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重生之逆子如狼》作者:许清风   文案:   前世特种兵出身的他一身正气,谁想一朝重生竟然穿到一个纨绔子弟身上。   不学无术,溜猫逗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为了得到一块地,他让人将别人的屋子一把火烧掉。   只因在街上人有看了一眼,他就将人双腿打断,还将他的妻子强抢回家,还把人家的儿女买掉。   望着满院被抢回来的少女,还有一半是别人的老婆。   而且。。他竟然不举!!   唐墨昂天长叹,他真想问一句,这是造的什么孽,老天要这么玩他。 第1章 他竟然还活着?   黑云遮明月,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内,传来忽咣忽咣的声响,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接着,两簇似鬼火般的火光飘忽而现。待看清,竟是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举着火把,赶着一辆牛车行于山间小路上,二人一矮胖,一高瘦,步伐匆匆,神情紧张。刚忽咣清脆的声音正是牛脖间的铃铛所出,板车上放着一物,近看竹席卷着一个人,从后面露出的锦鞋可以看出被包裹着的人出身不是贫民。   二人随着马车前进小心翼翼注视着周围环境,确定到达地点后勒住牛车。   胖些的率先下来,急声叫着同伴:“你快些。”   瘦个子鄙视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急个鸟,人都死了,还能跳起来不成。”   他不说还好,说完胖子浑身鸡皮全起,朝地上啐了口沫,心慌道:“你小子懂个屁,别磨矶,我眼皮总跳。”   平时这活也没少干,今天就是有些不对劲。   高瘦子和他一起将席子裹着的尸体拖下来,抬头抱尾走向山林深处。   “你说这唐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要有他如此好的出身,这辈子绝对安分守己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何苦有今天。”   “切,这种人被雷噼都不为过,别废话,快点走。”   他们来到一处深沟边,望着幽暗的泥沟,相视一眼,瞬间将手里的尸体抛出去。   草席裹着尸体滚入黑暗的泥沟,转眼就不见踪影。   “快走。”   二人转身,健步如飞回到牛车旁,扯过牛将车子调头,火速离开。   风乍起,由缓到疾,狂风吹得树梢哗哗作响,云层被吹开,皎洁明亮的月光洒落在深沟内,清晰映出从草席滚到沟泥处的尸体。   尸体昂面躺在地上,五官就算有泥土也难掩那精致的面容,身上穿着囚衣,灰白的囚衣上沾有点点黑色血迹。   苍白的脸色,嘴角已干的黑色血迹表明他的死亡并非寻常。   一只小白兔从旁边草丛内的小洞探出头,红色的瞳眸在看到旁边的男子时,害怕的忙缩回洞中。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死僵的尸体慢慢有了动静,没有感觉的手指缓缓颤动,身子隐隐抽搐,勐然咳出声,随后是剧烈的喘息,痉挛颤抖,霎地睁开眼,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唐墨用力的咳着,口里勐然咳出好几口的黑血,当黑血咳尽那刻,胸口那股窒息的剧痛瞬间消息不见,他躺在地上用力的唿着气。   抚着刺痛的额头,唐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只是浑身的痛意告诉他,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他是退役特种兵,十六岁高中毕业后直接入伍,因表现良好能力出众被选入特种兵,之后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后被强行退役,就在他坐飞机回家时竟然在飞机上遇到劫机的,他杀了歹徒,谁想他临死前竟然将他推出舱门,他就直接摔下来了。   难道,他从千米高空摔下来没死?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超人,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找得到残尸就不错了。   可事实就是他活着,手脚有知觉,心脏跳动得有些缓却十分有规律。   晃了晃脑子,很好,它还连在脖子上。   正当他想不通时,脑海里突然窜入无数的画面,是一个人从婴儿到十六岁的记忆,随着这些记忆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仿佛有人一把啃掉他的脑袋。   “啊!”抱着脑袋,唐墨狂叫出声,卷缩着身子,痛得剧烈颤抖。   三分钟后痛意终于过去,唐墨趴在地上用力喘着气,如雨的汗水浸湿薄衣,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满是泥土的手轻轻捉着一把草,双眼瞪得老大。   那些画面讲的是一个出生在古代权贵家的子弟,长得十分可爱好看,可惜命运多舛,刚出生就没有娘,没到一年老爹就娶了个面相温和的女子。女子待他如亲生,从小对自己的亲儿子管教极严,却对他溺爱非常,百依百顺都不为过。后来亲爹被调往京都上任,他的继母越发宠爱他,要什么给什么,这就造成了男子放荡不羁的个性。小小年纪熘鸟逗狗,不学无术,狎妓赌斗,强霸土地,那是样样在行,只因在路上看到一个男子不顺眼,直接将他打断腿,还当众将他的妻子抢回家,将她的一双儿女买到青楼,家中小妾有一半是别人的妻。恶行馨竹难书,恶棍中的恶棍。他的父亲每年偶尔回家,那是相当的厌恶,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仍是无法无天,谁想一朝到青楼抢别人的女人玩,被对方毒死,死前才知道这一切全是他继母的计谋,将他养成无法无天的个性就是让他自行毁灭成全自己的儿子。   咳,好毒的毒妇,好蠢的蠢货!   抚着头,唐墨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些画面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远方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   汪汪,,狗叫声划破夜的寂静,尖锐夹着戾气,可见不是家狗,由远而近,朝着此处前来。   暗道不好,唐墨前世可是见过不少野狗连人都吃,如若靠近,他身上的血腥味定然会让它们发狂。   看到前面有棵盘枝大树,唐墨暗道老天不绝他命,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痛意,拖着只有一点知觉的双腿爬到树下。上半身仍无力,靠着可怕的意志力,缓缓爬上树。 第2章 这不是他的身体   天色微亮,山林中风响树娑,错结庞大的枝丫上,唐墨感觉眼睑有些热,缓缓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让他本能的闭眼转头,在转头那刻晕眩传来,身子往下倾去。   睁开眼看到自己在树上,唐墨忙扶住树枝,暗中松了口气。   阳光和着微风吹来,总算让他难受的胸口好了些许,唐墨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大片山林间,他身下的大树不是很高,树丫交横,自己正躺在四五根树枝交叉处,怪不得他一夜都没摔下去。   抚着胸口,唐墨低头望向下方,并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只是他身上的囚衣上有个小蜘蛛。   “小样,竟然敢爬到你爷的身上来。”曲起食指将蜘蛛弹撞到旁边的树杆上,唐墨身子一僵,霎地低头望着自己身上沾满泥土和血的囚衣。   霎地拉起身上的衣服,唐墨双眼瞪得老大:“我靠!这怎么回事?”   他穿的是一身的白色衬衫加灰色牛仔裤,这电视才出现的囚衣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上面的像中毒后吐的黑血是怎么一回事?他脚上穿着那双绸布绣金线的布鞋是怎么回事?   唐墨的眸光瞬间被握着衣服的手吸引住,那是一双细致纤长的手指,就算沾了泥土也难掩他的红润白皙,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根本不是他常年拿枪长满老茧的手。   而且这手,如此熟悉,就好像,就好像自己脑海里画面那个蠢小孩的。   唐墨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墨发,额头眉眼一路摸下,手指到达下巴时,他心中的震惊如惊涛骇浪袭来,身子本能的微微颤抖。   这。。这不是他的脸,手也不是他的。   霎地掀起衣服,望着肚子上的红痣,震惊的睁大眸子。   这。。画面中的男孩子肚子上也有,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一寸他熟悉的皮肤,饶是前世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唐墨也慌了心神。   眼神余光睨到不远处的小河流,唐墨深吸口气,暗压下胸前的难受,缓缓挪下树。   多年特种兵的经历让他觉得始终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昨夜那些野狗也不知还在不在附近。   唐墨脚刚沾上地面,头剧烈的晕眩让他一头扎在地上,额头碰到旁边的石子,瞬间流出血。   胸口有些窒息感,唐墨没有想到这个身体如此的虚弱了差劲,简直就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般。   我靠!如若这个身体真是那个和他同名同姓的十六岁少年的,可不就是从鬼门关回来。   靠着树根休息一会,唐墨为自己切脉,当年捡他回家的爷爷是个老中医,医术这点对他不难。   脉像虚弱似浮苹又和惊涛之势,竟是毒素未清之脉。   他从万里高空摔下来,竟然摔到了别人的身体里,而且这身体还是古代生活的,要不要这么狗血。   压下心中的震憾,眸光望向不远处的小河流,他要做的就是走过去,然后证实自己的想法。   看到旁边有个枯树干,他拿起来当拐杖,慢慢挪向小河流。   在这段路上,他既要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又要撑着身子走路,待到小河流边时已大汗淋漓,气喘息息。   顾不得身体的痛意,他跪坐草地,迫不及待望向清澈的河水,当看到水里倒映出那张脏兮兮又陌生的脸时,唐墨瞬间浑身被抽走所有力气般软坐在地,双眼睁得老大,瞳眸里满是不敢相信。   想到什么,他用水泼脸,用力的洗干净脸上的泥污,随后用领子内干净的地方擦擦五官,再照。   那是一张青稚精致的脸,饱满的额头,眉目清秀,鼻梁挺直,唇形饱满又好看,脖子细长下是纤瘦的身子,这根本就是脑海记忆里的少年郎,那个和他同名同姓还蠢死的人。   为何他穿着囚衣?因为下毒之人知道这里有许多野狗,死在这里一定会被野狗啃食,到时候就算被人找到尸体,也以为是哪里出逃的囚犯,不会想到是谁。   往后倒在地上,唐墨生无可恋,脑海里想起前世一些电视剧情。   他。。他不会是死后重生到这里了吧,还重生到一个恶霸身上。   摸了摸下面,软锦锦瘫着,唐墨记得,记忆中的少年郎之所以如此变态,除了继母刻意的捧杀外,还有他患着不举症的原因。   那些女人他抢回来,根本硬不起来,碰都不能碰一下,上青楼也只是摸个手瘾。   闭上眼,唐墨往后躺去,生无可恋轻叹出声:“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我?” 第3章 回到唐家再说   他在那里躺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消化掉自己现在的处境。   靠着旁边的大石头用力坐起来,唐墨压下心中的震憾慢慢接受身体不是自己的事实,望着洗净的双手,当真圆润修长骨节分明,人虽瘦却手背有心,手心柔软的不可思议,这按相书上的说话,这绝对是这辈子大富大贵的手。   不过也是,如若原主不作死,出生权贵世家的他可不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吗?   捋清脑海里的记忆,唐墨再次头疼,这个混蛋名字跟他一样,竟然没有一样像他的。   从小在继母刻意的捧杀下无法无天,什么恶事都做尽。   还好他有个不举的症,不然指不定祸害多少姑娘和别人的老婆。   苦着脸望向自己胯下,唐墨欲哭无泪,可是现在,不举的变成他了。   他这是前世造的什么孽,遇上这么一个主。   你说你让我活着就找个好点的,老一些也没问题,他当赚到了,可你让我重生到一个不举的男子,还是个恶贯满盈的恶霸身上,这根本是在玩他。   我前世就算没有造福苍生,至少也是杀了无数的恶徒,解救不少人质让他们的家庭免于破碎,他没有功德,也有苦劳吧。   唉,长叹一口气后,他只能接受现实,默默打算下一下如何走。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现在,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他不是原主这样的恶霸,他是个三观正的男人,绝不会自己作死。   咕咕。。肚子抗议着他的不重视,正强烈要求他吃东西。   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唐墨喝了些清澈的河流,也顾不得有细菌什么的了。   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表示并没有被污染,他要尽快找些吃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接受现实,他要离开这个山林再做打算。   深吸口气,他勉强站起来,拿过刚才的木棍撑着自己离开小溪。   这个山林他脑海里有记忆,是他所居的镇子外面的大山,前身两年前来过一次,大概知道什么方位。   他很快找到一株野果子,看到有虫子钻出来表示没毒,十分放心的吃了两个,总算是让饥感消减不少。   在林间一根大树下,他看到几株清毒的草药,心中暗喜,扯下揉烂后咽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让他更饿了。   休息片刻后,可能是药效起了问题,他觉得好许多,头也不怎么晕,站起来继续前进。   原主的名声在镇子里极臭,如若他随意闯到别人家,可能会被人打死。唯今之计,就是回到原主的家,再做打算。   那个继母在家里还是不敢明目张大的毒害他,她十分重名声,绝不会在明面上做出有损自己慈爱后母的事情来。他不是原主,没有他的蠢,只要回到唐家,就有喘息的机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唐墨十分幸运,在出山的路上竟然没有遇上野狗,十分顺利的踏上小道。   小道行走不到二十分钟,他看到了青砖灰瓦的小镇,镇子十分的大,来来往往的每个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   此刻,唐墨才真正接受了他真的重生到古代的事情。   唐墨除了脸干净,头发披乱,身上血迹斑斑的囚服沾满泥土,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街上的人待看清是谁时,全都围过来嘲笑他,有的还嘴吐芬芳,唯一相同的是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唐墨不以为然,他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才不在乎这些唾弃和厌恶,朝着唐府走过去。   远远的,他看到唐府外面挂着白布和白灯笼,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   王氏还真是迫不及待要宣布原主的死讯,只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王氏,我可不是原主,你最好少招惹我,我可是被强行退役的特种兵,心狠手辣是他的本性。 第4章 继母王氏   唐府门前外,门卫正小声窃喜的讨论着唐墨的死,当看到一身狼狈过来的人,以为是乞丐正准备赶走时,那张熟悉的脸让他们全愣住了。   其中一个脸色苍白,指着身披囚衣的唐墨,手剧烈的颤抖:“你。。你。你是。。大少爷?”   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唐墨道:“不然你以为是谁,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着本少爷,让我求你吗?”   记忆中这小子十分嚣张,他刚穿过来,不然做出让人觉得有疑的动作。   他前世外表都是披着温和的皮藏着恶狠的凶残,如若在这里露出来,可能会被王氏捉到把柄。   万一她说自己中邪什么的请个法师过来,那现在身体虚弱的他一定会被这个毒妇给暗中搞死。   他要先做一段嚣张的唐墨,这样慢慢再转回自己的个性,别人只会以为自己受过大难性格大变,才合逻辑。   两个门卫吓得哇哇大叫,屁滚尿流往里爬进去,惊恐的大喊道:“大少爷,大少爷还活着,夫人,夫人。。。”   将他们惊慌失措的惊恐看在眼底,唐墨扬起嘴角,扔掉手里的木棍,捂着胸口迈入唐府。   迈入门槛那刻,脑海里的记忆如幻灯片般袭来,望着灵堂上一袭素衣讶然慌张望着他的中年妇女,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表情如见鬼了般。   那正是王氏,一个长着善良面相却心如蛇蝎的女人,他身边那同样穿着白色素衣的正是她的儿子,唐进安。   这小子跟他那娘一样,一肚子的坏水,还十分会做表面功夫。   王氏不敢相信望着一身狼狈迈入家门的唐墨,错愕万分,恨意瞬间笼罩心头。   他怎么会活着回来的?他们不是说事情办得十分顺利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杂种,命竟如此硬,这样的都杀不死他。   王氏心计深沉隐忍成性,瞬间挂起失而复得的哭声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嚎嚎大哭。   “我的儿啊,你。。你终于回来了,呜,,太好了,太好了!”   唐进安上前红着眼道:“大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唐墨听到母子二人的话,特别是王氏抱他时身上传来的刺鼻香味,让他心生作呕。   一把推开他,恶狠狠的指着周边白布道:“我都没死呢,你怎么灵堂都安排上了。”   王氏望着他嚣张的模样,心中愤怒脸上却带着哭声道:“昨天你这孩子跟人家抢什么妓子,听说被人杀死,连尸体都被掳走。我们找不到尸体,只能先将灵堂布置起来。”?   握着他的手慈爱的道:“祖宗保佑,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唐进安笑着指挥下人:“快,把这些东西全扯掉,全部都扯开,用桃花水洒下四周。”   该死的,这个野种竟然如此命硬,他们不是说成功了吗?   望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唐墨,唐进安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亲手解决了他。   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如若让人知道是他们动的手笔,周昊杀过来一切都完了。   唐墨扫了眼动作起来的下人,轻蔑冷睨王氏母子一眼:“他们竟然当我是囚犯捉起来扔到山里面,我都快断气了,幸有贵人相救。我要回去休息,你们谁要是敢来打扰我,我就打断谁的腿。”   王氏忙轻拍他身上的灰尘,心疼道:“快去,我让人烧热水,好好洗个澡,等下母亲亲自给你炖汤喝。”   唐墨不想理会她的假仁假意,转身走入内院。   他离开后,王氏母子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取而代之的是阴鸷。   唐进安气极败坏的道:“娘,为什么这个畜生会活着回来?”   “慎言?”王氏瞪他一眼,小声道:“不是和你说过,遇上什么事情都要稳重吗?只怕那些混蛋的毒放少了,看到他虚弱的表情没有,我们有的是机会弄死他。你父亲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消失在我们眼前。”   想到这些年每天自己都要装作很关心他,很疼爱他,王氏心里的恨意排山倒海。   不过她多年的隐忍却是有收获的,丈夫以为她真的贤良淑德,待唐墨如亲儿,十分相信她。却不知道,唐墨如此无法无天正是她刻意养出来的,她要的就是溺爱他,让他死在自己手里。   微眯眼,王氏眼里的恨意流露而出,唐墨,当年你娘亲抢了我的男人,我既然能弄死那个贱人,也一样能弄死你这个小杂种,而且我不但能得到好继母的好名声,还让你父亲心甘情愿舍弃你。 第5章 处理唐墨的烂摊子   唐墨回到自己的院落内,两个小厮快步过来,正是原主的贴身随从。   二人抱住他,嚎嚎大哭,表情就跟死了爹似的。   “大少爷,太好了,您真的没事。”   “我们以为您出事后悲痛万分,彻夜难眠,没想到老天有眼,竟然让您给活了下来。”   “以后,定然鸿福齐天。”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唐墨可是知道这二位是王氏特意暗中派过来的,每天将唐墨的一举一动报告给王氏,唐墨越来越放荡,他们功劳可不少。   气极抬脚,一把将他的踢倒在地上,吼道:“没用的东西,想痛死我啊,还不快准备热水给我沐浴换洗,眼瞎了吗?”   他演的越嚣张,他们越不会起疑心。   二人被他踢痛,忙不迭的将他扶到屋内。   半个小时后,唐墨光着身子坐到浴桶内,微烫的水让他舒服的轻叹出声,全身疲惫慢慢消散。   头靠在桶沿,唐墨冷睨向旁边二人,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出去。”   两个字,不怒而威,让平时侍候他习惯的小厮吓得心直颤,觉得少爷好像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明明还是一样的不耐烦,声音里却多了几分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   小厮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乖巧的退下,轻轻关上门。   唐墨看到这里只有自己,卸下自己的伪装,全身放松,慢慢唿出气。   环顾四周古香古色的装饰,那屏风上的仙鹤栩栩如生,唐墨心中百味杂陈。   昂头望着上方的黑色木梁,唐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他从万里高空摔下,尸体绝对不可能有,就算现在穿回去,也是孤魂野鬼,既然接受了这具身体,那么原主的一切所有好坏他都要承担。   住房子嘛,总要交些租金,这个是定然的。   只是想到原主一团乱又无耻放荡一般的生活,他就头疼。   轻叹一声,温和的道:“既然上天让我重活一次,那处理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就当做是考验好了。”   拿起旁边的香料全洒到水里,唐墨将身沾上泥的地方全部用力搓一遍,头更是洗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桶里的水全部变成污色。   唤来外面的小厮,让他们再换水,洗了三遍,觉得身上连发丝都飘着香,唐墨才擦干头发穿好里衣往外面走去。   刚走出外面,就看到小院内站着十几个穿着锦衣的女子,还有的十分稚嫩,可能才十三四岁。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的小妾,唐墨瞬间头痛。   如若唐墨在这里,他一定弄死这小子。   当那些女子抬头时,他看到了的几乎全是充满怨恨的脸,恨不得将他剥皮啃骨的恨。   唐墨,你个畜生,难怪死的如此的惨。   侧头望向旁边小厮,道:“给爷弄四千八百两银票过来,要一百两一张的那种。”   “是。”小厮也不问他做什么,爽快的答应,往外面跑去。   “让她们就在这里站着。”   说完,他看也不看那些女子一眼,转眼迈入自己的寝室。   另外的小厮跟进来,为他束发。   小厮望着自家主子平静的脸色,笑兮兮的道:“爷,您的身体好像有些虚弱,要不,我们让谢大夫开些药如何?”   唐墨暗笑,谢大夫是唐府供养起来的大夫,医术却是不错。   只是见到王氏后,他想起自己的脉像,不止有新的毒,还有一种慢性毒,可能原主的不举,正是被人下毒所致。   垂眸,唐墨再抬头时脸上有着不屑的笑容:“这个庸医懂个屁,我没事,只是有些虚弱,休息几天就好。”   望着镜子中清秀如玉的公子,唐墨站起来瞪他一眼:“我先休息一会,等那小子回来跟我说一声。”   “是,是。”小厮谄媚的扶着他来到榻前躺下来,随后退出外面。   另外一个小厮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大摞银票,见到立于门外的同伴,和他相视一笑,随后敲门。   “少爷,银票我给拿来了。”   里面的唐墨自然没有睡着,摸了摸有些凉的脸庞站起身。   拉开门望向二人,接过他手里的银票,挑眉高傲的道:“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这个院落,我要和这些婆娘玩个游戏。”   二人听到这里立刻扬起猥琐的笑容,笑兮兮的带着其他下人离开。   唐墨看着他们关上院门,拿着银票来着众女人眼前。   立定,作揖,清声道:“之前是唐墨被鬼迷了心窃,此番差点被人杀死,侥幸而回,大彻大悟。自从将你们抢来后我并未碰过你们,今天我送各位归家,还请各位既往不咎。”   什么?   所有小妾望着满脸歉意的唐墨,脸上满是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们都是被抢来的,心中对他自然怨恨非常,可他拿家人相逼,她们自不敢乱动。   “谁相信你。”   “就是,畜生一个。”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所有女子愤恨瞪着他,如若眼神可以杀人,唐墨早就粉身碎骨。   唐墨自然知道她们不可能因自己一席话而释然,他举起手发誓:“如若我今后再为难各位,如若今天我说放你们归家的话是假的,我就不得好死,遭五雷轰顶,粉身碎骨。”   古人向来不会轻易发誓,有些女子见他如此认真,竟也相信的,自然,有一些是不相信的,那眼神可以生吞了唐墨。   唐墨也懒得再和她们解释,举着手里的银票:“你们十六个人,我这里有四千八百两,你们一人三百两安家费。我没有碰过你们,你们也不吃亏不是吗?”   说完,他抽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第一个女子,眸光清澈望向他。   女子有些迟疑,接过银票道:“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唐墨点头,指向院门,道:“你现在立刻就归家,没有人会拦你,如若他们拦你,你就扬起银票就说和我玩的小游戏,自然能平安回家。如若你怕别人说你偷银票可以离开这里后将银票藏起来,待到你认为平安时再取出来用。如若你丈夫不相信我没有碰过你,可以让人来验,这些钱如若你不相信你的丈夫,可以先不拿出来。”   他知道官门有专门验女子清白的嬷嬷,一般都是用来办案的,据说女子只要一个月内跟几个男的睡过都一清二楚。   女子转身没有迟疑,疾步逃开。   她一走,几个女子也鼓起勇气拿了银票就离开,接着是其他人,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子。   唐墨知道她,正是他打断了她丈夫的腿,还将他两个孩子给卖到青楼。   走近她,唐墨正想说话,谁想那个女子勐然拨下头上的发簪,刺向他的眼睛。 第6章 遣散小妾   唐墨霎地捉住她的手,迎上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李氏,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给我弥补的机会。”   你妹的,这明明不是他造的孽,却要他来擦屁股。   他要看到原主,他一定打残这小子再把他按粪坑里。   李氏咬牙切齿望向他,布满血丝的眼底恨意滔天:“不用你这个畜生假好心,你一定有什么阴谋是不是?我宁愿相信天地毁灭,也不相信你这样的畜生会改头换面。”   唐墨道:“李氏,人死过一次后,什么都会改变的。我知道我亏欠于你,这样吧,如若我将你的孩子救回来,再让人救你的丈夫,你是否会相信我?”   “你到底有什么歪心思?”   李氏恨他入骨,不可能相信他,眸光渗着毒般瞪向他。   唐墨迎上她充满恨意的眸光,道:“是与不是,你跟我去就可,你在这里等一下。”:   唐墨放开她的手,大步迈入里屋,没过多久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看到他手里的匕首,李氏本能的退缩,害怕望向他。   将匕首强行塞到她的手里,唐墨道:“如若我反悔,你随时可以用这把匕首杀死我。”   李氏握着手里的匕首,眸光迎上他认真的神情,心中仍有恨意,却不知为何下不去手。   “你现在救出我的儿女,如若他们毫发无伤,我就放过你。”   她心中恨不得挖唐墨这个畜生的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她一介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权贵出身的唐家大少。   如若她孤身一人,她拼着一死也要拉他下地狱。   可是她不行,她的身后还有家人,还有在青楼被当丫头仆从使唤的儿女。   每当夜里她都想自我了断,离开这个畜生,可想到父母丈夫还有儿女,她只能含泪到天明。   庆幸的是这个畜生捉她回来,还真的没有碰过她,就连其他小妾也没有碰过。   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放着满院如花似玉的小妾不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行。   得知这个事情,她们暗地痛快,当真报应,这是上天在惩罚这个畜生,谁让他作恶多端的。   唐墨往后退一步,作揖认真道:“如若我有假,我甘愿被你杀死。”   李氏才不相信他,用匕首指着他戾声道:“现在,立刻,带我去见我的儿女。”   唐墨让她先将匕首收起来,如若被家丁发现只怕会是个麻烦。   李氏看似将匕首收起来,却仍是紧紧握在手中藏于袖子,一旦他食言,她拼着命不要也会杀掉他。   唐墨领着她出来时,刚好看到俩个小厮正准备进来,双手差点撞上。   唐墨一脚踢在前面小厮的膝盖上,吼道:“没长眼的东西,没看到你家爷出来。”   小厮痛得嘶牙却还要赔着笑:“少爷,少爷,小的不是故意的。这些女人我看她们一个个跑出府,说是您容许的。”   双手环胸,唐墨嚣张的冷哼:“没错,我昨夜生死之际被一个美人所救,我虽然不知她是谁家千金,却已暗发誓让她做我的女人。她听说我小妾成群后立刻不悦的离开,我要向她表明真心,我不是个花心的人。这些女人是我放走的,你们一个都不许为难她们,如若让我的美人知道,她不愿意和我好,我就杀了你们喂狗。”   他故意如此说,为的正是为今天此举做借口。   他平白无故将这么多的美人放走,一定不能让人察觉异常,不然就会让王氏捉住辫子。   他毒素未清,身体极为虚弱,初来这里他绝不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方。   小厮二人望着他狠辣的眼神,想到他平时的阴毒凶残,吓得勐缩脖子。   还好平时唐墨荒谬惯了,他们倒没往别的其他地方想,不敢再多语。   心中却暗笑,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谁嫁给他谁倒霉,硬都硬不起来,废物一个。   身后的李氏听到这话也信以为真,厌恶的眼神望向他高瘦的背影,暗暗为那姑娘婉惜。   被这样的畜生看上,这辈子算是完了。 第7章 给人还是让我放火   悦春楼内,唐墨带着李氏迈入安静的大厅,俩个小厮紧紧跟在后面。   与其说是跟,不如说是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好回去报给王氏知道。   悦春楼白天不营业,姑娘们都在休息,老鸨看到唐墨过来,笑兮兮的扭腰迈入台阶,手里的袖子风骚的挥舞。   “哟,什么风把咱的唐少给吹来了,可巧,悦语姑娘今天有些不适,不能侍候来着。”   一般他过来都是要点她的头牌姑娘悦语,今天人还真的有些不适。   唐墨睨她一眼,双手环胸,微昂下巴,高傲的道:“我之前塞给你的俩小鬼,人呢?”   老鸨没有想到他是来问那俩小孩子的,忙赔笑:“自然是好得不得了,都乖巧,不敢乱动。”   唐墨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沉:“你没让客人怎么样她们吧?”   有些客人喜欢娈,童,前世游走各国,他可是见过不少这样的变态。   老鸨抿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袖子,道:“放心,我都让他们在后面侍候着。”   俩孩子容貌都不错,她自然不会随便拿出手。   听到她的话,李氏松了口气,不由得握紧手里的匕首,眸光望向唐墨。   唐墨挑眉,语气嚣张的道:“把人叫出来,让他们跟他娘回家。”   “什么?”老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来要人的,有些为难:“唐少爷,您人都卖给我们了。”   唐墨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她,冷哼道:“放人,还是我让人将你这里烧个干净,你自己选。”   如若是以前的唐墨,可是干得出来的。   果然,老鸨脸色苍白,忙赔笑道:“唐少爷,您别气,只是两个小孩子,不值得您生气,我立刻叫,立刻叫。”   说完,转头忙让下人去叫人。   没过多久,两个衣着朴素,容貌清秀的孩子走出来,见到李氏时眼泪哗的流出来,疾步跑向李氏。   “娘。”   “我的儿啊!”?   李氏望着完好的儿女,一把将他们搂入怀中,喜极而泣。   这辈子,她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儿女,上天竟然待她如此不薄。   唐墨望向老鸨勾起嘴角笑道:“自你识趣,这青楼你就留着慢慢玩吧。”   说完,他转身往外面走去,李氏也忙带着儿女紧跟他出去,她怕走慢了老鸨后悔。   身后的老鸨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拍拍胸膛释了口气,庆幸的道:“这个混蛋,还好,还好他今天心情不错。”   唉,她的地盘总算是保住了,老鸨想着他的为人,朝着他的背影啐了口唾沫,暗暗骂一句畜生。   唐墨离开青楼好远后才转头望向李氏,从怀里再掏出一百两递给她:“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你想恨我就恨,可不要和钱过不去,别忘了你丈夫的腿还叫我打断了。”   唉,唐墨这小子,魂千万别被他看见,不然他撕了他。   李氏勐然一把扯过来放到怀里,狠狠瞪他一眼,搂着儿女迅速离开,转眼没入人群中。   小厮十分不明他的举动,道:“大少爷,这样那美人就会高兴吗?可是咱今天支了好多钱。”   唐墨转头一人甩一巴掌,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为了美人,这些钱算个屁。我们家有金山似的家产,我是长子,这都是我的钱,我花自己的钱理所应当。这美人说不定在暗中看着,我自然要装着痛改前非的模样给她看,等人一到手,还不是由着我玩。母亲都由着我,你们两个下贱的东西多什么嘴。”   二人白白挨了两耳光,忙不迭的称是,再不敢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这里的消息传入王氏的耳中,她正喂着一只小鸟,笑道:“我还真当以为他们没得手,原来是被个美人给救了。”   她身边的丫环笑道:“夫人,奴婢听说他放走那些小妾后还真以为他痛改前非了呢?没有想到,只是为了哄美人开心,我听说,那美人长得可好看了”   王氏讽刺的勾起嘴角,笑道:“去查清楚是什么样的美人,我倒要看看,能让这小杂种如此着迷的人,到底长得什么天仙模样。”   美人就算让他得到又有什么用,只能看着,不能碰,跟太监有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王氏心情霎然美好:“这样更好,如若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就让唐墨死在她的身上,这样更神不知,鬼不觉。”   丫环抿嘴一笑,夸道:“咱大少爷那张脸如此精致,如若是个女子,只怕是难得的美人。可惜了,投错了胎。”   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成为废人正是夫人的计谋,还真当夫人是亲娘似的敬着,蠢货。 第8章 唐昌准备回来   寂静的房间内,唐墨安静的躺着,缓缓调节气息,让身体内的痛意减少。   回来这里三天后,他将唐墨的小妾全部安顿回家,也请了大夫给李氏丈夫治脚,还赔偿了被烧屋子的那家人一大笔的钱。   昨夜才真正可以休息,调养他的身子,清理体内的毒素。   唐墨,你给了我这个身体,我也替你擦了屁,股,积了德,就当谢你这个恩了。   但是他仍感觉到体内唐墨残留的一丝恨意,他知道,这是针对王氏的。王氏一天不死,他的执念就永远不会消失。   暗唿气,唐墨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如若此时王氏派杀手过来,他必死无疑,所以绝不能露出一点破绽,更杀不了王氏。   这三天后他暗中观察过王氏身边的人,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环竟然身手了得,据说是她父亲给派过来保护她的。   而她的父亲正是当朝权国公,为人霸道,手握权势,爱女如命。   据说当年王氏先看上他家父亲,结果被母亲截了胡,后来唐墨母亲身死,她才有机会嫁入唐家。   他母亲家人早就死绝,只是母亲至交据说是个大将军,为人十分了得,王氏明面上才不敢对他动手,正是忌讳此人,好像唤周昊。   至于他的父亲唐昌,正一品侍郎,能力不错,这么多年稳稳在官位上坐着,可见其手段。   不过他身体虚弱的事情如若在这里呆久了,定然会被王氏察觉,特别是那两个小厮。、   微眯眼,唐墨想,他得找个借口将那俩小厮打发掉才行。   “少爷,少爷。”   外面传来小厮的叫声,带着三分笑意,好像有什么事情。   唐墨微皱眉,靠在凭几上,慵懒的出声:“怎么回事?”   小厮的声音再次传来:“少爷,老爷过两天回来了。”   唐昌要回来?唐墨眼珠子转眼,灵光一闪,他想到一个好主意了。   “知道了,那老不死的回来做什么。还有,人找到没有?”   他故意让他们派人寻什么美人,为的正是迷惑王氏。   小厮有些苦恼,道:“少爷,这镇子上没听说过有什么美人啊?”   “废话,我说隔壁的镇,这里的镇子有个屁的美人,给爷去找,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找不到我要的美人,我打断你们的狗脚。”   门外的小厮吓得不轻,想到之前李氏丈夫被打断的脚,身子微微颤抖,忙不迭的道:“少爷放心,我立刻去寻,立刻去寻。”   “滚,别来打扰爷。”   “是,,是。。”   小厮哪里敢进去,迅速离开,离得远远的。   听到外面步伐声渐行渐远,唐墨捂着胸口,突然有些烦躁。   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样下去不行,他要想个法子将这伤赖在王氏的身上。   她看名声如命,到时候伤是她弄的,她一定不敢在药中下手脚。   因为一旦出了事情,就会连累到她自己。   唐昌此番回来,只怕是王氏的手笔,她一定还有什么招没有使出来,就等着丈夫回来给她撑腰。   叩叩,正当他思考时外面传来十分有礼貌的敲门声,透着股子的虚伪,当听这声音他就知道定然是唐进安。   翻了个白眼,唐墨没好气的道:“我不是说过,不要来吵我吗?”   “大哥,是我。”唐进安温和如水的声音传来,透着股子的儒雅,让人听得极为舒服。   唐墨躺下来,手枕在脑后,眸光望向窗外的蝴蝶:“我困了,别来烦我。告诉母亲,今晚我想吃炖猪蹄,要每个菜都放辣椒,不然我就掀桌子。”   唐进安不能吃辣椒,唐墨每次都故意整他,唐进安在王氏的严厉教导下十分能忍,每次都当作没看见满盘的辣椒。   唐墨这蠢货竟然真的以为王氏待他对自己亲儿子好,还真把王氏当亲妈似的。   也不想想,自己的亲儿子常被欺负,脾气再好的女人如何受得住。能受得住的,都是心里渗着毒的货色,他竟然天真的以为王氏真心对待他,蠢猪都比他聪慧。   唐进安带笑的声音传来:“我最近得了些宝贝想给大哥,你休息的话就算了,我给小厮他们,等下你记得看。”   没有听到里面有回声,唐进安将盒子递给小厮,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他们。   俩个小厮点头,心里已然知道如何做了。 第9章 唐墨被发配到老宅子   唐昌是下午到家的,唐墨正在后院内逗小鸟玩,听到父亲回来的消息,眼睑都没抬一分。   回来这差不多十天,他暗中借着出街的情况为自己买药,体内的毒素清了大半,只是他不举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他倒没有想到,唐昌回来得如此之快。   小厮也不催他,反而将更好玩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本春宫图,上面的姿势,连唐墨这个在开放时代穿越过来的人看了都脸红。   “爷瞧瞧。”唐墨拿过来,极有兴趣的翻着上面的图画,眉挑得高高的。   时间十分的巧,就在他翻开书的那一刻,一个身形高大,五官和唐进安十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正是他的父亲唐昌。   唐昌见到小厮慌张的神情,再看看儿子看得津津有味,气不打一处来。   迈入院内,大吼道:“你这个孽子!”   唐墨抬头望向气极败坏过来的唐昌,明白小厮为何突然拿出这本书来,只怕是王氏早就知道唐昌何时到家,故意让小厮将书拿来,被唐昌看到定然不会轻饶于他。   王氏为了除掉唐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作揖,唐墨冷声道:“父亲。”   “你个孽子还有脸叫我,为父的脸全让你给丢尽了。”   望着他手里的书,唐昌看清是什么内容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扯过书扔在地上,颤抖的手指着唐墨:“你看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不但强抢民女,还放火烧民宅,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长鞭,掷甩向唐墨,长鞭如蛇夹着满满的怒气,毫不留情袭向唐墨,如若被打到,一定会皮开肉绽。   唐墨身体再虚弱,前世的身手仍在,只见他长手一捉,稳稳捉住长鞭,纤细的手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将鞭子缠在手腕上。   他的动作直接镇住了唐昌,震惊的眸光望向儿子,用力一扯,竟然发现手里的鞭子全部被他掌控在手中。   唐昌怒不可抑的道:“给我按住这个小子。”   他的话落下,唐昌身边一个高瘦男子霎地出现在唐墨身后,朝他后背点了点。   唐墨惊讶未落,只觉身体一麻,力量瞬间被抽走,半跪在地。   心中暗惊,他没有想到唐昌身边竟然有如此了得的高手,看着好像有传说中的内力。   男子直接擒住唐墨,将他拖到唐昌眼前。   唐昌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下,狠狠抽打在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火辣辣的痛席卷后背,唐墨咬紧牙关,硬是哼都不哼一声。   唐昌平时打他都嚎嚎大叫,这次却见他硬抗下来,气极冷哼道:“立刻收拾东西回到老宅子去,你给我好好在那里守着祖坟,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到这里。一个小厮都不准带,不然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厌恶看了他一眼,唐昌甩袖,黑着脸转身离开。   唐墨暗笑,唐昌这是要打算弃了自己这个儿子。以原主的个性和无能,这辈子都只能呆在祖宅里,王氏绝不会让他活得长久。   唐昌的个性其实是极为自私自利之人,从他未曾半分关心过原主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儿子在他的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   反观唐进安,聪明懂事,又学识不错,更得他的欢心。   他敢保证,就算他知道王氏害原主,只怕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唐墨望着他的贴身小厮竟然直接跟着唐昌离开,一点也不意外。   站起来,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唐墨不怒反笑。   将他赶到老宅去,这样更合他的心思,当他再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就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而不是被唐墨嚣张的外表所束缚。   不过他要十分小心,特别是像刚才唐昌身边那个有内力的高手,如若王氏派那样的高手来刺杀自己,他将凶多吉少。 第10章 老者唤山伯   石径路道上,一辆朴素马车疾速而行,板上坐着一个老头子在赶车,车厢内坐着的正是衣着朴素,只拿一个小包袱的唐墨。   这小包袱里面是他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竟然一张银票都没给他,就这么将他打发到唐家祖宅内。   王氏没有给他一两的银子,他就不信唐昌不知道,就算知道也默许,表示他根本就已当这个儿子是死的。   唐家祖坟离唐府有些远,他们天亮出发到现在临近傍晚,中午连饭都没吃。   望着外面飞掠而去的田野和山那边渐落的夕阳,唐墨嘴色勾起邪气的笑容,从靴子内抽出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共有一千两。   哼,他可不是原主那个蠢货,王氏想整他,门都没有。   将银票贴身收好,唐墨靠着车厢休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车夫没好气的道:“到了。”   唐墨睁开眼,踢开帘子迈出去,放眼望去山峰连绵,翠意呈晚霞,眼前山下有一座有些旧的两进宅子,宅子旁侧有块耕好的地,上面种着许多的蔬菜,有茄子,四季豆,还有菠菜,生菜,最里面种有土豆苗,杂草全无,长势良好,可见种植的人极有耐心的。   他一落地,马车迫不及待的离开,连一秒都不想停留。   唐墨来到小宅前,刚想推门,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走出来。   老者面带沧桑,旧衣裹身,还能看到腰侧有块补丁,袖口有些许抽丝,就算如此,老人家的衣着十分干净,不用问也知道旁边那菜定然是他种的。   老者该是早就得知消息,侧身幽声道:“进来吧。”   唐墨朝他点头,道:“多谢开门。”   说完,提着他的小包袱迈入高高的门槛,走入宅内。   老者望着他极有礼貌的样子,只看了他一眼,缓缓关上门。   屋子很旧却并不破,地上边廊的砖有新有旧的,却没有一块是有缝隙的,可见唐家每年都修缮。   不过也是,古人十分看重祖坟和风水,自然不会马虎。   唐墨看了眼,两进的院落房子倒是有几间空房,只是并不知是哪一间干净的。   转身望向老者,笑道:“不知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唿?”   反正唐家已舍弃自己,他不若就此做回自己,也不必每天装的难受。   能被扔到这里来的,绝对不会是唐昌夫妻二人的亲信。   老人家睨他一眼,冷声道:“叫我山伯就可以。”   “山伯,不知我睡哪一间?”   “随便你睡,每间都是干净的,只是床什么的要你自己铺,不会铺的话将就睡吧。”山伯思忖半刻,道:“跟我套近乎没用,唐墨,你是个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来了这里,你别想着再回去,你父亲不可能会接你回去的,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吧。”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拿起旁边的铲子提着菜篮走向外面。   唐墨随便找了个光线极好的房间入住,房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还有个小小的衣柜就没了。   不过也是,这宅子只是给守墓人住的,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外面天色渐黑,唐墨将床什么的整理干净,再在厨房里随意找了点粥填饱肚子,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赶了一天的路他累死了,至于洗不洗澡,等他睡醒再说。   山伯掌灯时分才从外面进来,他望着安静得过份的院落,讶然放下手里的篮子,走向唯一有光亮的屋子。   就着半开的门望进去,只见到唐墨躺在铺就整齐的床上,唿唿大睡,那表情别提有多惬意。   山伯十分错愕,唐墨为人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唤他一声畜生都不为过。此人除了样貌之外没有一样似唐墨,如若不是唐府亲自将人送过来,他还真的以为是长相一样之人。   照理说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可能这么快适应这里,谁想他不但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还睡得十分香甜,根本不像在权贵家长大的公子哥,要知道这床这被子可都是碜人的紧。 第11章 他自有他的分寸   唐墨到达宅子后第二天,门外多出四个侍卫,手里别着剑,不用问也知道是王氏派过来看着他,为的就是怕他逃跑。   他干脆门都不出,就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中午时分,山伯从外面回来,喊着唐墨:“小子,过来做饭,在这里可不能白吃饭。”   唐墨走出屋子,望着院内的一些青菜四季豆,挑眉:“山伯,我不会做饭。”   他不止会做饭,还做的十分好吃,只是他不能一下子显露太多,这样对他的处境不好。   山伯不以为然,道:“不会就学,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唐家少爷吗?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着做饭,现在我教你怎么菜,先把菜洗了。将来如若我不在,你也不会饿死。”   “好。”   唐墨走近看到那些菜都是弄好洗干净的,他端着走入厨房。   厨房内他看到了几串腊肉,饭碗什么的整齐干净,唐墨将菜放到桌边,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山伯见他有模有样,开始在旁边指挥,吩咐着他怎么切菜,怎么洗腊肉。   唐墨也假装第一次做饭,还要装作笨手笨脚的模样,偶尔让山伯指挥几句。   很快香喷喷的饭菜就上桌,一荤二素一汤,卖相看着不错。   山伯不知他擅厨,点头道:“第一次做饭都做成如此模样,还真是不错。”   “吃饭吧。”   拿过碗筷坐下,二人开始吃饭。   外面几个侍卫进来,看到他们桌上竟然有腊肉,直接伸手就想端走。   唐墨手里的筷子一把夹住他的手,眸光云淡风轻睨他一眼:“你敢端,本少就切了它。”   语气温和,却透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瞳眸内的光芒隐着戾气,侍卫心中一颤,下意识收回了手。   山伯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唐墨只是换过筷子,将那盘腊肉一分为二,倒一半给山伯碗里,再倒一半到自己碗里。做完这些,抬头轻蔑扫了四人一眼,道:“想要吃的端走吧。”   反正他们碗里有肉,青菜可吃可不吃,他就当喂猪了。   四个侍卫相视一眼,气极败坏往外面走去,就迈出门槛那刻,后面一位侍卫转头望向唐墨:“有个坟要修一下,大少爷等下和我们去修一下吧。”   唐墨望着他眼底的杀气,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王氏派他们来明面是监视他,实则是想办法杀掉唐墨。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让别人失望呢。   山伯放下碗筷,道:“我去就行了,他一个大少爷,懂什么。”   唐墨摇头,道:“山伯,我去吧。”   山伯冷睨他一眼,道:“你确定?”   “当然。”唐墨似笑非笑望向他,眉光微挑:“山伯放心,我有自己的分寸。”   山伯听到这里,晓得他已知这几人会对他下黑手。   暗叹口气,心想还是算了,这小子再装得乖巧,本性也不可能会变的。   侍卫相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离开厨房。   唐墨吃饱喝足后并没有急,而是回到屋子内睡午觉。   四个侍卫此时正在小屋内喝酒,这些酒是他们自己做的,都是肉菜,酒过三巡,开始有人耐不住性子。   最高的那个端着酒杯,气极败坏道:“真晦气,被派到这里来。”   “别说了,等天黑些再出发,快些把人干掉,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对,来到这鬼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   “都是唐墨那个小子害的,什么大少爷,蠢货一个。”   “就是,他要是有进安少爷一半的聪明,也不会被夫人玩在手掌心。”   “不管这些,只要办完这档,我们就有不少的赏钱拿。”   “对。”   几人想到王氏临行前的叮嘱,碰杯,心中自信满满,觉得杀唐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实在过于轻松,不知不知酒越喝越多,,说话也越来越大声,根本不怕唐墨听见。 第12章 也算全了你们的情谊   唐墨一觉醒来窗外彩云染夕阳,,侍卫们早就等着,他不急不忙的只拿了铲子跟着他们出发。   唐家祖坟位于宅子后山的半腰中,处于极好的一处风水宝地,到达祖坟前要经过一处密林,密密麻麻的竹叶和树叶将台阶铺满,踏在上面软软的。   四个侍卫跟在他的后面,望着他径直朝前走,眼看着就要到祖坟,相视一眼,想起王氏的话:别弄脏了祖坟。   就在此时,前面的唐墨霎地捂住肚子,叫道:“肚子痛。”   好机会!四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快到别处出恭,别亵渎了祖宗。”   唐墨转头看他们一眼,随后指向下方一处密林:“你们等我一下,我下面方便方便。”   说完捂着肚子走入林间,朝着刚才他指的地方跑去。   四人手同时放在剑柄,紧随他的身后踏入林间,朝他渐渐靠近,手里的剑缓缓抽出。   他们看到唐墨站起来提裤子,快步上前,直接包围住他。   唐墨挑眉望向杀气渐露的四人,不慌不忙:“王氏让你们来杀我?”   侍卫们见到竟然不害怕,其中一个冷笑道:“大少爷,谁让你碍了二少爷的路呢。今天,小的们杀了你,到了下面可别怪错了人。”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平时只会吃喝玩乐的唐墨知道有人要杀他后还如此淡定从容,根本不合常理。   心急要完成任务的四人才不管这些,举起剑就朝他勐刺。   唐墨往左侧一闪,身子旋转,轻松闪到旁边,笑容满面的道:“看样子,你们的武术还真是不行。”   唐墨从小可不会半分武功,废物一个,整天不学无术,却不想同时闪开四人攻击,他们惊讶到了极点。   侍卫们相视一眼,觉得唐墨只是运气好闪开,执剑再刺。   唐墨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往后退去,转身就跑。   “别跑。”   侍卫们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跑掉,气极败坏的追上。   密树丛林间,荆棘遍布,唐墨这些日子身子养好的七七八八,凭着前世的半分利落都可以敏捷灵活在林间穿棱。   后面的侍卫跟着他跑,很快,衣服也破了,手刺出血珠,连脸和脚都划出不少的血迹,刺痛刺痛的感觉让他们心情开始浮躁。   一不小心,前面侍卫脚拐到树藤,他一摔倒,后面的也跟着摔下来,四人压成一堆,最前面的那个额头直接嗑破,剑也飞到旁边树丫处。   “哎呀,你们给我起来。”压在下面那个感觉下秒就要断气,用力的挣扎。   后面三人忙起来,看到的就是唐墨弯身捡起旁边的剑,吓得脸色大变。   下面那个捂着额头起来,指向他吼道:“唐墨,把剑还我。”   唐墨轻笑,用剑指着他们,眼底透出冷芒:“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唐墨吗?”   四人望着那看似不经意透却着阴冷的眼神,心中大颤,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那由内而外倾泄而出的气势根本不似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反而像久经沙场的战士。   心中摇头,四人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有这样惊人气势。   唐墨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侍卫们此时才清醒过来他们被当猴子耍玩着,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扑向唐墨。   唐墨手握长剑,身子如蛇弯曲,手肘用力,长剑瞬间划过一个侍卫的颈间,血喷涌而出。   三个侍卫望着倒地死绝的同伴,吓得脸色泛白,脑海里满是刚才唐墨利落狠辣的招式。   颤抖握着剑,其中一个大声道:“你。。你竟然会武功?”   望着手里长剑滴落的血,唐墨轻勾嘴角:“不好意思,让你们和王氏失望了,我虽然不会内力,但是近身搏斗,在这里只怕极少人能敌得过我。”   这几人都是普通侍卫,他随便出手都可以杀掉他们。   那天被暗算完全是他大意,他确实不会内力,但是他在一次救援行动中身受重伤,国家特许了半年的假期疗伤,首长认识武当山天岳道长,就安排他到武当山内静养。他在武当山呆了三个多月,和道长成为莫逆之交,他也学会一些道术,道长也告诉过他,内力再强大的人,身上也有死穴,只要刺中死穴,必死无疑。   侍卫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杀!”   他们飞身而起,掠杀向唐墨,剑身充满杀气,在他们看来,三人杀一人,怎么都要有胜算的。   他们抱着的侥幸心理,却在下一秒被狠狠打脸。   唐墨身子如龙,剑势霸气,就算这个身体没有练过武,前世的记忆在,杀三人易如反掌。   剑一挑,一刺,一划,血喷涌而出,地上多了三具尸体。   望着死绝的三人,唐墨轻笑,将手里的剑扔掉,随意用他们的袖子擦干净手掌上的血。   拿起旁边的铲子,笑容满面望向四具尸体:“你以为老子拿着铲来干嘛,当然是埋你们。”   这里是风水宝地,既然你们对唐家如此忠心,埋在他们祖坟下面,也算全了你们今生的情谊。 第13章 给他做人工唿吸   寂静的山林间凉风阵阵,猫头鹰的叫声不绝于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唐墨不停的挖着坑,手里的铲子疾速划动,泥土飞扬,很快一个深坑就被挖出来,埋他们四人绰绰有余。   扔掉手里的铲,唐墨望着酸痛起泡的手,感叹一句这手还真的嫩,才干了多久的活立刻就起水泡。   他没有在意,弯身将四具尸体身上的东西摸出来,随后全推坑里面,将旁边的泥全部填回去。   等到真正埋好时月亮早就高高挂起,唐墨猜着该有九点左右。   拍拍手,望着被他拍平的地,笑道:“你们如若不对我有杀意,我还不会出手,这坑有些窄,你们挤挤得了。”   转身拿着铲,唐墨看着方位,估摸着往下走。   路并不顺,遇上荆棘处手里的铲就是个好帮手。   月光隐隐约约将前路照得朦胧,唐墨不停往下走,走了好像有一个多小时,仍不见小宅亮光,此时他知道自己真的迷路了。   这具身体到底是娇弱,唐墨受不住坐在地上,望着陌生山林,直接打了个哈欠。   手探到袖袋里摸出刚才侍卫身上搜刮过来的东西,两个小竹筒,还有一些碎银,摸了摸小竹筒,他发现上面竟然可以转动,伸手轻轻转开。   就在顶端帽头被他拿掉后,哗的上面冒出火光窜出一串火苗,明亮的光让唐墨讶然,原来这就是古代的火折子。   迅速在旁边圈起一堆枯树叶,将火折子放过去,叶子沾上火开始燃烧。   将火折子盖好,唐墨小心翼翼收起来,这可是好东西,不能随便丢掉。   拿过旁边枯树枝将火烧得更旺些,身体暖和些时唐墨才松了口气。   空气中飘来淡淡干冽的风,和着血腥味充入他的鼻翼间,唐墨眸光戒备望向不远处血腥味飘来的地方。   侍卫们死在山上,他这里该是山脚某处,也就是说,有人在前面,而且还受了重伤。   将身上的袖子撕下来,缠在旁边的木棍上,一个简单的火把就此成功,点燃后他朝着血腥味飘来的地方走去。   火光点亮前方,很快他就发现前面树枝下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躺在地上,袖子遮住了他的脸,只腰间伤口十分刺眼。   走过去,望着腰间一片血红,血湿润了他腰间衣服还有一些滴落在枝叶,浓郁的血腥味可以想像伤得有多重。   轻碰他,唐墨道:“有没有气?”   见没有动作,他直接拉开他的袖子,当看到他那刚毅俊美的脸时,讶然轻叹,好俊的男人。   男子皎好的皮肤因为失色过多而惨白,身穿锦衣华服,腰带都镶有宝石,可见出身不凡。   唐墨轻拍他的脸,低头察看他的唿吸,发现他已休克,如若再不施救,只怕死是早晚的事情。   没有多想,他将火把插入软土内,双手叠覆于他的胸前,轻轻按压,一下又一下,七下做一次人工唿唤。   三分钟内,只见地上人缓缓有了唿吸,唐墨没有察觉,低头给他做人工唿吸。   就在他吻上那一刻,男子霎地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没反应过来,唇本能一动抿碰到他柔软的唇。   萧正霆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东西,瞳眸微睁,手握紧藏于腰则的匕首,强势挥向唐墨。 第14章 将人救回宅内   唐墨霎地往后退,险险躲开这一招,怒声道:“我是在救你。”   “你个无耻之徒,竟然敢如此放肆。”无视腰间再次流出的血,男子站起身,霸气袭向唐墨,手上的动作狂霸惊人,疾速如闪电,根本不像刚从死亡边沿回来的人。   唐墨吓得连连后退,用上前世所有逃跑方法才勉强没被刺伤。   此时他何止震惊,简直就是惊掉下巴。   按理说刚刚休克苏醒的人能坐起来就不错,他不但没有虚弱,反而气势惊人,身手霸气凌然,根本不似一个受伤之人。   他想,如若是真的唐墨,他起身那刻就已被杀死。   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如若没有受伤,如若没有失血过多,将强成如何模样。   萧正霆很快欺到他的眼前,身形浮动间来到唐墨眼前,手里的匕首刺向他的胸膛,如若被刺中,唐墨必死无疑。   一把抄起地上的铁铲,唐墨再也顾不得对方和他无怨无仇,挥铲挡在胸前,推开他的剑锋,勐然滚到旁边,转身袭向男人。   萧正霆往后退一步,剑如惊龙婉转缠上他的铲身,眼看就要划上他的手腕处。   唐墨望着他眼底的怒意,瞬间想起来刚才是在古代,守礼森严,对方如此愤怒是因为他刚醒过来时他正在为他做人工唿吸,他定误以为自己在非礼于他。   往后退好几步,唐墨霎地扔下手里的剑,举起双手道:“兄弟别冲动,刚才你休克,短暂式断了气,我给你渡气是在救你。”   萧正霆霎地停止步伐,眸光凌利望向他,就算是受伤,就算是身上血流如注,他的腰板仍站得笔直如松。   被那样一双凌利霸气的眸子瞪着,萧正霆脑海浮出一句话:这个男人,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见他停下动作,唐墨拿出身上的玉佩呈于他的眼前:“我乃唐昌唐侍郎的长子唐墨,这是我家祖坟,我只是没有走过这里迷路,看到你躺在地上相救而已。”   男人眸光清澈深邃,眉目凛然,该是个讲理的人。   他正想再说什么,眼前的男人突然双眼紧闭,直挺挺的往后面倒去。   “小心。”上前将他一把搂住,唐墨没有想到他说晕就晕。   放在地上,轻拍他的脸,道:“你醒醒,好歹告诉我你家在那里啊。”   他可以将他帮忙送回去,他突然倒地上,他怎么处理他。   环顾四周,实在没有办法,唐墨先回去将火灭掉,然后背起他,拿起火把往山下走去。   火把十分的亮呈,他还看到几样止血的草药,艰难蹲下来顺利手扯住再下山。   也不知是不是他救了男人后十分幸运,他走没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不远处有灯火的宅子,加快步伐过去。   推开宅子,他看到院子内山伯讶然万分的表情,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能活着回来。   山伯讶然的不是他能活着回来,而是他怎么捡了个男人回来。   “怎么回事?”   “没事,山上救回来的。”   这个男人现在要快速止血,不然真的会断气。   唐墨没有空和他说话,将他背到自己的床上放下来,然后解开他的上衣,望着那几乎穿腹过的伤口,迅速让山伯帮忙烧水,他要先消毒。   热水很快就端到他眼前,唐墨利落给男子处理伤口,将之前他胡乱拨的草药碾碎敷到他的伤口处,以极巧的力道按住。   血很快止住,唐墨为他包好伤口,将带血的衣服扔到床边,给他盖好被子。   转身望向山伯,唐墨才有空聊天:“山伯不好奇,我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山伯平时话不多,却是个门清的,他相信对方早就知道那四个侍卫是王氏派人来杀他的。   山伯摇头,道:“我觉得你除了和唐墨一模一样外,还真和他判若两人。后来想想,也许唯有这样,你才能在王氏手下活到现在。”   王氏一直在捧杀唐墨,这小子也十分荒唐,之前他也十分不屑。见到人时发现他不但没有和传闻中般不堪,反而温雅聪慧,做事十分冷静隐忍,这样的人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   那四个侍卫瞧不起他,却不知,在他们来的那一刻,他在唐墨的眼底看到了轻蔑和不屑,这四人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安全的回来了。   唐墨知他多想,也不点破,就让他们以为好了,如此将来他以自己呈现于众人眼前才不会让人怀疑。   山伯睨了床上的萧正霆一眼,疑惑道:“大少爷,这位,哪来的?”   耸耸肩,唐墨笑道:“山上捡来的,山伯,此人也许是被仇家追杀,他和我们无仇,看着也不像坏人,救他一救也无碍。”   山伯点头,道:“既如此,我回去休息了。”   唐墨点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子若有所思。   唐墨不知,就在之前他到达山脚后,男子躺过的地方霎地出现十几个暗卫,望着山下移动的火把,疾速而行。 第15章 立山和立泉   天色大亮,唐墨打开门,勐地被满院站着的侍卫吓到,这些侍卫劲装长剑,挺直站立,个个神色肃穆,见到他出来都作揖。   “你们是何人?”   唐墨更是心中暗惊,他前世可是特种兵出身,这些人出现在院内他竟然毫无所觉,武功不是在他之上,就是都有内力。   带头的两个男子上前,作揖道:“在下是主子的侍卫立山(立泉),昨天多谢公子救我家主子。”   唐墨松了口气,他以为是王氏派来的。如若王氏派了这样的高手来,他可就真的升天了。   唐墨指了指隔壁房间,道:“你们主子在里面,如若有药的话可以帮他上。”   失血如此多,也不知断气没。   左侧那个高瘦些的是立山,作揖道:“昨夜已给主子上过药,如若不是唐公子将他救回,主子可能已失血过多而亡。只是主子身体过于虚弱,可能要在这里多休息几天。”   立山绝不会告诉他,昨晚他睡得如此香沉完全是因为他来到第一时间就给他和另外一个老人下了迷药。   “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家。”   这是唐家的老宅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唐墨肚子有些饿,来到厨房看到山伯正和两个侍卫在忙,倚在门边笑道:“看样子今天不用我做饭了。”   两个侍卫作揖,异口同声道:“公子休息就可。”   山伯将手里的青菜放到水里泡好,道:“这两位侍卫的手艺极好,少爷你休息吧。”   唐墨求之不得,有人侍候,他自然乐得清闲。   下午时分,吃饱喝足后唐墨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着午觉,微风吹来,树叶婆娑,惬意得让他不自觉放松全身。   屋内,萧正霆缓缓睁开眼,望着陌生简陋的房子,有些疑惑在何处。   立山和立泉二人一直守在床边,见到他醒过来忙起身:“主子。”   抚着额头,萧正霆冷声道:“此处为何家?”   他记得自己失血过多倒在山林中,醒来有个男人吻住他,自己气得与他缠斗最后晕倒的事情。   立山上前一步道:“主子,我们在工部侍郎唐昌祖坟外的宅子内,他的公子唐墨救了您。”   唐墨?提到这个名字,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最后停格在一处双方柔软的唇间,眸光霎然一跳。   立泉道:“主子,人我都已捉到,暗卫已押往京都。您的伤十分的重,伤口刚止血,为防再次裂开,属下作主让您在这里休养几天。”   萧正霆冷声道:“休息今天就可,明天回往京都。”   “主子,您的身体这些日子都不能移动。”伤口刺在要害,如若移动很可能会血流不止。   之前就流血过多差点休克,如若再裂开伤口,主子再强的身体都撑不住。   萧正霆冷睨他,不怒而威:“明天就启程回京都。”   立泉二人相视一眼,最后无奈作揖:“属下领命。”   萧正霆望向二人,道:“人呢?”   立山知道他在说谁,忙道:“唐公子正在院内摇椅中睡午息。”   萧正雾继续道:“你们觉得唐墨此人如何?”   立泉率先出声,道:“属下在京都就有传闻,说此人乃是十分有名的纨绔子弟,放火烧民宅,欺男霸女,打断别人的双腿后更是将他的妻子强抢入府为妾,将其儿女卖入青楼为仆,恶贯满盈,馨竹难诉。可属下见到人后第一感觉就是儒雅清和,似泉如松,让人看得很舒服。这种舒服并不是因为他精致的面容,而是气质,一股十分亲和不失凌利的气质,让属下知道,此人看似温和,却不能轻易招惹。”:   他跟着主子多年,见过无数大场面,向来会看人。   立山点头,道:“属下也如此觉得,这位唐公子很是随和有主见,根本不像传闻中那张嚣张荒谬。”   萧正霆听到这里缓缓闭上眼,最后道:“盯紧他,此人没有任何内力,搏杀手段你们二人都不如。”   就算昨天他受伤过重,他的身手也十分了得,他却在没有任何内力的情况下不被自己伤到,足见身手了得。   二人心中讶然,他们没有想到主子竟然和唐公子相斗过,只是为何?   他们正想说话,却看到主子紧闭的双眼,只能默默闭嘴,无声退到旁边。 第16章 竟然救了一个帝王   立山和立泉将萧正腾小心翼翼扶靠在厚被子叠成的靠枕上,在发现纱布上没有渗血后松了口气,端过旁边的药喂给他喝。   药极苦又涩,萧正霆却似没有味觉般面不改色咽下去。   喝过清水去除口中的苦味,萧正霆无意中抬头透过小窗看到躺在摇椅中的唐墨。   五官精致,皮肤很是白晰细腻,眉目如画,鼻子挺直却不露骨,唇饱满红润,只是静静的躲着,自有一股清雅温和流露而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传说中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立山见他在看唐墨,轻声道:“主子,这位唐公子据说还会做饭,明明从小养尊处优,来到此处后竟然适应得十分快,连床都会铺。”   立泉点头,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属下觉得这位唐公子和传闻中的根本判若两人,据属下所知,唐昌这些年妾相继纳了三个,却无一所出,连女儿都没有,可见他妻子的厉害。再结合传闻中王氏待他如亲儿就可得知,王氏定是故意捧杀于他,这样的情况下他隐藏真性情很合理。”   在那样的情况下,如若不扮猪吃老虎,只怕唐墨不可能活到现在。   如若唐墨知道他所想,定然会给他竖起大姆指,这分析的,真是太对了。   萧正霆冷声道:“三天内朕要得知他平生所有。”   “是。”他的话一落下,空气中飘起暗卫冷漠的声音,随后一阵风划过房中,消失不见。   萧正霆望着院中翻了个身的唐墨,眸光落在旁边摆满盘的樱桃,双指夹起一只小巧的樱桃,暗运内力执向小院中的唐墨。   睡梦中的唐墨感觉到危险,霎地睁开眼,眸光狠辣如狼射向萧正霆,当看清楚是谁时神情一愣,眸光霎然变得平和。   这个男人,刚才竟然在试探他。   萧正霆接受到那一抹如狼般狠戾的眼神,心中荡漾,那是一双清澈单纯的眸子中透出的凶残野性,只有在野外生存经过生死大战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唐墨看似温和,实则如一头凶狼,让他。。。有驯服的冲动。   嘴角狂狷勾起,这个唐墨,让他很感兴趣。   唐墨没有半分睡意,坐起身,他想和这个男人谈谈。   屋内,立山二人见到他进来,忙起身作揖:“唐公子。”   他救过自己的主子,他们理应对他恭敬有礼,奉为上宾。   唐墨受了他们的礼,他床边坐下来,长腿搭上床侧,往后靠在椅子上,笑望向萧正霆:“我救了你,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   想起昨夜这男人的身手,再看到他不凡的气度,不怒而威的仪态,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出身绝对不低。   那样举手投足间不凡的优雅,绝对是出生就处于高高在上位置才能培养出来的。   萧正霆迎上他带笑的眸光,对他的无礼也没有生气,缓缓开口:“华国国主,萧正霆。”   讶然挑眉,唐墨是真的惊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救的竟然是一国之君。   呵呵。。如若是唐昌知道,他会不会跪下来救他回家。   唐墨耸耸肩,道:“真可怜。”   “何意?”   得知他是皇帝后竟然没有半分的惶恐,反而很嫌弃的说他可怜,平生聪明绝顶的男人有了些许的愣神。   唐墨笑道:“当皇帝是世上最可怜的职业,孤家寡人,一生只能被困于龙椅上,不是可怜是什么。”   立山立刻不悦道:“唐公子,虽然您救了我家陛下,但请慎言。”   立泉点头,眸光微愠道:“还请唐公子自重,你刚才的话,足以诛九族。”   “欢迎来诛。”诛了更好,九族可是包括唐昌他们在内的,他前世死里逃生不知多少次,谁会怕死啊。   萧正霆冷声道:“你为何不怕?”   冒犯他可是死罪,他就真的不怕死?   唐墨觉得好笑,双手环胸,微昂下巴:“我为什么要怕,反正不止我死,我父亲,还有我后母他们陪葬,我怕什么怕。”   萧正霆迎上他的眸光,发现里面真的没有半分的恐惧和害怕,反而淡定从容,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今天吃的什么菜,那饱满的红唇微微勾起。。。。引人采撷。   “你救了我,身为一国之主,我自会相报。”   唐墨摇摇头,道:“我求你只是举手之劳,没有必要报什么报,不过。。。算了,以后有缘再说。”   他想着对方是皇帝,定然认识不少的医者,如若有厉害的可以帮他看看他的不举症,先不管将来娶不娶老婆,至少这身体不能残缺吧。   萧正腾见他轻皱眉头,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的紧张,道:“我乃帝王,你有何难处可以说。”   普天之下,只要他能提得出来,他都可以帮他办到。   摇摇头,唐墨站起来,淡淡扔下几字:“以后再说吧。”   他是个男人,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不行想让神医来治吧。 第17章 免死金牌在手   萧正霆朝着立山看了眼,对方立刻递上一张金牌,金牌上面写着一个令字。   唐墨望着沉甸甸的金牌,挑眉:“这能买多少钱?”   立泉嘴角微扯,绷紧声音道:“公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主子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主子。”   其实他十分惊讶,这个令牌可是十分有份量的,还能调动一定的军力,没有想到主子竟然给了才见一面的唐墨。   他知道,绝对不是因为唐墨救了主子一命,而是他。。合主子的眼缘。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般来说,主子强势果断,从来不会喜欢一个人,就连他的母亲,他都不喜欢。   唐墨听完他的话,也没有想到萧正霆竟然能如此厚看他,道:“这金牌有什么用,如若唐昌再打我,我拿出来可以吗?”   他倒不怕,只是随意开口。   萧正霆点头,道:“不止他,连权国公都要对你毕恭毕敬。”   “竟是如此!”果然前世那些什么见令牌如见皇帝的话都是真的,据他所知,权国公爱女如命,他女儿发现除不掉自己,指不定他会出手。   要知道光是王氏身边那两侍女就身手了得,可见权国公身边定然还有十分厉害的高手,他得防着万一。   萧正霆望向他,道:“说来你为何要此处?”   他再不好也是唐昌的嫡长子,却被发配在此处看祖坟,除非是犯下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不然唐昌不敢冒着得罪周昊的下场如此做。   唐墨微笑,道:“很简单,把别人丈夫打断了腿,又抢了他的老婆,还将他的儿女给卖到青楼。当然,我被王氏下毒死过一次后恍然醒悟,就将她放走,又让人治好她丈夫的腿,随后再将儿女还给她。这点老头子不知道,就直接抽了我,再将我发配到这里来。”   他说话时语气幽默,神情自然无比,眼里却有着对生命的尊重,并没有半分的轻蔑和不屑,让人无法责备。   萧正霆却捉住的话里的重点,道:“你是说,王氏给你下毒?”   “不是她下毒,是她让人下毒,将我毒死后扔到山里面,我命大不知怎么将毒血吐出来,意外捡回一条命。以前确实是荒谬,现在想想恍然若梦,也许上天让我活过来,就是让我重新做人的吧。”   看看我这话,看看我这演技,奥斯卡小金人非我莫属。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本来原主他就是这样的人,坦然说出来才显得更有诚意。   萧正霆相信吗?自然是信的,他直觉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只是唐墨不说,他也就不深究。   唐墨掂了掂手里极有份量的令牌,递还给他:“我很喜欢这令牌,只是我的为人实在不能拿此块令牌,陛下如若真看得起我,不如赏钱吧。我也是很爱钱的,越多越好。”   前世他是军人出身,看得越多越明白金钱的重要性,所以他喜欢钱。   萧正霆望着眼前眸光坦荡如阳光的男孩子,似春日里迎风生长的松树,笔直却不失风度,让人十分喜欢。   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的对这个少年有好感,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的借口。   神情微凛,目光坚定道:“给了你,就是你的,我相信你的话。我有一事想问于你,不知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按他的说法唐昌明显是当这个儿子已死,根本没有想过要接他回去。   如若真呆在此处,只怕一辈子都只是个看坟的。   唐墨的眼底有着坦亮光芒,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甘心一辈子呆在这山沟处。   将令牌收好,唐墨笑道:“自然是想的,之前所中之毒让我想找个地方好好休养,这里就是极好的地方。再过一些日子我会离开这里,只是没有想到去什么地方。”   “和朕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王氏知道他还活着,并救了自己后,定然会将此事告诉权国公,权国公爱女如命,只怕会派暗卫过来。   从和唐墨交手中得知,他近身搏斗确实了得,却没有半分内力,在内力深厚的暗卫眼前,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萧正霆望向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了决断。 第18章 唐墨差点被杀   小溪边上,唐墨穿着灰色锦衣,头上随意用布条束起,脚上穿着锦布鞋,很平常朴素的打扮,正蹲在河边钓着鱼。   这里离镇并不是很远,立山他们让人采购好了食物,还不用他做饭,他闲来无事,干脆出来钓鱼。   小溪弯弯曲曲,河水清澈见底,还能隐隐看到里面有许多肥美的鱼儿躲于水草下面,时而游上水面唿吸新鲜的空气,时而沉入水底和同伴游来游去,很是惬意,唯一不好的就是,它们不上钓。   蹲了半个小时的唐墨很是不服气,明明看到鱼儿就在眼前,却怎么也不咬他的饵。   拿起来看着那蚯蚓死耷耷的软在半空中,他直接换掉一条新的,比耐心是吧,他有的是。   也不顾草地上的湿润,他一屁股坐下来,眸光死死瞪向河中的浮飘。   唐墨认真钓着鱼,他却不知道,密林深处,两个暗卫缓缓靠近,行动如鬼魅,悄无声响。   就在此处,河中的浮飘霎地往下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用力往下拉,唐墨兴奋一把拉起,大笑道:“小样,和我比耐心,你们还差得远呢。”   竿扬丝起,一条肥美的大鱼咬着鱼钩剧烈的摆尾挣扎,水花直接飞到唐墨脸上。   手一把握住鱼儿,放到旁边的篓内,唐墨将钩上的蚯蚓解下来,再换上新的。   一阵风吹来,拂在他的脸颊,激起半分的凉意,唐墨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同,眸光霎地凌厉如箭。   敏锐的感官让他察觉身后有两个武功高手正在窥视自己,他装模作样的蹲下来,放开五官,捕捉着空气中所有信息,背对着他们的眼底满是戒备。   身后的暗卫将他背着他们蹲下来,霎地落地,抽出腰间长剑,疾速冲向唐墨。   在离唐墨百米远后,他们纵身跃起,闪着寒芒的剑刺向唐墨。   唐墨霎转身,手里的长线挂着四五块拳头大的石块,狠狠掷向身后的两个暗卫。   石头如蛇缠上他们的剑,用力一扯,直接破了他们的攻势。   唐墨笑道:“哟,这是谁家的狗,跑到你家爷这里来撒野。”   暗卫们见过唐墨也知道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眼前的男人确实是唐墨,却只是站着,就自成一股惊人凛然之势,迎风而立恍若天神谪临,惊到了他们二人。   他们没有在心里惊讶多久,想到此行的任务,执起手里的剑冲向唐墨。   唐墨不敢大意,拿起旁边用来挖蚯蚓的铲子迎上他们的功势。   暗卫见他不逃反而迎上前来,心中大喜,觉得他是蠢得来受死,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唐墨近身上前,手掌直接击向他们的手腕处,握起他手中的剑击向旁边的暗卫。   暗卫暗道不好,身子如蛇般瞬间滑开,掌击向唐墨手臂。   唐墨只觉手臂一麻,感觉手骨都被震碎,心惊的他往旁边滚开,捉起一边泥土撒向二人。   “该死的!”两个暗卫没有想到他会来阴招,直接被撒中眼睛,停顿手里的动作。   就是这时候!   唐墨大喜,拨腿就跑,疾速的步伐如窜林中的狡兔,转眼跑出好远。   他不敢回头,对方有内力,光是刚才震住他的那下他就知道逃命是他唯一的活路。   暗卫们拨开眼里的泥,见到跑得老远的唐墨,纵身跃起朝着他杀过去。   后面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唐墨恨死自己没有内力和轻功,不然他也飞啊。   跑路间他环顾四周,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退路可言,转头望着追到眼前暗卫,暗道不好。   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只见林中两道光影疾速而来,瞬间挡住了他身后的暗卫,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唐墨停下步伐,气喘息息的望着,才发现是立山和立泉。   立泉边和暗卫缠斗边大声道:“唐公子,你先回屋,这里我们来解决。”、   “谢了。”唐墨没有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   他没有任何内力,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助。 第19章 不若我们合作如何?   唐墨气喘息息回到家里,来到萧正霆的屋内端起茶就喝,脸上全是汗,后背的衣服渗湿,还沾有许多的草屑竹叶。   见他如此狼狈,萧正霆冷声道:“出了何事?”   “别说了,去钓鱼,差点别人把我宰了。”想想就心惊,为救人而死他死而无憾,被暗杀身亡就真的很惨。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萧正霆道:“怎么回事?”   唐墨将事情几句说完,看到他床边有盘新鲜水果,走过去拿起来一个就啃:“不用问,一定是王氏派过来的人。”   “王氏没有暗卫。”   听他形容那些人的穿着,他就知道定然是权贵世家养的暗卫和死士。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权国公不是很疼爱她吗?”   他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如若是他的女儿,为了她的安全,他也会派一堆暗卫过去保护她,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萧正霆望着他拿起第二个水果,握住他的手:“脏。”   刚从草地里跑回来,手上不是泥就是草,他真看不过去。   唐墨将手在袖子上擦了擦,疑惑望向他:“你怎么知道不是王氏派来的。”   “华国有律法,非权公不得擅养暗卫,王氏虽是权国公的女儿,就算暗卫是保护她的,也不行。因为她的身份不够,只是侍郎之妻。如若传出去,不止权国公受牵连,连唐昌都会被罢官。”   “原来如此。”啃了口水果,唐墨道:“那定然是权国公那个老头子。”   好啊,竟然碰到他的头上来,那老匹夫最好不要落在他的手里,不然他弄死他。   萧正霆没有说话,证明他的话是对的,这次派人来的,正是权国公。   望向他,萧正霆道:“权国公位高权重,手里握有兵权,如若他真的要杀你,你就会有麻烦。”   这次是他们的人在,如若他离开这里,唐墨落单,以他没有内力的身手,只能等死。   他能想到的,唐墨当然也想到。   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望向手里的水果,抬眸迎上萧正霆的光芒:“陛下,我决定了,我要回唐家。”   权国公不是要杀他吗?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他一心想杀自己,那他就直接回唐家,带着救了陛下一命的恩惠回去。   他手上的如帝亲临的令牌在,权国公如若敢杀他,他就直接弄残他的女儿。   在此之前,他要让权国公知道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   他敢动,他就敢弄死他的宝贝女儿。   萧正霆抬眸,语气霸道:“既如此,朕,保你平安。”   突然之间想到,如若将这匹小狼放到权国公的眼前,他会如何?唐昌又会如何?   要是给他握有权力,那双眼迸出的光芒,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存在。   唐墨双眼一亮,手握成拳击在他的前胸,笑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这样,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原主出生在唐家,又是权国公一心想杀的对象,只怕逃到天南海角也没用。   既然不能顺风飘下,那就逆流而上,成为权国公忌惮的存在,让王氏等人夜不能眠,日不能安。   如若是别人和萧正霆这个一国之主谈合作,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可如若是和眼前的小狼谈,他心情霎然大好。   “何意?”   唐墨长腿搭在桌上,随意慵懒,狭长的眸光微眯,似狡猾的狐狸。   “萧正霆,我从你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你并不喜权国公。正确的来说,没有一个独立的君主会喜欢一个手握权势的国公,看王氏个性就知道,这位权国主不是个好人。这样,我们来合作,扳倒权国公如何?”   他第一眼就确定萧正霆想扳倒权国公?   当然不是,他又不是神仙,是早上听到侍卫们聊天,无意中得知的。   原来萧正霆母后的死,隐隐和权国公有关,也就是说,二人是仇人关系,他才敢如此下定论。   这是古代,帝王制度,没有什么比得到皇帝的信任和支持更能立足。   当然,伴君如伴虎,他是知道的,可他知道有一种臣子,绝对不会被皇帝抛弃,那就是不恋权力的忠臣。   他不喜欢权力,他要的只是自由的活着,等除掉权国公后,他会放下所有的权力,拿着他的存款,在江南某个小镇生活,渡过他偷来的一生。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一个靠山,让他不被权国公杀掉的靠山。   还有什么比皇帝更强大的靠山,还是个极有主见和强势的皇帝。   萧正霆望着他坦然的眸光,缓缓开口:“你就不怕朕从来没有想过除掉权国公?”   “我相信,你心里有的。”他前世见过不少的国王和国家的元首,对于手握权力而且不安份的臣子,没有一个是喜欢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相信萧正霆也是如此。   萧正霆迎上他带笑的眼神,冷声道:“你既然想要朕的保护,那朕答应你。”   站起身,唐墨微笑作揖,朗声道:“那小的,在这里多谢陛下。”   嘿嘿。。权国公啊权国公,没有想到吧,我竟然找了个你意想不到的靠山。   王氏,这些日子好好的休息,因为接下来你的人生,都将噩梦连连。 第20章 有你主子罩着我   立山二人没到半个小时就拖着两尸体回来,扔在院外让人看着,免得脏了主子的眼。   来到屋内见到唐墨心情极好的和他们主子聊天,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主子竟然眉眼带笑,平时冷硬不在,多了几分的清朗。   “主子,唐公子。”   萧正霆恢复原来冷硬的表情,仿佛刚才是他们眼花:“如何?”   立山上前一步,恭敬道:“主子,来的是正是权国公的暗卫,看样子他们是来杀唐公子的。”   权国公的手还真伸的老长,知道女儿解决不了,就直接出手。   这样的嚣张,这样的目中无人,还真是他的风格。   唐墨笑道:“看样子,王氏知道她的人没有杀掉我,我很奇怪,她如何得知的?”   他一直没有出屋,王氏住得这么远,她有千里眼不成。   萧正霆道:“很简单,她定然是让侍卫杀了你后给她传信,如若不传信就是没有成功,她自然会再派人过来。”   立泉道:“没有想到,她竟会让权国公派暗卫来,显然是急的。”   这唐公子也是倒霉,还好遇上他们在,如若不在,他一定交代在这里。   一个不受宠又平时无恶不作的公子哥,死了别人只会称快,怎么可能会可怜他。   唐昌死了个没用的儿子,还有个有用的在,他怎么可能会伤心。   唐墨点头,竖起手指笑道:“所以刚才我和你们主子聊了会,觉得权国公确实嚣张。你主子决定了,要罩着我。”   “罩你?”立山和立泉相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们向来冷酷无情的主子竟然说要罩一个人,怎么可能?   上下扫视了唐墨一眼,他们没明白,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主子刮目相看的。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唐墨看了看天色,站起身笑道:“等下吃饭的时候叫我。”   反正也无事,死里逃生一回,他要好好睡一觉,安慰安慰一下自己的心灵。   他走后,立泉立刻出声:“主子,唐公子就算现在改邪归正,也没有特殊到让您如此?”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他们十分清楚他的个性。   如若唐公子是惊世之才,主子对他刮目相看是有可能,只是唐公子他们才相处不久,人都未了解,为何。。。   萧正霆冷声道:“他给朕一种感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十分神奇。既然他能在王氏手里隐忍多年定然有其可取之处,光是那份从容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此人我有直觉,绝非池中之物。只相处两天就可知我和权国公的关系,从而为自己寻求保护,这样的人,心机深沉。”   那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可爱到爆。   “主子的意思是说,以后他是我们的人了。”   他们要问清楚,才知道将来拿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唐墨,是否要帮助于他。   萧正霆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何,有些许不悦,语气冷上三分:“他是朕的人。”   这话出来,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萧正霆觉得似有一股畅流暖意在心中游荡,让他意乱情迷。   轻拭嘴角,暗压下心中的燥动,萧正霆眼底满是若有所思。   立山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作揖:“主子说的是。”   唐墨回到自己房间后,并没有真的午睡,而是拿过笔纸坐在桌前,认真的描绘着。   今天的的刺杀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在这个有内力的古代,他得有个保命的武器才成。   什么惊天神器他当然没有,可是他是当兵的,暗器还有枪,他可是知道如何制造的。   子弹什么的这里没有材料是造不出来,可是他可以造其他的暗器。   萧正霆是答应了保护自己,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为以防万一,他得有些暗中的保命手段。   很快他就将画画好,他所绘的是一种暗器,夺命蝎。似枪却在上面有个袖箭一样的暗器,只要扣动扳机,一次性可以发射三根毒针,可以装十五根毒针。   只是不知这里的工匠,可会打造他要的零件,如若有的话就太好了。   脑海里浮想萧正霆的脸,唐墨想,也许他可以帮得上忙。   不知为何,他莫名的相信萧正腾不会害他。 第21章 他才不会怕   在立山他们精心照料,再加上宫廷秘药的治疗下,萧正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好转,之前快死的人才几天就可以坐起来,恍然无事的在院内瞎逛,看得唐墨都想抢他们手里的灵药。   春末初夏,院角外小树蝉声阵阵,偶有鸟儿落于屋顶,微风吹过脸颊,空气中还有淡淡不知名的花香。   唐墨院中立定,双手抬起,左脚伸出,双手如拂云拨月般缓缓推开,似舞又似武。   立山和立泉扶着萧正霆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用软枕给他靠着,以免伤口痛。   萧正霆靠在摇椅上,冰冷的眸光映出他纤细的腰身“这是何舞?”   “太极拳,你可以说是舞,也可以说是武功。”   “武功?就如此速度,如此手法?”萧正霆身为一国之君,也算是见识过天下武功,当真没有见过他如此所谓的武功。   如若说是舞蹈的话,还真的很优雅美观。   立定站好,双手缓缓收起,唐墨轻唿口气,侧头望向萧正霆:“太极拳法以柔克刚,含蓄内敛,是一种集养生和防御为一体的武术,他运用道家阴阳调和的原理,使用意念贯通全身,达到修身养性,延年益寿的结果。”   “只是一些益身操。”萧正霆听了半天,就冒出这几个字来。   唐墨倒无所谓,太极在一些人眼中,本来就是养身操,真正的精髓太极剑法和太极拳法是道长交给他的。   唐墨在他身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啃:“话说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之前重伤时他都想拖着身体回京都,现在好了许多竟然没再提回家的事情。   萧正霆捕捉到他眼底的戏谑,似隐于树林中的小狼仔,莫名可爱,让他心神一颤,语气不自觉放柔:“这两天就会走,在离开前,你可要跟随我回京都。”   “那是自然要的,我们说好的,你得罩住我。”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萧正霆此人十分正派,虽然少言又严肃,还有些许的冷,待他却极为的客气,让他好感蹭蹭往上冒。   暗咽下口水,唐墨想,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   这男人如此古板又迂腐,如若知道,非把他踢开不可。   萧正霆在想,如此可爱的小狼,不能让他在自己眼前跑丢,也许丢了,就真找不回第二只如此有趣的来。   唐墨望向萧正霆,笑道:“萧兄,我这样叫你不为过吧。”   “你既当我是好友,不如私下唤我一声正霆如何?”   正霆?唐墨讶然,好亲密的叫法,歪头,有些疑惑道:“陛下,这。。会不会,我们还没有到唤名字的时期吧。”   “你不是说不喜过于拘束吗?我觉得极好,从小在所有人的恭讳中长大,我希望有个可以真正的朋友,名互唤名字那种。你唤我正霆,我叫你墨如何?””   明明是极冷的语气,唐墨却觉得他听出了一丝的委屈,忙点头笑道:“随你,那我就唤你正霆。”   反正是他自己说的,他可没有逼他。   萧正霆身后的立山及立泉二人惊掉下巴,他们跟随主子多年,何时见他待一个人如何好过。   还让其唤自己的名,这简直就是天上下爆米花,地上冒天雷的惊人奇事。   难道是因为他救了主子,所以主子待他刮目相看。   不?二人在心里摇头,就算是他救了自己的主子,主子也不可能如此,而且他们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能察觉出主子对这位十分的。。。上心。   那种上心,他们说不出感觉来,就是很奇怪的上心。   唐墨望着萧正霆,作揖微笑:“那以后在这里,正霆,可就靠你罩我了。”   他心里十分错愕,没有想到平时这位严肃的男子私底下如此的亲和,也许外表的冷是他身为帝皇不得不戴上的面具吧。   身为帝王,连最亲的人都要防着,自然不会将真性情暴露给天下人看。   唉,想想如若是他当皇帝,非疯了不成,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情。   萧正霆自不知他在想什么,冷声道:“明后天就回去,墨随时会遇上权国公。”   权国公王猊就在京城任职,他在京都内行走,将来必然会遇见。   耸肩,唐墨轻笑道:“我才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以前的唐墨。”   把他惹毛了,他就直接干掉,将他扔给地下的唐墨收拾去。   萧正霆望着他眼底无畏凌利的笑意,嘴角轻轻勾起,看样子,是他自己多心了 第22章 这是家黑店   凌晨时分,唐墨被立山他们吵醒,打着哈欠穿好衣服,束好发,这些日子对于自己满头长发他已打理习惯,十分轻松就以一条发带束起。   照理说唐墨十六岁该行冠礼,唐昌却当作不知情般,恍然未动,让唐墨仍是锦布条束发。   他决定了,到京都后他就四处熘哒,如若有人问他,他就说他父亲忘记了。   要知道这古代十分注意这些东西,连自己亲儿子冠礼都不举行,唐昌一定会被人牙都笑掉。   他们只吃过简单的早饭,唐墨刚走出外面就看到一辆豪华奢雅的马车停在草地,前唿后拥的士兵将马车围住,见到萧正霆出来忙跪下行礼。   “陛下金安。”   “嗯。”   萧正霆点头,率先踏上木板迈入车内,望向外面的唐墨。   唐墨扶着车门利落上车,坐到萧正霆的身边,眸光落在外面的山伯身上。   作揖,唐墨笑道:“这几天,多谢山伯照顾了。”   山伯摇头,罕见的笑了,作揖道:“希望少爷将来莫要忘记了,唐昌及王氏所为,与唐家其他人无关。”   这个少年他才相处几天就知道是个狠辣果断的,还十分有能力,能在唐昌夫妻二人打压下活下来,根本就非池中之物。   唐家还有其他人,他的儿孙也在唐家,他不求别的,只求到时候大少爷能看在这几天他侍候的份上,放过他的儿孙。   唐墨轻笑,道:“山伯放心,和我有仇的只有唐昌一家子,和你们无关。”   “那就多谢少爷大量。”   山伯得到心中的答案,缓缓退到旁边,望着马车驶上道路才转身回往老宅内。   马车内,唐墨不坐椅子,只随意坐在毛毯上,端起一盘水果就吃起来:“正霆,我倒是想问问,那天你怎么受伤跑到这里来的?”   他可是皇帝,身边高手如云,怎么会受伤跑到荒山野岭中的。   如若不是他发现的早,他早就死翘翘了。   萧正霆从他手里的盘子内拿了个水果,眸光带有轻蔑:“一群杂碎而已,只是仗着人多分散了立山和立泉,朝着我撒药才让我着了道。”   唐墨明白,怪不得他如此强还被刺伤,原来是中了陷阱。   连皇帝都敢算计,可见对方真的不怕死,如此大不韪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唐墨吃了个樱桃在嘴里,正想咽下去,谁想马车一个踉跄,随后一只箭从外面飞入,直接被萧正霆一手握住,动作霸气凌然。   好厉害!含着樱桃的唐墨实在佩服得不得了,这个男人真的好强,竟然可以徒手接箭。   这可是箭,从外面射进来的箭,先不要说峰利的尖峰,光速度就快如闪电,他竟然扬手间就接住,仿佛知道这箭会过来般。   砰,正当他想什么时,车子再次激烈的被撞晃动,唐墨一个不慎咬碎了樱桃,直接呛入气管内,唿吸顿时窒息。   握着脖子唐墨死命的咳着,意图将那片樱桃咳出来,手里的盘子落在毛毯上。   “墨。”   萧正霆意识到他可能被呛住,将他搂入怀中,手握成拳大姆指竖起,从肚脐眼到小腹勐然往上一顶。   呕!那小块樱桃勐然从气管滑落被他吐在毯子上,唐墨大口大口的唿着气,脸色慢慢好转。   “我靠,今天差点把自己弄死在这里。”   趴在他高大结实的怀里,唐墨劫后余生没有发现二人的动作有多么的暖昧。   萧正霆为他顺着背,听着箭不断射过来和着打斗声将他体内的怒意勾起,声音骇人冰寒:“一个不留。”   “是。”   他的话落下,外面还打算留活口的立山等人剑势一转,开始大杀四方。   唐墨抬头正想感谢,唇直接碰上他的鼻尖,心中一颤,忙退开:“多谢。”   “快喝些水润润喉。”   将刚才他自己倒的那边温水递给他,萧正霆往前推了推。   唐墨此时可没有矫情,接过来一口饮尽,叹气道:“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越想越气,唐墨将杯子用力放在桌面,提起萧正霆的剑就冲出去。   你奶奶个凶,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我是病猫不成,差点让他自己把自己呛死。   唐墨出去就想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可刚掀帘子出去,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立山从最后一个杀手胸前将剑抽出来,见到他忙道:“唐公子不必担心,我们都解决了。”   望着满地的尸体,唐墨嘴角微抽:“这是谁家的,爷一定记住他。”   “都是之前一些乱寇,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定然是拿了大把的银钱过来。”   他们此行只有三十个侍卫,又是马又是车的十分引人注意,很容易就找到。   这白送人头他们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人烧杀抢压无恶不作,杀多少都不会心里有问题。   环抱手里的剑,唐墨挑眉:“确定只是流寇?看看我们的马车,看看我们的侍卫,这流寇是杀手假扮的吧。”   这明显就是针对萧正霆过来的,不然普通的流寇哪里敢这时候杀上前来。   立泉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确实是杀手假扮的,公子回车内吧,我们处理就行。”   “爷还以为能一展身手呢。”   搞了半天,这些人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抱着剑唐墨又踏回车厢内。   将手里的剑扔到旁边,坐在刚才的位置,端着刚才那盘水果,默默吃起来。   萧正霆望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心里酥成一片:“墨如若想要杀他们,待下一批过来可试试身手。”   吃东西的手一顿,唐墨讶然万分:“还有下一批?!你竟然还能笑着说出来,皇帝陛下,您这哪里是微服私访,根本就是一路求人杀的。”   不过,可以试试身手,他倒是觉得可以。   来到这里后他真的没有出过手,那四个侍卫不算,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故意不隐去自己的行踪,为的就是将一些脏东西引出来。”   如若不是他故意暴露自己,凭那些人的本事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半分影踪。   摇摇头,将一个樱桃放嘴里,唐墨有感而发:“当皇帝,真可怜。”   半分自由都没有,实真的,他真看不上皇帝这个位置。   “自然做上了,那我自然会好好做下去。”   出生帝皇家是他的命,既是命,他就扛下来,义无反顾走下去才是他今生要做的事情。   唐墨朝他竖起大姆指,由衷的肯定:“皇帝陛下威武。”   外面立山他们该已处理好,马车再次缓缓离开,这一次戒备更加森严,也更加的谨慎。   下午时分,他们经过一座山时看到山脚下有茶坊和客栈,客栈很是简陋,却很干净,他们直接将客栈包下来,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里面请,里面请。”   老板是个精明的,见到衣着不凡的二人忙迎上前来。   唐墨和萧正霆随意坐下,唐墨望着老板,发现他穿的很朴素,中年模样,容貌很是平凡。上茶水的是他的妻子,皮肤白晰紧致,穿着朴素中却流露出一股子秀而不媚的朴实,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环顾四周,唐墨接过老板娘手里的茶:“给我们上最好的菜,将房间整理干净,钱不是问题。”   看看他有皇帝当靠山多么拽,说话又把那股子嚣张劲给捡回来了。   “好咧,您慢等。”   老板将手里的茶放下来,和妻子相携离开。   萧正霆见他定定望着夫妻二人,道:“为何如此神情?”   唐墨笑道:“正霆,你有没有发现这二人有什么寻常的?”   萧正霆点头,嘴角微勾:“确实不错,我们进的只怕是一家黑店。”   “正是。”放下手里的茶杯,唐墨笑道:“那老板娘手指纤纤,白皙如雪,哪里像是常年打扫客栈的人。再看那老板,怎么也止不住眼底的贪婪,特别是看向你发冠上的东珠,恨不得直接扣下来。”   萧正霆道:“由着他们,也许,这正是第二批。”   唐墨趣味挑眉,笑道:“不行,这个得有我的份,如若他们杀来,你到我身后就可,我保护皇帝陛下。”   保护?端着饭上来的立山和立泉脚下一滑,差点把自己摔倒。、   以他家主子的武功,天下能让他躲来让人保护的,只怕唯有神魔混战才有可能,当然,之前上百人围杀他主子,主子就算受了重伤也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他们是主子的贴身暗卫,他们的武功是所有暗卫中最高的。就算如此,主子真正要自己保护的时候几乎没有,如若不是这次大意着了道,以主子的强大,根本不可能会受伤。   跟随在主子身边多年,最清楚主子身手的多么可怕的,唯有他们。   萧正霆思忖半分,道:“人生第一次受如此重伤,实在是不错的体验,却不想再体会,到时候就麻烦墨了。”   唐墨讶然转头望向他,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伤?”   我的乖乖,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萧正霆怎么会活到现在的。   萧正霆点头,认真道:“从小到大我的身体极好,别说受伤,连高烧都几乎没有出现过。”   眨眨眼,唐墨朝他竖起大姆指,笑容灿烂的道:“陛下,草民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身体体质,如若放在前世,那绝对是军队拼命也要拉到的人才,怪不得休克后醒来还能与他大战,感情人家天赋异禀。 第23章 深夜杀手   老板笑兮兮端着菜出现:“来了,菜来了,客倌请慢用。”   “还有上好的花雕酒。”老板娘将两坛小酒放到桌角,笑容满面的道:“客倌,这酒是我们自己酿的,酒香浓醇,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立山睨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别上来打扰,做你们自己的事情。”   老板夫妻一愣,忙不迭的赔笑:“你们慢用,贵客喝好,用好。”   待他们走后,立山和立泉拿出银针试过每道菜,连碗都要验过,确定无毒后朝着萧正霆点头。   拿起筷子,端起碗,唐墨道:“我们这么多人,既是针对而来就会有所准备,不会在大白天动手。”   光是立山和立泉二人的身手就少有人及,这些人当然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萧正霆点头,拿起筷子开始用饭。   唐墨边吃着,边抬头看萧正霆,发现他无论是执筷,还是端碗都十分优雅从容,想到前世一些皇室确实是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在规范礼仪,就觉得心好累。   饭后,夕阳晚霞布满山头,唐墨来到二楼房间推开门走进去。   他的房间是和萧正霆紧邻,房间十分简雅,床,椅子,桌子,床前有屏风,屏风上画着的是冬日挂杮图,旁边还有一些饰品,这种野路还有这样好的客栈,可以说是老板十分用心。   他想,这家客栈真正的老板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埋了。   躺在床上,唐墨想着今天的刺激,感叹一声难怪人家说当皇帝首先要的就是命硬。   赶一天的路,唐墨闭上眼睡觉,睡前脑海里浮现一句:这个身体,还真他妈的弱。   他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煳煳醒来的时候外面明月高悬,夜风如水,没到两三点也过子夜了。   脚部有些酸痛,唐墨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泡澡,怪不得身体受不住。   这身体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能和前世千锤百炼的身躯相比   唐墨边揉着腿边想,他一定要好好煅炼这具身体,一定可以和前世一样的强。   在这个权力制的古代,一个好的身体,有时候真的可以救命。   正当他准备起床的时候,外面传来梭梭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迈上台阶,空气中充满诧异的气息,似有恶鬼撒破夜空而来。   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他醒的还真准备,一睁开眼,刺杀就过来了。   缓缓握过旁边从萧正霆那里顺来的匕首,唐墨侧头望向外面廊下越来越多的步伐声。   没过多久,他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隔过帐幔和屏风,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小心翼翼步入,手里的剑在幽亮的光芒散发出寒意。   男子绕过屏风,霎地挑开帐幔,手里的长剑刺向床上的唐墨。   唐墨抄起被子扑向男子,翻滚向外床,手里的匕首直接刺入他的心脏。这一动作快狠准,杀手措手不及,再反应过来时只看到血喷涌而出的胸膛,睁着不敢相信的瞳眸直挺挺的倒地。   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空气中血腥味从敞开的房门飘到唐墨鼻翼,他坐起身将匕首放到靴中,捡起地上的长剑走出去。   刚到门边迎面冲过来一个杀手,举剑砍向他的头。   抬剑挡住,剑势滑落削向他的虎口,杀手一个手指被他削掉,杀手尖叫出声,长腿踢向他的胸膛。   往后退去,唐墨左手直接挡住他的长腿,手中的长剑旋转如花划向他的腿骨。   杀手惊得瞬间抽腿,险险躲过,撞上身后的同伴,二人相视一眼,齐冲向唐墨。   唐墨自是不怕,跃到廊间迎上他们的攻势,此时他才发现整个走廊上全是杀手,立山等人与杀手缠斗,地上躺着好几个杀手的尸体。   杀手攻向唐墨,唐墨抬剑挡住,转身扫向他们。   立山将一个杀手踢向墙面,十分巧的那个杀手就摔在唐墨的背后,杀手杀红了眼,站起来举着剑刺向后背没有任何保护的唐墨。   立山和立泉二人震惊大喊:“唐公子,小心。”   唐墨察觉到危险转头,只听到剑刺入肉体的声音,血溅入他的眼睛,朦胧了他的视线。 第24章 千山道长弟子江子良   明亮的走廊内,萧正霆将唐墨护在身后,杀手的剑直接刺穿他的手臂,血喷涌而出,瞬间湿完整个宽袖,白色的里衣被染得鲜血一片。   “主子!”   “该死的!”唐墨瞳眸霎地睁开,如狼般的眸光骇人阴冷,灵敏绕过萧正霆,手里的剑直刺入杀手的心脏,瞬间抽出将剑抹向旁边的杀手。   噗。两个杀手同时倒地,血喷在墙上,看着悚目惊心。   “杀光他们。”   立山和立泉双吼一声,举起手里的剑如虎般扑向所有的杀手。   唐墨扶着萧正霆的手直接退到他房间,迅速扯出丝帕为他包上手臂上的伤口,就算如此,血仍是不断的滴落。   “该死的,定然是刺到血管了。”   伤口直接刺穿手臂,刺破血管很正常,手没有摸到骨头异样,应该没有削到骨。   萧正霆望着他微皱眉,冷声道:“旁边盒子有创伤药。”   唐墨将盒子打开,果然里面有一瓶药,打开瓶盖将药倒在他的伤口,随后撕开袖子上的布绑住伤口,轻轻按压,让伤口可以最快速度止血。   立山和立泉将所有杀手杀掉后冲进来,见到萧正霆滴血的手臂脸色大变:“主子。”   二人忙过来执起他的手臂查看,立泉再从怀里掏出药递到萧正霆嘴边:“主子快咽下去,内服外用方能最快止血。”   “水。”唐墨端着水给萧正霆,用温水和着药咽下去。   萧正霆望向立山:“将其他事情处理好,这里有墨就可以了。”   立山二人相视一眼,想到确实要处理外面的尸体,只能望向唐墨。   他是为自己受伤,唐墨自然义不容辞,蹲下来接过立泉的工作,为他按压伤口。   药十分有效,没到几分钟唐墨再放开时血已止住,翻飞的血肉让人看得悚目惊心:“看样子要缝合伤口。”   如若不缝的话,只怕会留下极难看的疤,而且很容易感染。   萧正霆脸色未变,道:“不必,上些药就可以。”   “你真当自己是神的儿子。”这么大个口子竟然说上些药就可,他知不知道感染的话会死人的。   从小到大就算很少生病,也不代表不会死,皇帝陛下这道理到底懂不懂。   他们一行本就备有专用药箱,里面就有缝合的针和线,唐墨坐在他的眼前为他上些麻沸散后开始缝合伤口。   萧正霆望着坐于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用沾有药的纱布擦拭他的伤口,随后执针缝合,整个动作温柔又利落,光亮照在精致的侧脸,温柔又专注,让他的心酥成海洋。   外表似羊般温和,内里却如狼般禀性,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男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就如此迷人。   唐墨缝好一边,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缝另一边伤口,轻声道:“我说萧正霆,你这个皇帝出个门都被刺杀好几次,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看着他也不像是个昏君,怎么就一天刺杀几回。   前世的元首什么的他也见过不少,当然也有刺杀的,大部分都是很安全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古代冷兵器落后的地方如此频繁和嚣张。   萧正霆眼底暗隐冷芒,道:“这几年有一股叛军被我灭掉,他们自然心中不服,至于杀手,并非是本国人。”   “原来如此。”   怪不得来的个个不怕死,原来是别的国家派过来的杀手。   国与国之间确实容易起摩擦,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碍路,直接就开干,敌国国主自然是能弄死一个算一个,国主死后产生的利益他们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唐墨缝好伤口后再给他上一次药,拿起新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缠好,就算如此,仍有血渗出,很快就沾湿雪白的衣裳。   唐墨拿过小剪刀,干脆直接将整个袖子都剪下来。   没过多久,立山从外面进来,递给一个铁色令牌给萧正霆:“主子,不出我们所料。”   唐墨抬眸看了眼,发现令牌上有个奇怪的小鸟,鸟儿竟然长着三个翅膀,很是怪异。   萧正霆眸光冷寒,道:“嗯,不要打草惊蛇,他们后面定然还有动作。”   立泉此时迈入屋内,作揖:“主子,刚才搜查这间客栈时在地下室发现了这间客栈真正的老板一家,他们被杀手绑住扔在地窖,还好属下等人发现,现人在外面。”   “可有说什么?”   立泉作揖,继续道:“未曾,他们说这些杀手是三天前就在这里住着,今天突然发难将他们全部绑起来,之后的事情他们就不知情。”   “将他们放了,我们未离开前,只让他们呆在一楼。”   “是。”   侍卫作揖,恭敬退出房间。   唐墨看了眼窗外明月,和萧正霆道:“我出去走走。”   “小心些。”   “无防,现在客栈内外都是我们的人。”   “好。”   萧正霆听到他说我们的人这几个字时,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廊外侍卫们正在搬着杀手的尸体往楼下走去,地上血迹斑斑,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几乎作呕,在幽亮的廊间让人寒毛竖立,唐墨微皱鼻翼,迈下楼梯。   刚到客栈后院,就看到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抱着一个中年微胖的妇女满脸惶恐立于柱子边,他的身后有一儿一女,还有几个小二模样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客栈老板一家子。   侍卫见到他过来忙作揖:“唐公子。”   “做什么?”唐墨看他们守在旁边,觉得他们看管得过严了。   侍卫忙不迭的道:“公子,我们奉令看管他们一家子。”   “确实是客栈老板一家人吗?”   “是的。”   “他们又不是犯人,让他们呆在一楼就可以,不必严管。本就受到惊吓,万一吓傻一二个,你们负责啊。”   平常人被绑本就惊心思恐,他们再看犯人似的,没精神病都给他们搞出精神病来。   侍卫听到这里,忙应是,转身离开不再看管他们。   他们一走,客栈老板立刻朝着唐墨作揖:“多谢公子,我等真的十分害怕。”   他们都只是生意人,突然遭此一劫难,又被侍卫看管着,自然忧心惶恐,可他们真的不是坏人。   唐墨朝他作揖,笑道:“侍卫们过于无礼了,老板不必介意。因为我朋友身份特殊,杀手们才会出此下策,说来是我朋友连累你们。放心,我们走之前会给钱补偿你的。”   “不敢,不敢!我们是本份人,不敢多拿身外之钱。公子你们可安心住下,吃喝我们会侍候的,如若你们不放心,我也可以将菜弄来,你们自己做饭也可。”   能让这么多杀手如此精心杀他,那位公子定然身份不凡,他哪里敢要钱   唐墨知道他们平民老百姓害怕,想了想,好心道:“老板,这里过于偏僻,实在不易做客栈。你如若要做下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个安全的法子,不但可以增加生意,还可以保证自己未来的安全,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板和妻子相视一眼,忙作揖:“那就多谢公子赐教。”   这客栈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不可能撒手就走,那他只能回老家种田。   唐墨摸着下巴,倚在柱子上轻笑:“这个法子就是招商,你可以找些合伙人,要不在旁边再盖几间房间出租出去,当然,你不怕有竞争力的话,再请别的朋友过来开饭馆更妙。我看这里外面就是官道,来来往往每天有许多人,人住的多,自然就安全。”   今天他多所以着道,就是因为这里官道旁只他一家客栈,周围没有任何邻家,不弄他弄谁。   他们没把他弄死,算是他运气好,不然埋了都没有知。   老板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感激作揖:“多谢公子赐教。”   唐墨在后院转了一圈,走向一楼刚坐下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抬头看到外面走来一个穿着花里花哨的男子,五官清秀,桃花眼,头戴玉冠,锦衣绣大红花,脚上还穿着一对黑色绣红云的鞋子,往人眼前一站,妥妥的大孔雀般的招摇。   他身后背着个包袱,正和侍卫争着要进来歇脚,侍卫自然不肯。   江子良双手环胸,微昂下巴,高傲的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蜀山千山道长的弟子,你们识相的最少给我让开。”   侍卫白睨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千山道长的弟子我都见过。”   江子良语气一窒,指着他吼道:“我是他最小的弟子,最小的,江子良。我告诉你,我家师父连当今陛下都十分尊敬,你们最好给我识相一点。我三更半夜的,我到哪里睡去,难道你让我睡山林吗?”   他出来行走江湖,还真没人敢拦他,特别是知道他是蜀山弟子更是恭敬。   侍卫双手环胸,笑道:“原来是千山道长那最不成气的小弟子江子良。”   “你。。你。。。”江子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你们欺人太甚。”   千山道长?原主听说过,唐墨脑海里有他的信息,据说是盛名在外的道长,能观天象,知未来,前任陛下也十分器重于他,真正视名利为身外之物的道长。   唐墨出声,道:“怎么回事?”   自他救了萧正霆后,就算知道他是唐家不成器的公子,侍卫他们也十分器重他。   听到他的话,几个侍卫忙作揖,刚才讽刺江子良的那位道:“公子,这位公子想来投宿,我们将之赶走,正准备处理。”   江子良听到这里睁大眼,拿出一把扇子似笑非笑望向他们:“你说处理谁呢?”   这些人,他不出手,还真当自己很威风不成。   看样子师兄说得对,就是他常年窝在山里没有出来见过世面,没有弄出一两件轰轰烈烈的事情来,天下人皆以为他不学无术。   这次出来,他定要让自己扬名天下,看师父和师兄们还怎么敢嘲笑于他。 第25章 喂面给他吃   此时立山从上面下来,见到江子良有些不悦:“怎么回事?”   三更半夜主子又受了伤,他们在闹什么。   侍卫忙作揖,道:“大人,这有个自称千山道长小弟子的男子在这里胡闹,属下正准备将他赶走。”   立山迈下台阶,道:“不必赶了,他真是千山道长最小的弟子,我们见过。”   这话出来,江子良讶然后双眼一亮,指着立山道:“我记得你,你是陛下身边的侍卫。难道,难道陛下在这里吗?”   立山轻喝道:“再大声些就割掉你的舌头。”   大半夜的,他这么大声要吓到主子,他剥了他的皮。   江子良推开侍卫走进客栈,笑道:“没有想到我刚下山就见到陛下,上次一别,不知陛下可安好?”   “不必你操心,陛下身体极好。江公子,如若你再像上次那般胡来,就立刻滚出客栈。”   看到他眼里的认真,江子良吓退一步,眸光睨到旁边淡定坐着的唐墨,霎地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来,笑兮兮搂上他的肩:“这位小兄弟,极尊贵的面相,只是不知可成亲?我看你最近红鸾星动,只怕是命中的姻缘到了。”   立山听到这里,气得一把上前推开他:“江子良,你别碰脏唐公子。唐公子,别听他胡说,他从来就没算准过。”   江子良摸了摸鼻子,笑道:“立山,你怎么可以如此打击我,我算的很准的。”   手指向旁边的那个侍卫,笑兮兮的道:“我看他的面相,一辈子都娶不上老婆。”   侍卫双手环胸,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位公子麻烦擦亮些眼,老子有没有儿子不知道,但是老婆,三年前我就成亲了,老婆都睡三年了。”   唐墨轻拍江子良,笑道:“江公子,算的可真准。”   江子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呵呵道:“这个,今天算过三卦了,不准很正常。”   唐墨摇摇头,望向缩在柜台后的掌柜笑道:“掌柜,我饿了,不知可有吃的面和其他食物。”   “有的,有的。”老板忙不迭的点头,笑道:“小的做面的手艺不错,公子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做一碗。”   江子良瞬间伸手,道:“还有我,还有我,给我两碗。”   最后掌柜做了一大锅,香味飘满整个客栈,连外面的野狗都引过来。   立泉从二楼下来,和唐墨道:“公子,我和立山有些事情还要处理,不知可否帮我端碗面上去给主子。主子除了我们不喜其他侍卫近身,待您倒是亲近。”   有什么事情吗?当然没有,是主子他想唐公子喂他。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他不明白唐公子有什么地方吸引主子,但是他知道,主子真的待他不同常人。   “没问题。”   唐墨刚才吃饭,放下碗筷端了碗往楼上走去。   二楼客房内,他进去就看到萧正霆正靠坐在床边,脸色极为苍白。   腰间未好又添新伤,唐墨想如若不是他体质好,指不定早翘天了。   萧正霆转头望向他,冷酷的表情温柔些许:“倒是有些饿了。”   想到他是为自己受的伤,立山和立泉又不在这,唐墨很自然的拿起筷子喂他喝面:“小心烫,不过老板的手艺不错。”   咽下一口,萧正霆点头:“确实不错。”   面很有劲道,汤很新鲜,很合他的胃口。   在唐墨的投喂下,萧正霆吃完一整碗,接过他手里的丝帕拭嘴:“下面何人吵闹?”   “叫什么江子良的。”   “不必理会他。”萧正霆望向他,认真道:“刚才得到消息,你父亲带着王氏早就前往京都,看样子是不打算回老家了。”   唐墨挑眉,笑道:“哦,我这位父亲是打算大力栽培我家弟弟唐进安了。”   没了丢人现眼的儿子在,唐昌的心情一定不错吧。   也不知,在京都见到他,还是和陛下一起,他的父亲大人会不会惊掉下巴,直接吓晕过去。   呵呵,也不知道,他们经不经得起自己折腾,可千万别没玩几下就死翘翘,那多没意思。 第26章 吓坏的唐昌一家子   京都繁华似锦,街道林立,屋宇连绵不绝,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见到他们的马车过来忙纷纷让开。   坐在豪华大马车内,唐墨掀开帘子,第一次见到异世热闹繁华的大街,雪白的墙,高高翘起的屋檐下铃当随风飘响,古香古色呈现于他的眼前,让他恍然若梦。   他一个现代人,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穿越到古代来,还穿越到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身上。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   萧正霆见他看得认真,道:“京都处处繁华,你那小镇自不能比。”   唐墨挑眉笑道:“正霆,你就送我回唐家吧。”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父亲那什么嘴脸,王氏定然气得吐血吧。   萧正霆道:“为何想回唐家?”   如若他愿意,他可以给他官做,自不会看唐昌的脸色。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知道极有才华,如若当官定然也不会混的差。   唐墨挑眉戏谑一笑:“你也许觉得对于仇人给他一刀更痛快,我却不觉得,我要天天在他眼前晃,无论我如何气他,他都不能为难我,不能再似以前那般打我,只能辗转难眠,担心受怕,这不是比杀了他更让我爽吗?”   萧正霆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片刻道:“既如此,我与你前往,唐昌位极二品,如若想让他不为难你,就要拿出你救我的事情,帝皇成为你的靠山,他自要小心翼翼的供着你。”   他没有想到唐昌竟然会打他,萧正霆想到那画面,心中杀气溢起,狂乱让他眸光起了寒意。   唐昌,好,很好!你给朕记着,将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唐墨转头望向他,笑道:“正霆,不知你可否有空?晚上,我们喝小酒如何?”   来到京城他人生地不熟的,这几天相处,萧正霆的个性很合他的胃口,够霸气,够果断,他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萧正霆自是欢喜,道:“好,今晚我让人唤你出来。”   他有暗卫,只是传个话的事情,轻而易举。   唐府坐落于京城西街一处官邸长巷内,这里住的几位都是官员,十分繁花又安静,他们的马车过去时引起许多人家的注意,见停在新贵唐家更是议论纷纷。   门卫自认不得立山及立泉,只见那阵势就非富既贵,忙上前作揖请礼:“不知是哪家的贵人前来做客?”   立山冷声道:“让唐昌出来迎接我们主子,不然他明天可以回家种田了。”   门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听到这里知道怕是主子得罪不起的人,忙转身跑入里面。   没过多久,不止唐昌,连王氏和唐进安都出来,跟在身边的还有王氏的容貌清丽的女儿唐玉恬。   唐昌见到立于马车旁的立山和立泉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鬼。   陛下,陛下怎么会出现在他一个侍郎家门外的。   扯着妻子儿女跪下,唐昌大声道:“恭迎陛下。”   唐昌心中十分惶恐,陛下怎么会在这里的?为何会突然来到他的府苑?   陛下?竟然是陛下?