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情商不在线》作者：木子林夕子 　　文案： 　　短文案: 　　分手七年后程谨言终于找到了林柰，却看到她身边四岁左右的女儿。后来，为亲生女儿找爸爸成为了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长文案: 　　林柰以为陪伴她整个校园青春的程谨言，没有意外会幸福走到底。可最后，终逃不过意外来临，最后两人形同陌路。 　　时间如梭，一经七年。 　　林柰没想到，那个意外会一直延续至今，让她在次与程谨言相遇。 　　业界新贵程谨言，圈内都知道他冷漠到清心寡欲“恐女人”，从不和女人有半点亲近交集，公司里外都说程总“没女人缘更没女人命”。 　　可后来他背道而驰，经常出现在林柰眼前，弄得她把持不住总是分心，“拜托程总，请把你的冷漠贯彻到底。” 　　“冷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林柰。” 　　她只是笑笑，眼神落寞道：“我从来都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么！” 　　“林柰，我心里一直都是你。” 　　“但是，你从未表明过。” 　　小剧场： 　　“林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从哪里开始…” 　　“从我们第一次开始。” 　　林柰：？！七年的清心寡欲呢？ 　　程谨言：假的。 　　【情商低男主x冷静温柔女主】 　　一句话简介：情商再低我也知道，我只爱你。 　　立意：我心是你，便一直是你，也只能是你。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柰（nài），程谨言 ┃ 配角：橙子 ┃ 其它： 第1章 一颗橙子 程谨言提着程小宝的…… 　　程谨言提着程小宝的书包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就想上前几步。只是脚步刚动，就想到了这是小学，林柰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脚上的动作停了，他的心里也有一丝失望。这么多年，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以为自己看到了林柰，可惜都不是。 　　但是就在下一秒，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扑进那个身影怀里时，那个身影侧过来的脸，让程谨言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林柰！ 　　腿短的程小宝好不容易跟上程谨言，就被程谨言再一次甩开。 　　程谨言走到林柰面前时，突然停住，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好几年不见的林柰，程谨言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此时的林柰也看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程谨言，微微一愣，随即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不过比起程谨言，显然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听到橙子有些催促地叫她，林柰揉了揉她发顶蓬松的丸子啾啾，柔声解释着，“要等一会，还没到呢。” 　　而此时，听到小女孩叫林柰“妈妈”的程谨言，从心底猛然透出一股凉意。这股刺骨的凉意像是把他的嗓子都冻住了，让他险些说不出话，“这，你的女儿吗？” 　　蹲在地上抱着橙子的林柰，微微愣了一下，点点头回道，“是啊。” 　　得到这个答案的程谨言，整个人都失神了一下。顿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这么小，就来上小学了？” 　　“我和学校老师认识，托她照顾了。”林柰似乎没有想到程谨言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见面，她和程谨言能这么平静地说着话。 　　而此时好不容易穿过人群走过来的程小宝，上来就踩了程谨言一脚，小嘴叭叭的就警告他，“回去我要和奶奶告状，你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后面！” 　　程小宝这招常用，无非就是为了敲诈程谨言给他买玩具。平时的程谨言很吃这招，可是今天……程谨言的心思全在林柰母女身上，并没有理会程小宝。 　　而看到这一幕的林柰，打量了一眼这长得格外相似的“父子”，顺口问道，“你家孩子？” 　　“是……”程谨言刚想解释，就听到一阵铃声响起，是林柰的手机。 　　林柰打了一个手势，就先接起了电话。 　　相隔这么近，程谨言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个有些低沉的男声。说了学校门口有些挤进不来，他在外面等着。紧接着程谨言就听到林柰说好，她现在就过去。 　　程谨言他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在听到林柰说，“有人等着，下次再聊”的话，他还是说了好。 　　程谨言看着林柰抱着她的女儿逐渐走远，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面前，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男人接过她的女儿和她说了几句话后，就把孩子还给她，让她们母女坐在了后面。 　　直到那辆车走远，程谨言才回神。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压住从鼻腔里窜出来的热意。此时，程谨言很清楚一件事，林柰刚刚说的下次再聊，可能是没有下次了。就算有，他又有什么资格？ 　　身旁的程小宝已经叭叭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没等到程谨言许诺的玩具，顿时也真生气了，“小叔叔！我告诉你，我真生气了！玩具也哄不好，我要告状！” 　　“随你，不走你就留在这里。”程谨言没有一点要哄他的意思，说完就往停车场走，也不管程小宝跟不跟得上。 　　等程小宝哼哧哼哧爬上车时，程谨言也没有要和解的念头，直接开车回家。 　　程小宝坐在后座，脚踢着驾驶座的靠背，心里计划着，一回到家他就要和奶奶告状，叔叔为了一个阿姨，就不管他了！ 　　而此时程小宝嘴里的阿姨林柰，正在和开车的乔书宁道谢，真的没必要这么大老远地来接她。她都说了，接到橙子就会叫车过去。 　　乔书宁“啧”了一声，说道，“乔时时那个小混蛋，一大早就催我过来接橙子。我还没下班，就又被他打电话催个不停。” 　　林柰听了有些歉意，“抱歉啊乔哥，打扰……” 　　林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书宁直接打断了，“胡说什么呢！橙子叫我乔爸爸，你叫我乔哥，你这都要和我道歉，那还叫什么哥！我就是气乔时时那个小混蛋。” 　　橙子在后面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跟着说，“对啊妈妈，不用道歉，和乔爸爸不用客气的。时时哥哥说，爸爸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过乔爸爸，你别骂时时哥哥，我会生气的。” 　　这句话成功让乔书宁又找到了一个整治乔时时的点，“乔时时这个小……” 　　“乔爸爸！” 　　“好吧，我不骂他。”回去就揍他，天天教橙子都教得什么东西！ 　　回到乔家，乔书宁刚进车库，车都没停稳，就看到从另一辆车前面窜出来的乔时时。刚刚压下去的火顿时又起来了，好小子，这是怼上门了，现在不打更待何时。 　　蹦跶到后门等着橙子下车的乔时时，嘴里的“瑟帕斯”还没说完，就被先下车的乔书宁一把提溜起来，对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小混蛋，下次再敢往车库跑，屁股就给你打肿！” 　　乔时时被打惯了，压根不觉得疼。只不过看到橙子下来了，就挣扎了起来，“爸爸你快把我放下来，别耽误儿子照顾你儿媳妇！” 　　“臭小子！”乔书宁看到橙子带着谴责的目光，最后又抽了乔时时一巴掌才把他给放下去。 　　乔时时牵着橙子在前面走着，路过小花园还给她介绍着里面的花，两个小的心思全在花上。 　　走在后面的乔书宁，看着林柰脸上平静的笑容，突然开口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在学校门口看到程谨言了？我看那个人的身形挺像他的。” 　　林柰没想到乔哥竟然会看到，倒也没隐瞒，“是他，正巧遇见。” 　　“那你怎么还这么平静？真没感情了？要不要哥帮你把他抢过来？”乔书宁好奇地问着。 　　“乔书宁你给我闭嘴！” 第2章 两颗橙子 说这句话的正是乔书…… 　　说这句话的正是乔书宁的媳妇李一莫，手里拿着一个锅铲子就出来了。骂了乔书宁一句后，就把身上的围裙和手里的锅铲子都给了乔书宁，“去，做饭去。” 　　把臭男人轰去做饭，李一莫接着就把两个正在看花的小孩叫过来。乔时时被她按着屁股打了一巴掌，“下次再敢一个人往车库跑，腿打断。”竟然敢趁着她做饭往车库跑，不打就是不知道厉害。 　　李一莫打的可没有乔书宁厉害，但是被打的乔时时却乖乖地认错，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就连总是帮乔时时说话的橙子，也是乖乖的。 　　打完自家的孩子，李一莫一看橙子就抱过来摸了摸头，比划了一下，“橙子真棒，比上次见长高了很多。” 　　让乔时时带着橙子去房间玩后，李一莫就走过来给了林柰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啊，柰柰。” 　　“好久不见，莫姐姐。”确实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还是一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去H市看她和橙子的时候。 　　李一莫挽着林柰的胳膊往屋里走，路上的时候就和她说了刚刚被她打断的那个话题，“柰柰你别听乔书宁搁那叭叭叭，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去找什么程谨言。以前那么苦都过来了，现在既然决定定居这里，都在家门口了，我还能让你难为吗？” 　　说到这，李一莫瞬间就忘记了刚刚的话题，而是质问道，“柰柰你突然决定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现在还住酒店？行李拿来了吗？是不是我不问你，你都准备搬好家了才和我说？” 　　林柰终于能说上话了，“莫姐姐，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实在是事情有些突然。一直给橙子做针灸的那位老中医被调到了这里，所以我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至于莫姐姐前一个话题，想来她也是不在意了。 　　这么一说，李一莫倒是理解了，不过，“那你住酒店是怎么回事？是怕我们家容不下你们娘俩吗？”虽然嘴上说着凶人的话，但是一到房间里，李一莫就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林柰面前让她先吃点。 　　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林柰坐下后，才和李一莫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老中医走得急，林柰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晚。等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想了一分钟就拍板决定回来S市。橙子的身体一直都是这位老中医调养的，林柰自然不敢贸然换人。 　　再加上之前她的导师就和她说过，想要她回来带学生。如果没有橙子这件事，她或许不会回来，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因为时间急，林柰忙着收拾东西，以及一些文件的办理，根本就忘记和莫姐姐说这件事了。结果昨晚刚到S市，今天就被莫姐姐发现个正着，叫过来吃饭了。 　　“确实是今天才到，而且我将要就职的学校已经把教师宿舍批给我了，只要我有时间，今天就可以搬过去。把东西搬到你这里，我再搬到宿舍去，莫姐姐你是不是想要累死我出气？”林柰特别解释了一下住酒店的问题，不然莫姐姐肯定不会放过她。 　　李一莫听了虽然理解，但并不是那么满意，“可以让乔书宁搬，累不到你。” 　　林柰哭笑不得地说，“莫姐姐，你可放过乔哥吧。”娘俩都把乔哥当成工具人来用，怪不得乔哥天天就想打儿子。 　　说曹操曹操到，乔书宁两手各端着一盘菜就出来了。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说话的两个人，乔书宁对着乔时时的房间就叫了一声，“乔时时，出来端菜吃饭。” 　　和林柰这里的其乐融融比起来，程谨言这边就凄凉难过多了。他当时把程小宝送到他父母家，就想走的。但是被眼疾手快的程小宝硬拉住了，他要告状。 　　听到程小宝绘声绘色地和程母比划，他为了一个阿姨就抛下他不管的行为，程谨言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隐隐犯了起来。他早该走的，不然也不会被程小宝拉着告状，又提起这件事。 　　程谨言转身就想走，他不用看都知道他妈妈的表情。但是没走成，程母一声喝住了他，“程谨言，你给我老实说，今天是不是看到小苹果了？” 　　走不成了，程谨言认命地转身回来坐好。对于程母的问题，老实地承认，他是见到林柰了。因为柰是苹果的一种，所以他的妈妈从一开始就喜欢叫林奈小苹果。 　　一听程谨言见到了小苹果，程母顿时都急了，“你见到她，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就算不带回来，你跟着她走也是好的啊？小宝你直接放门卫我去接就是！你说说你……” 　　明明是回来告状，却被自家奶奶扎了一刀的程小宝，拽了拽程母的衣摆，“奶奶！” 　　“小宝你先不要说话。”阻止了小宝打断她话题的程母，继续向程谨言炮轰，情急之下都要去翻程谨言的手机，“电话号码留了吗？我给她打电话。” 　　“妈……” 　　“就算她不愿意理你，总会愿意和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的……”程母已经翻到了程谨言的手机，嘴里还在絮絮地叨念着。 　　“妈……”程谨言按住他妈妈翻着他手机通讯录的手，话还未说，声音里就有了一丝颤意，“林柰她已经嫁人，也有孩子了。我没来得及，也不能要她的联系方式。” 　　他一路忍了很久，没想到现在被他妈妈逼问着说出来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妈，我先走了。” 　　“儿子！”程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程谨言，顿了顿才说，“你做得对，你是不能再打扰她了，不如就忘了吧。” 　　程谨言压着鼻腔里涌起的热意，没敢回头，大步走了出去。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怎么可能忘记？ 　　吃完饭，橙子自然被留在了乔家，而林柰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又不像橙子一样，今天报完名还得等两天才上学。 　　此时一个人的时候，林柰才有时间想起程谨言，不过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毕竟，他们俩以后，想必也没有交集。 　　而林柰万万没想到，她以为没有交集的人，第二次见面来得这么快。 第3章 三颗橙子 林柰接到乔书宁的电…… 　　林柰接到乔书宁的电话，匆匆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完全是一头雾水。她没想明白，乔哥怎么让她来派出所接橙子。 　　而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程谨言也在派出所。而且看样子，像是和乔哥打了一架，两个人才进的派出所。 　　林柰小心翼翼地把睡着的橙子抱回怀里，看着脸上青了一块的乔哥，压低了声音问道，“乔哥，你的脸？你们俩打架了？” 　　“私人恩怨，你别管。你先抱着橙子回去吧，她今天受了点惊，都是我的错。你回去多看着她一点，等我回去亲自和橙子道歉。”乔书宁把橙子还给林柰后，只想赶紧打发她走。省得她在这里，耽误他解决问题。 　　林柰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也不必，那我先回去了乔哥。”林柰自然知道此时问乔哥，他也肯定不会说的，还不如回去问橙子。 　　这两天她一直在收拾宿舍，橙子放莫姐姐那里。这个时间，莫姐姐应该去接放学的时时了。怪不得，是乔哥带的橙子呢。 　　路过程谨言身边，林柰被他叫住。林柰看着嘴角破了一块的程谨言，等了他片刻，没等到他说话，倒是乔哥呛了句，“林柰，你别管他，回你的家。” 　　“嗯，我知道了。”应过之后，林柰看着欲言又止的程谨言，问道，“要是没事，那程先生，我先走了？孩子要回去睡觉。” 　　“我……好，那下次见。”最终，有些话程谨言还是没有说出口。 　　“行，下次见。”林柰顺口客气地应道，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语气里只是客套。 　　程谨言盯着林柰走远的背影，心里的疼痛再次泛起。有些痛，并不会痛着痛着就不痛了，而是会越来越痛，就如同如今的他。 　　看到程谨言的样子，乔书宁鼻腔里发出一声讽刺的轻嗤，活该。乔书宁敲了敲桌子，对程谨言说道，“快点过来把字签了，我要赶着回去陪老婆孩子。” 　　而听到这句话的程谨言，手里的笔一不小心就被他捏断成了两节。程谨言放下手里的断笔，状似平静地说，“笔坏了，不签。” 　　乔书宁把面前的笔轻轻一推，直接滚到程谨言面前，“快签，别耽误我的时间。” 　　看到程谨言到手的笔，乔书宁提醒他，“再弄断，破坏公物的事你可以等我走后和警察说。” 　　程谨言捏着笔，他知道自己要赶紧签字，免得他和乔书宁在这里耽搁久了，被一些媒体捕风捉影。但是想到乔书宁的话，程谨言就觉得满腔怒火，“不知道乔董赶着回哪个家！陪哪个老婆孩子！” 　　乔书宁笑了一声，把程谨言签好的记录拽过来，边签字边说道，“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结果，还没等他的字签完，就被程谨言一把拽了回去。到手的文件被程谨言三两下撕得稀碎。 　　这乔书宁还乐意，他本来也就是一个肆意张扬的人，也就婚后才好些，结婚前可是疯得整个圈子都怕的人。乔书宁把手上的笔往桌子上一拍，走到程谨言面前对着他的椅子就是一踹，“走，出去练！” 　　程谨言抬眼看了乔书宁一眼，并没有站起来。 　　“你！”看到程谨言这副态度，乔书宁提着程谨言的衣领就要把他拉到外面。但是显然程谨言并不配合，这就让脾气暴躁的乔书宁更加暴躁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出去？” 　　程谨言仍然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至于乔书宁的话，他自然理也没理。 　　而正巧听到动静进来查看的民警进来了，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上去就是拍了拍桌子，“你们都干嘛呢？不是协商好了吗？协商好了就赶紧签字回家，这里不包吃住。” 　　乔书宁也不想又起乱子，他是真的急着回家，但是，“他不配合签字，还把文件给撕了！警察同志，要不你就留他在这里，我还急着回家。” 　　来的民警看到地上文件的碎片，看向程谨言，“你怎么回事？先无故打人，现在又拒绝签字，你是不是真的想进来蹲几天？” 　　“不想。”程谨言说了这句话后，视线又移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片地方，拒绝解释的态度很明显。 　　“警察同志你看！他就是这个态度，要不我先回去？” 　　民警同志也不知道，怎么刚刚都协商好了，现在又闹了起来。本来就是一件小事，竟然闹到现在。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两个人都算名人，想了想民警同志又说，“要不你们再协商一下？没签字走是不行的，我们得按规矩办事。” 　　“可是他这态度……”乔书宁算是看出来了，程谨言就是想拖着不让他走。神经病啊！ 　　“要不我联系一下他的父母？”民警开玩笑问道。 　　拒绝交流的程谨言闻言，认真地看着民警说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不需要联系父母。” 　　一看程谨言这态度，乔书宁立马说，“对！联系他的父母，这种大龄儿童最恐怖了，赶紧联系他父母！” 　　…… 　　乔书宁和程谨言这边闹了半天，最后还是解决了，各回各家。乔书宁一到家，就被李一莫扯着耳朵训，“乔书宁你有病啊你！你故意误导他干嘛？给我带绿帽子戴得很高兴？” 　　“哪有！莫莫你别胡说，明明是他自己先误会的！而且我又没说错，橙子就是我闺女啊，她都叫我爸爸呢！” 　　“乔书宁你今天滚去睡书房！” 　　林柰这里，也从睡醒的橙子这里得出了大概的事情经过。简单得很，就是乔书宁带着橙子逛超市的时候，程谨言突然冲出来揍了乔书宁一拳，然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后来被超市员工报警，双双进了派出所。 　　听起来确实是像乔哥说的，私人恩怨。林柰有些奇怪，什么时候，乔哥和程谨言这么熟了？ 　　而第二天，把橙子送到教室刚出来的林柰，就在学校门口遇见了程谨言。他们这几天的巧遇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碰都碰到了，林柰对他点了点头，正要走就被叫住了。 　　看更多好文关注vx工种号：小 绵 推 文 第4章 四颗橙子 林柰有些好奇地走过…… 　　林柰有些好奇地走过来，顺口问道，“真巧，你也是来送孩子上学的？” 　　“不……”程谨言刚准备解释，就被人突然拍了一下肩膀。 　　“谨言？你怎么在这？早知道你来这里，就让你顺路把小宝送来了。省得我还跑一趟。”拍程谨言肩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留着中短发的女性。 　　注意到林柰看过来的眼神，程谨言赶紧和她解释，“这是我嫂子，程小宝的妈妈，那天我就是来接程小宝回家。嫂子，这是林柰。” 　　林柰听了只是愣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其他的反应，笑着和方锦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原本还奇怪程谨言怎么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反而急着介绍她的身份。在听到面前这个人是谁后，方锦就明白了。不过想到前两天她去接程小宝，她婆婆说的那些事，方锦就看向程谨言提醒道，“既然碰巧遇到了，打完招呼就赶紧回去上班，别迟到了。我先走了。” 　　嫂子的提醒程谨言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没有昨天他发现的事情，他自然不敢再招惹林柰半分。但是现在，他不能不管，不能眼睁睁看着林柰被骗。 　　方锦走了，林柰没听到程谨言说话，以为他是真的凑巧经过这，就说道，“既然程先生还有事，那你就先忙吧。我正好也要赶着去上班。” 　　“我……”程谨言想说自己没事，但是想到他嫂子刚刚说的他要去上班的话，就把到嘴的话换了，“我送你去，正好顺路。” 　　林柰闻言突然一笑，“不顺路。” 　　“顺路。”程谨言坚持说道。 　　“那你知道我在哪里上班吗？”林柰看着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开口问道。 　　“我……”程谨言一愣，眉眼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看，你都不知道我在哪里上班，怎么就知道顺路呢？”林柰看了眼已经没话的程谨言，就去低头翻包里的手机，打开叫车软件，开始叫车。 　　眼看着林柰已经开始叫车，程谨言冲动地又叫了林柰的名字，但是对上林柰的眼睛，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柰看着欲言又止的程谨言，是真的发现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起码说话没以前那么利落。林柰把手上的叫车软件关闭掉，问他，“你是有话要和我说？” 　　程谨言赶紧点头。 　　“那我们走吧。提前谢谢你送我去上班，路上说吧。”林柰先走了几步，看着跟上来的程谨言才放慢了脚步，毕竟她不知道程谨言的车停哪儿。 　　虽然不是按照他想的那样，但结果是一样的。从这几次短暂的遇见，程谨言发现，林柰是真的变了很多。但还是那么傻，不然怎么会被骗。想到乔书宁，程谨言就怒火攻心。 　　他好像隐约听到了林柰说什么，叫了他的名字……程谨言猛然回神，紧张地说，“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了什么？” 　　林柰摇了摇头，“就是告诉你我上班的地方，去S大。”刚刚她是看到这辆熟悉的车，下意识就问了一句，这么久竟然还没换车。不过现在再重复一遍，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程谨言还没来得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看到林柰已经拉开后门，坐了进去。程谨言顿了一下才上车。 　　S大，他们都太熟悉了，闭着眼都能找到。程谨言没想到林柰现在是在S大工作，想着他之前去过S大无数次，却一次也没有遇到她。就如同他问过无数人，却都没有她的消息一样。明明在一个城市，他们整整七年竟然一次都没见过。 　　而命运也真是戏剧，兜兜转转竟然让他在小学门口再次遇见林柰。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林柰已经结婚生子，他再也没有能走近她的资格。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他都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他会在超市看到那个身影，学校门口来接林柰母女的那个人，听到林柰的女儿叫着他爸爸，程谨言就更加确定了。 　　然而，下一秒男人转过来的正脸，让程谨言一眼就认出，乔氏集团的乔董，一个明明就有家有室的男人！以林柰的性格肯定不会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在一起，除非是这个男人骗了她！ 　　想到这些，程谨言现在都觉得双手在颤抖，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再去打那个男人一顿。但是，林柰的一句话把他拉出了那个充满愤怒的世界。 　　“你是想和我说什么？这里去S大也就十分钟的时间，我一会到了就要去上班了。” 　　想说什么？程谨言想说让林柰离开乔书宁，想告诉林柰乔书宁就是个骗子。但是这些话，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还是犹豫了。他怕林柰突然知道会伤心，也会怪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林柰的自尊心那么强，她都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可以想象她是多爱那个男人。所以这些话，程谨言不敢说。 　　但是当做没有发现，他做不到。不说他对林柰的感情，只说他们从年少相识，程谨言就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今天一早他就来到小学门口等着林柰，他知道林柰的女儿今天第一天上学，她肯定会来送的。 　　即使有些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但程谨言还是想劝一劝林柰，“林柰，乔书宁不是个好人，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程谨言生怕林柰下一句就会说出，不需要他多管闲事的话，紧接着继续说道，“整个S市的商业圈子都知道，乔书宁就是一个疯子。为了得到乔氏，他都能把他的亲生母亲弄进精神病院。这样的人，太恐怖了，你真的不能离他远点吗？” 　　担心林柰反应过激，程谨言连“离开”这个字都控制着不说，只让她离远一点。 　　然而程谨言没想到，听完他说这些话的林柰并没有很激动，只是微微皱着眉说道，“我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消息的，但是你这么背后说人真的不好。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把我放在路边就行了，我快到了。” 　　“林柰你不信我？”这个结果，程谨言压根没想到。他以为哪怕林柰生气，质疑他，也绝对不会是这么平静地表明她不信这些。 第5章 五颗橙子 林柰从后视镜轻飘飘看…… 　　林柰从后视镜轻飘飘看了程谨言一眼，并没有说话。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程谨言和乔哥到底是有什么私人恩怨，能让程谨言这么失了分寸到处说乔哥的坏话。 　　“对不起，林柰。”林柰听到程谨言这么说，以为他是为了刚刚的话而道歉，不过听到下一句，林柰就知道并不是。 　　“当年因为误会，我和你提了分手。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个对不起。”程谨言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 　　或许是听到林柰要下车，他瞬间想要找个话题拉住林柰。可是他和林柰之间，也只有以前的事情能谈了。也或许，是他想要给林柰一个解释，来掩饰当年自己做错的事。 　　程谨言本以为听到这里，林柰可能会拒绝听，也可能会平静地问他为什么。但是唯一程谨言没有想到的是，林柰说，她早都知道，有人告诉她了。 　　林柰知道了其中的误会，但还是选择了嫁人生子。果然……这一刻，程谨言是真的死了心。 　　看着林柰一步步走进S大，直到她走过拐角消失不见，程谨言才收回视线。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会来打扰林柰。不过，乔书宁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帮林柰解决好。 　　既然林柰这里他不好出手，自然只能去找乔书宁那里。只希望乔书宁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不然他也不介意多做一些事。林柰的幸福是从他的手上丢掉的，他自然会负责给她找回来。 　　而正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想事情的程谨言，突然听到了车窗被敲响的声音。那一瞬间，他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喜悦。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该死心了，但是有时候心里产生的喜悦是他控制不住的。 　　但是，看到是谁敲窗之后，程谨言苦笑了一声，果然是他想多了。 　　程谨言收拾好情绪就赶紧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陈教授，尊敬的同时还有一丝愧疚，“陈教授，您好，好久不见。” 　　陈教授是他和林柰当年的硕士生导师，一直是把他们俩当成关门弟子来培养的。结果他还没毕业就去接手公司，林柰为了帮他就和他一起去了公司。陈教授尤其疼林柰，结果人被他给拐丢了。这一直是程谨言心里的一个坎，他这么多年连陈教授都不敢面对。 　　“还真是你小子，说来也有六七年没见了，怎么了，今天想起来，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了？”陈教授是先认出了程谨言的车。这车可真是有一段历史了，他记得几年前看到的就是这辆车。 　　程谨言心中的愧疚更深，他没想到陈教授竟然这么记挂他。 　　毕竟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陈教授一眼就看出程谨言的表情不对，顺口就转移了话题，“对了，林柰你还记得吗？你的小师妹。七年前你还着急地找我要过她的联系方式呢。” 　　程谨言不知道陈教授提起这件事是为什么，不过还是顺着陈教授的话点了点头。七年前他哪里都找不到林柰，他甚至找了很多林柰认识的人，问他们有没有林柰的联系方式。 　　结果，没有人知道，包括陈教授。今天听陈教授提起，程谨言也知道原因，他们俩现在在一个学校，肯定早就遇到了。就是不知道陈教授和他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一见程谨言点头，陈教授就继续说，“她终于回来了，我就想这么多年不见，让你们师兄攒个局，我们好好聚一下。当年组里你们俩最聊得来，你这个大忙人现在愿不愿意赏脸来聚聚？” 　　他和林柰是从少年班升上去的，所以当年还不到十六岁的他们俩，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后面念研究生，都是里面最小的两个人。比起其他的同学来说，他们俩年龄相仿，更有话题。 　　因为身边都是比他们大的师兄师姐，都把他们当小孩子看的，所以以至于到他们分手，都没人发现他们俩竟然谈过恋爱。 　　陈教授自然也没有。所以今天他提出这个话题，自然就如同表面的意思，师门聚一聚，为林柰接风。毕竟林柰，不仅是陈教授最喜欢的学生，也是他们师门最喜欢的小师妹。 　　程谨言听到这话却愣了，“林柰她一直不在这里吗？”因为乔书宁，他一直以为林柰这几年是在这里，但是听陈教授的意思并不是。 　　听到程谨言的话，陈教授也是一愣，“你不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后来林柰也联系过你。当年她手机丢了，过了一段时间才联系到我，不过她说她在H市有事情过不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催她回来，也就前几天才决定要回来的。” 　　所以，林柰这么多年一直都在H市？那她和乔书宁？不过也听说，乔书宁最喜欢去H市出差，是不是和林柰有关系？陈教授的这一个消息程谨言还没消化完，就听见陈教授又说了一件大事。 　　“我就说林柰怎么一直留在H市不回来，原来是在那边结婚生孩子了。林柰才多大的孩子啊，怎么就生孩子这么早。而且这次能回来，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孩子身体不好，一直负责给孩子调养身体的老中医被调回了S市，林柰这才回来。到时候你可记得要准备好红包，毕竟是和孩子第一次见……” 　　不知怎么的，听到陈教授说孩子的身体不好，程谨言觉得胸口都在疼。那么瘦小的孩子，还身体不好，要经常看医生，到底是多严重的病？ 　　陈教授是听到了学校的铃声才猛然想起，他今天还有课，赶紧和程谨言交待了几句，就急匆匆地往学校走。年龄虽然大了，但身体却格外好，没事还能出个外勤去挖挖墓。 　　站在原地的程谨言回想着陈教授说的话，总感觉他嘴里林柰的经历和他认知的有点不一样。 　　想要和乔书宁谈一谈的计划，程谨言一刻也等不了。这么想着，程谨言就打电话让秘书把今天的会议都取消，再给他查一下乔书宁的联系方式。 第6章 六颗橙子 乔书宁这个人，程谨…… 　　乔书宁这个人，程谨言承认他说得有些过分，但是句句没有掺假。他的一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二十岁那年为分水岭。 　　二十岁之前是S市上层圈子里有名的疯子，明明叫着这么文弱的名字，吃喝嫖赌除了嫖样样精通，赛车都是拿命玩，被他打得脑袋开瓢的人不在少数。可以说，整个S市哪里如果有人闹事，大差不差都是有乔书宁的影子。 　　但是二十岁之后，乔书宁却像突然消失了一样。等人再听到他的名字，就是他拿下乔氏，传言他把亲生母亲逼进精神病院的事情。 　　有人说，乔书宁之所以改变这么大，全是因为一个女人。这话并不是随便说的，因为乔书宁把这个女人护得严实，不允许媒体随便跟踪拍照，有前科的媒体全被他搞破产了。所以，圈子里见过乔书宁老婆的人就很少，这么一来，难免有些谣言传出来。 　　因为这些谣言，看起来像是不疯的乔书宁又拎着板砖把传谣言的人都开了瓢。所以要问S市的上层圈子里最不能惹的人是谁，不是最有钱有势的那一个，而是疯起来能拉着你陪葬的乔书宁。 　　虽然不认识乔书宁的老婆是谁，但是程谨言知道传言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林柰，年龄对不上。所以在听到林柰的女儿叫乔书宁爸爸的时候，程谨言下意识觉得是乔书宁在骗林柰。至于乔书宁爱老婆的人设，程谨言哪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现在，听到陈教授的那些话，程谨言不确定了，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可是林柰的女儿叫乔书宁爸爸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听错了。 　　程家和乔氏几乎没有什么合作，但是毕竟都在一个城市，秘书还是把乔书宁的电话发了过来。程谨言想都没想就打了过去，结果接电话的人并不是乔书宁，这是他秘书的电话。问他乔书宁的电话，他也没有告诉，让他可以现在预约。 　　预约？程谨言等不及。直接开车就去了乔氏。 　　托他这张脸的关系，在S市还算有名，前台询问了一下乔书宁的秘书，就让他上去了。 　　一到乔书宁办公室，程谨言看到的并不只有乔书宁一个人，还有一个长卷发的女性在，看她坐的位置，应该是乔书宁的老婆。 　　对面夫妇从他一进来就盯着他看，比起乔书宁老婆的好奇，乔书宁眼中的恶意就多了，都没站起来就挑着下巴问程谨言，“怎么？程总找我有事？” 　　随着他这句话而落的是他旁边女人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清脆的一声响，差点盖住了乔书宁刚刚的话。 　　“好好说话！”李一莫拍完乔书宁就对程谨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李一莫，乔书宁的老婆，林柰的姐姐。” 　　“你好，我是程谨言。”程谨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从李一莫说出她的身份时，他就知道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答案了。虽然林柰没有亲姐姐，但是能自称是她姐姐的人，关系一定很好。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打错了人。不管林柰的女儿为什么叫乔书宁爸爸，但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看程谨言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既然这样，说都说完了，乔书宁直接赶人，“知道了就走吧，看着你就烦。” 　　就像刚刚一样，乔书宁又被拍了一巴掌。拍完人的李一莫根本就没有打人那时候的凶悍，而是平静地和程谨言解释一句，“昨天的事情我都问过书宁了，只是个误会。橙子会叫他爸爸是因为本来橙子就是我们的干女儿，她一直都是叫我们乔爸爸李妈妈，你应该是没听完整。” 　　解释得这么清楚，程谨言就算脑子再混，他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对不起，我以为是他骗了林柰，才冲动地打了他。乔董，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不起如果……”这次没等乔书宁难听的话说出来，就被李一莫阻止了。 　　“如果没有书宁的误导，也不会闹得这么严重，书宁也有错。依我看，这件事就此揭过，程总觉得呢？” 　　从乔氏离开的程谨言陷入了茫然，孩子和乔书宁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孩子的父亲是在H市吗？原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他自己一头热。 　　他可真是……程谨言按紧了自己的太阳穴，他这种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总是被自己主观看到的知道的事情所影响，然后总是做下很多错事。现在是，几年前也是。 　　想到几年前的事情，程谨言的头就疼得要炸开。程谨言几步就上了车，从储物盒里掏出一盒药，倒了一粒塞进嘴里。 　　药物进入体内起作用总是需要时间，程谨言忍着这个疼痛，像是自虐一样回想着七年前的事情。明明越想越疼，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 　　他每次头疼的时候都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喝那一杯酒，那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是不是就不会忘记那天的事情。如果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他是不是就不会误以为和自己发生关系的是拿着他袖扣出现的那个女人。而他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愧疚，就向林柰提出了分手？如果没有这些，他是不是就不会和林柰失去联系，消息一断就是七年多。 　　其实昨天不是他第一次见乔书宁，他在七年前见过。 　　父母从小就教他，男人就该负起男人的责任，所以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他挣扎后还是向林柰提出了分手。他以为的负责，却得到了他妈妈的一巴掌。他妈妈当时就说，她后悔那么教了。光教了他正派的东西，遇到一些妖魔鬼怪就被骗得不知道南北。 　　他妈妈当时就点着他的额头骂，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一个公司的普通职员能知道你的行程，还那么巧合的和你睡一起？你就算酒后再能忘，你当时能谁都睡？你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看不起你自己？ 　　而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第7章 七颗橙子 事实是，那个女人在…… 　　事实是，那个女人在他办公室捡到他的袖扣，打算用这个袖扣做一些什么。就从他秘书那里套到了他的行踪，然后正好堵在他酒店的房门口。而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情况，竟然误以为是这个女人，她也就顺水推舟承认了。 　　分手当天被他妈妈骂醒后，他去酒店查了监控，当时乔书宁视察那里的酒店正好在。或许这就是林柰今天说的，当年的误会有人和她解释过的那个人吧。 　　他至今都难以接受那年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会蠢成那样？而林柰能这么毫不犹豫地从他的世界消失，想必也是被他伤透了心。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容忍。前一晚被喝醉酒的男朋友强迫，第二天还被分手。 　　程谨言张着嘴无声地嘶喊，他能感受到从鼻腔窜到他眼里的热意。过去的事情越想越让他头疼，可是他却有些享受可以借着头疼发泄的时刻。 　　程谨言这边闹出来的乌龙事件，林柰并不清楚，此时她正在整理着手上的教材资料。陈教授是叫她回来继续读他的博士研究生的，不过想到她现在还拖家带口的，就向S大举荐了她，让她先带一带大一和历史有关的选修课。 　　林柰虽然是历史系的，但是她学的是文物修复。所以要带历史，她还是仔细把教材准备了一下，争取不掉链子吧。 　　至于陈教授提出的继续读他的博士研究生，林柰还在犹豫。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带学生还读书，她没有这么多时间。 　　林柰不是第一次带学生，以前跟在陈教授身边时，也帮着他讲过几次课。所以现在上讲台，对林柰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至于她这和学生只差了几岁的年龄，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实在是陈教授的学生比较多，有不少在这个学校任教的。欺负林柰年龄小，他们怕不是想直接对上林柰的师兄师姐。毕竟林柰来的第一天，学校的八卦社已经把林柰的“背景”扒出来了。 　　教完今天的课，林柰看了时间，离橙子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橙子和时时在一个小学，只不过橙子才一年级，时时已经二年级了。有时时在，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橙子。 　　这所小学虽然是离S大最近的一所了，但还是有些距离，天天叫车也不现实，看来她还是得抽空去考一下驾照。这么一想，时间更不够用。 　　正想着这些，林柰就接到了莫姐姐的电话。莫姐姐是告诉她，一会她接时时的时候，会顺便把橙子带回来，让她不用去接了。 　　莫姐姐和橙子还没等到，倒是等到了陈教授。看到陈教授，林柰赶紧上前几步，本以为陈教授是来询问她读博士研究生的事情，因着这件事，他都问了几天了。 　　结果听完陈教授说的，并不是。陈教授说他们师门要聚一聚，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全师门就数她辈分最小，林柰赶紧应下，时间自然是随时都可以。况且她也知道，陈教授说是聚一聚，估计是为了给她接风。 　　说定了时间，陈教授最后又叮嘱她，一定要带家属，她的师兄师姐们都想见见。 　　送走陈教授，林柰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去接橙子他们。这个时间，估计快到了。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了莫姐姐的车，莫姐姐直接停到林柰面前，“上车，我去看看你们娘俩住得怎么样。” 　　S大的教职工宿舍就在学校正对面的小区里，隔着有一条路，一进去就能看出历史的陈旧感。不过胜在环境好，随随便便的一棵树都是上几十岁的。房子虽然有些老旧，不过保存的很好。 　　用莫姐姐的话来说，就是，“像是读书人住的地方。” 　　林柰和橙子住在六楼，最高层，没有电梯全靠爬。体力不好的人，爬到六楼都得喘。在橙子爬了三层的时候，林柰就把她抱了起来。她体力不行，爬多了会喘得不舒服。 　　看到林柰那个小身板抱着橙子爬楼，李一莫心里有个冲动。轻轻叹了一口气，李一莫拽住蹦蹦跳跳个不停的时时，把包往他怀里一塞，“拿好了。” 　　接着就快了几步追上林柰，一把把她怀里的橙子抱过来，“我来吧，你看看你们娘俩瘦的。要是吃不饱饭就到我家去吃，我养你们。”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林柰无奈地笑道，“莫姐姐，我怕我接下来说话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什么话？你说出来我听听，看我爱不爱听？”李一莫顺口应着，她才不信这个邪。 　　“我吃不胖。” 　　“……你可闭嘴吧。”减肥人士李一莫当场打脸。 　　终于爬到了六楼，此时李一莫只想说，“你说，我要是给你资助一部电梯，你会不会生气？”她今天才抱着橙子爬了一次，但是想着林柰以后每天都要抱着橙子爬很多次，李一莫都觉得累。橙子再轻，分量也放在那儿呢。 　　听了莫姐姐的话，林柰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我生不生气先不说，估计学校领导会生气。这座楼比好多领导年纪都大，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生气？” 　　一听就没门，随即李一莫又问，“那我给你介绍一个男人怎么样？”故意装作开玩笑的李一莫，说完还是小心地留意了一下林柰的表情。 　　林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莫姐姐你前两天不是刚说过，我现在也挺好吗？我是真觉得挺好的。你别看我瘦，比你可有劲多了。时时平时都是乔哥抱着，你一抱孩子自然觉得累。但橙子都是我抱的，习惯了也不累。” 　　“行吧，我不提了。”从林柰这里得到答案，李一莫也顺口转移了话题，“那平时我帮你接送橙子吧，正好我顺路。” 　　从小学到乔家确实是经过S大，不过，“时间会不会不一样，我记得他们当时开学报名的时间都不一样。” 　　“也就开学时间不一样，平时上课时间都一样。” 　　听到莫姐姐这么说，林柰才算答应。不过，她的驾照确实需要赶紧考了。 第8章 八颗橙子 第二天下班，林柰接…… 　　第二天下班，林柰接到橙子，就带着她去和陈教授约好的地方先等着。林柰本以为自己来的算早的了，毕竟比起她那些师兄师姐，她是最轻松的一个。但是没想到，刚到地方她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程谨言。 　　这实在是太巧了，林柰都不由地怀疑，程谨言是不是故意的？可是他的目的呢？总不至于又是因为乔哥吧？乔哥和她也没有太大关系，也不知道程谨言和她说这些有什么用。 　　橙子的记性很好，在林柰都没想好怎么和程谨言打招呼的时候，就拉着林柰提醒着，“妈妈，上次那个叔叔。” 　　望着窗外发呆的程谨言一转身，就看到了林柰母女，并没有其他人。 　　被橙子这么一打扰，林柰略带一丝尴尬地和程谨言打了招呼，也让橙子开口叫叔叔。 　　程谨言看着这个格外瘦弱的小女孩，手指忍了忍，还是忍着没去抱一抱，而是把准备好的红包塞给橙子，“上一次见面有些匆忙，这次补上，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推托了一下，看着程谨言那副格外认真的脸，林柰只能收了。 　　程谨言就是那种做事一板一眼，说什么就做什么。他既然说送，那就是你怎么推托也没用的送。 　　顺着程谨言拉开的椅子坐好，林柰才状似无意地问起程谨言怎么今天也会来，她以为就学校里这几个师兄师姐们会来。 　　“昨天遇到了陈教授，他向我提了一句，正好我也有时间，就过来了。”或许是抱着自虐的心情来的吧，想要看一看林柰嫁得的是什么人。昨天接到陈教授的电话，叮嘱他一定要来看看，小师妹会带着家属来。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不知道是有事没来还是要晚点到，想着，程谨言也稍微提了一句，“怎么没看到橙子的爸爸？”橙子，这个名字还是从乔家夫妻那里知道的。她是橙子，林柰是苹果，一家人看着就整齐。 　　程谨言这个话题问得突然，明显的他也看到了林柰愣了一下，怎么了？他问错话了么？想着程谨言赶紧解释了一句，“对不起，我以为带家属，是指你的另一半。” 　　昨晚教授特别跟他强调了，让他们都过来给小师妹撑门面。小师妹的娘家人都不在了，他们就来做小师妹的娘家人。但是程谨言没想到，林柰会反应这么大？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林柰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至于程谨言的问题，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就在这时，橙子误打误撞的一句话给林柰解了围。 　　听到橙子说她的乔爸爸在时时家，程谨言也突然想起之前的乌龙。就和林柰解释了一下，他之前误把乔书宁当成了橙子的亲爸爸，所以才出手和乔书宁打了一架，以及后面说乔书宁坏话的原因。 　　林柰是真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戏剧的事情。只不过，程谨言是不是有点关注她了？林柰一时有些迷惑。 　　在程谨言和林柰谈话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师兄师姐们也陆陆续续到了，陈教授最后也急匆匆地赶到了，嘴里还抱怨着，“徐得文这个老头子，都说了我赶时间赶时间，还拖着不让我走。他就是嫉妒我徒弟比他多。” 　　人是到齐了，不过……陈教授周围看了一眼，都是自己眼熟的，奇怪地问道，“林柰，你对象呢？” 　　这个疑问不仅是陈教授问过，之前进来的师兄师姐们也问过。不过都被程谨言在一旁打岔没有问清楚。此时陈教授又问了起来，其他人不免想起刚刚没问到的答案，也好奇地看向林柰。 　　程谨言还想用之前的方法把话题转开，就被身边的师兄按住了手，“小师弟，你可就别帮着小师妹了，知道你们关系好。但这件事可是小师妹做的不对，不是说好把对象带来的吗？怎么没带来，是不是怕我们灌他酒啊？” 　　这次林柰本来也没打算让程谨言再帮她圆话题，毕竟陈教授都问了。林柰先是起来，自罚了一杯，才说道，“对不起啊师兄师姐还有教授，之前没说清楚，其实就我们娘俩来了S市。” 　　看着林柰那么爽快的一杯酒下去，程谨言根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看着林柰喝完一杯酒，程谨言心里有些烦躁，有些怨恨那个让林柰这么做的男人。原来，不是有原因没到，而是根本就没来S市。他怎么就放心这娘俩单独来到这里？听说橙子还生着病。 　　听到林柰的解释，师兄师姐们才放过她，不过心里都有些嘀咕没有说出来。 　　他们不说，不代表陈教授不说。听到林柰的解释，陈教授开口就是带着不满，“是一时没过来，还是接下来都不过来？小丫头要上学，要定期去医院，就你一个人看着？怪不得让你来继续读博士你不愿意。” 　　林柰无奈地笑了笑，就顺着陈教授的话转移了话题，“教授，读博士我会考虑的，一定尽快给您答复。平常的时候，您要是需要打下手，随时都可以叫我过去，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我嫌弃个什么，别看你这些师兄师姐比你学得还久，一个个的，连一个比上你的都没有。” 　　陈教授这种话经常说，不仅是林柰的师兄师姐们都习惯了，就林柰自己都习惯了，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而听到这话的师兄师姐们也借此来要挟林柰和程谨言喝酒，“以前一直说你们两个最小，都是我们喝酒你们喝果汁，现在不小了吧，来，今天满上。” 　　“师兄，我还要带孩子，今天还是你们喝，我来看着吧。”刚刚那杯实属无奈，现在林柰是真的不能再喝了。 　　但是显然，师兄师姐们早有准备，“你放心，你玲姐不喝，今天专门给你带孩子。而且她也住宿舍，晚上也会帮你照顾好橙子的。” 　　林柰的借口被堵了回去，程谨言是连说都没让他说，酒直接满上。 　　但这杯酒，程谨言肯定是喝不了的。 第9章 九颗橙子 “小师弟，你别拿网…… 　　“小师弟，你别拿网上传的那套来骗我们。就你还能因为前女友喝伤了不能喝酒？先别说有没有喝伤，就你能有女朋友？我们可不信。” 　　身为前女友的林柰闻言，看向程谨言，原来网上还有这种传言吗？ 　　一感受到林柰的眼神，程谨言立马解释，“只是网上的传言。”这句话，自然是他对林柰解释的。 　　但是在场听到这句话的师兄师姐们，都以为程谨言是和他们解释。一群人都夸小师弟豪爽，他们今天好好喝。 　　眼看着事情就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程谨言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林柰当即端起了程谨言面前的酒杯，打断了师兄师姐们对程谨言的劝酒，“师兄师姐，程谨言的这杯酒我替他喝了。他不是喝伤了而是不能喝，他沾杯就倒，我见过一次，很严重。” 　　如果这句话是程谨言自己说的，那他们自然不相信。但话是小师妹说的，肯定确有其事。 　　毕竟都是一个师门的，如果真能喝酒劝酒是热情，那真不能喝，也只能作罢。 　　这么一来，师兄师姐们也就放过了程谨言，让他去带孩子。原本打算不喝酒的玲姐重新加入喝酒的队伍，全场除了程谨言和橙子，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喝了一些酒，陈教授更是喝倒了几个学生。 　　程谨言很担心，怕林柰喝多了会难受。但是看着劝酒的师兄师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压根就没有阻止的理由。 　　所以只希望师兄师姐们有些分寸，别真把林柰灌醉了。 　　而担心再多也没有用现在，他这里还有一个任务。 　　终于抱到了之前自己忍不住想抱的橙子，入手那一瞬间，程谨言只觉得更加心疼。他之前还能勉强骗骗自己，或许橙子只是看着瘦弱，其实身体还是硬朗的。但是并不是，她太轻了，轻的都没有她看着那么重。 　　这时，程谨言有些明白，为什么看到过橙子好几次，她被人抱着的时候尤其多。 　　程谨言把她放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那么瘦小的身体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程谨言没忍住问她，“要不要换个儿童椅？” 　　橙子对程谨言抿着嘴笑了笑回道，“不用啊叔叔，橙子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程谨言并不这样觉得。询问了橙子喜欢吃的东西，程谨言就趁着他们都在喝酒，把橙子喜欢的都挑到了橙子面前的餐碟上。直到橙子不停地说“够了，够了，叔叔，再多就吃不完了。”程谨言才收手。 　　看着餐碟上那一点点东西，程谨言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够了，还没有猫吃的多。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她的身体是真的不好。 　　照顾着橙子的同时，程谨言也在留心林柰的情况。师兄师姐们还是有分寸的，林柰上来就喝了两杯酒，他们也没劝太多，就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慢慢喝，三杯酒足以。 　　此时，橙子在默默地吃饭，林柰微微笑着，眼睛里的温柔散了一片，即使身边的环境再吵，喧嚣到达她的身边都像是变得温柔了。 　　看着这对母女的程谨言，想起了刚刚被他压在心底一直不敢想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橙子的爸爸没有过来，林柰的态度很不对，是不是那个男人对她们母女不好，还是？ 　　有些更深层更隐秘的猜测程谨言根本都不敢想，他怕自己会发疯。他不敢去设想，如果林柰母女过得不好。他只希望，林柰和橙子是过得幸福的，他所有猜测的那些都是假的。 　　酒尽人散，喝少的负责把喝多的送回去，陈教授更是有几个路途近的学生护送着。林柰被交给了程谨言，毕竟他们这个师门都知道小师弟和小师妹的关系最好。况且小师妹还给他挡了酒。 　　眼见着林柰还要起身来抱橙子，程谨言赶紧抢先一步把橙子抱了起来，“橙子还是我来抱吧。”和林柰说完，程谨言又特意问了橙子，“我抱你行吗？橙子。” 　　“好啊，妈妈你慢慢走，我们一起回家。”经常被妈妈抱着，橙子也知道自己很重。所以，几乎她身边的人要抱她的时候，她都不会拒绝，这样就能给妈妈省点力气。 　　“那橙子你乖乖的。”林柰扶着桌子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拿好东西对陆与说，“那我们现在走？” 　　“走吧。”程谨言看着林柰走路还算稳，才忍住没去扶她。 　　程谨言的车停在酒店不远处的停车场，看着这段距离，程谨言既不敢把孩子交给一个喝过酒的人，更不敢让林柰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只好询问林柰能不能跟他走一段距离，车不在这里。 　　林柰并没有喝醉，只不过反应稍微有些慢。听到程谨言这么说，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就跟着程谨言一起往停车场走。 　　路上的时候，程谨言问林柰住在哪里。当听到林柰说S大的时候，程谨言还以为她是喝多了，把上班的地方记成了居住的地方。等他再问一遍的时候，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到林柰说她们住教职工宿舍的时候，程谨言觉得他一晚上拼命压制的念头，在疯狂地反击。林柰的这种情况，实在是不能不让程谨言多想。 　　可是此时，他却什么都不敢问，也什么都做不了。 　　来到林柰住的宿舍楼，抱着橙子爬到六楼，程谨言的心其实已经疼到麻木了。他都不要想，也知道林柰每天抱着橙子上下楼时的累。她以前，可是连一个陶罐做下来都会累的小姑娘。 　　一个喝过酒的女人和一个瘦小的孩子，程谨言实在是不敢就放她们两个人在这房子里。但是林柰却觉得他没必要留下，况且也不合适。 　　比起合适，有没有必要，程谨言更在乎的是她们的安全，但林柰一直坚持。情急之下，程谨言直接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林柰，你是担心我吗？你应该知道，除了那一次，我从来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那次我喝了酒，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喝酒后会变成那样。” 　　听到这句话的林奈突然愣住，她想到了一个问题，程谨言似乎对他自己有误会。 第10章 十颗橙子 看到林柰突然盯着自…… 　　看到林柰突然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神，程谨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想到了要赶走自己的方法，还是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可信。林柰盯着他的时间有些久，让程谨言都觉得气氛不对。 　　就在他有些忍不住想要问林柰到底是在想什么的时候，林柰终于说话了。 　　林柰在问他，“程谨言，你还记得我们分手的原因吗？” 　　程谨言不知道为什么林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是他刚刚说的话，勾起了林柰过去的记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程谨言还是很快就回应了她的话。 　　“因为我那次喝了酒，强迫了你，第二天还忘记了这些，以为我和其他一个女人睡了，而向你提出了分手。”说起这段记忆，程谨言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处于一个封闭的房间，渐渐稀薄的空气很快就能让他窒息。 　　他经常回忆起这段记忆，承受着这种窒息和疼痛，以此不断地提醒着他，原来他还活着，他并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是的，程谨言你记错了，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 　　听到林柰的这句话，程谨言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不然林柰为什么会说，不是这个原因？明明他记得就是这个原因。 　　程谨言的样子，让林柰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她却没有立马就说出原因，而是先去房间看了一下橙子睡得好不好。 　　等林柰回来的时候，程谨言还是刚刚的那副样子，他根本就想不到，他们分手不是因为那个误会，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林柰告诉他，他们不是因为误会分的手？ 　　林柰让程谨言过来坐，他们好好聊一聊。说之前，林柰习惯地去倒一杯茶水，还没送到嘴边就被程谨言阻止了。 　　“水凉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烧热的。” 　　“不用，我不喝了，我们继续说。” 　　“不行，你每次和人坐着谈话的时候都要喝一杯水。”说着，程谨言已经走进了林柰的厨房去找热水壶烧水。 　　坐在客厅的林柰，在厨房等水开的程谨言，程谨言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明明只差一步到林柰说他们分手的原因了，他却来到了厨房烧水。程谨言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逃避。 　　烧水器“咔哒”一声跳动的声音，直接叫醒了程谨言。给林柰续上热水后，程谨言坐在了她对面，等着她开口，说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分手原因。 　　而在说这个原因之前，林柰却说了另外一件事。 　　“程谨言你知道吗？你不是沾杯酒醉，而是沾酒第二天会失忆。你喝完酒其实并没有很醉，起码比我这种状态还清醒。你和我之间更不存在强迫不强迫的关系，你清醒着，我也清醒着，我们只是你情我愿罢了。” 　　“所以，你不必因为这件事而愧疚。一直觉得你强迫了我，第二天还忘记了，又提出了分手。这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程谨言直接懵了，他一直都以为是他做了错事，才导致他们的分手。但是林柰现在却告诉他，并不是，分手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不，应该是说，没有主要的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那是因为什么？在程谨言的记忆里，他所犯过最大的错也就是这件事了，这不是，那他是不是还忘记了他所犯的更大的事情？ 　　程谨言是真的想不到，他现在头疼得想要抓狂，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忘记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难道他就该要面对这些吗？可是他不愿意。 　　他们之间太熟了，从十五六岁开始的好几年朝夕相处，让他们比一般的情侣更多了一些类似亲情的存在。所以看到程谨言的表情，林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果然还是没想到对的地方。 　　林柰也想早点说完，就让程谨言赶紧回去，也就接着说道，“我们分手的主要原因是，你曾经提过，我们之间真的算爱情吗？为什么你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在激烈地跳动？