给我处理了。” 　　那边传来了微小的声音，程浩泽有点无奈：“…你别哭啊。” 　　“打扰您了。”林邵辉小声地说完这句，挂了电话。 　　“我话还没说完呢…”程浩泽看着熄灭的屏幕，把自己埋进文件里，“程浩轩说如果你联系他，就马上告诉他…你们年轻人…唉…” 　　- 　　今天的酒吧里格外冷清，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人都不那么孤单，所以不用来这消愁。 　　这样也好，左右他也无暇顾及别人。对于程浩轩的离去，他觉得，这或许是对自己的一种仁慈。 　　毕竟他也已经不是高中时候的那个林邵辉了。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至少还可以骗自己，他好像是喜欢自己的。 　　而不用管是现在还是曾经。 　　有些事可能真的适合永远都不知道，甚至幸福一些。 　　他在吧台旁慢慢擦拭着酒杯，却不断有水滴落下来，只能一直擦，一直擦。 　　直到手被人紧紧握住了。 　　他蓦地抬起头。 　　对上了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 　　林邵辉大大地睁着眼，没来得及涌出的泪水从眼眶里渐渐淌落下来。 　　那人的眼里闪烁着浅浅淡淡的光，呼吸急促。但有些憔悴的面容和背后立着的28号行李箱出卖了他。 　　“听说…你想见我？” 第17章 　　林邵辉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程浩轩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颗心无法控制地，紧促地跳动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邵辉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垂眸小声说：“就是…很想见你…” 　　很想见你，很想问我们还有没有可能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好像又被什么横亘在两人间的荆棘阻挡回去。 　　程浩轩轻轻地问：“见我，干什么呢？” 　　林邵辉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程浩轩，忽然眼皮一跳。 　　他想起了一件不合时宜，却又无法忽略的事。 　　虽说那个金主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自己，但也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消失，合约可是五年…… 　　就算程浩轩真的接纳他，纸也有终于包不住火的那天。 　　就算感情再好，到那天，程浩轩真的能接受他录过那种东西吗…… 　　林邵辉一颗心急速地坠落下去。 　　程浩轩还在等着他，等他的回答，可是他能给程浩轩的，又是怎样一个未来呢？ 　　程浩轩发现了他的异样，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声音变回了清冷：“小辉，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林邵辉嘴唇发抖，摇了摇头。 　　程浩轩皱起眉，慢慢地拉着他的手，看进他的眼眸里。他不甘心，明明两个人的眼中就只有彼此，却始终好像蒙着一层寒霜。 　　“都打到我哥那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找我没有事。”程浩轩慢慢地说，眯起眼。 　　看着眼前发抖的林邵辉，他有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们的初夜，第二次，以及……在视频里怕得发抖，却又不敢反抗的林邵辉。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一以这种方式接近，林邵辉就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皱眉等着那阵心痛缓过去。 　　这样眼里饱含着欲望的男人的脸，林邵辉从来都畏如蛇蝎。 　　他究竟有什么理由觉得，林邵辉和他是两情相悦？ 　　林邵辉紧紧咬着唇，忽然被人拽着领口拉到面前，有点冰冷的唇瓣贴上来，带着急切和浓重的欲望。舌尖不耐地描摹了几下他的唇线，而后撬开他的牙关，猛地探了进来。 　　林邵辉摇摇头，却被攫住下颌，被迫承受这个又深又长的吻。他本来应该觉得窒息而焦虑，可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让他舍不得离开，甚至主动伸出舌头主动与他交缠。 　　是程浩轩，他是程浩轩。 　　可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 　　林邵辉被程浩轩扯着上了出租车后座，在去酒店的路上，两个人都在拥吻，没有一刻分开过。