唐玉恬心中震慑刚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唐玉恬想法和唐昌大相径庭,她心中隐隐有着期待和欢喜,陛下年轻有为,如若看上她,那她就可入宫为妃,将来诞下皇子,如若她的孩子当上皇帝,她可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这里,唐玉恬忍不住抬头偷偷瞄向马车内。   唐墨掀起帘子走出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望向唐昌等人,笑道:“父亲大人如此重礼,当真折煞墨儿。”   唐墨?唐昌等人讶然抬头,当看到立于马车板上的唐墨时,不敢相信睁大眸子。   “你。。你。你。。。”唐昌颤抖着手指向唐墨,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不出来他为何会在此处的?   王氏望着神采飞扬的唐墨,霎地软倒在地,脑海里浮出一句话:他为什么会会陛下马车出来?   唐玉恬错愕万分,忙轻扯兄长的袖子,低声道:“怎么回事?”   这个蠢货,他不是被打发看祖坟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唐进安早就吓傻了眼,他哪里知道唐墨怎么会没有死,还出现在他们眼前的。   唐墨对他们一家子见鬼似的神情十分满意,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父亲大人,今天的惊喜看样子你很喜欢。 第27章 唐家人各怀鬼胎   唐昌颤抖着声音指向唐墨:“你。。你怎么会在此处的?”   这个逆子为什么会和陛下共承一车而来,他不是该在看祖坟的吗?   立山上前一步,冷声道:“贵公子救了陛下一命,陛下见他纯善,就带着他一起上京。唐公子还真是爱家,陛下请他入宫,他说想回家,陛下就让送回来了。”   唐昌错愕万分望向唐墨,对立山的话有些没消化,唐墨,竟然救了陛下。   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只会逗猫熘狗,怎么会救得武功高强的陛下的?   瞬间,唐昌觉得自己脑子根本不够用,一脸的懵,完全不知该做何表情。   唐墨望向唐昌,笑道:“父亲大人,儿子觉得山伯一个守坟就可以,我年轻有为,从前做下储多错事,儿子上次遇难后幡然醒悟,以后定会改头换面做人,不再胡作非为。”   唐昌想到马车里可能坐着陛下,自不敢再似从前打骂他,忙笑道:“能改就好,你能救得陛下是我们唐府的福气,以后要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唐昌想到他救过陛下,以前对他的厌恶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狂喜。   只要哄好这个笨儿子,利用他对陛下的救命之恩,他绝对飞黄腾达,位极人臣。   想到这里,唐昌看唐墨真的十分顺眼。   唐墨望着唐昌的表情,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唯利是图的唐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垂下的瞳眸划过阴鸷,唐昌,以后有你受的。   车厢内,萧正霆借着帘子的缝隙望向得意的唐墨,眼底一片宠溺。   江子良从马上跳下来,立于唐墨身边,手搭上他的肩:“唐兄,我看唐府不错,刚好我没有去处,不如住在这里如何?”   “随便你。”   这小子人不坏,也许是前世和千岳道长的关系,同是道士,他看这小子也顺眼。   唐昌忙望向唐墨,疑惑的道:“这位是。。。?”   “我乃是千山道长的关门弟子江子良,唐大人,不知可有打扰到你?”   千山道长?!唐昌讶然睁大眸子不敢相信望向江子良,心中震憾。   他的儿子回了趟老宅子看坟,不但把陛下救了,连千山道长的小弟子都和他相识,唐昌望着眼前淡笑如云的唐墨,找不到任何一丝心目中儿子的模样。   萧正霆将唐昌表情看在眼中,眸光微凉:“回宫。”   “是。”   立山和立泉点头,利落上马护着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没有想到皇帝真在马车内,刚站起来的唐昌立刻又拉着一家子下跪:“恭送陛下。”   马车缓缓远去,转眼消失在拐角处,唐墨眸光落在跪在父亲身边的王氏身上:“母亲,一些日子不见,母亲怎么消瘦不少。”   王氏瞬间反应过来,笑着望向他:“你这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被你父亲赶到祖坟后我十分担心,日不能安,夜不能眠自然消瘦。不过你有如此大运气,当真是你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不听话。”   唐进安想到唐墨竟然能救陛下一命,心中嫉忌的发狂,王氏常年强制性的表情管理让他立刻扬起欢喜的笑容,上前轻捶唐墨的肩:“哥哥,你好厉害,竟然能救陛下。”   唐玉恬挤到二人眼前,扬着甜甜的笑容望向唐墨:“大哥,陛下为何被你所救的?”   唐昌望着急切的女儿,脸色微变:“有什么事情回屋再说,不许在外面提有关陛下的伤情。”   陛下的任何消息对外都是要保密,确不可传出一星半点,不然他们皮都剥掉。   唐墨点头,率先迈入大门,望着比小镇上的唐家繁华不知多少倍的唐府,心中升起淡淡的杀意。   王氏望着唐墨的背影,恨意再也难以自抑,袖子内的手紧紧握住,指甲几乎刺入骨肉却未有察觉。   唐进安走在后面,脸上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住。   唐玉恬跟在他的身边,笑容乖巧的道:“这小野种,怎么有如此好的运气。竟然能救得陛下,哥,早知道当初弄死这小子。””   在她看来,都是母亲多心才留着这小野种一条小命,如若是她,早在小时候就直接杀死。   不得不说,唐玉恬虽才十三四岁,心肠之狠辣,王氏绝对比不上。   唐进安睨她一眼,冷声道:“他对陛下的救命之恩如若利用得好,得利的还是我们。”   改邪归正?一个蠢货,再怎么改他能聪明到哪里去,将来还不是由着他们拿捏。   唐玉恬听完他的话双眼一亮,对啊,唐墨现在有陛下当靠山,如若利用他靠近陛下成为妃子,那将来她就可以成为人上人。   想到这里,唐玉恬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第28章 还真是你的好父亲   王氏心中再恨唐墨,面上也会待他极好,更何况他还救了陛下一命,又认识千山道长的弟子,唐墨在她心中的利用价值更大。   从小到大一直拿捏住唐墨的王氏天真的以为,现在的唐墨,还是以前的唐墨,这也是她最大的错误。   她将最好的休庭院让唐墨居住,还派了两个侍卫和四个丫环侍候,屋内摆饰挑了全府最好的过来,可以说是十分周到。   江子良望着精致幽雅的小院,轻拍他的肩笑道:“你这位继母,很是会做人。”   明明看唐兄弟的眼神充满恨意,却在下一瞬间宠爱无比,这样的女人如此有心计,还真是厉害。   唐墨迈入房间,看着干净高雅的房内,满意的点头。   江子良随便找了间隔壁的入住,他比较随意,住哪里都可以。   唐墨随意坐在椅子上,望着立于眼前的两个侍卫四个侍女,不用问他也知道,这定然全是王氏的眼线。   挑眉,手指着下巴,唐墨似笑非笑望向他们:“我比较随意,你们留在这里就可以,如若我出去,你们不必跟随。”   侍卫二人相视一眼,胆子大些的笑道:“大少爷,这不行啊,夫人说过,我们要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您?”   他们可是听说过这位大少爷,不学无术,恶霸一个,可难缠了。   偏偏他救了陛下,一步登天,指不定将来他们跟着也能飞黄腾达。   唐墨轻笑,道:“以前我喜欢人跟着,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人总要有所改变,我之前受过大难,自不能似以前那般荒唐,免得没了父亲的名声。”   “。。。”侍卫没有想到他不让跟出门,那夫人的嘱咐他们如何做得到。   望着眼前从容而立的唐墨,一股矜贵之气流露而出,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不是说大少爷此人十分难侍候,又凶残荒唐吗?   这位气质儒雅,真是传说中那么嚣张恶霸吗?   唐墨扫了眼几个容貌清秀的侍女,语气冷上三分:“你们四人,谁如若敢进入本少爷的寝室和书房半步,我立刻发卖。”   云淡风轻的语气夹着三分的不怒而威,几个丫环心神一惊,忙应是。   挥手示意他们出去,唐墨手轻叩在桌面,眼里若有所思。   这样子下去不行,王氏的眼线会越来越多,他要想个法子,弄几个自己人来。   摸着下巴,唐墨突然想到这里是可以卖买奴隶的,只要身上有契约就是合法的。   他此番回来,没几个帮手还真的不行。   江子良从外面进来,见他在沉思,笑道:“唐兄弟,艳福不浅,这几个丫环个个都容貌娇丽。”   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唐墨戏谑笑道:“不若,给了江兄如何?”   江子良失笑,忙道:“我可不敢,我道家弟子可是不会沾女色的。”   唐墨上下扫他一眼,冷哼:“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说你是花花公子才更可信。”   江子良瞬间不服气:“我这是有生气,有生气懂吗?”   “你可是道家子弟,打扮成新郎模样,怪不得人家要打你出去。”道家谁不是一袭道袍,手执拂尘临世,他到好,恨不得头上插一堆野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子良双手插腰,气得颤抖着声音:“什么新郎模样,胡扯,我这叫随和,看着亲切,入世自然要有入世的模样。””   唐墨正想说话,眼神余光睨见外面唐昌带着好几个下人进来,脸上的笑容敛起,表情有几分的严肃。   江子良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当看到唐昌身后众侍女端着的东西时,趣味的挑眉,戏谑扫了唐墨一眼。   之前他觉得唐兄弟遇上个不好的继母,父亲再不喜也是嫡长子,却不想,这会他送来的东西当真让人惊掉下巴。   别的他不说,唐昌最近的侍卫手上端着的正是一蹲白瑞兽玉像,上竟隐隐盘有龙色。   要知道,龙这种东西,唯有陛下方能用,唐昌到底几个意思。 第29章 当真让人恶心   当唐昌来到眼前时,唐墨道:“父亲,这是何意?”   唐昌笑望向唐墨,慈爱道:“你这孩子救了陛下,过几天陛下定然会请你入宫参宴,你什么都没有怎么可以。我送了一些衣服还有珍宝过来,你记住,绝不能失了唐府的体面。既然你改过自新,那以前的事情为父就不计较,可如若你再似以前那般无状,为父也是会寒心的。墨儿记住,唐府再不好都是自己家,外面的再好,都是外人,亲人之间是绝不能抛弃亲人。”   这话说得,唐墨差点当场吐出来,这要地下的唐墨听见,指不定能爬出来掐死他。   唐墨扬起亲切的笑容道:“父亲所言极是。”   江子良讶然望着唐墨此脸上十二孝子似的乖巧恭顺,差点呕吐,这小子明明恨唐昌恨得要死,竟然还能如此风平浪静,功力深厚啊。   唉,师父说得对,他实在是世面见得少,连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都比他这个修行之人强。   唐昌特意将龙形盘玉端到唐墨眼前,笑道:“这是那天给陛下的礼,你莫要弄错了。龙唯有天子可配,如若你配错的话,那就会被降罪。”   “父亲放心,儿子晓得的。”   亲自从他手里接过来,唐墨暗中摸了摸,成色极润,流彩晶莹,唐昌果然出手大方。   如若是以前的唐墨,只怕这些东西唐昌看都不会给他看一下,还特意送过来。   唐昌见他竟然落落大方,再不似从前嚣张狂妄,心中升起诡异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站立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心中暗骂自己多心,这个蠢货现在能有这副安静乖巧,只怕吃了不少的苦。   同时又觉得,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能改自然是好的,再者又救了陛下,定要好好教导他,透过他让唐家在京城真正立起。   如此一想,他望着唐墨的表情更加满意。   唐昌捋着胡子笑望向江子良:“这位小道长,小儿这些日子承蒙照顾,安心在这里住下,就当自己家,不必拘束。”   “贫道那就打扰了。”   江子良作揖,心里对他的厌恶更深一层。   唐昌此人一看就是那种势利鬼,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据他一路上听说,正是他将唐兄弟赶到老宅子看坟,如若不是碰巧救了陛下,只怕一辈子都只能呆在乡下。   难怪有人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一点也不假,更何况权国公权势浩天,确实值得唐昌扔了儿子去巴结。   唐昌并没有打扰多久,简单叮嘱让他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下人们迅速将东西放在桌上才恭敬退下。   唐墨睨了眼桌上的十几个盘子,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放到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是。”   侍卫们忙将东西捧到里屋,小心翼翼的放起来,随后离开。   唐墨回到房内关上门,望着满屋的锦衣宝玉,嘴角的杀意终于露出。   唐昌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想着攀他的势得到萧正腾的重任,做梦吧你。   握起那块龙玉,望着水润细暖的玉石,眼底有着轻蔑的笑容。   他就不信王氏派人杀他,唐昌这个枕边人一点也不知清。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他救了萧正腾,竟然将以前所有都抛弃,如若恶心的人渣,当真让人恶心。   摸着下巴坐下来,唐墨眼底有着邪气的笑容,他相信以王氏的个性,绝不可能真的让他飞黄腾达,很快,只怕她就要出手。   王氏啊王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如此快的,我要让你看着自己最亲的人一个个远离你的身边,让你的后半辈子充满了绝望,悲痛和无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30章 三人的算计   王氏屋外大门紧闭,屋内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茶杯,撕烂的帐幔,满地撒的首饰,侍女们战战兢兢立于旁侧,眸光偷睨向旁边满脸阴鸷的王氏。   自大少爷回来,夫人来到屋内就一阵乱发脾气,似个疯子似的让所有人不敢靠近。   门从外面打开,唐进安和唐玉恬望着满地的东西,似乎早就习惯,挥手让侍女们下去。   侍女们如获大赦,忙行礼后急步退出去。   见到儿女们,王氏的脸色才缓和些许,幽声道:“怎么样了?你父亲东西送过去了?”   “母亲不必生气。”唐玉恬拉着她的手,笑道:“母亲这么多年来都能将他拿捏在手心里玩着,就算他现在改过自新也迟了。”   王氏恨声道:“只是想到这贱人如此命硬,怎么弄都弄不死我的心里就恨得紧。”   唐进安立于她身侧,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我倒觉得他没死更好,如若他死了,如何能救得陛下,又如何递给我唐家如此大的契机。”   “我自是明白,只是心仍有不甘。”王氏从小就视唐墨为眼中钉,肉中刺,无奈有周昊这厮发过狠,如若唐墨有一丝不对的地方他立刻发难。当初将他送到老宅子,想暗中解决掉,正是那些日子父亲牵止了周昊她才敢下手,那是唯一的机会,谁想,竟让这个杂种救得陛下,得到如此大的靠山。   唐玉恬笑道:“母亲,利用他对陛下的救命之恩,我就可入宫为妃,哥哥将来仕途将平步青云,待我等大权在握,那个小杂种怎么死,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到时候别说唐墨,就算是周昊,我们也可轻易除掉。”   女儿的话终于让王氏心中的恨意和不甘消减,握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再望着女儿的花容月貌,王氏语重深长的道:“是,恬儿说的是,恬儿放心,为了你们的将来,母亲再苦也是值得的。”   她的儿女被她教导得如此出色,现在唐墨送来如此大的契机,她绝对不会放过。   心里再不甘,为了儿女她都能咽下去,将来的事情如何谁能预料的到,古往今来,皆是擅谋者得天下。   唐进安轻笑道:“母亲,唐墨比起以前确实沉稳和知事不少,儿子却觉得这样更好。谁都知道你疼他入骨,这传出去也是你的功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稳住他,就算他知道你对他有恨意,知道这么多年刻意的捧杀,明面上捉不住错他也无可奈何。”   “那个蠢货待母亲可是信任的紧,一直以来皆以为母亲疼他入骨,怎么可能发现。”   唐玉恬一直跟父亲生活在京城内,并不知之前发现了什么事情。   王氏摇头,道:“此番回来他确实大有不同,那气质和沉稳简直判若两人,如若不是亲自带大的他,我也不相信他会有如此大变化。不过进安说得不错,他怕已是察觉到我是故意捧杀于他,此番回来正眼都未瞧我一眼。”   要是知道以前的唐墨对她十分信赖,什么都会问过她,这次却视若旁人,怕是知晓她的手笔。   唐进安不以为然轻笑,道:?“就算知道又如何?上次下毒的人我们给抹的干净,那四个侍卫和几个暗卫怕是刚好被陛下身边的高手解决掉,不然他哪里有如此大的运气活下来。”   王氏点头,道:“确实,如此才能说得通,你们外祖父还说人去多了,结果倒好,全折进去。”   唐玉恬想了想,扬起甜甜的笑容,道:“母亲不要生气了,过几天有宫宴,到时候唐墨那小子入宫陛下一定会召见他,母亲快帮我想想,搭什么样的衣服才能让陛下一眼认得出来。”   唐进安摇头无奈的笑道:“妹妹莫要着急,咱们陛下不是那种急色之人,你不能打扮过于艳丽,免得适得其反。”   王氏将女儿脸颊边的墨发拂于耳后,宠溺道:“放心,母亲早就有安排了。到时候陛下定然会让你印象深刻,十分喜欢你的。”   “母亲待我最好了。”唐玉恬扑入她的怀里,心中的满是欢喜。   搂着女儿,王氏想到唐墨,眼底划过狠辣,唐墨,且让你多活些日子,到时候我亲手送你下地狱。 第31章 初识言承容   按习俗,唐墨第一天回来是要吃团圆饭的,既然唐昌他们要演他自然奉陪。   唐墨给祖宗和他生母上完香,在花院内看到了正在寻他的江子良,将自己捯???襹???  江子良不会去的,他看到王氏和唐昌脸上虚伪的笑容就想吐,轻拍唐墨的肩笑道:“兄弟你要小心些,还有,这唐府有好几个暗卫,都是暗中保护王氏他们仨母子,你再多的气都要忍着。”   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只要后院乱逛一次就听到王氏从小如何捧杀他,如何让唐墨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恶霸,最可恶的是身为亲生父亲的唐昌竟然恍若未闻,这家子哪里是人,根本就是豹狼。   “我知道,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他迈入唐府后院那刻就感觉到有好几处传来的异样,就算他没有内力,但前世十几年的特种兵生涯可不是白混的。   只要有些风吹草地,他立刻察觉。   想到这里,心中再次升起疑惑,他救萧正霆回来那夜怎么睡得如此死?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被人下了迷药。   之前以为暗卫内力了得他无法察觉,直到跨入唐府,他就知道,暗卫内力再厉害,他也是人,也是要唿吸的,只要他唿吸,他就能察觉出来。   江子良笑道:“我出府熘熘,你去不去,难得来京都。”   “这是自然,我也是第一次来京城。”正确的来说,他第一次来古代,自然好奇外面是如何模样。   “那我等你,我回去写封信给我师父他们。”来到京城他是要给家里报平安的,不然师父会抽死他。   唐墨来到唐昌夫妻的院落内,刚近院外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女娇儿孝的,父母宠爱,还真是让人羡慕。   就在他迈入院落门槛那刻,笑声戛然而止,投过来的目光冷叟叟的,可见他这个外人有多么的碍眼   这刻他十分同情唐墨出现在这样的家庭中,母亲早亡,父亲心中他可有可无,任由继母拿捏,他的死可以说唐昌要付一半的责任。如若生在平常家,唐墨至少不会如此可悲。   望着满满一桌菜,四人紧挨而坐,显然是真把他当外人。   立于唐昌和王氏眼前,恭敬作揖:“父亲,母亲。”   唐昌此时看儿子顺眼得不得了,捋着胡子笑道:“我们都在等你。”   王氏笑容慈爱的道:“是啊,你这孩子一路劳累,睡晚些很正常,快些入坐,菜都要凉了。”   唐墨刚坐下来,王氏就给他夹了最喜欢的鱼肉,唐墨只是看了眼,原主喜欢,可不代表他喜欢。   唐昌接过下人手里的筷子,夹了片排骨给他,那手法十分生硬。   “父亲,我也要。”唐玉恬端起碗,乖巧的笑容单纯而天真。   唐昌笑容满面的给她夹了她喜欢的菜,再将剥骨头的碗推到她的眼前,这一切动作流畅,自然亲密,显然平时他很宠这个女儿。   这对比,亲疏立见。   这顿饭他们吃的其乐融融,唐墨似个外人,王氏和唐昌倒是十分勤快给他夹菜,显得平时父子母子很融洽般,让人看得作恶。   他想,换作以前的唐墨定然很是欢喜,可是对于三番两次要杀自己的王氏,他可没有好心情。   只是草草吃完,他放下碗筷,冷抛了句:“父亲你们慢用,儿子要和子良兄出去。”   说完也不管他们反应,起身离开,再不走,他怕只吃了三口饭的自己会吐出来。   他刚走到花院就看到江子良正在等你他,今天他倒一袭白色绣青竹衣服,发被玉带束起,素雅如竹,加上那过分好看的脸,实在。。。更招桃花。   唐墨在想,这小子是道家人,却生了个凡尘的相,这是不是他师父让他下山的原因。   江子良上前轻拍他的肩,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吃太久,走,跟兄弟出去吃香喝辣的。”   “等下,你不是道家人吗?”   “又不是和尚,我吃酒喝肉怎么了?我师兄他们下山也是如此,我当然也得如此。”   唐墨失笑,果然什么样的师兄带出什么样的师弟来。   他们出了唐府,径直窜入繁华的京都夜市,只见屋宇外灯笼如龙,五颜六色,下面百姓们人来人往,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和商品,孩子们坐在父亲的肩头望着明亮摇曳的灯笼,笑得极为开心。   唐墨只在电视上见过古代的街道,真正置身其中却如此的真实而充满烟火气,立于繁华街道,恍若前世才是一场梦。   江子良轻拍他的肩,笑道:“兄弟,咱先找个地方吃饭。”   “好。”唐墨刚才那几口最多也够塞牙缝,确实还饿着。   二人来到最近一家生意极好的客栈,直接包下雅间,随后上去。   素不知,唐墨刚进去,后面就有两个人紧随其后进入客栈。   江子良阔绰点了好几样这里的名菜,和唐墨迈上二楼楼梯。   刚坐下来,江子良小声问唐墨:“看到没有?”   “嗯,有两个,怕是王氏派过来的。”   江子良撇撇嘴,冷哼道:“还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话刚落下,江子良在拐角处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定眼一看竟然个长相貌美的姑娘。   江子良忙堆起笑容,笑著作揖:“姑娘,小生这厢失礼了。”   小生?唐墨望着轻佻模样的江子良,瞬间傻眼,他。。他可是个道士,什么时候成了小生?   眨着眼,唐墨在想,是不是这个世界的道家,和前世的道家不尽相同,根本不一样。   女子身后有丫环和婆子,衣着华美,首饰精致,该是出身大家闺秀,很是端庄回礼:“无妨,是我走得急些。”   说完,朝他嫣嫣一笑,迈入楼梯走向一楼。   江子良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啧啧出声:“京都果然出美人。”   唐墨真受不住直接拍他的一巴掌,没好气的道:“江子良,你真是道士吗?”   就算是道士,可以吃肉喝酒,但是他记得,都是和和尚一样要戒色的,他色眯眯的瞪着美女看,几个意思?   江子良摸着下巴笑道:“唐兄弟,我是来体验凡尘生活的,自然色要在其中。”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师兄让你下山了。”   有这么一个师弟,想要得道,十辈子都不可能,还不如让他下山折腾折腾。   千山道长他们只怕就没想过这小子这辈子会回道观,这根本就是鱼儿入了大海,有去无回。   江子良推开雅间大门,笑道:“你放心,我就馋馋,又不会真的动色,从小在道观长大,我可是很守身如玉的。”   唐墨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雅间内的情况,霎地拉住他领子:“我们走错雅间了。”   “什么?”江子良讶然转头,看到雅间内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时,蓦地退出雅间,差点将唐墨撞门上。   雅间小榻上,一个容貌娇好的女子正压在一个五官清朗的男子身上,看着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见到他们推开门,女子忙站起来。   “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江子良尴尬一笑,就要帮他们关上门。   男子霎地站起来,大声道:“子良,等一下。”   子良?认识他的,江子良动作一顿,讶然迎上男子的眸光:“你认识我?”   搜查脑海里的记忆,好像没有这号人,他不认识他,他又怎么会认识他的?   唐墨双手环胸倚于门边,看好戏的表情。   言承容来到江子良眼前,温柔的拉起他的手,深情款款道:“子良,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的。”   噗。。唐墨睁大眸子看着眼前一幕,侧头望着同样惊讶的女子,想着这又是哪一出。   江子良惊掉下巴,眼珠子差点吓出来,反应过来时勐然抽出手:“老子不喜欢男人。”   言承容语重深长的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的,子良莫要生气。放心,我待你忠心不二,一直守身如玉,刚才只是误会。”   女子望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气得走过来指着江子良道:“他就是你喜欢的人?”   言承容转头望向她,语气蓦然变冷:“不错,我一直喜欢他,你就算今天主动献身,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女子望着他无情的眼神和语气,眼泪哗的流出来,捂着脸跑出雅间。   江子良明白过来,感情他成了挡箭牌。   气不打一处来,江子良一拳打向男人的鼻梁:“你丫丫个混蛋,竟然敢忽悠你江大道长。”   言承容往后退几步,勐然作揖:“刚才实属下策,实在抱歉。”   江子良收回拳头,插着腰冷哼:“刚才的深情呢,你倒是演啊!”   这一个一个的,全跟疯子似的,难怪师兄他们说这山下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唐墨兄弟还是不错的。   言承容淡笑再次作揖:“江道长,其实我是见过你的,只是你未曾注意到我。我前往道观时有幸见过你。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被那女子算计,你也看到了,如若来的不是你们,而是别人,我一定会被逼得强娶那女子。”   唐墨看着眼前的男子似出身不凡,笑道:“看样子那女子出身不低。”   言承容注意到他,忙笑道:“那是权国公的外孙女,也是裴将军的爱女裴车怡。”   唐墨挑眉,这还真是巧啊,竟然遇上王氏的亲戚。   江子良看到他眼里的无奈,轻拍他的肩笑道:“这样吧,你请我吃个饭,我们就原谅你今天的事情。”   没有想到是裴家的女儿,就算身在道观,他也听说过裴家的一切,那可真是很有权势的一家。   他是个大方之人,既然他身有苦衷,他就不与他计较。   言承容作揖,脸上带笑:“那就多谢,快往里面请。”   “我们雅间在隔壁。”   “好,还没有请教这位小兄弟姓甚名谁?”   “工部侍郎唐昌的儿子唐墨,你听说过的,就是那传说中无恶不作的恶霸。”   “果然传言有误。”   “我也这么觉得。” 第32章 竟然半年不入一次后宫?   唐昌他们以为至少要到五天后的宫宴陛下才会召见唐墨,谁想没到三天,宫里就传来旨意,想召唐墨入宫见驾,而宫宴莫名其妙取消,不再举行。   唐昌和王氏夫妻二人忙让人将他拾缀干净,免得衣袖不整让陛下恼怒。   王氏想到唐墨所有都是为自己儿女铺路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的真诚:“入宫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唐墨不想理会她,径直理着自己的袖子。   王氏暗握双手,她知晓唐墨知道自己捧杀他的事情,才会如此待她。   好在他并不知道上次下毒的幕后之人正是自己,不然以他的个性早就闹起来。   王氏不得不说,有时候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唐昌更是叮嘱了一遍又一遍,那虚情假意让唐墨差点将早饭吐出来。   江子良和他昨夜拼酒拼得有些晚,这会他还没有起床,唐墨让人不许打扰他,免得头痛。   大厅内唐墨见到了一个身形高瘦,五官清秀下巴无须的太监,见到他出来忙笑兮兮迎上前,伸着兰花指笑道:“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定然就是令郎唐墨了。”   娇滴滴的声音让唐墨浑身一颤下腹一紧,望着眼前女声女气的太监,他在想,将来他不会变得如此模样吧。   暗中摇头,唐墨肯定的知道绝对不会,他只是有病,又不是被切,怎么可能变成太监的狗样子。   唐昌笑道:“正是小儿,这孩子从小让人头痛,在宫中如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忘孙公公多提点提点。”   说完,给他递了几张银票,意思很明显。   孙公公十分客气的拿过来塞袖袋里,笑道:“唐大人放心,贵公子看着就是个斯文人,只要不乱说话,不会出错的。他救了陛下一命,陛下又怎么可能会了随便处罚于他。”   “公公所言极是。”   在夫妻二人恭送下,唐墨坐入马车,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王氏轻叹一声:“都恨妾身,以前做的有些过了。”   “说什么傻话。”握着他的手,良昌温柔笑道:“你待他极好了,是这孩子自己学坏的。还好他及时改过来,还救了陛下,这对于我们唐家来说,真的是天赐良机。”   回握他的手,王氏道:“以后我会待他好的,只要他以后坐正行端,定然会前程似锦。”   唐墨不知坐了多久的马车,当再次停下来时他知道,皇宫到了。   走下马车,抬头望着眼前巍峨庄严,富丽堂皇的皇宫,红砖橙瓦,表情肃穆的士兵腰配长剑,尽忠职守保护皇宫的安全。   孙公公领着他直入皇宫内院,来到萧正腾的寝宫,立于紧闭房门外恭敬作揖:“陛下,唐公子过来了。”   他的声音刚落下,里面传来萧正腾略微有些低的声音,夹着三分的冷酷,让人听得有些心中起毛。   轻推开门,孙公公领着他迈入华丽奢雅的宫殿内,步伐更加小心翼翼,态度更加恭敬。   唐墨看到随意倚在贵妃榻上的萧正腾,他竟然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强而有力的线条,还有小腹那八块腹肌皆暗藏力量,腰侧渗血的血口不但没让他有半分柔弱感,反而多了几分狂野的感性。   暗咽唾沫,暗压下心中荡漾,唐墨差点咽口气,这个男人该死的合他的胃口。   孙公公立于萧正腾眼前,恭敬作揖:“陛下,唐公子来了。”   萧正腾在唐墨迈入门槛那刻就注意到他,发现今天他一袭白色绣流纹,袖口处绣有梅花图样,温雅如月,精致的脸上那双狭长的眸子盛满星辰,让他移不开眼。   假意抬眸示意孙公公退下,萧正腾望向唐墨:“墨先坐下来。”   唐墨在床侧小凳上坐下,看向他的伤口很是疑惑:“怎么还出血?”   他的伤口都这么多天,照理说早就结疤,怎么还会出血的。   立山轻声道:“唐公子有所不知,昨夜主子又遇上了刺客,不小心扯裂伤口。”   唐墨瞬间同情萧正腾,有些幸灾乐祸:“果然在家里也不是很安全。”   萧正腾冷声道:“今天唤墨入宫,是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说来听听。”看在他送的免死金牌的份上,他会考虑的。   从他拿过那令牌的时刻他就知道,这个人情,从来不是白要的。   立泉递给萧正腾一杯茶,望向唐墨道:“主子是想让公子入宫保护他。”   “什么?”唐墨讶然挑眉,不确定的道:“这是为何?”   立山和立泉二人武功高强,那么要让入宫保护他,以他的经验这里面定然有着非他入宫不可的原因。   立泉继续道:“主子昨天遇刺让我们知晓宫里隐藏了三个杀手,只是他们碍于我二人的武功不敢露面。主子就想着,公子没有任何内力却搏斗技力惊人,如若你以陛下的。。。新宠臣陪伴在陛下的身边,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将人寻出就可。”   唐墨点头,道:“可以啊,这没问题。”   他们的意思就是说让人以陛下情人的身份呆在萧正腾的身边,方便引出藏于暗中的敌人。这样的人选既不能有内力,之前也不能有什么出众的能力,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前世他当特种兵时被派保护过首相,当时他也是以他的情人身份呆在身边,好像有三个月,完成任务后他们几个都得到了极大的奖赏。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是立山和立泉二人惊讶了:“公子,不想想?”   唐墨摇摇头,笑道:“这只是一个任务,有什么好想的,又不是真的情人。”   萧正腾点头,语气微冷:“确实如此,墨只要一天十二个时辰呆在我身边就可,我身边也会派少两个暗卫,然后制造让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刻。”   “我明白。”这对于唐墨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每次任务他都会完成的十分好。   萧正腾语气多了几分他不自知的温柔,道:“圣旨等下就会入唐府,你什么都不必带,只安心入宫就可,就住在我的宫殿内,我寝室内左侧有个屏风,屏风后面有张榻,你可以歇在那里。”   “没问题。”   萧正腾随后让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然后盖章,让人送到唐府。   唐墨想到府内的江子良,想着回去一趟。   萧正腾点头同意,道:“下午入宫后什么也不用带,我会派人接你的。”   “好。”   唐墨看时辰不早,起身就准备离开,萧正腾让立山亲自送回唐府。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萧正腾抬起的眼底满是炙热和温柔。   回来才两天,他对他魂牵梦绕,他知道这是他动情的表现,这样的新奇又充满狂热,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上一个男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既然看上了,他会想办法让他呆在身边,他要让自己明白,到底是一时猎奇,还是真的一见倾心。   这次刺客事件给他十分好的借口,召他入宫,明白自己的心意。   日夜相处,如若墨真的不动情,那他。。只能放低身份勾引他上榻,萧正霆并没有觉得这样想有什么不妥,只要最后能拥有他,过程无耻一点又如何。   此时孙公公从外面进来,恭敬作揖:“陛下,纯妃求见。”   萧正腾眸光霎地阴鸷冷寒,冷骇出声:“让她滚,不然就滚去冷宫。”   “是。”孙公公作揖,忙不迭的退出去。   立山带着唐墨一边走出宫,一边介绍着各宫殿的位置和作用。   唐墨想到什么,笑道:“正腾。。有几个老婆?”   他是皇帝,后宫嫔妃什么的一定不少吧。   立山忙道:“陛下自十五岁登位现在二十四,共有一妃二嫔,一女,三子,女是玉嫔所出,纯妃生下大皇子,言嫔生下二皇子。”   “就这几个。。。?”唐墨不止是惊,简直就是惊到了。   自古以为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大把的美人,萧正腾竟然才三个女人,连孩子也才三个,要知道二十四在古代,可不小了,平常的皇帝,最少都十几个孩子了。   立山笑道:“主子在女人方面都有着严重的洁僻,他向来不怎么喜近。。女色,他一般都将精力放在政事上,只偶尔亲近一下嫔妃,从不会留她们过夜。主子为的都是江山有继承人,三个皇子出生后更是半年不入一次后宫,将所有精心用在治理国家之上。”   “她们没偷人?”   唐墨十分同情这几个妃嫔,这一年见不到男人一面,还不得渴死。   “等下。”唐墨意识到什么,望向立山:“你有说三位,大皇子和二皇子乃纯妃和言嫔所生,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死去的贤妃,她生前是芊美人,难产而死生下三皇子,后来陛下看在皇子的份上就给她赐了贤妃,三皇子有些安静,单独养在静心殿中。”   “原来如此。”   唐墨对于萧正腾有了初步的了解,原来是个工作狂。   他们走在长长的宫廊内,转过拐角处时,刚好遇上几个官员,为首的那个引起唐墨的注意。   那是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身形魁梧,国字脸,眸光锐利,官威十足,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员正讨好的和他说着什么。   立山在他身边轻声道:“那就是权国公王猊,也是你继母王氏的父亲,后面的是他一派的官员。”   王猊也看到了前面的唐墨,认得是谁时,眸光霎地阴冷如蛇,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唐墨。   唐墨自然不会怕他,插直腰杆,大大方方的行步,眼神坚定坦然。   立山见到他如此,眼底满是赞赏,要知道在朝中王猊可以说是权势惊人,没有哪个官员敢直腰和他说话,唐墨不卑不亢,眼底没有半分害怕和动摇,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果然够胆。 第33章 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两队人马很快遇上,王猊捋着胡子严肃着脸。望向立山:“不知立侍卫前往何处?”   立山作揖,笑道:“正要准备前往唐府,这位国公爷该见过,正是令千金的长子唐墨,唐公子,这位可是你的外公,该行礼才是。”   王猊袖子一甩,冷哼道:“可不敢当,我没有如此有出息的外孙。”   双手环胸,唐墨笑道:“刚好,我也没打算行礼。”   他只是唐进安的外公,可不是他的,就算他再有权有势,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压着他跪下行礼吧。   王猊显然是把他当成以前的唐墨,怒道:“还真以为救了陛下就能无法无天,唐墨,如若不是我女儿惜你,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和本公如此说话吗?”   唐墨微笑,也不与他争,作揖装模作样的道:“那就多谢国公爷指教,天色不早,我先回府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和他擦身而过,朝着宫门走去   立山暗笑,紧跟唐墨的步伐离开。   王猊望着唐墨冷寒的背影,眸光阴鸷如鬼。   一位官员上前作揖道:“国公,这位还真是如传说那般不学无术,目中无人,如若不是救了陛下,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国公爷,竟然还敢如此。”   “听说他还强抢民妇,将其丈夫腿打断,还卖掉他们夫妻的儿女入青楼,当真无恶不作。”   “就是,如若不是国公爱女心地仁厚,这小子如何能有机会救得陛下。”   “也不知将来他狂成如何模样?”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隐隐有讨好王猊的意思。   王猊袖子一甩,冷哼:“入宫。”   “是。”几人见他脸上有怒气,不敢再多言,跟着他朝着深宫走去。   唐墨回到府中,随行的立山拿出圣旨时,可是惊到了王氏,忙让人摆上香案,除了在外办公的唐昌不在,阖府跪下迎圣旨。   王氏听到圣旨内容时直接愣住,握着手里热乎乎的圣旨讶然问向立山:“大人,陛下是说,,让墨儿入宫伴驾?”   立山身上是有官位的,她唤一声大人并没有叫错。   立山点头,笑道:“年前钦天监为陛下测运时说过今年是有些运气欠佳,必要水金命之人呆在身边就可以化险为夷,这次贵公子无意救得陛下,我们就让钦天监测了公子的八字,发现正是能保护陛下的水金命。钦天监的意思就是希望公子能呆在陛下身边,可以让陛下少受苦难。”   王氏是古代人,自是十分相信这种事情,忙不迭的点头,笑道:“如此,真是我儿的造化。”   站在旁边的唐墨望着王氏眼底的不甘,心中想笑,王氏一定恨死了他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呆在皇帝身边。   唐墨所想不错,王氏何止是恨,她简直就快压抑不住心中的不甘,多年的隐忍让她挤出笑容,让自己绝不能失仪表现出任何不妥。   转念一想这样更好,如若恬儿以看望兄长的借口入宫,就可以见到陛下。   想到这个好处,王氏心真正慢慢平复下心情。   唐墨回了后院,见到江子良将情况告诉他,却得来这小子意味深长的一眼。   他差点一脚踢过去:“你什么眼神?”   他那眼神,仿佛他去卖身陪睡似的。   好吧,某处意义上来将,他确实是去陪睡了。   江子良轻拍他的肩,笑道:“阿墨,入宫后不要着急的看皇宫,以后你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就算你一天研究一块砖也是有时间的。”   唐墨有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小子今天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让人捉不着头脑。   江子良也不必他懂,笑道:“放心,你兄弟我有地方可去,你如若有事就到白月山庄寻我,我住在那里。”   “好。”既然他有去处更好,免得他又得帮他找地方。   唐墨并没有停留多久,只拿了一小些东西,他在这里没住到几天,自然没有什么好拿的。   大厅内立山正在喝着茶,王氏赔着笑和他聊天,看王氏脸上尴尬的笑容就知道气氛有多尴尬。   见到他出来,王氏忙笑道:“墨儿,你两个小厮我安排好了,他们侍候习惯你,用着顺手些。”   立山轻放下茶,冷声道:“唐夫人的意思是说,我们宫里缺侍候唐公子的人?”   “自然不是。”王氏到底是反应快,忙端起大方的笑容道:“我只是担心这孩子在宫里行错惹怒陛下,让人跟着可以提点一番。”   立山道:“唐公子来到京都也才几天,有什么好习惯不习惯的,放心,他日夜跟在陛下的身边,有我们侍候着,绝对比在这里舒服百倍。天色不早,告辞。”   他都懒得和她废话,和唐墨点头,与他一起迈出大厅内。   王氏望着唐墨高瘦挺直的背影,想到他如此得帝心,心中的恨意如浩天巨浪般涌起。   勐然操起旁边的茶杯狠掷在地面,望着破碎的杯子,王氏眼中满是阴毒,表情狰狞扭曲。 第34章 他喜欢的话就好   明亮的御书房内,烛光摇曳,长桌后面萧正腾正认真批阅着手里的折子,眸光锐利,表情认真,旁边是一大叠早就批阅好的折子,再旁边是两大堆等着他批阅的,都是各地送来的紧要急件。   唐墨随意坐在榻上,看着奋笔疾书的萧正腾,他真是替他觉是累。   当皇帝确实是好,手握天下百姓生死大权,同样的却也要不停的忙碌着,欲盖王冠必承其重。   萧正腾批得有些手累,端起旁边的温茶饮一口,抬眸间看到正在下方看方的唐墨,姿态随意,慵懒,说不出的惬意。   “墨正在看什么?”   唐墨扬起手里的书,道:“史记。”   “墨不觉得枯燥?”   一般来说史记很少有人会读,都是记录一些国家兴丧,朝野更迭的事情,看得让人想睡觉。   “看着新鲜。”唐墨当然不是很感兴趣了,他只是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史记,难得他这里有,就拿来瞧瞧。   萧正腾道:“那墨有什么觉得好奇的事情?”   他是皇帝,从小博古通今,只要他问,他定能答得出来。   唐墨站起来,走到桌前,翻开一页指给他看,笑道:“我十分好奇,三百多年前一位叫博山的人造出了什么惊天弹,是真的吗?”   刚才看到这里他很讶然,上面的惊雷弹无论的形状,还是描述都像极了手雷弹,而且那人说话竟还隐隐带着些二十一世纪的语法,让他想是不是还有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接过来看着他翻到的那一页,萧正腾点头,道:“这件事情史记上记录得如此清楚是因为此人是当时的一名丞相,他从小异常聪明,是当时最年轻的状元郎,这所谓的惊天弹是他突发其想做出来的。只是用烟花填在里面而已,并没有多少新奇,之所以记录下来是当他一生的趣事来讲述。”   一些对于历史和社会有突出贡献的人史记自然会记录下来,为了显得此人性格生动,也会将他平时一些有趣的琐事写入其中,让后人更加容易记住。   唐墨明白过来,思忖后道:“可有他的墓和一些史记,详细些的,他还有后人在否?。”   如若有的话,也许能知道一些更详细的资料。   摇头,萧正腾道:“古往今来有贡献的官员不胜凡几,很多都是只有偶尔廖廖几句就概括。至于他的后人自是有的,只是不知在哪个州县而已。”   这很正常,就算是那些大能都未必有详细的史记留传下来,后人传了好几代,怕是再难寻到真正的根。   萧正腾望向他有些悻然的表情,冷硬的语气有了几分的温柔:“墨对这惊天弹感兴趣?只是闲暇时的把戏,没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有些兴趣,我觉得他是想干件大事出来。”可惜了,时代久远,实在无法证实。   立山从外面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有两碗夜宵。   “主子,公子,先用些宵夜吧,都快子夜了。”   “巧了,刚好我饿了。”放下手里的书,唐墨将碗盖打开,发现是牛肉面,面盘在下面,上面缀着青葱放着三个牛肉丸:“好香!”   听说御厨的手艺是天下最好的,看这牛肉面就知道手艺精湛,根根大小一样,这闻着就是香的紧。   “公子先洗手吧。”孙公公端过温水,示意他先洗手。   唐墨随意洗了洗,接过立泉递上来的毛巾拭手,旁边萧正腾就着同一盘水洗手,用同一块毛巾拭手。   唐墨觉得没有什么,以前在部队大家还用一块毛巾洗澡,看在立山几人眼中却如惊浩骇浪。   他们的主子平时衣食住行都极为严谨,从来不会和别人用一盘水洗手,更不会用一块毛巾拭手,这位唐公子,当真好大的面子。   萧正腾将碗里的牛肉丸全部勺给他,道:“陈御厨的牛肉丸做得极好,墨尝尝,我今晚并不想吃肉丸。”   “多谢。”唐墨饭量是有些大,这几个肉丸他绝对吃得下。   低头吃了一口,面滑丝爽,当真好味道,忍不住吃了起来。   萧正腾见他喜欢肉丸,暗暗记下,决定让陈御厨平时多做些,墨太瘦了,该多吃些。 第35章 你没感觉错!   游龙殿是萧正腾沐浴的地方,据说里面是自然的地下泉水,除了他一个,谁也没有资格进入里面泡澡。   室外,唐墨望着手里的衣服,再看了看笑得一脸炯炯的孙公公,有些没反应:“孙公公,这是何意?”   孙公公笑道:“唐公子,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相信您真的是陛下的福星,自然要日夜处在一起,这沐浴也是要您呆在身边的。陛下说池子大,您也可以泡泡,这可是从来没有人有的殊荣。”   立山忙道:“公子,这是天然的温泉,对人体极好,可以强身健体。”   唐墨望向他们,表情淡淡道:“这是我的职责,你们放心,我会遵守的。”   说完,越过他们朝着里面迈进。   孙公公扯住欲走的立山,小声道:“立山啊,这唐公子怎么公事公办的模样,我怎么感觉他以前常保护皇帝。”   “不是只有你这种感觉。”才来半天立山他们早就发现,再次入宫后的唐墨和没有入宫前的有些差别。没入宫前他性格很是温和随意,入宫后他蓦然变得严肃,十分紧绷,而且他们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以前常保护皇帝似的,十分自然熟练。   他和立泉以为是他们自己感觉错误,连孙公公都有这种感觉。   唐墨刚迈入里面,发现是个差不多二百坪的池室,地面全是由玉石铺成,上面铺着地毯以防脚滑,殿中央有个极大的池子,水气氤氲弥漫,朦胧间看到有双龙吐水到池中,而在水下方,萧正腾正靠在池壁上,眸光透过水雾望向他,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跳跃。   萧正腾在朦胧中见到立于池边的人,暗咽下喉咙间的急燥,声音低沉沙哑:“墨,过来这里吧。”   大家都是大男人,唐墨自没有多想,反正以前也光着身子和同伴们洗澡游泳,只是:“陛下,这样不好吧。”   这里是帝制社会,他可不敢随意冒犯一个皇帝的尊严。以前在宫外他没想过会入宫,倒是随意,只是跟在他的身边,他习惯性的恢复前世保护那些元首们的严肃和警惕。   萧正腾听到陛下二字觉得刺耳,冷声道:“墨,在我眼前不必如此严肃,就当普通朋友相处,我喜欢你之前的样子。”   唐墨听到他语气里的轻叹,不自觉放松下来,解开衣服缓缓下水。   水温度微烫,泡起来十分舒服,唐墨渡水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靠坐下来,身体自然放松。   望着他惬意的表情,不再似之前的严谨,萧正腾心情也渐升,道:“墨如若喜欢,可以天天过来泡,你太瘦了,此温泉泡久对身体好。”   墨其实很高,就是太瘦弱。   望着他眼底的关心,唐墨点头,道:“我也觉得自己过于瘦弱。”   这具身体和前世那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跟白切鸡似的,白嫩白嫩,半分男人的刚硬都没有。   看样子他要制定一个有效的健身计划,改善这具身体的孱弱。   则头望向旁边萧正腾,那有力的手臂,强壮的胸膛还有结实的小腹,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样的身材才是真正属于男人的。   低头再看看细胳膊细腿的自己,实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的心情。   萧正腾大方接受他的注视,眼神余光却睨向他白晰的胸前,到水里若隐若现的小腹,瞬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霎地站起起来,萧正腾道:“墨,我泡好了。”   “嗯。”唐墨拿起旁边的毛巾,为自己搓身子,躺到水里洗干净头发。   洗澡后唐墨弄干净头发回到寝宫,发现萧正腾已在床上躺好。   他没有多想,直接上榻拉过被子盖好,缓缓闭上眼。   萧正腾侧头望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就算看不见人影,那身形,那姿态,让他胸中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闭上眼,压抑住,暗暗让自己莫要多想,小狼只是以为在玩,不能惊到他,如若不然可是会吓跑的。 第36章 暗暗记下来   幽亮的寝室内,萧正腾十分准时的睁开眼,扫过床边的沙漏,眸光不由自主透过屏风望向那睡得香甜的人。   上好的眼力让他看到唐墨十分乖巧的睡姿,昂躺双手叠于胸前,连被子都盖得极为整齐。   他们算是第一次共室而眠,竟不知墨睡觉如此规范。   门从外面轻推开,立山和立泉还有孙公公等人进来,轻手轻脚点灯。   他们刚迈入门槛那刻,唐墨霎地睁开眼,眸光锐利如狼,当看到是立山等人时才放松。   在他绷起神经那刻,一股压力蓦然在屋内升起,立山等人相视一眼,心道当真好强的气势。   同时心中更是疑惑,唐公子为何有如此可怕的气势,这种气势似杀过无数恶鬼才会有的。   萧正腾自是感觉得到,也是很疑惑,但是他相信,时间会给他最好的答案。   孙公公来到床边勾起帐帏,轻声道:“陛下,该早朝了。”   “嗯。”萧正腾坐起来,任由他们为自己整理衣服,然后梳洗,束发。   唐墨自顾自的穿好衣服,随意将他绑在脑后,然后开始整理床铺。   于是,刚出来的萧正腾和众人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豆腐块,床单铺得整齐划一,枕头被摆放到正中央,而被子在他拉拉扯扯下形成四方似豆腐的模样,连个褶子都没有,惊呆所有人。   弄好一切满意转身,唐墨蓦然让身后人的表情给吓到:“怎么了?”   他只是叠个被子,他们什么见鬼的表情。   立山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唐公子,您这铺被子的手法,,,哪里学来的?”   他从来不知道,被子也能叠得如此,,如此,如此的正直。   唐墨笑道:“这有什么,我以前在部。。哦,我是说我以前认识的师父让我叠的。”   “师父?”   “嗯,说了你们也不认识。”   “这。。”   “这个时候,该到上朝时间了吧。”   唐墨看到他们还想再问,忙转移话题。   萧正腾迎上唐墨带笑的眼睛,道:“墨也一起来用膳吧,不必另外,别被人看出不妥的地方。”   “好。”既然他都如此说,唐墨自然遵从。   桌子是平常楠木圆桌,上面放着差不多十个菜,都是清淡为主,竟然。。。几乎全是蔬菜,肉也是水煮的。   唉,这皇帝当的,早饭都吃水煮的,如何受得住,难怪没兴趣找女人。   唐墨坐在他的身边,看了看桌面,他想吃饭,但是好像没有。   孙公公极有眼力劲,忙问:“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我想吃饭。”吃饭才能饱,喝粥不耐饿。   ?“有的,奴才听立山兄弟说你喜欢吃饭,让备着呢,在这里。”   说完,他将旁边一个大碗上的盖子掀开,露出里面热腾腾的白米饭,拿碗给他盛了一大碗。   萧正腾只是喝些粥,轻声道:“墨,晨起喝粥对肠胃好些。”   他是皇帝,从小就有严格的饮食规律,早上绝不会吃饭,都是吃些小点和粥类,菜也要清淡的。   唐墨拿起筷子笑道:“我喜欢吃饭,容易饿。”   他是在部队多年养成的习惯,吃饭可以更耐饿,更有力气做事。   萧正腾看了他一眼,孙公公立刻暗记下来,以后三餐都要有饭侍候着。   唐墨夹了块鱼片放到嘴里,就着饭吃。   萧正腾发现他吃了鱼片后夹过莲藕尝过一口后就没有再夹菜,就着口汤吃完一大碗饭。   “墨,是不是不喜甜食?”   之前他也和他一起吃过饭,莲藕片他很喜欢,当时吃了半盘。   莲藕一样是清炒的,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的是只放了盐,而这个莲藕片有些许的糖。   唐墨点头,道:“我喜欢甜的水果,菜却不喜放糖,当然糖醋排骨另说。”   孙公公听到这里,暗暗又记在心中小本上,等下告诉御厨,不止饭要备多些,以后不许再往菜上放一粒糖。   刚放下碗筷,一抹丝帕递到眼前,侧头迎上萧正腾染笑的眼睛,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隐有关心,让他心神一颤。   这个男人看着很冷酷,实则是个很细心,外冷内热的人,这样的男人,,该死的合他的胃口。   这几天和他相处过来,唐墨常在想,如若他不是个皇帝,也许自己真的会想办法勾搭他上床。   只是想想,还是算了,如此强势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萧正霆如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怕会欢喜的向他表白。 第37章 霸气恻漏   太和殿内,众大臣纷纷跪下,迎接萧正腾的到来。   “参见陛下。”   声音洪亮震顶,将皇宫内的凌晨宁静彻底打破。   萧正腾坐于龙椅上,仪态威严,眸光深邃锐利:“平身。”   唐墨立他身侧,望着眼前威仪霸气的萧正腾,和之前相处的温和微冷不同,这个男人此时才真正像一个帝王,霸气,强势,杀伐果断,光那眼神的凌利就足以让众臣战栗。   众大臣立定,昂头不小心睨到他身边的唐墨时,心思各转,和同伴面面相觑。   传闻工部侍郎唐昌的儿子无意救得陛下,让这个纨绔子弟入了帝王眼,更是钦天监测中的福星,据说还和陛下同室共眠,当真好大的恩宠。   他们都没有见过,此番见那眉目清秀,皮肤白晰,气姿清雅出尘,只是定定立着,犹如山中青松,挺直傲然。   如此出众的气质,当真是传说中的恶霸纨绔吗?   见识多广的大臣们自然是不信的,那通体的出尘气质,哪里是一个纨绔子弟有的。   据传闻王氏十分慈爱这个继子,连亲儿子都不如,深谙人心险恶的众大臣瞬间明白。   只怕是继子太过优秀,王氏才恶意诋毁,在外败坏他的名声成全自己的儿子吧。   唐墨自是接受到这些大臣们异样的眼神,他不以为然,垂手而立,眸光落在同样讶然的唐昌身上。   唐昌心中错愕无法用言语相比,他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他是一清二楚,眼前这位当真是他那不学无术,只会逗猫熘狗的儿子吗?   那只是浑身透出的矜贵清雅,哪里是他的儿子所有的。   权国公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天气炎热,江州那边却频发大水,信河坝崩坏,流水注入田地,已有几千百姓流离失所,当地知府已派人尽力填坝处缺口,也紧急让百姓们撤离。”   萧正腾冷声道:“户部侍郎陈山秋可在?”   “臣在。”一位身形高大,五官平凡的官员上前听令。   萧正腾道:“朕命你为巡抚大臣,立刻前往江州控制水灾,崩坏之处定要尽快填回原位,如若发现偷工减料者,杀无赦。”   “臣领旨。”   陈山秋刚下去,兵部官员上前:“陛下,云州最近一带山盗猖狂,已有不少百姓受难,其中一个叫山勐寨的最为凶残,竟有三、四百余山盗,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头目是个极有本事的瞎眼男人,加上其他零乱山盗,云州地界那是犹如地狱深沟,让人闻风丧胆。”   萧正腾望向旁边一位将军,道:“应伏将军,由你亲自带人前往,所有山盗,全部斩杀。”   应伏将军上前,作揖道:“陛下,如若他们原意降。。。”   “降。。也杀无赦!   权国公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有一些流盗乃是被带无奈,如若通杀的话,只怕会对陛下的声望有损。”   萧正腾锐利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语气冷硬,铿锵有力:“朕要的是,,杀一儆百!要的是,他们再穷,也不去做杀害无辜百姓的山盗。与其想着保山盗性命,众卿不如想想如何让百姓们填饱肚子,不去做什么山盗,不被饿死。朕设定的铁律,绝不可能改变,凡山盗者,杀无赦!”   唯有在铁律之下,才能保百姓安宁。   众大臣不敢再有异议,作揖异口同声道:“陛下英明。”   权国公再次上前,作揖道:“陛下,臣还有一事需在今天提出。”   “如若不是国事,不必开口。”   萧正腾对于权国公十分了解,看他的神情就知与国事无关。   权国公仍是要讲,凛然上前道:“陛下之家事乃是天下事,如今后位空悬多年,陛下后宫更是仅有一妃二嫔,还请陛下准许开设选妃。”   萧正腾冷扫他一眼,道:“朕没有儿子吗?”   “只是三个皇子,对于天下之主的陛下来说,太少了。”   “鳞儿有用,一个足以,更何况朕有三个。”站起身,萧正腾凌利的眸子扫过所有大臣:“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袖子轻甩,萧正腾霸气转身,留给众大臣一个毫不留情的背影。   唐墨紧随他的身后离开大殿,望着男人高大的身姿,脑海里浮现四个字:霸气恻漏! 第38章 可怜的纯妃   萧正霆走出大殿后刻意放缓步伐,想等唐墨跟上来。   谁想唐墨十分守礼本份做他的侍卫工作,只跟在他三步之远处。   侧头,萧正霆忍不住出声:“墨,我说过,你不是奴才和侍卫,和我并肩走。”   “好。”唐墨上前,扬起笑容道:“这权国公倒看不出如此惜山盗之命。”   萧正霆背着手,眸光微冷:“只是说得好听而已,今年他的后院,可是曾连续五夜抬出过四具名妓尸体。”   唐墨嘴角微扯,暗道,这老头子真能玩,也不怕玩垮了。   萧正霆想到什么,望向他:“墨,你对于江州水灾可有什么想说的?”   双手环胸,唐墨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又不是大臣。”   他不想卷入这些政事,他只是想在这里呆一些日子,帮他揪出藏在宫中的杀手,然后出宫再打算。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知道墨是个很有见识之人。”   墨身上有一种味道,极似军人出身,坦荡,正气凛然,仿佛他代表的就是正义的一方。   唐墨问他一个问题:“正霆,水灾,你们只想着填缺口,叫百姓疏散,可有派军队救援?”   “知府自然会派人前往救助,他也会组织人处理这方面的问题。”   一个国家百姓是最重要的,这点当了多年皇帝的萧正霆十分清楚。   摇头,唐墨道:“这远远不够。”   停止步伐,萧正霆道:“墨是何意?”   唐墨在救水灾之方面极有经验:“知府手里的都是小兵,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自比不上军队。像这样大自然灾害,一定要身经百姓的军队出手,他们训练有素,身体强壮,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困住的百姓救出来,帮助他们撤离灾地,最重要的是现在没有仗打,将军队派去救援也可以起到煅炼将士的目地。居安思危,不能因为没有仗打,就闲养着上百万士兵,军人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在国家没有危难的时候,百姓有难,他们就要第一时间保家,不止敌国来防是前线,百姓需要的地方,有天灾人祸的地方,都是前线。有大灾难时用军队求助可以加深军民间的感情和百姓对于国家朝廷的信任度。你想一下,一个被所有百姓无条件相信的国家,怎么可能会倒?当然,这要在权力顶峰绝对铁律以民为主的份上,如若让百姓觉得朝廷不值得他们信任,他们自然会推翻朝廷。”   萧正霆听到他的话,深邃的眸光望向他,心中震惊:“墨,竟然是如此了得。”   短短一句话,就将整个国家和百姓间的关系说得如此清楚明了,让他恍然大悟。   侧头望向立泉,道:“立刻拿朕的令牌给周昊,让他亲自带领一万士兵前往江州,救助百姓们脱离水灾。”   “再多加些。”唐墨想了想,道:“军队帮忙填缺口。”   萧正霆点头,道:“以百姓为先,一定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百姓,如若发现有故意不救百姓者,就地格杀。”   唐墨听到这里,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拉他:“正霆,你这动不动就杀的,实在像个暴君。”   立山和立泉,孙公公三人听到他竟然喊萧正霆暴君,有些害怕望向自家陛下,发现他没生气后放下心来。   萧正霆迎上他的眸光,冷硬的语气不自觉放柔:“墨,身为帝皇者定要杀伐果断。”   唐墨轻笑,道:“我自然,你十分霸气这很好,只是,,对百姓,要温柔以待,让他们觉得你是以百姓为主的皇帝,百姓喜欢你,支持你,你自然不会亡国。”   抚着胸口,孙公公听到亡国这个字,觉得天昏地暗,这位主,可什么话都真敢说。   萧正霆扬起淡淡的笑容,道:“确实是,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确实如此,听墨的。”   唐墨没有想到他现在如此好说话,和刚好殿内强势霸道,杀伐果断完全是两个人,心中不由自主生起亲切。   他正想说什么,前方不远处传来娇滴滴的一声:“陛下。”   转头,唐墨看到一个身着嫩黄色宫装的绝色美人走过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子,五官似萧正霆,前唿后拥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纯妃见到远处的萧正霆,嘴角扬起乖巧的笑容,温婉福身:“陛下万福金安。”   “娘娘安好。”众人行礼,唐墨除外,他只是作揖,就当全礼。   纯妃手里的正是大皇子萧帆,只见他上前拉住萧正霆的袖子,昂头笑唤:“父皇,儿子好想你。”   不理会儿子,萧正霆眸光冷寒望向纯妃:“朕说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现在朕的眼前。”   纯妃霎地跪下来,泣声道:“陛下恕罪,实在是帆儿有半月未见您,这孩子吵得很,臣妾只好做主。”   “回去,半年内朕不要见到你,不然给朕滚去冷宫。”   “陛下。”霎地坐在地上,纯妃不敢相信望向他,心中惊骇,陛下,陛下竟然想赶她前往冷宫。   天下女子皆羡慕她能为陛下生下鳞儿,可谁能知道她在宫中的苦,陛下一年都不来她宫里一次。不止她,其他嫔妃也是如此,极少见到陛下。   上次入她宫殿,皆是二个多月前,她年芳二十出头,正是青春颜色正好的时刻,寂寞的夜晚她却熬得痛苦不堪,辗转难眠到天明。   直起身子霎地扯住他的袖子,纯妃哭道:“陛下,臣妾怀了您的孩子,已二月有余,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成为他的妃多年,她太清楚这个男人说一不二的强势个性,一旦他有这个心,那么只要她再犯一点错,都会直接被扔到冷宫。   想到冷宫内的情况,她不寒而栗,浑身不自觉颤抖。   萧正腾低头望着纯妃绝色的容颜,眸光似看一个死人:“来人,将五皇子抱下去,从今天起,纯妃不必再教养五皇子,将其挪入潜龙宫,每天只许见一个时辰。”   “是。”   侍卫上前,直接将萧帆抱起来,强行将他抱走。   萧帆吓得眼泪哗的流出来,朝着纯妃伸手,眼里满是害怕:“母妃,母妃。”   “陛下!”纯妃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扯着他的衣袂悲凉的哭喊:“陛下,不是说七岁以后再挪入潜龙宫吗?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错了,求您看在臣妾肚子里龙种的份上吧。”   萧正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伏在地上磕头的纯妃,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母妃。”   “帆儿。”望着渐行渐远的儿子,纯妃起身就想扑上去,立山直接攥住她,狠狠扔在地上,侍卫上前拉住她。   纯妃哭得撕心裂肺,红着眼吼道:“陛下,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自入宫以来,你看到我们都觉得碍您的眼,可臣妾腹中的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帆儿更是您的长子,您有没有心?有没有啊?呜。。。。”   萧正霆接下来的话却让纯妃如坠冰潭:“来人,纯妃冒犯天威,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唐墨听到这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也顾不得其他,忙出声:“正霆,你疯了,她肚子里怀有你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二个多月正是虚弱的时候,别说三十大板,不小心打一下都会流掉孩子,他疯了吗?   而且这样娇养着长大的女孩子,在这样重力打击中不止会流产,可能还会大出血,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可是要人命的。   这板子打下去,指不定就是一尸两命。   萧正霆转头望向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怜惜,心中一阵温暖。他的墨,是个极为温柔的男人,那种温柔是从骨子里渗出的。   纯妃双眼一翻,直接晕倒在身后侍女的怀里,不醒人事。   望向萧正霆,唐墨道:“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她吧。”   萧正霆想了想,道:“回去吧,我有些饿了。”   “好。”听到孩子算是保住了,唐墨忙点头:“我也饿了。”   萧正霆没有再说话,和他一起离开御花园,身后的侍女颤抖着站起来,扶着纯妃回宫殿。   他们走后,不远处柱子后面走出两个宫装打扮的女子,看头上戴的首饰,位份该没有纯妃高,正是宫中的两位嫔妃,玉嫔和言嫔。   二人心神未定,玉嫔更是吓得握紧言嫔的手,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仍是如此霸气。”   言嫔咽下唾沫,心中却有痛快:“看她平时还欺负我们,遭报应了吧。”   纯妃是宫里唯一的妃子,又是大皇子的生母,平时十分嚣张,常暗中挤压她们二人。   她们都知道,如若陛下不传唤,谁都不敢出现在他眼前,纯妃这自寻死路的法子,还真是让她们大快人心   玉嫔轻叹一声,道:“这古往今来如此多朝代的妃子,只怕只有我们最可怜。以前都是妃子太多,难见天颜,我们却是妃嫔才三个,却一年见不到几次陛下。”   言嫔重点不是在这里,轻声道:“你看到刚才陛下身边那个叫唐墨的公子没?他竟然能一句话就留住了纯妃的命,当真在陛下心里与众不同。”   玉嫔皱眉,点头:“确实如此,陛下竟然待他如此不同,言听计从。”   她们早就怀疑,陛下不喜女色,定然是喜男色,可却不见有任何男宠在陛下身边。   这么多年,无论天下的事情,只要陛下决定了,绝不会改变。   而这位唐墨,竟然可以左右陛下的决定。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浮想某处可能性,心思开始如浪惊起。 第39章 待大些再教你   正午过后,萧正霆午休片刻,唐墨有了时间,就随处乱逛。   皇宫十分大,宫殿繁多,宫廊更是绕绕弯弯,每座宫殿都不一样,唐墨倒不怕迷路,更何况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这是孙公公怕他迷路给安排的。   小太监人很少话,只安静跟在他的身后,如个隐形人似的,很本份。   唐墨望着眼前高墙长廊,抬头是四四方方的天,这里就是一个国家最大权力的中心所在,也是最孤单的地方。   他随意走着,欣赏着廊边上放着的各色鲜花和柱子上精致大气的刻兽,风扑在他的脸上,耳边还能听到阵阵蝉鸣声,不绝于耳。   他们走到一处宫殿时,突然之间上方有细微破风声袭来,唐墨蓦地伸手往空中一挥一握,昂头看到墙上坐着一个表情冷淡的孩子,正是萧帆。   小太监吓得忙跪下,喊道:“大皇子殿下。”   唐墨将手上的瓦片夹在双指间,轻掷而出,瓦片疾飞扫向他旁边的树枝,瓦片霎地钉在萧帆身侧,上面串着十片树叶。   萧帆脸上的高傲不在,震惊望向下方的唐墨,惊唿出声:“你怎么做到的?”   他竟然能用瓦片串树叶,好生厉害,怪不得父皇会将他留在身边。   双手环脸,唐墨淡笑:“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萧帆转身抱着小树下墙,没过多久从小门出来,哒哒的跑到唐墨眼前,因为跑得过快,气喘息息,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汗珠。   唐墨觉得讶然,他的身边怎么没有宫女跟着,这么皮的小孩子爬上如此高的围墙,很容易出事的。   萧帆立于他的眼前,指着他趾高气昂的命令:“你教我,不然我让人打你。”   唐墨居高临下望向他,手轻拍他的脑袋:“小小年纪,倒是挺狂。”   萧帆的头带直接给他戳歪,忙扶住,奶凶奶凶的道:“我乃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你如若对我客气点,本公子会考虑待你大些教你刚才那招。”   “真的?”表情怔住,萧帆瞬间忘记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果然是个小孩子。   唐墨点头,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我看你态度如此差劲,还是不教了。”   说完,佯装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啊。”萧帆忙扯住他的袖子,拦住他的步伐,晃头笑道:“这样吧,如若下次我见你不再丢石子,你就教我。”   望着他稚嫩的双眼,唐墨轻弹他的额头,心中同情他。   纯妃看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这孩子又没有娘在身边,只怕是身边的宫人都怠慢了他。   正如此想着,前面跑出来几个宫女,还有一个嬷嬷,见到唐墨边的萧帆,忙跑过来:“大皇子殿下。”   萧帆听到嬷嬷的声音,脸上的笑垮下来,喃喃自语:“讨厌死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嬷嬷,老是管东管西的,一点也不让人安生。   嬷嬷来到他眼前,见他没事放下心来,忙福身朝着唐墨行礼:“唐公子。”   “嗯。”唐墨点头,越过她朝着旁边宫廊走去。   萧帆正想跟上,被嬷嬷一手拉住,强行将他拉回旁边的宫殿内。   唐墨从宫廊穿过后,发现是长长的又一条宫廊,他转头问向小太监:“这是何处?”   小太监忙道:“此处是比较偏的宁安殿,极少有人来,公子如若觉得无趣,我们回去吧。”   摇头,唐墨继续往前走,前世的特种兵生涯让他到一个地方要形成了地理位置要全部了解的习惯,就算是冷宫,逛逛也无防。   这里有树,竹林,还有许多随意生长的花草,越往前走越是荒凉。   突然之前,前面竹林深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晃过,唐墨觉得好像是个禁卫军,身为禁卫军,怎么会在这似冷宫的宫殿内如此慌张,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有急事,要么正做贼。   侧头望向小太监,唐墨道:“你留在此处,别跟过来。”   “可是。。。”   “别可是,听我的。”   唐墨不待他反应,追上前面的人影,转眼消失不见。   后面的小太监望着他敏捷的步伐讶然万分,心中惊唿:孙总管果然说得不错,这位唐公子还真是身手敏捷。   唉,难怪他说要不要叫多几个人跟时,总管眼里满是鄙视。 第40章 萧正霆的厌恶   宫殿后面更加荒凉,成片成片竹林,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男子转入一个小门消失不见。   唐墨小心翼翼来到那个小门,借着小门内伸出的青松遮掩看过去,见到男子正和一个着宫装的女人抱在一起,二人激烈的热吻,男人更是狂野的上下其手,女人帮着脱自己的衣服,场面那叫一个激烈。   有些傻眼,他没有想到竟然是来偷情的,下一秒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定眼看那女人的发簪和衣着,竟然是妃嫔打扮。   心中震惊,唐墨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然是萧正霆的妃子在和禁卫军的男人偷情。   男人抱着那妃嫔放在地上,扯开她胸前的衣服,吻上她的丰盈,急切脱掉衣服。   “玉儿,玉儿我好想你。”   “郎君,我也好想你。”   女人叉开双腿,自己将里裤脱掉,脸上满是意乱精迷。   男子直捣城池,抱着女人激烈的动起来,整个空阔的宫殿内满是荷尔蒙的味道,在唐墨眼前上演着真实般的真人秀。   唐墨安静退出,顺着路往外面走去,心里竟然隐隐有着怒气。   这些女人竟然不安份到了此种地步,萧正霆是不近女色,但也待她们的家族不薄,竟然背着他偷情。   外面的小太监见到他安然出来,松了口气,忙迎上前:“公子没事吧?”   摇头,唐墨往外面走去:“走吧。”   好心情全部被破坏,他没有心思再逛,回到卧龙殿。   萧正腾早就不在屋内,据说是江州水灾出现突变,有百姓暴乱严重,几个机要大臣急促入宫,正在御书房里商讨着。   唐墨记得自己的身份,现在明面是得跟着陛下,减轻他的晦气,提高他的运气,暗地他是让暗杀者放松警惕的侍卫。   没有多想什么,唐墨朝着御书房前去。   御书房外,他刚靠近就看到孙公公正端着点心立在门外,脸上表情十分无措又小心。   他正想问什么,里面传来萧正霆夹着怒意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来到孙公公上前,望着他手里的点心和新泡好的茶,唐墨道:“怎么回事?”   孙公公见到他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茶点递给他,哀求道“公子,官员办事不利,陛下大怒,奴才正给他沏茶,不小心烫到了陛下。陛下正在盛怒中,还请公子将新茶点端入,陛下另待于您,定然会削减怒意的。”   他算准他会过来,就端着这里等着,果然蹲到了。   唐墨有些好笑,道:“我又不是灭火器,他生气我进去他就不生气了。”   孙公公忙赔笑道:“公子,奴才跟了主子十多年,您是他待着最特别的人。求您了,主子之前喉咙有些刺,一定要有茶水方可。”   唐墨看了眼他手里的茶盅,道:“去换成一壶白开水。”   “什么?”孙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一遍:“您说要白开水?”   唐墨点头,认真的道:“干净的白干水,相信我,这才是对人体最好的液体,茶这些吃完饭后喝就行,其他时候,白开水比人参还要对人体好。”   “好,我去换。”孙公公选择相信他的,转身离开。   他很快就回来,将一整壶茶全换成了白开水,递给唐墨。   唐墨端过来,待孙公公打开殿门后迈入高高的门槛走入御书房内。   明亮的御书房内,萧正霆怒如寒冰:“朕说过,凡事以百姓为主,如若不是地方官员办事不利,怎么会出现百姓暴动抢粮的事情。”   这群废物,办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萧正霆感觉身边熟悉的人影过来,抬头刚好看到唐墨将托盘放到眼前。   望着他明亮的双眼,胸膛的怒意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权国公冷扫了唐墨一眼,上前道:“陛下,此番百姓暴乱臣觉得定是有乱贼在其中挑衅,该将其揪出来斩首。”   萧正霆冷哼,道:“权国公的意思是说,不是我们朝廷工作无力,而是百姓的错?”   意识到他语气里的怒,王猊忙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百姓向来无辜,只是难免有人。。。”   “好了。”萧正霆不想和他们废话,眸光微凛:“就按之前说的办,如若以后再拿百姓说事,别怪朕不留情面。如若无意,退下。”   几个大臣哪里敢说不字,忙行礼,恭敬退出御书房。   唐墨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他,笑道:“陛下,润润喉吧。”   “嗯。”他递过来的,温度也刚好够,萧正霆看都未看,低头就饮。   一口下去,那水淡然无味,萧正腾讶然:“不是茶?”   唐墨笑道:“陛下,茶这东西最好不要从早喝到晚,白开水是对身体最好的,它可以加速身体机构循环,促进血液流动,要多喝。”   萧正霆将杯子里的水饮尽,递给他:“再给我一杯。”   唐墨给他再倒一杯,道:“陛下为何在我眼前,从不称朕?”   这是他一早就发现的,只要在他眼前,萧正霆从来不以皇帝自居,让他很是动容。   萧正霆迎上他疑惑的眼神,刚硬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我喜欢在墨眼前做真实的自己,我也希望墨能在我眼前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要想着伴君如伴虎,那是别人,不是我。自从你入宫后,就一直绷着神经,大可不必如此,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在我眼前不必拘束。”   “陛下,如此高看于我。”听到他坦然的话,再望着他眼底真诚的关切,唐墨心中动容非常。   他没有什么让这个皇帝图的,可就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他就一直待自己很好,他能感觉到那份真诚。   垂眸轻笑,唐墨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正霆放心,我以后会随意些。”   “就该如此,我喜欢你在我眼前随意些,我在墨眼前,也会随意许多的,我们是相互的。”   “好。”唐墨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妃嫔偷情,将到嘴边的话咽到嘴里。   萧正霆连喝两杯开水,顿觉得喉间舒畅,声音低沉道:“墨,刚才去了何处?”   他小憩起身未见人,说是熟悉熟悉皇宫各处。   唐墨听到他的话,脑海里满是那妃嫔和男人偷情的事情,欲言又止,随后轻声道:“就随便走走。”   萧正霆看向眼前的折子,上面是刚才讨论的事情:“墨,云州百姓暴动抢粮,让原本井然有序求援行动全部错乱,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想讨论政事。”   多说多错,他不想说。   萧正霆望着他拒绝的表情,眸光认真:“墨,我们说好的不拘束,我知道你胸怀谋略,所以忍不住想问你。”   从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可以看出,墨是个极有谋略懂政事的人。   唐墨见他坚持,就道:“百姓暴动抢粮无非是怕自己抢不到粮食,这更大部分相示当地官员的管理不力,也是百姓对于当地官员治理的不相信。如果他们相信当地官府,就会十分有序的排队领粮,就算有人挑事他们也会置之不理。当初水灾出现时第一时间派大量军队前往救援,百姓们就会瞬间对国家产生一股强烈的信任感,说来也是最开始你们求援的力度不够产生的后果。”   萧正霆点头,道:“确实如此。”   唐墨想了想,忍不住补充:“周叔叔既将到达云州,有他在,该不会有问题。”   周昊是兵马大将军,为人耿直不失圆滑,据说只要是他带兵每到一处,铁律就是绝不许扰民,从此可以看出他是个十分爱护百姓的人。   萧正霆道:“确实如此,我已让他到达第一时间安抚心中慌乱的百姓,然后组织他们先安居,拨的第一款钱粮已到位。”   “正霆,钱粮的事情我怕到下面会没剩多少。”这里可是不前世高科技发达的年代,指不定层层拨下去连百姓温饱都解决不了。   将折子合上,萧正霆道:“墨放心,你所想的这点我早就晓得,我已给周昊下令,如若到达当时的钱粮少一分,直接斩杀知府以上接过手的官员。”   唐墨眉一跳,他知道他霸气,却不想如此霸气,这样的情况下,哪个官员敢贪。   不得不说,萧正霆这招,实在是高。   不过也是,为帝王多年,官员私底下什么样子只怕他早就一清二楚,他敢用,就有信心能降得住。   萧正霆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太后想请唐墨过去。   唐墨讶然,太后是萧正霆的生母,他并没有见过,只知住在万寿宫。   萧正霆放下折子,冷声道:“回了太后,就说他正和朕说些国事,无暇过去。”   唐墨道:“我过去一番吧,太后该不会为难于我。”   “不必过去。”执笔批阅折子,萧正霆道:“她并不是个良善之辈,在外面遇见,能避侧避,不能避立刻想办法通报我。”   “好。”   唐墨捕捉到他说到太后时眼底的厌恶,果然如传闻所言那般,母子二人并不亲和,且萧正霆很不喜这位太后生母。他想,能让亲生子说出不是良善之辈这种话,那么这位太后,只怕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宫里混到冠军宝座的女人,有几个是好人的。   据他所知,当初这位太后也只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生了萧正霆才得封妃,并不得先帝恩宠。相反,据说当年得先帝宠爱的,却是当年太后的亲表姐胧妃,而胧妃一生无所出,先帝死后没到一年也病死了。 第41章 太后发难唐墨   唐墨想着萧正霆的话,能避侧避,但是第二天,还是避无可避。   除了第一天早朝,随后萧正霆怕他累着就直接让他不必天天跟着去早朝,晚些再过去也可以。   他自然乐意,是他自己要求自己随意些的,再想着说是暗中保护他,实则他哪里要自己保护,对方出手总不至于在上早朝的时候。   就这么一懒,他起床直接想去寻萧正霆时,遇上了太后派过来的人,专门来请他的八大侍女,个个拿剑那种。   唐墨无法,只能前往万寿宫。   比起皇帝的卧龙殿,万寿宫可以说是十分。。。俗,金子做的盘栽,红玉的楠木镶金片屏风,纯金香炉,连杯子都是纯金打造,更别提那珍珠玛瑙垂帘,由玉铺成的地板,在在显示这位太后,可真是烧钱。要知道,萧正霆的屋子地板都只是大理石铺的,她这可是真真的玉铺下去,得有多么的张扬。   这满屋子大半的金色,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暴发户似的。   萧正霆是天下之主,他的屋子每样东西都十分奢侈,只是他这种奢侈却透着一股子的雅,让人看得很舒服,而这位太后的品性,,,啧啧,,一言难尽。   正想着其他,琅佩生响传来,抬头间看到一个穿着暗紫宫装,打扮精致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走出来,那通身的气派,不用问也知道正是太后本人。   唐墨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望着半跪着的唐墨,坐在上方,画得精致的眼线有着不屑:“你就是唐昌之子唐墨?”   “正是臣子。”   唐墨见她并没有让自己起身的意思,知道她想为难自己。   太后听到他温和的语气,手霎地拍打在桌面,怒声道:“来人,将唐墨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唐墨抬头,迎上她的眸光,不卑不亢道:“太后,不知臣子所犯何错,罪当如此。”   太后指着他厉声道:“你以下犯上,挑拨陛下,以至纯妃被罚,才刚入宫多久就敢如此惑主,如若久了,岂不是哀家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唐墨敛起表情,正色道:“太后,这与臣子有何关系,明明是纯妃冲撞陛下在前。”   我靠,这死老太婆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的厉害,怪不得萧正霆如此厌恶于她,只怕年轻时荒唐时没少做。   “你还敢顶嘴。”拍着桌子,太后气得头上金凤晃晃动着:“你目无王法,身为男子却媚惑陛下,让陛下对你言听计从,还敢顶嘴。怪不得王氏不喜你这个继子,果然德行有亏。”   唐墨这回算是捉到重点了,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萧正霆那天听他的话放了纯妃一马。   我靠!这老太婆是不是心理变态,竟然这也能罚他。   太后望向外面的侍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要哀家请你们吗?”   侍卫正准备动手,外面传来孙公公洪亮的声音:“陛下驾到!”   宫女侍卫们大惊,忙跪下来迎接:“恭迎陛下。”   唐墨转头,看到大步而入的萧正霆,俊美的脸上有着怒气,心中松了口气。   他再不来,他就得白挨板子了。   萧正霆见到他无事,松了口气,眸光在看向端坐着的太后时蓦然锐利。   太后没有想到他会过来,脸上扬起欢喜的笑容:“霆儿今天怎有空过来看母后?”   萧正霆将唐墨拉起来站好,冷眸扫向她:“母后,朕希望以后没有朕的同意,烦请您不要将墨唤过来。”   太后笑容瞬间垮下,指着唐墨道:“他蛊惑于你,不然纯妃怎么会受罚的。”   在她看来,这都是唐墨的错。   儿子本就冷酷,纯妃是她看好的妃子,白生生被罚,竟然因他一句话就逃过。听到这个消息时太后心中大惊,警惕知道儿子待这个唐墨不一样,这才有了今天的发难。   她的儿子是皇帝,天子,怎可因为一个人改变。   “如若再有下次,别怪儿子不留情面。”   萧正霆宽袖长甩,转身就走,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太后望着儿子冷漠的背影,大吼一声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地面,脸上满是阴鸷。   迈出宫殿后,望着后面跟来的唐墨,萧正霆和孙公公说了句:“给纯妃一碗落胎药和绝育丸。”   孙公公点头明白,今天的事情以陛下的个性,纯妃绝不会好过。 第42章 三皇子萧帧   唐墨望着萧正霆冷硬的侧脸,和他慢慢迈上御花园石径:“多谢正霆。”   他也没有想到一国太后竟是如此蛮不讲理,还真是大开眼界。   萧正霆侧头,冷酷的表情终于有了三分温和:“纯妃乃是太后的表侄女,十分得她看重,纯妃被罚,我知她定会寻你麻烦。”   自己母亲什么样子,天下间没有人比萧正霆更为清楚。   唐墨轻笑,脑海里却浮现太后那锐利的眼神,这个女人,他总感觉今天有一半不是纯妃的关系才针对他。   二人悠闲逛着满园春色的御花园,前方传来一阵尖叫声,孙公公等人迅速护在萧正霆和唐墨眼前。   随至一道哭声传来:“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殿下噎到了,殿下噎到了。”   几个宫女从一处凉亭向跑出来,脸上满是泪,当看到前面的萧正霆时哭得更大声。   唐墨暗道不妙,萧正霆的几个孩子都很小,噎到可不得了。   来到那处凉亭,他看到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正捉着喉咙躺在侍女怀里,她们正拼命帮他拍背。   孩子脸色渐黑,怕是呛到了气管。   “让开。”唐墨将她们全部推开,将孩子抱背着自己,双手紧握置于孩子肚脐三指以上,直接顶上他的肺部。   几下后,孩子咳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圆圆的小指大的水果,哇的哭出声。   “没事了。”唐墨将他抱在怀里为他顺气,轻声安抚着他害怕的心灵。   所有人见东西吐出来,松了口气,侍女们吓得跪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萧正霆冷鹰般的眸光扫向所有人,冷声道:“怎么回事?”   带头的侍女哭着道:“陛下恕罪,刚才奴婢拿了时令的水果过来,里面有这个小果子,原本想着切开给三殿下的,可是殿下他不愿意切直接就塞嘴里,谁想到巧的很,刚好他脚下踢住台阶,就直接噎住了。呜。。奴婢死罪,请陛下饶恕。”   唐墨望着怀里脸色恢复正常的孩子,望向萧正霆:“算了吧,这不是她们的错。”   低头轻抚着三殿下萧帧的头,笑道:“没事了,下次定要小心些才是。”   萧帧昂头望着眼前的唐墨,未作声,望向旁边侍候他的宫女,伸手要抱。   萧正霆冷声道:“身为男子,不许随便让别人抱。”   这话出来,吓得萧帧缩回手,垂头不敢说话。   “没事。”唐墨将孩子塞到那侍女手中,望向她道:“他如此信赖于你,定然是你待他极好,没事的。”   “多谢唐公子救命之恩,能侍候三殿下是奴婢的福气。”如若皇子被噎出事,她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孙公公见萧正霆刚才好好的心情现在只剩下微愠,忙瞪向抱着萧帧的宫女:“还不快些把殿下抱回去让太医瞧瞧,木头似的。”   “是,是。”宫女接到他的暗示,忙抱紧孩子,朝着萧正霆转身后和众侍女离开。   窝在她怀里的萧帧一直望着他,直到看不见才罢休。   唐墨望着脸色冷硬的萧正霆,有些好笑:“如若不是这孩子像你,我真以为不是你亲生的,你好歹表现得着急一些。”   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真是他的作风。   孙公公忙为主子说话,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孩子不知为何,从小就不说话,现在差不多四岁,连句话都不会说,只会点头和摇头,想要什么就指给侍女看。”   “这就表示孩子智商没有问题,该是从小缺少母亲陪伴,有些自闭而已。”有的孩子很敏感,就算是在母亲肚子中也能感觉到母亲的悲伤和欢喜,他出生后母亡,侍女再好也无法代替母亲。   萧正霆道:“天色不早,回去吧。”   唐墨点头,和他一起前往御书房。 第43章 我没和她们睡过   夏季午后,蝉鸣阵阵,微风拂过花簇,花香盈动,连随风摇曳的柳絮都沾上三分芬芳,美得让人如痴如醉,唐墨和萧正霆在花园内散步消食。   萧正霆侧头望着落两步的唐墨,有些不悦:“霆,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奴才。”   唐墨道:“我自是知道,可到底你是君,就算你容许,在外面我总不能过于随意。”   萧正霆听到他的话停下步伐望向他,坚定的道:“还是说,你要我牵你走。”   唐墨望着他眼里的认真,想到他说一不二的个性,本能的迈一大步和他并肩,笑道:“正霆放心,我很随意的。”   如若真牵手,孙公公非被吓得心脏病发不可。   萧正霆满意他的机灵,和他并肩走在花丛小径上,和墨散步,就算静静不说话,他都心情愉悦。   唐墨感觉到一股微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侧头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到萧帧可爱的小脸正贴在柱子上偷看他,身后是着急的宫女。   停下步伐,唐墨朝他招手,昨天他救了这孩子一命,他定然本能的将自己认定为极好的人。   宫女望着立于唐墨身边的萧正腾,吓得忙想扯她家殿下回宫,低头却哪里还有人影,抬眸看到他都窜到唐墨眼前了,吓得她差点瘫坐在地。   萧帧昂头看着唐墨,突然之间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明亮的瞳眸定定望着他。   上次没细看,这回唐墨发现这小子真的好像萧正霆,忍不住伸手将他抱起来:“萧帧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萧帧点头,捉着他的头发,就是不说话。   宫女忙上前,声音哆嗦道:“三殿下,这是您的救命恩人,不得如此无礼。要有礼数,要有礼数。”   如若陛下发威,不会赐三殿下死罪吧。   呜,,想到陛下的可怕个性,宫女觉得血压直往上升,仿佛掉脑袋就在眼前。   唐墨好笑道:“无妨,他还是个孩子,我昨天救过他一命,他本能会对我有依赖性。”   侧头望向萧正霆,道:“好歹是你儿子,不如一起逛花园如何?”   “好。”他提出的要求,萧正霆自不会回绝他。   放萧帧放下来牵着他的小手走,唐墨笑道:“正霆,你的三个孩子,好像都像你。”   二皇子他没有见过,却也听说也像萧正霆,这基因过于强大。   萧正霆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们能来到这世上,全是贺神医的功劳,我只是想要孩子继承江山,像不像我,无所谓。”   这话说得,孩子听见多不好。   前世见到了人心的肮脏,对于孩子唐墨十分喜欢,听到他的话就十分不喜。   “这是你的亲生儿子,孩子要大人的陪伴才会身心健康。”   前世许多罪大恶极的死囚,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童年的不完整。   孩子的童年对他们一生来说,真的很重要。   就他那养儿子跟养狗似的对待,儿子不心里扭曲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萧正霆冷声道:“他们是我的儿子,我自不会让他们有事情。”   跟一个古代帝王说这些唐墨自知道他听不下去,看在他待自己如此好的份上,孩子他会时常带到他眼前熘熘。   这样的话将来萧正霆倒床上,他儿子才不会给他喂毒药。   望着他逗萧帧,耐心,细致,笑容很是灿烂。   萧正霆莫名看自己亲儿子不顺眼,直接腾出这么一句:“我和他们母亲没睡过。”   “陛下。”孙公公捂着胸口惊唿出声,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   这。这惊天的秘密怎么可以现在说出来,万一被人知道真相如何是好?   唐墨讶然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没睡过?”   没睡过孩子从哪里来的,难道从水里捞出来的。   萧正霆也不回避这个问题,道:“因为母后,我厌恶天下所有女人,想到要和她们上床,我就会吐。”   唐墨望着他冰冷的眼神,心中犹如被人拿铁锤重重一击,窒息得让他忘了唿吸。   身为一个母亲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让儿子连天下女人都厌恶,想到和她们上床就会恶心。   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心疼如泉水涌出,唐墨听到了自己苦涩的声音:“正霆,以后会好的,你还有我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就是这样脱口而出。 第44章 好丑的字   自那天后,御书房内就常看到萧帧进进去去,官员从刚开始的惊讶到后面慢慢习惯,十分清楚知道三皇子怕是得了帝宠。   早朝刚下,唐墨随着萧正霆正准备回御书房,远远就看到唐昌在不远处的柱子下唤自己。   扬起淡淡的笑容,唐昌此时过来,定然是有事情寻他,他倒要看看,这位好父亲整什么蛾子。   萧正霆见到停下,道:“怎么了?”   “正霆先回去,父亲好像寻我。”   唐墨朝他点头,转身迈上长廊,身后的萧正霆带着立山等人离开。   唐墨来到唐昌眼前,作揖:“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   唐昌望着一些日子未见却越加挺拨的儿子,心中满意,果然这孩子是变好了。   这刻,他看唐墨头发丝都顺眼无比:“今天为父过来,是想让你过些日子回下府,你母亲生辰,你好歹回去一下,做做样子也行,看在她从小到大至少没有害过你的份上。”   唐昌想着儿子怕是知晓夫人从小刻意捧杀他的事情,心有隔阂怨恨嫡母,这是很正常的。   唐墨听到这里差点喷笑出声,没有害过他,那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相信此番回去王氏定然有其他招等着他,这样更好,日子过得太顺,他好好回去会会他这个继母。   “父亲放心,我知晓的。”   “嗯。”捋着胡子,唐昌道:“还有一事,你后半年就要行冠礼,到时候亲事也该给你定下来,这次会有许多贵女过来,你现在性子沉稳不少,以前镇上的事情不会有流出来,你定要好好把握在陛下身边的日子,得到帝宠自然身份水涨船高,将来也好说亲。”   儿子娶的好,那对于他的仁途也是大有益处的。   以前看他不顺眼,现在他变得越来越有出息,唐昌恨不得他娶个公主回家,供着也可以啊。   “父亲放心,陛下待我极好,如若无事,我先走了。这些日子我侍候习惯陛下,他离不得我。”   “好,去吧。”   唐墨点头,转身那刻,脸上的笑容蓦然阴狠如狼,让人不寒而栗。   唐墨回到御书房内就看到陈太医在,说的正是纯妃流产的事情,而且伤极根本,怕是不能再怀孩子。   萧正霆面无表情,冷声道:“没死就可。”   陈太医不敢再说其他,忙行礼退下。   见到唐墨回来,萧正霆眸中的冷寒蓦然消失不见,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墨,说得如何?”   唐墨随意坐下来,笑道:“还能有什么,说是我那后娘生辰,让我回去一次。只怕那个女人又想出什么法子,我倒是很感兴趣,那天会发生什么。”   王氏敢把爪子伸出来,他就直接削断她,如若不是她身边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女,他又初到京城,他早就除掉王氏。   萧正霆从小在宫中长大,女人的阴毒他再清楚不过:“如若不想回去就算了。”   摇头,唐墨笑道:“我想回去,我得让母亲大人见识到儿子的厉害才行。”   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他父亲冒着被萧正霆怪罪的可能来寻他。   萧正霆从一个折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周昊给你的信。”   唐墨讶然接过来,周昊可是原主唐墨真正的守护神,手握重权,如若不是之前一些事情,只怕王氏也无法下手杀掉原主。   打开信,苍劲有力的字体跨然纸上,只有廖廖数句,问他过得好不好?王氏有没有为难他?如若有尽管开口,他自会为他出气。   言行间满是关切和担心,可见周昊真的待唐墨很好。   唉,如若唐墨从小养在周昊膝下,只怕也不会成那德性从而命丧黄泉。   将信折起来放好,唐墨道:“我给他回封信。”   他如此关心自己,他自然要回信感谢,还有告诉他现在在京都一切安心。   见他点头,唐墨在下方的小桌上坐下来,展开纸回信,他前世学过书法,字写的不如何,却也没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却不想他的字在萧正霆眼中,不堪入目都是对他的赞赏,七扭八曲的,极为难看。   在他的身边,字体怎可如此差劲。   萧正霆缓缓开口:“墨从今天开始,每天练一个时辰的字吧,太丑了。”   ?“什么?”唐墨昂头望着他眼中的认真,顿觉五雷轰顶,傻得万分。   一个时辰就是两小时,他。。他只是回个信,怎么就领了个作业?   萧正霆望着他怒眉瞪眼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字太丑了。”   唐墨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指望一个不怎么上过学堂的人能写出什么好字来,别看我文化水平高,完全是平时自己看野书学来的,练字我真的无能为力。”   “放心,有我在,墨的字会越来越好的。”   唐墨将他眼底的认真捕捉到,瞬间有些无语,这语气比他本人还自信。 第45章 丞相之子陈安   王氏的生辰很快就到,这天唐墨特意起了个大早,只着简单衣服就出了宫。   御书房内听到他出宫的消息,萧正霆头也未台:“来人。”   几个暗卫霎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跪于地上,异口同声道:“主子。”   “你们贴身保护唐墨,不许他有事情。”   “是。”   暗卫作揖,如来时般化为一阵风,消失在御书房内。   唐墨回到唐家时,只见偌大的唐府宾客如云,门前马车拥挤,管家那是忙得脚不沾地,脸上的笑只怕都要笑得脸抽筋。   管家见到他回来,忙迎上前作揖:“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嗯,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老爷和夫人刚才正念着您,这不您就回来了。”   “嗯。”   唐墨望着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唐府家门,迈上台阶走进去。   听说王氏今年是四十整岁生辰,怪不得唐昌如此重视。   后花园内热闹非凡,采花煮茶,赏湖游舟,他在左侧凉亭看到一群贵妇围在一起聊天比花,还有一群贵公子们正在湖那边吟诗作对,唐墨此时才发现来的除了贵妇外竟然还有许多千金公子。   这样一看,根本就是相亲宴。   王氏远远看到迈入花园内的唐墨,心中暗惊,唐墨今天一袭白衣绣金竹,端庄儒雅,这么一看竟翩翩如尘,那气质连他儿子都比不上,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唐昌也看到了儿子,朝他招手:“墨儿,这边过来。”   唐昌的话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顿时间唐墨成为众人焦点,特别是贵女们,开始窃窃私语,眼底满是亮光。   对于这位皇帝身边的新宠,他们可是如雷贯耳,据说是个不学无术的恶霸,还强抢民女,甚至将人子女发卖青楼,恶贯满盈,唐大人怒极将其发配到祖宅看坟,谁想一朝让他救得陛下,那是飞黄腾达。之后被测出他的八字极佑陛下,从而被陛下带在身边,听说前不久纯妃被罚,他一句话就轻易让陛下改变主意,可见帝宠之恩盛。   许多夫人原本想着该是个纨绔猥琐之人,今见到竟然身姿如松,气质儒雅如月,简直如一块遗失世间的美玉,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人,哪里像传说中抢女霸人妻的恶人。   一些有女儿的夫人开始动了小心思,满盘满打的算计着,陛下乃是少有的英名之君,能被他看重的人绝对坏不到哪里去,如若将女儿嫁给他,那绝对妥妥的飞黄腾达,将来一个皓命怕是跑不掉了。   王氏注意到一些妇人们脸上的算计,心中厌恶更甚。   唐昌将唐墨介绍给一众官僚,其实大家在朝上也见过他,见是个脾气温和之人,气质高雅,都很是喜欢。   唐墨十分有礼作揖问候所有人,唐昌怕他无聊,就让他混到贵公子群中。   唐进安微笑为大家介绍:“各位,此乃我兄长唐墨,此时正在陛下跟前当差。”   众人对他可是早有耳闻,今天算是见到真人,各贵公子心思各异,唐墨就感觉到了强烈轻蔑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大家随意坐下来,屁股刚沾铺团,就有人向着唐墨发难。   一位衣着青色,头戴玉冠,五官算是俊朗的男子率先开口,语气轻蔑:“这位唐公子,听说你很会侍候陛下。”   这话里藏里着讽刺和不屑,听的就让人不舒服,还有一些低头抿嘴轻笑。   唐进安佯装低头饮茶,当作没听见。   唐墨扬起温和的笑容,回击:“陛下不用我侍候,只是御书房的茶确实好喝。”   这话不对题,有四两拨千斤之意,仿佛一个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让人心里特不舒服。   男子暗咬牙齿,道:“唐公子,听说之前传言你欺男霸女,更有甚者将其儿女发卖青楼,你这样的人如若不是救了陛下,只怕连皇宫的门在哪都摸不着吧。”   “我现在也摸不着,谁没事会去摸皇宫大门,我入宫出宫坐的都是马车,马车门倒是摸到过。”   噗。。这话出来,有人真的不客气笑出声。   唐进安忙望向陈安,忙道:“陈兄莫要生气,我家兄长向来说话直率。”   那男子袖子一甩,冷哼道:“唐公子能被陛下看重,定然才华了得,不知今天可想到要吟哪首诗?”   刚才笑得很大声的少年出声,没好气的道:“陈安,唐公子好像没得罪你吧,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唐小姐,求而不得拿人家兄长出气。”   这话瞬间让唐墨知晓为何对方针对他,原来是唐玉恬的爱慕者,只怕那小妞对他不感冒,才想着拿他这位兄长出气,以讨美人心吧。   嘴角扬起邪气的笑容,唐墨想,这陈安,今天要给他点苦头吃才行。 第46章 王氏的毒计   陈安正想骂人,见到是谁应他,咽下喉间的话,冷声道:“晴恩世子慎言,你这样会影响唐小姐的闺誉。”   萧皓轻笑,道:“那唐公子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进来就针对。”   旁边一位同样衣着白色,面如冠玉的公子出声,声音很是温和:“今天来唐府只是参加唐夫人的生辰宴,大家和睦共处才好。”   “青容公子所言极是。”   “就是,好好的宴会,别扰了大家的兴趣。”   所有公子们纷纷称是,对这位公子好像很是顺从。   唐墨放眼望去,发现这位公子气质十分出众,见他打量只是有礼的点头。   陈安仍是不服气,眸光阴沉望向唐墨:“今天微风有些大,不如唐公子赋诗一首如何?”   唐墨有些好笑,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如若我吟诗一首比陈公子的强,那么我请陈公子当众唤我一声。。爷爷,如何?”   这话出来,众人傻眼,有些不敢相信望向表情温和的唐墨,没有想到他说话间如此的。。。霸气。   陈安脸色乍变,指着他道:“叫就叫,你先出。”   唐墨当然不会作诗,但是唐诗三百首,他可是背得滚瓜烂熟。   “我才疏学浅,不如就吟一首关于风的诗如何?”   他倒想起一首极为简单的,等下看他怎么对。   陈安料定他不会作诗,不以为然道:“只要你能吟出来,我就能出一首压过你。”   青容公子放下茶杯,道:“陈公子,我倒觉得唐公子可能会胜你。”   这是他的直觉,从唐墨进来到现在,一直从容淡定,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自信,这种人绝不能小觑。   陈安只是小有才华,加之轻蔑唐墨,才如此急燥。   陈安不以为然,道:“放心,只要他胜出,我就唤他一声爷爷又如何?反之,如若我胜出,你就要唤我一声爷爷,如何?”   “没问题。”唐墨拂了拂袖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一首《风》,乃唐代诗人李峤所写,当作他第一眼看到后就十分喜欢。   青容公子讶然,这首诗看似十分简单,却将风的温柔和凌厉表现得淋漓尽致,   唐进安大惊,他没有想到唐墨竟然能吟出如此好的诗来,这怎么可能!   他从小只会熘猫逗狗,正经字不识几个,怎么会做出如此好的诗?   “好诗!”   “唐公子当真文采绰绝。”   “就这一首就足以让我等汗颜。”   众人回味过来,掌声如浪响起,看向唐墨的眼神顿时不一样。   青容公子鼓掌,朗声道:“唐公子这首诗看似简单却将风的生动瞬间描绘而出,当真了得。”   “过奖了!”反正是抄的,你们也不知道,唐墨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人的赞扬。   这边的叫好声瞬间引起对面女眷们的注意,很快她们就知道怎么回事后,顿时对唐墨那是真的刮目相看,心中暗暗计较王氏。   怪不得将继子传得如此不堪,原来是真正有大才之人,王氏定然是害怕他将自己儿子压下去,才如此做派。   王氏接受着大家异样的眸光,脸上的笑容都快坚持不下去,袖子内的手紧握,恨不得扭下唐墨的头。   这个杂种她从小看着长大,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可能会吟诗。这才跟了陛下几天,竟然能拿得出如此上乘的佳作,定然是陛下所作他拿来用。   不管是什么,唐墨在众人眼前出了风头,就是打她的脸。   侧头和身边的侍女低语,最后道:“做得隐密些,绝不能被人发现。”   侍女是她的心腹,帮她除掉过不少人,点头以只有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回:“主子放心,奴婢   知道怎么办。””   趁着大家精神都在诗会上,侍女悄然离开。   这边宴席中,所有人望向陈安,等着他吟出一首比唐墨还要厉害的诗。   陈安坐以难安,心中着急万分,他是有些小才华,可刚才唐墨的诗堪称大作,他根本想不出比他更好的诗。   萧皓笑着扬杯,大声道:“陈安,你再不吟,可要唤唐公子一声爷爷了。”   众人听到这里,低笑不语,看好戏的眼神全落在陈安身上,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陈安咬咬牙,道:“急什么,我总要想上一想。”   唐进安此时出声,道:“陈兄不必着急,我兄长为人宽容,就算你输了,他也不会计较的。”   说完转头望向唐墨,温柔笑道:“兄长,此事就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急什么,我定能想出比他更好的佳作。”陈安十分不服气,想到唐玉恬委屈的脸,越发不甘。   萧皓冷哼道:“没本事就承认吧,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丢人的,不就是一声爷爷,如若是本世子输了,我就爽快的叫,还能落得坦率的名头。”   这样扭扭捏捏,失了君子风范。   他的话仿佛一巴掌甩陈安脸上,让他心中更是难堪。   青容举杯望向唐墨,道:“唐公子,此事就算了吧。大家就当相识一场,不必当真,伤了和气。”   唐墨点头,将问题抛向陈安:“陈公子,不知今天如若是我输了,你可就当此事算了呢?”   陈安没有想到他竟反问自己,将这个难题扔还他。   众人不必他回答,想到陈安高傲的个性,只怕会更加用话语羞辱唐墨,更显得自己有才华吧。   陈安气得脸色铁青,最后红着脸冷抛下二字:“爷爷。”   “哎。”唐墨举起杯子,爽快的应下。   青容忙道:“大家都是玩笑话,此事就过了,出了这个门后,莫要再拿此事笑话陈公子,不然失了雅性。”   “这是自然。”   “都是玩笑话,谁会当真。”   “就是,以前我还输了叫人祖宗呢。”   青容的话让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大家各自揭着自己的短,让陈安的脸色才慢慢恢复。   唐进安见羞辱唐墨的机会就此错过,到底也才十四五岁,脸上有些不愤。   此时一个侍女迈入凉亭,来到唐墨眼前福了福身子:“大少爷,老爷说您回来的急,还没有给夫人上香,让您给夫人上柱香,毕竟有些日子没回来。”   “我知道了。”唐墨想到古礼,他从宫中回来是该向这具身体的母亲,也就是唐昌的原配夫人上香的,他差点给忘记。   唐进安微笑道:“兄长快些去给嫡母上香吧,昨天母亲说了今天你会回来。”   唐墨点头,起身朝众人作揖:“各位,失陪。”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迈出凉亭,听到后面各公子都在惊叹他的诗做得如何如何,让他差点笑出声。   唐进安侧头望向对面的王氏,刚好她也看过来,母子二人视线交汇,见到王氏微笑点头,他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唐家的祠堂在后院有些偏僻的院落,打扫得十分干净,有专门的仆人看着香火,随时上香。   明亮的祠堂内,他看到了母亲周氏的灵牌,从旁边拿起香点燃,跪在地上,闭上眼。   周氏,想必你现在早就看到儿子唐墨了,你放心,既占了你儿子的身躯,我就会为你们报仇血恨,以谢赠身之恩。望你们母子二人来生投个好人家,不再受今生所受之苦,一生能得圆满。   磕了三个响头,唐墨将香插入香炉内,再拜三把。   他刚起身,突然感觉空气中一股香甜香甜的味道飘入鼻翼,暗道不好,他立刻屏住唿吸,仍是被吸了一些。   身体慢慢燥热,唐墨知道自己中招,忙盘腿而坐,凝神静气。   那股热流直冲小腹,唐墨气息有些喘,瞬间明白自己中了春药。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正当他怒意横起时,外面传来细碎步伐声,随后门被推开,一个喝得有些醉意的女子被推进来,软绵绵的女子瞬间扑倒在地。   看着模样清秀的女子坐起来,唐墨明白这是王氏给自己挖的坑,一旦他碰了这个女孩子,那么今天他绝不能安全走出唐府。   轻勾嘴角,低头看了看没有半分反应的小弟弟,唐墨第一次感觉这具身子有不举之症。   脑子一闪,唐墨心中大惊,王氏可是知道他身体有缺陷的,为何还要将这个女子推进来?   正当他如此想时,眼前醉眼惺忪,双眼迷离的女子竟然坐起身,自顾自的脱衣服。   唐墨明白过来,王氏要的不是他碰这个女人,而是坏他的名声。   当看到他和这个女子衣裳不整共处一室,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而且这个女子定然身份敏感。   眸光突然停在她的头顶,唐墨明白过来,这女人梳着妇人发髻,竟是人妻。   唐墨的身子越来越燥热,让他口干舌燥,用超强的意志力压下来,他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没劲。   暗咬牙,他定要快些将这个女人移走,他相信王氏正在赶来的路上。   正当他苦恼时,只见身边一阵风吹过,几个暗卫出现,其中一个道:“唐公子,陛下让我等保护你,我们来处理这个女人吧?”   萧正霆?唐墨望着眼前的三个暗卫,狂喜交加,顾不得许多:“快些将这个女人移到别的房间,记住,要移到有别的千金小姐的房间,定要有人证明她一直在那房间。”   他的话刚落下,外面传来凌乱的步伐声:“这边,夫人,我家少奶奶就是被拖到这里来的。”   暗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拎起那女子,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就在暗卫消失那刻,门砰的打开,在门前的正是王氏和一群贵妇人,当看到只有唐墨一人时,王氏脸色瞬间垮下。 第47章 别以为他真的好欺负   唐墨缓缓站起身,朝着各位作揖:“刚给母亲上完香,不知各位有何事?”   王氏身边的贵妇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恨声道:“唐夫人,你不说是我儿媳被拖到这里来的吗?人呢?”   刚才她们宴会上聊得好好,突然儿媳不见,然后说被个醉鬼拖到这里,她吓得忙扯了王氏过来,就怕儿媳有什么万一。   要知道她的儿媳不仅出身高门,性子还十分好,还很孝顺她,要真出了什么事,她儿子不恨死她才怪。   结果现在人也没见到,她心急如焚。   王氏顾不得手上的疼,望向唐墨急声道:“墨儿,刚才被你扯进来的妇人呢?你快些将她放出来,这可是平梁郡王的儿媳。你向来喜欢人妻,可这次的人咱可惹不起,你快些将人交出来,父亲和母亲自会为你求情的。”   唐墨眨着眼无辜的道:“母亲你在说什么,这是祠堂,能有什么人。自始自终就我一人在此处,不信你问外面的仆人。”   正说话间,外面跑入一个丫环,来到郡王妃眼前作揖:“王妃,世子妃刚才醉酒被兰秀郡主给带到厢房去休息了,正找您呢。”   “真的。”平梁郡王妃听到儿媳竟在郡主房里休息,松了口气,狠瞪王氏一眼:“你最好等下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看也不看王氏一眼大步离开。   她一走,所有人都跟着她离开,只留王氏愣在原处。   唐墨敛起脸上的笑容,瞳眸映出王氏错愕万分的表情:“母亲,你没事吧?”   他不是要演什么母子情深吗?他就不揭穿她,让她继续演个够。   王氏尴尬一笑,有些不确定道:“墨儿,刚才你真没见什么人进来?”   怎么可能?人是她的心腹亲自推进来的,怎么会没有人。   王氏脑子一团乱,她不明白什么地方出错的。   唐墨点头,笑道:“刚才是有个女人被推进来,母亲,你看我机灵不机灵,如若被发现,我可真的要死罪了。”   平梁郡王可是萧正霆看权的臣子,如若真出事,只怕萧正霆再护自己他都有苦头吃。   这个女人,真是阴毒的心思,竟然都敢动到郡王妃儿媳头上,可见权国公的权势确实大到让她有恃无恐。   王氏望着眼前眨着清澈瞳眸的唐墨,感觉他真正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以前那蠢得任由她摆布的货色。   暗咽下口气,王氏苦涩开口:“你做得极好,刚才母亲也是被下人所骗,放心,我会好好惩罚她的。你好好在这里陪一下姐姐,我去看看。”   转身的那刻,王氏差点尖叫出声,想到还有平梁郡王妃要对付,她就想撞墙去死。   就在门关上那刻,唐墨霎地软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唿吸着,趴在地上慢慢等那股子燥热散去。   半个小时后,唐墨感觉好些,唤出暗卫:“带我离开这里,快些。”   他不能在这里久呆,被王氏察觉,她绝不会放他安全离开唐家。   唐墨此时恨死自己没有半分内力,以他的身手在前世少有人敌,可在这高手满天下的古代,还有这孱弱的身体,他真的处处置于下风。   两个暗卫撑住他,从窗跃出,转眼消失在祠堂内。   就在他到达后院时,他眸光第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假山凉亭上正扇着风的唐玉恬。   今天她一袭粉黄色夏装,俏丽娇美,惹人怜爱,爱慕的眸光望向下方凉亭内正吟诗作画的青容公子。   勾起狠辣的笑容,唐墨在一个暗卫耳边低语,随得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暗卫点头,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暗箭,对着上方的唐玉恬射出。   箭疾如闪电,蓦地划破唐玉恬腹部衣裳打结处,结瞬间散开,此时一阵风吹来,衣裳被吹开,露出里面的肚兜。   “啊。。。”唐玉恬吓得尖叫,往后退几步,却不想身子碰上栏杆,身子往后空翻而下,直直摔落在地面。   砰。。。唐玉恬狠狠摔倒在地上,痛得抱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呻吟。   “小姐。”几个丫环吓得忙从假山跑下来,她们看到了露出胸前丰盈的唐玉恬,心中大惊,有的直接跳下来。   无奈,她们再快,也没有在凉亭的各公子快。   众公子快跑过来,当看到露出雪白玉肤的唐玉恬时,全惊呆住,最后众人迅速转身。   “小姐,小姐。”   丫环们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住她的身子,大声喊道她。   唐玉恬此时才从摔懵中回过神,感觉到胸前的凉意,意识到刚才发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   “啊。。。”   一声惊滔骇浪般的尖叫划破后院的宁静,随后唐玉恬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唐墨很满意,让暗卫带着自己快些离开。   王氏,今天你加持在我身上的,我全部都会加持在你的儿女身上,有招,就使出来,他等着。 第48章 身中蛊毒   唐墨一直在强忍,回到宫里后再也忍不住,浑身的燥热让他十分难受,无处可泄的火让他顾不得其中,一头跳到温泉内,以毒攻毒,死了拉倒。   就在跳下去的那刻,唐墨瞬间后悔不已,因为。。他更热了。   喘着气趴在池边,唐墨感觉五脏六肺要被烧得干净,炙热难当,让他知道此时自己的选择有多么的错误。   可是他的身体特殊,本就不举,如若用冰,只怕会更难受。   门从外面被推开,得到消息的萧正腾望着浑身通红躺水里的唐墨时脸色大变:“墨。”   快步来到他的身边,摸着他滚烫的身子萧正霆眸光冷骇。   唐墨泡在水里,苦笑道:“好像跳下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别怕,我叫了太医。”将他扶起来,萧正霆望着他毫无反应的下体时,迅速拿毛巾给他裹好。   将他拦腰抱起,萧正霆大步迈入浴池。   回到自己的宫殿内,他直接将他放到自己的床上,侧头望向立山:“立刻让贺神医过来,还有,让陈太医进来。”   “是。”孙公公和立山同时转身,朝着外面跑出去。   贺神医最少都要一个时辰才能过来,陈太医就在皇宫内,很快就可以过来。   唐墨捉着萧正腾的手抚向他的脸颊,难受的道:“你身上好凉快,萧正霆,你靠近些。”   他的手如一股清泉,所到之处皆是凉爽,让他不自觉靠近。   唐墨用强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有失控,望向萧正霆,难受道:“萧正霆,给我来些冰块,我有些受不住了。”   “墨,陈太医手里有药,他有独特的药丸,专门针对中了媚药的人。”   这话落下,外面陈太医被孙公公扯着进来。   陈太医在路上已听说过情况,忙上前:“陛下,您让开些,让臣给他把脉。”   萧正腾冷声道:“他中了春药,立刻给他缓解。”   陈太医忙不迭的点头,从医箱里拿出一小瓶药倒出一粒,递给立泉。   从立泉手里抢过药,萧正霆放到他的嘴边:“墨,快咽下去。”   唐墨张嘴将药咽下,在药进入喉咙那刻,一股清凉顺着喉管滑落,似有冰海冲入滚烫的溶浆,炙热慢慢消却,窒息感消失不见。   轻唿口气,唐墨浑身湿润,脸色绯红,垂眸喘息间自有一股媚流露而出,让萧正霆眸光有了深度。   萧正霆拿丝帕为他拭汗,温柔道:“墨,如何?”   “舒服许多,刚才不该跳到温泉中的。”   陈太医来到他的身边,执手为他把脉,后面讶然的眸光望向唐墨。   萧正霆知道他探出什么,眸光微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刚才他看过墨的身体,如此强烈的春药下还没有反应,可见患有隐疾,萧正霆心中满是心疼,墨是个十分高傲的人,这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致命的打击。   陈太医忙跪下,道:“陛下放心,臣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唐墨抬眸望向萧正霆,道:“你知道了?”   握着他的手,萧正霆眼中满是心疼:“墨你放心,贺神医医术高明,乃天下第一神医,定然会治得好你的病情。”   唐墨自己的隐疾被暴露在人前,他是个男子,总会觉得自尊受到伤害,还好,这是原主带来的,他倒没有多少沮丧。   贺神医马上就会来,陈太医并没有开药方,只是叮嘱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屋内只剩二人,立泉又是自己人,萧正霆才问:“墨,此疾是天生,还是后天的。”   天生的话可能没有机会治愈,后天的却有极大的可能会治好。   既然他知道,唐墨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王氏给下的毒。”   王氏?萧正霆眸光蓦然冰骇如刃,怒意浮上心头。   好个王氏,好个歹毒的毒妇,竟然如此恶毒。   唐墨道:“还好有你给我的暗卫,不然今天真要着道,那个女人为了毁掉我,可真费尽心计。”   萧正霆为他擦拭额角的汗,道:“墨放心,我让人除掉那个女人。”   “不必,我自己的仇我来报。”这是他和王氏之间的事情,和萧正霆无关,没有必要为了他提前和权国公开战。   唐墨实在累极,闭眼没有说话。   也许是药的关系,他很是疲惫,尽量稳住气息仍有些许的喘急,让萧正霆很是担心。   贺神医可以说是被立山直接用轻功拎到这里的,立山气喘息息将他的医箱放下,忙道:“神医,得罪了。”   贺平山摇头,道了句无妨就绕过屏风。   萧正霆转头见他过来,忙道:“不必行礼,快过来看看他。”   “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贺平山来到床前坐于小凳上,执手为唐墨把脉。   萧正霆沉声道:“之前中了媚药,陈太医已给解药,只是他难受得厉害。”   “陛下放心,这是小毛病。”贺平山说完此话,不再言语,安静把脉。   唐墨缓缓睁开眼,望着眼前头发须白,鹤发童颜的老者,未语。   贺平山低头望向唐墨,开口:“这位公子,你身患隐疾,乃是被人下毒所致。”   唐墨听过他的名讳,据说真正能起死回生,心中不免升起希望:“不知前辈可否为我解毒?”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你体内,并不只有一种毒,其实有一种罕儿的蛊毒。”   什么?蛊毒?唐墨和萧正霆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底的讶然。   他怎么会身中蛊毒的?   第一时间,唐墨想到王氏,除了她,没有人会害唐墨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   贺平山点头,道:“确实是蛊毒,只是此蛊毒十分独特,我要准备一些东西,方能验出是何种蛊毒。”   来到外面桌上,贺平山执笔写药方,然后递给孙公公,让他立刻捉药,先给唐墨服下一帖。   萧正霆立于床边,望向唐墨有些难看的表情,道:“墨放心,贺平山的医术,他在全天下说第一,没有敢说第二。”   摇头,唐墨道:“我今天收拾了唐玉恬一顿,之前觉得爽快,现在却发现我下手太轻了。”   他该把她给弄死,不,弄得生不如死,让王氏一辈子都后悔对付他。   萧正霆轻声道:“不必着急,现在先弄清楚你体内的毒是什么样子的?”   只有知道被下什么蛊毒,才能造出解药。   他的体内有两种毒,更是要慎之又慎,如若不小心可能致命。   唐墨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萧正霆的床上,忙想坐起身:“我为何会躺在这里?”   如若被人看见,只怕要误会。   萧正霆忙压住他,道:“你如此模样,那榻躺得如何舒服,就在此处休息,这里没有闲杂人等,不必担心会传出去。”   “那你睡何处?”   “无妨,我们是两个大男人,我都不怕,你有何可惧?”   唐墨想起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大家挤一个营帐,当时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是,他对萧正霆有不一样的感觉,他怕,自己半夜醒来万一睡得迷迷煳煳,他亲人怎么办?   他睡觉如若睡眠不足,是有些。。。。。难搞。   不过想想自己半残似的身体,当真做不出什么来。   贺神医的药很有效,才一帖下去,唐墨就觉得浑身舒畅,随后贺神医弄了些他的血去化验。   萧正霆见他有些昏昏欲睡,忙让人端鸡肉人参汤过来给他喝些,这种邪药都是极损元气的,如若不小心人体会变得十分虚弱。   唐墨喝了半碗沉沉睡过去,这个身体真的太孱弱,睡前他想到,如若有前世那健壮的身体就好了。   萧正霆深情的眸光凝视着他苍白的脸色,眼底杀意渐起,王氏,好个王氏。   “立山。”   “属下在。”   “朕记得,那陈安还没有婚配?”   既然墨想亲自处理王氏,那么他就先给王氏找点事情做。   立山点头,道:“正是,陈安是陈丞相的儿子,陈夫人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京城一般同等地位的人家都不敢把女儿嫁过去。”   “既如此,就让唐玉恬嫁过去。”   “主子要赐婚吗?”   “她不配。”赐婚是无上荣耀的事情,王氏可不配:“暗中找人让陈安提成这个亲事,只要一成,唐玉恬这辈子就别想好过。”   这只是刚开始的开胃菜,后面的主菜才是正题。   立山点头,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小事,动动手指就可轻易达成,更何况那陈安还痴迷于唐玉恬。此时唐玉恬光着身子被许多公子围观,名声受到影响,更加容易办成此事。   孙公公此时从外面进来,作揖后道:“陛下,工部侍郎唐昌正在宫外,想看一下唐公子。”   说到后面,孙公公都掩不住脸上的鄙视。   之前没见他关心儿子,知道被带回了宫,知道事情严重,这回来表达什么父爱,迟了。   萧正霆冷下脸,道:“不必理会。”   如若不是唐昌确实在政事上有些本事,他早就撤掉他。   孙公公明白过来,转身让禁卫军到外面传话。   宫外的唐昌得到消息,有些傻眼,捉着那报话的禁卫军急道:“我儿子现在如何?”   他得到消息去时儿子已不在?裆??缕????????????襐??楅椻椺?导?橡滤露?鯼???露?拏?椺????娧???  现在倒好,人是回了宫,怕是十分不妙。   禁卫军摇头,道:“小的不知。”   唐昌望着他眼前高高的宫墙,心急如焚,第一次埋怨王氏,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明明世子妃没有被拖走,她身边的丫环硬是说世子妃被墨儿拖入?裆???襀?????????牢导?省???楦饛?楮???炼?聋饤馔榗夸???祱?????飗?  想到这些事情,唐昌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看能不能把这些烦心事全部撞不见。 第49章 坏冒泡的狼   唐墨身体恢复得极好,当天夜里他就趴回自己的榻上,贺神医给他的药十分有效,还有助于睡眠,让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立山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人,竟然许久不见的江子良。   江子良今天一身道袍,仙风道骨,总算是有些道士模样,见到他趴在榻上,嘲笑道:“哟,咱的唐兄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江兄混的不错。”这小子在外面混得脸色红润,神清气爽,定有不少达官贵人被他骗到。   江子良在他旁边坐下来,道:“这不,立山小兄弟让我给丞相儿子牵个线,我来报喜的。”   唐墨早晨听萧正霆提起,没有想到竟然找的是这小子:“成了?”   