我们之间太熟了，感觉牵牵手，都像自己的左手碰右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这句话的程谨言顿时反驳起来。这些话他记得，是他说的。但是他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分手，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他们的爱情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谨言！”林柰喝住情绪激动的程谨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等他平静下来。 　　看着程谨言渐渐平静，林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面前，“听我说完好吗？” 　　“好，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明明是一杯热水，程谨言握在手里，却觉得身心冰凉。 　　林柰接着说，“我知道当时你只是好奇问的，而我当时也确信，我是喜欢你的。我当时甚至认为，你就是我的天，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 　　“我一直都是那样认为的，直到你和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我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我离开你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只不过会疼而已。但是这些疼我经历过，所以其实想想也没什么。” 　　“至于年少时为什么觉得你就是我的天，离开你我就会活不下去。可能是因为，在我父母意外去世那年，我在学校遇到了你，而你一直和我走得很近。对不起，我可能把对他们的一些感情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程谨言都听懂了。可是连起来，他却觉得自己一点也没看懂，“林柰，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之间或许有爱，但是比爱比喜欢更多的是陪伴。分开会疼，但不会疼很久。总有一天我们会遇到比起陪伴，把爱看得更重要的那个人。与其那时候再分开，不如早早分开，还能留对方一份体面。” 　　“你可以回去了谨言，我这里确实不好留你。” 　　程谨言蹲在六楼的楼梯口，不敢让林柰发现。不管林柰说得再多，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闭着眼，程谨言忍着眼里的酸涩，在心里一句一句反驳林柰刚刚的话。林柰，你骗人。分开会疼，到现在他还疼。爱不爱，陪伴不陪伴，这些他都不管。他只知道，即使这么多年没有陪伴，林柰依旧是他最重要的人。 第11章 十一颗橙子 林柰醒后除了头脑…… 　　林柰醒后除了头脑有点晕外，也没有其他的不适。不过看了一眼时间后，林柰就不这么认为了。她睡得太久，直接错过了起床时间。 　　而橙子早都自己洗漱好，穿好了衣服，此时正趴在床边。看到林柰醒来，赶紧把一杯温水递过去，“妈妈，喝水。” 　　“谢谢橙子。下次妈妈再起得晚了，橙子一定要叫醒妈妈知道吗？”林柰接过水试了温度就一口气喝完，然后赶紧起床洗漱。 　　早饭林柰压根来不及做，就给橙子煎了鸡蛋热了一杯牛奶。等橙子一吃完，就背着橙子的书包，抱着橙子急匆匆地往楼下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坐在阶梯上靠着墙壁睡着的程谨言。林柰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他的性格还是没变，认定的事情就非要坚持到底。 　　林柰感觉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并不需要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翻起波澜。所以程谨言，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但是林柰是这样想的，显然橙子并不是。看到程谨言，橙子就拉着她的妈妈提醒她，“妈妈快看，叔叔在这里。”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场景，林柰心里都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就是父女感应？ 　　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程谨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她把橙子抱下楼，就一个人走了。 　　就这样也挺好的，就当只是一个认识的朋友。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莫姐姐已经在等着了，看到林柰抱着橙子急匆匆地赶过来，笑骂她，“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放心，时间足够，肯定不会让他们迟到的。” 　　看到林柰一起上了车，李一莫其实有些奇怪，昨天她没有跟去。难道柰柰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果然，等送完橙子和时时，回去的路上，李一莫就突然听到林柰问她，“莫姐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程谨言，橙子是他的孩子？” 　　“怎么这样问？”李一莫是真没想到，林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柰捏着手里的钥匙扣，望着窗外像是突然走神一般，话也说得有些含糊，“只是觉得，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他应该也有知情权吧？” 　　不等莫姐姐回答她，林柰就继续说着，“如果是当时，我肯定会告诉他。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有知情权。然而那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等我回过神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后来慢慢的，我以为我会一直待在H市，那么说和不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回来。” 　　回来才短短的几天，她都遇到了程谨言好几次。这么高的偶遇次数，她都怀疑是不是程谨言故意的了。可无论是不是他故意的，还是纯属巧合，她其实心底里，都是有些不敢面对程谨言的。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让她突然告诉程谨言，橙子是他的女儿，不说她能不能克服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说程谨言能不能接受，他会怎么想，林柰根本就不敢想。 　　他不接受还好，那她和橙子还是像现在这样。甚至他为了避嫌，也会绕开她和橙子，那她们的生活就会恢复平静。 　　可是万一他接受呢？他的责任感那么强，接受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他接受了，那她能接受吗？失去橙子或者是，要忍耐他在自己的面前转来转去。 　　所以林柰现在是真的很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听到林奈的话，李一莫想了一下，就说道，“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做，那就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吧。这件事里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机缘巧合太多。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是这句话显然并不是那么有用，林柰还是觉得自己有错。看着林柰的表情，李一莫心里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我会和程谨言说清楚。与其你天天担忧这担忧那，不如把选择权放在他身上。他决定后，我们再随机应变行吗？” 　　“就告诉他吗？”林柰听到莫姐姐给她的这个建议，手里的钥匙扣都掉了下去。 　　“不然呢？天天让你在这里担忧受怕？我看还是早点告诉他，趁早把事情解释清楚，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原本李一莫还只是建议的，但是看到林柰这副样子，建议直接变成了要求。 　　林柰把钥匙扣捡回来，捏着它又发了一会呆，直到车快到学校门口了，才下定决心地说道，“行吧，那麻烦莫姐姐了。” 　　“你啊。”李一莫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局者迷，林柰自诩她清醒，却不知道她这副样子，在李一莫看来，和明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算了，也是他们俩的事情，总归是有她看着不让林柰吃亏罢了。 　　自从莫姐姐说她会把事情告诉程谨言后，林柰心里就有一股刺挠挠的烦躁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担心程谨言的反应吧。 　　这股烦躁感，在林柰忙的时候还好，因为她全心都投入自己的忙碌中，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但是在她忙完轻松下来的时候，总会涌出来挑战着她的忍耐。 　　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多久。第二天下午莫姐姐把橙子送来的时候，突然问她，她的导师是不是想让她攻读博士研究生？ 　　莫姐姐说，是程谨言让她来劝的，因为陈教授找到程谨言让他来劝一劝林柰。他自觉身份不合适，就让李一莫来和她说一说。 　　即使莫姐姐话里并没有透露程谨言的一些反应，但林柰知道了。莫姐姐一向说到做到，既然她都和程谨言联系过，那肯定是说了的。 　　莫姐姐现在表现得这么平静，什么也不和她说，应该是担心程谨言的反应让她难受吧。其实并没有，程谨言决定渐渐淡化他们的关系也好，她就不用担心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莫姐姐最后也劝她可以继续读书，虽然有些忙，但也是个机会。橙子原本也要上学，她除了每天带几节选修课，时间也比较充足。 　　最重要的是，莫姐姐说，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别放弃了自己真正喜欢的。 第12章 十二颗橙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 　　接下来的几天，林柰都没有再遇到程谨言。挺好的，她和橙子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至于攻读博士研究生的事情，林柰还在犹豫。不过这几天她找了不少资料，打算先看一看。 　　周五一放学橙子就被时时邀请去他家玩，所以原本计划周六带橙子出去玩的行程只能往后推迟到周日。对于这个城市，林柰还是很熟悉的。虽然七年过去了，很多地方都有了变化，但是最初的模样还在那里，认不错。 　　橙子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所以她一向是对儿童乐园游乐场这些地方敬而远之的。 　　林柰上午带着橙子去了动物园和水族馆，离开的时候带着两条小金鱼，中午是在附近的儿童餐厅吃的饭。走了一上午，林柰摸了摸橙子有些发白的小脸，决定下午还是坐一会，不到处跑了。 　　进入商场的时候，林柰就注意到这个商场有一家手工陶艺体验馆。估计是近几年开的，林柰还在这个城市的时候并没有看过这个陶艺体验馆。 　　可以说，当年她在这个城市的时候，走遍了整个城市的陶艺体验馆。因为她学的是文物修复，所以偶尔也会动手做一些东西。当年为了练这个手艺，她也是特意练过一段时间的。 　　就算是在H市，她没事的时候也是经常带着橙子去玩。所以吃过饭，林柰就带着橙子去了这家没有名字的陶艺体验馆。是的，不是她没看到名字，而是这个体验馆原本就没有名字。 　　门匾上，“陶艺体验馆”几个字前面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真没想到名字，还是故意博人眼球。 　　店员带着林柰母女进去，给她们安排了位置，询问她们需不需要师傅过来指导。知道她们不需要之后，把东西准备好，告诉她们有问题可以去叫店员过来，就把场地留给了这对母女。 　　林柰照例先问橙子今天想做什么，然后就边指导橙子“玩泥巴”边做自己的。下午的时间，她们俩主要都消耗在“玩泥巴”上面了。做完后，林柰去付了钱，并且和店员说了她们过来拿成品的时间。 　　回到座位上，林柰正在给橙子清洗手上的泥巴，眼尾就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谨言？他从后面的工作室掀帘出来，脸上戴着一只医用口罩，难道是上次在楼梯睡一夜冻感冒了？ 　　看到这里的林柰赶紧去看橙子，生怕橙子又给自己“语出惊人”，但是显然这次没有。橙子正在低着头专注地清洗着手上的陶泥。 　　等林柰再看过去时，已经看不到程谨言了。林柰不得不承认，他们就是偶遇得太多了。S市太小了吗？ 　　第二天早上李一莫来接橙子去上学的时候，看到林柰手上的资料，有些高兴地问她，“决定要继续读了吗？” 　　林柰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莫姐姐继续高兴地说，“你安心读书，橙子上学这里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照顾好。唉，算了，要不你们娘俩直接搬到我家去吧，反正我也养孩子，就当养三个孩子就好了。你就是学历最高最努力的大姐。” 　　林柰听着莫姐姐的话越说越偏，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她，“莫姐姐，还是别了吧。你能每天帮我接送橙子，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原本一直没有下决定的林柰，看到因为误会她要继续读书而这么高兴的莫姐姐，这一刻下了决心。读博士研究生这件事，不仅是她曾经一直希望的，也是身边朋友老师都希望的一件事。 　　她以为的很多顾虑，其实是她的逃避也有可能。 　　被林柰拒绝了，李一莫还不死心，“不啊，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去我家吧，让我提前享受一下培养高材生的成就感。时时这个小混蛋，学习上一点也不行，我每天只有挫败感。” 　　越说李一莫越觉得，必须把林柰拉到他们家去，好好提升一下他们家的学历水平。一家三口，平均学历不到高中，这简直是……加上柰柰，起码能把他们家提高到大学水平。 　　林柰是真的……等莫姐姐说完了，林柰才说道，“莫姐姐，别开玩笑了，我是真的决定继续读了。不过学车的事情，就要暂时推迟。我准备趁着这学期带学生的时间好好复习一下，争取下学期可以和教授一起学习。” 　　“我是真没开玩笑。”李一莫是真的把自己说得动心了，但是显然柰柰不配合。 　　“我知道莫姐姐，驾照我暂时不能学，所以接下来可能好几年都要你帮我接送橙子了。” 　　最终，林柰指着时间，告诉莫姐姐再不走，孩子上学就迟到了，这才把莫姐姐送走。 　　确定了目标，林柰就利用课余时间，去学校图书馆借了书，也准备了资料。但是这些资料，远远还不够。看来，她还得抽空去市图书馆买一些资料书。 　　不过，并没有等她去买资料，就有人把资料送来了。 　　廖师兄扛着一箱书直接送到了林柰家，“教授今天看到你去图书馆，就偷偷去问了图书管理员你借的什么书。知道你是要继续读博士研究生后，直接在群里叫我们给你送资料。” 　　林柰是真没想到，竟然被陈教授看到了。而且看情况，现在是所有师兄师姐都知道了。 　　接着就听到廖师兄接着说，“这都是我当年的资料书，我估计着，今天会有很多人给你送资料。还好我之前把资料都收拾好了，才能赶成第一个。” 　　果然，廖师兄走后，又有几个师兄师姐们陆续登门，直接把资料书给送到家。甚至在这段时间内，林柰还接到了几个师兄师姐的电话。说他们现在在外面做任务，等一回来就把资料送来。 　　林柰感激地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并和他们解释清楚，她现在收到的资料书都够几个她考博士研究生了。 　　师兄师姐们的好意终于结束，而再迎来的教授的。第二天一早，教授就把她叫过去，让她有空的时候，先跟着他进组，熟悉熟悉他们现在组里的研究。 　　林柰回归，他们的团宠就出来了。 第13章 十三颗橙子 在林柰忙着复习的…… 　　在林柰忙着复习的时候，一个日子也悄悄到来。林柰每次在手机上看到这个日期，心里都泛着疼。每次她都在想，要是当年她注意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个后果。 　　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惩罚到橙子身上呢？ 　　橙子对于这个时间其实没有太大的抵触。她从很小就不能剧烈运动，总是安静地看着别人，所以会比正常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思想更成熟一点。 　　她知道，只有治好病，她才能跑能跳，妈妈也不会一到这个日期就那么伤心。所以每到这个日期，橙子都会比平时更积极，提醒妈妈帮她请假，去医院。 　　橙子去医院做针灸的日期都是固定的，赶到休息日还好，如果不是的话都是请假。林柰提前一天和橙子的老师请了假，学校里也找了同事帮自己代一下课。 　　带着橙子去医院之前，林柰先带着橙子去陶艺体验馆拿了她们之前做的成品。橙子做的是一个比较像猫咪的小老虎，而林柰做的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小苹果杯，“给你当漱口杯行吗橙子？” 　　“谢谢妈妈。”橙子把杯子放进自己的小书包里面，小老虎则攥在手上玩着。 　　张老中医的号，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空一个，就是给橙子的。所以进了医院，林柰直接带着橙子去了张老中医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小小的诊室。每次给橙子做完针灸之后，还要让她泡半个小时的药浴。 　　扎完针，张老中医把药浴配好，就出去继续给其他人看诊。林柰则把水温调好，才把橙子抱进浴桶里面让她泡着。这套工序林柰已经做了好几年，每一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手也要泡进去，所以每次林柰都会给玩不了玩具的橙子讲故事。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经常讲着讲着就会走神，看着橙子身上被扎过后淡淡的痕迹发呆。每到这个时候，橙子都会提醒她，让她继续说。 　　橙子真是太乖了，乖得让林柰心疼。所以她害怕告诉程谨言。不过现在没有问题了，程谨言不会来和她抢孩子。 　　半个小时说长也不长，但是林柰每次都是卡准了时间就把橙子抱出来。然后赶紧给橙子擦干身上的药剂，穿好衣服。她试过这个药剂，泡在身上有点淡淡的疼。对她来说只是一点疼，但是对刚针灸过的橙子来说，肯定比她疼。 　　把橙子收拾好，林柰就让她先坐着等一下，自己把诊室收拾妥当，才把橙子抱出去给张老中医看看她的情况。 　　张老中医这里自然也有门诊号，要给病人看病的。但是林柰没想到，她抱着橙子一出去，看到的病人竟然是程谨言。这就尴尬了，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橙子也乖乖叫了叔叔。 　　而林柰也趁此观察了一下程谨言的表情，他好像是不在意，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可以放心了？ 　　张老中医让林柰母女先坐着等一下，等他看完这个病人就给橙子看看情况。 　　听到张老中医的话，程谨言当即就说自己可以等一下，他不急。但是张老中医并没有理睬他，把他的情况解释了一下，单子开好让他自己去抓药。 　　程谨言的情况其实就是常年累月的小病造成的。平时的感冒发烧一些小情况不重视，熬过去就好了，但身体并没有痊愈。这不是，前阵子的一场小感冒直接把身体里所有积攒的病都带了出来，变成现在这种持续的感冒发烧，吃普通的感冒药都不管用了。 　　怪不得林柰看着程谨言的脸有些红。 　　程谨言看完病，虽然他想留下，但显然不可能。 　　张老中医给橙子摸了摸脉，又看了看舌苔，才说了橙子的情况。 　　橙子这种从娘胎带出来的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而且现在的情况治疗得很好，只要坚持下去，过不了几年她就能跟普通的孩子一样了。 　　这些林柰当然清楚，但是她还是想听张老中医再给她说一遍。只要听着橙子在变好，就能让她今天糟糕的心情变得好一些。 　　从张老中医的办公室出来后，林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的程谨言。她想过程谨言会在门口等，但是她却没想到他等着是为了什么？了解橙子的情况吗？这真没必要。 　　程谨言知道橙子的身体不好，要看中医。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刚刚他就看到了，她露出的手臂上有些针灸过后淡淡的痕迹。这么小的孩子，她的治疗竟然是用到针灸吗？ 　　估计还不止针灸，他还闻到了她们母女身上的中药味。程谨言想要抱一抱橙子，但是想到自己的感冒，还是算了。 　　林柰不知道他看着橙子在想什么，不过她急着回家，就跟程谨言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和橙子就先回去了。你也先去拿药吧。” 　　“我送你们回去。”程谨言赶紧说道。 　　林柰脸上的微笑收敛了一些，不客气地拒绝了，“谢谢，不过不用了，你不是还没拿药吗？” 　　程谨言想说自己可以一会再回来拿，但是看到林柰的表情并不好，突然意识到，橙子身体不好，而他还生着病，“那好吧，你们先回去吧，路上慢点。还有，希望你复习顺利，能够快点通过研究生考试。” 　　直到林柰母女的身影都消失了，程谨言才去拿药。 　　他刚刚看到了橙子手上的那个陶瓷猫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那天从店铺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还没完工的那个猫咪。原来，那天林柰她们去了陶艺体验馆吗？可惜他没有看到。 　　离开的林柰并没有程谨言这么高兴。她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不是都说了井水不犯河水，他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这么关心橙子？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林柰太久，回到家，林柰让橙子先睡一会，而她要准备晚饭。每次给橙子针灸回来，她都会给橙子做一顿好吃的补补。忙起来的林柰，自然也没时间想关于程谨言的事情。 第14章 十四颗橙子 林柰真正忙了起来…… 　　林柰真正忙了起来，白天在学校的时候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教完课程，去啃资料，资料没啃完，就被教授拉过去看他们的研究项目。 　　倒是晚上在家的时间还能闲一点，因为橙子在，林柰不想让自己的急切影响到橙子。所以只要橙子没睡觉之前，她都是陪着橙子一起做作业做手工的。而她则选择在橙子睡觉之后，再抓紧时间多看一些。 　　忙起来的林柰自己都没发现，程谨言她都很少遇到了。 　　而被遗忘的程谨言最近过得其实并不太好。从那天受凉感冒后，他的感冒就一直没有好，就算后面吃上药也没什么效果。最后是程母实在看不下去，把他撵去看中医。这个老中医是刚调到S市省立医院的，医术听说很好。 　　程谨言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柰，不过并没有说几句话。吃了中药后渐渐好转的程谨言终于有精力去了解橙子的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师兄师姐包括陈教授那边，对此都没有什么了解，他们都觉得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过来吧。要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放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单独在外省生活。 　　虽然师兄师姐以及陈教授对林柰都很好，但是毕竟林柰是个成年人了，她不想说的事情，还是别问那么清楚得好。同时他们也奉劝程谨言别问太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别闹得不愉快。 　　哪怕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程谨言都不会这样，可是这个人是林柰。 　　从他们这里找不到信息，程谨言就把主意打到了乔书宁和他的夫人李一莫身上。他们俩是程谨言所知道的，和林柰比较熟悉的唯二两人。 　　乔书宁，程谨言抱着希望稍微问了一下，结果如他所想，乔书宁直接讽刺了他一句，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这个答案程谨言早都有预料，所以听到了也没生气，而是转而问乔书宁能不能把他夫人的联系方式给他一下。 　　这可还行？直接把乔书宁给整脾气暴躁了。他自然知道程谨言找莫莫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生气啊！ 　　听到乔书宁在电话那头暴躁，程谨言等他耍完了，才淡定地威胁他，“乔董其实不告诉我也可以，我认识您夫人，直接找她也可以的。” 　　程谨言还是能看出来的，李一莫其实对他并没有那么嫌弃。起码当面没有。 　　被威胁的乔书宁又发了一通脾气后，才不情愿地把莫莫的联系方式给他。 　　打通了李一莫的电话，听到程谨言的问题后，李一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先问了他问这件事的原因？况且，他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的？ 　　对于李一莫的问题，程谨言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虽然他的心思确实没有他说得那么干净，但是就算他现在作为林柰的朋友，他也想问一下，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情，多狠心的男人，才能放着林柰娘俩单独在这个城市受苦。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听到李一莫回道，“程谨言，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道德吗？柰柰自己觉得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无论她的另一半如何，她愿意承担。你在旁边这么着急是想干什么？” 　　李一莫一语道破程谨言心底最阴暗的那一面，而且这还不止，她还继续补充着，“你这么关心柰柰，让柰柰的另一半怎么想？你让柰柰怎么想？她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她早就放下你了吗？” 　　她是说过，但是他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也不想做什么，他的道德底线也不容许他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就行，我只想确定这一点。” 　　“那我可以告诉你，她过得很好。程谨言，你还是放下吧，你是想知道柰柰一时过得好不好，还是一世过得好不好？时间那么长，你跟得下去吗？” 　　说完，李一莫就把电话挂了。她虽然和柰柰说得那么坚定，但是真要告诉程谨言，她还在考量。就算不考量，她也不想那么轻易让程谨言知道，柰柰受的苦橙子受的苦，她心里过不去。 　　他当然跟得下。程谨言原本以为李一莫对自己还是没那么嫌弃的，但是现在看来也并不是。对他这么不客气肯定是因为心疼林柰吧？林柰身边有两个朋友，真好。 　　李一莫的话，程谨言还是听了进去。起码那句，他经常的关心，让橙子的爸爸要怎么想，他是真的记住了。克制着自己想要关心林柰的心思，程谨言全心投入了自己的工作里。 　　这种麻木就像是回到了以往的日子，每天下班回家，上班离家。一天的日子都在这两个地方消耗着，除了偶尔去一次陶艺馆，其他的地方都很少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 　　但是就这样，在看到文件里H市这个地方时，程谨言还是忍不住走神了。等他回神之后，就已经在文件上签下了字。 　　程谨言联系了这份提案的负责人，让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差。这一次去H市考察度假山庄的事情，他会一起过去。 　　从不出差的老板表示要出差，负责人并没有觉得很荣幸，而是控制不住心里的忐忑，他在想难道是自己的这个提案有很大的问题？不然老板怎么亲自要去考察？ 　　负责人的心里如何不安程谨言没管，他这边已经让秘书把副总请来，交代了在他出差期间，公司事务都由他处理，如果有不清楚或者不好解决的，等他回来或者直接联系老爷子处理。 　　交代完公司的事情，程谨言也和父母说了他要出差的事情，并和程父说了公司的事情。 　　得知程谨言要出差，程母有些心疼，这病刚好又去出差，别到时候又把自己弄病了。 　　但是与程母的想法相反，程父很赞成程谨言出去。他这么多年不社交不出门的原因，程父多少都知道些。他一直都觉得，男人怎么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了爬不起来，说也说了，再严重的夫人也不让他说，只能任由他这么封闭自己。 　　所以他现在愿意走出去，确实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情。 第15章 十五颗橙子 林柰一进门，就被…… 　　林柰一进门，就被廖师兄拽了过去，“小师妹快来看看，教授研究这本残书都研究了一整天了。”要是正常研究也就算了，可是陈教授研究起来已经一天不吃不喝，谁也叫不走。 　　林柰边走边问廖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她刚一下课就被廖师兄打电话叫了过来。只说情况十万火急，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廖师兄大概和她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陈教授的研究组这边得到了一本刚出土的残本，是虞师姐跟队的考古队交过来让他们工作室进行修复的。陈教授一得到这本残本，就进入了修复工作。 　　一开始还好，陈教授还能带着他们按照每天的工作量进行。但是正是因为一开始太顺了，到后面遇到了一个问题，修复工作卡住进行不下去，陈教授就和那个问题僵持住了。 　　所以他一整天就在研究这个问题，不吃不喝的，非要把这个问题攻破不行。 　　“那找我是？”那不成是要她来劝人的吗？不然师兄师姐教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她不是更没希望吗？况且教授的性格，她估计也劝不动。 　　“小师妹你不是学过藏语吗？这本残书就是藏语的，有一段文字实在是损坏严重，修复才卡在这里的。”他们学修复的，其他一些知识都或多或少接触一些。但是有些并不精通，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往往都是找在这方面专业的人来处理。 　　不过这时候，找其他专业的人来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所以他们都想到了小师妹。小师妹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藏语，希望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原来是这样，“我尽量吧师兄，你也知道，我学的是现在的藏语，不知道适不适用以前的藏语。”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没事，研究藏语的专业人士我们也去请了，毕竟修复好之后，也要请他们检查一下。” 　　说着，林柰已经看到了这本残书。保存的还算可以，破损并不严重。只有个别破损很严重的地方，看不到到底是什么文字，而陈教授他们就卡在了这里。 　　看到小师妹到了，几个师兄师姐都给她让空，让她凑近了看。 　　林柰看着趴在残本正前面的陈教授说道，“教授，您先休息一会吧，让我先来看一看？我可能要从头看一下，时间有些长，您一直在这里我不好看。” 　　有林柰这句话，陈教授总算是把位置让出来，让林柰去研究。一看到陈教授还想往旁边一坐，几个师兄师姐赶紧把位置占完了，还对陈教授说着，“教授您去吃饭吧，好位置就让给我们吧，我们可要和小师妹好好学学。” 　　最终，几个人终于把陈教授劝走了。小老头可犟了，不是自己领域的知识点，再研究也研究不出来花啊。 　　既然几个师兄师姐都在旁边，林柰从开头看的时候也和他们解释了一些。这是一本自传，当然她不确定是不是墓地主人的。里面说了一个从藏族出来的少年，一生大起大落的经历。 　　残缺的那几个地方，林柰也观察了痕迹，用藏语写在了旁边的白纸上。等专业人士确定后，再让教授他们修补在残本上。 　　还好这本残书薄，不然不等林柰看完，估计教授又得亲自上阵。 　　看着林柰补充出来的文字，陈教授又借此夸赞了她一番，“你们看看，多学知识总不会错的。你们能不能也像你们的小师妹一样，给我点惊喜？” 　　“是是是教授，我们接下来就好好分分，一人学一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到时候咱们工作室就是全能。”玲姐故意装作配合陈教授说的，开着玩笑。 　　这句话顿时让陈教授哭笑不得，笑骂道，“算了吧你们，多大年龄了还学这些？你们好好把自己的本事磨精炼了就行。” 　　对啊教授，都知道他们多大年龄了，他们呆一起的时间那么多，有什么惊喜都被发掘完了。 　　林柰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天都黑了。之前莫姐姐知道她今天要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就把橙子带回她家了。 　　回到家的林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压着心里产生的一丝孤独感，晚餐做了一碗面应付一下。没有橙子在，吃完饭的林柰就继续复习资料，直到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洗漱睡觉。 　　早上和路过的橙子说了一会话，林柰就继续今天的任务。 　　今天的课程很少，不过陈教授昨天说，让她今天去工作室多看看。今天他们请的古藏语专业人士会过来，正好让林柰听一听。 　　专业和业余的果然有很大的区别。比起林柰只能看懂大概的意思，人家还能从这种写法，文字的表达方式里推测出来，这本自传大概是什么年代写的，写这本自传的到底是本人还是他人。 　　当然，林柰修补的那几处地方也没错。听到人家专业的都夸林柰，陈教授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师兄师姐们简直都没眼看，教授能不能收敛一点。 　　把人送走后，陈教授带着他们修复残本，并让林柰在一旁观看。到后面，也让她上手修复了一些。这种手艺，主要靠的还是多实践。 　　林柰要走的时候，陈教授顺口提了一句，问林柰要不要去她虞师姐那里。虞师姐现在跟着一个考古队在T省，这本残书就是从那边的墓室出土而来的。林柰去那里的话，也能多增加一下她的实践经历，多少对她的考研有帮助。 　　不过，林柰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一去又不是一天两天，她不放心把橙子一个人放在这里。就算有莫姐姐在，她不亲眼看着，都不放心。 　　这么多年，其实不是橙子需要她，而是她需要橙子。她不能想象，如果没有橙子在身边她会怎么样。所以她知道程谨言不想认橙子之后，她其实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林柰没想到，她没去T市，却要回H市。H市她离开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又要回去。 第16章 十六颗橙子 联系林柰的是她在…… 　　联系林柰的是她在H市的邻居王阿姨，她离开H市之前，和王阿姨说了，有事情可以联系她。不过，以她以往的经验来说，联系的可能很少。她以前好几年在S市，也没有接到一个电话。 　　但是没想到，这次刚离开不到一个月，就有事情了？接通电话的林柰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她老房子的邻居找到了她现在的邻居王阿姨，让她帮忙通知一下林柰，说是老房子那里要拆迁，需要她回去确认签字。 　　她们说的老房子是在H市郊区的一座山里的房子，也是林柰家的祖屋。因为那边的人很多都搬迁到市里，联系也就渐渐断了，没想到他们还能通过这么绕的方式联系到她。 　　对祖屋，林柰还是有些感情的，但是肯定比不上橙子。橙子并不适合来回颠簸，所以她肯定是不会带橙子回去的，况且橙子还要上学。 　　林柰问了她的老邻居，能不能找人代签字，她这边事情多，回去不方便。但是得知并不行，因为祖屋的宅基地名字是她，必须本人到场签字才行。 　　而且祖屋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她不在，其他人也不好动她的东西。林柰没办法，就回复她们周六肯定回去。周六周日两天，希望时间够。而橙子，只能先让莫姐姐帮忙带着。 　　周六一早，林柰把还没睡醒的橙子抱起来穿好衣服，又把她哄睡着了，才抱着她去莫姐姐家。等送完橙子她还要再回来拿行李，才能去H市。 　　临出门的时候，李一莫故意笑话她，“说了昨天放学直接带回我家，你还不愿意。非要在家睡一晚上才送来，你也不嫌麻烦。” 　　“我得和橙子好好解释一下，不然两天不见，我怕她到时候回来不认我。” 　　“才两天，总要习惯的不是吗？况且你以后要是跟个队跑个任务什么的，时间不是更长。” 　　看到因为这句话而沉默的林柰，李一莫皱着眉反问她，“你该不会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吧？还是说只打算在学校里面不出门？” 　　这个问题林柰确实没有考虑过，今天也是莫姐姐提起，她才想起来。所以听到莫姐姐这么说，林柰只好回道，“之前是没想过，我想我应该会尽量选择留在学校的任务吧，教授的工作室也挺好的。” 　　“你啊，孩子总要长大的，别到时候不是孩子依赖你，而是你太依赖孩子。”李一莫说完就对林柰摆摆手，“赶紧走吧，马上赶不上车又麻烦。我回去睡觉了。” 　　莫姐姐说得没错，是她太依赖橙子了，这样不好。 　　从S市到H市的高铁只要四个多小时，林柰到的时候正好中午。连饭都没吃，林柰把行李放回家里，把楼下买的水果送给隔壁的王阿姨道谢，就又坐上了中巴车。 　　她家的祖屋是在几座连绵的山区，从H市市区出发，最方便的是坐中巴车去，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都能给送到。再深的地方，别说公路有没有，人也不会去住。 　　从这里到她家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林柰算了算，到了就去签字的话，天黑还能赶回来。希望只有签字这一个流程，山里的邻居几乎都搬到了市里，应该不存在钉子户吧？ 　　之前电话里听刘大娘的意思，开发商人不错，给的价格也很公道，就差他们几家人不在H市的没签字了，人还住在山里等着呢。既然这样，应该会很顺利吧？ 　　这个顺利，在林柰心里成了疑问词。因为她刚坐上车没多久，天阴了。虽然已经将近十月份了，但H市的天气还是说阴就阴，雨也说下就下，和夏天的雷雨天气没什么两样。 　　这种天气去山里，简直是灾难。不说路好不好走，危险还是挺多的。 　　可是林柰此时连回头都不行了，这种中巴车一天也就六趟。她现在下去等着回程的中巴车或者打的，她都能想象自己淋成落汤鸡的样子。 　　还不如坐到家门口，或许雨就停了。就算不停，到家的距离也近，她总比待着等车淋得少点。 　　中巴车摇摇晃晃，在雨天走得很慢。进入山区后，阴沉的天气加上席天慕地的暴雨，光线更加阴暗，看着就像已经到了傍晚。 　　这种天气，这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念头。林柰却在这种时候，尤其清醒。她一闭上眼，就想到了遇难的父母。 　　他们也是在这样的天气，这样摇摇晃晃的感觉中，永远地闭上了眼。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在S市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她那时甚至觉得，是不是诈骗电话。 　　她十三岁一个人在S市求学，父母一直在H市为她打拼。他们都认为，短暂的分离没什么，都是为了孩子更好。他们期盼着，再过半个月孩子就要放假回家了。可是，没有短暂的分离了，只有永远的分离。 　　在她十五岁那年，她失去了世界上唯二的亲人，她也没有了家。橙子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她的家。但是莫姐姐说得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太依赖橙子。 　　其实，林柰是害怕这种中大型客车的，但是正常的时候也能忍耐。可是这种天气，这种感觉，却让林柰忍受不了。再加上中午的饭到现在都没吃，她觉得胃里的那股恶心感就要把她淹没了。 　　司机师傅提醒她到了可以下车的时候，林柰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外面的天气还阴沉着，雨还在下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大。 　　林柰下了车把外套搭在头顶就往家里跑。她们山区这边，几乎所有的住户都是围着公路建的房子，所以距离不是很远。 　　但在雨天来说，距离还是挺远的。林柰的家在从公路数第二排的位置，等林柰跑到家门口的时候，雨已经淋湿了她的外套，头发也湿得一缕一缕的。 　　山风一吹，浑身一阵冰凉。林柰忍着哆嗦，从包里掏出钥匙。 　　正在这时，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雨停了。 第17章 十七颗橙子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林柰看着身旁的程谨言，脸上的惊讶很明显。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谨言，比做梦直接梦见他的几率小多了。 　　程谨言眉头皱了一下，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林柰，却又怕她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伞递给了林柰，“你先进去吧。”说完，就转身跑向了隔壁那栋房子。 　　那是她邻居林大娘家的房子，程谨言住那里吗？一时之间，林柰也想不清楚这些，一股股冷气直往身体里钻。林柰赶紧打开了大门，推门进去避风。 　　大门到堂屋中间是几间厢房，还有宽敞的大院子。林柰的房间就在最中间的厢房，门口有一颗高大的苹果树。 　　林柰一进去就去翻衣柜里面的衣服，她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房间里都落了一层灰，衣服也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她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没打算今天留在这里。但是现在看情况，不行了。 　　从衣柜里，林柰直接拿了最上面的那件衣服，毕竟这应该是霉味最淡的一件了。抖了抖上面的霉灰，林柰的衣服还没披上身，就看到淋雨进来的程谨言。 　　他应该是一路奔跑过来的，西裤的腿上都是泥水点子，身上也湿了一层，但怀里的毯子却没有淋湿一点。 　　程谨言把毯子递过来的同时，把林柰手上的衣服也拿走了，“衣服霉了不能穿，你先裹一下毯子，等我一下。” 　　说完，又不等林柰说话，人又冲了出去。林柰裹着毯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就是想提醒他，拿雨伞而已。 　　这次程谨言离开的时间更长一些，等他再回来，带来的东西就多了很多，“这是林大娘没带走的衣服，虽然不合适但应该干净，你一会先换上。取暖器我现在给你插上，你先喝点热水。” 　　林柰裹着毯子手上捧着一杯热水站在旁边，看着程谨言忙活。但是他捣鼓了很久，还不见取暖器散热，林柰都要怀疑是不是取暖器坏了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电好像被我停了，那个电闸我临走好像拉下来了。” 　　还好不是取暖器坏了，程谨言询问了林柰电闸在哪里后，就要去推电闸。 　　这次林柰反应快了很多，提醒道，“带着雨伞，雨天用电很危险。” 　　“……”他就把这当成林柰的关心吧。 　　把电送上的程谨言，到门口的时候就问起林柰，取暖器能不能用。知道能用后，程谨言连房间都没进，就说道，“你先换一下衣服吧，等你换完我们再说。” 　　“那你也回去换一下衣服吧，衣服都湿了。” 　　程谨言下意识想说不用，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好，那我一会再来。” 　　撑着伞回去的路上，程谨言眯着眼看着外面飘落的雨滴，眉眼间的清冷更多了几分。 　　这次真不是他故意造成的，看到H市旅游山庄的提案，他只是想来看一看林柰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毕竟他只知道林柰的家乡是H市，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住。 　　H市旅游山庄的提案其实都规划得很清楚了，只差他的签字就可以执行。程谨言看到这片山区后，就通知负责人可以动工了。条约合同都是早准备好的，政府那边也已经签好合约。 　　山区老居民的住宅赔款也是准备好的，在程谨言看到名单上的那个名字时，原本并不打算插手的他，决定亲自来找这些居民谈赔偿款。 　　他从林大娘的嘴里了解到，她那个叫林柰的邻居，是一位带着女儿的单亲妈妈。孩子看着是有四五岁的样子，听说孩子的爸爸早就不在了。 　　好多点都和林柰重合上了，除了那句“孩子的爸爸早就不在了”。怎么可能是林柰呢，李一莫明明说林柰现在的生活很幸福，还说他的关心会给林柰带去困扰。 　　程谨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一直等在这里。等到除了林柰外的所有住户都签完了赔偿款。他住在了早搬走的林大娘家里，等着那个林柰的出现。 　　或许是有所感应吧，他出门的那一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是林柰。这就是李一莫嘴里的，她过得很好吗？程谨言觉得他们都在骗他。可是到底图什么呢？图他不要再打扰林柰吗？ 　　可是现在的他，做不到。 　　换好衣服的程谨言很快就回到了林柰这边，看着林柰布满灰尘的房间，问道，“你要不要到隔壁坐一会？房间打扫起来比较麻烦。你先去坐一会，我打扫好了你再回来？” 　　林柰正拽着毯子的一角擦拭着肩上的碎发，闻言就回道，“不用打扫，灰尘太多了，现在还在下雨，打扫比较麻烦。我去隔壁林大娘家就行。” 　　“太黑了，回去并不安全。”虽然也就四点左右，但外面天都黑了，现在回市中心显然并不理智。 　　程谨言就生怕林柰非要回去，才提出的要打扫房间。起码看在这个房间的面上，她也能待一晚。 　　听到他这么说的林柰，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今天不回去，回不去。住林大娘家，不行吗？” 　　“……行。”程谨言觉得林柰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却不想提醒。 　　等林柰擦好头发，把湿了一层的毯子搭在胳膊上，程谨言才看到林柰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他找的，林大娘的身材微胖，他已经挑的最小码的了，可是现在穿在林柰身上，还显得空荡荡的。 　　有些暗沉偏老的色系，显得林柰的脸更苍白了几分，看着有种很奇怪的水墨画的感觉。 　　走之前，林柰让程谨言把电再次拉下来。说了，雨天用电很危险。 　　抱着湿衣服和苹果杯的林柰跟着程谨言一步一步地走到隔壁，还好伞比较大，要不然刚换的衣服估计又得湿。 　　程谨言把林柰送到屋里，才转身去林柰那里拿取暖器以及锁门。 　　而此时的林柰，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子，她突然意识到，她搞错了一件事。林大娘的房子里并没有林大娘，空荡荡的，看起来已经搬走过了。 第18章 十八颗橙子 程谨言回来后，林…… 　　程谨言回来后，林柰不死心地问了一下，“林大娘呢？” 　　她果然是误会了。程谨言保持着脸上正直的表情自然地回道，“她前两天就已经搬走了，房间里还剩下的这些是不要的东西，不过你放心，衣服确实是干净的。” 　　她关心的并不是衣服干不干净的问题。可是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她现在连收回的机会都没有……算了，有什么怕的呢？林柰认了。 　　看来是没事情了。程谨言把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搬给林柰，自己去厨房里搬了一个小马扎，是经常坐着烧火的马扎。 　　看着程谨言那么大的个子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脚都缩着的样子，林柰眉头微微皱了皱，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两个人都坐好，程谨言才和林柰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看到林柰的名字，决定自己亲自来这个山区谈赔偿款的这件事，程谨言当然没说。 　　林柰也没想到林大娘嘴里那个人比较好的开发商竟然是程谨言，除了一句好巧，她还能说什么。 　　既然是谈赔偿款，那就谈吧，林柰对程谨言伸了手，“我们现在就签吧，我急着赶回去，橙子一个人在S市我不放心。” 　　“现在吗？”程谨言下意识问道。 　　林柰也不知道程谨言怎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脾气很好地再说了一遍，“等明天再回去，现在回不了了，没有回去的车。” 　　幸好他的车在市区，是让人送他过来的。 　　对于赔偿款林柰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她的邻居们都说很满意，她自然也是信的。而且，程谨言也不会坑她。把文件签好，林柰又问了一个问题，“是整个山区都开发吗？” 　　“不是，怎么了？” 　　“我们家的祖坟在这里，我爸妈，也埋在这里，如果那里也开发的话，我提前把他们迁走。”那样的话，她就要请几天的假，留在这里迁坟。 　　一听到林柰这么说，程谨言立马说道，“那里不开发，我会和负责人说清楚，不要扰了先人的安宁。” 　　“那就好。”林柰低着头轻轻笑了一下，杯子里的热水氤氲，沾湿了她的睫毛。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略显尴尬。林柰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而程谨言有很多话，却一句都不敢说。 　　而正在这时，一阵“咕噜”的腹语响起，林柰尴尬的又喝了一口热水。 　　程谨言自然知道自己这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什么，就当没听见。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尴尬着。程谨言想了近一分钟才憋出一句话，“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吃晚饭？” 　　“好。”尴尬也不行，林柰这时候确实是饿了。 　　程谨言不会做饭，呆在这里的几天全靠泡面活下来的。林柰看着他拿出来的泡面，手指蜷缩了好几下才接过来，但也没有直接泡。 　　进来的时候，林柰就发现林大娘家院子里有一片小菜地。掐了一把青菜，从厨房里又翻出两个鸡蛋。清洗青菜的时候，林柰让程谨言烧火。 　　但显然是她高估了程谨言，或者应该说，一直生活在大城市的程谨言并没有见过这种农家的土灶。林柰手把手教会了他怎么用之后，才安心去洗菜。 　　可是刚走开，菜都没洗好，程谨言这边又出现了新状况。烧火口冒出了一阵阵浓烟，直接呛得程谨言咳嗽个不停，眼睛都熏得通红。 　　林柰把程谨言拽起来，把他塞进灶底的湿柴火抽出来埋进下面的灰烬中。才摸了一把干柴火塞进去，鼓着脸轻吹了几口气，看着火苗微微燃起，才让程谨言继续烧，“不能用湿柴火烧，用干的。” 　　终于会烧火的程谨言看着灶底的火苗，又看着趁着洗菜的功夫还能把锅刷了的林柰，突然觉得，他原来那么不了解林柰。林柰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和的，平静的。但是刚刚的林柰，却额外干练。 　　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成长得如此优秀，越来越夺目，他都快追不上她了。而事实是，她也不给他追上的机会。 　　鸡蛋下入油锅炒香，加水加调料，水开放入青菜和面饼，出锅。虽然还是一碗面，但是起码比泡面要好吃太多。 　　林柰给程谨言盛了一碗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个人连堂屋都没去，就站在厨房把饭吃完了。吃饱的林柰刚想去刷碗，就被程谨言叫住了，“我来刷吧，你都把饭做了，碗筷就让我刷吧。” 　　“好，那你要小心一点，不要把碗打了，我看这里就这两只碗。” 　　“……知道了。你先去找一间房间住下吧。房间都挺干净的，就是他们走得匆忙，东西有点乱。” 　　等林柰走后，程谨言把两只碗仔细刷洗干净，又把厨台擦干净，才关上厨房的门。回到他之前住的那个房间，程谨言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给林柰送了过去。 　　夜深了，程谨言隔着窗户看向对面的那个房间，那是林柰住的地方。灯熄了，她估计睡了。听她说，她是今天一早从S市回来的，从早上到下午一直都在奔波，肯定很累。 　　林柰说，明天她去给父母以及其他祖坟上过香后，就要赶回去。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没有什么借口可以留她，再说，留她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他原本只是抱着来看看的心思来的，看看林柰生活的地方。但是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信息。 　　他以为橙子的爸爸只是不够负责，但是没想到他早就去世了。他以为林柰一直都是个性格冷淡的小仙女，但是没想到仙女是田螺姑娘变成的，她什么都会做。 　　而林柰，学会这些东西，到底是受了多少苦，他不敢想。他觉得自己真是，很没用。 　　最后程谨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他一醒来看到天大亮，瞬间从床上爬了下来。他很怕自己一睡醒，林柰已经走了。而昨天的那些，就像一场梦。 　　鞋子都穿反的程谨言，急切地跑到院子里，正对上从厨房出来的林奈，还好，她没走。 第19章 十九颗橙子 看到程谨言的鞋，…… 　　看到程谨言的鞋，林柰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鞋穿反了，对了，饭好了，出来吃饭。” 　　早饭是白米粥和过了水凉拌的小青菜，整个屋子里能吃的也就这两样。 　　吃完饭，程谨言看到林柰要出门，赶紧问道，“你是要去哪里吗？” 　　“给我父母以及其他长辈上香烧纸。” 　　程谨言当然知道，昨天林柰就说过，可是他刚刚的意思并不是只想问她要去干什么，他的意思是……意思是…… 　　眼看着林柰已经快走出了屋子，程谨言抿了抿嘴匆忙问道，“我能一起去吗？”生怕林柰会误会，程谨言赶紧补充一句，“我就在旁边看一看，看一下你们的祖坟都在哪里。” 　　林柰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的程谨言立马跟上林柰，接着就跟着林柰回到了她的房子。昨天程谨言就看到了林柰门前的这棵树，不过并没有机会仔细观察。现在仔细看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树。 　　看见程谨言在看树，林柰就顺口告诉他，“这是一株野苹果树，很早以前还能结几个酸苹果，现在早都不挂果了。” 　　程谨言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你的名字？” 　　林柰点了点头，“是的，我的名字就是因为这棵苹果树而取的。” 　　程谨言突然不舍得把这里推翻重建度假村了，这里有这么一棵可爱的苹果树，万一再过几年又能结果呢？而且它的意义又岂是区区的一棵苹果树。 　　在程谨言看苹果树的时候，林柰已经从另一个厢房里面拎出了几截黄橙色的火纸，以及好几捆粗香。林柰在已经干的水泥地上铺了一张纸，就席地而坐，开始花钱。 　　他们这里把烧给先人的黄橙色的纸叫做火纸，把一沓一沓的火纸用虎口赶成扇形叫花钱。只有这样的火纸烧了，才能给先人送钱。 　　林柰把捆着火纸的扎带剪开，然后就把两沓火纸摞在一起，沿着对角对折起来成三角形状。两手的虎口压着对折线那条边的正中间，一个虎口往前赶，一个虎口往后捋。这样不出十秒，整齐的火纸就被赶成了扇形。 　　程谨言第一次见，也跟着试了试。刚一上手赶的方向不对劲，完全成不了扇形，但是几次尝试下来，就知道是怎么赶的了。 　　看着程谨言尝试这个，林柰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以前，我爷爷和我说，这种纸不准女孩来花的，因为女孩花的先人收到了不值钱。但是我小的时候很好奇，就要和爸爸学，爷爷说我的时候，爸爸就会反驳他，说现在女孩可金贵了，女孩花的火纸更值钱。” 　　程谨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这是林柰第一次和他提起她以前的家庭。她现在是不是很难过？不然怎么会提起这些呢？ 　　林柰突然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道，“可惜现在，家里就我和橙子了，他们不想收也只能收了。” 　　林柰的话，程谨言听着很不舒服，他不希望林柰这么难受。这么想着，程谨言就顺口转移了话题，“那我弄的这些会不会也不收？” 　　“无碍，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很多时候，人明明知道某些事情都只是一个形式，但还是要做。无非就是宽慰自己而已，先人不用宽慰。 　　花好了这些火纸，林柰找了一个竹筐，把火纸和香都放进篮子里装着。程谨言看了一眼，计算了一下那个重量，果断地把篮子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林柰看了一眼，忍住了笑意。这种风格怎么说呢，格外怪异。 　　昨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在下雨，所以山上的路非常难走。泥土易滑，长到小腿深的野草更增加几分困难。 　　林柰是要在前面带路的，但是看着这么难走的路，程谨言还是让她走在后面指挥，他走在前面。这样，林柰顺着他的脚印走，也会轻松一点。 　　林家的祖坟不是很远，起码在这几座连绵的大山里面，这段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并不算什么。 　　程谨言一个成年男人走下来，都觉得有些喘，更不要说林柰了。不过好在，还能坚持。到了地点，林柰好好地休息了一会，才边烧纸边和父母他们说说话。东一句西一句，前面一句还在说橙子，下一句就变成了抱怨路程远，她都走不动了。 　　难道是难过吗？今天的林柰一直让程谨言觉得很奇怪，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但他是真的没有找到原因。 　　趁着林柰和父母专心说话的时候，程谨言在后面也诚心地祭拜了一下林柰的父母。 　　等林柰说完话，也休息好了，他们才按原路返回。 　　还没走几步，程谨言听到身后一声抽气的声音，等他回身已经晚了。林柰并没有摔倒，只不过她的表情很不对，“怎么了？” 　　“扭到脚了。”林柰扬了扬嘴角努力地笑了一下。 　　能坚持的话，林柰肯定不会说的。她既然这么说，就是很严重走不动的意思。程谨言第一反应是想骂她的，都让她注意注意了，还扭到脚，她到底是想什么这么走神。 　　但是程谨言控制住了，他知道自己这要是真的骂了，肯定会让林柰心里生气。程谨言蹲在林柰面前，“来，我背你。” 　　“其实我自己……”林柰还想再挣扎一下，不过声音却越来越小。 　　“能走也不准走，会越来越严重的，可能还没走到下面你就不能动了。”知道林柰是不好意思地挣扎一下，程谨言也给她留足了台阶。 　　林柰拎着篮子趴在程谨言的背上，看着她拿得不舒服的样子，程谨言建议，“要不篮子不拿了，你的手不舒服。” 　　“不行，我下次再来……”林柰想说下次再来烧纸的时候还要用，突然就想起，房子要拆迁了，她要篮子也没用，“算了，不用了。” 　　同样意识到林柰刚刚没说完的是什么的程谨言，沉默了一下，才对林柰说道，“拿好别丢了，还有用的。” 第20章 二十颗橙子 林柰今天只穿了一…… 　　林柰今天只穿了一件衬衫，她的外套淋得太湿还没干。所以山风一吹，忍了半天的喷嚏还是没忍住，直接打在了程谨言的后颈上。 　　瞬间，林柰的脸红透了，想要伸手擦掉他脖颈上星星点点的几粒口水，又怕被他知道。没等她纠结出结果，就听到前面的程谨言开口问道，“怎么打喷嚏了？” 　　“有点感冒。”林柰的手指动了动，算了，程谨言好像没发现。 　　程谨言脚步一停，眉头都皱了起来，“什么时候感冒的？”怪不得今天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今天早上发现有点，刚刚就是恍惚间才崴了脚。” 　　程谨言想说什么，算了。找了一片平坦的地面，程谨言把林柰放下，脱了身上的外套递给林柰，“我马上只会越走越热，衣服你盖着。想想橙子，别让自己的感冒加重了。” 　　果然搬出了橙子，林柰就乖乖套上了衣服。 　　走了没多久，程谨言才想起问林柰，怎么去H市市区。当听到林柰说，一天只有六班车的时候，程谨言让林柰把他外套里的手机掏出来，打给他的助理。 　　“你的助理是谁？手机还得解锁，要不然你自己打吧？”林柰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才把手机掏出来。不过，她并不想看程谨言的手机。这么私密的物品，她不想看。 　　但程谨言并不在意，“助理备注的名字就是助理，通讯录里就有，手机不用解锁，直接可以打开。” 　　“……好。”林柰找到了助理的电话打过去，在接通的那一秒，就把手机靠近了程谨言的耳边，让他说。 　　程谨言交代了助理尽快赶到这里来接他，再记得给他在骨科好的医院挂个号。助理乍一听以为是程谨言受了伤，赶紧应好。 　　山路越往下走越困难，一个人上来之后，程谨言都会喘，更不要说现在还背着一个人。程谨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脚下的动作也尽量放慢放稳。他不敢呼吸太大，生怕林柰觉得自己是负担，非要下来自己走。 　　来时一小时，回去两小时，但就这样，程谨言额头都渗了一层细汗。期间好几次，林柰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走了，要下来，但都被程谨言拒绝了。 　　回到林大娘的房子，程谨言让林柰坐好不许动，他去给林柰收拾东西。原本打算把老宅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搬走的林柰决定，还是有空再搬吧，一时半会儿应该拆不了。 　　林柰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就她昨天带来的包，以及她签署的那份文件，和一件还湿着的外套。程谨言把东西拿好，正准备再打电话催助理，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赵助理不仅来了，他还带着一台轮椅来了。这么多事的助理，还能不能要了？ 　　赵助理推着轮椅进来，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程谨言，有些懵，“小程总，不是你受伤？” 　　林柰也是被这台轮椅给惊了一下，看着黑着脸没说话的程谨言，也意识到估计程谨言都没想到。听到赵助理的话，林柰还是开口回了他，“是我，只不过……没这么严重而已。” 　　说着，林柰正要站起来。而就在这时，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动了起来。赵助理跟在程谨言身边这么多年，深知小程总的德行，对于异性那是异常的冷漠，这位估计就是最后签字的那位住户。 　　但是下一秒赵助理就被程谨言一下子挤到了一边，看着小程总那个“你想干什么”的眼神，赵助理欲哭无泪，他这不是履行职责吗？他这个助理比起一个助理的身份，更像是专门给小程总挡桃花的。怎么今天？ 　　程谨言把完全没准备的林柰抱起来之后，才问她，“要坐轮椅吗？”这么蠢的选择，如果是换做以前的林柰肯定是拒绝的，但是程谨言知道，现在林柰肯定会选择坐轮椅。 　　果然，林柰木着脸说了一句，“还是坐轮椅吧。”放弃了。 　　程谨言把林柰放在轮椅上，也没让赵助理伸手，自己推着林柰往外走。 　　落在后面的赵助理赶紧跟上，唉，真的是小程总太吓人，把他都吓住了。怎么几日不见，小程总变成了这样？莫非是铁树又开花了？从前女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程谨言抱起林柰把她放在后座上，然后把轮椅放进了后备箱。赵助理去开车，程谨言最后把林大娘的房门锁上。 　　路上的时候，程谨言问了赵助理号挂好了吗？医院在哪里等一些问题。林柰已经听得麻木了，就凭他能带着轮椅过来的行为，剩下的简直难以想象。 　　