说不上是要把这半个月不曾相见的份补回来…还是要把以后的回忆都一起留住。 　　逃避的时候还好，一旦见到，思念和占有欲就好像洪水一般涌上来。程浩轩现在恨不得把林邵辉揉碎了拆吃入腹，当然更恨的是一接到大哥电话就从英国飞回来的自己。 　　程浩轩想不明白林邵辉为什么想见他，如果不是因为想和他和好，那为什么还要顺从地和他走？ 　　听到大哥的语气，他本以为这么多年的苦痛终于都可以得到救赎。他本以为林邵辉是想和他说什么，最不济，哪怕是说恨他也好。可现在，林邵辉沉默而顺从，就像是…… 　　程浩轩把林邵辉推在床上，忽然觉得怀里冰凉的身体，冷意像是沁到了自己手上，细细碎碎地从指尖蔓延开，散布全身，连心都冷得发抖。 　　他不应该这样想林邵辉，林邵辉不是这样的人……可还有什么，能解释现在的状况？ 　　他看着林邵辉的眼睛，忽然一字一顿地问：“你是缺钱了吗？” 　　林邵辉失焦的双眼蓦地清明了一下：“什么？” 　　程浩轩紧紧皱着眉头，呼吸急促。他不想开口再问一遍，可答案就像卡在喉咙里的刺，让他忍不住哽咽。 　　“你觉得…我是想要你的钱…？”林邵辉眨了一下眼，多余的雾气顺着眼尾滑落。 　　程浩轩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林邵辉嘴唇颤抖，愣了半晌，绝望地别开了眼。 　　程浩轩沉默地等他回话。 　　林邵辉勾了勾唇角：“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程浩轩忽然感觉疼痛从中枢神经蔓延开来，疼到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他凝视着林邵辉，忽然撑着身体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我赶回来…就为了和你打一炮？” 　　林邵辉脸色苍白，定定地看着他。 　　他想回一个“是”，却像被人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痛。 　　“那你刚刚还挣扎什么？是不想让我上，直接拿钱走人？小辉，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程浩轩眼里布满血丝，“我从伦敦飞回来，机票就好几万块，好歹也要让我看到点诚意吧。” 　　林邵辉也慢慢坐起来，眼眶通红。 　　果然。 　　程浩轩果然以为他是做那种工作的。 　　之前的猜测…果然都没错。 　　…除了程浩轩还喜欢他。 　　程浩轩垂着眼睛，微扬起下巴：“自己脱。” 　　林邵辉咬紧唇，脸色非常不好地把头低下去。程浩轩眯眼盯着他，半晌，那人无言地开始解扣子。 　　程浩轩的目光划过他白皙的后颈，纤细的指骨，以及泛着青白的指尖。等到衣服顺着肩头滑落，程浩轩忽然发现他瘦得好像太多了。 　　原本他就觉得林邵辉太瘦，瘦得每次他猛烈撞击的时候，都像要把他撞散了一样。结果才半个月没见，这人已经快只剩一副骨架了。 　　他皱起眉，努力缓解心脏针扎一样的刺痛，忍不住开口道：“每次给你的钱，那么快就花完了？” 　　时间仿佛凝滞。 　　林邵辉指尖一顿，猛地抬头看他。 　　程浩轩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问：“怎么了？” 　　林邵辉颤抖着，拼命地往床角缩去。 　　他眼中的光像碎掉的琉璃般一片片掉落下来，再也拼凑不出那么美的样子。程浩轩猛然反应过来，脑子里“嗡”地一声：“不，我是说…” 　　“那个人是你。”林邵辉喃喃地说。 　　“小辉……” 　　说不上是暴露的困窘多一些，还是自责的心痛多一些，程浩轩叫着他的名字，企图让心里好受一点，却听见他说： 　　“浩轩，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逼着拍那种东西吗？因为我妈心脏搭桥急用钱，我去卖，中途后悔了，把那个老板踢下了床。” 　　可是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怕你看不起我，怕你心里想着和我做会染上病，怕你知道我的感情就会离我而去。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的假象，原来真相…就是你。 　　“所以我就是来找你要钱的，”林邵辉朝他笑了一下，“你真的很了解我，金主大人。” 　　程浩轩心痛得无以复加，扑上去把他抱进怀里。 　　林邵辉被勒得很痛，皱起眉：“…我没打算走。” 　　“对不起，小辉…”程浩轩把下巴搁在他发旋，不住地低头亲吻，“对不起…” 　　男人温热的气息摩挲着他的脸颊，憔悴和失态忽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这个人仿佛已经不是程浩轩了，他的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现在似乎全都因为欺骗他被拆穿，而消失殆尽。