江子良得意洋洋捋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装模作样道:“这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我只是一测八字,就成了此事。丞相上门提亲,那唐玉恬此时名声受损,只怕难嫁高门,王氏自然乐意接上这门亲。只是我观你那妹妹面相,不是个安份的,这门婚事,有的波折,指不定,成不了亲哦。”   后面那几个字,江子良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唐墨挑眉,笑道:“江兄,你这神棍当得定得你师父真传。”   “那当然。呸,我这叫靠真本事吃饭,我告诉你,那陈安八字里老婆可是很凶的,绝不是唐玉恬。”   “你这算不算泄露天机。”   这张嘴,怎么什么都往外冒。   江子良摇摇手,笑道:“无妨,唐兄我知道你不是嘴碎之人,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唐墨转过身盖好被子,笑道:“我那好后娘,只怕正笑得合不拢嘴。”   前天那么一下,京城真正权贵之门唐玉恬别想再进去,此时丞相派人来提亲,王氏只怕乐得嘴都歪到耳朵边。   江子良冷哼:“这是自然,听说王氏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死劲的掐自己大腿肉。”   唐墨迟疑半分,道:“那陈夫人,真如此厉害?”   厉害到正霆想办法将唐玉恬弄进丞相府中,让她后半生受尽折磨。   江子良说到这个,满脸鄙视:“这个陈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你想一个丞相有三个妾,没一个生得出来孩子,连庶女都没有,你说厉害不厉害。她可不像你继母暗着下手,她直接明着来,小妾一进门,一碗绝子汤完事。陈安的兄长妻子出自名门,也被她整得够呛,如若不是还有娘家撑着,只怕都被磨死,听说孩子都磨掉两个,后面两个儿子是他兄长强势了一回硬是将妻子带离京都到外地上任才生出来的。”   唐墨有些傻眼,这世间,竟然有连亲生孙儿都不放过的祖母,这点,确实王氏比不上。   如若唐进安有了儿子,只怕王氏非得当宝一样的捧着不可。   唐墨现在明白萧正霆为何弄唐玉恬入丞相府,那大嫂是大家闺秀都要远离京都才舒坦,别说唐玉恬现在被这么多公子看光过的身子,那绝对是掉入地狱般可怕。   摸着下巴,唐墨笑道:“我再让人挑几个绝色小妾勾引陈安,唐玉恬的日子定然更加难熬,那陈夫人的绝子汤也可以给她来一份。”   江子良朝他竖起大姆指,笑道:“唐兄弟,你这招够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像什么,就像一头狼,一头坏冒泡的狼。”   王氏啊王氏,你没有想到吧,你养出这么一头狼来,将来有你苦头吃的时候。   唐墨朝他作揖,笑道:“兄弟,过奖了。”   萧正霆和贺神医从外面进来时,正看到二人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想到贺神医的话,他的脸色怎么也无法和缓。 第50章 所中子母蛊   江子良见到萧正霆过来,忙作揖:“陛下。”   萧正霆点头,坐在唐墨身边:“墨,贺神医寻到了那种蛊毒。”   江子良惊唿出声:“你中了蛊毒?”   这可是至阴至毒之物,他怎么会中了蛊毒的,在番疆又没有敌人。   贺神医在旁边坐下来,捋着胡子沉声道:“公子所中是一种子母蛊,此蛊毒十分好理解,就是下毒之人在自己体内中下母蛊,然后在敌人体内中下子蛊。母体伤,子蛊伤,子蛊死,母体却无恙,可以说十分阴毒。”   唐墨嘴角微勾,扬起笑容:“你是说,给我下蛊的人怕我杀她,所以才下如此蛊,如若她受伤,我也会感同身受,甚至难受,但是我被杀死,她不会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呵呵,这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下的蛊毒,这天底间这么恨他的,非王氏莫属。   萧正霆自是想到是何人,冷声道:“如若将王氏杀了如何?”   “不可。”贺神医脸色微变,急声道:“如若将下毒之人杀掉,可能子蛊也会直接杀死唐公子,万万不可。唯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引出蛊毒,我会前往苗疆一次,在此期间,唐公子万不可轻举妄动,杀掉你认为的下毒之人。等我拿到解药,引出蛊毒,再杀她也不迟。”   萧正霆思忖半分,道:“先将他身上的隐疾解决,王氏不急,朕不让她死,谁也杀不死她。”   “王氏可干不来这活。”唐墨相信,这定是权国公的手笔,王氏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拿到如此阴毒的毒物。   还好,还好她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丫环保护,才没让他出手杀掉,如若不然可能会害死自己。   想到体内有条虫在藏着,唐墨寒毛竖起,有些难以接受。   贺神医捋着胡子望向唐墨:“唐公子,你的病情也是被下毒,在去苗疆前我会帮你清体内的毒素,然后教会孙太医一套针法,让他定时给你施针,不出半年,你定可重掌雄风。”   “那就多谢神医。”唐墨暗中松了口气,欣喜浮上心头。   他不想一辈子如此,但是前世的隐忍和经历让他处惊不变,面上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在乎。   但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在乎,就算一辈子没有儿女,他也想自己当个正常男人。   贺神医的医术果然了得,难怪萧正霆如此器重于他。   江子良听了半天捕捉到最重要的,眸光扫向他的小腹,幽声道:“你不要告诉我,那毒妇给你下毒,让你,,让你。不能人道。”   “所以说,最毒妇人心。”   “我的天!”捂着胸口,江子良庆幸道:“还好,还好当初我上山了,太可怕了,这些女人,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兄长所言不假,他得好好下山见识见识,他以前就觉得有什么好见识的,结果表明他真的太天真了。   王氏不止要杀唐兄弟,竟然还给他下毒,下那种一辈子不能人道的毒。   这要多么深的仇恨才下得去手,这要多恶毒的心才想到的法子,这个女人,将来一定下地狱,一定会的。   闭上眼,江子良想起自己也是大宅子出身,顿觉浑身哆嗦,无比庆幸自己被母亲扔上道观没有再回过家。   唉,这要回去,那个女人还不生吃了自己。   大道神仙保佑,唐兄弟能长到这么大,前世定然没少修桥铺路,积德行善。   贺神医让众人出去,随后脱下唐墨的裤子查看,十分淡定的给他施针,收针后他另开药方,将之前的弃用。   也许是药的关系,唐墨很快睡着,贺神医没打扰到他,直接来到外面。   萧正霆冷声道:“如何?”   贺神医道:“陛下放心,草民看过了唐公子的病,已给他施了第一次针,毒三个月左右清完,到时候他会微微有感觉,特别是常有刺痛感。不过无妨,这正是在恢复的表现,我再写其他的调理方子一起配合着使用,半年定然可以痊愈。”   江子良朝他作揖,道:“贺神医,师父他老人家都赞叹您的医术天下无双,可一定要看好唐兄弟。”   唐兄弟如此高傲之人,如若一辈子有隐疾,那他可能一辈子都会痛苦。   他是自己下山后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和兄弟,他希望他能被治好。   贺神医点头,随后开出新的药方,再叮嘱许多注意事项,连水果都要有忌讳。 第51章 丞相望怀月   唐墨第二天起来仍是十分虚弱,头重脚轻,他怀疑门外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   萧正霆怕他无聊,就让人将折子搬来寝宫,偶尔陪他聊聊天,让唐墨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残废了。   不对,他现在的身体,可不就是半残吗?   唐墨出声:“我说正霆,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如若被臣子们知道,只怕我真逃不过一个惑主的嫌疑。”   “不必理会他们,有三个皇子在,就算你真的惑主,他们也不敢声张。”   唐墨听到这话,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异样的触动,似有羽毛拂过心田,让人心痒痒。   外面传来禁军统领的声音:“陛下,丞相大人已从齐州回来。”   “宣。”   萧正霆将手里的折子放到旁边,接过孙公公递上来的温水喝一口。   唐墨听说过这个丞相,望怀月,二十六就官拜丞相,从小就是京城乞丐堆里长大的,后来被好心的酒楼老板收养,供他读书,十六岁得殿试状元,先帝亲自点评其乃惊世之才。   想来,该是个严肃的男子,毕竟要统领百官,又年轻,不强势不行。   望怀月自入宫后那是怀着兴奋的神情,脑海里全是一路上得到的消息。   他的陛下被不长眼的刺杀然后被个长眼的唐墨给救了,听说此人不学无术,强男霸女,还是个恶霸。   不但如此,还说什么是陛下的福星,要呆在陛下身边一些日子。   还听说二人共处一室,据说纯妃冒犯陛下,他一句话就轻松让平时说一不二的人饶了纯妃一命。   更有甚者,听言,他和陛下一处沐浴。   哈哈,,听到后面那个消息,他热血沸腾,激动万分,热气膨胀,夜不能眠,披风带雨,原本三天的行程他一天一夜就冲回到京城。   他的陛下,竟然对一个男子如此相待,那简直,简直让他八卦之心如烈火般熊熊燃起。   望着推开的房门,他压下体内的八卦份子,敛起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端正。   哼,他是丞相,他要端正,他要严肃,他要,,,看着很有气势的模样。   迈入陛下的寝宫,这里他进过许多次,从没有一次这般期待。   目不斜视望向端坐于长椅后面的萧正霆,作揖:“陛下万安。”   起身时,眸光终于见到榻上靠着的,脸色苍白的唐墨。   嗯,脸长得好看,属于耐看型的,眸光很锐利,身子就算孱弱也难掩那过人的气势。   哦,他的皇帝陛下竟然好这口。   等下,这唐墨身体如此虚弱,难道。。陛下夜里辣手摧花,所以。。。嘿,嘿,丞相大人觉得自己真相了。   唐墨第一次见到望怀月,五官俊朗,眸光看似平和不失峰芒,步伐沉稳,是很年轻。   他看着端正严肃,只是不知为何唐墨觉得他的严肃是装出来的。   萧正霆眸光微冷,道:“倒是回来的快。”   按一般行程,他最快也要明天午后方到,结果这大早上就出现在他眼前,可见回京之心迫切。   至于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急速回京,对他真实性子了如指掌的萧正霆不用脑子想也晓得。   作揖,望怀月恭敬笑道:“陛下,臣许久未见陛下,听闻您在民间遇刺,那是心急如焚,见到您无恙,臣就安心了。”   将旁边的折子放到桌面展开,萧正霆道:“如何无事,就回家休息吧。”   什么?抬头,望怀月没想到他如此快就将自己打发走,立刻出声:“陛下,还未介绍这位长得如此国泰民安的公子是何人呢?”   “你不是知道了吗?”   他就不信,以这小子八婆的个性,会不清楚墨是何人。   望怀月望向唐墨,扬起亲切的笑容,笑道:“唐公子,在下当朝丞相望怀月。”   “唐墨,丞相有礼。”   望怀月正想说话,立山来到他眼前,挡住他望向唐墨的眼神:“丞相,你该出去了。”   “这。。。这。”他还没有和这位能满足他八卦之心的唐兄弟套出点什么呢,怎么能现在走。   望怀月在立山的坚持下,只好退出去。   砰,门在眼前关上,望怀月立刻将严肃扔地上踩碎,直接趴门边往里面偷窥。   外面的禁卫军统领见到此状,朝天翻白眼,对此习以为常。   外人皆以为年纪轻轻就稳坐丞相位置的望怀月是个严肃之人,可只有他们知道,这货,内里就是个比八婆还要八婆的男人。   望怀月刚趴上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唐墨的声音:“这位丞相大人,好像性子和外表不一样。”   望怀月点头,暗道:不错不错,唐兄弟,我只是假的严肃,不是真的严肃,以后我们要好好相处,你和陛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心倾听的。   萧正霆道:“不必理会,墨,你累了休息一会。”   “你不必为我特别如此。”   “无妨,和你说话不用如此烦闷,你懂得许多国事,不如我们来聊聊之前你说的龙尾阵如何?”   “自然可以。”   唐墨也许累了,声音有些小,望怀月听不见使劲贴门边上。   禁卫军统领王重曲终于看不下去,上前将他扯离门板:“想想陛下的怒气,丞相大人你还是收敛些。”   望怀月不好意思的轻咳出声,道:“天色不错,我也该出宫回府了。”   转身,搓着手的望怀月露出得逞的笑容。   哈哈,,原来这唐墨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还会国家大事,能和陛下聊得来,怪不得能得帝宠。   步伐一顿,望怀月想到一件事情,他们进展到何种地步了?是不是晚上睡一起,还是说,他们故意不睡在一起?   不想还好,接往下想,望怀月发现他心更痒了。 第52章 刺入唐墨心脏处   接下来几天,在萧正霆不要钱似的大补下,唐墨身子恢复得极快,脸色一天比一天好。   望怀月常常入宫,十分关心唐墨的伤势,在萧正霆暗示下知道他真实性格的唐墨每次见到他端着一脸严肃的模样,总是想笑。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萧正霆忙完国事,和唐墨正在御花园的湖中驾舟游湖。   湖面清澈,唐墨将手里的鱼料洒到水里,鱼儿们成群给队跟在后面游来,形成美丽的影像。   唐墨歪头望向萧正霆,道:“正霆,你不觉得在湖中喂鱼好生无聊吗?”   他们又不是女子,在湖里喂鱼,总觉得好矫情。   萧正霆不以为然,道:“如若不给我们二人相处的机会,对方如何出手?”   唐墨听到这里点头,道:“确实也是。”   他来宫里一些日子,潜伏在宫中的杀手仍不为所动,可见是寻不到机会下手。   想了想,唐墨道:“不如,我们今晚在宫里散步如何?”   在宫里晃的机会多,他们刻意制造二人相处的情景,让对方以为他们松懈。   唐墨觉得对方未必敢出手,之前他们二人就常散步,有时候故意支开立山和立泉他们,仍是不见出手。   旁边划船的孙公公心里直翻白眼,想道:唐公子,您不知道,陛下故意制造和你的相处才是真的。   那杀手什么的,陛下根本没放眼里。   当时陛下还庆幸有这几个杀手,让他有借口将您给骗。。哦,是请入宫。   萧正霆沉吟片刻后,道:“还是墨想的周到,这几天确实国事少许多,更是将他们引出来的时候。”   刺客是有的,他并没有骗唐墨,至于对方会不会出手,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如若对方出手,他趁势杀掉,如若不出手,他会制造更多和墨相处的机会。   唐墨弯下手逗下面的鱼儿,也许是手上有鱼饵的味道,鱼儿竟然都争着钻入他的手掌心轻啃着他细嫩的皮肤,引起阵阵痒意。   不禁起了玩意,伸手逗着它们,时不时的还捏捏一些鱼儿的头。   望着眼前玩心大起的人,阳光缓缓洒在他的侧脸,瞳眸中噙着的星光让萧正霆看傻了眼。   太后望着湖中央那幕,少年郎正逗着鱼,她那万人之上的儿子竟然一脸宠溺的望着他,时不时的还将他落在脸颊的发拂到耳后,举止亲昵,恍若情侣,让她宛如五雷轰顶,错愕万分。   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对一个男孩子露出只有情人之间才会露出的宠溺笑容。   这意味着什么太后一清二楚,狂烈的怒气烧毁她的理智。   忘记自己平时所有的端庄,太后立于湖边,朝着萧正霆等人怒吼出声:“你们在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吓了唐墨一跳,抬眸只见太后满脸怒意望向他们,就算隔的有些远,他仍感觉到她身上针对他的杀气。   这位太后,真的对他十分不满,把他当祸害似的看待。   萧正霆不悦二人独处被打断,望向太后的眸光冷寒不少:“不必理会她。”   “好歹是你的母亲,反正玩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晃得慌。   萧正霆表情蓦然冷疑,还是示意孙公公将舟划向岸边。   太后见到唐墨上岸,指着唐墨怒吼道:“来人,给哀家将这个有邪术的妖孽给捉起来。”   她的话一出来,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   唐墨的受宠早就传遍宫里,听说有个宫女只是痴看一眼,第二天人就消失,他们真碰到唐公子,脑袋绝对不保。   太后怒极,转头厉声道:“怎么,哀家没有资格命令你们了?”   侍卫们吓得忙跪下,异口同声道:“太后息怒。”   唐墨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看他不顺眼,看样子真是想杀他。   萧正霆眸光冷骇,语夹寒霜道:“母后,他是朕的人,是朕的福星,何来妖孽?”   太后听到他的话更加气极,指着唐墨愤然道:“自从他来后,你对他言听计从,他指东你绝对不向西,你是我养大的儿子,你如何性情我一清二楚。这天底下,连这我个生母都无法左右于你,可你却在他眼前再也不是那个说一是一,杀伐果断的君主,如若不是他对你下了迷魂汤,我想不出来你为何会变。”   唐墨望着太后眼底的疯狂,突然之间明白为何他对这个女人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太后对于萧正霆,好像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她不许萧正霆为了别人而改变,也许她觉得,儿子是她的,唯有她可以影响到儿子。   萧正霆冷声道:“朕和墨很是投缘,聊得来自然感情好,朕记得朕说过,母后最好不要管朕的事情。”   对于这个生母,萧正霆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母子之情早就在少年时期就已消磨殆尽。   太后指着他的鼻子,颤抖着声音道:“你身为一国之君,竟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以前不是如此待母后的,是不是唐墨对于施了妖术让你如此。来人,将唐墨给我擒住。”   太后的话落下,立于她身后的一个高瘦侍女霎地抽出剑刺向前方的唐墨,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墨,小心。”萧正霆一把将身边的人搂入怀中,往左侧退去。   谁想他还没有立稳,身后另外的侍女抽出匕首刺向他的后背。   唐墨本能推开萧正霆,手直接握住那个侍女的手,谁想就在所有人松了口气时,侍女左手露出另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唐墨的心脏处。 第53章 别忘了你做过什么!   一切发现就在几秒钟内,萧正霆搂着唐墨将侍女一把踢开,立山等人执剑和几个侍女缠斗在一起,发现对方武功十分高强,不敢大意。   王统领带着人过来,扬剑厉声道:“给我捉住这几个刺客。”   太后吓得脸色死白,拼命捉着身边的太监往前面挡,深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来人,快保护我!快保护我!”   萧正霆不管她的死活,抱起唐墨大步走出御花园,大吼道:“立刻叫陈太医,快。”   唐墨以前保护元首时也有受过伤,这次却伤得最重,匕首直接刺入心脏。   如若此时拨出来,他必死无疑:“正霆,别拨我胸前的匕首,如若你不想我死,太医到前别拨它。”   “好,都听你的。墨,你要好好的。”萧正霆知道他对这些伤有着十分精湛的了解,相信他的话。   寝室内,立泉和萧正霆一起护着唐墨,孙公公将枕头放好,三人小心翼翼将唐墨放到床上。   胸前痛得厉害,唐墨开始出现窒息感,小心翼翼调整唿吸,尽量细微,以免牵扯到伤口。   陈太医被拎着过来,见到胸前插把匕首的唐墨时,脸色微变。   他迅速拿出药来倒在唐墨伤口上,沉声道:“不能随便拨剑,你们先不要碰他,我先配些药。之前贺神医留有保命的药给陛下,以防万一,正好给唐公子用。”   陈太医将药箱打开,将上面所有药都拿到桌面,在最底层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粒血红色的药。   “快给公子先服下去,不然等下拨匕首他可能会受不住。”   药只有小指般大小,并不难服用,萧正霆亲自端水喂他,见到他咽下后才放下心。   随后陈太医将纱布,创伤药,还有其他救命的药全哗哗的给孙公公端着,坐在床边望向唐墨。   “唐公子,莫要怕,保护现在的唿吸,痛也没事,切记,再难受,也绝不能放弃。”   如此伤口失血过多是绝对的,陈太医帮他调理过身子,知道他看似健康其实身子很孱弱,更何况还被下有两种毒,有些救命药根本不能用。   匕首插得深,已不能等贺神医过来,他们可以等,唐公子不可以,他只能拿出他所有的本事保他一命。   以陛下对他的重视,陈太医知道,如若他有个什么万一,自己定不能独活。   将袖子挽起,陈太医轻握住匕首柄手,暗吸口气望向萧正霆和立泉:“陛下,等下臣拨匕首后血会喷出,记住一按住伤口绝不能松开,除非血止住,不然臣也无力回天。”   “朕要他活着。”萧正霆眸光冷寒如箭,语气冰骇入骨:“如若他死,你们陪葬。”   唐墨想笑,只能扯了扯嘴角:“你这么吓他,万一他吓得手抖我死的更快。”   陈太医的医术确实厉害,唐墨却不抱任何希望,他伤得过重,就算能止血,这个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一切皆看天命。   反正也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很正常,只是下次不知有没有如此幸运得了重生。   抬眸看了萧正霆一眼,唐墨手扯住他的袖子,想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不是兄弟朋友间的喜欢。   而是情人间,爱恋般的喜欢,致使他没有表现出来,可他的心告诉自己,他对这个男人,爱恋成灾。   陈太医知道萧正霆没有说话,他摒除一切,目光坚定望向自己握着匕首的手掌,暗唿口气,在众人眸光中霎地拨出匕首。   血喷涌而出,唐墨直接吐血,剧痛让他几近昏厥,窒息感扼住喉间,他揪着床单,缓缓闭上眼。   萧正霆和立泉暗用力道压住伤口,就算如此,血仍不断冒出,沾湿了下方的床褥。   陈太医额头冒汗,手里施针止血,眸光专注认真,不敢大意一分。   唐墨渐渐陷入昏迷中,他觉得自己被泡在一处奇怪的湖水中,寒意入骨,想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往下沉,往下沉,沉到不知名的深渊。   抢救了一个时辰后,陈太医让萧正霆放开手,以极快的速度缝合伤口,然后将药敷好,再用纱布包上。   就算如此,仍有血渗出,庆幸的是不再流个不停,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萧正霆手抚着脸色苍白的唐墨,眸光里的心疼渐变为冷寒。   立山早就立在他身后,见到陈太医离开床边忙上前:“主子。”   “如何?”冷寒的声音夹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犹如地狱出来的恶魔般。   立山作揖,道:“是那几个隐藏的杀手,宫中揪出七八个太监和宫女,我让王统领趁此机会肃清整个皇宫。”   萧正霆语如冰潭:“全部凌迟处死,尸体扔到野外喂野狗。”   这些人伤了他的墨,他要他们受千万倍的痛苦死去,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立泉道:“太后那边,好像也受了惊吓。”   萧正霆望着床上唿吸微细的唐墨,手轻划过他有些微凉的脸颊:“陈太医,立泉和立山在这里守着,朕去下万寿宫。”   说完此话,萧正霆甩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面的孙公公忙跟上。   立山和立泉相视一眼,跟在萧正霆多年的他们知道许多秘辛,其中一些是关于太后的,心里对她没有半分同情。   有的人骨子里的自私是天生的,无药可救。   万寿宫内,太后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刚才匕首刺入唐墨胸前的情景,身子瑟瑟发抖。   她的侍女竟然是刺客,是想杀她儿子的刺客,想到这里,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萧正霆望着床上颤抖着身子的太后,眸光冰寒入骨。   太监见到他过来忙跪下,颤声道:“给陛下请安。”   “滚!”一脚将太监踢开,萧正霆迈步至床前。   太后见到萧正霆,对他脸上愤然的表情恍然未觉,扯着他的袖子欢喜道:“霆儿,我就知道你还心疼母后的。”   萧正霆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接起,眸光狠戾:“不要逼我刹母。”   宫女和太监吓得他趴在地上,惊恐的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如若太后真被陛下杀死,他们这些近身侍候的,全部都要陪葬。   想到这里,所有人抖如筛子,有的甚至害怕到晕到。   “儿。儿。。”太后唿吸越来越困难,手无助的扯着他的手,如被提出水的鱼儿般拼命张大嘴想唿吸。   萧正霆勐然将她甩在地上,厉声道:“朕早就说过,你安份当你的太后,晚年还有富贵可享受,如若再折腾,别怪我不念母子这情。朕对你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如若不是看在杀了她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份上,他早就解决了这个女人。   太后望着他眼底的杀意,满是错愕:“不是我派的,霆儿,不是我派人杀他的。”   “这是杀他的吗?朕的好母后,人是冲着朕来的,如若不是墨替朕挡下,现在躺床上生死扑的就是朕了。妖孽?那是朕的命,朕的救星。”将她一把提起来,萧正霆眼底满是戾气:“你三番几次为难于他,可知,在朕的眼里,你就是找死。”   太后望着近在咫尺的儿子,清楚见到他眼底的杀气,不敢相信张大嘴巴:“我。。我是你的生母,你为了一个男人,还想杀我不成。”   她的儿子,她的儿子竟然朝她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   拼命的摇头,太后心中满是绝望。   不,,这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绝不会杀她的,绝不可能。   萧正霆将她的恐惧全揽入眼底,狂狷傲然出声:“母后,你觉得,你配做一个母亲吗?别忘了,当初为了爬上皇后之位,你做过什么。”   太后怒目圆睁,吼道:“我都不是为了你吗?如若没有我的牺牲,会有你今天的皇位永固吗?”   当年她为了能稳住他的皇位,她有多么的痛苦,他知道吗?   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一个男人就这样否定她的一切,凭什么?   萧正霆冷酷无情出声:“是为了朕,还是为了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朕的太子之位是父皇给的,也是他拖着自己残败的身体硬抗几年帮朕稳住的。如若没有父皇,凭你只会跟男人睡的本事,能帮朕稳住什么。如若外公在天之灵知道他劳累了一辈子帮朕除掉大半的政敌最后吐血而亡换来的却是女儿差点毁掉他最以为傲的外孙,你说,他会如何?”   太后泪流满面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儿子,泣声道:“我所做,全是为了你。”   “是为了你的太后之位,为了你自己所谓的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位置。”将她扔在冰冷的地板,萧正霆接过孙公公递上来的手帕拭手,冷声道:“如若不是看在外公的份上,你以为,你能在这个皇宫随意走动吗?不要忘记,朕连女人都不想碰,全是拜母后所赐。”   将拭过手的丝帕扔在她的眼前,萧正霆转身往外面走去,扔下一句比冰还要寒的话:“如若再敢为难墨,朕,就将你所做的丑事公布天下。”   太后迷煳着眼望着渐行渐远的儿子,趴在地板上泣不成声。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的霆儿。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明明十岁以前,他很粘自己,很孝顺自己的,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呜。。。。。。   作者闲话:  今天上架,尽量十更哦! 第54章 得以封爵   望怀月得到皇帝遇刺的消息,飞轮腿似的冲向皇宫,到达外面时直接和江子良撞在一起,二人直接倒地。   江子良扶着被撞痛的额头,正想骂人,定眼一看是望怀月,更加生气:“怀月兄?”   “子良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望怀月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江子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京都和皇宫外的人。   这小道士不在蜀山参道收敛性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子良笑道:“师父和师兄说要让我历炼历炼,就把我赶出来了,你如此急匆匆,可是要入宫?”   望怀月点头,见他也不是外人,道:“有刺客刺杀陛下,结果唐墨兄弟给挡了,现在生死未卜。”   江子良大惊,一拍大腿道:“我就是刚算到这小子有血光之灾,想来提醒他,结果还是晚了。”   “说个屁,快些入宫看如何?”   “好。”   二人不再说话,几乎可以说是奔跑入皇宫,直闯萧正霆的寝宫。   当他看见到床上昏迷不醒,气弱游丝的唐墨时,倒吸口气,胸前缠着厚厚纱布上渗着血迹,可见伤得有多重。   二人相视一眼,望怀月侧头问旁边处理公事的萧正霆:“陛下,怎么回事?”   萧正霆心情极不好,哪里会理他,孙公公忙接上,将事情一五一十给他们道说。   江子良气结,道:“这也太凶险了,如若没有贺神医留下的救命药,指不定气都没有。”   萧正霆听到这话,抬头冷睨他一眼。   江子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缩缩脖子,退到望怀月身边。   萧正霆望向望怀月,冷声道:“朕打算给墨封爵。”   “封爵?”二人相视一眼,望怀月迟疑道:“陛下,这样会不会对唐兄弟不太好。”   “他连救朕两次,封爵理所应当。”墨在朝中其实名声不太好,他此次又救自己正好可以帮他提名威望,世人都是建忘的,再过个一二年,谁还记得以前他的流言,人们只会记得他连救陛下两次于危难中,就该一生尊贵无比。   望怀月明白他的意思,道:“陛下想封什么爵位?”   萧正霆望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唐墨,眸光隐含情意:“护国候!”   护国候!保护国家,好荣耀的称号,而且候爷比国公还高那些一阶,也就是说,以后见到权国公连礼都不用行。   江子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名字不错,护国候,看着就好威风。他连救陛下两次,封个候爷确实配得上。陛下封候,定然还有别的深意吧。”   陛下是个老谋深算的君主,他走一步就会看到十步后的事情,封候给唐墨,除了看重他外,定然还有其他。   萧正霆点头,冷声道:“有了候位,他在官场才吃得开,有能力和权国公抗衡。”   候爷正一品,可擅养暗卫,因为王氏的关系,权国公一定不会放过墨,既如此,他就趁此机会让墨立于对方同等的高度。   他是墨最大的靠山,权国公想要杀他,就要好好掂量掂量才会出手。   王氏看到墨被封爵,只怕气都能活活气死。   望怀月点头,道:“确实如此,权国公近年来越发嚣张,暗地可没少干坏事,臣子不可能每个人都清清白白,就属他最为明目张胆,确实要有人给他点苦头吃。”   唐墨能被陛下重看,绝对是个有真本事的男人。   萧正霆抛给江子良一句话:“江子良,你出去后就暗中放出消息,就说墨是上天潜凤,专门来辅助治理江山之类的。”   歪头,江子良有些不解:“陛下,为何是凤?不是麒麟,不是玄武和朱雀。”   望怀月手轻撞他手肘,道:“还用问吗?凤凰凤凰,凤为雄性,唯有这样才能和陛下相配,难道你还想说他是龙下凡不成。”   陛下是天龙转世,这要龙下来,不就天下大乱了。   江子良明白他的意思,突然神情一怔,捕捉到什么信息,侧头望向萧正霆:“陛下,难道,您心悦于唐兄弟?”   这。。这怎么可能?   望怀月挑眉:“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千山道长的弟子,你不是说你能掐会算吗?”   “我只是小弟子,又不是师父。”江子良轻唿口气,有些没消化今天听到的:“唐兄弟知道您的心意吗?”   唐兄弟性子有些刚,怎么看也不像有男风爱好之人。   陛下,这不会是单相思吧。   萧正霆侧头望向唐墨,温柔道:“他将来也会喜欢朕的。”   墨就是一头狼,驯狼分两种,一种柔一种刚,刚就是以皮鞭让其害怕而不得不听从,柔侧是和他做朋友,慢慢让他亲近自己,从身心都彻底交付给他,成为最好的伴侣最好的伙伴。   江子良在心里翻白眼,也就是说唐兄弟不知道他的心意。   轻叹一声,江子良觉得他处理的有些欠妥:“陛下,我觉得你该言明自己的心思,万一将来他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萧正霆眸光微扬,自信坚定:“他不会喜欢上别人,墨没有喜欢之人。”   望怀月这回却赞同江子良的说话:“陛下,臣也觉得还是说出您的心思为好,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现在成了候爷,救驾有功,在您有生之年都绝对是飞黄腾达,这可是香饽饽,立刻成为满京都贵女们眼中的金龟婿,抢手货了。您不言说,万一哪天他出门遇上个绝色美人,一见倾心,全完了。”   唉,说了半天望怀月自己都想鄙视陛下,他还以为二人都共室了,最少进展到拉手亲亲的地步,结果到好,他们万能的陛下竟然第一步都没迈出。   望怀月望着眼前强势威严的皇帝陛下,顿时操心的不行。   他们陛下这种人,一看就是一动情则已,一动情万年的主。   万一唐兄弟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到时候陛下定然会黯然神伤,会不会因爱生恨,将唐兄弟给那个了。。   或者,唐兄弟成亲生子,陛下情伤过度,就这样。。。就这样驾鹤归天?   不行,望怀月摇头,坚定的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帮陛下追到唐兄弟,他不能让陛下英年早逝,如此快就驾鹤归西。   他是好臣子,而好的臣子就要为陛下着想,爱陛下所爱,恨陛下所恨,帮陛下得到他最想得到的人。   萧正霆自不知望怀月心里已过千道弯,冷声道:“墨失血过多,仍是十分危险,今晚可能会高烧不退,圣旨会立刻下发,江子良,选府邸的事情就交给你,这几天墨会有些危险,定要帮他点长明灯祈福,其他事情望怀月处理。”   望怀月点头,江子良作揖,道:“陛下放心,此事交给我等就可,我观唐墨兄弟之面相乃是长寿之相,陛下不必挂忧。”   “但愿如此。”萧正霆知道那匕首刺的有多深,心中怎么可能不担心。   只是江子良如此说,他倒放心不少,江子良为人不正经,千山道长却赞他乃几个弟子中最有慧根之人。   他们走后,萧正霆来到床边坐下来,握着唐墨的手,温柔道:“墨快些好起来,以后你就是候爷,可以养暗卫,我也会给许多钱墨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的墨胸怀天下,将来定然能流芳百世,他不会埋没他的才华,会立于他的身后,看着他大放异彩。   唐府内,接到圣旨的唐昌一家子那是睁大了狗。。哦不,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特别是王氏,蓦地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几近昏厥。   唐昌握着手里的圣旨,颤抖着声音望向来传旨的公公:“公公,这。。这不会是传错府了吧?”   他儿子唐墨竟然得封一品护国候,护国候啊,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唐昌根本不敢相信。   公公微笑,竖着兰花指道:“唐大人,您没听错,您的儿子唐墨,哦,现在该称护国候了,候爷他又救了陛下一命。今天有刺客潜入皇宫行刺陛下,候爷为了救陛下身受重伤,还好有贺神医的药救回来,陛下觉得钦天监所测不错,他就是陛下的福星,二个月间连救陛下生死二次,可不就是福星吗?以后,你们唐家就飞黄腾达了。”   唐昌得到他的证实,狂喜交加,忙从袖子里拿出赏钱给他,看着他离开才小心翼翼捧着圣旨,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竟然被封爵,这是开国百年来第二位,简直就是光宗耀祖。   地上的王氏蓦地站起来抢过他手里的圣旨,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大受打击:“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被封候的,这怎么可能?”   护国候,爵位竟比他父亲还要高,王氏怎么也无法相信。   唐进安和唐玉恬挤在母亲身边,当看清上面确实是唐墨的名字时,嫉妒如蛇般吞噬他们的理智。   唐进安大受打击,脸色苍白如鬼:“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被封候?!”   一品候爷,他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过唐墨,就算他将来幸运的官拜丞相,见到唐墨,他仍是要行礼。   不甘如海草,疯狂缠绕住唐进安的心,让他几近窒息。   见到手死命攥着圣旨,唐昌忙抢过来,低吼道:“你疯了,这是圣旨。”   王氏朝着丈夫吼道:“这一定是搞错了,这个野种,怎么可能会被封候。”   她从小刻意将他养得不学无术,就算如此,这小子竟然还能被封一品护国候,比她父亲还高的品阶,让她如何能接受。   唐昌听到她的话,怒不可抑道:“你给我闭嘴,他要是野种,那你丈夫我是什么?老野种吗?他现在是一品候,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有他在,我唐家才真正的发迹,以前的事情我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但是以后,他是一品候爷,我唐家最有出息的儿子,将来能世袭的爵位,如若你再敢对他有什么歪心思,别怪我不顾及你的父亲。”   唐昌宽袖一甩,小心翼翼捧着圣旨打算前往祠堂。   王氏霎地瘫坐在椅子,手勐然将茶杯横扫落地,眼底满是愤恨。   唐墨,就算成为候爷又如何?我想让你死,多的是法子。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55章 王氏的不甘   唐墨又救皇帝一命的消息随着封候圣旨飘到京城每个角落,众人那是羡慕嫉妒恨啊,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让他一个人摊上,两个月内连救陛下两次,都是生死大关,随至被封候。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妥妥的主子命。   有不少人还坏心想过,最好他渡不过这关,看他还有命享这候爷的福不。   权国公得到消息也十分讶然,坐在书房内望着桌面的公文,久久未动笔。   他的幕僚左素上前,作揖道:“国公爷,这位,只怕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从他连救陛下两次,从而封候来看,此人心计绝对不同旁人。   权国公鄙睨道:“一个男宠而已,就算封候又如何?只是你说得不错,以前小姐特意将他养得不学无术,就算如此,这小子仍是有出头之日,确实不容小觑。就算是男宠,能哄得咱英明神武的陛下服服帖帖,这也是一种本事。”   早知道这小子现在有这样的鸿运,当初他就该多派几个杀手前往,也不至于现在让他一步登天。   左素听出他的不以为然,道:“国公,此人该趁早除去。”   “给了候爷之位又如何,手里没有任何权力,也只是个空架子而已。”权国公微眯眼,阴冷道:“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给他封爵位。”   就算没有权力,凭着候爷品阶比国公高,这点他就十分不舒服。   左素道:“成为候爷,就有权配暗卫,想要除掉他已不是易事。”   此时唐墨重伤未醒,正是除掉他的好时候,无奈陛下竟然将他安居在自己寝宫,想要伸手进去难入登天。   权国公冷哼,道:“就算让他活下来又如何,成为候爷又如何,无论何方天地,皆是强者为胜。”   一个从小长大不学无术的纨绔,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所以之前才只派出两个暗卫杀他。   如若不是这小子幸运遇到陛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左素点头,道:“国公所言甚是,主要是小姐此时怕十分难过。”   他们都知道小姐一直想除掉唐墨,无奈总有个周昊在中间横着,之前好不容易找到岔子出手,结果又被他逃脱,还顺手救了陛下,得来这逆天时机。   权国公捋着胡子,道:“小姐那边有蛊毒牵着,派个人让唐墨知道他身上的蛊毒,以免这小子得意忘形。”   他现在帝宠正盛,万一陛下被他吹过枕边风,派暗卫杀玉儿,那就真的麻烦。   左素微皱眉,道:“国公的意思是,这小子知道小姐派人杀过他?”   权国公道:“之前暗卫传回的消息来看,他待玉儿的态度,怕是早就知道婉儿刻意捧杀他。至于杀手知不知道就有待商榷,我们要防着,万一他知道装不知道,那玉儿的处境就很危险。”   得知自己刻意被养得不学无术,唐墨心中玉儿绝对是立于敌对位置,这小子现在有陛下撑腰,万一哪天性子冲动向陛下求来暗卫杀玉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让他知道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中,也会收敛不少,等他帝宠消减,他立刻出手将人杀掉,以防后患。   左素迟疑道:“这小子,如若不小心解开蛊毒的话。”   “不可能。”摇手,权国公自信笑道:“这蛊毒想要解开,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贺神医出手,短时间内也绝对配不出,等他真配出引蛊毒出来的药,那时候以色侍人的唐墨只怕早就失宠。”   只要陛下不再保护唐墨,对于一个没有半分权力在手中的候爷,他分分钟可以弄死对方。   左素沉默不语,他总有预感,这个唐墨,并不似表面上那般不学无术。   一个能两次从杀手中救下陛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平平之辈。只是,他也知道唐墨,从小在大小姐膝上刻意被娇养长大,半分武功都不会,又如何从杀手中连救两次武功高强的陛下的?   越想,他越是不安,抬眸望着权国公不以为然的表情,还是咽下最后的话语。   唐府内,王氏确实是被气病了,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心口那是一阵一阵痛。   侍女端着药来到床边,小心翼翼道:“夫人,喝些安神汤吧。”   王氏听到她刻意放低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手将她手里的碗横扫落地,怒吼道:“给我滚!一群贱人,别以为我不知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见那野种得了泼天富贵,想着毒死我快些去投靠。”   侍女吓得忙跪倒在地,泣声道:“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从来没有想过去侍候大少爷,真的没有。”   夫人的手段侍候多年的她们一清二楚,哪里敢有二心,富贵再美,如何有命重要。   唐玉恬从外面进来,今天的她一袭嫩黄色流苏裙,俏丽艳美,让人眼前一亮。   “母亲。”挥手示意丫环退出,唐玉恬坐到床边,握紧她微凉的手,道:“母亲不必生气,女儿却是觉得这是给我们天大的机会。”   王氏昂头,生无可恋的道:“机会什么?想到那个野种竟然可以封候,我就心如刀割。那可是一品候爷,连你外公见到他都要低他一阶,如何让我甘心?”   想到唐墨见到她父亲后再也不用行礼,品阶比父亲高这么多,不甘就吞噬她的心灵。   为什么?那个杂种为什么会有如此好的运道,上天太不公平了。   她的进安如此努力,天未亮就起来读书,小小年纪就才华横溢,她想说有父亲的扶持,她的儿子能差到哪里去。   可是现在,就算她的儿子能官拜一品大臣又如何?   见到那个野种,仍是要行礼,这样的气她如何咽得下。   那个野种,就该摔到烂泥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唐玉恬眼底有着异样的笑容,道:“母亲,我可以借助他的候爷之名,摆脱现在的亲事啊。”   自从那次不慎从假山落下后,她的名声在京城一落千丈,再无权贵敢上门,而陈然竟然冒着被满京都人嘲笑的目光上门提亲,不得不说让她感动。只是她唐玉恬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个丞相的儿媳,绝对不是她想1的。   她要的是天下最尊贵的身份,如若不行,那也一定要嫁入皇家,绝对不嫁到平常官宦之府。   王氏听到这话,木然的眸光终于恢复生动,反握女儿的手道:“恬儿,你是何意?”   想到女儿的亲事,王氏也是愁得头发发白。   她和女儿一样,认为陈安根本配不上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如若不是出了那次事情,她不可能应下婚事。   如若女儿还能找得到更好的,她自然乐意。   唐玉恬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道:“陛下圣旨已下,母亲再伤心也无济于事,既如此不如我们顺势而为。他现在知道你从小刻意将他养废,心里当然是恨你的,只是表面上我们还是一家子人。外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他是一品候爷,我就是一品候爷的嫡亲妹妹,进安就是嫡亲的弟弟,我们刻意和他接近,攀着和他的关系我们就可改变现在的地位。母亲,上次女儿不是说吗?他攀得越高,对我们越加有利。”   王氏听到女儿的话,心终于舒服不少,轻叹一声道:“母亲仍是不甘,这个野种为什么要有如此好的运道。”   这样的鸿运,该是她儿女的才是。   深吸口气,王氏想到女儿的话,脸色好了些许。   唐玉恬微勾嘴角,心中满是算计:“母亲,他现在身受重伤,我们明天就要入宫看望,不管能不能见到,都要摆足态度。”   王氏自是想到女儿的打算,道:“你所言不假,我们表面上做足功夫,就算他想疏离我们,那也是不可能的。”   唐墨再不似以前那般,就算如此,王氏觉得唐墨也只是凭运气救了陛下。   她和权国公一般,都觉得唐黑是以色侍君。   并不怪他们如此想,实在是原主唐墨是她一手带大,真真是个纨绔子弟,手无缚鸡之力,只识得几个大字,那里有什么真才实学让人刮目相看。   唐玉恬点头,道:“我们要忍住气,弟弟那里我已相劝,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定然也会想开的。最要坦然面对的是母亲,你是我们姐弟二人的支柱,如若你倒下,那唐墨不是想怎么对付我们都可以吗?”   这话让王氏恍然大悟,心中悲伤讶然不见。   是啊,如若她气出病,那她的一对儿女哪里斗得过现在帝宠正盛的唐墨。   唐玉恬见她脸色终于恢复,再接再厉道:“母亲,为了我们的未来,您一定要撑住,绝不能病倒。他是救了陛下两次得以封爵,你别忘了他是个没有半点胸墨之人,这样的人根本走不长远。”   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真的得圣宠多久,更何况纨绔如唐墨,她们有外公,将来定是她们胜。   王氏听完这番话,望着女儿,眼底满是欣慰:“自假山一事后,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唐玉恬摇头,笑道:“不是女儿懂事,而是女儿明白了什么对自己最有利的。”   她一出事,名声全毁,倾刻间,平时和她要好的姐妹纷纷疏离,竟还有落井下石的,实在让她心寒。   哼,今天你们对我爱理不理,来日,我要让你们高攀不起。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56章 回首过往   唐墨半夜时分发了高烧,贺神医料到他会发烧,早早开好药。   萧正霆喂他喝下退烧药,望着烧得满脸通红的人,微怒的眸光扫向贺神医:“何时能退烧?”   贺神医知他着急,忙道:“陛下莫要心急,喝下药后半个时辰内会慢慢退烧,真正退下来要两个时辰左右,不能操之过急。千万莫要因为担心不断给他喂药,烧退下后他也许会发冷,给他多盖层被子就可。”   萧正霆接过孙公公递上来的冰毛巾,轻轻为他覆在额头上,帮助他将烧退下去。   药很快发挥作用,原本滚烫的额头温度趋缓,烧慢慢退下去,萧正霆握着他的手轻唿着他的名字。   唐墨低声呢喃,好像似在说着什么事情,又好像十分难受。   萧正霆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听清他竟然说冷。   转头正想让立山拿被子出来,眼角余光睨到他胸前的伤口,坐直身子将外衣脱去。   “陛下。”孙公公和立山等人讶然,不明白他为何脱起了衣服。   萧正霆冷声道:“墨说他有点冷。”   “那盖被子就可。”孙公公转身,准备让人去拿被子过来,萧正霆喊住了。   萧正霆将手上的衣服放到旁边,轻声道:“会压到他的伤口。”   被子都是有重量的,他伤势严重,绝不能被压到,而且没有什么比人体体温更能让人温暖。   掀开被子轻轻躺下来,萧正霆小心翼翼将他搂入怀中。   感觉到身边的暖意,唐墨本能的依偎更紧,手捉住他的手掌,舒服的轻叹口气。   厚实的手掌轻抚他的脸颊,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上他的额头:“墨,我在这里。”   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墨十分不安,这种不安似来自灵魂深处,透着股子淡淡的悲伤。   唐墨确实不安,他此刻飘在半空中,望着下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循着记忆飘落在一条陈旧老街前,慢慢飘到牌子旧破的杂货店,修自行车的小店,买云吞,面条的店,干洗店,一路前进,最后来到一处有些旧的小巷子,本能的走进去。   巷子尽头是一幢老旧的十二层楼,铁锈斑驳的大门门卫室内,七十岁的刘大爷正躺在摇椅上听着京曲,手里还一下一下打着拍子。   顺风飘起,空中有许多晾衣线,什么衣服都晒有,时不时还能听到孩子的笑声,哭声,还有大人的声音,不知谁家做饭,传出的香味让人口水直流。   他一路飞到六楼,透过斑驳的阳台飘入其中,进到简陋的屋内,只见其中一间铺有小熊床单的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孩子发着着高烧病的十分厉害,脸色苍白,气息微喘,很是难受。   大门从外面打开,一个面部姣好,身姿高瘦婀娜的女子从外面进来,明明差不多三十岁的年纪却因为身上穿的粉黄色长裙显得十分年轻,听到孩子的呻吟声,她眸光动了动,最后恍然未觉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桌面。   屋内的孩子听到声音,虚弱的道:“妈妈,妈妈,我好难受,送我去医院好不好?妈妈。”   女人听到孩子痛苦的声音,拿着猪蹄的手一顿,低头道:“妈妈给你的药就是医院开的,没事,多吃两天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可是,,可是。。”屋内的孩子低声泣哭,脸上满是害怕和无助,他想要妈妈抱抱,可是妈妈,好久没有抱过她了。   女人没有进去看一眼孩子,径直来到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唐墨望着那个女人,眼底思绪万千,随后转身飘入房间,坐在孩子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   孩子转头,仿佛能看到他一般,眼神定定望向他。   唐墨轻笑道:“别害怕,都会过去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孩子身子十分虚弱,说话无力中夹着恐慌,他伸手想握住唐墨的手。   唐墨伸出手,意外的孩子竟然真的捉住了他的小指,紧紧的握着,仿佛世间最后一根浮萍。   在握住那刻,孩子突然笑了,那个笑容有着安心,有着希望,仿佛握着他的手,他就能得救。   菜香从外面飘来,透过敞开的大门,他看到女人正端着碗吃饭,表情很自然,根本不管屋内的孩子吃不吃。   男孩子望着他,轻声道;“哥哥,你说妈妈为什么不理我?不带我去医院?”   明明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妈妈明明很温柔,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后来爸爸出任务牺牲,成为烈士,妈妈开始变了,变得对他爱搭不理,有时候还会骂他,他很害怕,然后他生病了,刚开始只是一点小病,妈妈说吃点药就可以。只是,他吃了好几天的药,病情越来越严重,妈妈还是没有送他到医院,只是偶尔喂他一点肉粥。   有一次,邻居张阿姨来问孩子怎么了?   妈妈说的话他一辈子都记得,她说,孩子有些咳嗽,吵着不去医院,不过有请医生过来看,不是大病,过几天就好了。   后来妈妈给他喝了一些止咳药,他是没有再咳过,却更加难受。   唐墨扬起淡淡的笑容,摸着他的头,道:“别怕,雷叔叔等下就会过来带你到医院去的。”   “真的吗?”孩子十分高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爸爸说过,无论我有什么事情,找雷叔叔,他都会帮我的,只是我不知他的电话是多少,母亲也说忘记了。”   唐墨淡笑不语,他哪里知道,他母亲不是忘记了,而是怕雷叔叔过来将他医好。   想到这里,唐墨眼底满是鄙睨,母爱如山,但是有的女人真的不配为母。   小孩子脑子单纯,哪里晓得,他母亲故意不带他上医院,是想让他病死家中,好让她没有任何拖累的改嫁豪门。   女人吃完饭来到门边,望着躺床上微喘息的孩子,眼底终于有了些许不忍,正想迈入屋内,突然想起什么,步伐停顿,随后转身走出房间,没有理会孩子无辜的眼神。   洗好碗后,女人家的电话响起来,她前往接听,在听到对方声音那刻,女人眉眼间满是温柔,连语气都娇嗔。   叩叩,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不急不缓,女人恍然未觉,自顾自的和电话那头的男人撒着娇。   见到里面久未有回应,敲门声蓦然急促。   电话里的男人可能听到的敲门声,让她先挂电话,等下过来接到。   得到满意的答复,女子挂断电话,笑容满面前往开门:“谁啊?”   正当她打开门看到外面身形高大,五官刚硬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蓦然凝固,有些错愕:“雷。。雷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雷大恩眸光锐利望着眼前的女人,眸光夹着微怒,没有说什么,直接将她推开,径直带着身后的同伴走入房间。   他们来到唐墨所在的房间,当看到床上病得不像话的男孩子时,脸上有着怒意。   雷大恩什么也没有说,来到床边轻拍孩子的脸:“唐墨,唐墨,睁开眼看看,雷叔叔来接你了。”   飘于空中的唐墨望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雷大恩,眼眶一下子红了。   没错,床上的孩子正是年幼的他,而眼前的雷大恩,正是养育他多年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的男人。   父亲殉职,母亲不甘寂寞早就暗中和本地的富豪勾搭上,可是对方不想要孩子,还是个男孩子。为了能嫁过去,他的母亲想到一个毒计,让他自然病死,这样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嫁过去。如若不是有雷叔叔到达,他早就在七八岁的时候病死。   唐墨睁开眼,当看到雷大恩里,眼里一下子涌出来:“雷叔叔,我不想死,我好难受,可是妈妈说,我这病不用去医院,可是。。可是我。。难受。”   雷大恩望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见过无数生死的男人眼眶瞬间红起来,哽咽着道:“别怕,你爸爸是英雄,你是英雄的儿子,你绝对不会死的,叔叔立刻带去到最好的医院。”   意识到他的身体真的很虚弱,雷大恩没有再言一句话,抱起孩子往外面走去。   女人无措立于桌面,见到他出来欲言又止。   雷大恩经过她身边时停下,冷声道:“这孩子以后跟你没有关系,他是英雄的儿子,你没有资格做她的母亲。你以为我为何及时出现在这里,你跟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只是虎毒尚不食子,你竟然连畜生都不如。这个房子,留给你,就当全了这么多年帮我兄弟带孩子的情份。”   女人吓得忙扯住他的袖子,眼泪哗的流出来:“这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不能带走他。”   雷大恩身边的同伴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恨声道:“老子要不是看在唐墨的份上,我直接杀了你。”   “我们走。”   雷大恩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抱着小唐墨转身离开。   寂静的屋内只有女人低低的泣声,唐墨知道她哭不是为了孩子,而是她知道,以雷大恩的个性,和她通好的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再出现,她再也不可能嫁入豪门了。   飘于空中的唐墨突然觉得一阵白光从前方打开,将他瞬间吸入到里面。   当这些光亮再次出现时,他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灵堂上,正中央摆着的,正是他前世的照片,现在成了遗照。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57章 我心悦于墨   立于灵堂中间,他看到了照片下的骨灰盒,而在骨灰盒旁,鬓间已有白发,满脸沧桑的雷叔叔泣不成声的抚着他生前穿过的军装,眼底满是痛苦。   旁边有许多的军人过来,都是他以前的同伴,大家面露难色,表情沉默,外面堆有许多的花圈。   唐墨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受欢迎,以前在特种兵部队内,他和同伴们倒是聊得来,退役后还打算将来大家都退下来再常常相聚。   唐墨就这样静静他的好兄弟雷叔叔的儿子雷谨抱着他的骨灰盒,上了车,带回了烈士园安葬。   这世间,最关心自己的只怕就是雷叔叔和雷谨了,当时他被推下飞机时,脑海里就在想,还好他死后有人会伤心。   他飘着跟了雷叔叔和雷谨走出外面烈士园,就在烈士园外的守卫站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只见在高大铁栏外,两个士兵拦住那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女人红着眼,表情很难过,好像在哀求着士兵让她进去。   唐墨一眼就认出了正是他的生母,自那次病好,他们再没有见过面,看样子这个女人凭着自己的美貌,活得真不错。   雷大恩一眼就认出来,表情紧绷走过去,道:“怎么回事?”   女人也认出了雷大恩,哭道:“雷首长,雷首长,他们说阿墨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这和李夫人你,好像没有关系吧。好不容易嫁入豪门,来这满是烈士的烈士园做什么。”   李夫人哀求望向他,泣声道:“你告诉我,阿墨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求您了,当初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您看在他死去的爸爸的份上,让我见一面吧。”   雷大恩来到她的眼前,对她的眼神毫无所动,表情冷寒又痛心的道:“他死了,他半年前执行一次特殊任务,因为杀了不该杀的人被执强行退役,在坐飞机回老家的路上遇到劫匪劫机,他奋勇挺身而出救了全飞机的人,却不慎被劫匪扯出了飞机门从万里高空摔下,最后,我们凭着他身上在观察期的定位器找到了他被摔成烂泥的尸体。他和他父亲都是英雄,他们会被载入国家英雄档案内,长眠烈士园。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所有,现在,滚出这里,不要打扰他们父子的清静。”   这个女人的无耻和自私让他寒心,更让阿墨寒心,雷大恩绝对不会让她前往烈士园内的。   李夫人捂着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蹲在地面上大声哭着。   雷大恩不为所动,道:“李夫人,当初你为了嫁豪门,不惜舍弃自己的儿子,故意不带他看病,好让他自然病死,自己可以无牵挂嫁入豪门,如若不是我赶到,阿墨早就死了。想哭你就在这里哭,但是进去,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雷大恩看也不看她一眼,和儿子越过她迈上旁边的军车,砰的关上车门。   车子缓缓驶离烈士园,寒风中,只有李夫人悔恨的哭声。   飘于空中,唐墨望着哭得不能自抑的母亲,微微一笑,突然之间释怀了所有。   闭上眼,唐墨身体化为淡淡的莹光,随风直上云霄,跟着光冲向天空。   “墨,墨。”   耳边传来深情又担忧的声音,如此的熟悉,唐墨停下来,在想着哪里听过这声音。   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处,他发现这个声音能影响到他,一声声的,动听又让他牵挂。   是谁来着,是谁?   昂头立于云层上,唐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沉思,一阵风吹来,他脑子一个激灵,无数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重生,他救人,他到达异世界,遇上一个有着极好听声音的男人,他叫。。萧正霆。   身子勐然下坠,唐墨瞬间跌入一片黑暗的冰水中,寒意刺骨,冷的让他灵魂都颤抖。   “好冷。”   他不断的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陷入越深,寒意更甚。   正当他无限坠落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及时握紧他,大手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输送到他的身体内,趋走他的寒意,让他的身子不再微微颤抖。   暖意将他整个人包围住,唐墨舒畅得想呻吟出声,挪过身子更加靠近那暖源,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唐墨缓缓睁开眼,朦胧间看到萧正霆正温柔似水望向他。   他仍没有退烧,只以为自己在梦中,自然惬意不少,伸出手抚向他的脸颊,扯出一丝笑容:“好真实的梦境。”   “墨。”萧正霆原本正打算睡觉的,感觉到他有异样,却不想看到他睁开眼,心生欢喜。   唐墨从他的眼角抚过挺直的鼻尖,到微冷性感的唇,轻声道:“低下头来。”   “怎么了?”萧正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想说话来,低下头凑上前。   就在他靠近那刻,唐墨微昂头,吻上他的唇。   萧正霆惊讶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唐墨,唇微张轻含住他的唇瓣,灼热的气息与之交缠。   唐墨伸出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轻吻着他,眼眉满是迷离。   萧正霆瞬间反应过来,趴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不碰到他的伤口,激烈吻着他,霸道而专注,就在他忘情时,身下人突然停止动作。   抬头,看到唐墨正眨着无辜的眼望向他,喃喃自语:“做梦,竟然也会痛。”   萧正霆好笑,温柔道:“那墨喜欢吗?”   这话出来,他隐隐有着期待,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摒住。   唐墨用力点头,笑道:“喜欢,我很喜欢正霆,是那种想要和你欢好的喜欢,是那种,一辈子都想和你好的喜欢。”   萧正霆欣喜若狂,握着他的手深情脉脉的道:“墨,我也是,我也欢喜于你。”   唐墨突然抬头轻捏了他的脸,傻唿唿的道:“不疼,原来真的是梦。”   萧正霆好笑,正想说什么,看到他瞬间睡过去,宠溺一笑,温柔道:“可不是梦哦,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当你说的是真心话。”   他知道墨是被烧得煳涂才会将现实当成梦境,不管如何,他知道这是墨的真心话。   小心翼翼的翻身,将他拥入怀中,萧正霆满足的闭上眼。   唐墨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三夜后,缓缓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帐帘,胸前刺痛告诉他还活着的事实,动了动唇,发现唇并没有干裂,反而很湿润,显然有人常给他喂水。   侧头看到床边有张长书桌,萧正霆正坐在上面批公文。   微启唇,唐墨发现他的喉咙好像被人切断一般的难受,忙咽下一口唾沫。   萧正霆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唐墨,见到他醒来欢喜的放下笔:“墨,你醒了。”   “嗯,我昏迷了多久?”抚着丝丝微痛的额头,唐墨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晕乎,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萧正霆来到他的身边,轻抚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放心下来,转头让人将贺神医唤进来。   握着他的手,道:“你昏迷了好几天,还好有贺神医的救命药,你的伤正在结疤,不要乱动。”   “我倒是想动,我得敢才行啊。”   唐墨知道自己的身体,过于孱弱又被刺中要害,如若没有贺神医在,只怕早就升天了。   贺神医从屏风后绕进来,见到唐墨清醒过来,笑道:“唐公子醒了。”   萧正霆点头,道:“快些过来给他看看。”   “好。”   贺神医坐到床边小凳上,执手为他把脉,随后检查他胸前的伤口。   唐墨头仍有些晕,伸手想揉一下,结果才发现自己的手在萧正霆的厚实的手掌中。   侧头迎上他温柔似水的眸光,唐墨心漏掉一拍:“正霆。”   萧正霆抚着他的脸,温柔道:“你无碍就可,你昏迷了好几天,又是高烧,又是梦魇,我很是担心。”   唐墨将他眼底的情意一览无疑,哑然:“正霆,你。。。”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真的是吗?霆,看他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情意。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温柔道:“墨在昏迷中说,你心悦于我,可是否?”   什么?唐墨震惊,他做梦竟然这么说。   昂头迎上他深情的眸光,唐墨缓缓道:“那正霆呢,可是对我,可也心悦于我?”   “这是自然。”握着他的手,萧正霆眉眼角满是欢喜:“我心悦于墨,墨呢?”   听他的语气萧正霆早就知晓答案,只是他要亲口听他说出来。   唐墨想到那个梦境,嘴角不自觉扬起:“我确是喜欢正霆,不是因为你是皇帝,只是因为,我在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心悦于你。”   “墨。”萧正霆抚上他的脸,表情宠溺非常。   无情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贺神医心情平静,为唐墨查看伤口再重新上药。   唐墨没有想到萧正霆也喜欢自己,心生狂喜,却仍不敢乱动,以防扯裂伤口。   贺神医朝着萧正霆作揖,道:“陛下放心,候爷的伤恢复的极快,以现在的速度和我们的用药,不出二月就可以恢复。”   主要的是候爷幸运,匕首没刺到大血管,不然回天乏术。   唐墨侧头,疑惑道:“谁是候爷?”   他什么时候成了候爷,他怎么不知道。   握紧他的手,萧正霆道:“墨连救我两次,我顺势给你封爵,这样就有可以和权国公对抗的能力。”   他的墨十分出色,这个爵位他定然可以胜任,至于权力,他会给他握紧。   “我。一觉醒来,成了候爷?”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眨着眼,唐墨有些没反应过来,此时头又开始晕眩,他不敢乱想,闭上眼休息。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58章 和猪狗一个地位   自上次醒来后,萧正霆将国库内所有最上等的药材全部砸在他的身上,唐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恢复,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二人表明心迹后,萧正霆更是再不避讳自己对他的爱意,白天就在他床侧批折子,在屏风外见大臣,晚上相拥而眠。   渐渐地,京都内风声四起,臣子们开始蠢蠢欲动,谏言将唐墨挪出帝皇寝宫,结果被萧正霆用强硬性手段压下,更是直接斩杀一位出言诋毁污辱唐墨的臣子,连权国公等重臣都不敢再言语,众臣方罢休。   皇宫外,王氏和唐玉恬落下马车,望着眼前庄严巍峨的皇宫,王氏心中百味交杂。   如若是她的女儿在这宫中,她进来定然是欢天喜地的走,可惜是她最恨的人在这宫中。   侧头望着阴着脸的女儿,王氏意味深长的道:“等下进去,定不能露出任何不满?”   唐玉恬心有不甘,道:“母亲,那个野种如若真和父亲所说那般,那。。陛下还能再看我一眼吗?”   只要想到唐墨竟然成为陛下的宠臣,她心里一阵恶心,两个男人,怎么。。   王氏望着她不争气的模样,手戳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个蠢丫头,古往今来,哪个皇帝后宫没有一二个男宠,他是皇帝,坐拥天下美人,这美人自然也包括男子。他再得宠有什么用,他又生不出儿子来,而你是女孩子,你可以啊。陛下天下美人皆见过,你美貌是属上乘,可也不是最极品的。陛下待他只是新鲜劲而已,待过后还不是弃之如?,你借着他的势见几次陛下,等陛下对你有了好感,将来你生下一儿半女,比什么宠都强。记住一件事,如若陛下宠幸你,将来有别的美人入宫一定要装大度,没有人能霸住皇帝一个人的宠爱一辈子,儿女才是你的靠山。”   唉,她的女儿虽然才十三四岁,却很聪明,她相信只要好好教导几年,加上她父亲的护着,在宫里绝对无人敢惹。   唐玉恬自是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心总有不甘。   宫内,唐墨接到了王氏过来探他的消息,有些讶然,当看到旁边正低头处理折子的萧正霆时,恍然大悟。   他知道王氏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唐玉恬极为虚荣,寻常男子入不得她的眼,只怕来看他是假,想在萧正霆眼前留下印象倒是真的。   萧正霆意识到他的注视,温柔道:“墨,不想见就打发掉。”   唐墨摇头,道:“我想见,为什么不见,让她们进来。”   王统领见到萧正霆颔首,转身迈出大门。   孙公公从外面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有个小碗,里面是肉粥,专门给唐墨做的。   萧正霆端过粥,发现还是有些烫,拿过小勺子吹凉再放到他嘴边:“墨,为什么让她们进来,只怕是不怀好意。”   想到王氏给墨下蛊毒,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如若不是贺神医未曾寻到解开蛊毒的方子,他早就抄掉唐家。   唐墨似笑非笑道:“你当真以为她们是来看望我的吗?她们是来看你的。”   萧正霆从小就见识过女人最丑陋的一面,听到此话在耳中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心中对王氏母女厌恶更甚。   “王氏寻不来如此霸道的蛊毒。”萧正霆不用想也知道,这毒定然是权国公为爱女寻来的。   粥上面的有层微凉,萧正霆用勺子盛了些放到他的嘴边:“有些烫。”   唐墨伤口还不能坐起来,张开嘴喝下去,道:“权国公只怕也不会将我这个候爷放在眼里。”   “以他的个性,确实不会将墨放在眼里。”墨的手中仍未有一丝权力,现在又和他关系暧昧,不止权国公,许多有些势力的大臣都瞧不上他的墨。当然,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大臣们如若没有大仇还是不会暗害于他的,权国公除外。   “等伤好后,我安排墨到兵部如何?”墨对于军事竟然了解的十分透彻,可谓天纵奇才,十分适合兵部。   唐墨摇头,道:“我想到军营中历炼。”   “不可。”萧正霆听到这里,脸色微变:“你伤及心脉,这两三年内都要小心将养着,军营刻苦,你受得住,身体受不住。如若引发心疾,那一生都不能再练武。”   贺神医说他没有刺中血管却伤及心脉,这两年都需要静养,军营生活条件差,他如何受得住。   唐墨皱眉,道:“我没听他说。”   他知道心脏周围伤到确实麻烦,这里又不是前世高科技时代,真的很难养好。   萧正霆知道他在心什么,忙轻声哄道:“你这伤以现在的恢复速度,不出二个月就可痊愈,到时候看你的身体如何再做打算。如若恢复得好,你先承候爷之位,休养个一两年,到兵部讨个指挥类的职位就可以。”   近两年没有战事,根本不用出兵,既可以不让他闲着,又不会累着,每天准点工作,准点回家就可。   唐墨捕捉到一个重点,道:“二个月痊愈的话,那不就是好了,为何还要休养两年。”   萧正霆显然问过贺神医这方面的问题,解释道:“据说人的心脏有薄膜保护,伤及心脉之人痊愈后并不是真正痊愈,要休养一两年,等那层薄膜真正长得完好无缺才算真正的痊愈,也就是说不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如若未好转就强行进行大力气的体力工作,久而久之就会成为旧疾,到时候如若再想恢复就几乎不可能。”   唐墨明白,道:“那先等我痊愈后再说。”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个连长是受过这方面的伤,后来没有休息好,确实是有了旧疾,差不多四十岁提前退休到军校当了老师   他好不容易有了个新的身体,又不强壮,可不能随便折腾,万一折腾成病罐子,那有他后悔的。   此时王统领在外面通报:“陛下,唐夫人和唐小姐已在外面等候。”   萧正霆喂唐墨喝下最后一口粥,将碗递给孙公公,用丝帕为他拭嘴,冷声道:“让她们进来。”   既然她们想看,就让她们好好看看。   王氏和唐玉恬想到竟然能来到帝皇的寝宫,那是激动非常,特别是唐玉恬,经过刚才王氏的开解,已然换了极好的心情,面容带笑望着皇宫内的一切。   二人迈入高高的门槛不敢抬头,进来就跪在地上:“参见陛下。”   萧正霆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认真批着折子,仿佛没听见。   他没有说话,王氏和唐玉恬自不敢起身,就这样静静的跪着。   一刻钟后,见为难得差不多,孙公公假装假模的来到萧正霆身边:“陛下,唐夫人和唐小姐还跪着呢。”   “平身。”   冷冷两个字如珠玉砸在宁静的宫殿内,冷冽夹着威严,让人不寒而栗,王氏母女二人忙起身。   待抬头近距离见到俊美丰神的萧正霆时,眼神瞬间痴迷,心中小鹿砰砰乱撞,怦然心动,脸颊染上粉色的晕红,更添三分艳美。   好。。好俊朗的陛下,如若此生真能成为他的妃子,她死而无憾。   王氏见到女儿发花痴的模样,忙暗扯她,等她回神后忙道:“陛下,不知我儿唐墨在何处?”   萧正霆没有理会她,孙公公再次上前,笑道;“候爷在里面龙床上休养,夫人说话莫要太大,现在候爷要安心静养。”   竟真的在龙床上。王氏心中百感交织,不甘差点让她尖叫出声却只能硬生生压住。   屏风被撤到旁边,她们抬头就可看到躺在奢雅龙床上休息的唐墨,修长的身子躺在偌大的龙床上,看向她们的眼神深不见底。   王氏反应过来后,眼泪说来就来,轻步来到床前,满脸担心的望着他的伤口:“墨儿,你身体如何?”   唐墨心中暗笑演的不错,面上温和道:“不必担心,有贺神医在,不出两月又能四处蹦跶。”   王氏知他现在心里对他有了隔阂,忙笑道:“你要好好休养,如若不行,还是回家去吧。”   唐墨懒的和她周旋,笑容冷下来:“家里比宫里好吗?”   王氏语气一窒,瞬间接不上话,她自然不能说家里比皇宫好,皇帝还在这里,她不是自寻死路吗?   心中暗气唐墨知道自己刻意捧杀他后,待她越来越不客气。   不过她也不生气,她认为自己是权国公的女儿,唐墨定然畏惧她的父亲,不敢待她怎么样。   扬起笑容,轻声道:“有贺神医在,自然是宫里比家里好,你定然要好好休养,现在你是候爷,身份非同一般,定不可再似以前那般任性妄为。”   “我如此,不都是母亲的功劳吗?”   王氏人是很精明,但是有时候,也很自作聪明。   王氏无视他的冷淡,拉过唐玉恬笑道:“你妹妹听到你伤了,在家里闹着要入宫看你,这不今天就带过来了。”   唐玉恬得了母亲的教导,将小心思全都藏起来,笑容露着担忧望向唐墨:“兄长伤得如此重,定然不要乱动,我和母亲已到庙里给你点了长明灯,佛主定然会保佑你平安顺遂的。”   “谢谢,佛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佛,钱捐够,他定然愿意保佑的,有心了。”   求佛主保佑他快点死还差不多,唐墨望着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的唐玉恬,不得不说如若再给王氏调教几年,这个唐玉恬,将十分了得。   萧正霆听到她们的话,心中杀意乍起,语气森冷:“无事就退吧。”   王氏暗惊,知晓他开始不耐烦,忙拉着女儿来到他眼前福身,赔笑道:“陛下,那臣妇先告退。”   唐玉恬福了福身子,乖巧脆声道:“陛下,听闻之前您受过伤,莫要劳累,您可是天下人的陛下,定要好好保重。”   她声音甜美,加之又情真意切的关心,很容易让人记住,唐玉恬十分自信和母亲恭敬退出宫殿。   王氏母女一走,唐墨立刻啧啧出声:“看看我们的皇帝陛下,魅力无边。”   听到他酸熘熘的话,萧正霆不怒反笑,温柔似水道:“墨不必吃醋,我最喜欢的是你,在我眼中,她们母女俩和猪狗一个位置。”   孙公公和立山,立泉听到这样的形容,不由得低头抿笑。   他们陛下的舌头,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59章 大将军周昊   阳光初起,宫女们将窗户打开,轻手轻脚撤换花瓶内的枯花枝,将新采下来的鲜花插到花瓶,太监们将里外擦干净,屋内花香溢室,微风吹来惬意舒畅。   唐墨刚上完药,望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贺神医,轻声道:“不知神医,我以后是不是真不能进行激烈运动和练武。”   贺神医知他的意思,笑道:“候爷,你的身体确实有些虚弱,再者你又是中毒,又是蛊毒,现在伤及心脉,真经不起折腾。候爷这伤不久就会痊愈,但是真正不再复发最少要休养两年,这两年前可以练武和不激烈的运动,万不得和他斗武之类的,主要是调养,放平心情,好好养着。我可以拿我的医名和你担保,只要候爷听我的话静养身体,后半辈子绝对不会有旧疾复发。”   “多谢贺神医。”   “那候爷可要好好休息。”   贺神医还有别的事,没有停留,提着医箱离开。   唐墨伸出手轻抚向胸前纱布包着的伤口,痛意仍是十分强烈,指腹微微碰到都刺痛的厉害,连唿吸都要小心翼翼似的。   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随后众宫侍请安的声音传来:“三皇子殿下安好。”   侧头望过去,只见萧帧在贴身宫女青环的带领下走进来,之前小朋友常偷偷地过来看他,都是远远的看,不敢靠近,这么主动来还真是第一次。   萧帧刚迈入屋内就和唐墨浅笑眸子对上,神情一怔,有些害怕眨了眨眼和他对视,深吸口气,仿佛鼓起所有勇气般,迈开小脚走到床边。   青环给唐墨福了福身子,笑道:“候爷,主子早早就想说来看您,只是陛下不许旁人打扰。这不,今天得了特许,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自从她们家主子被候爷救后,她就发现他十分喜欢候爷,常偷偷在远处望向他,青环那是狂喜交加,要知道他们家主子四岁了,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倒是喜欢读书认字,对人这种生物根本不感兴趣。   也许是他觉得候爷救了自己一命,让他十分信任,自然想亲近他。   天知道当主子第一次出来要找候爷时,她有多么的高兴,简直就是喜极而泣。   别人都是议论候爷如何如何,她却觉得他就像天神似的,神奇的治愈她们家的小主子。   唐墨伸手,眼神示意萧帧来到身边。   萧帧看他纤细修长的手指,犹豫了会,还是慢悠悠的靠近床边。   青环忙跟着上前,深怕她们家小主子不小心碰到候爷的伤口。   唐墨握着萧帧的小手,笑道:“哥哥受了些伤,三儿可知什么是受伤吗?”   萧帧眸光扫过他的胸前,随后懂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他有时候自己撞了下,头就会起包,青环就会大唿小叫说受伤了快请太医过来。   所以他知道受伤了就是很痛很痛,一不小心碰到更痛。   轻捏他柔软的小手掌心,唐墨刻意忽略伤口处传来的痛意,温和道:“三儿,我猜,你今天一定没有吃饭?告诉我,你吃了吗?”   萧帧其实得的不是病,天生的晚说话,雷谨就是,五六岁才开口说话,天生说话晚,这种人聪明绝顶,做事冷静,身体还十分健康。   只要鼓励他慢慢尝试说话,久而久之他自然有说话的欲望,就会开口。   萧帧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想自己回答,却没有开口。   青环蹲下来,温柔道:“主子,主子,候爷跟您说话呢?别忘了礼仪师傅说的话,长辈问就要回答,这是礼貌和教养,虽然候爷不是您的长辈,可是您的救命恩人。”   她的主子如此美好,他多么希望他能开口说话,不再被宫人在背后耻笑。   萧帧迎上唐墨温柔的眸光,那里面有着鼓励,希望和期待,让他缓缓垂首,十分自然脱口而出:“吃。。了。”   “主子。”青环听到他终于说话,恍若天音,眼泪哗的流出来,喜极而泣抱住他:“主子,您做到了,会说话了。”   呜。。她的主子,她就知道不是哑巴。   萧帧没有想到青环会哭,有些被吓到。   萧帧曲起手指轻刮过他那和萧正霆一模一样的鼻子,将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在眼底,笑道:“你的声音真好听!”   明明是很普通的声音,传到萧帧的耳中却恍如天籁,奇迹般将他心里的慌乱和害怕击得粉碎,一股暖流流畅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很欢喜。   他的声音这么好听吗?是不是和唐墨哥哥说话一样好听?他觉得,唐墨哥哥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比父皇的还要好听。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喜欢唐墨哥哥,但是他知道,父皇一定是被他的声音给迷住了,才会喜欢他的。   他的声音也好听,那么的话,大家也会喜欢他的。   唐墨哥哥是好人,喜欢他的,一定也是好人。   小小年纪的他在心里种下这么一个种子,萧帧就算将来年老,也是如此觉得,墨哥哥真的是个好人。   萧正霆进来就听到青环的哭声,有些担忧:“出了何事?”   青环没有想到他突出现,忙收回泪水跪下,颤抖着声音道:“陛下,陛下,三殿下刚才说话了。”   萧正霆望向自己儿子,冷声道:“会说话了?”   见到他严肃的模样,萧帧心中虽害怕,却仍是鼓起勇气昂头和他对视,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唐墨却注意到跟在萧正霆身后的男人,中年模样,五官刚毅,眸子锐利如鹰,一身盔甲,虎背熊腰,腰侧佩有长剑,身上铿锵正气,给人一种这位将军定然是位正直又厉害的人。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周昊开始重现,就算那时候的周昊很年轻,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周昊也是多年之后再见唐墨,那时候这个孩子已然被养歪,痞里痞气,他失望之余就想着,这孩子活着就好。   没有想到再次竟是如此情景,这孩子眼里的高傲不在,反而坦然从容,竟和以前判若两人,让他很是欣慰,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他又心疼。   没有娘疼的孩子像根草,王氏竟然敢如此对待唐墨,简直是毒妇所为。   还好这孩子福大命大,才能有今天,不管外面流言如何,周昊都觉得孩子活着就好。   唐墨扬起浅笑,道:“周叔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这孩子,差点见不着了。”   周昊一直认为在他的威慑下,王氏不敢对他怎么样,可事实证明,他太过自信了,这孩子在王氏手下定然吃了不少的苦才走到今天。   想到这里,他更加心疼。   唐墨见到他,仿佛见到了雷大恩叔叔,笑容多了几分的真诚,亲切道:“周叔叔放心,我福大命大,好着呢。”   周昊裂嘴一笑,道:“可不是吗?你现在是候爷,可是一品爵,以后好好将养,叔叔还给你带了不少好的药材,都堆着给你用。”   “多谢周叔叔。”对于这位周昊,唐墨了解并不多,只知是当年原主母亲从生死边缘救过他一命,之后他十分感恩,唐墨丧母后常常照拂,唐昌才没敢让他自生自灭。   青环见这里她们不适合在,忙福了福身子:“奴婢带着三皇子先回宫。”   说完,暗扯萧帧,示意他快身请安离开。   萧帧依依不舍从唐墨掌心抽出手,跟着青环离开。   萧正霆在床边坐下来,手抚上他的额头:“可有头晕想吐?”   、“不曾,休息一夜后,倒比昨天舒服。”之前几天他是有头晕和想吐,贺神医改了药方后病症明显好转,伤口的痛意一天比一天在减少。   周昊作揖道:“陛下,不知阿墨的候府设在何处?”   萧正霆早就为他选好地方,道:“长青街那边。”   周昊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笑道:“刚好,和我家极为相近,甚好,甚好。”   封爵并不是只有个封号,自会赐下土地和府邸还有银钱,也就是说,以后他不用住在唐府内。   这样更好,远离那些小人,可活得更好。   唐墨轻笑道:“那以后要常到周叔叔家窜门。?”   “你婶娘的厨娘那是天下无双,你天天来吃都可以,我还有两个儿子比你小这么两三岁,定然和你合得来。”   他以后住得离他家近,他会更加放心。   唐墨听说过他的两个儿子,据说十分神勇,有乃父之风,有其父必有其子,自然不会差到何处去。   萧正霆望向周昊,道:“墨伤好后就入军营,贺神医却说他伤及心脉,不能过于劳累,更加不能激烈打斗。”   周昊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笑道:“可以啊,有军师一职,只要平时出出脑子就行。陛下之前给微臣信中提到的那些军民一体之类,您说都是这孩子出的,显然他对军事有着独到的见解。”   陛下给他的信中写出了许多对于军营中的改革,全是这孩子想出来的。   那时候他拿著书信可是如获至宝,对这孩子当真是刮目相看。   谁说这孩子不学无术的,谁说他是天生的纨绔子弟,这妥妥的就是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材,不能练武没关系,有脑子就行。   就在后面出出计意,计划计划军事指挥,又清闲又不用到前线送死,简直不要太好。   萧正霆摇头,道:“我打算让他入兵部。”   “陛下。”这样的人才送到兵部,周昊真想咆哮,这根本就是浪费人才,再说兵部都是许多老将组成的,他一个嫩孩子去还不被人啃完了。   唐墨握紧萧正霆的手,笑道:“正霆,我想前往军营。”   萧正霆正欲多言,低头将他眼底的坚持映入瞳眸,暗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他们的感情才刚开始,他只是怕跟着周昊前往营地,他们聚多离少,墨喜欢上别人如何是好?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0章 两个孩子落水   夏末秋至,凉风开始袭入皇宫各处,而在内庭部开始备好冬天要用的各样东西,如制新的衣服,披风,还有地龙所用的炭,还有各式各样的物品。   唐墨的身体恢复极好,伤口结疤处开始生出新肉,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有时候还能和萧正霆聊一些军事上的布署。   秋高气爽的午后,已能勉强坐起来的唐墨被抱到御花园凉亭内,让他躺入铺着薄毯的摇椅内,欣赏着满园盛开的秋菊。   唐墨望着细心为自己整理披风的萧正霆,心中一股暖意扬起:“正霆,你是帝皇,不必如此。”   身为一国之君,夜里都是他侍候自己,擦身撒尿什么全是他一手包,这么好的男人,他如何不感动。   萧正霆亲了亲他的脸颊,冷硬的脸上扬起宠溺的笑容:“无妨,我在你眼前不是帝皇,只是你的恋人而已。”   他的墨如此美好,他要好好的宠着,将他的心彻底占据,不然他跑到军营什么地方去,被那个野女人野男人勾走的话他上哪找去。   唐墨握着他的手,道:“谢谢你。”   孤单两世,此世他还有不举之症,以为再次如前世那般孤单可悲的死去,谁想遇到了他。   世人皆知帝皇凉薄,只是不是凉薄,帝皇也是人,他也有感情,比平常人更加敏感,更加执着,因为他知道,在皇室,感情就是奢侈品。   好不容易拥有,怎么可能舍得失去。   抵着他的额头,萧正霆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唐墨正想说什么,突然之间左侧湖边传来骚动,宫女尖锐的哭声传来:“快来人啊,二皇子和大公主落水了,侍卫在哪里,大公主和二皇子落水了。”   孙公公听到这里,暗道不妙,忙让几个太监去看看。   萧正霆和唐墨望过去,只见左侧水边有波光涟漪,一蓝一粉红衣服的孩子不动的飘在湖面,还有几个宫女正趴在岸边哭着,会游泳的全跳下去。   几个太监都会游泳,几人利落入水,将飘远的孩子拉到怀里往岸边拖。   唐墨看那两个孩子不动就觉得十分诡异,照理说刚入水的孩子就该拼命挣扎才是,怎么他们都不动。   “正霆,我们过去,那两个孩子有些不对劲。”   萧正霆自然也看到了,抱起他走出凉亭,身后的立山让侍卫抬好摇椅紧紧跟随。   他们来到孩子落水的地方,此时太监将孩子平放在地上,曲起膝盖将孩子面朝地放在膝盖上,给孩子拍背让他吐出水。   萧正霆将唐墨重新放到摇椅内,冷眸扫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二皇子和大公主为何会落湖,你们如何看护的?”   这几个宫女平时都是看管皇子和大公主的,竟然落水才发现。   几个宫女瑟瑟发抖,其中一个爬上前,颤抖的哭道:“陛下恕罪,奴婢刚才和二位殿下在外面散步,他们突然看到一只兔子就追过去,原本我们跑着的,可不知怎么的几人摔了一跤,起来的时候二位殿下不见踪影,我们找到的时候他们就在水中飘着,奴婢们才大喊的,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唐墨不理会他们的哭声,和几位太监道:“你们这样子救不了他们,孩子还有气吗?”   太监点头,道:“刚才还有气,现在一会就没气了,太医已去叫了,还赶不过来。”   “你们这样子不行,现在将孩子平放在地上,两个都要平放,叫一个懂一点医术的宫女来到公主身边。”   “奴婢懂一点医术。”   刚才说话的宫女上前,来到小公主身边跪下来,眸光望向唐墨。   唐墨立刻让他们按压孩子的胸部,直接孩子吐出水为止。   立山和立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二皇子的属下来吧。”   殿下身份尊贵,太监们只怕控制不住力道,如若按伤二皇子,得不偿失。   萧正霆点头,道:“快些,不能让他们死了。”   如若孩子死掉,那么他只有两个皇子,那些大臣又开始来烦他。   立山上前跪在二皇子身边,按着唐墨的指示,不断按压着二皇子的胸前,另外一个宫女也是如此。   呕,他们按压没多久,两个孩子分别吐出湖水,随后用力咳着,终于活了过来。   几个宫女此时终于抱着同伴哭出来,她们哭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的命。   如若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救不活,她们全部都会被斩首。   宫女们迅速将外衣脱下来先给两个湿淋淋的孩子包着身子,免着风寒。   孩子迅速让人给送回了潜龙宫,陈太医和另外的太医正在给孩子们开始诊治,萧正霆和唐墨坐在外面,望着跪了满地的宫人,和哭得伤心的言嫔,玉嫔。   大皇子是坐在下首椅子,他听到两个弟妹差点被淹死,也十分害怕。   唐墨扫向言嫔时,发现她竟然就是那天和侍卫偷情的妃子,不由得看了萧正霆一眼。   这个男人,知道这女人给他戴绿帽子了吗?   萧正霆冷声道:“谁是侍候二皇子和大公子的,分开跪。”   “是。”宫女和太监们不敢抗令,颤抖着身子迅速分开跪成两团,另外一团侍候大皇子的忙跪得远远的,免得波及到他们身上。   寒眸扫向所有奴才,萧正霆道:“谁先发现二皇子和大公主落水的?”   “是奴婢。”另外一个宫女颤抖着声音爬上前,伏在地上。   唐墨轻拍萧正霆的手,示意他先来:“一个人落水,无论大小,他第一时间会拼命的挣扎,以浮出水面唿吸新鲜空气,可是二皇子和大公主却动也不动浮在水面,你们说,为什么?”   几个宫女太监吓得颤抖得更加厉害,话都不敢说。   萧正霆扫了眼屏风后面的床:“陈太医,如何?”   陈太医从屏风后绕出来到他的眼前,恭敬作揖:“陛下,二皇子和大公主都是被人下了迷药,才会在水里一动不动。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回天乏术。”   宫侍们听到这里吓得更呛,哭喊道:“不是奴婢的事情,不关奴婢的事情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她们都是在宫里呆了几年的,自然知道萧正霆的说一不二,铁血手腕,如若真的沾上这么一点,她们这身贱骨头拆都不够刑部大牢拆的。   几个哭得昏天黑地,声音震天,萧正霆眸光一凛,呵斥道:“闭嘴。”   宫女们霎地闭上嘴,实在来不及闭的直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眸光望向萧正霆。   唐墨冷声道:“从你们摔倒,到找到二皇子和大公主,大约用了多久时间?”   之前说学过医的宫女上前,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不到一刻钟。”   唐墨算了算,一刻钟为十五分钟,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就藏在御花园内,待孩子们一走近立刻给他们捂迷药,顺手推到湖中淹死。   为什么要针对两个孩子?难道是刺客?   不,不可能,唐墨摇头想了想,觉得更像是杀人灭口的活,难道,这两个孩子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那也不可能啊,这还是两个孩子,能对谁造成威胁。   望向萧正霆,唐墨轻声道:“正霆,我觉得像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只是这两个孩子,该不会威胁到谁才是。”   萧正霆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冷眸扫向所有人,落在那宫女身上:“二皇子最近可有见什么人?”   宫女摇头,道:“除了每天和言嫔,玉嫔规定的相见时间,两位殿下十分乖巧在宫殿里跟着太傅读书,不曾见过什么人。”   唐墨语气有些虚弱的道:“那这几天,这孩子其中一个可有偷跑出去,然后好久才找到的。”   放下这话后,唐墨暗中观察所有人的神情,最后发现言嫔瞳眸中闪烁着慌乱,迅速低下头时暗咬唇瓣。   嘴角勾起笑容,唐墨倒没有想到会是言嫔,到底二皇子是她的儿子,竟如此恨心。   侧头以只有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和萧正霆道:“言嫔有些反常。”   萧正霆点头,明白这其中言嫔怕脱不了干系:“来人,将御花园今天所有值班禁卫军全部召到此处。”   “是。”王统领作揖,转身派人迅速去替班,让值班的所有人过来。   言嫔宽大的袖子内扯着丝帕,眼里无措至极,心中满是害怕。   没过多久,值班所有禁卫军跪在大厅外的小院内,王统领扫了眼,朝着萧正霆作揖:“陛下,人全部到齐。”   萧正霆冷声道:“你们两刻钟前,谁看到过落水前的二皇子。”   禁卫军面面相觑,有的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   很快,其中一位上前作揖道:“禀陛下,小的看到二皇子,大公主走入御花园内,钻入一处低丛内捉兔子,后来旁边闪出一个端着点心的宫女。小的以为是照顾二皇子和大公主的,没有在意。”   言嫔暗吸口气,眼底满是惊恐,心中暗恨,这个蠢货竟然被人看见了。   这。。这如何是好?   言嫔心乱如麻,脑子煳成一团,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如若被陛下知道,以陛下的个性,她绝对会被腰斩,想到这里,她抑制不住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萧正霆望向那名禁卫军,道:“你可认得那宫女?”   那名禁卫军摇头,道:“陛下,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她的脸,只道头上插着个粉绿色的蝴蝶簪子。”   话落下,他身后左侧一位禁卫军作揖朗声道:“陛下,小的看到了那个宫女,认得她模样,是言嫔娘娘宫里的三等侍女。”   轰,这话出来,所有人眸光蓦地落在脸色尽失的言嫔身上,眼底满是不敢相信。   她。。可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1章 玉嫔怀孕   言嫔霎地跪倒在地,惊恐伏地,身子抖如秋叶:“陛下,不关臣妾的事情,再者,宫里侍女皆秀丽,有相似的很正常。”   萧正霆扫了眼她身后跪着的几个宫女,望向那禁卫军:“言嫔身后的女子里可有她?”   立泉立刻上前,喝道:“全部抬起头,把脸露出来。”   各宫女们颤微微抬头,将自己的脸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侍卫扫了一眼,摇头道:“都不是那个送点心的女子。”   孙公公侧头和几个太监道:“给我到言嫔宫里将头上戴有蝴蝶发簪的宫女带过来。”   “是。”   这些太监都经过孙公公的调教,做什么事情十分利落。   萧正霆望向唐墨,温柔道:“伤口痛吗?”   “无妨。”唐墨摇摇头,想到什么,语味深长道:“正霆,这件事情只怕会牵出一些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如若他所猜不假,只怕此事言嫔偷情有关,不然谁会毒害自己的亲儿子,又不是王氏那般的后娘。   萧正霆紧握他的手,点头应了声。   太监们没过多久就回来,还扯着一个清秀的宫女。   宫女边被他们拉着走边喊道:“你们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是言嫔娘娘的人,你们最好放开我,不然的话你。。”   她正想发狠,抬头看到坐于厅中的萧正霆时脸色蓦然苍白如鬼,身子仿佛被抽走所有力量,被太监拖入大厅。   言嫔望着被拉过来的宫女,手里的丝帕飘落在地,瞳眸透出绝望。   太监们将她扔在地上,回到孙公公身后立定。   孙公公轻笑,指着那宫女道:“可是这个宫女。”   那位禁卫军微挺直身子探望,看清模样后点头,坚定的道:“就是她,就是她拿了一盘点心给二皇子和大公主吃。”   宫女吓得瘫软在地,不断朝着萧正霆磕头,哭道:“陛下,不关奴婢的事情,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萧正霆脸色冷如寒霜:“拖出去,就地斩首。”   “是。”   他的话落下,两个禁卫军上前,直接粗鲁提起地上的宫女就要往外面拖去。   宫女吓得嚎嚎大叫,尖叫道:“陛下,是言嫔娘娘吩咐奴婢这么做的,不干奴婢的事啊。呜。。。”?   言嫔脸色铁青,怒吼道:“你个贱娥胡说八道,本宫什么时候让你毒害二皇子和大公主了,那可是我亲儿子啊。”   蓦地跪到萧正霆眼前,言嫔泪流满面道:“陛下,臣妾不可能毒害自己的儿子,陛下明查。”   萧正霆对她的哭求恍若未闻,扬手让禁卫军将人放下,道:“是言嫔让你如此做的,给朕不抄你全族的理由。”   宫女听到这里明白自己怎么样都会死,但想到谋害皇子确实是要诛九族的,至少不连累父母家人。   跪在地上,宫女深吸口气,颤抖道:“是,,是言嫔娘娘他,,他和禁卫军刘碎偷情被大公主看见,就让奴婢给大公主下药。原本我们只是想给大公主下药的,只是二皇子当时也拿了,奴婢怕被人知道,就只能将二皇子也一起推下水。”   言嫔指着她歇嘶里底的吼道:“你这个贱人,竟然信口开河,敢如此陷害主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唐墨侧头有些担心望向萧正霆,结果竟见他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知晓被戴绿帽子的愤怒和不悦。   这个,,他不会早就知晓此事吧?   宫女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怕什么,就把自己知道的都抖出来:“你和那刘碎早就暗中通好,孩子还怀过一个,后来自己用药偷偷流掉。陛下久未入后宫,你不甘寂寞偷汉子,你宫里几个贴身宫女全知道,陛下如若不信,可以问她们。”   这话落下,可以说直接要了那几个宫女的命,吓得她们直接瘫软在地。   孙公公直接将她所指的几个宫女全提熘出来,让她们跪一起。   宫女们瑟瑟发抖,袖子剧烈颤动,有一个直接吓得晕倒过去。   萧正霆眸光扫向他们,道:“是要刑部动刑,还是你们自己说。”   “我们说,我们说。:”   “陛下饶命,我们什么都说。:”   生死眼前,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几个宫女把知道的都全抖落出来,连言嫔第一次偷情在何处都一清二楚。   言嫔瘫软在地,脸色死白,身子颤抖得更加在厉害。人证在前,她有一百张嘴也再也辩不清楚。   唐墨望向旁边的玉嫔,发现她垂着头,身子同样微微颤抖着,十分害怕。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二皇子没有看见,照理说那宫女是有法子骗走二皇子的,为什么连他一起下药。   只怕,,有人买通这个宫女。   “来人,将刘碎捉来。”   “是。”   此时,一名暗卫出现在萧正霆眼前,俯首在他耳边低语,随后如来时般消失不见。   萧正霆冷眸扫向旁边始终不语的玉嫔,声音如冷玉碎响:“陈太医,给玉嫔把脉。”   “陛下。”玉嫔一个哆嗦,忙跪倒在地,哭着道:“陛下,陛下这不关臣妾的事。”   萧正冷道:“朕几时说过,和你有关。”   陈太医从里面出来,作揖道:“陛下,是给玉嫔娘娘把脉吗?”   “嗯。”萧正霆朝后面招了招手,随后望向唐墨:“累的话先回去。”   他不想让墨看到这些女人丑陋的一面,会脏了他的眼。   萧正霆不知,唐墨早就知道言嫔偷人的事情,只是未对他言明。   立山和立泉上前将玉嫔一把拖到椅子上坐好,攥住她的手递给陈太医。   玉嫔用力想挣扎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侧头望向陈太医的眼神,仿佛死神就在眼前,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陈太医执手为她把脉,点上脉后他脸色慢慢凝重,眸光错愕万分望向玉嫔,以为自己号错,他执手再号。   萧正霆冷声道:“陈太医,可号准了。”   陈太医忙站起来,恭敬跪在地上,轻声道;“陛下,玉嫔娘娘,玉嫔娘娘她,是喜脉。”   什么?众人下巴惊呆,不敢相信望向玉嫔,她竟然怀了孩子。   难道,陛下宠幸过她吗?   孙公公上前一步,冷着脸和陈太医道:“陈太医,可莫要号错,玉嫔一年未承宠。”   既未承宠,这个孩子怀的,那可就有问题。   陈太医自是知道玉嫔入未承宠才会如此惊讶,陛下没有睡她,她却怀孕,想到刚才言嫔还被揭发偷汉子来着,难道。。   后面的话他不敢多想,这也不是他一个太医可以多想的。   言嫔脸色死白,用力闭上眼,眸底满是绝望。   跪倒在地,玉嫔颤抖着声音道:“求陛下看在大公主是您的亲生骨肉的份上,放过臣妾家族。”   说完,她勐然站起,朝着旁边的柱子撞过去。   立山霎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手直接将她拖住,狠狠甩在地面。   “啊。”玉嫔被不小心撞到肩膀,痛得眼泪直流,侍卫瞬间上前将她押住,免得等下死无对证,找不到她偷的汉子是谁。   言嫔表情呆滞,对这一切恍若未见。   玉嫔的宫女再次被提上前,她们倒是没有等萧正霆放话,立刻纷纷倒珠子似的倒出来,原来玉嫔更绝,竟然将心上人扮成宫女带入宫。   唐墨听到这里差点朝着玉嫔竖起大姆指,这智商,非常人能比。   禁卫军很快提来一个身形高瘦的禁卫军,正是那天唐墨见到的偷情男子,就叫刘碎。   刘碎知道事发,立刻爬上前痛苦流涕的道:“陛下,陛下,是言嫔娘娘勾引小的,是她勾引小的,小的那天喝了些酒,才和她有了第一次,后来她次次以此威胁小人,小人怕死才答应的,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言嫔没有想到他竟然将所有推向自己,眼泪流得更凶,指着他骂道:“你个混蛋,你别忘了,是谁常半夜偷入本宫房内的,是谁猴急的我出现慢点都抱怨的,现在想推给本宫,你做梦。”   刘碎指着她道:“你胡说,是你自己强迫我,我才与你偷欢。”   王统领上前,笔直跪倒在地,作揖道:“陛下,是臣失责,未能管教好下属,臣死罪。”   萧正霆冷声道:“与你无关,你将刘碎拖下去,静待发落。”   “是。”王统领站起身,让人先将刘碎押走。   刘碎被捂住嘴,无力的挣扎,如死狗般被拖走,在门边和被押过来的宫女错身而过。   唐墨望向那宫女,长是果然俊秀,身形高瘦,配上瓜子脸,再这么宫装一穿,高衣领一遮,还真看不出是个男儿身。   禁卫军将宫女往地上一扔,作揖道:“陛下,刚才小的检查过,确认无误是个男子。”   另外的禁卫军直接扯下衣领,露出属于男人的喉结,再将上衣扯拦,露出平坦的胸肌。   潜龙宫的宫女们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们可是和这个宫女接触过很多次,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个男人。   男子此时吓瘫在地,颤抖的伏在地上:“草民,草民叫李德子,乃,,乃京城外普家村。。人。”   萧正霆道:“你和玉嫔是相好?”   玉嫔爬上前,伏在地上哭道:“陛下,陛下,是臣妾强迫他入宫的,陛下,要杀就杀臣妾吧。”   李德子爬到玉嫔身边,不断朝着萧正霆磕头:“陛下,是草民勾引的玉嫔娘娘,陛下她是被我拿小时候的情份逼迫的。”   唐墨挑眉,瞬间觉得有趣。   刚才的那两个死命推给对方,这二位,却使劲的帮对方活下去,显然是有真感情的。   支着下巴,唐墨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二人,从小认识?”   玉嫔泪流满面道:“我和德子从小一起长大,他家中原本富饶,我们从小订有亲事,谁想后来家道中落,我们在十二岁那年分开,父亲为官多年不升,就强行将我送入宫中为妃,我不从,他就拿德子的性命威胁于我,我入宫生下大公主后,有一次我出宫看望父亲,见到他被毒打,就直接将他带入宫中。陛下,我们并没有好多久,也是上个月而已,陛下,是臣妾不甘寂寞,求您放了他吧。”   伏在地面上,玉嫔痛苦不堪的哭着,这哭声,有着绝望,也有着解脱,更多的只怕是对上天的愤恨吧。   唐墨望向她满脸痛苦,起了怜悯之心,如若玉嫔没有入宫而是和李德子成亲,那定然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吧。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2章 那又会是谁的   望怀月和几个大臣连夜被召入宫,特别是玉嫔和言嫔的父亲,众人皆以为有战事,跑得那叫一个快。   萧正霆坐于桌前,望着言嫔和玉嫔的父亲:“各位,可知朕召尔等入宫是为何事?”   几个机要大臣摇头,皆道不知。   萧正霆云淡风轻出声:“今天二皇子和大公主被人下迷药随后推入御花园湖中,幸得朕和护国候刚巧在赏景,他们才有幸活下来。”   什么?众大臣心惊,言嫔的父亲孟轻秀上前一步,急道:“陛下,那现在两位殿下如何?”   孟轻秀才不在乎大公主的死活,他知道如若只问二皇子,未免落人口舌。   萧正霆道:“两个孩子都无恙,却审出一些不该审出的话来。”   他冰冷的眸光让言嫔的父亲和玉嫔的父亲心中一咯,不祥的预感从心里涌起,二人相视一眼,不知如何说好。   玉嫔的父亲方广上前,恭敬作揖:“陛下,是不是小女在宫中言语有不妥之处。”   萧正霆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白开水,干燥的喉间终于有了湿意,舒服不少。   下方望怀月见他如此,知道事情绝不简单,眸光望向孙公公。   孙公公上前,表情严肃望向几位重臣:“二皇子和大公主落水乃是言嫔身边的宫女所制,只是大公主见到言嫔和禁卫军偷情,言嫔意指宫女将大公主杀人灭口,谁想那宫女害怕,就直接也将二皇子推入湖水中。”   “什么?”孟轻秀睁大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言。。言嫔。偷。。。偷人?”   怎么可能,他的女儿竟然给陛下戴绿帽子,这简直就是荒谬之致。   望怀月讶然出声:“言嫔偷人,是谁敢如此大胆?”   我的天,这是谁活腻歪了,偷人偷到陛下身边来,望怀月被召入宫,想到所有事情,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件事。   这个,惊掉他的人牙。   孙公公点头,道:“他的宫女全招了,是禁卫军刘碎,而且那刘碎也承认,人证,物证皆在,言嫔还为刘碎怀过孩子,只是暗暗流掉。孟大人,您说,您女儿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算陛下一年不入后宫一次,可民间有多少女儿一生守寡,全无男人,人家还不是照样过来,她倒好,还真能做。   孟轻秀感觉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往旁边靠去。   方广身子侧到旁边,眼底有着幸灾乐祸:“孟大人,看样子你忘了教会你女儿何为妇德?”   萧正霆冷声道:“方大人可知,朕半年未入后宫,玉嫔,怀有身孕一月有余。”   什么?方广正想欢喜,突然理清萧正霆的话,半年未宠幸过女儿,那她的一个半月身孕从何而来?   意识到什么,方广脸上血色尽失,脑子轰的炸开,身子微微轻晃,喃喃自语道:“难道她,,难道她也。。。”   孙公公冷哼,道:“她还私自将偷情的男子陈德子带入宫中,假扮成宫女模样,日夜厮混,方大人,也不知您女儿的妇德,在何处?”   蓦地跪倒在地,方广神情呆滞,身子剧烈的颤抖,眼中满是绝望,有气无力的道:“陛下,陛下会不会是,宫人蓄意报复主子。”   这是有的,有些下人想往上爬,主家就会打压,下人会蓄机报复。   她的女儿性子很温婉,怎么可能会做出偷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萧正霆将他的恐惧全看在眼中,道:“人从她宫中捉出,二人皆亲口承认。”   “这。。这。。”方广双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孟清秀身边,二人晕做一堆。   望怀月立刻让人给拖下去,等清静后皱眉望向萧正霆:“陛下,这怎么回事?”   “如你所听到的,朕被她们戴绿帽了。”   望怀月想装作激愤的神情,无奈嘴角和他不是一条神经线上的,裂得后糟牙都看得见。   “陛下,反正您又不伤心,管他戴什么帽子呢?”   哈哈,,认识陛下多年,终于见到有人反了他一回,爽快。   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唐兄弟,知道此事吗?知道的话,他是何表情?”   “自然知道,他还看见过刘碎和言嫔偷情,可能怕朕伤心没有说出来,可惜他不知道,刘碎和言嫔,还有玉嫔和李德子的事情,朕早就知道。”   他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皇宫内一草一动如何能逃脱他的控制。   望怀月啧啧出声,道:“陛下,您可真牛!”   这世间他没佩服过谁,唯一一个就是他。   女人都在他家里偷汉子了,他知道后竟然没有杀人,而是任由她们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唉,言嫔和玉嫔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想,帝皇根本视她们为无物。   望怀月道:“此事关联重大,必要严惩,不然将来你儿子登位,后妃有人效仿,那可就麻烦了。”   也不是谁都能如此霸气的,到时候引起的连琐反应如若新皇接不住,那就真的让天下人笑话。   萧正霆道:“这正是朕叫你入宫的原因,你来处理就可。”   他现在处理完国事,还要操心和照顾墨的身体,哪里有空处理这些女人。   望怀月蹙眉,思忖片刻,道:“这定然要严惩,不然将来你儿子登位再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办?万一你儿子处理不得,那可就真的会让天下百姓笑死。”   这件事情既不能让人知道,也要严惩二位嫔妃,这倒不难。   “臣觉得,就编成言嫔想杀大公主,玉嫔想杀二皇子,结果谁都没得逞。这样一来又可以光明正大杀她们几人,然后可以威慑住将来的妃子,这就是在皇宫里谋害皇子皇女的下场。”   说完,望怀月瞅着他,想知道他满意不。   萧正霆放下茶杯,道:“纯妃也怀了孩子。”   望怀月脸色一怔,突然想到什么,错愕张大嘴巴:“这。。这惊掉臣的下巴处。”   我的乖乖,陛下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的妃子全扎绿帽子给他戴。   萧正霆道:“你该明白,朕不喜女色,自不会入后宫碰她们。”   “我的乖乖!”捂着胸口,用力唿吸,望怀月觉得自己今天知道的已足以让任何一个帝皇将他灭口。   望向萧正霆,望怀月道:“陛下,咱要不要,去看一下老祖宗的陵,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歪了?”   不然不会全扎一堆偷汉子,这风水,定然有问题。   看样子,定然是先帝的寝陵出了什么邪气,不然不会如此倒霉的。   怪不得之前他一碗落胎药灌给纯妃,当时他还以为纯妃用了什么法子让陛下宠幸了她,原来不是陛下的种。   萧正霆懒得看他的傻表情,道:“就按你说得办,此事由你来负责,纯妃就让她乖乖呆在冷宫内。”   “是。”望怀月知道不杀纯妃自有他的用意,不敢多问。   萧正霆回到寝宫时,唐墨正躺在榻上休息,自从他好些后,就自动回到榻上休息。   拗不过他,萧正霆只能宠着。   唐墨道:“如何?”   ?“两个全吓晕,半分承受能力都没有。”萧正霆坐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掀开衣服望着他的伤口。   唐墨挑眉,笑道:“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换我我也晕。”   萧正霆宠溺望向他,温柔又肯定的道:“你不会,如若是墨的女儿偷汉子,你不会晕倒。”   相处这些日子,唐墨性情如何萧正霆早就了如指掌。   他的墨,性情坚韧,越是艰难时刻他越是清醒,百折不挠的坚定仿佛刻入灵魂般深沉,不会因为任何事情退缩。   唐墨摸着下巴,笑道:“也是,如若是我的女儿偷汉子,我第一个打死女婿,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的男人,有屁用。”   这话出来后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萧正霆:“这个,,真不是说你。”   萧正霆手轻抚向他脑后墨发,笑道:“无妨,我不在意,我早就知她们偷汉子,也知言嫔流过一个孩子。只是我厌恶碰女人,总要有几个妃子在后宫止住那些臣子的舌头。”   最重要的是,他要皇子继承皇位,这也是她们唯一的作用。   “说到这里。”唐墨停顿了下,偷瞄他一眼,见神情如常后道:“我听说,你没有睡过她们?”   这是他一直以为最大的疑惑,这里可没有什么人工受孕之类,那如何怀上孩子?   点头,萧正霆道:“确实,我不喜碰她们,每次要宠幸谁想给她们灌下迷幻药,让她们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   “那你四孩子怎么生出来的?”   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得到,难道,这几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这么一想,唐墨望向萧正霆的眼神满是灼热:“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能在没有发生肉体关系的情况下怀孕。”   萧正霆道:“倒没有听说过,只是那几个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你想知道的话,等过些日子我让你见过人,你在看到他那刻,自然就会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真相。”   这么神秘?唐墨望着他认真的眼神,没有再多问,想着反正该自己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他的。   不过,那几个孩子长得都极像萧正霆,说不是他的孩子只怕没有人相信。   但他更相信萧正霆没有骗自己的理由,这几个孩子怕真不是他的,那又会是谁的?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3章 哥哥萧正吉   第二天,当事情传出,满朝哗然,此时众臣才发现,言嫔和玉嫔的父亲,孟大人,和方大人早就没有踪影,不由得暗暗鄙视。   教出这样的女儿,哪里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权国公上前一步,作揖:“陛下,言嫔和玉嫔敢毒害皇子公主,就该诛九族,以儆效优。”   另一位臣工上前,作揖道:“陛下,国公爷所言极是,无论是言嫔毒害大公主,还是玉嫔毒害二皇子,都罪无可恕。身为嫔妃,就该为陛下生育子息,教育皇子,德行乃最该具备的,言嫔及玉嫔此举简直就是目无王法,将皇子之命视如草芥,该当诛九族。”   “陛下。”望怀月上前,作揖道:“陛下,臣觉得是该重罚,却不该诛九族,虽是嫔妃伤心病狂,却不能全一棒子打死,以免给百姓落下帝君乃暴君的形象。不如,将其家人流行三千里,其五代不得入朝为官,不得参加科考,以此更显陛下仁德治国。”   权国公冷睨周昊一眼,道:“陛下,如若不严惩,只怕将来新妃入宫不甘寂寞,仍有此事发生。”   剧高临下望着众大臣,萧正霆冷声道:“就按丞相所言,言嫔和玉嫔处死,家人流放三千里,五代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朝为官。”   众臣作揖,异口同声道:“陛下英明。”   “退朝。”   萧正霆站起身,大步走出大殿,身后立山立泉及孙公公紧随其后。   唐墨正躺在榻上望向旁边矮桌上一对可爱的鸟儿,这是一只叫双翼鸟的翠鸟,擅歌唱,会跳舞,正霆见他无聊就让人找来的。   当时他就想笑,觉得还不如给他一本兵书。结果人家鄙视瞪他一眼,说他现在翻身都痛,还看兵书。   想想自己的伤口,还真的是。   萧正霆从外面走入,见到拿小勺子逗鸟儿的唐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公子白衣,似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如谪仙临世。   唐墨光听步伐声就知道是他,轻笑道:“回来了?”   “嗯。”萧正霆坐在他身侧,握着他的手温柔道:“伤口如何?”   “贺神医刚才上过药,这几天开始倒是痛意减少,疤也很结实,只是还是痒。”他的伤口正在长新肉,有时候真的很痒,还好他意志力坚强,还是能忍的。   萧正霆伸出手到胸前,轻轻为他抚摩消除痒意,让他舒服些。   唐墨道:“我想起来坐坐?”?   “不可。”萧正霆直接摇头,道:“你的伤口才恢复一个月,定要再躺一个月方能下床走动。”   唐墨差点翻白眼,他现在躺的自己都快发晦了,做月子也才躺三十天,他做两个月的月子。   萧正霆抚着他的脸颊,道:“墨,我带你见个人如何?”   “谁?”   “等一你就知道。”   弯身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深怕弄到他的伤口,萧正霆往外面走去。   萧正霆并没有走出多远,而是来到卧龙殿隔壁的宫殿,承恩殿,这里一般是妃子承宠的地方。   妃子侍寝并不会直接来到萧正霆的宫殿,而是被送到承恩殿,待承宠过后再送回自己的宫殿。   唐墨微皱眉,道:“为什么来这里?”   他自然不会想到他们会有什么,以现在他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有什么   萧正霆温柔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立山和立泉二人率先来到门前,轻轻推开高高的宫门,待他进去再轻轻关上门。   承恩殿内的摆饰自比不上卧龙殿,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刚迈入门槛,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类似于前世现代化的床,二米左右,四角有木柱,上面挂着黄色绣流云帐幔,帐子四边收起,旁边放着一仙鹤求欢屏风,屏风下放着紫玉香炉,奢靡无比。   唐墨想到这张床的作用,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萧正霆带着他来到一处挂着仕女采花图的墙前,定定站立。   孙公公立刻来到旁边蜡烛架前,轻轻在上面摸摩了半会,在某处按下去。   哗,墙应声开出一道门,能容一人进去,萧正霆抱着他毫不犹豫迈入。   里面有长长的走廊,廊上有烛火,照亮整条走廊,廊并不深,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密室,里面有简单的桌子,椅子,还有一些简单的装饰品,一张被帐幔遮住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唐墨没有看清楚,只看身形像个男子,床边的鞋也是男人穿的。   密室左侧还有道门,一个身形高瘦穿着素衣的男子走出来,当看到萧正霆时忙作揖:“陛下。”   “嗯,吉如何?”   “殿下,差不多该醒了。”   “嗯。”将唐墨放在椅子内,萧正霆来到床边,轻轻掀开帐幔,露出里面熟睡的人。   当看清床上人的面孔时,唐墨瞳眸蓦地睁大,不敢相信息的眼睛。   床上的人竟然和萧正霆长得一模一样,那脸,那眉,那鼻子,那唇,简直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萧正霆坐在床边,眸光带笑望向床上的人,轻声唤着:“哥哥,哥哥,醒醒。”   哥哥?唐墨想到什么,震惊睁大眸子眼底满是不信。   这竟然是正霆的双胞胎兄长,他怎么没有听宫里人说过。   床上的萧正吉微皱眉,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清澈如星的眸子,泛着世上最美最纯洁的光芒。   萧正吉见到是他,瞬间扬起灿烂的笑容,开心道:“阿霆,我好想你。”   坐起身,伸开手抱住萧正霆,轻拍他的肩,道:“阿霆是不是晚上不敢睡觉,不怕,不怕,哥哥在这里,阿霆不怕。”   唐墨讶然望着那满脸天真的孩子,说话的语气明显是个孩子。   此人,竟然智力有问题。   萧正霆轻拍他的肩,推开他笑道:“哥哥,给你带个人见,他是我喜欢的人。”   萧正吉有些愣,侧头看到唐墨时惊讶睁大眸子:“他长得真好看。”   萧正霆道:“自是当然,弟弟看中的,哥哥,今晚可要你的女人侍寝?”   侍寝?妃子?唐墨觉得他突然知道什么样的真相了。   萧正吉摇头,望向萧正霆指着唐墨:“弟弟喜欢他,很喜欢吗?”   萧正霆眼角染上温柔似水,道:“对,我很喜欢他。”   萧正吉裂嘴一笑,道:“那我也喜欢他。”   此时旁边的男子走出另一间暗室,没多久出来,手里还端着的碗药来到萧正吉眼前:“殿下,服些药吧?”   “我来。”萧正霆接过来,拿起小勺子,轻轻吹凉,亲自喂他喝。   药并不是很烫,很快就被服完,萧正霆用丝帕为他擦嘴,侧头望向立山立泉:“安排纯妃侍寝。”   “是。”立山转身走回廊内,向外面的孙公公传递信息。   唐墨看到萧正吉刚喝下没多久,就开始喊热,还扯着衣服,立泉和那男子立刻上前将他往外搀扶而去。   萧正霆坐到唐墨身边,握着他的手温柔道:“你猜到了吧,他正是我的双胞胎兄长,萧正吉,原本这个江山真正的主人。”   回握他,唐墨道:“怎么回事?”   他相信以正霆的个性,绝不是抢夺江山之辈,而萧正吉行为似孩童,必然有隐情。   萧正霆沉下脸,幽声道:“当年太后生下双生子,天下大喜,父皇大喜,直接将她立为继后。小时候我和哥哥就是宫里的霸王,哥哥性子也很活泼,父皇很宠我们,立了哥哥为太子。这一切都在五岁的时候,我看到母后给哥哥下毒戛然而止。我不明白为何,哭了一个晚上,疑心一起再不可能回到从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母亲入宫前有了心上人,为了权力她毅然放弃了他选择入宫为妃。谁想,被立为太子的哥哥没有皇帝命,而我却有,不但如此,哥哥和她命中相克,如若皇帝当哥哥,她将命不久矣。为了自己后半生的荣花富贵,她决定给哥哥下毒。得知真相后我毫不犹豫告诉了父皇,只可惜当时父皇病重,已无力说话,父皇为了保住哥哥,暗中让人助我将哥哥送到贺神医处。就算如此,仍是迟了,哥哥中毒过深,智力就停在了十岁左右,而且生命在慢慢消逝。贺神医师父最后寻遍古方,终于保住他暂活下来,就算如此,仍千难万难,每次服药后,为了中和药性会加入一味药,此药有些和春药差不多却对身体无害。得知太后所做一切,我厌恶所有的女人,但我身为帝皇,是要有子息传承江山的。”   “所以,你的妃子侍寝的其实是你兄长萧正吉。”   “嗯。”萧正霆握着他的手亲吻,道:“我从小就不喜女子过于明媚,自从亲看看到母亲给兄长下毒后,看尽了宫里各女子费尽心计的算计,连人性都丢弃,我更是不喜。兄长的智商是后天的,并不是天生,生下的孩子也很健康。”   唐墨回握他的手,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   深情凝视着他,萧正霆道:“你是我所爱,我希望你知道我的所有。”   伸手抚向萧正霆,唐墨道:“将来,我也会让你知道我的所有的,正霆,我也有事瞒你,但是。。”   “不必说。”手指抵住他的唇,萧正霆道:“你说的我都信,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出来,我就什么时候愿意听。”   他知道墨有事情瞒住他,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既如此,他随时愿意倾听。   “我们出去吧。”看时辰差不多,萧正霆抱着他往外面走去。   出了暗室,唐墨看到了大床上凌乱的情景,纯妃趴在床上,身后的萧正吉如疯了般使劲的折腾她,暧昧在空中弥漫开来。   二人无视身后大床上的情景,迈出宫殿,外面全部的人全部被撤走,孙公公留下来善后,连暗卫都消失不见。   唐墨抬头,望着上方艳阳高照,扬起淡淡的笑容,轻轻的笑了。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4章 新的护国候府   秋高气爽,转眼一月又过,唐墨身子痊愈,今天是他出宫的日子。   二人感情越来越好,萧正霆自然不愿意他出宫,只是他知道,想要真正长久在一起,唐墨决不能在宫里,至少现在不能。   他要回他的护国候府,先从他自己做起。   华丽马车内铺着毛毯,萧正霆和唐墨相对而坐,小声说着一些事情。   萧正霆为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温柔道:“墨,你当真想入军营的话,我希望你统领北翼营。”   墨的能力十分强,以他的个性,绝不愿意做一个闲散候爷,不如让他放开手做。   “北翼营?”   这是扎在京城外的军队,护卫着整个京城的安危,有三千多人,据说个个身手了得,乃是精英中的精英。   萧正霆点头,道:“北翼营是保护京城的,只要扼住北翼营,几乎可以说攻入京都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他才把这么重要的营地给墨,这两个多月的相处足以让他知道,墨是军事奇才   支着下巴,唐墨笑道:?“你如此相信我?”   这要他哪天造反,可不得了。   萧正霆轻抚他的脸颊,眸光深情似水:“如若墨是个有野心的人,就不会出现在这个车内。”   一个人有没有野心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墨的眼底只有深沉,冷静和从容,没有一丝对权利的渴望。   唐墨笑道:“北翼营纪律如何?”   “自然是严格的,权国公一直想让他的人顶上,我怎会如他所愿。”   权国公打的如意算盘其实很明显,想要控制这北翼营为他所用。   唐墨道:“放心,这件事我应下来了。”   “墨,北翼营近年有些焕散,我希望你操练一下他们,只是切记一点,你不要亲自动手,我会让周昊派两个副将给你。”   他的伤口刚痊愈,京城对他的传言有些不堪,不派人跟着,只怕他会上去教训那些士兵,他才不在乎士兵的死活,他在乎的是他的身体。   墨现在的身体如若不和人斗武,不会有什么事情。   唐墨想起什么,道:“之前是谁统领这北翼营。”   “权国公长孙女婿卓二起,他是京城卓将军的长子,统领北翼营多年,之前让我找借口撤下。”   摸着下巴,唐墨道:“他今天多少岁了?”   “三十有八,三十开始执掌北翼营,第三年就娶了权国公的长孙女王璃做续弦。”   “那权国公孙女很老了?”这三十出头在他的前世青春正好,在古代可就是慢慢变老了。   