果然刚到医院，一群医务人员推着担架就过来了。看着这副兴师动众的场景，林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可她明明觉得，只是崴了脚。 　　一系列检查下来，只是有点扭伤，多一点都没有。医生教着程谨言怎么用药油揉捏，告诉他不用太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医生也是被这突然的兴师动众给吓到了，还以为是多严重的扭伤，结果……好吧，他结婚太多年了，都搞不清现在小年轻的想法了。 　　最尴尬最麻木的是林柰，已经自闭。终于从医院出来后，林柰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无力，幸亏她这个医院里没有认识的人。 　　刚出医院，林柰就听到程谨言在和赵助理说，给她订房间的事情，赶紧就拒绝了，“我今天要回去了，明天我还有课。” 　　程谨言看着林柰的脚皱眉，意思不言而喻，这种情况还能回去上课？ 　　“我会请假。” 　　程谨言还是不同意，“那你回去是要让橙子照顾你？还是住到乔家去？就算可以，坐上车，以及在车站里的那些路，你怎么办？要是碰到伤到，更严重了怎么办？只是两天而已，两天一到，脚好了，你可以立马回去。” 　　他一句话，把林柰所有路都堵上了。看着这样的程谨言，林柰心里有一丝烦躁，“我和橙子说好两天回去。”第一次分离这么长时间，林柰连个电话都不敢给橙子打，就怕自己会忍不住。 　　程谨言愣了一下，才妥协，“行，我送你去车站。” 　　不过，这次林柰却拒绝了，她不回去了。 第21章 二十一颗橙子 “怎么了？”听…… 　　“怎么了？”听到林柰突然说不回去，看着林柰面色也不怎么好，程谨言不清楚，难道是他刚刚又说错话了？ 　　林柰摇了摇头，神色微怏，“回去怕橙子看到难过。” 　　程谨言了然，这么一段时间看到的，再加上他所听到的。都让他明白一件事，橙子对于林柰来说，无疑就是命。和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只有橙子，而且还是她一个人一手养到大的，她把橙子看得这么重，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不回去了，程谨言正想让赵助理开车去他们住的酒店那里，就听到林柰说了一个地址，“这是我家，你把我送到那里就可以。” 　　程谨言才想起来，林柰在H市肯定是有房子的，山区的老房子一看就是很多年没住人了。 　　让赵助理把他们送到林柰住的那个小区后，程谨言把轮椅以及药油拿下来后，就让赵助理先走了。到了这时，赵助理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林柰看着一甩尾跑个没影的车，无奈地问程谨言，“你不和他一起走吗？” 　　“我……没地方住。而且你现在还受伤，一个人我不放心。” 　　骗谁呢？就凭他一句话，赵助理能让医院都兴师动众的行为，他会没地方住？但是看着他脸上的坚持，林柰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行，走吧。” 　　虽然林柰想单脚跳着走，但是显然在程谨言面前不现实，所以她还是选择了特别蠢的轮椅。林柰现在住的小区，也建了很多年，是她父母当年买的，是高层房，有电梯。这才避免了程谨言要抱着她爬楼的尴尬。 　　从电梯一出来的时候，林柰就遇到了她的邻居王阿姨，上次电话联系她回来的那一位。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一看到林柰坐在轮椅上，顿时担忧地询问了好久。得知林柰只是扭伤后，才放了心。 　　这时，王阿姨才有心思观察林柰身后沉默的程谨言，上下看了几眼，挺有精神的小伙子就是不爱说话，不过长得是真不错。王阿姨这才问林柰，“这是你处的对象吗？看着挺不错。” 　　“不是……”林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阿姨立即打断了。 　　王阿姨拍了一下林柰的胳膊，略带一丝指点，“不是什么不是，橙子爸爸都走了那么多年了，给她找个爸爸不是应该的吗？小伙子是真不错，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 　　和林柰说完的王阿姨又看向程谨言，“小伙子可要好好加油，林柰我从小看到大的，人是真的很优秀，少年班出来的，十五岁就上大学了。”她活了这么多年，一双眼可是厉害的很，小伙子什么心思她还看不出来吗？ 　　“好。”被王阿姨盯着的程谨言，只能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王阿姨又把他们俩夸了一遍，看到正好停在这层的电梯，赶紧上了电梯去楼下菜市场买菜。 　　剩下的两个人相互尴尬地看了一眼，才移开视线。 　　临走前林柰把房间都打扫了一遍，现在不到一个月，就落了一层薄薄的蒙灰。不过，起码比老房子要干净多了。 　　程谨言让林柰乖乖坐好，自己就去按照林柰的指挥，找抹布打扫房间。 　　不过在此之前，程谨言先询问了林柰，才去她的房间找了一张干净的薄毯子，让林柰裹好。 　　看着程谨言一身西装挽着袖子在打扫卫生，林柰想起刚刚她没细想的事情。王阿姨提起橙子的爸爸已经走了很久这句话的时候，程谨言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有些不正常。 　　想着，林柰就试探了一句，问道，“谨言，刚刚王阿姨说的，橙子的爸爸走了，你别太在意？” 　　一时之间，程谨言没听懂这句话他有什么要在意的吗？不过却也认真地回道，“其实橙子爸爸的事情，我从林大娘那里听到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林柰真的是你，之前李……乔董的夫人和我说，你过得很好。我不应该打扰你，可能会让你的另一半误会。所以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林大娘说的林柰是你。” 　　原来是这样，她一直以为莫姐姐早把橙子的身份告诉程谨言了，所以程谨言才决定从她们的面前消失。结果并不是，程谨言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程谨言也不知道林柰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说完看到林柰没说话，才问道，“我说错了吗？” 　　林柰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忙吧。”她还是做不到，自己亲口说。 　　程谨言继续去打扫卫生，林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手机，打了视频给莫姐姐。电话那头，如她猜测的那般，正是橙子。 　　看到橙子突然出现在镜头前面，甜甜地问她，“妈妈你是快回来了吗？”林柰心里酸涩了一下。 　　“对不起啊橙子，妈妈还要过两天才能回去，老房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妈妈还没收拾完。”说完这句话的林柰看到橙子瞬间消失的笑脸，心里一阵紧缩，这一瞬间，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不过橙子只是一瞬间，就又笑了起来，在那头叮嘱着林柰，“妈妈你不用急，慢慢收拾，不要累到了。橙子在李妈妈这里很好，时时哥哥也一直带着橙子玩。你放心啊，慢慢的，橙子会乖乖等着妈妈回来的。” 　　和橙子又说了一会话，林柰才挂上视频。 　　而打扫完厨房的程谨言也出来了，看了一眼林柰的表情，才问道，“和橙子说了？” 　　“说了，橙子让我慢慢来，不急。”林柰抿了抿嘴，笑得并不高兴。 　　看着她的样子，程谨言想了想，才继续问道，“学校那边你请假了吗？” 　　“啊，忘了。我现在打。”被程谨言这么一提醒，林柰才想起学校那边还没请假。这么一打岔，林柰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程谨言这才放心，开始打扫客厅。 　　幸好林柰的房子不大，三室一厅的户型，不然就靠程谨言一个人打扫，估计得到天荒地老。就这，还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打扫干净。 第22章 二十二颗橙子 中午两个人叫的外…… 　　中午两个人叫的外卖，程谨言是顶多能煮个泡面的主，林柰会做，但是程谨言不让。 　　吃完饭程谨言问过林柰的意见，才去打扫她的房间。林柰的房间是三间房里面最小的那一个，主卧那里是她父母的，她一直保留着没动。她年少时住的那个房间被她装修之后留给了橙子，而她住进了曾经自己的书房。 　　当然，橙子现在还和她一起睡，橙子的那间房也一直搁置着。虽然一直没住，但林柰也经常打扫，里面并不脏。等程谨言把那间房打扫干净后，林柰就对他说，“你先住橙子的房间，她的房间没住过。” 　　看着这间格外粉嫩，蕾丝悬挂，还放着小巧的公主床的房间，程谨言点了点头。有的住已经是最好了，林柰父母的房间肯定不能住，林柰的房间也不合适。 　　而且，虽然程谨言之前说没地方住，但是他是真的没想过留下来的。他只是担心林柰，想着等晚上的时候他再去酒店住。不过现在林柰都把房间给他准备好了，他肯定要留下。 　　吃了一天外卖，林柰实在是忍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就让程谨言推着自己出门去买菜。这都第二天了，她是真的想自己一个人出门，但是很显然，她还是坐着轮椅出来了。 　　然后一出门，又遇到了王阿姨。王阿姨那个眼神都在说，看看，昨天还否认那么快，今天都同进同出了，小年轻就是脸皮薄。 　　林柰专注盯着自己的手机，装作没看到王阿姨的那个眼神。 　　早上吃过饭，林柰问起程谨言还去山区吗？ 　　程谨言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时也没有回答，而是先问她，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林柰说要请搬家公司去老房子那里搬东西，程谨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里有些房子我们会保留，到时候休整一下，也可以当做一种特色住宿。你要是放心的话，有些不用的东西可以留着，入住的客人我们也会叮嘱他们不要破坏房子的原设施。” 　　“这样，那我就只去收拾一下重要的东西吧，不叫搬家公司了。” 　　当天，程谨言就叫赵助理把他们送到了老宅那里。 　　林柰的脚伤得并不严重，第二天下午就决定回去了，程谨言让赵助理把她送到高铁站。虽然他也很想跟过去，甚至更想和她一起回去，但是程谨言克制住了自己。 　　哪怕没有橙子的爸爸，对于并不怎么高兴见到自己的林柰，程谨言也要克制。这几天已经是他幸运的奢侈日了，他哪里敢求更多。 　　等赵助理回来之后，程谨言又仔细询问了一下他，问有没有把林柰送进站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林柰有没有说什么。赵助理一一回复了程谨言，他这个工具人简直了，行业劳模啊！ 　　问完了这些，程谨言其实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再问一些其他的。但是看着赵助理一脸好奇就等着他问的样子，程谨言到嘴的话变成了，“帮我联系H市旅游山庄项目的负责人，我有事情和他说。” 　　“好的，小程总。”难得见到小程总这么失控，结果还没等他听到什么具体的秘密，就被小程总发现了。嗐，都怪他这双喜欢八卦的眼睛，把他给暴露了。 　　等负责人到了之后，程谨言就和他提了，把原本住户的老房子进行简单的装修改成特色的农家小院，能保留原本特色的就保留。当然，林柰家的那栋房子不要动，也不参与项目。 　　赵助理抿了抿嘴压住嘴角快要扬起的姨母笑，他早该想到，为什么小程总要一个人跑到山里呆了好几天，原来是等着人家上门呢。也不知道小程总和那位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看起来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他之前都没见过。 　　交代完事情的程谨言，当即决定回S市。虽然不能见到林柰，但是和她待在一个城市也是让人心情好很多的事情。 　　而林柰这边，上车的时候就和橙子以及莫姐姐说了。莫姐姐也告诉她让她出了车站等着，她带着橙子一起去接她。林柰并没有拒绝，好几天不见，她真的很想橙子。 　　从车站一出来，林柰就看到了莫姐姐和橙子，脚步不由地加快了一些。只不过刚快一点，林柰再次放慢了脚步。脚没好全，还不能走太快。 　　橙子也小跑了过来，扑到林柰的怀里，“妈妈，我好想你啊！” 　　“我也好想你橙子。”想得她这么几天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打电话，怕自己会哭出来。现在终于回来了，抱着橙子的这一瞬间，她才觉得心里的不安都消失了。 　　就在林柰要把橙子抱起来的时候，一旁的莫姐姐已经先把橙子抱了起来，“快走吧，才四天不见，你们娘俩就跟四年没见一样。” 　　“妈妈快走，李妈妈说家里准备了好多吃的，我们中午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被李一莫抱着，橙子也没有闹着要林柰抱，而是勾着李一莫的脖子侧着头和林柰说着话。 　　“行啊，那我们快走吧。”林柰觉得，莫姐姐是看出什么了。 　　果然，等到了乔家，李一莫让橙子上楼去找时时玩，就问林柰，“脚是怎么回事？”刚见到时，李一莫就注意到她的脚不对劲。 　　“扭伤了。”林柰说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真是，扭伤了你不回来？这几天难道一直待在家里叫的外卖？就算怕橙子伤心也没有这样的，你自己就不重要了？你是不是……” 　　林柰乖乖听着，等莫姐姐说完了，才稍微那么解释了一点点，“其实也不是一个人，开发商就是程谨言，我去上山给爸妈烧纸的时候扭伤的，那几天是他在照顾我。” 　　这时候提起程谨言，林柰也是想问问莫姐姐，橙子身份的事情，莫姐姐是不是没有和程谨言说，如果没有说的话，不说也行吧？ 　　但是显然李一莫并没有想到这件事，而是想到了其他的，“他故意的？” 　　林柰一愣，老实地告诉了莫姐姐，“我没和他说过H市的事情，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只是凑巧了。而且他一开始听到我老宅的邻居说起我时，他还以为是重名。他，好像不知道橙子是他的女儿。” 第23章 二十三颗橙子 李一莫听到林柰…… 　　李一莫听到林柰这么说，才点点头，“不是故意的就行。我没告诉他，他估计是不知道的。” 　　“那莫姐姐，要不就算了吧。” 　　一听林柰这话，李一莫就知道她什么心思，当即也不客气地说，“算了什么算了，柰柰，你到底是在犹豫，还是在害怕？” 　　林柰别开了脸，不自然地说道，“那莫姐姐还是你看着办吧。”她甚至连反问莫姐姐的话都不敢问，她能感觉到，比起自己，莫姐姐对她看得更清楚。 　　但是这次，李一莫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放过她，在她逃避话题之后，李一莫还是继续说道，“柰柰，你要是犹豫没什么。但是你要是在害怕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害怕？真的只是害怕他抢走橙子吗？” 　　“莫姐姐，我知道。”林柰垂下眼，不敢看莫姐姐的眼睛，她逃避似得把手边的菜重新择了一遍。 　　“行了，不问你了。”反正答案她都知道了。李一莫从林柰手里夺下菜，“还是别糟蹋我的菜了，再择下去菜都不够了。” 　　在乔家吃过饭后，李一莫又把林柰娘俩送回家，送上楼的那种送回家。临走的时候，李一莫再三强调了林柰，明天等她上门，不准自己抱着橙子下楼。别到时候摔了自己不说，还把橙子摔了。 　　橙子格外敏感，虽然李一莫和林柰在她面前都没有提过脚伤，甚至林柰一直都表现得挺正常的。但等李一莫走后，橙子还是趴在林柰腿边问她，“妈妈你的脚是受伤了吗？” 　　“没有啊。”林柰立马否认。 　　“妈妈骗人，我都闻到了药药的味道。而且今天李妈妈一直不让妈妈抱我，肯定是受伤了。”橙子眼巴巴地盯着林柰，一副受骗了好伤心的可怜样。 　　林柰能怎么办，林柰只好“坦白”，“这不是伤，是累到了，不想走路而已。你也知道妈妈去了大山里，又是收拾东西又是打扫卫生的，还爬了山。会累是不是很正常？” 　　“真的只是累到了？” 　　林柰坚定地点头，“真的，用不了两天就一点也不累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林柰被陈教授叫过去，观摩他们修复文物。有时候，也会让她上手试试。但是没过一会，就看到程谨言敲门进来了。难道程谨言也是来学习的？ 　　程谨言当然不是来学习的。一看到程谨言，陈教授就高兴地把他拉进来，语气里都是兴奋，“画带来了吗？”程谨言昨天和他说，刚得了一副画，就是有点残缺，需要修复一下。陈教授让他有空可以送过来，没想到程谨言来得这么快，真是了解他的心思。 　　画当然带来了，为了能多留一会，他不得好好准备一下。 　　程谨言把画从匣子里拿出来，放在陈教授面前，低声询问，“教授，我能留下来看看吗？好久没有旁观您的绝活了。” 　　“行行行，我先看看残损程度，如果修复得快的话，正好修完你就能带走。”陈教授边打开画卷，边说道。 　　“不用带回去，修完就挂工作室吧，我记得教授您喜欢他的作品。” 　　程谨言这句话一说完，就听到“吧嗒”一声，教授手里的画卷掉在了桌上。而下一秒，就看到教授心疼地拿起来画卷，赶紧检查了一遍，看到没事，才又心疼地吹了吹。 　　这次把画拿牢了，陈教授才凶程谨言，“好好说话别吓我行不行？差点把画都摔坏了。” 　　“教授，这不值几个钱，况且还是残损的。是别人送到我爸爸那里的，我爸爸他不喜欢这些东西，就甩手给了我，说我既然学这手艺的，就练练。教授您也知道，我多少年都没弄过了。” 　　听完程谨言这么说，陈教授总算是没有那么紧张，但是还是说道，“画太贵重了，我就修复的时候顺便看看就行。” 　　“教授，您连这点事情还要和我计较吗？您看看我现在的工作，难道要这幅画像我一样吗？”程谨言当初是真的喜欢他的这个专业，不然那么多选择的机会他也不会选了这么冷门的专业。可是，谁也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进入了商业。 　　对于这个小弟子的情况，陈教授也是有所了解，他刚刚的那番话让他触动也深，“行，就当你小子这么多年不来见我这个老头子的歉礼吧。” 　　看着陈教授完全投入他的修复工作中，程谨言眉眼舒缓了一些，视线也转移到了林柰的身上。明明只是一天不见，他却只想到一句话“一如不见如隔三秋”。而现在的林柰确实是他许久都没有见过的。 　　以前跟在陈教授身边读硕士研究生的时候，他才见过这样的林柰。林柰是温柔的，安静的，可是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学习工作中的林柰，身上却带了一种专注和沉淀，她就像是融入了这些古物之中。 　　“小师弟，收敛点。”身边的师兄拽了拽程谨言的衣服，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程谨言。他就说上次见面看小师弟的眼神不对劲，现在才发现是怎么回事。 　　小师妹都有丈夫孩子了，小师弟这是什么眼神？以前小师妹单身的时候怎么不抓紧？不过别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小师弟的眼睛里有这么多情绪。哎呀，可真是稀奇。 　　看到师兄的表情，他就知道师兄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解释太多。他确实是在觊觎林柰，特别是知道她现在单身的时候，但是他却不能行动，林柰不喜欢。 　　那边投入学习的林柰显然不知道他们这里的情况，况且比起经常莫名其妙出现的程谨言，显然林柰更对眼前的学习感兴趣。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等林柰一看时间，顿时急了，“教授，我要先回去了，橙子放学了。” 　　投入工作的陈教授头都没抬，摆了摆手道，“赶紧去吧，明天记得来。” 　　一看到林柰急匆匆地往外走，程谨言也说了一句，“教授，小师妹之前脚受伤了，我送送她。” 　　其他师兄师姐们听得一头雾水，他们怎么不知道。 　　陈教授当时也只是挥了挥手没在意，等他终于从工作中清醒过来，发现两个人都不在，程谨言不是说要观看的吗？ 第24章 二十四颗橙子 慢林柰一步的程…… 　　慢林柰一步的程谨言好不容易追上林柰，看着她这么急匆匆的，无奈地提醒她，“昨天你的脚才刚有好转，这么走，你是不是还想坐轮椅？” 　　林柰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动作却慢了一点。当然她这不是听话，而是怕程谨言借此又和她说什么大道理。 　　走了一段路看到程谨言还跟着自己，一直让自己不在意的林柰还是忍不住回身问程谨言，“程先生，你是？” 　　从重逢到现在，虽然也就几次见面，但是程谨言还是发现了，当林柰叫自己谨言的时候，就是要好好和他谈谈的意思。而当林柰叫他程先生时，就是明显的不太耐烦了。 　　而知道林柰不耐烦的程谨言自然没有再挑衅她，而是解释说道，“我正好也要走了。” 　　行，出口是在一起。林柰转身继续走。 　　从陈教授的工作室到学校门口是有一段距离的，程谨言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柰后面，有时候会看着林柰的背影走个神。 　　到了学校门口，程谨言想叫住林柰，送她去小学门口接橙子，就看到林柰已经过了马路，直接往对面的教师宿舍楼那边走，并没有要打车的意思。 　　联想到林柰和李一莫的关系，李一莫也要经过这条路接孩子，是她把橙子送到家了吗？程谨言有些害怕林柰不分轻重，又要抱橙子上下楼。可是，他现在再着急也不能过去。 　　一瞬间，程谨言挺直的背脊有一些被压弯的感觉。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他放不下林柰，特别是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得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时。可是他又不能太接近她，林柰会不高兴。 　　第二天在工作室并没有见到程谨言，林柰偷偷松了一口气。气松到一半，林柰愣了一下。她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程谨言不在她会松一口气？她对程谨言…… 　　林柰想到了莫姐姐说的，她是不是在害怕？林柰垂着眼，大拇指微微掐着食指的第一个指节。她想不到，不，是她不敢想。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微笑。 　　而接下来的几天，林柰遇到程谨言的次数就更多了。而且他还不是固定的时间，让林柰躲都没有机会躲。虽然遇到时，程谨言也只是和她打个招呼，顶多问问她的脚的问题。 　　但是被一个自己不想见的人天天偶遇，林柰还是觉得莫名的烦躁。本以为陈教授那边的画修复好，他就没有借口再来。但是并不是的…… 　　听到陈教授偶然提起，程谨言想要跟着他继续读博士研究生，林柰抿着嘴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在再次偶遇的时候，林柰问了程谨言这个问题。程谨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研究生这么多年不考非得现在考？他不是故意的，林柰都不相信。 　　听了林柰的问题，程谨言并没有当场就回复她，而是说道，“我们能不能去食堂坐一坐？” 　　“我的脚早好了，没事。”林柰以为他又要说脚伤的问题。 　　程谨言眼里一瞬间产生的笑意，并没有躲过林柰的眼睛。林柰奇怪地看着他，“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程谨言摇了摇头，才继续说，“我早上没吃饭，现在都中午了，能不能请我吃个饭？” 　　一顿饭而已，还是食堂，林柰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她发现，程谨言真得变了很多。如果说乔哥的名字和他性格相反，程谨言的名字就如同他的人一样，谨言慎行，他的话总是很少，偶尔说的一句话还会经过深思熟虑。 　　但是现在变了，如果说刚见时，他还有之前的影子。那现在这个影子真的越来越淡了。 　　程谨言说了食堂，林柰就带着他去了食堂，比起其他地方，食堂似乎，让林柰更有安全感一些，起码不用担心程谨言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此时最后一节课的学生还没下课，食堂里只有没上课的学生在，人并不多，但还是有队伍的。 　　林柰本想自己排队，毕竟饭卡只有她有。但是在她排队的时候，程谨言也排在了另一个队伍里。这边的饭不够吃的吗？还要排到那边去？ 　　等林柰这边刚打完饭，程谨言那边就叫了她。没有程谨言这一声，他们混在学生里还不打眼。但是在这一声后，明显林柰就看到有学生在偷偷看他们俩，还有明目张胆拿手机的。 　　林柰微微低着头走到程谨言身边，因为她手上端着两个餐盘，所以只能对程谨言说，“卡在我包里，你自己拿一下。” 　　“好。”程谨言从林柰的包里翻出饭卡，然后又顺手把她手上的一个餐盘端走了。 　　“……”所以刚刚为什么不把餐盘给他，自己拿？ 　　程谨言这边和食堂阿姨强调了一下，“阿姨，少盐少油多放辣。”然后，刷了金额。 　　正在煮粉的食堂阿姨听到这个要求这个声音，一抬头果然，“小同学真是你啊？好多年不见，你还没毕业？” 　　“……不是，只是回来尝尝您的粉，很好吃。”程谨言没想到这个阿姨还记得自己。 　　“尝什么？这味道不是你女朋友喜欢的吗？”正说着，食堂阿姨看到了程谨言旁边的林柰，“这是带着女朋友来重温校园时光吗？” 　　全校唯一一个知道他们俩当年在一起的，就是这个食堂卖粉的阿姨。以前程谨言经常来买粉，熟悉到她一听这个味道和这个声音就能认出人。 　　看着林柰低着头往前走，程谨言心里叹了一口气，端着餐盘和一碗粉跟上她。 　　找到座位坐下后，程谨言把粉放在林柰面前，说道，“吃吧。” 　　“吃不完，还是你吃吧。”来学校有一段时间了，食堂林柰也吃了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买过这个粉，或许是她潜意识就不想去吧。 　　听到林柰的话，程谨言拿起林柰面前的餐盘，“饭拨给我一些，这两个菜你也不爱吃，可以给我一些。好了，吃吧。” 　　“程谨言，你想干什么？” 　　程谨言一愣。 第25章 二十五颗橙子 面前的饭菜都是…… 　　面前的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曾经和林柰一起来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所以那一瞬间，他忘形了。就习惯地按照以前的习惯，把饭菜拨到了自己的餐盘上。 　　此时看着林柰质问自己的表情，程谨言把粉推到了林柰面前，“吃吧。”除了这一句话，他真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 　　对于程谨言这种不解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行为，林柰皱着眉盯了他很久。刚刚那句话，本就是她气急了才说的，现在再问一遍她却没了刚刚那个冲劲。 　　忍了忍，林柰还是低下头开始吃饭，不过显然是不高兴了。 　　此时，程谨言才抬头，看着她头顶的发旋，他也知道自己是惹林柰生气了。程谨言在心里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林柰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还没毕业就进入了程氏。”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林柰的回应，程谨言知道她还在生气。不过没有她的回应，程谨言仍然继续说道，“其实按照我爸妈之前的预想，程氏会交给程小宝那一辈的。毕竟我和我哥都不喜欢这些。如果不是我爸突然身体不好，我哥也没办法接手程氏，我是也不想做这些的。” 　　“我是真的不喜欢商业这些，所以就算我现在接手了，以后等程小宝成长起来，也会还回去的。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我总不能提前养老吧？所以林柰，我想回来继续读博士研究生，主要是因为我确实喜欢。”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想离林柰更近一些，就像当年一样。哪怕不能像以前一样，起码他还能和林柰有共同的爱好以及话题。他们俩都是不爱说话的人，如果连一个共同话题都没有，那该是多冷清。 　　林柰抬眼看了程谨言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她当然知道程谨言说的是真的，但是她也相信程谨言肯定没有说完。 　　如果是之前她还有疑惑的话，那她现在从程谨言的隐瞒中已经判断出来，程谨言会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这个结论让林柰心里很不舒服，那股烦躁感一直都不能消褪。未免自己会语言激烈，林柰就什么都没说，就算程谨言说完，现场气氛很尴尬，她也没有说话。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林柰之前和他说，真正的分手原因来源于他无意中的那句话，他们之间和其他情侣之间太不像了，他们平淡得就像是一潭水。 　　两个人的性格太像，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一旦没有交流，就会显得格外清冷。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连可以和林柰交流的话题都没有。哪怕是他一直觉得，就算他们俩不交流，只要让他静静地待在林柰旁边，都是永宁。 　　吃完饭，看着林柰就要走，程谨言叫住了她，“这次是你请我吃饭，那下次我要请回来。” 　　林柰回身静静地看着他，在看到程谨言眼里闪过一丝无措时，才开口问他，“谨言，这样你不累吗？”明明不喜欢说话，却这么努力地一次一次找话题，不会累吗？ 　　果然是太像，这样就被看穿了。程谨言尴尬地舔了舔自己的上颌，才回道，“不累。”他很清楚，他这一生，恐怕只有这一件事是让他能这么努力的。不做，他绝对会后悔。 　　林柰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程谨言头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果然还是不行，轻易就被林柰看清楚了。 　　程谨言说到做到，哪怕是被林柰看出了目的，他已经开始准备复习了。知道程谨言开始复习，那些之前没来得及把资料送给林柰的师兄师姐们，转手把他们当年的复习资料给了程谨言。 　　几个不明真相的师兄师姐还感叹，果然这俩关系最好。当年小师弟去接手家族企业，小师妹跟着帮忙。现在小师妹要复习考研究生，小师弟也跟着一起。 　　只有那天发现程谨言异样的师兄有些愁，小师妹都有家属了啊，小师弟这么做太不道德了，他得好好看着。索性，后来他也发现，小师弟还是收敛很多的，而且小师妹似乎不怎么理睬他。这样的结果，让师兄又叹了一口气，当人师兄真难。 　　陈教授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却也板着脸训了程谨言一顿，“既然接手了家族的企业，怎么不好好工作，还来读书。” 　　程谨言又把之前和林柰说的那个借口说了一遍，还故意学师兄开玩笑一样说，“教授，等以后我从程氏出来了，总不能连一技之长都没有，会饿死的。” 　　“……你还是别说了。”不仅陈教授就连师兄师姐们听到程谨言的玩笑，都听不下去了。怎么会有人把玩笑说得这么正式，不会说就不要说行吗？强说吓人。 　　程谨言要继续读书的事情，不仅是陈教授工作室内有所了解，学校里都有了传闻。本来林柰是不知道的，还是莫姐姐告诉的她。 　　莫姐姐因为送橙子经常出入S大，手机刷到附近的消息，以及听到的一些传言，所以对于程谨言这件事也有所了解，但是她关注的并不是这。 　　李一莫刷着S大的论坛，看着上面的照片问林柰，“你和程谨言现在关系很好？” 　　林柰没想到莫姐姐会问这，有些奇怪，“怎么了莫姐姐？” 　　“哦，在论坛看到了你们的照片。”说着，李一莫就把手机翻过来给林柰看，“我看到里面扒的料，原来你和程谨言还是学校曾经有名的金童玉女？” 　　是他们去吃饭那天被拍的照片。至于莫姐姐的调侃，林柰无奈地叹气道，“当年全校年龄最小的就是我们俩，还都是学的文物修复，他们只是开玩笑。” 　　“我又没说什么，你解释这么多干嘛？”李一莫笑话她，“该不会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看到林柰被欺负得不想说话，李一莫收了开玩笑的心思，而是认真地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心里怎么想的？林柰想得很清楚。 第26章 二十六颗橙子 一个公司老总是…… 　　一个公司老总是这么闲的吗？从程谨言那天说要开始复习考研，最近这几天林柰在学校经常会遇到他。无论是在哪个地方，总能遇到。 　　期间程谨言说过几次要回请她吃饭的事情，都被她拒绝了。一顿饭而已，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林柰就是不想去，不想再听到程谨言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何必呢？每次看到程谨言的眼神，林柰都匆匆躲开不敢再看。印象中的程谨言，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欠她的，反倒是她做了错事。 　　所以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林柰心里不仅是那股烦躁感，更多的是她想逃避。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程谨言，她也不敢说。 　　而正在这种时候，林柰又听到教授提起去T市的事情。教授说，那边不仅是出土的文物上面有藏语的痕迹，墙壁上也有一些。所以希望林柰能跟着去学习学习，机会难得。 　　而且最近林柰带的选修课课程不多，接下来又赶上十一放假。除了孩子的问题，其他的都是很适合的。 　　这次林柰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自己要想一想。教授所说的都是为了她好，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只会伤了教授的心。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程谨言。 　　陈教授和林柰说这件事的时候，程谨言也在旁边。看到程谨言听愣的表情，陈教授故意笑话他，“想去吗？可惜不要你。” 　　看到因为陈教授一句话，而看过来的林柰，程谨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他想去，也是去不了的。公司离开一天两天还行，但是时间久了，老爷子肯定不会愿意给他看着。 　　而且，能看出来，林柰并不希望他去。追在她身后这么久，或许真的需要一段时间让她考虑呢？就算是她在逃避，那也没有办法。他也不能追得太紧。 　　本以为林柰都要离开了，会答应和他吃饭，但还是被拒绝了。程谨言看着林柰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没事的，下次一定能成功。 　　而离开学校的林柰，还在思考着陈教授说的话。 　　送橙子过来的李一莫看到一直走神的林柰，难道又是程谨言做了什么？柰柰啊，就是当局者迷，也太胆小了。她为什么不敢面对呢？ 　　本以为又是林柰自己纠结的李一莫在临走的时候，被林柰叫住了。这是准备和她谈谈心了吗？她不是一向不想谈这些吗？但是可惜，听到柰柰的话，李一莫知道自己想错了。 　　柰柰并不是和她说与程谨言有关的事情，而是说了要去T市的事情，还问了她的意见。 　　李一莫的意见，当然是去，“橙子我给你带着，你放心。而且橙子可比你坚强多了，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我担心的不是橙子，反倒是你。你该不会中途哭着回来吧？” 　　说真的，这句话有些诛心。但是林柰自己也清楚，莫姐姐说得没错。这一刻，林柰又开始后悔了，“算了莫姐姐，我还是不去了。过几天橙子还要去医院，我才想起来。” 　　“打住，别找借口。”李一莫自然是知道林柰的，她在其他的事情上还好，都很果断。就是在橙子和程谨言这两件事上，总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李一莫不等林柰再找借口，就直接说道，“橙子去医院这件事，我难道不能吗？你别找借口了，现在就打电话和陈教授说，你去。明天就能走。” 　　“莫姐姐……” 　　“想去T市这件事，估计也和程谨言有关吧？我听说，他最近经常和你偶遇？”这句话自然是李一莫猜的，但是她没想到猜到了点子上去。 　　看到林柰的表情，李一莫又下了一次狠手，“我正准备这几天和程谨言说橙子的事情呢，你要是留下也正好。” 　　并不正好。一听莫姐姐这么说，林柰就说道，“莫姐姐，橙子就麻烦你了。我，一会就和教授打电话，这两天就出发去T市。” 　　“胆小鬼！” 　　程谨言知道林柰要去，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第二天他忙公司的事情没有去学校，第三天去学校的时候，就找不到林柰了。问了教授才知道，人今天走的。 　　林柰带的是选修课，课程很集中。除了开学这段时间，就是期末那段时间课程多，因此陈教授建议她去T市，也是考虑过这些的。所以林柰走得很轻松，也没有多少工作要安排。 　　早该想到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比起他，程谨言觉得橙子在林柰心里肯定更重要一些，怎么能走得这么急呢？ 　　林柰不在学校，程谨言也没有必要来回往学校跑。就和陈教授说了他最近可能不常来，但是复习他肯定会认真复习的。 　　陈教授一门心思都在学术上，自然没有多想。倒是这么一段时间，师兄和师姐们都发现了一点东西。但是小师弟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怕戳破了窗户纸，都尴尬。 　　所以小师妹离开一段时间，在他们看来是个明智之举。指不定，就能打消小师弟的心思了呢？ 　　从学校出来，程谨言就回了家，他父母那边。最近一段时间，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人忙，学校公司两边跑，工作学习一起抓。所以父母这边来的就少了，今天既然从公司出来了，就来陪父母吃吃饭。 　　程父问了他最近在忙什么，程谨言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说了自己在复习准备考研。程父没说什么，程母也只是嘱咐他，身体重要就没有再说其他的了。 　　临走的时候，程母交代程谨言，这两天抽空去省立医院一趟，她朋友的女儿做了个小手术在住院，让他代替去探望一下。 　　“妈？”程谨言并不想去，特别是他知道程母话里的意思。 　　“只是让你去看一下，又不做什么，难道让我们这些长辈去巴巴地看一个小辈？”程父皱着眉训程谨言，“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管？” 　　程谨言垂着眼，应道，“我知道了。” 第27章 二十七颗橙子 程谨言不想去，…… 　　程谨言不想去，但是都答应了。特别是第二天，程母又打了电话过来催他。程谨言抿了抿嘴，叫赵助理进来，“明天上午的会议取消，订一束花。” 　　赵助理眼睛一亮，“小程总，要什么花？玫瑰还是百合，或者其他的？” 　　听到助理这么兴奋的语气，程谨言看了他好几眼才说道，“是去看病人。”哪怕他再不了解这些，也知道赵助理说的这些花是送给特殊的人的。 　　这么多天看着小程总天天往学校跑，赵助理自觉自己是认清了未来老板娘的身份，跟着慰问道，“是林小姐生病了吗？”不然就他这小程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向不喜欢人情世故，也不会去和人交际的性子，能去看望谁？ 　　“不是。”一说花赵助理就想到了林柰，这让程谨言不由地思考了一下，“算了，不要花，订个果篮。” 　　“那我明白了小程总。”竟然不是林小姐，看程总的样子，该不会是他朋友吧？小程总竟然有朋友，可真稀奇。 　　交代好了赵助理，程谨言要把能处理的文件赶紧处理了，为明天腾时间。看到桌面右下角的日期，程谨言愣了一下。 　　他记得陈教授说过，橙子每个月都要去医院，明天就是她要去医院的日期。但是林柰现在不在，会不会推迟？也不知道橙子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小就经常出入医院。 　　第二天来到公司，程谨言把紧急的事情先处理了，看好时间就带着赵助理去医院。 　　跟着小程总一起出发的赵助理，心里有些猜测，该不会是去看某个女性朋友吧？实在不怪他多想，他是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太清楚，他真的就像专门给小程总挡桃花的。 　　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程谨言就看到了停在他们后面那辆车里出来的李一莫和橙子。原来，是李一莫带橙子过来看病吗？ 　　李一莫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程谨言，毕竟也算认识，就抱着橙子和他打了招呼。看到他旁边助理提着的东西，才顺口问道，“程总是来看望朋友的？” 　　圈子里都说程谨言不善交际，人情世故屁都不懂，连个朋友都没有。所以一看到程谨言，李一莫就没忍住好奇地顺口问了一句。看，这不是有朋友吗？ 　　听李一莫这样问，程谨言才收回挂在橙子身上的眼睛，否认了李一莫的话，认真地说道，“不是朋友，我母亲朋友的孩子。” 　　“哦，女性？”李一莫倒是没想到程谨言说话是这么认真的，虽然对他也有所了解，但是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说话是这样的人。 　　程谨言点了点头，“乔夫人是带橙子来治疗吗？”今天不是休息日，她带着橙子来医院，让程谨言不由地想到，橙子是不是来看病的。这么严重吗？每个月还要定时来。 　　李一莫应了一声，垂着眼想了一些事情，听到程谨言问她需要帮忙吗？才回神道，“可能吧，不如程总先去看望病人，我和橙子等你一会。” 　　赵助理在旁边听得很无语，怎么帮不帮忙还用可能这个词。也不知道“乔夫人”是谁，小程总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他怎么都不知道。而且看小程总对这“母女”的态度还挺好的，真是奇怪。 　　程谨言闻言，并没有想这些，而是直接说道，“不着急，我先和你一起去给橙子治疗，等结束了我再去看病人。” 　　病人和橙子放一起，当然是橙子更重要一些。 　　听到程谨言这么说，李一莫笑了笑，“我怕一会你就没心情去看病人了。”说完这句，李一莫并没有给同样疑惑的两个人解释，而是接着说，“要不，我先陪你去看一下病人，行吗？”等她先确定个真假。 　　赵助理已经完全搞不懂这里面的圈圈绕绕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人告诉他。总觉得小程总对这“母女”很奇怪，这个乔夫人说话也奇奇怪怪的。 　　程谨言虽然也奇怪，却没有多问什么。他觉得估计乔夫人是想和他说林柰的事情，毕竟他们俩之间也就林柰这一个联系而已。 　　虽然带着陌生人去看望病人很奇怪，不过程谨言并不觉得。而且，他也不认识病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到了住院部，程谨言按照他妈妈说的地方找到了病人，除了公式化的慰问，其他的都交给了赵助理处理。 　　看到抱着孩子的李一莫时，病床上坐着的姑娘其实是有一瞬间的恍惚的，不过听到程谨言介绍说是正好遇到朋友，就一起过来了，心情又好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说程谨言身边有人，她怎么会以为这对母女是程谨言的妻女呢。 　　李一莫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不由好笑。果然是变相的相亲啊，看姑娘的表情就知道。只不过程谨言，他公式般的慰问说完就要走的行为，让李一莫忍不住猜测，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虽然有猜测，但是直到看到了病床上姑娘的表情，程谨言才确定，果然故意让他过来的。程谨言想不通，这么多年父母都没管他的私事，怎么现在想起来要管他了。 　　说完探望病人必有的慰问后，程谨言就说道，“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朋友还有事需要我帮忙。” 　　“啊，那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走了。”程谨言说完，都没有再看病床上姑娘的表情，直接就从病房出来了。 　　走在最后面的赵助理负责关门。 　　出了住院部，程谨言才问起李一莫需要什么帮忙。 　　李一莫盯着程谨言看了一会，才把橙子的病历本和门诊卡递给程谨言，说道，“麻烦程总先去张老中医那里挂个号，问问差不多什么时候能到橙子，我先带橙子去买一个东西。” 　　程谨言点了点头，“要不我抱橙子去买东西，你去挂号？”毕竟在程谨言看来，抱着橙子跑来跑去的，也是体力活。 　　“不用，程总或许可以看看橙子的病历本。”说完这句话，李一莫也没有解释，就抱着橙子走了。 　　李一莫最后的那一个眼神，让程谨言拿着病历本的手不由地一紧，她为什么这么说？ 第28章 二十八颗橙子 赵助理没有注意…… 　　赵助理没有注意到程谨言的表情, 虽然觉得乔夫人说话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从一见面他就一直觉得乔夫人很奇怪, “小程总，需要我去挂号吗？”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接程谨言手里的病历本。 　　程谨言手一颤躲开了赵助理的手,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一丝颤抖, “不用，我自己去。” 　　赵助理这才注意到程谨言的异样，今天真是奇奇怪怪，“小程总, 你没事吧？” 　　程谨言摇了摇头，手里捏着橙子的病历本往中医区那边走。走了一步才忽然想起来, 对着身后跟着的赵助理说道, “你先回去工作吧, 不用跟着我。” 　　他的工作不就是跟着小程总工作吗？赵助理觉得自己真像一头钻进迷雾里, 啥都搞不清楚。 　　而程谨言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李一莫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变得有些神经质。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里的病历本, 看得出来是有些老旧了, 四角都起了毛边。想着李一莫的话, 程谨言打开病历本的手竟然微微地颤抖。当看到第一页的信息时, 程谨言闭上了眼。 　　就像是溺水一般，他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胸腔里的疼痛完全覆盖了他，让他想要张嘴呼喊。可是嘴巴张合了好几下，干涩的嗓子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即使闭上了眼, 可是刚刚那排橙子的身份信息还是烙印在他的脑子里。橙子她，原来快七岁了。那年五月份林柰消失，那年十二月份橙子出生。 　　她原来这么大了，可是看着就像四岁的孩子一样，瘦小虚弱，走不了几步就需要人抱着。 　　程谨言难以回想，他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林柰孕期包括孩子的出生，他都不在。甚至孩子为什么早产，为什么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很瘦小，他都不知道。 　　他之前还在说橙子的那个爸爸失职，计划着怎么对林柰她们母女好。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那个人是自己……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林柰一直躲避他，只怕是见到他，就会想到那段痛苦的时间吧？ 　　窒息压迫着他的太阳穴，加上本身就有的头疼，让程谨言额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天地都在旋转，脚下也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那一刻，程谨言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瘾·君子，灵魂脱离了肉·体。 　　“喂，你！有病就去治，不要在这里碰瓷啊！我就不小心碰你一下，你说摔就摔，年纪轻轻的，怎么……” 　　程谨言回神，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大妈指着他说着什么。程谨言压根就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脑袋里一阵阵的眩晕也让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撑着旁边的墙壁站起来的时候，程谨言自嘲地笑了一下，刚刚他是不是差点就死了。即使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他仍能感觉到发晕的头脑，以及僵硬的四肢。 　　被身后的那个大妈又拽了一下，程谨言也没听到她说什么，扯开自己的袖子，就慢腾腾地一步一步往中医区那边走。橙子一会还要看病，他需要给橙子挂号。 　　去挂号的这段路，程谨言身上的异样也渐渐消失了，只除了一阵一阵疼痛的脑袋。不过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大事。 　　路上有人看到程谨言的异样，多看了他几眼，不过却也没有奇怪。来医院，不就是来看病的吗？ 　　挂完号，程谨言就坐在走廊里的椅子那等。此时，他也终于压下了心里翻滚的痛苦，打开橙子的病历本仔细地，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橙子比一般的早产儿身体还差，她是孕早期就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连满月份都待不了才早产的。所以她的身上不仅是早产的问题，还有在胚胎期就有的问题。 　　先天的孱弱，三岁之前她连走都不能走，直到三岁之后开始治疗，才有些好转。怪不得，见到她几次，都是要抱着才行。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这些，程谨言还是闭上了眼。痛苦和窒息缠绕在他身上，太阳穴也疼得一跳一跳的，像是下一秒就能爆炸。 　　李一莫抱着橙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程谨言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额上的青筋一条条的，身上的衬衫都汗湿了一层。年纪轻轻，这是有病吗？ 　　李一莫把橙子往他怀里一放，对上他那双一睁开就通红的眼睛，皱着眉说道，“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去看医生，我自己带着橙子去治疗。号挂了吗？” 　　因着李一莫的话，坐在程谨言怀里的橙子抬头去看程谨言，却发现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叔叔你的眼睛变成了小兔子的眼睛。” 　　程谨言扯了扯嘴角，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橙子别看我，不好看。” 　　虽然不知道程谨言为什么说不好看，但橙子还是乖乖应了一声好，就不再抬头去看程谨言。 　　听到这话的李一莫嘲笑他，“难道是红眼病还不能看，号挂了吗？” 　　“挂了。”此时程谨言才从刚刚的情绪里慢慢恢复，看了一眼公示牌，“还有一个人就到橙子了。” 　　“那就好。”李一莫往旁边的座位上一坐，就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程谨言愣了一下，看着怀里乖乖坐着吃糖的橙子，摇了摇头，“一会再说吧。”他不知道橙子知道多少，也不敢贸然就让橙子知道。 　　李一莫没说什么，尊重他的意见。而且看他的样子，想必橙子是他亲生女儿这件事，对他刺激很大。 　　号排到了橙子，程谨言抱着橙子跟在李一莫后面进了诊室。 　　张老中医自然是认识橙子的，不过这两位就不认识了。听到李一莫的解释才知道，孩子的妈妈是有事出差了。张老中医先给橙子扎了针，时间到了针拔了才问了李一莫知不知道怎么做，听到李一莫说林柰都交代过她，才放心出去，还叮嘱了她，有不懂的可以叫他。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程谨言也进来了，不过一直被挡在了帘子外面。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到那边橙子小声的吸气声也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不过是一瞬间，程谨言就感觉到滚热的眼眶，以及被堵住的鼻腔。 　　这么小的孩子，每个月都要扎针泡药浴，而且听医生说，药浴也是疼的。程谨言根本都不敢再想下去。时间很漫长，程谨言静静地站在帘子这边一动没动。就在他都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的时候，李一莫抱着橙子出来了。 　　程谨言赶紧上前几步，“橙子，她……” 　　“她有点困了，你抱着吧。”李一莫把趴在她肩上的橙子递给程谨言。看到程谨言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才去收拾里面的东西。 　　出来后，张老中医又给橙子看了看，和他们说了一下橙子的情况。让他们不用担心，橙子的情况一直很好。慢慢来，过几年橙子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玩了。 　　程谨言不放心地又问了一些事情，张老中医也脾气很好地和他解释了。 　　终于从诊室出来，都已经到中午了，李一莫看着程谨言，“程总，你？” 　　“乔夫人，我能和你一起走吗？我想送橙子回去。”原本他应该请李一莫吃饭的，但是现在橙子睡着了，并不适合去吃饭，只能先把橙子送回去睡觉。 　　刚刚经历过那些，程谨言实在不忍心叫醒橙子。能睡一会也好，或许醒了就不疼了。 　　“行。”估计他也有话要问。 　　进了车库，李一莫提醒程谨言，“你的车还在，一会别忘了开走。” 　　程谨言是坐李一莫的车走的，至于他的车，等一会联系赵助理开走就是。 　　刚一到乔家，门还没进去，就看到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乔书宁走了出来，“莫莫，你们回来……程谨言怎么来了！” 　　后面一句拔高的声音，让程谨言怀里的橙子微微动了动。还没等程谨言说什么，就看到李一莫踩了乔书宁一脚，“闭嘴，橙子睡着了。” 　　乔书宁乖乖地点头，不敢说话了。 　　把乔书宁赶去继续做饭，李一莫才和程谨言说，“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是橙子的，你先把她送去睡觉吧，有什么问题下来再说。” 　　房间装饰得很漂亮，墙壁上还有橙子的照片，能看出来是专门给橙子的房间。所以也说明，乔家和林柰她们的关系是真的很好。所以李一莫说的，有问题可以问她，应该并不是随便说的。 　　把橙子轻放进被窝里，程谨言没忍住，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软软糯糯的，这是林柰给他生的孩子，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可是他，却把她们俩弄丢了这么久。 　　甚至，程谨言都在想，如果不是相遇这么久以来，这么多次巧合的遇见，他可能会永远失去这对母女。一个差错，可能就没有现在。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他才知道橙子的身世。 第29章 二十九颗橙子 程谨言调整好情…… 　　程谨言调整好情绪从二楼下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挤在厨房里吵吵闹闹的乔家夫妇。乔书宁和以往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是真正开心的，哪怕老是被李一莫打。 　　看到程谨言, 乔书宁虽然不想理他，但是想到莫莫的话，还是对他说道, “中午留这里吃饭, 你自己先去客厅坐，饭一会就做好了。”明显，他并不想出来陪着客人坐。 　　不等程谨言说话，李一莫就瞪了乔书宁一眼, “我刚刚是这么说的吗？” 　　“哎呀莫莫，做饭这么辛苦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乔书宁嬉皮笑脸地挤在李一莫旁边, “再说, 程总的脾气, 圈里人都知道, 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不需要陪。”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哪有就有这样做的，把客人一个人扔客厅里面…… 　　赶在李一莫又要吼乔书宁之前, 程谨言赶紧开了口, “不用, 我一会就走, 下次我请你们吃饭，再说橙子的事情。” 　　这话，乔书宁就不爱听了，“让你吃饭你就吃饭, 你能别这么别扭吗？你以为要不是莫莫留你，我想让你在这里吃？”话刚说完，就被李一莫踹了一脚。 　　“乔书宁，你闭嘴！”天天说话这么难听，活该圈子里的人都不和他玩！ 　　程谨言听了并没有生气，毕竟之前就见识过。乔书宁这么说了，程谨言就点了点头，“那先谢谢你们的招待，你们先忙，我自己在客厅就行。” 　　等着吃饭的这段时间，程谨言又上楼去看了几次橙子。可惜橙子睡得很好，并没有因为到吃饭的时间就醒来。 　　等饭菜端到桌上，程谨言才问起，要不要叫橙子。李一莫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睡着呢，等她醒了我再给她做。” 　　吃饭的过程中，程谨言一直都很安静。良好的家庭教育控制着他，没在饭桌上就问起事情。而是一直等吃完饭，才开口询问。 　　饭吃好了，乔书宁自觉去刷碗，留林柰在这里和程谨言说话。程谨言此时再也忍不住，问起李一莫，为什么橙子会早产？林柰当时到底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在孕早期受的伤，程谨言不敢想，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林柰和橙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一莫倒是没想到，程谨言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问题，“说起来，这里也有我的原因。我和柰柰是那年七月份认识的，她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我是和书宁在X省游玩，结果遇上了泥石流，是柰柰救了我。结果，我早产，而柰柰也差点流产。” 　　说到这里，李一莫其实心里也很复杂。一开始她对林柰母女俩好，自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慢慢相处着，她是真的把柰柰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橙子那么乖那么听话，也没人会不喜欢她。 　　所以，当感情真的变成亲情时，她不由的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一个责任。她之前虽然说，柰柰一个人也好，但是那只不过是说给柰柰听的。 　　如果有更好的生活，她肯定是想柰柰能生活得更好的。柰柰放不下程谨言，程谨言除了性格有些怪外，其他都还行，而他肯定也会对柰柰好的。所以，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他们俩还能在一起。 　　柰柰平时再掩饰，再能欺骗她自己，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一切不过是柰柰自欺欺人罢了。如果没有柰柰之前提起橙子的事情，她不会想到这个办法，或许还是和以前一样，等着柰柰自己想通。 　　但是柰柰提起了橙子的事情要不要和程谨言说，她想到了，还是要从程谨言这里下手。她觉得，比起等柰柰自己想通，倒不如先让程谨言多走一步。虽然她的做法有些自私，但是在她心里，柰柰肯定比程谨言重要。 　　再说，她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柰柰这么辛苦。上班，学习，照顾孩子。说得再轻松，谁都知道不可能。哪怕是最轻松的，一天几次抱着孩子上下楼，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也不是轻松的。 　　这些话，李一莫并没有对程谨言说。从柰柰嘴里听到的，以及她打听到的，程谨言显然对柰柰还有很深的感情。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直接告诉程谨言，橙子的身世。 　　听到李一莫说了橙子身体不好的原因，程谨言的手指颤了颤，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能怪李一莫，这是林柰决定做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在林柰身边。 　　李一莫看着程谨言，从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谨言回神，嘴唇动了动，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告诉我？” 　　“柰柰说，她对不起你，隐瞒了这件事。你是孩子的父亲，有权知道。如果不是你已经见过她们，她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件事的，橙子对她很重要。”这句话也是对程谨言的提醒。 　　从乔家离开的时候，橙子都没有醒，程谨言看了她一眼才走。走出乔家，来到空荡荡的马路上，一时之间，程谨言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安心停下来的地方。 　　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程谨言却一点都不想管，任它响着。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程谨言知道，他会经过S大，会经过林柰的住处，会经过橙子上的小学。再往下走是哪里？好像会到公司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起知道橙子是自己的女儿，以及他和林柰还有这么深的联系，而由心而生的欣喜外，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难受。这么多年，林柰你过得一点都不好。林柰，你就是个骗子，你身边的人也是。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林柰你为什么可以头也不回走这么久？如果，不是张老中医调回S市，是不是他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人，都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女儿。是不是，他和林柰也彻底没有了联系。 　　程谨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在S大门口驻足看了很久，又去林柰住的宿舍看了很久。橙子的学校他也进去过，但是他不知道橙子是哪个班。 　　天黑的时候，程谨言走到了自己的小区门口，还没等他进去，就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车鸣声。刺眼的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看清楚来人是赵助理。 　　如果这人不是自己的老板，赵助理真的要开口骂人的。可是不能，他是发工资的人。压了好久才把那口气压下去，赵助理控制着自己不要太激动，“小程总，你一下午去哪里了？电话不接，也找不到你人。” 　　天知道，他开车找了一下午，把程谨言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结果就是找不到人。他都想报警了，小程总总不会是被乔夫人绑架了吧！今天就看那个乔夫人奇奇怪怪的，小程总也不对劲。 　　程谨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抱歉，没电关机了。有什么事情吗？” 　　赵助理很想问，难道是静音吗？他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一开始还是无人接听，后面就变成了关机，想也知道是被他打没电了。 　　但赵助理忍了忍，才说道，“没事了，公司下午的事情我都让秘书安排到明天了。小程总，能不能听我一句，下次别静音行吗？就让我打通一次就行。”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被气急的赵助理，也不觉得程谨言的道歉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他错了。至于小程总问他有没有事，当然有事，“小程总你晚上吃了吗？”身为助理的责任，让他不得不关心这件事。 　　程谨言摇了摇头。 　　“那行，我叫外卖，小程总走吧，今天对不住了先在你这吃个饭。”赵助理实在是饿得要死，也不想回到家再点外卖了。 　　到了程谨言的家里，赵助理才注意到程谨言这一身，“小程总，你下午，干什么去了？”在外面光线不好他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小程总一身灰扑扑的，定制的皮鞋都破了皮，真像流浪回来的一样。 　　程谨言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情况，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四处走了走。”就去准备洗澡换衣服，但是脚下一踉跄，扶住了身边的鞋柜。 　　“怎么了？”难道走累了？ 　　程谨言摇摇头，“没事，头疼而已。”疼了一天了，只不过是现在才感觉到。 　　听到他这么说，赵助理赶紧去给他找药。小程总偶尔头疼，药都是常备的。这件事，他也清楚。 　　吃完药，程谨言坐在沙发上，等着药效发作，澡只能等一会才能洗了，而赵助理则在等外卖。 　　