有那么一瞬间，林邵辉真的相信了他都是因为在意自己。 　　“如果你不怕得性病，我们五年的合约继续。”林邵辉闭紧眼，慢慢地说。 　　程浩轩呼吸颤抖，手臂慢慢地收紧。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他忽然明白了林邵辉想要拼命隐藏的是什么，林邵辉一切奇怪的举动也忽然都有了解释。伸手求来他的资助固然轻易，可凭着林邵辉的性格，他怎么肯？ 　　十多年了。他为了林邵辉抗拒过出国，为了分散注意力交过女朋友，甚至还因为一己私欲折磨过林邵辉。可林邵辉从来都没有真正离开过他，除了那次，痛彻心扉，破镜难圆。 　　可即使这样，他竟然还要伤他的心。 　　林邵辉一直那么单纯，可他却被嫉妒和占有欲烧红了眼，甚至始终不愿给他一点少得可怜的信任。 第18章 　　林邵辉把脸埋在他胸口。程浩轩今天里面穿的是薄衬衫，轻易地就能闻到他的味道。林邵辉紧咬着唇，眼泪慢慢流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程浩轩把他的脸抬起来，细细地舔吻他的泪水。林邵辉却把他慢慢推开。 　　“程浩轩，我到底算什么？”林邵辉问。 　　程浩轩看着他眼里的光，呼吸有些发颤。 　　林邵辉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程浩轩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说，“小辉，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可以带你去英国，带上你母亲，你再也不用去打工……” 　　条件很诱人，可不是林邵辉想要的答案。 　　林邵辉沉默半晌，忽然忍不住笑了，朝他摇摇头。 　　“浩轩，我现在过得很好。”林邵辉轻声说，“这些精力，别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了。” 　　程浩轩脸色一变，低声道：“你过得好？我就半个月没见你，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也觉得自己瘦得有点让人倒胃口。”林邵辉笑了。 　　“我他妈不是这个意思…”程浩轩声音颤抖，“小辉，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对我来说…我只想和你像以前一样…我求你…” 　　“…回不去了。” 　　程浩轩呼吸一窒。 　　林邵辉没有说错。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两人不能成为恋人，那就只适合做陌路人。程浩轩知道，其实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已经临近了这个崩溃的边缘点，只是两个人还都愿意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伪装得如同独处在冰冷的笼中。现在，一切大白，覆水难收。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程浩轩想竭尽全力地说什么去挽回，却看见林邵辉又开了口。 　　程浩轩闭上了眼。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林邵辉勾起唇角，语气有点释然：“因为我喜欢你，程浩轩。” 　　没有等到程浩轩的回答，林邵辉顿了顿，又笑了。 　　他张张嘴，可喉咙难受得像火烧一样，眼圈又不争气地红了。他不敢看程浩轩的表情，不敢听程浩轩的话。人的感情本就那么脆弱，殚精竭虑地瞒了这么多年，竟然也终于瞒不住了。但自己是多么贪心…明明早知结局，可他却不敢真的听到拒绝。 　　苦楚已经够深。 　　“我一直都没有把你当朋友，我不明白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来对我好，但是从今天开始，也不会了吧，”林邵辉低下头，慢慢地说，“程浩轩，我知道自己不值钱，我一直都在怕你知道真实的我，但是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人，你说多可笑，明明最想瞒的是你…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是我太自私…我活该…我认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可有些错事是没法纠正的，就算你觉得恶心，我也…唔嗯…” 　　接下来的话都被突如其来的吻封缄在口中。林邵辉睁大眼，看到程浩轩眼睛都红了。 　　他的粗暴里永远带着细密的温柔。那么缠绵的动作，唇齿相依仿佛有了一种心意相通的错觉。林邵辉却只觉得悲哀。 　　