摇摇头,萧正霆道:“方十五岁。”   唐墨睁大眸子,瞬间觉得权国公就该被雷噼,对方都三十三岁娶他十五岁的孙女,大这么多岁简直就是伤心病狂。   不用问,那个王璃一定做不得主,不然谁愿意嫁给一个老头。   “这算不算卖孙女。”卓二起能统领北翼营多年,必然年轻有为,实力不俗,能用一个孙女拉住这样的能将,权国公可真会打如意算盘。   对女儿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对待孙女,呵呵,真应那句话,不是自己生的谁会心疼。   权国公为了拉拢权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萧正霆道:“我会让人将北翼营这几年的资料给你,你先规划好再前往,有圣旨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会派暗卫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心他前往的原因。   墨短时间内成为一品候爷,京都人无数人在暗中眼红着,北翼营又是卓二起多年握在手里,里面定然有待他忠心之人。   怀月说他给的翘板太高,怕对墨不好,他却十分有自信,墨定然可以拿下北翼营地。   他不止有理论上治军的能耐,还有真正的实力。   马车缓缓停在一座崭新宅子门前,这宅子原是一位老郡王贻养天年的郡王府,他一生只得一女,去世后自然空出来。这座宅子无论从规格还是占地,唐墨的护国候候爷身份绝对配得上。   萧正霆让人翻新过,工部的进程让他十分满意,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将宅子里外焕然一新。   唐墨出了马车,望着眼前漆红高大宅门,外面还有两蹲石狮,威风凛凛,双眼很是灵动。   萧正霆道:“门卫你自己挑,这里面我安排有下人,个个都是信得过的,有些还是周昊大将军的心腹属下,因各种原因退出军营的,都十分信得过。”   “好。”他如此为自己想的周到,唐墨十分感动。   宅子内十分清幽雅致,假山流水,小榭曲桥,花园鲜芳簇簇丛丛,廊下处处有长寿竹,微风吹来,让人心情舒畅。   唐墨的主院叫做云闲居,是他自己提的名,里面的装饰十分简单奢雅,十分合唐墨的心意。   萧正霆拉着他的手从云闲居出来,迈入花园,花园很大,处处鲜花争放,小湖面上小鱼儿浮出水面唿吸新鲜空气,假山上水流涓涓而落,一盘菊花悄然藏于假山旁肆意绽放,偶有鸟儿停在凉亭顶上欢快的和同伴嬉叫着。   再过不久,冬天到来,就看不到如此生动的情景,只等到来年开春,春暖花开,又见繁景如画。   萧正霆道:“你不必如此快到北翼营,可以先凉凉他们,这些日子外界中因你封候一事诸多人嫉忌眼红,诋毁比比皆是,一些不知情的人就会对你有着误解,他们定然摩拳擦掌等着你过去,你凉他们一凉。周昊给的副将十分了得,身经百战,你带着过去,搞不定的全交给他们。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用多久就可以将这只军队握在手里。”   权国公权势滔天,想要和他对着干,墨的手里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方能保命和反击,北翼营正是他走的那步险棋。   说不担心墨的身体那是假的,萧正霆却知道不能再等。   唐墨点头,道:“放心,我知道如何做?”   他在军队呆过,还带过特种兵,他知道如何收拾这些臭小子们。   萧正霆望着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莫名的心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和他欣赏着护国候府的风景。   权国公府内,权国公也得到了唐墨将接管北翼营的消息,他恍然未觉甚至还有些喜悦,端过茶低头小抿一口。   他的幕僚左素很是疑惑,道:“国公爷你为何一点也不担心?”   现在他们的敌人得了重权,这可是真正关乎到京城安危的北翼营,可以说只要谁掌握了北翼营,就是扼住了京都的喉咙。   现在落在这小子手里,等于给他好大一块金子握着,简直就是气人   权国公不怒反笑,道:“陛下自以为将这样的重权之位交给唐墨是在帮他,却不知是在让他送死。哎,谁想到我们一向英明神武的陛下,竟然也有错算错着的时候。”   “何意?”左素这话出来,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双手拍起,笑道:“哎呀,属下竟然没有想到这边。北翼营在咱们手里多年,他又是个陛下新宠,那些铁汉子们如何服他?”   捋着胡子,权国公笑道:“不错,陛下想着他刚坐上候爷的位置,定要权力在手方能保平安,却忘记了,北翼营内全是铁血铿锵的汉子,绝不会服一个只靠帝宠上位的纨绔子弟。”   左素双眼泛亮,笑道:“到时候,北翼营地的士兵们绝对会趁机挑事,唐墨一个只会皮毛武功的公子哥,只怕一拳就被打死。”   “陛下找借口将卓二起调到别处,我就想着为何,原来在这里。只可惜咱们的陛下过于心急,就连英明强势如他也逃不过枕头风这样的风花雪月。”   “到时候唐墨被杀死或者被打死,那就和我们无关。”   不止无关,到时候北翼营地,仍会再次落到他们的手中。   权国公捋着胡子笑道:“你派人给裴将军传信,让他暗中将唐墨拉下来,再次让我们的人顶上去。”   左素作揖,道:“国公爷放心,北翼营是我们重要的势力之一,裴将军绝不会让他落入他人之手的。”   唐墨根本握不住北翼营,最后被吞噬而死很正常,说来,也是陛下害了他。   权国公拿起旁边一个折子,递给他:“还有一件事情你来处理,处理的干净些。”   左素拿过来翻开,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有些讶然:“国公爷,这个,属下一个人怕是不行。”   权国公摇头,道:“放心,我会派暗卫协助你,只有你办事我才放心。”   左素合上折子,笑道:“国公爷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待书房安静下来,权国公打开一个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封书信,米黄色的信封上有着一个奇怪的图腾,轻轻打开,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叶子。   那是十分奇怪的叶子,叶形如圆扇,纹路似蛇,血红色,看着让人寒毛竖起,凑近却能闻到淡淡的香味,那香似花香,又似带着一点的腥,闻得十分诡异。   权国公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将叶子小心翼翼放进去,他并没有急着盖上盒子,而是将小刀取出,划破手指,挤出一滴血到落到叶面。   叶子似乎活过来般,纹路内似有血快速流动,香气更浓郁溢出,慢慢地那滴血被吸收到叶内,叶子颜色更加鲜艳,也更加晶莹。   做完这切后,权国公将盒子盖上,小心翼翼放到桌子里面的暗格内,随后拿过旁边的笔恍若无事的继续处理公文。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5章 唐昌的心思   明亮幽香的书房内,唐墨正在看着北翼营的资料,这是从北翼营近年来执行过的任务,发生过的事。也许是萧正霆特意吩咐过,他发现卓二起上任后的资料更加详细。   他从宫里出来三天,都在研究整个北翼营,无论是规格,记律还是士兵的衣食住行无一放过。   很快他就发现一些看似平常却很严重的问题,比如北翼营分层次,以平民,权贵般分,任务是执行的一样,分功劳的时候,平民出身的北翼兵少的可怜,大头全让权贵出身的士兵。还有就是,他们习惯寻欢作乐,根本一点自律性都没有,平时也只训练一些剑术和长枪之类的,纪律较为松散。   经过无数魔鬼训练过来的唐墨表示,很快,他们就会忘了青楼的大门在哪里了。   外面,管家大步进来,作揖道:“主子,外面您的父亲过来了。”   他乃是唐墨亲自挑选出来的管家,由周昊推荐,从战场上下来的无儿无女的老兵,唐墨见他为人可靠,就直接任命他当了候爷的管家。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才两天的时间,管家已将整个候爷所有摸透,连侍从丫环都分配的十分合理,让人很是放心。   唐墨挑眉,道:“他为何过来?”   管家迟疑半分,道:“好像很高兴的模样,没有细说何事?因是您的父亲,不好推拒,就迎到大厅候茶来着。”   “以后他若过来,就说我不在。”唐墨想了想,道:“你随我到大厅看看。”   “是。”   管家说完侧开身子,待他过去后紧随他走出书房。   大厅内,唐昌望着比唐府不知豪华多少倍的候爷,眉桃眼底满是笑容。   想到很快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他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唐墨出来时刚好瞧见他父亲眼里满意和贪婪,嘴角不自觉扬起冷笑:“父亲大人。”   今天唐墨一袭白衣绣金色流云纹,从容淡雅,似玉如松,举手投足间的自信竟然让唐昌这个父亲都自形惭愧,让他再次恍然这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唐昌收紧心思,想着自己过于心喜,脑子又胡思乱想。   轻咳一声,唐昌望向唐墨,笑道:“为父这次来是有一事与你相商。”   在椅子上坐下来,唐墨道:“我刚授封候位,手无权力,怕帮不上父亲的忙。”   他相信以唐昌的为人,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于他。   唐昌听到他话,脸色微整,有些责怪的道:“你刚为候爷,为父怎么会想借你的势,你莫要如此看低为父,为父没有如此自私。”   呵呵,唐墨差点笑出声,唐昌这话还真不怕天打雷噼。   “既如此,父亲来有何要事?”   唐昌用慈爱的眼神看向唐墨,道:“自你入宫后名声有损,封候后流言更甚,更有甚者说你不孝顺父母,自己有候府竟将父母拒于门外,我和你母亲商量一番,决定择日搬入候府来居住。这一家人,就该生活在一起,借着你的名声将来你弟弟妹妹有出息,你们三兄妹互相帮衬着壮大唐家,这才是真正的好,你看如何?”   唐墨嘴角勾起,冷声道:“父亲来是想和我商量着,过几天搬到候府来是不是?”   怪不得,他说他这无利不起早的父亲怎么今天如此新鲜,大清早就登门,原来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   如若他拒了,相信不出明天,他身上就会多背一条不孝养父母的罪名,如若他迎进门,相当接一窝豺狼入门。   望向眼前自信满满的唐昌,唐墨突然想到他身上的子母蛊,唐昌,可知否?   他想,就算知道,以他自私的个性,为了自己的前程,只怕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就在唐昌以为他会拒绝时,唐墨点头,道:“自是可以,明天就是个好日子,不如你们明天搬如何?”   “当然最好。”唐昌简直就是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就让儿子请他入府居住。   思忖半分,唐昌微笑道:“你母亲以前做过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她和我发过誓,以后绝对会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她从小最疼宠于你,不要因为一些误会而抹掉多年的母子情份。”   “父亲放心,儿子晓得的。”   唐墨感觉自己胃里的早饭在翻腾,不小心可能就要吐出来。   唐昌让他想起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父亲大人,儿子甘拜下风。   唐昌高高兴兴的回家后,管家才上前作揖,疑惑道:“主子,为何?”   那唐昌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主子,王氏更是人面蛇心,现在主子得封候爷,他们竟然粘上来,当真不知羞耻。   唐墨自然不会说是子母蛊的原因,只笑道:“在我自己的家里,我更能控制他们。待他们过来,自会有旧仆随行,你暗中让人弄掉那些旧仆,将我们的人贴上。”   管家点头,作揖道:“主子放心,属下明白你的心思,我乃是周大将军的人,将军说过,从我迈入这门起,就是您的人,小的绝不会让那些恶鬼咬上主子一口的。”   “你很好,我很放心。”正霆也调查过管家,觉得十分可靠。   拿到管家和所有仆人的资料时,唐墨心中满是感动,周昊只是因为母亲当年救命之恩就待他如亲子,贴心为他安排的全是可靠的仆人,还有一些侍卫是当过兵的。   唐昌呢,身为他的亲生父亲,对他从小到大未曾真正关心过,现在他飞黄腾达,自然而然的贴上来,不顾之前王氏对他的伤害,睁眼说瞎话,实在枉为人父。   唐墨再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注意,挥手示意他下去办事。   回到书房内,唐墨直接让暗卫给江子良送信,他候府多的是房间,他住在这里会方便些,白月山庄到底是寄宿。   江子良为人很仗义,是难得的好友,他自然会照拂。   他以为江子良要明天才过来,谁想没到一个时辰,他书房的门被推开,江子良一身道袍,拿着拂尘扛着每日三卦的幡出现在他的眼前。   唐墨正在看卓二起的资料,见他一副江湖人打扮讶然挑起眉:“这是到哪处拯救世界的大师?”   江子良鄙视瞪他:“啧啧,当了候爷,气质都大不相同。”   将手里的东西全随意扔在桌面,江子良拿起桌上的茶就往嘴里灌。   放下笔,唐墨双手环胸望向他:“江兄,看样子这些日子赚了不少。”   看那衣着上的流金绣纹,再看看腰间束的红宝石腰带,还有头上那晶莹的玉簪,无一不是精品,说明他的日子有多滋润。   江子良翻白眼,道:“兄弟,我是皮,却也是有真本事之人。”   不然的话他的师兄们如何能放心让他下山,他这两个月在京都拿什么混的风生水起,这是他的本事,吃饭的本事。   江子良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微昂下巴笑望向唐墨:“兄弟,一品护国候啊。啧啧,你这小子果然好尊贵的面相,不愧是我见过最好面相的人。”   唐墨耸肩,道:“子良兄,请你来次,也是帮挡挡灾。”   江子良捋着不存在的胡子,笑道:“放心,贫道一定帮尔等斩妖除魔,让世间恢复一切太平。”   唐墨见此装模作样的神态,差点喷笑出声。   江子良笑道:“将我寻来,怕不止此事吧。”   唐墨道:“确实如此,我已答应他们入住候府,为的就是就近监视他们一家。但下人到底力量有限,还要多谢江兄了。”   江子良瞬间明白,笑道:“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既可。”   唐墨点头,起身和他往外面走去。   他随意寻了个幽雅的院落给江子良住,吩咐下人们定要小心侍候。   唐府内,王氏望着兴高采烈的唐昌,心中虽欢喜,却仍有些不信。   以前还差不多,自唐墨从祖宅内回唐府,就变得不似她认识多年的那个人。   之所以让唐昌去说,怕就是这小子拒绝,谁想到他爽快应妥,她心中反而不安至极。   唐昌见她不愉,笑容未减道:“夫人,他都同意了,你为何如此神态?”   王氏握着他的手,露出温柔的笑容,亲切道:“夫君,这孩子自祖宅回到唐府后,待我真是如仇人般。我只是讶然他为何答应得如此快?会不会有其他的隐情?”   不得不说,王氏比唐昌心更玲珑,也更细致。   唐昌摇头,捋着胡子自信道:“夫人放心,这孩子此番经过一些事情,自然明白置身大家族的好处。”   他们是一家人,就算夫人之前做的有些不对,她的背后都有权国公,以儿子的聪明,一定可以想到这层。   此时的唐昌仍是不怎么敢相信,自己儿子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在他看来,唐墨能有今天,全靠运气来撑,妥当时机连救陛下两次,才有了今天这般泼天的富贵。   不是他为人目光短浅,实在唐墨在他心中,根本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王氏轻叹一声,道:“如若真是这样,必然是好的,他们几兄弟齐心协力,将来再大的难关都能轻松挺过去。”   她眼皮总跳,觉得搬入候府是个下下之策,可能会直接毁掉她的所有。   就算如此,她和唐昌想的却是一般,唐墨,是恰巧得来了天大的机运,根本不是他自身的原因。   正是这样的想法,让王氏走错一步,而一步错,步步错。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6章 唐昌一家搬入侯府   唐昌十分重视搬入护国候府的事情,还叫人择了吉日,说是对唐墨好,能更助长他的运势   唐墨不以为然,暗中将暗卫撒满整个护国候府,这些暗卫是萧正霆给他的,拥有绝对的忠心,他很放心的使用。   就说是择日,却也是延了两三天,急得好像别人不知道似的。   清晨时分,刚好打了一套拳法的唐墨接过管家递上来的毛巾擦汗,感觉浑身舒畅。   也许是因为他受伤期间用的全是上等的好药,他的身体体质恢复的比他想像的还要好,就和之前没有受伤时一般无二。   贺神医说他现在最重要的是睡眠一定要足,不能进行长时间大规模的激烈打斗,其他的没有什么。   他开始慢慢将前世的拳法全部都拾起来,凌晨练一会太极活动身子后,就苦练拳法,调理内息,周叔叔更是直接将一套学习内力心法的书给他,让他照着上面的唿吸来配合练拳和打坐。   果然才几天,效果显著,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唿吸更沉稳,更冗长,身体内有一股暖流随时在流畅。   管家见到他家主子脸上满是汗,忙转头给他倒了杯温开水递上前:“主子,听说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这家子急的,大清早就让人来通知,今天就搬过来了。   唐墨不以为然,道:“你看着他们点就行,我让他们搬来,自然对我有用,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还当真以为我还似以前那般由着他们害呢。”   “主子放心,小的都吩咐下去的。”这里的丫环都是初来,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挑的都是老实本份的侍女,没有人敢多碎嘴。   唐墨将毛巾递给他,接过温水一饮而尽,道:“热水备好了吗?”   “已备好。”每天打完拳他主子都要沐浴,这是习惯,管家才几天就已摸的清楚,他们主子极爱干净和整齐。   唐墨来到浴室,脱衣服,赤着身子滑入桶中,微烫的水让他轻唿出声。   趴在桶边沿,唐墨想着北翼营的事情,眼里若有所思。   门从外面轻轻被推开,沉稳的步伐迈入,正在拨水的唐墨以为是小厮进来加水,道:“不必加水。”   刚落下话,只听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墨。”   唐墨抬头,就着光看到立于眼前的萧正霆,欢喜挑眉:“正霆,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的?”   他在宫中一直忙碌,他还想着等下入宫看他。   萧正霆来到他的身后,伸出手为他揉肩,温柔道;“今天无甚国事,就出来看看你。听说唐家今天要搬入府中。”:   他倒是不意外,相反,他十分赞同墨如此作法,王氏身上有母蛊,将她放在府中监视和保护,这是上上之策。   唐墨重新趴下来,任由着他为自己按摩:“确实如此,我已吩咐管家,让人暗中跟着。只是那暗卫,不得不让他们也进入候府内。”   “那也成不了麻烦事,你的暗卫,比她的多出数倍,他们不敢动弹。”   “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出,我已让暗卫由暗为明转为侍卫,方便监视王氏等人。”   王氏也带有暗卫过来,他刻意将暗卫提为侍卫,为的正是不惊到她身边的几个暗卫。   萧正霆低头正欲说话,瞥见浴桶内唐墨若隐若现的精瘦身材,指腹间滑如玉脂的触感,眸光渐渐深沉。   唐墨见他不语,转头瞬间捕捉到他眼底的炙热,将自己勐地沉入水中,冷着声道:“萧正霆,我告诉你,我们才开始,你给老子收敛点眼神。”   刚才他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唐墨现在可打不过他。   我靠,孙公公不是说他对这方面没兴趣吗,那能把人烫融的眼神是个鬼。   萧正霆见自己心思被发现,也不心虚,理所当然道:“墨,我与你有情,自然想和你进行鱼水之欢。”   “闭嘴,我们才刚开始,你最好别乱来,不然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关键时唐墨此时有些寒毛直竖,他突然想到,他好像都没想过二人上床的事情。   这个男人如此强势,必不会愿意在下位,难道是他?   不,他是个男人,也绝不会在下面,他要想个法子,为自己扳回上位。   萧正霆望着他满是戒备的眼神,厉气满满,让他想起小时候父皇给他捉过的一只小狼仔,那眼神就跟现在的墨一模一样。   呵呵,当真可爱又让人想逗他一下。   不过墨可得顺着捋,不然真惹毛了,苦的还是自己。   垂眸,敛起眼底的灼热,萧正霆刻意压低声音:“墨放心,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快些起来,我们吃个早饭。”   唐墨点头,让他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出来。   屋外,萧正霆望着白衣金带的唐墨,扬起温柔似水的笑容:“墨,我让御厨给你做了你喜欢的牛肉丸面。”   “不错。”别说,几天没吃,唐墨十分想念。   桌面上只有两碗面,而唐墨的那碗就是大些的。   他的饭量有些大,御厨每次准备面都会准备一碗大些,一碗小些。   管家此时从外面走入,恭敬作揖:“陛下,主子,人到门外了。”   端起碗,唐墨不以为然道:“让他们自己进来。”   管家听到这里,欲言又止,最后仍是开口:“那唐大人,希望您出去迎接。”   这话初听到时,管家差点翻白眼,唐昌这好大的架子。   这京城谁不知道,他唐昌现在完全是借着儿子的势,竟然还敢摆什么臭架子。   萧正霆将碗里的肉丸划到唐墨碗中,冷声道:“不必理会,他若不想进来,就不必进了。”   说真的,如若不是贺神医还没有找到解蛊毒的法子,萧正霆绝对会让他们躺在门边。   管家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去。   门外,听到消息的唐昌和王氏都有些傻眼,唐昌讶声道:“他为何不出来迎接?”   管家道:“唐大人,主子刚打完一套拳,正在沐浴,沐浴完后还要用药,这是您自己的家,主子说没有必要讲这些俗礼。”   哼,主子重伤刚愈,唐昌从来没有问过主子的伤,竟然还想着来摆什么父亲的架子,当真可笑。   虽然才相处几天,但他明白,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让主子不得不迎他们入候府。   王氏轻拍唐昌的手,笑道:“老爷,这孩子大伤刚愈,别折腾他了。”   唐玉恬今天一袭粉红色流纱裙,很是俏丽,扬起乖巧的笑道:“父亲,我们进去吧,以后这都是我们自己家了。”   唐玉恬心里兴奋得要命,只要今天入了这护国候府大门,从这里再迈出去,她可就不是一个小小侍郎的女儿,而是护国侯爷的妹妹,别说入宫为妃,为后身份也是配得上的。   想到这里,她怎么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激动。   唐进安自也是如此想法,有了护国候弟弟这层身份,在京城内他才是真正挤身权贵圈子,简直就是镀了层金般。   唐昌听到妻子儿女的劝说,点头,不再执意其他,忙让人将东西都搬进去。   候府自不是小小的侍郎府可以比媲的,王氏望着候府内精致的一草一木,心中满是欢喜。   他们所居的院落是离主院有些远的上结院,唐玉恬住上结院右边紧挨的院落玉水院,唐进安在左侧院落应庆院。   当得到自己住什么院落时,唐昌觉下脸来瞪向管家:“怎么住在如此偏的院落内,我乃是他的父亲,就该住在主院落。”   管家扬起完美的笑容,恭敬作揖:“主院云闲居乃是侯爷所居,大人虽是我家主子父亲,但也只是侍郎,如若传出去,您占了主院,你说如何?”   让那些御史知道,不参他一本才有鬼。   受封的是侯爷,侯爷的亲生母亲如还在,也只是住到相对重要的另外院落,绝不能住主院,这可是朝廷有的铁律。   这唐昌还真是高兴得过头,竟然提出这么蠢的问题来。   唐昌见到管家眼底的讽刺,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忙道:“确实是我的疏忽。”   王氏忙笑道:“老爷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院落,确实过于偏处。”   管家眨着疑惑的眼神,道:“并不曾啊,此院落是侯府所在院落中最宽敞,最明亮的,连侯爷所居的院落都要小些,拐过廊不远就是后花园,离大门路也近。整个侯府除了侯爷所居的院落,就属这里最为精致。侯爷是怕委屈了二位长辈和弟妹,才如此安排,其他的院落倒有,只是修缮没有此处好。侯爷说了,下个月开始其他院落会重新改造,到时候如若您觉得这院落不好,可再挪动,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饶是全做人的王氏都打不出一丁点错处,只好作罢。   唐玉恬和唐进安却不知父母心思,他们望着自己所居的院落,精致,幽静,透着股奢雅的低调,连个屋角都比侍郎府的大气,欢喜得差点尖叫出声。   管家给他们安排有丫环和侍卫,精明如王氏自是没敢要,唐墨现在可以说是和他们离了心,有了暗仇,这院落外只怕全是他的人,王氏怎么敢用。   王氏天真的想着,只要自己用的人是她的就行,却忘了此时的自己如被困于深山的人家,被人死死的盯着而不自知。   正确的来说,王氏深信以父亲的权位,唐墨表面上绝不敢对她怎么样,暗地里她有暗卫和武功高强的侍女保护,唐墨能她怎么样。   不得不说,有时候过于自信,也是一种美德。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7章 竟然想要管家权?   中午时分,管家刚吃了饭就接到王氏的传唤,说让他到上结院去一趟。   管家看了看时辰,候爷有午休的习惯,大约一个时辰,此时他刚睡下不久。   他并没有多想什么,以为是上结院有什么要添置的,整理好自己就动身前往。   王氏坐于小厅上,身侧立着个高瘦模样的中年男子,见他进来,让他坐下。   管家心中警铃大响,忙作揖:“小的只是个奴才,不敢当着主家的面落座。夫人可是有什么少的,还是有何处不满意?”   王氏笑道:“施管家,墨儿现在是侯爷,再过几天就要前往北翼营上任,他又是个孩子,这么大的侯府,当真是辛苦施管家了。”   施管家聪明无比,立刻想到她想做什么,恭敬道:“夫人过奖,这是小的本份,不敢言累。”   王氏见他表情和作态,十分满意,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笑道:“这是我唐家的管家刘哼,他管理唐家多年,能力出众,我想着你一个管理这偌大的府邸,必有忙不过来的地方,就由他帮你如何?”   施管家微笑,立刻忙不迭的应下:“如此甚好,夫人不知侯府新立,我又是第一次当管家,人际关系什么的确实一时间难以捋清,如若有人帮忙,自是更好。”   王氏见他应得如此爽快,满意的点头:“墨儿以后会越来越忙碌,家里顾好了,他才能安心在外面为陛下效劳。”   施管家扬笑,道:“确实如此,夫人果然想的周到。”   王氏手轻抚过头上发簪,笑道:“听说陛下赏了许多东西给墨儿,那些赏赐可有放好?可有登记在册?”   “夫人放心,都登记着呢。”   “这些日子定然有人来访,回礼的事情一定不能马虎,京城规矩众多,墨儿又是男儿身,自不会此方面的事情,你可有按规回礼?”   “夫人放心,自是按着回礼的。”   “那就好。”王氏此时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扬起笑容:“你将候府的总册拿过来,我从小在京城长大,这里每家权贵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我要挑一些送些礼,免得说墨儿得了侯位却得意忘形。”   施管家望着眼前笑得一脸温和的夫人,心中想着真可笑。   这位夫人绕了半天,就是要管家权的。   想起唐墨的话,施管家作揖,笑道:“夫人要送谁家的礼,告诉小的就可以,小的会让人从库房中挑出送过去,实在不敢劳累夫人,不然主子会跟小的翻脸的。”   王氏敛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多了几分的冷意:“施管家,我身为候爷的母亲,这帐册我还看不得吗?”   她身侧的刘管家冷哼一声,道:“夫人乃是侯爷嫡母,施管家莫要犯煳涂才好,你与我一般,只是个下人而已。”   施管家见他们如此,也敛起脸上的笑容,道:“夫人可知,小的从何而来?”   王氏道:“不管你从何而来,你只是一个下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确实如此,小的是个下人。”施管家整了整衣袖,不紧不慢道:“小的同时也是陛下亲点的,侯爷府的管家。夫人未来之前,侯爷已说过,如若夫人要管家权,就跟侯爷要,跟陛下要。跟小的一个下人要,小的可没有如此大的体面。”   王氏脸色铁青,道:“你是说,唐墨不让你交出管家权?”   施管家点头,道:“我家主子只是答应你们一家住在这里,并没有打算让夫人来管理侯府,夫人,这点请一定记住。还有,府中有两大库房,最大最牢固的那个存放的是主子的东西还有陛下的各种赏赐,另外一个放的正是夫人您们的东西。你们库房内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取用,随便放,但是另一个库房内,要得到侯爷的手令方能进入。当然,夫人今天劳累,小的自会帮您吩咐下去。”   王氏听完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唐墨表面上让他住入候府,博个孝顺的名声,暗地却将他们暗中和侯府一切隔开。   暗压下心中的怒气,王氏道:“我乃是他的嫡母,他还是我把屎把尿养大的,现在翅膀硬了,竟然和我耍这样的小心思,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   施管家作揖,笑道:“主子此时午睡未起,夫人可以半个时辰后前往。”   啪,王氏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怒道:“我乃是将他养大的嫡母,母亲见儿子,还要等他睡醒再说嘛。”   王氏甩袖而起,上前将挡道的施管家推到旁边,大步往外面走去。   刘管家来到施管家眼前,趾高气昴的道:“施管家,身为一个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候爷再看重你,他都是在外为陛下效力的,候府一切才是夫人做主。”   施管家冷哼,不以为然的道:“我的主子是侯爷,这是侯爷的候府,唐夫人,只是唐家的夫人,可不是我护国侯府的夫人。”   “你。。”刘管家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施管家冷睨他一眼,越过他往外面走去。   王氏气冲冲来到云闲居外,正想迈入大院,侍卫直接挡住了她。   王氏指着四个侍卫,气极败坏的道:“你们可知我是谁,竟然敢拦我。”   如若她知道,眼前的四位是萧正霆亲自指派的暗卫,不知道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外面的侍卫睨她一眼,道:“唐侍郎的夫人,我家侯府的后娘,不知属下可有说错?”   王氏见他们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瞪眼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就算是他的后娘,那也是娘。我现在就要见唐墨,你们让开。”   咻,侍卫毫不留情的抽出剑,冷眼望向王氏:“唐夫人,我等是陛下亲点的侍卫,只听陛下及侯爷之令,还是说夫人想试一下,属下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他们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这是禁卫军特有的令牌,只归宫里管。   王氏再怎么嚣张,牵扯到陛下,自不敢放肆,手里的丝帕都要被她撕碎。   深唿吸,暗压下心中的怒气,王氏冷哼:“好,既如此,我就在这里等着。”   侍卫将剑插回剑鞘,没有再看她一眼,笔直站着,目视前方,未动分毫。   王氏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唐墨和自己有了隔阂,如若想要再利用他,必定要再挽回他的心。   好在,当初派人杀他,人全被陛下的暗卫当刺客解决,不然以唐墨现在的个性,知道自己派杀手杀他,只怕不会罢休。   唐墨舒服的睡了个午觉,刚睁眼就听到侍卫来报,说王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可知是何事?”这个嫡母过来寻他,必然不会有好事。   唐墨拿起外衣披好,穿上鞋子。   施管家将事情说给他听,道:“唐夫人,怕不会罢休。”   “她会不会罢休,这都是她的事情,这是我的侯府,不是她的。”   伸开手让施管家为自己整了整衣身,唐墨大步往外面走去。   王氏此时已被请入到小厅,见他一袭便装出来,青衣加身,红布束发,翩然出尘,当真气质非凡。   一些日子不见,唐墨更加出色,王氏心中更是不甘。   只是她明白现在的唐墨待她有了隔阂,她不能过于严厉,免得惹怒他,打破她们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   王氏扬起亲切的笑容,望向坐下来的唐墨,道:“墨儿,最近身体如何?”   “母亲放心,陛下给了大量的上等药材给我补身,现在倒不曾有什么不适。”   轻唿口气,王氏脸上有着担心:“你该多休息才是,莫要如此劳累。这北翼营地中你外公打过招唿,他们不敢造次的,你接手后莫要过于奔波,以免牵出病症来。”   “多谢母亲关心,可是有什么缺的。”   既她要演慈母,他也要多多配合才是,不管怎么样,母蛊在她的身上。   王氏见他开口,自是顺棍而上,轻叹一声道:“你现在身居高位,侯府定是顾不上,我想着反正我也无事,不如帮你管家侯府。只是施管家觉得你没开口,不敢松声,你意下如何?”   唐墨未出声,沉吟片刻后方道:“母亲所言甚是有理,只是施管家没有告诉你吧,他以前是位副将,在周叔叔麾下多年,只是后来伤退,我见他是个人才就开口问周叔叔要的。在此之前,陛下让他到户部呆过一些日子,为的就是怕他管理不好侯府。母亲身体不适,就不要过于劳累,倒是儿子的错。”   王氏见他果然没有松口,暗骂他奸滑,面上不显,笑道:“怪不得他如此有自信能将侯府管理好,原来在户部呆过,说来也是母亲的错,刚才还训诫了他一顿,以为他自作主张,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高,立于一边的施管家听完,不得不暗中轻叹,这位王氏,当真不愧是权国公教出来的好女儿,这番话软绵绵的,还刻意将骂他的事情说出来,更显得她真诚。   如若是旁人,只怕早就被她博了心去。   唐墨可不是旁人,他浅笑,道:“嗯,等过年后吧,那时母亲身体休养得差不多,如若当真想管,我也无妨。”   王氏迎上他带笑的眸光,心中未欢喜,反而多了一丝的不安,唐墨,他这是何意?   她总觉得,唐墨如此快松口,还规定到年后,只怕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回去后的王氏迅速让人给权国公报信,让他帮忙查一下唐墨最近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遇上什么人。   她的人刚走出大门,唐墨就得到消息,他却只是莞尔一笑,根本不以为然。   他要的,就是王氏在侯府里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8章 李一光和曹起朋   唐墨在家中休息一些日子,等真正熟悉北翼营一切后决定前往北翼营上任。   前夜他得到几个有趣的消息,北翼营士兵到赌场和别人动了手,还有在茶楼的,还真是热闹。   唐墨在想,北翼营确实很强,素质却真的和实力成正比。   早晨,管家送来一堆礼册,说是王氏想要在护国侯府办秋宴。   唐墨看着上面一堆的人名,挑眉道:“告诉她,不要随便在这里办宴。”   他喜欢他的宅子安安静静,而不是请一堆的娇魔鬼怪回来搞得乌烟獐气。   管家道:“怕是夫人不同意,她说护国侯府刚初立,就是要大请宴席,让各家权贵认识您,以后在京城也好走动。”   将册子扔在托盘上,唐墨冷声道:“我难道还不够出名吗?只怕是想借着我的名,为她女儿和儿子找前程吧。”   她那什么心思,唐墨不用脑子也能想明白。   管家迟疑的道:“唐小姐,不是订亲了吗?”   订的是陈丞相的儿子陈安,据说是个不错的公子,有些才华,为人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待唐玉恬那是一片痴心。   唐墨扫他一眼,道:“你以为,王氏教出来的女儿,会看得上堂堂丞相的小儿子吗?人家的眼光,高着呢。”   受伤时入宫看他,凝视萧正霆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扑倒他。   这个小丫头别看才十三四岁,人家的野心,大着呢,可不是一个丞相儿媳可以满足得了的。   管家点头,说出心里的疑惑:“据小的得知,当初她摔下假山被众多公子看过身子,名声有损,能嫁入丞相府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京城权贵人家正妻怕是不会要的。”   权贵皆看重名声,就算唐玉恬还是清白之身,当初那一幕,正妻绝不可能会有。   也就陈公子对她那般痴情的男子才不会嫌弃,难道她还想飞到何处去。   往后靠在椅子内,唐墨浅笑道:“我这位嫡妹别看才十三四岁,那小心思,唐进安都比不上。”   别看唐进安比她大一两岁,王氏过于保护的情况下,有些方面真的很单纯。   管家明白,道:“那回了唐夫人。”   “嗯。”点头,唐墨道:“告诉她好好呆在府里管好自己小院就行,办宴会的事情随她,但是银子,我们不出。”   护国侯府办宴,就算是个小宴,那钱也是如流水般花出去。   王氏是很有钱,有钱有什么用,他不开口,护国候府内除了她自己的人,不会有人听她的指令。   管家很快回了王氏,王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身为一个刚授封的侯爷,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如若不和权贵打好关系,将来出事,看谁为他说话。”   这话出来,管家好笑,京都中如若真出事,谁不是人人自危,哪里还会顾及往日的情份。   再者,他主子背后的靠山是陛下,谁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王氏深吸口气,视线落在管家身上:“侯爷当真要本夫人自己花钱办秋宴?”   “正是。”   “告诉他,我不办了。”   这话出来,管家都听得到牙齿被咬得脆响的劲,心中暗笑。   王氏待管家离开后将桌面的东西扫落在地面,胸口气得剧烈起伏,这要有心脏病,只怕早就心肌梗塞。   唐玉恬和唐进安俩兄妹时来就看到她气极败坏的模样,唐进安忙道:“母亲,出了何事?”   王氏狠声道:“还能出什么事,还不是那混蛋,我想开个秋宴,他竟然不同意。”   这是多好的机会,现在护国侯府风光正盛,此时开宴各家权贵定然会给面子来参加。侯府的秋宴,连亲王说不定都会前来,更别说那些公主,郡主世子之类的,根本不是一个侍郎府可以接触到的人物。   唐玉恬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笑道:“母亲过于心急了,我们在这里住着,就算不办宴会,也会被请到各家权贵宴会上的。”   也不想想他们现在什么身份,背靠护国一品侯,就连公主的宴会也一定会有请帖过来。   王氏轻叹着轻拍她的手,道:“你这孩子,难道真想嫁给陈安不成。”   她自己的女儿她清楚,绝看不上陈安,之前被逼订下婚事是无奈之举,她相信很快别人就会忘记女儿名声有损的事情,订亲是不得已而为之。   唐玉恬想到陈安,心中厌恶非常:“自然不想,母亲,我也不想在权贵里面找。”   “母亲知道你的心思。”女儿的心思正是自己的野心,她如何不晓得:“有些事情要从长计议,我们要做几手准备,在权贵中看到好的公子,我们先给他们好感,就当为自己留点后路。万一入宫的事情失败,我们也有好人家可寻。”   唐进安皱眉,道:“母亲是不是想到什么?”   之前还信誓旦旦会送妹妹入宫,现在却如此言语,他相信母亲定然得到什么消息。   王氏意味深长的道:“原本我想着送你妹妹入宫,得了恩宠生下皇子,为我们铺一条慷慨大路。我现在却发现陛下的个性,怕不是如此好拿捏的,又易怒,现在被唐墨迷得七晕八素,万一我们的计划失败如何是好?如若在权贵中暗中有相好的,先撩着他们的心,就算失败,为娘也有信心将她嫁入握有实权的权贵中去。”   唐玉恬听到母亲的话十分失落,却也知道十分有道理,昂头依在她的手臂,甜甜的笑道:“我都听母亲的。”   王氏满意的点头,望向唐进安笑道:“安儿也是要选那些手里握在重权的贵族少女来结交,多结交几个,定要掳掠住她们的芳心,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只是她们对你投入了感情,就算是公主,你也可以娶进去。”   唐进安笑道:“母亲放心,儿子早就有目标了。”   王氏欢喜,道:“是谁家的?”   唐进安道:“紫烟公主殿下。”   王氏听完,双眼泛亮:“我儿眼光独到。”   紫烟公主乃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和玉恬差不多大小,随云太妃在静月庵祈福,明年就要回宫,她怎么把这么好的人给忘记了。   本朝可没有附马不许参政的规矩,将来娶了公主成为附马,他的儿子在朝中将手握重权,无人能及。   想到这里,王氏恨不得立刻就设计让紫烟公主嫁给女儿。   微昂头,王氏觉得早上心中堆的怨气瞬间消失不见,她立刻让人给母亲送信,想着法子开始接近静月庵   唐墨自不知她在算计着紫烟公主,下午时分,他午休起床,让人将盔甲拿过来,他准备到北翼营上任。   盔甲以银色为主,乃是特殊的上好玄铁打制而成,薄而坚固,刀枪不入,这是萧正霆特意让人为他量身订制的,天下间独一套。   管家为他穿上,道:“主子,周昊大将军派来的两个副将也刚到大厅,小的让人备了热茶点心侍候着。”   “嗯。”   周叔叔为他选的副将一个叫李一光,一个叫曹起朋,二人皆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身手十分了得,是他的得力助手。   整理完毕后,唐墨望着镜子内凛然挺拨的自己,有些恍神,透过镜子,他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一身军装,扛枪卫国的唐墨。   一股暖流划过心田,满足油然而生,果然,还是穿军装的自己最好看。   他走到大厅时,见到两个身形魁梧,穿着盔甲的将士正在喝茶,见到他出来眼前一亮,忙起身:“侯爷。”   “嗯,李副将,曹副将,以后就麻烦你了。”   李一光和曹起朋相视一眼,起身作揖:“候爷,我等定全心助你。”   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接到来北翼营的指令,对于这位候爷他们可是听说过不少,难堪的话自是比赞扬的多,今天一见却觉气质如松,挺拨坚韧,那通身透出的凛然仿佛天生就是成为军人而生。他们从军多年,混过无数战场,这样的气质真的很合他们的眼缘。   不得不说,他们来之前心里还是对这位靠帝宠上位的候爷十分不屑的,此时见到他,却不由得刮目相看。   唐墨并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走出候府,各自上马,朝着京城外面北翼营营地策马而行。   北翼营地在京城效外平原上,几千人沿河扎营,十人一帐,二三百个大帐篷整齐排列,旁边还有许多战马,士兵们休息的休息,巡逻的巡逻,各安其职。   营地的外围有一层由矮木栏围成,正面是个没门的大门框,守卫见到他们过来忙上前拦住。   “来者何人?”   李一光从怀里掏出令牌往他们眼前一放,大声道:“我乃周昊大将军座下副将李一光,这位是护国侯,奉陛下之命来接管北翼营。”   士兵见那令牌是真,相视一眼,一个机灵些的迅速跑入营地,往最大的营帐走去。   唐墨也不急,望着眼前的营地,眼底若有所思。   营帐内,两三个副将正在商量着事情,外面侍卫来报,说是护国侯到了。   副将朱上通听到这里冷哼出声,道:“老子还想着他是不是缩在家里哭鼻子,竟然还真敢来。”   另一副将马利高傲的昂头,道:“靠帝宠也能来到我们北翼营,陛下还真是。。。”   “不必理他,一个绣花枕头而已。”副将赵同说到唐墨,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他就是从陛下榻上下来的男宠,来到北翼营地根本就是污辱他们。   无奈陛下下了旨意,他们不敢违抗,只得假意顺从。   朱上通道:“他有陛下手令,我等如若不出去,被他吹个枕头风,吃苦的还是我们。”   站起身,继续道:“出去看看,给的是陛下的面子,为这种人被罚,不值得。”   几个副将听到这里再不服气,也觉得有理,只能纷纷起身,随他走出营帐。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69章 初来被轻蔑   唐墨望着信步而来的几个副将,就算未近,他也能清晰感觉到他们身上传来的蔑视,对他的蔑视。   不过也是,在外人眼中他只是萧正霆的男宠,如若他是朱上通他们,也会看不起他的。   也无妨,很快他们的想法就会改变。   对于这些人,他就当训练前世那些特种兵刺头,往后的日子他有的是法子修理他们。   朱上通是认得李一光他们的,之前周昊来过北翼营,带的就是这二位,那么另外那位就是护国候唐墨了   视线落在唐墨身上那刻,朱上通眸光微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气质如此凛然正气的人竟然是护国候。   不是说这小子不学无术,从小是当地恶霸吗?   怎地身姿如此挺拨如松,凌利浩然,根本不像一个绣花枕头该有的气质   朱上通几人上前朝着唐墨作揖,道:“参见护国侯。”   唐墨朗声道:“各位不必多礼,从今天开始我将接手北翼宫,这二位是周昊大将军的副将,过来协助于我。”   朱上通几人相视一眼,马利冷笑,道:“护国候,我们又不会欺负你,怎么还带帮手过来。”   李一光双手环胸,笑接他的话:“候爷到底是初接大权,你们手下统领着这么多的北翼兵自然十分繁忙,陛下让我二人过来就是协助候爷,也减轻你们的压力。”   赵同皮笑肉不笑,侧过身子:“候爷,到里面说话吧。”   陛下的旨意他们不可能违抗,既如此,还不如将人先请入里面,他就不信一个娇养长大的公子哥,能在刻苦的北翼营看多久。   唐墨点头,随着他们前往大营帐。   营帐内十分宽敞,最里面是偌大的长桌,下首是两排整齐的座椅,旁边还有武器架,放着大刀,长枪还有其他几把武器。   这里品阶唐墨最高,他理所当然坐到长桌后面的大椅上,望着几位副将。   李一光和曹起朋率先入座,朱上通其他几位相视一眼后坐到李一光二人对面椅子内。   唐墨自是知道朱上通他们不服自己,不以为然,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视线落在朱上通身上,唐墨开门见山道:“本候并没有管理过军营,接下来还要请各位将军多多协助。”   马利和赵同相视一眼,未发一语,唯有朱上通不冷不热的道:“候爷放心,末将自会遵从旨意协助您的。”   这话回答得十分明确,我只是奉旨意对你恭敬,你自己有几两重自己知道。   唐墨扫过他们三人一眼,道:“我记得,好像是有四位副将来着,孙副将去了何处?”   据他所知,北翼营下有四位副将,朱上通,马利,赵同,孙成库,眼前三位都在,那么只有孙成库没来。   赵同不屑扫了他一眼,冷哼:“家里有事,过两天再回来。”   李一光见着他们的态度,怒中从来:“我知各位想法,定是以为侯爷是个没有本事之人,只是再没有本事,好歹他也是陛下亲封,各位如此轻慢,会不会有些过了。”   他先不管护国侯有没有本事,单他是自家大将军保的人,他们也不能看到他被轻慢。   马利轻扯嘴角,道:“李副将好笑,我们见候爷也行礼,问话也回,何来轻慢一说?还是说,侯爷初来乍到,想给我们下马威来瞧瞧。不过我们说好,下马威的方式在我们这里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打败我们。”   侧头望向表情温和的唐墨,赵同道:“侯爷能连救陛下两次于危难之中,必然身手了得,不知可与末将切磋一番。”   曹起朋皱眉,严肃的道:“马副将,你该知道,侯爷之前重伤差点被刺中心脏,我们行军之人常受伤,都知道伤及心脉最少都要休息个半年一载方能真正不留病根,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利双手环胸,挑眉道:“他只是随口一说,你们何必当真,再说,赵同也没说现在就切磋,我们可以等侯爷自己认为可以的时候开始。曹副将,说到战功我们可比不上你们,但是我们也知道,被刺伤后只要不剧烈的恶斗和受伤,根本不会复发伤情。切磋,切磋,我们只是点到为止,又不是谁死谁赢,你们也太过大惊小怪了。”   “对。。”   “阿光。”曹起朋轻拍李一光的肩,示意他别发怒,道:“大家以后都会共事一些日子,不必伤了和气。”   朱上通望向唐墨,笑道:“我也听说侯爷身手了得,得陛下之心,可不能伤了,不然陛下怪罪下来,我等吃罪不起。”   啪!李一光拍桌而起,指向朱上通道:“朱上通,你别太过份了。”   他这话根本就是在折辱侯爷,没有想到三个副将中他竟然最嘴毒。   朱上通微笑,道:“李副将莫气,我说的是事实,侯爷能救得陛下是他的福气,得封侯爷也是他的运道,只是这北翼营非同一般,手里握着京都如此多人的性命在手,身为统军,自然要有真本事才能。难道将来有外敌入侵京都,靠男色来赢不成。”   咣,曹起朋抽出剑指向他,怒不可抑吼道:“朱上通,你是不是想找死!”   “好了。”唐墨看他们都快打起来,忙出声:“一个两个,成何体统,都坐下,曹副将,将剑收回去,我初来乍到,他们不服气很正常,大家和气些,和气些。”   “侯爷。”李一光没有想到他如此好脾气,气不一处来,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他怎么不生气。   朱上通几人以为唐墨怕他们,相视一眼,眼底满是得意。   哼,一个靠男宠上位的侯爷,看他们怎么修理他。   唐墨将各人表情看在眼里,眸光微敛,收起眼底的戾气。   他现在自然有好脾气,等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魔鬼,什么就叫地狱。   等李一光二人重新坐下后,唐墨望向朱上通:“来之前我看过之前北翼营士兵的训练,我想知道,之前那训练强度还有课目是谁制定的?”   朱上通道:“自是卓统领,他的能力可是十分强的,很让士兵服从。”   唐墨道:“从今天开始,放所有士兵三天假。”   什么?朱上通几人惊讶睁大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一光忙道:“侯爷,这是为何?”   唐墨自知他们疑惑,道:“我会制定新的训练方案,身为保家卫国的士兵,只是早晨练练剑,打打拳有什么用。身为军人,我们要的是能上阵杀敌的兵,而不是只会巡逻的将,让所有士兵放假三天,三天后,新的训练计划开始施行,到时候他们会累的抬手指的力气都没。”   他不用看其他将士,他光看立于营地大门的几个士兵就知道他们的训练强度,体力方面绝对不行。   赵同抬头看向他,道:“士兵们早晨起来操练一个时辰,然后打一个时辰的拳,这样的训练强度已到达极限,候爷还想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朱上通道:“侯爷,末将知道您刚上任是何心情,只是军营不比官场,绝不能拿士兵们的生命开玩笑。”   唐墨迎上他的眸光,道:“本侯自然知道身在军营是如何的,不必朱副将提醒,士兵们的生命是无价的,有他们才有国家的安宁,只是身为士兵,好的体魄是首要的,本侯爷不说其他,光大门那几个,吹口风,都能把他们吹跑。”   朱上通听到这里,冷笑:“那还请侯爷吹给我看看。”   他的士兵们身体十分的棒,他竟然敢小瞧他的士兵,一个什么靠男色上位的空架子侯爷,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大言不惭。   马利站起来作揖,装模作样的道:“侯爷,副将的报告正在桌面,还有其他要事,先退下来。”   “我也有士兵要训,侯爷,末将先告退。”   赵同和马利相视一眼转身离开,简直没把唐墨放在眼里。   朱上通站起来,手搭于腰侧佩剑,语气不愠不火的道:“末将还有要事在身,侯爷如若有什么事情,到江边唤我等既可,就不打扰侯爷看军报了。”   说完,看也不看唐墨等人一眼,大步掀起帘子迈出帐篷。   他们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让李一光火大,等他们一走问唐墨:“侯爷,你为何不让属下出手?”   唐墨拿起旁边军报翻开,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关系,我初来驾到,空降之兵本就让人不服,更何况京都对我的流言如何你们一清二楚,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早就在我预料内。”   曹起朋问出心中疑惑,道:“侯爷,你为何初来就放他们三天假?”   唐墨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笑起来:“你们觉得北翼营士兵实力如何?”   李一光和曹起朋相视一眼,曹起朋率先开口:“北翼营乃是保护京城安危的,实力强悍是出名的,属于所有士兵上乘位置。周昊大将军也说北翼营确实不愧为京都守护营,实力不容小觑。”   “可在本侯看来,这根本就是小孩子玩家家。他们确实自律不错,却犹如一盘散沙,捉个小毛贼还可以,真有大敌前来,只有送死的份。”   李一光二人望着他脸上的认真,相视一眼,有些不赞同他说的话。   就算他们在边境军营,心中对于北翼营的实力还是见识过也肯定的,侯爷竟然下如此定论。   这。。会不会有些轻率了。   曹起朋道:“侯爷,你初来乍到,如若要改革的话只怕会为自己招来祸事,不如就按现在的训练来继续,卓二起是权国公一派,实力却在朝中都认同的。”   唐墨知道他们的意思,道:“你们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说这些士兵可以变得更强大,就一定可以。”   跟他前世的魔鬼训练比起来,现在这些士兵所经受的强度,根本就是小儿科。   他知道李一光和曹起朋也质疑他的计划,但他不怕,他要的,就是他们大开眼界,他要让世人看看,真正强大的军人,是什么样子的。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70章 副将孙成库   河边外,望着驰马离开的唐墨和李一光三人,朱上通狠狠将手里的武器刺入盾牌   马利哼道:“看那趾高气昴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火大。”   赵同望着远方操练的士兵,道:“陛下向来英明,不知为何偏偏就被他吹了枕头风。”: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美色当前,谁还记得自己有什么原则。你在自己小妾身上时,还记得布兵排阵不成。”   朱上通将手里的剑插回剑鞘内,眸光里满是轻蔑。   马利和赵同噗的笑出声,连连点头,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   这能让一个英明的国主如此偏心,也算是一种本事。   朱上通道:“孙成库那厮是不是又到青楼鬼混了?”   马利碎了口口水,道:“还用问吗?听说昨天又打残了一个妓女,说真的,他本事是比我强,但是人品老子还真无语。”   “我等都是一样的品阶,没有必要说他,他自己爱玩那是他的事情。”赵同说到孙成库也是十分无奈,四个副将当中他武功最高,却最为风流,喜虐打歌伎,出人命是常事。   朱上通微皱眉,道:“唐墨再不堪,也是陛下亲点,他也不怕被人捉到把柄。”   陛下为人如何他们十分清楚,杀伐果断,强势霸道,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样无视他们旨令,也不怕被切了脑袋。   想了想,不能因为他连累他们几个,朱上通道:“立刻叫他回来,别害了我们三个人。”?   赵同思忖半分,道:“还是我去吧,士兵哪里叫得动他。”   这小子向来高傲,不会把士兵放在眼里,指不定还会打伤士兵。   马利道:“我也去吧,饿了,我们下个馆去吃一顿。”   “那老子也去。”朱上通想到馆里内的酒菜,改了主意。   营中伙食自比上酒楼内的精致和可口,他们常上街吃饭,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吃。就算是副将,也不能随时随地离开军营吃饭。   唐墨和李一光他们回到京都,看看天色也不早,就近找了家看着不错的酒楼吃饭。   为了不被打扰,他们到了包间内,也许是他们身上军爷的穿着,饭菜上得极快,几乎都是肉类,还有酒。、   曹起朋拿着筷子夹了片牛肉,昂头道:“还真是不错,没有想到这牛肉炒得贼嫩。”   “我试试。”李一光吃了片,连点头,赞道:“确实不错,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唐墨也觉得可以,喝了杯小酒,望向二人:“那孙成库,你们可见过?”   曹起朋举起酒杯和唐墨碰杯,笑道:“这位和其他三位,可十分不同,是个有真本事的,却也是个真讨人厌的。”   “何意?”唐墨有看过孙成库的资料,只道他很风流,也很有本事,武功是四个副将中最高的,难道还有什么不成。   李一光咽下口汤,道:“这小子爱上青楼,这本来没毛病,男人嘛,有时候我们都去。只是他好在床上边玩边虐待那些风尘女子,有时候下手没轻重,弄死一两个很正常。他也十分大方,银票大把大把的出,老鸨为了钱都会瞒下来,风尘女子一般无户头,死了谁去问。”   “可不止是风尘女子。”曹起朋说到这里,眼里满是厌恶:“据我听闻,之前在街上他见到一个极美的美人,得知对方只是平民老百姓后,竟然暗中将人掳回家中,后来抬到后山埋了,照样一笔钱了事。”   人死都死了,对方还有权有势,普通老百姓哪里敢惹。   唐墨微皱眉,这虽是古代,但是对于人命也是十分爱护的,原主当初抢了人如若不是唐昌按得快,只怕都会被人押走,更何况纪律严明的军队,还真没有听说过军人敢当街抢民女的。   当初就是因为原主唐墨所做之事过于荒谬,唐昌才没敢把他带到京城。   在小地方无所谓可以压得下去,在京都这种皇权中心地带,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一光愤道:“我靠,这个畜生,后来那家子人呢?这在京都,可以告赢的,就算不杀他,也可以将他捋下来。”   曹起朋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第一天混京都啊,就算把他拉下来,普通老百姓能好过吗?万一秋后算帐,说不定死全家,他们自然心惊胆颤拿着钱连夜搬走,听说没再回来过,哪里还敢告。”   唐墨听到这里,对于孙成库的为人已很了解,眸光扫向二人:“不知二位如何看待军人?”   没有想到他突然问这么一句,李一光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自然是保家卫国。”   “不错。”放下酒杯,唐墨眸光清澈:“保家卫国,外敌入侵时我们保国,无战事时我们保家,有国才有家,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一切危险隔离,让我等身后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而不是成为伤害老百姓的恶棍。如此,我等跟那些外敌有何差别,跟我们所杀的罪犯又有何相差。本事再高又如何,如若不能成为百姓的保护伞,这种人,不要也罢。”   李一光和曹起朋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话来,顿时心神震慑,第一次以异样的眼神望向唐墨。   李一光点头,眼底有着炙热:“当初我参军,正是因为有山贼杀了我的家人,大将军曾说过,国家可否安居乐业,夜不掩户,全看我们如何。那时候我并不明白,但是跟着将军多年,我等都明白过来,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天生和平的国家,。”   唐墨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你们这些军人在负重前行罢了。行军打仗,谁不怕死,只是想着如若你不参军,我不杀敌,一旦国破,那身后被鱼肉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为了他们能安稳的生活,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身先士卒的。”   一个国家是否和平,全取决于那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是否足够强大,是否足够将百姓放在心上。   曹起朋听到这里,眼眶有些红润,望向唐墨的眼底充满动容:“侯爷您可知道,当周大将军让我等过来协助您时,我们是十分不愿的,不管外面的流言是不是真的,您都不是军人出身,我们觉得你绝不会懂得如何叫军人。可是现在听完您一席话却觉得,也许,您真的很了解军人。您不知道,看到您第一眼,我们就有种感觉,好像您生来就是军人似的,那身正气,啧啧,当真让我等刮目相看。”   他们行兵打仗多年,看人还是有一手的,这个候爷绝似外界传言般那样不堪。   李一光朝他敬酒,笑道:“侯爷,我们敬您一杯。”   “对,敬您一杯,为之前我等对你的蔑视,请干了这杯酒。”   “多谢。”   举起酒杯和他们轻碰,酒杯同响,三人相视一笑,气氛瞬间上沸几个点。   砰,正当他们放下酒杯时,隔壁雅间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粗犷的吼声传来:“老子让你陪一下是看得起你,你想找死是吧,信不信我现在要了你。”   这话落下,哭啼害怕的女声传来:“大人,奴只是个卖唱的,您放过我的。”   这声音娇滴滴似黄莺,让人听得心神荡漾,先不说长相如何,这声音就足以撩动任何男人。   “爷让你陪陪是给你面子,你不愿意的话,那现在就让老子爽爽。”   “啊!”女子惊恐带哭腔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接着听到椅子和桌子倒地的声音。   廊内一片安静,有些人探头观看,却不敢上前。   “气死我了。”   李一光没有想到大白天竟然有人强抢民女,气得一把捉起桌上的剑大步而出。   曹起朋也起身望向唐墨,道:“老子去看看谁这么不要命,我削不死他。:”   唐墨拿起桌上的佩剑,跟着他们走出去。   李一光火大的一脚踢开隔壁大门,怒吼道:“那个鬼孙子在这里胡闹。”?   当他看清雅间内正撕着女子衣服的男人是谁时,有些讶然:“孙成库,你怎么在这里?”   这小子,不是说家里有事请假吗?   唐墨跟在曹起朋后面见到一个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男子正将一个五官绝美的女人压在榻间,上衣都撕得粉碎,露出绝好的春光。   原来这就是孙兴库,唐墨再细看,发现他五官粗犷,下巴到颈间有一处长疤,该是被刀划伤的,裸着的上身也有刀伤。   女子见到外面一身盔甲的三人,泪流满面的朝着唐墨伸手:“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是卖身的,真的不是。”   呜,,她只是来酒楼喝了小曲要些小钱,谁想到会被他扯到雅间内。   此时的她害怕和惊恐完全占据心里,绝望而无助,让人心生怜惜。   唐墨上前一步,掷地有声的道:“孙成库,放开这位姑娘。”   孙成库冷笑,手还往女子细滑的肩上捏了捏:“你是何人?”   曹起朋上前,厉声道:“这位正是北翼营新上任的统领,护国侯侯爷唐墨,孙成库,你再不给老子放开这个良家子,我就削了你的手。”   他平生最看不习惯这种欺凌霸弱的事情,还是和他同为副将,当真让他火大。   护国侯爷?孙成库想起是谁,视线瞬间充满鄙视:“哦,原来是我们新来的统领,陛下亲封的护国侯爷啊,属下当真失礼。”   唐墨凌利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语气不怒而威:“孙成库,放开那个姑娘,别让本侯爷再说第二遍。”   “切。”孙成库冷哼一声,迎上他的眸光,高傲的道:“如若老子不呢,你信不信,我会在你眼前要了她。”   李一光抽出手里的剑指向他,怒不可抑的道:“你敢,我就敢告诉周大将军,你该明白他的为人。”   如若周大将军知道,以他的个性,孙成库必然会被斩首。   听到周昊的名讳,孙成库最终不甘不愿的放开了那个女孩子。   女子吓得滚落在地,将自己衣服围好,顾不得其他,拨腿跑到唐墨身后。   唐墨转头望向立在旁边的掌柜,冷声道:“给她换身干净整齐的衣服,然后让她离开。”   “是,,是。。”掌柜哪里敢说其他,忙将那女子交给自己的妻子,让她快些带人离开。   唐墨转头望向孙成库,语气微冷:“孙副将,不是说家里有事吗?这有事情,怎么有到酒楼来了。”   孙成库此时已穿好衣服,来到他眼前冷哼一声,越过他往外面走去。   “你。。”   李一光正想上前拉住他,却被唐墨拦住。   唐墨望着孙成库嚣张的背影,突然之间笑了,这笑很浅,很淡,却透着一股子狡黠。   如若他前世的伙伴看到此时的唐墨,定然想办法不靠近他,因为当他透出这种笑时,那么有人绝对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71章 王氏的另类打算   唐墨三天没有前往营地,朱上通还真的给士兵放了三天的假,于是京都内处处看到士兵们闲逛的情景,还有不少聚到酒楼喝酒的,到青楼喝花酒的,喝着喝着打起来的比比皆是,还有的直接闹到了衙门。   他们没有发现,这些都偷偷被人记录下来,第一时间呈到唐墨的案桌前。   其中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划有红色长勾的纸,这上面记录的正是孙成库这三天所做的事情。   他三天都呆在青楼内,打伤了五个歌女,弄残一个妓女,另打死一个,还真是死性不改。   据说之前卓二成十分看重孙成库,无视他德行有亏,给他不少的赏赐,这小子现在才如此嚣张。   江子良坐在他的身边,拿过那张纸,啧啧出声:“看到没有,这就是守护京都安危的北翼营地内的将领。”   风尘女子也是人,竟然如此草芥人命,当真让人难以相信。   唐墨道:“这样更好,我打算削掉他。”   “什么意思?”江子良放下纸,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你想拿他第一个发难。据我所知,这孙成库好像是卓二起的亲戚来着。”   唐墨微笑,这笑容如沐春风:“不必三把火,一把就行了。”   将旁边他通夜写的训练内容给他看,唐墨道:“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江子良接过来,当看清上面的训练的内容时,瞬间睁大眼,忙不迭的摇头:“不了,我还想活着,阿墨,你这会不会累死人啊。”   这么强的训练程度,谁能受得住,简直就是魔鬼训练。   唐墨不以为然,道:“这哪里强,这是最基本的训练,后面还要加强的。”   江子良不敢相信睁大眸子,指着纸脱口而出:“这还有更强的?”   我的乖乖,他瞬间同情那些士兵,还有命过年吗?   “你再往下看看,看完再说。”   唐墨端起旁边的白开水,喝了口,示意他看完。   江子良接着往下看,越看,越是疑惑:“这有什么心理疏导,还有什么叠被子,还有什么活动,这什么鬼啊?”   他越看越是煳涂,不明白他这写的东西他脑子怎么连不到一块去   唐墨自然知他疑惑,双手环胸,笑道:“这样的强度,如若不心理疏导,很容易让士兵狂?导??椫饏?赂?????鯼???椻??鹭椫駧??毼????饾程检????????都???????騇??栗???稷娮馎????辇辐?????????诼?馘露?樮驭?栗??委礼累襾粳垒诼???????馲飗??  士兵们平时除了训练外生活都很枯燥,当然要有些娱乐节目来调理心情。   江子良十分不赞同,道:“这行得通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的训练,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更别说他下面还把假期给变动了下,只怕他们要闹。   “坚持就行得通,我有陛下的旨意在身,又有两个副将协助,他们初时再反抗,到后面也不得不进行。等训练一些日子,他们就会发现,其实他们可以比想像中还要更强,我要打造的一支精良侥勇的军队,而不是只会巡罗捉小贼的守卫队。”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唐墨的原则。   北翼营身负京都安危,不止理想要过强,身体也要变得很强,不然哪天有哪个乱臣贼子造反,京都只怕守不住几天就要被破。   江子良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兄弟,那我就祝你成功。”   “放心,对付一个只有两三千人的队伍,我十分有信心。”   前世他就喜欢修理那些新入伍,毛刺似的特种兵,越野他越下得去死手整。   管家从外面进来,作揖道:“主子,刚才接到一个消息。”   “说来听听。”唐墨将纸折起放到旁边,拿过朱上通这三天行程来看。   管家道:“我们接到消息,夫人带着唐进安和权国公夫人去静月庵上香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古代人都喜欢求佛拜神,女人三天两头上香很正常,京都周围几个寺院,哪个不是香火鼎盛。   江子良摸着下巴,道:“阿墨,你可知道静月庵住着谁?”   “自然是尼姑。”难不成,还是和尚。   管家和江子良相视一眼,还是决定告诉他:“先帝去世后,云太妃就到静月庵修行,前两年其所生的紫烟公主也住到里面陪伴太妃。”   “那又怎么样?”这个紫烟公主他在宫里听说过,据说性子很是温顺乖巧,萧正霆倒是不讨厌她,听说还常赏东西给她,这位小公主,十分喜欢做饭,据说那茶点连宫里的御厨都说好。   管家发现他竟然一分要点都没捉到,直接点明:“主子,女子要上香一般都是带女儿前往,除非是去外地上香。这次却带上唐进安,还是特意带去的,必有蹊跷。”   唐墨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唐玉恬今天不想去呢。”   自从假山一摔后,唐玉恬再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上香这种热闹她更加不会前往。   江子良轻咳一声,道:“管家的意思是说,王氏上香是假,可能想让唐进安接近紫烟公主是真。”   唐墨明白过来,放下手里的资料,讶然道:“唐进安能见得到紫烟公主?”   唐进安长得再俊,他也只是个侍郎的儿子,就算有权国公夫人在,想要见公主,那也是妄想。   管家笑道:“主子,小的如此肯定,是因为昨夜得到消息,说是王氏连夜让人赶制了一身新衣服给唐少爷,还说什么定要给太妃留下好印象之类的话。我当时十分不明何意,直到今天他们一走,小的联想在一起,就觉得定然是想制造和紫烟公主相见的机会。”   王氏心计深沉,唐进安又长得不差,如若来个什么英雄救美之类的,年少如公主,怎么可能不上钩。   唐墨总算是反应过来,有些好笑:“王氏我知道她野心很大,唐玉恬就以勾引到正霆为目标,却不想她如此快就盯上紫烟公主。”   这脑子转的,不愧是后宅出来的主,还真是转得快,连风车都赶不上。   江子良笑道:“你不阻止一下?”   这要真成了,可就让权国公如虎添翼,王氏更加不将他放在眼里。   说来也佩服,这王氏脑子转得够快,也难怪这么多年唐昌会被他拿捏在手中。   唐墨微笑,肯定以及坚定的道:“不可能,唐进安接近不了紫烟公主的视线。”   管家和江子良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为何?”   他怎么如此坚信,紫烟公主和唐进安不会相遇。   放下手里的东西,唐墨觉得有必要和他们分享一下宫庭秘文:“我听正霆说过,紫烟公主身边有个看似温柔其实极为厉害的宫女,是先皇陛下的私生女,因母亲是罪臣之女不能让人得知她的身份。从小被个江湖大侠收养长大,武功轻功十分了得,得知自己身份后根本不当一回事。后来无意中被仇家所追杀,幸得云太妃父亲所救,先帝为了常见到这个女儿,也为了保护她,就将她带入宫中放到正霆身边。她旧伤过多,正霆身边无论宫女还是侍卫都要长时间站立,为了她的身体就将她安排在紫烟公主身边当个女官。云太妃她们都是知情人,所以她才能安稳活到出宫修行。那是位会武功,做事利落干脆又是个三观极正,嫉恶如仇的女子,放在江湖上,可是个女大侠,又见多识广,只怕唐进安刚迈入她的视线,她就清楚他想干嘛,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私生女?”三人从他说的一堆话里找出这三个重要字眼,他们没有想到,先皇竟然把私生女搞入宫中当女官。   呃。。这皇帝的趣味和想法,他们不懂。   江子良端起杯子一喝,见是白开水差点吐出来:“你怎么就喝白水?”   他这上等的好茶大把,怎么就好津然无味的白水。   唐墨笑道:“温开水对于人体才是最好的,你喜欢茶可以自己泡,茶房大把的茶叶,你想要喝哪一种都可以。”   管家差点翻白眼,温开水在他看来,是穷人喝的东西,怎么到他家主子这里就变了。   可见,他还不是主子最得力最重要的管家,他要好好努力。   江子良不想和他说什么白开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真让王氏成了怎么办?”   “那也得正霆点头才行。”也不看看上位坐的是谁,公主的婚事她们哪里做的了主,正霆没同意,她谁也嫁不了。   正霆的个性,如若他不同意,就算你直接撞死在他眼前,他也无动于衷。   王氏什么样子正霆一清二楚,唐进安从小被她教养长大,纯善二字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唐进安兄妹二人身上。   管家听到这里,瞬间松了口气,觉得确实在理。   不能成就好,不能成就好,要成了又要来折腾他们家主子。   唐墨合上资料,笑望向江子良和管家:“不必理会她,让她自己折腾,这没遇上还好,遇上了,有她好果子吃的。”   有件事情他没告诉他们,正霆说过,这位私生女姐姐性子有些急,能动手决不动口,听说当年连先皇都差点挨她的揍,唐进安算个屁。   想到这里,唐墨想起一件事,这位姐姐,千万别把王氏打伤了,如若打伤王氏,可能会连累到他。   不过想想也是,有权国公派在她身边的暗卫在,她死不了。   死不了就行,只是她不死,自己也不会有事。   望着眼前的一堆资料,唐墨在想,也不知贺神医寻解药,寻得如何了? 第72章 新的训练方案   三天后,唐墨八点左右,带着李一光,曹起朋,准时出现在北翼营地内。   朱上通等人没有想到他来得如此快,倒是很惊讶。   唐墨望着四位副将,下了第一道命令:“让所有将士都集合到前面大草地,本侯有话要说。”   孙成库率先开口,语气十分傲慢:“侯爷,士兵们刚开始训练,这个时候怕集合不起来。”   唐墨语气微戾道:“本侯是不是说过今天要集合,既如此,为何要让他们训练?”?   双手环胸,孙成库脸上满是嚣张:“侯爷,我们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自然不能等着你来再开始。”   唐墨敛起脸上的表情,语气透出寒意:“孙成库,你觉得本侯像是在开玩笑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侯爷。”孙成库耸耸肩,手一摊道:“您又没有当过兵,自不知道在军营中最要紧的就是纪律,军令如山,自不能想等谁就等谁。”   唐墨望着眼前的孙成库,目中无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别怪他不客气。   唐墨扫过朱上通四人,再重调一遍:“现在,立刻,将所有士兵集合到大草地外,不要让我重复一遍。”   朱上通和马利相视一眼,自没有再敢和他硬着干,到底他的身后是陛下。   转头让自己的亲兵将他领的那连队过来,其他二人皆是如此,唯有孙成库无动于衷。   李一光上前一步,瞪向孙成库:“孙副将,还请将你连队的人叫过来。”   孙成库微昂下巴,眸光傲慢道:“我希望能操练完这个时辰再说。”   唐墨眸光冷扫向他的腰间,道:“将他腰则的令牌拿下来。”   李一光的速度十分快,他的话刚落下,孙成库没反应过来,领牌就到了他的手中。   摸向空空如也的腰带,孙成库见到李一光手心里的令牌,气得就抢:“这是老子的令牌。”   曹起朋抽剑袭向他,大声道:“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不成。”   抽出剑和他扛上,孙成库怒目吼道:“一个靠陛下宠幸得来的侯爷,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   李一光听到这话十分火大,叫道:“曹起朋,给老子灭掉他。”   “放心,我正有此意。”曹起朋不再说话,手里的招势一转,变得霸道无比。   唐墨接过李一光的令牌细细端详,这是副将才有的令牌在就可以统领属于自己的连队。   将令牌给李一光,道:“以后他的连队你和曹起朋负责。”   “候爷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望。”将令牌收好,李一光上前几步,站在二人不远处观战。   没有了令牌,孙成库就不再是北翼营的副将,再被曹起朋打败的话,他的风光将不会再有。   刚开始面对曹起朋,孙成库十分有自信,越和他交手,却发现这个曹起朋招招霸气,力大无穷且招式多变,心中暗惊,忙使出浑身懈数,专心对付他。   唐墨知道孙成库很厉害,却和李一光般对曹起朋十分有信心。   孙成库再厉害,也不可能有上过无数战场的曹起朋强大,光是那股子杀了无数敌人渲染而出的杀气,足以震退对手。   朱上通三人立于旁边,望着明显越加吃力的孙成库,心中暗惊。   他们知道李一光二人皆是跟在周昊将军身边,浴血奋战多年的老将,只是亲自见识到他的强大,内心很震慑。   没过百招,曹起朋以一招横腰斩鹰直接将孙成库打败在地,长剑抵住他的颈项。   孙成库此时气喘息息,瞪大的眸光满是不服气。   唐墨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望向朱上通三人道:“我知道你们很不服气我来当这个统领,我却十分失望,这个失望不是对我自己,而是对你们。你们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陛下的为人。北翼营身责京都安危,陛下怎么可能让个无才之辈来担任统领一职。你们的陛下,可不是个昏君,他既选定我来当,定然知道,我能当好。”   朱上通等人自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们心中再不服气,唐墨都所言不假。   公然挑衅唐墨本就是违抗旨意的一种,他们绝不敢挑战陛下的威严。   孙成库被押下去看守,北翼营所有士兵们很快就在大草原上集合完毕,共有四千一百多人,竟然比唐墨想像的还要多。   唐墨讶然,道:“为何多出一千人?”   之前不是说差不多三千人吗?   朱上通出声,道:“之前被狼营借去一千人,刚好今天回来。”   唐墨想起来,资料上确实是在北州狼营借出一千人,归期倒没有写多久。   算了,多一千就多一千,更好大家玩得热闹些。   接过李一光递上来的资料,这是那一千人的资料,唐墨认真看了眼就递给李一光。   随后,唐墨让他们全部人都原地跳动一百下,蛙跳一百下。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照办,整个营地外瞬间热闹非凡。   完结后,士兵们全部都气喘息息,有的根本站不起来,看得唐墨想火大。   随后他让人解散,将几个将领聚集到营地内,唐墨拿出了他制字的训练计划和强度。   朱上通等人看到上面的内容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赞同。   马利率先开口,道:“这样的训练强度,士兵们怎么可能扛得过来。”   “就是,这根本就是草芥人命。”赵同将计划书放在桌面,脸上满是拒绝。   朱上通皱眉,道:“侯爷,这样的强度根本就是将人往死里赶,五公里的跑步,怎么可能完成。还有这些攀爬,穿越阻碍,根本没有必要。身为士兵,只要会打仗,会杀敌就可,搞得花里花哨的。”?   唐墨冷笑,道:“你们认为一个士兵基本的是什么?”   朱上通三人相视而望,异口同声道:“自然是强壮的身体。”   没有强壮的身体,再厉害也是假的,根本杀不了敌人。   唐墨点头,再道:“刚才只是做一百个跳动,一百个蛙跳都气喘息息,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这样的身体,如若哪天有乱臣贼子杀上门,他们只有被杀的份。”   朱上通道:“就算如此,也要循环渐进,强度瞬间加到极限,士兵绝对承受不住。”   “谁说这是极限的。”唐墨好笑,掷地有声道:“这才是最基本的,将来我会安排他们进行魔鬼式训练,然后挑出一支由百人组成的强大特种兵连队,执行国家最危险的任务。”   什么?不止朱上能三人,连李一光和曹起朋听到这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曹起朋皱眉,道:“侯爷,这还不是最强度,那士兵真会承受不住。”   唐墨扫向他们,严肃道;“所以我会制定淘汰制,能进行特种兵连队的人,所拿的银子将是普通士兵的十倍,而且不包括平时完成任务后的奖赏和补贴。”   十倍?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不上唐墨的脑路。   李一光迟疑半会,道:“十倍,会不会有点多了,可是陛下所提。”   唐墨摇头,道:“是我提的,陛下已同意,这支特种兵将用来捉捕,或者杀罪大恶极的罪犯,还有叛国贼,完成普通士兵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随时随刻都可能会被罪犯所杀,自然所得到的待遇是所有士兵都比不上的。”   曹起朋有了兴趣,道:“特种兵连队?从三千多人里面抽出来一百个来,如若按这种强度,只怕抽不出十个。”   唐墨不以为然,肯定的道:“你们不要小瞧我们人类的坚韧,一旦潜能被激发,你们就会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还要强,还要可怕。北翼营士兵是很强,只是他们缺少的是长时间作战的坚韧和强大的意志力,这项训练就是让他们有着非常人所没有的强大。”   他将在这里组成第一只特种兵部队,成为闻名天下的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   朱上通指着纸上面训练内容,道:“按这样的训练方法,士兵们绝扛不住。”   “扛不扛得住,试过就可分晓。”前世都可以,他可以十分坚定的相信,身体素质比他那个时代还要强的古人绝对可以,而且会更加优秀。   朱上通三人出了营帐,走到远处方停下,回想到刚才唐墨的话,三人皆满脸不屑。   马利冷哼,道:“这哪里是在训练,根本就是把人往死里整。”   “自以为是的东西,什么都不懂竟然还想训练出一支全国最强的连队,简直就是笑话。”   朱上通眉头微皱,道:“也不知他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向来英明神武的陛下竟然对他言听计从,当真气极。”   赵同没好气的道:“还用问嘛,榻上侍候得好,陛下又对他新鲜着,自然待他好些。等那天他失了宠,我看他还敢嚣张。”   马利想到什么,道:“孙成库关在何处了?”   “管他关在何处,这种人就算没有护国侯,早晚也有人收拾了他。我现在去喝酒,别找老子,烦着呢。”   说完这话,赵风大步如风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那高大的背影,透着股子怒气,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朱上通望向马利,道:“他到底是陛下亲派过来的统领,他今天拿下孙成库,也是在警示我三人。”   马利轻唿口气,有些恍然道:“这他妈的什么事情,老子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个小白脸指挥得团团转。”   轻拍他的肩,朱上通冷哼:“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本份让他拿不出错就可,至于训练的事情,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没出事就好,出事的话更有利于我等。”   马利想到什么,双眼一亮:“确实,如若真有士兵死掉,那我等弹他一本,绝对能将他拉下来。”   北翼营对于京都而言过于重要,这里的士兵出事,上头绝不会罢休,特别是权国公。   届时不用他们出手,护国侯也在这里呆不下去。   朱上通见他明白,没有再说其他,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第73章 就由我来完成   北翼营地内,计划的实施让所有士兵在五天内几乎被剥掉一层皮,相继有士兵体力不支倒下,被抬到军医的帐篷内,慢慢地,怨言四起,士兵们开始有些躁动。   朱上通等副将自然也要跟着训练,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他们,也经不起这般强度的训练。   唐墨帐帘被掀开,朱上通走进来,怒不可抑往他桌上一拍,吼道:“刚才又有十五名士兵晕瘫晕倒,其中一个猝死。”   唐墨忙道:“为何不急救?”   他可是有教过这些副将如何急救的,他们为何不用?   “如何用?”朱上通怒极,气极败坏道:“我早就说过,这样的强度训练一定会出事,现在倒好,连人都死了。”   唐墨站起来,道:“跟我到外面看看。”   军医偌大的帐篷内,唐墨看到了许多躺在病床上的士兵,服药的服药,施针的施针,见到他眼神全是惊恐。   马利此时也在,见到唐墨气不打一处来,掷地有声的道:“侯爷,你看见没有,这就是您所谓的强大,付出的代价就是以士兵的生命。”   赵同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士兵,眉光含怒道::“候爷,我希望你立刻停掉这样的训练,这根本不是让士兵变强,而是在送他们去死。”   唐墨没有说话,来到最里面的那张床,那里躺着的正是今天猝死的士兵。   侧头望向随时在则的朱上通,道:“这位士兵给他穿好些,然后送他回家,给他家人一笔钱。”   朱上通满脸怒气,道:“给再多补偿又有什么用,他人都死了。”   唐墨迎上他们的眸光,冷声道:“你们平时也常抽打士兵,也不是没有士兵猝死过,怎么现在如此有爱。是真的疼惜这些士兵,还是因为我,你们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军营中的训练本就是高强度的,他只是将这些强度分散,逐一进行,运动量是比平时大些,却也是这些士兵们平时操练不到位的原因。   他们如此咄咄逼人,无非就是想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无形中进行行对他的反抗。   这些人在古代这样尊卑有别的环境中成长,北翼营常年也有士兵死亡,也没见他们如此大的反应。   今天这番怒火,针对的完全是他这个新上任的新统领。   朱上通沉声道:“侯爷,我并不排除有此原因,但是,这个训练必须停止,根本没有人能一天完成所有的项目。”   唐墨迎上他的眸光,坚定的道:“谁说的不能,这只是刚开始训练,过十天左右,待他们的身体习惯了这样的强度,必然可以的。”   马利来到他眼前,愤怒道:“既然侯爷说可以,那就请您找个可以的人来,证明给我们看,而不是只靠嘴上说说。”   微昂头,唐墨眸光清澈:“如若本侯可以一天完成这全部的训练呢?”   赵同双眼一愣,和朱上通相视一眼,冷声道:“侯爷如若真的能一天完成这全部所有的训练,末将绝对不再说一句,今后,绝对按照您所有的办,绝不会让士兵偷懒一次。”   “好,既如此,明天凌晨开始,今天让所有士兵休息一天,到时候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观看。”   唐墨没有再理他们,转身走出营帐。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马利冷哼:“还真不怕别人看笑话。”   “一个娇贵公子,才重伤刚好,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愧,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赵同想到刚才他放下的豪言,就觉得好笑。   朱上通眉眼间满是轻蔑,道:“他不是说让所有士兵看看厉害吗?人家都如此自信,我们当然要好好捧场,今天让所有士兵休息,明天咱们就看侯爷如何让我等大开眼界的。”   与此同时,朝廷之上,弹阂唐墨的折子如雪花般洒上了御书房的长桌,都是说他为了立威而草芥人命,致上百士兵累倒,猝死,根本不足以胜任北翼营地统领一职。   还有的主张处罚唐墨,以儆效尤,再将卓二起调回北翼营,重新管理北翼营   萧正霆将这些折子全压住,对这些反对的声音不予理会,气得大臣们个个吹胡子瞪眼。   有的大臣见此,直接跪倒在御书房外,大唿着唐墨德行有亏,绝不能再继续任北翼营统领。   萧正霆当没看见,径直出了宫来到护国侯府。   刚走进云闲居,就看到唐墨正穿着薄衣打着太极,神情放松,姿态悠闲,根本一点也不急着明天的事情。   管家忙道:“主子,陛下过来了。”   唐墨自萧正霆迈入院落那刻就注意到的,只是他还没有打完一套拳,不想理会罢了。   双脚收回,双手合拢原位,唐墨轻唿口气,望向萧正霆:“是为明天而来?”   以他对自己的关心,他相信知道后绝不可能不出来寻他。   萧正霆点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墨,取消掉它。”   “不可以。”摇摇头,唐墨掷地有声道:“我空降而落北翼营,如若不能让他们信服,将来如何统领他们。”   萧正霆上前握着他的手,眉头微皱:“墨,你的身体刚痊愈。”   如若弄伤身体,留下后遗症如何是好?   唐墨摇头,笑道:“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个身体经过这些日子我的煅炼,应付明天一天不成问题。我乃是统领,如若没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们信服,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正霆,你要相信我。”   萧正霆听出他语气内的自信,仍是担心:“你的身体迈一受不住的话,贺神医又不在京都,到时候如何是好?”   他的报告自己看过,没有强壮的身体根本完全不了。   他无法再想像他重伤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怀里的情景,那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他的身体这些日子已强壮许多,凭着前世的经验,明天再累他也能撑得过去。   他要的是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萧正霆见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手抚向他的脸颊,温柔道:“那明天我亲自前往,我会带上陈太医他们,以防万一。”   唐墨摇头拒绝,道:“如若你在场的话,只怕会影响士兵们的心情。”   “无妨,我只是去看看。”   见拗不过他,唐墨只好答应:“你要答应我,不管明天结果如何,都不许罚朱上通他们。”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如若真的撑不住,立刻停下来。”   “嗯。”   唐墨应下,心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明天他就算死,也要撑过所有的训练课目。   萧正霆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孙公公的声音:“你是何人?”   接着一道娇柔似水的女音传来,正是唐玉恬:“在下护国侯嫡妹唐玉恬,孙公公,我做了点心给兄长,不知可否让我进去?”   唐墨望向萧正霆,不用问也知道这位好妹妹是为皇帝陛下而来,这消息,还真灵通。   不过也是,萧正霆大摇大摆的走入护国侯府,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萧正霆见唐墨眸光落在自己身上,疑惑上下扫了眼自己:“怎么了?”?   唐墨邪魅挑起他的下巴,戏谑道:“皇帝陛下不知吧,外面这美人,可是为你而来。”   萧正霆咬住他的手,眸光透着灼热:“我对发情的母鸡不感兴趣,倒是墨,我有些累了,不会在此处午憩小会,如何?”   平时深邃如渊的眸子映出自己看似镇定却透着无措的表情,唐墨嘴角微抽,迅速离他三步远。   这躲猫似的动作让萧正霆心情大好,忍不住拉起他的手亲了亲。   外面的孙公公拒绝了唐玉恬的好意,对方却并没有打算离开:“孙公公,兄长平时最喜欢吃我这个点心了,如若他吃不到,会伤心的。”   唐墨实在听不下去,大声道:“妹妹不必了,我与陛下有事相商,实在没空。还有,我好像未曾有福气吃过妹妹做的点心,可能是进安喜欢吃吧。”   这话清晰传入院落所有人的耳中,唐玉恬顿时难堪到了极点,咬着唇,委屈望向眼前的点心,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孙公公浅笑,道:“唐小姐,陛下绝不会想出来的时候看到闲杂人等在这里,还请自重。”   唐玉恬没有办法,只得跺跺脚,端着点心离开。   唐墨知道唐玉恬离开,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你的妹妹紫烟公主可有回来?”   “问她作甚?”   萧正霆绝不会知道自己这话,这语气有多么的酸熘。   他的墨提别人做什么,提他就可以了,他好不容易出次宫,不想听他嘴里说别人什么事情。   唐墨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最后道:“王氏如若真见不到你妹妹,只怕会找权国公帮忙,还是小心些为妙。”   这是在古代,就算身为公主,名节也是十分重人要,如若不小心着了道,真的只能嫁给唐进安这小子。   萧正霆道:“放心,我会安排她尽快回宫。”   紫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温顺,乖巧,萧正霆并不讨厌她。   其实墨不知道,就算唐进安真的和紫烟发生什么,让她不得不嫁,他一定会让她出家,绝不可能助长权国公的权势。   二人在里面谈了许久,萧正霆到天色微黑吃过晚饭才回宫,他一走,唐墨立刻让人准备药浴泡澡,明天是场硬仗,他绝不能输,也不会输。   。000 第74章 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凌晨时份,北翼营内所有能动的士兵全部聚集在一起,将整个新开出的广场围了个水泄不能,偌大的广场上是各种架子,阻碍物,还有深坑,其他的东西也有。   唐墨来到第一时间就是在广场内脱去外衣,然后将五公斤沙袋排上双腿,跳跃几次觉得稳后才停止。   平时的士兵并没有绑上这个沙袋,训练初期并没有,这是中期和后期才有的。   “陛下驾到。”   洪亮的声音划破营地上的宁静,所有人纷纷跪倒在地,迎接萧正霆的到来。   萧正霆头戴玉冠,一袭便服,身后跟着立山和立泉,孙公公随侍在侧,后面的是禁卫军。   “参见陛下。”   “平身。”   萧正霆随意坐在椅子上,望着广场上的唐墨,眼里全是他的身影。   朱上通等人在身侧,心中胆颤,实在没有想到陛下会亲自前来观看。   他们知道唐墨得帝宠,却不想让陛下如此上心,只是一个训练就担心的跑过来,连看都未看所有人一眼。   李一光和曹起朋相视而笑,心想果然猜对了,陛下今天会来。   他们知道陛下十分看重唐墨,如若真心悦于他,定然会想排出时间前来,毕竟这场赌关乎着侯爷能否在北翼营迈出第一步。   唐墨准备好后,朝着萧正霆点头,热身半会后,迅速蹲下进行蛙跳一百下。   所有士兵望着他的动作,利落,专业,眼神专注表情认真,不由自主的屏息观看着。   蛙跳一百下就当热身,唐墨随后匍匐前行,手握过杠,翻跃高板,快跑单人桥,过深坑,攀爬高墙,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做得十分轻松,没有一丝的喘息和放慢步伐。   渐渐地,连朱上通等人的表情再也没有了嘲弄,而是沉思,然后是认真,到最后是佩服。   这些训练课目士兵们每天早上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个个都叫苦连天,刚开始第一遍都是没做一半都气喘息息,叫天怨地,而护国侯做完第一遍气都不带急一下,眸光如灼,步伐沉稳坚定。   五公里是围着大广场跑的,唐墨就算开始冒汗,气息开始不稳,仍是坚持跑下去,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前行。   士兵们跑完五公里最快也要三刻钟,而唐墨,跑完后也才二刻钟结束,此时的士兵们眼里全是佩服。   他们跑过这几天,知道如若全程做完所有训练课目有多难,而侯爷这个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训练过的人竟然咬牙完成了。   这不止是打几个副将的脸,也是打他们这几千士兵的脸。   唐墨在做完全程时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双腿如被灌了铅泥般举步艰辛,最后干脆躺下来,喘着粗气朝着所有人招手。   “侯爷,干得漂亮!!”李一光和曹起朋刚才看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心情澎湃,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去和侯爷比试比试。   他们知道侯爷有些能耐,没想到如此有能耐,他们现在理解为何陛下指定他接手北翼营了。   萧正霆袖子内的手紧握,眼里满是焦急,眼神示意立山快过去看看。   立山及立泉疾步而入操场,来到他的身边:“侯爷。”   “没事。”唐墨喘着粗气扬手,用力咽了口气道:“只是累得够呛,好久没训练了后果就是如此。”   还好这些日子他天天都有煅练,不然真的会累得起不来。   好吧,现在他也起不来。   立山二人确定他没事松了口气,朝着萧正霆点头。   “好!”朱上通第一个鼓掌叫好,随后所有人都大声呐喊着唐墨的名字,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唐墨是被立山及立泉扶下去的,就算是解开沙袋,他也有些走不动道。   过程虽累,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经过朱上通等人身边时唐墨停下来,眸光明亮的和他们说:“明天开始让士兵们重新开始训练,刚开始承受不住的话你们估量着量度,后面渐渐增加难度。”   “是。”朱上通五人作揖,异口同声回道。   营帐内,唐墨被扶到营帐大床上,立山二人小心翼翼将他的双腿抬上床,李一光和曹起朋迅速将药酒之类的拿过来。   萧正霆来到床边抚着他发烫的脸,担心的道:“墨。”   “我没事。”捉着他的手贴在脸颊,唐墨感觉喉咙都在灼烧着,十分难受:“快给我杯水。”   曹起朋离桌子最近,倒了杯递到萧正霆眼前:“陛下。”   萧正霆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将水喂给唐墨。   温热的水顺着喉间落下,似一股冷泉冲刷走所有的刺痛,唐墨舒服得差点轻叹出声。   萧正霆用浸湿的毛巾为他擦拭烫红烫红的脸,然后解开胸前的衣服,让他睡得舒服些。   军医很快过来,当看到坐于床榻前的陛下时,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快些过来看下侯爷。”   “是。”   军医哪敢多言,哆嗦着来到床侧,迅速为唐墨检查身体。   完毕后退离几步,作揖道:“陛下放心,候爷只是有些脱力,身体有些脱伤,其他并示大碍,施个针,泡个药浴过个两天就好。”   “嗯。”   萧正霆还是相信军医的医术,能被选到营地来的大夫,都是看过无数病人,医术只高不低,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就算如此,他仍是将药给他服下。   唐墨休息了片刻,连喝两杯盐水,才觉得好受些,就算如此,脚也好像不是自己的。   立山及立泉来到他双腿间为他按摩脚步,还将他的腿抬起来一划一划。   萧正霆冷声道:“你们做甚?”   李一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忙道:“陛下,刚才擦了药,我们要给侯爷活动活动双腿。他从来没有当过兵进过军营,身体自然也没有士兵长期煅练的坚韧,今天如此强的训练度,如若我们不帮他舒筋活络,只怕这半个月他真的会走不了路。”   旁边的军医捋着胡子赞同的点头,道:“确实如此,等一刻钟后小的会为候爷施针,让药效更加渗入血骨,他会好得更快,至少明后天就可以下床走动。”   “那快些。”   萧正霆从小学武长大,自然明白用力过勐后身体的酸痛有多么的可怕。   李一光和曹起朋帮他的腿按摩了一刻钟,军医开始给他施针,将一包药递给孙公公,让他用热水先泡好,再给唐墨泡泡身子。   孙公公点头,立刻让人去准备。   准备好后,萧正霆将床上的人一把抱起,来到屏风后面。   此时帐内没有其他人,唯有立山和立泉,孙公公三人安静立于屏风后面。   温热的水从敞开的毛细孔进入,唐墨昂头唿出口气,闻着空气中的药香味,感觉真正活了下来。   萧正霆用毛巾为他擦拭额头还有肩,望着他脸上的疲惫,满眼心疼:“墨,不必如此拼命的。”   昂头,唐墨睁开眼望向他,道:“你该知道,有时候不拼命不行的,想要真正让士兵们心甘情愿听我号令,就得让他们全身心的信服。我今天虽然累得瘫住,至少让他们心悦臣服,我一个没有参过兵,没有做过长期训练的公子哥都可以做到,那他们定然也可以。而且无形中在他们心中种下,我很厉害的念头,他们自然而然会任我调动。”   萧正霆自知不错,可还是不赞同他的做法:“以后不许再如此折腾自己。”   看他如此拼命,最少好几天都下不来床,肌肉酸痛感会让他连碗都端不住。   如若他的想法给唐墨听到,以他的个性一定站起来给他看看。   药浴慢慢发挥效果,唐墨在水中舒展身体,感觉身上的疲惫慢慢消失不见。   唐墨脑海里浮现一句话,这药浴如此有效,可以给训练完的士兵泡泡。   萧正霆望着他白皙修长的身体上满是于青,当真心疼得要命,根本没有平时一点邪气的想法,只想快些用什么法子让他好起来。   唐墨伸手握住萧正霆的手,望着他道:“正霆,从下个月开始,我要将培养士兵们识文断字,在他们为国出力的时候学习一技之长,就算他们将来回到老家,也不会饿着肚子。”   “可以。”萧正霆竟不知他想得如此周到,觉得可行:“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等下我送你回候府,吃饭后再谈。”   “嗯。”   也许是太累了,唐墨闭上眼没一会就沉睡过去。   萧正霆无奈的摇头,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将他用浴巾裹住,从桶里抱起来,大步走到床榻上。   接过立山递上来的衣服,萧正霆亲自为他穿好,再拉被子盖住。   孙公公此时上前,低声道:“陛下,天色不早,该回宫了。”   “再等等,今天无甚国事。”他特意将今天挪出来,为的就是能多陪陪墨,和他聊聊天。   脱去外面,萧正霆钻入被窝,将觉睡的人搂入怀中。   这样的情况,孙公公还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敢说,以他对陛下的了解,如若他再说一句劝他回宫的话,今晚他的板子绝对少不了一顿。   立山望着主子闭眼,知道今天怕要在北翼营呆到很晚,转身往外面走去。   李一光,曹起朋,连朱上通也在,见到他出来,忙迎上前。   曹起朋率先开口,急道:“如何?侯爷如何?”   手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立山尽量小声道:“已无事,只是侯爷从来没有和士兵们一样训练过,今天如此强大的训练课目让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不过还好,军医说过只要休息几天,擦些药酒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众人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想到刚才陛下的紧张,朱上通心中胆颤,陛下看候爷的眼神如此紧张而专注,如果真出什么事情,后果他们真的承受不起。 第75章 御书房对峙   唐墨前一天折腾得自己不成样子,众人皆以为他最少都要休息几天方会来军营。   第二天他稳稳立于军营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朱上通等人望着他站得四平八稳,那是从心里真心佩服。   就算有太医施针,就算有药浴泡澡,昨天这么折腾,朱上通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站起来,他却稳稳妥妥的来到军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一概还好。   李一光望着坐于长桌后面的唐墨,迟疑的道:“侯爷,您,没事吧?”   唐墨知他们想说什么,笑道:“我自然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我确实身体很酸痛,但是还没有夸张到要休息好几天。”   李一光和曹起朋相视一眼,真想掀开他衣服看看他身上是不是青一块,还是紫一块的。   如若不是昨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绝不相信昨天他真的完成了所有的训练课目后还能第二天安稳无事出现在他们眼前。   要知道这位侯爷可是从来没有入过军营,从小吃喝玩乐长大的公子哥,他昨天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唐墨望向朱上通,道:“士兵们这个月先减半训练课目,下个月等他们身体慢慢习惯后开始恢复所有课目量度。还有,从今晚开始,我让人请了戏班子过来。”   “戏班子?”几人相视一眼,马利疑惑道:“侯爷,请戏班子做什么,军营内不许玩乐,假期的话就另说。”   身为士兵假期以外的时间绝不能享乐,这是铁律,万一军心焕散怎么办。   唐墨自知他们所言何意,道:“士兵们白天操练辛苦,夜间一个时辰的时间给他们听听乐曲,看看影皮戏,有助于他们身心调节。现在训练度如此大,没有些娱乐节目调节调节,长而久之人的心理就会出现问题,并不利于士兵身心健康。”   这话出来,朱上通和李一光等人皆认真思考,发现确实有理。   军营本就艰苦枯燥,确实要些调味剂让士兵们放松放松,招风尘女子什么的自是不能,但可以则面让士兵们放松下来,比如听些歌曲,看看歌舞之类的,确实可行。   唐墨见他们同意,又道:“训练是累,但我也向陛下申请加士兵们的福利,如若有家的,每月可领一袋小米和油。”   这种福利制只是在北翼营推广,效果好的话会向全国军队推开,让士兵们安心为国家服务。   几个副将很是诧然,曹起朋道:“陛下可同意?”   “自然是经过陛下同意的,士兵们当兵就是因为军营中福利好,想要他们真正为国家卖命,定要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让他们的家庭不必为温饱烦恼。还有,众下个月开始,让士兵们学习文字,还有一些技术。”   “文字?技术?”   朱上通几人这点有些没听懂,当兵就当兵,就什么字,这技术又是什么鬼?   唐墨十分有耐心的道:“我和陛下昨天讨论过关于士兵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国家的制度是士兵入伍后最少要当十年的兵方能退伍回家,那退伍后的他们如何自处?有些人长时间没有再和外界接触过,根本不知如何谋生,还有的甚至跑到当山贼之类的,到时候岂不是又成为麻烦。不如我们让他在营中时学习文字,不用会吟诗作赋,只会简单读写就可,技术方面我们会教他们做马车,马鞍,平时有休息的时间想学做饭的士兵统统都可以到厨师那里学习,还有一些想学医术,到时候你们收整士兵们擅长,然后分班学习,如若学习好的话,我们也会有奖励之类的。”   曹起朋听他说话,忍不住笑出声:“搞得老子都想退下去当士兵算了。”   “哈哈。。”几个副将听到他的话哈哈笑出声,却也觉得有理,同时心中对唐墨当真佩服。   他将士兵的后路全部都想法,还解决了家庭温饱问题,那么以后上战场,为了家人,士兵们将更加听命,也更加拼命。   这刻,五个副将望向唐墨的眼里满是光亮,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有今天的一番话让他们彻底醒悟,也明白为何陛下将他空降至北翼营地,这位护国候根本就是个军事天才。   这样的制度如若在全国性推广,看着是国家每年添加了庞大的支出费用,实则却是利国利民,士兵们退下去后他们将谋生用于民生,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有一技之长,谋生手段多样化,百姓们就会有足够的钱粮养家,百姓安定了,那么国家就会安定。   不得不说,这样的制度简直让人想叹服三声。   唐墨见他们都赞同,道:“等下集合士兵,你们来传达,既传达下去就要执行。”   五个副将同时起立,拱手作揖,异口同声道:“末将遵命。”   唐墨并没有在军营待多久,坐到马车内时望着颤抖的双腿,嘴角扬起苦笑。   回到护国候府内,他休息一个时辰,开始整理他之前写的计划表。   管家此时进来,恭敬作揖:“主子,唐进安给人打伤抬回来。”   “什么??”抬头,唐墨讶然失笑:“谁这么有勇气,竟然敢打唐进安。”   唐昌的职位并不是很高,但是权国公握有实权,谁不害怕,唐进安在京都自然也吃得开,没有人敢真正为难他。   管家说到唐进安,不屑出声:“被紫烟公主身边的女官打的,今天他又和王氏和权国公夫人去上香,这小子不知怎么竟能熘到公主院落内,女官大人看到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他打的满地找牙。王氏哭着将人抬回来,这回正叫大夫呢。”   唐墨冷笑,道:“还真被正霆说对了。”   正霆说过这么姑姑可是个狠人,当年行走过江湖的,敢做敢当,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   望向管家,唐墨笑道:“等下送些药材过去,不必送这么好的,浪费了。”   好药材他得留着给有用之人,绝不会给唐进安。   管家忍住嘴角的笑,转身就去准备。   没到十分钟,管家去而复返,说是孙公公过来了,陛下请他入宫。   唐墨沉默后道:“可知是什么事情?”   管家道:“听孙公公说,好像是权国公等人反对您所提出来的改革方案。”   唐墨明白过来,他昨夜给了一份方案给萧正霆,是关于北翼营士兵改革的,正是之前和朱上通所说的那些事情。   他知道以权国公的个性,定然会反对,还真没有想到如此快。   他让管家先送东西到王氏那院,自己穿好衣服准备入宫。   一路上孙公公将事情说给他听,确实是因为权国公等重臣反对此事,觉得这是在提升士兵的地位,会让士兵们自恃而娇。   唐墨听完,差点笑出声,权国公这话说得,也不怕天打雷噼。   御书房内,唐墨进来时确实看到一堆大臣立于御书房大殿两则,望怀月见到他恨不得扑上来,双眼泛亮泛亮的,龙椅上的萧正霆满脸温柔望向他。   唐墨立于御前,身边的权国公眼神仿佛能将他刺成筛子,啧啧,怕是不知道唐进安被人打伤的事情吧。   想到什么,唐墨装模作样的作揖:“陛下。”   萧正霆点头,冷硬的语气多了三分温柔:“权国公等人质疑你的提议,墨有何在说的?”   唐墨微笑,望向权国公,道:“权国公,本侯提出的军部改革您有何异议?”   权国公冷哼,道:“一派胡言,身为统领就该以京都安危为重,士兵们平时的俸薪早就很是丰厚,还说什么每月给一袋米,一瓶油,夜间还安排戏曲,军营是纪律庄严之地,歌风戏舞的,成何体统。”   “可见国公爷并没有看完我呈上去的方案,才会如此武断。”他的方案延用以前他在部队里的一切,加上古代一些制度研究而成,他如若用心看,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观点来。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他看完,以他和自己敌对的立场,他也能找出一堆的毛病来指责和弹阂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可是攥着劲想拉自己下马,有点风吹草动自然立刻喷过来,也不怕把牙齿给喷断。   望怀月拢拢袖子,勾起嘴角:“权国公,我倒觉得护国候所拟的方案那是利国利民,我十分支持和赞成候爷的方案通过。”   权国公愤然甩袖,掷地有声道:“如这般,不出几年,整个军营之中全是享乐之辈,如若有外敌入侵,谁来抵挡。望丞相,不要以公混私,武断下定论实在不是一个丞相之举。”   望怀月扫他一眼:“国公爷,我乃是丞相,百官之首,为陛下分忧是我等本份和职责,候爷所提方案将让我国有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军队,大大提升我国的兵力,如此好的改革如若不容许,还有谁愿意为这个江山出谋划策。”   权国公袖子甩起,眸光微厉:“纸上谈兵谁都会,享受习惯的士兵上了战场怕除了投降什么也做不出来。”   “国公爷说出如此的话来,当真是诛心之论。”唐墨迎上他的眸光,不卑不亢的道:“士兵白天四个时辰的训练课目如此劳累,如若夜间不调节一番,长而久往心里必然出问题。我们要既严,也要宽,把士兵的家里顾好,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全身心为祖国而战,为百姓而战。相反,如若士兵老是想着家里的事情,无法集中精神,谈何上阵杀敌。谁都知道士兵俸水极高,也知道他们是拿命搏来的,如若没有这些士兵,哪里来的安居乐业。”   望向上方萧正霆,唐墨微笑道:“难道靠着皇帝在朝中叫着,大臣在殿中喊着,能退敌千里吗?能救百姓于水火吗?能让江山稳固吗?都不能,所谓的安居乐业,岁月静好,说穿了就是军人扔掉自己的幸福,用苦和累,还有命换来。如若没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何来国,如若没有国,何来的家。士兵们年纪稍大些都会退回家乡,我们让他在军营时学会一技之长,他归家后有谋生手段,自然会记得朝廷的好,国施恩于兵,有难之时,兵自然挺身而出以死捍卫国家。”   “说得好!”大殿的门从外面被人一把推开,周昊一袭盔甲信步而入,脸上是赞许的笑容。   。 第76章 周昊的支持   来到御前,周昊作揖:“陛下,臣未经通报进来,请恕罪。”   望怀月朝着唐墨勾起一抹笑,眼里有着”看等下权国公如何被气”的幸灾乐祸。   萧正霆道:“无妨,本就是朕召你而回。”   周昊无视旁侧的权国公,看向唐墨时眼底满是欣慰:“你这孩子,当真是个军事奇才。”   陛下给他的信他看过后,简直就是拍案叫绝,迫不及待飞奔而回,一路上他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谁也没有办法想像。   谁会想到,这小子越长大,越让人惊亮双眼,竟然能想出这样惊人的改革。   他在兴奋的睡不着觉,在休息时间拿出来是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欢喜。   哈哈,,如若他母亲在天之灵知道他如此有出息,定然可以安息了。   唐墨作揖,笑道:“周叔叔过奖,只是无聊之时喜看一些兵书之类的,还有计谋策论,之前我又喜游走于各色百姓间,听取他们的心声,久而久之就会有一些大胆的想法。拿到北翼营地资料后,我就在想著作一些改变,如若可以再大规模推广。”   一拍他的肩,周昊哈哈大笑,道:“何止可以,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你那训练课目我也看过,简直就是全方面将人的潜能激发出来,我已决定,就按你写的训练我座下大军。”   望怀月轻咳一声,剑眉轻挑:“大将军有所不知,权国公觉得此改革漏洞百出,难登大雅之堂。”   “是吗?”周昊望向权国公,眸光微眯:“不知权国公有何良策可压阿墨此次方案,说出来让我等见识见识,也开开眼界。”   权国公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本国公可不敢教导周大将军。”   周昊没把他放眼里,望向萧正霆,自信道:“陛下,臣提议就按着护国侯的方案进行推广,假以时日,我国的军队绝对会超越天威国,成为世间最强国,到时候谁还敢欺我夏华。”   权国公冷哼一声,道:“周大将军莫要过于自信,你所提的是要投入无数的金钱为目地的,士兵们如若享受习惯,哪里还记得上阵杀敌。”   周昊道:“军营生活刻苦枯燥,我一直在想着如何排解这种枯燥,阿墨的方案中掌灯后让士兵们看戏学习让我豁然开朗,我觉得十分可行。”   望怀月上前一步,刻意挡住权国公:“陛下,大将军所言不假,士兵也是人,我们要顾及他们的感受,他们才会为舍己为国。”   权国公再道:“周大将军,我国有百万雄兵,可知这样的支出有多大,国库中三五年可以拿出来,长而久往,如何支撑得住。难道,要加重百姓的赋税不成,那样的后果,你可想过。”   唐墨听到这里笑望向权国公,道:“权国公我问你,一般士兵退回家中,都从事何职业?以何谋生?”   权国公不屑的抬眸,轻蔑道:“本国公如何得知,我又不是他们,年轻力壮的,还能被饿死不成。”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管士兵退役后的事情。”环顾所有大臣,唐墨道:“我曾调查过,士兵们归家后,不是种田,就是帮人家做苦力,有的为了生计,干脆做了贼。他们将最美好的青春交给国家,得来的却是退役后可能饿死的结果,你们不觉得寒心吗。如若在他们空暇之时让其学习一技之长,退回家中有谋生手段,至少能解决一个家庭的生活困窘,每年都有士兵退役归家,十万个士兵最少都有八九万可以谋生。解决了温饱问题,他们自会让儿女有书可读,大力提高后代子孙的文化知识,如若全国百姓都有书可读,他们就会想法子养好自己和家人,到时候百姓的生活如何,你们可曾算过,这样的数字过十年后会如何?”   一些大臣听到这里沉默,心中暗暗算了个数,瞬间惊讶万分。   他们都是人精,擅长算计,后面对国家产生的利益有多么强大,他们一算就知。   大部分百姓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来的谋生手段,没有谋生之路自然贫穷落后,百姓们贫穷,国家就穷。但是百姓们会识文断字,就可养家煳口,还有可能会成为富人,百姓们生活条件提高,会有钱送孩子入学,自己教孩子读书,下一代的百姓文化水平大幅度提高,自然有许多法子赚得钱来,百姓有钱,国家想不富都难。   此刻,他们望向唐墨的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和惊叹,这位少年,难怪陛下如此看重于他,当真深谋远虑。   小小年轻就有这样的眼界和计量,假以时日,怕是了不得。   有些和权国公立于一派的大臣开始后悔得罪他,这样的奇才,搁哪个国家,都是君主急于拉拢的人物。   权国公自也是算到了,望向唐墨的眼神透出了深思,心中杀意渐起。   女儿不是说这个蠢货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吗?   唐墨和周昊注定了是一派,有他在,周昊将如虎添翼,陛下如此看重他,将来他手握重权,只怕连自己都要受他牵制。   唐墨,一定要杀了他!   望怀月道:“这个提案并不只是针对士兵,也是针对百姓的,士兵退役归家成为普通百姓,用在军部里学到的技术改善生活,他们的儿女就可以有钱读书,至少私塾钱是交得起的。本官不算别的,我就算他一年有五万士兵可以全家解决温饱问题,两年就是十万,三年差不多二十万,然后他们开店的话会找到伙计,我就当一个店请两个,那一年就解决几十万人的温饱问题。各位皆是三甲提名出任官职,饱读诗书,这里面怎么算,应该不用我提醒才是。”   大臣们听完望怀月的话,窃窃私语。   萧正霆望着大臣们的反应很是满意,冷声道:“朕将北翼营交给护国侯,除了对他的爱戴还有他军事方面的惊世之才。就算再待他好,他如若无大才,朕怎么可能会将关乎京都安危的北翼营随便交到别人手中。”   而这些人如何猜测别以为他不知道,简直就是不知所为。   这席话说得众大臣头都不敢抬,心中想着以后怎么巴结唐墨为好。   权国公见刚才附和自己的大臣闭语不谈,只能暗中气极,心中除掉唐墨的想法更加强行。   眸光深沉望向唐墨的背影,权国公想到他体内的蛊毒,心中暗暗下决定。   萧正霆不想再讨论这方面的问题,直接一锤定音,将方案递给周昊,先从他所统领的军队开始实施。   周昊打算和唐墨再聊聊方案的事情,本想出宫到护国侯府,谁想陛下留下唐墨吃饭,他也就厚着脸皮蹭饭吃。   萧正霆倒不介意,让人将饭菜端到御书房旁侧的宫殿内。   饭刚上桌,唐墨拿起筷子夹了片排骨:“周叔叔,李副将和曹副将如若你用习惯了,还是调回去吧。”   周昊摇头,用手捉住鸡腿撕下来放嘴里咬:“给你用,在你有自己的心腹副将前,最值得信任的就是他们俩。”   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人他清楚,其他的不说,忠心这条绝对够格。   孙公公边给他们倒酒边打量陛下的脸色,见陛下未有不悦放下心来。   陛下向来不喜食不言寝不语,有护国侯在,仿佛什么都能打破似的。   萧正霆给唐墨夹了个牛肉丸,道:“北翼营那边你先玩着,将来再到周昊营地玩。”   玩?周昊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他以为陛下在开玩笑,抬头却见他神情认真,眼珠子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埋头吃饭。   唐墨道:“北翼营只有四千左右兵力,也许在你们眼中他们的实力是得到认可的,在我看来却十分差劲,纪律更是乱七八糟。身为国之士兵,在外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形象,就要严明纪律,约束自我,成为百姓们的信仰和榜样。”   周昊朝他竖起大姆指,赞许的笑着:“说得对,老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如若谁敢出去赌,谁敢如此扰民,我就打死他去。”   唐墨边点头边伸筷子拨开鸡肉旁边的姜:“就该如此。”   萧正霆接过孙公公递上来的汤放到他的眼前:“喝些汤润润喉。”   “嗯。”唐墨端起来喝了小口,发现是鹿茸汤,十分甜润,忍不住多喝了些。   周昊见他喜欢喝,将自己眼前的那碗递过去:“叔叔常喝,这个给你,你该好好补补的。”   这孩子之前又是受伤,又是体虚的,就该多喝补品。周昊想着,待他回边境后定要好好捉几只血鹿送回京,给这孩子好好的补补。   唐墨摇头,他实在喝不下:“叔叔喝吧,我真喝不下。”   周昊不强求他,拿过丝帕拭嘴,笑道:“阿墨如此有出息,你母亲在天之灵定然会十分欣慰。”   “我也这么觉得。”唐墨在想,原主母子二人只怕早就投胎出生,自然欣慰。   萧正霆望向周昊:“权国公怕是不会罢休,你留在京都再多几天,以妨万一。”   以权国公睱眦必报的个性,此番绝不会放过墨,墨身边有暗卫,他无从下手,有可能会从蛊毒上出招。   微眯眼,萧正霆想,明天王氏倒可以病上一病,巧了,唐进安被打伤,这正是好的引由。   将王氏拿捏在手中,权国公再怎么强,也束好无策。 第77章 气得晕倒   饭后,周昊有事率先离开皇宫,萧正霆拉着唐墨来到御花园内消食。   偌大的御花园内桂花飘香,木槿,菊花簇拥成团,残荷折技的湖面上鱼儿浮出水面唿吸新鲜空气,秋高气爽让人心神旷怡,心中郁闷慢慢消散不见。   唐墨折下一朵木槿花在手心上把玩:“唐进安被打伤的事情,唐国公定然还不知。”   不然以他疼女入骨的个性,怎么可能如此淡定在御书房和他争辩。   “回家定然会知。”王氏惹不起紫烟公主,自会让父亲为她做主。   权国公现在一心想除掉墨,唐进安被打伤的事情他绝对会不了了之。   唐墨转头望向侧脸如画的萧正霆,突然调皮的将手里的花插到萧正霆的玉冠上。   公子俊美,玉冠配花,映着那偌大的东珠多了五分的粉嫩,霎地好看,唐墨噗的笑出声。   孙公公往后退几步,头垂得低低的,瞪了偷笑的立山和立泉二人一眼。   真是的,关乎主子的颜面,有什么好笑的。   偷瞄他家主子,发现竟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宠溺的笑望向唐墨。   唉,他又小看护国候在主子心中的位置了。   萧正霆确实没有生气,相反,侧头望向身边人笑灿如花的模样,心软成一片。   弯身从旁边摘了朵木槿,别在唐墨的耳边,偌大的花映得他更加好看:“墨最为好看。”   “我靠,老子是男的,好看有什么用。”   看他一脸花痴,真想一巴掌唿过去。   萧正霆笑道:“好看自然有用,可不就迷住帝王了吗?”   唐墨听到这话不服气,邪气挑起他的下巴:“陛下,我迷住你的难道只有脸吗?”   他敢说是,他就敢打死他。   望着他眼里的警告,萧正霆笑出声:“墨,你可不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眼神,深深吸引住我。”   似一头黑暗中的狼,危险,狂野,瞬间撩起他的心弦,让他怎么也无法平静当时的心情。   低头咬住他的手指,眼神定定望向他,舌头轻拭过他微热的手指,煽情,惑人:“墨有所不知,你的身上对我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指尖传来轻微的触感让唐墨心神一颤,忙扯回自己手指,手握成拳捶向他的肩膀:“可别把老子当成女人,不然灭了你。”   萧正霆拉着他的手,认真道:“我从未有过此种想法。”   自始自终,墨在他心里都是铁铮的男人,敢做敢为,有担当,有谋略,京城男人无人能及。   二人正聊着天,不远处传来孩子天真灿漫的声音,渐行渐近,他们抬头就看到四个男孩子朝着这边跑过来。   正是萧帆,萧浩,萧帧还有大公主萧舞月,几个孩子见到萧正霆吓得差点摔一堆,看清他旁边站着的唐墨时,全部都飞奔过来。   “侯爷哥哥。”   “唐墨哥哥。”   自从唐墨救过这几个孩子后,他们十分喜欢后,养伤期间就常来看望他,萧正霆也乐意让他和孩子们亲近。   唐墨可是从教育强大的世纪穿越而来,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无论是说故事,还是做小玩具,还是画画,全是这四个孩子没见过的,将他们迷得全部成为自己的小弟。   这些日子不见,孩子们听说他入宫,全部一窝蜂的跑过来。   四个孩子抱大腿的抱大腿,抱腰的抱腰,硬生生把平时怕得要死萧正霆挤到边边上。   唐墨抚着他们的头,笑道:“有没有乖乖读书?”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道:“有的,我们有读书。”   他们都是三岁以上,都在开始慢慢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起,最大的萧帆已会读诗篇,萧浩和萧帧同岁,会写许多字,最小些的萧舞月是单独教学。   萧舞月最为活泼,扯着唐墨袖子道:“候爷哥哥,你快给我做上次那个公主裙。哦,不,画出来,这样的话姑姑就可以做出来给我穿。”   上次唐墨给她画了件公主裙,好看得不得了,她让姑姑做出来穿在身上,美得要命,全部的人都羡慕她。   萧帧会说话仍是少语,只出两个字:“龙族。”   “我也要听龙族。”   “我也要听。”   几个孩子扯着他衣服都快扯破,唐墨笑着点头:“等下给你们讲龙族,但只能讲几章,下次再讲。”   男孩子都喜欢热血奋斗的故事,这几个孩子再小也是男孩子,加上皇室孩子比较早熟,刚开始唐墨讲时他们竟然能听懂,缠着他天天都要讲。   当时他在养伤,正觉得无聊,多了几个孩子热闹自然讲得更起劲,结果讲到一半,他伤好出宫了。   萧正霆上前一步,冷声道:“放开墨,不然谁也不许听。”   他在孩子们眼前极有威严,几个孩子忙放开他,立定站好,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唐墨好笑,和他们来到凉亭内坐下来,开始给他们讲龙族的故事。   桂花随风飘落,鲜花锦簇围绕住凉亭,微风吹来,低语缠绕湖面,蜻蜒点水而起落在残荷叶面,此番情景,如画似卷,温馨无比。   而在权国公府内,王猊刚回家,就得到唐进安被打伤的消息,气得将杯子都砸掉。   左素上前作揖,道:“国公爷莫急,实则小姐过于心急,确不该走这一步。”   公主身边的女官是何身份,他们都隐隐听说,小姐如此行为别人早就心知肚明,这一顿揍,只怕正是打给国公爷看的。   权国公冷着脸,沉声道:“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知她急什么。”   “三小姐确是过于心急,也怪不得她,现唐墨受宠,又成北翼营统领,三小姐想着为自己孩子谋划这是正常。现在要紧的就是除掉唐墨,以免他真的大权在握,再和周昊联手,我们在朝中的势力怕是会被削弱。”   陛下本就不喜国公爷,这些年国公爷小心翼翼行事,陛下捉不到把柄,自然不能如何。   权国公轻叹,语重深长道:“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看错这小子,以为他只是小有本事的纨绔子弟。谁想今天一见,方知非池中之物,此人将来必成我等大患,一定要趁早除之。”   左素摇头,眼里有着沉思:“谁会想到他在三小姐的眼皮底下长大,还能学到这般惊天的本事。如此的军事奇才,假以时日,我等怕是会被其所吞噬。国公爷,以他的本事再加上陛下的宠爱,北翼营统领绝对只是一个开始。我国兵力分四份,周昊一份,志安军一份,裴将军手里一份,还有一份在平安郡王手中,周昊对陛下的忠心不容置疑,他短短不到一月就收服了北翼营所有士兵的心,一旦这方案实施,北翼营将是他的????飗?槚祈椽楼秿?导?????椻艗??祮饆???骠??椸???导?夻槚????驙???觇??历??榜??联駚??导??楀糕楤稷?规???楆???????饏??????????礹????  听完他的话,权国公脸色更沉:“之前玉儿说这小子不愿意交出侯府大权时我就觉得有异,派出暗卫试探,发现陛下竟然派了大量暗卫保护他的安全,当时我就觉得不妙。?”   左素道:“从此处看刺杀再也行不通,只能另行途径,最快的方法就是从三小姐体内的蛊毒下手。”   权国公道:“今天回来的路上我也是如此想,这也是不到万不得已才能使用的。玉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如若出现万一。”   “国公爷。”左素苦口婆心的道:“我知您疼三小姐入骨,只是唐墨如若不除,将来死的指不定就是我们。”   权国公沉吟半分,道:“再等等,等我们的药回来,左右不过二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两个月内唐墨还不可能在别的地方。”   左素想了想,心里仍担忧:“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为妙。”   他心里总是有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两个月会出什么事情。   “那三小姐那边如何回复?”她递信过来,为的就是要国公为她做主,左素觉得三小姐年纪越长,脑子掉得越快,这可是公主,陛下的妹妹,你还想要国公爷怎么给你做主。   哦,难道还能跑到在庵里将那女官打回来不成,这是打女官的事情吗?先不说敢不敢打,你真敢打,陛下看着呢,你是打公主的脸,还是打陛下的脸。   这个亏,她不吞,也得吞。   王氏很快得到自己父亲的回复,听到丫环递来的话,不敢相信睁大眸子,愤声道:“你说什么?”   丫环缩了缩脖子,害怕的声音有些哆嗦:“国公爷让人递话,让您立刻上庵里给公主殿下赔不是。”   