一下午的放逐，让程谨言的心情好了一些，起码此时他能感受到，知道橙子是自己女儿时的那份甜。 　　这么想着，程谨言就忍不住想要告诉别人，“赵助理，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没有。”连对象都没有呢，小程总突然问起这，让赵助理浑身一激灵，这不正常！小程总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程谨言并没有注意赵助理的表情，而是微微笑着说道，“我有，我有一个女儿，她很乖很可爱。” 　　“！！！”小程总，你脑子坏掉了？ 第30章 三十颗橙子 而程谨言说完这句…… 　　而程谨言说完这句话, 就闭着眼开始休息。 　　赵助理惊得半天才回神，然后就等着小程总的解释。结果没有然后，小程总闭眼休息了。这让赵助理怎么忍得了, 他天天跟着小程总，咋不知道他啥时候有时间生女儿了？ 　　急得抓耳挠腮都想不到什么时候事的赵助理，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程总, 哪呢？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他自然不会把小程总这句话当做开玩笑，因为小程总从来不开玩笑，他嫌浪费时间。 　　程谨言眼都没睁，就轻声回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赵助理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半天都没合上, 我去, 该不会就是今天那个小女孩吧？怪不得今天一直感觉那个乔夫人说话奇奇怪怪的, 小程总也怪怪的。 　　难道乔夫人和小程总之间有一段？小程总叫她乔夫人, 该不会是怀着小程总的孩子又嫁人了吧？所以今天才让小程总看病历本？ 　　可是小程总现在, 不是喜欢林小姐吗？天天追着林小姐跑。如果林小姐知道小程总有一个私生女，也不知道会不会更不愿意搭理小程总了？这关系简直…… 　　赵助理都为小程总头疼，怪不得下午流浪去了。这可真没看出来, 没想到小程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都在传他恐女人, 结果他孩子都出来了。 　　刚知道一个大消息的赵助理, 回去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知道秘密之后，他在想一个问题，他这个小程总身边的贴身助理，是要投靠哪一边呢？是有孩子傍身的乔夫人, 还是现在深受小程总喜欢的林小姐？ 　　第二天一睁眼，看了时间，赵助理瞬间惊醒，赶紧打电话给小程总，“小程总，我……”睡过了。 　　“赵助理，公司今天你看着点，我有事，不去公司了。” 　　啊不是，昨天不是说了今天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吗？昨天都说好的，今天怎么回事？虽然小程总今天不上班可以遮掩住今天自己迟到的事情，但是工作要紧啊。赵助理问道，“小程总，怎么了今天？” 　　“我想起来今天是国庆。” 　　对啊，国庆怎么了？小程总不是每年国庆都不放假的吗？ 　　“我要陪女儿玩。”说完，程谨言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不是，小程总……”好吧，陪女儿最大。看来比起林小姐，乔夫人这边分量更重一些。小程总最近几天都没去找林小姐了，难道是放弃了？渣男！ 　　程谨言自然不清楚他在赵助理这边已经变成了渣男，他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国庆。既然是国庆的话，橙子肯定不上学。 　　看了看镜子，眼睛里的红血丝都褪了，不用担心会吓到橙子。身上没有问题，程谨言就先打了李一莫的电话，问她，他可不可以带橙子出去玩。 　　毕竟橙子是李一莫在养着，他和橙子也没有相认，带橙子出去玩，肯定要先问问李一莫的意见。 　　在打算告诉程谨言的时候，她们就想过这一天，总不能不让他带孩子玩。虽然李一莫也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同意了，“那你过来接她吧，我会和橙子说的。”当然，主要是和她家的臭小子说，不然有得闹。橙子那么乖，才不会闹呢。 　　听李一莫这么说，程谨言高高提着的心才放下了一点，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单独带她出去，橙子会不会觉得奇怪？她会不会不喜欢？”毕竟对于橙子来说，他肯定是一个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手机那头沉默了。随着李一莫的沉默，程谨言觉得自己的心再次高高提起，忐忑不安。 　　幸好，没多久，就听到李一莫说，“橙子性格安静，所以比较早慧一点。柰柰以前和橙子说过，她是和她的爸爸分手了，不是别人传的去世了。所以，橙子对于你，或许有点猜测吧。只不过柰柰不直接说，她也当自己不知道。” 　　李一莫的话，让程谨言想到好几次见面，都是橙子先叫住的他。一瞬间，心里满满的。 　　果然，去乔家接橙子的时候，橙子已经准备好了。背着她的小书包，安静地坐着等他。相比，乔时时就闹腾多了，虚抱着橙子的肩膀，不让她走。 　　李一莫都和他说好了，结果临时又变卦，气得李一莫想抓起乔时时打一顿。 　　眼看着乔时时可能要挨打，橙子赶紧推了推乔时时，安慰道，“时时哥哥，我晚上就回来了。你今天不是说好了，要把作业做完，之后每天带我玩的吗？不完成作业，不能玩的哦。” 　　有橙子的这句话，乔时时才不情愿地放开橙子，也躲了一顿打。 　　早上虽然听李一莫说，橙子性格安静比较早慧，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想到橙子安静，早慧的原因，程谨言心脏就是一阵紧缩，有点疼。 　　程谨言把橙子的小书包背在一边的肩膀上，就要弯腰去抱橙子，不过却被橙子拒绝了，“叔叔，我现在还能走，不用抱。等走不动了，叔叔再抱我好吗？医生爷爷说，让我尽量多走走。” 　　“好，那我牵着你。”太乖了，哪怕她多哭哭多闹闹，程谨言心里都不至于这么难过。昨天也是，扎针泡药浴，她都乖乖的，不哭不闹。 　　程谨言把橙子抱上后面的儿童安全座椅，是他早上刚买的装上的。临出发前，程谨言问了橙子，渴不渴，要不要吃东西？ 　　橙子乖乖地摇头，“不喝水也不吃东西了，早上吃得饱饱的。叔叔，我们要去哪里玩？” 　　程谨言一愣，因为橙子身体的原因，他原本是打算带橙子去郊区的农家乐钓鱼摘菜的。但是橙子这么问，程谨言觉得还是按照橙子的意见为准，“橙子，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橙子小小地惊呼了一下，过一会才问程谨言，“那我们去游乐场好吗叔叔？我以前没去过，妈妈怕我好奇就没带我去过。叔叔你放心，我只去看看，不玩行吗？” 　　程谨言闭了闭眼，回道，“可以啊。” 　　到了游乐场，程谨言才想到今天是国庆第一天。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这种情况，程谨言并不敢让橙子再自己走，询问了她的意见后，才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 　　小姑娘很乖，确实只是来看一看，并没有闹着要玩什么。程谨言给她买了气球，棉花糖让她拿着。抱着橙子从游乐场转了一圈，程谨言才带着她去旋转木马那里排队。 　　“叔叔，我不玩，我们继续走吧。”橙子乖巧地说道。 　　“没事，这个可以玩。而且叔叔走累了，我们歇一歇好吗？”程谨言把橙子放下来，让她站在自己前面，防止有人挤到她。 　　排队的时候，程谨言询问了橙子，要不要喝水？转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橙子会不会渴。他看到很多小孩子手里都拿着果汁，橙子能不能喝？ 　　橙子拍了拍程谨言肩上的小书包，“这里有水。” 　　看来是不能喝。程谨言打开橙子的小书包，发现里面不仅有保温杯，还有纸巾，小洋伞以及一个陶瓷杯。 　　把水打开递给橙子后，程谨言又把小洋伞撑起来遮在橙子头上。之前是他没有考虑到，十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热的。 　　“叔叔，你喝水吗？” 　　“叔叔不渴，橙子你喝吧。” 　　终于赶在吃饭前，让橙子坐了一圈旋转木马。看着手机视频里，坐在木马上微微笑着的橙子，程谨言忍不住想要发出去给别人看一看。 　　可是，乔家夫妻的微信他没有，林柰他也不敢发。至于家里的人，想到李一莫和他说的，林柰害怕他抢孩子，他决定还是先瞒着。想来想去，程谨言最后把视频发给了赵助理看。 　　“……”赵助理心里苦，却还是回复了一大串的彩虹屁。 　　等橙子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程谨言就抱着她去找儿童餐厅吃饭。毕竟是开在游乐场里的餐厅，味道不能保证，但肯定保证卫生安全。 　　正吃饭的时候 程谨言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程谨言只能接通。不过，电话那头并不是他妈妈，而是程小宝。程小宝接通了电话都没等程谨言说话，就先嚎了半天。就一个意思，想要程谨言带他去玩。 　　可惜，程谨言并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告诉他，“不去，没时间陪你玩，自己去玩。”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打扰他们吃饭。 　　低头吃饭的橙子，却微微抬眼看着程谨言。她听到电话那头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具体的没听见。不过，橙子想到了第一次见叔叔的时候，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孩。 　　看到橙子的表情，程谨言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问道，“怎么了？橙子。” 　　橙子低下头，筷子戳了戳自己面前的碟子，有些犹豫地问道，“叔叔，那是你的小孩吗？” 　　这一瞬间，程谨言又想到了橙子的性格，赶紧回道，“不是，叔叔家里现在就一个人，他是叔叔哥哥的孩子。” 　　听到程谨言这样说，橙子高兴地应了一声，“叔叔赶紧吃饭吧，我们下午还要去玩呢。” 第31章 三十一颗橙子 下午陪着橙子又…… 　　下午陪着橙子又玩了几个轻松的项目, 程谨言就带着橙子去吃了晚饭。天黑了，程谨言忘记给橙子带外套，怕她着凉, 只能不舍地把她送回乔家。 　　程谨言对孩子是真没有多少耐心，从他和程小宝的相处就能看出来。但是橙子不一样，橙子不仅是林柰生的女儿, 还这么乖, 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给她一点。 　　到了乔家，临下车的时候，橙子把背包里的那个陶瓷杯递给了程谨言，“叔叔, 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这是送你的谢礼哦, 是我妈妈做的。” 　　本不想收的程谨言, 听到橙子的后半句, 把杯子接了过来, “谢谢你, 橙子，很漂亮。”果然，李一莫说得对, 橙子她应该知道点什么。 　　橙子今天玩得很开心, 程谨言也是。但是回到家的程谨言, 就不再这么觉得。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时, 程谨言就知道，应该是他父母在里面。这栋房子对程谨言来说，不过是离公司比较近的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所以不存在什么隐私不隐私。父母要钥匙, 他自然就给了一把。 　　而现在，程谨言有些后悔。从中午的那一通电话来看，父母来到这里并不像有什么好事。 　　果然，进了家门，正在吃饭的父母以及程小宝都看向了他。程小宝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程母拍了一下胳膊，“赶紧吃你的饭，食不言寝不语。” 　　这一条自然是针对程小宝的，因为说完这句话的程母，就抬头对程谨言说道，“原本是带着小宝过来，准备和你吃个饭的。但是看到你已经吃了，就没等你。” 　　程母的语气并不好，程谨言也没有直接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们还在吃饭，程谨言就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打开从下午就一直关机的手机。 　　手机开机的那一瞬间，弹出了好多消息提醒，差点把手机卡死。有来自父母的电话，赵助理的电话以及各种微信留言等。 　　不用问他们，看到软件推送的新闻，程谨言就知道怎么回事。是他和橙子一起吃饭玩耍的照片被爆到了网上。索性这些媒体还算有一点公德心，知道给橙子的脸上打码，不然程谨言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坐下去。 　　对于媒体甚至一些人来说，这件事可能真是一个有爆点的新闻吧？怪不得赵助理那么多通电话，妈妈刚刚也那么说。 　　刚把手机里的各种消息清掉，手机还没放下，又弹出赵助理的通话请求。程谨言起身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对于赵助理处理媒体的一些意见，程谨言想了想，还是说道，“联系他们把新闻撤掉。” 　　有一瞬间，程谨言觉得就这样公开挺好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橙子的爸爸。但是这仅仅只是一瞬间，比起自私，他更担心橙子被暴露出去，以及林柰会不高兴。 　　挂了电话，程谨言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才回到客厅。此时，程母程父已经吃完，就剩程小宝还在慢腾腾地扒拉着碗里最后的一点饭。 　　程母在收拾碗筷，程父看到程谨言过来，就起身说道，“我有事和你谈谈。” 　　其实谈什么，程谨言已经知道。只不过他没想到，一向不爱和他谈他的私事的父亲，今天竟然会找他谈网上照片的事情。 　　有程小宝在，程谨言并不惊讶他们会认出橙子是林柰的女儿。所以程父质问他还放不下以前的事情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程谨言很平静。 　　他并不打算告诉父母橙子的身份，在林柰还没同意的情况下。而关于父亲说的，他想干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由着本心而已，他是真的对不起林柰，也是真的放不下林柰。 　　面对这些问题，程谨言还能保持冷静。但是听到程父最后说的一个问题，程谨言厌烦地皱了皱眉，“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选择。爸，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这种莫名其妙的相亲，我真的烦。” 　　他当时就知道是变相的相亲，但是他没想到，事后还带“售后”的。他当时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还值得过了两天再来提一次？ 　　程谨言的话，让程父很不满意，“不管你？不管你就让你这么下去？你也是一个成年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过去不能放下的，难道以后的生活还不过了？” 　　“怎么过，都是我的选择。反正我不希望你们以后，再弄出这种事情。”程谨言承认，他是个成年人，但是他还活在过去。他难以想象，如果真像父母说的那样改变，他还是他吗？ 　　或许还是他，只不过那不是他想要的。 　　第一次和父亲的“交心”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程谨言自己也知道，既然父母已经决定要干涉他的婚姻问题，肯定不会因为他刚刚的一番话就绝了念头的。但起码，最近几天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 　　林柰要不了几天就该回来了。程谨言只希望，他们能好好谈一谈。既然决定让他知道，就说明林柰肯定也做好了好好谈一谈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程谨言相当于好好地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期。除了必要的事情要回公司处理，其他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陪橙子出去玩。 　　也不是突然当爹有些控制不住，主要是橙子这几天正好放十一假，过几天她开学，就没有这么适合的时间出来了。当然，带橙子的时候，也带了一个小尾巴。 　　本以为接下来几天都能和橙子一起玩的乔时时，得知橙子好多时候都能出去玩时，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才有了这个小尾巴的由来。 　　程谨言自诩自己是一个成年人， 奇* 书*网*w*w*w*.*q*i*s*u*w*a*n*g*.*c*o*m 他吃过的盐比乔时时吃过的米还多。但是现在，他哪怕不想承认都不行，他在照顾橙子这方面，竟然比不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在橙子口渴之前，他能把水准备好，让橙子先喝水。在橙子赶到累之前，也会提醒橙子停下来可以歇一歇。更不要说其他的，忙前忙后。 　　有乔时时在，程谨言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乔时时承担了他所有的工作。 　　看到这些的程谨言，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其实是有些酸的。甚至看着乔时时，都有一些碍眼。更不要说，好几次他都从乔时时嘴里听到，橙子以后是嫁给他做媳妇的。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毛都没长齐，现在就想娶橙子当媳妇儿？吃味不满归吃味不满，程谨言并没有拒绝乔时时这个小尾巴跟着。 　　通过橙子和乔时时之间的相处，对比他和橙子之间，他也能看出来，橙子肯定是和乔时时一起时更自在一些，在他面前，橙子总是有些拘束。 　　或许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也或许是像李一莫说的，橙子什么都知道。但是在他们还没坦然相认时，总会隔着一层。 　　想到这些，程谨言其实心里是有些难受的。他不认为橙子的早慧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过于安静让她想得比一些孩子多。他觉得应该也有单亲的缘故吧？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他。心里怀着愧疚和弥补的心态，所以他忍不住就想多顺着橙子，多给她一些，只要她喜欢就行。 　　抱着这种心态的程谨言，并没有发现，橙子看着他的眼神有一丝黯淡。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程谨言晚上还在翻看着做好的第二天休闲游玩攻略，生怕有哪里是自己遗漏掉的。这家仿真沙滩公园是最近几天才刚刚营业的，橙子肯定还没去过。 　　短期内不能带橙子去真正的大海沙滩看看，先去这里也不错，橙子之前就提过，她都没有看过海滩。 　　而正专心看攻略的程谨言，突然看到李一莫的来电，第一反应就赶紧接起了电话。生怕那边是和他说橙子的什么事情。毕竟这么几天，李一莫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听到李一莫的语气，程谨言稍微放了一点心，看来并不是橙子出现急事。因为橙子身体的原因，程谨言总是忍不住多想一点，就怕橙子突然身体不舒服。 　　不过，听到李一莫接下来的话，程谨言心里一痛。李一莫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橙子。 　　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橙子呢？他明明喜欢的不得了。为什么橙子会觉得他是不喜欢她呢？他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听完程谨言详细说了一下他们这几天的相处，李一莫那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你愧疚，想要补偿柰柰她们。但是，这种心态是对的吗？难道比起愧疚和补偿，亲情和爱情不是更重要吗？就算想要补偿，那也应该是排在亲情之后。橙子她很敏感，她能感觉到。我觉得你和柰柰两个人加起来的情商都不如橙子一个小孩子。” 　　李一莫的这句话，让程谨言想了一晚上。他感觉自己是懂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做。然而，并不等他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橙子道歉，又发生了一件让他乱了分寸的事情。 第32章 三十二颗橙子 程谨言正在去乔…… 　　程谨言正在去乔家的路上, 突然接到了李一莫的电话。程谨言原以为李一莫打电话过来还是昨天的事情，但是并不是。 　　“程谨言，柰柰那边出了事情。” 　　程谨言心脏猛然一跳, 下意识他就想用力地踩下刹车。但是后面传来的一声刺耳的鸣笛，让程谨言瞬间惊醒。打了转向，就把车停在了道路一边。 　　李一莫听到车鸣声, 才想到程谨言此时应该在路上。顿时有些懊恼, 她太冲动了。直到程谨言那边像是停了车，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时，李一莫才继续回道。 　　“不是很大的事情，你先别急。你停车了吗？”得到程谨言肯定的回复, 李一莫才接着说，“我早上接到柰柰的电话, 她说可能要延迟回来的时间。我仔细问了才知道, 因为T市前段时间暴雨天气, 昨天有一处墓穴塌陷, 她的腿伤到了。她说不严重, 但是我不放心。” 　　如果不是明天时时和橙子开学，她也怕贸然离开，让橙子多想, 她都恨不得现在就去T市。而她之所以会告诉程谨言, 不过是心里其实有几分撮合的意思。 　　柰柰这种在程谨言身上总是逃避的性格, 还有程谨言这种搞不清重点方向的行为, 光靠他们自己，黄瓜菜都凉了。 　　既然两个人心里都有彼此，他们中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可原谅的事情，比起他们俩磨磨蹭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通, 李一莫愿意多这一手。之后的，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虽然李一莫说，林柰自己说的是小伤，但李一莫都不相信，他就更不可能相信。如果是小伤，她怎么可能要推迟回来的时间？十来天没有见橙子，小伤的话，她肯定是要回来的。 　　程谨言哪怕再不通一些人情世故，也听得懂李一莫想说的是什么。 　　“我有时间，我去看她。橙子那边，麻烦你和她解释一下，回来我再亲自和她道歉。”想着林柰的事情时，程谨言当然也没有忘记，今天要准备带橙子去海滩公园玩的。 　　计划突然取消，也不知道橙子会不会生气。但是现在，没办法，他最重要的是要亲自去看看林柰到底伤得怎么样。 　　“我会和橙子解释，你不要担心。” 　　通话一结束，程谨言就去查机票火车票，结果就看到今天甚至明天的所有票都已售完。这才想到，这两天正好是国庆结束，票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售完。 　　看了他现在的位置，程谨言车都没调头，顺着这条路一路下去，直接上高速。 　　从S市到T市，加上他中间停车休息的时间，全程高速的话，差不多需要十五个小时。当然，这并不包括可能遇上堵车的情况。 　　果然，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必遇堵车。 　　随着车速的下降，程谨言的嘴也越抿越紧。攥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渗出了一层薄汗。现在是十一假最后一天，高速还在免费，所以车辆难免会多。只要过了今天，就不会这么堵。 　　程谨言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如果一堵就把他堵在高速上面两天，他还不如直接订后天的机票。 　　中间必须停车休息的时候，程谨言从服务区匆忙吃了一个饭。吃完时间一到，立马继续走。 　　实际情况比程谨言想的好很多，也有可能是去T市经过的高速车流量相对少一些，在第二天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程谨言终于到了T市。 　　路上的时候，他已经问了虞师姐，林柰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到了T市，程谨言原本是打算找个酒店收拾一下自己的，这么一二十个小时，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 　　酒店肯定是要找离医院近的，而一路下来，酒店还没看到，就先看到了医院。在没看到医院的时候，程谨言还能想着先收拾自己一下。但是此时。程谨言车一拐，就转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住院部晚上很安静，程谨言没时间走正常的申请探望流程。而且这么晚了，正常人也不会来探望，所以根本就没有负责这的值班人员在。 　　但是电梯口还是有保安在守着的，没办法，程谨言只能从大厅的楼梯口绕到二楼，躲开了保安的视线，顺着楼梯往上爬。林柰住在十七楼，等程谨言爬到的时候，呼吸也是难以压抑的粗重。 　　林柰住的病房就在最外面，所以避免了程谨言经过护士站会被发现的可能。正常的时候，病房的房门都不会上锁，所以程谨言很顺利就找到了林柰。 　　此时，病房里的病人都已经入睡，陪护家属也窝在椅子拆成的窄床上睡得正熟。理智告诉程谨言，他应该等天亮了再来，但是……程谨言已经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安静的环境，显得他还粗重的呼吸声更加明显，不过还好，并没有吵醒别人。 　　林柰住在最靠窗的那个病床，一路过去，每个病人都有陪护的家属。到了林柰这里，只有她小小的一个人僵硬地躺在啵啵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伤处在疼，还是睡觉的姿势很难受，她的眉头微皱着，脸上有一丝流露出来的委屈。 　　程谨言坐在了她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借着房门玻璃窗透露出来的微光，看着她床头上的资料卡，上面写了她昨天的用药以及她大概的病情。 　　严重的地方是左小腿的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皮肤表面的擦伤更是有很多地方。因为林柰盖着被子，程谨言只能看到她侧脸上一处明显的擦伤。被涂了一层黄色的药水，都能看到里面的红肿。 　　比他和李一莫担心的要好一点，但是仅仅也只是一点而已。他看着，仍然觉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平缓的呼吸又开始加重。 　　从虞师姐那里了解到，林柰当时是为了推开一个研究员才被砸到的。坍塌其实没有人想象得那么快，如果不是那个研究员沉迷研究地上的图案，没有注意到坍塌，也不至于让林柰去救。 　　想到这，程谨言对那个陌不相识的研究员，心里都有些厌烦。如果不是他，林柰根本就不会受伤。他目前所知道的，林柰三次受伤，都和山有关，他是不是应该，劝一下林柰，离山远一点？ 　　在程谨言忍着心里的烦躁，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就看到林柰的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瘦得青筋可见的胳膊上，好几处结了一层薄痂。 　　看到林柰眼睛都没睁，半睡半醒地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水杯，程谨言赶紧把杯子推到林柰掌心那里。然而，下一秒，没等林柰把杯子抓住，就被程谨言夺了回去。 　　亲眼看着林柰睁开眼，眼里的一丝迷茫在看到他时变成了惊讶。还没等她开口，程谨言就抬手轻轻捂在她的嘴上，压低了声音道，“其他人都在睡觉。” 　　林柰眨了眨眼，抬手把程谨言的手扒开，边说边准备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断了，因为程谨言的胳膊伸进了被子里，把她抱着坐了起来，林柰，“……”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程谨言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程谨言把林柰抱着坐起来后，就拿着床头的热水瓶给林柰的水杯里加了热水，“喝水，你不是口渴了吗？”刚刚水杯里都是凉水，他也是拿到杯子时才想到的。 　　“嗯。”林柰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心虚。她感觉到，程谨言好像知道些什么。 　　程谨言不知道李一莫有没有告诉林柰，他已经知道橙子的事情。但是看到林柰安静着，程谨言也没有让她多想，自己就解释道，“乔夫人告诉我，你受了伤，她不放心，但是孩子今天要上学。我正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接收到林柰偷偷地上下打量的眼神，程谨言微微移开了一点视线，才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补充着，“我也不放心。” 　　林柰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问道，“你知道了？” 　　这句话问得含糊不清，但程谨言知道林柰问的是什么，低声应了。一时之间，程谨言也不知道要和林柰说什么。心里想说的太多，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而林柰，本来就觉得自己心虚，此时更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莫姐姐应该和他说清楚了吧，那他现在心里有个章程了吗？ 　　半晌，程谨言才开口说道，“喝好水你先睡觉吧，护工是白天才来吗？”听虞师姐说，林柰是请了护工的，但是他并没有看到。 　　“嗯，她家里有孩子，晚上我让她回去了。” 　　闻言，程谨言嘴唇下意识紧抿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压住了，他知道林柰一向这样，不然也不会受伤。 　　“睡觉吧，等护工来了，我再离开。” 　　“你……可以先去酒店睡一会，我这边没事，一会护工就该来了。”说实话，林柰也闻到了程谨言身上的一点味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程谨言。哪怕他泡在实验室好几天，也没有这么严重。 　　看到林柰瞥开的视线，程谨言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没忍住笑了一声，“你是嫌弃我身上的味道吗？” 　　“没有。”否认完，林柰就缩回了被子里面，不再管他。 　　本以为自己被人看着是睡不着的，但是等林柰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护士小姐姐正在她的床头把今天的用药单夹上。 第33章 三十三颗橙子 林柰左右看了几…… 　　林柰左右看了几眼, 并没有看到程谨言。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或许是因为, 她还没等到程谨言的态度吧？程谨言到底对橙子是怎么想的？ 　　正拎着热水瓶进来的吴大姐，看到林柰醒了，热情地和她解释着, “林小姐是找你先生吗？他刚走没多久, 让我和你说一声，很快就会回来。” 　　林柰莫名的觉得脸上发热，程谨言难道是这样和吴大姐说的？还是吴大姐误会了，对号入座？ 　　“他……”不是。话还没说完, 林柰就被吴大姐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对了林小姐, 既然你先生来了, 那你这边还雇我照顾吗？我今天早上问了你先生, 他说看你的意思。所以林小姐你这边？林小姐别说, 你先生看着不好相处, 其实人还不错，连这点小事都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吴大姐接下来还是麻烦您几天，您再做几天·行吗？”林柰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吴大姐这么热情的样子, 她突然不想解释了。总感觉解释之后, 她所要承担的会比现在的还多。 　　她有孩子, 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而关于老公是谁，别人没问，她也就没解释。这也导致，这两天好几次她都听到有人背后讨论她的老公怎么还没来之类的。 　　人没有当她的面问,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而现在，算了，反正程谨言应该不知道。 　　而就在林柰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吴大姐说道，“哎呦林小姐你看，你要找的人可不来了吗？你先生对你可真好，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林柰愣了，就连程谨言也愣在了门口，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看到这“小两口”的异样，吴大姐自觉要给他们“夫妻”留空间，听说林小姐是学考古的过来出差，估计好久不见了。也不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多么奇怪，赶紧说道，“你们好久不见了赶紧聊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就叫我哈！” 　　说完，吴大姐就把床边的垃圾提着，去倒垃圾，留下两个“小两口”大眼瞪小眼。 　　林柰尴尬地别开脸，她也没想到，她为了图省事没解释，竟然被正主听到了，格外尴尬。 　　看到林柰的动作，程谨言脚下顿了一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林柰床头的桌子上，“先吃点东西，一会要挂吊瓶，手不方便。” 　　程谨言带来的早餐，一看就不是只有她自己的。结合刚刚吴大姐说的，一个小时能够干什么的？程谨言起码洗了澡，买了一套他从来都不会穿的运动服，肯定是来不及吃饭的。 　　拿走自己吃的那一份，果然程谨言就把剩下的拿走了。吃饭的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吃完饭，程谨言也没有主动提起橙子的事情。而这个时候，医务人员也过来准备给林柰挂上今天的吊水。 　　看着护士小姐姐在床头的支架上挂好药水，还在调试着手里的针头，林柰不自然地撇开脸，不敢再看下去。哪怕经历再多次，看到这个针头，林柰身上还是泛着冷意。 　　当护士小姐姐用酒精棉花擦拭着她的手背时，林柰更是一抖，那股凉意让她心里都打了一个冷颤。 　　程谨言见状，一把把林柰的脸按在自己的怀里，对着护士叮嘱道，“轻一点。” 　　以前，林柰并不怕这些。或许是年轻无所畏惧，然而现在，她特别怕。当年为了安胎，以及后面的生产，她扎了太多针，扎得她下意识就很恐惧这些。 　　程谨言也猜到了这个原因。他在得知橙子的身世时，就查过这些资料。 　　护士小姐姐利落地扎好针，贴好胶带，把速度调好后，看着还躲着的林柰说道，“已经好了，不用躲着了林小姐。注意点水，快结束了去护士站找我。” 　　说完又看着程谨言说道，“家属要陪护的话，记得去办陪护证，不然不能久留。” 　　“家属”程谨言放开了林柰，才点了点头。 　　等护士走后，程谨言才问林柰，“医生有没有说要挂几天的水？”昨天晚上太黑，加上林柰手臂上一块一块青青紫紫的，他都没有注意到，很多青紫都是扎针造成的，现在还能看到明显的针孔痕迹。 　　“先挂一个星期，等情况好了，就可以回家休养。”说完，林柰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因为听到刚刚护士小姐姐说的，关于陪护的事情，林柰不想承认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程谨言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打破了她的期望，“当然是等你能回家休养，就把你带回去。不然你要在T市一直待到伤好吗？那至少需要到年。” 　　“我自己……”也没有残废到那种程度吧，回个家她还是可以的。 　　然而不等她这句话说完，程谨言就直接打断，“可是我不放心。我想橙子如果知道这件事的话，也会希望我这样做。” 　　说到这句话，其实都是有一点威胁的意思了，但是程谨言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服林柰。而且比起他，他觉得橙子在林柰心里的分量肯定更重一些。果然，在他说完这句话，林柰倒是没有继续拒绝他。 　　“那麻烦你了，你的工作？” 　　“不麻烦，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小事情。这么多年，这些事情我都处理得顺手了。”所以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忙于工作，却把自己最珍贵的人弄丢的程谨言。 　　这句话林柰倒是没有听出里面的其他意思，只以为程谨言是顺口说的。既然程谨言都这么说，还拿出橙子来压制她，林柰也只能接受了。 　　只不过她要和吴大姐好好谈一谈，希望她能全天尽量都在。她难以想象，甚至她不愿意去想，这么几天让程谨言照顾她会是什么情况。倒不如把他赶回酒店，等到了出院的时间，和他直接回S市。 　　这么想着，林柰倒是放松了一会。然后突然想起，“你要不要回去睡一会？我听吴大姐说你回去很快就回来了，应该都没时间休息。” 　　程谨言摇了摇头，“睡不着，等晚上再睡。你先睡一会，我给你看着吊瓶。” 　　“可是……你能把吴大姐叫来吗？”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一时之间，程谨言也没有注意到林柰说这句话时，耳尖的微红。只当她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吴大姐帮忙。 　　“不用你，你把吴大姐叫来就行。”说着，其实林柰语气都有些着急了，耳尖的热意一直顺着侧脸爬上脸颊。 　　程谨言下意识是想坚持自己的建议的，但是……她是病人，她说了算。只能出去把吴大姐叫过来，不过自己却也没有离开。只怕万一有什么事情，他在一边也能招呼一下。 　　林柰伤的是左小腿，所以有人搀扶着的话，倒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病房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看到吴大姐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扶着林柰蹦着去卫生间的时候，程谨言才想通刚刚林柰脸上的薄红是怎么回事。 　　虽然乍一想到，他心里也浮出一丝尴尬，不过很快这抹尴尬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毕竟说好是要照顾林柰的，如果只是这点事情就尴尬的话，他接下来要怎么照顾林柰？ 　　这么想着，程谨言就板着脸追上吴大姐和林柰，顺手接过吴大姐手上的吊瓶，“我送你们到门口。”至于进去，他现在可以不介意，但是林柰肯定会介意。 　　果然，只是这个程度，林柰并没有拒绝。 　　把林柰送到卫生间门口，吊瓶也交到了吴大姐手上，关上门的时候，程谨言还听到了吴大姐的打趣声，“小两口这还不好意思嘛！” 　　确实，他们俩之间都有一个孩子了，但是，孩子产生的过程，程谨言别说印象，他连想象都不知道怎么想象。 　　解决了个人问题，睡得不太好的林柰在药效的催眠中，又昏昏沉沉的。 　　程谨言见状，把她的床头稍微摇高一点，这样睡得也舒服一些，“你先睡一会，吊瓶我会看着，放心。” 　　等林柰睡着了，程谨言看了吊瓶里面的高度，先去办了陪护证，然后才找林柰的主治医生。对于林柰的情况，他只是大概了解，具体的却不清楚。甚至在这几天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以及注意条件等，他一概不知。 　　程谨言也没有耽搁太久，问清楚后，就赶紧往病房走。生怕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吊瓶里的药水没了，没人通知护士。 　　而刚走到门口的程谨言，就看到了站在林柰病床前的一个瘦高的男人。也听到了他说的那句话，“林柰，我觉得你肯定没有对象，就不要再为了拒绝我，编造那些你有孩子有对象的话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此时，程谨言实在是不能再忍下去，雄赳赳地走到林柰病床前，把吊瓶皮管上的开关关掉，“我去叫护士来换水。” 　　程谨言走后，王子博就皱着眉问林柰，“他是谁？” 　　“嗯……不如等他来给你解释？” 第34章 三十四颗橙子 把护士叫来之后…… 　　把护士叫来之后, 她看了看瓶里的水说道，“还有一些，不急, 这些都是控制好含量的，最好滴完。一会滴到这个位置了，你再去叫我。” 　　程谨言微微尴尬地转开脸, 其实他估计的时间没差很多。只不过是当时在门口听到王子博的那句话, 一时怒气上头，但是等他走近了，看到林柰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又怂了。只好装作去叫护士, 赶紧逃离现场。 　　此时护士一走，他们这一片又只剩他们三人, 程谨言心里涌起一抹苦涩。有人向他喜欢的人表白, 他却没有身份去反驳。 　　刚刚林柰说的让他问程谨言, 王子博也没有多想, 直接就开口问程谨言, “我刚刚问林柰你是谁，林柰却说让我问你，你是她的亲戚？”王子博始终坚信自己的分析, 虽然林柰的这句话说得很让人怀疑, 但他却没有多想一点。 　　听到王子博的话, 程谨言惊讶地看着林柰, 林柰的意思是…… 　　而此时的林柰正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并没有注意程谨言的眼神。 　　程谨言抿了抿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不过, 现在的局面，就算是他多想，事后他也认了。所以在王子博问出那句话时，程谨言很快就做了回答，“我是橙子的爸爸。对了，或许你不知道橙子是谁，那我可以告诉你，橙子的妈妈是林柰。” 　　这句话程谨言并没有胡说，只不过是隐瞒了一些东西而已。说完这句话，他就偷偷地观察着林柰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提出质疑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听到这句话的王子博，自然是大惊，“怎么可能！林柰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已经结婚，还有孩子？一个七岁的孩子，骗谁呢？” 　　就是因为林柰的年龄以及传言中她孩子都七岁了，王子博才坚信自己的判断，传言肯定是假的，林柰还是一个研究生毕业的，哪有什么时间去生孩子。 　　既然林柰并没有开口说话，程谨言的胆子就更大了一些，“你也知道林柰年轻，所以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来追求林柰？老牛吃嫩草你也不嫌害臊？” 　　说实话，王子博的年龄也没有程谨言说的那么大，看着也就顶多三四十的年纪。实际年龄或许年轻一点，毕竟他带着的那个黑框眼镜以及他的发型，显得他很呆板老气。 　　但是这并不妨碍程谨言用来攻击他，虽然很没品。但是面对情敌，程谨言自觉自己能动嘴不动手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到这句话的王子博气得面色通红，“你以为你年轻就是资本吗？我们追求的是精神交流，我和林柰可以有很多话题，我是博士，在学术上，我也能给她很多帮助。我们将会成为一对很般配的灵魂伴侣。你呢？你除了年轻还能有什么？” 　　听到“精神交流”“灵魂伴侣”这些词，彻底让程谨言仅存的一点理智崩塌了，说话也格外难听，“你知道林柰是少年班出来的吗？她二十岁那年就已经硕士研究生毕业，如果不是中间缺了七年，她会被你拿着博士学位来证明，你很厉害？” 　　不等王子博反驳，程谨言就继续刺激他，“你说我和林柰没有共同话题？我们一起从少年班出去，一起学的文物修复，一起生的孩子，我们会没有共同话题？起码我们俩没有代沟，你和林柰中间都好几条沟。” 　　后面这句话，程谨言说的时候并不觉得，说完才意识到有一丝丝心虚。他所说的，完全是他畅想的，可是却一直没有实现。 　　“你！你！你……”王子博被程谨言这两句话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他平时一直都和文物研究打交道，第一次追人，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眼见着，程谨言把人气了，还想再刺激刺激人的时候，林柰赶紧说道，“够了，不要说了。” 　　瞬间，程谨言有一些些委屈，他想说的还没说完。林柰突然打断他，是不是想翻他前面说的那些账？ 　　心虚的程谨言想错了，林柰打断了他之后，就和王子博说道，“王博士，真的很抱歉，他比较爱吃醋。我是真的有孩子，孩子都七岁了，这七年没有继续读书，主要就是因为孩子的问题。还有王博士，我真不是你想象的灵魂伴侣，我很现实，我也不会喜欢你。” 　　林柰怕自己再不开口，任由程谨言说下去，真把人给气着了，到时候又是他们的事情，麻烦。况且，她也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和王子博解释清楚。 　　之前她自然也解释过，但是就像王子博刚刚说的那样，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对的。甚至把她的拒绝和解释都当做是追求过程中，必须经历的困难。学术狂人的思想简直…… 　　所以看到程谨言进来，她也就默认了程谨言的胡编乱造。只希望这次，能让王子博清醒一点，别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前她会觉得程谨言这种不爱说，有些事情喜欢憋在心里的行为反感。 　　但是现在，她觉得这种沉迷自己的世界，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还一点都不退缩的人，也挺让人反感的。她已经被王子博缠了两天，短短的两天，比她两年过得还累，心累。 　　程谨言稍微呼出一口气，原来不是要教育他。不过，能让林柰这么说，想来这个王博士以前肯定更过分。想到这点，程谨言就觉得还是好气。 　　被面前的这两人，轮番这么说，王子博哪怕有再坚定的信念，此时都被气得乱了分寸，“哼！林柰你会后悔的！你该知道这个项目是我主要负责的，你……” 　　“就这种项目，值得她后悔？而且就算她想再做，我也不会让她做。都伤成这样，少说也得休息个一年半载。”平时再怂，此时程谨言都得硬气起来。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什么垃圾项目，连最基础的安全都不能保障。 　　“你！你们！走着瞧！”王子博气得转身就走，从背影都能看得出来，他每一步走得多么用力，看着就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程谨言扯了一下嘴角，“走的这么急，我还没说完。” 　　林柰轻飘飘地瞥了程谨言一眼，问道，“你还想说什么？”刚刚把能说的不能说的，真的假的都说了，他还没说尽兴？ 　　“没有。”程谨言尴尬地撇开脸，小声咳了一下，才顺口转移了话题，“林柰，这个项目？” 　　“不做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况且我也做不了现在。” 　　“嗯。”没被打脸，想着刚刚的那个人，程谨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什么人这是，脑子是有问题吗？他之前是不是天天烦你？” 　　“确实，不然也不会因为我救了他，就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来。”当然，这句话是林柰顺着程谨言的话，故意开玩笑说的。王子博这个人，脑子并没有问题，只不过思维有那么点奇怪而已。林柰能理解，毕竟程谨言经常也是一个思维很奇怪的人。 　　“原来是他！”程谨言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讨厌他的理由。 　　不再说这种烦人的事情，毕竟看这次王子博被气的样子，永远难说，但是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而且过不了几天，他们也就要回S市，到时候谁还管王子博是谁。 　　说话的这会功夫，水也快结束了，程谨言赶紧去喊护士过来换水。挂上新的水后，程谨言知道他走后没多久王子博就过来了，林柰根本就没睡好，就赶紧让她再睡一会，“你放心，这次我不走，不会有人再打扰你睡觉。睡一会吧。” 　　接下来诚如程谨言所说的，直到吃午饭，都没有人再过来打扰林柰。而程谨言，也渐渐上手了护工的工作，除了有时林柰去卫生间，还是让吴大姐过来。其他的，都让程谨言一手包了。 　　林柰也是后知后觉，程谨言是真的打算要照顾她。甚至她之前想的，找个时间和吴大姐谈一谈全天上班的事情，也一直没有机会。程谨言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连公司的事情，他都是靠发文字交流的。 　　然而下午，又有人过来，不过不是烦人的人，是虞师姐。特意抽空来看看林柰的，当然也是为了看看林柰的老公。 　　上午就听到王子博搁那说什么林柰的对象什么的，哪怕王子博说得再难听，虞师姐都觉得很赞。臭老头子，她小师妹都有家庭的人，还来撬墙角，是不是有病。 　　结果，一到医院的虞师姐，小师妹的老公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小师弟。之前小师弟就打过电话问小师妹受伤的事情，现在来看望她也是很正常，虞师姐也没有多想，左右看了几圈，才问道，“小师弟，你看到小师妹的老公了吗？我听说她老公来了。” 　　“……”程谨言不知道怎么说，转头看林柰。之前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装，但是在虞师姐面前… 　　…他怕说错一个字，都让林柰恼他。 　　林柰微垂的眼睛慢腾腾地眨了眨，才说道，“橙子的爸爸是谨言，虞师姐。” 　　“什么！” 第35章 三十五颗橙子 “你们俩什么时……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怎么不知道？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不是说你前几年一直都在老家，小师弟也在S市才对，你们？”虞师姐现在是一头雾水, 咋回事啊现在。她明明只是为了来看看小师妹老公的，结果好像戳了一个大秘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柰也没准备再瞒, “我们以前在一起过, 但是后来分开了。我就回了H市，事实就是这样。” 　　“小娇妻带球跑？”虞师姐脱口而出。 　　这句话不仅让程谨言脸黑了，林柰的脸也变得有一丝尴尬，“不是, 当时不知道，后面我回H市才知道。” 　　虞师姐拍了拍程谨言的肩膀, 眼神里带着故意装出来的失望。渣男啊小师弟, 虽然小师妹说分开之后才知道孩子的存在, 但是这么多年一个人带孩子, 想也知道不容易。所以, 小师弟必须是渣男，不容反抗。 　　程谨言自然看出虞师姐的眼神，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这件事, 确实是他的错。 　　“那你们现在？” 　　林柰并没有开口, 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算是什么情况。两个分手的人和平供养孩子？还是为了孩子必须维持着表面的好看？ 　　林柰没话说, 程谨言却有些话想说，“当年是误会，我从来没想过，要和林柰分开。” 　　虞师姐只是拍了拍程谨言的肩膀, 加油吧，追带球跑的小逃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等虞师姐走后，林柰才问起被她故意忽视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对于橙子，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哪怕是林柰已经清楚，程谨言知道橙子是他的女儿，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就想逃避。就连问个问题，都是拐着弯问，她其实只想问一点，他决定怎么对橙子，会不会想要抢橙子。 　　从李一莫那里，程谨言就知道林柰害怕什么。所以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谨言就想到了她究竟想问什么。可是，程谨言并不想这么老实按照她的意思回答，而是说道，“橙子被你教得很好。” 　　就如同李一莫所说的，林柰对这件事很逃避。对林柰来说，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他希望林柰可以坦然一些，多给他一丝丝信任。不仅这件事，其他事情也是。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 　　果然，看到林柰看了他几眼，却没有再开口的样子。程谨言就知道，她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不敢逼得太紧，正准备解释，就突然听到林柰说。 　　“程谨言，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 　　程谨言一愣，还没等他想明白，林柰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时，就听到林柰接着补充，“刚遇见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后面，尤其是这次见，我真的发现你改变很多。” 　　“你这样，不累吗？” 　　在林柰发出这种直击灵魂的质问后，半晌，程谨言才扯着嘴角，露出很温柔的笑意，“不累。我总该有些改变，不能像以前那样。”但是他的眼睛却避开了林柰，半阖的睫毛在他的眼底留下深深的暗影。 　　“为什么？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明明他最不喜欢改变，小时候的一个习惯都能延续到至今。为什么还能说出不累这种话，有必要吗？ 　　“不好，林柰。如果还像以前一样，那我是不是只能眼睁睁任由你和橙子从我的世界经过，再消失？林柰，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喜欢，现在又加上一个橙子。所以，我很愿意用现在的方法，一直停在你的身边。” 　　从再次遇到林柰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改变着自己。哪怕手段卑鄙，做出一些以前他肯定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他想这么做。 　　他也明白了一句话，哪怕他和林柰相隔万里，只要林柰愿意走一步，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他都甘之如饴。 　　或许是以前和林柰的恋爱太顺利，顺利到没有给他思考这些的机会。才会在经历了一点波折后，恋爱就像琉璃一样，说碎就碎。 　　七年多的时间，足够他去思考很多事情。如果，在刚再遇的一开始，他就知道林柰“一家三口”很幸福的话，他或许不会这么做。 　　可能就像李一莫之前质问他的，比起爱情，他还多了一份愧疚和补偿。所以爱可以压制，但是愧疚和补偿却不能随意放弃。他仅存的，和林柰的一点联系，让他舍不得。 　　但是随着后面，更多地发现林柰其实过得并不如他想象的好，甚至后面得知橙子的身世，都让他再也放不下。这一刻，他像是有些理解李一莫的话了。 　　哪怕心里还有愧疚，不想逼林柰太紧，只想让林柰慢慢接受。但是潜意识里，这些原则的前提是，他要先留住林柰。就让他自私一点，以爱为牢，他不能忍受，再次失去林柰。 　　之前都是潜意识告诉他应该这么做，直到被李一莫“点醒”，今天他才算彻底了解他自己。 　　至于改变，当然不仅仅是他这么多年想的很多。他也研究过很多，特别是最近。网上的一些东西，他都能背下来。 　　一时之间，林柰闭着眼并没有说话，像是在认真理解程谨言的意思。但是程谨言知道，她只是在逃避。 　　程谨言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了林柰关心的问题，“橙子是你的亲生女儿，没有人能抢走她，对于任何人而言，包括我也是。但是林柰，你能允许，我也进入你和橙子的世界吗？”我不敢说，能让我拥有你们吗？只能说，能否让你们容忍我。 　　林柰微阖的眼皮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人缩进了被子里，脸侧到了程谨言看不到的那一边。 　　果然，想听真话的是她，听了真话逃避的也是她。程谨言笑得有一丝牵强，伸手把林柰的被子掖好，才最后说道，“就算你不愿意估计也不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 　　毕竟林柰受伤，三个月内都得好好养着，身边还有一个孩子，请阿姨照顾，完全不现实，林柰也不会放心。让乔家一直帮忙，程谨言觉得李一莫愿意，但林柰肯定不会。 　　所以，就算林柰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听完刚刚的话一直沉默的林柰，并没有想这么多。毕竟前面说着橙子，她也只是当程谨言会经常来看橙子而已。 　　林柰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程谨言的那句保证，连护士过来给她起针她都不知道。 　　看到她醒来，程谨言就摸了摸手边的水杯，递给她，“先喝点水，晚上想吃什么吗？” 　　其实这三天，因为去卫生间不方便，再加上白天要挂一天的吊水，林柰喝水很少。但是，程谨言都把水倒了，林柰还是乖乖地接过水，抿了几小口，才问道，“吴大姐呢？” 　　“我让她回家了，你……想去卫生间？”因为每次林柰只有去卫生间的时候，才会专门叫吴大姐。所以一听到林柰这么问，程谨言瞬间就反应过来。 　　问完都没等林柰回答，自觉要照顾林柰的小心思的程谨言，弯腰就去抱林柰。 　　林柰尴尬得脸都红了，赶紧解释，“不是，我只是想和她谈谈晚上守夜的事情。”白天一直没找到机会谈，看着都晚上了。结果被程谨言的动作一刺激，没忍住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一说完，林柰就看着程谨言，怕他又胡思乱想到什么。 　　不过程谨言对此并没有太在意，只觉得是自己之前应该没和林柰说清楚，就又解释着，“我和她说了，白天过来帮忙就行，晚上我可以留在这里。被子我都准备好了，你放心。” 　　听程谨言这么一说，林柰才看到放在一旁椅子上面的空调被，一看就是酒店送来的，程谨言还真是，决定要留下。他都做到这份上，林柰就算想拒绝，现在都不好意思拒绝。 　　说完这，程谨言又问了一次林柰，晚上想吃什么。其实林柰对吃的并不挑，只让程谨言看着买就行。 　　在临去饭堂之前，程谨言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想去厕所就和我说，我抱你进去就出来。你，你别自己逞强，万一再摔了，估计短期内还是回不了家。” 　　乌鸦嘴。不过林柰也知道，程谨言有时候说话，就是很不好听。 　　等程谨言提着晚饭回来，林柰看到自己面前的猪蹄汤，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下次还是提前说自己想吃什么吧，吃哪补哪真的真是谣言，而且吃猪蹄补哪？ 　　经过程谨言刚刚的“建议”，睡觉前，林柰还是厚着脸皮让程谨言抱着自己去了一趟卫生间。挂了一下午的水，晚上又喝了一大碗的猪蹄汤，林柰自知忍不到第二天。 　　而林柰没想到，这碗猪蹄汤喝得真不少。半夜她醒了，忍了一会，看了时间，离天亮还早。而且她没想到，又发生了更折磨人的事情。 第36章 三十六颗橙子 她的腿抽筋了。…… 　　她的腿抽筋了。 　　有些疼就是难忍的那种疼, 腿肚那里的筋抽起来的时候，林柰连动都不敢动，只希望过一会就不疼了。以前她也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试过好多方法，但是最终还是觉得，没有哪一种方法是等着这股疼自己过去更轻松。 　　毕竟真正疼起来, 她连起身去揉腿这个过程都是一种折磨。今天的情况一样, 她压根动都不敢动，一动就疼。 　　林柰从来不觉得自己娇气，可是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些平常的疼痛能让她瞬间扛不住。比如抽筋, 比如脚趾撞到硬物。 　　这次抽筋比以往都要严重，以前顶多也就疼了一两分钟, 可是今天林柰觉得都有五分钟了吧, 这股疼还没过去, 小腿那边能够感觉到明显的肿块。 　　甚至, 林柰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发出的微弱的抽气声。 　　而就在林柰咬着唇肉抵抗着这股疼痛时, 并没有注意到程谨言突然睁开了眼。 　　程谨言很快就从窄床上翻身下来，窄床移动发生的声音在寂静的晚上尤其明显。在林柰发现程谨言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 　　一松开牙, 比话先发出的是一声轻·哼。说实话, 林柰此时压根没时间羞耻, 听到程谨言的问话，语气里都带了一丝自己没有发现的委屈，“腿抽筋了。” 　　“哪里？”问话间，程谨言的手已经去找林柰的左小腿。正常情况下, 抽筋了都是揉揉好得更快些，林柰没作为的样子，让程谨言下意识就以为是她的伤腿那里，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忍着。结果，只碰到了硬邦邦的石膏。 　　而此时林柰刚好回话，“是右腿。” 　　程谨言并没有时间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尴尬，手已经移到了林柰真正抽筋的地方。一入手，就感觉到了腿肚接近腿弯的地方，一块比他手掌还大的肿块。而他刚一碰，就听到了林柰很明显的一声吸气声。 　　程谨言也没有犹豫，靠着掌心的力气，揉·搓着那片抽筋的地方。很清楚就发现，林柰的吸气声更大了一些。甚至，都感觉带了一丝哭意。 　　但是程谨言没有手软，抽筋这种事情，轻一点的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严重了，恐怕要很长时间。而且不揉开的话，就算一会不抽，那块肌肉也是疼的。 　　揉了一两分钟，程谨言就明显感觉到那块肌肉散开，不像刚刚那么紧绷。不过他却也没有收手，又揉了一两分钟，等林柰开口说可以了，才松手。 　　“谢谢你，大半夜还把你吵醒。”林柰是没有想到，本来因为想忍忍，结果却把程谨言给叫醒了。而且，还让人帮忙揉腿。刚刚疼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觉得自己也挺作的。比起现在的尴尬，她更愿意刚刚忍着疼自己起身去揉腿。 　　程谨言倒是很平静，并没有觉得什么，“不用说谢谢，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及时叫我。”说着，程谨言又把林柰的被子盖紧了一些。腿抽筋无非就是那几种原因，搞不好就是林柰被冻到了。 　　刚起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的程谨言，突然想到，“要不要去卫生间？” 　　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只是以他对林柰的了解，这种话还是需要问问的。果然听到程谨言的话，林柰瞬间脸红了，不过却还是小小地点了点头。 　　比起林柰的不好意思，程谨言就自然很多，把林柰从被窝里抱起来就走。毕竟他也知道，如果他此时也一样尴尬的话，只会让林柰更不舒服。 　　听到程谨言的脚步声，林柰才发现一个事情，“你没穿鞋？”说实话，这一刻，林柰的心真的被揪了起来。 　　“……穿了袜子，没事。”程谨言并没有给林柰多说的机会，把她放进卫生间关上门，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上穿好鞋，免得一会林柰出来又说。 　　直到程谨言再次把她放回被窝里，把她的被子都掖好，又拿着一件外套盖在她的被子上，林柰都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回神。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抵挡不住。程谨言某些方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像正常人一样，但是他会做的都是本能。 　　第二天一早，在吴大姐过来的时候，程谨言也赶在林柰没有睡醒之前，去酒店简单清洗一下顺便换一身衣服。不然，林柰肯定会嫌弃，就像昨天凌晨一样。 　　等程谨言回来的时候，林柰已经在吴大姐的帮扶下洗漱好。程谨言拧着眉看了看时间，总有种感觉，林柰是算着自己出去的时间醒的。 　　这种郁闷在得知林柰说，一会要去做一些检查不能吃东西后，更郁闷地吃完了两份早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一觉醒来，林柰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他没做错什么吧？还是只是他感觉错了？ 　　推着林柰去做检查的时候，程谨言确定，林柰的态度是有些问题。哪怕他们平时说话再少，也没有像现在的这种情况。林柰身上勿扰的气息很明显。 　　直到做完检查，程谨言推着林柰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才有机会开口问林柰，“林柰，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连开口问话，程谨言都斟酌了很久，才这样问的。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林柰愣了一下，才摇摇头。她只是没有想通之前，不想再被程谨言影响，说话也就不自觉少了一些。 　　然而林柰的这种情况，更让程谨言很迷茫。