是熟悉的，那个人嘴里烟草的味道，唇像是花瓣一样柔软，是他在人家喝水的时候都要经常盯着意淫的人…林邵辉觉得自己卑鄙极了，他明明是利用那个人接近了程浩轩，现在反而倒打一耙，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和程浩轩这种隐秘的关系，甚至都说不清受利的是谁。 　　其实不怪程浩轩。或许程浩轩根本就没认出他是谁，只是忽然对视频上的身体产生了欲望，随便买了一个主播而已…他到底有什么资格那么质问他？ 　　“…我也是。” 　　林邵辉愣愣地，眼里都是迷茫：“…什么？” 　　“我说，我也是。”程浩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把他的碎发掖到耳后，摩挲着他的脸，“我也喜欢你。” 　　“不是，我刚刚…我…” 　　“你可千万别说你是开玩笑的。”程浩轩眸光一暗。 　　“为什么？”林邵辉身体颤抖，“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在想，”程浩轩的眸子里的深情几乎能把人溺亡，“…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他明明那么折磨林邵辉，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他明明不坦率又怕受伤，刚刚林邵辉那么问他，都不敢对他袒露心意。本以为林邵辉应该恨他，可是为什么呢？这个人就是那么牵动着他的心，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能让自己痛不欲生，也能让自己幸福到像在洒满了阳光与纯白花瓣的天堂。 　　“对不起，小辉，”程浩轩撩开他额前的刘海，吻了一下，“让你先说出来……我真的很惭愧。” 第19章 　　林邵辉愣愣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伸出手臂，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白皙的手臂上瞬间多出一块青紫。程浩轩把他一把拉进怀里，心疼地说：“跟了我，以后就不许这么折磨自己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程浩轩慢慢抚摸他的头发：“小辉，我在这里。” 　　林邵辉纤细的身体不安地发着抖。他本就骨架小，瘦太多之后更是不盈一握。程浩轩摸着他凸出的蝴蝶骨，只觉得心都跟着揪起来。 　　“不行，我得把你喂得和小猪一样胖。”程浩轩皱着眉，凑到他耳边说。 　　“猪就算了吧…”林邵辉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 　　程浩轩怔愣片刻，忽然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毛茸茸的一颗脑袋凑到他颈窝磨蹭着：“你好久没这么冲我笑了……” 　　“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啊……” 　　“我错了还不行吗…”程浩轩就怕他还抓着那事不放，紧张得不行，“原谅我好不好？小辉…老婆…” 　　“……”林邵辉脸上有点挂不住，一直红到耳根，“说什么呢。” 　　“你不是我老婆？”程浩轩抬起头，朝他眨眨眼。 　　林邵辉看到那张总是冰冰冷冷的脸上现出的柔和，鼻子一酸。 　　“谁是你老婆…” 　　“你还想给别人当老婆？”程浩轩提高音量。林邵辉的反应太可爱了，他实在忍不住逗他。 　　“我还能给谁啊…”林邵辉嗫嚅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含着光，因为亲吻而变得红润的唇被贝齿紧咬着。 　　程浩轩深吸了口气。 　　虽然好像很不合时宜，但是他……硬了。 　　而林邵辉渐渐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像是忽然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程浩轩。 　　程浩轩摸摸他的头：“没事，不用管它。” 　　两个人离得很近，是对面坐着，林邵辉几乎跨坐在他腿上。刚刚他们都太紧张了，现在才发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林邵辉思索了一下，咬着唇，轻轻地摆动腰肢，和他摩擦起来。 　　程浩轩呼吸骤急，一把抓住他：“别动了小辉……” 　　林邵辉抬起水光流动的眼：“为什么？” 　　那双清澈的眼里含着无辜和挑逗。程浩轩眼睛都红了，呼吸粗重起来：“你可别后悔。” 　　林邵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竟流露出一丝媚意：“浩轩……” 　　程浩轩三两下扯掉自己的衣服，猛地把他压在身下。林邵辉嘴上大胆，还是不由得绷紧了身体。程浩轩解开裤子，顺手去解他的皮带。等到两人下半身隔着内裤贴在一块，林邵辉难以抑制地呻吟了一声。 　　程浩轩勾唇笑了，声音都染上一层颜色：“今天晚上，你求饶我都不会放过你。” 　　