王氏怒目圆睁指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儿子,吼道:“我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还要让我给她道歉,不可能。”   丫环忙道:“夫人,国公爷说了,是二小爷冒犯在先,对方可是公主,后面是陛下。”   啪,王氏狠狠一巴掌抽在丫环身上,咬牙切齿道:“用得着你这个贱婢说吗?”   丫环捂着脸哭着:“夫人,是国公爷说的,又不是奴婢说的。”   呜,她就知道这话不好传,白生生挨了这顿打。   “滚,都给老娘滚。”将手里的杯子,盘子全砸地上,王氏怒吼声让那丫环连滚带爬的冲出去,深怕走慢些再挨打。   “夫人,夫人不好了。”那丫环刚走,另一个丫环冲进来。   王氏瞪向她,吼道:“叫什么叫,我又没死,出了什么事情?”   丫环气喘息息的指着外面,带着哭腔道:“小姐,小姐刚才和平梁郡王世子偷情,被人捉奸在床了,平梁郡王府带着人过来了。”   “什么?”   王氏捂着胸口剧烈喘着气,双眼一翻,直接往后面晕倒过去。   “夫人!” 第78章 权国公算计   唐墨回到家中听到这个消息,听说唐玉恬早就被拖了回来,王氏气得几欲吐血。   让管家准备大桶泡澡水,唐墨脱光衣服坐入桶内,微烫的水让他舒畅的轻唿口气,昂头望向上方木梁。   回想这些是日子的事情,他恍然若梦,梦幻,却如此真实。   胯间有些异样,微微和痒意,唐墨微皱眉,低头望向下方,当看到痒意传来的地方时讶然挑眉。   竟是他不举之处,原本松垮的地方似被注入丝微活力,终于有了淡淡轻微的骚动,似干枯的田野终于冒出新的希望,唐墨狂喜。   贺神医果然医术高明,只是一套针法就可以让他有了恢复的生机。   痒意很快消失不见,它恢复原来的软绵,唐墨欢喜非常,恨不得给贺神医狠狠一个拥抱。   贺神医果然不错,施针两个月后,内毒清完,开始有反应。   当初他还暗中担心陈太医医术没有贺神医的高明,现在看来,贺神医果然说得对,陈太医完全可以做得极好。   昂头,嘴角不可自抑的裂开,唐墨抚着额头无声的笑着。   太好了,他终于可以恢复成真正,正常的男人。   低头埋入水中,让温热的水浸透他全身,冒出的泡泡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   一个小时后,他精神气爽出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种美好的心情直到管家在外面敲门消失不见,披上衣服,打开门,唐墨笑道:“何事??”   管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心情如此好,但他相信等下就不好了。   作揖,道:“主子,夫人有请,说是想请您去看看大小姐。”   唐墨今天心情好,道:“大小姐被打得如何?”   “脸被挠花,身上也被抽有鞭子,皮开肉绽的,怕是要毁容了。”管家看到被抬回来的唐玉恬,那也是被吓了一跳,脸上,背上鲜血淋漓,实在那叫一个惨字。   管家来到他的身后,为他整理好衣服和腰带。   唐墨道:“去看看我的好妹妹。”   他得瞧瞧,他的好后娘,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脸色,定然十分精彩   上结院内,王氏望着床上伤痕累累的女儿,悲伤欲绝,想握紧她的手却怕碰痛了她。   唐玉恬痛得呻吟出声,平时精致皎好的脸庞此有几道深深的指甲印,左侧脸包着纱布,血浸湿整块纱布,掩去下方深可见骨的划痕。   颤抖着声音,泪流满面的侧头:“娘,我。。我痛!”   女儿的痛叫声让王氏心如刀割,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手哄道:“恬儿乖,我让你外公寻来贺神医,一定可以医好你的脸。”   呜,,如若女儿的脸真被毁掉,那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唐玉恬眼泪不断流出,眼里有着绝望:“贺神医真的可以吗?我的脸,怎么可能还会被医好。”   那样深的伤口,就算是贺神医,也不可能不留疤。   想到后半生都要顶着半张丑脸过活,想到可怕的流言蜚语,与其顶着张脸活着,不如死掉算了。   王氏忙紧声道:“恬儿莫怕,你想一下,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当初唐墨那般伤口都能治好,你脸上这点小伤,那里会有问题。”   唐玉恬激动的吼道:“他那伤在胸前,我这在脸上,他当然可以治好我,可是我的脸能恢复如初吗?呜。。”   “恬儿莫哭,娘想办法,娘想办法。”   唐玉恬不顾伤口的扯动伤口,纱布内立刻流出鲜血,平时精美如画的美人此时惊栗如恶鬼,旁边侍女吓得垂首,不敢直视。   王氏颤抖着手捧着她的脸,哭道:“别激动,不然伤口裂开就真的完了。”   唐玉恬瞬间被吓到,颤抖捧着自己的脸哭道:“没有裂开,没有裂开。”   “恬儿。”王氏直起身子将她搂入怀中,伤心欲绝的哭着。   唐墨来到院落时,大夫早就给唐玉恬上过药,大夫是权国公亲自派来的,医术极好。   大夫姓齐,齐大夫提着药箱出来见到唐墨,忙不迭的作揖行礼:“侯爷。”   “嗯,大小姐如何?”唐墨打量了下这位齐大夫,很是平常模样,据说医术十分好。   不过也是,能被权国公请入府内当大夫的,怎么可能会差。   齐大夫忙道:“回侯爷,大小姐身上有数道鞭伤,脸上有花簪划出的伤深可见骨,就算好后只怕容貌也不复最初。”   唐墨听到这里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毁容了。   没有理会齐大夫,唐墨迈入屋内,见到的正是王氏边拭泪边为睡着的唐玉恬盖好被子。   “母亲。”   立于他的身后,唐墨嘴角的笑容渗着温暖,让人看得舒服。   王氏转头,看到唐墨脸上的笑容,怒意浮上心头:“你为何在此处?”   “母亲气煳涂了吧,不是你叫儿子来的吗?”   握着女儿的手,王氏冷声道:“不必了。”   唐墨探头看唐玉恬,见到她脸上的伤也有些惊到:“母亲,我想问一下,妹妹怎么偷人偷到了郡王府。”   “别说了。”霎地站起来,王氏寒着脸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到底是她的哥哥,如此诋毁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唐墨微昂下巴,轻笑道:“母亲说笑,这大街上都传开,妹妹爬了郡王世子的床,此时还来掩,迟了。”   王氏听到这里身子微晃差点摔倒在地,扶着床柱坐在凳子上,瞳眸微微颤抖,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传出去的。”   她明明让人掩得如此严实,谁传出去的。   脑海霎地想到郡王妃,王氏手用力握着柱木,恨得牙痒痒。   抬头,王氏蓦地捉住唐墨,急声道:“墨儿,你得帝宠,你到陛下眼前为恬儿求求情,让陛下给恬儿做主吧。她是个女孩子,脸又被毁,现在唯有贺神医可以救她啊。”   唐墨扯开她的手,冷声道:“母亲,莫要忘了,今天她做了什么事情。和平梁郡王世子偷情,满大街都知道,就算没有毁容,你以为她还能嫁到哪里去。”   王氏不管这些,歇嘶里底吼道:“她是你的妹妹啊,你当初被刺客刺中心脏,贺神医仍能让你想死回生,脸上这些伤定然可以。”   唐墨敛起脸上的笑容,眸光凌厉:“母亲,想让我帮你。”   王氏点头,道:“自然,你是她的兄长,又是一品侯,你不帮谁帮她啊。”   唐墨低头,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抬头迎上她讶然的眸光:“母亲,你派人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王氏错愕怔住,道:“你说什么?”   唐墨并不介意再说一次:“母亲,我已知道,当初是谁给我下毒将我弃于山林内,又是谁派侍卫和暗卫来杀我的。”   王氏紧紧握住手里的丝帕,冷声道:“你如何得知?”   怎么可能?他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逃走的。   唐墨双手环胸,踱步来到床榻前,眸光冷睨了眼床上的唐玉恬;“我不止知道,我还知道,当年我父亲有个小妾,生下一子,却一尸两命,你说是为何?。”   王氏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圆圆的瞳眸映出唐墨似笑非笑的脸。   颤抖启唇,眸光微颤:“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话说得有多么无力,连王氏自己都一清二楚。   唐墨也不打算再装,道:“当年你捧杀于我,再让人给我下毒,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你以为你派去的四个侍卫去了哪里?”   王氏望着他冰冷的眼神,心中一紧,不自觉往后退去,脚碰上凳子,蓦地坐下来,声音颤抖道:“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她不想问,当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   唐墨扬起温柔的笑容,那笑,让人如沐春风:“我看老坟下面竹林风水不错,就请他们就地入住了。”   王氏脸色蓦地变得死白,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你是说那些侍卫和暗卫,不是陛下的侍卫所杀。”   “暗卫是的,我没有武功,自然杀不了。”唐墨也不怕告诉她,免得她胡思乱想:“母亲,权国公派来的暗卫确实很厉害,如若不是有陛下在,我早就被杀。无奈,我福大命大,上天看不过去。”   王氏听到这里抬手指向外面,吼道:“你给我滚出这里,给我滚!”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头开始痛,王氏抚着额头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手却没有放下来。   唐墨转身离开,在门边停下,侧头冷声道:“母亲大人,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如若安份,仍是护国侯的母亲,如若不安份,别怪我不客气。如若不是看在权国公的份上,我绝不放过你。”   王氏听到这里,睁开眼望着他无情的背影,手紧紧攥住帐布,眼底满是恨意。   唐墨,他原来早就知道自己派人暗害过他,不但知道,还很轻松的处理。   细想极恐,王氏身子不自觉颤抖,自己一直在玩弄别人,却不想她才是那个被玩弄的人。   这个唐墨知道自己在捧杀他,刻意装作纨绔的模样,天天在外熘猫逗狗,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他知道自己身后有父亲,他斗不过她的。   直到救了陛下,他有了陛下当靠山,终于露出自己的本性。   王氏想到什么,霎地站起来:“来人。”   “夫人。”她的丫环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王氏红着眼道:“立刻给父亲去信,就说唐墨早就知道我派人杀他的事情,现在我被他困于府中动弹不得,让他快想办法。”   “是。”   丫环拉着裙尾,转身跑出外面,让人给权国公府传信。   另一个丫环上前扶住她,低声安慰:“夫人放心,有国公爷在,他不敢动你分毫。”   谁都知道国公府最疼爱的就是她们家夫人,护国侯手无权力,他根本不敢对她主子怎么样。   王氏握紧她的手,瞳眸满是阴沉:“你不懂,这小子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可怕,我们错看他了。”   想到刚才唐墨狠辣的眼神,王氏心中的不安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滚越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第79章 救下小兵庆梚   权国公府内,王猊很快接到王氏的传信,手握转珠轻轻的盘着,眼里若有所思。   左素听到消息迈入书房:“国公爷,听说小姐来了急信?”   以小姐的个性,如若不是出大事,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急信。   王猊道:“唐墨原来早就知道玉儿一直在捧杀他,刻意装纨绔,为的就是降低我们的戒备,为自己争取时间。”   昂头,权国公眼底划过杀气:“我们把这小子看错了。”   左素皱眉,道:“这小子果然心计深沉,如此这般,小姐在他侯府内,如被扼住喉咙,动弹不得。”   “他翅膀未硬,不敢对玉儿如何。”这点自然,王猊还是有的,更何况他体内有子蛊。上次他们传出的消息,唐墨定然知道,更加不敢动玉儿。   只要玉儿出事,他也绝不可能独活。   左素想到什么,道:“国公,唐墨既知晓体内有蛊毒,那么他让小姐一家入住侯府也可以想的通,必然是不想出事。属下觉得这样更好,为了自己的小命,他更加要保护小姐。”   “确实如此。”王猊眉头阴沉,手轻轻叩在桌面:“今年他方十六,多年来明知玉儿刻意捧杀仍隐忍,可见其心之坚韧,左素,你说得对,此人,怕是留不得了。”   “现在杀他,只怕麻烦,陛下定然派人保护,不好下手。”   王猊自然知晓,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珠子,眼里若有所思。   左素沉他沉思,道:“国公爷,属下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   “唐墨身上有蛊毒,我们催动蛊毒如何?”   “不行。”摇手,王猊一口拒绝,语气十分坚定:“蛊毒要催动,可能会伤到玉儿。”   玉儿是他最宝贝的女儿,绝不能出任何事情。   左素坐下来,道:“国公,现在我们确实很难伤到他。握属下所知,在陛下的支持下,他正慢慢将北翼营握在手中,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王猊如何不知,唐墨那方案他看过,如若不是敌人,这样的奇才他一定不择手段拉拢到自己身边。成为敌人,将是心腹大患,他日大权在握,他们将寝食难安。   左素见他沉默,再次开口:“国公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初掌权力,如若此时不除掉,将来待其羽翼丰满,只怕被绞杀的就是我等。”   趁着他仍未真正将北翼营掌握在手中,就该狠辣将人杀死。   如若顾虑其他,让敌人有机会反击,将是麻烦。   王猊摇头,道:“催动蛊毒玉儿也会痛不欲生。”   “属下说的不是催动蛊毒。”上前一步,左素坚定狠辣道:“直接伤了小姐然后催动蛊毒,咬死唐墨。”   王猊霎地睁大眸子,眸光夹怒:“绝不可能。”   “国公爷。”左素迎上他的眸光,激动的道:“如若现在不除掉唐墨,我们将再难下手,来日他掌握北翼营,手握重权,再想除掉难上加难。”   王猊冷声而坚定的道:“现在恬儿被毁容,进安伤重在床,玉儿伤心欲绝,如若此时受伤,救不回来如何是好。”   这是他疼了多年的女儿,他绝不会让她冒险的。   左素再次力争:“国公,属下是怕,到时候虎成凶兽,遭殃的就会是我们。属下跟随国公多年,自知您的野心,对您更是忠心耿耿,我知道您疼玉儿小姐入骨,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要顾大局。以齐大夫的能力,小姐定然可以安然无恙。”   为了他们的大局,受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坏就坏在国公爷过于疼爱玉儿小姐,根本不舍得她受伤。   王猊轻叹一声,望向眼前摊开的公文:“先给鬼医去信让他过来,待他过来,我们就行动。到时候就算他掌握了北翼营,一样会死。”   左素暗松口气,道:“国公爷,我们要尽快除掉他。”   先是被封侯爷,现在既将兵权在握,绝对是冲天式的飞升,这样下去,就算大权在握的国公只怕也会拿他无可奈何。   以及将来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趁他羽翼未满,直接就将截杀,将来方可高枕无忧。   “本公自然晓得。”   他布署多年,绝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凭空冒出的唐墨毁掉,想到什么,王猊眼底划过杀意。   如若真到那个时候,那他只能牺牲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唐墨来到军营外下马,刚迈入里面,就看到许多士兵偷瞄他,眸光激动,兴奋,好像十分高兴。   侧头望向帐篷后躲着的几个士兵,抬手示意他们过来。   士兵们推推搡搡间,还是有些无措走出来,朝他作揖行礼:“侯爷。”   挑眉,唐墨好奇:“有何事吗?”   这几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青小伙,说来还比原主长好几岁,只是前世他也有三十好几,看这几个人就觉得在看晚辈。   说来,细细一数,还真的是晚辈来着。   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士兵们军姿站得十分笔直,立于他眼前精神飒爽。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上前一步,道:“侯爷,我们得到消息,听说您提高了我们这些士兵的福利,可是否?”   “确实。”唐墨没有想到他们问的是这件事,据实以告:“陛下已通过,旨意下发到兵部,很快就会有告示出来。”   “真的?!”   士兵们只是偶尔听说,现在亲口听他证实,雀跃的欢唿出声,还有一个跳得老高,几人抱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唐墨轻咳一声,沉声道:“快些回去自己的帐篷内,等下要训练。”   士兵们霎地站直身子,敛起笑容,压住从眼底冒出的欢喜,朗声应道:“是。”   唐墨在主账内并没有看到李一光和曹起朋他们,细问士兵才知道他们和朱上通出去有事,而马利和赵同在北边营帐那边挖什么坑。   他随意来到广场查看士兵们的训练情况,这些日子的苦练,士兵们已有模有样,虽然达不到他心中的指标,却比之前不知整齐多少,体力更是上升一个层次。   几个队长见到他忙想过来,被他以手势阻止,他并不想打扰士兵们训练。   空气中飘来阵阵菜香味,唐墨想去看看士兵们的伙食,还别说,这么多天来他还真没尝过士兵们伙食如何?   这里不比前世,古代条件自然没有如此完美,卫生却是必要的,这点他和朱上通说过。   食堂的大帐设于东边靠小溪的地方,方便洗菜喝水之类的,刚走近,唐墨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四五个士兵正按着一个身形瘦高的士兵死命的揍。   其中一个眼尖的见到踱步而来的唐墨,恍然未见,有一个甚至抽出腰间的剑就想刺向地面的男子。   “住手。”唐墨手里的石子掷飞而出,打在执剑男子手腕,剑瞬间倒地,所有人停下动作。   被按在地面的男子昂头,望着天神般降临的唐墨眼底有着坚忍:“侯爷。”   唐墨冷眸迎上打人的士兵,冷声道:“出了何事?”   其中一个士兵立刻结巴道:“侯爷,我们只是在切磋,只是在切磋而已。”   他们就算是权贵之子,在护国候一品爵位品阶下,仍是不敢放肆,特别是陛下为了他斩杀大臣后,无人再敢怀疑他在陛下心中的份量。   “切磋?”扫了眼地上的男子,唐墨冷眼:“不如和本侯切磋如何?”   从这几个士兵穿着来看,显然是刚入伍的贵族子弟。此时不是招兵时刻,该是走后门进来的,唐墨心中一阵厌恶。   他要的兵是凭真本事来到军营,而不是靠走关系进来混资历的。   士兵们听到他云淡风轻的声音,抬头看到唐墨凌厉的眸子时心神一颤,忙道:“小的不敢。”:   唐墨解开披风扔到旁边木架上,将腰间佩剑连带剑鞘刺入地面,如松挺立立于他们眼前,伸出左手:“赤手空拳,如若你们胜我,就不必受到惩罚。”   士兵们看着他,脑海里浮想之前新的纪律,士兵们禁止私斗,不然就要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几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同伴眼底的不服气。   这位侯爷可是靠着帝宠才当上的统领,一点本事都没有,制定的方案更是魔鬼式训练。   他们几个都是权贵家庭出身,自然看不起唐墨见不得人的上升手段,早就对他心中不服气。无奈他是侯爷,随时可以惩处他们这些没有官职的士兵。   现在有机会可以揍他,他们自然乐意。   一位士兵上前,假意恭敬道:“侯爷,我们都是练过的,万一伤到您?”   “放心,只要不把我杀了,陛下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唐墨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在顾虑什么,微笑又亲切的告诉他们,没事,尽管揍,只要他不死,都可以安然无事。   几人信以为真,相视一眼,同时放下心里的剑,赤手握拳冲向唐墨。   唐墨微笑,下秒如风般疾速迎上几人的攻势。   地面的庆梚早就被打得站不起来,趴在地面上望着眼前的战斗。   几个士兵根本没有把唐墨放在眼里,说穿了就是想发泄心里的不甘揍唐墨一把,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谁想唐墨更狠,下手快狠准,拳头如泰山,打向他们的腹部,肩部,腰间,拳拳在要害。   拳头打在身上,士兵们感觉像是被铁锤击中,腰骨都似被锤裂,痛得呲牙裂嘴,跪倒在地根本起不来。   他下手狠辣,毫不留情,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全部倒在地上,抱着身子痛苦的哀嚎。   战斗结束,不到十秒,对手达于差劲,让唐墨都觉得无趣。   “自己到曹副将那里领罚。”   扔下这话,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扶起地上的庆梚“如何?”   “多谢侯爷。”庆梚见到他没事,心中暗松口气:“只是被打得有些站不起来。”   唐墨搀着他往军营处走去,道:“他们为何想废了你?”   从初见时就可发现,如若他晚来一步,他的双手绝对会被废掉。   庆梚轻叹一声道:“我父亲是个捕头,从小我就喜欢舞枪弄棒,更喜排兵布阵,父亲见我有封将之才,就让我参军。结果,我初来时急于表现,让李副将赞赏,他们心生嫉恨,就在这里截住我,想将我废掉。”   此时他十分后悔,如若不是遇上侯爷,这一剑下来,这辈子他就全完了。   他首次出门,从来没有想到人心能险恶到这种地步。   唐墨见他如此,轻道:“不要小瞧人性的险恶,你如若真有本事,在一些没本事的公子哥眼中,就是死罪,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   “多谢侯爷指教。”   庆梚垂眸,不再说话,艰难的迈入军医帐篷内。 第80章 自作自受罢了   唐墨回到帐篷,刚好李一光和曹起朋等人回来,他让士兵唤来马利几人。   五人望着表情凝重的唐墨,有些讶然,相处这些日子,这位侯爷的脾气再好不过,除了训练时的可怕,平时都是脾气温和之人。   今天这般,怕是有什么事情。   李一光坐下来,望向唐墨:“侯爷,可是出什么事情?”   唐墨将事情说出来,随后望向众人;“我早就严令,士兵之间可以切磋,但不能有伤及身残的私斗,如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庆梚早就被废掉。”   曹起朋气极,勐然拍桌子:“这几个混蛋,等下我灭了他们。那庆梚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能力极强的小子,无论是兵法,还是其他都属上乘,我想着假以时日培养一番,定然能成为国之栋梁,没有想到这几个混蛋竟然心生嫉恨,这般无耻。”   朱上通听到这里,愤道:“哼,这几人我知道,孙成库放进来的,这小子不是第一次暗中放人。老子虽然不才,却也最讨厌此种人,身为男人,就该靠自己的本事爬上去,嫉恨别人有什么用,不如自己多背些兵法来得实际。”   马利望向唐墨,道:“侯爷,那几人出身京城权贵家,就将他们赶出北翼营就可。”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平民而得罪京城权贵,这样太冒险。   唐墨冷哼,垂眸低笑:“杖责五十军棍,抬回他们自己家,此生不得再入军营。”   这样的公子哥说穿了,都是来混名声的,将来出去好涨身价。   李一光点头,冷哼道:“这些公子哥最让人厌恶半分本事没有,还不想别人出头。也不想想,如若都像他那般,谁来保家卫国,击退敌人。”   你想混可以到别的地方混,北翼营可不是能混的地方,这后门走的,让人想揍他。   也就侯爷,如若是我非打残他们不可,在军队就该用实力和拳头说话。   这话其他四人皆同意,他们都是在军中混的,虽然朱上通等人没有李一光等战功多,到底也是军人,真看不起那些走后门进来的,唐墨初来时方如此不屑。   曹起朋望向唐墨,道:“侯爷,那庆梚怎么办?”   “他可写有什么对兵法的看法?”   “有的,之前我正教士兵们排个阵,怎么排也不好,这小子就率先出声,我看他说得极有道理,就让他写出来。”:   说完,从怀里摇出一张纸,递给唐墨。   唐墨接过来展开,上面正是庆梚写的阵法问题还有想法,曹起朋排的是龙尾阵,这个阵法需要士兵们十分强的默契,但有的士兵在训练过程中会出现差异。他所提的正是如何解决这种问题,最后还有一套自己悟出来的阵法,十分巧妙,字只有四百字左右,简洁,直达主题,可以看出写信之人确实有些真才实学。   放下信,唐墨道:“看写的内容确实有些本事,先让他养好伤,其他再说。”   几人点头,这件事情就此通过。   唐墨回到侯府内,刚迈入家门就听到说唐玉恬正在闹的厉害,寻死寻活的,折腾的不行。   施管家问他怎么办?   唐墨坐在摇椅上,接过施管家递上来的热水:“不必理会她们,想闹就闹。”   现在和王氏撕破脸面,那也没有什么好装的,由着她去。   唐墨原本想躲个清闲,谁想话刚落下,外面喧杂声传来,接着披头散发的唐玉恬出现在他们眼前。   唐玉恬见到悠闲晒着太阳的唐墨,疯狂冲过来:“唐墨,你这什么不帮我?为什么?”   就在她走近唐墨那刻,旁边的施管家伸出将她拉住,勐然甩向旁边。   “啊。”唐玉恬措不及防,身子狠撞向地面,受伤的半边脸碰到地面,痛得她尖叫出声。   就在她摔下那刻,王氏刚好出现在外面,见到女儿被摔尖叫:“恬儿!”   “恬儿,你怎么样了?”   来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王氏见到女儿浸血的脸颊,眼泪哗的流出来。   痛意让唐玉恬意识到什么,颤抖的手抚向脸,当看到上面的血时尖叫一声。   扯着她的袖子,唐玉恬痛苦万分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恬儿别怕,恬儿别怕。”王氏边哭边安慰着女儿,轻声道:“不会有事的,你的脸不会有事的。”   施管家立于她们眼前,沉声道:“唐夫人,小姐受伤一事和侯爷无关,为何如此大吼大叫过来要拼命。”   唐玉恬侧头看向唐墨时,眼底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道:“我被人打成如此模样,你为什么不帮我出气,你可是我的亲兄长。”   “恬儿,别说了。”王氏抱着女儿,以只有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娘派人杀过他,他知道了。”   唐玉恬勐然将她推倒在地,朝着王氏吼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昂头红着眼凝视唐墨,唐玉恬愤恨道:“你不是得了帝宠吗?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不帮我出气?我这个样子将来怎么见人?”   呜,,她如今脸被毁掉,世子那边不知如何,她偷情的事情传出去,陈家婚事定然作罢,京都内她给人做妾都不要   想到自己被毁掉的后半生,再想到自己被毁掉的脸,唐玉恬觉得全完了。   今天早上脸没有如此痛,她照镜子时,以为看到了女鬼。   那惨白的脸色,狰狞如鬼的伤口,让她吓得镜子都摔碎。   顶着这张脸,这辈子她根本不可能出门,谁看到她不会被吓走,别说嫁到权贵家,乞丐说不定都嫌弃。   呜,她不要这个样子,她要恢复以前美美的模样。   眼前的唐玉恬满脸绝望和愤恨,唐墨看得想笑:“那与我有何关系,你是我的妹妹,但我却不会救你。你自己如何,你自己清楚,如若你不是想嫁入郡王府,何来今天这般情况。”   一心想攀高枝的女人,涉世未深却学别人想争荣华富贵,简直就是找死。   她有今天,全是她自己造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立于她的眼前,唐墨居高临下望向她,冷笑:“如若我是你,就安分守己,凭着自己外公的地位,嫁到权贵家不成问题。偏偏你自己作贱,怪不得旁人。”   只要王猊一天不死,唐玉恬就有攀升的机会。   可惜,她过于心急,现在如此模样,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未来。   王氏起身推开他,怒不可抑吼道:“唐墨,是我要杀你,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冲我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她是你的亲妹妹。”   “母亲大人这话说得,妹妹可是得了您的真传,我如何敢害。再者,她有今天,难道不是她自己本身的问题吗?”   唐墨语气坚定,眼神带着微笑,让王氏身形一颤,心中恨意蔓延开来。   王氏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扶起女儿就想往外走。   唐玉恬挣开她的手,哭道:“母亲,只有唐墨到陛下眼前求情,让陛下下令将贺神医寻回来,我的脸才有希望你知道吗?”   将母亲推开,唐玉恬上前扯住唐墨的袖子,哀求道:“哥哥,哥哥,我求你,你跟陛下说一下,让他将贺神医寻回来。只要他出手,我的脸一定可以恢复如初的。”   唐墨望着她被伤痕可怖的脸,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贺神医不在京都,他到外地,没有几个月不会回来的。”   唐玉恬见到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如此刺眼,仿佛在讽刺她的高傲。   蓦地软倒在地,唐玉恬伏在地上嚎嚎大哭。   王氏上前扶住女儿,泪流满面道:“恬儿,娘一定会医好你的,一定会的,咱们先回去,先回去好吗?”   她身边的丫环忙上前,二人强行将唐玉恬扶起来带走。   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施管家和唐墨道:“主子,权国公竟然对此置之不理?”   齐大夫来过一次后没有再出现,以权国公对女儿的疼爱,不该如此。   唐墨道:“权国公疼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没有再让齐大夫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唐玉恬真的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其实一看那脸就知道,划得骨头都看见,再好的药,也绝不可能恢复如初。   没有脸的女孩子,再没有了利用价值,对于除了女儿以外全是看利益的权国公来讲,已没有了救的必要。   王氏自然也明白,这对于她的打击更大,更直接。   “自作自受。”除了这四个字,管家再也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的更贴切。   如若当初他们善待主子,以主子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们后半生绝对风光无比。   可惜,人心是贪婪和险恶的,唐玉恬换来今天的结果,管家一点也不意外。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这位姑娘家不是个安份的,那看似清澈的眼底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野心。   唐墨想了想,侧头望向管家:“盯住王氏,现在我和她撕破脸,权国公定然会有所动作。”   子母蛊的事情权国公只怕会在上面作手脚,他不得不防。   管家点头,就算主子不说,他也知道王氏绝不能出事。   他相信主子恨王氏入骨,之所以一定要将她留在府中,必然有其不得不为之的原因 第81章 同到刑部   第二天时,管家从外面进来,脸色凝重,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唐墨正吃早饭,见他如此放下筷子:“出了何事?”   管家来到他眼前,作揖:“主子,昨夜被杖罚的四个士兵,有一个昨夜死了。他的家人将尸体抬到我们府外,正哭得惨,外面今天起有流言,说您以前在镇上居时,强女霸人妻,现在满京都都传遍了。”   筷子一顿,唐墨忽视他另外的话:“死了?”   怎么会?五十军棍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会打死,最多半个月下不了床,更何况是常年训练,体质远胜普通人的士兵。   这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此时江子良从外面进来,见到他眼前满桌菜,不客气的坐下:“阿墨,在想什么呢?”   这几天他都忙着和一个和尚论佛理,还真没空和他吃个饭。   看他满脸凝重,难道出事了?   唐墨道:“昨天罚了几个士兵,突然今天早上人没了。”   什么?江子南咬上一块肉,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回事?说来给我听听。”   唐墨就将事情说给他听,随后他放下筷子:“我出去看看,你接着吃。”   士兵的死非同小可,定然有其他隐情,他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士兵说死就死了。   江子良摇着筷子,笑道:“我倒觉得是有人想害你。”   放下筷子,从袖袋里掏出几片龟壳:“要不,算算?”   唐墨重新坐下来,挑眉:“来,试试。”   江子良咽下嘴里的食物,手捧龟壳,抖了抖,往桌上轻轻一抛。   龟壳三翻一正,唐墨不懂,望向江子良,等着他解释。   江子良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看,是有小人作崇,如若你不小心,只怕会有血光之灾。不过东面有贵人,倒相安无事。”   唐墨没有言其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江子良想去看热闹,赶紧拿了个馒头起身,紧随他身后。   “阿墨,阿墨。”和他并肩往外面走去,江子良边啃馒头边笑道:“阿墨,只怕那权国公又捉你的把柄参你一本。”   现在满朝的人都知道权国公和护国侯爷不对眼,权国公一派难得有些风吹草动,立刻将唐墨往死里的参。   唐墨才不在乎:“让他参,就算没有正霆,我也不怕他。”   权国公一心想杀他,他了如指掌,如若不是舍不得女儿,只怕自己早就被杀了。   他都怀疑,那个士兵的死和权国公有关系。   刚走到走廊,只见门卫急急从外面跑入,见到他忙作揖:“侯爷,外面柴夫人抬个死人过来,说是昨天被您打死的。”   “知道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快就上位,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江子良咽下口里的食物,笑道:“兄弟,看到没有,你都没出门,人家就堵过来了,显然有人故意而为之。”   如若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最先该去的就是刑部,到刑部告阿墨,依法办事。   他们偏偏把尸体抬到门外,三岁孩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大门外,只见柴夫人坐在一具放有尸体的担架前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边哭还边喊道。   “呜。我苦命的儿啊,当初见你有些本事,会些拳脚就将你送入北翼营中,现在倒好,只是不小心冒犯到侯爷,竟然硬生生的叫他打死。呜。。都是人命啊,苍天啊。。大地啊,,你让我怎么活啊。”   她声音十分大,慢慢开始有百姓聚集过来,大家听到她的哭喊,窃窃私语,对着护国侯爷指指点点。   柴夫人是真的伤心,见到百姓增多,哭得更加大声。   百姓越聚越多,大家指着护国候府,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离谱。   大门缓缓被打开,当一袭侯爷正装的唐墨出来时,百姓们立刻闭嘴,不敢多言一句。   在外面流言中,唐墨可是个无恶不作,靠着帝宠草芥人命的侯爷,他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柴夫人见到唐墨出来,哭着扑向他:“你这个恶棍,竟然敢害我儿。”   侍卫上前将她拦住,不让她靠近唐墨半步。;   柴夫人带来的侍卫见到这里,抽出剑冲上来:“放开我家夫人。”   施管家早有准备,往后一喊,哗哗的侍卫从府内涌出,和柴家侍卫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够了!!!”唐墨上前一步,眸光冷寒望向被侍女扶住的柴夫人:“柴夫人你儿子的死我深表同情,不知可否让我查看一下他的尸体。如若真是我打死的,那我任由你处置”   柴枫是个体质很好的士兵,柴家又是权贵之家,五十军棍不可能会让他死掉。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被人趁着他重伤暗杀。   柴夫人颤抖的手指向他,愤恨道:“你这个恶棍,仗着帝宠害死我儿,今天我就要和你拼命。”   说完,又要冲上前,侍女们忙扯住她,哭着道:“夫人,您冷静,冷静啊,他的背后是陛下,是陛下。想想小公子,想想老爷啊,呜。。”   躺在担架上的尸体,哭得不能自抑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凉,当真见者流泪,听者伤神。   瞬间,围观的百姓望向唐墨的眼神全部都是谴责和厌恶,穷本仇富,在他们心中原本同为普通人的唐墨因帝宠飞黄腾达,封侯上位,刺痛了一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百姓,引出他们的嫉恨之心,待唐墨他们更加不喜,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说这世间复杂的不是社会,而是人心。   柴夫人倒在侍女怀里,愤声恨意的指责着唐墨,没过多久,柴夫人的娘家,还有儿子哗哗的全家,护国侯府外更加热闹。   唐墨冷眼望着这一切,心下同情柴枫,不用问,他定是成为别人想扳倒自己的武器。   “让开,都让开。”外面身穿衙门衣装的一队人马推开人群走来,后面骑着马的正是刑部官员莫桉。   莫桉得到报案就迅速过来,他先去的柴府,知道人被抬至护国侯府,立刻赶到护国侯府。   望着眼前一阵混乱,莫桉立刻出示自己的身份,让众侍卫放下武器,随后来到唐墨眼前。   作揖行礼:“侯爷。”   唐墨点头,道:“还请莫大人给柴公子验尸,如若真是被打死的,全责本侯全负。”   “是。”莫桉自是知道他的,传闻他听过不少,却不知是如此爽快的少年,顿时对他有好感。   他来到悲伤欲绝的柴夫人眼前,作揖;“柴夫人,我知您伤悲,刚才候爷也说,如若是贵公子是被杖责而死,他负全责,下官会将尸体带回刑部验尸,还请配合。”   “呜。。我的儿啊。”柴夫人坐在地上,捂着嘴望着儿子悲伤的哭着。   莫桉没有再言其他,蹲下来轻轻掀开白布,望着死相平和的柴枫,随后让人抬起来送回刑问。   柴夫人和其家人自然跟着回了刑问,莫桉朝着唐墨作揖:“还请侯爷跟着下官同回。”   “这是自然。”   他不说自己也会跟去,万一到地方被暗下手脚就真的麻烦。   “我也去。”一直立于他身后未说话的江子良上前。   唐墨点头,从侍卫手中接过来马匹,翻身而下,跟着莫大人前往刑部。   就在他离开护国候府那刻,消息直接被呈到权国公的案桌前。   左素笑道:“国公爷这招高明啊,柴家后面可是庆适郡王,杀死柴家嫡长子,这样的罪名他再得宠也枉然,最少都会丢了北翼营统领一职。”   庆适郡王可是先皇亲表弟,皇帝陛下的亲表叔,在朝中握有重权,国公爷这招高啊。   权国公捋着胡子,语气冷沉道:“忤作被我们买通,刑部莫桉又是个正直的,唐墨入狱是迟早的事情。”   柴枫之死被敲定,陛下想再护着唐墨,也绝不可能,草芥人命这是不争的事情,别说北翼营,唐墨以后只能是个有空架子的侯爷。   左素点头,笑道;“那接下来我们可以在狱中弄死唐墨。”   权国公睨他一眼,赞成:“你这主意不错,确实可以。他现在正得帝宠,陛下也许会伤心一阵,却不会伤心一辈子。”   等到时候伤心劲一过,谁还会记得有唐墨这号人物。   左素捋着他的山羊胡,不怀好意的笑道:“国公爷,到时候我们可以再找个长相秀丽又极有个性的男子接近陛下。”   权国公双眼一亮,捋着胡子赞许:“左素,本国公一直觉得,你的脑子比常人转得快。”   左素微笑,谦虚作揖:“多谢国公赞许,这么多年以来跟着国公,小的也进步不少。”   这马屁拍的不动声色,权国公很是受用:“这件事情你来安排,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国公爷放心,小的一定会从良家子中挑选。”风尘小倌中满身的铜臭味,见过无数美人的陛下定然一眼就看穿,不如从良家子中选出,不动声色的制造二人相遇的机会,再慢慢掳获帝心。   陛下能为一个男子神魂巅倒,自然也能为第二个,到时候如何拿捏陛下,就由着他们的心情来。   权国公越是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绝:“左素,如若此计成,那么本国公定然重重的赏你。”   “左素不敢要赏,这么多年得国公照拂,为您尽心尽力,那是应该的。”   对于左素来说,国公爷多年来对他的另眼相看,就值得他掏心掏肺。   他是国公爷的幕僚,国公爷好了,他才能真正的好。 第82章 被收买的忤作   刑部大堂内,柴夫人坐着椅子上低声泣哭,柴家众人用杀人似的眼神瞪向唐墨,恨不得生撕他入腹。   唐墨和莫桉道:“本侯想全程参加验尸过程。”   柴枫弟弟立刻上前叫道:“你进去?是不是想进去动手脚,抹掉自己作案的证据。”   柴夫人红着眼,咬牙切齿道:“如若今天我儿之死和你有关,我拼着命不要,也要杀了你为我儿偿命。”   她的儿子还有着大把的时光,就这样英年早逝,她如何不恨。   呜。。。如若真是他所害,就算豁出命,她也要拉着唐墨一起下地狱。   莫桉同意,并表示自己会和他一起到验尸房,最后柴枫的弟弟还有表哥,表弟也同往。   验尸房内,忤作刚把柴枫上半身的衣服脱完,莫桉和唐墨众人就进来。   唐墨望向那忤作,捕捉到他眼底的慌乱,知晓他早就被人收卖,庆幸自己想到这一层。   莫桉见柴枫上衣脱完,和忤作道:“侯爷和柴家的人要当众看你验尸,你平心做自己的就可。”   忤作忙道:“大人,只怕这样子不好。尸体死后十二个时辰内就会有气味流出,你也知,那些都是有毒的。”   唐安视线落在他身上,冷声道:“本侯爷也曾见过死人,倒不曾听说过,不是说要几天以后吗?”   忤作看被识破,忙道:“现在不知死者是为何而死,旁人当真不能在场,小的在场也要蒙住嘴巴和鼻子以防吸入有毒气体。”   这话出来,果然柴家有些人怕了,他们兄弟死就死了,可不能因为此而吸入毒气。   人体死后会产生一些有毒的气体,这他们听说过的。   唐墨见到他们的举动,莫名好笑,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怎么一听就怂。   忤作见到这里,心中暗喜:“还请各位先出去,小的做这一行差不多二十年,最专业不过,绝对会为死者处理一切的,有线索自然不会放过。”   莫桉也是十分相信忤作,捋着胡子望向唐墨:“候爷,还是出外等候吧。”   唐墨摇头,来到柴枫尸体前,用丝帕包住手指轻戳尸体。   仍有弹性和余温,显然该是凌晨的时候死的,唐墨侧头和莫桉道:“可有验尸专用的手套?”   就算在古代,对于验尸也是十分小心谨慎的,验尸基本还是准备的很充足的。   莫桉道:“侯爷想验尸吗?”?   这不但要胆量,还要有足够的专业知识,莫大人并不认为他可以。   “莫大人放心,我学过验尸。”   “什么?”   莫大人和忤作都惊到了,不敢相信相视一眼,莫大人是真的惊讶,而忤作就是心慌成一片。   柴枫表哥不屑道:“侯爷,是在宫里学的吧?”   噗,,他的话出来,身后几个和柴家有关系的人都毫不客气笑出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睨。   唐墨冷笑:“自然是在镇上跟一个退休的忤作所学,他叫张棉。”   那可是小镇出名的忤作,一生都在验尸,可惜后来病死了。   显然这位忤作也听说过他的大名,有些沉默:“张忤作确实很厉害,年轻的时候还是京都内有名的忤作,后来不知怎么就退回了老家。”   如若这位真得了张忤作的真传,那自己如何动手脚。   这一刻,忤作有些难办,心中思绪万千,想着法子想支走唐墨。   可看他神色显然对验尸有着自信,忤作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钱他可是收下的,如若办不成事,权国公又怎会放过自己。   想到自己的命,忤作暗咬牙,决定铤而走险。   莫桉望向柴家众人,道:“侯爷想验尸会留在这里,如若各位也想留下,本官先声明,会有些恐怖,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柴家众人相视一眼,心中虽害怕,但为了自己亲人的清白,还是决定留下来。   莫桉和唐墨道:“侯爷,下官希望您将主场交给忤作来进行如何?”   “自然可以。”唐墨视线落在忤作身上,示意他可以开始。   忤作垂下若有所思的眸光来到尸体前,开始检查尸体的外形,唐墨立于他的旁边,眸光认真看着板床上的尸体。   尸体很完美,身上除了军棍打出来的痕迹,没有其他的于青和鞭痛,身子很干净,没有任何异样。   忤作感觉到唐墨如影随行的视线,心中越发紧张,如若被发现,那么他这辈子全完了。   很快他就摸着死者后脑内的东西,心下更慌,颤抖着手将里面的毒针抽出,小心翼翼放到手指隙缝间夹好。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却不知他眼底的慌乱全部落在唐墨眼底。   唐墨霎地出现握紧他的手,微笑:“可否让本侯看一下你的手?”   忤作大惊,吓得手不知该伸还是该缩。   莫桉望着忤作慌乱的眼神,上前一把捉起他的手,蓦然看到手指间夹着的毒针,脸色微变。   柴家人讶然:“这是什么东西?”   莫桉望着颤抖身子的忤作,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忤作也不傻,忙道:“这是属下刚才在死者头部后面发现的。”   既然被发现,他就要第一时间先保自己。   莫桉知道他的神情不对,这个忤作在这里多年,什么样的性情他最清楚,眼前如此心虚,必然心里有鬼。   想到什么,他立刻让人将他手里的毒针取下放在旁边铺有布的盘子内,将忤作扯到旁边。   莫桉这回谁也不相信,让另外一个忤作上前,竟还从柴枫后脑内摸出另一个毒针。   针长五厘米左右,针尾发黑沾有脑液,显然这正是让柴枫身死的罪魁祸首。   柴家人惊呆了,全上前查看那毒针,此时再说是唐墨害死的,那就真的眼瞎。   莫桉随后让人押走忤作,重新对尸体再次检查,最后证实确实是被人用毒针从脑后刺入而亡。   刑部大堂内的柴夫人听到小儿子的回应,双眼一翻,再也忍不住晕倒过去。   唐墨并没有洗清嫌疑,莫桉自然不敢关他,让他回到护国侯府,不得离开京城半步。   与此同时,权国公也得到消息,气极败坏骂着。   “一群蠢货,这点事也办不好。”   左素立刻上前,作揖道:“国公爷,倒没有想到那唐墨如此警觉。”   这样的敏锐度,根本不是一个娇养长大的公子哥拥有的,左素十分怀疑,这真的是唐墨吗?   权国公沉声道:“立刻撤回所有人,将一切全部都栽在那忤作头上,让人将他弄死。”   左素早就想到这点:“国公爷放心,属下早就办好。”   这也是他留的一手,万一失败,忤作就是替罪恙羊。   权国公轻叹一声,有些不愤:“这小子,之前当真小瞧他。”   刻意将毒针刺入晕睡中的柴枫后脑,为的就是借住人浓密的丝发掩去证据,再收场忤作将毒针取出,这样就天衣无缝。谁想到,那唐墨如此厉害,竟然一眼就查出。   坏了他的计划,当真可气。   “国公莫急,此计不成,我们可再用另外一计。”   唐墨回到府中有暗卫保护,那就将他引出护国侯府外,只要时机合适,随时可以动手。   左素他们却不知,唐墨早就将暗卫转向明卫,就算去军营这几个侍卫也紧紧跟随。   权国公沉吟片刻,若有所思:“这小子滑的很,我们不能再出手,别人可以出。”   左素疑惑:“国公爷何意?”   望向他,权国公浅笑:“立刻联系血月的人,我们出高金,多少钱都可以,只要唐墨的人头。”:   今年方十六岁,都有资格当他的对手,再让其长个几年,他只怕都算计不过这小子。   雏鹰初展翅,任你飞得再高,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血月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杀人不眨眼,只认钱,只要给够钱,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敢杀。   左素犹豫,有些不赞同:“国公爷,对方怕是杀不掉唐墨吧。”   “这是自然。”权国公自是明白这点,他要的只是个名头:“本国公要的是血月杀护国侯的事实,至于是不是真的血月人干的,谁会在意。别人只会说,护国侯真可怜,竟然被血月的人盯上。”   左素恍然大悟,朝着他竖起双?榌篼????稿馋???觇?裀??  血月出手杀唐墨,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再派人暗中杀掉唐墨,嫁祸给血月。届时,就算刑部再怎么查,也只会查出是血月干的,绝不会联想到他们身上。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高明。   “只是。”左素想到什么,有些为难:“血月中确实高手如云,怕是不会接这样子的单。”   血月是有钱就可以,但是唐墨身后是陛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血月老大也不是个傻子,再喜欢钱,也得有命花才是。   国公爷冷笑,道:“那咱们就给多十倍的钱,再帮他们规划好逃跑路线。”   他相信见钱眼开的血月杀手组织,绝对会接他的单子。   十倍?这可是个天价,再有人帮忙想好了撤退的路线,如若他是血月老大,也值得一试的。   左素作揖,道:“既如此,属下来联系如何?”   “告诉血月的老大,让他们兵分三路,一面声东击西引开他身边的明卫,还有一面似意刺杀,随后落败而逃,真正的主力放在他们以为杀手离开放松警惕之时。”   左素领命,转身走出去。   在门关上那刻,权国公缓缓打开书桌抽屉,拿出那片血红色叶子,划破手指将血滴落叶面,见到那叶子吸收完方喃喃自语。   “你可是我最后的王牌。” 第83章 山林打猎   没到三天,案件水落石出,忤作曾被柴枫打过,怀恨在心的他让人用毒针毒死柴枫,再验尸之时将毒针抽走,天衣无缝,只是他倒霉的被护国侯看见,当场捉住。   随后柴府给柴枫刺入毒针的侍女也被捉到,正是那忤作的亲侄女,众人一阵嘘唏,感叹人心险恶。   唐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以为然,秋末初冬,山林萧凉,他想着不如叫上萧正霆他们出去打个猎,而萧正霆干脆想着去皇家猎场,那里山溪环绕,动物众多,秋天正是狩猎的好时候。   江子良听到这里那是跃跃欲试,将道袍一脱,拂尘一扔,哗哗的穿上贵族公子哥的宽袖长衫,硬是要跟着去。   大清早,萧正霆就出现在护国侯府外,唐墨和江子良出去时,发现随行的还有望怀月,竟然言承容也在。   江子良讶然指着言承容,道:“你如何在此处?”   言承容温雅一笑,道:“我乃是怀安候嫡次子,说来和陛下也是有亲的。”   望怀月笑道:“承容与我是好友,人多热闹嘛。”   “也可以。?”江子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的猎场。   萧正霆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唐墨眼前,朝他伸出手:“墨,要不要一起?”   唐墨摇头,牵过管家手里的马,翻身上去,朝他挑衅一笑。   萧正霆宠溺一笑,和他并肩骑马朝着外面而行。   他们趁着天色未来,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出了京城,朝着猎场的方向走去。   萧正霆只带了少许的人马,望怀月和言承容都只带自己的侍卫,唐墨带的都是几个暗卫转明的侍卫,只有江子良将自己带上就可。   他们趁着此时路上未有行人,一路疾行,田梗间露水重重,寒意萧冷,阳光缓缓从东边升起,慢慢趋走树叶尖的暗露,山林间偶尔听见奇怪的鸟儿声,不远处鸡啼声阵阵不绝于耳。   大路边的山村内,慢慢有百姓在田里做农活,见到他们一行人停下手里的活和同伴窃窃私语。   他们大约五点出发,疾速而行,九点左右终于到达猎场。   放眼望去,远处山峦叠起,森林如毯直伸向远方天际望不到头处,他们将马停在猎场外高高的围楼下,看守猎场的士兵立刻过来行礼。   “参见陛下。”   士兵们没有指到陛下要来的指令,蓦然见到十分慌张,忙不迭跪下行礼。   萧正霆居高临下望着众士兵,沉声道:“今天猎场如何?”   带头的士兵忙不迭的道:“回陛下,猎场内的猎物今天因为食物充足,数量有所增长,特别是鹿,兔子,还有野猪之类的更是发展速勐。”   萧正霆点头,随后望向旁边的唐墨。   唐墨刚停马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些兔子之类的跑过,顺眼望过去可见远处隐隐有鹿群在吃草。   立山望向士兵,沉声道:“陛下今天要来秋猎,你们都悠着点,为防有刺客过来,一定要加紧巡逻。”   这里的士兵也是每天要巡逻的,为的就是防击有人偷猎。   皇家猎场专供给陛下每年狩猎专用,普通老百姓谁都不能随便进入,巡逻也是怕有些不知情的百姓不小心跑到里面,他们可以及时赶到。   毕竟围场里面,不止有鹿,还有豹,虎之类的勐兽。   望怀月拿着手里的弓箭望向士兵,笑道:“可有大虫几头?”   大虫正是老虎,士兵忙道:“现在里面大虫只有三头,二公一母,母的肚子里有仔。”   唐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老虎,道:“大家还是在一起为好。”   如若没有勐兽的话还好一点,有的话一人根本不可能战胜。   江子良赞同他的话:“阿墨说得对,还是小心为上。”   “出发吧。”   萧正霆轻扯马车,轻踢马儿腹部,率先冲入猎场,唐墨紧随其后。   唐墨第一次参加这种狩猎模式,很是兴奋:“正霆,我的箭术可不怎么样?”   枪他还行,这箭术,他当真是半桶水。   萧正霆微笑,温柔道:“墨看中哪个,我射给你。”   身后的望怀月大笑:“阿墨兄弟你放心,我们陛下的箭术,可是十分好的。”   唐墨道:“既如此,就猎一些鹿,还有兔子之类的,我想吃烤兔头。”   “好。”他的墨喜欢吃什么,他就给他猎。   怕遇上大虫,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分开,到达猎场密林时,马儿缓缓停下。   唐墨老远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白肥白肥的兔子在啃树根,此时秋林萧凉,仍是有嫩树根可食的。   他拉弓箭,凝神静气,眼神专注于前方白兔,蓦地放开手。   箭疾速射向前方的白兔,在众目睽睽中,箭准确无误的射入兔子身子。。。后的木头。   噗。。江子良毫不客气笑出声:“阿墨,你这箭术可以,无奈远力不够。”   萧正霆望着逃跑的兔子,拉弓,放箭,一气呵成,众人注视下,连串两只大白兔,牢牢钉入不远处的树根内。   立山转头,让侍卫迅速上前将猎物拿过来   接过立泉递上来的箭,萧正霆温柔望向唐墨:“墨不必灰心,你的箭术其实很好,只是少些臂力,你射不习惯如此远的位置,自然会出现盲点。”   言承容也道:“侯爷的箭术确实极好,如若是近距离,定然可以一举拿下,百发百中不成问题。”   刚才无论他拉弓,还是姿势都可以看出练过近距离的射击。   望怀月笑着点头,指了指唐墨身后的地方:“身后有小白兔,试试。”   唐墨勒过马,果然看到身后不远处有只白兔藏在洞内,以为没被人发现呢。   唐墨拉弓,放箭,箭咻的没入树洞内,兔子掉下来,侍卫立刻上前捉住,提到唐墨眼前。   “不错。”唐墨很满意,让侍卫放到后面的马上。   嗷。。不远处山林内,虎啸声震慑山林,威震四方,让人听得心惊胆颤。   江子良搓手,兴奋的笑道:“我还没有见过大虫,要不要去看看。”   唐墨冷笑:“知道人家没吃早饭,赶着送过去啊。”   江子良翻个白眼,不以为然道:“我们这几十个人,还怕三条虫吗?”   “是啊,你看人家萌萌哒,人家也看你萌萌哒。”   望怀月一听,笑了:“这话竟然一点毛病也没有。”   大虫是肉食动物,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好大一块肉,可不就是萌萌哒。   旁边的言承容只笑不语,心里想着和他们出来,果然不无聊了。   萧正霆正想说什么,见到前面竟有梅花鹿跑过,勒马追上:“墨,这边。”   “好。”唐墨勒过马儿,紧跟随在他身后追着前面那马儿。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大溪流旁的草地上,此时他们肌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也没力气打猎。   身后的士兵提了许多的猎物,有野鸡,野鸭,还有兔子,鹿,之类的,死的死,伤的伤,收获丰盛。   江子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哀嚎:“贫道不行了,原地休息吧。”   萧正霆侧头见到唐墨点头,翻身下马。   唐墨下马后来到溪边,用清水洗过脸和手,望着水中那个头发凌乱的男子,脸上挂着的笑容却十分惬意。   他们几人围着草地坐成一堆,侍卫们利落将几只兔子还有野鸡弄干净,架好锅,做饭的做饭,洗猎物的洗猎物。   萧正霆和唐墨等人吃的是另外一个锅,立山及立泉将洗干净切好的野鸡肉放入开水中,准备着煮个香菇炖野鸡。   唐墨几个人各叉着一只洗好腌入味的野兔正放在火边烤着,滋油滴落,香味慢慢飘出。   萧正霆用匕首削开兔腿,发现熟后削了片放到唐墨嘴边:“墨试试。”   唐墨十分自然张开嘴含住,轻轻嚼着,随后点头:“不错,够味,立山你的手艺可以。”   这兔子肉都是立山腌的,这小子可以哦。   立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属下也是第一次弄,立泉其实更在行。”   立泉轻拍他的肩,笑道:“行了,知道你能耐。”   江子良咬了块自己烤的兔子肉,被烫得差点跳起来:“好烫。”   “切些放到盘里面吧。”言承容将手里的盘递给他,上面还有小刀:“撕着吃也可以。”   “这话我爱听。”江子良刚才就想着撕,只是真的很烫。   将兔子放到盘里,江子良想挽起袖子,无奈他一只手端着盘,根本够不着。   坐他旁边的言承容放下手里的东西,伸出帮他将袖子挽起来。   江子良讶然抬头,刚好迎上他明亮的眸子,心漏掉一拍。   “好了。”言承容望着他呆萌的模样,有些好笑,觉得他十分像孩子。   江子良回过神,喃喃说了句:“谢谢。”   望怀月给自己的兔子撒上一些五香粉,放下继续烤,他正想说话,抬头时看到前方林间,手上的动作一顿。   错愕朝着众人朝手:“各位,我发现一个小可爱。”   众人讶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向去,只见远处一片矮树丛内,一只小猫正可怜巴巴的望向他们手里的兔子,身上的花纹十分可爱。   自己被发现,小东西害怕的躲到石子后面,再小心翼翼探出头。   唐墨讶然,不确定出声:“这是,,,豹吗?”   豹他见过,只是黑白双纹路的豹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只是那身形,那条纹,确实就是豹。   小豹和刚出生的小狗一样大,照理说该有母亲守护在身边才对,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第84章 深山刺客   江子良咬着手里的兔子,有些含煳不清道:“不用问了,一定是走散的,要不就是没有了母豹。”   唐墨看小豹子呆头呆脑的,十分可爱,不由得扬起手里的兔肉,招手示意他过来。   野外的豹子出生后再小也是十分危险的,对于人类更是警惕,自然不会过来。   唐墨扯下一只兔子腿,勐然掷身小豹藏身的地方。   小豹子吓了一跳,往后跑好几步,确定没有危险才停下来。   微颤颤的从草丛里伸头,确定他们没有走近后,眸光落在眼前的兔腿上。   它还小,对于人类的警惕心天生就有,小心翼翼咬过兔子肉扯到草丛内,一边进食,一边警惕望向唐墨等人,待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逃跑。   唐墨等人不理会它,自顾自的吃着兔肉,喝着野鸡炖香菇汤,根本没空看它。   他们正喝着汤,突然之间传来小豹子惊恐的叫声,众人转头,看到刚才还离他们远远的小豹子迈着小腿朝着他们不要命的走来,一头钻入唐墨的身侧,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唐墨等人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密林间,一只斑斓老虎威风凛凛走来,庞大的身体,强壮的四肢,迈着悠闲的步伐在他们不远处蹲下来。   人和虎,大眼瞪小眼,反正谁也没敢动。   江子良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手肘轻碰言承容,低声道:“这不会跑过来想吃咱们吧?”   这大虫,看着是个公的,据他所知,公的都好斗。   言承容摇头,道:“不会,它也不傻,我们几十人在这里呢,一人一拳都能打死它。”   这是十分聪明的动物,清楚的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不利。   他的话一落下,老虎转身离开,慢慢没入丛林中。   唐墨将小豹子捉起来,笑道:“小子,现在怎么不怕我们了?”   “它是个姑娘。”将小豹子提过来,萧正霆轻扔到旁边草地上。   此时不远处传来母豹的声音,小豹子欣喜,转身朝着母亲的声音跑过去。   唐墨咬着兔子,见到一头十分漂亮的母豹,小豹子欢快来到母亲身边,不断的打着滚,让母亲给自己舔皮毛。   母豹戒备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小豹子离开。   “墨。”萧正霆将一碗汤递给唐墨,道:“可要下些面?”   唐墨摇头:“不用,这些肉足够可以吃饱。”   在家里吃个面还差不多,在外面他还真不想吃面,有肉就可,不必专门做面。   吃饱喝足后,唐墨来到溪边洗手,水冰凉冰凉的,洗起来倒是很舒服。   清澈的水底,清晰可见肥美的鱼儿伏在水底,隐于水草间,没吃饭的话,唐墨不会放过它们。   萧正霆坐在他的身边,道:“墨,可有些冷?”   他们刚弄出了汗,身子会有冷意,他怕墨得风寒。   唐墨摇头,接过他手里的丝帕擦手:“无妨,不会得风寒的。”   他又不是娇弱的贵公子,能出什么事情。   饭后他们坐了一会,唐墨和萧正霆决定骑着马欣赏一下猎场的风光。   江子良和望怀月相视一眼,三人纷纷起身,翻身上马。   萧正霆语气有些不悦:“尔等可以留在此处。”   “别。”望怀月邪气的挑眉,笑道:“我们也想去散步。”   哼,别以为他们不知道,陛下将人带出去,就是想过二人世界,想的美。   江子良挑眉笑道:“散散步好,刚好我吃得有些撑。”   唐墨望着黑下脸来的萧正霆,有些好笑:“正霆,有大虫,大家一起好些。”   “嗯。”萧正霆想,如若此时有大虫出现在眼前,他就把这几个碍眼的全扔过去,撑死那三个大虫。   侍卫们迅速将火之类的灭掉,整理好现场,大部分骑上马跟着他们出发再入猎场,小部分将猎物带出猎场,准备着等下带回宫去。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一个蒙面男子朝着后面招手,只见无数黑衣人如鬼魅般跃入林间,转眼消失不见。   他们猎了一个早上的猎物,真心的累,这次没有急着找猎物,慢悠悠的让马儿晃在丛林内,欣赏着眼前的秋日之景。   马儿在山林中轻快驰骋,风拂过耳边,唐墨和萧正霆追着一头梅花鹿进入深林,因马匹原因,他们几人渐渐和后面的侍卫拉开距离。   等萧正霆把梅花鹿射死后,唐墨才发现身后的侍卫被他们不知甩到何处。   立山及立泉过去将梅花鹿拖上马,这梅花鹿是个公的,身形壮实,鹿角十分完好。   唐墨环顾四周,深山寂静,偶听到不知名的鸟儿还有动物的叫声,江子良和望怀月,言承容三人都不知跑到何处,未见人影。   耳朵微动,唐墨望向左侧远方,那里有着大树,风带着不一样的气息传来。   转头望向萧正霆:“霆,侍卫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禁卫军被他们甩掉,这里又处深山,十分危险。   嗷。。正当萧正霆想说话,深林内传出大虫的吼声,夹着强烈的痛苦,听得人心神颤动。   立山及立泉来到萧正霆二人眼前,抽出剑,戒备望向四周。   唐墨讶然:“难道是江子良他们猎到大虫了?”   这叫声,有些像老虎被人打死前的吼声,夹着浓浓的绝望。   萧正霆摇头:“不可能,如若是,江子良及望怀月早就欢唿出声,而我们只听到大虫的吼声,并没有其他。”   “可能是混入了其他的打猎者。”   这也有可能的,古代许多人打猎为生,为了温饱偷入猎场很正常。   萧正霆道:“过去看看。”   唐墨同意,不看过谁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骑着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越往里面走,山林越是安静,他们很快就发现一些树边有血迹,随后,他们看到了一头老虎的尸体。   二人相视一眼,轻踢马腹来到老虎尸体身边,发现它是被人从下方划破腹部而死,内脏洒了一地,死状惨烈。   现场血腹味浓郁,闻得让人十分不舒服,唐墨皱眉,环顾四周,发现前面草丛石堆后隐隐有花纹。   手执弓箭,小心翼翼过去,看到的却是一头被切断喉咙的母老虎,母老虎腹部有些隆起,显然确实怀有虎崽。   侧头正想叫萧正霆,耳边突然察觉有异,本能举起弓箭往前一挡。   咣,箭直直插在弓箭把手上,在看到箭的那一刻,唐墨身子往左侧贴向马腹。   萧正霆脸色微变,一把将他搂住,直接滚到草丛里。   无数黑衣人从天而降,全部袭向二人方向,立山及立泉来到草丛边,执剑对上黑衣人。   萧正霆拉着唐黑起身,四人背对背,和黑衣人缠斗,与此同时,保护萧正霆的暗卫现身加入战斗,山林间兵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近身战斗对唐墨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个墨衣人可能觉得他比较好对付,手里的剑竟然直接砍向他的双腿,唐墨一跃而起,左手拳头如锤,狠击向刺管喉骨,硬生生打断,骨头刺入喉间,倾刻间丧命。   刺客没有想到他的身手如此狠辣,和同伴相视一眼,直接攻向他的头部及下腹。   唐墨往后一步,立山踢开眼前黑衣人,一刀抹了其中一个脖子。   正当打得热闹时,江子良等人带着侍卫过来,见此情景,全部执剑冲过来。   刺客没有想到他们过来如此快,领头的吹了声口哨,众人开始跃入丛林撤走。   萧正霆怎么可能会主上他们离开,利落拿起十只箭往弓上一搭,勐然射出。   “啊。。。”丛林内传来几声黑衣人惨叫,望怀月带着人追出去。   山林再次安静下来,唐墨上前用剑扯下其中一个蒙面人,发现他们左脸有着一条蛇的刺青,蛇很奇怪,鳞片是棱角形,眼睛是粉红色,身子是黑色。   萧正霆道:“是刺杀组织血月,为了钱谁都敢杀。”   唐墨十分佩服:“连皇帝都敢下手,看样子对方给的钱足以让他们连命都不要。”   江子良搭上他的肩,笑道:“人家说不定是来杀你的。”   “确实如此。”从刚才首开第一箭看,对方的目标确实是自己,唐墨想,来到京都后,他笼统也就得罪一个人,权国公。   萧正霆眸光微冷,道:“把他们所有人的面巾都扯开。”   “是。”侍卫们迅速上前,将所有刺客面巾拉下:“陛下,有的人脸上没有刺青。”   唐墨放眼望去,还真的有四五个脸上很干净的。   立山上前查看一番,回萧正霆:“陛下,是暗卫,和血月不是一起的。”   唐墨冷笑:“还用问吗?故意请血月过来杀我,然后自己派的人掺入其中,如若成功,那就是血月干的,如若没成功,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这权国公,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   萧正霆眸光寒鸷:“看样子,于氏是不能留了,立刻派人通知贺神医,让他尽快回来。”   “把于氏藏起来。”   唐墨可是十分惜命的,权国公将杀他不成,只怕会铤而走险拿自己女儿开刀。   王氏只是重伤,可以再救活,他可是会丧命的。   萧正霆清楚权国公的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算是最疼爱的女儿,他也会舍弃的。   望怀月带着人很快回来,身上有着血迹:“跑了三四个,其他的全杀了,一些是暗卫,一些是血月的,看样子对方很急。”   萧正霆环顾山林,和望怀月道:“立刻回京都。”   他们不知有几批人,不能大意,先回京都为妙,王氏那里绝不能让权国公先出手。   众人点头,骑上马迈上小径,疾速冲出猎场。 第85章 软禁王氏   寂静的夜,护国侯府一处密室内,王氏缓缓醒过来,当看到自己身在何处时,惊恐的睁大眸子。   “母亲醒了?”唐墨从外面迈入,手里还端着一壶热茶,放到石床边的小桌上。   王氏想动,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无力,似被人下药。   抬眸,狠瞪向唐墨:“你这个畜生,我可是你的继母,你想做什么?”   唐墨微笑立于床边,道:“母亲大人体内有母蛊,你说我能做什么?”   王氏睁大眸子,有些不敢相信:“你想软禁我?”   “自然,权国公想保你不死,费尽心计让我知道,我得想法子自救啊。母亲放心,在我蛊毒被解前,你会安然无恙的。”   “哈哈。。”王氏觉得好笑,眸光夹着不屑:“你以为这是什么,得了风寒吗,随便都可以治好。就算是贺神医,也未必救得了你,待我一死,你也要死。我是无所谓,我有儿有女,人间富贵享受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值了。倒是你,唐墨啊唐墨,你最好想清楚再对我下手。”   唐墨望着她不以为然的模样,垂眸浅笑:“母亲放心,我不会伤你的。在此期间,您就在这里好好养着吧。”   王氏瞬间激动,拼命想起身:“如若被我父亲知道,唐墨,就算是陛下给你当靠山,你也不可能活下来。”   她父亲权倾朝野,他一个花架子侯爷,如何和他父亲相斗?   唐墨淡淡的笑了:“母亲大人真是天真,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今天我会突然将你关起来?”   眼前的人自信张扬,那笑容都透出三分讥讽,王氏心中不安:“为什么?”   唐墨道:“今天你父亲派杀手过来想取我性命,被我和正霆轻松解决,为了杀我,你父亲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身上有子母蛊,你重伤或死,我都会出事,为了自己的小命,我自然要将母亲保护起来。”   王氏震惊睁大眸,咬牙切齿道:“唐墨,你最好不要再落在我的手里。”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唐墨扔下此话,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外面。   王氏激动大喊:“如若我不见,我看你如何向我父亲交代。”   手扶在门上,唐墨侧头一笑:“母亲放心,现在的你正卧病在床,就算权国公亲自来看,你也是卧病在床,起不得身。”   哗,石门缓缓关上,掩去王氏绝望而愤怒的眼神。   萧正霆正坐在他的屋内,见到他回来放下手里的茶:“如何?”   “药十分不错。”王氏软绵绵的,连床都下不来,别说走出暗室。   萧正霆拉着他坐在身边,温柔道:“身体如何?”   “放心,好的很。”   “我说的是下面。”萧正霆意有所指望向他下腹,眼底有着戏谑:“陈太医常来施针,可有效果?”   贺神医开了药,将一套为他治疗的针法教给陈太医,陈太医每十天来给他施一次针,据他所言,墨好了许多。   他不是不相信,是想听他亲口所说,这样子更加真实。   唐墨挑眉,轻叹一声:“远着呢,不过确实有效果。”   “那就可,慢慢就会好的。”   贺神医的医术他十分信得过,如若他都说医不好,那就真的很难。   唐墨看了看天色,灯笼初明:“你该回宫了。”   “今天不想回宫。”萧正霆笑了笑,表情有些严肃:“我向御厨学煮面,想煮给你吃。”   煮面?唐墨还真是被惊喜到:“你一个皇帝下厨?”   “墨喜欢吃牛肉面,就学着做了。”   唐墨听到这里,心中满是动容:“谢谢,刚好肚子饿了,那就试试你的手艺如何?如若做得不好吃,我可会给差评的。”   “嗯。”   “走。”   唐墨和他走出房间,他们这里就有个小厨房,想做什么都有,自然也有面粉。   和面的事情聪明如萧正霆学几天也不可能学会,就算如此,望着立山利落和面,还有打成面条,唐墨仍觉得好笑。   “主子,好了。”立山将细小的面放到碗里,立泉也将牛肉切好,牛肉丸是王御厨事先就备好的。   唐墨忍着笑望向萧正霆:“正霆,我等着你大显身手。”   萧正霆十分认真挽起袖子来到灶前,将水放到干净的锅里面,拿过旁边洗好的菜切上,刀法利落,看着倒是很有模有样。   火慢慢烧开,萧正霆先将牛肉放入汤煮好,放调料下去,随后弄到大碗里,再往锅里放干净的水,起火烧开。   水开后,他放入青菜,然后下面,面煮开好再捞起来放到之前备好的汤碗里。   “好了。”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利落,望着卖相不错的面,萧正霆有些忐忑。   唐墨捕捉到他眼底的无措,拿起筷子,低头将第一口面放到嘴里。   面软丝滑,汤鲜味美,唐墨赞许的点头:“正霆,厉害。”   自然没有王御厨做的好吃,只是他有这么份,就算是毒药,他也喝下去。   萧正霆心中欢喜,坐在他的身边,接过立山递过来的筷子,小试一口,微皱眉。   侧头望向吃得津津有味的唐墨,萧正霆轻声道:“墨,这并不好吃。”   和御厨的比起来,真的很难吃。   唐墨咽下嘴里的面,笑道:“正霆,你还想和做了半辈子饭菜的御厨比不成。你乃是帝皇,第一次做的能入口已是厉害,棒棒的。”   他的男人如此优秀,还待他如此好,他如何不动容。   萧正霆望着他眼底的满足,心中被柔软填满,将自己碗内的牛肉全部给他。   二人美美的吃完一碗面,悠闲走入花院内散步消食。   唐玉恬因为毁容的事情一病不起,唐进安更是还起不来床,整个侯府内十分安静,秋风凉爽,让人心情惬意。   萧正霆望着身侧的人,情不自禁牵上他的手:“墨。”   “嗯。”唐墨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他只是笑笑看着自己。   萧正霆靠近他,侧头亲吻上他的耳朵,随后是唇。   身后的孙公公等人迅速垂首,不敢多瞄一眼。   唐墨含着他的唇,眸光沾上风情,手不自觉搂上他的腰侧。   萧正霆将他搂入怀中,吻越发霸道,强而有力的手臂几乎要将唐墨的腰折断。   下腹处触碰到什么,唐墨心神暗惊,忙推他:“正霆,正霆你冷静些。”   萧正霆埋首在他的颈间,气息微喘,努力平复腹间的难受。   暗暗告诉自己,墨的身体还没好,他不能弄伤他。   唐墨自不敢动,等十分钟左右才轻拍他的肩:“正霆,没事吧。”   “有事。”轻搂着他,萧正霆语气里满是委屈,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般。   唐墨好笑,摸了摸他的头,哄孩子般道:“正霆乖,等下给糖糖吃哦。”   看他哄小狗似的动作,孙公公及立山,立泉几人吓得差点软倒在地,不敢相信望向他。   侯爷,这可是陛下,是强势霸道的陛下,您这样拍小狗似的动作,真的好吗?   萧正霆终于放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还是墨知道我的心思,反正今晚不回去,等下等着你的糖。”   啊。。。唐墨望着他戏谑的表情,反应过来他说得糖是什么时,一拳击他肚子上。   萧正霆握着他的拳头放到嘴里,温柔的亲了亲,舌头不忘拭过骨节。   就在二人调情正浓时,施管家从外面进来,见到此景,不敢上前。   唐墨注意到他的存在,忙抽回手,冷声道:“何事?”   萧正霆眸光扫向管家,那眼神,夹寒带箭,让管家不寒而栗。   忙作揖,道:“权国公派人过来,想接夫人去小住几天。”   唐墨和萧正霆相视一眼,没有想到权国公来得如此之快,还真是心急。   萧正霆眉眼满是寒意:“就说王氏身体不适,他要看就让他看,但是不能带出侯府,以免对侯爷名声不好。”   管家明白过来,转身往外面走去。   唐墨道:“权国公怕是真的急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计划失败,立刻来将女儿接走。   王氏他留下来,指不定还是救她一命。   萧正霆牵着他的手走入拐廊,温柔道:“不必理会他,狗急了自然跳墙。”   “这样子不行。”唐墨想起权国公的为人,仍是十分不放心:“蛊毒一天未解,他都有可能作妖,贺神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就算回来,也不知能不能解开他体内的蛊毒。   萧正霆自知他在想什么,保证道:“不会有事的。”   他绝对不会容许墨有事,实在不行,王氏他就直接带回宫看守。   他们正走回院落,施管家再次回来,说是权国公在外面亲自来了,言明要接王氏回权国公府居住。   唐墨道:“没有告诉他,王氏病了吗?”   “说了。”这也正是管家不解的地方,权国公很执着:“他说病了也要抬回权国公府,还有将唐少爷和唐小姐一起抬回去。”   施管家十分不解,这位权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儿来京这些日子,好好的时候不说接回来,现在两个儿女皆出事,想起这个女儿来了。   萧正霆接过立山递上来的茶,冷声道:“别说朕在这里,倒要看看,他敢不敢闯护国侯府。”   施管家听到他冷寒的语气,顿时知道如何应付,再次退下去。 第86章 瞒过权国公   没到半个小时,唐墨就接到了权国公硬闯入护国侯府的消息。   还真是,亲自来了。   唐墨没打算去迎,他相信权国公定然会亲自来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再将女儿带走。   果然没到一刻钟,院外哗哗传入凌乱的步伐声,空气中都能闻到熊熊怒火既将到来。   砰,,院门被人蛮力一脚踢开,唐墨侧头见到怒气冲冲的权国公出现在眼前,还有跟在他父亲,许些日子没见的父亲唐昌。   听说最近礼部大人年老准备退下,都在争这个尚书的位置,他的父亲忙得连老婆被掉包都不知情,可见功利心有多强。   “唐墨,你个。。”权国公怒不可抑大吼出声,当看到里面坐着谁时,语气戛然而止,似被扼住喉咙的野鸭般。   陛。。陛下怎么会在这里的?   此时天色大黑,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他正是料到陛下已回宫才敢大胆前来。   “陛下。”唐昌第一个跪下,身子瑟瑟发抖,心中却暗惊,陛下竟然仍未回宫?!   萧正霆云淡风轻抬眸:“权国公,有何事吗?”   权国公反应过来,忙上前几步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有权国公这等来一品侯府当自家下人房的大臣,朕是该金安。”   “不敢。”   趴在地上,权国公暗骂自己大意,他该更晚些才来的。   为了能将女儿尽快接到自己手里而不生波折,他得到失败的消息后,特意等掌灯时分再过来,不管他同不同意,都强行将女儿带回权国公府。   只要女儿到了自己手里,唐墨何时死,全由他说了算。   谁想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萧正霆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声道:“何事夜闯侯府?”   那语气风淡云轻,却让人心惊胆颤,权国公咽下唾沫,沉声道:“臣听闻女儿病重,特意想来将她接到权国公府内养病。最近俩个孩子接连出事,臣想着是不是和侯府生克,离侯府住些日子看能不能好转。”   萧正霆阴沉着脸,轻声:“那怎么不来克朕?”   权国公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忙不迭的道:“陛下乃是天子,有上天护佑,自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   唐墨冷笑,道:“权国公说话真好笑,唐进安及唐玉恬私德有亏被人打伤,你不寻思着如何将这俩人思想扭正,反而怪这里克她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权国公自想好说词,眸光担忧:“玉儿她从小体弱,不管如何,现在此种情况,侯爷又每天要前往军营,唐昌又忙,顾睱不到家中是当然的。我自己的女儿,总不能麻烦别人,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怪在侯爷身上的。”   “就算你怪罪,又能如何?”萧正霆霸气道:“王氏身体不适,如若你真觉得不放心,将人带回去既可。”   “臣不敢。”听到他语气里的不悦,权国公心绪翻飞。   今天被陛下亲捉他夜闯护国侯府实属下策,真将女儿带走,只怕局势于他不利。   想了想,权国公道:“陛下,臣担心女儿身体,想看她一眼。”   “要朕告诉你在何处吗?”   “不必了,臣告退。”   权国公暗松口气,忙不迭的起身带着人朝着上结院走去。   唐昌颤抖着身子起来,紧随他迈出院门。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萧正霆觉得有必要给墨再整些暗卫,权国公还真是目中无人。   “墨,可有破绽?”   “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可是亲自给那女子易的容,前世他做特种兵时从一位老中医那里学来的,十分方便,取材就是有点贵,不过对于正霆这个皇帝陛下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权国公跟着施管家来到上结院,里面的丫环见到他忙恭敬行礼。   施管家亲自将他带到王氏床边,作揖:“国公爷,夫人听不得大声喧哗,还请小声些。”   权国公冷睨他一眼,来到床边轻掀开帐帘,当看到面容憔悴的女儿时,眼底满是担忧:“玉儿。”   王氏缓缓睁开眼,见到是父亲,苦涩抹开一缕笑容:“父亲。”   “玉儿,你怎么了?”   权国公坐到床边,轻抚她的手,眼底满是担忧。   王氏摇头,眼泪慢慢流出:“父亲,进安和恬儿,呜,,女儿命苦啊!”   说完,剧烈的咳起来,浑身颤抖,表情看着十分难受。   权国公朝着身后的齐大夫使了个眼色,然后让开床边位置。   齐大夫为王氏把脉,朝着权国公作揖;“国公爷,夫人伤心过度,又怒极攻心,怕是要休养好些日子。如若她不能解开心结,只怕,,会留下病根。”   权国公转头望向旁边的侍卫:“立刻将小姐抬回权国公府。”   “父亲。”王氏抬头,气弱游丝的道:“如若此时将我抬回去,进安和恬儿如何是好?”   “自然也一起抬回权国公府。”   他的女儿和外孙,难道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王氏摇头,脸色更加苍白:“父亲不可,女儿不成,如若走了,岂不是应了某些人的心。有一些东西在我的体内,他不敢动我的,定然会治好我。”   权国公望向立于屋外的施管家,眼底划过杀气。   但不得不承认,女儿所言不假。   被陛下看见他夜闯侯府,如若今晚将女儿从侯府抬出去,他相信明天陛下绝不会让他好过,他不能冒险。   低头望向身体虚弱的女儿,如若此时催动她体内的蛊毒,她绝对必死无疑。   暗握拳头,权国公想,再等等,还有几天鬼医就过来了,让他医好女儿,这样子催动蛊毒的话,唐墨死后女儿一定可以救回来。   心中挣扎万分,权国公叹声道:“那你好生休息,齐大夫留在这里照顾你。”   “多谢父亲。”   权国公看了眼女儿,确实她只是虚弱,并没有其他问题后才转身离开。   走之前,他给了齐大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齐大夫垂眸,心惊胆颤,他知道权国公的意思,如若玉儿小姐有事,他一家子也别想独活。   权国公最后看了唐进安一眼,没有看望唐玉恬,在他看来,唐玉恬脸被毁,名声尽破,已没有利用价值,不值得他多看。   后院的唐墨很快得到他离开的消息,微笑的喝了一杯白开水。   萧正腾讶然:“墨如此有自信能骗过权国公?”   权国公为人谨慎多疑,他十分好奇,墨是如何骗过他的。   唐墨放下茶杯,笑道:“你有所不知,我不止给她易容,连手都易得和王氏一般无二,人生病时声音本就会和以往不同,更加不会起疑。”   权国公不好对付,他唐墨也不是好惹的。   施管家道:“那齐大夫,好似对权国公很是忠心的模样。”   “权国公这样的人待属下的忠心,可不似立山立泉对正霆这般,我已查过,这么齐大夫这么忠心的原因只有一个,权国公拿捏住了他的家人。”   如若没有家人呢,齐大夫怎么可能会对他忠心。   萧正霆侧头唤来孙公公,吩咐他办些事情。   孙公公点头,转身迈出屋内,寻来几个侍卫,低头细语。   唐墨讶然:“做什么?”   萧正霆道:“自然是将齐大夫的家人拿捏住。”   想要以假王氏骗的过权国公,杀掉齐大夫会打草惊蛇,那就让他对墨忠心,这样就万无一失。   摸着下巴,唐墨笑道:“陛下想的真周到,本侯受宠若惊。”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笑道:“那墨打算如何感谢?”   修长的手指挑起帝皇完美刚毅的下巴,唐墨笑得一脸的暧昧:“要不,陛下来侍寝如何?”   “这感谢不错,不如今晚开始吧。”   至于是谁侍候谁,那就说不准了。   唐墨捏他的脸,没好气的道:“你想的美,渣男。”   萧正霆十分冤枉,满脸委屈:“墨待我十分不公平,是你先挑拨我的,为何又骂我。”   双手环胸,唐墨笑道:“你别想的美,我告诉你,我身体不适,你想要的话找别人。”   他没好之前,谁撩拨他都没用。   萧正霆见他如此无赖模样,气极,侧头一口咬在他的后颈处。   唐墨大惊,忙推他:“你个混蛋,等下我还要去军营。”   这话晚了,他的后颈处多了个牙印,清晰可见的男人的牙印。   萧正霆望着他气极败坏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放心,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朕的男宠。”   “老子立刻找个女人破身。”   “也得你动得起来才行。”   “你。。”唐墨深吸口气,直接朝他翻白眼,绝不承认这个货是那个一本正经,严肃强势的帝皇。   瞧不起他是吧,好等哪天他动给他看。   萧正霆怕他真的生气,不敢再逗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今晚我歇在何处?”   “走廊。”   唐墨起身直接给他腿边一脚,被萧正霆一手握住。   萧正霆抬眸温柔似水的瞳眸,道:“好久没有和墨相拥而眠了。”   “鬼扯,五天前谁从我床上滚下去的。”   这货三天两头半夜来他这里过夜,翻墙翻得脸皮都翻厚了。   还好意思说没地方睡,真想一巴掌唿过去。   孙公公见到二人打情骂俏的模样,主子明显落于下风,忙上前:“侯爷,主子给您找了本绝世兵书。”   “兵书?”   立山忙道:“余龙兵法。”   唐墨双眼一亮,惊唿出声:“这不是绝迹了吗?”   余龙兵法和前世的孙子兵法一样,比之更加精妙,是一千多年前一位战神所撰写,失传好多年了。   “差点忘记了。”萧正霆是真的忘记,还好孙公公提醒。   转头从袖袋里掏出一本阵旧的书,递到他的眼前:“在皇宫藏书阁角落里寻出来的,主要是小时候父皇给我提过一次,当时没在意,前几天突然想起来。”   当时父皇所言是一本书法,父皇没看过,只有他小时候被罚在书阁内抄书,偶尔撞翻书架见到的。他上面写的不是兵书,只见余龙书法,父皇没有在意,就直接放回去,也没往兵法方面去。   毕竟一千多年了,同名同姓的人太多。   他前些日子从一本古籍中看到曾有一名军人将情报写成诗来传,书面正是诗词。   巧的很那天他站在书架前,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余龙书法,鬼使神差拿起来一翻就翻到最中央,发现里面有阵法才得晓。   唐墨接过来,当看清里面的阵法时,惊喜出声,抱着他勐然一亲:“正霆,多谢你。”   天啊,自从知道这个兵法后,他可是想办法的查,没有想到竟然有真迹。   哈哈。。上天真是爱戴他唐墨,给他来如此大一个惊喜。   萧正霆见他欢喜,心中满是柔软,他就知道,他的墨会喜欢的。 第87章 唐玉恬跳湖了   自得了余龙兵法后,唐墨认真翻看着里面的阵法,细细研究,夜间只小睡两个时辰,天色微亮萧正霆回宫上早朝后他才前往军营。   刚到主帐外迎面就遇上李一光,他的身后带着庆梚。   唐墨望向庆梚:“身体如何?”   庆梚恭敬作揖,激动的道:“多谢侯爷关心,属下已没有事情。”   李一光轻拍庆梚的肩,笑着望向唐墨:“侯爷,这小子说想来给你当侍卫,我看你身边只有四个侍卫,少了些。这小子性子不错,你看如何?”   庆梚是有才华,人品也不错,不能埋没了。   原本他想将他带在身边的,后来想想还是让他跟在侯爷身边好,侯爷在军中,有时候他和曹起朋不在,确实要个信得过的帮手。   唐墨扫了庆梚一眼,点头:“可以,不过在我身边不能多话。”   庆梚激动万分点头:“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嗯,进来吧。”   唐墨迈入帐篷,坐到桌子后面,望向桌面的军报。   这是今天刚呈上来的,昨天京城内外发现的事情,还有异常。   北翼营身负京城安危,这些都是要必然知道的。   庆梚安静立于他旁边,为他端茶倒水,如同隐形人般。   李一光道:“侯爷,刚才我们接到消息,狼营扎在了东城门。”   陛下有新旨意,将狼营从邻城拨到京城外,同北翼营一起守护京城。   狼营也有三千人,和北翼营样是实力强悍的队伍,他们的领军是裴将军的弟弟裴帽,为人很是严谨,做事向来不留情面。   “我知道,陛下早就和我说过。”   正霆早早与他提过要将狼营拨回京都,慢慢融入北翼营的事情,现在将人拨回来,只是第一步。   曹起朋从外面进来,笑容满面道:“听说兵部新拨下来一批武器和装备,侯爷,是不是真的?”   “确实是。”唐墨从旁边拿出一张调令递给他们,道:“这是新研发出来的武器,弩剑,先用于我们和狼营,随后往周昊大将军麾下大将发,我们是试验效果的。”   李一光二人凑上前,当看到那弩箭时眼前一亮,弩箭半月形状,上面还有暗扣之类,可决定可连发五箭,设计精密巧妙。   曹起朋看了又看,惊唿出声:“这是谁把弩箭给改良了?”   他们也有弩箭,比这更为简陋,还有许多的缺点,这新的弩箭完全把这些缺点全部都弥补完美,也不知谁如此厉害。   唐墨双手环胸,微扬嘴角:“是我。”   “什么?”二人惊讶睁大眸子,不敢相处的惊唿出声:“侯爷您?”   庆梚错愕万分,望向唐墨的眼底满是崇拜,侯爷他好生厉害。   唐墨点头,认真道:“这是新期的,我还做了一种新的武器,落雨箭,连发百箭,专攻外敌。”   落雨箭?李一光和曹起朋望着眼前的图纸,对唐墨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想起自己初见时心里对他的轻视,就想狠甩自己一巴掌。   这样的惊天奇才,怪不得陛下捧若至宝,也怪不得权国公恨他入骨,谁和他为敌,谁可不就倒霉透顶了吗。   朱上通几人很快回来,见到图纸更是惊叹万分,直唿神奇。   唐墨只是简单给他们开了个小会,查看士兵训练进程后就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士兵们经过一个月的煅炼,果然慢慢习惯这种方式,体质大幅度上涨,精神面貌比从前更加精神,慢慢地,所有人开始以唐墨为中心,十分自然服从他的命令。   护国侯府内,唐墨刚回来就听说王氏闹着要死要活的。   推开暗室的石门,他果然看到王氏满脸恨意瞪着他,眼神要是箭,指不定他早就万箭穿心而亡。   “不知母亲大人如此看儿子,让儿子有些心慌。”坐在她的对面,唐墨脸上的笑容有三分戏谑,三分讽刺,还有四分的真诚。   王氏见到唐墨春风得意,咬牙切齿道:“唐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慵懒靠在椅子上,唐墨不以为然:“母亲这话说的,我可是不知死了多少回,全是拜您所赐。我要好好的活着啊,不然的话,如何让您如愿以偿呢。”   听到他语气里的讽刺,王氏怒不可抑的抬手想打他,却扑了个空气,她连床都起不来。   叩叩,外面传来清晰的敲击声,施管家走进来:“主子,唐玉恬又在闹了。”   “嗯。”唐墨觉得这个唐玉恬是个麻烦,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听到女儿的消息,王氏眼前哗的流出来,哀求的眼神望向唐墨:“唐墨,母亲求你了,恬儿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他们吧。”   “母亲放心,只要她们不闹到我的眼前,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站起身,唐墨往外面走去。   王氏望着他无情的背影,心中的恨如海滔般汹涌。   被禁锢以此,连父亲都被唐墨骗到,她还能活着出去吗?   唐墨刚走出外面,石门关上那刻,一道黑影袭来,他未反应,身子被抵在书架上,唇被灼热含住,身子窝入来人的怀中。   微昂头,迎上对方热情的吻,唐墨唇微张含住对方的唇,激烈的吻着。   良久,就在双方都快要窒息的时候,对方终于放开他,二人气喘息息抵额不语。   萧正霆声音低哑,语气有着浓浓的酒味:“墨,你搬到宫里来住吧。”   “不要。”意识到对方喝了许多酒,唐墨轻推开他:“你白天为何喝如此多的酒?”   萧正霆无视他的手,将他用力搂入怀中,下巴搭上他的颈项:“做梦了,梦到小时候的事情。”   唐墨了然,轻环住他的腰间,温柔道:“只是梦而已,你都如此大了,早就有能力保护自己。”   其实他知道,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在为小时候的自己不甘。   他的正霆,当初定然什么也不想争吧。   如若不是太后,他定然是个十分得皇帝恩宠的王爷,每天不会有忙不完的政事,连自己的母亲都要防备。   萧正霆低头吻上他的唇,语气里有着委屈:“墨,我有些不舒服,你侍候一下我如何?”   如若是平时,唐墨才不鸟他,只是望着眼前脆弱的帝皇,心软成一片。   萧正霆将他点头,将他一把抱起来走向旁边的榻。   孙公公等人立刻全部退出书房,轻轻关上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子内,很快传来剧烈的喘息声,夹着阵阵暗压的呻吟,让人浮想联翩。   良久里面才停息,唐墨大汗淋漓窝在他的怀里,手酸得快要麻木。   萧正霆拿过丝帕为他拭手,亲了亲他的额头:“墨,多谢你。”   和他缠绵让他的心情慢慢转好,心中沉闷消失不见。   唐墨轻捏他的脸,狠瞪他:“你是不是想了,所以才说做噩梦的。”   他敢说是,他就敢打死他。   萧正霆亲了亲他的手,宠溺笑道:“自然不是,哥哥这几天病情加重,所以。”   唐墨敛起脸上的笑容:“贺神医不在这里。”   萧正吉的病一直都是贺神医看,此时病情加重,以萧正吉的身体十分危险。   “可否让陈太医前往给他诊治。”陈太医医术高明,他看的话也许可以减轻病情。   萧正霆道:“暗中让陈太医看过,哥哥的身体要换新药方,不然承受不住。”   他不求别的,只求哥哥能平安长寿,别说八九十,活个六十也好。   唐墨伸出手轻抚他皱起的眉头,道:“凡事别急,贺神医也该在回来的路上。”   之前他们去了信,贺神医绝对已收到,知道事情严重性,不管能不能寻到,他都不会呆太久。   正当二人在里面你侬我侬之时,外面一个丫环急步而来:“大管家,不好了!”   施家家正和孙公公说着什么,见到她立刻轻喝:“跑什么跑,陛下在这里,成何体统。”   丫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道:“大小姐跳湖没了。”   什么?施管家微皱眉:“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就跳了湖,怎么就没了。   孙公公和立山立泉二人相视,没有想到今天来这里还有这等好戏。   丫鬟哭道:“小姐自己之前喝了小酒,趁着别人不注意跑去投湖了。等我们发现捞上来时,人断气了。”   这不是小事,施管家朝着孙公公作揖:“孙公公,小的先去看看。”   “去吧,查清楚是不是自己跳的,别惹到侯爷身上。”   别到时候权国公又有理由把这屎盘子扣到侯爷身上,主子又得伤神。   施管家明白他的意思,他现在过去,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现。   随后他带着几个侍卫,前去查看。   立山和立泉道:“这女人死也不死开些,这个时候死,权国公只怕又会生事非。”   孙公公冷哼:“她自己要死,谁能把她怎么样。也是个没勇气的,要死了还要喝酒壮胆,只是一张脸而已,医好后也能见人的,她自己想不开,没有办法。”   这样的人孙公公见过许多,说穿了是自己把自己捧得太高,才会如此轻生。   立泉点头,不以为然道:“随她,反正主子和侯爷现在有不在场证据,权国公的手现在可伸不进这侯府。”   自从王氏搬入侯府,侯爷和陛下就将整个侯府整得严严实实,别说伸手,头发丝都伸不进来。 第88章 直接抢回来   唐玉恬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权国公府内,权国公因之前刺杀失败,夜闯侯府被陛下捉个现形的事情正郁闷着,听到这个消息面无表情。   阴沉着脸,权国公望着眼前的茶杯,许久方开口。   “查清楚是她自己跳的吗?”   左素点头,道:“确实是她自己喝了酒跳下去的,所有丫鬟全部可以做证,唐墨也并没有接近过她。”   她身边全是国公爷派过去的人,唐墨不是说伸不进手,而是人家都懒得伸手碰她们。   “蠢货!”他不明白,他聪明绝顶的女儿,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蠢货来。   当初见她有几分美貌,想着送入宫成为宫妃,待生下一儿半女,也可为他所用,结果陛下根本看不上她。   如若不是她心大,一心二用想着爬得更高,凭着他国公府的权力,她什么样的人嫁不得。   偏偏脑子被狗吃了似的,根本不懂得用半分心计,只一点打击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进安如何?”   进安这孩子良善,绝不能被其影响,实在不行,待玉儿身体好些,唐墨除掉,就将他接到身边来亲自教养,假以时日绝对比唐墨强百?磀?  左素知道他会问,早就派人打听着:“进安少爷十分伤心,玉儿小姐又病着,不敢告诉她。”   “那就好。”女儿俩个孩子,唐国公更看重唐进安,他虽小却知道轻重,从不会让玉儿操心。   至于唐玉恬,没有半点心胸和谋略,就算活着也难登大雅之堂。   还好当初没送入宫,指不定不仅帮不到他,还可能会连累自己,想想死了也好。   想了想,权国公道:“你明天到侯府内,以我的名义给进安送些补品,还有看一下小姐,听说陛下给派了陈太医治疗,应该有所好转。”   他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地位,陛下不敢对他的女儿怎么样。   唐府内,唐进安望着躺在棺材内的妹妹,哭红的眼底满是恨意,袖子内的双手紧握。   他的妹妹才十四岁,她该有美好的人生,却因为自己想不开而走上绝路。不但如此,连个送的人都没有,唐墨竟然只一副简单的棺材打发了事,何其寒心。   施管家来到他的眼前,作揖;“公子,可以走了。”   “他呢?”说这话的时候,唐进安是咬牙切齿的。   好歹是他的妹妹,为何他想看一下都不来。   施管家正想说话,侧头看到信步而来的唐墨,侧身旁边:“主子。”   唐墨点头,来到唐进安眼前:“节哀顺变。”   唐进安听到这话,瞬间激动的扑向他:“他也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亲妹妹啊。”   唐墨往后退几步,冷眼望向他:“你们一家如何待我,我相信你们自己清楚,还指望我伤心不成。”   想想被他们害死的原主,唐墨心中愤然而起。   他们只知道失去亲人的痛,又怎能体会枉死的唐墨当初的痛苦。   唐进安此时望向他的眼神满是恨意:“唐墨,你如此铁石心肠,希望不要后悔才好。”   “放心,对待你们,我从不后悔,我们谁生谁死,各凭本事罢了。”   唐墨只是看了眼棺内闭眼的唐玉恬,转身离开。   施管家见他没有再说话,立刻让人抬起棺材。   唐进安望着被大力士抬走的棺材,心中恨意滔天,眼泪瞬间流出来。   下秒他低头,剧烈咳出声,吓坏了旁边的小厮。   唐墨直接出了侯府前往军营,今天的物资到达,他要前往看看。   军营内,朱上通五人正聚在旁边说着什么,立于旁侧的庆梚第一时间看见他:“侯爷。”   唐墨只要到军营,他都会随侍在侧,旁边的人都知道他得唐墨看重。   李一光等人见到他,忙作揖:“侯爷。”   “怎么聚在这里?”   昨天不是说让他们派人到兵部拿东西吧,下午了还没有出发。   曹起朋脸色不好,语气十分冲:“狼营的人今天早上到了东城新营地,裴将军竟然擅自作主把东西全拿走了。”   “就是,陛下的口谕都说是两个营地的人平分,他们太过分。”   “侯爷,怎么办?”   几人望向唐墨,眸光里有着期待。   唐墨冷哼,语气云淡风轻:“带上人跟着我。”   五人相视一眼,作揖:“是。”   唐墨什么都没有明说,带着人牛哄哄的出了军营,朝着狼营新营地走去。   狼营的人也是今天早上刚到,东城外本就有个空出来的营地,他们三千左右人都扎营在这里。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很快引起守卫的注意,他立刻前往主营地。   唐墨什么都没有说,直闯入东营地。   “什么人?”裴帽接到消息出来,望着趾高气昂过来的唐墨,心中气极:“原来是护国侯,不知前来有何要事?”   他虽是一品侯,裴帽却不将他放在眼里。   唐墨也不在意他的无视,冷声道:“装备呢?”   裴帽听到这话知道他是为何而来,道:“这是陛下拨给我们的装备,侯爷带着如此多的人来,不会是想硬抢吧。”   唐墨勾起邪气的笑容,手里的剑指向他:“裴帽,你是想和老子来硬的吧。”   裴帽紧绷着脸,道:“侯爷,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的旨意上写着,一人一半。”   “今天来的只是一半。”   “据我所知,今天来的是全部。”   “你。。”   “裴将军,我唤你一声将军是对你的尊重,要知道以你的品阶,凭刚才你不对我行礼,我就有理由罚你。”   他一个二品将军,见到他本就是要行礼的。   望着他高傲的神情,裴帽暗暗咬牙,紧绷着脸给他作揖:“末将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东西拿出来吧。”   他是裴大将军的弟弟,唐墨就是莫名的想气气他,看到他脸阴沉下来,十分舒服。   裴帽寒着脸未语,如若今天他把装备交出来,那就是打他自己的脸。   他拿了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吐出来:“侯爷,还请等明天的装备,这一份真是给我们的。”   侧头望向他,唐墨冷笑:“陛下亲口与我说,装备只有一份,一分为二,你们一份,我北翼营一份,裴帽,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   他的话刚落下,身后的曹起朋几人带着士兵哗哗上前,抽出剑,大有不给就抢的架势。   裴帽气极,咬牙切齿道:“唐墨,你不要仗着陛下的宠爱如此胡作非为。”   唐墨懒得理他,拿出旨意展到他眼前:“难道你接到的是和我不一样的旨意吗?还是说,因为我得帝宠,什么都是假的。”   裴帽当然知道旨意上写的什么,深吸口气,沉声道:“在左侧最大营帐内。”   “多谢。”   唐墨领着李一光等人哗哗的朝着左侧大帐走去,那背影,十分的嚣张。   裴帽气极,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马。   他身边的副将气道:“将军,这他妈的太气人了。”   “就是,绝对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否则我们狼营的尊严何在。”   “将军。”   “走,绝不能让他将属于我们的那份拿走。”裴帽想到传闻中唐墨的为人,带着副将他哗哗的冲过去。   唐墨无视身后过来的裴帽,让人将所有兵器和装备抬出来,当着他们的面一一清点,然后,,全部打包。   裴帽望着他土匪似的举动,怒吼:“唐墨,你不要太过分。:”   唐墨侧头,冷声道:“我过分,刚才裴将军自己全拿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过分。显然事情轮到自己时,才知道难受。”   裴帽指向他,恨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的话落下,身后的士兵纷纷涌过来,将唐墨等人团团围住。   “亮家伙。”李一光大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眸光如灼望着眼前的狼营士兵。   双方对峙,自然是裴帽人多,气氛剑拔弩张,无论谁出手,都会有伤亡。   唐墨不以为然,心中暗笑,老子前世可是出了名的刺头兵,谁会怕一个小小的将军,更何况他现在的品阶比他的高出许多。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何正霆一定要给他封候,在权力至上的古代,一级的差别就可以致人死地。   微昂下巴,唐墨目中无人道:“裴帽,你只是二品的将军,而我,是一品的侯爷,你要想清楚,自己在和谁说话。就算告到陛下眼前,老子也不会有事,你就不一样了。”   裴帽望着他嚣张狂妄的模样,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在他心中十分瞧不起唐墨的,一个靠着帝宠得来的侯爷,他如何能服。   只是他说得也不假,他的品阶比自己高,就算他全拿自己也无可奈何。   沉吟片刻后,他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用力嘣出一个字:“行。”   李一光等人相视而笑,让身后的士兵扛上装备和物资,跟着唐墨扬长而去。   身后裴帽看到唐墨得意而去,眼底满是怒意   唐墨,你当真欺我无人不成,你给我等着。   副将上前一步,怒声道:“将军,为何不拦住他?”   “就算陛下给他撑腰,也不能如此胡作非为。”   “当真我们狼营好欺负不成。”   “就是,只是有些小聪明,如若不是陛下挺他,他哪里有嚣张的资本。”   裴帽阴沉着脸,手握长剑,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过去。   唐墨,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 第89章 贺神医回京   唐墨到狼营抢装备的事情很快就传入所有官员耳中,没出三天,弹阂的折子如山堆满御书房的长桌。   这是第二次全部弹阂护国侯的折子,早朝时众官员更是苦口婆心劝说萧正霆,绝不许再偏袒唐墨,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谁想萧正霆拿出一张旨意,堵住了所有大官的嘴。   此时大臣们才知道,原来是裴帽犯错在先,护国侯气不过才拿走所有的装备,顿时哑口无言。   权国公气极败坏回到国公府,迎面遇上面带欢喜的左素:“国公爷。”   见他如此,国公爷知晓是有好事发生:“何事?”   左素作揖,笑道:“鬼医已到京城,我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好。”权国公没有想到他来得如此快,道:“将他安排妥当,这几天玉儿身体慢慢痊愈,过几天我们就实施。”   他原本打算待玉儿的身体完全好转才出手,无奈最近计划屡屡失败,他不能坐以待毙。   左素见他想通,欢喜一笑:“国公爷英明,既如此,我立刻去安排。”   “好。”   左素待他转头,立刻转身走向大门口。   权国公回到书房内,拿出那片红叶,再次划破手指将血滴入里面,望着艳红似血的红叶,眼底划过杀气。   这乃是他当年误得的一种蛊,红娘煞,世间只得一只,乃一位蛊王一生所炼制而成,藏于一片红叶中,要每天以血喂养,它并没有任何毒性,却会顺着人的伤口爬到心脏,然后一点点将心脏啃食完。   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将之引出,这是那蛊王用自己的性命炼出的,世间无人能解。   可惜的就是,它只能用一次。   这是他专门用来对付萧正霆的,他还没有找到机会,正确的来说,他极少受伤,但他相信,很快此物就可以派得上用场。   到时候,这个国家就是他的天下,他将成为这里新的王者。   缓缓将东西放到抽屉小盒子内藏好,权国公唤来管家,让他打着自己的名义前往护国侯府看望王氏。   就在管家前往护国侯府时,暗室内的王氏未曾知道女儿离世的消息。   暗室门打开,唐墨望着床边正吃着饭的王氏,嘴角扬起亲切的笑容。   王氏身子自然不能下床,施管家亲自给她喂饭,为了自己的儿女,王氏自然会吃饱。   唐墨知道她坚信自己有一天可以离开,却不知,就算她现在出去,也是锥心之痛。   施管家喂完,让侍女给她擦好嘴角,随后二人恭敬退下。   这侍女是管家亲自挑的,人嘴严,老实,平时不会和任何人打闹,十分靠得住,侍候王氏皆是由她一手来。   唐墨在旁边坐下来,望向王氏:“母亲今天气色不错。”   王氏这几天想通,为了活下来她没有再闹:“唐墨,你还能囚禁我一辈子不成。”   “自不会,很快,母亲就可以出去了。”前几天贺神医传来消息,他快回到京都。   蛊毒引出后,他就会放王氏出去,不是没有想过杀她,后来想想,她出去后看到的一切足以让她一生痛苦。   比起人痛快的死去,痛苦不堪的长命百岁才更合他对待仇人的方式。   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会如此好心?”   在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对他做的事情后,以唐墨的个性,必然不会如此轻松让她离开。   唐墨轻笑:“母亲太小瞧儿子了。”   站起身,唐墨没有再看她,走出去关上暗室的门,隔绝外界一切。   王氏躺在床上,望着幽亮的暗室,听不到外面一切声音,眼泪悄悄流下。   唐墨刚走出外面,迎面江子良走过来:“阿墨。”   “什么事如此欢喜?”   “还能有什么事情。”手搭上他的肩,江子良笑道:“贺神医回到了。”   唐墨微睁眸子,道:“这么快?”   江子良轻捶他的肩,脸上满是羡慕:“陛下为了他能回来快些,特意让人护送回来的,还有一刻钟就到护国侯府了。”   唐墨听到这里,快速唤来管家,给贺神医准备客房。   “走,我们亲自到门外迎前辈。”   江子良迫不及待想见到贺神医,拉着他往门边走去。   他们就在门外候着,没到一刻钟,远远一辆马车乘风而来。   马车缓缓在门外停下,赶车的侍卫迅速掀开帘子,风尘仆仆的贺神医终于出现。   唐墨作揖:“前辈。”   旁边的江子良十分机灵,上前帮着将人扶下马车:“前辈一路劳顿了吧。”   他年纪又大,从边远的山区回来,年纪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位老人家。   贺神医笑着朝他点头,然后望向唐墨:“侯爷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接下来就麻烦神医了。”   贺神医点头,来到他的眼前,表情严肃:“候爷最好快些将陛下唤出,我明天就试为你引出蛊毒。”   唐墨见他神然不对,道:“可是出什么事情?”   照理说不会如此急,毕竟一路回京很累。   贺神医皱眉,道:“侯爷,我之前也见到鬼医入京,据保护他入京的男子称,他们出自权国公府。”   江子良惊唿出声:“鬼医?西域的那个用活人做试验的鬼医?”   我的乖乖,这可是个狠辣的主。   唐墨听说过这位鬼医,当初是个医术有名的名医,后来为了试一种新药,竟然捉一些无辜的百姓试药,至其惨死,被通缉多年后隐于西域。没有想到,权国公竟然将他请了过来。   “先进屋再细谈。”   “好。”   一行人未再说话,迈入侯府大门,侍卫以最快的速度将门关上。   府里没有人认得贺神医,江子良又故意贴近着贺神医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江子良道观的师叔,并没有起疑。   书房内,唐墨问向贺神医:“神医认为他为何请鬼医入京?”   贺神医对鬼医此人还是有所了解的:“权国公请鬼医,必然有什么重大病伤请他医治。一般情况下都会请老夫来治病,而众所周知,我待陛下极为忠心,这种情况下请鬼医只有一种可能,这种病或者伤,见不得人。”   如此,方千方百计将鬼医请入京都。   江子良讶然:“不会是他准备弄死阿墨了吧?”   明目张胆的刺杀没用,自然会用阴险的手段,王氏体内有母蛊,将王氏弄得半死不活,阿墨体内的子蛊必然反噬其身,待阿墨一死再将王氏救活,神不知鬼不觉。   呵呵,这样恶毒的计划,确实是他的作风。   贺神医捋着胡子,眸光微冷:“依老夫所见所闻,确实如此,所以我才急着明天引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牵动子母蛊,侯爷只怕必死无疑。   江子良急声道:“前辈,可有把握?”   “自是有的。”贺神医浅笑,自信满满:“我当时寻了许久未得良方,偶救一位衣着破烂的老者,竟然是当时的名医,其父正是当年蛊王之一,巧的很他知道如此引此子母蛊,还给我了引虫。说来,也是侯爷福大命大。”   如若没有天大的运气,这般的机遇,谁会遇得上。   唐墨对贺神医的医术也十分放心,他为人严谨,如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开口:“那就麻烦前辈了,那王氏被多囚禁于暗室多日,随时可以开始。”   贺神医站起来,作揖:“那老夫先下去休息,连日赶路确实疲劳。”   他其实十分不适,想到人命关天,忍着先赶回京都再做打算。   施管家上前,亲自扶起贺神医走出书房。   待他们离开,江子良道:“阿墨,这权国公手脚也太快了。”   还好贺前辈无意中知晓,不然真慢吞吞来,是会要人命的。   唐墨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轻笑:“连续刺杀还有动作,他自然心急。可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运气在我们这边。”   贺神医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对权国公而主言却是致命的。   “不错。”轻拍手,江子良得意洋洋道:“看那老头子还得瑟。对了,王氏不知道她女儿的情况吧?你可打算如何处理她?”   “还用我处理吗?”唐墨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道:“她现在不知道女儿已逝,我故意将她放出来,权国公当然会想法子把她带走,到时候催动蛊毒,痛得死去活来的只会是他的女儿。”   等明天他的蛊毒引出,权国公就会明白,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江子良道:“王氏现在的身体,只怕催动蛊毒会让她死掉。”   接连儿子和女儿出事,身为母亲的王氏早就心力憔悴,现在支持着的怕是儿女完好。   权国公自信能用鬼医的手将王氏从鬼门关拉回来,就算拉回来又如何。   当得知自己女儿的情况,对王氏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身子虚弱又强行催动蛊毒,必然会留下病根,她的身体将不复从前。   到头来,折腾的还是他们自己。   想想,权国公这招,是不是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唐墨道:“你明天帮我护法,护我周全。”   他怕中途有什么变故,他可不想死得这么快。   江子良义气一拍胸膛,笑道:“放心,凡事有兄弟,你安心的引出蛊毒。”   阿墨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哼,那什么权国公,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第90章 浑不知情的王氏   休息一夜后,天色微亮,唐墨刚睁眼就接到消息,权国公派人过来,要接走王氏。   唐墨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将他们凉在门外。   走入暗室,望着被侍女扶着坐起来的王氏:“母亲,权国公派人来接您到他家小住时日。”   王氏高傲的微昂下巴,眼里有着轻蔑:“所以,假的那个装不下去了对吧。”   她知道为了应付自己的父亲唐墨弄了个假的躺在自己床上,不动还好,只要动了就会被人发现。   父亲来接自己,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给他假的女儿。   想到这里,王氏心中满是得意:“唐墨,我说过,你不能囚禁我一辈子的。”   “母亲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希望您一生平安了。”   王氏抬眸刚好捕捉到他眼底狡黠的笑容,寒毛直竖:“唐墨,你有什么阴谋?”   在她的心中,此时的唐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是个心性狡诈的护国侯。   以他的个性,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自己,让父亲接她离开。   她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却不知从头捋起。   唐墨微笑,道:“母亲想多了,待出去后你就知道了。”   看了她一眼,唐墨转身离开,施管家和侍女利落将王氏扶起来,让暗卫小心翼翼将人带走。   王氏被悄无声息带回自己的卧床,此时屋内未有一人,假的王氏见到她过来,连忙起身,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从窗边翻逃而走。   暗卫将王氏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喂她喝下解药,转身消失在屋内。   当侍女们推门进来,望着床上的王氏时福了福身子:“夫人,奴婢帮您梳洗吧,国公爷派来接您的人来了。”?   王氏见到是自己贴身侍女,想坐起来告诉她唐墨有异,无奈刚动,头一阵晕眩。   “夫人身体刚好些,别乱动。”贴身侍女将帐帘勾起,温柔将她扶起来。   王氏暗压下心中不适,道:“把进安和恬儿唤来,我想见见她们。”   侍女心惊,才想起来夫人并不知小姐已死的事情,忙道:“夫人放心,小姐身体好多了,只是脸上的伤疤十分刺眼,她不出门,唐少爷有安慰她,心情倒是开朗不少。唐少爷刚出去,等下他回来奴婢让他到权国公府见您如何?”   “好。”只要儿子和女儿平安,王氏就心满意足。   至于唐墨?王氏想到他,心中满是恨意,她一定将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都告诉父亲,让父亲给她作主。   唐墨,你再得帝宠又如何,她父亲权大势大,连皇帝都要让三分,你一个男宠升上去的侯爷,总有收拾他的时候。   王氏没有再多问,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没有多少精神说话。   就这样,权国公府的人直接将王氏抬出护国侯府,顺利得让他们有些懵圈。   权国公听到人顺利接回来后,也十分诧然:“唐墨竟如此快放人?”   国公府的管家作揖,道:“确实,我们刚到时他让我在门外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来就让我们进去。过程中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进行任何为难。”   竟然如此顺利,权国公心中升起不安,唐墨可是个刺头,这样轻易放行的事情,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想了想,权国公决定先去问自己的女儿,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她以前的秀阁内,权国公望着靠在床边和妻子说话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分:“玉儿。”   王氏见到父亲,眼泪哗的流出来,语气里满是委屈:“父亲。”   “国公爷,你要为女儿做主啊。”国公夫人见到丈夫,眼泪流淌的更凶。   权国公坐到床边,慈爱望向女儿:“告诉父亲,那唐墨是不是为难你了?”   王氏点头,哭道:“父亲,她竟然将我囚禁起来,说是怕我死了,他也死。他知道了蛊毒的事情后,就和贺神医造了个假的。”   权国公暗惊:“你是说,上次我去看的那个,不是你。”   “正是。”王氏想起这些日子担心受怕,想起唐墨的无情,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为了怕我死掉连累到他,将我软禁于密室内,如若不是你强行要将我带回权国公府,只怕我会被会软禁一辈子。”   啪,权国公勐拍桌子,怒不可抑道:“好个唐墨,当真是个畜生。”   玉儿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简直枉为人子。   国公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哭道:“玉儿,真是委屈你的,放心,你父亲会为你做主的。”   “娘。”王氏扑入她的怀里,伤心的哭着:“女儿伤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唐昌那个混蛋,连自己妻子都认不出,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几天都见不上一面。”?   这个丈夫自从住进了侯府,就跟死了一样,对她再不复以前的关心。   权国公阴沉着脸,道:“礼部尚书秦大人既将卸任,他想顶上去,这几个月自然忙得脚不沾地,是我让他少顾些家里,先把这个职位拿到手再说。”   兵部尚书是要职,如若唐昌能拿到手,对他而言如虎添翼。   男人嘛,自然是地位要紧,如若老是贴在妻儿身上,成何体统。   “可是。。”想到什么,王氏埋在母亲怀里,小声低泣着。   国公夫人望向丈夫,沉声道:“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当初我就说不要下嫁,不要下嫁,现在好了。”   “好了。”权国公严肃着脸,道:“是她自己挑的男人,与我何干。”   当初女儿一眼看中妻子刚死的唐昌,死活着要下嫁,爱女的他被缠不过,想着唐昌又是个有本事的,自然点头。   唐昌这些年确实疼女儿入骨,仕途也不错,很有能力,他还在想着女儿眼光不错。   权国公望向女儿,语气慈爱:“玉儿莫急,唐墨不管如何,他也活不了多久。”   王氏抬头,红着眼问:“父亲可是有什么计谋可以杀唐墨?”   “自然有的,只是之前刺杀他失败,还折了好些人。”   “据女儿所知,陛下给他派有暗卫。”   “正是如此。”权国公欲言又止,最后望向夫人:“夫人,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女儿说。”   权国公夫人好笑:“我有什么听不得的。”   王氏自是知道权国公想说什么,轻推母亲:“娘,你先出去,我和父亲真的有些要事要说。”   国公夫人不知这父女俩在卖什么关子,到底还是出去了。   待门轻关上,权国公坐到妻子刚才的位置,握着女儿的手慈爱的道:“玉儿,父亲想尽了法子杀唐墨都失败,现如今只剩最后一个法子。”   王氏明白,讶然道:“父亲想催动蛊毒,只是女儿现在的身体。”   她的身体过于虚弱,如若挺不过去,真的会死的。   她不是怕死,而是怕她死后,她的儿女该如何是好?   他们都还小,没有母亲护着,父亲到底不住一起,岂不是要被唐墨那个畜生折腾死。   权国公轻声道:“放心,父亲请了鬼医来,他的医术绝对在贺神医之上,我给他重金,他许诺保你之命。”   “真能杀死唐墨吗?”   想到唐墨,王氏心里的恨意滔滔不绝,只要能杀死唐墨,那点痛她才不怕。   权国公点头,道:“绝对可以杀死他,母蛊一动,你只是伤些元气,而唐墨体内的子蛊绝对会活活将他咬死。”   “好,我答应。”只要能杀了唐墨,她做什么都愿意。   这些年来,如若不是有周昊压着,她早就弄死这个畜生。   一点痛算什么,她要让唐墨死前生不如死。   王氏望着眼前苍老的父亲,感慨道:?“父亲,女儿能救您一件事吗?”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事父亲会帮你的。”   这是他比小疼到大的女儿,他都捧若珍宝,要天上的月亮,从来不会给太阳。   王氏暗叹一声,幽声道:“凡事皆有万一,如若女儿真好不了,希望父亲好好待进安,让人治好恬儿的脸。之前脸被毁容,她痛不欲生,女儿真的怕她有一天做出什么事情来。”   儿女都是她的命,她可以出事,孩子们不行。   权国公突然伸出搂住女儿的肩,坚定的眸光望向她:“放心,鬼医有法子可以医好她的脸,等明天我就让他给恬儿看脸。”   王氏欣喜非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鬼医真如此厉害?”   “那是自然,他可是西域最有名的神医,能让人起死回生,连贺神医都没有他厉害。”   “太好了!”   父亲说是,那自然就是,王氏突然觉得这个月所有的阴霾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权国公扶着她躺下,笑道:“你休息今天,等下鬼医过来给你看病,明天他会用药让你不必如此痛苦,他说像睡一觉而已。”   “好。”王氏得到女儿的脸医治有望,安心闭上眼。   之前权国公夫人端来的药正是鬼医所开,有助眠的作用,没过多久她就沉睡过去。   权国公注视着女儿温和的笑容,想起鬼医的话,过程是不能苦,只是醒来后,身子元气会泄一半,没有一两年,根本养不回来。   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别说一两年,就是一辈子,他也养得起。   微眯眼,权国公想到死去的唐玉恬,她的死绝不能让女儿知晓,至少现在不能,不然以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第91章 引蛊成功   房间内,唐墨正静静躺在床上,旁边萧正霆正握着他的手,脸上满是担忧。   施管家将熬好的药递给贺神医,退到旁边侍候着。   贺神医在微烫的药里加了些粉,望向萧正霆:“陛下,给侯爷喝下去,不然等下可能会痛晕。”   萧正霆点头,接过来微微吹凉,喂唐墨喝下。   苦极的药到嘴里更苦,唐墨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强咽入腹。   一碗见底,萧正霆立刻拿了个蜜枣放到他的嘴里:“墨,如何?”   “没事。”这点苦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苦,之前他还喝过比这更苦的药。   药服下后,萧正霆拿过丝帕为他擦拭嘴角。   贺神医准备好所有工作,再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床边小桌上,道:“陛下,我要开始了。”   萧正霆点头,望向他:“麻烦神医了。”   “老夫尽所能,必将蛊毒揪出。”   贺神医说罢,将唐墨上衣脱下,在他胸前两侧施针,随后将一些血红的药汁滴到针眼处。   药汁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慢慢渗入唐墨体内。   唐墨感觉有股清凉顺着他的血管流遍全身,异样的感觉让他懒洋洋的,没过多久,这股清凉化为暖流冲刷他体内每处筋络。   暖流温度慢慢升高,唐墨微皱眉:“有些热。”   萧正霆手掌覆上他额头,发现他正在冒汗:“是有些热。”:   贺神医道:“就是要热,等下引蛊毒的时候才能不如此痛苦,不然真的会痛不欲生。”   他将银针缓缓抽出,随后再给唐墨灌下一碗红色的药。   放下碗,贺神医望向萧正霆:“陛下,老夫要开始了。”   “嗯。”萧正霆点头,握紧唐墨的手,心中十分担忧。   贺神医拿出一个水盘放在桌面,然后打开旁边小盒子,盒子内是个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似铁盒子,打开后一股寒意传来,冰块中间躺着一条血红色的毛毛虫。   说是毛毛虫,却没有眼睛,没有刺,又似蚕般,身子有一圈红色的纹路,看着十分可爱。   当看到那小虫后,唐墨突然心口一痛,手不自觉攥紧了萧正霆的手。   “墨。”   “有些痛。”   捂着胸口,唐墨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脏内钻来钻去,痛意越发剧烈。   弓起身子,唐墨咬牙紧关抵住那如海浪般的剧痛,浑身微微颤抖。   望着他痛得几乎要呻吟出声,萧正霆忙将他搂入怀中:“墨。”   唐墨痛得咬紧牙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呻吟出声:“好痛!”   “墨,很快就好了。”紧紧搂住他,萧正霆望向贺神医:“快些。”   贺神医摇头:“不可操之过急,引虫仍未吐血。”   唐墨颤抖中睁眼,见到那小虫子缓缓从他的手臂爬上,沿着衣服慢悠悠的爬着,一点也不知道正有人痛得死去活来。   萧正霆望着怀里汗如雨下的唐墨,衣服被汗水透湿,额头青筋暴起,忙让孙公公给他拭汗。   引虫爬过手肘方向,抬起头似闻到什么东西,速度瞬间变快,一蠕一蠕的模样十分可爱。   很快,它就爬到肩膀,挺起上半身好张望,随后它爬下来,从嘴里吐出一些似血般红色的液体。   贺神医紧绷着脸,忙道:“快些按住侯爷的身子,最痛的时刻来了。”   “好。”立山及立泉二人立刻来到床侧,轻轻按住唐墨的身体。   唐墨闻到一股清香飘入鼻腔,心脏处突然被人钻破一个洞,有东西快速涌出来,朝着喉管钻入。   “啊!”唐墨痛得尖叫出声,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咬紧牙关,手紧紧握住萧正霆的手掌。   就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只见唐墨张嘴朝着床下方的水盘吐出一口黑血,在血吐出来那刻,他霎地倒在萧正霆怀里,剧烈喘着粗气,恍若重生,整个人舒畅淋漓,痛意消失不见。   水盘里面一条没腿修长的虫子蜷缩着身子,好似在挣扎。   引虫跳入下方,当着众人的面将子蛊吞食入腹。   孙公公忙道:“贺神医,它不会吃死吧。”   “放心,它就是专克这些蛊毒的,喜欢吃虫子,没事的。”   待那引虫吃完后,小心翼翼拿钳子将引虫夹起来,放到冰盒子里面,轻轻盖好。   萧正霆抚着唐墨的额头:“贺神医,快看墨如何?”   贺神医坐在床边,执手为唐墨把脉,捋着胡子笑望向萧正霆:“陛下放心,侯爷的蛊毒已清,只是元气大伤,这两个月定要大补。”   得到他的肯定,萧正霆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唐墨躺回床上,闭上眼,气息仍有些不平,没过多久沉沉睡去。   就在子蛊被催出来那刻,权国公府内正休息的王氏突然身子微微抽搐,随后趴在床边吐出一条虫。   “夫人。”侍女吓坏了,忙过来扶住她。   王氏扔下一句话瞬间晕过去:“快去寻我父亲过来。”   侍女害怕转身,大叫着让人去找权国公。   权国公听到消息大感不妙,让人唤上鬼医,快速前往女儿的房间。   