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一样，觉得搞懂一个人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甚至在林柰吃饭的时候，借着和赵助理谈工作的时间，程谨言还问了赵助理这件事，一个人突然不想和你说话了会是什么情况？ 　　赵助理自然是知道林小姐受伤，小程总跑去照顾人了。之前在他心里偏向乔夫人的小天平，再次偏了回来。但是赵助理没想到，隔了这么远，甚至每天都只能和小程总文字交流了，他还要吃狗粮。 　　而且对于小程总这句话，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什么前因后果都没有，要让他怎么说。 　　看到赵助理要他解释前因后果，程谨言想了想还是回复了，没有前因后果，就是莫名其妙的。而在看到赵助理发来的省略号后，程谨言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问赵助理估计也是白问。 　　丝毫不觉得，这个本来他就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在问完后才发现是白问。虐狗都虐得没有自知之明。 　　想不通的程谨言，决定还是等等再问问林柰。不然一直看着林柰的这种态度，让他的心里真的很慌张。比起以前，他的顾虑太多了现在。 　　猛然，程谨言愣了一下。他的顾虑……他又想到了李一莫的那句话。李一莫的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这个吗？愧疚，补偿，顾虑，这些压在了他真正的感情之前。 　　想通这一点，程谨言微微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那股焦躁和恐惧也慢慢消失。就算是依旧面对林柰奇怪的不理人态度，程谨言也不会像刚刚那般，焦躁得心都静不下来。 　　林柰的态度是林柰的，但是他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 　　接下来几天，林柰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程谨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她想独立自己思考，他也该给她留好时间。 　　又挂了三天水，最后做了一次检查，医生才宣布，林柰可以回家静养。因为要开车回去，程谨言也咨询了一下路上的问题，医生耐心和他说了。 　　其实林柰现在的情况，就是腿伤要养，其他都没有事情。因为知道病人不会回这里复查，医生也叮嘱了，把她的档案资料打印好，以后在其他医院复查的时候需要用到。 　　离开T市之前，林柰还做了一件事，借了程谨言的酒店房间，好好地洗了一个澡，虽然左腿不能沾水，但好歹也是洗了澡。前一个星期，她每天都只能简单地擦擦。为此，林柰还特意多留了吴大姐一会。 　　看到林柰的行为，程谨言突然想到了他刚到的那个凌晨，所以林柰果然是嫌弃了吧当时。他能解释吗？真的是事出有因，不信林柰等回到S市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回去的时候，就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赶，到了时间，程谨言也会选择从高速下来，让林柰好好休息一晚，白天再接着走。因为没有吴大姐在，林柰一个人不行，只能忍着不洗澡。 　　第三天回到S市，程谨言直接把林柰送到了宿舍。看到宿舍大门的那一刻，林柰必须承认，她放松了。还好不是其他地方，不然她…… 　　不出意料，三天的时间，林柰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看着程谨言清清爽爽的，眼里压不住的笑意，林柰沉默了。而林柰没有沉默太久，因为莫姐姐来了。 　　此时林柰也是刚进来，程谨言把她放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就去打扫卫生。诡异的，和上一次H市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而自己开门一进来的李一莫，只看到了林柰坐在沙发上，一激动话就脱口而出，“程谨言把你自己丢在这儿了？” 第37章 三十七颗橙子 林柰还没来得及…… 　　林柰还没来得及回答, 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的程谨言，不用说也解释了李一莫的这个问题。李一莫闭了嘴，好吧, 是她多嘴。 　　而程谨言看到李一莫第一反应不是和她说话，而是看着林柰说道，“再有人来你叫我来开门, 你好好坐着别乱动。”显然是以为开门的是林柰。 　　“莫姐姐有我家钥匙, 是她自己开的门。” 　　听到林柰的解释，程谨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厨房。连和李一莫说话都没有，很明显地看出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而知道这点的林柰, 有些疑惑，怎么了吗？好好说着话怎么心情就不好了？ 　　看着疑惑不解的柰柰, 李一莫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程谨言这明显就是吃醋了, 柰柰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好心提醒, 吃醋就吃醋呗, 她还怕？ 　　李一莫也没有给林柰太多时间让她纠结，而是问起了这次受伤的事情。受伤的原因包括现在养伤的一些事情，从头到尾都问了一遍。 　　之前不想和莫姐姐说是怕她担心, 不过现在都看到了, 林奈也不敢隐瞒, 老老实实地说了清楚。当然, 最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莫姐姐，你这边能不能帮忙给我找一个保姆……” 　　眼见着她这句话一说，莫姐姐就要反驳的样子, 林柰赶紧说道，“莫姐姐，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你也别劝我去你家什么的，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肯定是不会去的，所以还是拜托你，帮我找个靠谱的保姆。我自己还好，但是橙子这边需要多照顾一些。” 　　林柰很清楚，如果她不一开始就说清楚点话，莫姐姐肯定会让她去乔家。虽然莫姐姐不介意，但是那也不行。毕竟，有些感情，不是用来随意消耗的。她也没有残废到那种程度。 　　就像林柰说的，李一莫自然知道她的性格。柰柰都这么说了，如果她再劝导下去，倒是真伤了她们之前的情分。 　　轻轻叹了一口气，李一莫才说道，“行，我会尽快给你联系的。”只不过，之所以能这么爽快就答应……李一莫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她不信程谨言不会把握这个机会。 　　把当前最重要的问题说好了，林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放下。而此时，她也就只有一个问题了，“莫姐姐，一会能扶我一下吗？我想洗个澡。” 　　说实话，这几天林柰都习惯自己身上的这个味道了。不过，等橙子放学，她可不想让橙子看到这个邋遢的她。还有就是，刚刚的那些话其实还是有点伤感情的，总要说些软话弥补一下。 　　听了她的这句话，李一莫又笑了起来，“行，我来伺候你，柰柰你该不会这几天都没洗澡吧？” 　　等林柰洗好澡，程谨言也把厨房和客厅都打扫干净了。而此时也快中午了，李一莫并没有留下来的吃饭，乔书宁还在等她回去吃饭。 　　她这次来，本来就是送完时时和橙子上学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正赶上林柰回来。临走之前，还说第二天再和乔书宁一起过来看望她。不能拒绝，这是规矩。 　　等莫姐姐一走，林柰看着程谨言，“你……”她想问问程谨言，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不是她赶人，就算她现在想感谢程谨言请他吃个饭估计都是勉强。至于出去，估计程谨言也就忙着照顾她了，哪里算是感谢。 　　但是，这句话林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程谨言照顾她这么多天，回到家就赶人这种事情，未免…… 　　而程谨言并没有给她这个尴尬的机会，因为林柰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说下去，程谨言还是开口说道，“我叫点外卖，你有没有想吃的？” 　　好吧，吃完这顿饭再说。 　　然而，一吃过饭，程谨言就去打扫其他两个房间，根本就没有给林柰说话的机会。或许是林柰，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但房间就那么小，打扫很快，等程谨言一打扫结束，坐在林柰身边的时候，就先开口说道，“一会我让人送一张床过来，我看你这边还有一个空房间，我住那里。” 　　不是！林柰猛然抬头看着程谨言，她什么时候答应这件事了？程谨言怎么突然就这么说？ 　　看着林柰脸上的震惊，程谨言强撑着自己脸皮继续说，“我中午抽空和乔夫人说了一声，没让她给你找保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来照顾你。”说完这句话，程谨言才算闭嘴。脸上强撑着的强势也摇摇欲坠，透着一丝忐忑。 　　程谨言的表情，自然逃不过林柰的眼睛，她有一些无奈，“程谨言你不需要这样做，我找一个保姆就行。再说，你也不会做饭，你在这里能干什么？” 　　她明白程谨言的心思，所以才更觉得不行。压根就没必要，就像她所说的，连饭都不会做，其他的也没多少需要。 　　而得了这句话的程谨言，却真把这个当做一个理由，认真地承诺，“不会做我可以学，我最近都在看做饭的一些资料，我觉得我可以。而且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和橙子饿着。” 　　不仅这点，程谨言还把所有林柰能找到的借口都补充了一遍，“公司的事情更不用担心，在一个城市，只是相当于换一个地方办公。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会避着点人，不让他们看到……你放心，我只是想照顾你这段时间。” 　　不，她一点都不放心。她都不知道，程谨言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当然，他可能就像他说的这样，可是这要加个主次。主要是为了照顾她，其次呢？ 　　但是，哪怕她很清楚这些，面对这样放低姿态和她说出这一段话的程谨言，林柰还是不忍拒绝。是的，不忍。程谨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她不忍心看下去。 　　“那麻烦你了，谨言。”说出这句话，林柰感觉到自己心里一直盘旋的那股情绪，慢慢落地。就这样吧，不纠结了，顺其自然吧。 　　程谨言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一时之间他脸上的表情都愣住了。从他决定要照顾林柰，到他们回来，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想了很多劝林柰留下自己的措词。刚刚他只说了一个开头，但他没想到…… 　　看到程谨言愣住的样子，林柰没忍住笑了一声，故意说道。“不行吗？那我……” 　　这回程谨言倒是反应很快，一听林柰要反悔，就赶紧说道，“行行行，我可以的。林柰，谢谢你，我……”心中的喜悦，程谨言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话也说得颠三倒四的。 　　林柰听着笑着，却差点哭了出来。傻子一样，照顾人的是他，他还说什么谢谢。 　　等程谨言终于正常了，林柰也收拾好了自己情绪，又说着，“你也不用躲躲藏藏，橙子上学还需要你接送呢，你是想带着橙子一起躲躲藏藏吗？” 　　“林柰，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程谨言做梦都没想到，比刚刚的惊喜更惊喜的竟然是这件事。如果他的理解没有错的话，林柰是愿意，承认他了吗？愿意让橙子，承认他？ 　　程谨言的这句话并没有得到林柰的回答，不过程谨言却也愿意相信，他刚刚理解的意思。 　　看到林柰自己转着轮椅，激动得心脏快要跳出来的程谨言，赶紧压住了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双臂，去推林柰，“你要去哪？我推你。” 　　“不去哪，我想先睡一会。”不仅是程谨言，在她自己说完那些话后，都有一些压抑不住的情绪。所以现在，还是去房间静一静最好。 　　把林柰放到床上的时候，程谨言尴尬地攥紧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刚刚林柰一定是感觉到了。想到这点，程谨言就耳尖发热，“你先睡，我去盯着床有没有送来。” 　　等程谨言出去后，闭着眼装睡的林柰，才微微呼出一口气。 　　出来的程谨言，自然不光是要管床的事情，还有他的衣服他的办公电脑之类的。想着这些，程谨言先去盯了一下送床过来的卖家什么时候能送来，然后就打了赵助理的电话，让他来拿钥匙，去他家里帮他收拾一下衣服之类的。 　　小程总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他真的撑不住了。最近不仅是副总问，连董事长程总都在问小程总的事情。当然，他咬死没说，誓死捍卫小程总的幸福。 　　而且小程总这就登堂入室了，厉害！佩服！看来小程总夫人就快要上岗了。屁颠屁颠来送衣服的赵助理，压根就不会想到，小程总是回来了，但是能正常上班的小程总并没有回来。 　　等赵助理送衣服的时候，程谨言也把林柰的厨房检查了一下，然后又给了赵助理一份需求清单。厨房里缺了很多东西，大大限制了他的发挥。 　　看到厨房需求清单的赵助理一脸懵，这些菜啊肉啊他都理解，怎么里面还有尺子量杯克数秤之类的，厨房里需要这些东西吗？ 第38章 三十八颗橙子 林柰也不知道自…… 　　林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是她是被夕阳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林柰也就自己穿了衣服, 撑着床坐到了床边的轮椅上。 　　一路出去，经过侧卧的时候，门并没关, 能看到里面多了一张不大的床和一张办公桌。不过, 程谨言并不在里面，而且一些打包的东西还放在床板上，没有收拾。 　　客厅一眼就能看到没人，林柰推着轮椅来到了房门紧闭的厨房, 果然，人在这里, 她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突然, 林柰有些好奇, 程谨言是在做饭吗？ 　　开门的声音, 吵醒了专心在切菜的程谨言。看到林柰, 程谨言眉头微皱了一下，“下次起床一定要记得叫我，就算你自己也可以, 但是我怕万一, 我不放心。” 　　“好啊, 知道了。”林柰随口应道, 至于下次会怎么做，就看下次的情况。推着轮椅进入厨房，林柰这才看清楚程谨言在做什么。 　　只不过，为什么桌台上会出现尺子？往旁边一看, 林柰还发现了量杯和秤。这是……要做实验吗？这么想着，林柰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因为林柰的一句“实验”，程谨言沉默了两秒钟，才木着脸解释，“我要大概知道几公分是多长，要切菜。还有油盐酱醋的毫升，以及克数。” 　　“呃……那你继续？”只要尴尬的不是自己，那就是别人。明明应该尴尬的是程谨言，但是林柰听着，却觉得自己格外尴尬。 　　看着程谨言继续切菜，林柰在旁边看着，竟然有种还不错，他起码是把长度记在了心里，没有拿尺子量着切的感觉。 　　而且，桌子上也没有手机菜谱，看来程谨言是把那些都记在了心里。不得不说，是很认真了。此时，林柰才真切了解到程谨言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多认真。 　　而且林柰也注意到，不仅是程谨言手边的这些菜，他在灶上也煮着什么东西。因为还没烧开，林柰也没有闻到味道，“谨言，火上煮的是什么？” 　　程谨言边认真切菜，边回复着，“骨头汤，还需要一会才能喝，你要先等一会。” 　　她其实并没有很馋。听程谨言说是骨头汤，林柰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这种汤，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加少许盐切几片姜，应该很少有人能做得难吃吧？ 　　毕竟是程谨言第一次做饭，不是林柰不看好他，是确实有些不放心，“需要我帮忙吗？” 　　程谨言并没有自信地直接拒绝林柰的提议，“那你帮我看着，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提醒我行吗？” 　　能有什么不对？程谨言到出门，就只是把菜切好，把刚煮出气泡的骨头汤上面的一层浮沫撇掉。压根就没有需要林柰指导的地方。 　　临走之前，程谨言先问了林柰需不需要帮助。这个帮助，自然是这么多天林柰经历的，生理问题。 　　林柰无奈地挥手，“没有，你还是赶紧去接橙子吧。” 　　“好，那你记得不准去厨房，等我回来我就做。” 　　行行行，不会动你的杰作。她还是有那个耐心等着的，就看看程谨言第一次做饭的成果。 　　路上也不知道程谨言和橙子说了什么，回到家的橙子并没有林柰想象得那么难哄。只是乖乖地趴在她的膝盖上，问她还疼不疼。 　　程谨言自己去了厨房做饭，为了防止油烟窜进客厅这边，他还特意把门关上了。看来还真是准备一个人独立完成晚餐。第一次做饭就要独立完成？ 　　安慰好橙子，看着她趴在自己的小书桌上开始做作业，林柰也抽空去看了一下程谨言。她是真怕。偶然看过的一些视频，第一次做饭的人不是炸厨房就是锅里着火。这些留给林柰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所以难免有些担心。 　　看到林柰推门要进来，正在用秤称盐的程谨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尴尬，走过来就把林柰推了出去，“油烟大，你放心我没有问题，一会就能吃饭了。”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林柰也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不是。反正如果菜不能吃，还有汤呢。汤没有问题。 　　只不过这个一会有点长，长到橙子的作业都做完了，过了她们平时的饭点，程谨言那边才停火。看着程谨言端出来的两素一荤一汤，林柰不得不承认，看着挺漂亮的。 　　对于第一次做饭的人来说，这真的是很漂亮了。就连橙子看了，也给程谨言鼓掌，“叔叔好厉害，妈妈说这是你第一次做饭，和妈妈做的一样漂亮。” 　　林柰也跟着橙子夸赞了一句，“确实很厉害。” 　　听到母女两人的称赞，程谨言控制着嘴角的笑意，矜持地点了点头，“橙子推着妈妈去洗手，我来盛饭。” 　　真正吃到嘴后，能感觉到味道没有看着那么好吃，稍微有些老了。其实想也知道怎么回事，毕竟是第一次做，很多步骤甚至程谨言称重的行为都是很耽误时间的，老了也正常。 　　但是这比林柰一开始想的要好很多，就连橙子都没有嫌弃。 　　原因程谨言也知道，他也相信，下一次肯定会比今天好。到时候就熟练了，油盐酱醋也不用称就有感觉放了。 　　吃完饭林柰带着橙子，去看着她洗澡。而程谨言把碗筷刷好，就去整理自己的房间。衣服挂衣柜，常用的办公东西放桌子上。这一收拾，看到空荡荡的床时，他才想到一个问题，他的被子床单这些都没有。 　　这么晚了，程谨言看了一下时间，决定还是自己回去一趟去拿。刚一出门，正要和林柰说一声，就看到洗好澡的橙子推着林柰出来了。 　　看到程谨言身上的外套，林柰略带一丝疑惑，“你要出去？” 　　“被子床单这些忘记拿，我准备回去一趟。” 　　“嗯，家里还有两床被子，你今天先用。等明天再拿吧，今天很晚了。” 　　程谨言接过轮椅，让橙子赶紧去被窝里躺着别冻到了，就推着林柰去找被子。 　　被子其实很好找，就那两床，就是被单被罩被压在了衣服柜那里，需要翻一下。 　　抱着被子被单回到侧卧，闻着被单被罩上面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程谨言此时才有一种，真正脚踩实地的感觉。这一刻，他飘了一天的脑子才安静下来，他可以确定地告诉自己，他真的住进了林柰和橙子的家里。 　　不由的，他想起之前他问林柰的那句话，他可以加入她和橙子吗？现在就是林柰的回答吗？所以林柰这是答应了？ 　　而且此时，他也想起来一件被他今天一直忽略的事情，林柰并不像前几天那样排斥他。不过也对，如果真像他感觉的那样，林柰接受了他，又怎么会排斥呢？果然还是要主动是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程谨言突然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看，是抱着枕头的橙子。 　　橙子探头看了一眼程谨言身后还没开始铺的床，问道，“叔叔，需要我帮你铺床吗？” 　　程谨言瞬间耳尖发热，他也是才想起来，他的床还没铺，“不用了橙子，我马上就铺。橙子你怎么下床了，外面很冷。” 　　橙子把怀里的枕头递给程谨言，说道，“叔叔，给你枕头。家里只有两个枕头，今天先把妈妈的借给你，叔叔明天记得回家拿枕头呀。” 　　“那你妈妈？” 　　“妈妈和我枕一个呀。叔叔早点睡，晚安呀。”说完，橙子就跑回了隔壁的房间。 　　躺在啵啵床上，枕在林柰的枕头上那一刻，程谨言才确定，这果然是林柰的枕头，带着林柰洗发水的味道，和橙子带着药味的奶香不一样。 　　今天一天忙来忙去，再加上躺着的地方，程谨言很快就睡了过去。而隔壁的母女，并没有睡得那么早。 　　橙子攥着林柰的衣服，小声地问道，“妈妈，叔叔以后是和我们住一起吗？” 　　林柰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橙子你喜欢叔叔吗？橙子想不想让叔叔住进来？” 　　黑暗里，林柰借着窗外的微光还是看得出来橙子脸上的一丝开心，不过她的回答，却是林柰刚刚没想到的。 　　“喜欢。不过如果妈妈不喜欢的话，那我也不喜欢他了。” 　　林柰能听出来橙子的认真，她也知道橙子的性格。而且，关于橙子的身份，她都和程谨言交代清楚了。只有橙子这里，她还没有说。 　　“橙子，如果妈妈说，他是你的爸爸，你会相信吗？” 　　第二天闹铃一响，程谨言就瞬间清醒，把闹铃关了。就去洗漱，开始做早饭。 　　早上的饭更容易做，赶在橙子和林柰睡醒，正好做好。粥煮的正好，煎蛋稍微有点焦，但并不影响口感。程谨言把饭盛好了，就叫林柰母女过来吃饭。 　　说好要接送橙子上学，程谨言自然是这样做的。程谨言突然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睡觉，早晚接送橙子上学。他从未想象过的生活，现在就实现了。 　　送橙子进学校门的那一刻，看着橙子走进去，程谨言正准备走，就被突然跑回来的橙子抱住了腿，“怎么了橙子，忘记什么了？” 　　“忘记了谢谢你，爸爸，谢谢你。” 第39章 三十九颗橙子 林柰大早上接到…… 　　林柰大早上接到莫姐姐的电话还有些奇怪, 现在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然而听到莫姐姐说的内容，林柰眉头跳了跳。她就说, 程谨言说去送完橙子，再拿被子，怎么能现在还没回来。一个电话就打了半小时, 还给莫姐姐和乔哥一人打了一个。他现在该不会还在打电话吧？ 　　果然挂了莫姐姐的电话, 林柰打过去的时候，发现程谨言那边占线，正在通话中。林柰无奈，这还真是……接连打了几个都是占线后, 林柰也就放弃了，随他吧, 她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 　　只不过林柰刚把手机放下没多久, 就接到了程谨言的回复。电话一接通, 程谨言就先和林柰解释了原因, “对不起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你打过来, 林柰你是不是有急事？我马上回去。” 　　急事自然是没有的，想着莫姐姐刚刚“告的状”，林柰问道, “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 之后林柰才听到程谨言状似平静地回道, “在学校门口。”即使他没有明说, 就凭他这故意没说清楚的语气，林柰也知道他是在橙子小学门口。 　　从他送橙子到现在，过去有将近两小时了吧？到橙子学校只需要十多分钟，那他剩下的时间, 该不会都用来给人打电话炫耀了吧？想着，林柰就很无语，又确定了一遍，“刚刚你在和谁打电话？” 　　“……和虞师姐，怎么了林柰，我现在就回去。” 　　“回什么回，回你家拿被子枕头去。你打电话炫耀的事情，莫姐姐都投诉到我这里了。”说完，林柰还是惦记着给程谨言留点面子的，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 　　明知道莫姐姐和乔哥就在一起，程谨言还能一人一个电话说半天，明明也不熟。林柰都不知道，是该说程谨言没朋友，还是该说他脑子短路。 　　又过了一会，程谨言还没回来，倒是莫姐姐和乔哥到了。两个人一到，没看到程谨言，自然又打趣了一番，问林柰，程谨言是不是又在哪里打电话打得忘记时间了？ 　　别说，林柰是真有这个担忧。这个时间，应该也够他来回拿被子，怎么人还没回来？ 　　林柰又打电话问了一遍，程谨言被子已经拿到了，正在楼下的超市买菜。他说中午乔家夫妻不是要来吗？顺便又问了林柰，他们喜欢吃什么。 　　莫姐姐他们要来，只是昨天提了一句，林柰其实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但是没想到程谨言还记着。这一刻，林柰突然意识到，程谨言对于他自己说的每件事，真的是很认真在执行。说是要照顾她，融入她和橙子，就真的在努力做这些。 　　比起程谨言，她倒是显得有些矫情了。 　　林柰和程谨言说了什么，李一莫自然也听到了。看着微愣的柰柰，李一莫笑着打断她的沉思，“是不是觉得多一个人也挺好的，你看你都忘记我们要来的这件事了。” 　　不过，中午饭还是身为客人的乔书宁和李一莫做的。程谨言的水平，实在是不够，虽然他有那个心。但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胃，乔家夫妻还是赶紧制止了他。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厨房里竟然还出现尺子秤之类的，更坚定了他们的这个决定。哪怕林柰说得再好，他们也不信，能用这些东西做饭，还是第二次做饭的人，能有什么水准。 　　甚至，李一莫心里都有些隐隐的担心，让程谨言照顾林柰母女真的是个明智的决定吗？要不然，还是把这娘俩带回自己家吧？ 　　吃完饭，林柰听到莫姐姐的担忧，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刚刚一点也没骗人，程谨言做饭能吃的，而且会越来越好的，她没戴有色眼镜。好说歹说，林柰才劝得莫姐姐没给她再找一个专门做饭的保姆。 　　而就在乔家夫妇刚走，程谨言还没来得及把厨房里面的碗筷刷洗干净，又有人上门看望。来的自然是他们的师兄师姐们。 　　一进来，有一个师兄就说道，“小师弟你就别躲了。上午赵师姐看到你来这里，才猜到应该是小师妹回来了。不过当时小师妹家里有客人，我们才等到现在来的。话说，小师弟，你怎么上门还带菜上门的？小师妹能少你一顿吃的？” 　　“……”这就有些尴尬了。程谨言看向林柰，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之前在T市的时候，和虞师姐解释了他们俩的关系，不过当时也让虞师姐帮忙保密。但是没想到，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就被看到了。 　　虽然林柰承认了他的身份，包括橙子也是。但是，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坦诚他们的关系，程谨言不知道林柰会不会生气。 　　突然被问到这种敏感的问题，林柰下意识是想和之前一样糊弄过去的。不过，看到程谨言看向她的眼神，想着她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林柰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睁开眼时，眼神就坚定了。 　　“最近这么多天都是谨言在照顾我，他买菜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是仔细一品就知道有些不对劲。毕竟都是成年人，也不是沾亲带故的，这么说…… 　　有个师姐就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怎么会是小师弟来照顾，按理说也应该是……” 　　师姐的话说得很含蓄，甚至都没有说完，但是林柰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也没有装作听不懂，而是坚定地解释道，“很抱歉师兄师姐，我和谨言一直瞒了你们一件事。其实我们当年就在一起过，橙子也是我们俩的孩子，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分开了这么长时间……” 　　这些话，早在林柰决定承认程谨言的时候，就想过。只是当时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听林柰说完这一句话，在场的师兄师姐们都和当时刚听到这个事情的虞师姐一样震惊。就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每个字他们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就像文盲一样？ 　　趁着师兄师姐们在消化林柰的这句话，程谨言也终于开口说道，“当年都是我的错，林柰离开也是有我的原因，她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所以师兄师姐们见谅。” 　　好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毕竟都是私事，我们只是很震惊而已，当年我们都没有发现。” 　　“是的，果然是年轻人，和我们差了几个代沟，我们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们俩什么时候凑一起了，还以为只是关系好呢。” 　　之前误会小师弟要撬墙角的师兄，沉默不语。原来当时小师弟是在重新追人啊，搞得他一直以为小师弟道德丢了要撬墙角，还盯过他好一段时间呢。 　　就像他们说的，这毕竟是私事，这么多人在，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大不了等私下的时候，再问问小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过去，看着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有师姐就故意打趣程谨言，“小师弟有没有算过，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喝喜酒啊？”看着现在的样子，小师弟应该是重新追回小师妹了吧？ 　　“我还在努力。” 　　显然，师姐打趣错了人。程谨言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不过好在，程谨言自己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就紧接着说道，“师兄师姐们，你们先和林柰说会话休息一会，我去先把碗筷刷了。酒店我让人预定了，感谢你们今天来看林柰，我们一会晚上吃个饭。” 　　“你先去忙，我们和小师妹在这里等着。”赶紧走吧，不要老是破坏气氛了。小师弟果然，就是那么不讨人喜欢的小师弟。 　　现在去吃晚饭还有些早，但是程谨言也在酒店旁边的休闲娱乐会场，定了位置。吃饭之前可以去射个箭玩个球之类的。 　　托师姐照顾林柰一会，程谨言去学校把橙子接了过来。这次吃饭，除了陈教授不在，就像是上次他们给林柰接风时的聚餐那般。 　　除了桌上又多了一个不能喝酒的林柰，其他的就像上次一模一样。 　　听到橙子小声地叫着程谨言爸爸，让他帮忙夹菜之类的。明明没有喝酒的林柰，却觉得自己醉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这次，橙子叫了程谨言爸爸。 　　她想起昨天晚上，橙子临睡前，小声地询问她，她可不可以叫爸爸。橙子眼里的光，让林柰到现在都忘不了。原来，橙子也一直在渴望着爸爸，之前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是她亏欠了橙子。 　　酒尽人散，程谨言叫了车，把师兄师姐们送回他们的家。等这些都安排妥当了，才载着林柰和橙子回家。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先送谁回家的问题。无论是留林柰或者橙子任何一个人在车里等着，程谨言都不放心。 　　最后，程谨言一咬牙，背上背着橙子，怀里抱着林柰，三个人一起上楼。等把这娘俩送回了家，程谨言才下楼去拿轮椅。 　　想想，今天一天过得很充实。直到赵助理的电话提醒，程谨言才想起他忘记了什么，他答应的工作，一个也没处理。 第40章 四十颗橙子 程谨言半个多月没…… 　　程谨言半个多月没有在公司出现, 也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毕竟全公司都知道小程总是个“工作狂”，不工作他也没有业余生活啊。所以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也只当他是出差工作去了。 　　而副总, 翻了最近的合同，也没找到哪里需要出差。但出于对小程总的信任，也没有多想。 　　全公司唯一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赵助理。 　　赵助理盼着盼着, 终于盼到了十一假快结束, 结果小程总因为林小姐受伤，去了T市。这也没关系，照顾也是应该的。但是他没想到，终于盼到小程总回来, 这都两天了，他还没上班。 　　没上班也就算了, 怎么这连信息也不回了？工作要紧啊小程总, 不挣钱怎么有钱养女儿养媳妇！知道你有存款, 但也不是这么造作的。 　　等了两天, 赵助理实在等不下去, 纠结地打电话给小程总。还好，电话是通的。 　　听到小程总解释，只是这两天忙, 接下来就能正常工作了。赵助理总算能顺畅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那小程总, 明天我去林小姐那里接你上班？”再不来, 他怕自己瞒不下去了。 　　不说公司，就连程总都问过他几次，小程总去哪里了？这简直是有些尴尬，明明你们是父子俩, 怎么还来问他儿子去哪里了？不能打电话问问吗？当然主要原因是，赵助理不敢随意透露小程总的秘密。估计是秘密吧，连父母都不知道。 　　“不用接，但是有重要的文件，你可以送过来我签字。最近还是要麻烦你多跑跑，从这个月开始，给你开双倍工资，从我私人账上走。” 　　“不是啊小程总，你不是说正常上班吗？”怎么文件还要他送过去？这在家办公也叫正常上班？不是说接下来静养就行，怎么小程总你还搁那看着不回来上班？ 　　“我不放心，她伤的是腿，又不能随意走动。而且她接下来还有一些课程要上，我要送她去工作。”这也是程谨言昨天才知道的。 　　师兄师姐们来探望林柰，自然也说了其他的事情，其中就说了林柰接下来的工作。虽然课程不多，但是每个星期也有那么几节课需要她去的。 　　照师兄师姐们的意思，就那几节课，他们帮忙上了就是。但是林柰想到毕竟不是一节两节课，而且她既然拿了这份工资，连这个工作都做不好，她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而且两节课的时间不长，她还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坐一会也是可以的。 　　而这件事师兄师姐们能同意，自然还有程谨言说的话。林柰去上课，程谨言肯定是要送她去的，而且还保证，会一直看着她，防止她逞强。 　　当然，有没有林柰要上课的这件事，程谨言都早就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家里陪着林柰。就像他说的，他不放心。而林柰上课，只是让他找好了拒绝林柰催他去上班的理由。 　　整个事情里，反应最大的不是林柰，而是赵助理。小程总，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吗？ 　　这样的上班，你告诉我这是正常上班？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是准备这三四个月都不来公司了吗？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只要你告诉我，如果程总再来问我你去哪里了，我应该怎么说。 　　然而小程总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只是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开视频会议。说完，就说自己这边有些事，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赵助理愣了半天，心里才忍不住吐槽。小程总，你确定你只是要开视频会议，而不是想要其他的目的？小程总，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赵助理的吐槽，程谨言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赵助理口中他的其他目的是什么。这么多天没在公司，开个会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晚上熬夜把赵助理发过来的资料都处理了。第二天一早，程谨言先把橙子送去学校，经过楼下的超市，把今天的菜买好，赶在九点之前回到家，开了视频。 　　接到赵助理通知的管理层，早都做好了准备。也不知道小程总去哪里出差，这么久还没回来，还只能开视频会议。 　　视频一开，就看到了小程总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只不过，小程总身后的背景，怎么看着那么不对劲呢？酒店有这么小吗？背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床。而且那床单被罩怎么说呢，看着不像酒店的风格。 　　小程总自然不给他们多走神的时间，即使人不在面前，但是视频里的小程总一开口，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崩紧了精神。 　　唯有赵助理看着视频那头的背景，暗暗吐槽，他就说小程总有目的，看吧。 　　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集中精力听小程总说话的众人突然发现，小程总起身走了！不是，他们是错过了什么吗？还是他们哪里表现不好，小程总生气了？ 　　被这么多人盯着，身为小程总“贴身”助理的赵助理，嘴角露出一丝迷之微笑，“你们没听到吗？刚刚有人叫小程总。” 　　小程总身边有人？他不是在出差吗？不对，出差身边有人也正常。也不对……所以，赵助理，小程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刚的笑到底是几个意思？ 　　看着他们纠结，赵助理心情就好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们解释什么，要的就是看他们难受。 　　看到视频里小程总的脸出现后，刚刚还在低头小声讨论小程总到底怎么回事的所有人瞬间安静。程谨言瞥了一眼这群开会开小差的人，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刚刚的会议。毕竟，刚刚他也出去了一趟，也有他的原因。 　　这不对劲啊，小程总怎么不点名批评。他们还想趁着点名，看看能不能打听小程总现在的情况呢。结果小程总，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众人打起精神听小程总讲接下来的会议，努力不让自己走神。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小程总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又忍不住开始猜测。 　　小程总最后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赵助理说，他会总结给我。重要的文件也是，赵助理会拿给我签字。” 　　小程总！听你这意思，你是在S市啊！那你现在是在家？你家原来是这样的吗？ 　　开完会议，程谨言就推着林柰去医院买支架，适用于短时间内协助站立，减少林柰伤腿的负担。毕竟明天林柰就要上课，光靠她自己的右腿支撑着站立，太辛苦了。 　　林柰也是刚刚才知道程谨言在开会，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还打断了他的会议，有些抱歉。 　　“没事，耽误不了两分钟。”程谨言先让林柰坐着等一会，他先把轮椅提下去，一会再上来抱林柰。 　　其实林柰现在的情况，住在这种老宿舍楼里并不方便。没有电梯，每天上下楼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看到程谨言每次都要来回两趟，不是先轮椅，就是先她。 　　林柰问过，要不然她们可以先住程谨言那里。比起自己的尴尬，让程谨言这么辛苦，林柰觉得尴尬其实也没什么。 　　结果被程谨言拒绝了！没错，程谨言拒绝了。虽然他解释，是因为这里距离她上班和橙子上学的地方近，但林柰很清楚，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至于程谨言是因为确实不想让她们住这个原因，想也知道不可能。林柰只是觉得，程谨言肯定又在暗戳戳地计划着什么，可惜他的那个思维，有时候真的挺难懂。 　　送完轮椅又回来抱林柰的程谨言是怎么想的？他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聪明了一回。住他那里，固然是他希望的，但是等林柰好了也是想走就能走。方便也代表着，他没有现在那么重要。 　　但是现在不一样，林柰会经常需要他的帮助。就比如现在，还有什么是比现在更亲密的吗？所以，培养感情很重要。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那里太冷清了，什么都没有，他也怕林柰和橙子不习惯不喜欢。 　　从医院出来后，程谨言又带着林柰要去买高脚凳，平常的凳子对于讲台来说有些矮了，并不适合。 　　林柰其实觉得没必要，虽然她说坚持不了了会坐下，但是心里却没有这个打算。坐着讲课，像什么样子。只是几十分钟，她还是能坚持的。 　　“你要是不坐，我觉得还是和师兄师姐们商量一下，让他们替你上课。”程谨言的一句话，把林柰所有想找的理由都堵死。 　　林柰感觉，程谨言真的越学越过分，他到底都是学的一些什么，还不如以前。以前起码，他不会想到这么多，能管制到她的理由。 　　既然已经出来，程谨言也就没急着推林柰回去。中午饭是在橙子学校附近小餐馆吃的，顺便把橙子接出来一起吃饭。 　　橙子显得很高兴，为了满足孩子想要诉说的心思，林柰特意偷偷问橙子，怎么这么高兴？ 　　看到爸爸去柜台拿东西，橙子才趴在妈妈耳边小声地说道，“妈妈，我很高兴，我的同学看到了爸爸，说他很好看。还有，我也不用担心，有人问我爸爸的事情了。” 　　林柰正在烫碗的手一僵，原来，橙子一直也是在乎的，只是从没有和她说过。 　　刚走过来的程谨言，看到林柰烫红的手，立马夺走了她手里的碗，“笨吗你，我来。” 　　回神的林柰笑了笑，现在这样，应该对每个人来说都挺好的吧。 第41章 四十一颗橙子 只不过一两天而…… 　　只不过一两天而已, 程谨言就已经习惯了现在规律的生活。先是按时起床把早餐准备好，然后吃完饭就送橙子去学校，回来的路上顺便再把菜买好。 　　林柰今天的课程在上午的第三第四节 课, 所以等程谨言做完这些，再送她去学校并不晚。 　　程谨言推着林柰一进学校，就引起了不少侧目。其实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说林柰受伤, 就说两个人曾经在学校里引起的热度，也足够这些学生还记得他们两个人。 　　原本一段时间不见，还以为这对“金童玉女”之间闹矛盾了，至于两个人在谈恋爱这种事情倒是没人猜测。毕竟程谨言太有名, 都知道他被“前女友”伤得很严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走出来，前段时间抱孩子去游乐场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今天, 乍一看到两个人出现, 很多学生心里都忍不住好奇。林柰学姐这是怎么了？不是听说前段时间去跟队考古吗？考古是这么凶残的吗？ 　　还有程谨言学长, 怎么是他来送林柰学姐上班？不是说林柰学姐都有孩子了吗？学姐的老公, 孩子的父亲怎么还不来照顾林柰学姐？ 　　这么一想, 额……前段时间学长抱着的孩子该不会是学姐的孩子吧？关系似乎比他们想的还好一些。 　　不得不说，他们离真相只差一步。可惜就这一步，也让人抓破脑袋都想不到。学长和学姐肯定只是纯洁的知己关系, 才不会背着全校师生搞男女关系！ 　　所有学生都是这么想的, 甚至看到程谨言把林柰送到教室, 替她装好支架, 人还坐在第一排守着的时候，他们都在为眼前伟大的友情而称赞。 　　有些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关系的学生，看到这一幕还说，看这男生对女朋友多体贴, 不放心还坐第一排盯着。面前的工作半天都没看了吧？光顾着看女朋友了。 　　结果，这话被一些知道“真相”的同学听到，赶紧给她们普及了一下这两位的“真实关系”。好吧，又增加了一批坚信两个人只是纯洁友情的同道中人。 　　程谨言和林柰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学生的眼神。林柰只不过是觉得，来上她今天课程的学生有些多。除了原本就选修这门课程的学生外，多出了将近一半的人，是陌生的脸孔。 　　不过还好，学生都很乖，课堂相对来说，还是挺安静的。除了两节课中间的那个休息时间格外吵外，其他的都还好。 　　而唯一“不乖”的其实反倒是程谨言。 　　上课的时候，程谨言就一直盯着她。如果不是她的心理素质够好，都想当场打人。也没有这种盯人的不是？好像是下一秒就能冲上来一样。 　　有程谨言这种盯法，林柰也悠着很多。过个十来分钟，会坐一会和学生讲课。也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林柰提前准备了PPT。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程谨言也不顾这些学生的眼神，来到讲台上，低声贴着林柰的耳边问她，要不要去卫生间之类的。 　　其实被询问这些私密的问题，这么久林柰也都习惯了。但是这种习惯仅限于在他们两人之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即使知道他们听不到，林柰也不禁耳根发热。 　　恼羞成怒地把程谨言推开，林柰才木着脸说道，“不用，你回去坐好，工作不忙了吗？” 　　工作显然是忙的，但是该做的程谨言还要做。既然林柰不去卫生间，程谨言就把随身带来的水杯拿给林柰，“喝点水，我听到你的声音都有点哑了。” 　　还能不能消停了？林柰第一次发现，程谨言这种不顾及别人眼光的性格也不是一件好事。他就没发现下面学生想要看热闹的眼神？ 　　怕程谨言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林柰没有多说什么，赶紧喝了几口水。等回家，这些事情她一定要和程谨言好好说一说。 　　下面嗑知己CP的学生，越嗑越上头。知己多好，知己永不分。爱情这种东西太折磨人，她们嗑不动。 　　今天在坐的一大部分学生，都是听说程谨言和林柰一起出现，而临时从床上爬起来蹭课的学生。现在她们只有一个感觉，这床起得值。而她们没想到，更值的还在后头。 　　一下课，刚上完课出来的廖师兄经过这间教室的时候，就看到了程谨言和林柰。脚步一停，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俩出来。 　　原本想要冲出教室去食堂的学生，一看到教室门口站着的冷面大魔王廖老师，手上收拾书本的动作一致放慢。甚至没有东西要收拾，来蹭课的学生也磨磨蹭蹭不敢走。 　　冷面大魔王可不是随便叫的，廖老师在所有涉及历史的学生中，就是死神一样的存在。他的课程，号称全校学分最高，也是挂科率最高的一科。 　　见到他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怕的。而且上一次林学姐有事没来上课，就是他来帮忙代的课。那一节课，简直就是她们人生中上过最艰难的一堂课。 　　等林柰坐上轮椅，程谨言推着她过来的时候，廖师兄才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教室里老实坐着的学生，问林柰，“今天来了这么多学生，他们还老实吗？” 　　林柰没想到廖师兄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懵，“都挺听话的，廖师兄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怕他们闹腾，今天人不少。” 　　在听到廖老师突然提到她们的时候，坐在离教室门口最近的几个学生，浑身一僵。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们怎么会选择这个位置。 　　都知道林学姐的师兄师姐们都疼她，但是没想到，就连冷面大魔王私下都是这种关心程度的。这是当小师妹养的吗？感觉比养女儿还金贵。 　　还好她们今天没闹腾，还好林学姐今天给她们说好话，感谢。 　　等视线里看不到廖老师后，教室里的学生才长舒一口气，然后一哄而散。快呀，吃饭啦，再不去就没有好吃的了！事实告诉她们，乐极生悲。 　　刚跑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廖老师的声音。这种老楼，回声很重。虽然不知道廖老师到底到了几楼，但是该害怕的还是害怕。因此，每个人的脚步都放轻了。这么一轻，倒是把廖老师和林学姐他们的对话听个清楚。 　　程谨言抱着林柰，廖师兄自然帮着程谨言提轮椅。下楼的时候，廖师兄顺道就问起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去了廖师兄，家里刚买的菜。还有些菜都买了两天，再不吃就不能吃了。对了，廖师兄要不要去我们家吃饭？” 　　听到林柰的邀请，廖师兄本来就冷的脸皮顿时一僵，略带一丝希冀地问道，“前天你家来客，做饭的是小师弟？”看当时刷洗的盘子还挺多的，难道小师弟还有这本事？ 　　“不是，来的客人和我们很熟悉，是他们做的饭。但是师兄，谨言做饭还是可以的，你相信我，试试就知道了。”林柰致力给程谨言挽尊，她就不明白，难道她是那种一看就会说谎话的人吗？怎么都不信她说的。 　　这么一听，廖师兄那抹希冀破灭，赶紧摇头，“算了算了，你们回家吃，我去吃食堂。”都让客人做饭了，廖师兄能信程谨言的能力？他可是深记着，曾经在实验室他们一起煮泡面，小师弟一个举动就破坏了他们的整锅泡面。 　　“师兄？其实也没……” 　　“小师妹，你还是再训练训练小师弟，再请我们吃饭吧。好吧，到了，小师妹赶紧坐，我去吃饭了，去晚了就没饭吃。”说完，等林柰一坐在轮椅上，廖师兄脚步快了很多，直奔食堂。 　　林柰抬头看着程谨言，有些好奇，“你做过什么吗？怎么师兄看着，挺害怕你做饭的？” 　　一直没说话的程谨言也迷茫地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估计是廖师兄自己多想。你不要纠结，其实你做的饭确实不错，他们尝过就不会再这么说了。”林柰安慰道。 　　“没事，我不在意，只要你和橙子觉得可以就行。你放心，我会再多用心学习，争取把饭做得好吃。” 　　跟在后面的学生迷惑了，这知己之情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学长和学姐住在一起？学长还在学着做饭？这亲密的，实在不像友情了吧？ 　　学姐的孩子都七岁了，七年前的话，也就在他们毕业的那段时间，也没听说他们谈恋爱啊？怎么回事，有没有人给他们一个解答？ 　　廖老师看着像是知情的，可是想想廖老师的大魔王身份，想到这里的人都打个冷颤，算了算了，她们自己猜吧。 　　回家做饭吃饭的程谨言和林柰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给学校的学生造成了多少困扰。当然，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多在意。 　　下午的时候，程谨言和林柰就没有再出去。一是程谨言新学的汤要看着煮，二是程谨言的“报应”。工作积压太多，再不处理赵助理就要上门看着他干活了。 第42章 四十二颗橙子 第二天是周六，…… 　　第二天是周六, 要是往常，林柰这个时候会带着橙子出去玩的。但是现在，并不行。她去哪里也不方便。 　　如果她开口的话, 程谨言肯定会带橙子出去，但是想到他昨晚熬到凌晨才处理完的工作……程谨言已经做得够多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而橙子, 也很懂事, 并没有说要去哪里玩。 　　然而，吃过饭，程谨言并没有去房间处理工作，而是找到橙子的小书包, 开始给她收拾东西。他收拾的都是一些外出要带的，水杯, 遮阳伞之类的。 　　看到程谨言收拾这些东西, 橙子抓住程谨言的手, 小声地问道, “爸爸, 我们是要出去吗？” 　　“是啊，带橙子出去玩。”昨天接橙子放学的时候，程谨言才意识到第二天就星期六了, 他之前答应橙子的事情还没兑现。而且他以前也从橙子的口中得知, 每个休息日, 林柰都会带着橙子出去走一走。 　　听到程谨言的话, 橙子眉头皱起，有些急切地说，“可是，妈妈……”妈妈不让她说。妈妈说, 爸爸现在已经很辛苦很累了，她再出去玩的话，爸爸会更累。 　　而程谨言以为，橙子是问他们出去玩妈妈怎么办，解释道，“妈妈也一起去，所以橙子今天可能要辛苦一些，多照顾妈妈。” 　　“不是。”橙子着急地摇头，想解释，可是想到妈妈不让她说，顿时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抱着程谨言的手说道，“爸爸，不出去好不好？我们今天在家。” 　　“怎么了橙子，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橙子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一瞬间也让程谨言有些慌，生怕是自己哪里没有顾及到，忽略了橙子的感受。 　　橙子紧紧抿着嘴，眼眶都快憋红了。看着这么着急的爸爸，也很自责，松开程谨言的手就往房间里跑，“我让妈妈和你说。” 　　事情这么严重吗？程谨言紧跟着橙子，也来到了林柰和橙子的房间门口。此时正听到，橙子在和林柰“告状”，“妈妈，爸爸说要带我们出去玩。”真的，这一瞬间，程谨言就有种被告状的感觉。 　　林柰没在外面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橙子一开口，她就明白了。拍了拍橙子，让她不要那么着急，林柰才和程谨言解释，“昨天我和橙子说，这个星期不太方便出去玩，等我好了再带她出去玩。你太忙了，我让她不要打扰你。” 　　所以，在看到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才那么着急吗？听到是这个原因，这一瞬间，程谨言感觉自己的心里软成一团。第一次见到橙子这么着急，而竟然是因为担心他太累。 　　程谨言没忍住，蹲在地上把橙子抱在怀里，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音说道，“橙子，我不累，昨天只是把积压了很久的工作都做完了而已。你看，周六周日你们小孩子都休息放假，我们大人也一样。” 　　“那我们在家里休息不好吗？”橙子并不受程谨言的影响，认定自己的想法。 　　程谨言下意识就看向林柰。他和橙子的相处，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橙子也不像程小宝，只要哄着就行。所以面对橙子时，他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年龄段的思维来跟着橙子。 　　程谨言的求助，被林柰无视了，她本来就是站在橙子这边的不是吗？不过，有些话还是需要她多说一遍，“橙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不急着出去，你如果忙完了要不好好休息一天？” 　　这么十多天，一直都是程谨言忙来忙去，不仅要照顾她和橙子，还要兼顾工作。林柰看着，都觉得他挺累的。甚至有时候，林柰看到他还在复习考研的资料。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哪能这样消耗。 　　母女俩的话，让程谨言沉默了一会。他知道，她们是关心他。正如她们对他的关心，程谨言也想对林柰母女俩更好一些。可是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怎么做。 　　就像现在，他觉得他答应过橙子的，而且橙子还满怀期待过，那肯定是橙子喜欢的。可是现在，他有时间了，却做不到。 　　这让他产生一股无力感，因为除了他知道的，带橙子出去玩这些，他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对橙子更好一些。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甚至对于林柰，他更是不知道怎么做。 　　就好像林柰母女俩的世界里，有他还是没他，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程谨言的沉默，林柰无声地催促橙子出去玩，她和程谨言说。 　　等橙子轻手轻脚地出去，还把门关上后，林柰才伸手摸了一下程谨言的头发。看到还傻乎乎蹲在地上发愣，却因为她的一个动作而惊站起来的程谨言，林柰没忍住笑了一声。 　　有时候程谨言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少年老成成熟稳重的样子，但有时候，却又显得格外幼稚呆萌就像没长大的孩子。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谨言。我刚刚看你，好像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忘神，林柰感觉，就凭他自己，怕是很难想通，不然也不至于发呆那么久。 　　刚听到林柰的话，程谨言第一反应是不想承认的。连关心孩子这种问题都不会，恐怕只有他是这样吧？所以，程谨言并不想让林柰知道，自己竟然连这都做不好。 　　但是，在他想否认的时候，看到了林柰平静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里含着笑意，温柔又包容。在她的眼里，程谨言看到了，对自己的纵容。 　　这一刻，程谨言突然明白，林柰都是这样对他，他还有什么不能说。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困扰，他是不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为什么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关心自己的孩子。面对橙子的时候，他总是很无措，总是觉得自己哪里做得都不好。 　　至于他还不知道怎么关心林柰的话，程谨言理智的没有说出口。当着当事人的面，疑惑怎么关心她。程谨言觉得如果这都问出口的话，他可能脑子真的不行了吧。 　　听到程谨言的疑惑，林柰一愣。似乎是没有意料到，程谨言会纠结这个问题。不过，等她仔细想想的时候，却又理解了。很早之前，她不也是产生了这种困惑吗？ 　　想到曾经的自己，林柰边回想着边说道，“我很早以前，也有过这种纠结。后来还是莫姐姐和我说了一句话，才让我明白过来。莫姐姐说，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哪有人天生就会做父母的，只不过是和第一次当孩子的孩子，之间互相学习吧。” 　　“橙子很乖，她不像很多孩子那样爱哭爱闹，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真的是在当妈妈吗？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要怎么对橙子才是对她好。因为她会让我有种感觉，无论我做什么还是怎么对她，她都会觉得那就是对她的爱。” 　　“这样，谨言你明白吗？无论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和橙子之间，你们的血缘感情是真的，她也知道你对她的喜欢，对她的爱。当然，能做什么自然更好。” 　　“所以，你也不要一直小心翼翼的。你们是亲父女，不是陌生人，没必要担心因为自己的一点小问题，就会惹对方生气。哪怕真生气又怎么样，父女之间还有隔夜仇吗？不要把真正的亲情，处得这么战战兢兢，像是踩在冰面上一样。亲情哪里有这么脆弱。” 　　林柰的一席话，让程谨言恍然明白。甚至，当初他听完李一莫的话，而不明白的地方，此时也格外清楚。所以当初，李一莫就是想和他说这些是吗？只不过当时，她没有像林柰说得这么清楚，而他也一直没有想通。 　　“我懂了。”所以那时候橙子觉得自己不喜欢她，是不是就因为这一点。他把亲情处得很生疏，亲手把亲情推得那么远。他的态度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强烈的隔阂在。 　　林柰笑了笑，故意开玩笑道，“那谨言爸爸，多多努力，我们一家一起加油吧。” 　　林柰的玩笑并没有让程谨言放松下来，他也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做一个玩笑，反而很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行吧，你乐意就行。林柰无奈，“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番关心。” 　　程谨言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说道，“那我今天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行吗？” 　　“不出去不行吗？”怎么程谨言就记着这点。况且今天发生的这件事里，重点不是今天还是明天出去好吗？重点是，想让程谨言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太累了。 　　程谨言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林柰和橙子想得那么累，休息一天足够。况且，他也有必须要做的理由，“我十一假最后一天原本是答应带橙子出去玩的，去哪里都计划好了，但是没去成。所以，我想给橙子补回来，让她有一个圆满的十一假期。” 　　“而且，我也想告诉橙子，只要是我做出的承诺，我一定会完成。哪怕会迟到，但绝对不会遗忘。” 　　“……好啊，我替橙子答应你。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和橙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需要你的照顾。”程谨言的最后一句话，让林柰无法拒绝。 第43章 四十三颗橙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 　　晚上睡觉的时候, 林柰把橙子搂在怀里，和她轻声说着，“橙子, 爸爸今天告诉我，他之前答应你的，一直都没有忘记。今天他休息好了, 明天我们就出去玩好吗？” 　　“虽然我想出去, 但是妈妈，我还是希望爸爸不要累，明天再让爸爸休息一天好吗？”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想出去。比起出去, 当然是爸爸更重要一些。 　　橙子在一些时候，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但林柰还是希望能给橙子解释清楚, 程谨言没有和橙子说的一些话, 她希望橙子可以知道。起码不会以为, 爸爸不喜欢她。 　　“橙子你应该看出来了, 爸爸他不善表达, 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很喜欢你，想要对你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反而让你觉得他不喜欢你。就像今天, 他都着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 　　“之前爸爸十一假答应你的事情, 因为妈妈他违约了, 但是他一直都记着。今天他还和我说，他不希望你认为他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他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橙子, 当时爸爸没去找你，你是不是也伤心了？” 　　听到妈妈这么问，橙子又往林柰怀里躲了躲，过了一会才含糊地回道，“只是有一点点，我以为爸爸当时肯定嫌我是个小麻烦，就不喜欢我了。不过等爸爸妈妈一起回来，我就知道是我误会了爸爸。” 　　林柰心疼地抚了抚橙子的后背，虽然橙子说只是“一点点”，但对于连扎针都不说疼的橙子来说，“一点点”已经是很大的难受了，“我明天和爸爸说，让他和橙子说对不起，橙子就不伤心了好吗？” 　　其实，直到今天程谨言和她说这个约定的事情，她才知道，他们父女俩之间还发生过这些事情。原来，在这段亲情里面，担忧的不仅只有程谨言，还有橙子。 　　“不用啊妈妈，我已经知道是误会爸爸了，而且我现在知道，他其实很喜欢我。”橙子有些害羞，怕妈妈真的让爸爸给她道歉。 　　“没事的，爸爸也有错，本来就该他给橙子道歉，等道歉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橙子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橙子想了想，乖乖地点头。 　　关于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林柰本以为橙子都睡了，结果过了好一会，又听到橙子突然问她，“妈妈，你和爸爸，当年为什么会分开？是因为橙子吗？” 　　橙子以前从没有问过她关于爸爸的这种问题，或许是橙子很早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她没有爸爸会难过，她可能会觉得妈妈也是。所以，这是林柰第一次听到橙子这么直接问她，关于爸爸的事情。 　　林柰想了想，并没有说谎，“当年我和爸爸都太年轻，因为想法不同就冲动分开了。和橙子没有关系，橙子是爸爸和妈妈分开很久之后，妈妈才知道的。所以你看，爸爸都不知道你。” 　　“那妈妈，爸爸现在……你们还会分开吗？” 　　