林邵辉眼圈红了，呼吸颤抖地去脱自己的内裤，拽下来一点之后，又摸索着去脱程浩轩的。程浩轩抓住他的手，一把把他的内裤褪到底，扔在地上。林邵辉紧咬着唇，眼里都是水。那个样子真像在引诱他去蹂躏。程浩轩一手把他的手腕举高，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额头，脸颊，然后到柔软的唇。另一只手伸到他胯下，慢慢地帮他抚慰着欲望。 　　林邵辉大口喘着气，舒服到连脚趾都蜷缩起来，泪水顺着眼尾流淌下来。 　　程浩轩亲吻着他细白的脖颈，又在锁骨上留下痕迹。林邵辉硬的厉害，咬着唇压抑着呻吟。程浩轩伸手探进他嘴里，把他的舌头压在下面：“叫出来，小辉。” 　　“啊…”林邵辉无意识地用舌头搅动他的手指，大量的津液把他的手指润湿。程浩轩只觉得指尖被舔得酥麻，痒痒的感觉一直钻到心里，顺势就从他嘴里抽出来，往他后面探过去。 　　“浩轩…浩轩…”虽然润滑足够，进入的时候还是有点疼。林邵辉扶着他的手臂，抑制不住地发抖。程浩轩也不敢弄得太快，林邵辉实在太紧了，插进去的时候只是紧，抽出来的时候有种他整个人都会被弄坏的感觉。 　　“如果太疼…今天就不做了…？”程浩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结果林邵辉蓦地睁大了眼，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林邵辉把自己的手指也舔湿，朝后面送过去。两个人的手指被紧致的内壁聚拢到一起，稍有点动作的时候，就听到林邵辉隐忍的呻吟：“嗯…” 　　程浩轩低下头狠狠亲了他一口：“…你别撩我。” 　　林邵辉眼里雾蒙蒙的，偏过头咬唇犹豫了一会，转头含泪看着他，小声说：“不疼的…很舒服…” 　　程浩轩觉得浑身都快炸开了。 　　他俯下身去啃咬林邵辉的耳垂，林邵辉激动得浑身发抖。两根手指抽插了几下，林邵辉的手指无力地屈起来，却刚好起到了扩张的作用，不由得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程浩轩听得心头一动，顺势又加了一根手指。 　　紧致的蜜穴逐渐变得柔软。程浩轩把他的手指挤出来，四根手指在他身体里快速进出。明明还没有真的开始，林邵辉已经呻吟得嗓子都快哑了。程浩轩始终红着眼忍耐。等到某一刻，他后面猛地绞紧，身体难以抑制地痉挛了一下，程浩轩终于在他耳边低低喊了一声：“扶稳我。”而后抽出手指，快速地挺了进去。 　　林邵辉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啊啊…浩轩…” 　　他双手交叉勾着程浩轩的脖子，腿紧紧缠在他腰上，随着程浩轩的动作配合地抬腰。程浩轩的动作太猛烈了，把他顶得几乎稳不住身体，被填满的身体仿佛被幸福填满的心一般，甜蜜快要满溢出来。他不由得主动凑上去和他接吻，轻声说：“浩轩…再快一点…” 　　程浩轩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两人的舌头勾在一块，贪婪地汲取着属于爱人的味道，下身的动作紧密得如胶似漆。程浩轩的舌尖往他咽喉探去，下身也猛地挺动了一下。林邵辉难耐地“呜”了一声，几乎有些意识不清地呻吟：“太深了…呜…” 　　“小辉…你真的太勾人了…”由于接吻的原因，程浩轩有点口齿不清。他箍着林邵辉纤细的腰，狠命地撞击，林邵辉的呻吟已经变了调，明明快要脱力了，里面却更紧地绞住了他。程浩轩胡乱地亲吻着他，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他觉得自己本来可以坚持更长时间的，但是林邵辉的身体太舒服了，紧得自己忍不住去拼命操他。临近高潮的时候，挺动的频率高的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偏偏有什么东西从林邵辉甬道深处喷出来。林邵辉意识不清地哭喊着，程浩轩只感觉那股热流浇着自己，让他很快攀上了顶峰。 　　他大口喘着气，射了好几次才结束。林邵辉的呻吟已经哑的快没有声音了，只有内壁还在不断绞紧，肠液不断地喷射出来，和程浩轩的精液混在一起。 　　“太棒了…”程浩轩慢慢地退出来，伸手抚着林邵辉的脸，灭顶的快感让呼吸尚有些不稳，“小辉…你真的好棒…” 　　林邵辉失神地望着他，泪痕交错在白皙的脸颊上，他眼里是孩子一般的迷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尾红得诱人。 　　程浩轩舔了舔他哭红的眼尾，林邵辉颤抖着身体，手本能地伸到下面去处理自己还没发泄的欲望。程浩轩抓住他的手，吻从他的唇，到胸前，再到小腹，而后含住了他的欲望。 　　“浩轩…啊…脏…” 　　程浩轩抬眼看他又哭了，含着他笑道：“脏什么，你也给我弄过。” 　　“求你…不要…啊…啊…” 　　林邵辉微微仰起头想制止他，却看到程浩轩垂着眉眼的样子。平日里高傲的眉眼变得温和动人，往昔隔着冻层般的距离被拉得亲密无间。他有些抑制不住地大声呻吟起来，他想，他其实根本就舍不得推开这人的。 　　