进到里屋,望着床边那死去的蛊虫,权国公心里错愕万分。   此时外面走来一个长相阴沉,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正是鬼医。   鬼医见到蛊虫,摇头轻叹:“迟了,对方将蛊毒引了出来。”   “怎么可能?”权国公不相信,道:“他们如何引出蛊毒的,陈太医绝没有这样的本事。”   鬼医捋着山羊胡,阴着脸道:“那个贺神医只怕早就回京,比我们快一步解开蛊毒。”   权国公听到这里,霎地坐到椅子上,心中百感交织。   扬手拍在桌面,权国公恨极道:“又晚了一步,每次都是晚了一次,唐墨的运气为何如此之好?”   该死的,感觉连上天都帮这个混蛋。   鬼医上前给王氏把脉,讶然道:“快将我的药箱拿来,她要急救。”   什么?权国公大急,忙让侍卫跑步到他的住处拿药箱过来。   待药箱过来,鬼医为王氏施针。   权国公此时才发现女儿面色如死灰,唇边无半点血色,似大势将去之兆,他暗自心惊。   他知道女儿身体十分虚弱,却不想蛊毒自动跑出来都几乎要她的命。   他不敢相信,如若真的强行催动蛊毒,女儿还有命吗?   鬼医很快用针稳住她的病情,望向权国公:“国公爷,她元气大伤,虚弱无比,这个月绝不能再过伤神,如若再过于激动,我也没有办法。”   权国公点头,道:“请一定要救下小女,本国公必重重有赏。”   鬼医向来认钱,只要给够钱,他自然会为自己办事。   王氏很快幽幽醒来,望着坐于床边的父母,疑惑道:“父亲,母亲,我怎么了?”   她原本好好的,突然之间好像吐了什么东西,然后自己就被黑暗笼罩。   国公夫人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眶道:“你这孩子身体竟虚弱成这般模样,动辄晕倒,大夫说接下来你一定要好好休养,绝对不能动气,听到没有?”   王氏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日子一直操心过甚,身体极其虚弱,常常头晕。   权国公轻叹一声,道:“你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的。”王氏躺在床上,环顾四周:“进安和恬儿如何?”   国公夫人想到自己可怜的外孙女,眼泪落下:“她们都好好的,进安正在屋内休息,等下就过来了。”   正说话间,唐进安从外面急步而入:“母亲。”   他听说母亲晕倒,吓得书都不看忙跑过来。   看到儿子,王氏眼泪哗的流出来,朝他伸出手:“进安。”   “娘亲。”握着她的手在旁边坐下来,唐进安望着虚弱的母亲,心中十分难过:“您感觉如何?”   王氏扯出浅笑,道:“没事,娘很好,倒是恬儿,她如何了?有没有闹?”   唐进安摇头,轻声道:“母亲放心,妹妹很好,只是缩在屋里不见人。”   “她没事就行,你外公说鬼医医术高明,定然可以治好她的脸。”   “母亲说得极是。”   唐进安望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母亲,眼泪流了出来。   权国公怕他们漏馅,道:“你们都出去,我和玉儿说些话,进安去看下妹妹,让鬼医给她看脸。”   “好。”   唐进安没有再说什么,扶着国公夫人离开。   权国公坐于床边,眸光深邃望向王氏:“玉儿可知你为何晕倒?”   “父亲请讲?”   她知道,父亲单独留下来,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权国公叹息道:“唐墨体内的蛊毒解开了,你体内有母蛊,受到波及将其吐出,才会昏迷过去。”   什么?王氏暗惊,脱口而出:“那如何是好?”   没有蛊毒,他们如何杀死唐墨,王氏心情一落千丈,剧烈咳嗽。   “玉儿。”权国公大惊,忙为她顺背:“别急,父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王氏平复心情,泪流满面的拉着他的手哭道:“父亲,这个小野种为什么如此命硬,他的运势为何这般的好。呜。。。”   明明父亲什么都算计好的,唐墨还是能轻而易举的逃开   太不公平了,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权国公安慰她,轻声保证道:“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再从长计议,唐墨就算有陛下护着,也有不走运的那一天。”   自古以来,从没有人一生都是幸运的,从来没有。   权国公相信,只要再给他时间,唐墨绝对会死在他的手里。 第92章 有没有打扰?   冬天初临,雷声阵阵划破夜空,大雨滂沱而下,寒风扑打着窗棱,屋子内,王氏缓缓睁开眼,望着上方熟悉的帐幔,眼底满是惆怅。   桌面,烛光闪烁,随着风起伏不定,幽亮不明。   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王氏恍然隔世,被子下的手紧握,眼底迸出恨意。   唐墨,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我一定会杀了你。   思忖间,廊下传来两个侍女说话的声音:“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   “三姑奶奶这病得精养着,可费药材了。而且,一辈子都要小心,不能动气。”   “当然了,光是每天服用的那些人参我们一辈子也吃不起。”   屋内的王氏听到这里,心中升起轻蔑,下贱的丫头,你十辈子都不知道人参什么味道。   另一个侍女小声道:“别说,唐进安少爷长得真好看。”   另外的侍女提到唐进安,语气多了几分的羞意:“要是能当他的妾就好了,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王氏想起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是骄傲,她教养的儿子,就是比唐墨好。   正当她得意的时候,接下来的话震惊了她的双耳。   另外的侍女沉默片刻道:“听说姑奶奶还不知道她女儿没了的消息。”   “嗯,病得如此严重,谁敢告诉她。”   “脸毁容,又被人捉奸在床,名声全毁,这辈子算完了。她也有勇气,竟然自己投了湖。”   “听说捞起来的时候早就没气,真是可怜。”   “什么可怜?姑奶奶这样的人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儿,十三四岁就会勾引男人,能好到哪里去。”   “也是,还被人母亲捉在床,真是不知羞耻。”   “听说护国侯只一副棺材就了事,连礼队都没送。”   “切,是她自己活该,如若不是她自甘下贱,怎么会被毁容,自己想不开跳湖,能怨谁。”   “姑奶奶还让鬼医为她女儿看脸,素不知坟头草都长得老高。”   “小声些,别被人听见。”   “怕什么,全睡了,只有我们二人在这里。”   屋子内的王氏睁大眸子,身子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恬儿,恬儿死了!   眼泪哗的流出来,悲伤冲击着她的心脏,王氏双眼满是呆滞。   怎么会,恬儿竟然跳湖自杀了,她为何如此想不开?   “呜。。呜。。”王氏捂着嘴巴,哭得浑身颤抖,心脏一抽一抽的。   放开手,王氏睁着眼望向外面吼道:“来人,来人。”   “夫人。”   一个侍女推门而入,见到她忙快步过来。   王氏见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一手攥住她,双眼瞪得老大:“你告诉我,告诉我,恬儿怎么了?恬儿是不是死了?”   侍女大惊:“夫人,您说什么呢?”:   “你告诉我。”王氏激动的大吼,双眼满是血丝:“我都知道了,恬儿跳湖自杀了,是不是?”   侍女扶着她的肩,气极败坏道:“您怎么知道的,是谁说的?”   明明严令过,谁也不许将这件事情告诉夫人的,是哪个杀千刀的。   王氏听到这里,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勐然吐出一口血,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侍女扶住她,急声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夫人吐血了,快些。”   幽亮宁静的院落灯火亮起,凌乱的步伐声音划破宁静,请大夫的请大夫,侍卫顾不得夜禁,闯入前院告诉权国公。   护国侯府内,刚喝了碗参汤的唐墨也得到消息。   望向施管家,唐墨笑道:“重重赏那两个侍女,先暂将她们摘出来,以免出事。”   那两个侍女正是唐墨安排的,王氏病重,如若再知道女儿的事情,必然气极攻心。、   权国公给他下了这么久的蛊毒,他回个礼是应该的。   管家点头表示知道,道:“您的父亲正在那边,据说十分伤心。”   “他的伤心,只是做给权国公看的而已。”唐昌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功利心极强,也许他对王氏是有几分真心,只是几分而已。   施管家随后没有再说什么,恭敬退出去。   唐墨拿起旁边的茶杯,若有所思的想着。   卧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身便衣的萧正霆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底满是温柔:“墨。”   抬头见是他,唐墨放下茶杯:“王氏的消息你听到了吗?”   萧正霆未知何事:“怎么了?”   “我们的计划很成功,王氏知道了唐玉恬身亡的事情,病情加重。”   这回,权国公只怕忙得焦头烂额,就算鬼医在,心病难医,他也未必能将王氏从鬼门关拉回来。   萧正霆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权国公这回没空来烦你了。”   王氏的身子早就亏空,得知这一噩耗,必然气极攻心。   唐墨支着下巴,似笑非笑:“裴帽这几天倒是安静。”   萧正霆不以为然,道:“过几天就将狼营和北翼营合并,由你来统领。”:   “裴帽等人将其调到别处吧,副将也调走。”   “你不想要?”裴帽不说,其他几个副将能力也出众。   唐墨挑眉,笑道:“不想要,他们几个的资料我看过,都是不错的副将,可惜我更觉得朱上通几人更值得培养。”   朱上通几人是有些高傲,这种高傲皆是自己有真本事,这些日子经过他的训练,他们的体质更上一层楼,锤炼得更加强。   裴帽的副将过来,他还得从新驯服,又得重新训练,他没这闲工夫。   不如不要,管他往哪里塞。   萧正霆自然随他,道:“自如此,将裴帽直接抽走,分到周昊旗下。”   周昊手下都是厉害的将军,能力非凡,裴帽远比不上,他过去,定然会被压制。   唐墨朝他竖起大姆指:“不愧是做陛下的人,这招高啊。”   周昊和裴帽的兄长不对付,到他的旗下,裴帽必然没有可伸展的机会,可谓是斩断权国公一条分枝。   唐墨觉得权国公真的很傻,他怎么可能斗得过帝皇。   如若是个昏君还可以一拼,偏偏他面对的是个强势的明君,等于自己给自己挖坟。   萧正霆道:“王氏一旦出事,到时候权国公必然会咬着你不放。”   “放心,我自有法子对付他。”唐墨知道他想帮助自己,他和权国公之间的事情,他会自己解决   权国公权倾朝野确实不假,但他也不是没有盟友,先不说周叔叔,望怀月就足以可以和权国公抗衡。   想了想,唐墨道:“礼部尚书,唐昌不是想要吗?”   “他确实能力不错,只是不会上任。”唐昌是权国公的人,萧正霆不会让他坐上去。   礼部十分重要,唐昌耳根子太软,这样的人挑不起大担子。   权国公也知道,只是唐昌是他的女婿,就算扶不上去他也会扶,唐昌不会背叛他。   歪着身子,唐墨将长腿搭上他的膝盖:“正霆,天色冷了,咱们搞个烧烤大会怎么样?:”   “好啊。”萧正霆伸出手为他揉着双腿,道:“你的身子如何?”   解蛊毒后他的身子十分虚弱,这些日子他都让贺神医给他拼命的补,无论什么山珍海味都一起上,唐墨元气才慢慢补回来。   就算如此,仍是不能去军营,好在北翼营内有李一兴等人撑着,大家按部就班训练,并无异常。   唐墨暗哼:“跟养猪似的补,能不好吗?只是夜间还是有些头晕。”   “贺神医说过,夜间头晕是正常的,元气不可能这么快补回来,要多卧床休息,0军营那边你去看看就可,绝不能下场和副将他们切磋。”   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如若牵动旧伤就真的麻烦了。   唐墨伸出手绕起他垂落的墨发,轻轻把玩着:“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的。”   见着他漫不经心的模样,萧正霆侧过身子吻上他的唇。   唐墨脚直接搭上他的肩,昂头迎上他的吻。   “阿墨,阿墨。”二人正情浓,外面江子良大步走来,人未到声音先至。   江子良手里有封信,想给唐墨看看,他兴高采烈来到门边,昂头就看到萧正霆和唐墨正在亲热。   皇帝陛下杀人似的眼神让他心神一颤,往退后几步:“那个,有没有打扰?”   话刚落下,他恨不得抽死自己,这什么屁话?   唐墨亲了亲萧正霆嘴角,戏谑一笑:“你说呢?”   萧正霆冷声道:“你最好有可以让朕不杀你的理由,不然别怪朕不顾及你师父。”   “有,我有!”江子良忙扬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字:“我让人查到了鬼医的事情,比你们知道的更详细。”   “拿过来。”   二人皆有兴趣,萧正霆为唐墨整理好袖子,再给他捋捋有些凌乱的墨发。   江子良递给唐墨纸,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个鬼医已身患绝症,他接近权国公也是有意图的。权国公手上有种蛊叫红娘煞,只说用特殊法子服下后可以治好他身上的绝症。”   唐墨看完信上的字,望向江子良:“你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   江子良得意,装模作样捋着胡子:“自然有我的法子。”   萧正霆放下纸,冷声道:“权国公手里竟然还有蛊毒。”   唐墨想了想,道:“我怕他对来对付你。”   蛊毒的可怕他们一清二楚,权国公留着另外的蛊,绝对居心不良。   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不会平白无故做任何事情。   萧正霆霸气道:“他再牛,永远也只是臣!” 第93章 水良村滑坡   十一月天气,冬天来临,寒意空袭了京城每个地方,所有人开始脱掉薄衫,护国侯府内侍卫将地笼抬入屋内,慢慢烧起来。   窗边小榻上,唐墨望着外面倾盘大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庆梚端着茶进来,放到他身边:“侯爷。”   侯爷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中蛊,解开后身子一直很虚弱,他就自告奋勇每天拿着军报过来给他看。   侯爷对于军事方面有着可精准的勘破力,他有什么问题都能一针见血指出来,让他十分崇拜的不行。   那些人说什么靠帝宠进入的北翼营,全是放屁,真想让他们领教领教侯爷的厉害。   “嗯,今天军营可还安静?”唐墨没端起茶也知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喝的他嘴都是人参味。   庆梚道:“军营没有什么事情,大家正常训练,我也是刚训练出来。”   他们现在从副将到普通士兵,谁都要训练,身体也越来越强悍,对于刚开始看似地狱般的训练也越来越能游刃有余。   唐墨挑眉笑道:“觉得如何?”   庆梚有些腼腆的捉头:“刚开始就跟掉地狱似的,习惯后觉得自己仿佛能挑起天地大梁,身子无论各方面都在不断强悍。”   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强大,如此所向披靡。   “那就好。”将茶杯放下,唐墨站起来:“走,跟你到训练室切磋一番。”   “您现在的身体,可以吗?”   他元气大伤,连喝茶都要喝人参茶,伤到就不好了。   唐墨摇头,笑道:“放心,打败你还是可以的。”   近身搏斗就算他身子还没有恢复,庆梚也不是他的对手。   庆梚心中虽有迟疑,还是跟着他前往训练室。   训练室在院子左侧耳房,唐墨将三间连在一起的耳房打通,里面没有任何武器,地面是木板铺成,专门用来打拳煅练身体的。   训练室内,唐墨将外裳脱掉,立于着劲装的庆梚眼前:“庆梚,你想办法将我撂倒,如若做到,你胜出。”   “好。”庆梚望着眼前高瘦高瘦的唐墨,心里很有自信。   他听说过候爷身手不错,他现在身体未恢复,他十分自信可以打败他。   如此一想,顿时信心满满,瞳眸迸出光亮,微蹲身子,双手展开:“侯爷,请。”   “上了。”唐墨话刚落下,身子如豹勐欺上前,拳头击向他的肩处。   庆梚暗惊,身子侧退一步,拳击向他的手肘,意在击止他的下步动作。   唐墨微勾嘴角,手一翻一抬握紧他的手腕,拳头狠狠击向他的腹部。   后退好几步,庆梚抚着腹部惊讶望向唐墨:“侯爷,你的招式好是霸道。”   不止霸道,招招都击在人的要害处,快,狠,准,每招都干脆利落,不给别人反击的机会。   唐墨轻笑:“这叫近身搏斗,今天我就教你几招,看清楚了。”   话刚落下,唐墨长腿踢向他的膝盖,就在他出手挡住那刻,手肘击同他的肩膀。   庆梚肩膀吃痛,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心里不服气升起,咬牙冲上前去。   几个侍卫立在门外,望着里面的庆梚被自家侯爷揍小鸡般的揍着,觉得手痒痒的。   他们是暗卫提成明卫,一直知道侯爷除了没有内力外身手了得,今天见识到真想下场和他打一局。   砰,砰。。训练室内不断传来人摔在地上的声音,接连不断。   “出什么事情了?”   江子良刚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言承容,听到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见到几个侍卫正站在门边往里观看,那表情津津有味又跃跃欲试,拨开他们,当看到里面的情景时讶然挑眉。   言承容很是意外:“倒不想侯爷身手如此之好。”   “我也是第一天知道:”江子良目不转睛的看着,无论出招,还是扫腿,招招狠辣。   只怕庆梚这小子身未败,心先被击溃。   原本的四人观看变得六人趴门边,时不时讨论着唐墨用出来的招式。   庆梚最后被抬回了军营,唐墨大汗淋漓,浑身舒畅,整个人感觉焕然新生。   回到屋内坐下,唐墨望着坐下来的江子良和言承容:“你们倒是清闲。”   这二人这些日子走得近,唐墨以为他们有什么大事要忙。   言承容清声道;“有些事找子良帮忙,顺便过来看看侯爷。”   “我身体没事,刚才你也看见了。”   “确实。”言承容浅笑,道:“竟不知侯爷身手如此了得,非一般人能比。”   越和这位侯爷相处,言承容越是觉得他厉害,十六,七岁的年龄封侯,统领北翼营,并且只用一个月就让北翼营所有人包括副将心服口服,当真天下奇才。   怪不得陛下如此看重他,如若他是陛下,他也同样会看重这位少年奇才。   “过奖了,这并没有什么。”   “不,侯爷方十六,我们在十六的时候只会读书,和您一比实在上不得台面。”   当初他自认是天之娇子,出身好,会读书,交友广,见到侯爷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子良道“阿墨,我等下要出去一下。”   “这雨天?”大雨刚停,此时出去怕是不方便。   言承容道:“水良村那边有小边山体滑坡,我堆有一批货在那里,要去看看。”   “严重吗?”倒没有听说有滑坡,该不严重才是。   江子良摇头,道:“我们不知,先过去看看。”   走之前他想来看看阿墨,谁想刚才看到他在狠揍庆梚。   他们没谈多久就起身离开,唐墨让人打扫训练室,随后来到书房研究兵法。   傍晚时分,言承容的贴身侍从回来,说是江子良和言承容二人被埋了。   唐墨脸色微变,拿起旁边的披风走出去,侍卫们连忙跟上。   他并没有直接前往水良村,而是来到军营,让李一光等人火速调三百士兵过来。   曹起朋急声道:“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子良和言承容被埋在水良村内,我先带人过去,你们原地待命,今晚都在营中先休息。”   几个副将听令,异口同声道:“是。”   唐墨带上李一光和马利带着三百人前往,浩浩荡荡离开军营,朝着良水村进发。   良水村位于京城外官道旁,并不是很远,大家举着火把以最快的速度跑步前进。   平时训练时士兵增强的体力开始发挥作用,以最短的时间到达现场。   良水村外,唐墨望着整个村子都被埋在里面,脸色微变,转头朝着所有士兵喊道:“给老子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这些日子经过唐墨的洗脑,这些士兵已不同以往,对于百姓他们更有责任心。   大家拿着铲,开始挖那些流泥,当然他们不敢用力,深怕划伤百姓。   这地方有些大,唐墨转头让士兵立刻回营地,再派一千人过来,人越多,百姓生还的机会就越大。   “这边,侯爷,在这里。”   山脚下不远处传来大叫声,唐墨让人举起火把,发现是言承容的另外一个侍卫,身上头上全是泥,该是刚爬出来。   唐墨迅速跑过去,脚上全是泥巴,路还有些不稳:“是不是在这里不见的?”   侍卫见到他哗的哭出来,指着上前道:“就是这里,主子和江公子就是在这里被埋的。”   唐墨转头唤来十个士兵,大家迅速下手。   大雨再次洒下,越下越大,唐墨用力挖着,很快就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扔掉铲蹲下来,将手探入泥中摸,果然摸到了温热的人体。   几个士兵过来帮忙,大家很快就将人扯出来,正是江子良。   他脸上哪里都是泥巴,刚被挖出来就剧烈的喘息,唐墨才发现原来他用布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算这小子机灵,不然真埋在这里了。   江子良喘着气指下面:“承容,承容在下面。”   “别急。”唐墨接着挖,没几下就将言承容拖出来,也还有气,比江子良好些。   远处士兵很快大声叫:“这里有人,大家快过来帮忙。”   “这里也有,是个孩子,还活着。”   “大家快,先把发现的挖出来,清水什么的准备好。”   士兵们齐心协力,很快挖出被埋的百姓,有大人有小孩子,但有的死了,有的也活着。   唐墨大喊:“所有人注意,看有房子的地方要快,有房梁抵住,他们生活的机会就越大。”   “是。”士兵们拿起铲,顾不得身上的泥污,拼命的救人。   朱上通和曹起朋很快带着士兵过来,大家迅速拿起铲加入救人行列中,有的士兵迅速搭起帐篷,将活着的百姓挪到里面。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良水村村民的亲戚得到消息前来,当看到满山遍野的士兵时,心中满是震憾。   他们也遇到过这样的灾难,却从来没有士兵如此速度第一时间过来抢救百姓,不得不说,他们心中十分动容。   望着地上的百姓,大家纷纷一起上前,准备帮忙。   唐墨此时见到平常百姓,立刻大声喊道:“不许过来,都到旁边帮忙照顾还活着,特别是孩子。”   泥石流中有些百姓懂得趴下来,而有些不懂的只能活活窒息而死。   唐墨低头将一个孩子拖出来,映入眼前的却是孩子紧闭的双眼,没有半分唿吸,早就气绝而亡。   眼眶有些红,低声将她交给士兵:“让人洗干净,放到帐篷内,待亲人来领。”   “是。”士兵上前将孩子还温热的尸体抱走,朝着专门放尸体的帐篷走去。   大雨越下越大,山体仍有滑坡,好在没有接近这里,火把很快被水湿灭,唐墨让人将火罩拿过来,直接将火把绑在长棍上,旁边挨着更长的棍子,长棍上面有防火的布罩,专门在雨天照明用的。   大家马不停蹄的干着,不管死活,全部先拉出来,能救的尽量救,不能救的至少要还亲人一个尸体。 第94章 王氏病逝   正午时分,得到消息的衙门过来时看到的是满地休息的士兵,哗哗的躺了一地,不顾头顶的太阳唿唿大睡。   他们身上没有一块是干净的,有的连脸都认不出,宛如泥人。   帐篷内还活着的人喜极而泣,另一边帐篷哭声隐隐传出。   赵同带着几百士兵过来接班,让他们休息,剩下的由他处理。   唐墨靠在一块石头上,旁边言承容和江子良同靠一起,三人不止脸上,头发全是泥,除了眼睛,其他的全是泥巴。   赵同指着的衙门人破口大骂:“操你们老娘的,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收尸吗?”   领头的队和立刻作揖:“我们没有想到如此严重。”   “呸。”赵同往地上吐一口唾沫,指着他骂道:“你个混帐东西,百姓交税养你吃白饭啊。你给老子等着,等完事再收拾你们。”   赵同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带着士兵继续将村子全部再清理一遍,看还有没有尸体。   唐墨喝了口水,和同样瘫地上睡着的庆梚道:“庆梚,先回去让人送饭过来。”   庆梚点头,抹了把满是泥巴的脸,拿起旁边的棍子抖着腿起身。   很快,赵同倒拨出几头牛啊羊的,关在山脚的地方。   他们几乎把村子都翻过来,确实再也没有死者后才停下来休息。   下午时分,唐墨等人将活着的人都挪到安全的地方,士兵们回到军营,全扑入旁边的溪流里,将一身泥洗干净。   随便换了身衣服,全部倒床上唿唿大睡,忙了一天一夜,真的很累。   北翼营帮忙将滑坡村全部挖出来的消息很快不径而走,据说衙门天亮才到,而护国侯头一夜就已在救人。   萧正霆得到消息立刻让人处理,他想到唐墨淋了一夜的雨就心疼的要命,带着立山和立泉出宫。   护国侯外却得知唐墨还在军营,未曾回府。   来到军营主帐,望着瘫在椅子上睡着的唐墨,脸上手上有划伤,身上只是随便洗了下,头发都还掺有泥土,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湿的,就算如此,他仍睡得香甜。   来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抚着他脸颊上的划痛,温柔唤道:“墨,墨。”   唐墨睁开眼看是他,闭眼继续睡:“什么事?正霆,我好困,你让我睡一会。”   萧正霆立刻让人准备热水,他要给他洗刷干净身体的泥污,不然真的会得风寒。   热水很快注满浴桶,萧正霆将他抱起来放到桶内,脱衣服,绑头发的束带扯掉。   满头的头发和着泥缠在一起,根本扯不开。   立山他们提了十几桶温水过来,帮着萧正霆为唐墨洗把头发洗干净。   洗头,再洗干净身子,换了六次水,唐墨懒洋洋的任他折腾。   穿好衣服后将他抱向榻,盖好薄被,刚巧赵同此时过来。   “陛下。”   赵同是特意过来的,他今天的事情真的气不过。   萧正霆将他有话要说,坐下来,眸光微冷:“今天你们做得极好,身为将士,就该为百姓为忧。”   赵同作揖,义正严辞道:“这是末将等职责所在,末将听闻陛下到此,特意过来。实在有一件事情,不吐不平心中愤怨。”   “何事?”   赵同想了想,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随后道:“陛下,臣不是想抢功,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昨夜就被埋,不要说第一时间赶到,也该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他们到好,大天亮才来,收尸都没有给他们收。”   想到这里他就气,领着朝廷俸?,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有个屁用。   萧正霆倒没有想到还有这般事情,语气寒了几分:“此事朕会彻查清楚,如若真如你所言,必将严惩。”   “多谢陛下,末将没有其他事情了,告退。”   “等下。”萧正霆唤住他,语气不怒而威:“你带着人清点今天出发的士兵,朕有赏赐。”   赵同忙作揖,道:“多谢陛下赏赐。”   他离开后,萧正霆拿过桌面的军报,翻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一个小时后,萧正霆让赵同拿着一张圣旨到狼营,宣布将狼营并入北翼营的消息。   裴帽等人难以相信,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有此决定。   赵同手握佩剑,笑道:“京都面积如此大,又有如此众多百姓,北翼营笼统才四千多人,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京都,自要将你们调入北翼营。不然,你以为陛下突然调你们回京都做什么,来玩的吗?”   裴帽冷哼一声,眸光阴冷:“这件事情我要亲自见陛下。”   “陛下就在我北翼营内,你请自便。”   “哼,当真以为我不敢吗?”裴帽转身,让人将自己的战马拉来,翻身上马后朝着北翼营方向疾行。   裴帽直接闯入北翼营,来到主帐外,果然见到禁卫军守在外面。   他来到门前,作揖:“末将裴帽,有急事求见陛下。”   里面的萧正霆自然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宣。”   裴帽迈入帐内,望着坐于桌后的萧正霆,恭敬行礼:“陛下。”   萧正霆嗯了字,眸光微冷:“起来说,有何事?”   “谢陛下。”裴帽起身,笔直立于中央,语气恭敬道:“刚才赵同前往狼营传旨,要狼营并入北翼营,臣不解。臣是个直性子,想弄清楚,是臣哪里做错了?”   萧正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眸光凛然:“这是朕早就计划好的,你并没有做错。相反,你的能力不错,周昊大将军麾下刚好缺一位将军,你去跟着他,对你有好处。”   裴帽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愤然,满朝之中谁不知道他是权国公的人,却故意将他调到周昊大将军旗下,他还有何出路可言。   陛下开口,他却不能反驳,只好作揖:“臣领旨,只是臣不知何时前往?”   “等两军并入完成后既可出发,我已去旨给周昊大将军,你放心过去既可。”   “是。臣先行告退。”   见他点头,裴帽缓缓退出主帐,在迈出外面那刻,眸光蓦然阴冷如蛇。   他心中认定,这一切都是唐墨搞的鬼,必然是自己得罪他,他给陛下吹枕边风,陛下才会如此决断。   用力握紧手里的佩剑,裴帽大步朝营外走去。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前往权国公府,他相信权国公一定有办法将他调到大哥身边的。   谁想,他来的不是时候,别说见,连门都没入。   他很生气,揪着侍卫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侍卫吓得快尿了:“裴将军,我自然知晓,只是今天家里出事了,国公爷说谁也不见,就算陛下来了也不见。”   裴帽意识到事情严重,将他扔在地上:“出了何事?”   侍卫自己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姑奶奶怕是不行了。”   什么?裴帽之前听说她身子已快痊愈,才几天竟然如此严重。   如若真是如此,权国公确实没有心情见自己。   罢了,他明天再来也是可以。   权国公府内,王氏脸色死白,气若游丝,看着既将大限将至。   国公夫人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伤心欲绝的哭着   权国公悲伤坐在旁侧,脸上满是绝望,眼眶湿润。   唐进安跪在床边,手轻轻握着王氏的手肘,轻声唿唤着自己的娘亲。   仿佛听到儿子的唿唤,王氏颤微微睁开浑浊的双眼,侧头望向儿子那刻眼泪哗的流出来。   “母亲,母亲,你不要丢下孩儿啊。”   先是妹妹跳湖,现在又是母亲,唐进安到底也才十几岁,如何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   王氏瞳眸呆滞转向国公夫人,唇微启,早已无力吐话。   国公夫人紧握她的手,泪流满面道:“你安心的走,凡事,凡事有我和你父亲。放心,进安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呜。。。”   低头将唐进安搂入怀中,国公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   唐进安哭得浑身颤抖,心中却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   权国公昂头,眼泪从脸颊滑落,他一生都是骄傲的,从来未吃过什么亏,却不想最疼爱的女儿比他先行一步。   这可是他疼若至宝的女儿,到头来换得如此下场。   权国公心中满是对自己的怨恨,如若不是当初他同意了她嫁给唐昌,女儿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都是命啊,都是命。   王氏还想再说什么,无奈由不得她,眼底的光明慢慢黯淡,最后一口气终是咽了下气。   握着儿子的手蓦然垂下,王氏此刻终于走完这一生。   “娘。”唐进安扑到她的身上,用力的摇着她:“娘,你醒醒啊,看看进安,看看进安啊,哇。。。”   “我的儿啊,你怎忍心丢下娘亲啊,呜。。。”   悲伤的哭声传遍整个院落,权国公府内外开始挂上白灯笼白布。   唐墨很快接到消息,很意外:“还以为可以拖得久些。”   鬼医在,他还想着王氏可以活多几天。   施管家轻笑,道:“听说权国公夫人病倒,国公也身体不适。”   “打击确实大。”如若是旁人遇上此种事情,唐墨还会同情一下,权国公和王氏,他绝对不会。   管家想了想,迟疑道:“可要过去?”   论辈份,王氏是主子的继母,按规矩是要过去戴孝的。   唐墨冷哼一声:“不去,与我何关。从今天开始,将王氏和唐进安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到权国公府,唐昌他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拉倒。”   对他而言,唐昌这个父亲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第95章 父子争吵   王氏的死本该在护国侯府出殡,唐墨将她所有东西还给她后,权国公决定在权国公府出。   一时间,关于继母和继子有大仇的说法悄然出现在街道长巷处。   自水良滑坡后,唐墨在京城百姓们的形象终于有了好转,此番如此,众人觉得该有隐情。   不管如何皆是猜测,无人能证实。   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王氏死了二天,护国侯连门都未登过一分钟,足见心里有多恨。   京城普通老百姓就算没有出入过权门,也听说过不少权门恩怨,更何况还是继母和继子,比起待如亲子,老百姓更相信后娘的心比蛇毒。   并不是他们心有多险恶,而是周围平常百姓常没有家产都争得你死我活,更何况原配一个嫡长子,就压后娘所有儿女一头。   唐昌气极败坏冲入护国侯府,将过来的施管家推开,气势汹汹踢开书房的门。   见到坐在书桌后面的唐墨,唐昌指着他怒吼:“唐墨,你个孽子!”   唐墨冷笑:“不知孩儿做了什么,让父亲如此动怒。”   唐昌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大步来到桌前,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继母亡故,你身为人子,竟然看都不去看一下,你还是不是人,可有将为父放在眼里,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   想到前去吊唁的同僚那异样的眼神,唐昌就气得吐血。   这个畜生自从当了护国侯后,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中,继母亡故权当不知,竟然看都不看,更别说披麻戴孝,不孝到了极点。   唐墨敛起笑容,语气微冷:“去看她?我为何要去看一下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站起身,唐墨与他对视,语气不屑:“父亲,还是说,你不知道她以前如何待我的?”   唐昌语气一窒,随后厉声道:“她再有诸多不是,也是你的母亲,过去都过去了,你还计较些什么。”   “她不是。”唐墨掷地有声道:“我的母亲早就亡故,父亲你可知,当初你让我去老宅看坟,她和权国公接连两次派人来杀我。还有,根本不可能过去,因为受伤害的不是你,你才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一派胡言,当时你什么都没有,别人针对你做什么?”   唐昌心中,当初的唐墨只会吃喝玩乐,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妻子怎么可能会害他?   他的妻子出自权国公府,知书达理,她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却也不会瞧得上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唐墨。   唐墨见他满脸不信,顿觉没有什么好谈的:“唐昌,我敬你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你要明白,我是你的儿子。你以为我真的是凭白得来的今天吗?不说祖坟的杀人灭口,在我被你送到老宅那次,就是王氏派人给我下毒,我命大吐出毒药才逃生的。”   身为一个父亲,唐昌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担不起这声父亲。   他多年来将自己的儿子交给王氏,明知王氏不会善待于他,仍是睁只眼闭只眼。   因为王氏身后有权国公,为了自己的仕途,在心中他早早就舍弃了唐墨这个儿子。   唐昌望着儿子冰冷的眼神,那里面连对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没有半分感情,冷漠无情。   艰难开口:“就算,就算如此,那也是你的继母,为了自己的名声,你也要前往。”   唐墨冷笑:“我不会去的,从她派人毒杀我那刻,我和她不共戴天。”   唐昌指着他,气得脸色铁青:“你,,总有你后悔的时侯,不管以前如何,你现在先把面子做全了再说。”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有多么狼籍,别人会管他们如何吗?   不会,他们只会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权门恩仇。   唐墨懒得和他废话:“来人,送客。”   唐昌没有想到他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怒骂道:“我是你的父亲,这是我的家。”   这个孽子,他还想把他赶出去不成。在这里他是侯爷的父亲,如若出了护国侯府,他也只是个小小的侍郎而已。   他将他养大,到头来竟反咬自己,还不如当初养条狗。   “王氏所在,才是父亲的家,这是我的护国侯府,我的家只有我一个亲人。”   这个时候跟他谈什么父子情,简直就是笑话。   “你个畜生。”唐昌再受不住他轻慢的态度,上前一巴掌想甩他脸上。   唐墨一个扬手握紧他的手腕,清冷的眸子和他对视:“唐昌,你不要太过分。”   如若不是看在死去的唐墨份上,他以为他能稳稳立在这里和他说话吗?   唐昌想抽出手,却发现他力大无穷,定如泰山,气得双目圆瞪:“唐墨,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这个畜生,竟然,他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   将他甩到旁边,唐墨没有改变自己的做法:“请离开我的家。”   “好,你个孽子,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就算是陛下,你虐待父亲,他也保不住你。”   唐昌用力甩袖子,气极败坏离开。   见到他离开,施管家进来:“主子。”   说真的,遇上这样的父亲,是他他也恨。   明明后娘几次三番的加害主子,唐昌这个亲父不但不帮,反而因为其身后有权国公,对主子不闻不问,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妻子害儿子,何其寒心。   唐墨摇头,道:“不必理会,把大门关上,权国公的丧事,和我们护国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外面的流言,怕是对主子不利。”好不容易因为滑坡一事,主子的威名提升,现在传出此事,不是更跌到谷底。   唐昌坐下来,云淡风轻道:“我从来不怕流言,它伤不了我。”   他行得端,坐得正,鬼神不怕。   外人不明情况,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于他没有任何伤害,他又何必在意。   唐昌气极败坏回到权国公府,望着放置灵堂内的棺材,想起儿子的话,再想到未来,不由得悲中从来。   没有了妻子,权国公还会似以前那般不留余力扶持自己吗?   唐昌不知,也不敢想,他知道,一切再不复从前。   他也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明明自己很努力的。   儿子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能为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妻子魂归大地,唐昌这刻十分迷茫。   唐进安望着父亲,哭得红肿的眼里满是悲伤:“父亲。”   唐昌坐在儿子身边,眼底满是悲伤:“那个畜生,他不愿意来。”   唐昌听到他的话,心中恨意浮起,先是妹妹的轻慢,再到母亲的无视,唐墨,你好狠的心。   外面大力士进来,棺材慢慢抬起,唐进安捧着灵牌哭着跟出去。   安葬好王氏后回来,唐进安悲伤的坐在空旷的院落内,呆呆看着天空中出神。   管家告诉他,外公两三天没吃过一口东西,唐进安心中满是心疼。   来到书房外,望着紧闭的房门,唐进安缓缓推门进去,看到书桌后面满头银发,眼眶通红的外公,悲伤的唤了声:“外公。”   权国公回过神来,望着进来的唐进安,声音有些沙哑:“如何?”   “已安葬好母亲。”   “你坐下。”   “是。”   权国公叹息一声,道:“你可知为何你母亲身体如此虚弱?”   “自是为我和妹妹伤神。”   “不是。”迎上他的眸光,权国公满怀愤怒的道:“是唐墨这个畜生,他软禁了你的母亲,日夜折腾她,才让她身体如此快垮掉的。”   瞳眸霎地睁大,唐进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当时我天天在母亲身边。”   他日夜都去请安,母亲好好躺在床上的。   权国公语重深长道:“想我官场算计半生,到头来让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他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易容高手,弄个假的在床上,你的母亲早被他藏到暗室,日夜折腾。”   瞳眸睁得老大,唐进安心中愤恨升起,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唐墨,你这个畜生。”   “而且我怀疑恬儿跳湖,也是他叫人暗中教唆的。他恨你母亲入骨,必会想办法让你们不得安宁。如若不是外公将你接得快些,只怕你也会遭遇他的毒手。”   唐进安霎地将桌上的杯子扫落在地,恨声戾气道:“唐墨,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权国公道:“进安莫急,你现在斗不过他,从现在开始,我会重点培养你,让你和你表哥他们一起上学,然后入官为朝。有外公的扶持,你绝对不比他差,终有一天,我们会为你母亲报仇雪恨的。”   “只是个靠帝宠上位的畜生,有何可惧?”   “陛下现在对他言听计从,就算是权势在握的外公,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伴君如伴虎,他威风不了多少年的。”   “等那时,我要亲手杀了他。”   “以调查回来的信息表示,就算他没有护国侯府的爵位,你也很难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提升自己,蓄备能力,有外公在,我们一定可以报仇雪恨的。”   唐进安点头,道:“外公放心,进安一定努力,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就好,回去休息吧。”望着有些酷似女儿的唐进安,权国公语气满是疼惜:“要顾好自己。”   唐进安道:“外公也要顾惜自己,好好吃饭,不然进安谁来教导。”   舅妈和表哥他们绝不会向着他,据他所知,这次母亲在这里出灵,她们早就心生不满,如若不是外公压着,只怕难以了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恨唐墨,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望着唐进安高瘦的背影,权国公缓缓拉出抽屉,望着里面的红娘煞,眼底满是杀意。 第96章 唐昌被杀   王氏离去后,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唐昌的日子却越发难过。   没有了王氏,好似权国公对他的忍耐也到达了极点,竟然直接想将别人顶上礼部尚书的位置,连儿子都不和他亲近。   越想越气的唐昌再忍不住,跑到酒楼里包下雅间喝酒。   安静的雅间内,唐昌一人独酌,满桌佳肴也让他提不起兴趣来,心中所想皆是阴霾。   想着妻子的离逝,女儿的离开,自己官场上的艰难,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   他也算是出身富贵,从小时立下志愿要出人头地,十年寒窗苦读,最后一朝得以殿试,娶妻生子,当时风光无限。   原配妻子死后,他和王氏相遇,得知她乃权国公爱女后,更是费尽心计将她娶到手,果然成亲后仕途一路高升,风光了这么多年。   他努力钻研官场之道,迎合自己的岳父,为了他的喜欢,自己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妻子病重后,权国公待他越来越冷漠,妻子下葬后,更是无视他,让他犹如大敌当前。   为什么?明明这么努力,为什么会变成变成今天如此模样。   昂头喝酒,烈辣的酒从喉间滑落,唐昌低声哭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今天的模样,为什么他的妻子会死?   如若她不死的话,自己还是那个人人巴结的唐昌,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权国公厌弃。   脑海里蓦然出现唐墨的脸,他恍然大悟,眸光迸出狠辣。   对,自从这个儿子入京似,仿佛就是天生克他的般,他处处不顺,如若不是他针对,妻子怎么会一病不起,竟然还将嫡母软禁。   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心赵偏执,唐昌如着魔般把所有全推到唐墨身上。   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唐昌咬牙切齿道:“唐墨,你这个畜生!”   大喝一口烈酒,唐昌起身走向外面。   他并没有回权国公府,而是摇摇晃晃骑着马回了护国侯府。   护国侯府大门外的侍卫见到他,忙上前:“唐大人,不知有什么事情?”   唐昌见到他们竟然当自己是外人,一巴掌甩在那侍卫脸上:“混帐东西,这是我儿子的侯府,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侍卫被打是有些懵,想起管家的话忙退到边侧,让他进去。   待他进去后,被打的侍卫和另一个侍卫道:“看到没有,心情不好,定然想来打咱家侯爷晦气。”   侍卫同情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道:“不必理他,咱侯爷可不是好惹的。”   唐昌如若没有权国公提携,哪里有今天的地位。   唐昌走入精致幽雅的花园,望着奢华的侯府,心中怒不可抑,这个畜生,自己住着如此豪华的侯府,却让自己老子像倒门女婿似的窝在权国公府内。   眨着布满血丝的眼迸出阴毒,大步朝著书房而去。   施管家从拐廊处过来,迎面差点撞上唐昌:“唐大人,您为何在此处?”   “滚开,狗东西!”唐昌将他推开,大步冲向书房。   施管家感觉有些不妙,立刻紧随他。   他才不怕唐昌怎么样他家侯爷,他是怕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权国公又弹阂侯爷,把什么屎盘子全扣他头上。   书房外,唐昌那毒辣的眼神足以穿透门板杀死唐墨。   侍卫上前拦住他,道:“不知唐大人有什么事情?”   “让开。”唐昌想将他们推开,却发现几个侍卫丝毫未动,气得大吼:“唐墨,你给老子出来。你别以为你现在了不起,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子,如若没有我,有你这个畜生吗?”   想到从大门到这里,处处受阻,把他当贼似的防着,唐昌气得想喷火。   里面的唐墨正在看兵法,抬眸出声:“让他进来。”   唐昌气冲冲踢门而入,望着悠闲的唐墨,气得瞬间失去理智。   凭什么他活得生不如死,这小子却快活自在,没有自己,哪里会有他飞黄腾达的今天。   “你这个逆子,今天为父就要为家门清理你。”一把用力捉起门边的瓷瓶,唐昌走出几步,勐然砸向他的头顶。   唐墨望着迎面而来的花瓶,单手硬生生在半空中接住了半人高的花瓶。   轻轻放在地上,望着怒发冲冠的唐昌:“父亲,不知有何要事?”   唐昌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个畜生,如若不是你,王氏怎么会死。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后半生,毁掉我多年来的心血。今天,今天,我要杀了你这个孽子。”   说远,唐昌拿起纸砚,就想砸他头上,唐墨一把攥住他的手,眸光冷冽:“父亲,如若想发疯回你的权国公府,这是我的护国侯府。”   “你是我的儿子。”   “你何时把我当作你的儿子。”   “你这个畜生。”用力抽回手,唐昌指着他,颤抖喷道:“如若不是你害死王氏,我怎么会被权国公嫌弃。”   唐墨有些好笑,道:“权国公给我下毒,害我身中蛊毒,受尽折磨,他还几次派杀手杀我,我为什么不能反击。王氏从小刻意捧杀我,更是派人给我下毒,在她手里我死里逃生多次,我为何不能设计她。再者,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知道女儿的事情受不住打击。要怪,你怎么不怪你们一家狼子野心,丧心病狂。”   这么多年以来,他就不信唐昌不知王氏,还有权国公怎么对待自己的。   望着他满脸不甘,唐墨眼底满是讽刺:“父亲如此气愤,并不是因为王氏的死,而是因为王氏死后,你的仕途将不复从前。说穿了,你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如若是为了王氏,他情深悲伤,他不能给他几分同情心,显然并不是。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唐昌一巴掌就想甩在他的脸上。   唐墨伸出手攥住他手腕,将他甩到地上。   唐昌如何是唐墨的对手,一个措不及防摔在地上,不敢相信睁大双眼。   指着他,愤道:“你这个畜生,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的父亲。”   唐昌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重击,心中腾出杀意,拿出靴子内藏着的匕首,不要命似的扑向唐墨。   唐墨反手压过他的匕首,直接划伤他的手臂,血瞬间溅出。   “啊。”唐昌捂着手臂吃痛,错愕望向唐墨,心惊胆颤:“你。你竟然想弑父,你给我等着。”   不敢再停留片刻,唐昌转身狼狈跑出书房。   施管家见到受伤的唐昌离去,疾步走入书房,见到唐墨安好放下心:“主子。”   “没事,不必管他。”唐墨重新坐下来,道:“以后不许他再进来,麻烦。”   唐昌现在如丧家之犬,权国公显然早就放弃他,他恨自己很也正常。   施管家随后迅速吩咐下去,以后唐昌过来直接谁也不让他进,免得晦气。   唐昌气极败坏,跌跌撞撞来到最近一间医馆,先把伤口包扎。   大夫见到他穿着官服,手还受伤,心惊胆颤为他包扎,连药钱都没敢药。   谁想他的态度直接触动了唐昌心中的愤怒,狠狠一巴掌甩在大夫脸上,眦目怒吼:“你个下贱的东西,看不起老子不成。”   啪的扔了五十两银票在地上,转身气冲冲的离开。   大夫没有生气,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银票,淡淡的说了句:“这样的人,官运也走不长。”   唐昌走在大街上,望着人来人往的京都街道,如此熟悉又如此的迷茫,不由得悲中从来,眼泪再次流出来。   漫无目地,似行尸走肉的乱逛,不知走了多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在一条长长的巷子内。   环顾四周,他并不认识此段路线,周围静悄悄,心中有些不安,不由得加快步伐。   走着走着,他竟走到一处死巷,望着巷头高高的围墙,觉得有些讶然。   他喝了酒,手又受伤,脑子有些晕眩,转身想走出去。   就在此时,两个男子从天而降,他们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手拿着匕首,将唯一的出路堵住。   唐昌大惊,往后退几步,惊恐道:“你们是何人?我告诉你们,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若敢动我,就是死罪一条。”   其中一个满脸胡腮的男子冷笑,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朝廷命官?哼,过了今天,就不是了。”   瘦高的那个戏谑不屑的道:“有人让我们来取你狗命。”   “什么?”唐昌满脸惊吓,颤抖着出声:“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二人缓缓靠近他,手里的匕首映着阳光看得瘆人:“怎么会呢?唐昌,我们可是识得你的,到了下面可别认错。是别人要杀你,可不是我们。”   “你们。。”唐昌看到他们左侧有空隙,疾步想冲出去。   二人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胡子男伸手就想捉住他。   唐昌弯身,用力撞向他们,趁着他们倒地,迅速离开。   高瘦男子手里的匕首朝着他掷飞而出,匕首瞬间从他后胸刺入,直接插向心脏。   唐昌不敢相信望向自己胸前,捂着胸口,血从嘴角流出,缓缓趴倒在地上。   砰,头歪向一边,唐昌睁着的瞳眸里光亮黯淡,最后消失不见。   上前确定他断气后,二人相视一眼,纵身一跃翻到旁边小宅内逃走。   长巷内,唐昌后胸流出的血慢慢流淌,沾湿衣服,落在地上渗红地面。   当唐昌被发现时,尸体已僵硬,衙门的人迅速上报朝廷。 第97章 大殿对质   唐昌被杀的事情震惊朝野,护国侯和权国公言明为敌,此时他身死,众官员都猜测,是不是和其中二人有关。   权国公得知消息后,痛苦流涕到刑部看了眼唐昌的尸体,他直接跪倒在大殿外,求陛下为他做主,将弑父凶手唐墨捉起来。   唐墨得到消息时十分意外,他几乎可以断定,唐昌的死绝对和权国公有关。   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唐墨换了件白衣,速上白带,来到皇宫。   此时众官员集齐大殿上,见到他信步而来,低头私语。   唐墨望着上方端坐的萧正霆,下方跪着的正是满头银发,一脸憔悴的权国公,他的身侧跪着的正是唐进安。   还真行,为了扳倒他,连唐进安都进来了。   唐进安望着神彩飞扬的唐墨,这些日子的打击早就让唐进安待他恨之入骨,见到他过来,扑上去想打他。   “唐墨,我要杀了你。”   权国公忙将他搂住,声音低哑道:“陛下在这里,不许放肆。”   唐进安满怀恨意的眸子瞪向唐墨,怒吼道:“你这个畜生,害死母亲,竟然还派人杀了父亲,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   “参见陛下。”唐墨朝着上方的萧正霆行礼,语气不清不冷。   萧正霆语气不由自主放柔:“不必多礼,唐昌已死,你可知晓。”   “自然知晓。”唐墨侧头望向旁边满脸杀意的唐进安,轻声道:“唐昌之死与我无关,我不是你们,再不喜他,他也还是我的父亲。唐进安,你但凡有一点脑子也该想清楚,以我现在的地位,有必要杀他吗?”   唐进安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母亲从小疼宠你长大,你竟然将她软禁在暗室内。父亲待你严厉,以后你抢男霸女,他毒打过你,你就记恨在心。”   这话出来,众官员议论纷纷,他们都听说过唐墨以前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霸占人妻,还将其儿女卖往青楼,没有想到竟是真的。   唐墨冷哼,道:“我确实做过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也要感谢你母亲,多年来刻意捧杀我,让我变成一个恶霸,如若不是她派人给我下毒,再将我扔到山里自生自灭,我怎么会幡然醒悟过来,又怎么会改邪归正。如若不是权国公几次三番派人来杀我,你的母亲甚至不惜让唐家侍卫追到祖宅要我命,我想有今天完全是我自己命硬。”   望向权国公,唐墨道:“唐国公有所不知吧,当初那些杀我的暗卫,是立山和立泉解决的,不然你真以为我如此命大,能打得过他们。”   权国公心惊,怒吼出声:“一派胡言,我何时派人杀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派人取你狗命。”   “确实没有。”环顾所有大官,唐墨轻声:“我确实软禁王氏,各位可想知道这是为何?”   众官员自然想知道,只是他和陛下的关系,没有人敢出声。   唐墨此时还有什么怕的,全说出来:“王氏当初给我下蛊毒。”   什么?众官员讶然万分,心中大惊,要知道朝廷有令,谁也不许养蛊,不然就是死罪。   望怀月此时上前,望向众官员道:“这点本官可以做证,如若不是贺神医妙手回春,亲自前往苗疆取来解蛊之物,只怕侯爷现在就剩一具尸体。王氏之所以病情蓦然恶化,正是因为子蛊被取出,母蛊对她的反噬,加之得知女儿身死,才魂归黄土。本朝有令,擅养蛊毒者皆要被斩首,王氏如此恶毒,先是刻意捧杀原配嫡子,使其本性长歪,后又对侯爷屡下杀手,实在丧尽天良。各位都不是傻子,难道有人杀你,你伸长脖子过去不成。自然是想法子保命,想法子反击。”   之所以不说是权国公,望怀月他们知道权国公早就将所有证据毁灭,不如全推到王氏身上。   为了权国公府,权国公绝对会把女儿拉下水。   唐进安指着唐墨大吼:“你血口喷人,唐墨,你该死。”   萧正霆清冷的眸子落在唐进安身上:“如若不安静,滚出大殿。”   “陛下。”唐进安泪流满面跪下,哭道:“您不能因为他是您的男宠,如此枉顾人命啊。”   权国公听到唐进安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辞,忙不迭的跪下:“陛下恕罪,进安先是丧母,后又亡父,神智有些不清楚才会胡言乱语。”   萧正霆懒得和他说话,望向望怀月:“丞相,把证据拿出来吧。”   望怀月点头,转头望向外殿:“传齐大夫入殿。”   权国公心惊,没有想到齐大夫竟然背叛自己,他的家人可还捏在自己手中。   他感觉有些不妙,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齐大夫心惊胆颤迈入大殿,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入宫,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   看也不敢看权国公阴沉的脸色,在唐墨脚边跪下来:“草民,参见陛下。”   望怀月道:“这位齐大夫我想有些官员很熟悉吧,正是权国公府内的大夫。这么多年以来,权国公内所有人有什么病,都是他来看。”   萧正霆居高临下望向齐大夫,语气不怒而威:“齐大夫,王氏体内,是不是有蛊毒?”   齐大夫颤抖的点头,哆嗦着道:“确实有,她身上的蛊毒是子母蛊,母蛊在她身上,子蛊不知在何处?”   哗。。此时大臣们完全相信望怀月的话,不管子蛊在谁的身上,身怀恶蛊本身就是死罪。   权国公微眯眼:“齐大夫,本国公倒不知,你对侯爷如此忠心。”   齐大夫忙摇头,道:“权国公,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实情说出来。”   萧正霆道:“你可还知道其他事情。”   “草民只是个大夫。”他确实不知道,能知道蛊毒也是自己有几把刷子,给王氏把脉时发现的。   权国公冷哼:“我自认待你不薄,你竟然反咬我一口。别忘了,你儿子的腿是当年我让人治好的。”   齐大夫听到这里颤抖着身子趴下来,汗如雨下。   他儿子的脚确实是权国公让人治好的,可也是他让人给打断的。   他自然不能说,他小小一个大夫,如何与权衡天下的权国公相比。   望怀月作揖,掷地有声道:“可见王氏之心何其歹毒,还是说,这里有权国公也有参入其中。”   权国公大惊,此时才明白他们是想将他拖入此事中,义正严辞道:“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你们有何证据。”   唐墨轻笑:“那权国公说王氏和唐昌的死和我有关,有何证据。”   另一位官员上前,作揖道:“陛下,唐大人之死臣觉得并不关侯爷的事情。唐昌乃是护国侯的亲生父亲,他和王氏有仇,如若王氏的死和他有关还有些说得通,只是唐昌之死绝对和侯爷没有半分关系。”   “臣附议尚书大人之言。”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大殿下的大官们纷纷站出来,为唐墨说话。   他们并不是巴结唐墨,而是权国公为人他们一清二楚,王氏性子怎样,他们也有所耳闻。再者,这些官员夫人都是互相走动,王氏怎样对待唐墨,又怎样对待唐进安的,他们多少听说过点。权国公是个爱女的,自然什么都由着女儿。   这几个月唐墨为人如何,他们也多少有些知情,初始封侯,他们确实鄙视,初入北翼营时更是被他们所不屑。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只用一个月就硬生生的驯服了北翼营。   并不是用陛下施威,而是真正以自己的力量,从副将到普通士兵,让他们心服口服。   他所做出的军事改革方案,震惊朝廷,如此少年奇才,绝不可能会做出弑父这般自毁前途的事情。   这位侯爷向来不惹事,不生事,也不怕事,莫怪连陛下都要宠着。   权国公视他为眼中钉,他们更相信,唐昌可能死自他手中。   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们心里知道就可,绝不可能面上说出   权国公望着所有人都帮唐墨说话,心中气极,脸色阴沉难看。   只是他确实不能再说其他,不然的话定会被陛下捉到把柄,连累权国公府。   他跪下来,悲痛作揖,苦声道:“陛下,就算是小女的错,她已然亡故,臣代她领罚吧。”   “外公?”唐进安到底未经过什么大风浪,满脸不信望向权国公,不明白为何他要将罪名揽在母亲身上。   只是他心里清楚,十分疼爱母亲的外公如此作为,必然有其不得已的苦衷。   抬眸,充满恨意的眼神射向唐墨,终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杀了他的。   萧正霆眸光微凛,语气冰寒:“权国公你女儿女婿接连丧生,悲痛之下做出错误的指认可以理解。如若再坚持护国侯就是杀害唐大人的凶手,就请拿出证据,而不是在大殿下失仪,成何体统。”   “臣,罪该万死。”此时的权国公知道,他又失败了。   又,这个字多么刺痛他的心,让他更恨唐墨。   为什么他的运道如此之旺盛,现在不止陛下,连大臣们都在帮他说话,他想借唐昌之死除掉唐墨,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把权国公府陪进去。   想到这里,他大骂自己蠢,竟然如此操之过急。   暗压下心中的恨意,他不能再急躁,不能再如此冒进,一定要从长计议。   脑子一转,权国公转头望向萧正霆,悲伤作揖:“陛下,臣先丧女,又丧女婿,实在心力憔悴,臣想休养三月,再回来为陛下效力。”   唐墨挑眉,没有想到权国公竟然在此时做出这般决定,让他十分讶然。   同时也警惕万分,权国公因失女伤心过度,心神大乱才会走杀唐昌此招。休养三个月,足以让他从悲伤中醒来,恢复冷静头脑的他又会是那个难缠的权国公。   萧正霆眸光深邃,幽亮,冷声道:“准奏。”   “多谢陛下,臣身体不适,请容臣先回去休息。”   “准。”   “谢陛下。”   权国公手搭在唐进安手上,借着他力道缓缓站起来,转头那刻,垂下的眸子满是煞气。 第98章 李一光和裴帽争吵   自大殿一次后,权国公一派仿佛石沉大海,安分得不能再安分,唐昌也被唐墨带回护国侯府,亲自下葬。   时光匆匆,转眼寒月第一场雪飘飘洒洒而落,京都内外终于披上素色的薄纱,白色皑皑。   护国侯府内,唐墨正舒服的泡着澡,双手搭在桶边,昂头望向上方高梁,脸上满是彼惫。   最近训练他开始加强,不管士兵还是他们这些主将,都死呛得要命,个个累得手脚瘫软。   手放在水里,揉着酸痛的膝盖,唐墨想着最近的事情,手无意中碰到隐秘处,立刻硬挺起来。   唐墨望着站得直直的小兄弟,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在贺神医的针炙治疗下,他的不举之症已完全好转,连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水中轻弹了下,唐墨将长腿搭上桶边,拿着毛巾擦着脚腹,随后按揉下脚底。   一双厚实的大手握住他裸着的双肩,轻轻为他按摩。   唐墨侧头吻上他的手,笑道:“怎么此时有空出宫?”   萧正霆俯身吻上他的琐骨,温柔道:“想墨了。”   伸手入水中,握住昂然的挺立,煽情低语:“墨,好似可以了。”   贺神医早就和他说过,墨的不举之症已痊愈,他很是欢喜。   微昂头,覆上他的手,唐墨浅笑:“那又如何?”   萧正霆吻上他的唇,翻身进入木桶,水瞬间满溢而出,二人在桶里激烈的热吻。   灼热的吻顺着唐墨琐骨而下,萧正霆将头埋入水中,勐然含住。   嗯,唐墨再忍不住昂头呻吟出声,手在手中揪着他的头发,满脸的享受。   这么一折腾,二人整理好自己躺在榻上时已过了半个时辰,立山等人将浴室整理干净,孙公公奉上热茶。   唐墨瘫在榻间动都不想动,推着黏上来的萧正霆:“别粘过来。”   这个混蛋,明明说好的,竟然敢,竟然敢。。   萧正霆似吃到糖的孩子,心情愉悦得点头,将他抱得更紧。   吻上他的头顶,侧过些身子让孙公公为自己拭干湿发:“墨,北翼营现在已掌握在你的手中,不必如此早出晚归的。”   “不忙的话能是男人嘛。”北翼营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仍是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   萧正霆宠溺一笑:“我的阿墨最男人。”   唐墨瞪他一眼,道:“权国公这些日子确实安份。”   “他所谓的安分,只是在想着如何对付你。”   现在不止官员,连老百姓都知道权国公和护国侯乃是死敌,不死不休那种。   唐墨不以为然,道:“裴帽听说动作不小。”   裴帽原本该被调往周昊麾下,无奈边境出一点问题,周昊不放心裴帽,让其年后再过去。   狼营和北翼营合并后,裴帽自是不安分,被唐墨一顿削后才乖了些。   “不必理会他,他和权国公走的近,我定然会想法子将他摘出去。”   裴帽此人和他们不同心,不能留在北翼营,正确的来说,他在北翼营,权国公就等于在其中安插了个眼线。   “确实。”萧正霆搂着他,轻声道:“权国公为了不连累权国公府,当初将所有罪名推到女儿身上,现在更是谨慎,冷静这两个月,必然比以前更小心翼翼。”   之前丧女之痛让他失了方寸地,才会屡屡被墨反击,待他真正休养冷静,墨只怕要吃亏。   萧正霆想到这里,心里浮起杀意。   唐墨见他神情就在他在想什么,扯他的耳朵,道:“萧帆这几个小子如何?”   他常入宫给这些小鬼讲故事,久而久之倒是很喜欢他们。   “读书比以前卖力,三兄弟倒是感情越来越好。”低头吻上他的额头,萧正霆认真道:“墨,多谢你。”   墨看似给他们讲喜欢听的故事,这些故事却是激发人团结向上的力量,让孩子们潜移墨化变得阳光,向上,渐渐开始努力学习。   唐墨轻捏他下巴,笑道:“我和你之间不必言谢,我也是为了你。”   将这几个孩子教导好,正霆将来的晚年才有保障:“正霆,孩子们长大些,你就退下来吧。”   “为何?”萧正霆从来没有想过做什么太上皇,他乃是皇帝,天生肩负天下,除非死,不然他真没有想过退位之类的。   主要是没有先例,他自然认为皇帝就该干到死。   唐墨捧着他的脸,眉宇带笑:“你想一下,孩子们长大,老子总在前面挡他们的路,谁会喜欢。人都是自私的,也许未来的天子不会谋害你,但是干到老,你真的甘心吗?你不想闲下来与我多多相处吗?”   皇帝有多么的繁忙,根本没有所谓的假期,有时候忙起来饭都吃不下。   望着怀里的爱人,萧正霆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晚年之时,和墨闲暇下棋饮茶,游玩赏卉,多么惬意又美好的画面。   握着他的手,萧正霆道:“那就请墨多多费心了。”   “什么意思?”眨着眼,唐墨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会背着我许下什么承诺了吧?”   萧正霆抚着他的脸,道:“我已答应孩子们,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师傅,不但要负责他们的体能训练,除了帝王侧由太傅教,其他一切都交给你。”   嘴角微扯,唐墨想一巴掌唿他脸上:“你脸真大。”   他是不是见自己还不够忙,想着把他累死,他好找过别的男人。   哼,想都别想。   萧正霆温柔道:“墨别生气,孩子们还小,等过几年,你也有些空闲了。还是说,你想到统率万军的大将军?”   如若墨想的话,也是可以的。   唐墨摇头,立刻道:“不必,我不想。”   笑话,当什么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他疯了不成。   现在只管个北翼营多好,等过年后,他就挑出第一支特种兵,他就管他们就好,统领万军的活,他干不来。   萧正霆微笑,他就知道以墨的个性,他的野心从来不在这上面。   二人在屋里腻歪许久,萧正霆方回宫。   他刚走没多久,外面下起雨雪,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吹入屋宇,让人冷得打颤。   唐墨披上防雨水的披风,准备前往军营。   施管家道:“主子,现在雨大,雪大的,再是等小些再走吧。”   唐墨摇头,拿起佩剑挂腰剑,道:“身为军人,这点风霜怕什么,零下十几度都照样执行任务。这几天温度下降过快,我要去看一下士兵们如何?”   他有让发棉衣棉裤,军中寒冷,他还是不放心。   庆梚走进来,作揖:“侯爷,准备好了。”   这些日子庆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唐墨用得越来越顺手,主要这小子也忠心。   “走吧。”   带着他,唐墨往外面走去,迎面而来的寒风让人打起寒颤。   军营内,唐墨刚落马,就听到说裴帽和李一光等人吵了起来。   掀开主营帐大门,果然看到二人面红耳赤立在中央,曹起朋等人全都满脸不愤望着裴帽的副将们。   见到唐墨,众人忙作揖:“侯爷。”   唐墨瞪了裴帽和李一光一眼,来到长桌后面坐下:“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就吵了起来。   李一光率先出声:“侯爷,今天来了一批物资有些不够,裴将军就言明要先给他麾下的士兵用。可是按规定,就该轮到我麾下士兵。”   唐墨眸光落在裴帽身上,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裴帽作揖,压下心中不服:“我那几个士兵身体不适,末将就想紧着些。”   “还差几套?”   “侯爷,还差六套。”   唐墨点头,望向李一步:“把那六套给裴将军,你拿我的手令到兵部库房,再领五百套出来。”   “五百套?”众人讶然,不敢相信一下子多得一百套。   唐墨明白他们疑惑,道:“五百套除了给余下六个士兵外,还其他全部留着,训练什么的总会偶尔有坏到不能再缝的。”   李一光双眼泛亮,搓着手笑道:“侯爷想的周到。”   唐墨道:“你只是个副将,裴将军品阶比你高,你不该如此放肆。从这里出去后,自己去领罚。”   “是。”最多也就打几棍,李一光才不在乎,乐呵呵的领命出去。   他领完罚还要去兵部,才没有空呆在这里。   裴帽手中有些不服气,觉得唐墨是故意的,如若今天不是他的士兵少棉被,绝不会多出这五百套来。   他觉得唐墨就是在为李一光无声中撑腰,因为李一光是他的人。   唐墨见他脸色微异,就知道他心有不服,他未放在心上。   裴帽此人是有才干,心胸过于狭小,成不了大事。   如若当初不是靠关系进入狼营,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狼营的统领。   唐墨不想再说其他,让他们散开,自己披着披风走出主帐,迎面前往士兵们所住的帐篷。   庆梚跟在他的身边,道:“侯爷,怕是裴将军不服气。”   “那又如何?”他才不在乎裴帽服不服气,这是他的事情:“裴帽如若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到了周大将军麾下,有他苦头吃的。”   任命书已下来,裴帽再过不久就要前往边境。   士兵们正在帐内聊天,见到唐墨过来,慌乱起身行礼。   “你们几个穿上新发的衣鞋,全部站出来。”   唐墨又照这样的情况叫其他几个帐篷的士兵出来,让他们整齐排列。   士兵们这几个月对这位少年侯爷,从初始的不屑,到后面的崇拜,对他已言听计从,再不明所以,都有乖乖出来立于寒风中。   此时天空中雨雪加大,冷风扑的脸生痛,唐墨环顾眼前二十几个士兵:“你们不必紧张,只是想让你们试一下新棉衣可有什么缺点。”   士兵们要整日呆在寒风中执勤,棉衣的质量必然要过关方可。   众人恍然大悟,连忙分开些站,就这样和唐墨立于寒风雪雨中静立不动。 第99章 野心比权国公大   寒风中,士兵们稳立如松,不畏强风扑打在脸上,将自己此时的感受全部一五一十告诉唐墨。   士兵们是穿着厚衣服,仍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随后唐墨让所有人都挤到一个大帐篷里面,穿着鞋子泡在温水桶里,就这样要泡一个时辰。   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测试鞋子的防水性,毕竟要长时间走路和站立。   结果,没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说进水了,而且不止一个。   刚巧,李一光领完物资回来,唐墨让他们给参加测试的士兵多发一套衣服和鞋子。   他什么也没有做,坐在主帐营边写折子,直接呈给萧正霆,其中还有新的棉衣缝制方法,特别是防水鞋的设计图。   兵部很快就接到陛下旨意,处罚了兵部尚书其以下所有官员,原因是制造的棉衣裤没有达到实用及耐用的效果,并附上一张护国侯设计的军靴图。   原本兵部官员们有些不满,在看到唐墨上呈的折子,里面全是测试出来的新装缺点,报告详细,还清楚说出所用之线有何不妥,特别是那完美的军靴图,让他们啧啧称奇。   随后,兵工厂连夜赶工,撤掉了之前用的布和线,还有缝制的方法也照着唐墨所给的方法。   他们大量收取牛皮制成防水的皮靴材料,针都重新打造一批。   天色忽暗忽明,天空中雪雨再次纷飞,屋内,唐墨和萧正霆,望怀月,江子良,言承容几人正吃着火锅,锅汤是羊肉汤。   望怀月望着锅里的羊肉,笑道:“第一批用牛皮制成的靴子已然快要制作完成,我简单看了下,竟然真的起到防水的作用,而且十分耐用。如若不剪和割,穿几年绝对不成问题。”   这要成一双,大大节省多少费用根本不必算。   言承容望向唐墨,十分佩服:?“还是侯爷天赋奇才。”   “过奖,并不是我发明的,之前见过一位乡下老者做过。”   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唐墨不会说是他所发明。   江子良轻拍他的肩,笑道:?“兄弟,你这么强,让我等实在汗颜。”   平平都是人,他怎么就如此出众呢,想不明白。   萧正霆夹了些鱼肉放到唐墨碗里,道:“平时军队里面,还有普通百姓,商贩手里的牛皮皆是剥了就扔,倒不想还可制成鞋子。”   “只要煮过,再用一些方法浸泡凉干,还可以做包包,做手套之类的。不止牛皮,像羊皮都可以。”   合理的利用一切不用的东西,制造高实用的生活用品,既可以解决了垃圾,又可以节省军用成本。   江子良朝他竖起大姆指,道:“兄弟,天都不服就服你。”   他的阿墨兄弟,简直就是神人。   唐墨笑笑,道:“书看多了,自然就会的多。”   这话出来,桌面一片寂静,唐墨疑惑抬头,看到望怀月,言承容,还有江子良三人目不转睛望向他。   “怎么了?”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江子良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你是说我们看的书不够多吗?”   这话引起旁边两人同时共鸣的点头,眸光定定望向唐墨,大有你敢说是就和你拼命。   唐墨嘴角微扯,耸耸肩笑道:“好吧,天赋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这话听着攻击性没有,侮辱性极强,三人鄙视的想揍他一顿。   无奈,这话一点都没错,确实如此。   有时候你再努力,都比不上有天赋的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萧正霆笑道:“确实如此。”   “扎心了。”江子良戏精似的捧着心,没好气的皱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陛下性情大变。”   噗。。这话出来,言承容和望怀月二人差点喷笑出声。   言承容递给江子良一杯酒,安慰:“喝杯酒,压压酸气。”   江子良端起来一饮而尽,差点辣得呛住。   唐墨摇头轻笑,想鄙视他一顿,不过江子良确实很能活跃气氛。   施管家此时从外面顶风而入,恭敬作揖:“陛下,主子,刚才权国公府来了请帖。”   所有人动作一顿,唐墨以为听错了:“你说权国公家?”   施管家点头,将烫金色的请帖递上前:“唐进安好像要订亲了。”   唐墨和萧正霆相视一眼,接过请帖翻开,上面果然是唐进安订亲宴的邀请,当看清姑娘家是谁时,唐墨讶然。   “平郡王?”萧正霆拿起请帖,表情有些讶然。   望怀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平郡王军的平郡王,他家是有个小些的孙女,据说长得很是美貌,这二位怎么扯得上面的。”   平郡王在西北,他们在京城,两人竟然订亲了。   萧正霆道:“这正是权国公休养的结果。”   望怀月认同他的说法:“确实不错,权国公知道阿墨有陛下撑腰,陛下又越来越对他不满,为了自己,他自然会寻找过硬的合作伙伴。平郡王手握朝廷三分之一兵权,在西北乃是一霸,自然要为自己考虑,和权国公合作,就是强强联手,就连周昊都比不上。”   说穿了,不管二人见没见过面,只要两家大人同意,觉得有利益,隔空万里也能成为亲家。   江子良想不通,道:“我好奇的是权国公也有适龄的孙儿,为何将如此大的利益给了唐进安?”   言承容道:“自然是因为王氏的死,还有权国公对他的内疚。王氏的死间接可以说是权国公造成,所有子女中他最疼爱王氏,唐昌又是他弄死的,自然想拿点东西来弥补他少年失双亲的痛苦。自家儿孙有他在,只要他不倒,权国公就可以传承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的子孙皆是平平之辈,并无其他突出政绩,他是担心如若把他子孙扔出去,陛下会直接盘他。   不得不说,身为祖父,王猊真的很尽职,无奈儿孙不争气,没有个能出头的。   “真是天真。”望怀月嗤之以鼻的道:“权国公现在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他子孙扶不起来的事实。”   江子良讶然出声:“我记得他的儿孙才能皆是不错的。”   望怀月冷笑:“在官场上,才能不错也只是不错,权国公平时也得罪不少官员。他不死还好,如若他死了,子孙绝对成为别人报复的对像。也许他正想到这点,才会和平郡王联手,到时候唐进安娶了平郡王的女儿,生下孩子,有了血缘的牵绊,唐进安又对权国公言听计从,自然会帮助权国公所有人。”   不得不说,这步棋走得十分妙。   江子良似懂非懂,道:“你们官场上的事情,真的要用几个肠子才能捋得清。”   平常人为官,绝对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言承容望向萧正霆,道:“陛下打算如何?”   萧正霆捞了个肉丸放到唐墨碗里,语气微冷:“不如何,让他联。”   哦,几人讶然,不明白他卖的什么药。   望怀月也不明所以,觉得有必要问清楚:“陛下,可否告诉臣您的想法。”   他得知道陛下的想法,下步才好明确方向。   萧正霆优雅的端起酒,眸光微凛:“越多权力在手,他心里越得意,也会越狂妄,更加的目中无人。”   权国公本就是有极有野心之人,他养大他的野心,最后让他被自己的野心吞掉。   望怀月明白,喝了口小酒:“我家的请帖自然也有,自如此,那我就开开心心的吃宴。”   难得他老人家请宴,他得吃得饱饱的才能和他对着干。   言承容放下酒杯,道:“平郡王走这步,无疑是逆天之计。”   “什么意思?”江子良又想不明白了,这强强联手怎么扯到上天。   歪头,他真的觉得还好自己没混在官场,不然一定被人弄死。   无论说话,做事,还是其他都是绕着弯子来,费脑子。   言承容自是晓得他不知官场事,决定给他解释一番:“他在西北称王称霸,在那里他就是土皇帝,他也知道陛下一心想要他手里的兵权,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窝在西北,表面上安分守己。现在和权国公联姻,就如同在京城安插一个得力的眼线。”   “那不是更好,以后陛下有什么,他一清二楚。”   “不。”言承容摇头,继续道:“如同这些年他将自己包在一个十分安全的保护圈内,突然有一天自己伸出手来和别人合作,确实是强大,也给别人伸手进去的空隙。”   唐墨望向萧正霆,道:“正霆,听言承容这么一说我也很疑惑,为何平郡王会和权国公合作?”   平郡王绝对想得到权国公想算计他什么,仍冒险伸出手,必有其想要得到的东西。   望怀月戏谑挑眉,道:“你们想到的平郡王自然也能想到,他迈出自己的保护圈,有可能会被人捉住把柄。如此做法,无非只有一种可能,他的野心比权国公的还要大。”   江子良捂着嘴,惊唿出声:“他不会想当皇帝吧?”   “恭喜你,答对了。”举起酒杯,望怀月脸上有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指不定他家里,连龙袍都绣有。”   江子良傻眼,喃喃自语:“难怪师兄说这天下太危险了,还是呆在山上安全。”   这刻他真心觉得萧正霆压力好大,臣子间打打闹闹,还暗地连皇帝都想算计,郡王也不安份,心比天大,镇不住真的会亡国。   怪不得一些皇帝谁也不相信,这谁敢相信,人心隔肚皮,指不定面上安分守己的臣子背地里干着推翻皇权的大事。 第100章 唐墨腿被划伤   雪越下越大,没过几天京城积雪成堆,放眼望去天地白色素妆,街上,唐墨抽出一部分的士兵,让他们联合巡逻队将街道上的所有雪铲掉。   各地传来雪灾,萧正霆迅速让当地官员尽快处理,如若发现谁隐而不报,或者拖延灾情,一律流放。   在铁律的严管之下,官员们兢兢业业控制住灾情。   寂静的夜,护国侯府大门从外面被人勐烈拍打着,随后粗犷的声音传入:“开门,给老子开门。”   守夜的侍卫惊醒,未开门,忙叫巡逻的士兵过来。   来到门边,大声喊外面的人:“何人在此嚣闹?”   “开门,老子是北翼营李一光副将。”   侍卫听到这里暗惊,忙打开门,果然见到头顶身上披着雪霜的李一光。   “李副将。”李一光也常来侯府,侍卫认得他。   李一光推开他,道:“有急事,你帮我看一下我的马。”   “是。”见他神色就知大事不妙,侍卫忙唤醒同伴,走到外面将马牵到避风些的地方。   屋内,萧正霆搂着唐墨睡得香甜,听到凌乱的步伐声缓缓睁开眼。   立山在外面守夜,见到李一光很是诧然:“怎么此时过来了?”   “快叫醒侯爷,出事了。”   “陛下也在里面。”   “看到你我当然知道陛下在里面,只是十万火急,延边村那里出事了。”想到接到的情报,李一光眉头紧皱:“长山坝突然崩坏,上流河水冲入下游,淹没了好几个村庄。”   “等着。”李一光没有想到事情如此严重,转身小心翼翼推开门。   在他迈入那刻,唐墨睁开眼,迎上萧正霆明亮的眸光。   李一光来到屏风外,恭敬道:“主子,长山坝崩坏,淹了下方的村子。”   “长山坝?”唐墨霎地坐起身,眸光微凛:“下面不是有三个几百人的村子吗?”   那个村子盛产桃子和各种烟花,十分出名,在京城极有名声。   萧正霆表情严峻,冷声道:“让李一光进来。”   “是。”   李一光转身唤李一光,随后捧着二人衣服迈入屏风,为他们迅速穿上。   萧正霆率先出来,见到跪于地笼前的李一光,不怒而威:“怎么回事?”   李一光忙道:“陛下,一半个时辰前长山坝下的村长冒着雪雨从外面跑来,刚到营地就倒下。我们给他喝下姜汤取暖后他才抖着说出长坝掌灯时突然崩裂,大水如洪兽般冲向村子。他们许多人爬上屋顶,可水位越来越深,今夜再不救,只怕明天都要出事。末将顾不得其他,立刻来要出兵的手令。”   “别说这么多。”唐墨从旁边拿起厚披风披上,道:“我们立刻出发”   萧正霆握住他的手,道:“墨,让李一光他们去就可。”   唐墨摇头,笑道:“正霆,我这是个军人,这是天灾,我们义不容辞。”   昂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你再睡一会,明天要早朝,我会没事的。”   拿起旁边的剑,领着李一光往外面走去。   凶险未知,萧正霆如何睡得着,让人迅速将工部尚书摇起来,派人看一下长山坝的情况。   唐墨和李一光回到军营,带了一千士兵连夜前往。   长山坝位于京城外二十公里的地方,之所以没有流入京城是因为旁边有一座大山横挡住,长山坝下几个村子没有如此幸运,全部百姓冷得发抖靠着各自家人挤在屋顶上,哭声顺着河流飘远,所望之处一片悲戚。   就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远处无数火把如长龙奔驰而来,他们听到了士兵的喊声,宛如天兵下凡。   唐墨顺着官道望着眼前一切,本该是山村的地方被河流淹没,老百姓搂儿抱女坐在屋顶,屋顶是木梁和杂草盖成,谁敢动一下可能就会滑入江中飘走。   “救命啊!”   “官爷,救一下我们,呜,,我们不想死。”   “快来救我们啊。”   曹起朋大喊道:“各位不要害怕,保持原地不动,我们来救你们了。”:   唐墨转身望向抬船的十兵道:“把船放下去,四人一船,速度些。”   “是。”士兵们利落将抬着的小船放到河边,四人一组坐上去,十张小船带着生的希望划向河流中央。   百姓们见到士兵们顶着风雪前来,喜极而泣,他们又冷又寒怕,绝望充斥着他们脆弱的心灵,这些士兵到来简直就是如神兵天将般将他们从死亡的边沿拉回。   岸边,士兵们分工合作,生火的生火,搭帐篷的搭篷,百姓们一上来立刻用薄被子先裹住。   平时训练的结果此时完全呈现出来,无论是任何事情,他们都分工明确,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唐墨骑着马带着另外几百士兵来到下方,一眼看到一具浮在岸边的尸体,让人迅速捞起,继续放船。   下方有三个村子,他准备了三十条船,以确保第一时间能救缓到。   到达第三个村子,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屋顶上,树上,浮在水面的,特别是树上人挤人,一不小心就会掉河里。   “啊。。”他们刚停下,就听到河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一个孩子被冲走,卷入滚滚河流,瞬间不见人影。   唐墨二话不说,跳下河,顶着冰寒刺骨又急涌的河流冲向孩子。   “侯爷。”李一光大惊,忙让人放船下去,迅速救人,他自己驾一条小船冲向唐墨。   孩子被卷走,幸运的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厚,身子时隐时现,唐墨捞住他,直接往最近的屋顶拖去。   屋顶上也是站满了人,孩子趴在屋顶边上咳出许多水,冷得浑身颤抖,大声的哭喊道。   唐墨将他头发往后捋,轻声哄道:“没事,我们来救你了。”   离他们最近的两个男子将孩子抱上屋顶,正准备拉唐墨,被他拒绝。   唐墨摇头,道:“如若再承我一个男人重量,只怕要塌,你们抱好孩子,我游回岸上。”   话落他落入水中,朝着岸边游去,就在此时他感觉手中有树枝还是什么刮到双脚,下秒剧痛从左脚传来,身后浮起血水。   李一光看到脸色大惊:?“侯爷。”   他迅速把船划到他的身边,奋力将他扶上船,望着脚边深可见骨的伤口,暗暗心惊。   将他的裤子撕成布条,先暂时帮他包扎,血仍是止不住流出,很快整条大腿都是血。   李一光边划船向岸边,边朝着他们大喊:“军医,金创药,快点,侯爷受伤了。”   岸上的庆梚心惊,军医在上流第一条村,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金创药。   船稳定,唐墨一手搭着李一光,一手搭着庆梚,被他们半拖拉扶上岸。   坐下来,庆梚迅速给他重新包扎,金创药没有,他们还有些止血的药,洒下去却没有半他效果,这回真的急了。   李一光气极败坏吼:“该死的,怎么就止不住血,庆梚你不要动,就这样压着,直到止血为止。”   “好。”庆梚换过位置,直接跪在地面给他压伤口。   唐墨忍着痛,和庆梚道:?“先别管我,庆梚,你回去找朱一通,让人迅速再派人过来,这里人手不够。”   “只是。。”   “没有什么可是,顺便拿金创药过来。”   “是。”庆梚没有再犹豫,让另外一个士兵接替他的位置,他自己骑上高头大马疾行离开。   李一光分派士兵迅速救人,他就在唐墨身边指挥,深怕他有什么事情。   大雨慢慢落下,大雪和风飘落,又是雪,又是风又是雨,救援行动增加数倍难度。   就在此时,河中央一个屋顶突然塌坏,十几个人瞬间全部掉到河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唐墨脸色微变:“快,先救那边的人,快!”   士兵们迅速调转船头,在下方处直接将他截住,就算如此还是有一个老人被冲走,还好有个士兵机灵用长长的划桨将人给拦住。   惊险万分的眼幕让所有百姓不敢再动,要知道这河水十分急,不是每次都如此幸运能捞到。   就在此时一条船侧翻,上面的士兵被冲走,同伴跃入水中相救,另外一条船也跟着被冲走。   短时间内少掉两条船,难度更加大,唐墨心中暗暗着急。   庆梚去了很久才回来,身后只有马利和军医,未见朱上通。   唐墨疑惑道:“怎么回事?”   马利今天他要留守军营,以防万一,朱上通怎么没来?   马利气极败坏道:“裴帽那个混蛋,等下侯爷你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庆梚回去搬人过来救命,他竟然说接到消息,南边有群山匪正准备抢一批运往京城的货物,要士兵前往。老朱跟他理论,强行要带着他过来,谁想裴帽觉得他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将老朱推倒,不小心身子撞柱子上,许久都站不起来,正抬到军医处。”   唐墨眸光微寒,冷声道:“这件事情回去再说,现在立刻救人。”   马利点头,此时士兵们将新抬来的船放下水,他跃上小船,冲向河流中央。   庆梚跪下来,解开布条,血立刻如小溪淌落。军医迅速拿出消毒的药水洒在伤口上,随后洒上金创药,再小心翼翼缝合包扎。   庆梚道:“侯爷,属下先扶您上马回去吧。”   他现在受了重伤,很容易发高烧,这里又时风时雨,万一生病真的不妙。   唐墨摇头,道:“无妨,你立刻下去帮忙救人,我坐在岸边,又有军医在,不会有事的。”   庆梚很不放心,在他的坚持下还是跟着船前往河中先把百姓全部救上岸再谈。 第101章 发落裴帽   天色大亮,所有人都救上来,唐墨迅速让人找来衣服给他们换上,再带到京城外空地上先扎营住着,此时已有不少百姓生病。   这是正常的事情,天色寒冷,血肉之躯,如何受得住。   不少人发起高烧,唐墨让人入城内将好几个大夫请出来。   不将生病的百姓拉入城中医治,是怕风寒传染开,这种集体性风寒很突然变异成为流感,不能大意。   受灾百姓在城内的亲戚也纷纷自动来到营地照顾自己的亲人,没有亲戚的由士兵们和请来的妇人照顾着。   江子良得到消息,望着唐墨的腿,惊唿出声:“怎么还在这里,不送回护国侯府。”   伤成如此模样,万一留下病根如何是好。   唐墨道:“如若我不在这里,有些不放心。”   江子良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兄弟,你又不是神,少了你他们也忙得过来。”   上前轻抚他的额头,发现烫得要命:“这大雪天的,发高烧很正常。”   唐墨站起来,拿过旁边的拐杖:“没事,我刚吃过药,子良,你会医术,留在这里帮一下忙,我要回一下军营。”   “这个时候你不回家你等什么,真当自己是铁打的。”江子良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他去军营做什么,如若让陛下看见,不心疼死。   唐墨语气低沉几分:“收拾垃圾。”   “那不是有下人吗?你身份尊贵,这活轮得到你干嘛。”   他是不是救人救傻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去军营,腿要不要了?   唐墨没有理会他,叫庆梚牵来自己马,忍痛翻身上马,疾速冲向小道。   北翼营主帐内,庆梚扶着唐墨坐下:“侯爷,您的脚还是搭直些好。”   垂下坐的话,会加剧伤口传来的痛意,让人更难受。   唐墨摇头:“可有叫人?”   “侯爷放心,刚才已让人去叫裴将军还是朱上通副将他们。”   这件事情侯爷十分生气,庆梚却不后悔,裴将军做事真的很是偏激,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侯爷亏欠他的般,处处不对付,暗地对着干。   庆梚摸向他的额头,发现还没有退烧,十分担心:“属下让人请太医吧?”   侯爷的身子如若真出什么问题,陛下绝对会大怒。   唐墨摇头,不以为然的道:“无妨,退烧药没有如此快起作用。”   他的脑子仍是一阵一阵的痛,唐墨却想处理完再休息。   没过多久,裴帽过来,身后几个侍卫抬着朱上通,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显然真伤得不轻。   裴帽自然是知道唐墨唤他过来何事,作揖:“侯爷。”   “侯爷。”朱上通躺在担架上,并没有想身行礼:“侯爷恕罪,军医说这几天最好不要动。”   唐墨点头,脸色峻:“你们怎么回事?”   朱上通立刻指着裴帽道:“我接到指令,迅速集齐士兵,事态紧急,马利要值班,我让他一同前往,他竟然说什么有山匪。他当谁都和他一样没有脑子吗,这大寒天的,土匪出来自己冻死吗?”   裴帽轻哼一声,作揖:“侯爷,只是救几个百姓,根本不需要出动如此多的士兵,如若真有什么人来攻京城,那岂不是会出大事。”   “有没有敌人来袭击京城我知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裴帽,你的将来在哪里。”   裴帽微昂下巴,高傲道:“侯爷,就算你身为一品侯爷,也不能如此不明是非。”   “那你告诉我,捉回来的土匪呢?”   朱上通冷哼一声,道:“带着几百人出去,就捉了五个土匪。”   唐墨讽刺的眸光落在裴帽身上,道:“想必那几个土匪定然以一能敌百,真是辛苦裴将军了。”   斐帽看被识破,手紧紧握紧剑柄:“侯爷今天,是想发落于我。”?   唐墨将他眼底所有的不服气一揽入眸,轻勾嘴角:“庆梚。”   “侯爷。”庆梚来到桌前,恭敬作揖。   “将裴帽的令牌摘下,从今天起他将不在北翼营内任统领一职。”   裴帽大惊,上前一步,眼底厉声加深:“你敢!”   他一个男宠爬上来的,就算有几分天才,也不能随意拿他,他是将军,想要发落他就要由陛下下旨。   唐墨凌厉的和他对视,冷声道:“不敢这两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本侯的字典里。”   庆梚上前,正想摘他的令牌,却被他一手打开。   裴帽指着唐墨,怒不可抑轻吼:“唐墨,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气冲冲离开主帐。   朱上通气极:“这个混蛋,当真目中无人。”   “没有必要生气。”唐墨端起白开水喝了口,道:“今天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怪不得他人。”   唐墨说完想站起身,脑子一阵晕眩,手忙扶住桌子。   “侯爷。”庆梚和朱上通脸色大变,庆梚忙上前扶住他。   朱上通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士兵压下去,他着急的问:“侯爷,这是怎么了?”   庆梚扶着唐墨坐好,道:“昨夜在救援行动中,侯爷腿被划好大一个伤口,此时正发烧。”   抚着额头,唐墨道:“让人备车,我要回护国侯府。”   他现在正想躺在自己床上好好休息,他头真的痛。   朱上通急却没有办法,让人迅速准备马车将侯爷送回护国侯府。   护国侯内,见到被抬回来的唐墨,施管家脸色大变,忙让人请太医。   回到他房间,小心翼翼扶他上床躺好,施管家看到他脏兮兮的头发,迅速让人准备温水。   唐墨在床梚和施管家二人搀扶下坐下水桶,他们手忙脚乱迅速为他清洗干净,特别是头发内的污泥。   太医到来的时候,唐墨正衣着清爽躺在床上,施管家跪在床头为他拭干头发,屋内内烧着地笼,暖如春日。   太医先是试他的额头温度,然后抬来一张椅子放在他脚边,将他受伤的腿从床搭到椅子内。   为了方便,唐墨只穿了个大裤衩,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也省了要剪掉。   太医轻轻解开纱布,望着狰狞的伤口暗惊,没有想到伤得如此重。   他查看后点头:“伤口处理得极好,侯爷发高烧正是伤过重引起。”   他开药方让人快速抓药去煎,自己为他消毒上药,他用的是上等的金创药,比之前用的不知好多少。   伤口包扎好,唐墨就觉得伤口处痛意减少一半,人也舒服些许。   服下药后,唐墨让庆梚送了个折子到宫里,是办了裴帽的事情。   此人不能再留在北翼营,如若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情。   药很快起作用,唐墨昏昏沉沉睡过去,施管家将太医请到旁边休息。   半个时辰后,太医过来把脉,烧此时已退下,才放心回宫。   唐墨觉得自己睡的有些不安稳,偶尔会梦到前世的事情,觉得很是迷茫。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前的却是萧正霆俊美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底有着担忧。   萧正霆抚着他额头,语气里满是温柔和心疼:“墨,感觉如何?”   唐墨捉着他的手,扯开一抹笑容:“没事,舒服些多,只是脚仍有些痛。”   “好好躺着。”他三天两头受伤,萧正霆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以后有什么事,不必如此拼命。”   “没事,以前习惯了。”   “那也要为我着想一番,我会十分担心。”   难道他不明白吗?   他好了,自己才能真正放心处理政事,总是让他操心。   唐墨微笑:“好,以后我会注意的,之前是意外情况。”   “可是很痛?”   “只有一点点。”   “怎么可能,以为我没有受过伤吗?”   ?“真的没事?”   “不许骗我,痛的话我让太医再施针。”   “你以为是什么,动不动就施针。”   “不可。”:   “真的没事。”   望着眼前有些较直的帝皇,唐墨眼里有着暖意。   以前的正霆是严肃,一板一眼的,现在的他偶尔会有些任性,这是他对自己放下心防的表现,这才是真实的他。   他是皇帝,也要人理解,包容,也要人偶尔让他觉得人世间值得。   他想做这个人,让他在处理国事累极后,可以全身心靠着,小憩一番也可。   他想当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男人,而不是借他的光立于他的身后。   侧头扬起浅浅的笑容,唐墨眼底一片满足:“我真的没事。”   低头吻上他的额头,萧正霆眼神霸道:“以后,一定要乖,不许受伤。”   “我尽量。”心里想笑,当军人哪有不受伤的,保护百姓有时候就是要用血来谱写。   萧正霆让施管家端来一些肉粥,喂给他吃。   唐墨吃两口撇头:“不想吃了,有些想吐。”   “好。”放下碗,萧正霆接过丝帕为他拭嘴角,温柔道:“再喝些水。”   唐墨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推开:“裴帽此人不能留在北翼营。”   他是个定时炸弹,今天的事情还好不是外敌入侵,不然以他的行为,可能会让无数士兵白白断送生命。   萧正霆已接到他送入宫的折子,同意他的提议:“确实不能再留此人,我已让人将他的撤掉,直接入牢狱。”   先不说墨是他的人,光凭他比墨还低一个品阶就敢无视上级,将军令当儿戏,他就容他不得。   唐墨没有为裴帽说什么,相反他觉得该好好揍一顿这个小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麻辣烫。 第102章 他身为兄长理应送礼   长山坝的事情震惊朝野,最令他们错愕万分的就是长山坝也才建成十几年,这根本不符合最少百年的基础。   百年还是少的,有的坝修建的好可抵上千年,这才短短十几年,简直就是震惊朝野。   哪位官员如此大胆,竟然敢偷工减料,如若还在朝中,绝对会被陛下骨头都拆掉。   工部的官员更是将皮绷得死紧死紧,此事和他们无关,只是少不了要彻查一些帐目,到时候不知要扯出谁家来。   官场上的事情可大可小,运气不好就算你没有做过,也会成为别人的挡箭牌,不小心,连性命都丢掉。   萧正霆大怒之下彻查,凡是之前修建长山坝的官员一律捋下大牢,命工部迅速集齐材料,重新将长山坝推倒重?。   一位老官员上前,恭敬作揖:“陛下,长山坝应该勘察过,也许只是这段有问题。如若全部推到,所用的人力,财力将不可估量。”   修建全新的长坝要投入无数的人力,物力,财力,花费数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来完成,实在不值得。   萧正霆眸光冷寒,语气如裹冰雪:“朕要的是能抵水流千年的长水坝,而不是百年。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工部尚书迅速拿出方案,朕不会再议第二次。还有一事,昨天凌晨,灾情比想像中严重,护国侯让朱上通派兵支援,裴帽竟借口将兵带走,又将朱副将打成重伤,既日起,撤去将军之名,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权国公一派官员望着不怒而威的皇帝,谁也不敢吱声。   谁不知道陛下疼侯爷入骨,他们听闻侯爷让他派人救百姓,他拖拖拉拉,还找借口不去,简直就是找死。   先不说对方是不是侯爷,就算不是,身为上级叫你,你竟然嚣张到无视他的命令,不是找死是什么。   早朝过后,萧正霆回御书房的路上遇到拦路的四个儿女,他们插着腰硬生生将整条廊都塞住,大有不会轻易放行的打算。   寒风凛冽,父子五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萧正霆居高临下和几个小鬼对视:“有何事?”   萧帆昂头,大声道:“父皇,我们想出宫见唐哥哥。”   “对,唐哥哥好久没来看我们了,一定是你不让他入宫。”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听说吵架的人谁都不想理谁,父皇,你快向唐哥哥认错吧。”   后面的孙公公和立山,立泉听到这里,差点喷笑出声。   暗想这几位皇子皇女们有了侯爷当靠山后,再也不怕陛下,还敢和他叫板。   事情还没问清楚,直接就判是陛下的错。   萧正霆冷声道:“他现在受了伤,过几天再去看。”   “受伤了?”几个孩子相视一眼,萧浩忙大声道:“那我们更要去看他。”   对,哥哥受伤了,他们要去看他,他一感动,好了就会给他们讲故事。   萧正霆望向他们身后的宫女,眸光凌厉。   宫女们吓得忙蹲下来,无视他们的挣扎,将四兄妹抱边上去。   几个孩子用力挣扎,脚胡乱踢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们放肆。”   “放开本公主。”   “快放我下来,唐哥哥说过,威武不能惧,怎么能因为父皇一个眼神你们就投降,你们太没有志气了。”   “对,你们是我们的人,要有志气。”   走在前面的孙公公等人听到后面的童言童语,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在陛下眼前,谁敢提志气二字。   于是,一个时辰后,刚午休起来的唐墨看到了四个皇宫最有志气的孩子齐刷刷出现在门边。   “唐哥哥。”   四个孩子扑上前将他抱住,身边施管家十分紧张,深怕碰到他家主子受伤的痛。   “殿下们小心些,主子受着伤。”   没办法,管家还是没忍住提醒,主子伤口刚愈合,如若被撞开,真的麻烦。   果然,几个孩子瞬间安份站着,眸光全落在他受伤的腿上。   小公主殿下第一个扁嘴,眼眶泪水打转:“纱布上好多血,一定很痛。”   唐墨忙搂住她,轻哄:“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舞儿记住了,以后选男人,就要像有责任感又有担当的。”   她是萧正吉唯一的女儿,正霆绝对不会随便将她嫁掉。   小丫头听进去了,握手保证:“一定嫁个和唐哥哥一样的好男儿。”   父皇说过,唐哥哥是最厉害的人,小小年纪就能统领北翼营。   唐墨让施管家快些准备点心,他要好好招待这几个小祖宗。   在这里躺着也无聊,今天天气晴朗,唐墨坐在椅子上让侍卫抬到花园。   花园处的雪有薄薄一层,唐墨让人在里面画了个小阵法,人手不够侍卫来凑。   孩子们第一次玩,最小的三皇子虽然才三岁左右,却已能听懂指令。   唐墨就坐在旁边,指挥着他们跑来跑去,不管是皇子还是侍卫,只要捉到敌人,就能有奖。   平时宁静的护国侯府今天热闹非凡,花院内,孩子天真爽朗的笑容不绝于耳,厨房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正确的来说,每次几个皇子和皇女过来,厨房都忙得脚不沾地。   原因无他,侯爷吩咐做的点心极费人力,却也最为美味。   江子良从外面进来,看到满院玩的孩子不由得不佩服唐墨。   “这些金贵的皇子们,也就你能搞得定。”   拿起桌面点心吃一个,江子良刚咽就皱眉,这点心好多糖,果然是孩子吃的东西。   唐墨侧头,眼底满是戏谑:“道士整天想着得道成仙,凡人的事情没参加过自然什么都不懂。”:   这话好像一拳打在江子良胸口,他抚胸翻白眼:“行,你厉害,你牛!”   有时候他这兄弟的嘴,能把千军万马都捅死。   唐墨突然抬头望向孩子们,大声道:“孩子们,我们来玩捉坏人好不好?”   几个孩子听完,立刻站定,眸光突然全部落在江子良的身上。   “你们想干嘛?”   江子良往后退几步,感觉大事不妙,这几个小鬼眼神怎么回事?   “捉坏人啊!”   “救命啊!”   江子良望着扑过来的孩子们,拨腿就跑,仿佛见鬼似的。   “捉坏人啊。”   后面几个孩子以为他已经懂得游戏规矩,追得更加卖力。   “阿墨,你给我等着。”   宽阔的花园内,江子良痛苦中夹着欢快的声音震得屋檐铃声哗哗作响。   掌灯时分,萧正霆从宫里来到侯府,看到的就是四个孩子歪歪斜斜倒在唐墨床上,睡得一脸香甜。   玩了一天,看样子累得紧,倒头就睡。   “来了。”唐墨放下手里的兵书,笑指床边:“你这几个儿女,快把我侯府拆了。”   萧正霆坐在他的身边,温柔扶向他的腿:“脚伤如何?”   “恢复得极好。”他给自己的都是上等的金创伤,好得很快,痛意每天都在减少,还有痒感,显然正在长新肉。   萧正霆听说他陪孩子们在花园玩了一下午,十分担心会不会受凉。   唐墨握着他的手,道:“我不是孩子,没事的。”   他这半年来他在军营中训练,体质早就增强不少,更何况花园内他披着厚披风,风吹不到他。   “可用过饭?”   “等你。”   他知道今晚他一定会出来接孩子们,只是陪孩子吃了些,还没有真正吃饭。   施管家让人早就备好饭菜,他们刚上桌,热腾腾的饭菜就从厨房端来,还有美味的汤。   萧正霆为他夹了片牛肉,道:“唐进安明天订亲宴,年后三月要成亲,和平郡王的亲事成了。”   “还真是快。”这上赶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权国公准备翘掉,急着办亲事冲喜。   不过也是,两个老狐狸算计着,自然越快越好。   唐进安也是极有前途的少年郎,这门亲事双方都满意,尽快成亲很正常。   “我这个大哥,得随些礼才行啊。”怎么着唐进安也是自己的弟弟,身为兄长,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捕捉到他眼底的狡黠,萧正霆温柔笑道:“墨想送什么礼?”   咬着筷子想了想,唐墨展颜一笑:“秘密。”   哈哈,,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兄弟,不送点什么,他过意不去。   被权国公亲自教导,唐进安不知道有没有进步,要多长进些才是,他打起来才过瘾。   萧正霆见他卖关子,就知他有十足把稳,放下心来。   权国公一直在算计,却不知他的算计对萧正霆根本无用。   唐墨觉得他和平郡王联手,定然也知晓对方的野心,权国公也算是铤而走险迈出这步棋。   萧正霆和唐墨呆了许久才带着三个孩子回宫,刚回到宫中就听禁军来报,说是太后病得极为严重。   “让太医去瞧。”   迈入宫殿,身后的孙公公让人小心翼翼抱着熟睡的几个皇子们回潜龙殿内。   禁军有些为难,作揖:“陛下,太后吐血了。”   掀折子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展开,语气三分寒:“让太医瞧。”   就算是她死,萧正霆心里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在她死前,他会告诉她一些事情真相,总不能让他的好母后一直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就是他的不孝。   禁军不敢再言,忙转身退下。   门外一个太监急促过来,朝着孙公公使了使眼色。   孙公公出去后,脸色凝重来到他眼前:“陛下,大殿下,有些不妥?”   咣,手里的折子掉在桌面,下秒还坐在椅子上的萧正霆消失不见。 第103章 萧正吉的突然出现   唐墨睁开眼就听到萧正霆暗中让人传来消息,说要打扫干净他隔壁的院落。   他主院各有两个院落,一个江子良住着,另一个还空闲。   施管家接到他的命令后,以龙卷风一般的速度将满月院打扫得一干二净。   下午时分,萧正霆让人抬来一个箱子,并要求唐墨亲自打开,不许有外人在场。   这话很明显,在身边的只能是自己人。   接到信的时候,江子良也在身边,也是自己人,唐墨就和他一起前往旁边的院落。   江子良不明白:“陛下送了什么箱子,难道有什么稀世宝贝想给你把玩。也不对,那也要送到你这里,怎么会到旁边院落。”   皇帝的心思,很是难猜。   唐墨迈入清月院,一眼就看中放在中央的红木大箱,旁边立满暗卫。   见到他过来,众暗卫忙作揖行礼。   “是什么宝贝,开就知道了。”   立于半人高的箱子前,上面刻有瑞兽戏水,灵兽灵动如生。   暗卫上前,道:“侯爷,打开就可。”   唐墨握住箱盖,暗用力打开箱子,就在打开那刻,箱子里蓦地钻出一个人。   “哈哈,,墨墨,好久不见。”   眼前的人一身蓝色长袍,和萧正霆一模一样的脸上有着灿烂无暇的笑容,开心的一把抱住唐墨,使劲亲他的脸。   “我的天!”   江子良吓得身子往后退几步,惊恐的睁大眸子,表情似被雷噼了般。   不止他,施管家也吓到,睁大嘴望向眼前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错,就算眼前人和陛下长得一般无二,眼神毒辣的管家也知道,这并不是陛下。   心中更是疑惑,为何有个人长得和陛下一模一样,他要端正脸和陛下并肩而立,必然让人分不出一二。   江子良扯着管家的袖子,指向萧正吉:“这是怎么回事?”   偶的乖乖,怎么冒出一个傻大帽,关键他还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   管家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   唐墨轻拍萧正吉的肩,才发现他体温高得吓人,忙抚他的额头:“怎地烧得如此厉害?”   暗卫忙上前,作揖道:“侯爷,几天前夜里主子命危,贺神医冒险用药。他现在看着没什么,身体极为亏虚,又闹着不愿意住贺神医处,陛下没有办法只能哄他来这里。”   “知道了,管家,立刻让人备水。”   “是。”管家扔下没反应过来的江子良,迅速让人准备温水。   萧正吉笑兮兮的捏着唐墨的脸,开心道:“墨弟弟,你有没有看到我弟弟。”   “他正上朝,哥哥过来。”   他烧得浑身滚烫,唐墨连哄带骗让他乖乖躺上床。   萧正吉捉着唐墨的手,皱眉:“我想见弟弟了,你让他出来见我一见。”   “放心,你乖巧躺在这里,不然弟弟不来。”   前几天他发病,萧正霆该守在他身边,萧正吉昏迷着定然不知道,以为弟弟好久没来看他。   江子良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上前扯着唐墨:“阿墨,这。。这位是谁?”   “萧正霆的双胞胎哥哥。”   唐墨将萧正吉脱下来的衣服塞江子良怀里,接过冰毛巾覆到他的额头。   “双。。双胞胎哥哥?”   江子良震惊得下巴掉落在地,怎么都捋不清怎么回事。   勐然间想起,师父曾私下说过,陛下是有个双胞胎弟弟,后来无故失踪多年。   “等下。”扯过他袖子,江子良指着萧正吉道:“难道,他就是陛下多年前失踪的兄长,萧正吉。”   “对。”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唐墨安抚着萧正吉。   没过多久,贺神医过来,手里还拿有给萧正吉的药。   服下药后,萧正吉放下手里的被子,缓缓陷入沉睡。   唐墨,江子良和贺神医坐在小厅内,想弄清楚萧正吉怎么会在这里的。   贺神医自是明白他们的疑惑,道:“我从苗疆回来,也寻有针对他身体的药草,十分巧的让我找到好几种。前几天夜里他病危,我大胆尝试,意外有奇效。这药要用一个月左右,他体内沉积多年的毒素才会真正彻底的清除,以后他不会再发病,只是智商是回不去了。”   治好这位殿下,也是贺神医一生的愿意。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的?万一被人发现的话,那怎么解释?”   江子良不敢相信,如若世上看到有两个皇帝陛下,那不掀起浩然大波。   贺神医捋着胡子道:“他闹得厉害,陛下为了能尽快安心治病,就哄着将他带出来。陛下说你这里最安全,就让他过来,陛下常来,也能常见到。”   陛下和吉殿下的感情深厚,自然不能老是将他关在他私宅内。   江子良听到不得了的内幕,狠咽唾沫,小心翼翼问道:“这。。以后要这里常住吗?”   “自然是,病治好后,他的智商无法恢复到成年人,却能恢复到七八岁左右。七岁孩子已然懂事,不必再怕他乱跑,身边跟着的侍卫也能省心些。”   护国侯这里足够安静,偶尔几个皇子过来,侯爷又不喜交际,简单的人际关系十分利于殿下的身体恢复。   唐墨明白过来,让贺神医安心住在这里,先把萧正吉调理好再说。   萧正霆下午时分入的侯府,随行的还有四个小孩子   “唐哥哥。”   这回他们没有再扑上前,小心翼翼走到他眼前。   “都过来吧。”伸开手,唐墨表情温柔亲切,似邻家哥哥,让孩子们瞬间扬起笑容,全扑到他的怀里。   施管家忙道:“殿下,殿下小心些,别太用力扑。”   他家主子的腿啊,他真是心惊胆颤的。   萧帧昂头,吐字如金:“有看着。”   萧正霆冷下脸,语气似碎了冰霜:“不许乱抱,都站好。”   他在几个孩子眼前极有威严,孩子们再舍不得,都乖乖立定站好。   唐墨想到隔壁的萧正吉,笑道:“我告诉你们,今天哥哥家里来了位客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知道。”意外的,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响脆。   萧帆上前一步,有些正经的说道:“父皇说,是他双胞胎的兄长萧正吉,他生病了,只记得自己十岁以前的事情,让我们把当他父亲一样恭敬对待。”   小公主穿着公主裙认真的点头,眨着大眼道:“父皇还说,不能让人知道伯伯藏在这里养病,有人要杀他,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说到后面,几个孩子脸上都有得意的笑容。   哈哈,,父皇和他们,原来也可以有秘密,好高兴。   唐墨意外望向旁边的萧正霆,没有想到他竟然镇得住这几个孩子。   说来也是,和自己相处这么久,他又告诉过他一些教导孩子的方法,他多少会懂些。   不过萧正霆能告诉这几个孩子,怕是已想到办法让萧正吉回到人前。   扬起亲切的笑容,朝着隔壁指了指:“伯伯就在隔壁,你们去寻他玩好不好。”   早上烧退后,萧正吉有些精神的,会自己玩木偶之类的东西。   “好。”几个孩子心里早就想看看,这个和父皇长得一模一样的伯伯。   听到他的话,直接无视他们父皇,唿拉拉的转身奔出房,身后的侍女们吓得忙跟上,深怕主子摔倒。   萧正霆拉着唐墨,温柔道:“我们也去看看。”   他是怕哥哥还不习惯这里,会被孩子们吓到。   几个孩子来到冲入小院内,一眼就看到在廊下坐着玩木偶的男人,蓦地刹停脚步,不敢相信睁大眼,直勾勾瞪着萧正吉。   “他和父皇好像。”   “长得和父皇一个样子。”   “和我们也长得好像,父皇这么像他的哥哥,为什么我们不像。”   “难道不是一个娘亲的原因。”   廊下的萧正吉听到孩子们天真的谈论声,疑惑抬头,见到他们那刻,裂嘴一笑,扬手:“大宝,二宝,三宝,小宝。”   唐墨第一次听到他喊孩子们,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大宝,二宝??   哥哥,你这叫声,差点让他穿越回去。   几个孩子望着笑得比他们开心的萧正吉,那张和父皇相似的脸如此亲切,让他们瞬间放下心防,欢唿一声全涌到他的身边。   唐墨望着几个孩子和萧正吉瞬间玩在一起的画面,冒出一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就算他们不知道眼前的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有关系,有些事情,是要一辈子埋在心里的。   萧正霆走过来,在萧正吉身边蹲下来,抚向他的头顶:“哥哥今天可有用饭?”   萧正吉见到萧正霆,开心得眼尾眯成一条线,用力点头:“有,弟弟可用了饭菜,可别把自己饿瘦了。”   “等下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转头望向施管家,萧正吉欢快道:“管家,等下要煮好多我弟弟喜欢吃的菜,不然打你板子。”   施管家这半天已能轻松应付萧正吉,恭敬笑道:“殿下放心,小的早就让人备了陛下最喜欢的菜,吃得饱饱的回宫。”   几个孩子见萧正吉分心,扯着他:“别玩,大伯别玩,快点和我们来玩木积板。”   这些木积板是唐墨特意让人打造出来给几个孩子的,萧正霆看萧正吉喜欢,也送了些过来。   萧正吉从来没有和同龄孩子们玩过,见到有人要自己帮忙,心花怒放,竟也顾不得萧正霆,得意洋洋的和他们展示如何拼接。 第104章 我算出来的   唐进安订亲这天,刚好是新年前三天,大清早,权国公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客人络绎不绝。   权国公夫人笑容满面在儿媳陪同下和女客们有说有笑,其儿子正陪着其他官员。   今天是外孙的订亲宴,很快就要成亲,娶的还是平郡王孙女,顶顶好的一门亲事。   书房内,权国公望着衣着华丽的唐进安,笑道:“订亲宴后就是大年,隔年三月就成亲。婚礼日子是急了些,不过你放心,外公一定会让人办得妥妥的。”   唐进安眼里满是感激:“为了我,外公劳累了。”   母亲去世后那些日子他度日如年,如若没有外公,他不知自己如何撑过来的。   “说什么傻话,你是玉儿唯一的孩子了,我不为你,我又为谁。”   想到枉死的女儿,权国公眼底满是痛惜。   他的女儿该有最美好的后半生,这一切都戛然而止,让他如何不悲伤。   庆幸的是进安是个有上进心,又肯吃苦的孩子,假以时日后好好调教,定能成大器。   娶了平郡王的孙女,他必然也会提携,将来他的路好走。   其实他也想过让自己的孙儿娶,无奈条件不允许,还好进安这孩子刚巧合适,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平郡王和他联手只是各取所需,所牵扯的只是利益,只要对他有利,这桩婚事就有存在的价值。   权国公望向他,笑道:“如若你母亲在天有灵,见到你既将成亲,必然会高兴的。”   可惜他的玉儿命薄,无福看到儿子出人头地那天。   “是的。”母亲向来对他疼爱有加,知道他娶了郡王的孙女,何止高兴,定然欢喜得睡不着觉。   可惜。。。。。。   手握成拳,唐进安眼底划过恨意。   如若不是唐墨,他绝对不会家破人亡,父母妹妹也定然还在世。   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唐墨。   他如若没有来京城,他的家会是十分美满的家庭,都是因为他的存在,一切皆成泡沫,所有美好随雾飘散。   垂下的眸底充满恨意,唐墨,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此时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国公爷,唐少爷,宾客都快到齐的。”   “知道了。”放好手里的东西,权国公道:“我们出去吧。”   唐进安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三步远迈出书房。   前院当真宾客如云,各位官员和女眷表面上谈笑风生,心思却各有算计,见到权国公和唐进安出来,纷纷起身热烈道贺。   权国公十分高兴,望向各位来宾道:“各位皆知我权国公府近半年诸事不顺,今天外孙订亲宴才办得格外隆重,各位随意,随意。”   “国公爷,过了年立刻就办婚宴,那可要比这盛大才行。”   “就是,唐公子才貌双全,满腹诗书,权国公教导的好啊。”   “人中龙凤啊。”   “听说小小年纪文章做得极好,当真少年奇才。”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恭贺,不管是不是真心,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望着所有人都为他而来,唐进安眼里满是自豪。   他知道这都是冲着外公的面子,但他相信有一天,自己定能出人头地。   届时,就算外公不在了,他们也照样要仰他鼻思而活。   从宾客纷纷入座,举杯恭贺订亲大喜,欢声笑语溢满整座权国公府。   就在此时外面侍卫疾步而来,恭敬半跪于权国公眼前:“国公爷,护国侯侯爷派人给表少爷送来订亲贺礼。”   这话一出犹开了静音键,所有宾客神情愣住,整个前院牙雀无声,大家眼神瞬间落在权国公脸上。   唐进安睁大眸子,恨意毫不掩饰流露而出,正想说话被权国公止住。   权国公脸色阴沉,眼神森冷:“送了什么贺礼?”   侍卫大声道:“不知。”   唐进安怒不可抑出声:“让他给我滚。”   “我与护国侯没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从哪来的回哪里去。”   权国公知道,此时唐墨派人送礼,绝对不会送什么好东西。   侍卫得令,恭敬退下。   谁想没到一刻钟,他又回来了,带回一个让唐进安气得吐血的消息。   “国公府,来人说侯爷有令,如若您不要,扔门边就可。他们扔下来就走,属下等人打开箱子查看,发现里面,,发现里面。。。”   后面的话欲言又止,透着三分颤意。   “是什么?”   “是一张冷冻过的虎皮,那虎皮还沾有血迹。”   什么?虎皮?   众人暗自心惊,没有想到护国侯敢在此时送虎皮来,当真好嚣张。   今天来喝喜酒的谁不知道,唐进安正是虎年出生,他订亲宴送来虎皮,有脑子都知道什么意思。   “这个。。”   “进安。”权国公按住正想骂人的唐进安,眸光冷冽:“让人将那虎皮扔掉,不要带进国公府。”   宴会正常进行,只是气氛不似之前那般美好。   护国侯府内,唐墨腿好了许多,今天天气极好,他坐在花园凉亭内和江子良下棋。   旁边,萧正吉正和四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是父子间的血缘关系,这几个孩子一点也没有瞧不起萧正吉智商不高,反而很喜欢他。   下午三点左右到天黑,他们都不用上课,下课就直闯护国侯府,来这里吃完饭扔下碗就找萧正吉。   有了玩伴,萧正吉自然欢喜,带着他们到这后花园种花,可劲的折腾花园,看得管家一阵阵肉疼。   “伯伯,种这个。”   “先种这个红色的花。”   “白色的更好看。”   几个孩子一人捏一把花围在小菜地内,萧正吉认真的铲坑种花,旁边的侍女们除了看孩子外,还肩负浇水大任。   凉亭内江子良落下白子,笑道:“我昨天给大殿下算了卦,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有子孙缘。”   “你怎么知道?”   他都没说,唐墨如何得知的,难道他也会算。   唐墨睨了孩子一眼,眼神警告盯他:“你别乱说话,小心道观被抄。”   江子良忙捂嘴,看左右无人后忙笑兮兮道:“我的嘴没这么严,只是,真是我所想那般吗?”   他是见这几个孩子莫名亲近大殿下,都长得好像他,就无聊给他排了个八字。   谁想,谁想,结果震惊他姥姥。   “他真的在外面有儿子了。”趴桌上眨着眼问唐墨,眼里八卦水泡满满。   唐墨抬眸,突然想到他是不是高估这小子的卜卦能力:“你算出他在外面有儿子?”   “当然,不然的话他九岁左右的智商,又没娶老婆,怎么会有子孙缘。我算出来,几年前就有了。”   “你还算出什么东西来?”   “还有其他吗?”   “比如,算出他有没有老婆?是哪里的人?”   “我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被师兄们哄下山了。”   江子良说到这里就十分委屈,他倒是想算得更准一些,无奈还得再学习。   “也算很厉害了。”竟然能算出他有儿子,未娶妻,这就不算差。他也才二十出头,能力还有上升的空间,以他的天赋,将来定超过他的师父。   突然想到什么,唐墨抬头望向他:“你为正霆算过吗?”   江子良忙摇头,道:“我倒是想,不敢。天子的八字和别人不一样,不能随便算,不然我真的会曹天谴的。这可不是开玩笑,天子的命格,除非得到他本人同意,就算厉害如我师父,也不能出手排他的八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小心会搞出灭顶之灾,多可怕。   唐墨见他表情惊吓,有些好笑:“我以为你一幡在手,天不怕,地不怕呢。”   这小子在京城小有名气,还是有不少达官贵人想请他算,无奈他不理会。   他自己说的,他下山是来体验人生疾苦,不是来给人算命的。   管家迈入花园,见到他们在凉亭内,忙过来。   “主子,江道长。”   “如何?”端起旁边的温水润润喉,唐墨眉眼带笑:“我那好弟弟说什么?”   施管家笑道:“主子英明,气得门都没让小的进,小是按您的吩咐,将东西往大门口一扔就回来。”   “你竟然还给他送礼?”   他们不死不休的关系,他家兄弟竟然还送礼,他送个锤子。   唐墨微笑,笑容亲切通融:“我给他送了张虎皮,就是上次我们到猎场内捡来的那两张虎皮。”   那虎皮正霆走之前让人整理干净送到他府里,他接到那天就想到要送给唐进安。   “为何?”   虎皮也很珍贵,他不要,给他不就行了。   多么好的东西,偏偏给了仇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唐墨落下一个墨子,语气愉悦:“唐进安是虎年所生,权国公看到他虎皮,定然想到刺杀失败的不爽。”   气不死,隔应死他们。   江子良瞬间明白,朝他竖起大姆指:“兄弟,谁都没有你狠。”   也不想想,自己订亲宴上收到属相相风的动物皮,还是带血的,多不吉利。   不管是谁,无论什么时候候起都会气得心肝疼,更何况还没有老练的唐进安。   “这是自然,我的仇人在我快活的时候,怎么能快活呢?”   他就是要让唐进安活在仇恨中,一个活在仇恨中的男人,他的道路只会越走越窄,总有一天会自己迈入深渊。   王氏,我原本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你们当初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第105章 新年快乐   大年三十那晚,唐墨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杂耍戏团,还有申请了一大笔钱用来搞烧烤大会,让所有士兵们过上一个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春节。   他们什么都不多,人手最多,大清早身体无恙的朱上通和马利,带着几百号人哗哗的到兵部领津贴。   赵同也带着二百左右的士兵,前往购买市场购买肉和菜。   双方人马浩浩荡荡在军营外遇见,大家欢快相视而笑。   牛肉和羊肉他们整只整只的买,肉丸是自己打的,牛骨和羊骨头哗哗全扔大锅里做汤,鱼嘛,溪里就有。   拿着网立于河边,曹起朋指着河里大声喊道:“住河里的都听着,今天除夕,尔等得道成仙的机会来了。兄弟们,扑啊。”   啊。。旁边士兵们全部拿着网兜跳到河里,下方的直接拿网将整条河截住,河里没过多久鱼飞人跳,看得上方洗菜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唐墨的脚已然可以落地,却无法快步行走,如踱步般来到河边,望着士兵们欢快的模样,真想有部相机,可以记录下此时的心情。、   庆梚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看他的腿,真担心他受不住。   李一光正看士兵们切肉,见到他笑着忙上前作揖:“侯爷。”   “如何?”   “士兵们很高兴。”   以往过年也有加餐,却不似这般热闹,还有戏曲听,不但如此,还有比往年更丰盛的津帖补助,士兵们欢喜得要命。   唐墨理所当然道:“为朝廷劳累一整年,有的家都不能回,这点不算什么。”   兵部那边的人见到现在士兵更加团结,更加忠心,十分爽快就将东西派发。   如若士兵们个个心情郁结,谁会对朝廷有感情。   想要一个人为你连命都可以舍弃,平时的时候就要将他当成亲人来对待。   没有感情,看一眼都奢侈,别提什么忠心。   士兵们见到唐墨,兴高采烈的扬手打招唿,这几个月相处,大家都十分了解这位侯爷。   训练的时候是很严格,不假情面,平常很好说话,士兵有什么只要向他反应,立刻就能解决。   他也强制性要求副将如此,顾及士兵感受,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在外面,北翼营的士兵只要听到说他们家侯爷是靠帝宠上位,他们就会气得把人拖到暗地打一顿。   他们侯爷实力摆在那里,有必要靠什么帝宠上位吗?   当然,不能让侯爷知道,不然他们都要受罚。   戏班子的事情赵同来搞定,戏班子和歌曲的全部开放式白天进行,最重要的一点时,普通百姓只要不入营,都可以看。   晚上不办原因有二,第一视线不好,第二就是戏子有男有女,士兵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万一喝点小酒拉着人跑,天色又黑容易出事。   下午午饭后戏班子过来,到五点左右全部要退出营帐。   朱上通早就让人清理出位置,就在营帐旁侧草地上,地方宽大,今天值班的士兵站在营地高处观望楼都可以看得到。   唐墨望向朱上通,道:“今晚巡逻的让他们半个时辰换一次班,难得除夕,别搞太累。”   白天的话大家都在,营地高楼观望台就有好几个,立于高处一眼就可看清营地每个地方。   半个时辰也就一个小时,晚上一人站一个小时,大家都有时间睡觉。   “侯爷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侯爷,那您等下什么时候走?”   “为什么要走,我在这里呆到戏班子走。”   “那。。。陛下怎么办?”   朱上通可是听说,陛下常找侯爷,今天除夕,陛下定然会出宫。   初时大家都觉得陛下对他只是新鲜感,谁想陛下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待他好。   暗地里大家都在猜测,陛下是不是真的动了真心。   唐墨笑道:“除夕守夜,我吃完晚饭回去就可。”   他扔下他的士兵自己回家吃晚饭,他自己的鄙视自己,绝干不出来。   “你可以回家的。”朱上通的家在京城北街,并不是很远。   朱上通笑道:“侯爷您都没有,我也不必回得如此快,等掌灯过后再回,都和家里人说过的。”   明天后他有几天的假期,可以好好在家里休息。   唐墨来到做饭的地方,要求他们一定要将卫生搞好,装牛羊的布袋还有一些绳之类的,能烧就烧掉,绝不许扔入溪流中飘走。   他早就严格下指令,厨师们都清楚,能烧的一般都不会留下,水中绝不许留一点垃圾,以免污染水质。   午饭过后,大家刚吃饱,戏班子就哗哗的过来了。   台子早就搭好,乐师们开始摆好乐器,戏子们迅速穿衣画妆,有的士兵早早拿着小凳子坐好,看戏子们画妆也是一种乐趣。   两营合并,有几千人,为了能让每个人都看到,他们请了五个戏班子,搭着极大的台。   看得有些久,大家坐凳子的坐凳子,要不直接坐草地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有些不喜欢看的,可以去吃烧烤之类的,和几个兄弟围坐小桌,喝着小酒,听着营外小曲,别提多惬意。   不止有唱歌,跳舞,还有笑谈,所谓笑谈,就是和小品之类相同,逗观众高兴的,戏曲自然不能少,可谓十分丰富多彩。   兵部那边的人也想过来看看,被唐墨直接拒绝,他们人数本来就多,再加他们哪里有地方坐,碍眼。   这些戏班子也是第一次到军营表演,原本以为是没有钱的,谁想唐墨大清早就让人结算了钱,他们好生意外。   护国侯的名声他们早就听闻,没有想到如此通情达理,让他们对他大大的改观。   表演的都是喜庆的戏曲和歌舞,如雷般的掌声时不时的传出,不少百姓也在远处观看。   唐墨和士兵们有说有笑,他还亲自下场包了饺子。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侯爷会包饺子,还会和面,打面条,下巴都惊掉。   过了今天他们明白,他们侯爷不止能打,还会做饭,简直完美。   唐墨这么一闹就到掌灯时分方回到护国侯府,庆梚扶着他上台阶时,就看到四个孩子正蹲在门边,见到他忙扑上来。   “殿下们,不可。”庆梚吓得忙护在唐墨身前,道:“小心些,伤没好,伤没好。”   “我们知道。”萧帆他们鄙视看他一眼,全部拉着唐墨的袖子,将他往府里扯。   “哥哥快进去。”   “父皇和我们早就在等着。”   “对,回家吃饭。”   “好,好。”唐墨牵着他们的手迈入门槛,脸上满是欢快的笑容。   厨房见到侯爷回来,立刻开火做饭,准备上热腾腾的饭菜。   萧正霆今天玄色衣袍,头戴金冠,俊美尊贵坐于大厅内和望怀月商量着事情,见到他回来,眼底的清冷消失不见。   “侯爷回来得还真快。”望怀月以为他最少都要再晚些,他还想着不能留下来吃饭了。   萧正霆冷声道:“回去吧。”   “什么?”望怀月讶然万分,指了指自己:“陛下,您不留辛辛苦苦为您工作一年的臣子吃个便饭吗?”   “我们一家子吃饭,你在这里碍眼。”   “陛下,您这话针对为臣,江道长不算你们一家子吧。”   “他今晚要为我等祈福,你会吗?”   “我。。我。。”望怀月气不打一处来,委屈望向唐墨:“阿墨兄弟,我也是孤家寡人,家里何等清凉。”   他不服气,他就要留下吃饭。   唐墨有些好笑,道:“一起吃饭吧,热闹。”   望怀月立刻得意望向萧正霆:“陛下看到没有,一家之主留客吃饭,您没话说吧。”   最后望怀月还是留下来,美滋滋的望着满桌佳肴。   萧正吉今天一袭新衣,很是精神,十分自然坐到萧正霆身边,唐墨的对面。   望怀月作揖:“大殿下。”   萧正吉递了块糖给他,笑道:“阿月也吃吧。”   “多谢殿下。”望怀月将糖放在嘴里,眼前一亮:“坚果芯的。”?   没有想到坚果也能做点心,还真是神奇。   萧帧道:“唐哥哥发明的。”   江子良坐到望怀月身边,笑着拍他的肩:“望兄,不陪佳人竟然来此蹭饭。”   望怀月笑容满面反击:“江兄弟一日三餐皆蹭,我蹭这么一顿,理直气壮。”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就上,萧正霆望向萧正吉:“哥哥为长。”   萧正吉疑惑眨眼,没明白什么意思。   施管家在旁边解释:“大殿下,您是陛下长兄,这里您辈份最高,年夜饭由辈份最高的先夹第一筷,后面的才可以吃。”   萧正吉一听觉得很有趣,笑容满面夹了个鸡腿放萧正霆碗里,再夹了个肉丸放唐墨碗里,大声道:“开饭。”   孩子们开心的吃饭,指挥着侍女给自己夹最喜欢的菜,花园内一片欢声笑语。   时间越来越深夜,萧正吉和孩子们早早上床睡觉,望怀月也回了家,江子良祈完福后上床睡觉。   寂静的花园内,唐墨和萧正霆静静的走着,观赏清澈的月光。   砰。。。外面街道,耀眼的烟花腾空而起,绚丽,明亮,充满祝福。   牵着唐墨的手,萧正霆凝视着眼前的人,眸光温柔似水:“墨,新年快乐。”   吻上他的唇,唐墨笑道:“正霆,新年快乐。”   砰。砰,砰,无数烟花冲向天空,绽放美丽的图案,照亮京都所有地方,隐约可听见街道百姓的叫好声。   新的一年,必然会是新的开始。 第106章 三年匆匆而过   寒风吹过四季,时光荏苒,三年转逝而过。   转眼阳春三月已到,芽苗抽绿,北翼营地上,士兵们整齐排练,手执长枪正努力挥舞,嘶喊声阵阵不绝于耳。   春风吹绿草地,鱼儿冲破薄冰唿吸新鲜空气,一队士兵们正光着身子在河里游泳,唐墨立于河边认真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已二十的唐墨身形更加高而健实,眸光凌厉如鹰,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光芒四耀。   唐墨原本打算挑出一支当特种兵,后来萧正霆提议,不如把整个营都训练成强大的特种兵营,方便执行特殊任务。   萧正霆批准只要先出产的最好装备,优先给北翼营使用。   唐墨开始分化训练,按各人天赋教给他们战斗的能力,还有技术。   这几年来效果显著,整个北翼营战斗力成倍增长,捉住了许多逃亡多年的杀人罪犯,摆平无数普通士兵无法摆平的事情,连兵部那些人都叹不可思议,更是看重北翼营。   北翼营纪律严明,在老百姓心中地位越来越高,有时候他们有事情直接不找衙门,而是大老远跑出城向北翼营求救。   无论大小,只要他们求上门,北翼营都会帮忙解决,久而久之百姓们十分相信北翼营。   不远处禁卫军骑马而来,大老远就喊唐墨。   唐墨见竟是皇宫禁卫军,让曹起朋先看着,大步朝他们走去。   禁卫军霎地跪倒在他的眼前:“禀侯爷,陛下急令,北疆城池失手,周昊大将军重伤,让您立刻前往御书房。”   周叔叔受重伤?唐墨迅速跑向自己的战马,疾风般冲回京城。   御书房内,更加强壮的萧正霆坐于长桌后面,下方望怀月,权国公等重臣正商量着事情。   自唐进安成婚后,权国公一改之前嚣张本相,变得低调,内敛,更加没有针对唐墨,让人很是诧然。   “护国侯到。”   御书房门推开,唐墨大步而行,作揖行礼:“陛下。”   萧正霆递给他折子,语气温柔:“墨,看下这个。”   刚才还严厉呵斥他们,现在温柔似水的和护国侯说话,这样的双标大臣们早就习惯。   陛下这些年对于护国侯更加倚重,可以说除了护国侯,谁也没有资格能听到陛下温柔的声调。   唐墨接过来翻开,上面写的内容正是周昊被属下背叛身受重伤,边城鱼力城被梁国攻破,他们只能退到邻城,却被围困。   将折子递给孙公公,唐墨道:“陛下可让增援?”   望怀月道:“裴将军已带人前往,只是信城那边发洪水,他们要远绕莫哇城,比原先慢了差不多十天路。”   慢一天都有变数,更何况十天。   望怀月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该着令志安军前往求援,这乃上策。”   权国公有异议,道:“志安军看守西疆,这几年那边也不稳定,如若调走,只怕会出问题。”   唐墨见他提到志安军,心中讶然,志安军由两个大将统领,情况特殊不似别的大军,只怕调动也有麻烦。   想了想,唐墨道:“陛下,如若不绕道,倒可以赶得上,现在他们赶去怕晚了。臣有个提议,不如由北翼营出发,和他们里应外何,必可攻破敌人。”   什么?众官面面相觑,一位老官员上前道:“陛下,侯爷说得确实可取,北翼营在侯爷这几年的改造下已然成长为可怕的一把利剑,只是如若北翼营调走,京城安危甚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萧正霆道:“拨走北翼营军前往救援,京城倒无所谓,还有去年调回的长风军在,只是就算日夜赶路,也要半个月左右到达。”   和裴将军差不多的时间,也不可能及时。   唐墨望向萧正霆,自信满满:“陛下放心,我有法子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   萧正霆见他如此自信,心中虽担忧,也知道他说得对必然办得到。   放眼整个朝廷,还真没有几人能比得上墨,最重要的是,如若以不到万数解围鱼力城,收复失地,墨的威望将更上一层楼。   萧正霆心里有了定数:“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回来。”   唐墨作揖,笑容的道:“陛下放心,我必然安全而回。”   半个时辰后,众臣离开,御书房内只留下唐墨。   没有外人在,萧正霆迈出长桌,将唐墨一把搂入怀中,亲吻他的脖子。   “正霆放心,我一定会安然回来的。”   “如若你再受伤回来,我一定会很生气的。”   想起之前他受过的伤,萧正霆就开始担心。   推开他,道:“还是让陈将军去吧。”   唐墨哭笑不得,道:“陈将军都年迈,别折腾他老人家了,为朝廷劳累了一辈子,晚年让他好过些吧。”   萧正霆吻上他的唇,道:“明早再出发,今晚在家等我。”   自从一年前尝过一次鱼水之欢后,萧正霆更加离不开他,几乎夜夜要他陪伴,不然就闹脾气。   “嗯,我回去准备。”   唐墨拍了拍他的脸,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军营后,他立刻将所有副将召集,宣布要拨营前往边境瓜勒城,收复失地,解救周昊大将军。   朱上通等人一听那是热血沸腾,训练多年,捉贼无数,他们等的就是这刻,一定要扬名立万。   军令一下达,所有士兵们欢唿出声,训练有素整理自己的东西,只带衣服和褥被,轻装上阵。   唐墨回到护国侯府,寻来江子良告诉他自己要前往鱼力城。   江子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突然,有些不安:“你这几千人行吗?”   对方可是几万,甚至上十万,他们再怎么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唐墨自然明白他的顾虑,道:“我也有意要看看北翼营现在的战斗力如何?”   “那也太危险了,你人太少了。”   “你当真以为我们一到就哗哗的硬头皮冲上去送死,方法用得当,一万也能抵十万人马。”   江子良听到这里,想到他转得几千个弯的脑子,竟然有些无力反驳。   想了想,道:“我随你去,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懂,野外也许我能帮得上忙,好歹吉和凶我还能算上一卦。”   他的能力有时候比他的士兵还管用,也许真能帮上大忙。   在这里白吃白住这么久,总要还点礼给阿墨,再者出去他也可以长长见识,增加增加见闻,一举数得。   “好。”   唐墨听完他话觉得也是,江子良的卦相还是蛮准的,兴许真用得上。   权国公府内,王猊刚回家,就让人将唐进安寻来。   唐进安现在已在今年已准备入考场,这两年他奋力学习,努力读书,才华已然十分出众,很得看好。   “外公。”   “嗯。”权国公望着经过他调教已然很是沉稳的外孙,眼底有着满意的笑容:“读书如何?”   “外公给的书我已批注,文策也已写好,下考场不成问题。”   捋着半白胡子,权国公欣慰道:“你如此用功,不枉费外公用力教导你成才。”   “孙儿会更加努力的。”   外公不止给他指导,还请名师指点他,他如若再不进步,如何对得起外公的良苦用心。   权国公点头,道:“我刚从宫内出来,唐墨,就要出征鱼力城了。”   “什么?”唐进安以为自己听错,讶然道:“鱼力城不是有周昊将军在吗?”   “周昊那老贼重伤,鱼力城失守被围邻城,裴将军不能及时前行,唐墨自荐有法子从京城更快些。他决定带着北翼营前往解救鱼力城。”   唐进安听到这里,讽刺笑出声:“怎么可能?他手下也就几千士兵。”   权国公凝重皱眉,道:“不可大意,这么多年以来,不止我们在成长,敌人也在成长。就算我恨唐墨入骨,也不得不承认,他将北翼营训练成一支可怕的军队,如一把锋利的剑,护住京城内外。六七千人对十万敌军自然不可能胜算,如若他以智取胜呢?唐墨为人如何,我们一清二楚,小小年纪独掌京城命脉大军,沉稳,内敛又低调,可以说十分可怕。如若他真的成功救回鱼力城,不止京城,整个世界他将声名雀起,名扬天下。”   “绝不能让他如此。”   唐进安想到父母妹妹的死,恨意让他双眼血红,眼神阴冷如鬼。   他现在寄人篱下都拜唐墨所赐,如若不是有外公,他哪里还有什么后半生可言。   此生他和唐墨,不死不休,有他就不能有唐墨。   权国公知他想法,道:“我自晓得,所以可趁此机会,做掉唐墨。”   唐进安一愣,双眼泛亮:“外公可是有什么计划?”   “自然是有的,他离开陛下的保护圈,也给了我们上好的下手机会。加上平郡王的协助,不止可以杀掉他,还能除掉我们的心腹大患周昊。”   比起只握有数千北翼营的唐墨,权国公更想杀死的是握住几十万雄师在手的周昊。   权国公望向唐进安,道:“你立刻让妻子找些东西送给平郡王,我有信给他。”   “外公放心,孙儿立刻去办。”   “多采办些,都是些俗物,好了后明天送去,离开前到我这里拿信。”   “是。”   唐进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书房,准备让妻子给平郡王送礼。   权国公见他离开,摊开纸,提笔在上面写字。   陛下能舍得让唐墨离开,必然以为就算在外面,也能保他安全。   他却忘了,外面风云莫测,高手如云,要杀死一个没有半分内力的唐墨,实在太过简单。 第107章 巧过死亡谷   寒风凛冽的山林间,萧瑟的枝头终于冒了新芽,草地上青黄交加,生命正用力焕发新生。   唐墨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前往鱼力城,他们行走数日,为了赶路全部骑马,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七天后来到边城。   江子良第一次来到西边地区,被风吹得脸生痛,只能用布包着。   众人休息片刻,江子良蓦地坐在枯木边,皱眉道;“阿墨,如若是这样的速度,我们根本就赶不及。”   他们还要绕两个大城市才能到达,最少都在差不多五天的时间,这还是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下。   周昊那边最多再能顶个一二天,现在的路程已是他们最快,仍是赶不上。   唐墨微笑,眸光若有所思望向前方:“放心,我们径直而行。”   “什么?”江子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唿出声:“你疯了,径直而行是死亡之谷,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出来。”   死亡之谷面积庞大,里面树木遍布,空气中无数毒蚊,毒蛇随处可见,十几年前,有一敌军就是被朝廷大军追入死亡之谷,差不多三万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如若他们强行进入,只怕也落得这个下场。   唐墨轻拍马儿的腹部,轻声道:“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啊。。江子良眨眼,惊讶万分:“你不会一开始就想从死亡之谷进入吧?”   “不错。”不然的话他何来自信说可以提前到达。   江子良摇头,看疯子似的眼神望向他:“阿黑,你疯了,这可是上万士兵的生命。”   “我自然知道,你都没去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真的有法子可以通过?”   “死亡之谷最可怕的就是那些虫子,满天满地,见到活人就虰,我们这么多人和马进去就是给人家当早饭的。”   “放心,我带有面粉。”   休息够了,唐墨翻身上马,扬手让士兵们起身。   江子良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唿出声:“面粉?你还打算做饺子撑死他们啊。”   趴在他脚边,江子良道:“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快告诉我啊。”   哎呀,真是急死他死了,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别这么磨人。   唐墨没有理会他,扬鞭踏马,率先朝着死亡谷的方向前去。   “真是的,卖什么关子。”江子良无可奈何,只好上马紧随他而去。   大部队浩浩荡荡,奔驰在旷野,扬起满天沙尘,随风飘散。   他们疾速而行,终于来到死亡谷。   死亡谷坐落于两座高山中间,入口处有足球场般大小,两边是延绵数百公里的山峦,山上树木廖疏,偶可见草绿冒头,褐色夹绿,似有一股生机准备破土而出。   死亡谷内歪树枯木无数,就算隔得远也能听到蚊虫嗡嗡作响,定眼看前方,死亡谷上方密蚊成形,时而似勐蛇翻滚,时而似海浪起伏不定,壮观而惊悚。   江子良眼神望着谷内丛林间遍布的尸骨,咽了咽唾沫,挨近唐墨,道:“阿黑,我们,,是不是下下策。”   这么多的蚊子,还个个有毒,他们没走近就会被毒死。   唐墨见他真的害怕,轻拍他的肩,笑道:“放心,我们可以过去的。”   身披盔甲的李一光来到唐墨眼前,恭敬作揖:“侯爷,我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好,把火点起来,把面粉装成小袋,接计划行事。”   “是。”   李一光转身,朝着士兵们大喊开始准备。   又是火又是面粉,江子良真的傻眼,挠心挠肺望向唐墨:“阿墨,你一定不是做面条的,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的妈啊,真是急死个人了。   唐墨道:“用火烧出一条路来,最好把整个死亡谷都烧掉,这里就可清出一条路,以后百姓也不必再绕远路到瓜勒城。”   鱼力城邻城就是周叔叔被困的城叫瓜勒城,来往商人无数,十分繁华,许多百姓都会将货物带回江南地区售买,也会从南方进货到瓜勒城。死亡谷不能过,他们只能远绕而行,马车的话最少都要多花费十天的功夫。   清开死亡谷,再不必绕远路,也更加安全。   “火?!开玩笑,怎么烧?你知道这有多大吗?差不多有半个京城大。”   这得多大的火啊,难道上天请火神下来喷几喷。   谁不知道蚊子怕火,但是这么大的空谷,你怎么可能烧得完。   “只要足够大的火就可以烧得掉,点燃后借助风的力量席卷全谷,绝对可以。”   从谷边开始爆燃,这里树木枯燥,遇火必燃,风是从他们背后吹处,借风助燃,这么大的谷一旦起火就不可能扑灭,除非整个谷燃烧殆尽。   谷边周围皆没有人烟居住,不怕伤到无辜百姓。   唐墨转头望着将面粉从马背上拿下来的士兵,翻身下马,来到一处石头边休息。   士兵们分两批,一批将面粉一小袋一小袋装好,另一批从马背上拿下弓箭,在箭身绑上油布,点燃火,射入谷内枯林草丛堆。   火箭落在草丛内,瞬间燃烧,无数的火箭如雨落下,不一会谷内燃起熊熊大火。   江子良翻白眼,急得直冒汗:“这不行啊,这三天三夜你也烧不完啊。”   昂头看天,他急得团团转,不明白平时聪明绝顶的唐墨怎么会想到这个笨法子。   “急什么,好好看着。”   “我看,我看。。。”   被气得没脾气,江子良干脆坐在他身边,托着腮,眼里满是无奈。   就在此时,上百个士兵同时上前,手拿装有面粉的袋子不断晃圈,最后勐然扔向前方大火。   砰。。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天地,随着无数砰,砰的声响,原本一丈高的火瞬间如龙腾空而起,上升到数十丈高,点亮整个天空。   前一轮士兵扔下,后面一轮顶上,不断扔出火球,而且后一轮会比前一轮多走出十步远。   “我的天!”江子良捉着旁边的草丛,睁大眼珠子惊唿出声。   唐墨轻笑,道:“面粉遇火会爆炸助燃,使火烧得更旺。”   就在此时,一阵强有力的风吹来,如龙卷风般冲入死亡谷,火速如电蛇疾闪掳向深谷,转眼已烧至上百里,看得人胆战心惊。   曹起朋大声喊道:“快,用力抛,蚊子被烧开,我们走到谷边,抛得更远。”   后排士兵们戴上面罩,手套,直接冲进谷内,将绑在弓箭上的面粉射出去。   箭带着拳头大的面粉袋如雨疾入远处,谷内爆炸声不绝于耳,浓烟笼罩在整个死亡谷上空,火苗腾空直上,来不及飞走的毒蚊只能被火生生烧成灰烬。   风越吹越大,不到一个小时,死亡谷内放眼所及皆是火海,所有士兵拿着早就备好的布蒙住脸,戴上手套,望着灰烬纷纷洒洒。   两个小时后,火海蔓延到天际那边,嚣张的火苗仿佛直燃上天际,浓烟霸占了整个天空,放眼所及尽如炼狱。   江子良一拳击在唐墨肩上,笑容满面道:“兄弟,老子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照这个烧法,死亡谷过了这几天,将消失在世界上,待来年这里就是生机勃勃的新大路。   “小意思。”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待在这里,唐墨让大家换好衣服,准备冲入火海。   出发前,唐墨兵部那边连夜赶制出上万套简易防护服,连马儿也有。   大家用皮衣将马儿包裹住,穿上防护服,提上剑。   唐墨翻身上马,踢向马腹,率先冲入火海中。   上万士兵不畏生死跟着唐墨,全神贯注捉紧缰绳,无视身边滚烫的温度一直向前。   死亡谷内上百年没有过活人路过,所到之处皆是骸骨,庆幸的是树木萧疏,没有什么石头,火已将地面的杂草全部烧个干净,毒蚊还活着的都被赶到天空,他们放慢马匹,毫不畏惧向前。   火越烧越大,身上的衣服是特殊材料制成,可以防火,他们抵着炙烫,浓烟向前。   为了怕走散,士兵们跟着前一个马蹄印,听着马脖子上的铃声前进,大家集中精神,训练有素。   前面上千人已踏出一条结实大路,后面几千人只要跟着踏熟的路走,绝对不会迷路。   从中午开始他们马不停蹄的前进,直到下午终于冲出死亡之谷,淌过平坦的河流。、   速度减缓,所有人开始按自己小队排行整列,各自报数,发现全部人员都跟上时,唐墨下令加快步伐。   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过久,毒蚊如若没有死完会将他们当成攻击目标。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处城外草原,唐墨下令原地休息。   所有人直接跳下马,第一件事就是脱防护服,谁想衣服刚脱下来,看到身边的同伴时,所有人哈哈大笑。   原来就算有防护服,他们的脸也被薰的黑一块,黄一块,整个大画脸似的,身上衣服也全部热得湿透。   江子良不管自己如何,将防护服往旁甩去,直接躺在地上,轻唿口气;“还以为今天死定了。”   唐墨笑了笑,道:“有我在,死不了。”   朝他竖起大姆指,江子良真心赞叹:“兄弟,天都不服,我就服你。”   所有人原地休息,躺的躺,坐的躺,乌泱泱一片,远远望去,就似逃难的灾民。   不远处的城上守卫见到这边的人,以为是敌人,暗道不好,忙敲起警钟。   李一光大声喊道:“把旗拿出来,让他们给我们找吃的,饿死老子了。”   朱上通往他腿上一躺,笑道:“我以为咱们今天都要吃毒蚊子饱了。”   “今年不要和我说蚊子这两个字。”躺下来,李一光气喘吁吁靠上曹起朋的背,闭眼休息。   士兵们将大旗全部插在地面,旗随风飘扬,清晰让城上的人看见。   守将亲自率兵过来查看,当看到全是自己人时原本想恭敬些,可那全黑包公似的脸,让他们怎么也严肃不起来。 第108章 惊险过敌营   玉托城外,炊烟四起,北翼营士兵们洗完脸后起灶做饭,运米来是之前的守将孟多塔。   将最后一批菜运来,孟多塔来到唐墨眼前,作揖道:“侯爷,从这里到瓜勒城要一天一夜,如若今晚连夜赶路的话,明天下午就可到达。”   唐墨接过庆梚递上来的热汤,道:“我们吃完会继续赶路,你将我所要东西送来就可。”   他们刚才停下到吃完饭,最少都有两个小时,足够士兵们休息。   孟多塔不再多语,带着人骑快马回城,准备他所要的物资。   下午时分,休息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士兵开始整装,清洗好马匹后再将鞍搭上。   李一光来到唐墨眼前,大声道:“侯爷,全部准备完毕。”   “好。”唐墨翻身上马,望向后面的士兵,大声道:“兄弟们,这一个半时辰可能是我们今晚最后的休息时间,接下来要日夜兼程。谁如若不舒服,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你们的队长。”   “是。”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士兵们迅速翻身上马。   唐墨和江子良相视一眼,扬鞭策马而行,身后的大部队疾速跟上。   他们一行穿过溪流,绕过山边,踏过草原,追星逐月朝着瓜勒城的方向前行,为避免惊扰百姓,他们没有进城,径直冲向瓜勒城方向。   他们不眠不休,终于在天亮时刻提前半天赶到瓜勒城外面的山谷处。   唐墨扬手,所有人极有默契放慢速度,安抚着身下大马。   李一光道:“侯爷,过了这山谷,前面有片草原,就是瓜勒城。”   “小声吩咐下去,所有人下马,找阴凉处休息。”   “是。”   曹起朋朝后面做了几个手势,十几个士兵拿着小旗走上山坡,挥舞着奇怪的符号。   士兵们小心翼翼下马,将马儿放到旁边吃草,全挤到山谷下方阴凉处休息,有的直接坐下来。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他们身心疲惫,随时随地捉住时机休息,恢复体能。   李一光让几个机灵的士兵装成商人模样,骑着马冲过山谷打探消息。   此时天色刚微微亮,探消息来回最少都要两个小时,唐墨让士兵们原地睡一会。   这命令一下,如遇恩赦,士兵们倒地就睡,也顾不得脏不脏了。   探消息的士兵差不多两个小时后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来到唐墨眼前单膝跪地:“侯爷,前方百里处确是敌营,有七万之士,瓜勒城内不知情况,从远处看敌至少攻过三次城,只知未破城。”   唐墨暗松口气,没有破城就好,看样子他们来得十分及时。   江子良道:“阿墨,怎么办?”   对方有几万士兵,他们这里才几千,十倍的实力悬殊,硬碰硬死的是他们。   唐墨坐下来,若有所思望着手上的马鞭。   对方人数众多,他们只能智取,绝不能冒然上前,最好的法子就是和周昊叔叔他们里应外合。   想了想,唐墨和江子良道:“你随我暗中潜入瓜勒城,我要看一下周叔叔的伤势如何?”   他重伤在身,也不知是生是死,绝不能掉以轻心。   “好,可以。”   江子良和他只有两人的话,绝对可以潜入其中。   唐墨随后吩咐李一光三个副将,在没有异样前让士兵大胆的睡觉,见机行事,不可轻举妄动,他天黑之前就会回来。   吩咐完毕后,唐墨换下身上的衣服,和江子良蒙上脸,骑着马冲过山谷。   草原上偶有树枝遮阳,他们故意让马儿放轻步伐前行,没过多久,果然看到前方绵延而去的军营。   将马放在旁边自己吃草,唐墨和江子良趴在坡后面。   江子良:“看到没有,他们后面不远处就是瓜勒城,想要过去只能从旁边绕。”   “这是草原,想要绕只怕要一天的时间。”   “你有什么法子?”   他相信以墨的脑子,这个时候早就想好对策。   “确实有。”唐墨低头趴在草面,手按下江子良的头。   二人静静的等待着,没过多久,军营内三个士兵疾速而出,朝着他们这边前来,看情况是打探消息的。   对方越来越近,江子良道:“怎么办、”   “不怎么办?天赐良机,这是好机会。”   俯在他的耳边,唐墨低语说着他的计划。   江子良听完,点头道:“行,就按你说得办。”   三个士兵确实是去打探消息,这是他们每天例行的事情,就在到达前面山坡时,突然看到两匹马正悠闲吃草,顿时心生警惕。   抽出剑小心翼翼靠近,见到趴在山坡上的唐墨二人脸色微变,剑指向他们:“何人在此?”   “别激动。”唐墨忙爬起来,笑道:“我乃是过路的,想到瓜勒城做点生意。没有想到有大军扎在此处,害怕就躺到这里来了。”   江子良作揖,端起道家风范:“贫道只是路过道士,如若你们不信,我有引信的。”   说完,从袖子掏了掏,掏出一张引信。   士兵拿过来展开,发现竟是真的引信,扔还给江子良:“尔等不是善人,捉起来。”   唐墨和江子良相视一眼,手执匕首,寒芒划向最近士兵喉间,血喷涌而出那瞬间,转身直接解决掉另外一个。   江子良只用一拳就击在第三个士兵胸前,他嘴角流血,直挺挺倒下来。   二人将他们的尸体搬到旁边草丛,脱下他们的盔甲换在自己身上,连头上的发带都扯过来绑住,再将他们扔草丛里。   随后,骑上他们的马匹,掉转方向朝着敌营而去。   他们并没有在原来的地方入军营,绕左侧进,同样的盔甲和发带,没有任何人起疑。   他们径直穿过军营,一路上还和其他士兵打招唿,动作自然,语气从容,加上他们还故意把脸抹脏,竟蒙混过关。   就在快出军营时,前方一个将军骑着马踏草而来,迎面就要对上,二人大感不妙。   十分有默契下马,牵到旁边恭敬垂手而立。   那将军随意一瞄,视线落在唐墨身上,心中有些异样,缓缓停下马居高临下望向他。   这个士兵明明穿着很平常,自有一股矜贵从容流露而出,这样的气质,哪里是一个普通士兵所有。   穿着其他却是他营里的士兵,他确定没有见过这个士兵,不然他定会认得。   “抬起头来。”   唐墨依言抬头,清澈明亮的眸子迎上他的视线,眼神透出恭敬和崇拜。   将军没有说什么,抬起脚伸到他眼前:“帮我把上面的绑带绑好。”   靴子上面是用布条绑住,有一边些许松下来,搭搭拉拉挂着。   唐墨上前,伸出满是泥的手利落为他绑上,随后还将他有些跑出来的裤管塞回去,恭敬退回原位。   这一切十分自然,而自然中透着恭敬。   将军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骑着马就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江子良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如若被发现身份,他们除非能飞,不然谁也逃不出去。   “走吧。”   “好。”   二人翻身上马,骑着马直向瓜勒城右侧树林,那里有一片树林延向瓜勒城下方。   树林下,他们弃马钻入草丛中,借着树木掩去身影,靠近瓜勒城。   瓜勒城下浓烟四起,四处可见血迹,油迹之类的,空气中弥漫一股臭味,让人几近作呕。   城上就驻扎密密麻麻的士兵,还有火石和油锅,发现不对立刻杀敌。   瓜勒城两边的高山围着,只得城门一个出口,易守难攻,只是现在敌军在外,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   江子良望向唐墨,着急道:“这里也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这怎么进去啊?”   “谁说没有。”   刚才出来时李一光和他说过,在右侧山有一条可容一人过的山隙,道路十分危险,却可入瓜勒城。   “有你不早说。”   “现在说迟了吗?过来。”   唐墨带着他钻入林间,朝着后面山脚下走去,手里握着匕首,以防有任何突发情况。   江子良抬头看直挺指天的山峰,疑惑:“这样的山会有山隙吗?”   “李一光不会开玩笑。”   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件事情上,他不会说笑,他说有,就一定有。   这是唯一可以进入瓜勒城的暗径,如若寻不到,他们真的只能飞进去。   江子良跟着他爬上乱石堆,小心翼翼行走,时不时还要注意荆棘划伤手和脸。   脚下石头咯得他脚疼,无路乱走,江子良环顾四周:“墨,在什么地方?看到没有?”   “他说有棵划有圆圈的桉树周围。”   江子良抬头,刚好上方就有棵好大的桉树,一人无法合抱的树杆上是有划痕。   二人加快步伐,很快来到那处桉树边,果然看到上面有用刀还是匕首画出一个圆圈,暗松口气。   唐墨顺着树看过去,只见前方有树丛,乱石堆侧有断树,不起眼的山隙若隐若现,极难察觉。   “过去。”   “等等我。”   江子良从小在山里长大,倒不觉得累,快步跟在他身后。   他们来到那树丛边,果然看到眼前有条看不到头的山隙,并不是很大,可以容一人小心走过。   庆幸的是此时只是三月,里面的草还没有长出来,仍是可以行走。   抽出剑将前面挡着的草丛削掉,二人小心翼翼走入山隙。 第109章 明夜突袭   离地几十米高的山隙内,唐墨和江子良顶草披叶从里面挤出来,望着下面有些远的地面,顿时傻眼。   江子良此时头发全乱,衣服里还有草叶,衣服早就被勾烂,气喘吁吁低望,捶胸顿足。   原本以为出来就万事大吉,结果他们还在半空。   这么高,他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怎么办?   唐墨道:“你不是会轻功吗?“   他的武术不错,平时他见过。   江子良一屁股坐在旁边杂草丛,没好气瞪眼:“我现在走路都发抖,我一个人跳下去我都带劲,带你,不死也残。”   真要出什么好歹,陛下一个会抄了他们道观。   唐墨探出身子查看下方,很是陡峭,有草和小树生长,蹲下伸出手捉住下方小树扯扯,发现还可以。   江子良察觉到他的意图,不赞同他的做法:“你不会想这样子爬下去吧,不妥,不妥。”   “为何不妥,李一光知道这里有条间隙,就表示他穿行过,他的身形比我壮,体重比我重,他能下去,我必然也可以。”   “万一当时他拿着绳呢。”   他们没有问清楚,自然不知道他如何下去的。   这话倒提醒了唐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盔甲,直接脱下来。   “你干净。”   “把衣服脱下来,撕成绳试一下。”   这里是很高,他们都身手极好,绳子并不一定要直接到下面。   只要够到一半,就可以安然落地。   “有道理。”江子良站起来,和他一起脱盔甲,解开布条,再将自己外衣脱下来用匕首切开。   二人利落撕拉,绞绑成长布条,他们身形皆高,衣料也多。   为怕断裂,他们撕三条,将头打死结,编辫子般编成绳子。   没过多久,他们编成一条几十米长的绳子,而此时二人身上只穿里衣,就差把内衣裤全脱了。   暗中庆幸,还好夏天未至,他们衣穿多层,不然麻烦。   绑在一块石头上试了试力道,唐墨背向外面,脚踩些旁边凸起的石块,小心翼翼往下爬。   “小心些,阿墨,你小心些。”江子良趴在上面,专注看着绳子,深怕它断掉。   好在有惊无险,唐墨下到一半时,手放松,稳稳落于地面。   “快些下来。”   “等着。”   江子良刚才将他踩的地方都看在眼底,跟随着原位往下攀附,利落放手,稳稳站在唐墨身边。   “走吧。”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耽误,要尽快找到周昊。   走出这片荒地就看到偌大的瓜勒城,二人踏着小径奔跑入城内。   二人只着简单里衣,刚迈入街道就迎来所有人的注视礼,女孩子羞红脸转头,想到刚才一瞥时的惊艳,偷瞄着。   还好江子良有银子,二人到布庄买了套合适的玄色衣服,打扮得人五人六。   百姓们人心惶惶,街上少有人走动,在酒楼边上他们终于打听到周昊正在城主府内养伤。   二人马不停蹄冲向城主府,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等下去,要尽快见到周昊。   城主府外戒备森严,士兵手执长剑肃穆立于城门外,巧的很看守值班的正是周昊的副将,他和唐墨见过。   “侯爷,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王副将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侯爷怎么会在出现在此处的。   唐墨见是他松了口气,这样就不必他死命证明自己的身份。   “王副将,周叔叔如何?”   “伤得极重,刚清醒不久,仍是不能多说话。可恶,都是孙柱那个畜生,他投外敌,引走我们麾下二十万大军,将他们隔断在瓦理莫城,留在我们这里的只有不到八万左右兵力,大将军又被他重伤。如若不是为了救大将军,我们也不会先放弃鱼力城。”   “无妨,我们丢的起,自然也拿得回,先看周叔叔如何?”   “是。”   王副将让其他人继续看守,亲自领着他走入城主府。   城主府简雅宽敞的房间内,他看到了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周昊。   原本墨黑青丝夹着霜白,沧桑脸上尽显苍白,唇没有半分血色,脸侧还有着浅浅的伤口,高大的身躯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当真从死门关里出来。   听到熟悉的步伐声,周昊以为自己听错,睁开眼,望着进来的唐墨时,瞳眸讶然划过。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副将按回去:“大将军,您不能起床。”   “周叔叔,别起床。”   唐墨知道他心中很是疑惑,忙过来轻将他按回床内。   周昊虚弱出声:“怎地在此?”   唐墨将事情说一遍给他听,继而道:“北翼营士兵人数不够却实力强悍,我如此有自信是因为想和你们里应外应,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在场将军和副将睁大眼睛,异口同声道:“你从死亡谷穿过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地狱一般的存在,无论任何活物也无法靠近死亡谷,他却说带着几千士兵穿棱到此。   这。。这怎么可能?   周昊重点不在此处,紧紧握着他的手,急促道:“你这孩子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当初曾有三万敌军被逼入内,没有一个存活,死亡谷闻名天下,千百年来从没有例外,他是如何做得到的?   江子良微笑道:“您可不知咱侯爷的厉害,我告诉您,那是真正的兵出奇招。”   随后他将如何用面粉制造爆炸,如何惊险过敌营,又如何到这里的说出来。   众人啧啧称奇,佩服的眸光全部落在这位世上最年轻的侯爷身上。   这几年北翼营声名雀起,办了无数刑部办了不了大案子,捉住许多在逃罪犯,而这一切全部是这位侯爷的功劳。   如若说被授封侯位是帝宠,那么接下来全是他真真实实的本事。   不说他,就算是他们大将军也说过,如若他掌管北翼营,也只是能将北翼营变成最强的军队,也无法改革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   而他做到的,他所提出的改革方案令士兵们更加爱国,更加忠心。   不但如此,这几年来凡是从军中退伍的士兵都能学到一两样技术归家,再没有传出士兵退伍后饿肚子的情况,相反,回来的士兵每人都有手艺吃法,媳妇好娶,能养儿女,当兵渐渐吃香,许多人因为有儿子当兵而骄傲。   初始那些官员猜测,他曾说过,将来这个方案会大大提高民生,才三年的时间,初步实现。   据说现在礼部那些人看护国侯,就看到行走的钱袋子,恨不得将他拿起来抖抖,看还能抖得出更加让民生财的法子来。   这位侯爷,天纵奇才,少年英雄称之也不为过。   周昊讶然:“面粉,遇火。原来如此,,好,做得好!”   话音刚落,他微皱眉,满脸痛苦,身子绷紧,显然伤口很痛。   唐墨感觉到不妙,忙安抚他:“周叔叔,莫要激动,小心身子。”   “将军。”   几个将军忙围上前,脸上满是担忧。   周昊苦笑过呵斥道:“老子又没死,怕什么?”   “叔叔乃是大将军,定要保重身体,先调养,我有个计划可以突破重围,你们听听。”   其他人一听顿时热血沸腾,也顾不得床上的周昊,拉过椅子全坐到他的身边。   周昊见到自己属下双眼泛亮的模样,有些想笑,怕牵动伤口,只能无奈翻白眼。   望着他们双眼放光的神情,唐墨有些好笑,道:“现在他们都知道大将军重伤,生死他们是不知道的,我们传出消息,就说大将军重伤病危,时日怕是不多。他们心中定然欢喜,这几天绝对会放松警惕。等夜半三更时,你们出城直袭他们,我们从后面挖陷阱,烧粮仓,定然可以将其逼退至鱼力城。至于收复鱼力城的事情,等他们敌退,我们再商议。”   鱼力城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而且地形特殊,他想做个东西看能不能成功,如若成功,再做打算。   贺将军有些不明白,道:“侯爷,你们七千人,他们数万众,万一你们顶不住。”   北翼营多好的士兵,可被全折在这里,那就真的完了。   唐墨抬头,眸光溢彩,自信张扬:“放心,我的兵我清楚,绝对能以一敌十。再者,做的陷阱也不是摆设,他们就算有数万众,后面还有你们追杀着,绝对稳胜。”   见他如此自信,几个将军异口同声道:“什么陷阱?”   这位侯爷听说爱用奇招,说不定此次他们能见识见识。   “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记住一件事情,除了人,你们谁也不许伤。”   “难道除了人,您还准备有不是人的东西。”   “这是自然,到时候你们自知。”   “这。。。”   原本好奇心泛滥,结果他这么一卖关子,他们心更痒痒的。   周昊轻声道:“都快些准备去,明夜必有风,就由那时突袭。昨天他们刚攻过城,今晚绝对不会出手,他们也要恢复。”   他们屡次攻城不得而入,就开始三天攻一次城,慢慢消耗掉瓜勒城内的兵力。   贺将军道:“他们这几天三天攻一次城,为的就是等他们的援军到来,我们要尽快。”   “既如此,快些准备。”   “是。”   众人作揖,恭敬退出,准备着既将接下来的大战。   屋内只有周昊和唐墨二人,周昊才缓缓道:“阿墨,你不该只带几千人来?”   太过冒险,万一他出事如何是好?   到底年轻,血气方刚,这孩子向来沉稳,此次当真大意。   唐墨握着他的手,瞳眸自信满满:“叔叔放心,我绝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   江子良在旁边忙点头,十分有经验似的道:“大将军放心,我们都翘了,他也会没事的。”   周昊苦笑,心里仍是担心,想到自己现在身受重伤,顿感无力。 第110章 破敌突围   萧廖荒野内,营帐一片寂静,士兵们唿唿大睡,帐外巡逻队认真查看四周,警惕着敌人可能来的突袭。   砰。。夜幕下一记烟火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敌营内的士兵脸色大变,立刻敲响警钟。   “冲啊!”寂静的夜晚内,贺将军几个将军带着大军不知从何处冲出,顷刻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冲破云霄。   敌营士兵根本来不及准备,有的连外衣都没穿就拿着剑手忙脚乱迎敌,而此时贺将军带着人已冲入敌营中,见人就杀。   他们可以说是出现得措不及防,敌军再发应过来时已死不少人,他们将军眸光凌厉望着所向披靡的贺将军等人,再看看自己的士兵有的连剑都没拿起来就被杀,气得双眼爆红,抽着大刀翻身上马过来。   几个将军远远就看到他,利落骑上马,四个人围杀一个。   转眼间双手交上手,四个杀一个,这位将军却毫不畏惧,力道极大,招式霸道。   贺将军他们和他数次交手,知道他的路线,四人齐心协力,直接将他的头砍杀落地。   将军一死,敌国士兵见状,转身就逃。   就在几里地外的山坡上,唐墨等人趴在草地,身后唿拉拉的差不多上万士兵,全部精神抖擞死瞪前方。   李一光小声道:“侯爷,怎么还没有来?”   好久没杀敌,他早就手痒,做梦都想快些杀了这些敌军。   “不必着急。”   “急啊,我好久没杀敌了。”   李一光觉得他的手都快不听他的使唤,想飞出去了。   曹起朋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等下有你杀的。”   庆梚伏在地面,手微微颤抖,他不是怕,而是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还是跟着他最崇拜的侯爷,内心的澎湃无言语可诉。   朱上通兴奋的双得泛亮,搓着手:“马利和赵同这俩小子,回去羡慕死他们。”   真正的战场他们可没有上过几回,这次他要留两个人到长风林指导,那俩可怜孩子走之时可怜巴巴的眼神,现在他想到就开心。   话刚落下,前方隐隐传来凌乱的步伐声,众人神情一凛,知道敌人正朝这边退。   幽亮的草原那头,敌人仓惶而逃向此处,每个人都往后看,根本不知道前面正有着陷阱等他们自投所罗。   来了!所有人压低身子,手握住长剑,蓄势待发。   敌军跑着跑前,突然之间脚下一个凌空摔落,眼前地方塴塌成坑,有一间房间大小的坑里面布满尖刺,他们如石头般坠落,身体被长刺插入,血喷涌而出,瞬间死亡。   “啊。。”   天色黑沉,敌军根本看不清楚方向,微弱的月光让他们知道眼前有陷阱,本能往旁边跑,下秒直接掉入另一个大坑内,如肉串般叠加在一起。   顷刻间草原上敌军惨叫声飘荡,他们转身朝着左侧林间冲过去,打算从那里绕过陷阱。   庆梚撑起前半身朝着后面打了个手势,迅速趴下。   唐墨身后上面士兵突然站起来,手握在嘴边,吹出奇怪的哨声。   嘶。。马儿蹄声震惊,上千匹万从旁边树从涌出,蹄下生风,横冲直撞向敌军。   这些战马都是北翼营内训练过的,听得懂哨声的意思,它们扬起矫健的马蹄不断踢向敌人,马蹄强而有力,一击可致人重伤,上千匹马的力量不容小觑,敌军不断被踢踏而死。   “杀啊!”   后方贺将军紧随而至,他们杀红了眼,每砍一个敌人都呐喊一声,血汇流成小溪染红大地。   剩下的士兵四下逃窜,大部分朝着唐墨这边过来。   唐墨霎地站起,眸露寒光,第一个冲向过来的敌人,身后的朱上通及所有士兵见到他起身,全冲如箭般冲向敌人。   草原上杀声四起,哀嚎遍野,血流成河,尸体慢慢堆积。   敌军见到唐墨这边只有区区几千人,心生欢喜,想着从这边杀出去。   没有想到,唐墨这边的士兵个个饶勇善战,能以一敌十,比后面几万追兵还要可怕。   天色大亮,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照耀尸体遍布的草原,十几万十兵躺在地上,密密麻麻叠着,红色的草地可显见昨夜的激烈。   唐墨坐起身,脸上身上皆有已干的血迹,遍地躺着的士兵让他眸光隐隐有着星芒。   贺将军此时也坐起来,大喊一声:“睡够了都起来收尸。”   话刚落下,原本躺在地上的士兵睁开眼,全部坐起来,用剑撑着起身。   他们昨夜嘶杀一夜,除了逃走的两三万敌军,其他全部被诛杀,欲血奋战,杀得他们手都抽筋,最后累的全部倒地上休息。   所有士兵站起来列队,然后开始将尸体搬到回原来做陷阱的大坑。   能埋的都埋掉,不能埋的就全部扔在这里,反正夜里有狼和其他食肉动物分解。   他们回到瓜勒城时已过午时,此时城门大开,所有人欢唿着他们到来。   屋内的周昊得到他们大胜的消息,心彻底放松下来,瓜勒城外敌军被灭,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进攻这里,给他们空出时间整顿。   唐墨回来的时候,得到了江子良一个大大的拥抱。   江子良轻拍他的肩,竖起大姆指:“兄弟,果然料事如神。”   他竟然能料到对方逃向何处,借此布下陷阱,阻断他们的退路从而杀敌。   这么一仗,打得何止漂亮,简直就是爽快。   “哈哈。。。”贺将军和另外几个将军哈哈大笑迈入,他们身上皆有血迹,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熠熠光浑。   “侯爷果然了得。”   “可以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我们几万人后面追,前面那是陷阱,又是北翼营,还有马阵,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一小半人都不是我们杀,他自个死的。”   “爽快,真他妈爽快!”   几个将军坐在周昊旁边,缓声绘色说着今天的战况,时不时的还手脚舞动,气氛很是活跃,听得周昊心情大好。   贺将军知道周昊重伤不能多说话,就出声:“大将军,我们想好了,给士兵们休息,加餐两天如何?”   周昊点头,道:“是该奖赏。”   这一战鼓舞士气,士兵们英勇杀敌,是该好好犒劳一番。   众人随后将战况报完全,见周昊没有什么精神都不敢打扰,纷纷回房洗濑。   唐墨是被江子良拉出房间外的,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江子良见到周将军屋内关门,才笑嘻嘻放开他。   双手环胸,唐墨挑眉:“有何事?”   这么神秘兮兮的,这小子难道有什么计划不成。   江子良搭上他的肩,笑道:“兄弟,下次杀敌带上我呗。”   唐墨嘴角微扯,他以为这小子说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   “你一介道士,不算命卜卦,上什么阵,杀什么敌。又不是乱世,乱世的话还能充充数。”   江子良瞪眼,不服气道:“你是不是兄弟,我怎么就不能上阵杀敌了。你会武功,我武功在你之上,我还有内力轻功呢,你有吗?”   唐墨噗的笑出声,拳头轻击他的肩:“小子,开玩笑的。你是修道之人,不能沾过多杀戮。”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很认真,江子良也听得很清晰。   顷刻间,他的心暖成一片,原来他兄弟是为他找想。   确实,他们修道之人一般不参入两国交战,过多杀戮会破掉他们的修道之路。   “我只是想上战场感觉一下那个气氛。”   刚才在墙头,他看到杀声震惊,气势惊人,听得人热血沸腾,让他也想拿剑杀敌,保家卫国。   唐墨搭上他的肩,和他往外走:“江兄,这几天天气不错,你不如卜一下可有大雨,还是大风之类的。下次收复鱼力城,我就要用到你的本事了。”   江子良双眼泛亮,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我没有必要骗你,如若起雾,有大风就更加好。”   “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测个天气不用卜,我观星相就可以。不如,我帮你们测一下,什么时候收复鱼力城合适。”   “可以啊。”   古人都喜欢讲风水,运势,重生一次,唐墨也信一次。   身边的庆梚道:“侯爷,江道长,这里雾气很小,不似江南朦胧整座城。”   这是边城,极少出现雾气这种自然现象,有也是薄薄一层,能一眼看得见人那种。   唐墨不以为然,笑道:“没有雾也没事,我们制造沙雾。”   “沙雾?”   江子良和庆梚相视一眼,看到各自眼前的惊讶。   他们听说过水雾,浓雾,雨雾,就是没听说过什么沙雾。   唐墨从容步下台阶,笑道:“放心,那天再告诉你们。”   江子良瞬间兴奋,扯着他的袖子双眼亮?:“兄弟,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对策?快说出来,让我等见识一番。”   庆梚在旁边忙不迭的点头,他们侯爷的奇策,可是取之不尽,他想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嘛,兄弟,我求你了。”   “不说。”   “好兄弟,回去后我请你喝酒,你这样吊着胃口真的是让人心痒痒的。”   “不必,正霆不许我喝多酒。”   “不是,,兄弟,你不能这个样子,就透露一点点,就一点点。” 第111章 奇思诡计   唐墨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军事图,标红色的地方就是鱼力城,周边有山亦有平原,河流,后面竟然还有牧场。   地理复杂并不难攻,后面有偌大的河流相靠,水攻,还是陆攻都可以。   最怕的就是对方挟城内百姓为人质,这是最先要解决的事情。   想要收复鱼力城,就要出奇招,他相信自己的谋划定然可以解决眼前危机。   正在他认真研究时,贺将军等人全部过来,休息一天一夜,他们精神抖擞,满力回升,再上场大战几天几夜不成问题。   “侯爷。”   “嗯,过来,你们比我更清楚鱼力城的地形,跟着解释一番。”   “是。”   众将围到他身边,见墙上地形图被标出许多奇怪的地方,似包围圈又有棱角。   他们听说侯爷一早就在研究,定然是在想如何收复鱼力城,他们既刻到此。   唐墨指向一处平洼地:“这里可有牛羊牧畜?”   “未曾。”贺将军指向沿河地段,道:“这一带有许多牛羊,地形广阔,不利于战。一般我们双方如若敢约战,都是在东侧面此处。”   唐墨顺着他的手发现是平原处,确实地势方便,却不利于偷袭。   刘将军道:“侯爷,如若我们要偷袭,就要从西侧入,那里有山和树丛,方便进行夜袭。只是对方也不傻,定然有兵设埋伏。”   鱼力城他们好不容易拿到手,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必然百般设计埋伏,防着他们回击。   对方主力也拖在瓦理莫城,不然瓜勒城内也是硬仗。   细细观察图上纹路,唐墨道:“他们原本扎在何处?”   “在哈札木,这处是属于他们国家的土地。”   唐墨发现哈木扎和鱼力城相差极远,双方相差上百公里,中间还有小溪和大山隔着。   指向一点,望向他们:“鱼力城被攻,你们要负一半的责任。”   众将军面面相觑,不明何意。   唐墨继续道:“既然是两国交际处,就该设哨所,你们只是巡逻却没有设,对方可以趁你们移动的时候偷袭。如若十里一哨,发现问题立刻起烟通知,我们后方就可防备。”   接着他又道:“哈札木城如何?”   刘将军手在鱼力城不远处划一个圈,道:“比起我们鱼力城,哈札木城物产也不错,比鱼力城更难攻陷。”   唐墨沉吟片刻,道:“我们不突袭,等着赵将军过来,然后,偷袭哈札木。”   什么?几人相视一眼,有些不解,他们不是该收复鱼力城吗?   贺将军作揖:“敢问侯爷,为何不先收复鱼力城?”   唐墨微笑,道:“打个比喻,如果你到我家偷东西,然后我气极跑到你家去偷,你会如何?”   众人双眼一亮,异口同声道:“先保护自己家。”   唐墨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眸光深沉:“他们定然以为我们会收复鱼力城,我们直接攻击哈札木。如若我所料不假,为了对付周大将军,他们定然将所有兵力集中到鱼力城,也就是说哈扎木城没有多少兵力。我们先到绕过鱼力城直捣哈扎木城,他们绝对会回绕,自动把鱼力城还给我们。”   “妙。”   “侯爷厉害。”   “这招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哈哈,,对方绝对想不到,他千辛万苦想攻下瓜勒城,却不知老窝既将不保。   所有将军看宝贝似的盯着唐墨,双眼泛亮,目光赞赏,这根本就是天生的军事奇才。   唐墨想到什么,眸光微厉:“只是不知那二十万大军何时过来?”   “侯爷放心,就这一二天内会到。哼,如若不是孙柱那个王八蛋和敌人里应外合引走他们,我们怎么会失掉鱼力城。”   “对方和庆国联手,出动三十万大军,才让他们多绕了些日子。”   “他们为的就是引开我们的主力大军,然后拿下鱼力城。”   “这回让他们也尝尝苦头。”   唐墨站起身打量着瓦理莫城的位置,地形比鱼力城还平坦,只要人数够,确实会被拖住。   可以说对方这个法子用得十分对,他们就是想拖住那二十万大军,一并吞掉他们的城池。   庆国和梁国一样的以武为尊,多年明合暗斗,倒不想这回意外同心协力,可见他们所要的利益已划分好。   哼,还真当他们是泥捏的不成。   接下来他们布署完整个战局,从何处出发,何时休息,何时发动攻击,进行商议。   午时,大家从议事厅出来,个个脸上挂着笑容,心情显然极好。   唐墨刚出屋子就被江子良扯住,这小子手里还拿着个卦盘。   “如何?”   今天他说要好好算算,这两天有什么合适的日子突袭,他还真有在干。   江子良将罗盘呈到他眼前,笑道:“我发现这地方是块风水宝地,难怪如此繁华。”   “观星相。”   唐墨不想和他扯淡,这时候他没心情。   江子良嘿嘿一笑,道:“放心,这几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无雨,无雾,也无雪。明晚倒是有风,还不小,狂风。”   想到什么,眸光一凝:“这个,你好像说要雾?”   他更想知道,什么叫沙雾,难道是沙尘暴?   唐墨接过他的罗盘望向上面的字,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他就认识几个:“看情况,也许并不用。”   这里遍地都是草,沙子要挖方能见,如若可以当然不必用。   江子良恍然大悟,指着他微眯眼笑道:“小子,你一肚子坏水,梁国和庆国的人真倒霉,遇上了你。”   周大将军都被暗袭重伤,他们必然十分庆幸,却不想躺下头虎,来了一头狼,还是头心计深沉的狼。   唉,他要不要替他们算算,什么时候亡国合适。   “你有空到街上走走,用自己的本事安抚一下百姓。”   这些日子战斗乱起,被困于瓜勒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他能掐会算,可以让百姓们安下心生活。   “放心,交给我。”   上战场杀敌他不行,安抚百姓是他的强项,他到街上逛几逛,多替几个人算算,准的话百姓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唐墨和他分开,迈入唐昊房间,他来的同时也带来了最上等的金创药,这两天他的伤恢复得极好。   至少现在和他们说话,气息不喘,痛意减少。   贺将军正兴高采烈和周昊说得他们的计划,周昊嘴角始终带着笑容,见到唐墨,眼底瞬间有了光亮。   “阿墨过来了。”   “侯爷。”   “嗯,叔叔觉得如何?”   唐墨坐在旁边椅子,见到神情不似前几天苍白孱弱,放下心。   周昊浅笑,眸光赞赏:“阿墨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老练,这招奇诡,如若是我暂也想不出来。”   面对大敌当前,临危不乱,冷静做出最有利的决定,阿墨是个天生大才之人。   唐墨咧嘴一笑:“叔叔觉得可以,我们就按计划行事。这几天天气晴朗,我们打算明晚就出发,届时会有大风,借住这大风的力量,以此骗过他们的双眼。”   “赵将军和钱将军不知可否准时回来。”   他们两国的兵困不了两位将军多久,也差不多该回来。   唐墨道:“不管他们明天有没有回来,明晚子时我们出发,到时候再发信汇合。我们绕远些,顶风前行必然可以。”   “夜间他们只是巡逻队,大风会让他们睡得更沉,几十万人行军,还是要小心翼翼。”   他们躺在地上,如若无风无雨,很容易被听出来。   上百万双脚同时行走,犹如地雷惊天,有的士兵警觉,而起风可掩一切。   风起声响,有树婆娑声相伴,他们不会起疑。   他们并没有和周昊说多久的话,毕竟他重伤在身,需要休息。   出来后,唐墨立于城主府高处,居高临下望着前方渐渐恢复热闹的城市,顺着京城方位看过去。   这个时候,正霆该在御书房批阅折子,和朝臣商议国事。   边境广阔,民生豪放潇洒,真想带他的正霆来看看他的江山,而不是一生被困于龙椅内。   他们原本以为大部队不会回来如此快,谁想当天下午他们就浩浩荡荡的回来,二十万大军布满整个草原,瓜勒城顷刻间欢唿声震天。   贺将军拳击在赵将军和钱将军肩膀,笑容爽朗:“你们还没死,真是太好了。”   “你都没死,老子怎么可能舍得死。”两个将军打他一拳,哈哈大笑。   “哈哈。。”   几个将军相互拥抱,拳头相碰间情意满满,欢快大笑。   赵将军和钱将军都见过唐墨,哈哈大笑走来,作揖:“参见侯爷。”   唐墨望着他们一路风尘,衣服鞋子皆有露水,定然日夜兼程:“各位辛苦了。”   钱将军大笑,道:“侯爷才是辛苦,刚才听闻瓜勒城能被解围,全是侯爷指挥有力,诡计非常,真不怕是少年英雄。”?   这特么要是他儿子,他牙都笑掉。   赵将军笑着点头,轻释口气:“中了孙柱那个畜生的计,绕了许久。”   “一路劳顿,先进去坐下慢慢说。”   一行人走入城主府,朱上通等人迅速安排人买羊,给二十万士兵加餐。   庆幸的是这是草原,什么没有,羊啊牛的最多,几千只随便都可以买得到。   瓜勒城外热闹非凡,士兵们连夜赶路早就身心疲惫,听说加餐,瞬间欢唿,利落扎好营帐,等着帮忙杀羊取肉。 第112章 只是一座山而已   寂静的夜,大风刮起,狂风肆虐,吹得人摇摇欲坠,树叶婆娑作响,震耳似雷声打鸣,   草原山林内,借着月色,二十万三万大军顶风前行,目地正是哈札木城。   为此他们要绕过鱼力城,直捶入哈札木城。   唐墨等人蒙着面骑马走在最前面,赵将军大声道:“侯爷,这风大过头了。”   “没事,士兵们挽着手走,可以通过的。”   二十万大军,他让大家排成列,手挽着手肘前进,一个人能冲跑,十几个人除非龙卷风。   朱上通往后面看眼,大声道:“大家齐心协力,千万不可放开手,等绕过鱼力城我们再休息。”   众人点头,并未出声,如若出声几十万人,声必震天,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他们日夜兼程,一晚上走到第二天中午,终于绕过鱼力城,在一处草原上休息。   吃了干粮,众人原地躺一个小时,没过多久侦察兵疾步而回。   “侯爷,前方并无敌情。”   唐墨点头示意他归队,果然和他料想不差,对方直冲向鱼力城,想要极力守住攫夺而来的城池。   素不知,再不过来,老家就要被他们抄掉。   休息过后,众人出发,此时天色阴沉沉,厚厚云层遮住阳光,士兵们加快步伐。   第二天凌晨寅时初,他们终于到达哈札木城伏连山,山体绵连数百理,山周围树木冒绿,他们借助山势,二十万大军藏于大山背后,山的前方远处正是哈札木城。   唐墨让士兵们原地休息,他和赵将军等人登上一座侧峰的半山腰。   居高临下而望,远处隐隐可见山林,山林后面正是哈札木城。   赵将军眉眼暗沉,道:“如若有几十万,会扎营在此广阔草原,没有,就表示对方也只有一二万兵力在这里。”   还真是大意,正确的来说他们对于自己十分自信。   “都不够啃的。”朱上通恨不得立刻杀上前去,把这全一锅端掉,看他们两国还有没有能耐再联合一起。   贺将军道:“我们要出其不意,攻下哈札木城,让他成为我们的边疆。”   唐墨听到这话心意一动,哈札木地理位置确实也不错,达不到他想像中的好。   嘴角淡淡的笑容,唐墨似笑非笑道:“我们不要哈札木。”   什么?众人讶然,不要哈札木,那他们打什么?   知他们疑惑,唐墨笑道:“打下哈札木,让他们拿伏连山换。”   伏连山不高,起伏不定如长龙卧于天地,他们现在踩着的就是伏连山旁脉之一,是天然屏嶂,他觉得梁国将军很蠢。   如此好的哨所山竟然不会利用,当真让他想笑。   赵将军他们其实也不懂,正确的来说,他们都不懂什么叫哨兵所。   “侯爷,可告知为何?”   唐墨觉得有必要和他们说清楚,指了指脚下的伏连山,道:“你们觉得我们再高的哨楼,能有这些山高吗?”   “自然不能。”   这不是废话,他们再厉害,最多也就三四层楼高,这半山腰有几十层楼高,鸟都能捉到。   唐墨点头,微微一笑:“这座山属于敌国,我们要过来,到时候扎营就在此处后面,再到这里各处用砖块建起哨楼,只要他们再来防,我们这里烟一起,钟一响,后面再远都听得到。”?   这等于在敌国眼前建起一座监视墙,好得不能再好。   众人一听,直赞大妙,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   “而哈札木城确实不错,地形位置不方便管理和发展。伏连山就当作我国对梁国的天然屏嶂,不管是监视,还是抵抗外敌都处于有利地位,更有军事价值。”   有的地理位置注定了那个城市永远也发展不起来,特别是只有冷兵器的古代,不如换取更大的利益。   赵将军眉目飞扬朝唐墨作揖,朗声入耳:“侯爷,佩服,佩服!您不愧是天下奇才,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计谋。”   “就是,建好哨所,我们轮班看守,梁国有点风吹草动他们立刻知晓。”   “侯爷,您当真是天纵奇才。”   众人顷刻间心神豁然,心中激荡万分,在山上建哨所,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如此的话,在上面的士兵可以日夜住在此处,不怕风吹雨淋的监视别国动态。   这个计划简直就是堪称完美,无人能敌,佩服。   赵将军笑道:“到时候他们急了半天,我们还城给他就要了一座山,指不定还笑我们傻呢。”   “只怕将来,他们做梦都哭。”   “哈哈。。。”   众人听完唐墨的话,瞬间自信满满的下山。   天色渐亮,阳光洒下大地,草地上的露水被无情贱踏,哈札木城外,二十万大军如天兵神降,蓦然出现在城门外,吓坏了里面的所有士兵们。   阳光初起,吃饱喝足的将士兵开始攻城,喊杀声震惊,憾动天地。   里面的将士也才二万多人,没到一个小时城门被攻破,哈札木彻底被唐墨掌控在手中。   唐墨入城第一条铁令,不许扰民,第二条就是杀掉守城大将,将旗扔下,将他们的旗帜稳稳插于高城楼上,显告他们的主权。   他们不扰民,不欺民,并出告示,不会为难他们,以民为主。   百姓们将信将疑,仍是不敢出门,在他们心中这是敌国军队,谁敢乱动。   唐墨才不管他们,就让人守在城头等着,等对方到来。   下午情报飞来,敌军惊知哈札木城失守,拨营朝着这边前行,最多二天就可到达。   城头上,唐墨,赵将军,贺将军,钱将军,江子良几人拿着椅子坐在城头边,喝着小酒,望着外面无际草原,惬意潇洒。   赵将军脚搭上旁边椅子,吊儿郎当道:“别说两天,他现在来,也晚了。”   “是啊,咱这几天就把把这粮食全吃完,看他们回来吃草。”   “好主意。”唐墨望向朱上通,笑道:“朱副将等下和赵将军去,给我们给把外面所有的牛和羊全包完,记得给钱。”   朱上通笑呵呵一拍胸,爽快道:“侯爷放心,您给我的钱还在这里呢。”   此次出来,陛下给了侯爷好大一笔钱,就是怕饿着他了。   他们是下属,也跟着沾光,没办法,抱着金大腿,自是不一样的。   钱将军吃着花生,喝口小酒:“侯爷,这天下最讲人情的只怕就是我们军队了。吃敌国的东西,还他妈的给钱。”   “我们吃的是老百姓的,他们最无辜。”   无论敌国还是自己国家,他们是所有人的敬仰,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   钱将军道:“再找些好菜回来,到菜市菜去搬,给他们点钱,我们炖羊肉汤。”   走了几天,一大清早打打杀杀,累死爷们,得好好吃点肉补补。   庆梚立于唐墨身后,听到他们言词愉悦谈着今晚吃什么,明天敌军来之前吃什么,他觉得要是敌军将领知道,可能会直接气死。、   当天夜里,哈札木城营地热闹非凡,麻辣汤,鸳鸯锅,烤羊肉串,香味扑鼻,弥满整座城上空,引得城内百姓口水直流。   士兵们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好觉,起来后,继续吃好吃的。   于是,当敌大将军带着二十万大军来到哈札城时,只闻到满城飘香,羊肉味直冲鼻腔。他们日夜赶路,又累,又渴,最重要的是饿得四肢无力,先是这羊肉汤的美味就足以将他们内心击溃。   唐墨不想开战,不管谁胜谁负,双方必然会折损。   他们直接选择来场谈判,谈哈札木城的归属问题。   当唐墨信使将消息带到时,敌国大将军等人愣神,完全不明白他们是何意。   大将军勒尔达阴沉的眸光望向充当信使的庆梚,浑身散发出现股强大的压力,让人望而生威,语气铿锵有力:“你们侯爷,是何意思?”   庆梚无视他的威压,不卑不亢与之对视:“我家侯爷意思很简单,鱼力城还我们,伏连山给我们,哈札木城我们不要。如若你们不同意,可以杀了我,然后开打。当然,你们又饿又累,我们这两天是吃饱了喝足了,谁把谁打得满地找牙就不得而知。”   勒尔达身边一位将军冷嘲出声:“你们侯爷当我们傻啊,什么都不图,就图座山。”   庆梚轻笑,眸光轻蔑张扬:“咱们侯爷只是想着尽量不打就不打,你们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可没计较。”   这话出来,敌营几个将军直接爆粗口。   “他奶的,你们杀了我们几万人,你们死了多少?”   “就是,我们两国四十万人来,总共才回了二十几万,剩下十几万我们自己吃了吗?”   “安静。”勒尔达眸光锐利望向他,语气暗沉:“让你们侯爷来和我们谈。”   他们确实损失过多,能不开战,就不开战,不管他们耍什么阴谋,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庆梚装模作样朝他们作揖,转身那刻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快步离开。   将军们望向勒尔达,十分不服气,怎么还让他给回去了。   勒尔达扬手,眸光深邃暗沉扫向他们:“唐墨不容小觑,别小看此人,方二十出头,却比周昊还难缠。”   “那也是个毛头小子。”   “周昊重伤不能起床,就是你口中的毛头小子绕过鱼力城,给了我们如此致命一击。”   你在别人家里蹦哒的同时,人家把你家都端了,谁狠,一目了然。   原本他们该是主动的一方,顷刻间成为被动对象,他们有一点说得对,二十万对二十万,他们吃饱喝足,而自己这里饿着两天的肚子,怎么打?   光是天空是飘着的羊肉味,就让他们溃败一半。   能不损失的话,他们自然不会损失,只是一座山而已,他相信陛下会同意的。 第113章 萧正霆到来   哈札木的百姓原本以为会有激烈的战斗,结果连续几天,都没动静,唐墨等人该吃吃,该喝喝,为了表诚意。   五天后,勒尔达来信,大家在草原上谈谈。   唐墨不以为然,他早就意料到,对方不可能在明知会输的情况下主动开战。   勒尔达不是傻子,此番损失惨重他已无法和梁国陛下交代,自然能免就免。   于是,偌大的草原上,唐墨率着二十万大军立于哈札木城外,勒尔达率着也差不多二十万大军在他对面。   双方之间放三张长大桌,大将军和唐墨面对面坐在桌子正中央,两边将军依次而坐。   其中有一位大臣坐在大将军身边,文官官袍特别显眼,不用猜,定是连夜过来的梁国大臣。   巧的很,今天的天气,云遮艳阳却不阴沉,很适合淡判。   唐墨望向勒尔达,笑道:“大将军我们提的条件如何?”   勒尔达皮笑肉不笑:“侯爷,早听闻你小小年纪乃是少年英雄,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们直捣哈札木城的计划,是谁想的。”   “我们侯爷。”   他话刚落下,勒尔达等人视线全部落在唐墨身上。   那位大臣叫曾番,他讶然挑眉,望着眼前这个护国侯。   小小年纪被授爵位,机智过人,据说北翼营到他手中才三年,就发展成为夏国最可怕的利刃。   前来求援瓜勒军,只带北翼营士兵,竟然里应外合击杀他们梁国士兵几万人。   当初他听说时自是不信,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有如此厉害,更何况他的侯位还是靠帝宠得来。   夏国帝皇萧正霆可不是个昏君,英明果断,很得臣子臣服。   就算如此,他们仍不将其放在心上,瓜勒城一战他们以为是护国侯底下有能手,他将功营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今天一见,人不大,气质非凡内敛,眸光锐利深沉,如若拿下合札木城真是他策划,那此人当真可怕。   小小年纪就如此了不得,将来他们梁国哪里是对手。   想到这里,他心神一紧,语气温和出声:“侯爷当真天纵奇才,我纵横官场多年,还真没有见到一个如您这般年纪就如此了得之人。我忘了自我介绍,我乃是梁国丞相曾番。”   “听说过。”   这个曾番他听正霆说过,是个性子温和,处理狠辣的主。   想想也是,真是如脾气般好,怎么可能率领百官。   他如若温和,自己自然也不强硬,礼尚往来嘛。   扬起笑容,亲切笑道:“在下护国侯唐墨,自然你们派了个脾气温和的来,自然我们也温和的淡,你看如何呢?”   “自是当然,您愿意让步,我们自不会先动手。”   他们双方都知道,如若这位侯爷不让步,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梁国。   贺将军笑道:“其实我们的本意是将你们打得半死不活,狼狈回国的。只是我们侯爷仁善,只想着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是我们拟的条件,请过目。”   唐墨将一叠纸张递给他们,这是契约,只要他们同意,盖章就有效。   曾番拿过来细看,上面条条款款清清楚楚,字体清秀隽劲,字里行间犹如印刻,光是字体就让人刮目相看。   越往下看,他眉头皱得越紧,看完时脸色暗沉。   勒尔达拿过来翻看,第一眼就被字给吸引住:“这字,是何人所写?”   “我家侯爷。”异口同声的话再次响起,一样的动作指向同一个人。   勒尔达不知为何,心中极为惆怅,这小子是不是过于厉害了些。   曾番望向唐墨,意味深长道:“侯爷的协议并无不凭,只是钱财方面,我等怕是不能做主。”   赵将军冷笑,嗤之以鼻道:“感情你们打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输,这番自信也不知从哪里来。无论是军力,还是财力,我们远胜你们,连国土都比你们大一半不止。你们要清楚,今天坐在这里谈,是因为我方不愿多添血河,所谓平等,你们呈于劣势。”   “要不,咱回去,以拳头定胜负如何?”   钱将军想到他们两国敢联手,就想捧死他们的头。   勒尔达神情紧绷,语气强势:“和平谈判是你们提出,却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唐墨轻笑,不冷不淡出声:“你们要搞清楚,是你们先掳我国城池,我等反击,而你们确实处于下风,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攻下城后反正主动还给你们,只是要一大片草原做为补偿,这并不过分吧。钱财方面我们开的价十分优惠,不可能再少,原本我还想加些牛羊,只是这里的牛羊都快给我们吃光,我们才勉强没写进去。”   这话嚣张而有理,让勒尔达他们几人说不出话来。   曾番眸光深思望向唐墨,心中震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胸和见识,假以时日,他们梁国只能吃亏的份。   不得不承认他所言是事实,如若他拿下哈札木后再攻别的城,大家你打我我打你很正常。   谁想他反其道而行,拿下敌国城市,不杀戮,不扰民,大吃大喝,然后好声好气还给他们,只是要一小片草原。   如若他们不答应,梁国在众国之间绝对会落个不知好歹的名声,也会被人所唾骂。   如若答应,他相信这位侯爷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将城池还给他们。   上面的协议他挑不出一点错,完全是有利于他们梁国。   越是如此,他越是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寻不出来,想讨价还价都无从下手。   深吸口气,曾番道:“侯爷,你的协议确实对我们没有多大的伤害,正如此,我才不敢签。我不明白,为何你执意要伏连山?”   手曲起轻叩桌面,唐墨似笑非笑道:“这是我国的内政,别国无权知道,你们再商量商量,同意就签字。不同意,我们回去,拳头说话。不过我告诉你们,如若我们打赢,你们不止伏连山没有,连哈札木都没了。”   哈札木不大不小也是个城,等于在他们梁国身上咬下一块,切肉之痛不必言说。   无奈又想不出他为何不要哈札木,只要伏连山,心里那个挠啊。   贺将军几人见到他们为难又不解的模样,心里那个得意。   他们相信侯爷不要哈札木定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心里虽然不解,却相信侯爷的眼光。   唐墨给他们一个小时的商量时间,曾番和勒尔达众人回到自己阵营内,认真商量各种可能性。   贺将军笑着望向唐墨:“侯爷,他们这挠心挠肺却猜不到的表情,笑死老子了。”   “就是,看他们还嚣张。”   “只要签下协议,公布各国,那以后他们想后悔都难。”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脸上皆是得意的神情。   唐墨笑道:“今天,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我们所拟的条件也只是刮他们一点肉,如若不识相,就把他们埋在这里。”   几人相视一眼,同时竖起大姆指,异口同声道:“侯爷英明。”   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曾番拿出皇帝的印玺签字,盖印,神情复杂递给唐墨。   唐墨拿出自己的印章,签上名,盖印,然后递给贺将军所有人盖好印。   最后盖的是周昊的帅印,这才是真正有份量的。   唐墨将所有协议收起来,笑道:“我会在这里等陛下印玺过来,你们也要多等几天。”   消息他已发回去,相信玉玺正在快马加鞭来的路上。   就在此时,洪亮的声音划破宁静:“陛下驾到!”   众人震惊,侧头看到不远处一行人马疾速而来,为首的竟然是萧正霆。   唐墨也十分意外,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该在京城才是。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贺将军等人率领身后二十万大将下跪请安,声音震耳欲聋。   “参见夏国陛下。”曾番实在错愕惊诧,忙和勒尔达等人行礼,他没有想到他们帝王竟然出现在此。   传言萧正霆待唐墨十分真情切意,爱他入骨,今天一见果然传言不假。   “都平身。”   利落下马,萧正霆来到唐墨身边,见到他黑瘦不少,顿时心疼得要命。   “如何?”   “给,等你的印章。”   萧正霆接过他手里的一叠协议,随意落座,认真查看每条每款。   曾番作揖,恭敬道:“夏国陛下,贵国护国侯亲自决定,只要伏连山。哈札木还给我等,不知陛下可知晓?”   “自然。”   清冷淡漠的声音夹着威压,透着三分寒意。   一目十行看完,伸手:“笔。”   “是。”庆梚恭敬将笔递到他手心,继续研墨。   萧正霆利落签上自己的名字,望向曾番:“此协议从现在开始生效,如若梁国再如此番这般过分,亡国之灾不可避免。”   轻轻一句话,轻描淡定,却如重击硾向曾番等人的心,让他们不自觉心生寒意。   这位陛下,仍是以往般的强势可怕。   立泉从立山手里的盒子内拿出玉玺,当着所有人的面盖上去。   两国玉玺红印同排而立,协议正式生效,一式双份。   而梁国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失去了什么,直到一年后,夏国哨所建成,伏连山后面成为新的营地,他们才幡然醒悟,为时已晚。 第114章 志安军出事   鱼力城内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外面广际草原上无数营帐整齐排列,向着伏连山延去。   高高城墙再次飘荡起他们的龙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城内百姓得知解放,欢唿雀跃,高兴的欢迎着自己朝廷的军队,而陛下的到来,让气氛上升到极点。   他们暂时住在城主府内,在瓜勒城的周昊也被移到这里。   外面天色渐黑,众人一一将情况报告给萧正霆,自然也大肆夸唐黑的用兵之神。   萧正霆望着几个将军说到唐墨时眼里的光彩,心中一阵骄傲。   “时辰不早,都用饭吧。从明天开始,休整军队,奖赏的物资很快就会到。”   他们累了一天,事情告一段落,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众人欢喜起身,恭敬跪下:“谢陛下隆恩浩荡。”   等到他们离去,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温柔望向他:“墨,怎么有些瘦了?”   唐墨捏着他俊美的侧脸,笑道:“我是来打仗。”   打仗苦不堪言,他瘦很正常,能活着就可以。   萧正霆搂着他入怀,亲吻他的唇,眉眼皆是笑意:“等下我好好为你捏捏肩膀。”   手肘顶住他的胸,唐墨翻个白眼:“这在外面,你收敛些。”   “是,是,,墨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墨高兴,晚上床榻间任由他来,他都是很收敛的。   唐墨太知道他的个性,后背寒毛竖起,这小子,不会今天晚上想折腾他吧。   萧正霆敛起表情说正事:“墨,为何放弃哈札木而选伏连山?”   他相信以墨的个性,必然是伏连山的价值远胜哈札木。   唐墨知道他会问,笑道:“哈札木确实不错,我放弃它是有原因的。无论每个国家扎营都是在边境外,如若要过来,他们扎营就会回到后面极远的胜城,我们难以监视。你问我伏连山要来何用,我打算在上面盖哨所,半山腰处居高临下可将哈札木周围一切看得清楚。我们扎营在后面,他们在前面,只要他们有些动静,就可察觉。哨所就是在山上?营地,用砖?房子,里面厨房茅厕什么都有,士兵们在轮班住在那里,物资鱼力城送来就可。”   萧正霆听完,眸光染笑,心生欢喜:“墨当真不愧是奇才,这样的奇思倒是第一次见。”   在山上?哨所监视别国动态,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也是梁国想不透他们要伏连山的地方。   再过几天,只怕对方要哭。   伏连山山势确实独特,连梁国都从未想过要利用伏连山地形,不得不说是他们一大损失。   “陛下。”外面庆梚的声音传来,恭敬有礼:“外面庆功宴已开始,将军们请您出去。”   “走吧。”唐墨真怕他又亲过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动分毫萧正霆既知全意,宠溺的笑着跟上。   士兵们在城外开大宴,他们在城主府内开小宴,中央有女子歌舞。   萧正霆自然坐上位,唐墨最靠近他,下首是各位将军和副将。   军中人向来豪爽,不似文臣拘束,就算陛下在这里,他们也尽情的吃喝聊天,拍桌歌唱。   立山此时端着一碗汤放到他的眼前,望向唐墨笑道:“侯爷,主子让人做的牛肉面。”   唐墨掀开碗盖,发现下面只有一口面,上面全部放着一层厚厚的牛肉,份量十分,汤还是人参鸡汤,营养美味。   吃了一口,发现竟和御厨做的一模一样。   咽下后正想问千明,只见他笑道:“属下做的,可是跟御厨学了许久才会这么。”   完全是侯爷喜欢,陛下怕在边境侯爷想吃吃不上,就让他学习的。   还好他聪明,一天就学会了。   咽下面食,唐墨真心夸奖:“做得棒。”   没有想到立山竟然还有做厨子的天赋,还真是十项全能。   萧正霆见他利落吃完一碗面,嘴角有了三分浅笑。   果然让立山学做这道面,学得极对。   萧正霆并没有坐多久,他还有事和周昊商量。   他起身后,各位将军更加放肆,什么黄腔绿调全部都说出来,厅内大笑声不绝于耳。   周昊被送过来的时候刚巧喝完药,睡得极沉,等到醒过来已月上中天,开门声让他回过神。   当见到外面气宇轩昂,信步而入的萧正霆时,不敢相信睁大眸子,挣扎着起身。   “陛下。”   “不必多礼,你身子不适。”   坐在床边椅子,萧正霆见他神色好许多,显然伤情恢复得极快。   周昊苦笑道:“陛下,臣重伤在身,失礼了。”   他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萧正霆冷声道:“协议的事情你可知晓?”   “自然知晓,臣却疑惑阿墨为何如此?”   哈札木也是不错的城池,为何要放弃,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萧正霆将唐墨之前与他所言尽数告知,沉冽道:“墨的想法十分新颖,可以一试。他所言不假,哈札木确实没有伏连山地理位置重要。”   周昊垂眸,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陛下,臣老了,有阿墨这样的后起之秀,臣十分高兴。”   阿墨天生就是为部队而生,他适合战场,适合领兵打仗。   “他不会当统帅。”萧正霆一言破灭他的期望,冷声道:“阿墨亲口与我说过,不会承你的位置。”   周昊讶然,道:“这是为何?”   阿墨有如此好的天赋,如若不当统帅,岂不是白白浪费上天如此的厚爱。   萧正霆沉声道;“阿墨他本意不在此,他也许是个领兵的奇才,更是谋策的天才,你让他当统帅,不如让他当军师。”   阿墨如若有意,这个问题他不会等周昊提出来。   周昊眸光微沉,明白他的意思,想必陛下和阿墨谈过这方面的问题,才知道得如此清楚。   两人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萧正霆出来的时候,刚好见到唐墨双手环胸倚在门边柱子上,笑容戏谑。   “聊完了。”   “嗯。”   拉着他的手,萧正霆神情温柔,静静走在无人长廊上,身后立山等人离十步远。   刚回到屋门刚关上,唐墨瞬间被萧正霆压在门边,灼热的吻随至袭来,霸道的手拭下他的衣服,吻上他结实的肩,缓缓而下,如一团热烈的火彻底将唐墨烧融。   寂静的夜,房间内热情似火,暧昧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暖阳升起,萧正霆和唐墨骑着马疾驰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掠风迎阳。   他们在伏连山脚停下,贺将军等人迅速查看周边是否有可疑人物,立山等人护送着萧正霆开始登山。   山高而无路,唐墨照着之前走过的路线前行,阳光从林间洒落,四五月的阳光开始有了炙热,洒在布满青草的山林间。   夏天既将到来,山林已十分茂盛,荆棘遍布,十分难行。立山带着侍卫在前面开路,让后面的主子可以安然行走。   半山腰上他们身上已被汗湿完,立于山腰间,微风吹来,凉爽清透,让人精神一振。   站在一块石头上,唐墨指向前方:“正霆,看看那边山林,它后面远处就是哈札木城。”   萧正霆放眼眺望,天地辽阔尽在眼前,远山,绿林,草原,壮丽如画,登高望远既是一种享受。   “确实不错。”   这个方位可以远眺哈札城,多远都可以看清。   借着树木遮掩,草原上绝对看不清他们方位,如若再矮一些,绝对是狙击的好方位。   唐墨指了指脚下,道:“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哨所,旁边所有侧峰都?一座,山顶有水流下,可在这里挖水池引导其往此处,方便值班的士兵使用。”   “确实可以。”   高海拨处不能种菜,可以让轮班的士兵前往采买,或者到鱼力城营帐取。   唐墨再指几个方便,皆是?哨所最佳方位,?在阳光只晒半天的侧边,夏日之时士兵有荫可遮。   萧正霆环顾四周,发觉伏连山后面就可以看到鱼力城方位,左侧和右侧全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如一把剑隔开两个国家。   立于此地,他终于明白墨为何宁愿不要哈札木城,也要拿下伏连山。   他们在半山腰看了许久,方缓缓下山。   贺将军见到二人下来忙行礼:“陛下,刚才来报,西疆那边出事情,两大将军中西将军被杀,魏国趁机作乱,西疆乱成一片。”   萧正霆眸光微凉,语气威严:“裴谨现在在何处?”   “明天就可到达鱼力城。”   “让他原路返回,支持志安军。”   “陛下。”贺将军想了想,还是出声:“裴谨是权国公一党,如若让他掌握了志安军,那可就麻烦。”   萧正霆自然知道,只是现在周昊身受重伤,暂时抽不出人手。   唐墨嘴角微勾,眼神泛过狡黠:“正霆,让赵将军他们前往如何?就由他和裴将军一起,这样他就算暗中弄手脚,也做不成。”   “让老钱也一起,他们二人向来鬼主意多,心眼也多,可以防裴谨乱来。”   裴谨此人表面看着严谨,实则心神狡诈,决不能让他单独进入志安军。   万一他弄死玉将军,神不知鬼不觉将志安军握在手里,那岂不是壮大权国公的胆。   萧正霆道:“嗯,先回城。”   周昊对于西疆也十分了解,他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想法和提议。   众人不再等,翻身上马,朝着鱼力城疾驰而去。 第115章 他的墨好生可爱   京城效外,北翼营上万士兵护送萧正霆回归,远远看到京城,众人欢唿出声。   离家差不多三月,他们此时看到京城,可谓近乡情怯。   他们去的时候走得急,回的时候慢悠悠。   唐墨在马车内听到声音被惊醒,侧耳倾听才知道回到京城。   “吵醒你了。”萧正霆抚上他的脸颊,眸子温柔似水:“我们到家了。”   “嗯。”长腿跨上小桌,唐墨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望向外面。   此时花艳芬芳,城外野花灿烂,放眼望去生机勃勃,浓雾弥漫山林,稻田,浓雾,山林,形成一副极美的山水诗意图。   北翼营凯旋而归,百姓们欢唿雀跃,唐墨等人却不知,他的英雄事迹早就传遍整个京城。   萧正霆先回皇宫,他则回北翼营安顿士兵,庆功宴会将在明夜举行。   回到久违的军营,士兵们第一时间就是跳到旁边河里洗澡,行走一路,兼程不停,身上脏得他们自己都嫌弃。   主帐内,朱上通刚坐下,马利和赵同俩小子就回来,上前就想揍他。   “臭小子,这回威风了吧。”   “就是,运气好的都得战功了。”   想到他们抽签输掉只能在京城训练长风军那群兔崽子,他们心里那个气啊。   这次回来定然要好好宰他们一顿,怎么着都得让他们畅快了才行。   朱上通哈哈大笑,得意道:“侯爷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没办法,我实力强嘛。”   “臭小子。”   这话出来,二人真的想揍死他。   唐墨笑道:“长风军那里的训练如何?”   二人立刻脸色一整,马利作揖道:“侯爷放心,我们可是把他们可劲的整。刚开始还叫苦连天,现在慢慢适合。”   “别说,长风军集体体质确实不错,这点是我们没有料到的。”   就算如此,仍是被他们整得哭爹叫娘的,那叫一个惨,总算是平复了点他们不能去前线的郁闷。   “那就好。”唐墨拿出桌上一叠把表,正是他不在期间马利二人整理出的报告。   每日报表,记录长风军训练情况和课目,还有感后想,十分详细。   唐墨望向他们,笑道:“明天我看一下长风军情况如何,可以的话开始加强他们的难度。”   几人听完,想到当初自己的生不如死,现在地狱轮到别人下,那叫一个爽快。   回到府内,刚迈入就看到江子良顶着眼皮坐在凉亭内,身边萧正吉和四个孩子围着他转,硬是要他讲故事。   见到他回来,那是如遇神临,江子良哭丧着脸:“兄弟,你快来啊,我顶不住你哥哥和孩子们的攻击了。我都没上战场,我怎么和他们讲在战场上杀敌四方。你让我睡一会,我真的很困。”   阿墨有马车坐,他没有,都是骑着大马一路奔波而回,他现在站着都能睡着。   偏偏刚入侯爷刚睡没多久,就被他们拖起来,还说什么要讲故事。   这几个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真是委屈死他咧。   萧正吉和几个孩子霎地站起来,双眼放光望向唐墨。   江子良趁此机会,机灵起身,迅速逃走。   他决定了,回房后要大睡三天三夜,他把门从里面堵住,谁叫都不开,他要睡觉,他要睡觉。   他一走,换唐墨瞬间被一大四小围住。   “阿墨弟弟快给我讲讲你怎么杀敌的?”   “唐哥哥,你快讲啊。”   “我也想知道。”   “对,我将来也要上阵杀敌。”   唐墨衣裳都快被他们扯破,无奈只能举手:“好了,现在到我院子大厅坐好,我坐着和你们说。这大白天,难道在顶着太阳说,会中暑的。”   “好咧。”   萧正吉跑得最快,后面四个孩子紧紧跟随。   宫女嬷嬷吓得大叫:“都端庄些,都端庄些,主子们,不要跑。”   唐墨摇头轻笑,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   云闲居大厅内,唐墨坐在上位,望着五双渴望的眼神,缓缓开始从瓜勒城讲起。   清亮声音幽然传出,朗朗入耳,几人听得津津有味。   施管家从厨房过来,见到庆梚站在门外,靠近就听到主子正在讲如何杀敌。   庆梚小声道:“侯爷正在给大殿下和小殿下们说战场上的事情,看样子一时半会不能停,怎么了?”   “饭菜做好了,这要多久?”   “嗯,现在刚说完收复瓜勒城,可能要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   “那行,我让厨房再多做一道菜。”   这菜有些费时间,他怕主子饿着就直接让人省掉。   如若现在还未能用饭,他就让厨子快些做好。   唐墨讲完故事,几人听得余犹未绝,三个男孩子最大也七八岁,都能听懂,小公主听了个气氛,至于最大的萧正吉,他就听着好玩。   管家此时进来,笑容满面作揖:“主子,都讲饿了,饭菜刚巧好,不如先用饭。饿着肚子,可讲不了好故事。”   “好,我们先吃饭。”   唐墨接过庆梚递上来的菜小抿一口,说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可算是消停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就上,孩子们乖巧的坐下,萧正吉眨眼望向管家:“管家,要不要叫那个道士大哥哥。”   管家笑道:“殿下安心吃饭,江道长说不要打扰。”   “那可有留饭?”   “自然是有的,殿下放心,在府里每个人都不会饿着的。”   施管家望着天真无暇的萧正吉,心中有时候真觉得老天爷不知怎么想的。大殿下这般赤子之心的人,被宫斗弄成如此模样。   怪不得侯爷说过,孩子们想出府里来住就随他们,至少这里单纯。   这也是为什么陛下不愿再纳妃的原因,一是有了主子,二怕就是他深谙宫斗的可怕,妃子暗斗明争,受伤的终是孩子。   众人刚拿起筷子,萧正霆从外面进来,身后孙公公还捧着东西。   萧正吉第一个招手,笑容灿烂:“弟弟快些过来吃饭,就等你了。”   “来得倒巧。”唐墨喝了口汤,示意孩子们吃饭。   萧正霆在他和萧正吉中间落座,浅笑道:“刚忙完国事。”   孙公公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施管家,笑道:“西边刚进贡来的雪莲,放仓库冰块边。”   “放心,晓得的。”施管家端着盒子,亲自送到仓库。   唐墨笑望向孙公公,打趣道:“孙公公这些日子没见,怎么越显白了。”   孙公公眯眼微笑,翘着兰花指道:“胡说,我都是这么白的,这叫天生丽质。”   他话出来,千山和千泉都笑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孙公公确实会保养。   萧正吉第一个给萧正霆夹了块肉,咧嘴一笑:“弟弟国事忙,吃块肉补补。”   “谢谢哥哥。”萧正霆从孙公公手里接过筷子,笑望向唐墨:“刚得了雪莲,你想吃就让人炖,御厨们都会的。”   现在他厨子除了原来的,也有御厨,不然满足不了哥哥挑剔的胃。   孩子们吃饭很快,他们都在等萧正吉,等萧正吉放下筷子。   萧正霆让孩子们陪着萧正吉到后院玩去,那里唐墨特别做了个训练场给他们,还有一些玩具,旁边有侍卫和宫女看着,不会出事情。   厅内只剩二人,萧正霆终于可以说点正事:“志安军那边贺将军他们来信已到达。”   “那玉将军什么态度?”   唐墨听闻这个玉将军是个难得的将才,脾气很爆,是当地大家族出身。   萧正霆为他夹了片鱼肉,笑道:“自是恭敬的迎着,相处的话必然是火花四射。”   玉将军脾气不好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和他相处多年的西将军被杀,他心情怎么可能好。   他们三个将军前往,说是帮助,其实他都知道陛下想将权收回去,更加不会善待三人。   “裴谨那边钱将军他们说什么情况?”   裴谨此人本就是个心机深机的,只怕钱将军他们不看着点,玉将军会吃大亏。   萧正霆倒一点也不担心:“相比裴谨,玉将军更相信钱将军他们,早年他们并肩作战过。”   “那就可以。”现在志安军可以说全握在玉将军手里,二十万左右大军,对于权国公一派来说是强大的诱惑力。   铤而走险是正常的,富贵险中求,裴谨自然明白这点,他行事也会更加小心   萧正霆笑道:“权国公让唐进安的妻子回娘家,昨天也刚回。”   “热闹才刚刚开始,没有什么好急的。说来也巧,他们成亲也几年,为什么没有孩子?”   唐墨这点觉得很疑惑,唐进安看着身体也很好,妻子他见过气色也上佳,为何会怀不上孩子。   萧正霆喝了口小酒,动作优雅从容:“自然是我,不想让她怀。”   唐墨讶然挑眉,意味深长道:“你。。不会是让别人干了什么吧?”   “当然,神不知鬼不觉,问题出现在唐进安身上。”   “也就是说,无论他娶多少个老婆,纳多少妾,都不会有孩子?”   “自然,绝对不会有。”   当初王氏那般害阿墨,别以为他会放过。   他不会杀唐进安,却会让他断子绝孙,没有子孙,唐进安蹦得再高,都是假的   唐墨给他夹了片牛肉,笑容讨好:“正霆哥哥,吃肉。”   萧正霆难得见到他狗腿模样,心情愉悦:“晚上的肉更好吃。”   唐墨没有想到他突然开黄腔,长腿直接踢他脚上,死瞪他。   这个色鬼,这么多人在外面,他不要脸,他可是要的。   萧正霆望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蓦然咧开笑容,笑的如沐春风。   他的墨,好生可爱! 第116章 权国公算计   初夏来临,阵阵隆鸣雷声夹着倾盘大雨笼罩住整个京城,护国侯府内,唐墨正和萧正霆下棋。   难得空闲时间,萧正霆早早出来,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吃过早饭后对弈到此时。   “几个孩子倒是安静。”   这几天也没有来侯府,原本热闹的花园安静得让他好不习惯。   萧正霆放下黑子,道:“他们课业繁重,自不能再似以前那般天天可以出来。”   孩子们都渐渐长大,该有的课业要全部都学习,空闲时间太少了。   唐墨不赞同他的做法,吃掉他一子,道:“孩子太小,睡眠一定要充足的。小舞儿是个公主,也不必如此紧压着。”   男孩子不一样,男孩子将来有一个会承大统,严格些正常。   想了想,唐墨道:“下午课习武的到我这里来,还有品德课也要安排。”   两节课的话,他合理安排,孩子有休闲的时间可以玩。   萧正霆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不赞同如此做:“他们将来有一个会继承我的皇位,如若不严格的话。”   “正霆。”扬手打断他的话,唐墨笑道:“课业很重,他们都小,总要有些娱乐节目给他们调节心理。正因为他们三个男孩子中有一个会是帝皇,心态才更加重要,健康,乐观的心态有助于他们后半生。人生坎坷无数,如若没有好的心态,如何到头?”   萧正霆望着他复杂的瞳眸,缓缓开口:“都随你。”   指着他,唐墨认真道:“还有一件事情,没到七点,不许让孩子起床。”   别以为他不知道,孩子四五点就起床,照此以往,书都能读吐血。   “好,之前不是改为寅时过吗?”   “寅时过也才五点,我之前就跟你说七点,孩子小小年纪,别被你给累坏了身体。万一落下病根,我看你怎么办?”   现在他哥哥体内毒素清完,再也不需要女人,看他到哪里找孩子。   “都随墨。”   教育孩子这方面,他发现墨真的很有一套。   外面,江子良撑着伞冲进来:“我的天,我的天!好大的雨!”   抖着身上的雨水,江子良将伞扔到廊下长椅,抖抖身上才迈入里屋,见到萧正霆在忙作揖行礼。   “何事?”这大雨天的,唐墨在想这小子犯什么抽?   江子良笑着在旁边坐下来,道:“师父和师兄他们在南洲,让我过去一下,明天我就走了。”   “如此突然。”   “我收到信也很突然好吗?”江子良皱眉,十分不悦道:“我还不想去呢。你不知道,宁南有我师父的师弟在,那个老头难缠得紧,我和师兄们从小没让他少整。这几年不知怎地,专门来整我了。”   他师父来信,如若他不去,以后别回道观。   师命难违,不去也得去。   唐墨看看天色,叫来施管家,让他给江子良拿一些钱。   江子良笑得合不拢嘴:“兄弟,我其实不是来拿钱的,不过你要给的话,一点点就行了。”   陛下还在这里,他不能过分。   唐墨踢他一脚,没好气道:“在这里装什么装,放心,给你一千两。”   张大嘴巴,江子良竖起一根手指颤抖的道:“一。。一千两?”   我的乖乖,他的好兄弟啊。   唐墨微笑,道:“对,一千两。放心,不会饿着你的。”   “兄弟,多谢。”站起来,江子良装模作样拱手感谢,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萧正霆望向立山,道:“你立刻回宫,拿出之前那幅秋山子的画,让江子良带给千山道长。”   “是。”   “秋山子的画?”   江子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里满是不信。   秋山子可是一代大画家,他画的话极有韵味,享誉各国,他画画全凭心意,一幅画只会画一次,每幅都是无价之宝。   师父可是秋山子大师的画迷,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大方。   唐墨笑道:“还不快替你师父谢恩。”   江子良反应过来,恭敬跪下:“多谢陛下赐画之恩。”   他没有想到今天过来会有这样的惊喜,师父只怕要乐疯了。   唐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笑道:“这小子,还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世外之人养大的孩子,自然心性不同我等。”   他们所要顾虑的过多,而江子良并没有什么烦恼,唯一的烦恼,只怕就是和师父师兄们斗智斗勇了。   唐墨想起什么,语气有些微沉:“权国公好像过于安静了。”   自从他回来后,权国公据说还大大夸了他一番,什么少年英雄,什么天下奇才,听得他鸡皮掉一地。   连跳三子,萧正霆冷声:“他越是安静,就越表示他想的计谋越毒。”   权国公向来滑熘,次次不留把柄,他相信不可能每次都如此幸运。   就在二人谈论权国公时,权国公府内,王猊正和左素,唐进安也在谈论唐墨。   左素作揖,道:“国公爷,此番唐墨出去,我们和梁国的计划失败,这小子还用奇招制胜,划走伏连山。”   “是啊。”权国公微昂头,意味深长轻吐口气:“唐墨,如若知道他今天如此可怕,当初我定然出去所有暗卫,也要将他斩杀。”   谁会想到,当时大意,竟然让一头狼迅速成长,还长得如此健壮可怕。   左素疑惑道:“国公爷,属下不明白,他不要哈札木城,要伏连山做什么?”   是个人有脑子都会有城池,谁会要山?   权国公道:“唐墨要伏连山,自然是伏连山的价值比哈札木城高,以他的个性,伏连山必有妙用。而这个妙用,连陛下都赞成放弃哈札木城。”   唐进安皱眉,眸光阴狠:“外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唐墨现在如日中天,更有战功在身,越加难以对付。   当得知成功收复鱼力城那刻,他彻夜难眠,只暗道上天不公,竟然让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有如此大的运道。   权国公深吸口气,沉声道:“如此,我们只能让这个江山易主。”   什么?唐进安震惊睁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唐进安颤抖着声音,道:“外公,如若被发现,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   左素早就知道权国公的野心,作揖,语重深长道:“国公爷,难道要用最后的法子吗?”   “自然。”望向唐进安,权国公道:“进安,你现在开始,不得入权国公府,和妻子呆在自己家里。”   自从成亲后,他就为他们夫妻在外置有宅子,正式分开。   权国公如此做是有私心想法的,他的野心太大,如若出事,至少可以保住唐进安。   “外公。”唐进安摇头,急切道:“外公,为何?”   他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该一起担才是。   权国公摇头,轻叹道:“进安,外公做的事情太危险,你不能掺入其中。”   左素道:“唐少爷,国公爷是为了你着想。”   唐进安袖子内的手是紧握,眼底满是苦涩:“外公,是进安没用,帮不上你。”   “你这孩子说什么。”权国公知道他想什么,笑道:“你不要插手,不能让你母亲后继无人。有空在这里伤感,不如努力些,你们成亲几年,孩子没有一个。想让外公高兴,就快些让妻子看看大夫,给我个外曾孙抱抱。”   他们成亲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权国公说不急是假的。   左素捋着胡子,道:“确实是,别人和你同年成亲的,孩子都有两个了,你们还没有动静。贺神医可以请他看看,到底医者父母心,给足够钱,他定然会看的。”   唐进安勉强扯出笑容,淡淡道:“我们都看过,没有问题,只说时候未到。”   “实在不行,抱养一个。”左素望向权国公,道:“以前也有人四五年没有孩子生,抱养的不出一年,就不断的生出孩子。”?   权国公点头,笑望向唐进安:“倒是可以,你们考虑一下。”   唐进安作揖,情绪暗沉道:“外公放心,孙儿会考虑的。”   左素望向权国公,脸色微淡:“国公爷,志安军那边只怕会有些困难。”   西将军的死让玉将军心情大跌,加上他们去是分对方的权,玉将军绝对会将志安军握的更紧。   他说的权国公都知道,语气阴冷道:“我已去信给裴谨,如若找到机会,除掉玉将军。”   “国公,这样太过冒险。”此时钱将军和贺将军都在志安军,如若不小心被捉到把柄,只怕会有麻烦。   权国公扬手,止住他的话:“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来,唐墨成长迅速,我们不能再等。如若等他成为一代雄将,我们必然满盘皆输。”   他们此时要的就是大胆行动,铤而走险,才能真正赢得胜利。   唐进安沉声道:“外公,志安军不止我们想要,陛下也想要收回。贺将军和钱将军绝不可能如此轻松让裴将军得逞,我们不如做掉他们,让裴将军得以行事。”   “这是自然,人我早就派过去,只是。。。”权国公望向左素,道:“你立刻飞鸽传书给他们,先杀掉钱将军,嫁祸给西将军,让他们内讧,这样裴谨才有机会下手。”   左素眼前一亮,惊唿出声:“国公英明。如此他们内乱,我方可趁机拿到兵权。”   权国公点头,道:“再去信给西蛮国那边,让他们再次发起攻击,平郡王会和他们理应外合,将行走路线给他们。”   “国公爷放心,此事我会办妥。”   不管如何,志安军他们誓在必得,绝不能让其落入皇帝之手。 第117章 差点中招   寂静的宫廷内院,立山抱剑立于门外,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   一个宫女步伐急促走来,急声道:“立山大人,不知立泉大人怎么了?”   立山脸色微变,道:“怎么回事?”   侍女气喘吁吁道:“不知道,他难受得厉害。”   立山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她道:“你立刻去寻御医,我去看看。”   “是。”侍女说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就在他离开那刻,一个侍女端着香茶步伐微轻从拐廊来,轻轻推开寝宫大门迈入里屋。   偌大的龙床上,萧正霆和唐墨相拥而眠,暗香浮动,薄薄的被子下是赤裸的身子,引人暇想。   侍女将香茶放在小桌,走到屏风前,手碰到衣服那刻,一只红色的小虫子钻入其中,转眼消失不见。   做完一切后,侍女淡定走出去,刚走到廊下,抬眸就见孙公公冷脸立于她眼前,心神一颤。   孙公公扬手,身后的太监机灵上前将寝宫大门关好。   居高临下望向丫头,孙公公冷笑:“谁准许你入陛下寝宫的?”   陛下早就有令,宫女不许入卧龙宫,她吃了豹子胆,竟然敢私自进去。   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哭道:“公公,是小信子今天不舒服,他怕您骂,就让我偷偷替他奉茶过来。”   孙公公微眯眼,眸光泛冷:“小信子就算不舒服,也有小明子。”   往后看了眼太监,几个太监上前,捂住她的嘴直接拖走。   “拖到司刑局拷问。”   身后的太监点头,在不发生一点声音的情况下将人直接带走。   他正想转身,里面传来萧正霆威严的声音:“何事?”   孙公公此时恨不得扭下那个宫女的头,陛下难得有空闲时间休息,竟然也被她给吵醒了。   轻轻推门进去,孙公公来到床边:“陛下,是个造次的宫女,奴才已将她处置。”   唐墨从被子里钻出来,睡眼惺忪道:“宫女?这个时候?”   此时天色刚亮,宫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公公作揖,恭敬道:“陛下早就下令宫女不许接近这里,已拖下去审问。”   萧正霆亲了亲唐墨的脸颊,笑道:“再睡一会?”   “嗯。”   他确实困,昨夜被他闹了半宿,现在全身酸痛。   孙公公听到这里,忙转身准备出去,视线扫过放在屏风上的衣服时微眯。   走上几步,瞳眸疑惑,这衣服是他亲自放的,就算移动分毫也可以看得出被人碰过。   萧正霆侧头,冷声道:“何事??”   孙公公忙转身,轻声道:“陛下恕罪,这衣服,该是被那宫女碰过。”   他话刚落下,暗卫蓦然出现跪于萧正霆眼前:“陛下,宫女十分可疑,进来后摸过这衣服,表情十分怪异,而且她手上似有什么东西爬入衣服内。”   什么?孙公公脸色微变,颤抖的手指向衣服,和后面的太监道:“快,扔掉!”   “是。”   一个太监上前将屏风上的衣服扯抱在手里,就在此时,一条红色的小虫子霎地钻入他手腕处的伤口,瞬间没入皮肉下。   “啊!”小太监吓得把衣服都扔掉,不断捉着手:“孙公公,有个虫子钻入我的伤口了。”   “胡说八道什么。”   孙公公打他一巴掌,气得想踢死他,侯爷刚眯眼,他整哪一种。   “真的!”   小太监怕他不信,撸起自己的袖子。   孙公公视线落在他手臂那刻,脸色骤变。   只见那细白的手臂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凸起,朝着肩膀的地方爬去,看得人寒毛竖起。   萧正霆不悦出声:“什么东西?”   孙公公忙指着太监手臂喊道:“陛下不好了,小安子手里有个虫子往上钻。”   虫子?唐墨霎地睁开眼,坐起身道:“什么样的虫子?”   孙公公摇头,苦着脸道:“不知道什么虫子?会不会是蛊虫那些坏东西。”?   小安子吓得眼泪流出来,哭着握住自己的肩:“公公,快救救我!”   “帮他按住手。”   唐墨将里衣穿好,跳下床来到小安子身边,看到那慢慢蠕动的东西时脸色微变。   披着衣服出来的萧正霆眸光冷寒:“立刻传贺神医过来,快。”   外面立山大步走进来,道:“出了什么事情?”   话刚落下,他看到了小安子手臂上蠕动的东西,脸色大变:“是蛊虫。”   唯有蛊虫能钻到人的体内,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的?   抽出匕首,立山手起刀落想挑出蛊虫,谁想虫子霎然消失在肩膀处,下一秒,小安子抱着胸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陛下小心。”   立山和孙公公立刻将萧正霆和唐墨护在身后,十几个暗卫霎然出现,手里的剑指向地上的小安子。   小安子不断抽搐着,没过多久,七窃流血,抽搐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如被关机的武器霎地软瘫不动。   暗卫上前,小心翼翼探他的气息,抬头了萧正霆道:“陛下,死了。”   “我的天!”孙公公吓得捂住胸口,不知如何是好?   唐墨上前,正想碰那尸体,萧正霆拉他起身,道:“墨,别碰!”   不知那虫子会不会爬出来,如若钻到人体内定无药可医治。   暗卫望着尸体,手里的剑随时准备着刺向可能钻出来的任何东西。   太医被禁卫军扯来,陈太医蹲到尸体前,细细查看小安子吐出来的血,脸色微惊。   “如何?”   萧正霆和唐墨二人已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喝茶。   陈太医恭敬作揖,道:“陛下,从血迹上看,进入他体内的确实是蛊虫,而且是十分霸道的蛊虫。”   众人倒吸口气,孙公公吓得颤抖着身子道:“是哪个祸害,这杀千刀的,那个宫女一定知道什么?”   “什么宫女?”立山刚才被引开,并不知怎么回事?   孙公公指着他,气道:“让你守夜,你倒好被人调开,有个宫女进来将虫子放到陛下衣服内。还好有暗卫看见,我让小安子将衣服扔掉,他刚碰到衣服虫子就顺着他手上的伤口钻入体内。你想一下,如若被钻入体内的是陛下,那还有命吗?”   立山霎地跪倒在夺,掷地有声道:“陛下,属下罪该万死。”   萧正霆知他向来忠心,道:“怎么回事?”   “刚才立泉轻微中毒,我过去瞧他,是属下擅离职守,差点中了别人的道。”   唐墨冷声道:“你这个时候说有个屁用,等会自己去领罚。身为侍卫轻易就被调开,立山,你平时没有如此大意的。”   立山向来做事细心,今天却轻易上当,让他十分不解。   立山作揖道:“立泉昨夜不适,晕倒在地,属下有些担心才会乱了分寸。陛下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等事情完结,属下甘愿受罚。”   萧正霆眸光微厉,道:“将引你前来的宫女捉起来,还有,暗中清洗整个皇宫。”   “是。”   禁卫军统领在外面接到指令,迅速转身下去捉人。   贺神医可以说是被暗卫扛着过来,站在卧龙宫内时双眼发晕,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出了何事如何急?”他一个老人家,也不顾及一下他的身体,真巅出个好歹来,看谁给他们陛下看病。   孙公公立刻上前,急道:“贺神医,陛下差点让人给暗算了。”   什么?贺神医瞬间清醒,此时他才注意到地上的尸体。   “怎么回事?”   孙公公简单给他解释一番,忙道:“您快给瞧瞧。”   “好。”   贺神医打开医箱,拿出最低层的冰盒子,轻轻打开,将那只蛊引放出来。   只要周边有蛊,虫引就会知道,果然刚落地,虫引迅速朝着小安子的嘴边爬去。   它吐出许多红色液体,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没过多久,死去的小安子体内爬出一只小巧血红的虫子。   贺神医蹲在旁边,在看清那条虫子时,脸色微变:“这是,红娘煞?竟然是蛊王红娘煞?”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的?   虫引似看到美味的大餐,快速蠕动上前将蛊虫吞食及腹。   萧正霆眸光霎然阴沉萧杀,红娘煞,竟然是专吃人心脏的红娘煞。   唐墨沉声道:“立刻彻查,那两个宫女绝对不能死,从她们嘴里套出线索。”   怒气从胸腔涌出,唐墨眸光泛冷,这已不是第一次,他们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当真嚣张到了极点。   萧正霆脸色极为难看,语气透着六分寒意:“着重调查,权国公府。”   贺神医作揖,道:“陛下,拿着虫引也一起去,红娘煞养着是有痕迹的,只要有虫引在,就可寻出。”   唐墨望向萧正霆,冷声道:“正霆,这件事情交给北翼营,由我亲自来。”   竟然想暗算他男人,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权国公,你当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是吗?   这个把柄是你自己亲自送上门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没到一个小时,皇宫内警钟敲响,沉重的声音透着萧杀,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惊呆了,警钟不同以往,只有三个时候可以响起。   一,是皇帝登位,响十下。   二,皇帝驾崩,响九下。   三,有天大的事情,危唿国家兴亡,响十八下。   当第十八下响完后,钟声寂静,所有人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没到一个小时,两个宫女其中一个招认被收卖,另一个莫名死亡。   唐墨带着上千北翼营冲入京城,直奔工部尚书府,整个京城官员人人自危,变天就在顷刻间。 第118章 被舍弃的唐进安   权国公府内,权国公听到十八下钟声脸色大变,信步而出,差点和外面的左素撞在一起。   左素作揖,急声道:“国公爷不好了,我们的事情只怕败露。”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有成功?”   权国公气极败坏,脸色发青低吼出声,心中满是不安和疑惑。   为了今天他准备了两个月,神不知鬼不觉进行,为何会被发现的?   左素急声道:“国公爷,北翼营冲入了京城大门,是唐墨亲自带领,进入了工部尚书闵大人的府邸。”   权国公脸色阴沉,道:“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到工部尚书的家里,如若败露,也该到权国公府才对。   左素望着他,意重深长道:“陛下是要彻查所有官员,只怕第一个开刀的正是工部尚书。”   而众所周知,工部尚书是他们的人。   他十分奇怪,如若真的败露,陛下该第一时间到这里才是,而不是到工部尚书家里。   他们没有参入此事,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权国公微眯眯,冷声道:“陛下此举,意在清除我的人。”   左素暗惊,道:“您的意思是说,陛下趁机想削我们的势力。”   “自然。”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个冲到工部尚书家里。   管家从外面急步而入,见到他在松了口气:“主子,外面街上好多官员府邸都被查了,很快就到我们家。”   左素望向权国公,心惊胆颤道:“国公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若被发现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想想国公府上百条人命啊。”   谋杀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权国公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迈入书房,打开抽屉取出那个小盒子递给左素:“扔到礼部侍郎家里。”   左素接过来,跪下来磕头,望向他掷地有声道:?“只怕礼部侍郎的命无法让陛下停手,主子,替罪这个人的命,只怕要您亲属之人方可。”   “礼部侍郎就可,他是我的心腹。”   “国公爷。”左素轻喝出声,语重深长道:“陛下早就猜到是您所为,不然不会第一个冲向礼部尚书家里。如若我们推出去的人没有份量,陛下绝不会放过我们。不但要有份量,而且这个人在您心中中十分重要,才能不牵到您的身上,也不能住在府中。”   权国公想到什么,微眯眼:“你什么意思?”   对他十分重要,却不住在国公府的亲人只有一个。   想到什么,权国公眼底一片冰寒,袖子内的手紧握。   左素道:“国公爷,这件事情由属下来做,牺牲他一个,保全权国公府一百多条人命。我们以后,再做打算,现在就是为了活下来。”   “陛下不可能查得出来。”   “对方有贺神医,连蛊毒都会解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寻蛊毒。”   这句话,让权国公沉默下来。   左素所言,他又何尝不知,只是。。。。   左素没有再说话,重重磕一个头,声音坚定道:“再者,没有办法查出来,那么扔过去也不会被发现的。如果他要怪,就怪属下吧。”   站起身,左素拿着盒子疾步冲下长廊,朝着院外跑去。   “左素!”权国公大步走出,到拱门前时被管家拦住。   管家跪倒在地,抱着他大腿哭道:“国公爷,想想夫人,想想您的孙儿啊。如若被发现,权国公府将被满门抄斩。呜。。。”   这可是刹君之罪,君子一怒,伏尸百里。   权国公昂望天空,悲伤欲绝望着空荡荡的长廊,心中百味杂陈。   霎地坐在廊下,权国公平时锐利的眸子浮起雾水,唇微微颤抖。   唐墨手里有一个名单,里面记录的全是权国公一派的官员,他全都捉了起来,一个不留,连同官眷一起下狱。   顷刻间,京城人人自危,官员们更是胆战心惊,深怕牵连到自己。   唐墨一脚踢开权国公府大门,身后的北翼营士兵冲入正院,望着正坐在大厅内的权国公。   权国公严谨望向唐墨,道:“护国侯,你是何意?”   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唐墨笑道:“昨天有人使蛊想暗害陛下,被我等识破,今天我们自然是来搜查的。”   权国公援着胡子,眉毛微怒腾起:“我对陛下忠心耽耽,自不怕查。但是家中女眷甚多,请不要叨扰过久。”   “放心,不会的。”   唐墨只是睨他一眼,带着人朝着后院走去。   国公夫人和所有人全部立于后花园空地,看着北翼营士兵各处搜查。   唐墨带着虫引来到书房,此时虫引微微而动,很是安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微眯眼,唐墨疑惑,书房是最后搜查的地方,难道不在这里吗?   他直接推开门踏进阴暗的书房,虫引仍是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异样。   搜了良久,并没有任何发现,唐墨知道,权国公察觉消灭了证据。   “我们走。”   带着士兵,唐墨大步走出后院,在前院见到了权国公。   权国公表情严肃,道:“护国侯,可搜到什么?”   唐墨微扯嘴角,笑道:“国公爷对陛下果然忠心耿耿,我就说,只要忠心不二,自不怕搜查。”   权国公捋着胡子,冷笑道:“那就不送。”   “告辞。”   唐墨走出权国公大门,昂头望着上面鎏金大字,眸光冷冽。   他们一路搜查,骑着马经过一处宅子,怀里的盒子内虫引蓦然燥动不安。   咦,勒停马匹,唐墨望向眼前的唐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手一扬,北翼营士兵上前粗鲁的敲门。   “谁啊?”   开门的是个家丁,见到外面满满当当的士兵,吓得脚软。   “让开。”   庆梚将他推开,身后的士兵冲入里面。   唐进安正和妻子聊天,见到涌进府内的士兵脸色微变,当他看到后面进来的唐墨时,眸光蓦然阴冷。   “唐墨,你来我家做什么?”   唐墨手按在腰间佩剑上,笑道:“我的好弟弟,自然是来看看你。”   指向外面,唐进安怒不可抑道:“你这个畜生,离开我的家。”   他的妻子文氏昂头,眸光轻蔑望向唐墨:“请护国侯离开我的家。”   看他们夫唱妇随,唐墨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陛下今晨遇刺,一个宫女携蛊毒入内妄想杀死陛下,被我等识破。唐进安,你忘了,当初你母亲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唐进安脸色微变,没有想到外公如此快动手,更没有想到还失败了。   心里隐隐不安,唐进安让自己冷静:“唐墨,这和我无关,你立刻滚出我的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唐墨冷笑:“当初你母亲对我使用蛊毒,你一清二楚,现在蛊毒再现,难道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从怀里掏出小盒子,递给他眼前,笑道:“有没有关系,问过虫引就知道了?”   “虫引?”   “不错,这虫引可以寻到红娘煞呆过的地方,刚才经过你家门前时,它躁动不安,我在想,是不是东西就在你的家里面。”   唐进安脸色大变,气得双眼通红,怒吼道:“唐墨,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看过就知道了。“   他的话一落下,后面士兵上前直接将唐进安夫妻二人和身后的丫环全部擒住。   “唐墨,你疯了不成。”   “放开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平郡王的孙女。”   “饶命,我们不知道啊。”   不管他们怎么叫喊,都无法挣脱士兵们手,只能跟着唐墨往前走。   唐进安瞪着唐墨高瘦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唐墨,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唐墨头也不回走入内院,笑道:“我会不会落你手里我不知道,反正现在你落我手里了。”   就在经过书房时,虫引再次躁动,越是靠近书房,它越是兴奋,好像里面有什么它感兴趣的东西在。   唐墨一脚踢开书房,他并没有入内,而是让庆梚端着小盒子,押着唐进安进去。   唐进安望着在冰晶上面兴奋动着的虫子,内心不安越来越强烈。   庆梚半跪在地,将虫引放在地上,一落地,它如发射出去的箭,直冲向书桌后面。   庆梚跟着过去,只见它趴到一处花瓶想攀爬而上。   将那花瓶搬出来,直接摔在地上,只见咣的声响,一个盒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庆梚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张血红色的叶子,红得明艳似血,一股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虫引十分兴奋冲过去,三两下就钻到那红叶内,吸取着里面的汁液。   唐进安脸色苍白,霎地软倒在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蹲在他的身边,唐墨以只有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的好弟弟,看样子你的外公把你舍弃了,如同当初舍弃你母亲一般。”   唐进安颤抖着身子望向唐墨,咬牙切齿扑向他。   庆梚直接给他一脚,将他踢晕过去,大手一扬:“拖走。”   唐墨两个盒子都拿起来,迈出书房,望着吓瘫的文氏,冷哼一声离开。   “全部带走,封掉唐府。”   “是。”   文氏听到士兵应声,反应过来,剧烈挣扎尖叫道:“你们不能捉我,我祖父是平郡王,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吵死了。”   庆梚一掌将她噼晕,让人将她抬走。   唐墨让庆梚领着士兵搜查别家,带着盒子疾速前往皇宫。 第119章 唐进安被替罪   御书房内,萧正霆坐在龙椅后面,唐墨随意靠在桌边望着并排而放的两个盒子,贺神医正拿着一些奇怪的药放到虫引眼前,将它引开。   随后,他细细观察那片红叶,还用薄如柳叶的刀片将其切开查看里面。   良久后他放下手里的小刀,望向萧正霆的眼神满是凝重:“陛下,这正是养红娘煞的叶子。”   萧正霆望向下面望怀月,道:“怀月,这件事情你如何看待?”   望怀月冷笑一声,道:“还用怎么看?这老狐狸摆明了扫掉所有证据,要拿唐进安当替罪羊。不得不说,这招真的太高明了。”   “不错。”唐墨摸着下巴,意重深长道:“他还真的舍得疼了多年的唐进安,不愧是权国公。”   望怀月冷笑:“有什么舍不得的,和权国公上百号人比,唐进安又算得了什么。”   再疼唐进安,权国公自己都有亲生的儿子孙儿一大堆,总不能全搭上去。   贺神医望向萧正霆,道:“陛下,杀权国公没用,要整治的是天下蛊师这个行业。不是谁都有陛下这般深厚的福气。想想那些平民百姓,如若被蛊毒缠上,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萧正霆自是知道,望向望怀月,道:“立刻出告示,谁敢研蛊者,杀无赦。还有,权国公一党官员全部严审。”   唐墨道;“正霆,只审官员就可,家眷那些还是不要牵连了,毕竟不是造反大罪。”   萧正霆点头,让望怀月将那些家眷全部释放归家,至于官员谁也逃不掉。   最后决定,盒子交给贺神医保管,由他带回神医谷研究。   望怀月和贺神医走没多久,外面来报,权国公负荆而来,跪于殿外请罪。   唐墨冷笑,道:“能曲能伸,这就是我们捉不住他的原因。”   东西从唐进安府里搜出来,他摆足姿态来认罪,显然已将所有证据全部毁灭,这老狐狸,狡猾的恶心。   一旦舍弃唐进安,权国公就不会再给他们捉到自己的机会。   萧正霆冷眸望向外面:“让他进来。”   门缓缓从外面打开,只见身形佝偻,头发须白的权国公只着里衣,背着一捆荆棘泪流满面的走入。   来到殿中,跪伏在地上,痛哭失色:“陛下,臣有罪啊。呜。。臣听闻进安这孩子竟然被搜出制蛊之物,万分痛心。是他一人之错,我却难逃其责,请陛下赐臣死罪吧。呜。。。。?”   萧正霆冷声道:“权国公,莫非此事你也知晓?”   权国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扬头,掷地有声道:“臣不知,只是他到底是臣养大的。臣从不知,这孩子竟有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既如此,你来向朕请什么罪,滚出去。”   “陛下。。”   颤微微抬头,权国公脸上满是悔恨和痛心。   唐墨不以为然轻笑:“权国公,他一个之事你还想帮他担下不成,还是说,这件事情,你也掺入其中。”   权国公脸色微整,掷地有声道:“侯爷,你莫要血口喷人,你亲自从我家中搜过,可寻到证据。我只是痛心,我没有想到我养大的孩子,竟然是一头白眼狼,我只是痛心而已,呜。。。陛下啊,呜。。。”   趴伏在地面,权国公脸上的肉颤动着,声泪齐下让人好生同情。   萧正霆瞳眸萧杀划过,语气微冷:“平身吧,这与你无关。”   “多谢陛下。”权国公未感松口气,提着心直起腰望向上方的萧正霆,颤抖着声音作揖:“陛下,还请留这个孩子一个全尸,是臣教女无方,他定是在母亲耳孺目染下才有今天。看在他是护国侯亲弟弟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吧,呜。。。”   说到后面,权国公再次悲伤的痛哭。   这回的哭声如此真切,唐墨知道这回他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哭。   为了补自己的坑,把最疼爱的外孙推出来替罪,这才是他哭的原因。   唐墨迈出皇宫,并没有直接回护国侯府,也没有去北翼营,而是到了刑部大牢。   “侯爷。”   没有想到他会出现,狱卒们吓得忙起身,恭敬作揖。   “你们出去,我想和我弟弟说几句话。”   “是。”   狱卒们拿着自己的剑,迅速退出牢房,到外面守着。   唐墨迈入干燥阴暗的牢房,借助墙上的灯光径直往前走,在最里面的牢房内见到了呆滞坐在草堆内的唐进安。   立于门边,唐墨似笑非笑望向他:“唐进安。”   唐进安抬眸,当看到唐墨时,眼底迸出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手轻碰铁链,唐墨不以为然道:“你可知,刚才你外公做了什么?”   唐进安紧握拳头,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他相信以唐墨的个性,来这里绝不是想要告诉他这个。   唐墨轻勾嘴角,眼底有着三分笑:“你的外公负荆请罪,言明十分痛心你竟然会有逆反之心,更加不相信你竟然会蛊术,悔恨不已,希望陛下留你全尸。”   唐进安眨眼,眼眶渐渐湿润,声音微哑:“那又如何?”   “说来你们母子也可怜,明明对权国公全心全意的信任,到最后仍是被他所舍弃。你该明白吧,红娘煞是权国公亲自培养出来的。为了权国公府一百多条人命,你成了替罪羊。”   唐进安听到此,眼泪流出来,倔强瞪着唐墨:“唐墨,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我比你有本事,我为何不能得意久。”唐墨双手环胸,轻笑:“你在牢里,我在牢外,自然是我得意。唐进安,如若当初你母亲和外公不赶尽杀绝,屡次对我下手,你根本不可能会有今天的。”   这一切皆因他有个心思歹毒的母亲,怨不得任何人。   唐进安冷哼:“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唐墨想在死前告诉他真相:“唐进安,你一定奇怪,为何多年以为,你们夫妻身体健康,却无法生育子女吗?”   唐进安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是你对不对?”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夫妻多年,生不出一儿半女,原来都是这个畜生的诡计。   唐墨知他想歪,摇头笑道:“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是陛下。他见你母亲屡屡害我,气极让贺神医给你下了绝子散,这辈子就算你活着,你也不可能有孩子的。”   是陛下?唐进安震惊睁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以为一直是妻子的原因,自己从来没有让大夫看诊过,毕竟他的身体真的很好。   没有想到,一开始他就在帝皇的算计之中。   可笑外公自以为能算计皇帝,孰不知,自己就在别人的算计中。   曲起膝盖将头埋进去,唐进安眼泪哗哗滴落,湿了裤子。   唐墨转身,扔下一句:“唐进安一路走好,见到了你哥哥,记得向他赔罪,这是你们欠他的。”   而唐进安抱着头,痛苦万分,根本听不见他这句话。   走出刑部大牢,唐墨望着外面的天空,明媚,阳光,透着温暖。   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胸腔脱颖而出,消失不见。   