会不会分开，林柰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但是她却不想说谎骗橙子，最后只是拍了拍橙子，说道，“橙子放心，爸爸妈妈会一直在。” 　　第二天早上，趁着橙子还没醒，林柰和程谨言说了橙子当时因为他的违约而难过的事情。 　　程谨言其实当时还想过，橙子这么敏感，会不会难过。但是后面因为林柰的事情不敢说给橙子听，甚至是回来之后，他看到的橙子都像往常一样，这件事就被他放下了。但是他没想到，橙子当时真的很难过。 　　“你也不要多想，你们父女俩不要都一个性格。我和橙子都说好了，一会你正式和她道个歉，她原谅你，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也不用再提。” 　　这件事不过去，将会是这对父女之间永远的一个小疙瘩，林柰并不希望这样。 　　等橙子醒后，林柰催程谨言过去，她来看着粥。也不知道他们父女俩是怎么交流的，反正出来之后，林柰明显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心情都好很多，关系也比之前更亲近一些。 　　吃完饭，橙子收拾着自己的小书包，不让程谨言插手，“爸爸你帮妈妈收拾，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S市的郊区有一片很大的湖，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到边。而这片湖的边缘，就被一个开发商大手笔地改造成了人造沙滩。因为S市处于内陆，所以对于周末亲子游、打发时间等一些人群来说，是个很休闲的去处。 　　这里也是近几年才改造的，林柰并没有去过。至于程谨言，更是没有，他以前哪有心思去这些地方。 　　这里改造得很成功，相对一个放松休闲的地方来说，已经足够。周日过来，人很多，不过好在地方很大，看着也不会有种很拥挤的感觉。 　　程谨言在这里租了一个位置。虽然十月中下旬的天已经不热，但太阳还是很大。遮阳伞配沙滩椅，原本就是沙滩的标配不是吗？该有的形式还是有的。对成人来说，可能差那么点意思，但是对小孩子来说，有沙子玩就是乐趣。 　　程谨言把轮椅寄放在游客中心，就抱着林柰去沙滩那里。毕竟在沙滩上推轮椅，结果都不用考虑。橙子提着爸爸给她买的沙滩玩具跟在后面，一小步一小步地踩着沙子。 　　橙子从来没有去过沙滩也没有玩过沙，所以第一次玩这些，难免好奇心很重。 　　程谨言在前面走着，随时也关注着身后的“小尾巴”有没有跟着。到了地点，程谨言把林柰放在沙滩椅上坐着，就去带着橙子一起玩沙子。 　　之前就说过，这里的沙滩很仿真，沙滩里也埋了很多可可爱爱的小贝壳。海蟹没有，倒是有些陆地的小螃蟹，看着小巧精致。 　　橙子安静地和爸爸堆了一会沙子，就被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吸引了视线。拿着小铲子，去翻着沙子，寻找里面的贝壳海螺。 　　看到橙子能自己玩，程谨言就回到了林柰的身边。刚想去拿随身带来的水，就看到别的小孩和家长手里拿着的果汁。上一次，在游乐场，他就看到这一幕，就想给橙子买，但是担心橙子不能喝。 　　而现在看到这一幕，程谨言又忍不住产生了一股冲动，“林柰，你渴吗？” 　　正拿着手机拍橙子的林柰疑惑了一下，“还好，怎么了，你渴了吗？” 　　“我看到他们都在喝果汁，橙子可以喝吗？” 　　看到程谨言的眼神，林柰突然就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了一丝渴望，顿时有些好笑。倒是没想到，程谨言竟然对这些好奇，“可以喝，你想买就买吧。” 　　看着像是想给橙子买果汁喝，但林柰觉得，他其实更好奇的是给孩子买东西的这个感觉。更甚至，他可能自己对那些果汁也好奇。 　　“橙子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得到林柰的肯定，程谨言显然很高兴，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都可以，她喝的少，什么口味她都挺喜欢的，常温不要冰。” 　　听到林柰这么说，程谨言就放心地去买果汁了。看着他的背影，怎么说呢，有些傻癫傻癫的。林柰招手叫了橙子回来，看到她鼻尖上冒的细汗，让她先喝温水歇一歇。 　　等程谨言回来，就看到母女俩坐在沙滩椅上看着他。看到他手上的果汁，橙子的眼睛都微微弯起了，看着就很高兴。 　　程谨言把一杯甜橙口味的水果汁递给橙子，“橙子尝一尝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可以和爸爸妈妈换。”而给林柰的是她喜欢的西瓜口味。 　　“谢谢爸爸，很好喝。”即使很喜欢，但橙子也谨记着妈妈叮嘱她的话，喝得很慢。 　　林柰其实对果汁并没有很喜欢，但是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父女俩是真的喜欢。喝到果汁的程谨言，林柰明显能看出来，一开始或许是好奇，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喜欢。 　　这些旅游景点卖的果汁，为了吸引客户，加的奶味和甜味都偏重。原来，程谨言是这么喜欢甜的吗？她以前都没有发现。 　　“好喝吗？”看着程谨言喝着果汁，浑身都散发着享受的气息，林柰故意问道。 　　程谨言一愣，老实地回道，“好喝，你的还可以吗？” 　　“还行，不过我不怎么渴。你的是什么口味的？”这句话，林柰只是顺口就问出来的，结果在听到程谨言回答的话，顿时觉得心口微燥，连西瓜汁都消不掉那股热意。程谨言说，是苹果口味的。 　　最后林柰剩的半杯果汁，还是让程谨言解决了。这也让林柰确定一件事，程谨言是真的喜欢甜甜的口味。 　　玩了一上午的沙子，橙子依然意犹未尽。 　　“等下次再带你来玩，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了橙子。”或许下次，程谨言想带着她去看看真正大海和沙滩。 　　程谨言问过林柰，因为橙子的身体不好，不适应来回颠簸，所以她一直不敢带她去远的地方。现在不可以，等橙子身体好了，就可以了吧？ 第44章 四十四颗橙子 中午吃饭的地方…… 　　中午吃饭的地方, 是林柰选择的，“你之前不是欠我一顿饭吗？今天请回来行不行？” 　　听到林柰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程谨言是懵的。他不知道, 林柰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之前在学校，他厚着脸皮让林柰请自己吃饭，最后还厚着脸皮说自己会请回来。 　　虽然事情过去并不久, 但程谨言觉得, 这对林柰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值得记着的事情。怎么她今天突然又提出这件事情？ 　　这让程谨言有些纠结，不知道林柰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想不通原因，总让程谨言有种吃最后一餐的感觉。是不是吃完这一顿, 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看到程谨言的表情，林柰心里道了一声果然。他还是分不清别人的话是不是玩笑, 林柰也不忍心程谨言这顿饭吃得不开心, 只好解释说道,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就是突然想起了你欠我的一顿饭。” 　　程谨言闻言, 紧绷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橙子在一旁偷偷地拽着林柰的衣袖，故意说道，“爸爸真笨, 连玩笑都分不清。” 　　这句话自然也是玩笑, 但是有了林柰刚刚的话, 程谨言才算是理解, 没有真觉得自己是被橙子嫌弃了。 　　林柰选的这家餐厅，是苏菜，口味偏甜，小孩子会喜欢。果然, 橙子就很喜欢。林柰也观察了一下程谨言，发现他对甜口的菜并没有多少偏爱，倒是甜点吃的多一些。 　　原来，他也不是所有甜的都喜欢吃，只是偏向于甜品和果饮类的甜口。这样，她就明白了。 　　吃完午饭，刚一出餐厅，就遇到了正要进门的熟人，赵助理。 　　看到赵助理的表情，林柰都忍不住看了几眼她自己和橙子。她和橙子是多奇怪吗？赵助理怎么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她的记忆还行，所以还记得赵助理。赵助理这副表情，难道是不记得她？ 　　赵助理这副惊讶得嘴都合不上的表情，让程谨言嫌弃地瞥开眼，而正看到了赵助理身边同样惊讶的一个女性，“赵助理，你谈女朋友了？” 　　“对，对啊，小程总好，林小姐好，小小姐好？”被小程总这么一问，赵助理浑身一激灵，有种被命运捏住后颈肉的感觉。这一瞬间他都在想，难道他不能谈恋爱吗？他得好好想想，他的岗位要求里面有没有这一点。 　　听到赵助理这么说，程谨言只是皱了一下眉，也没有多说什么，“行，那你们先去吃饭，我们先走了。” 　　林柰对赵助理笑着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挂你们小程总的账，算他请的。”程谨言不去公司上班，最忙的就是赵助理。既然遇到了，请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对于林柰的话，程谨言并不会反驳，“好好吃饭，挂我账。” 　　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赵助理却觉得自己听的脖颈发凉。小程总这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真的对他谈恋爱不满吧？哪有这样的，自己谈恋爱虐狗，还不准被虐的人谈恋爱吗？ 　　直到小程总一家三口走了很远，赵助理身边的姑娘才一巴掌把赵助理拍醒，“回神，想什么呢？” 　　赵助理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你不也走神了吗？” 　　姑娘瞪了赵助理一眼说道，“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出于媒体人的职业素养！话说，不是传说程谨言被自己的前女友伤害很深，现在连女性都恐惧吗？刚刚那一对母女是谁？看着他们关系很亲密啊，连程谨言的主都能做。” 　　“尽早把你脑子里的想法忘掉，你要是随意发布小程总的娱乐新闻，被小程总盯上了，我都保不住你。”什么媒体人的职业素养，认识这么久以来，赵助理还不知道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告诉别人，你告诉我，我就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行吧？”姑娘白了赵助理一眼，不过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等我自己搞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吧。”一句话，说尽了赵助理的心酸。他现在是真搞不懂刚刚那三个人的关系了。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想法，那就是林小姐喜当后妈。 　　小程总带着前女友乔夫人的孩子，也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追求林小姐？然后凑成了一家三口？这么狗血的事情，赵助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吧？小程总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所以，是不是他哪里搞错了？不过比起纠结这三个人的关系，还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压在赵助理脑袋上，刚刚程总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是不是饭碗不保？ 　　程谨言倒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毁了赵助理本来很愉快的约会。他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知道赵助理谈恋爱了，在想要不要再招一个助理帮赵助理一起。 　　不然他现在也不能去公司，赵助理一个人又要忙他的事情，又要谈恋爱，会不会兼顾不过来。不能坏了人的姻缘不是？同理，也希望赵助理知道点眼色，少打扰他谈恋爱。 　　这些事情，等明天见到赵助理之后，再问问他的意见吧。现在，程谨言没时间想这么多，当下他正忙着和林柰橙子一起做陶艺。 　　来的店铺自然是上次林柰和橙子来的，也是程谨言自己开的店铺。 　　知道这家店铺是爸爸开的后，橙子惊讶地指出一个问题，“爸爸，你没有给它取名字。” 　　“……”当时他之所以会开这家店，就是因为林柰喜欢做这些。他以前和林柰的约会地点除了学校，最多的就是各种陶艺馆。他的家里，现在就有一个房间，专门放着他和林柰做的各种陶器。 　　林柰也装作和橙子一样，惊讶地看着程谨言，等程谨言的回答。 　　被母女俩这么盯着，饶是程谨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忘记了，橙子可以帮忙取一个吗？”他当时，只是想开一个林柰喜欢的陶艺馆，而名字他却一直没有想过。 　　橙子摇了摇头，“爸爸不要懒，自己想，加油呀！” 　　程谨言看向林柰，同样得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好吧。这对母女，他终于看出来了，有时候就是喜欢看他笑话。 　　被母女俩一直盯着，而且大有一副他不想出来，就不会转移视线的架势。程谨言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下，“陌上花”，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写下这三个字。但是现在，他可以。 　　橙子连字还认不全，指着第一个字问程谨言，得到答案后，自己一连念了三遍，才夸赞道，“爸爸取得好听。” 　　这对父女俩没有什么感觉，倒是让一旁听着的林柰，微微侧开了眼睛。橙子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她还能不知道吗？ 　　等橙子终于放过店名，三个人才去往程谨言私人的工作室，从一旁的侧门进去就是。橙子想要做一个一家三口的陶瓷娃娃，但是显然不是她能做的，她是想让妈妈来做。爸爸的手艺她不知道，所以希望都放在了林柰身上。 　　说实话，程谨言在这个方面，确实比不上林柰。有一些男性，天生就没有女性手巧。所以在林柰做模子的时候，程谨言只能跟在旁边打下手。 　　等后面不需要他了，程谨言就出去和店员说了店铺挂名的事情。 　　刚刚正讨论着这对母女是不是老板的夫人和女儿的店员，看到老板出来，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等着老板说话。老板以前每次来看着心情都不好，但是今天明显能感觉到老板的好心情。所以，果然是老板娘一起来了吗？ 　　当知道老板终于给店取名了，而且名字还是“陌上花”后，前台的两个妹子虽然面上还是平静的，但心里已经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她们就说！是老板娘！看这名字，肯定是老板娘以前不在老板身边，老板才一直不高兴！至于网上说的前女友什么的，或许以前她们会信。但是现在，不信！ 　　就算有前女友，那前女友肯定也是现在的老板娘！不信请看店名，这就是证据。而且老板孩子都这么大了，肯定就是之前网上爆料的那个游乐场孩子。 　　这么一想，感觉她们磕糖磕在了最前线，谁也没有她们发现得早。 　　程谨言只是觉得这两位店员有些奇怪，不过却也没有多想。和她们说完挂名的事情后，就回了工作室，帮橙子捏她手里的陶泥。 　　和程谨言闲谈的时候，林柰突然想起，“我和橙子其实来过这里。”当时她还看到了程谨言，但是出于当时的想法，她并没有叫程谨言，甚至当时还担心橙子会引起程谨言的注意。 　　“我知道。” 　　林柰手上的动作一停，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如果当时程谨言也看到她们的话，竟然能不过去找她们？这很奇怪。 　　“十一假期的时候，橙子送我一个陶瓷杯，是你做的，我当时在店铺里看到过。就想到，那天你们应该也在。” 　　橙子在一旁听到了也点头，“是啊，妈妈，我把你做的杯子送给了爸爸。” 　　小机灵鬼，她才不信，你只是单纯的想送一个杯子给他。 第45章 四十五颗橙子 因为担心自己的…… 　　因为担心自己的“饭碗”问题……当然也有想挖小程总八卦的原因, 赵助理一早就把要小程总签字的文件整理好，抱着几份文件去找小程总。 　　其实之前小程总虽然说，有重要的文件可以拿过来给他签字, 但赵助理很清楚随意打扰小程总的后果。一些文件都是让副总来处理的，就他手上这批，还是刚从副总手里抢来的, 就为了现在。 　　林小姐的家, 除了小程总刚回来那天，赵助理给小程总送东西来过，其他时间就再也没有来过，怕被小程总嫌弃。 　　此时站在林小姐的家里, 赵助理眼睛忍不住四处瞟了一下，到处都有小孩子存在的气息。看着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出现的, 所以小小姐到底和林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林柰在赵助理来的时候, 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然后就继续低头去做教案。因为林柰在客厅, 所以程谨言直接就把赵助理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也算是他的办公室。 　　程谨言让赵助理在旁边坐一会，他把这些文件看好签字，他就再带回去。 　　房间很小, 而且现在的情形, 就像是他看着小程总办公一样。这个认知, 让赵助理头皮发麻。天知道, 他哪里有这个胆子。他宁愿出去，和林小姐尬聊。 　　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不就是因为林小姐在客厅，小程总才把他叫进来的吗？ 　　在等小程总处理文件的过程中, 赵助理一直在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开口，才不会让小程总觉得，他在胡乱揣测领导的心思。以及，小小姐和林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八卦，工作需求工作需求。 　　因为想着这些，赵助理一时走神，直到被小程总再次叫了名字，赵助理才回神。回神的瞬间，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幸好小程总今天看着心情好，没有和他计较。 　　程谨言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完，才提起昨天自己想说的事情，“赵助理，你现在的工作忙不忙？” 　　职场最怕老板问话第一条，忙不忙？赵助理的心在颤抖，他应该怎么说，该说忙还是不忙？还有小程总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不会真觉得他谈恋爱影响工作了吧？ 　　看到赵助理一个问题都要想半天，程谨言忍不住皱起眉。还好赵助理没有挑战他的极限，在他等得不耐烦之前，终于开口说，“还可以，小程总是还有其他工作要安排吗？” 　　这个回答，让程谨言一瞬间觉得，他昨天是不是想多了。赵助理看样子，工作恋爱两不误，还能问他，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战战兢兢地回答完，结果就看到小程总看着他陷入了沉默。这让赵助理实在有些忐忑，他是不是哪里回答得不好？不然小程总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小程总的回复，赵助理实在是忍不住，斟酌一下才开口，“小程总今天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真想让他换份工作吧？他毕业后也就这份工作做得最长，想想也挺舍不得的。当然，最舍不得的是，这份工资。 　　程谨言回神，刚刚一个没忍住，从赵助理谈恋爱想到了他自己身上。听到赵助理这样问，程谨言解释道，“只是想到赵助理谈恋爱了，私下的时间应该不多，我最近的事情还很多，需要人。所以，一开始我在想，需不需要加一个人分担一下赵助理的工作。” 　　加人？不是换人？还是说先加再换？搞不清小程总到底怎么想的，赵助理心里刺挠挠的。结果没等他纠结，就听到小程总继续说。 　　“但是赵助理刚刚的意思，还能忙过来，那就不加人了。” 　　原来真的只是想加一个人分担他工作的意思！明白这一点，赵助理觉得自己错过了无数个休息的时间。他怎么就……这么蠢呢！ 　　跟在小程总身边这么久，也知道小程总的性格。怎么就脑子短路觉得小程总话里有话呢。小程总压根就不是一个话里藏话的人。 　　赵助理想回到前三分钟，大声地告诉小程总，他忙，真的很忙，恋爱都快没得谈了。但是他不敢。 　　该谈的问题谈完了，程谨言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赵助理，“有时间再随时联系我，这些已经签好字。”剩下没说完的，就是，你可以走了。 　　赵助理明白这一点，顺着小程总的意思。脚刚踏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有些纠结，小程总看着心情还行，他问问应该没有问题吧？ 　　“怎么，还有事情？”看到赵助理突然停在那里，程谨言问道。 　　既然小程总都问了，他怎么能不抓住这个机会。立马转身，脸上挂上了一丝谄媚的微笑，“小程总，我就是想问问，林小姐是不是咱们的小程总夫人？还有小小姐她，她叫什么名字啊，我都不知道呢。” 　　直接让他问林小姐和小小姐的关系，恕他直言，他没有那么虎。或许从名字能知道点什么呢？再或许小程总多说几句，就说出来了呢？ 　　程谨言倒是没想到，赵助理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听到这个问题，他心里确实雀跃了几分，也就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头，“当然，只会是她一个。橙子，她的全名叫林橙。林柰是苹果，她是橙子，我，如果我也……” 　　如果你？小程总你该不会因为人家母女俩的名字，就想改名吧？好了，真相大白，一看名字，赵助理也弄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小姐和林小姐才是亲母女，而且小程总都亲口承认了，小程总夫人只会是她一个，压根就没有乔夫人的事情。 　　看到小程总陷入自己的世界，不知道是不是在琢磨改名字的事情，赵助理还是开口问了问，“小程总，那乔夫人是？我怎么听见小小姐叫她妈妈？”可别折腾了小程总，多大了还改名字？ 　　赵助理的话，让程谨言瞬间就明白赵助理之前那么奇怪是因为什么了，肯定以为乔夫人是橙子的亲妈。毕竟他也干过这种事情，误会乔书宁是橙子的爸爸。 　　“乔夫人是橙子的干妈，她是乔书宁的夫人。” 　　乔书宁！赵助理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的肺呛出来，没想到小小姐的干爸干妈来头这么大。 　　“看你那出息。”乔书宁有那么恐怖吗？再恐怖不还是全家地位最低？乔夫人说一句，他都不敢说两句。程谨言压根没想到，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赵助理瞥了程谨言一眼，连你们圈子里的那些人都害怕乔书宁，他这种贫民害怕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想知道的八卦，赵助理都知道了，既然如此，赵助理就想赶紧去干活。 　　希望小程总看在他这么忙的份上，能够再想起他之前的建议。这次，他一定会抓住机会，绝对不怂。 　　结果，人还没走出门，就被小程总突然叫住。怎么了？小程总决定，还是给他加人了？然而，小程总的话不仅不是他想听的，还往他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小程总竟然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不是啊小程总，我这才刚谈恋爱，连结婚都没想呢，你就直接跳过问我什么时候生孩子？ 　　赵助理想怼回去，但是他不能，“小程总，这件事我还没想。毕竟我现在也才谈恋爱，等结婚了才会想生孩子的问题吧。” 　　“怎么这么慢。” 　　赵助理满脸无语，小程总，你要不是我领导，早挨打了知道吗？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你可是时隔七年多才找到的老婆。就这，你还嫌弃别人？ 　　“小程总，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拿出自己的职业素养，赵助理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还得恭恭敬敬，充分了解领导的需求。 　　“原本想问问你，送孩子礼物应该送什么好，结果指望不上你。”程谨言嫌弃地挥手，告诉赵助理可以去工作了。 　　被嫌弃了也要坚守自己的职业素养，“我回去做个调查，到时候结果发给你。” 　　“那样不诚意，算了不用了，我自己想。” 　　离开的赵助理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问他难道就是诚意了吗？小程总，你不要太张狂，你是虐狗虐上瘾了吧？刚刚的是问题吗？明明是骗狗过来杀。 　　见到赵助理出来，林柰看了一眼赵助理身后关上的房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赵助理慢走。”程谨言这怎么回事，不知道送人吗？ 　　看到小程总夫人要送自己，赵助理赶紧快走了几步，“林小姐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说着，人已经出了门，还顺便把门关了，生怕小程总夫人要送自己。 　　程谨言做了什么，怎么感觉赵助理一直挺怕他的？可是程谨言，也不像是能做出什么出格事情的人啊？ 　　正好有时间，可以和程谨言聊聊。结果，林柰还没到程谨言房间门口，就听到自己放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比林柰还快的是程谨言，听到林柰的手机响了，担心有人找林柰有事。 　　开门看到门口的林柰，程谨言顿了一下，就推着林柰去到桌子旁边。 　　林柰接起电话，橙子的班主任怎么会给她打电话？难道是橙子有事？ 第46章 四十六颗橙子 知道电话那头的…… 　　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橙子的班主任后, 程谨言比林柰还着急。在程谨言心里，橙子就是一个娇娃娃，压根不该受到一点风雨。而且橙子的身体不好, 所以听到电话，程谨言下意识就觉得不是好事情。 　　林柰在接电话的时候，程谨言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一副恨不得挤开林柰自己来接电话的架势。林柰看得无奈, 只好把手机的外音打开。 　　电话那头说，林橙被同学推倒受了一点小伤，真的就是一点点擦伤。打电话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因为，两个同学因为林橙同学受伤打起来了。现在要把三个学生的家长都叫过去, 处理一下事情。 　　这还了得，程谨言听到橙子受伤的时候, 就坐不住了, 甚至连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急匆匆地去房间给林柰拿衣服拿车钥匙。 　　等他出来的时候, 林柰刚好挂上电话。程谨言都没有再问具体情况, 把林柰抱起放在沙发上, 就提着轮椅下楼。 　　看到程谨言急得已经没有理智的样子，林柰抓住程谨言的手，无奈地说, “谨言, 你别这么着急, 老师说了只是一点点伤。叫家长是因为, 另外两个孩子闹得严重了一些。” 　　“我没急，林柰你别拉着我，我得赶紧把轮椅先送下去。”程谨言想拉开林柰的手，但又怕她生气。 　　因为程谨言的这句话, 林柰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还不叫着急？算了，你急吧。反正一会我也在车上，你想想万一……” 　　程谨言一把捂住林柰的嘴，一直发直的眼睛终于转了转，“不许胡说，我知道了。”说完，提着轮椅就走。 　　虽然他的脚步还是急匆匆的，但起码冷静了下来。想到刚刚程谨言急得眼睛发直，横冲直撞的，林柰怎么能不担心。 　　等程谨言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一路绿灯到了学校不过才十分钟，林柰虽然心里也有点着急，但她还有分寸在。 　　橙子的情况，她和老师说过，所以老师既然说橙子真的只是伤到一点点，那就不可能是假话。 　　程谨言毕竟也是送过橙子好几次了，对学校还算熟悉。推着林柰，就找到了老师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程谨言就看到了坐在一边小板凳上的橙子。推着林柰快走了几步，程谨言完全无视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蹲在橙子面前，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橙子，哪里受伤了？还疼不疼？” 　　因为怕橙子身上有伤，程谨言连抱都不敢抱她。蹲在她面前的样子，看着比坐着的橙子还要瘦小无助。 　　看到这么激动的爸爸，橙子瞬间也有一点慌张，赶紧扑进爸爸的怀里，急着和他解释，“就一点点擦伤爸爸，你别害怕，一点都不疼的。” 　　“怎么能不疼呢？橙子你告诉爸爸，是谁欺负的你，我现在就去……” 　　生怕程谨言再说出什么夸张的话，林柰咳了两声赶紧打断了他，“闭嘴，你自己亲眼看看，不就知道多大的伤了。” 　　等程谨言去看橙子的伤时，林柰才对着看到他们这一家有些无语的老师说道，“对不起，孩子的爸爸太担心，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没事，你们先看。” 　　林柰的一声斥总算让程谨言冷静下来，虽然撸开橙子的袖子，发现橙子的胳膊肘上确实只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擦伤，但程谨言还是禁不住心疼了。胳膊肘那里伤到，能不疼吗？ 　　林柰也看到了橙子手肘上的伤，破了一层皮，泛着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流血的样子。林柰也忍不住微微皱眉，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也不用擦药，养两天就好了。 　　而程谨言看着，又是想吹一吹，又是不敢动，急得眼睛里都是无措。本来还有点难受的林柰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没忍住，笑了。 　　林柰把橙子的袖子撸下来，挡住了程谨言那困扰无措的眼神，“别看了，养两天就行。”说完，摸了摸橙子的头发说道，“橙子也乖乖的，不疼了。” 　　“嗯，不疼的妈妈。”只是爸爸太夸张了，像是她很疼的样子。橙子心里叹了一口气，要理解爸爸，毕竟是亲生的，“爸爸，你也别心疼了，我都不疼。” 　　又说了一些话，橙子才算是把爸爸安慰好。橙子觉得，自己小小的年纪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明明是自己受伤，怎么还需要来安慰没受伤的爸爸呢？没办法，只能再一次告诉自己，亲生的。 　　程谨言的注意力总算不是盯着橙子不放了，办公室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那两个打架的学生，以及学生家长，“老师，那两位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呢？” 　　橙子的班主任吴老师心里长吐了一口气，这家长，终于想起来正事了，“两个学生在隔壁办公室反省，家长因为距离远，还没到。”也就你们家，伤最轻，却来得最快。 　　只不过，吴老师有一些奇怪，资料上不是写的，林橙同学是单亲家庭吗？这爸爸看着就是亲爸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妈妈离婚了。可是夫妻俩，看着关系也没有那么差啊？ 　　老师这么一说，程谨言显然并不满意，“我能不能见见那两个同学？”他要看看，到底是谁，欺负橙子。小小年纪的，怎么能干出欺负人这种事情。 　　吴老师听到程谨言的话，嘴角一僵。她并没有听出“见见”的意思，倒是听出了想要“教训教训”的意思。这个家长，简直…… 　　林柰拽了一下程谨言，能不能别再说出这些夸张的话，“你也坐一会，等会他们俩的家长来了，总能见的。”可别真干出丢脸的事情来，她不怕她丢脸，她怕他给橙子丢脸，毕竟还在学校呢。 　　橙子也拽了一下程谨言的衣袖，小声地说道，“爸爸，时时哥哥是看我被推倒了才打人的，你一会一定要帮时时哥哥，别让乔爸爸打他。” 　　林柰和程谨言这才知道，两个打架的学生其中一个是时时。想到乔时时对橙子的保护，程谨言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开一些，看样子，欺负橙子的那个学生被打得比较狠，这样他就放心了。 　　“橙子放心，我会的。”就冲着乔时时对橙子的保护，程谨言也会的。丝毫没有想到，他刚刚才说的，小小年纪就干出欺负人这种事情不好。 　　等了十多分钟，才听到门外的动静，先进来的自然是脾气暴躁的乔书宁。 　　一进来，乔书宁四处看了一下没找到乔时时，顿时眉头一皱，厉声问道，“乔时时那个小混蛋呢？惹了事不好好呆着，又跑哪去了？” 　　吴老师旁边的老师，就是乔时时的班主任宋老师，她也见过几次乔时时的家长，对于他的这副态度都已经习惯了，平静地回道，“乔时卿同学现在在隔壁反省，我去把他叫来。” 　　而就在这时，另一位学生的家长也到了。好了，人齐了，正好把另一位同学也叫来。 　　“橙子你怎么在这？”“乔书宁你一会不准打乔时时。”“谨言？” 　　在宋老师去叫两个打架的学生时，办公室里，其他的几个老师，也看着面前三方家长“认亲”的场面傻眼。看来，这三方家长还都是熟人。 　　唯一没有被提到名字的林柰，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头疼。有点乱，她还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吧。 　　当事人倒是没有觉得乱，比起程谨言，乔书宁更关注橙子一些。看到橙子也在，就走到橙子面前，询问她怎么也在这里。 　　听到橙子说，自己被一个小男生推到了，时时哥哥看到了才去打人的。乔书宁才算知道刚刚程谨言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忍不住“啧”了一声。 　　“乔时时这个小混蛋打得好，不过太蠢了，就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吗？还是该打，让他下次聪明点。” 　　橙子皱着眉，不认同乔爸爸的话，“乔爸爸，你就别找借口打时时哥哥不行吗？你要是打时时哥哥，我就让爸爸把时时哥哥抢回我家来，不还你了。” 　　“小丫头，心思不少。”乔书宁嗤笑一声，算是应了，“来，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听到乔书宁刚刚的话，林柰捂着额头，果然是乔哥。而其他老师只能当做没听见，不然她们还能来教育家长吗？况且这家长，她们教育不起来啊？ 　　而另一边，被方锦叫到名字的程谨言，愣了一下，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嫂子，你就是另一个家长？是程小宝欺负我家橙子？” 　　“你家橙子？”方锦看向办公室里唯一的那个小女孩，视线又转到了旁边的林柰身上。她认识，谨言的前女友，不是说已经结婚生子，谨言也说会放下吗？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她家的孩子，还成了谨言家的橙子了？ 　　程谨言并没有注意到嫂子的视线，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橙子受伤的这件事上。因为方锦没有否认，所以程谨言知道，欺负橙子的果然是程小宝。 　　想到这，程谨言就必须要说一句话，“嫂子，程小宝要好好教育了，他什么时候学会欺负人了？” 　　而正在这时，刚进门的程小宝就看到了程谨言，“小叔叔！你是来帮我报仇的吗？” 第47章 四十七颗橙子 程小宝的这句话…… 　　程小宝的这句话, 不仅引起了程谨言的注意力，就连和乔书宁说话的橙子也看了过来，她听得很清楚。她就见过程小宝一次, 而且那次也没有看清，所以直到程小宝叫爸爸小叔叔，橙子才认出他。 　　看着程小宝找爸爸为他撑腰, 橙子有点委屈, “爸爸。”爸爸不会真为了程小宝，就认为是时时哥哥的错吧。毕竟，和时时身上的几处轻伤相比，程小宝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有些吓人了。 　　“闭嘴程小宝。”程谨言被程小宝吸引了注意力, 自然不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而是他那张差点让人认不出来的脸。再看看乔时时, 比他好得太多。 　　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 也带过很多次, 程谨言看着这样的程小宝, 有那么一点点心软。当然, 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宋老师也是才发现，这三家人都是熟人。行吧，看其他老师的样子, 都在沉默地看着也不说话, 她也明智的没有说话, 等他们内部解决了再说吧。 　　方锦看到程小宝这副样子, 心疼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头疼。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她能接受，但是被打成这样，再看看旁边的乔时时, 顿时只觉得程小宝有点蠢，这真是她儿子吗？ 　　程谨言嫌弃地提着程小宝的衣服领子，直接把程小宝拉到了橙子面前。看到委屈的橙子，顿时觉得，肯定是程小宝刚刚那句话惹的，“橙子，不委屈，我让他给你道歉。要不，等他这脸上的伤好了，我再帮你揍他一顿？” 　　“小叔叔！” 　　“程谨言！说什么呢。”越活越过去了，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林柰看到程小宝脸上的伤，有些无力，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橙子，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橙子看了看爸爸，发现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后，才放下心里的委屈，“爸爸，只要道歉就行。” 　　“小叔叔！我才不道歉！小叔叔，她为什么叫你爸爸！”程小宝非常不满，他都被打成这样了，小叔叔竟然连关心都不关心他一下，还无视他这么久，拉着他来道歉。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叫小叔叔爸爸！她凭什么叫小叔叔爸爸！ 　　“安静程小宝，再吵把你嘴封上。橙子本来就叫我爸爸，给我过来道歉，态度真诚点。” 　　“我就不！小叔叔，不准她叫你爸爸，你是我的小叔叔，才不是她的爸爸！” 　　“你道不道歉？” 　　“就不！” 　　“真的？”程谨言板着脸，眼睛微微变沉。虽然他没揍过熊孩子，但是他不介意今天就试试。 　　一看到小叔叔这个表情，硬气的程小宝顿时一怂。脸上的倔强要掉不掉的，眼见着小叔叔像是真的气急了，程小宝瞬间就改了口，“对不起！” 　　“真诚点！”程谨言显然并不满意。 　　“对不起，橙子，我下次再也不推你了。”委委屈屈地说完这句话，程小宝顿时大哭，“小叔叔，你不疼我了！” 　　林柰无语地捏了一下程谨言，“有这样道歉的吗？你都不弄清楚前因后果，就逼着人先道歉？” 　　“我不管，先道歉再理前因后果，理清楚后，再道歉一次。” 　　原本只是装哭的程小宝，听到小叔叔的这句话，瞬间是真的伤心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而程谨言现在压根就没管程小宝，而是问橙子，“橙子，这样道歉可以吗？一会我再让他给橙子道歉一次。” 　　显然，现在程谨言并不打算哄程小宝。林柰看着哭成这样的程小宝，又看了看包括程小宝亲妈都在看戏的其他人，头疼。橙子从来没有这样闹过，她都不知道怎么哄。 　　“可以了爸爸，你要不要哄哄他。”太吵了，吵得妈妈都头疼。 　　哄？这种事情，程谨言会吗？既然橙子说可以了，程谨言这才看向程小宝说，“别哭了，原本就丑，再哭更丑。” 　　“小叔叔！”对于小叔叔的话，程小宝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过，却也不像刚刚那么哭了。只是哭多了，难免有点停不下来，不时抽一下。 　　总算是安静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方锦，都有这个感慨。不怪她不出手，她家这个被惯得无法无天，也就在他小叔叔面前老实一点。 　　公婆在儿子的教育上，是出了名的严厉有度，所以才能教育出她丈夫和谨言这么优秀的一辈。可是在孙子这一辈，他们就明显换了一个态度，有点过于宠溺了。 　　而一直跟着看戏忘记自身处境的乔时时，此时看到程小宝安静了，才突然想起爸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爸爸，乔时时有些忐忑。 　　看到小崽子的这个眼神，乔书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橙子刚刚向我求情了，放心，不打你。下次记得点，既然敢打，就把尾巴给我收拾干净，别再让老师请家长。” 　　乔时时捂着自己的屁股，心里吐槽，爸爸，你这难道不是打！ 　　按照程谨言的处理方式，这时候也该到了问前因后果的时候。程谨言先温声问了橙子。 　　“我不知道爸爸，我正走着，他就跑过来把我推倒了。然后时时哥哥出现了，他们两个就打了起来。后面同学叫来了老师，才把他们俩分开，我们就被带进了办公室。” 　　说到这里，橙子掰着手指，纠结一件事，“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应该在他们要打架的时候，就把他们分开？这样他们……”就不会打架，也不会被叫家长了。 　　分什么分？橙子这个小身板去阻止他们打架？程谨言想都不敢想，“橙子你没做错，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躲得远远的。你要知道，你受伤了，妈妈和我都会很难过的。” 　　“小叔叔！那我呢！”我现在受伤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疼我！ 　　“知道了爸爸。”橙子软软地点头。 　　程小宝终于能得到程谨言的重视，只不过是严厉的询问，“程小宝，你说，你为什么推橙子？” 　　“小叔叔，你不疼我了！你这么久都不回家看我，也不带我出去玩。爷爷奶奶都说你在忙，可是国庆节的时候，你带着她去玩！今天我还看到，你送她上学！你刚刚还护着她，各种吼我！你还让她叫你爸爸！” 　　“我不让她叫我爸爸，难道让你叫我爸爸？想都不要想，我没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儿子。” 　　听到程小宝的话，程谨言才知道橙子完全是受到自己的牵连。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因为嫉妒，就能去欺负人吗？ 　　“程小宝，嫉妒不应该是你随意欺负别人的理由。你也要知道，没人规定，一个人必须对你好。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愿意。所以，我对别人好，也是因为我愿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能对你好？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程谨言知道，因为大哥常年不在家，所以程小宝会对他依赖一些。会不自觉地把对父亲的依赖转移到他身上，他也一直试图改变过。但即使几个月不见，比起常年不见的爸爸来说，程小宝显然还是对他更亲近。 　　以前程谨言觉得，或许等程小宝年龄大一点，他自己就知道了。但是现在，看到程小宝因为他的独占欲，就欺负橙子。这让程谨言觉得，孩子还是得趁早教育，就算他现在听不懂，也得让他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小叔叔，你为什么不能只对我好！你明明是我的小叔叔！”小叔叔的话，让程小宝只听到了一个重点，小叔叔说不可能只对他好。 　　“就像你程小宝，你可以喜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小叔叔，甚至隔壁邻居家的狗，小叔叔为什么不可以也喜欢别人？喜欢别人，对别人好不是应该的吗？程小宝，双标是不对的。” 　　程谨言知道，程小宝很大可能还是听不懂，但是没关系，他可以说他能听懂的，“程小宝你看橙子，她只比你小了三个多月，却比你瘦小那么多。对着橙子，你也能下手推她吗？就算不是橙子，其他的小朋友你也能这么做吗？如果他们的哥哥出现，也这样对你呢？” 　　好不容易挤到橙子身边的乔时时，感觉程叔叔说的那个人是他，有被程叔叔伤到。 　　“那我就叫小叔叔来！”程小宝怒目看着乔时时。 　　“我不会帮你报仇，你看就像今天这样，你脸上身上疼吗？可是我，不是没帮你吗？”程谨言说出了一个让程小宝差点又失声大哭的事实。 　　“所以程小宝你要知道，不能欺负别人。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记住一句话，你要是欺负人被我发现了，后果只会比今天更严重。” 　　程谨言一句话，给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画上了句号。毕竟受伤严重的程小宝都被解决了，乔时时被批评了几句下手太重也没他的什么事情。 　　看着三家人，自己解决了矛盾。虽然在场的老师都觉得，这个教育有些不对劲，但是没办法，这三家父母都没有异议。就放他们离开了，该去医院的去医院，该上课的上课。 第48章 四十八颗橙子 从办公室里出来……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 方锦要带程小宝去医院，可是程小宝眼巴巴地看着程谨言。 　　程谨言皱着眉嫌弃了一下，不过突然想到橙子胳膊肘上的伤, 点了点头，“一起去吧，橙子也需要看看。” 　　方锦不知道橙子伤成什么样, 听到程谨言这话, 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而程小宝却只注意到小叔叔要和他一起去医院，至于小叔叔是因为橙子才去的，压根就没想到。 　　唯一看到橙子的伤处，知道只有一点点伤的林柰, 无语了。她想告诉程谨言，橙子压根不用去医院。但是看到旁边程小宝期待的眼神, 她还是没说。 　　以她对程谨言的了解, 如果不是为了橙子去医院, 他肯定不会去。刚刚程小宝都那么伤心了, 算了, 就当陪程小宝一起去看医生吧。 　　看到橙子要去医院，乔时时也跟了上来，“程叔叔, 带我一起去。” 　　但是刚说完这句话, 乔时时就被命运扼住了喉咙。乔书宁一把拽住乔时时的衣服领子, 把他拖了回来, 推向教室的方向，“你给我好好去上课，凑什么热闹。再折腾，我告诉你乔时时, 橙子刚刚的话都没用。” 　　好吧，乔时时看向橙子，“橙子，这个星期天要去我家住，再不去我就生气了。” 　　橙子想了想，爸爸这么累，不能老是让他想着带她玩，去时时哥哥家玩也很好，就点了点头，“好啊，时时哥哥。” 　　看到橙子和乔时时的互动，程小宝哼了一声，他也要找一个小伙伴，到时候他们也一起玩。 　　出了校门，又发生了一点点小问题。程小宝闹着要坐程谨言的车，但是被程谨言赶走了，“就一个安全座椅，没你的位置。” 　　以前接过程小宝几次，每次都是先从爸妈那里加上安全座椅。平时的时候，程谨言车上肯定是没有的。也就是十一假带橙子玩，才常备的安全座椅，自然只有一个。 　　一旁的方锦微微眯着眼笑了笑，这个安全座椅看着就用过了一段时间。想来，谨言应该接送橙子有一段时间了。想到谨言之前说的，橙子的年龄，方锦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分开了那么久的两个人竟然还能重新在一起，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只是孩子看着太小了，也不怪谨言以前误会她已经结婚生子。 　　也是一件好事，公婆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就是……谨言这么久一直没说，是不是还有什么打算？ 　　他们直接去了省立医院，离这里比较近。 　　毕竟就一些外伤，很好处理。程小宝都处理得很快，就是橙子这里。医生看了好几眼橙子的伤，和程谨言解释了几遍，没问题，不需要用药。最后耐不住程谨言担心的那个劲，给他拿了一瓶碘伏。 　　方锦也是才看到橙子的伤，谨言那个担心劲她还以为……结果就一点点伤而已。看到旁边同样尴尬的林柰，方锦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还好，一家还有一个正常的就行。 　　刚从门诊出来，一行人就被一个年轻的女性叫住了，“方姐姐，程谨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这姑娘是谁后，方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还好，“孩子在学校打闹受了点伤。何小姐，你来这里是？” 　　“孩子没事吧？”听到方锦解释只是一点皮外伤，何小姐才解释道，“之前不是做了一个小手术嘛，今天来医院复查的。”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偶尔瞥过几次程谨言 林柰也只当她是一个认识方锦和程谨言的普通人而已。但是看到她的眼神……林柰看向程谨言，发现他压根都没在看人，像是不耐烦有人拦路说话，好几次都在看手表。 　　橙子注意到妈妈的眼神，趴在妈妈耳边小声地说道，“妈妈我见过她，上次李妈妈带我来医院，遇到了爸爸，爸爸就是去看望她的，听说当时她生病了。” 　　这样？果然是她想太多了吧。但是还没等林柰放下这个想法，就看到和方锦说了一会话的何小姐，往他们这边走了几步，语气带了一丝娇憨，“程谨言，谢谢你上次来看我。这么多天，你怎么也不联系我？” 　　林柰嘴唇一抿，不是她多想了。有时候女性的直觉，简直要命。 　　而看到这些的方锦，脸上的尴尬更多了一些。她也是知情的，所以刚刚看到何小姐的时候才那么尴尬。毕竟这件事里，也有她的一点存在。何小姐，公婆就是通过她认识的。 　　程谨言眼神不耐烦地从手表上离开，看了一眼面前的何小姐，并不认识，“请问你是？” 　　“……程谨言你不认为我？上次在医院，你不是来看过我吗？”何小姐一时难以置信，比起程谨言说不认识她，她更觉得程谨言是在故意侮辱她。 　　如果知道何小姐的心思，林柰可以保证，程谨言绝对没有。林柰也算是看出来了，程谨言压根就不记得这个人，不，或许应该说是这张脸。 　　果然，就听到程谨言说道，“原来是你。抱歉，我没记住你的脸。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何小姐嘴角颤了颤，上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正常人都知道那是什么见面吧，“难道不是你应该给我一个答复吗？” 　　她这么一说，程谨言也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顿时，眉头皱了皱，“抱歉，上次我不知道那是相亲才去的。去了之后才发现，所以我很快就走了。如果给你造成什么困扰的话，在这里再向你说一次对不起。” 　　原来，是相亲啊。林柰都在想，莫姐姐选择那天告诉程谨言橙子的身份，该不会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吧？林柰感觉心里有股烦闷，但是她也知道，这么多年，这种事情应该不算少。 　　而想到这点，只让林柰觉得更加难受。她开始想，她是不是有一些后悔，早知道不回来S市，会不会更好一些。 　　而说完这句话的程谨言，才突然意识到，林柰就在旁边。而此时林柰的表情并不好，程谨言顿时有些担心，蹲在林柰旁边摸了摸她的手，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腿疼吗？” 　　“没事。”林柰摇了摇头，并不想让自己看着那么难堪，“好好和人解释，说话注意一点。”别一开口，就像是侮辱人一样。林柰知道程谨言的性格，他有时候说话就这样。 　　程谨言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还是按照林柰的意思，又向何小姐解释了一句，“对不起，我说话一直这样，没有故意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习惯这样说话，请你见谅。还有上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再自我欺骗，何小姐也知道了程谨言的意思，看着林柰，何小姐冷着脸问道，“她是谁？”一看两个人的关系就不简单，如果程谨言不是单身，那给他介绍什么相亲。 　　“爸爸。”橙子像是突然被何小姐的冷脸吓到了，往程谨言身后躲了躲。 　　“不怕，橙子。”程谨言也被何小姐这个态度惹得烦躁了。既然一开始没有明说，他上次让赵助理说的那些话，也足够表明他的态度。就算当时她当做不理解，现在他又解释了一遍，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会娶的伴侣，这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她们。所以何小姐，如果知道那是相亲，我肯定不会去。现在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说完，程谨言也不想为了这个毫无意义的解释耽误时间，推着林柰就走。 　　慢了一步的方锦现在除了尴尬就没有其他的，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何小姐，真的很抱歉。这件事确实像谨言说的，他一开始都是不知情的。只是我爸妈一时做主，才把他骗去了。我代他们二老给你道歉。等我回去和他们解释清楚了，再让他们亲自给你道歉？” 　　“……不用了，我知道方姐姐，这件事就过去吧。”让程家那两位给她亲自道歉，她哪里敢要这么大的脸面。她也是一时魔怔，自我欺骗这么久，还真成功地把自己骗到了。 　　把橙子和程小宝送回学校后，方锦正要走，就被程谨言叫住，“嫂子，今天去我们家吃饭吧？” 　　正常的时候，谨言会邀请她吃饭？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估计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想要找她谈谈。既然如此，方锦就应下了。 　　而看到程谨言因为她答应后，就急匆匆的样子，方锦没忍住问道，“你这么急干嘛？”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一直很着急。 　　“要买菜。”程谨言简短地回完，已经坐进了车里。 　　车里的林柰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有些疑惑，“早上不是刚买了吗？不够吗？”再多买点，程谨言能搞定吗？ 　　“不是，是我让菜市场的一位大叔给我留的排骨，我要去拿，我怕去晚了他就不给我留，卖别人了。” 　　“你不是一直去超市买菜吗？”林柰都不知道，程谨言什么时候开始去菜市场了。不说程谨言，起码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学校附近的菜市场在哪里。 　　“我听人说，菜市场的更新鲜。其他的还好，但肉和骨头我都在菜市场买的。” 　　这一刻，林柰一直烦闷的心，突然酸软成了一团。 第49章 四十九颗橙子 之所以留方锦吃…… 　　之所以留方锦吃饭, 自然就如方锦一开始想到的，是谈今天的事情。 　　程谨言还不希望，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爸妈那边知道橙子的事情。他觉得还不到时候, 起码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适合告诉他们。程谨言不舍得在林柰养伤的这段时间，还在担心这些事情。 　　听到程谨言这么说, 方锦考虑到的是, “林小姐知道你的这个想法吗？”以她看来，林小姐应该是答应和程谨言在一起了，不然也不会就让他这么住下来，虽然谨言一直坚定地认为, 林柰留下他，只是没有办法。 　　程谨言摇了摇头, 他不想让林柰操心。在林柰还没有明确自己的想法之前, 他也不想给林柰压力, 特别是橙子的问题。 　　从父母对程小宝的宠爱就能看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橙子的存在, 肯定会忍不住找过来。哪怕他们不说什么，对林柰来说，也是一个压力。 　　他不希望林柰觉得, 身边的所有人, 希望他们在一起, 都是因为孩子。而他自己, 更是不希望林柰这样认为。所以他愿意等着，等林柰重新接受他，他就大大方方地把林柰带给自己身边的人认识。 　　方锦觉得，这小叔子的思维简直……还好她家那位不像他。不过既然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 方锦也不打算太干涉，“我知道了，我不会和爸妈主动说，也让程小宝不要说这件事。” 　　反正现在两个人都凑一起了，再折腾也折腾不了大问题。方锦就当不知道算了，大不了以后公婆再想给谨言相亲，她拦着点。 　　等方锦走后，林柰看着程谨言严肃的脸，奇怪地问道，“说些什么呢？还神神秘秘的。” 　　听林柰这么问，程谨言心里惊了一下，不过还是板着脸，严肃地说道，“程小宝的教育问题。”林柰应该不会发现吧。 　　“嗯。”原本想问问医院里那个何小姐的事情，但是看到程谨言的心思完全都在孩子身上，算了，不想提了。 　　况且，他们俩现在的情况，有些事情提出来倒显得尴尬。 　　程谨言借故说看看厨房里的汤，躲进了厨房。怕一会林柰再问什么，他招架不住。索性，林柰刚刚好像只是好奇一下，并没有再问他。 　　只不过，程谨言却发现，林柰的心情看着有些不好。他是哪里又做错了吗？不然上午离开的时候，觉得林柰的心情还好，怎么这么一会，就变了？还是因为橙子的问题？ 　　要不，是腿疼吗？程谨言记得从医院出来，林柰的表情不好。当时他还问林柰是不是腿疼了，但她说不是。肯定是她说谎了。 　　所以下午除了工作，程谨言还特意找了喜剧电影和林柰一起观看。医生说过，在康复的过程中，时间久了，腿也会不舒服。多转移注意力就好，不然养伤的时间那么长，很难熬。 　　然而，两个多小时的喜剧并没有让林柰多高兴。虽然她也在笑，但是总给人一种很勉强的感觉。所以，不是因为伤吗？ 　　想不通这点的程谨言，在接橙子放学的时候，还问了橙子，他上午那段时间有没有惹妈妈生气的地方。程谨言压根不觉得，自己问一个孩子这种问题有多奇怪。 　　幸好橙子确实比爸爸情商成熟那么一点点，好心地和爸爸分享了自己的发现，“从那个阿姨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妈妈心情不好了，爸爸你都没有发现吗？” 　　“哪个阿姨？”程谨言一时都不知道，橙子说的是哪个阿姨，是嫂子还是医院的何小姐？ 　　橙子一瞬间都以为，她说的是多难懂的话，就这句话还不够清楚？但是想想，亲爸有时候就这样，算了，“医院里的那个何阿姨。” 　　“你是说妈妈因为她生气？可是，我和她又没有什么，我当时不是也说得很清楚，我不知道那是相亲。妈妈也在场，她听到了。她怎么还会因为她生气？”这一点被程谨言一开始就排除掉了。毕竟就像他说的，他解释得很清楚，林柰没道理会因为这点生气。 　　“不信算啦，反正爸爸我只知道，妈妈就是从那时候不高兴的。”笨爸爸，说好的父女之间的信任呢？ 　　听到橙子这么肯定的话，程谨言纠结了一下，“要不我晚上问问？” 　　橙子点了点头，她也希望妈妈赶紧高兴起来，不要把不开心的事情都放在心里。 　　晚上吃过饭，程谨言说要推着林柰去散散步。而橙子，自然知道爸爸是要干什么，拍了拍自己桌子上的作业，表示今天的作业有些多，她不能去了。 　　橙子不去，林柰自然也不想出去，但是程谨言已经先一步把轮椅拿了下去。 　　林柰看着橙子，快把橙子看得紧张了才问道，“你们在计划什么？” 　　“……”这就，尴尬啦。橙子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直接把爸爸供了出去，“爸爸惹妈妈生气了，他想给你道歉。” 　　林柰一愣，突然就明白了，“就你聪明。”就凭程谨言，他能想到这个问题。要是能想到，也不至于一下午陪着她看喜剧了。 　　至于橙子说的“道歉”，林柰心里微微酸涩了一下。程谨言哪里做错了，只不过是她自己想多了而已。要错也是她的错而已，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回到S市，面对一些事情犹犹豫豫反复猜测。 　　还因为这么多年的事情，矫情得要死。要错不也该是她才对吗？她如果没有这么多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会比现在要好吧？或许真该道个歉，是她给程谨言道歉。 　　程谨言回来抱林柰，并没有发现这母女俩的异样。看着爸妈离开，橙子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啦爸爸。 　　将近十一月了，天凉露重，并不是一个适合散步的好时间。所以，林柰刚刚才对程谨言坚持要来散步的行为觉得奇怪。 　　到了楼下，程谨言把一个厚实的毛毯搭在林柰身上，才推着她，顺着路灯的方向走。 　　林柰知道，程谨言此时，应该在想怎么开口。但是她不想，看程谨言这么纠结了。程谨言的性格，她那么清楚。可是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她因为自己的犹豫，也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 　　微微吐出一口气，林柰才坚定地说道，“程谨言，对不起。” 　　正想着怎么和林柰道歉的程谨言，突然听到林柰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懵了，“不是，林柰，你……” 　　“你别急，你先听我说。”林柰知道，程谨言又想说什么。而这些，却是因为她这么久的犹豫造成的，想到这一点，林柰只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是昏了头。 　　“我想和你说对不起是因为，这段时间很抱歉，因为我自己的害怕犹豫，也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你一直做得很好，而是我，这段时间太过分了。” 　　“不是，你不过分，你什么都没做，你现在就很好。”哪怕你在害怕犹豫，那肯定也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 　　林柰的这句话让程谨言有一些紧张，甚至很久没有出现的头疼，也隐隐有了冒头的趋势。 　　路灯有些暗，而且程谨言还走在林柰后面，所以林柰并没有看到程谨言的表情。对于程谨言的话，林柰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而是坚定的，决定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态都说出来。 　　“以前在H市的时候，我的生活都围着橙子，我压根不敢想和你有关的事情。突然回到S市，有橙子的原因，也有你的原因。我之前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其实我是想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可是我却也害怕，哪怕你一次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的所有行为都在告诉我，你一直在等我，可是我还是害怕。我不光是怕橙子被抢走，我更怕这次，我们依旧和以前一样。” 　　“上次或许可以说，是年幼的错，你我都不懂。你以为我是误会你醉酒的事情，我以为我是懂了你说的爱情不像我们这样，从此一别两宽。那这次，在我们都懂了这些的情况下，我们再分开，会不会就是相看生厌？” 　　“程谨言，我害怕的是这。哪怕我们不在一起，我也不想看到我们变成那样。你可是，陪了我半生的人。我的前半生，就剩下你了啊。”说到这里，林柰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泪可以是这种无声无息出现的。 　　身后的程谨言，随着林柰的这些话，头疼到他有些站不稳。而他也顺势蹲在了林柰的跟前，虚趴在她的腿上，微微揽着她的腰，压着声音里的颤意，轻声安慰道。 　　“林柰，你别怕。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变成那样，我会一直在。就算你害怕也没事，我们一直像现在这样也没事，我会一直等你，一直都在你旁边。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发誓。” 　　而说完这些话的程谨言，感觉到落在自己脖颈上的湿意，不顾自己被林柰发现异样的风险，赶紧抬头去看林柰。 　　他看到了林柰脸上无声无息落下来的眼泪，而林柰，也看到了程谨言冒着冷汗的额头。 　　“别看。”林柰按下程谨言的脸，不让他看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你怎么了？” 　　“有一点头疼。”被林柰按进怀里，程谨言的声音显得瓮声瓮气的。林柰的问题，他不敢不说，只怕瞒着会让林柰更担心。 　　“什么时候落下的这个毛病。”林柰的手指穿插在程谨言的头发里，为他按摩着。 　　“不太清楚了。”程谨言没敢说，不知道是不是他头疼得出现问题了，还是林柰现在变得很奇怪，他们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平静？这让程谨言头疼得更加厉害。 　　而下一秒，程谨言就觉得，如果这是头疼产生的幻觉的话，他愿意一直这样疼着。 　　因为他听到林柰说，“程谨言，我们在一起吧。” 第50章 五十颗橙子 虽然林柰和他说在…… 　　虽然林柰和他说在一起那天, 程谨言只顾着盛喜和头疼去了。但是事后，程谨言还是按照橙子说的，和林柰再一次解释了何小姐的问题。 　　“林柰你相信我, 真的就只有那一次。如果知道那是相亲，我肯定不会去。我喜欢的只有你，怎么可能会去看别人。我一直都在等你, 从没有其他人。” 　　林柰自然知道程谨言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她却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呢？”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老到死也没有关系。