小辉也太诱了，这谁顶得住 第20章 　　等林邵辉也出来了之后，程浩轩躺倒在一边，把他揽进怀里，两个人在舒适的温度下对面躺着，都不太想动。最后还是林邵辉觉得后面不舒服，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洗澡。程浩轩本来想抱他一起去洗，等林邵辉掀开被子，那具纤细白皙的身体暴露出来的时候，程浩轩识趣地噤了声，堪堪别开了眼。 　　等林邵辉踉踉跄跄地走进浴室关好门，程浩轩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上次林邵辉怎么晕过去的他还记得，他不想刚在一起就给他的小辉留下不好的记忆。 　　结果却不太近乎人意。 　　浴室门打开，林邵辉穿着一件白色浴衣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眼神也湿漉漉。那件浴衣简直保守到不能再保守，林邵辉也乖乖地把腰间的带子系紧，可无论是被腰封勾勒出的腰线，还是过大的领口露出的布满吻痕的锁骨，对于程浩轩来说，冲击都有点太大了。 　　程浩轩深吸了几口气，拼命克制自己不去看林邵辉，刚刚林邵辉做爱时的样子，青涩纯洁也好，诱惑淫荡也好，竟然一股脑地全跑了出来。 　　他猛地抬手把头发向后拨了几下，没打招呼就大步流星进了浴室。 　　林邵辉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擦肩而过的程浩轩撞的差点倒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程浩轩的背影，而后，不透的玻璃门被重重拉上，连背影都消失了。 　　- 　　程浩轩出浴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自慰了好几次，总算克制住自己不再有冲动，才敢出来面对林邵辉。可当他拉开门，却看到林邵辉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那人脸上布满的，分明是泪痕。 　　程浩轩的心脏抽痛起来。他忍不住皱眉，伸手把林邵辉摇醒：“醒醒，小辉，去床上睡。” 　　林邵辉闷哼一声，蓦地睁开眼，失焦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亮了一下，而后就又盛满失落。他有点费力地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仰起脸，湿润的眸子望着程浩轩。 　　程浩轩忍不住去摸他的头：“困了我们去床上睡。” 　　“…你后悔了吗？”林邵辉的嗓子还哑着。他小声地问了一句，然后就紧紧咬住唇，移开了视线。 　　程浩轩啧了一声，忍不住扳过他的脸：“谁和你说我后悔了？” 　　林邵辉摇摇头，湿润的眼睫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般不安的眨动着。 　　“你又在瞎想什么？”程浩轩上前一步，把他温柔地按进怀里，“小辉，我是在努力地克制，所以你可别再撩我了。” 　　“…我以为你…” 　　程浩轩想起了之前那段缺了林邵辉的日子，呼吸发起抖来：“…这次就算你后悔了，我都不会放你走。” 　　林邵辉咬紧下唇，双手慢慢抱住了他的腰。 　　那种只属于爱人间的默契在两人间无形地流窜。他们现在已经不愿去计较是谁先动了心，又是谁给了对方更多伤害，也不愿再纠结两人明明早已经牵一发动全身的爱意为什么如今才心意相通。 　　因为他那么好，好到他只想珍惜现在。 　　伤痛休止，只从今计。 　　-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伦敦？” 　　程浩轩正搂着林邵辉，有些费力地蹬着鸭子船，听到这句话明显地愣了一下。 　　林邵辉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忍不住把他扳过身，两根手指掐着他的脸蛋，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为什么要回伦敦，嗯？” 　　“你不是出国留学…” 　　“…我是去玩好不好。”程浩轩有点无语，停下了动作，小船开始顺着水流漂泊，“所以你这几天动不动愁眉不展的，就因为这？” 　　林邵辉涨红了脸，不好意思承认。 　　程浩轩忽然心情大好，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怜惜地说：“你啊…” 　　林邵辉什么都没说，只是脸靠近他怀里。 　　程浩轩抚着他的头发，感觉心都快融化了。 　　原来和喜欢的人心意相通，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 　　“小辉，要不要跟我回家？” 　　程浩轩一出口，林邵辉就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程浩轩家教多么森严，小时候他去过几次，都被程浩轩爸爸吓得不敢说话。