如果没有你，那就更不可能有其他人。” 　　程谨言这副比看到天上掉钱还高兴的表情, 一直傻乎乎地持续到月底，任谁都能看出他的高兴。就连去菜市场买菜, 卖菜的大叔都说, 程先生最近心情很好。 　　之所以就持续到月底, 是因为月底橙子要去医院治疗。 　　就如同以前一样, 橙子提醒妈妈帮她和老师请假。听到这话的程谨言, 都没有反应过来橙子为什么请假。等听到林柰和老师说，要带橙子去医院，程谨言才突然反应过来。 　　就像很多次的林柰那样, 刚意识到橙子是要去医院, 都愣很久。 　　橙子摸了摸爸爸的侧脸, 安慰道, “爸爸，你不要难过呀。去看医生，橙子就能好得快，去一次少一次, 医生爷爷都说了，再数数几十次，橙子就不需要去了。” 　　“橙子，对不起。”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橙子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这么多苦。 　　“不准说对不起，橙子觉得现在很好。”橙子故意板着脸训了一下程谨言，才接着说，“爸爸，还像前几天那样笑啊，爸爸长得这么好看，多笑笑更好看。” 　　就是傻乎乎的。当然，这句话橙子没有说出来。 　　程谨言扯了扯嘴角，他现在怎么笑得出来。 　　林柰看了，对橙子摆了摆手，让她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把程谨言叫了过来。 　　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情绪低落的程谨言，林柰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橘子。看到程谨言因为橘子酸得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才问道，“现在冷静了吗？” 　　程谨言舌尖忍不住抵着自己的后槽牙撑了撑，才乖乖地点头。 　　既然冷静了，林柰就和程谨言说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既然她已经决定，和程谨言重新在一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她也希望程谨言能够知道。 　　其实她和程谨言分开后，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伤心难受。因为第二天，她就跟着陈教授去了山里，那里突然发现一处墓地，他们走得很急。 　　山里很偏僻，她手机的信号也是时有时无的，再加上工作量大，她那一个多月压根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而且吃住条件也不好，以至于，也忽略了自己身体的情况。 　　因为回不去，毕业证都是学校直接寄到她那里的，幸好她的毕业答辩早，不然毕业还得延迟。 　　忙了一个多月，才终于从大山里出来。看到外面的阳光，林柰那时才意识到她和程谨言已经分手。陪伴了她那么久的程谨言，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了，但是他们分手了。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两个都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那时候，或许是逃避，林柰没有回S市，而是想要回H市看一看，结果就在路上遇到了泥石流。 　　手机就是在那场灾难里遗失的，她救了莫姐姐，也发现自己竟然差点流产。原来在山里的那一个多月，压根不是环境的影响，而是她怀孕了。她从未想过，她的生命中，会再次出现这么重要的一个人。 　　后来为了保胎，她一直留在了H市，而莫姐姐由于早产，也在H市养了很久。因为莫姐姐，她那段时间其实也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惨，只是要配合医生做各种治疗而已。 　　她那七年多，唯一艰难的日子，也只是在橙子出生，得知橙子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后来，随着橙子慢慢懂事，开始接受治疗，她也能渐渐释怀那段时间。 　　她会内疚，会觉得在山里那段时间，没有照顾好自己，才让橙子后面因为意外差点流产。也让橙子出生后，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治疗。但她却不后悔，毕竟她救的是两条命。 　　“谨言，我以前也和你现在这样，不过我现在终于能学着慢慢放开一些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陷在林柰刚刚说的那些过往中的程谨言，半天才反应过来。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说到这里，林柰笑了笑，却明显不能让人开心起来，有些酸涩，“这件事我和橙子也说过。橙子说，她不怕疼。如果当初没有救李妈妈的话，她或许不需要治病，但是那样的话，她也就没有李妈妈和时时哥哥了。所以，她愿意选择治病，而且病很快也会好的。” 　　说完，林柰拉住程谨言的手，把一个苹果放在他的手上，“所以，不要后悔了好不好？也不要让橙子觉得，我们会后悔。橙子都这么乐观，我们怎么能拖橙子的后腿。” 　　程谨言沉默地点点头，找到水果刀，开始认真削手上的苹果。等削好，清洗过后才递给林柰。 　　林柰摇了摇头，抿着嘴笑道，“你吃，送一个苹果给你吃呀。” 　　听到这话的程谨言，瞬间耳尖变得通红，甚至还有要往脸上漫延的趋势。 　　过了好一会，程谨言耳尖上的红才渐渐褪去。林柰说了她和橙子这么多年的事情，程谨言觉得，这是林柰给他的一个安慰。而他，也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事情说给林柰听。 　　他想让林柰放心，哪怕这么多年，你我未见，但起码，都知道对方的经历。 　　比起林柰让人难过压抑的过去，程谨言的就平和很多。这么多年，他的生活几乎就只有三个地方。公司，家，陶艺馆。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叫程小宝的侄子。好像，除了这些，其他也没有要说的。 　　说到这些，程谨言突然拉住林柰的手说道，“你看，你不在，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单调。” 　　他这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让林柰措不及防羞涩了一下。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林柰抽出手，装作正常的样子，“那怎么看你捏陶的手艺没怎么长进？” 　　“因为，我这么多年，只捏一个模子。”看到林柰因为自己一句话，再也挡不住脸上的绯红，程谨言就知道，她明白了，“等下次，你到我住的地方，我带你去看，我有一屋子的陶瓷。” 　　“别说了，我知道了。”林柰一把捂住程谨言的嘴，“我去看看橙子，你去做饭。” 　　等林柰进了房间，程谨言脸上被藏起来的伤心才重新浮现。他一直都觉得林柰以前过得辛苦，而这次他才真正了解到，那是多艰苦。 　　第二天，程谨言才收拾好了心情。橙子被他抱着，摸了摸他的脸，虽然没有之前笑得那么傻乎乎了，但是现在爸爸的心情也不是很差。 　　到了医院，张老中医看到程谨言，还觉得有些眼熟，上次是不是他来陪孩子做治疗的？ 　　林柰看到张老中医的眼神，主动和他说道，“这是橙子的爸爸，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很久，现在才重新在一起。” 　　因为决定面对真实的自己，放下了犹豫，林柰也不忌讳说这些事情，很自然就解释了他们的关系。毕竟以后，程谨言也会来，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张老中医倒是没有再八卦什么，而是笑呵呵地对他们表示祝福，就让橙子进来，进行今天的治疗。 　　今天的治疗依旧，让人觉得很漫长。 　　从医院离开后，林柰抱着睡着的橙子，程谨言则在后面推着母女俩。因为林柰说要出去买东西，所以程谨言并没有直接推着林柰和橙子回地下车库。 　　林柰要去的地方是一家离医院不远的蛋糕店。她之前很多次，就想去蛋糕店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沾了橙子的光，终于能进蛋糕店。 　　林柰选了两块小蛋糕，一块是橙子喜欢的果酱蛋糕，一块是芝士蛋糕。 　　程谨言看着两块蛋糕，顺口问道，“橙子能吃完吗？”甜食虽然好吃，但是程谨言作为一个正在学习中的家长自然也知道，孩子不能多吃甜食。 　　“没事。”林柰并没有多解释。 　　等回到家，橙子还没醒。林柰就让程谨言把橙子送回房间，自己打开了芝士蛋糕的包装。小小地尝了一口，确实很甜。 　　程谨言一出来，就看到林柰吃了一口芝士蛋糕，原来是她要吃，“你应该早说，这一块太小了，够不够吃？” 　　林柰咽下蛋糕，才说道，“给你吃吧，太甜了，我不喜欢。” 　　“会吗？”程谨言看着推到自己面前，只少了一小口的蛋糕，也挖了一勺尝尝。入口香软，甜而不腻，“还好，不是很甜，你再尝尝？”也没有林柰说得那么甜吧？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勺蛋糕，林柰赶紧摇摇头，“不吃，真的很甜，你吃吧。” 　　看林柰的样子，真觉得很甜。程谨言收回勺子，自己吃了，“那下次我们再去买不这么甜的。” 　　“好啊。”林柰点头应许。 第51章 五十一颗橙子 通过林柰买小蛋…… 　　通过林柰买小蛋糕这件事, 终于让程谨言get到买礼物的属性。至于赵助理发给他的调查表，当时程谨言只是看了一眼，就扔进了回收站。 　　里面的东西都太夸张了, 别说林柰，就他看着都觉得不对劲。 　　靠人不如靠己，况且, 程谨言现在已经知道怎么送礼物。 　　因为他现在的活动区域有限,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S大和橙子的学校这片区域折回跑。所以他买的东西也都是，这片区域能看到的。 　　都是一些小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比如程谨言最喜欢逛的地方, 就是橙子学校门口的一个小小的饰品店。里面有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头绳，还有各种bulingbuling闪的小卡子。 　　橙子在收到第一份礼物的时候, 还很震惊, 而现在都已经麻木。她的小盒子里, 各种饰品肉眼可见的增多, 全是爸爸最近的功劳。 　　其实, 橙子觉得，稍微有那么点多，爸爸没必要天天给她买这些东西。而且橙子还发现, 爸爸送的东西, 开始有变大的趋势。 　　比如, 现在又带回的发箍。听爸爸的意思, 他现在又想买各种小裙子。只不过这附近没有好看的，等他们周日就一起去购物广场看看。 　　其实，橙子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需求和喜欢。她委婉地和爸爸提过几次, 但是显然，并不管用。爸爸似乎对买礼物这种事情入了迷。 　　不仅是她，妈妈最近也收到了很多奇怪的礼物。但是更多的是各种小蛋糕，可是她记得，妈妈并不喜欢吃这些啊！果然，通常妈妈只会吃一口，其他的都会进到爸爸的肚子里。 　　这么过了几天，橙子实在忍不住，晚上和妈妈说了这些礼物的事情。听到橙子说，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这些，林柰好笑地问橙子。 　　“那你为什么不和爸爸说？你喜欢什么就和爸爸说，他肯定就会送你喜欢的。你不能让爸爸猜吧，你也知道，他那么笨是不是？” 　　“可是爸爸……我怕他伤心。”如果知道，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些，爸爸应该会伤心吧？ 　　“那你一直瞒着他，等他以后知道了，不是更伤心？爸爸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他也在试探找到你真正喜欢的不是吗？” 　　“那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和爸爸说的。”橙子点点头，不过，“妈妈，那你为什么不和爸爸说？你明明不喜欢吃小蛋糕这些东西的，可是偏偏爸爸买的最多的就是这些。” 　　没想到这点倒是让橙子发现了。不过也不奇怪，以前和程谨言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更多的都是在学校吃食堂的饭菜。哪怕后面工作，也是工作餐偏多。所以程谨言不知道这点，倒是正常。 　　“因为，那就是我和爸爸说的，要他带给我的礼物。”林柰摸了摸橙子软软的头发，和她轻声解释着，“妈妈不喜欢吃，但是爸爸喜欢吃。橙子，这是个秘密知道吗？爸爸可能不想让人知道。” 　　“我知道了妈妈。”所以对妈妈来说，爸爸吃到喜欢的东西，就是送她的礼物吗？ 　　那她也想，送爸爸一个礼物，可就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同意。橙子偷偷地叹了一口气，她要怎么做呢？ 　　怎么做，橙子还没有想到，就困得睡着了。 　　第二天，程谨言带着林柰去医院检查。离林柰受伤刚好一个月，去医院是检查一下恢复的情况。检查结果很理想，医生也说了，恢复期间的注意事项。 　　从门诊出来，程谨言想到上一次橙子做完治疗后，林柰去给她买小蛋糕的事情。橙子治疗过后都有奖励，林柰看完医生也该有奖励才是。 　　林柰说喜欢吃蛋糕，但是每次她吃完都说有些甜，他今天要去店里问问，能不能做一个甜味少的蛋糕。想到这点，程谨言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推着林柰就要往医院外走。 　　林柰自然猜到，程谨言又想做什么。不过，她却没有反对。虽然程谨言有些行为，看着挺蠢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这样看着活力了很多。 　　然而，还没走到医院门口，程谨言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程谨言接通后，才知道是什么事情，赵助理说公司有急事，问他有没有时间来一趟。下意识，程谨言是想拒绝的，但是赵助理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一时之间，程谨言有些犹豫。 　　林柰隐约听到了那头赵助理的话，看着犹豫的程谨言，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走吧，赵助理不是说有急事吗？你犹豫什么，本来你也应该好好工作的不是吗？平时没事也就算了，现在真有急事，你还能不去吗？好好工作，可别让我觉得，是我耽误了你工作，我会愧疚的。” 　　“嗯，那我先把你送回家。”他只是有一点不高兴，他想给林柰买的礼物还没买。 　　“我这么见不得人？”林柰笑着问道。其实，林柰只是觉得有些耽误时间，医院在她家和公司中间的位置。先送她回去，再去公司，太耽误时间了。 　　“不是，我知道……我……”他只是以为，林柰可能并不想那么早出现在他身边。毕竟可能会有很多人议论她。但是一时之间，程谨言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林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知道，我故意开玩笑的。别耽误时间了，不是说急事吗？” 　　去公司的路上，程谨言突然靠边停了车。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林柰就看到了他手里举着一个大兔子棉花糖。 　　不能给林柰去买小蛋糕这件事，让程谨言忍不了。所以路上看到有人卖棉花糖的，他就下意识停了下来。 　　“棉花糖应该不甜。”说完程谨言又想了一下才补充道，“小口小口吃不甜，我看它只是一点点糖，就变成这么大。” 　　看着递到面前的棉花糖，林柰依旧和往常一样，只浅尝了一口，就告诉程谨言，还是有些甜，一会你吃吧。 　　这个也算甜？程谨言忍不住疑惑，“好，等我有空，我也学做蛋糕，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味道的甜，都可以。” 　　“那等以后吧，你现在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吗？”不等程谨言反驳，林柰就提供了“证据”，“你要继续考研，复习怎么样？” 　　看着程谨言沉默不语，林柰笑着问道，“该不会当时故意骗我的吧？其实你并没有打算考研？” 　　好吧，程谨言认输，“没有骗你，我知道了。” 　　省立医院，公司和S大在一条线上，从林柰住的地方到医院需要二十多分钟，而从医院到程氏总部又需要二十多分钟。这么一算下来，从林柰住的地方到程氏总部，至少得五十分钟起步。 　　所以可想而知，如果程谨言每天要是正常来上班，光路上一来一回就要耗费两个小时左右。就算来上班，想到林柰现在的情况，他也是不能放心的。 　　但是这样，并不是一个办法，程谨言总不能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还都不来公司吧？林柰是这样想的。 　　“谨言，我们换个地方住吧？”林柰想到这件事，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等程谨言问到她原因的时候，林柰才把刚刚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听到林柰说的，程谨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等我想想。走吧，我们到了。” 　　说话间，程谨言已经把林柰从车上抱下来放在了轮椅上。林柰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稍微头疼，也不知道公司现在还有没有认识她的人，被看到了可能会有些尴尬吧。 　　果然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禁不住念叨。林柰刚刚才想着，不要遇到了认识她的人，结果刚进公司大门，林柰就听到了有人叫她。 　　“林小姐？”一开始还只是不太确定，但是在林柰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说话的姑娘明显就确定了，“林小姐，真的是你！” 　　林柰看着这个激动的前台姑娘，印象中并没有找到这张脸，“你好啊，抱歉，我记忆可能不太好，请问你是？” 　　“我、我……林小姐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才来三天，林小姐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前台姑娘刚听到林柰说话的时候，激动得连一句话都说不顺。她是真没想到，能在公司再次看到林小姐。 　　这么说，林柰倒是有点印象了，对着前台姑娘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你是姓吴吧。吴小姐你好。” 　　“啊，是啊，我姓吴，林小姐你好。”前台吴蓉蓉激动得，简直想要尖叫起来。 　　看着前台那副激动的样子，被忽视成为背景的程谨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好工作，我们还有事要忙。”说完，就推着林柰继续走。再不走，程谨言都担心，她想冲上来和林柰畅谈呢。 　　“啊，小程总……”看到林柰还回头对自己挥手，吴蓉蓉和小程总打了一半的招呼直接忘记了，而是冲着林柰使劲挥手，“林小姐再见。” 　　进了电梯，林柰看着程谨言笑着问，“很着急？” 　　程谨言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哦，这样。”林柰说完自己也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转折，“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以前我记得，每次遇到这种类型的学弟学妹，你都拉着我走得很快。” 　　“没有，不许再说了林柰。”程谨言移开视线，耳尖微红。 第52章 五十二颗橙子 知道程谨言恼羞…… 　　知道程谨言恼羞成怒了, 林柰抿着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本以为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已经算是不幸。结果, 来到楼上，不仅有认识林柰的，还有和林柰很熟悉的。他们都想和林柰好好聊聊天, 但是在小程总恨不得赶人的眼神中, 只能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程谨言板着脸把林柰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是真的有些心累。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这么喜欢缠着林柰，以前是, 现在也是。 　　林柰忍不住还是笑了，拍了拍程谨言的手臂, 解释道, “他们都喜欢找我说话, 还不是因为你太严肃了。以前, 他们有很多问题之类的不敢和你说, 不是都先来我这里问问吗？你难道一直没发现？” 　　看到程谨言一脸懵地看着她，林柰是真确定，他就是不知道。这可真是……林柰推了程谨言一把, “快点去工作吧, 我在这等你回来。放心, 不出去。” 　　吃醋吃成这样, 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也就只有程谨言了。 　　此时，公司内部已经有一股流言开始传起，流言的源头就是从前台那里开始的。 　　林柰和程谨言一走, 吴蓉蓉旁边的同事何小苗就激动地八卦，“快说说，这位是谁？该不会就是咱们小程总未来的夫人吧？” 　　刚刚她们的对话，她可都听到了，没想到小吴竟然认识跟着小程总一起来的那位女士。看那位女士坐着轮椅，小程总的态度对她还很亲密，该不会小程总最近一段时间没来上班，就是因为她吧？ 　　公司里的人可都知道，小程总其实没有出差，而是在家办公呢。之前不知道原因，现在……他们好像知道了。不过，不是听说小程总被前女友伤得太深，不近女色吗？ 　　听到何小苗又提起这个谣言，吴蓉蓉满脸无语，“刚刚的林小姐就是小程总的前女友。你看她的样子，像是那种会故意伤害人的渣女吗？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何小苗撇撇嘴，这谁知道呢。虽然刚刚的那个林小姐看着温柔秀气的，但谁知道真实什么样的。 　　看到何小苗这个态度，吴蓉蓉差点暴躁地想打人，努力压下自己的脾气，吴蓉蓉觉得作为同事，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句，“不管你怎么想，你也看到了小程总的态度，惹到林小姐，比惹到小程总还严重。” 　　何小苗敷衍地应了一声，就不再搭理吴蓉蓉。而是翻出自己的手机，偷偷摸摸地弄着什么。 　　吴蓉蓉也没注意，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听到手机的提示音，看到一个要好的同事发给她的消息，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蓉蓉寒着脸把公司内部大群里最新信息从头开始看，越看脸色越冷。直到最后，吴蓉蓉实在看不下去了，手机扣在桌面上的声音直接把旁边的何小苗吓了一跳。 　　“你有毛病啊！”被吓到的何小苗抱怨了一声，又要低头去看手机。 　　吴蓉蓉不等何小苗低头去看手机，一巴掌拍在桌上，盯着满脸不满的何小苗怒道，“何小苗，你当我刚刚的话是耳旁风吗？你在大群里公然造谣林小姐的是非是什么意思？” 　　何小苗手机往桌上一扣，也站起来怒视着吴蓉蓉，声音比吴蓉蓉更大地顶回去，“什么什么意思？我造谣什么了？你不是说林小姐是小程总的前女友，这是我造谣的吗？林小姐坐轮椅是我造谣的吗？小程总这一个多月没有来公司是我造谣的吗？我造谣什么了？” 　　吴蓉蓉看着明明做错事还死不承认的何小苗，气得浑身发抖，“你说得没错，可是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引导他们认为，林小姐变残疾了，她装可怜让小程总回心转意。” 　　“你有什么证据？那明明是他们的猜测，和我有什么关系！”何小苗应着头皮再一次顶回去。 　　“你！何小苗，你以为小程总不在群里，就没人告诉小程总吗？赵助理可在群里，我劝你好自为之。最好赶紧去承认是自己造谣，不然事情闹大了，没人会帮你！” 　　“呵，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我能有什么事！” 　　吴蓉蓉不再搭理何小苗，也懒得再搭理她。况且这时候，她心里也有些难受。她觉得这件事也和自己有关系，如果何小苗问她的时候，她没说那些话，或许就不会闹成这样。 　　想着这些，吴蓉蓉就打开手机，准备在群里解释一下事情真相。一进去才发现，全员禁言中，事情果然闹大了，赵助理知道，那离小程总知道也不远。 　　林柰在办公室里没待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这时候程谨言也不在，能有什么人来找他？ 　　等林柰打开门才发现，都是熟人。林柰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他们都进来坐。 　　看着他们四处瞅瞅，还小心翼翼的样子，林柰无语地说道，“你们不是知道谨言不在吗？还在看什么？” 　　“哎呀，消息是这样的，但是怕消息有误。”有一个脑袋都冒光的大叔感叹了一句。 　　果然这么多年没见，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挺怕程谨言的。来的这些人也不敢多耽误时间，生怕程谨言突然回来。随意聊了几句，他们才问到林柰的腿怎么回事？ 　　“没大事，前段时间跟着一个考古队学习，发生了塌方，小腿骨折，过两个月就好了。” 　　这么一算时间，还真可能是小程总最近没来公司的原因。之前视频会议里，有人叫小程总，估计就是林柰吧。不过小程总不来也是应该的，人腿都受伤了，他还来上什么班，就该好好照顾着。 　　既然听林柰提到了工作，这些人心里难免有些小心思，“林小姐，你心里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听到他们这么问，林柰瞬间就了解了他们的意思，顿时有些好笑，“你们就别指望我回来了。我准备在S大带带学生，主要也要跟着教授读研究生。” 　　这再读下去，不就是读博士研究生了？想想小程总的学历……该不会小程总要被林小姐踩在脚下吧？想想就可怜。不过，似乎他们也很可怜，林小姐并不打算回来。 　　又说了几句话，一群人又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办公室。这副样子，是真的很害怕程谨言了。也不知道程谨言做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些人越来越怕？ 　　明明有些人年龄都有两个程谨言那么大，还怕程谨言这个纸老虎。 　　这些人刚离开小程总的办公室，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赵助理拦住。一看到赵助理，他们下意识就看向四周，小程总回来了？ 　　赵助理咳了一声才说道，“小程总还在会客厅没出来，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小程总和林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助理，你可是小程总身边的近臣。而且小程总最近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不是你一手瞒着的吗？你还问我们什么关系？” 　　“我知道的，只是他们现在的关系，我是想问，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别瞒我，我知道你们刚刚去找林小姐了。”因为看到群里的消息，再看到这群人偷偷摸摸的，赵助理才发现，原来有一批老员工是知道林小姐的。 　　“那赵助理先和我们说说，现在林小姐和小程总的关系？我们交换，不然不说。”既然赵助理都能说出，他知道现在小程总和林小姐的关系这句话，那肯定是知道了很多大秘密的。 　　赵助理推了一下眼镜，“你们先说，我保证我的秘密足够震撼你们。” 　　当从他们口中得知，林小姐和小程总是从少年班一起到硕士研究生的同学，在小程总无奈突然接手程氏，林小姐特意跟过来帮忙的这些事情后，赵助理只觉得，还是他八卦得不够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消息，是他到现在才知道的！ 　　“小程总也就在林小姐面前好说话，林小姐说话他才听。可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林小姐突然就消失了。这么多年，赵助理你是不知道，我们生活得多么水深火热。” 　　“有多水深火热？我觉得你们活得还挺好的。”原谅他是真没看出来。 　　明显有人发出一声嗤笑，“那是因为赵助理你没见过以前的小程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吧，赵助理承认，他确实不知道以前的小程总是什么样的，不然他还用他们来说七年前的事情。听完了他想要听的，赵助理挥挥手，“行了，你们赶紧去忙吧，一会小程总该回来了。” 　　“不对啊，赵助理，你还没说呢？你快说说，现在小程总和林小姐之间怎么回事？” 　　“哦，刚刚故意骗你们的。”赵助理说得理直气壮。 　　“赵助理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快说，别想瞒着！我们都知道，你知道很多事情！” 　　“是啊，我知道很多。不过，不能说。你们懂不懂？你们放心，你们很快也会知道的。毕竟小程总你们也了解，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炫耀的机会抢了，我就没好果子吃。所以你们再安心等等，很快就知道了。” 　　就凭赵助理对小程总的了解，他能忍多久不炫耀？把这群人打发了，赵助理才拿出手机，准备干正事。 第53章 五十三颗橙子 先把群全员禁言…… 　　先把群全员禁言, 然后，赵助理想了想，才一字一句地敲字, “今天群里所有参与讨论林小姐和小程总的人员，如语言有侮辱性，语气有影射性等负面含义, 请自觉去人事部申请扣除本月奖金。此为赵助理建议, 如有异议，请本人去找小程总反应，请悉知。” 　　发完，赵助理才解了全员禁言, 然后找到今天这件事的挑事人，直接踢出群聊。也该速度点, 不然等小程总出来知道这件事, 并且发现事情还没有解决, 肯定又火大。 　　而前台这, 何小苗看到赵助理那条信息时, 只是心里有一丝不安。而在她发现，下一秒她就被踢出群聊的时候，那丝不安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让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何小苗赶紧叫了旁边的吴蓉蓉, “吴蓉蓉, 你快看群。”或许是她想多了呢？也许赵助理是觉得群员不安分, 想直接解散群呢？ 　　“看什么看，上班时间少玩手机。”吴蓉蓉并不想搭理何小苗。 　　“快看，有大事，赵助理发言了。” 　　听到何小苗这么说, 吴蓉蓉才拿出手机。何小苗比她还积极，伸头就过来看。吴蓉蓉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打开了手机。 　　一进群，吴蓉蓉才发现全员禁言解除了，但里面最下面一条就是赵助理发的消息。不对，下面还有一排信息，“你被踢出群了？” 　　看到何小苗惊恐的脸色，吴蓉蓉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她早就说过……算了，吴蓉蓉收起手机，她做不来落井下石的行为。反正，何小苗也遭到了惩罚。 　　而就在下一秒，吴蓉蓉就听到了电梯停下的声音。从电梯里出来的是赵助理，以及跟在他旁边的一位人事部经理。看到他们直直地冲着她们走来，吴蓉蓉就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身边的何小苗咬着嘴，一脸的愤恨。 　　赵助理走到何小苗面前站住，从人事部经理那里拿来一份合同放在何小苗面前说道，“抱歉何小姐，你不满足我们公司的用人标准，你被辞退了。” 　　“凭什么？我哪里做错了？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辞退我？”她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而已，难道就凭这句话就辞退她？开什么玩笑？ 　　“嗯对，确实按照正常的流程，理由不太好找。”赵助理笑眯眯的，看到何小苗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又变得硬气起来，嗤笑一声，“不过，我们并不打算走正常的流程。徐经理，把辞退她的赔偿金算算，直接从我工资扣。” 　　说完，不管一脸震惊的何小苗，就把合同拿回来还给人事部徐经理，“赶紧处理好，一会小程总要是出来了，发现这件事还没解决，肯定生气。” 　　赵助理的这句话让徐经理的皮一紧，赶紧点头，“好的，赵助理。只是赵助理，从你工资扣这件事？” 　　“没事，扣吧。”反正以他对小程总的了解，小程总肯定会加倍给他补回来。 　　到此，这场闹剧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程谨言终于和客户谈好出来，赵助理自然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现在不说，等被发现了才说吗？那样肯定会很惨。而且，他的工资还想要回来呢。 　　听到赵助理说的，程谨言眉头皱得死紧。他没想到，公司里怎么这么多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着的人，心思怎么那么肮脏。不过，既然赵助理已经处理了，也只能这样。 　　“你和财务说，扣的工资给你加倍补上，从我账上走。还有，盯着点公司里的这些人，再有编排林柰坏话的，有一个走一个，公司不养这些只会嚼舌根的废人。” 　　说到这里，程谨言又想到一件事，“我之前的提议，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安排人事部给你招人帮忙，你现在的事情有些多。” 　　感恩！他今天这事，做得果然让小程总很满意。他的约会，他的休息，终于都来了。 　　赵助理也没有再跟着小程总打扰他，而是又去找了人事部。他的工资，他的帮手，他来了！ 　　程谨言走到办公室前停了一下，里面安安静静的，很好，看来那群人并没有过来找林柰。推门进去的时候，程谨言看到一只手支着侧脸，一只手搭在书上的林柰昏昏欲睡。 　　听到有人进来，林柰半阖的眼睛稍微抬了一些，见到是他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已经清明，“处理完了吗？”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不过，在此之前，程谨言从带来的大包中找到林柰的水杯，拧开递给她。她的声音有些哑，估计是睡觉睡得。 　　林柰喝了一口水才说，“来都来了，你不把工作做完才走吗？”说完，又忍不住故意抱怨一句，“你这里的书真无趣，金融类的书真的越看越困。” 　　程谨言这才注意到，林柰看的是一本金融解析。因为林柰的话，程谨言看了一眼旁边的书架，还真的都是和金融有关的一些书。 　　之前办公室装修，这个书架包括那些书就是那时候出来的。如果他说，自己也不看这些书，也不知道林柰信不信。 　　“谁给你准备的这些书？你平时都看吗？”林柰有些好奇，难道几年不见，程谨言终于能啃下这些书了？她可记得以前，程谨言见到这类型的书时，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程谨言摇了摇头，“没看过，是其他人准备的。好了，我们回家吧，现在这个时间……”程谨言看了看时间，“正好回家做饭。” 　　“也不用急着回家，要不你先把工作处理了吧。今天在公司食堂吃？”她可是把程谨言留下来了，之前那些人，最好抓住机会，有工作的赶紧过来处理。 　　听到林柰的话，程谨言第一反应是，“我做的饭不好吃？” 　　林柰一笑，“那倒没有，只是好久没尝过这里的饭菜，想尝尝看。别想了，赶紧干活。对了，棉花糖再不吃化了。” 　　“可是你困了。”工作回家做也一样，但林柰困了，他这里并没有休息的地方。 　　“看那些书看的，现在不困。”林柰摆摆手，让程谨言赶紧去工作。 　　程谨言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着插在文件框的棉花糖咬了一口，确实一点不甜。想了想，看着无聊到拿手机刷题库的林柰，程谨言给赵助理发了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助理来得尤其快。小程总让他找些有趣的书，赵助理当然没有脑子一热，就按照自己理解的有趣去找。想想林小姐学的专业，赵助理就从同事那里搜刮了好几本和文物有关的书籍，有本甚至都是好几年前的。 　　一进办公室，赵助理那双善于发现八卦的眼睛，就注意到小程总面前的棉花糖。噗——没想到，小程总竟然喜欢吃这个，他嘴角还沾着没舔干净的棉花糖呢。 　　林柰注意到赵助理的视线，解释道，“是我的，太甜了我吃不了，就让他帮忙吃了。”必须维护谨言自己的小尊严，她发现了没事，其他人不行。 　　额，好吧，又吃了一碗狗粮。赵助理把书递给林柰，“林小姐，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书，你先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去帮你找其他的。” 　　“不用麻烦。”林柰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程谨言，摇头笑笑。随手翻了一下，看到一本书的时候，林柰愣了一下，“这书……” 　　“这本怎么了？”难道这本书有问题？赵助理赶紧探头去看，是那本几年前的书。 　　没等林柰回答，程谨言就代替她回复了，“这本书的主编是陈教授，是我们的导师。” 　　“哦哦。”就算这样，那又有什么关系？赵助理一时没想通，不过在他看到主编下面两个名字时，顿时了然，下面并排的是小程总和林小姐的名字。草率了，原来，一本书上都能找到狗粮。 　　赵助理离开时，浑身写满了心累。这该不会是老梁故意的吧？他报复自己之前没有说出小程总和林小姐现在的关系，就把这本书塞给他。老梁就是之前来找林小姐的一个熟人。 　　中午去食堂吃饭，路上又遇到好几个熟人和林柰打了招呼。林柰看着脸上快要压不住烦躁的程谨言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是都知道原因了吗？难道是吃莫名的醋吃上瘾了？ 　　不过能遇到这么多熟人，也说明一个问题，“看来你这么多年把程氏管理得很好，员工流动性小，起码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和薪酬都是满意的。” 　　被林柰夸赞，程谨言故作矜持地点点头，“那你一会尝尝这里的菜，我记得你以前一直都说，这里食堂的菜没有学校好吃。” 　　“那不一样，学校的饭菜，吃的是情怀，你懂不懂？” 　　程谨言眉头微皱，“那我估计，还是输了。”这么多年，他对公司内部的管理，最上心的就是餐饮这方面，因为林柰以前就说，这里的饭菜不如学校好吃。 　　看到程谨言信以为真，林柰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不，你没输，现在这里，也有了情怀不是吗？” 第54章 五十四颗橙子 中午看到小程总…… 　　中午看到小程总和林小姐一起到食堂吃饭, 之前偷偷去找林柰的那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机会来了, 感谢林小姐。 　　所以下午上班的时间一到，一群人就带着一些积攒的问题纷纷找上小程总。 　　一开始程谨言还在疑惑，今天繁杂的事情怎么这么多。等后面发现来的大多是那群和林柰比较熟悉的人, 想到林柰上午说的话, 瞬间明白了。可是就算知道了，看了看旁边的林柰，他还是气不起来。 　　公司里的其他人看到这群老油条都拿着积攒了很久的问题去找小程总，一开始还在感叹他们胆子真肥。小程总回来上班第一天, 就敢拿这些事情烦他。等看到出来的人都是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像被小程总用死亡视线锁定的样子后, 不禁疑惑。 　　等有人也抖了抖胆子去试了试, 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程总下午的心情尤其好！之前不敢去找小程总的赶紧去！ 　　这一下, 整个公司都疯了, 而程谨言的办公室门就没有关过。 　　然而才到四点, 刚进办公室的一个员工就看到，程谨言刚穿好外套，正在给林小姐披衣服, “小程总, 您这是？”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程总要下班了？这么早！ 　　“孩子快放学了, 要赶回去接孩子。”说完，程谨言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他手上的文件拿来，“你是最后一个, 出去和他们说一下，我下班了。” 　　孩子都有了！此时站在原地等着小程总处理文件的员工满心复杂。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小程总是故意的吧？故意当着他的面撒狗粮。 　　所以这件事，他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呢？想到今天上午群里的事件……小员工打了一个冷颤，算了算了，狗粮他自己吃就行，不能拿奖金开玩笑。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程谨言和林柰一起去接橙子。橙子五点放学，所以不怪程谨言提前走，再不走时间来不及。 　　本以为，小程总既然都来上班了，离小程总正常上班还远吗？当然，如果林小姐能一起来，那就是天大的喜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第二天，小程总就没有来。 　　不仅如此，程总还来了。没错，程总就是他们程氏的董事长，小程总的亲爸。自从程总七八年前因为身体不好，决定让小程总来接他的班。这么多年，在公司很少见到程总。 　　结果，今天程总就突然来了，还赶在小程总不在的时候来的。这……毕竟以后仰仗的还是小程总，所以隐瞒一些东西，没问题吧？ 　　听到程总问小程总呢，赵助理推了推眼镜，表现得异常镇定，“小程总不在。”他反正也没说谎，只是没有明说小程总有多长时间不在，不在又去干什么了而已。 　　程总好像也只是顺道过来看一眼，听了也没有多问，随意走了两圈，就又离开了。 　　看到程总离开，所有员工都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程总没有多问。看程总的样子，也不像知道林小姐受伤的事情，不然也不会问这种问题了。 　　既然他不知道林小姐，那他们肯定要帮着隐瞒啊！为了小程总的恋爱问题，他们简直是用心良苦。希望以后小程总念着他们这点好，只要不要冷着脸，他们就觉得是幸福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小程总的恋爱问题没在他们这里暴露，倒是在更大的地方暴露了，还是有一个爱刷围脖的员工看到了才提醒的赵助理。没错，有人在网上爆料了小程总的事情。 　　赵助理看到上面的内容，只觉得眼前一黑，赶紧打电话给小程总。这事，他有点兜不住，又不是公司，他说一句就有用。现在是有人网上爆料，并且已经造成了很大影响，很多人都看到了。 　　发布的博主是一个不入流的八卦网站，平时就是抖抖身边的事情，八卦八卦家长里短之类的。以他们网站的规模，压根就接触不到程氏。 　　所以，在一些媒体被赵助理找过之后，并没有人会随意发布小程总的信息。但是这个网站，压根就没到能被赵助理找的资格。而就是这个“漏网之鱼”在网上发布了小程总和林小姐的事情。 　　毕竟要爆料的对象是程氏，他们也不知道一些有名的媒体被赵助理找到谈过话的事情。所以为了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这个网站加班加点地把这条信息发了出来。 　　发文的博主自称是接到一位来自程氏总部员工的爆料，大概内容就是，圈子里有名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程谨言前女友出现了。再出现的她，双腿残疾，惹得程谨言立马不计前嫌，并且一个多月都未到公司，只是陪在佳人身侧。 　　虽然内容乍一看，觉得在歌颂一个豪门公子情深似海，和佳人破镜重圆的事情。但是里面却处处都是能惹很多人争议的地方。 　　比如双腿残疾，比如不计前嫌，再比如程谨言一个多月都没去公司。 　　所以网上现在是掀起了血雨腥风。在没有知名博主及网站的推送下，全靠本身自带的热度，直接冲上了头条hot。 　　里面的评论也简直……赵助理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得到，小程总看到后会多么气愤。 　　果然，听完赵助理说的事情，隔着手机，赵助理都能感觉到手机那头小程总的震怒。那头的小程总并没有想多久，直接怒道，“给我查清楚，查清楚后，把能走的法律手段都给我走一遍。法务部那些人，告诉他们这个月的奖金就看他们这次的表现。” 　　手机那头的小程总还在说着一些安排，赵助理大气都不敢出，仔细听着记着。他可不想让小程总的怒火沾到自己身上。 　　直到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林小姐的声音，赵助理明显能感觉到，手机那头的小程总火气没了。 　　听到林小姐问小程总发生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小程总说，“没事，一点小问题。”赵助理知道，好吧，小程总的意思是不想让林小姐知道，他知道怎么做了。 　　通话一挂断，赵助理就安排人去查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八卦网站的。其实他心里有个人选，也自然让人重点查这个人。 　　处理好这件事，赵助理就来到公司的法务部，转达了小程总的话。法务部的众人，眉头跳了跳，总感觉这次要是不让小程总满意，以后会很难过。 　　不过没事，正好他们这段时间有空，肯定把事情给小程总办得漂漂亮亮的。他们就不信，他们这一群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网站。 　　事情很快就调查清楚了，果然那个“程氏总部的员工”就是何小苗。赵助理直接找上公司的公关，亲自指导他们发布公告。 　　“据今日我司总经理程谨言先生和他的女朋友林小姐上热搜的一系列问题，我司做出以下回复。第一，请不要人身攻击，林小姐身体很好，腿只是受伤！受伤！受伤！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再有对林小姐进行人身攻击，语言侮辱的，请等着我司法务部的电话，传票稍后跟上。” 　　“第二，林小姐的道德没有问题。传言七年前林小姐抛弃程谨言先生，只是谣言。林小姐并没有抛弃程谨言先生，程谨言先生也没有抛弃林小姐。两人只是因为私人原因，暂时分开。再有诽谤林小姐道德问题的，后果同上。” 　　“第三，在林小姐受伤，程谨言先生照顾林小姐的这段时间，并没有耽误工作。程氏现在好得很，资产也在稳步提升。” 　　公关在程氏官博上发完公告之后，公司的法务部也紧跟着其上。先后@了何小苗和邻里八卦社。直接点名了何小苗，说了她昨天被辞退的原因，以及律师函。邻里八卦社也直接一封律师函。做完这些，法务部正式开工。 　　程氏的官博一发，又把这件事炒上了一个hot。不过之前邻里八卦社发布的信息，已经被赵助理联系围脖那里撤掉。所以程氏的官博下面，议论这些事情的网友，语气正常了很多。 　　更多人的关注点在于，程氏官博的重点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维护对象的偏向很明显，三点里就有两点在为传说中的林小姐解释，并且搞不好还能收到法院传票。但是小程总自己，就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 　　有些网友直接在官博下面@小程总，请问这是狗粮吗？不过，却@了个寂寞，因为小程总并没有围脖。 　　然而这并不妨碍广大想象力丰富的网友们，自言自语都能玩出花。 　　公关部的员工看到围脖上现在的情况，问赵助理要不要加点热度。看情况，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当然，这个提议被赵助理否定了。敢借林小姐宣传，你们怕不是觉得这个月的奖金有些多。还有，“一会把热度也压下去。” 　　“赵助理，这个……为什么要压？”多好的宣传机会。 　　“你忘记上午谁过来了？”当然是因为小程总既然还没决定告诉家里人，他们也要帮忙捍卫小程总的幸福。 　　然而，被整个公司严防死守，要瞒着的对象，当天就看到了网上的消息。 第55章 五十五颗橙子 程父没想到，自…… 　　程父没想到, 自己心血来潮去了一趟公司竟然碰巧撞到他儿子不在公司，更没想到他难得刷一次手机，就看到了网上爆料“程氏程谨言和他神秘前女友林小姐的二三事”。 　　原来, 谨言这么久没回家竟然是因为在照顾林柰！而且他也不是碰巧撞到谨言不在公司，而是这一个多月谨言压根就不在公司！公司里的那群人竟然还帮他瞒着！ 　　看到这条消息的程父差点气得旧病复发，他都不知道谨言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谨言他的责任呢！他受到的教育呢！他怎么能做出这种欺上瞒下, 丝毫没有责任心的事情！ 　　时刻关注程父的程母, 自然看到了程父的震怒。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网上的消息，程母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程父拍着桌子吼道，“林柰不是结婚生子了吗！怎么她受伤她丈夫不来照顾她, 谨言巴巴凑上去是怎么回事？谨言竟然为了她，连班都没上,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件事乍一听就像程父说的, 哪里都讲不过去, 哪里都让人气愤不满。就连一向喜欢林柰的程母, 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过想到林柰的性格，程母也觉得不太可能，“小苹果应该不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 要不你问问谨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即使程母这样说, 程父的气依旧没有消退一点, “不管是不是误会, 谨言为了一个女人连公司都不去，这就是不对！你把他给我叫回来！我倒是要问问，他现在到底要干什么！” 　　接到程母的电话，程谨言并不意外。听到妈妈那头担忧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谨言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我回去和您们说。” 　　挂了电话后，程谨言又打了电话给程家的家庭医生，叫他今天去程家老宅。 　　电话那头的曹医生疑惑地问道，“是程总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 　　“那……”今天也没到正常给程总检查身体的时间，怎么突然小程总叫他去程家老宅？ 　　“一会我担心他身体会不舒服，你去在旁边帮忙看一下。” 　　听到小程总说的话，曹医生满脸无语，小程总，你是要干什么事情？感觉听着就很危险。而且他就这样上门，程总知道原因，不会在刚看到他的时候就火大吗？没办法，付钱的是老板，曹医生只能收拾收拾去程家老宅。 　　安排好这些，程谨言和林柰说公司有急事要出去一段时间，并叮嘱橙子，妈妈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他。 　　橙子乖乖地应好，“那爸爸，晚上你还回来吃饭吗？” 　　“当然会回来。”想到一会回家要面对的事情，程谨言也知道，估计父母是没有那个心情留他吃晚饭的。当然，真留也得回来，家里一大一小都在等着他。林柰虽说自己做饭也没有问题，但程谨言并不放心。 　　又交代了几句，程谨言才有些不放心地离开她们。 　　在程谨言刚走出宿舍楼，被迎面的冷风一吹时，程谨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柰和橙子她们俩有什么不能让人放心的呢？而他认为的不放心，可能是他对于林柰和橙子的依赖吧。 　　这个认知，让程谨言更加明确一点，他必须好好护着林柰和橙子才行。 　　还没到程家老宅，程谨言就看到了站在路边吹着冷风的曹医生，他的车就停在一边，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对上小程总略带疑惑的眼神，曹医生老实地解释道，“我怕我要是提前去了，程总知道我来的目的，不用小程总你，我就能把程总惹生气。” 　　这倒也是。程谨言想了想，“那你等我进去十分钟左右，再进去吧。就说最近新增了检查项目，你过来问问他们要不要检查一下。” 　　“新增了什么检查项目？”曹医生一脸懵。 　　程谨言心情不好，此时也就更加嫌弃他的这种蠢问题，“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你自己想。”赚钱的机会，难道还得他亲手塞进他的手心里才行吗？ 　　好吧，曹医生默默点头。他确定了一件事，果然是小程总要干什么。为了以防外一，连他都提前备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这么兴师动众。 　　程谨言一进到家，就看到了端坐在正厅的程父和程母。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程父更多的是气愤，而程母则担心偏多一些。 　　看到程谨言来了，程父压根不准备给他缓和的时间，直接就怒问，“你和林柰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多月都不去公司！你还有没有程家人的样子！” 　　程母有些担心，不过碍于这么气愤的程父，却也不能直接说什么，只能在旁边稍微提醒一下，“谨言你好好和你父亲解释，他身体不好，你也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当年不就是因为父亲的身体，大哥身任军职没时间，只能让他接手程氏吗？招聘专业的人管理程氏，父亲不同意，只让他们兄弟俩必须有一个人接手。 　　当年，他可以退缩。但是现在，明明他不在程氏也没有问题，他难道就为了一句话天天守着程氏，然后任由受伤的林柰和一个孩子被别人照顾，或者身处没人照顾的局面吗？对不起，他做不到。 　　或许，对于当年的事情，程谨言还是有些怨言的，但是却没有一个机会让他表达出来。 　　面对父亲的质问，程谨言异常冷静，语气也显得格外平静，“林柰受伤了，身边没人，我也不放心别人照顾她。差不多再有两个月，我就能正常去公司。父亲你放心，就算我不在公司，该做的事情我也在做，程氏现在很好。” 　　听到程谨言的这段话，程父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厉声道，“我问的只是这件事的表面吗？我想问的是你的态度！难道程氏，程氏养的那么多员工，在你的心里，就比不上一个女人的小伤？你有没有把程氏放在心里！” 　　程谨言觉得，父亲这句话明显就是存在各种异议。首先程氏并没有出现问题，程氏的员工也没有问题。他即使不在公司里面，他也把程氏管理得没有问题。父亲他为什么要拿没有发生的事情，来和已经受伤的林柰做公平对比。这公平吗？ 　　当然，如果父亲想听真话的话，那就是，在他心里，程氏确实没有林柰母女重要。他做不到父亲那样，把程氏当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但是这些话，程谨言斟酌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说，而是依旧平静地告诉父亲，“程氏没有问题父亲，等林柰伤好了，我就正常去程氏上班。” 　　程谨言这种句句不离林柰的态度让程父很生气且失望，“林柰林柰林柰，林柰离开你难道就活不了了？” 　　程父的这句话，让程谨言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不是她离开我她活不了，是我离开她我活不了。林柰是我的底线，父亲。” 　　“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就算你这样认为，那林柰呢？她不是结婚生子了吗？她不介意，那她的丈夫就不介意吗？程谨言，别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也该理解理解别人！” 　　“她没有结婚，我们已经重新在一起了父亲。”其实，从今天赵助理告诉他网上的事情，他就知道，他瞒不了多久。以前隐瞒着，是因为林柰还没有和他在一起，他不想给林柰带去困扰。 　　也不想让父母因为橙子的身世问题，就去频繁打扰林柰。就像全世界都认为，她生了橙子，就必须因为橙子而和他在一起。他希望，她是无负担的，从心里觉得，他们还能继续。 　　“那她的孩子是谁的？孩子的父亲呢？”听到程谨言说他们在一起了，程父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这是很多人本能的反应，一个未婚生子的女性，总会让人产生不好的想法。 　　对于林柰和橙子，程谨言一向很敏感。所以虽然程父没有明说，但程谨言还是一瞬间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嫌弃。 　　这个发现让程谨言的表情瞬间变冷，嘴里刚刚想解释橙子身世的话给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原来父亲也是和一般人那样想的吗？他明明认识林柰，竟然也是这样认为。 　　程母看到程谨言的表情，也知道是程父刚刚的话让他很介意，赶紧解释着，“谨言你别多想，你父亲只是担心，万一孩子的父亲找来。我们都认识小苹果，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程母的解释，在程谨言看来，也只是欲盖弥彰而已。认识林柰的人，知道她单身带着孩子，都会那样想。程谨言都难以想象，那些不认识她的人呢？是不是把林柰说得更过分？ 　　在他曾经以为的，有人觉得林柰是丈夫早逝独身带着孩子，已经是对林柰的恶意。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大的恶意。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 　　看着程谨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之间，盛怒的程父和有些愧疚的程母也陷入了沉默，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些话会说得这么难听。 　　而正在这时，打破这份沉默的是，门外突然传来的，程小宝的声音。 第56章 五十六颗橙子 “曹叔叔，你怎…… 　　“曹叔叔, 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你是来给我妹妹看病的吗？我和你说，我妹妹超级乖的。” 　　因为整栋房子都很安静，程小宝的声音又格外洪亮, 所以即使隔着一个长院，客厅里的三个人也听到了程小宝说的话。 　　即使现在沉默的气氛被打破了，程父心里还憋着那口气, 并不说话。而程母则尴尬地笑了笑, 问道，“小宝已经见过那个孩子了？”不然小宝也没有其他的妹妹。 　　程谨言点了点头，也不想开口说话。 　　现在就是父子俩赌气，谁都不愿意开口, 倒显得程母尤其尴尬。幸好这时候，程小宝和方锦, 以及曹医生进来了。 　　一进来的程小宝四处瞅了瞅, 因为整个心思都放在橙子身上, 所以程小宝也没有注意到小叔叔的脸色并不好。在没看到橙子的情况下, 只好拉着程谨言问道, “小叔叔，橙子呢？妈妈说，你今天会带橙子回来。” 　　发现气氛不对劲的方锦已经来不及阻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熊孩子把自己给暴露了。方锦把程小宝一把拉回来, 直接把他的嘴捂住了, 才尴尬地看着公婆和程谨言解释道, “我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正好之前打电话给妈，妈说你要回来，我就以为你会带着林柰和橙子回来。” 　　结果, 谨言竟然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自己这一下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看到门口的曹医生，方锦其实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却没有多想。现在只想回到一分钟前，去晃醒自己。 　　听到大儿媳妇说，以为谨言会带林柰和孩子回来，程父带着怒气地冷哼一声。 　　看到程父的态度，方锦又尴尬地笑笑，看来她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闹得很僵硬，也不知道谨言到底说了什么。 　　还好程母体谅她，也为了缓和气氛，问道，“阿锦也见过小苹果和那个孩子了？” 　　看到程小宝也清楚了现在的局面，老实很多，方锦才放开程小宝，“之前小宝在学校欺负橙子，被通知了老师，我们在那里才认识的。” 　　这么一说，程母也想起了不久前程小宝鼻青脸肿的样子。听儿媳说是在学校欺负小姑娘来着，结果被人家哥哥看到打了。在学校……程母一愣，“那个孩子，就是橙子，多大了？怎么会和小宝在一个学校？” 　　方锦看了一眼程谨言，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好回道，“只比小宝小了三个多月，因为身体不好，看着有些小。” 　　轰——听到这个消息的程父和程母整个人都愣住了。程母想要说些什么，嘴唇上下颤抖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音问道，“那个孩子，她是不是……是不是……” 　　方锦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公婆还不知道，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锦也不打算再瞒着，正要开口，就听到程谨言先说了话。 　　“是的，你们这次满意了吗？”说完，程谨言转身就走。 　　程母叫了一声，但是程谨言还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方锦正要去追程谨言，就被程母叫住了，“算了，是我们的错，就让他冷静冷静，我们也冷静一下。” 　　方锦现在也隐约感觉到，应该是公婆误会了橙子的事情。或许还说了不好听的话，不然谨言也不会那么生气，而公婆也不会说刚刚的那句话。而想通这点的方锦，只想带着程小宝赶紧走，留在这里太尴尬了。 　　比她更尴尬的是曹医生，他现在是一头雾水。什么网上的消息，什么这个孩子那个孩子的。 　　还有林柰是谁？程小宝叫那个孩子妹妹？小程总有孩子了？曹医生恍恍惚惚的，他有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的。 　　程母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就看到了站在旁边恍恍惚惚的曹医生，嘴角扯了一抹僵硬的微笑，“曹医生，抱歉，你现在……” 　　“懂懂懂，那我下次再来拜访。”正好他现在晕晕乎乎的，都忘记自己是以什么借口来的了。 　　眼见着曹医生离开了，客厅就剩下他们一家四口，方锦也想提出离开，就拿程小宝想要找妹妹为理由。结果，想都想好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婆婆先开口问了她。 　　“阿锦，你见过那个孩子是不是？她看着怎么样，能和我们说说吗？”在程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生着闷气看向一边的程父也转头看着方锦，等着她开口。 　　被两座“大山”盯着，还没等方锦想好怎么说。不甘寂寞的程小宝就抢先开了口，“妹妹很乖很可爱，小小的，又软又听话。爷爷奶奶，妹妹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想天天和妹妹玩。”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想到刚刚他们做的事情，程母心里微微抽疼，只好避开这个话题，问道，“既然那么喜欢妹妹，怎么我听说你还欺负她呢？” 　　“那是误会误会，我……虽然一开始我也讨厌她抢走了小叔叔，但是小叔叔说得对，我不能只让小叔叔喜欢我一个。而且妹妹很好啊，我多对她好一点，她就能和我一起玩，不和乔时时一起玩了。” 　　毕竟，羡慕乔时时和橙子感情的程小宝，并没有找到一个他喜欢的小伙伴。所以他决定把橙子抢过来，这样他就有小伙伴，乔时时就没有了。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样跳跃性很大的，程母看着方锦，“乔时时又是谁？” 　　“就是之前教训了小宝的孩子，橙子的哥哥，乔书宁的儿子。而且那天看到乔书宁，我听到橙子叫他乔爸爸，看起来林柰母女和乔家的关系挺好。” 　　会说这么一句，自然也是因为方锦猜测，谨言生气，应该是公婆说了林柰和孩子的不好。她此时，也是想着，能为林柰母女多加一点筹码。起码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乔书宁并不是善茬。 　　听到儿媳的话题又转到林柰母女俩的身上，程母愣了愣，才继续问道，“那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那照片，之前游乐场的那个照片，孩子怎么那么小？而且刚刚，小宝说的，看病是怎么回事？” 　　方锦心里暗叹一声，多嘴了，她怎么刚刚不趁小宝说橙子的时候，提出离开呢。此时听到婆婆再次提起橙子，方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就见过一面。孩子看着很小，比小宝就小三个多月，肯定是早产，其他的我也没敢多问。不过谨言看着很紧张她，上次小宝把她推倒了，胳膊肘破了一块皮，谨言都紧张得非要医生看看才行。” 　　“那这孩子……”程母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问。 　　趁此机会，方锦赶紧说道，“其实妈，我今天过来就是因为小宝闹着要找妹妹玩，没想到，谨言并没有带她一起回来。” 　　说完这句话的方锦，果然就听到程小宝闹着说，“对啊奶奶，妈妈，我们快去找橙子玩好不好？我在学校里经常都找不到她，她总是被乔时时拉走。” 　　方锦心里很满意，脸上却挂出一丝为难看向婆婆，“妈，这……” 　　“去吧去吧。”