而且他妈妈怎么犯的心脏病，他也不是不记得。 　　妈妈的病尚没有养好，他已经被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弄得差点一蹶不振。他舍不得程浩轩和他一起经历这种事。 　　“还是再等等吧……”林邵辉有点勉强地笑笑。 　　程浩轩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了皱眉：“你不会是在担心我爸不同意吧？” 　　林邵辉抿了抿唇，垂下眼帘。 　　“放心吧，我都说了，老爷子现在一听是你用钱，数都不问直接给，”程浩轩摩挲着他的脸颊，笑得有点得逞的意味，“他早知道我这辈子都准备吊死在一棵树上，怕不是已经把你当儿媳妇养了。” 　　- 　　“叔叔阿姨好，我叫林邵辉，是浩轩的同学。”林邵辉努力地放大声音，却一直发着抖。他还是怕，毕竟程浩轩这么好的男人就被他骗走了，要是他家人不同意，自己会被逼到走投无路的。 　　“好孩子，让我看看。”程妈妈已经年近耳顺，脸上的皱纹却并不明显，气色很好，甚至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美丽的痕迹。 　　林邵辉一看到她就特别亲切，却还是不敢放下敬畏：“阿姨…” 　　“就只是同学？”程爸爸斜睇着程浩轩，看到小儿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眼里却含着点期待：“爸，他就是我和你说的林邵辉。” 　　程爸爸冷哼了一声：“我不聋不瞎。” 　　林邵辉抖了一下，畏惧地看着程浩轩。 　　程浩轩附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别怕。” 　　程爸爸目光转过来打量着林邵辉，林邵辉诚惶诚恐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他有种在程爸爸眼里看到了赞赏的错觉，险些就要下意识往程浩轩那边躲过去。 　　不能这样，林邵辉想，他不能总是依赖程浩轩。 　　程妈妈牵起了程爸爸的手，柔声说道：“别吓到孩子。” 　　程爸爸看了她一眼，态度明显软了一点。 　　“我家这个兔崽子，之前让他出国，他不干。我以为他是舍不得女朋友，结果高二那年听说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我那边都联系好了，他竟然说什么都不去，还和我玩绝食那套。”程爸爸叹了口气。 　　林邵辉咬了咬唇。 　　程浩轩在背后捏了捏他的手，忍不住开口：“爸，你和小辉说这些干什么。” 　　“你给我闭嘴，这孩子一看就老实，我怕你祸害了别人家儿子。”程爸爸呵斥他。 　　林邵辉抿了抿嘴，想笑又不敢笑。程妈妈见状笑了，忍不住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林邵辉眼睛亮晶晶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当初浩轩饿得都快不行了，我进去偷偷给他送吃的。我问他，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结果他说，除非带个人走。当时我想，这不是胡闹吗。”程妈妈眼眶有点红，“可是现在我看到你，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程爸爸哼了一声。 　　“我和他爸爸就一个心愿，希望浩轩幸福，”程妈妈温柔地笑着，“孩子，我觉得你可以。” 　　林邵辉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坚定：“叔叔阿姨，请放心，我是真心喜欢浩轩，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还叫叔叔阿姨。”程浩轩笑嘻嘻地捏了他屁股一下。 　　程爸爸和程妈妈的眼里也有点闪烁。 　　林邵辉嘴唇翕动着：“爸…妈…” 　　程妈妈一下子哭了出来，被程爸爸拉进怀里。程浩轩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易地就和那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仅仅是对视着，甜蜜就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林邵辉弯起眼笑了，唇边一个小酒窝，甜得能醉死人。 　　两个人的手在背后偷偷地碰到一块，十指相扣。 　　遥寄当年，是谁的回眸惹得人魂牵梦萦，又是谁的温柔催得人牵肠挂肚。 　　还好，他们都还在彼此身边。 　　（END） 　　完结撒花～其实这篇写完好久啦，但是一直都很喜欢所以分享给大家！之后还是每天日更不醒。我其实很低产的，不过存稿还有一些，暂时不会停更，放心好啦～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