在程母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又犹豫地说道，“如果见到谨言，你就和他说一声，爸妈真不是故意的，也没有嫌弃橙子的意思。只不过是当时怒气上头，有些口不择言。” 　　“你……其他的你看着说吧，反正这件事，确实是爸妈的错。要是谨言不想让她们见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说也行。” 　　方锦心里苦，其实要去见橙子，真的只是她刚刚找的要离开的借口，她实际并没有打算去。但是婆婆这句话一说，她不去也得去，话都是她自己说的。 　　去S大的路上，程小宝是快乐兴奋的，与之相反的是方锦，她有些愁，待会见面怎么说？林柰知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去了不会被谨言给赶出来吧？ 　　方锦想了很多面对不同情况的说辞，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等她到了林柰那里，却没有看到程谨言。程谨言走得比她早，竟然还没回来！ 　　程小宝一进来就到处找橙子，林柰叫都叫不住，等他找了一圈没发现橙子后，才低落地走到林柰旁边，问她橙子去哪里了？ 　　林柰抓了一把干果递给程小宝，才温声说道，“抱歉啊小宝，橙子刚刚被时时接走出去玩了，现在不在家。明天再和橙子玩好不好？明天我让橙子等着你。”最近程小宝老是找橙子玩的事情，还是橙子告诉她的。 　　“啊——那小婶婶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等她回来。” 　　“对不起啊小宝，她明天才能回来呢，他们是和时时的爸爸妈妈一起走的。” 　　听到林柰这么说，程小宝整个都蔫了。 　　方锦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柰，“既然橙子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明天再来。” 　　“要不要坐一会？谨言应该一会就回来了。”林柰问道。 　　“不用不用，我们明天再来。”既然谨言不在，也不算她没有完成任务。她留什么留，还是等等再和谨言说那些话吧。 　　看到方锦执意要走，林柰只能把他们送到门外。在分开的那一刻，林柰突然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方姐姐你不用担心谨言，我会和他聊聊的。” 第57章 五十七颗橙子 林柰对网上的事…… 　　林柰对网上的事情, 关注的很少，所以一开始她也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刚刚莫姐姐和乔哥过来，和她说了这件事。她才知道, 原来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一个“风暴”就这么过去了。 　　想到下午程谨言的表情，林柰感觉好像不是因为这件事, 时间点对不上。那时候, 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才对。所以她也特意打了赵助理的电话，果然，谨言并没有去公司。 　　没有去公司，还能去哪里？林柰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这个猜测在看到方锦和程小宝的时候, 得到了证实。谨言可真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是躲哪儿去了吗？ 　　不过林柰却也不是很担心, 看了看时间, 也差不多到了谨言平时要做饭的时间。她可不信, 他连这件事都能忘记。 　　果然, 平时做饭的时间点还没到, 程谨言就提着一堆东西回来了。看到一进门林柰就对他挥手，程谨言正要过去，看到手上的东西, 就转头先去了厨房, “等一下林柰, 我先把这些肉, 骨头放厨房，有点腥。” 　　行吧，感觉现在还挺理智的。是买个菜买冷静了吗？ 　　等程谨言放好菜，洗过手后, 才拿着另一个打开的盒子递给林柰，“你尝尝，我盯着他们做的。这次真的很少糖。” 　　林柰尝了一口，确实，甜味几乎都没有，更多的是蛋糕本身的软甜和奶香。林柰挖了一勺递给程谨言尝尝，问他觉得口味怎么样？ 　　面对林柰递过来的蛋糕，程谨言一点犹豫也没有。毕竟最近他经常都是吃林柰吃过的，习惯了。程谨言尝了一口，过了一会才犹豫地说道，“或许下次，再甜一点点？”这个味道也太淡了吧？ 　　“行。”下次再给你吃。林柰这次没有把小蛋糕再留给谨言吃，而且决定自己吃完算了，谨言应该不喜欢这个口味。 　　看着林柰就在旁边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程谨言拿着其他的东西去了林柰和橙子的房间一趟，却根本就没看到橙子，“林柰，橙子呢？” 　　“莫姐姐和乔哥刚刚过来，接她出去玩了，今天不回来。” 　　“好吧。”原本还想给橙子看看他刚买的礼物呢。他之前得知，橙子竟然不喜欢那些小卡子小发圈的时候还有一点点伤心，不过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橙子。今天给橙子带了是她喜欢的，但是橙子并不在。 　　听到程谨言语气里的失望，林柰把他叫了过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让他坐。今天的情绪这么外露，看来，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吧？ 　　程谨言把礼物放在橙子的书桌上，才走到林柰的旁边坐下。正想问问林柰晚上想吃什么，就突然听到林柰先开口问道，“谨言，下午去哪里了？” 　　程谨言一愣，嘴角的弧度都平了几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镇定地说道，“去了公司，然后回来去了商场给橙子买礼物，买了小蛋糕，最后去了菜市场。” 　　老老实实的样子，如果不知道真相，还差点被他糊弄过去。林柰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看过来的样子，决定一点一点拆穿他，“可是，我问赵助理，他说你没在公司。” 　　“……”赵助理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程谨言不说话，林柰就继续说道，“网上的信息，我看到了。” 　　这次，程谨言终于抬眼看了林柰，只是眼神里有些无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他觉得这件事也有他的责任，都是因为他，才让林柰承受这么多不该有的骂名。 　　看到程谨言的表情，林柰叹了一口气，抬手把程谨言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所以下午去哪里了？” 　　“回老宅了。”说到这句话，程谨言的眼睛又躲开了林柰的视线，并不想和她对上。 　　看着他这一副随时能逃走的样子，林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问道，“要来躺一下吗？橙子就喜欢趴我腿上和我说话。” 　　不知道林柰的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地方，但是林柰的话，还是让程谨言忍不住红了耳尖，“我又不是小孩子。” 　　“没事，要试试吗？我觉得会很舒服。” 　　听着林柰充满诱惑的口吻，程谨言可耻地心动了，并且真的乖乖地行动了。因为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所以等程谨言能侧枕在林柰的腿上，相当于他整个上半身都躺在了沙发上。 　　但是林柰并不满意他现在的姿势，谨言这样朝外侧着身体，她都看不清他的表情，“面朝上躺着，鞋脱了……算了不用脱，反正你腿长，沙发不够长。” 　　等程谨言枕在林柰的腿上，大半个身体都躺在了沙发上，林柰才算满意。而林柰此时，也一把抱住了程谨言的肩膀，“好了，这次你跑不掉了。来，我们继续说吧。”这回看他往哪躲。 　　看到谨言一脸懵的表情，林柰没忍住笑了，“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种说话的姿势，让程谨言很不习惯。但是……感觉到林柰抱着他肩膀的胳膊有些用力，算了，既然林柰真怕他躲的话，这样也可以。 　　听到林柰再次问起他下午的事情，程谨言此时连躲都没得躲，只能认命地回道，“他们看到了网上的事情，就问问我，具体的情况。” 　　“然后因为我起冲突了？”网上只说了她的事情，那估计就是因为她吧。 　　“嗯。”程谨言应了一声，看到林柰并不满意的表情，就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我以为你已经结婚生子了，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以为我不道德。”下意识，程谨言并不想让林柰知道父母对她当时的恶意。 　　听到程谨言这么说，林柰愣了一下，突然问道，“他们提到了橙子的身世是吗？” 　　程谨言一惊，下意识就想起身，但是被林柰按住了。对上林柰的眼睛，程谨言的嘴唇不自觉就紧抿了几分。他知道橙子是林柰的逆鳞，所以不敢让林柰知道这些。 　　但是显然，林柰在等他的回答。程谨言微微瞥开眼才说道，“他们只是觉得，橙子的亲爸爸会找来。对橙子，其实并没有多少在意。” 　　正如同橙子是林柰的逆鳞，而林柰却是他的逆鳞。比起父母对橙子的不在意，他觉得父母对林柰道德的怀疑更让他难以忍受。 　　“我懂了，只是对我那就没事。”虽然谨言没有明说，但是林柰还是猜到谨言真正不想让她知道的。未婚先育，总会让人下意识想到不好的地方。别人的这种看法，林柰很清楚，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 　　“对不起，林柰，我……”一时之间，程谨言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一边是他的父母，一边是他最爱的人。就连隐瞒，他都做不好。 　　林柰收起眼里的一丝无奈，笑道，“你道什么歉，本来就很多人会这么想，他们这样认为也正常。从我决定生下橙子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些。小事而已，你自责什么？” 　　“可是，他们都认识你，认识你还这么想……” 　　林柰捏了捏程谨言的脸，把他的脸都捏红了才故作凶狠地说道，“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是不是真要我生气和你闹了你才高兴？” 　　程谨言抓住林柰的手赶紧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什么都做不了，很无力的感觉。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现在是和你一起生活，也不是和别人，这么在意别人的想法干什么？而且你不是一向最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吗？” 　　“那是对于我来说。”对于他来说，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都不在意。但是如果别人指指点点的是林柰和橙子的话，这就让他觉得忍受不了。 　　“我知道。”傻子一样。林柰收紧了手臂，让程谨言更贴近自己一些，才问道，“那你后来和他们解释了吗？” 　　“后来程小宝和嫂子来了，他们说了。” 　　所以冲突是一开始产生的吧，林柰有些无奈，“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 　　“没来得及。” 　　“……好吧。”林柰摸了摸程谨言的头发，“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有时间，我们带着橙子回去一趟吧。” 　　毕竟是一家人，而且以前程伯伯和路阿姨对自己也很好。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回去。按照礼数，他们也该回去，让长辈看一看橙子。 　　听说要回去，程谨言抿着嘴摇了摇头。 　　看到他这样子，林柰哭笑不得，“又怎么了？” 　　“我还在生气，不想回去。” 　　说得像个宝宝似的。好吧，就让他当这一会的宝宝，“那等你不气了，我们再回去。” 　　“不，我会一直生气。” 　　是吗？一直生气？林柰低头，对着程谨言的嘴就亲了一口，看着一脸懵的程谨言问道，“甜吗？”她刚吃完蛋糕没多久。 　　程谨言愣愣地点头。 　　“还有更甜的，你想尝尝吗？不过不生气才能尝。” 　　再次听到林柰充满诱惑的声音，还没回神的程谨言顺着林柰的话，就点了点头。 　　这次的香甜比刚刚更盛，微微颤抖的舌尖满是蛋糕的奶香味，让程谨言一时就入了迷。 　　过后，林柰摸了摸程谨言通红的脸，笑道，“傻，是不是第一次？” 　　程谨言别扭地侧开脸。确实是第一次，以前他和林柰在一起，最多的就是牵牵手，就连嘴唇，也只是碰一碰，从没经历过这么深入的事情。原来，这种深入的交流是这么勾人的。 　　看到程谨言的默认，林柰没忍住又笑了，“说你傻是真傻，这肯定不是第一次啊。不然你以为，橙子是怎么来的？只是你忘了而已。” 　　一句话，让程谨言的脸瞬间爆红。 第58章 五十八颗橙子 程谨言虽然表示…… 　　程谨言虽然表示不生气了, 但前提是，要他们先道歉。不然，林柰就算再有什么“花招”也没用, 而且他也很喜欢林柰的“花招”，如果多来几次他会很乐意。 　　看着已经回过神，武装好脸皮, 不再像之前一样害羞的程谨言, 林柰拍了他一巴掌，“想得美，去做饭吧。” 　　至于程谨言说的道歉，虽然林柰是说要去看两位长辈,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就算她可以，程谨言肯定也不行。所以程谨言拿这个当”要挟“, 拿错对象了。 　　而且先前方锦过来, 应该就是程伯伯和路阿姨的意思。道歉只是早晚的事情, 林柰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不过是谨言的在意而已, 她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 他就一个人气那么久。 　　程谨言乖乖去厨房做饭，看着自己准备的这么多菜，还是不死心地问了林柰一句, ”橙子晚上真不回来吗？“ 　　跟在他后面的林柰有些搞不懂, ”就算橙子在, 她也吃不了多少饭。你还在纠结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庆祝今天的第一次吧？“ 　　虽然之前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忍住, 但是毫无准备就面对林柰猝不及防的”攻击“，程谨言还是没忍住脸红了。剁了几块骨头才冷静下来的程谨言解释道，”橙子晚上不在家吃饭，不习惯。“ 　　他这么一说, 林柰倒是懂了。从程谨言住进来，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这一个月，橙子除了午饭不在家吃，其他时候都是在家吃饭。就算是去莫姐姐那里玩，晚上也会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不在家吃晚饭。 　　想到这，林柰并不走心地安慰一句，“行吧，你先习惯习惯。其实以前橙子经常在莫姐姐那里睡，只是这一个月少了。可能是照顾你刚住进来，怕你觉得她不喜欢你。” 　　言下之意，以后这种情况只多不少。 　　这个认知让程谨言觉得不太能接受，语气也显得有些哀怨，“怎么能一直这样呢，太给他们添麻烦了。” 　　林柰冷漠地应了一声，“没事，莫姐姐他们不介意。” 　　看着程谨言憋屈地开始继续剁骨头，林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算了，也就他，说什么都当真。 　　“橙子也就偶尔去，你别这么愁，难道我陪你吃饭还不够吗？”莫姐姐经常说她离不开橙子，真的应该让她来看看谨言，到底谁才是离不开橙子的人。 　　说到这里，林柰突然想起昨天被搁置的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虽然谨言没有说，但是她记忆里程伯伯肯定很在乎这个问题。下午和谨言的谈话，肯定是说到了这个问题的。 　　程谨言停了一下，认真地回道，“等你好了我再回去，不然就算你可以一个人在家，也没人接送橙子。” 　　“那倒也不必，之前橙子都是莫姐姐在帮我接送。”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借口。 　　程谨言也不扭捏，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想亲自接送橙子。” 　　好吧，这确实是程谨言能想到的。但是不上班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我们搬家吧？”再次提起这个问题，林柰比之前多了一份认真。 　　昨天程谨言说要想想，今天再次听林柰提起，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没办法正常上班的事情。可是如果住得离公司近，那离S大和橙子的学校就远了。 　　所以昨天当林柰提起的时候，他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即使是以后林柰伤好了，其实比起住得离公司近，他更愿意像现在这样，远一点也没有关系，起码对林柰和橙子上学方便。 　　看到谨言沉默，林柰就猜测，他昨天说的想想估计只是敷衍，这里确实离S大和橙子的学校很近。但是谨言上班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这个工作按照谨言说过的，起码还得一二十年。 　　一天两天是小问题，一二十年就……所以林柰还是觉得，住处是要换的，“我们选个在S大和你公司中间的位置，你觉得怎么样？” 　　不等程谨言反驳，林柰就继续解释原因，“这样离橙子的学校其实还和之前差不多的距离，来S大半个小时也不算远，接下来我的课程几乎没有。过年期间我准备学个驾照，这样新学期开始，我去学校包括接送橙子也方便。” 　　林柰的建议可以说，考虑得很全面。生活怎么可能像童话那样理想，有很多需要面对的现实。比起程谨言说的，林柰的现实很多，也实用很多。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程谨言才沉默了很久。他其实应该感觉高兴才是，因为林柰是在认真规划他们的未来。但是想到不能每天接送橙子，以及接送林柰，程谨言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明白程谨言是这个想法，林柰头疼地按着太阳穴。程谨言，别看他外表端得成熟稳重，实际上就像个小公举。接送孩子明明是个苦力活，他怎么就那么热衷，不让去还不高兴。 　　“要不到时候我接送你们爷俩？我时间充裕。”只不过比她自己当时想的，多了一个接送“小公举”的计划。 　　这样的话，程谨言终于点了点头，只要他能时时参与到她们娘俩的生活中，程谨言就没有问题。 　　“……”这次竟然不考虑了？还真是好哄。 　　虽然决定了，但是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搬进去的。程谨言一边切菜一边和林柰说道，“我之前住的地方，就挺合适的，这样我们也不用再买房子。就是里面空荡荡的，等我找人装修一下，我们就住进去，行不行？” 　　“最好快一点。当然，橙子也要和她说一声。” 　　这个问题解决了，提到橙子林柰才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在你回来之前，方姐姐带着小宝来了。小宝想要找橙子玩，我和他说好了，明天在家等他们。” 　　看到程谨言没有说话，切菜的动作只是停了一下就继续后，林柰继续说道，“我看她像是有话对你说，你应该知道方姐姐是来干什么的吧？明天好好说一说，不准闹脾气。” 　　“嗯。”被林柰盯着，程谨言只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正好嫂子是做室内装修的，我找她帮我们装修房子。” 　　“你不用转移话题，我就当你应了。” 　　晚上橙子虽然打了视频聊天过来，但是对于程谨言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明明他们平时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橙子晚上也一直跟着林柰睡的，但是程谨言就是担心得一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看到程谨言的样子，林柰实在是无话可说。 　　早上吃完饭没多久，橙子就被李一莫送了回来，附带的还有一个乔时时。因为原本程谨言和橙子说好，今天他们去动物园。 　　乔时时十一假期的时候，没少跟着这父女俩，所以知道橙子的周日计划后，也跟着要来。乔书宁巴不得乔时时跟着程谨言，他好和莫莫过二人世界。 　　林柰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父女俩周日竟然还有计划，“一会方姐姐要来。”昨天还答应得好好的，怎么都没提这个计划呢？ 　　程谨言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没事，就一起去动物园。”说完，就继续领着橙子去看他昨天买的礼物。 　　行吧，也可以。因为林柰此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方姐姐肯定会带小宝过来，想到橙子和她说的，有些头疼。她是真没想到，小宝会转变这么快，现在这么喜欢找橙子玩。 　　进了房间，看到爸爸在拆着送给她的礼物，橙子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问道，“爸爸，你昨天没在这里睡吗？” 　　程谨言有点懵，不解地看着橙子回道，“没有啊，我有房间。” 　　旁边跟着的乔时时，好奇地瞪大了眼，冲到程谨言面前奇怪地问道，“阿姨不香吗？” 　　程谨言被两个小孩搞得一头雾水，不过对于乔时时的话，倒是认真地回答了，“香啊。”有些时候，离林柰近些，他总能闻到林柰身上淡淡的香气。 　　“香你为什么不和阿姨一起睡！”乔时时看着程谨言的眼神有着“恨铁不成钢”的鄙视。 　　听到乔时时这么“露·骨”的话，程谨言差一点点，就没忍住在孩子面前红了脸。硬是忍住了那股热意往脸上跑，倒是让他的耳尖变得格外红。 　　还没等程谨言想好要怎么开口转移这个尴尬的问题，就听到乔时时继续抱怨道，“妈妈就香香的，我想和她睡，爸爸都不准，还是叔叔你好。” 　　原来是这么单纯的意思吗？是他思想不纯洁了是吧？ 　　橙子走到程谨言旁边，让他低点头，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爸爸，你别听时时哥哥胡说，他不懂。乔爸爸说，爸爸妈妈要睡一起，才能感情好。” 　　“……”不是，为什么橙子知道这么多？乔书宁都教了橙子些什么？ 　　“所以爸爸，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 　　“……”对不起啊橙子，爸爸对不起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好在，外面传来林柰的声音，说方姐姐到了。这才拯救了，差点燥到原地爆炸的程谨言。 第59章 五十九颗橙子 六个人去了动物…… 　　六个人去了动物园, 不管前面三个孩子之间有多少“血雨腥风”，后面三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听完方锦转述的，程谨言并没有说什么。这个态度让方锦有些尴尬,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这到底算是完成任务了还是没完成？ 　　直到林柰看了程谨言一眼，提醒他好好说话。程谨言才抿了抿嘴，不情愿地回道, “知道了嫂子。”像是生怕嫂子再问他这些事情, 程谨言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嫂子最近有没有时间，他想把他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方锦其实，是真想再问问的。他这个“知道了”到底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程谨言已经把话题岔开了, 她也不好再抓着刚刚的话题不放。 　　公婆的任务，这算是完成了一半吧？等回去和公婆再说说, 让他们有时间找谨言再好好谈谈。谨言现在看着, 也不像是太恼他们。林柰昨天应该说了什么吧？ 　　想通这点, 方锦就把心思都放在谨言说的装修上面。谨言说的那处房子她也知道, 地段环境都挺好, 就是白瞎了有这个主人，空荡荡的房子都看不出一点人气。 　　听到程谨言说要装修，方锦顺口问道, “你们是准备搬家吗？” 　　程谨言也没有隐瞒, 点了点头, “林柰说那里离公司近。”不自觉的, 程谨言就想炫耀炫耀林柰对自己的关心。 　　程谨言炫耀的“关心”被方锦忽略了，她在意的是程谨言要去上班的事情。昨天，谨言和公公争吵的起因就是谨言没去上班。看来，还是林柰说话有用。她回去也算对二老有了交代。 　　提到装修的事情, 程谨言和林柰才想起来，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和橙子说。 　　“嫂子，你先帮我们想想参考方案，等我回去问问橙子有没有什么喜好，再回复你。我们不急，慢慢来就行。” 　　方锦总感觉，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吧。当然，她决定选择性忽略，能让谨言赶紧去上班，她也不敢耽误。既然林柰的意思都是催他上班了，谨言还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前面的三个孩子依旧吵吵闹闹的，当然大部分都是程小宝和乔时时在争吵。离得很远的橙子旁观，爸爸说了，遇到这种事情就躲得远一点，不能让他们担心。 　　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方锦也跟着凑热闹，问林柰，“橙子真是时时未来的小媳妇？我看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 　　因为这句话，程谨言也皱着眉看着林柰，等她的回答。毕竟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情，他确实不太清楚，很担心真像嫂子说的那样。 　　林柰捂着额头有些没脸看，还真把别人的玩笑当真了，“哪有。只是时时就喜欢这么叫，而且他从小也一直挺喜欢橙子的。他才多大点，哪里知道这些。” 　　听到这，程谨言才算满意地点点头，不是就好。不过林柰说得也对，乔时时这个小屁孩，才多大点，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过，他总是口头上占橙子的便宜，这点也是个问题，有时间一定找他好好聊聊。 　　“那还是橙子惹人喜欢，你看程小宝这个熊孩子，现在在橙子面前不也是老老实实的嘛。” 　　这点林柰就不予置评了，总不能说，小宝是因为想和乔时时对着来，才非要找橙子玩的吧。毕竟才见过几面，真要说什么感情，就有些骗人了。 　　感情这种事情，就是相处才能得到的。谨言刚知道橙子身份那段时间，一个人不也是能正常睡觉的吗？而现在，橙子一晚不在家，他能一夜都睡不舒坦。 　　晚上睡觉之前，趁着林柰去洗澡，程谨言和橙子说了，他们要搬家的事情。当然，说完赶紧补充，如果橙子不想搬家，他们就不搬，他也很喜欢住在这里。 　　橙子对搬家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知道搬家，爸爸就能去公司上班后，才夸张地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说道，“爸爸你早该去上班了，你不去上班，难道还能让妈妈也养你吗？妈妈养我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养你。” 　　扎心了橙子。不是之前才说和爸爸最亲吗？而且爸爸就算一段时间不去上班，也能养起你们娘俩。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觉得爸爸在吃软饭？ 　　看到说完话的橙子，又抿着嘴笑了笑。好吧，女儿和她妈妈一样，总喜欢开他的玩笑。 　　开完玩笑的橙子，才面对面坐在程谨言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膝盖上，认真地说道，“爸爸，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看到这样严肃的橙子，程谨言也下意识把自己的态度放得更认真一些。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再被开玩笑的可能。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当然，这次橙子也没有开玩笑。 　　“爸爸，我把我睡觉的位置送给你吧。”橙子觉得，夹在两个笨笨的父母之间，真的太为难她了。连这种事情，都要靠她来撮合。 　　橙子的话让程谨言瞬间一懵，一时之间都想不到橙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睡觉的位置？” 　　“笨啊你爸爸，我早上才和你说过呢，爸爸妈妈要睡一起才能好好地培养感情。你怎么这么笨呐，昨天的机会不把握住，现在我和你说，你还不懂。爸爸，时时都比你聪明。”说完的橙子叹了一口气，像是很为程谨言操心的样子。 　　“……”总算是听明白了橙子的话，此刻的程谨言又变成了早上的状态。这个话题，就是怎么躲也躲不掉是吗？橙子到底为什么要懂得这么多？还有乔家父子，他们俩的出现率未免太高了。 　　“爸爸，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橙子这句话问得是真心实意，是真觉得自己这个礼物送得很好。 　　程谨言被橙子盯着，只能沉默地点点头。孩子的一片心意，应该是吧？ 　　看到程谨言点头，橙子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爸爸你放心，既然是要送你的礼物，我肯定给你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不是橙子，你想干什么？”往往别人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会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你明天就知道啦。”说完这句话，任程谨言再怎么说，橙子也绝不透露半分。而程谨言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问橙子，因为林柰洗好澡出来了。 　　看到林柰，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但是想到橙子的话，程谨言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压根不敢和林柰多说什么，就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柰看到程谨言的样子，疑惑地看了看橙子，“你做什么了？橙子。” 　　橙子装乖摇头，“我没做什么。刚刚爸爸问我要不要换新房子，我同意了，他可能是太激动。”爸爸这么笨，连隐藏都不会，这可怎么好？ 　　林柰直觉认为不太可能是这个原因，但是其他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纠结，而是问橙子，“换一个新环境，橙子会不会害怕？真的愿意换地方住吗？” 　　“爸爸妈妈还在一起，就不算新环境啊。而且妈妈，橙子想要一个自己的房间，有一张漂亮的公主床。这样下次时时哥哥过来，橙子就能留他在家里，我就让他睡公主床，看他下次还敢嫌弃李妈妈给我准备的房间。” 　　听到橙子要一个自己的房间，林柰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橙子的意思，可能并不只是一个房间的问题，“橙子你要自己睡？” 　　橙子点点头，“当然啊妈妈，橙子是个大孩子了，当然要一个人睡。时时哥哥就是一个人睡的，他之前还嘲笑橙子一直和妈妈睡呢。”嘲笑当然是没有的，有也是羡慕而已。对不起时时哥哥，这时候拿你挡刀。 　　不知怎么的，其实林柰是有些难受的，可能心里还是觉得橙子是以前那个需要小心照顾着的橙子。但是只不过一瞬间，她的橙子就长大了。可以独立一个人睡，然后说她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既然是橙子说的，林柰自然也没有反驳。毕竟，她也不能把橙子束缚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莫姐姐说的话，她一直都记得。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的不止程谨言一个，林柰也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看到都带着黑眼圈的父母，橙子偷偷叹了一口气，看来爸爸和妈妈一想到要和对方一起睡，都不习惯啊，都熬出黑眼圈了。 　　但是没关系，慢慢习惯就行。她希望爸爸妈妈可以是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要再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 　　送完橙子的程谨言，回来后听到林柰说的话，才知道橙子是做了什么。好吧，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橙子。橙子确实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对…… 　　和程谨言说完橙子对房间的要求后，听到程谨言问她对房间有什么要求，林柰想了一下才突然问道，“你呢？难道我们还分开住？” 　　“啊，不是，我的意思……不对……” 　　看着程谨言紧张的样子，林柰眉梢微微一动问道，“该不会橙子想一个人睡就是你撺掇的吧？” 　　“不是我！”这句话程谨言说得异常坚定，也没像刚刚那么紧张兮兮的。 　　林柰没忍住笑了，“就你也没有这个本事，我倒更相信是橙子自己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林柰并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真相了。 第60章 六十颗橙子 新的一周开始，因…… 　　新的一周开始, 因为林柰的要求，以及为了向橙子证明，他真的不是在吃软饭, 程谨言终于重新回到了公司。这样一来，林柰大部分的时间倒是在学校待着，或者是和莫姐姐一起。毕竟这样一来, 中午饭就有了着落。 　　程谨言虽然回到了公司, 但是每天下班的时间依旧比较早。没办法，孩子和媳妇要接。这甜蜜的烦恼，让公司里的人看到了，都恨不得小程总赶紧走。 　　只要小程总心情好, 什么都行，毕竟小程总的心□□关他们全部人的福利。只不过, 为什么林小姐只来了一次就不来了, 多来串串门啊林小姐, 公司需要你！ 　　林柰不陪着他一起来, 也是程谨言一开始不情愿的。前一个多月, 天天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他们都在一起，冷不丁的突然十来个小时见不到，一开始程谨言都不习惯到心情格外烦躁。 　　道理他也知道, 毕竟是上班的地方, 无关人员经常来并不好。但是, 道理就是道理, 总会让人下意识就想反抗。程谨言就是这样的，但是毫不意外，都被林柰顺了顺毛安抚下去了。 　　跟个孩子一样，放假好久突然回学校, 都是这样。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程谨言才终于认命。好吧，好好上班，每天早早回家。 　　也是在林柰不动声色地提醒下，赶在周日的时候，程谨言才带着林柰和橙子一起去程家老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对林柰和橙子多不满意呢。 　　这句话自然是林柰说的，让原本还闷闷不乐的程谨言，瞬间就破了功。明明知道他不高兴的原因，还这么说，林柰就是可着他的弱点戳。 　　和程父程母的见面，一切顺利，只除了中间发生一件小小的，却又有些尴尬的事情。而造成这个尴尬的，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程谨言。 　　因为橙子，程母一不小心就问起了，程谨言和林柰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的事情。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问到这个问题，倒也是正常人都会产生的想法。 　　林柰看着脸色突然就变得不好的程谨言，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做提醒，才回道，“我听谨言的吧。怎么，谨言你的表情这么不情愿，难道你是没有这个想法？” 　　突然不高兴的程谨言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想要好好想想这个事情。” 　　他的意思，林柰懂了。倒是程母一下子没有懂，还以为谨言是脑子抽风了，之前天天一副没了林柰不能活的样子，现在要他们结婚，他说了什么？竟然要好好想想。 　　没等程母说话，林柰就赶紧解释道，“路阿姨，谨言的意思是，好好想想婚礼的事情。”说完瞪了程谨言一眼，以后说话能不能好好说？但凡换一个人，听到这话都是要误会的吧？ 　　程谨言这一想，就没有了后续。直到房子都装修好了，程谨言都没有想到到底要怎么求婚。是的，程谨言就是这么一个奇葩的重度矛盾体。明明没有长那个擅长形式浪漫的心思，偏偏就喜欢按照形式走。 　　与之相反的，林柰似乎就没有很在意这些。比起程谨言头发都要愁掉的样子，林柰不要自在太多。她都做好了准备，等程谨言哪天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就直接拉着程谨言去民政局。 　　当然，现在并不行。毕竟，程谨言既然想，她就先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免得，等过了一段时间，程谨言会后悔。 　　怎么求婚的事情，只能暂且放在一边。不放一边也没有办法，毕竟程谨言就是没有想到满意的方案。而现在，要忙的就是搬家的事情。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月中旬，林柰现在并不用天天坐着轮椅，注意一点，走路也没有问题。 　　会选择现在搬家，也是因为天越来越冷，宿舍楼是座老楼，里面并没有装暖气。之前因为天冷的原因，考虑到橙子的身体，林柰都已经准备买空调了。 　　而那时她正好接到方锦的通知，说房子装修好了，用的都是绝对环保的材料，已经测过室内空气没问题，不放心就再通风一个星期。 　　其实说是装修，不如说是布置了一下。毕竟房子原本的装修都在，只是看着冷冷清清的，多添加了一些摆设而已。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入住。 　　接到通知的时候，林柰和程谨言就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过一个星期再搬家。这一等，差不多就到了中旬。此时，离橙子生日也就差几天。 　　要搬的东西其实并不多，程谨言想着，赶在橙子生日之前就把这些都弄好。毕竟是他给橙子第一次过生日，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橙子介绍给自己关系好的一些亲人朋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搬家或者装修房子之后，正常都会请亲人朋友过来暖房。他不想，让他们再来一次，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正常相处。还得劳心招待他们，有点烦。 　　赶在橙子生日前两天，他们住进了新房子里面。程谨言也应了之前他说过的话，带着林柰去看了他的收藏室，后面还跟着橙子这个小尾巴。 　　一整间房，放置着排列有序的木架和木柜，上面放满了各种烧好的陶器。橙子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一个陶杯，指着那个和妈妈高兴地说道，“妈妈那个是你做的，我送爸爸的。” 　　程谨言摸了摸橙子软软的发顶说道，“其实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妈妈做的，你也知道爸爸的手艺。” 　　本来是一句谦虚的话，而橙子听完后却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爸爸不可能做得这么漂亮。” 　　小棉袄最近也有些漏风。不过，程谨言还是觉得现在很好，起码橙子对他，没有以前那样拘束，越来越能放开了。当然，他也是。 　　趁着程谨言被橙子拉着介绍木架上面的各种陶器，林柰四处看了一眼，才打开靠墙的柜子。看到柜子里面的东西，林柰没忍住笑了。程谨言果然没有说谎，他也就捏她的小像这件事，没有退步，还进步了不少。 　　而这个进步，却是这么多年的分离逼迫的。想到这，林柰关上了柜门，心里此时只有一股冲动，程谨言，你要是再不行动，就不要怪她抢先了。 　　第三天，熟悉的亲人和朋友都被程谨言通知过来给橙子过生日。这不仅是程谨言第一次给橙子过生日，他们也是。所以在此之前，都被程谨言好好地“威胁”了一遍。 　　如果不是为了让橙子认识认识这些人，他才懒得叫他们过来。不仅要招待他们，橙子还被他们抢走了。当然，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乔书宁出现之前。 　　他们敢从程谨言这里抢孩子，却不敢从乔书宁那里抢孩子。和程谨言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都忍不住找程谨言吐槽，怎么把乔书宁给叫来了？他们都不知道，程谨言什么时候和乔书宁这么熟了。 　　“他是橙子的干爸爸。”说到这里，程谨言就忍不住黑脸，明明他才是橙子的亲爸，结果这些人竟然怕乔书宁不怕他。 　　“小侄女这背景有点深，回去我得多叮嘱叮嘱家里那些熊孩子，千万别惹到了小侄女头上，可别招惹来乔书宁这个大魔王。” 　　他才是亲爸爸！是不是他平时脾气都太好了？为什么这些人不怕他？他还是严肃得不够吗？ 　　橙子的生日宴会上，难免程谨言再次被朋友打趣到婚期的事情。结果，打趣程谨言的人，都被程谨言威胁着，回家就想五十个求婚方案交给他，新账旧账一起算，不交上了，以后朋友没得做。 　　这次，程谨言急需求婚方案一事，成为了众所皆知的一件事。 　　被威胁的朋友，撇了撇嘴，望向不远处的林柰，吐槽着，“你也不怕嫂子知道。这么威胁我们，小心我们找嫂子告状。” 　　程谨言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满是炫耀，“你以为林柰不知道吗？她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求婚是我想做的，她就由着我而已。” 　　艹，从没想过有一天，程谨言会变成这样！就算变成了这样也没关系，能不能把你脸上的表情改一改，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秀恩爱，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等把这些亲戚朋友都送走，请的钟点工也把房子的卫生打扫干净后，他们的家才算是真正安静下来。 　　送橙子回房间睡觉的时候，程谨言听到，抱着他脖子的橙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道，“爸爸，谢谢你，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很好，他们都喜欢橙子，橙子也喜欢他们。” 　　“橙子这么可爱，他们当然喜欢橙子。”程谨言知道橙子为什么这么说。林柰那边已经没有亲人，而因为在S市读书的原因，她在H市都没有关系好的朋友。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俩，才是真正孤孤单单的两个人。 　　“橙子，生日快乐。”以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就算没有其他人，起码还有他。 　　“爸爸也快乐。”顿了顿，橙子又说道，“爸爸今天第一次和妈妈一起睡，不要紧张啊。橙子一个人也会乖乖睡觉的，橙子是个大孩子了。” 　　“……”这句话可以不说。 第61章 六十一颗橙子 站在曾经他的房…… 　　站在曾经他的房间, 现在变成他和林柰的房间门前，程谨言犹豫了好一会。门前那一片的地毯，都被他几个来回踩实了, 一时也恢复不了。 　　在橙子没有说那句话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正常的。只是睡觉……单纯的睡觉而已，但是橙子的那一句话, 却让他不禁想多了。想到一会……程谨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不能这样。 　　而正在这时，“咔嚓”一声门开了。林柰穿着一身毛绒绒厚实的睡衣，一只手拿着毛巾捂在湿漉漉的头发上，一只手正放在门把上。看到站在门口的程谨言, 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进去？” 　　“……刚从橙子那里回来。” 　　林柰并没有注意到说完这句话的程谨言, 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也没有多想, “那你快进去洗澡吧, 我去看看橙子。” 　　“好。”林柰的态度太自然了, 让刚刚情绪有些激动的程谨言也慢慢平静下来。 　　怕第一次分开睡的橙子有些不适应，林柰去陪着她说了一会话。也从她嘴里得知，谨言刚刚说的“刚”是有多“刚”。想到谨言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的原因, 林柰没忍住笑了一声。说实话, 她自己倒是没想到。 　　从橙子这里回到房间的时候, 正赶上程谨言从浴室里出来。程谨言身上的睡衣, 和她身上的是一套。这还是之前带橙子去买衣服，橙子“钦点”的一套亲子装。 　　虽然在房间里，两个人穿着更像情侣装，但是这毛绒绒厚实的材质, 就让人想不到一点暧昧的地方。特别是谨言那张严肃的脸，配着这身衣服，只会让人看到反差萌，想揉。 　　程谨言手里拿着吹风机过来给林柰吹头发，这件事这两个月程谨言都熟悉了。当然，在卧室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给林柰吹头发，程谨言还是第一次。 　　只不过，平静下来的程谨言，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心无旁骛地给林柰吹好了头发，把地毯上的落发收拾干净后，程谨言才回到浴室把自己的头发也吹干。 　　等程谨言回来的时候，林柰已经躺进了被窝里，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快点，进来睡觉。”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程谨言，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心思又有点不对劲。而且程谨言也在疑惑，林柰是真不知道她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吗？怀着一丝疑惑，程谨言僵硬地躺在了林柰的旁边。 　　下一秒，一个毛绒绒就滚到了他的旁边，林柰趴在程谨言的旁边，上半身微微撑着，面对面看着程谨言问道，“知道要做什么吗？” 　　看着离自己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脸，程谨言大脑发懵，没忍住喉咙上下吞咽了一下，才哑着声音顺着林柰的话问道，“做什么？” 　　“你会吗？” 　　会？会什么？程谨言发懵的大脑自然也就顺着林柰的话，一下子就跑偏了。脸也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开始慢慢变红。 　　可是，不等程谨言继续问，林柰就“噗嗤”一声笑趴在他身上，边笑边说道，“你不会，你忘记了。” 　　一瞬间，程谨言就明白了林柰说的是什么意思。毕竟上一次，林柰就拿这件事取笑过他。想明白这点的程谨言，脸也一瞬间涨红。 　　会不会？这种本能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会的。但是不是现在，林柰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而且现在的气氛也…… 　　虽然现在脸燥得通红，但是这并不影响程谨言的行动。程谨言一把把林柰搂住，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故作凶狠地说道，“赶紧睡，不然就让你知道，我会不会。” 　　“欸？” 　　林柰刚想挣扎就被程谨言对着屁股拍了一下，“真不睡？真想试试？” 　　这一刻，倒是林柰一下子老实了。不仅是因为刚刚被拍了一下，还有谨言的话。说实话，这时候，她是真不确定谨言是不是在开玩笑。万一不是呢？好吧，这次撩过头了，自己栽了。 　　看到林柰老老实实地趴在自己怀里，程谨言偷偷地呼了一口气缓解脸上的燥热。如果林柰再不老实，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撩得手脚发软，大脑迟缓。 　　想到上次，程谨言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心里忍不住变软。如果一次或许只是意外，两次了他要是再不清楚这件事的含义，就真的太笨了。 　　林柰的性格哪里像是没事就爱撩的那种性格，他们俩太相似了，他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吗？之所以她会这么做，无外乎还是为了他。 　　七年前醉酒的事情，其实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禁忌，碰都不敢碰，想到那些就忍不住头疼欲裂。也是在最近和林柰的相处中，他才慢慢放下。 　　更别说这两次，被拿着这件事打趣，程谨言心里只有无奈，就想不到其他了。那件事就像现在他的感觉一样，是个过去式，不会再让他忍不住愧疚，后悔。毕竟，因为当年那件事，他现在还多了一个小天使。 　　第二天一早，程谨言是被赵助理的电话叫醒的。手机震动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让旁边睡着的林柰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程谨言按掉手机，才轻手轻脚地开门走出去。 　　到了客厅外面的阳台上，程谨言才接通赵助理的电话，“有事吗？”正常的时候，赵助理肯定不会现在打电话给他，除非是一些紧急的事情。 　　听到电话这头的程谨言语气还算好，看来林小姐果然是稳定小程总情绪的良药，想通这点，赵助理才敢放心说，“小程总，你和林小姐以及小小姐又上热搜了，这次是一家三口上的。” 　　“怎么回事？哪家媒体？”他们一家并不是公众人物，没必要为了媒体就躲躲藏藏的。所以程谨言觉得和媒体打过招呼就应该没事了，怎么也没想到，怎么还有人拍他们一家。 　　“不是媒体，也不对。是昨天你的好友在围脖上吐槽一件事，因为地点是你住的那个小区，再加上他吐槽的内容……很多网友都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这么一联系，有眼尖的网友就发现有狗仔拍和你同住一个小区的一个小明星，不小心把你和林小姐以及小小姐也拍了进去。虽然离得远拍得并不清楚，但还是能认出你们一家三口。” 　　“狗仔那边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你，是网友把事情闹开了才发现的，现在已经删了图并且道了歉。但是图片已经被网友下载了，现在网上还能看到。” 　　这件事，赵助理刚知道时都忍不住想吐槽，他们小程总的运道未免太差了。才住进新房不到三天，竟然就不小心被人拍到。这次还是一家三口，不像之前那样，虽然闹腾得挺大，但实际网友连小小姐以及林小姐的正脸都没看到。 　　而且这件事他也核实过，确实就是一场意外。如果没有小程总朋友的那条围脖，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小程总的住处，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同住一个小区的那个小明星，更不会被人找到这张图片。事件的起因，总不可能是小程总的朋友故意爆料小程总吧。 　　听了赵助理的解释，程谨言也知道，这是一场不幸的巧合。而造成这件事的那个朋友，程谨言决定，让他想一百条！求婚方案！ 　　交代完赵助理把网上的事情处理好之后，程谨言才问道，“有没有办法，能杜绝这些事情的发生？”他可不希望，以后没事就闹这么一出，都是麻烦。 　　赵助理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网友之所以这么关注你，可能是因为你和林小姐的感情太神秘了，让她们忍不住想要深扒。不然……小程总你自己简单说一下？让她们没了这份好奇心？” 　　“这真的有用？” 　　赵助理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小程总看不到，赶紧说道，“有用有用，她们本来就是因为好奇才关注你的不是吗？”不知道对她们有没有用，但是对赵助理来说，太有用了！ 　　“行。” 　　我去，惊喜来得这么突然吗？他是不是将成为，第一个知道小程总和林小姐之间甜蜜的爱情的观众？ 　　赵助理正想问程谨言想要通过什么方式，或者要他做什么的时候，就听到程谨言那头说，“年底有个年度人物访谈，我记得他们给了邀请是吗？这次不用拒绝，我去参加。” 　　“不是啊，小程总，你要在访谈上说？”那岂不是，他就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了？ 　　“怎么了？不在那里说在哪里说？”总不能占着程氏的官博说他的私事。 　　“没事，可以的小程总。”只是担心到时候网友被你吓一跳。以往不参加这些访谈，今年好不容易参加一次，竟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怕那些网友磕得更上头。 　　挂了电话，程谨言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可以做饭了。做饭之前，程谨言又去偷偷看了看两母女，还在睡，那就好，醒来就能吃早餐。 第62章 最后一颗橙子 从不参加每年年…… 　　从不参加每年年度人物访谈的程谨言参加访谈了！ 　　程谨言在S市不可不说也是一个有名的人物, 从一开始在商界的默默无闻，到横空出世，短短一两年成为商业响当当的人物, 吸引了太多人的关注。 　　然后一深扒才发现，程谨言的默默无闻只是在商业而已，在学术界却是有名的很。这应该算是, 弃文从商？ 　　而广受关注的程谨言, 却像是“活在人们心中”一样，从不参加各种访谈，各种商业活动，以及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聚会。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和家两点一线, 仿佛就没有其他的去处。 　　后来有人爆出，程谨言是被前女友伤得太深, 喝酒喝伤了。所以他从不参加活动聚会, 也从不和任何异性接触, 身边的赵助理就是为了挡酒和防异性而特别招聘的。 　　至于前女友就是一个迷, 很多人怎么扒也扒不到。而随着时间的流逝, 程谨言的热度才慢慢降下，但是却从未消失。 　　所以在程谨言抱着一个孩子去游乐场，有人爆出程谨言前女友, 然后一不小心暴露的一家三口, 这些新闻出现后, 才会引发那么大的轰动。 　　年度人物访谈节目组年年给程谨言寄邀请函, 但是年年都被婉拒了。后面慢慢的，给程谨言寄邀请函就成了一个形式而已，今年也是这样。 　　看到负责联系程氏的小助理过来，总监看了他一眼, 就自顾地说道，“知道了，不用汇报结果了。”年年拒绝的说辞，连个花都没有，总监都能背下来。 　　“不是总监。”小助理眼睛发亮，“赵助理给了回复，说小程总同意了。” 　　小程总这个称呼自从被从人从程氏内部传出来，网上大部分都是叫他小程总的。有些叫“老公”“大宝贝”之类的全部被打成异端，没看到小程总对林小姐的维护吗？ 　　“我知道了，又是忙……”总监敷衍地吐槽到一半突然卡住，“不是，你刚刚说，程谨言同意了？” 　　看到小助理激动地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总监看了看外面，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总监皱着眉想了想，问道，“赵助理那里有没有交代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小助理疑惑地回道，“赵助理说，希望总监多关注关注热搜。总监，这是什么意思？” 　　总监一开始也没想出来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又特意把最近的热搜都翻出来看了看。最后一拍大腿，惊喜地说道，“小程总该不会是想秀恩爱吧？” 　　小助理眨了眨眼，小程总竟然是这种性格吗？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小程总要参加年度人物访谈这件事，被爆出去后，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节目组还神神秘秘地宣传，直播肯定有惊喜。什么惊喜？是她们想的那个惊喜吗？ 　　在节目组和众网友的期待中，终于到了年底直播的时间。 　　这些事情，林柰自然不太清楚，她平时很少看网上的信息。而且最近几天，她正忙着整理考研的复习资料。谨言真的是太忙了，林柰不禁有些担心他复习不过来。 　　正好趁最近学校的课程结束，她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把考研复习资料准备一份给谨言。自己也算借此机会，再复习一下。 　　今天是周日，平常的这个时候，程谨言都会待在家或者是陪林柰和橙子一起出去。但是下午的时候，林柰看到谨言的“盛装”有些疑惑，“你要出去？”这西装袖扣可比平时上班的时候，要庄重很多。 　　程谨言点了点头，“下午有一个访谈邀请我参加。” 　　林柰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倒是没想到，谨言竟然会参加访谈。不过，也不是坏事，林柰的惊讶转眼就消失了，而是打趣地问道，“不需要我给你捧场吗？” 　　正在整理领带的程谨言一愣，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不用，会有现场直播。” 　　“所以你是希望我在家看着你？” 　　这次程谨言的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随后木着脸说道，“不希望，我会害羞。” 　　看着是挺害羞的，好吧。其实林柰对这些商业性的访谈也没有兴趣，而且她下午也没时间。她原本打算是和谨言一起出去的，但是既然他有事，那她就带着橙子出去也一样。 　　至于访谈，等她回家的时候再看也可以，到时候晚上还可以边看边逗谨言。 　　程谨言这边参加访谈还算顺利。虽然主持人接到通知，说小程总想要秀恩爱，尽量多往私人事情上面提问。 　　但实际以她看到的，小程总明显是把他们这个访谈当成了一个公共平台，来借此解释一下他们一家三口的情况。解释完就直接告诉所有人，他们想知道的他都说了，所以不希望以后有人打扰他们一家。可以说，是很刚了。 　　小程总的解释，虽然处处都在秀恩爱，但这确实就是一个解释而已。主持人看着自己手里的台本，都想把总监揪过来问问，到底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小程总是来秀恩爱的？她特意准备的台本，没有多少用。 　　但是小程总既然都解释了，主持人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几句和他们一家三口有关的私事。其他的问题，就正常多了，主要是和商业有关的问题。 　　网上看到直播的网友，直呼果然是个惊喜。 　　所以小程总和林小姐当年分开，是因为双双都误会对方不够喜欢自己？结果分开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还有还有，带球跑这种狗血情节果然来源于现实。小程总一开始还不是给自己亲生女儿找过爸爸吗？想想就很搞笑好吗？不过也不怪小程总，孩子看着确实有些小。 　　当听到小程总说，不希望网上有些人叫他一些奇怪的昵称时，网友都发出善意的“哦哦哦”声，所以那些昵称只给林小姐叫吗？ 　　最后，是小程总很认真地看着镜头说道，“我们一家其实都很平凡，所以我也希望你们尊重我们的想法，公共资源这种东西，能不占就不占。” 　　懂了懂了，就是不希望再被拍被上热搜是吧？那她们就暗戳戳地磕糖，没事哒。找糖小达人，会自己抠糖。顺便一说，小程总你们一家三口并不平凡好吧？ 　　后面，主持人又问了一些其他正常的问题。直到最后，主持人才打趣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小程总和林小姐的喜讯？”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程谨言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才说道，“我还没有想好求婚方案。如果你们有很好的建议话，可以私发给我。嗯……回去我会开个账号，私发给我就行。” 　　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到，小程总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秀恩爱？记忆力良好的网友，想到了小程总朋友之前的抱怨，所以，该不会真是认真的吧？ 　　纠结这点的网友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答案。年度人物访谈官博@了一个明显就是新注册用户的账号，然后告诉所有人，这是小程总，有好的求婚意见私发给他。 　　激动的网友只想到了一点，她们这是有小程总的私人账号了？私人账号都有了，离她们天天磕糖的日子还远吗？然而不久后，她们就发现，小程总是有多恶劣，用完就丢！套完她们的建议，就弃号！小程总，咱能有点良心吗？ 　　这些事情，程谨言自然不知道。访谈结束没多久，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林柰的电话。听到林柰问他结束了吗？程谨言告诉她结束了，并且老老实实把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林柰。 　　电话那头的林柰沉默了片刻，才报了一个地址，让程谨言来这里找她。 　　说实话，听到林柰沉默的那会，程谨言没忍住有些心慌。但是听到林柰说的地址后，第一反应是，“你自己出去的？”林柰的腿还没有完全好，一个人出去多危险。 　　“和橙子一起，你不准再说了，快点过来，过时不候。”说完，林柰就把电话挂了。 　　今天的林柰，有些奇怪。程谨言不敢多耽误，赶紧往林柰说的那个地方赶。 　　林柰今天的运气不好，刚进图书馆就遇到了疯狂想红，哪怕是黑红的，脑子有坑少年。 　　听到少年的“表白”，林柰嘴角温柔的笑意都僵硬了，“少年，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回去读完书你就会发现，你和谨言的差距，不仅是财富，知识，外貌的差距，你连世界观都有差距。” 　　不是林柰说话难听，是她真的搞不懂，这些连世界观都没长成的人，现在为了红做出这么多尴尬的事情，等以后他们懂事了，会不会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一个坑活埋了自己？ 　　竟然还信誓旦旦地说，没结婚他就有机会，他没有插足婚姻就不是三，难道情侣就该被插足吗？ 　　这个当然还是一个小事。真正让林柰心情不好的是，她看到了网上那些消息。活在2G时代的林柰，有些疑惑，老公，亲爱的，小可爱之类的这些称呼，是可以随便叫的吗？ 　　或许可以，但是看到她们是在叫程谨言，林柰必须承认，这一刻，她心里泛酸了。这些称呼，她都没叫过。 　　所以难得冲动一次的林柰，回到家拿了她和程谨言的户口本身份证，就来到了这里，民政局门口。冲动之后渐渐冷静的林柰，才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 　　但是来都来了，如果程谨言能赶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来到，那他们就结。如果没有，那就是时机不到，再等。老是拖拖拉拉的，像什么样子。 　　着急赶来的程谨言，看到林柰和橙子都好好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才放松下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眼里都是母女俩的程谨言，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直到林柰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走的时候，程谨言才有些奇怪，“我们去哪？” 　　“去结婚。来民政局不就是为了结婚的吗？” 　　“什么！结、结婚？”程谨言这才发现，这里是民政局门口。 　　“怎么，你不想结？”林柰故意问道。 　　“不不不，想！想结！” 　　从民政局出来的程谨言才意识到，他真的和林柰结婚了！但是，他还没有求婚！ 　　而林柰也一样，恍惚在想，自己竟然这么冲动？ 　　走在中间一左一右拉着爸爸妈妈的橙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也算是爸爸妈妈结婚的见证人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那么高兴呢？ 　　爸爸妈妈从出来就是这副样子，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耀眼，眼睛却是直直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何不是她拉着，两个人会直接走丢吧？ 　　才结婚就变得笨笨的，以后可怎么办才好？结婚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精精神神的吗？橙子心累地继续叹气，算了，以后还是她多看着爸爸妈妈吧。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三人踩着影子走了很久，最后才发现，车忘在了民政局门口。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