他想,唐墨定然是安息了吧。   庆梚跟在他的身后,轻声道:“侯爷,上马吧。”   “不,我想走走。”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有心情,想走走,看看京城的街道小巷。   还有权国公,那又如何,他此时如没有翅膀,四肢难伸的勐虎,再无往日的威风。   唐墨刚回到护国侯府,施管家就递给他一封信。   “是谁寄来的?”   “是千山道长,八百里急信。”   是江子良的师傅,江子良这个时候该到了,为何他却来急信?   打开书信,里面的内容却让唐墨微皱眉,脸色沉敛。   千山道长来信,说为何江子良迟迟未到,是否出了何事?   管家疑惑:“主子,怎么了?”   将信递给他,唐墨沉声道:“江子良没到南洲,更没到宁南,这小子搞什么鬼?”   马是他们备给他的,千里好马,军中特备,脚程极快按理说五天前就该到达的。   管家看完信,道:“会不会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情?”   “有可能。”唐墨望向管家,道:“你立刻派人从这里到南洲宁南顺路找找,发现不对立刻回来。”   “是。”江子良可是会武功的,如若出事必然是生命攸关大事,管家不敢怠慢。   谁想,掌灯时刻,管家拿回了一封信脸色急促进来:“侯爷,江道长的来信,上面有血”   “快给我。”唐墨一手抢过来,果然信封上有几滴血迹,忙打开。   信上只有廖廖一句话:兄弟,我在西疆鬼山寨,救我。   管家惊唿出声:“鬼山寨?那可是西疆有名的贼窝,他怎么会在那里的。”   宁南和西疆北道而驰,两个不同方向,他怎么跑到那里去了,管家十分疑惑。   不止他不解,唐墨更加不解,恨不得揪他回来打死这小子。   去宁南你就去,怎么跑着跑着窜到西疆去了。   管家望向他,道:“侯爷,这可怎么办?”   “你先下去,我好好想一想。”   管家作揖,忙走出书房,不敢再打扰。   唐墨坐在书桌后面,拿出地图,看着宁南和西疆两个方向,眼里若有所思。   他执意要去宁南,就表示此行十分重要,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到西疆。   有两种可能,走到半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前往西疆,另外一种就是到半路时他被鬼山寨的人捉走。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小子现在都极为危险。 第120章 鬼山寨的暗哨   “你要前往西疆?”   萧正霆听到唐墨的话,表情十分不赞同。   唐墨点头,道:“江子良在西疆出事,我要过去救他。”   再者,西疆因为西将军的死动荡不安,江子良如此高的武功都出事,显然一般武力无法解决。   那里有钱将军在,他调动军力直接将人救出更好。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道:“墨,这不必你亲自出马。”   “正霆,江子良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对他的危险置之不理。”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救他。   萧正霆亲吻他的手,温柔似水道:“那你定要安全回来,不然下次你哪里也不能去。”   “放心,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亲吻他的脸颊,唐墨那里又舍得离开他。   萧正霆将他搂入怀中,将他困在自己怀里,吻含住他的唇,霸道的掳掠,最后将他抱起来,朝着榻间走去。   唐墨再出现在人前时已是第二天凌晨,萧正霆亲自送他到京城外。   为了加快速度,唐墨只带庆梚和一百个士兵前往,为方便行事,士兵们穿的都是普通侍卫的衣服。   庆梚和士兵们翻身上马,在外面官道等着唐墨。   唐墨翻身上马,萧正霆拉住他的手,温柔似水道:“定要平安回来。”   俯下身子亲吻他的唇,唐墨笑道:“正霆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让你身边睡其他人的。”   直起身子手握缰绳,轻喝一声,马儿疾步而出,跃上官道冲向前方,后面众人紧紧跟随。   望着他身影渐行渐远,萧正霆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感觉这次墨不会平安归来。   孙公公上前,恭敬道:“陛下,该早朝了,回吧。侯爷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   “嗯。”   萧正霆转身上马车,立山等人随侍左右,朝着皇宫而行。   唐墨带着他们日夜兼程,白天在客栈吃饭,晚间到哪就在哪里睡,他们是军人,餐风露宿习惯了,倒不觉得累。   他们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到达西疆,他在鬼山寨最近的小镇子落脚,说是最近也有二十公里远。   迈入客栈内,唐墨金冠华服,腰佩宝剑,身后士兵簇拥而来,一看就是权贵出身,掌柜亲自迎了出来。   “客官里面请,小店有最上好的佳肴美酒。”   唐墨环顾大厅,发现并没有多少人,坐他们一百左右人完全可以。   庆梚塞给掌柜一锭银子,清声道:“立刻给我们上十一桌菜,全部都要最好的佳肴,不要酒,饭一定要管够。”   掌柜不敢怠慢,忙让他们先坐着,并言明可能要久些。   上百人的饭菜不可能一下子做出来,唐墨让他尽量快些。   小二很快端着点心和花生之类的上来,放小碟的时候小心翼翼,深怕得罪这些人。   这些人只是穿普通衣服,却个个眸光锐利,莫名的让人心生胆颤。   唐墨招手让小二过来,想问他一些事情。   小二战战兢兢来到他眼前,颤声道:“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庆梚冷哼一声,道:“你颤什么颤,我家主子最好说话,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小二吓得够呛,忙不迭点头:“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墨放下茶杯,扬起亲切的笑容:“想问一下这里到鬼山寨可还远?”   “鬼。。鬼山寨?”小二听到这三个字脸上血色尽失,急声道:“公子,你们要去鬼山寨?这么点人不行,他们有上千人,杀人如麻,可怕极了。”   唐墨挑眉,没有想到一个山寨都有上千人,还真是小瞧了。   “你别问这么多,告诉我,这里还有多久到?可有路线?”   小二道:“半天功夫,您吃了在这里出发,掌灯时刻到,路线我也不懂。不过我家掌柜有地图,还是个好心的官差给他的。”   小二让他等一下,自己到厨房找掌柜。   没到几分钟,掌柜从厨房出来,恭敬朝着唐墨作揖:“公子,听说您想去鬼山寨?”   唐墨摇头,轻笑道;“我朋友被鬼山寨的人捉走,我要前往救他,你有地图?”   掌柜点头,眉头紧皱:“公子,您那朋友怕是凶多吉少,鬼山寨土匪十分凶狠,上千之众,您一百来人,怕是不行。地图我有,如若您要的话,小的可以送给您,只是准不准确,就不得而知。”   “那就多谢。”   “公子。”想了想,掌柜迟疑出声:“公子,小的奉劝一句,那当真十分危险。”   鬼山寨让这里的人闻风丧胆,连朝廷派人过去围剿都失败,他就带这么一百人救朋友,只怕有去无回。   掌柜在想,这位公子竟然如此重情重义,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唐墨扬手,笑道:“放心,越是危险,我越有兴趣。”   掌柜见他坚定,没有办法,到后院将地图给他拿出来。   唐墨接过后轻轻展开,地图有些陈旧,仍可清晰看到路线和山头,中间红圈的地方是鬼山寨,四处易守难攻,陡峭山涯随处可见,怪不得能盘旋在这里多年而不被除掉。   庆梚望向掌柜,道:“掌柜可知上面头领是什么样的人?”   掌柜点头,道:“听说过,大首领六指刀,他有一只手天生手指,擅长用刀而得名。其下有三个副首领,十个小队长,其中副首领独眼龙好色擅大锤,玉面书生十分狡猾,血僧曾是寺院僧人,杀人如魔而得狂,一根铁棍打遍鬼山寨,他的武功最高。”   六指刀,独眼龙,玉面书生,血僧,好,他记住了。   “多谢掌柜,这地图我就拿走了。”   “留在我这里也无用,我就是个普通人,送给您也算是全了我和它的缘分。对了,公子您定要记住,从我们小镇出去后,每个小店都不要太相信,有的被鬼山寨收卖,专门为他们提供线索的。”   “多谢掌柜。”   “那小的先下去做饭了。”   掌柜随后没有再说什么,钻入厨房内帮忙做饭。   因为上百人,最后连小二都冲进厨房帮忙,他们先做最简单的炒肉和青菜上桌,一盘盘上,让士兵慢慢吃。   一个时辰后,士兵们吃饱喝足,也休息够,唐墨带着他们重新上路。   掌柜望着他们远行的背影,轻叹口气:“公子啊公子,难得您这般重情义,只是别朋友没救出来,自己折进去。”   从言谈举止看,这位公子并不是莽撞之人,就算他智取成功,只怕朋友早就魂归西天。   唐墨他们上路后没有再停过一分钟,掠风而行,直接冲入小道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鬼山寨方向走去。   果然如掌柜所言,他们掌灯时分,大约晚上七点左右到达鬼山寨地盘。   这是地处南方,四处高山层叠而起,山峦环翠,浓雾笼罩,偶听深山处不知名的鸟儿叫声,寂静如渊,让人寒毛竖起。   唐墨拿出地图,这里虽处北方却也有平原地区,只是鬼山寨这片地区是山多环溪。   庆梚指着鬼山寨不远处地方,道:“钱将军和贺将军离有这里有些远。”   “如若近的话,鬼山寨就不会存在了。”   其实也不算太远,三十公里的样子,一天就可到这此处。   庆梚道:?“侯爷,他们有上千之众,只怕救江道长有些难办。”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对方常年盘踞在此地,犹如地头蛇般虎视眈眈周边。   “我知道。”将东西放入袖袋中,唐墨远眺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就是鬼山寨位置所在。   下面有条大路,该是常年有人走才形成。   众人下坡沿着大路隐于林间前进,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一家客栈。   客栈外面有两个年轻男女正在菜地除草,旁边有个中年妇女正在擦桌子,见到他们过来忙迎上前。   “客倌您想打尖,还是想住店,我们这里是方圆十里唯一的客栈,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   庆梚望向他们冷声道:“立刻准备最好的客房,我家主子要在这里住一晚。”   “好咧。”男子转头和旁边的中年妇女道:“娘,快去准备好酒好菜。”   妇人抱着菜,快步走入里面。   客栈很是简陋,简单的桌椅,也没有什么二楼,住的地方在后院厢房内。   桌椅还算干净,他们一行人勉强坐满,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全挤在厨房,唐墨将他们全部都叫出来。   他们以为要添什么,笑容满面走出来,谁想唐墨一句话就让他们愣在原地。   “客倌您说什么?”   庆梚双手环胸,笑道::“我家主子说,不用你们做饭,这么多个人,也不知道你们的迷药够不够。”   年轻女子脸色微变,道:“客人什么话,我们这是正规的客栈,什么迷药?”   中年妇女双手叉腰,语气不善道:“你们不要太过份,我们可是在这里开了十几年,你不想吃可以走,别在这里乱喷人。”   唐墨勾起嘴角,笑指向她们的手:“普通大姆指内侧不会有老茧,那是常年握刀舞剑留下来的,还有,你们走路平稳,气息内敛,可见常年习武。”   “我们住在这个地方,习武不是很正常,万一来了和你们一样不讲理的我们等死不成。”男子没有多少耐心,眼神满是不悦。   唐墨轻笑,指着男子怀里,浅浅一笑:“那你怀里那大包迷药是做什么的?”   庆梚上前,手直接探入他的怀里。   男子脸色骤变,手如鹰爪想捉住庆梚的手,谁想被庆梚反扣,直接一拳击在他的腹部,痛得他倒在地上。   庆梚再伸回手里,手里拿着一大包的迷药,足足有几两重。   另外两个女人见势不妙,冲向外面就想逃走,唐墨手里袖箭射出,箭霸气没入她们后胸。   砰砰,二人接连倒地,侍卫上前拿住,发现二人已气绝身亡。   “侯爷,看样子真是鬼山寨的暗哨。”   “那是自然。”接过庆梚手里的药包掂了掂,唐墨望向唯一活着的男子:“说,还是死,随便你选。” 第121章 救人反被发现   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瑟瑟发抖跪倒在地:“公子,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听命行事。”   庆梚给他一脚,道:“想要活命,就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不然,你的两个同伴就是你的下场。”   唐墨微眯眼,道:“你是谁的手下?”   “我乃是独眼龙手下,我们三个都是,平时在这里负责打探消息。”   支着下巴,唐墨似笑非笑道:“你们可见过一个道士模样的男子,长相俊朗,举止潇洒。”   “男子?道士?”男人想了想,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我见过。之前二副首领带过一个男子上前,那个男子是被他给绑上山的。好像是个道士,很年轻,曾在这里吃过饭,好像姓江。。。。”   庆梚和唐墨道:“看样子,带上去的确实是江道长。”   唐墨再问:“你可知,对方为何被带上山?可还活着?”   “活着的。”男子忙不迭点头,汗如雨下:“我们寨主十分信风水,他去年接连有事,觉得自己运道不行,想找人改运道。:”   唐墨听到这里明白,想必是对方知道江子良是千山道长的徒弟,擅长卜卦之术才将人捉上山。   知道他活着,唐墨放下心来,继续问他话。   男子见到他们利落杀人的手段,哪里敢不招,问什么答什么。   一个小时后,唐墨对于鬼山寨已十分了解,就连哪里有条小径可隐藏上山都知道。   问完后,庆梚直接将他晕,绑起来扔到后面柴房。   士兵们自己进厨房做饭,没到一个小时饭菜上桌,他们心满意足吃了份晚饭。   饭后,洗澡什么的全是他们自己来,士兵有强迫症似的,把房间全部打扫干净才入住。   幽亮房间内,唐墨将两份地图摊分开桌面,和庆梚一起研究   庆梚指着玉将军他们所在地道:“侯爷,我觉得咱们第一时间查探清楚上山路线,如若男子说的是真的,我们只有智取方能将人救出来。”   唐墨点头,指了指玉将军的方向:“现在江子良暂不会有事,我们要想办法和贺将军取得联系,以大部队上山救人。”   一千人,他们一百,如若在平地上打的话,他们未必会输,但深山密林,他们不熟悉地方,很容易吃亏。   “属下前往吧。”庆梚亲自前往,贺将军认得他必然会相信。   唐墨摇头,语气微沉:“我要亲自上山确实江子良如何,如果可以,会直接将人救出来。贺将军那边未必抽得开身,就算有空,指不定等他来江子良都凉了。”   山上情况不明,江子良只是暂时安全,并不是随时安全。   唯今之计,只有先上山查明情况再做打算。   庆梚不同意:“侯爷,这太冒险了,就由属下去吧。”   他死了没算,侯爷不能有事。   唐墨瞪他一眼,道:“没有我在,你可能真的会死,别这么多废话,我和你一起上。”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如若才能安然上山。   低头指了指寨山路线,道:“我们从后山小径上,就趁着现在夜色前行。”   夜色可以掩盖住许多痕迹,也不难发现。   “好,就听侯爷的。”   他们现在到鬼山寨还有几里路,过两个山头才到。   唐墨让所有士兵留守在这里,如若他明天中午前还没有回来,立刻前往玉将军处寻贺将军来救人。   如若有人来此探消息,把人直接绑扔到柴房做伴就可。   睡了一个时辰,唐墨和庆梚骑着大马趁着月色前行。   他们马匹疾速,没到半个小时就来到鬼山寨外围,无声下马,将马儿赶入山林。   这是军马听得懂哨声,隐入林中才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照着客栈男子描述的路线摸黑前行,果然在一处隐林间发现上山小径,十分陡峭,旁边有树林,可以捉着上。   二人身手矫健,一路攀爬而上,很快到达一处山坡,借着夜色隐于树丛中。   这其中,庆梚将一种粉抹上二人衣服和靴子处,这种粉是贺神医研究出来的,人闻不到,蛇和虫却可以嗅到,会让它们难受而不敢靠近。   他们小心翼翼行走,在半山腰时见到一队人正在巡逻,忙伏入草丛隐弥身影,等他们走后才继续前进。   越往上,戒备越森严,差不到达山顶时他见到密密麻麻的屋子,都是木屋,有说话声音,谈笑声,竟然还有歌声。   庆梚小声道;“侯爷,看样子他们还没有睡?”   现在正是子夜,他们竟然还有兴趣吃喝,还真是有精神。   唐墨睨了眼前方,轻声道:“等下,我们捉个人问问。”   二人隐于树林处,静静观望,此时一条蛇从唐墨身边经过,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逃也似的离开。   没过多久,一个男子摇摇晃晃打着呵欠出来,边解腰带边往这边走。   良梚如豹窜到他的身后,手里的匕首抵上他的喉咙:“别出声。”   “好汉饶命。”男子举起双手,吓得裤子掉在地上。   唐墨冷声道:“你们是不是捉了一个道长上山?”   男子听到这里忙点头:“是,是我们二副首领玉面书生捉回来的,给我们寨主看风水。”   “还活着吗?”   “活着,只是当初捉他时他反抗被我们副首领打伤,现在关在后寨内。”   唐墨问清楚地方和路线,朝着庆梚看了眼,后者匕首往他喉间一划,直接结果了他。   将尸体拖到山涯处往下一扔,庆梚和唐墨窜到寨子后面。   比起前寨,后寨人明显宽松不少,因为后面是好大一片森林,还布有陷阱,十分危险。   这些古代陷阱对于唐墨来说根本不是事,轻而易举穿过到达后寨。   寨子外有两层楼高的栅栏护着,皆是根根和成人手臂粗的树木绑成,想要进去除非会轻功。   庆梚在左侧朝着唐墨招手,示意他过去。   唐墨来到他身边,发现原来有一处地方栅栏被砍块,小心翼翼推开旁边可钻过去。   唐墨正在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救出,不远处一间房子内传出江子良气极败坏的声音。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王八蛋,放我出去。”   听到他饱满精神的声音,唐墨真正放下心来。   人没事就好,只要他没死,他就可以将他救出来。   侧头和庆梚道:“你在这里接应,我进去救他,如若我被发现你立刻离开找救援,我自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庆梚知道此时人越少进去就能成功:“那属下在这里等您。”   “好,记住,如若真被捉,立刻转身就走。”   “侯爷,万事小心。”   “嗯。”   唐墨小心翼翼推开那断掉的栅栏,轻巧钻进去,在落入那刻,他听到了狗儿的叫声,暗道不好。   他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狗,如若它闻到陌生的气息,可能会曝露自己的身份。   庆梚低声道:“侯爷,有狗。”   “放心,只要一两只,我可以应付。”   唐墨拿出一些粉末洒在身上,掩去人类的气息。   果然没到三分钟,狗慢慢安静下来,周围再次寂静,偶尔传来男人骂狗的粗犷声。   唐墨观察四周,步伐轻翼借着屋影的掩饰朝着囚禁江子良潜伏而行。   没到十分钟,他就出现在屋子后面,从窗边看进去,幽亮的屋子内衣着破烂的江子良被人绑在椅子上,身上还有脸上都有伤,好在还精神。   有精神就好,万一被打得半死不活,他扛着他真的很难下山。   轻叩窗边,唐墨推开窗的声音让江子良转头。   当看到唐墨那张俊俏如玉的脸时,江子良错愕张大嘴巴,不敢相信惊唿出声,却在下一秒止住嘴。   他的阿墨兄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手被绑住,江子良拼命眨眼,以为自己眼花。   无奈他眨了好几次,他家阿墨兄弟真在屋外,江子良瞬间热泪盈眶。   “阿。。阿墨。”   呜。。。当真是临死之时得天顾,他家阿墨兄弟一定是来救他的。   唐墨示意他闭嘴,撑开窗爬进屋内,来到他的身边帮他解开绳子。   “阿墨,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将绳子从自己身上脱松,江子良仍是不敢相信。   唐墨白他一眼:“自然是来救你的,你才是,怎么会被捉到西疆来?”   江子良长叹一口气,百般无奈道:“别提了,我真是倒了血霉。我走到一半在一家客栈吃饭,刚巧和玉面书生坐一桌,我不知道他是谁就和他聊了起来。他问我是不是会算卦,我自然自报山门,乃是千山真人弟子。我还兴趣冲冲给他算一卦,谁想不算还好,一算发现竟然非善人,我吓得忙离开。谁想,还是迟了,被绑到这里来,除了刚开始挣扎被他打伤,后面倒是好吃好喝的待着。他们寨主很信风水,他老婆好久没孩子生,也没病,就想着让我看看风水。”   他这才是祸从天降,倒霉到家。   早知道这样,他打死也绝对不会说出自己是千山道长的弟子。   唐墨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让你显摆,你给他看了吗?”   “当然没有。”勾起他的肩,江子良以只有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个寨主天生就是没孩子的命,不关风水”   面相决定一切,他怎么看也不可能有孩子的。   唐墨听到外面没有声音,道:“先别说这么多,我们下山。”   “好咧。”   将绳子扔在地上,江子良随着他从窗钻入。   唐墨刚落地,抬头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长身玉立,书生模样的男子,暗道不妙。   江子良有一半搭在窗里,见到这书生惊唿道:“玉面书生。”   坏了,他们被发现了。   不远处,庆梚暗道不妙,咬咬牙,转身没入树林消失不见。 第122章 我可以医好你的病   鬼山寨大厅内灯火通明,两边各站一排手执长刀,身形魁梧的土匪,个个凶神恶煞般板着脸,让人看得害怕。   六指刀坐上首,下首三个副首领随意坐,几人打量立于中央的唐墨。   唐墨和江子良垂手而立,对这阵仗毫不畏惧。   坐于首位的六指刀满脸胡腮,眸光阴沉如蛇:“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江子良嘿嘿一笑,道:“这是我兄弟,阿墨,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独眼龙冷哼,嗤之以鼻道:“比你厉害,能被我们捉住?”   玉面书生摇着扇子,似笑非笑道:“能单人独闯我们鬼山寨,光这胆量就让我佩服。”   他们这里峭壁陡险,一不小心可能就摔下悬涯粉身碎骨。   他不但来了,还安安稳稳的立在他们正厅,光凭这点就足以让他们警惕。   唐墨此时借着灯光望向他那张温儒的脸,清晰确定他戴着人皮面具。   玉面书生,玉面书生,连脸都是假的。   江子良气极败坏指着六指刀,道:“你识相最好放了我们,不然等阿墨家里人来,非一锅端了你们不可。”   如若陛下知道阿墨被捉,一锅端算是抬举他们,以陛下的脾气,鬼山寨连灰都看不到。   唐墨扬手,示意江子良先别说话。   望向六指刀,笑道:“我听子良说你因多年未育子息,想改变下风水,我就实话告诉你,你身体有病,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   “阿墨,你告诉他干什么?”   这可是他们保命的手段,告诉了他万一他杀人灭口怎么办?   六指刀眸光微眯,语气阴冷:“你什么意思?”   唐墨眸光微厉,掷地有声道:“你身体有病,跟风水无关。你是不是常常夜间尿频,尿后常腰侧疼,和妻子同房后出恭有血丝,常喝烈性酒。”   蓦地握紧刀,六指刀眼底浮起杀气:“你怎么知道?”   此事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如何得知?   江子良此时反应回神,双手环胸得意道:“自然是看出来的,我告诉你,我家阿墨可是得贺神医真传。当初他就有不举之症,后来贺神医教会他一套针法,没到半年就重振雄风了。”   哈哈,,反正他这病一时半会医不好,等到救兵过来,弄残这群混蛋。   血僧眸光阴鸷望向唐墨二人,道:“如若敢骗我们,我们就生吃了你。”   “我的天。”江子良望着他噬血的眼神,吓得忙缩到唐墨后面。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变态。   特别是这个血僧,佛主这么厉害的人都渡不了他的心魔,可见天生凶性。   唐墨环顾他们一周,视线落在六指刀身上:“你可以立刻杀了我们。但是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你的病。你这叫死精,如若不治,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得出孩子。与期求神问佛,不如来求我。”   他身后的江子良望着唐墨坦然而立,心中好生佩服。   明明他兄弟只是会些皮毛,腰杆子挺的比贺神医还硬,半分心虚没有。   独眼龙问六指刀:“老大,他说得对不对?”   六指刀点头,嗯了声:“真他妈全对。”   唐墨心中好笑,这还用问,贺神医给他科普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一猜就一个准。   独眼龙,玉面书生,血僧三人望向唐墨的眼神意味深长。   独眼龙指着唐墨道:“把他留下,另外一个杀了。”   “你敢!”唐墨上前,掷地有声道:“如若我兄弟出事,别想我帮他医治,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咣,独眼龙手里的大刀抵上唐墨的脖子,凶神恶煞吼道:“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微昂头,唐墨眸光透着宁静,从容不迫道:“你杀了我,也是如此。现在唯有我能给他医治,让他生儿育女。当然,如若你们敢入京的话,可以请我师父贺神医过来。”   江子良指着他们不屑道:“这会他正在宫里给陛下看病,你们有本事到宫里请,现在杀了我们也可以。”   一群畜生,你们要是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谁,那就是不是看风水生孩子,而是看风水埋自己。   “你。。”   “二哥。”玉面书生举起扇子,阻止独眼龙:“他所言不假,贺神医,我们当真请不过来。”   “哼。”独眼龙放下刀,气极回到自己位置。   血僧捏着手里的佛珠,笑道:“你多久可以治好我大哥的病?”   竖起三根手指,唐墨笑道:“三个月,我每天给他施一次针,一个月后我保他不再尿血,三个月绝对痊愈。如若你们不放心,可以让我在这里呆半年,直到他妻子怀上孩子为止。”   独眼龙侧头望向六指刀,道:“大哥,你看如何?”   玉面书生摇着扇子,语气阴滋滋如蛇吻:“大哥你一句话,只要你觉得他不可信,我们就杀了他。”   “算了。”六指刀靠在椅子上,望向唐墨:“如若到时候他治不好我,不能让你嫂子怀上孩子,再杀他不迟。不差他这几个月,他也逃不掉。”   有道理!几人点头,决定留下唐墨一命。   血僧鲜红的舌头拭过嘴角,眼底满是冰冷:“如若医不好,我要炖了他们二人,都是细皮嫩肉,定然好吃。”   呕,江子良差点吐出来,指着他道:“我劝你积点德,免得将来下地狱。”   “哈哈,,谁想他的话刚出,四人哈哈大笑。   六指刀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鄙视:“小子,你认为我们这样杀人如麻的人,会怕下地狱吗?”   什么下地狱,都是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平常老百姓。   唐墨给了江子良一个眼色,让他安静些别乱说话。   他们武功再高,这里上千人,可真打不过。   唐墨和六眼刀道:“我们也是有条件的。”   啪,独眼龙一巴掌拍桌面,怒不可抑道:“你小子是不是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被我们捉住还像个大爷似的。”   六指刀扬手,止住独眼龙,望向唐墨:“你现在是我们的犯人,没有资格谈条件。”   双手环胸,唐墨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许绑我们二人,但是可以监视。你看我身上穿的就知道我从小养尊处优,没有人侍候我就不说,你难道还想天天把我绑在椅子上不成。万一把我的手绑伤了,我可拿不动银针。”   玉面书生听来,觉得有理,和六指刀道:“大哥,他所言不假。大夫的手都是很娇贵的,如若伤到只怕麻烦。”   “确实如此。”血僧微垂眸,似乎陷入一些回忆中,神情恍然。   六指刀点头,同意唐墨的条件,让人将他们二人安排在寨子中央的木屋。   二人进屋后,砰的一声门被关上,江子良坐在椅子上:“得,一下子关俩。”   望着唐墨,愧疚道:“兄弟,对不住了。”   如若不是来救他,阿墨怎么会被捉住的。   如若阿墨有个什么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唐墨一巴掌唿他肩上,笑道:“伤感什么,我进来就已意料到被捉,以我的脑子怎么可能会出事。如若没有我,你小子还在还被捆在椅子上受罪。”   “想想也是。”挠挠后脑勺,江子良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   脸色一整,江子良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走下一步?”   唐墨躺在木床上,长腿交叉,双手枕在脑后,不急不慌道:“等!庆梚定然连夜去找贺将军,我们等个两天他们过来就没事了。”   “你会扎针吗?”   万一扎出个什么好歹,他们救兵没到怎么办?   唐墨睨他一眼,笑道:“不会。放心,他们不出三天就会到。”   他在这里,贺将军和钱将军知道的话绝对会急疯,到时候整个鬼山寨都会被端掉,还看个屁。   江子良听到他的话,觉得十分有理。   他们说话很小声,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楚。   正当他们再想说什么,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粗汉子端着饭菜进来。   咣,放桌上一放,狠瞪二人后就离开,再砰的关上门。   江子良气极想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忍住了。   唐墨倒没有想到还有夜宵,坐起来望着两菜一饭,一盘青菜,一盘炒肉,两碗米饭。   江子良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放到青菜盘里,拿起来时银针微微暗黑。   有毒!   “这是慢性毒。”唐墨就知道,他们不会如此好心给他们端来夜宵。   “何意?”   “很简单,一天一点,等到我医好他们老大时,已毒入骨髓,无药可医。不过也是试探我是不是真的会医术,试不出来提不定明天就死了。”   “好毒的心计。”   将筷子扔在桌面,江子良气得一脚踢在床脚。   唐墨试了试饭,发现饭没有毒,只是饭不合他的胃口。   这几年来,他所吃的全是最好的食材,胃早就被养得娇贵,粗茶淡饭他勉强可以咽得下去,却要配菜才行。   白饭,除非他饿到不行,不然不会吃。   “那这饭菜如若他们这几天天天放毒,我们就不吃吗?”   “吃了也没事,反正不多。再者,他们是在试探,指不定明天就不放毒了。”   到时候吃些清丹丸下去,慢慢就排出体外了。   江子良其实肚子饿了,只是想到菜有慢性毒,他就张不开嘴。   “算了,还是睡觉吧。”   扑到另一张床被,江子良侧过身子不去看饭菜,闭眼休息。   唐墨躺回原来的位置,合眸睡觉。   他爬了大半夜的山,这个时候不睡觉,天亮怎么有精神对付那些妖魔鬼怪。   门外的看守贴在门边,仍是听不到一丝声音,只好作罢。 第123章 看你就出自风尘   天色大亮,阳光洒在鬼山寨各个角落,许多女人正忙着洗菜做饭,山贼的孩子们在旁边玩。   她们都是被捉上山的,久而久之只能认命呆在这里,谁也不敢逃。   唐墨和江子良出来散步,身后跟着四个男人,手里皆提着大刀。   女人们见到唐墨,一袭华贵,头戴金冠,公子之姿,出尘非凡,只是静静站着就如画似卷,好看到不行。   这里都是粗汉子,她们哪里见过这般如玉般的公子,全都看直了眼。   唐墨来到崖边,望着下方浓雾,隐隐可见山峦小径,还有土匪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江子良睨了眼后面监视的土匪,轻声道:“这些人,看得可真紧。”   “随便他们。”   他们这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要走的话,绝不会选择在白天   江子良正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睨到不远处来的曼妙女子,暗暗戳唐墨。   “怎么了?”   “兄弟,后面有个美人过来了。”   美人?唐墨转头望去,果然后面一个五官艳丽,身姿婀娜的女子走过来,一袭艳丽长裙更显得妩媚动人,行走间满是风情。   只见那几个男人恭敬叫声:“当家夫人。”   得,原来是六指刀的老婆,怪不得穿得如此华丽。   轻翠甩着帕子,视线将唐墨从头扫到尾,娇声道:“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哪里来的?”   其中一位守卫上前,轻声道:“夫人,他就是首领捉来的大夫,听说是贺神医的徒弟。”   “哦。”轻翠睁大眼子,不敢相信指着唐墨:“他,,并不像?”   江子良冷哼,不以为然道:“阿墨可是出身贵族,从小养尊处优,怎么不像了。再说,看病又不用他抓药,煎药,只开开药方,把把脉,施施针就可以。怎么不像?怎么不像了?”   没见识的东西,贺神医比他说的还要随意。   轻翠眸光放肆望向唐墨,娇笑抚着胸口:“我最近胸也有些闷,你给我看看。”   江子良一看她就是装的,指着她道:“姑娘,做人不易,我劝你善良。”   轻翠不理会江子良叫嚷,上前,细白手指勾向唐墨下巴。   唐墨侧过身子,厌恶扫她一眼,眸光凌厉:“别逼我杀人。”   轻翠被他萧杀的眼神吓得后退几步,眼眶含泪,转身就快步离开。   江子良翻白眼:“看这架式,定然是去告状了,这女人,贱骨头。”   也不想想自己长什么样子,竟然还想勾引阿墨。   “走,我们到那边看看。”   一个女人没有资格让他改变心情,还不如勘察情况,计划可能的逃跑路线。   他们随意走着,就跟散步一样,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将所有地形印在脑子里。   走到侧岭时他看到一只小巧的风筝从底下随风飘上,风筝很平常,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江子良疑惑道:“这的风还真大,竟然还有风筝吹上来。”   唐墨望向后面几个男子,发现他们习以为常,显然这里常有奇怪的东西飘荡。   风筝转瞬飘走,上面一副画清晰落入唐墨眼中。   嘴角勾起浅笑,唐墨转身往回走。   刚走到一半,一个男子匆匆而来:“我们首领叫你。”   江子良嗤之以鼻道:“看到没有,定然是那个女人巅倒黑白,说你勾引她。”   唐墨什么也没有说,和江子良前往主寨楼。   刚迈入门槛,就见六指刀面带怒容坐于椅内,怀里还搂着低声泣哭的轻翠,下首,三个副首领沉着脸瞪着二人   六指刀见到唐墨,手里的杯子砸向唐墨。   唐墨侧身,杯子从他眼前滑过,落在地上发现清脆的声音。   唐墨眸光微凛,语气渗着寒:“六指刀,你是何意?”   啪,独眼龙一拍桌子,勐然上前,一拳击向唐墨腹部。   唐墨哪里是好欺负的,左手握紧他的脚,右手握成拳击向他的膝盖。   这招又狠又辣,独眼龙没设防,腿骨剧痛,往后退好几步。   玉面书生和血僧见到此景,眸光微变,他们没有想到唐墨身手如此好。   要知道独眼龙武功也不弱,竟然被他一招制住。   六指刀脸色骤变,望向唐墨的眸光透出杀意。   唐墨上前一步,凌然而立,高雅出尘:“六指刀,你以为,以我的形象,需要勾引你的妻子吗?我和你站在一起,谁更好看些?”   江子良嗤之以鼻的,没好气道:“还用问吗?除非眼瞎,不然都会选你的。”   轻翠见此,有些慌乱,搂着六指刀的脖子道:“相公,相公,我说的都是真的。”?   唐墨微眯眼,语气阴冷:“你相信你的妻子无可厚非,但是六指刀,我在京城见过美人无数,你这个,哼,哼。”   江子良忙不迭点头,指着轻翠喷道:“此女我观面相,必然出自风尘,这样的女子你也信。六指刀,比起女人,我觉得人有子孙后代更重要。我们皆来自京城,京城美人无数,我兄弟家里有个比天下第一美人还要美的爱人,你以为他看的上你这指不定被万人骑过的婊子。”   不是他说话粗俗,实在是这个女人太可气了。   六指刀听到他的话顿觉有理,低头刚好捕捉到妻子眼中的心虚,顿时明了,将她推倒在地。   “啊。。”轻翠措不及防狠狠摔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五官皱在一起。   唐墨冷眼望向六指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满药方:“这是我要的药材,还有我要一副银针。我只出医术,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办。”   江子良点头,附合道:“不错,我兄弟被你们这么冤枉,可别指望我们还做其他的。”   玉面书生上前将药方拿过来,细看一眼,觉得没问题后交给六指刀:“老大。”?   六指刀拿过来,看了眼上面的药方:“你如若治不好我,我绝对会让人将你扔下悬涯。”   血僧冷笑,噬血的视线落在唐墨身上:“你身手不错,不过就算能你以一抵百都没用,我们这里有上千人。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   双手环胸,唐墨冷哼:“既如此,你们怕什么。”   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江子良狠瞪他们,紧跟着他迈出门楼。   等他一走,血僧道:“大哥,这小子我怎么觉得不似表面那样简单。”   独眼龙一拍桌子,目露凶光:“这小子等他医好大哥后,我要将他生撕了。”   “到时候自不用你说。”六指刀将缩在旁边的女人搂到怀里,粗糙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冷啍:“他说是很对,长得这般俊,说他勾引你,不如说是你勾引他。”   轻翠用力摇头,眼泪哗的流出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既没有,你哭什么。”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脸,对她眼角流下的眼泪视若无睹:“如若让我知道他说得是真的,你知道我的个性。”   轻翠微微颤抖着身子,僵着脖子道::“你什么意思,如若我不是自愿的,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呆这么多年。”   “哼,前提是你得逃得走。”望着她,六指刀眸光阴沉:“如若他医好我后,你还不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就别活着走出这里。”   轻翠望着他绝情的脸,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见到她如此模样,六指刀目露狠辣:“滚。”   “我。。我立马走。”轻翠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   血僧望着她逃命似的背影,冷笑:“大哥,你如此粗鲁,怪不得她看上那小白脸。”   六指刀冷哼:“不管她看没看上,那小子待医好我的病,就杀了他。”   独眼龙腥红的舌头拭向嘴角,笑眯眯道:”大哥,到时候给我如何?说真的,女人尝过不少,这般绝美的男人,我可是第一次见。”   玉面书生用扇子掩住笑容:“二哥,你这趣味越来越独特了。”   血僧邪气勾起嘴角:“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二哥向来是这方面的高手,落到他手里,必然生不如死。”   嘿,真想看那小白脸哭爹喊娘的模样,必然有趣。   玉面书生望向六指刀,道:“大刀,那个算命的怎么办?”   “自然是先留个一年半载,等他为我看一处风水宝地,将我爹的坟移过去再杀他不迟。”   血僧捻着佛珠,不屑道:“大哥,你怎么越老越信这些东西。”   这世上当真有佛的话,哪里有这么多的死人。   像他们这些恶人,怎么没见有雷下来噼死。   六指刀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道:“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相信的。   玉面书生想到什么,眉头微沉:“千山道长只是个道士,和陛下听说关系不错,如若他上报朝廷,只怕会惹来麻烦。”   “老三你怎么老是杞人忧天,你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那小子在这里。”   对于这件事情,独眼龙持乐观态度。   玉面书生睨他一眼:“那这个贺神医的徒弟,怎么会知道的?”   “这。。。鬼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抱着大锤站起来,独眼龙道:“天天这边也怕,那边也怕,要是能攻下我们,早就攻下了,还轮得到我等嚣张。我就算他派朝廷大军来,我们也不怕。”   血僧见到他离开,也起身:“反正人在这里,他又逃不掉,想怎么处置,到时候再说。”   玉面书生站起身来,望向六指道:“大哥,还是防着些嫂子,这个女人本就不安份。现在这里住着一个俊俏如画的公子哥,看看老二都心动,更何况她一个女子。”   说完,摇着扇子迈出门楼,准备着回去睡个午觉。   六指刀什么也没应,闭上眼觉思。 第124章 一锅端掉鬼山寨   天色微蒙蒙亮,四千大军悄然无息出现在鬼山寨下,为首的是贺将军还有庆梚。   庆梚指着不远处的山,道:“侯爷就是被困在上面,江子良也在。”   贺将军拿出地形图,根据庆梚的描述确定敌军所在的位置。   “我倒不知,这里竟然有如此多的土匪。”   没有围剿只有一种可能,和官府的人狼狈为奸,各谋利益。   当地官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和山贼勾结。   想到唐墨身陷险境,贺将军眼底泛起杀意。   “以侯爷一人定可以脱走,他清楚路线,带上江子良却很难。”   江子良武功是很高,但对方人数真的太多。   贺将军自是明白,唤来几个队长,指着上面的路线,告诉他们从哪里攻击。   众人围在一起商议如何攻战,一个小时,两千士兵守住整个鬼山,另外二千兵分三路攻上鬼山寨。   “老大,不好了,老大!”   天色刚亮,一个土匪拿着刀从外面跑来,气喘吁吁拍着六指刀的房间,手里的大刀一颤一颤的。   六指刀霎地打开门,朝他喷道:“操他娘的,吵什么吵,找死啊!”   男子急声道:“老大不好了,外面有官兵围剿咱们,好多人。”   “什么?怎么可能?”六指刀揪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有没有看清楚?”   就在外面,外面传来洪亮的声音:“不好了,官兵攻寨了,官兵攻上来了!”   警钟敲响,寨子内所有人从屋子里拿出大刀,跑出寨门。   独眼龙,玉面书生,血僧提前武器来到六指刀眼前,异口同声道:“大哥,怎么回事?”   “他娘娘的,我怎么知道,那些王八蛋,拿了我们的钱,竟然还派人来围剿我们。”   独眼龙举着大锤道:“大哥,他们也就来百十人,等我们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时一个男子满头是汗疾跑过来,喘着气道:“几位当家,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士兵,满山遍野都是,寻着山路来,只怕有上千人。”   什么?几人脸色大变,顾不得说话,提着武器冲向外面查看情况。   后面,唐墨听到声音踢醒江子良:“救我们的人来了。”   江子良还一脸懵,听到这话瞬间清醒:“庆梚带人过来了?”   “自然。”站起身,唐墨打开门正想出去,两把大刀抵着他,是看守他的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喝道:“滚进去。”   江子良从唐墨身后窜出,笑呵呵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可以逃命了,免得魂丧黄泉。”   男子冷笑一声,得意道:“我们首领几个武功高强,谁会怕几百个士兵。”   双手环胸倚在门边,唐墨似笑非笑道:“只怕不是几百个,而是过千吧。”   这里就有上千土匪,为求速战速决,贺将军绝对带三千以上的人过来。   他们再厉害,一千专业士兵都能撂完他们,更何况几千。   男子不以为然,将唐墨推进去关上门,不再说话。   江子良坐在椅子上,笑道:“兄弟,看样子咱什么也不用做,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唐墨耸耸肩,在他身边坐下来:“这是自然,我们现在是被人救的人质,没有必要战死战活的。”   山寨外,六眼刀他们望着满山遍野的士兵,才知道事情大条。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士兵?”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们。   玉面书生微皱眉,道:“这些不是官衙的人,是士兵。”   血僧脸上扬起噬血的笑容:“正好,把他们通通都杀手。”   独眼龙暴怒一吼,怒不可抑举起大锤,指向下面大吼一声:“都别怕,都给老子杀光他们。”   “冲啊。”土匪们举着大刀,打开寨门,冲下山迎敌。   贺将军手执长剑,望着迎面而来的土贼,一刀一个,下手狠辣,身后的士兵全部冲上山。   山贼们在上面看没有什么,当他们真正和贺将军等人对上时才发现数不清的士兵从下方涌上来,此时他们才知道心慌。   心中诧然,这些士兵从哪里冒出来的。   要知道鬼山寨和知府暗中勾结,这些年相安无事,每次围剿都是过过场,装个样子。   现在这些士兵上来是真正的厮杀,不似平时那些官府的软腿虾。   贺将军一眼就看到后面冲过来的六眼刀几人,和庆梚大声道:“先解决了头头。”   “是。”庆梚毫不畏惧迎上前,和独眼龙厮杀。   贺将军对上血僧的长棍,身子一转,长剑如虹划向血僧,瞬间斩断他的手臂。   “啊。。”血僧剧痛的叫声传遍山野,玉面书生等人大惊,他们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一个将军。   贺将军一刀砍断他的脖子,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六指刀的眼。   玉面书生看情况不对,迅速后退,瞬间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屋外喊杀声震天,山寨轰动,所有人开始四处逃窜,惊恐的叫声传到屋内。   唐墨缓缓打开门,刚好看到看守的山贼慌张不知所措的模样。   “现在走,还来得及的。”   反正,他们无论怎么走,也逃不出这座山。   以贺将军的谨慎,这整座山绝对早就被包围,他们再逃也逃不出撒下的鱼网。   那四个山贼相视一眼,心中不安越来越大。   就在此时前面一个负伤的山贼回来,大声喊道:“快逃,下面来了好几千的士兵,鬼山寨完了。”   什么?几个守卫哪里还顾得上唐墨二人,提着刀朝着后山寨逃去。   唐墨迈出门槛,望着女人拿着自己的东西拼命逃着,孩子的哭声震天,却无法阻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   整个鬼山寨没到一刻钟就见不到半个人影,俨然如空寨。   江子良拉着唐墨欢喜道:“兄弟,我们走。”   唐墨被他扯着走,在经过主寨楼时想到什么直接走入门楼。   江子良傻眼:“兄弟,你做什么?”   唐墨什么也没有说,见到门楼内还点着的油灯,举起来点燃帘布,窗户。   这些房楼都有一些年头,遇火自燃,没过多久,门楼从里到外火苗冲天。   江子良见到他出来,笑道:“兄弟,你这招不错。”   于是,他在旁边捡了个火把,点燃,见屋就点,见柴就烧,没到一刻钟,整个鬼山寨火光冲天。   风势一来,火苗腾然如长龙,所到之处皆有火星,远远望去似整个山头淹没在火海中。   这场战斗持续了二个多小时,独眼龙,血僧被杀,六指刀被捉,玉面书生不见人影。   贺将军将他们男女全部分开,一一清点人数,见到唐墨信步而下忙行礼。   “末将军参侯爷。”   江子良忙扬手:“贺将军,多谢了。”   唐墨立于贺将军眼前,道:“将军快些起来,如何?”   贺将军站起来,笑容满面道:“除了逃走的玉面书生,其他杀的杀,死的死,没死的大大小小全在这里,二百多号人,六指刀也在。”   “你是侯爷?”六指刀被反绑双手,不敢相信睁大眸子望向唐墨。   江子良呵呵一笑,指着唐墨道:“这位乃是护国侯唐墨,有眼无珠了吧。其实你们如若不捉了我,引来阿墨,还可以安然无事在这里几年。啧啧,自作孽不可活。”   轻翠没有想到唐墨身份如此尊贵,瞬间软倒在地,浑身剧烈颤抖。   昨天,昨天她还构陷他,他不会杀了自己吧。   实则是她想多了,唐墨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将鬼山寨端了后,所有士兵展开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果然又捉到了好几个山贼。   有一些山贼侧不小心摔落山涯,粉身碎骨。   贺将军等人搜了许久仍不见玉面书生,留下几百人继续搜索,他和唐墨押着六指刀等人回到小客栈居住。   回到客栈内,庆梚直接将他们和之前那个山贼绑在一起,坐在厅内向唐墨汇报情况。   贺将军端着茶一饮而尽,勐然往桌上一放:“真他娘的爽快,这些日子憋死我了。”   唐墨轻笑,道:“玉将军那里难道不顺利?”   “何止不顺利?”贺将军轻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裴谨那小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再喝一杯,贺将军道:“西蛮国士兵神出鬼没和我们交战,本来我们的人数是够的,谁想裴谨这小子和玉将军不对付,二人不是你掐我,就是我掐你。偏偏玉将军又是个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打,不团结一心你再多人也没用。”   这仗打得,能把人气吐血。   唐墨笑道:“裴谨和玉将军同等级,明面上是玉将军主导,裴谨却是个多心眼的,他们才会掐的如此厉害。”   “最重要的是,西蛮国好像就捉住这点似的,这边也打打,那边也打打,我们实在累得慌。”   妹的,当初打梁国都没这么废劲。   唐墨明白他的意思,道:“明天我亲自过去。”   “真的?”贺将军睁大眸子,欢喜的拍桌子:“侯爷能去最好,压不死他们俩。”   有侯爷在,不管是心眼多的裴谨,还是火爆脾气的玉将军,都要低一头。   以他的个性,谁敢不服气,那就有苦头吃。   望向唐墨,贺将军道:“侯爷,我突然之间有些同情西蛮国了。”   哈哈,,遇上他们侯爷,西蛮国只有吃亏的份。   唐墨轻拍他的肩,笑笑:“要有些同情心。”   噗,,这话出来,不止贺将军,连庆梚都忍不住笑出声。 第125章 初到新西托城   天色大亮,唐墨让人押着六指刀的人直接上京,并递上一个折子给萧正霆,要顺着西疆这边的最低官员查起。   事情重大,他八百里加急,要求驿站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御书房的桌面。   搜过一天一夜,仍是不见玉面书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随后他随着贺将军前往玉将军他们驻扎的新西托城而去,江子良并没有再前往宁南,跟着他们一起。   正确的是这小子觉得此时过去只会被师父和是师兄削,不如跟着他吃香喝辣的。   一路上,唐墨都没怎么说话,心事重重。   贺将军开口:“侯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点头,唐墨说出自己的疑惑:“这些鬼山寨中都不可疑,唯有一人十分诡异。”   庆梚想了想,道:“难道是失踪的玉面书生。”   他们寻了一天都没见人,此时还留有三百多人在搜他的下落。   他们也奇怪,明明什么地方都搜过,就是没找到人。   为了确认,他们连摔下来的尸体都翻找,也没寻到一个符合玉面书生身形的山贼。   “不错。”唐墨想起初次见玉面书生的情况,道:“此人戴着的人皮面具,也就是说他现在用的那种脸并不是他本人的。”   从六指刀这两天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知晓玉面书生戴着人皮面具的事情。   贺将军讶然,惊唿出声:“一个鬼山寨,满山山贼,竟然还会易容术?”   “所以我敢确定,他身上有着连六指刀都隐瞒的秘密。”   “不错。”江子良点头,煞有其事道:“这小子,我也觉得不对劲。”   唐墨再道:“鬼山寨全部人都落网,唯有他不见,只怕有什么暗道让他藏起来,再谋而后动。”   “再查,只怕也查不出什么来。如若再遇到,侯爷可会凭身影认得?”   鬼山寨现在尽数化为灰烬,山洞缝隙居多,极为难寻。   “自然。”唐墨对于这点,还是十分自信的:“如若再见,就算他改变了容貌,声音和背影都不可能改变。”   江子良冷哼:“就是这货把我捉回寨子内,等我见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他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个人,一人一巴掌都唿死他。   庆梚没好气的道:“你这么厉害,怎么当初被捉了?”   害得他们侯爷要冒险过来救他,真有什么事情,陛下不剥了他的皮。   “我。。”江子良努努嘴,说不出话。   他们一行人速度极快,下午时分就到达新西托城,西域风格的城池和屋子,圆形的屋顶,异族风情的美人,看傻了江子良的眼。   江子良啧啧出奇:“果然西域出美人,一点也不假。”   新西托城这里常年炎热,许多人蒙着面纱,街上摆着许多香瓜和哈密瓜,让唐墨想到前世新疆,那里也是热情如火,热情好客。   偌大城堡内,玉将军和裴将军,钱将军知道他要过来,都在等着。   对于这位最年轻的侯爷,?????????碌楯饆????篼?饰楆??楗??婼??  在他看来,全是陛下给他撑腰才得来的战功,心中十分不屑。   裴谨却如临大敌,他和权国公是一派,十分清楚这位侯爷有多么可怕。   他那高傲的弟弟用一生前途为难这位侯爷,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   小小年纪,对于军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光是鱼力城的奇迹就足以感憾天下人。   权国公特意来信,有可能定要将他击杀在此处,平郡王更是派了高手协助他完成。   能被二人如此重视,并下定决心不择手段击杀,这个侯爷,绝对比想像中还有可怕。   唐墨信步而入,望着几位将军,裴谨他没有见过,却一眼就知道是他。   另外一位身形差不多有两米,五官深邃,头发有些微绻,瞳眸呈淡蓝色的不用问,定然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玉将军。   几人起身,朝着唐墨作揖:“参见侯爷。”   “都坐吧。”   在首位上坐下来,唐墨打量着玉将军和裴将军二人。   玉将军听闻过这位少年护国侯,特别是他智取鱼力城,如今见到人更显得不屑。   这毛头小子哪里有本事能有那样的脑子,定然是周昊故意将攻劳全部推给他,为让他在军中高涨声望。   暗哼一声,心中满是轻蔑。   身为男子,就该坦坦荡荡拿功名,扬名万世,而不是靠魅惑帝王。   裴谨将军对唐墨却一万个防着,表面看似平常,内里早就算计着如若防杀唐墨。   唐墨望向二位将军,冷声道:“两位将军,我想必不用自己介绍我是谁吧。”   裴将军恭敬笑道:“侯爷之名早就敬仰,今天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这话说得,唐墨在想,怎么情报没说裴谨这么会说话。   玉将军冷哼:“听闻侯爷智取鱼力城,希望这次也能如此厉害。”   江子良望向他,笑道:“您这话说的,我兄弟的厉害您还怕见识不到吗?”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是不是找抽。”玉将军见这小子目中无人的模样,十分不喜。   将额边长发拂脑后,江子良得意道:“在下乃是千山道长徒弟,能观星相,卜凶吉。”   “原来是骗吃骗喝的神棍。”   “你。。你什么意思?”挽起袖子,江子良气极败坏吼他:“灵不灵,要不要试一下?”   “哼。”玉将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站起身大步离开:“侯爷如此厉害,那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贺将军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和唐墨道:“侯爷,他就如此个性。”   唐墨摇头轻笑:“无妨,把地形图拿过来给我。”   钱将军指了指后面,道:“就在里面。”   唐墨迈入屏风后,里间极大,有差不多一百坪,除了一张大长桌,几把椅子,什么都没放。   大长桌放着很大一张图,上面正是新疆布防图。   立于桌前,贺将军指向其中一个红点道:“我们之前和西蛮在这里交过手,几个据点都在这里周围。对方十分狡猾,这边也打打,那边也打打,他们对于这带的地形十分熟悉,熟悉到出乎我们的意料。”   唐墨手划向周围,冷声道:“很显然,他们有新疆地形图,背后有人指点。”   钱将军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这几天都不想理他们,让他们自己在原地蹦。”   反正最近山林交战,百姓们早就搬走,没有人让他们随便钻。   裴将军指了指一处地方,道:“之前我在这里设有埋伏,击杀过上千敌军。”   “这个地方?”唐墨环顾周围,发现那里多山峰,并不适合迎敌。   裴将军点头,继续道:“确实如此,当时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有想到真等到他们。”   贺将军指了指一处平原,道:“我们一般在平原开战,他们故意为之,专从深山密林翻过-。”   唐墨明白,望着地形图若有所思。   片刻后,唐墨指着地形图道:“你们吩咐下去,传出消息,就说我们和罗国暗中联手,准备灭西蛮国。”   “罗国?”几人面面相觑一眼,不知所以道:“为何?”   罗国和西蛮国都是一起的,面积差不多大小,平时这哥俩就没少在一起混。   裴谨猜测道:“侯爷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   “不是,你们按着吩咐就成。”   唐墨随后没有再说什么,立于桌边细细研究着旁边的地形。   裴谨侧头望向他沉默的侧脸,心中想着他为何出此招?   传出这样的流言,不是离间两国关系让他们内讧,又是什么?   钱将军看天色不早,和唐墨道:“侯爷,您刚脱险又一路过来,要不先吃些东西吧。”   人是铁,饭是钢,真把他饿瘦了,大将军会骂死他。   唐墨望向外面天色,道:“确实如此,没有什么比吃饭大。”   天大的事情,都要等吃饱了再商量。   他们的饭菜摆在大厅内,十分丰盛,又馍和羊肉为主食,当然也有面食。   唐墨坐在首位,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五官明媚的中年贵妇亲自端着一碗面上来。   见到那贵妇迈入门槛,玉将军有些不悦,冷哼喝闷酒。   贵妇将一碗牛肉面放到唐墨眼前,笑容满面道:“奴家乃是玉将军夫人,听闻侯爷爱吃牛肉面,巧的很我刚好会做。味道自比不上御厨,绝对正宗。”   “夫人不必如此恭谨,牛肉面乃是西疆传入京城,御厨做得再好,也比不上夫人本地人的手艺。”   先不说其他,光闻着味道,唐墨就知道绝对好吃。   玉将军轻呵斥出声:“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后院,来这里做什么。”   玉夫人才不怕他,道:“侯爷身份尊贵,我自要好好招待,哪里像你,不懂半分人情世故。”   说完,玉夫人朝着唐墨福了福身,笑道:“侯爷,我家相公是个实在人,脾气直熘,有些粗鲁,如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您多担待。”   “夫人放心,本侯也是个实在人。”   玉将军这样脾气之人竟然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当真前世积了大德。   玉夫人没有多停留,再次行礼后离开。   唐墨肚子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些面吃,刚放到嘴里就双眼一亮。   味道绝美,果然不愧是正宗的牛肉面。   玉将军见到唐墨三两下解决一碗面,心里对他的轻视少了半分。   哼,他的夫人手艺是最好的,他要敢挑三挑四,他绝对会将他打个半死扔到深山喂狼。 第126章 平郡王世子慕容澄   来到新西托城后,唐墨几天内都没有再问过军事上的事情,和江子良游山玩水,还带着钱将军和贺将军闲时钓钓鱼,打打牌,很是惬意。   看得玉将军那叫一个头大,火气一天比一天还要旺盛,裴谨那叫一个云里雾里,看不出他什么意思。   玉将军在自己房间里背着手,走来走去,脸上怒气难消。   玉夫人正剥着果子皮,微皱眉;“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我看得头晕。”   玉将军步伐一顿,睨她一眼,继续晃:“我就说,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看来了多少天,天天游山玩水,简直就是想打死他。”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玉将军一屁股坐在椅子,拿起茶壶整壶往嘴里灌。   咣,将茶杯摔在地面,气极败坏道:“真是个没用的小子,烂泥扶不上墙。”   “你生这么大气有什么用。”玉夫人来到他身边,将剥好皮的果肉放到他嘴里,温柔道:“我倒觉得这样的人才是大智之人。”   将嘴里的果肉咽下,玉将军冷哼:“大智个屁。”   玉夫人见他仍有怒气,坐到身边椅把上,搂着他的颈间笑道:“相公觉得当今陛下是什么样的君主?”   玉将军提到萧正霆,语气和缓不少:“自然是一代明主,英明神武。”   “那就是了。”玉夫人手抚着他头上的辫子,笑道:“陛下乃是个睿智的帝王,如若侯爷没有点真本事,怎么可能垂青如此之久,又将北翼营交给他。就算侯爷之位是陛下所赐,北翼营总不至于是陛下帮他的吧。北翼营现在可是整个朝廷最厉害的一支军队,连权国公这般不喜护国侯的大臣也赞扬北翼营。再者,这些年来军中改革,难道陛下写了说是他写的吗?没有点真本事的人,怎么可能这几年将北翼营牢牢握在手里。你再看看,贺将军和钱将军,看他的眼神是全身心的崇拜,这总不会假吧。”   这么一说,玉将军想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玉夫人搂着他的肩笑道:“不要以貌取人,你不是天才,不代表别人不是。”   玉将军又不服气:“就算如此,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常跟我说,打仗要策略吗?像这种奇才,自然不走寻常路,咱看看再下定论也不迟。”   玉夫人软声细语,总算是把丈夫的怒气压下来。   搂着自家夫人纤细的腰,玉将军瞪她:“你怎么尽帮那小子说好话。难道见那张小白脸好看,偏心他,以貌取人。”   玉夫人翻个白眼,揪住他的耳朵喷道:“我如若以貌取人,才不会嫁给你这个大老粗。”   见到夫人恢复母老虎的架式,玉将军呵呵直笑,对嘛,这才是他的夫人。   西蛮国城内,他们的大将军莫塔顿听到属下汇报,粗眉微挑:“你说他们还没有动静。”   士兵点头,恭敬道:“没有,护国侯来了新西托城后,整天游山玩水,钓鱼赏乐,很是快活。”   “哈哈。。。莫塔顿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靠着帝宠上位的小子,能有什么用。”   看样子平郡王所言不假,要拿下西疆绝不是难事。   一位将军作揖,道:“大将军,只怕是这小子故意而为之。能短短不到二个月就将北翼营握在手里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埃西格,你什么时候如此胆小,竟会怕一个爬帝榻的小毛孩子子。”   埃西格对他的讽刺不以为然,坚持道:“我们还是看看,先不说他,周昊手下两大将军可不是随便能煳弄的。如若不是有平郡王在支持我们,我们哪里能将对方玩得团团转。”   莫塔顿自是明白,仍是不屑道:“看看就看看,如若再过两天还没有行动,我们就直刺新西托城。”   埃西格道:“我们得到消息,玉将军等人会和罗国暗中合作。”   “先让人刺探消息是不是真的。”大手一挥,莫塔顿皱眉:“罗国这般孙子这么多年来和我们合作,也是小动作不断。”   “确实如此。”埃西格刚得到消息是半信半疑,不敢私下定论。   外面一个士兵跑进来,行礼道:“大将军,外面有个公子求见?”   “公子?什么样的公子?”   “说是平郡王派来的人。”   平郡王的人?二人相视一眼,莫塔顿道:“让他进来。”   埃西格微皱眉,语气沉着:“大将军,这个时候平郡王怎么会派人过来?”   “看过再说,毕竟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平郡王做事向来小心,来的人除非是他的心腹,不然他绝对不相信。   埃西格自然也是如此想法,平郡王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以他的个性,此番真派心腹过来,必有异变。   很快,一个身形高瘦,五官俊逸的男子出现在二人眼前,莫塔顿讶然:“世子,怎么是你?”   竟然是平郡王的嫡长子慕容澄,这简直就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慕容澄微笑,道:“好久不见,大将军,埃西格将军。”   “世子,好久不见。”   二人见礼,一起坐下,埃西格迅速让人上最好的茶   莫塔顿望向慕容澄,笑道:“世子此时过来,可有什么事情?”   慕容澄笑道:“鬼山寨被灭,你们可知道?”   “什么?”   这件事情,他们还真的不知情。   慕容澄将手里的长剑置放在桌面,眸光透着深沉:“我刚得到的情报,我们的眼线玉面书生失踪,鬼山寨被端掉,活着的全部押解上京。”   “竟如此利落,是何人干的?”   鬼山寨是他们和平郡王暗哨之一,专门打探各方消息,监视整个西疆动向。   现在被拨,等于将他们放在西疆内的眼珠子挖出来,成为睁眼瞎。   慕容澄似笑非笑道:“六眼刀那个蠢货,信什么风水,捉了千山道长的徒弟江子良。不巧的是他竟然和护国侯认识,护国侯一人闯入鬼山寨被捉,他们不明身份,竟然还将其囚禁山寨内。贺震直接率领四千人,一下端掉整个鬼山寨。唐墨放火烧掉火寨,鬼山寨真正荡然无存。”   啪,莫塔顿气极:“真是可恶,都是这个蠢货坏我们大事。”   如若不是六指刀,以他们的势力,鬼山寨绝不可能被这么快端掉。   这些年来为了鬼山寨不被拨掉,他们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现在倒好,全打水漂。   埃西格想到什么,急声道:“那有没有发现不该发现的东西?”   “自然没有,我们的东西玉面书生早早就烧掉。”   “那个小子是不是摔死了,他可是知道很多我们的事情,绝不能被人捉到。”   “现在不知死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被捉到。”   不管如此,现在情势不利于他们这边,要慎之又慎。   埃西格道:“世子可知那护国侯,是否如传说中厉害?”   “就是,那小子天天在城里游山玩水,根本就是一块烂泥。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如若是的话,此人就危险了。”   莫塔顿是瞧不想唐墨,却也不代表他没有防着。   慕容澄眸光微沉,语气阴冷:“别小瞧这个护国侯,他不是个好惹的。就凭他能让贺将军等人臣服,就是个狠角色。我已得到可靠消息,鱼力城之事是他一人所策,此人是个可怕的敌人。”   莫塔顿见他如此严肃,表情凝重,心中怪自己刚才还轻视唐墨。   “世子,那现在平郡王是何意?”   “自然是想办法除掉唐墨。”慕容澄望向他们,语重深长道:“唐墨,现在已成了父亲和权国公的心头大患。我此番来,就是想办法杀掉他。”   埃西格微皱眉,道:“如你所言,此人怕不是轻易就能杀死的,更何况平时还有贺震他们在,玉贼看似脾气爆,实则心计诡异,我们难下手。”   慕容澄冷笑:“再难下手,也有松懈的时候。我告诉你们,如若不杀掉唐墨,你们绝对会吃亏。”   莫塔顿和埃西格相视一眼,对唐墨终于正视。   不管权国公如何,唐墨如若没有如此可怕,平郡王绝不会这般着急,不择手段也要除掉。   埃西格望向慕容澄,道:“世子,可有什么良策?”   “自然是有的。”放下茶杯,慕容澄自信满满:“唐墨对自己的力量很骄傲,我们可以利用这点,里应外合,将他诛杀。”   站起身,慕容澄来到长桌前,望着上前的地形图,指着一处峡谷道:“这里就是诛杀的地点。”   莫塔顿上前,看清是什么地方后有些犹豫:“这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离新西托城有些远。我们不能确定,唐墨是否会带兵?”   埃西格点头,道:“确实,他身边有三大将军领兵,除非必要,他不会挂帅。”   指向新西托城,埃西格道:“我更倾向于暗杀。”   “暗杀?”慕容澄冷笑:“这小子武艺高强,是他暗杀你,还是你暗杀他。”   如若真的这么好暗杀,他还来和他们商量个屁。   莫塔顿却同意埃西城的观点:“我也觉得埃西格所言不假,世子,那里太远了。”   如若失败,被扣住的就是他们,捉虎不成反被咬,他们将损失惨重。   慕容澄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今晚我想个法子,让唐墨亲自带兵前往如何?”   “好。”轻拍桌子,莫塔顿指着他道:“只要世子有法子引唐墨出兵,我就听你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三人双手一击,契约形成。 第12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清早,唐墨刚起床就得到消息,几处山林发现西蛮国的士兵,人数不少,似要进军新西托城。   所有人迅速起床,唐墨到来的时候几人正在等他。   “怎么回事?”   贺将军指着几处山丘,道:“对方在这四处皆有派兵前来,而且数量不少。”   “真是嚣张。”玉将军一拍桌子,望向唐墨:“侯爷,我申请领兵前往,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唐墨未回答他的话,视线落在那四个地段:“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几人相视一眼,同时摇头,他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唐墨浅笑,道:“你们没有发现他们形成一个包围圈似的连状。”   贺将军等人探头看,果然发现对方四个方向发兵,确实像一个包围圈。   玉将军粗声道;“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用过兵。”   之前都是这么一边,那边一打,这么整齐有仪式感的还是第一次。   唐墨环顾众人,笑道:“显然这次他们打算干一票大货。”   “啥意思?”几人觉得他们接不上侯爷的脑思维,不明所以。   唐墨道:“你想一下,一个不着边幅的人突然之间衣着得体,你们有什么想法?”   “必有重要之事发生。”   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怎么没有想到。   唐墨点头,指着周边山林道:“他们可能的区域在这边,我有预感,他们接下来还有动作。”   玉将军皱眉,道:“那侯爷,你的意思是我们到底出不出兵?”   “当然出,他来四个方位,刚巧你们四个人,一人领一队出去,能杀就杀。”   裴谨沉声道:“领多少合适?”   “一人一万,剩下的守新西托城。”   “领命。”   众人拿着领牌,迅速退下,集兵迎敌。   江子良听到动静来到里屋,见只有唐墨一人坐在椅子上望着地形图沉思,道:“兄弟,怎么回事?”   轻叩桌面,唐墨笑道:“西蛮国跟我们打游击。”   “游击,什么意思?”   游山玩水他知道,游击是什么鬼?   难道这里有个叫做游击的大山,他们准备在那里开战?   唐墨侧头望向他,道:“让你办的事情你办成了没有?”   他传出罗国和他们合作的消息,众人皆以为是流言,孰不知,他已在暗中埋下伏笔,江子良正是其中关键。   古人对算命这种东西的崇拜超乎他的想像,用的好一人可抵万军。   江子良拿起盘上水果咬一口,笑兮兮的道:“兄弟放心,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   他们皆以为是流言,谁会想到唐墨这几天所谓的游山玩水,是接触一些罗国的官员。   罗国和西蛮国常年合作,正因为如此,唐墨就发现两国并没有所谓的同心协力,各自有各自的算计。   如若不是有共同谋取的利益在,哪里能合作如此多年。   他看似游玩,实则暗中给罗国扔下诱饵,只要拿下西蛮国,可以合作共益。   唐墨当这个侯爷几年,渐渐发现一些问题,正霆并不重视和小国间的外交。   也许他觉得自己强大,那些小国都是没有必要放在眼中。孰不知,蝼蚁有时候也可撼动大象。   此次回家,他要好好给正霆普及一下外交的重要性。   西蛮国和他们国家相比,就跟一只鸡和半只鸡腿般大小,所得到的利益罗国想都不敢想。   他们抛出橄榄枝,对方只会受宠若惊。   朝着唐墨竖起大姆指,江子良道:“兄弟,你要我怎么夸你才好。”   所以才说,他同情西蛮国,碰上谁不好,碰上护国侯,气运将尽仍未知晓。   中午时分,唐墨正和江子良在用饭,外面士兵急步而入,单膝跪于地面:“侯爷,奇流山发现三万敌兵。”   江子良正咬着猪蹄,听到这话嘴里的肉掉落桌面,傻眼望向唐墨:“兄弟,真被你给说中了。”   竟然真的还有下一招,这绝了。   唐墨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接过庆梚手里的丝帕拭嘴,道:“庆梚。”   庆梚上前一步,作揖道:“侯爷。”   望向他,唐墨眸光微凛:“你率领三万士兵前往迎战,不管是谁带来,将他们扫出我们的国境。”   庆梚讶然抬眸,怀疑自己听错了:“侯爷,您。。您说什么??”   江子良轻扯唐墨,诧然道:“兄弟,这小子没带过兵,你没事吧?”   这可是三万,不是三千,庆梚还没有带过兵的,他疯了不成。   唐墨自知他们所想,和庆梚道:“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你的能力我十分了解,你正直不失圆滑,当将领绝对能当好。这是给你的一个考验,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庆梚眼眶顷刻间有了酸意,侯爷,,,这是打算提拨他,而且第一次就让他领三万的兵。   心激烈的狂跳,庆梚仍有些迟疑,想到唐墨对他的信任,咬牙道:“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唐墨亲自给他倒了杯酒,递到他眼前:“记住一件事情,凡事要稳,遇事要冷静,将来你的路走得多远,全靠你自己。”   庆梚红着眼接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恭敬将酒杯递到他眼前:“侯爷提拔之恩,庆梚没齿不忘。”   “去吧。”   “属下定凯旋而归。”   接过他手里的令牌,庆梚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江子良有些结巴道:“兄,,兄弟,这。。这小子能行吗?”   这可是五万兵,他这么随意交给一个没领过兵的近侍兵,可以吗?   “你不懂他的能力。”唐墨拿起筷子夹菜,笑道:“这小子有能力,有耐心,对战场方面有着极高的敏感度,最重要的是他的脑子很灵活,将来他绝对能取代周昊大将军。”   扣着胸,江子良轻唿出声:“你这评价也太高了!”   怪不得他天天将这小子带在身边,原来是有意培养。   唐墨笑望向他,语气微沉:“周叔叔老了是事实,他最多也就干个十年左右,刚好够这小子成长。”   “你真不想坐周大将军的位置吗?”   几十万大将握在手里,多么强大的诱惑力。   唐墨摇头,支着下巴道:“我还是喜欢出谋划策,带兵太累了。”   前世他也喜欢冒险,死过一次后,有些事情看开了,拼命的事情前世干过了,今生他想好好生活,和爱的人一起。   并不一定要带兵打仗统帅三军才保疆为国,为国家培养出强大的将领,才是真正的贡献。   江子良摇头,语重深长道:“我一辈子都达不到你的心胸。”   对权力不屑一顾,对名利淡薄非常,这样的境界,世间人少有。   下午时分,贺将军,钱将军,玉将军,裴将军四人带着士兵陆续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畅快的笑容。   “侯爷,我们回来了。”   “哈哈。。那帮狗屎的被我打得像狗屎一样。”   “小国就是小国,顶不起事。”   “他奶奶个凶,他们竟然还想和我们硬碰硬的,打不死他们。”   几人一落下,哗哗说着自己的战绩,表情生动,语气畅快。   唐墨笑道:“这只是开始,惹了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对。”玉将军望向唐墨,道:“侯爷,我怎么感觉兵少了许多?”   唐墨道:“我所言不假,如若有规模的围攻,他们为的就是从奇流山发起袭击,我让庆梚带了三万人前往击退。”   “三万?!”四个将军睁大眼睛,异口同声道:“侯爷,你疯了!”   这小子在他身边也就端个茶,倒个水,叠叠被,叫他带兵就是送死。   玉将军眉夹怒气,大声道:“侯爷,那小子没有带过一天兵,你首次就让他带三万,是去送死吗?”   贺将军站起来,急声道:“我现在立刻前往,看能不能挽回情势。”   “我们一起去。”钱将军拿着剑,立刻就要动身。   “够了。”眸光微凛,唐墨呵斥道:“庆梚没有你们想的那般不中用,他是我亲自调出来的兵,他的能力我十分清楚。”   裴将军沉声道:“侯爷,这可是五万士兵的命,您太任性了。”   玉将军气得差点爆粗口:“这可不是儿戏,侯爷,您到底做的什么啊!”   话刚落下,外面一个士兵急速而入,跪倒在众人眼前:“禀侯爷,庆副将率领士兵重击西蛮国大兵,重伤西蛮将军埃西格,杀敌上万,敌兵逃出我国境界,庆副将已在回来的路上。”?   我的天?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几个将军惊呆住,面面相觑。   玉将军上前揪起那士兵,道:“军情可确定过?”   十兵忙不迭点头,道:“确定再三,是庆副将亲自派人回来通报,他们正在收拾战场,晚些就回。”   “好。”贺将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望向唐墨:“侯爷,这小子可以啊!”   第一次带兵就重击敌人,重伤敌军将军,这简直就是奇迹,这小子牛啊!   钱将军摇头,啧啧出声:“又一个天才诞生了。”   裴谨面无表情,心中警惕万分,这个庆梚竟然如此了得,大意了。   玉将军笑望向唐墨:“侯爷,这小子可以。”   江子良冷哼,笑道:“也不看看是谁一手带出来的,侯爷的本事,你们还可以再开开眼的。”   玉将军哈哈大笑,洪亮的声音透着畅快:“堂堂大将军被个副将打败,西蛮国这回脸丢大发了。”   哈哈,这回他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28章 二人争执   庆梚回来的时候得到几个将军的大力赞扬,被几个前辈围着夸,沉稳如庆梚也有些手足无措,求救的眼神透过他们望向唐墨。   “小子,干的不错!”   “出乎我们的想像。”   “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墨见他乖宝宝似的模样,有些好笑:“好了,都别把人吓坏了。”   钱将军轻硾庆梚肩膀,越看他越喜欢:“这小子不愧是侯爷手把手教出来的,果然了得。”   玉将军揽住庆梚,笑望向唐墨:“侯爷,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厉害,快给我们说说怎么做到的?”   “你小子定然也擅长用计,不然不可能歼敌上万,快说说。”钱将军就差没拿个小本本过来,将他首战的丰功伟绩写下来。   唐墨翘着二郎腿,有些好笑:“你先把他放开,人都被给吓着了。”   庆梚也有一米七左右,身子高瘦,和壮硕的玉将军一比,确实有些娇小。   玉将军哈哈大笑放开庆梚,和其他人落座,等着他报告。   庆梚朝着唐墨作揖,道:“我们并没有正面迎战,按着地形图就埋伏在奇流山前面密林中,等他们到时,我们直接放毒箭。在放箭那刻,属下派一万人截住他们的退路。被重击他们必退,慌神后兵力主不会分散。我们百人一组,齐心协力击敌,自然得胜。他们将军埃西格确实厉害,如若不是这些年我在侯爷身边被他指导不少,近身搏斗大有长进,也无法重伤他。?”   玉将军急声道:“那他伤成如何模样?”   庆梚嘴角勾起笑容:“肋骨三根,右手手臂断裂,我赌他半年内都无法再出兵。”   侯爷如此看重自己,他当时想着,绝不能让他失望,也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能担得起侯爷这份爱戴。   原本他可以再追出去,却立时收兵,侯爷说过,别捡小利扔了大便宜。   “漂亮!”   几人欢唿一声,哈哈大笑,望向庆梚的眼神满是赞许。   这小子,没有想到脑子好的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能力非凡,计谋过人,将来前程不可估量。   哈哈,不愧是侯爷带出来的兵,厉害。   庆梚耳边有些通红,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一天内得到如此多前辈的夸奖。   他好高兴,却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他晓得,将来他会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他还有不足之处。   众人忙乎一天,重创敌人得胜而归,唐墨让他们先下去休息。   为犒劳士兵们今天的辛苦杀敌,今晚加餐,好好饱吃一顿。   这里很快就剩两人,庆梚将令牌恭敬呈上:“侯爷。”   唐墨接过令牌,笑容满面道:“看,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在他眼前,庆梚自在许多,挠着头傻笑道:“都是候爷平时教的好。”   如若不是在侯爷身边多年,他常和自己讲军事计策之类的,他不可能成长得如此迅速。   “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要是个扶不起来的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带兵杀敌。”支着下巴,唐墨笑道:“想要走得长远,再大的成就,都不可以骄傲。”   世间聪明人很多,能看到大饼仍稳定心智的方为强者。   脸色一整,庆梚作揖:“侯爷放心,属下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下去休息吧。”   庆梚作揖,恭敬退下去,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加坚定,也更加沉稳。   来到长桌前,唐墨望着眼前的地形图,拿出笔在上面画了个圈,细细思考着这次的战争为何。   与此同时,西蛮国军营内,他们几乎惨败而归,莫塔顿气极败坏砸了桌子,当得知埃西顿被抬回来时脸色微变。   快步迈出帐篷,见到军医处昏迷不醒的埃西格,吼道:“怎么回事?”   他们计划得很好,怎么可能会失败的?   士兵道:“我们到了奇流山,突然之间头顶出现数不清的毒箭,我们知有陷阱立刻撤退,后面有追兵,带兵的不是护国侯唐墨,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将领,将军敌他不过,被其重伤。”   慕容澄刚巧听到这话,微皱眉:“你说带兵的不是唐墨?”   男子点头,道:“他还自报姓名,说姓庆名梚。”   “是什么人?你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的吗?”莫塔顿瞪向慕容澄,怒容狰狞。   慕容澄脸色暗沉,仍是不信:“他们并没有新的将领,姓庆的将领,根本没有听说过。”   军医此时刚给埃西格检查完身体,凝重道:“大将军,埃西格将军肋骨被打断三根,手臂处大骨断一处,还有内伤。”   “这么严重?”   “不但如此,以这样的伤势,半年内都不能再领兵打仗。”   “该死的!”莫塔顿气极,一脚将旁边椅子踢烂,怒不可抑指向军医:“你给我一定要治好他,不然我噼了你。”   军医忙道:“大将军放心,埃西格将军定然会没事的。”   莫塔顿眸光阴沉望向慕容澄,怒道:“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所谓的完美计划。我差点折了一个得力的干将,世子,你可是再三保证,此计定然能成。”   慕容澄心情哪里会好,语气有沉道:“大将军,这是我的失策。”   扬手,莫塔顿道:“你别再说了,世子,我知道你的本意和我们一样。但是这次我们损伤过于严重,绝不能再乱来。我要先报告给陛下,再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说完,他看也不看慕容澄一眼,大步迈出帐篷。   慕容澄眸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埃西格身上,眼神若有所思。   回到帐篷内,慕容澄立于桌前,细心观察上面的地形图。   外面一个侍卫走来,恭敬递上一封信:“世子,郡王来信。”   接过来轻轻打开慕容澄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眉光微皱,将信放到桌面,坐在椅子上思考许久。   一刻钟后,他让人请来莫塔顿。   莫塔顿自是有气,到底慕容澄身后有平郡王府,只好过来。   “什么事情?”坐在他对面,莫塔顿语气自然不会是很好。   慕容澄也没有在意,将信递给他:“我父亲的来信。”   莫塔顿心生疑惑仍是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怒气更甚:“你们耍我是吧?什么和罗国借兵过三天再打,你们疯了,我可没疯。”   将信甩到桌面,莫塔顿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埃西格,眼底满是怒意。   慕容澄道:“我父亲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他已派了一个可怕的杀手对付唐墨,重伤他后志安军必然慌乱,我们趁此攻击绝对能扳回局面。”   “杀手,万一杀不死怎么办?杀死了确实可行,杀不死我们出兵就是送死。再者,罗国怎么可能再出兵?”   死的又不是他们手下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心疼。   他的兵,他的人,陛下怪罪下来,他如何顶得住。   慕容澄自知他的想法,道:“父亲如此说,自然是已确定罗国会出兵。”   “上前一战后,罗国此时也是麻烦不断,他们今天早上来消息,根本抽不出兵力。”   如若可以的话,他现在也不会如此头疼。   慕容澄眸光微沉:“大将军,我们和你们合作这么多年来,除了这次失算,何时出过错。我的父亲何时少给过你们好处,又何时没有处处为你们考虑过。”   莫塔顿知他说的有道理,怒气消了些许:“如若不是如此,世子怎么可能安稳立于此处。这些年平郡王待我等不错,我等自然不会放弃合作。”   慕容澄点头,语气深长道:“你先向罗国借兵,父亲如此说,必然有把握。至于那个庆梚,我已让新西托城内的眼线查清此人底细。”   莫塔顿点头,仍是有些不赞同:“我们惨败,如若借兵后再败,可就是两国损失惨重。”   这样的后果,他们真的承受不起。   “大将军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到时候呈上唐墨的头颅,一切都值得的。”   微眯眼,莫塔顿道:“借兵一事再行高议,我更觉得杀掉唐墨为首要。”   慕容澄坚持自己的计划:“如若不借兵,杀掉唐墨我们也改变不了战局。唐墨在将军府内,可以说是戒备森严,无从下手。唯在将之引出将军府,方能趁战乱将其杀死。”   “如若他向今天这般不出现怎么办?他们藏着一个如此厉害的将领在将军府,我们半分消息都拿不到。世子,我知你的意思,但再开战的事情要往后延。”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拿自己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慕容澄脸色阴沉,缓缓道:“唐墨确实是过于狡猾。”   他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谁会想到,中途冒出一个叫什么庆梚的程咬金出来坏他们的大事。   “世子,杀唐墨我支持,但是出兵的事情这些日子绝不可能。志安军此次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总要给士兵喘息的机会。”   莫塔顿起身,看他一眼后转身迈出帐篷。   慕容澄望着眼前的地形图,心中万般思绪,他自然明白莫塔顿的愤怒。   如若换成他也定然会生气,父亲让他们向罗国借兵,必然是和对方谈妥。   这个时候,莫塔顿竟然不理会,只怕最后他们要吃亏。   唐墨此人狡猾多端,既然明面杀不死,他只能靠智取。   父亲有暗示派了那个人过来暗杀唐墨,却迟迟不见人影,难道命令不动他吗?   不管如何,唐墨是他们的心腹大患,绝不能任其安然离开西疆。   而在新西托城将军府内,江子良望着眼前的卦相,脸色微变。   “怎么回事?他的气运向来好,怎么这几天如此之差。”   他以为自己卜错,拿起龟壳再卜一次,还是大凶之兆。   这刻,江子良莫名不安。 第129章 唐墨重伤致残!   寂静的夜,无数人影掠过新西托城屋顶,没到一刻钟,将军府外面火光四起,百姓惨叫声接连而起。   唐墨蓦地睁开眼,听到外面叫走火,立刻坐起身下床。   穿好衣服鞋子,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火光冲天,烟雾笼罩住整条街,孩子的害怕的哭声,女人尖叫声,剧痛惨叫声接连不断。   庆梚从旁边跑出来,衣服也未整齐:“侯爷,现在外面发生火灾,贺将军和玉将军几个将军全出去帮忙灭火了。”   再不灭,很快就会烧到这里。   唐墨望着火光越来越靠近将军府,侧头望向庆梚:“让再多派些士兵来将军府,以防万一。”   古代屋子多以木材为主,遇火瞬间点燃,将军府人数众多,不得不小心。   庆梚有些担心,道:“侯爷,那您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有侍卫。”   庆梚想想也是,在将军府能有什么事情,迅速带着人出去帮忙救火。   江子良从里屋出来望着满天大火,吓得脸色骤变:?“这。。这怎么回事?”   唐墨轻声道:“不知怎么起了大火。”   江子良一拍双手,拉着唐墨急声道:“我算得不错,我没算错。”   “你留在这里帮一下将军夫人他们撤离,我出去看一下。”   说完,越过他就要下楼,被江子良一把拦住。   江子良急声道:“兄弟,你不能下去,我告诉你,昨夜我帮你卜了一卦,你今天有大煞,还和火有关。你看看,我算的对不对?”   “对,对。”唐墨轻拍他的肩,迈下楼梯。   江子良气得一把搂住他的腰,喊道:“兄弟,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   “好了。”?唐墨表情严肃,语气冷沉:“现在人命关天,能救一个算一个。”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你立刻组织侍卫拿水桶之类的救火。”   唐墨说完没有再理会他,快步迈入台阶,朝着外面走去。   江子良一拍大腿,叫道:“你。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想到什么,他疾步下楼梯,刚好碰到带着丫环侍卫跑出来的玉夫人。   “玉夫人,你在这里守住将军府,让他们救火,我去追阿墨,他有危险。”   “什么?”   玉夫人正想问什么危险,结果这小子瞬间跑得不见人影。   唐墨快步而出,抢过一个士兵手里的水往自己身上淋,头也不回冲入眼前火光冲天的房子。   江子良气极,也学着他的模样淋湿自己全身,顶着块湿布进入里面。   屋子内随处是火,薰得人眼睛很痛,炙得皮肤辣痛辣痛,唐墨第一眼就看到缩在角落里哭着的孩子,二话不说抱起就走,和冲进来的江子良差点撞上。   “快出去!”   二人冲出火屋,咳得将孩子放下地,孩子唿吸顺畅,哭的更大声。   “我的儿啊。”孩子的娘亲趴在地上,见到儿子安全出来,爬过来紧紧抱住。   唐墨没有多说,循着声音再次冲入屋子救人。   “你。。你小心些。”江子良真不知如何是好,正准备冲进去,抬头见到贺将军抱着个孩子过来。   “贺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里,侯爷呢?”   “在里面。”指着屋子内,江子良大声道:“刚进去救孩子,我告诉你,刚才我给他算了一卦,他今天有大煞,不能遇火。”   “你小子,不早说。”将孩子扔给他,贺将军直接冲进去。   他们之所以如此相信江子良,完全是刚来这里的时候,江子良给他和老钱算过八字,都算的极准。   他说侯爷今天不能近火,就一定不能进。   唐墨薰得眼睛直流泪,他寻着哭声看到一个水缸里躺着个女人,忙将她扯起来。   “侯爷。”贺将军快步过来,见他头发烧起来大惊,用力给他拍灭,和他一起将女人扶起来背走。   就在他走出那刻,屋子顷刻间倒塌,如若再出晚一步必然有生命危险。   江子良见他们平安,帮忙将女人安居到旁边。   就在此时,一个火影从屋子内窜出来,疾速来到唐墨眼前。   唐墨感受到杀气,疾电般出手击向对方,在碰到那刻似锤入溶浆,痛得他忙缩手,就在顷刻间,火影中的人一把扼住他的肩,飞身而起,再次冲入火海。   “侯爷。”   “阿墨。”   江子良和贺将军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冲过去。   玉将军此时过来,刚好看到唐墨被人掠过的那幕,眸光露出杀气,毫不犹豫也跟着冲入火海。   他们后面在火影后面追,火影离开屋子后跃上屋顶。   唐墨浑身起火,手握成拳击向他的腋下。   对方狠狠一夹,瞬间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唐墨顿觉听到手腕断裂的声音。   剧痛传来,唐墨此时见到眼前杀手通红的眼,忍着痛,右手用尽全身力气击向他的喉咙骨。   男子被击中,瞬间放开唐墨,他迅速后退十几步,眸光凌厉望着眼前的男人。   身形高大,眼里有疯狂的噬血,最重要的是他喉骨被自己击中,定然没有倒下。   这个男人似前世那些打过兴奋药的士兵,不知痛意为何物。   男子身上衣服被烧得破烂,眼里通红如鬼,哈哈大笑:“哈哈,我以为平郡王让我来杀谁,原来是个毛头小子。”   望向唐墨,腥红的舌头滑过嘴角,噬血道:“刚好,我好久没有吃过人肉的味道,今天就拿你来尝尝。”   说完,他如风一般掠向唐墨,眼里杀气腾腾。   唐墨一把抽出靴内的匕首,身子一矮刺入他的心脏处,血喷涌而出。   就在唐墨以为对方会直接倒地时,男子大吼一声,如山拳头击中他的胸前,揪着他一跃而起抛向半空。   唐墨心惊,知道眼前的根本不是人,身子旋转欲落地,在半空中被男子捉住双腿,勐然一折甩在地上,双肘锤向他的膝盖。   咣,,骨头断裂声传来,唐墨痛叫出声,以强大的意志力拨出他胸前的匕首,勐然割向男子喉结。   血喷涌在唐墨身上,他痛得汗如雨下却没有大意。   玉将军,贺将军和江子良同时到达,望着眼前一幕大吼出声。   “阿墨。”   “侯爷!”   血喷涌而出,男子没有断气,反而一把掐住唐墨的脖子,怒吼道:“去死,你们这些权贵都去死。”   “操你奶奶个爷。”玉将军瞳眸大睁,手里的刀一把将男子头割下,对方才松手。   贺将军将尸体踢到旁边,望着剧烈咳着的唐墨,心中满是怒意。   “阿墨,你怎么样了?”   “别动我。”唐墨咬着牙,汗如雨下,身子微微颤抖:“我手骨断裂,双腿被折断,怕是废了,肋骨不知有没有被折断,快给我抬担架过来。”   该死的,玉将军和贺将军二人忙蹲下身子为他检查,果然如他所说,顿时气愤攻心。   江子良见他浑身是血,眼泪哗的流出来,怒气望着倒地不起的尸体:“这是谁干的?”   “杀手该是服过药的,刺入心脏。。不死,割喉也能掐我,已不是正常人。”说完这句话,唐墨剧烈喘息,痛意让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贺将军他们迅速让士兵抬来担架,和玉将军二人小心翼翼将他抬回将军府。   钱将军见到二人抬头唐墨就道不好,见到担架上的他满身是血脸色大惊:“怎么回事?”   玉将军大吼:“侯爷被个畜生重伤,快叫最好的大夫来,快!”   此时街上火被扑灭,所有人找大夫的找大夫,寻药的寻药,比之前大火还有乱上三分。   裴谨望着唐墨生死未卜被抬回来,心中暗喜。   果然不愧是鬼医培养出来的鬼人,竟然能将以一敌百的唐墨重伤,最好医治无效死亡。   众人手忙脚乱将唐墨小心翼翼移上床,大夫此时被扯到床前。   玉将军揪着大夫的领子,指着床上浑身是血的唐墨道:“这是护国侯,陛下的眼珠子,如若他有个什么万一,老子就杀了你。”   大夫知道脾气,忙道:“将军,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他如若能救活,我拼命救治,你先放开我,别耽误救人时间。”   玉将军放开他,和贺将军等人退到旁边帮忙。   大夫将唐墨衣裤全部脱掉,只余亵裤穿着,细心为他检查。   庆梚手握成拳,眼底满是悔恨,刚才他不该离开的,他在侯爷身边,侯爷绝不会被伤得如此之重。   最后大夫检查出来,肋骨被击断,内脏重创,手骨断裂,特别是膝盖处被击碎。   大夫望向几位将军,语重深长道:“我可以让他活下来,却会留下病根,后半生只能用药吊着命,这腿,下半生只能坐轮椅了。”   庆梚一把将眼泪抹掉,望向外面吼道:“来人,来人!”   士兵进来,恭敬跪在原地。   指着他,庆梚颤抖着声音道:“侯爷重伤,立刻八百里加急回京,让陛下派贺神医过来,快!”   “是。”   士兵不敢怠慢,疾步跑出将军府,前往驿站。   玉将军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气得大吼:“该死的,我一定要把鬼医捉到,把他碎尸万段。”   侯爷如此厉害高傲的人,将来真的废掉,让他如何活下去?   钱将军望向大夫,道:“大夫,不管如何,先保命。贺神医会尽快过来,你要保证侯爷活着等他来。”   大夫忙不迭的点头,道:“如若贺神医过来,兴许还有一丝希望。”   说完,他不再言其他,让庆梚等人过来帮忙,开始施救。 第130章 萧正霆到来   寂静的房间内,唐墨安静的沉睡,脸色苍白,气息微虚。   床边,庆梚和贺将军,钱将军坐在椅子内,心情沉重望向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唐墨。   玉将军平时这个大嗓门都刻意压低声音:“贺神医什么时候到?”   侯爷都昏迷三天三夜,这是第四天,仍没有清醒过来,他们那个急啊!   庆梚皱眉,道:“京城路远,当初我和侯爷来救江公子,日夜兼程,马是千里马,日行千里也用了五六天方到。八百里加急,最快都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京城。贺神医上了年纪,又坐着马车最少要十天才来到。”   十天,到时候什么都定型了。   几个将军急的要命,不知如何是好?   砰,就在此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阵风扑棱而入,门外出现一个永远不可能出现的人——萧正霆。   “陛。。陛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萧正霆浑身风尘,脸色紧绷,眼睛布满血丝,身后千明和千常二人也是满脸疲惫。   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气息游弱,伤痕累累,坚强如萧正霆也红了眼眶。   坐下来轻抚他的脸颊,深邃的眸底溢出萧杀,语气冰冷骇人:“怎么一回事?”   庆梚跪倒在地,颤抖着唇道:“前几天大街着火,我们全部人去救,侯爷也前往,有一黑衣人披火而来掳走侯爷。我们赶到的时候侯爷双腿被打断,被掐着脖子,黑衣人心脏被侯爷刺穿未死,喉咙还被侯爷割破仍有气,最后是玉将军将其头颅砍下方救出侯爷。是属下无能,擅自离开侯爷身边。”   千明从旁边端来温水,急声道:“陛下,先喂侯爷吃下救命药丸。”   他们连夜飞奔而来,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为的就是将贺神医给的救命药先给侯爷服下。   萧正霆拿出小瓶子倒出里面的药丸,掰开他的嘴放进去,接过温水自己含一口,覆上他的唇,温柔喂给他喝。   钱将军急声道:“这是贺神医开的药吗?”   千常点头,道:“接到侯爷重伤的消息,主子立刻向贺神医要来这救命的药丸,然后不眠不休日夜赶来。贺神医说这药可以将侯爷从鬼门关救回,等他过来。”   服下药后,唐墨睡得更沉,萧正霆抚着他被上夹板的手腕,眼底划过杀气。   贺将军沉声道:“末将已查清楚,那杀手是鬼医培养出来的药人,杀人噬血的很,没有痛觉,只要不死就不会停手。”   钱将军眸含怒意,喷道:“我现在就给大将军去信,捉住那个鬼医,定要生剥了他的皮。”   “生剥他的皮有屁用。”江子良啪着桌子,怒不可抑道:“就该给他喂药,让他后半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正霆轻抚着唐墨的脸颊,轻声道:“都出去,别吵到墨休息。”   众人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恭敬起身退出去。   唐墨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被碾压式的痛,这种剧痛从身体各个地方直达大脑,特别是腿部的痛意让他脑子晕眩。   床边守着的萧正霆见到他睁开眼,欢喜出声:“墨。”   唐墨听到熟悉的声音,心神一颤,侧头,有些不敢相信:“正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京城吗?难道自己睡了好久。   握着他没有受伤的手,萧正霆眼眶通红:“我接到消息连夜从京城赶来,你昏醒了差不多五天了。”   唐墨才发现萧正霆十分憔悴,双眼通红,不修边幅,下巴微微长出胡子,很是疲惫。   苦笑伸手轻出左手轻抚他的下巴:“倒是不。。曾,如此不修边幅过。”   一直以来他的男人都是干干净净的,连头发都被孙公公梳得整齐,袖口折得一丝不苟,这般模样,真的从未见过。   萧正霆浅笑:“急着见你,无妨,等下我让千明给我整理。”   千明此时端水从外面进来,见到唐墨苏醒,欢喜道:“侯爷醒过来了。”   他就说,贺神医的药如此厉害,这两天必然会醒。   千明扭干毛巾递给萧正霆,然后迅速让人煎药。   萧正霆细心为他擦拭好脸和手,小心翼翼不敢碰到他的伤口。   唐墨苦笑道:“正霆,怕是废了。”   萧正霆亲吻他的唇,笑道:“不会的,有贺神医在,不会有事的。”   昨夜给他擦过双腿,他知道伤得有多重,只怕贺神医过来,都希望渺茫。   他的墨如此骄傲,下半生真的坐在轮椅上,那会将他的骄傲击得粉碎。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绝对会治好他的腿。   唐墨知道自己的情况,腿伤得如此严重,半分知觉都没有,前世的高科技都未必能让他站起来,更何况此时什么都落后的古代。   萧正霆为他擦拭浮肿的右手掌,眼底满是心疼:“阿墨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唐墨何尝不知他的担忧,笑道:“正霆,我想家了。”   也许是受重伤的原因,唐墨觉得有些伤感。   曾几何时,他将护国侯府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吧!   “等你好些,我们就回家。”   “你扔下一大堆的国事,只怕望怀月又要叫苦连天了。”   “无妨,养着这帮大臣,如若这些日子的事情他们都处理不来,那就没有必要养着他们。”   他随便离京几天,连这点场面都镇不住,那这官他们也不必当了。   唐墨喝了药,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他痛得厉害,没过多久沉沉睡过去。   见他唿吸平顺不少,萧正霆才让千明和千常他自己整理一下仪容。   坐在正厅内,望着玉将军等人,萧正霆神情冷峻,眸光镜锐利。   贺将军说完所有事情,道:“事情就是如此,我们查出那火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就是说,对方是针对性将侯爷引出将军府,意在取他性命。”   庆梚道:“那个男子确实是药人,力大无力,在新西托城附近山林看到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琐门的铁链被扭开,里面还有一块衣服破布,和被杀的杀手一样的衣服。对方定然是将他用铁笼子拉来,给他定下目标后,将笼子放在野外让他自己出来。”   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将他带来的人自然不敢先将他放出来。   这种东西不分敌我,见人就杀,谁敢靠近。   裴将军道:“鬼医多年前游走西域,据传闻,倒是在蒙山那边见其踪迹。”   玉将军冷哼:“哼,我看就是西蛮那般混蛋将人拖过来的,他们兵败不服气,才如此报复。”   这些蛮贼一,什么事做不出来。   “玉将军所言有理。”钱将军望向萧正霆,语气暗沉:“西蛮国被我国重创,侯爷出奇招让从来没有带过兵的庆梚领三万兵迎战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埃西格被重伤,他们一定怀恨在心。”   萧正霆眸光浮起噬血的冷笑:“传令下去,整合军队,攻下西蛮国,如若反抗,屠城!”   不管是不是他们,他都没时间和他们废话,既然不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众人心神一凛,忙单膝跪下:“末将领旨。”   如若是平时陛下说屠城,他们绝对会反对,只是望着可能终于残废的护国侯,他们只觉得屠城还便宜了他们西蛮国。   裴谨却心神大惊,顷刻间慌了心神。   他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屠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行为,自开国以来上百年,从来没有帝王屠过城。   护国侯重伤,陛下震怒,君主一怒,浮尸万里。   警钟响起,无论是新西托城内,还是城外,三万十大军首次聚集在一起。   玉将军立刻城头,高举萧正霆令牌:“陛下有令,灭掉西蛮国,如若反抗,屠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士兵们高举手里的长剑,喊杀声震破山河,响彻云霄。   由四位将军兵分四路,留五万士兵在新西托城保护陛下,其他人包括庆梚率兵突破两国防线,冲向西蛮国境内。   西蛮国军营内,士兵颤抖的声音传遍山野:“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夏国四大将军领着无数士兵朝着这边冲过来。”   正和慕容澄商量事情的莫塔顿疾步而出,吼道:“你说什么?”   士兵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夏国四位将军带着数十万士兵踏破防线,朝着我们杀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我们营帐。”   “你说什么?”慕容澄脸色骤变,揪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道:“怎么回事?”   摇头,士兵颤抖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很快就到来了。”   两国交战已久,敌国从来没有跨越过两国交界处的防线。   将他扔在地上,慕容澄暗暗知道,他们的计划必然成功,唐墨只怕被杀死,他们愤怒才会冲着这边来。   莫塔顿下令,立刻撤退,退到双桑河。   士兵们立刻到鼓前拿起大锤,敲起鼓声。   西蛮国士兵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迅速回帐篷内拿起东西,整队撤退。   慕容澄听到远方传来的鼓声,心中计较,护国侯被杀,玉将军他们大怒,西蛮国必然会被重创。   他不能留在这里,慕容澄环顾四周,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疾步离开军营,逃入深林躲藏。 第131章 平郡王的怒气   三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见到士兵就杀,西蛮国被逼得节节败退,就算他们挂起白旗投降也无济于事,玉将军等人踏破山城,将他们赶尽杀绝,凡是看到西蛮国士兵,一个都没放过。   新西托城内,不断有捷报传入萧正霆手里,他充耳未闻,专心为唐墨解开身上的纱布,旁边正是凌晨时赶过来的贺神医。   这几天唐墨的伤口仍是恢复的慢,时有高烧,萧正霆几乎每夜都守着。   “陛下,帮草民托着侯爷的手。”贺神医小心翼翼将手搭到萧正霆掌心,细细按唐墨断裂的手骨。   他的手法有些独特,唐墨并不觉得很痛,按后还有些热热的麻涨感。   随后贺神医再为他检查肋骨方面,两边断腿。   贺神医表情严肃,为他施针,将药膏放在纱布,包好断好后再夹好板。   望着凹陷的膝兽,贺神医望向萧正霆,眉头紧皱:“陛下,手上断骨无妨,肋骨断裂草民也有自信能让它恢复如初。麻烦的是这双腿,,唉,怕我也无能为力,治好后,只怕侯爷此生再难站起。”   唐墨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多大悲伤,暗暗握紧萧正霆的手,发现他手微微颤抖。   萧正霆紧握着唐墨的手指,沉声道:“天山雪莲还是断骨续命的药我们都有,我要的是他完好无初。”   “正霆。”唐墨拉了拉他的手,道:“你不要为难贺神医,哪次有事他不是拼尽全力。”   贺神医自知萧正霆心中怒意,语重深长道:“陛下,侯爷膝盖骨被打碎,草民会倾尽一生所学,用尽天下续骨之药让膝盖骨长全,可再站起来,真的。。不要再抱希望。就算你杀了草民,也是如此结果。”   萧正霆苦涩扬唇,望向唐墨笑道:“墨不怕,以后有我。”   “我有什么好怕的,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几次生死关头,他都挺过来,余生还有他陪着,他不怕。   贺神医随后给唐墨喝麻醉药,待见效后,和徒弟一起切开唐墨的两边膝盖,将碎掉的膝盖软骨接回原位。   萧正霆望着血淋淋的伤口内支离破碎的骨头,垂眸,眼泪滴落在唐墨衣袖。   唐墨是深夜的时候清醒过来,萧正霆正睡在他旁边,小心翼翼陪着他,深怕碰到他伤口。   “正霆。”他嘴十分干,伸出手轻抚他的嘴角。   萧正霆霎地睁开眼,见他醒来,锐利的眸子瞬间温柔似水:“可是口渴了?”   贺神医说过,手术后他醒过来会特意口渴,他让人早就备好了温水。   “嗯。”   “等一下。”   萧正霆从旁边桌面倒满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喂给他喝。   唐墨足足喝了一大杯,才觉得舒服不少,火辣的喉间不再如此干燥。   “几时了?”唐墨声音很厮哑,听得好似磨过的沙纸。   萧正霆抚着他的脸颊,道:“寅时左右,伤口痛不痛?”   “痛!”唐墨脸靠近他的手掌,不自觉撒娇:“正霆,我全身都痛。”   萧正霆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捧着他的脸亲吻:“墨不怕,没事的,我会一直在。”   他恨不得自己能替他痛,能替他残。   抓着他的手,唐墨轻声道:“我想起来一件事,那个疯子打我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萧正霆想起那个疯子,眼底泛起噬血的光芒。   唐墨轻声道:“平郡王让我来杀的竟然是个毛头小子。”   瞳眸蓦地紧缩,萧正霆浑身散发出浓浓的骇杀之气。   “正霆。”抚着他的脸,唐墨浅笑:“没事的,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抵着他的额头,萧正霆眼眶起了雾气:“对,墨你还活着就好。”   只要墨活着,他一定会治好他的伤,让他重新站起来。   唐墨闭上眼不再说话,他觉得好累,又痛,又累,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萧正霆望着他安静的睡容,眸光杀气溢起。   平郡王,当真以为自己手握兵权,朕不敢动你是吧。   这笔帐,我记下了。   五天后,玉将军等人带着大军踏破西蛮国首都大门,冲入皇宫杀手西蛮国国主和王后,将皇室一族全部捉住。   这其中士兵并没有烧杀抢夺,攻破皇宫后除了皇室中人没有杀任何一个人,只是将官员都困在自己家中,将高高挂着的西蛮国国旗撕毁,挂上夏国国旗,旗上龙威风凛凛,昭告着一个帝国的灭亡。   自此西蛮国正试退出历史的舞台,其疆土成为其国领土之一。   国破之时,西蛮国的百姓惊慌不已,以为会迎上无情的屠杀,和全家老小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谁想噩梦只是针对皇室一族,夏国士兵没有迈入一间屋子,没有杀害一个无辜百姓,只是静静守在街道外面。   一天后,国内各处贴出通告,西蛮国领土今属夏国,尔等皆是夏国百姓,顺从者得享和夏国百姓同样的待遇,反抗者杀无赦。   百姓们夜间全部睡在城外和街道两旁,所有官员全部被下狱,他们的家人仍安然无恙住在之前的官邸内。   所有的胆战心惊没有到来,除了皇室再不见一个人外,其他全部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平郡王府内,五官粗犷的平郡王望着桌面上的信息,气得一拍桌子:“狗东西,竟然连西蛮国都灭了。”   西蛮国对他而言很重要,没有想到说灭就给灭掉。   他的副将作揖,恭敬道:“郡王,陛下亲自下的令,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陛下如此盛怒过。”   平郡王冷哼:“身为一国之君,竟被个男人牵着鼻子走,愚蠢至极。”   “说来也是我们这么计划错误,那样可怕的鬼人,还杀不死唐墨。”   想到他们攻亏一篑,副将就有说不出的??诼??椻?骠???馎楤?拌??磀?  西蛮国那边更是年年给好处,国一灭,所有付出皆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平郡王眸光狠辣,语气阴沉道:“还有权国公那个老贼,当初说好会护我孙女的,结果外孙都搭进去了,如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陛下怎么可能让她回来。”   “他现在如被陛下折断四脚的老虎,再蹦不起来。”副将想了想,语气狠毒道:“他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不用。。。”   “不可。”扬手,平郡王语气深长道:“从联姻后陛下早就盯上我等,绝不能轻举妄动。”   当初冒着被陛下针对的风险迈出这么一步,谁想到竟然还是失策了。   不但没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还让陛下对他手里的兵权起了心,他真的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鬼人能以一敌百,也只是将唐墨打残,根本没有杀死他,废物一个。   “郡王,那如何是好?”   “我去信给世子,让他想办法查看莫塔顿有没有将我们往来的信留下来,如若有,定然会销毁。”   一旦被陛下捉到把柄,他们绝对会被连根拨起。   多年努力,他绝不会让陛下拿走他手里的兵权。   沉吟片刻,平郡王望向副将:“你暗暗潜入西蛮国城,将和我们有联系的大臣家中翻个遍,绝不能有任何遗漏。”   “世子在西蛮那边,以他的谨慎,只怕早就让人销毁证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去一趟,和世子会合,如若他已提前销毁,除掉西蛮国丞相。”   “是。”   副将恭敬作揖,转身退出书房。   平郡王想到最近发现的事情,再想到西蛮国的覆灭,抚着额头陷入沉思。   捷报传到萧正霆手中时,他正在帮助贺神医给唐墨换药。   唐墨讶然:“你灭了西蛮国?”   这些日子他在屋内躺着,外面风平浪静,以为士兵正在休整。   却不想他竟然直接灭掉西蛮国,速度快狠准,要是他再躺几天,是不是罗国也要亡国。   萧正霆温柔为他手腕缠上纱布:“就算你的伤不是他们所为,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不要伤害那些百姓,安抚他们才不会暴动。”   “放心,让玉将军除了皇室中人,谁也不杀。”   要是墨知道他曾下令屠城,只怕会生气,萧正霆才不会傻得告诉他。   唐墨动了动手,发现手仍是很肿:“正霆,罗国那边不必理会,就算是小国也要安抚,有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墨说什么就是什么。”萧正霆看着包好的手,轻轻为他揉着手指。   他的手被扭断,伤到手筋,要经常给他活动。   贺神医上好两边膝盖的药,见他还在揉着那手,忍不住嘀咕:“陛下,这要您是个医者,指不定天亮都上不完药。”   唐墨微笑望向贺神医:“有劳贺神医了。”   贺神医捋着胡子笑道:“无妨,侯爷平时待我也不薄。”   有时候他寻不到一些珍贵药材,或者国库内有的,只要和侯爷说,他都十分大方让陛下送给自己。   比起陛下,这位侯爷不知多大方,多宽容。   听到他受伤,就算陛下不说,他也会过来的。   就在此时,江子良从外面端着碗面过来,笑容满面道:“阿墨快来尝尝,玉夫人亲自给你做的面。”   唐墨这些日子吃的全是一些清淡食物,闻着空气中的牛肉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贺神医笑道:“牛肉可以多吃,对你的恢复也有好处的。”   萧正霆坐在他的身边,细心喂他吃面:“玉夫人的做面手艺确实可以,我让千明跟着她学,待回京城,你想吃可以随时吃到。”?   千明点头,笑道:“我和玉夫人说过,她说还会做其他好几种牛肉面,样样不同,口味各异,属下让她干脆写到本子内,我学不会的拿回京给御厨。”   凡能被选入御膳房的厨子对于做菜都有着极高的天赋,绝对会做得比他美味。   唐墨只是吃了半碗面,将牛肉吃完就吃不下,所食饭量平时一半都不到。   萧正霆为他拉被子躺好,看着他慢慢入睡,才坐到旁边批阅折子。   外面驿兵急步而入,恭敬跪于地板,双手将手里的信急呈:“陛下,周大将军八百里急报。”   孙公公立刻呈到萧正霆眼前,示意驿兵退下。   萧正霆轻轻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几张陈旧信纸时,眸光蓦然锐利冰冷。 第132章 权国公府被抄家   灭西蛮国差不多一个月后,唐墨伤情终见好转,萧正霆带着他,从水路坐船再进入大运河前往京城。   坐马车会快些,却有些巅波,船运行平稳,还有房间可以休息,不必移来移去。   差不多一个月后,唐墨终于回到护国侯府。   望着熟悉的大门,唐墨眼眶有了动容,重伤致残,再回来心境大不相同。   施管家望着被抬回家的唐墨,眼泪滴落:“侯爷,安然回来就好。”   唐墨浅笑:“哭什么,没死已是大幸。”   抹了抹眼泪,管家忙不迭点头:“对,主子所言极是,只是还有命在,一切都会好的。”   “弟弟回来了,阿墨也回来了吗?”院子内,萧正吉得到消息跑出来,见到迈入正院的人,快乐扑上前:“弟弟,阿墨。”   众人见到不管不顾的模样,吓得忙护在两个主子眼前。   庆梚捉住萧正吉的手,轻声哄着。   “殿下,侯爷受了伤,不能扑他。”   “对,他不能被碰到。”   “殿下乖,陛下给您买了许多好吃的糖,碰痛侯爷的话,陛下会生气的。”   几人连哄带骗,直接镇住了萧正吉。   萧正吉望着被抬回来的唐墨,满脸害怕:“阿墨是被坏人打伤了吗?”   萧正霆点头,抚着他的头笑道:“所以哥哥不可能扑向阿墨,他会疼的。”   萧正吉认真道:“弟弟放心,我不扑,我不扑。”   唐墨被抬入房间,萧正霆小心翼翼和贺神医将他移上床榻。   贺神医环顾屋内有冰块,忙挥手:“不能让冰块靠近床边,放到角落那里去。”   “好。”千明立刻让侍卫将冰盘移到离床远的边角。   贺神医先回了神医谷,查看可有其他妙方治好唐墨的残腿,江子良也匆匆回道观,据说要翻他们家的藏书阁,指不定能找到让他重新站起来的方子。   朝中大臣得到消息纷纷前来看望唐墨,皆被挡在门外,只望怀月和言承容得以看望。   二人见到出去还好好的唐墨躺在床上,脸色凝重,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   原本意气风发之人出去一次回来,重伤致残,世间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减掉侯爷心中的悲伤,有的只怕就是陛下的陪伴吧。   他们没有坐多久离开,随后送了许多补品过来。   萧正霆从外面端了碗牛肉面:“是御厨按玉夫人给的食谱煮的,试一下。”   “好。”?唐墨在他的搀扶下靠上高枕,手轻捉住他的袖子。   他肋条好得最快,手腕也勉强可以动,下半身仍是毫无知觉。   萧正霆问他:“胸前可痛?”   肋条断裂引起的拉伤十分严重,也只是能些微抬起头靠高枕,萧正霆实在不敢动他。   摇头,唐墨笑道:“没事,正霆,这里有庆梚和管家他们,你先回宫。”   这些日子堆积起来的国事,只怕有山高了。   萧正霆一脸认真严肃道:“我已让人将折子全部搬到这里,我陪着你,他们侍候你我不放心。”   “你好好笑。你天生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开,他们常年工作,我倒觉得你不如他们。”   “墨是嫌弃我吗?”   “当然不是。”抚着他的脸,唐墨笑道:“你很好,特别好,我不想你太累。”   他是帝王,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国事和折子,现在又要侍候他,每天就睡几个小时,久而久之,身体真的受不住。   亲了亲他的额头,萧正霆温柔似水望着他:“墨也很好,再睡一会,养养精神。”   “好。”唐墨确实困了,正确的来说贺神医故意在药里放了助眠的药材,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多多的休息才能让身子恢复得更快。   折子很快搬来,众人小心翼翼将桌子搬到床边,再将成堆的折子轻手轻脚摆好,孙公公认真研墨,萧正霆拿过折子开始一天的工作。   权国公府内,头发全白的权国公也得到唐墨回京的消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左素作揖道:“侯爷,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唐墨最重的伤是在双腿,这辈子都是个废人。”   权国公冷笑,语气不屑道:“他也有今天,成为一个废人,这辈子看他还拿什么带兵打仗。”   左素皱眉,表情严肃道:“陛下正想法子帮他医好腿,绝不能让他再站起来。现在西蛮国被灭,平郡王只怕会恼上我们。”   和平郡王联姻,他们也是看中他和周边小国的势力,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损失惨重。   权国公语重深长道:“现在我朝中势力淡薄,陛下往死里压制我,现在我也十分后悔当初联姻一事。”   原本想虎上添翼,锦上添花,谁会想到雪上加霜。   左素道:“国公爷,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平郡王手中有他们的信封,如若被查到。   权国公挑眉,笑道:“平郡王不会蠢到留下信封,他又不是找死。,再者。。。”   “国公爷,不好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透着绝望。   权国公很是不喜,厉声道:“何事?”   没规矩的东西,没看到他在商量事情吗?   管家浑身踉跄迈入书房,颤抖着声音道:“外面,外面来了许多官兵,是刑部大人亲自带进来的,把我们权国公府全部围个水泄不通。”   站起身,权国公表情严肃:“怎么回事?”   刑部的人来他家做什么?   不知为何权国公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起身疾步走出书房。   权国公府四处不断传来女子尖叫慌乱的声音,凌乱步伐踏破权国公府的宁静。   刚到前厅,就看到自己夫人被人押出来,权国公怒吼道:“许昌,放开我家夫人。”   许昌见到他终于出来,扬起手里的圣旨:“权国公听旨。”   权国公咬牙跪下:“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权国公勾结西蛮国,判国谋逆,证据确凿,夺其爵位,全府打入大牢,听侯发落。”   权国公霎地起身,从他手里抢过圣旨,颤抖着展开,当看到上面的玉玺红印,霎地软倒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陛下怎么会有这些信的,怎么会有的?   那些蠢货,竟然真的将信留着,这简直就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权国公感觉天旋地转,窒息感笼罩住他,天空一片黑暗。   许大人冷哼一声,往后挥手:“来人,抄掉权国公府,将所有人全部押入大牢,等侯陛下发落。”   左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绝望闭眼。   没有想到国公爷竟然就此败落,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权国公被抄家的消息一天之间传遍京城个个角落,官员们惊慌不安,深怕被牵连。   权国公永远也想不到,天牢,这个他向来送别人进入的地方,自己也会被困在里面。   望着四周铁栏,心中百味杂陈,心情郁结难当。   噗,,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望着鲜红的血,自己雪白的胡子和头发,眼泪夺眶而出。   “想我王猊玩弄权谋半生,落得如此下场。”   从进安的事情后,他权力被陛下夺走,他就知道自己被收拾的时间不远。   却不想,真正来临时,他仍无法接受。   谋划半生,殚精竭虑,最后落得悲惨收声。   昂头,眼泪滴落:“王猊啊王猊,你这一生到底怎么走到的今天这一步。”   他的野心,终归只是自己的野心罢了。   门从外面缓缓推开,望怀月迈入,眸光戏谑:“国公大人,当真不知今天还能和您老在这样的情景下对话。”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权国公倒台得如此厉害和突然。   不愧是在边境多年的周大将军,一出手就拿到了他们的通信,一举除掉权国公这棵毒瘤。   权国公用袖子抹过嘴角,冷笑;“望怀月,当初你出道时,我就该除掉你的。”   谁会想到,这是陛下暗放在朝中的人,对陛下忠心耿耿。   他这世间算错两个人,一是望怀月,另一个就是唐墨。   望怀月他还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唐墨才是真正的可怕。   望怀月拢手轻笑,道:“国公爷,当初你牺牲自己的女儿,外孙,为的就是保住国公府。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权国公冷哼:“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看看我多么为陛下效劳,落得如何下场。”   望怀月噗的笑出声,似他讲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放心,我不是你,我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是想安份做好自己的本份,当个有陛下罩着的忠臣。你,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我会引以为戒的。”   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张圣旨:“这是陛下刚写的,将你全家斩首示众,没收所有家产。”   闭上眼,权国公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叹出声:“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他人。”   望怀月挑眉,戏谑道:“权国公,你千方百计保自己国公府,到最后真正葬送它的,是你自己。”   为了自己的野心,他暗杀过多少人,其中不乏一些难得的忠臣,为的就是自己能一手掌控整个朝廷。   谁想一朝不慎,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望怀月最后道:“陛下让我告诉你,如若你能指证平郡王,就放你孙儿一条后路。”   权国公冷哼,不以为然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以陛下杀伐果断的个性,只怕他留下来的孙子也是生不如死。   “再者,平郡王如何陛下一清二楚,他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给我捉。”   他们联手,对方都防得要命,看似一条船行驶,实则各自算计。 第133章 可以一试   权国公一家斩首,强势多年,盘根错节的权国公府就此退出夏国历史,国公府被抄时从里面找出许多珍宝,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权国公府的地契,宅,田,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百姓们纷纷议论,嘲笑者不胜其数,却无一人同情。   这些年权国公的强横有些百姓也深受其害,无权无势的百姓只能隐忍,现在看到他倒台,自然觉得畅快。   权国公刚倒台,就传来平郡王病倒的消息,众人纷纷猜测必然和权国公的死有着直接关系。   这其中,西蛮国被正式画入国家版图,成为其中一个大省,萧正霆重新起名西重城,派出大量夫子前往,教导夏国知识。   萧正霆十分大方让他们保存自己的方言和风俗,唯一的要求就是五岁以上孩子要统一到学院上学,如若没有钱的,可免学费。   连番宽容政策下,西蛮国百姓从最近的反抗到后面慢慢顺从,还有的窃窃自喜。   要知道,之前他们就极为羡慕夏国几乎全部孩子都可以上学,而他们的孩子,一生可能字都不识一个,而且西蛮国税务极重,无视生产力。   夏国大量提促百姓识文断字,鼓励他们种植各种菜类,再卖给过来收购的商贩。   萧正霆给他们展现的是一个人人能吃饱的未来,谁还会记得处处待自己不好的旧国。   三个月后,唐墨的手和胸骨痊愈,脚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江子良从道观藏书阁拉了一大车的医书,和贺神医住到护国侯府内,一天到晚的翻。   旁边还放着笔纸,抄录着一些可用的方子。   贺神医相信,必然有许多秘方从古流传而下,也许可以从医书上寻到一二。   只要一个方子有用,他们所做都算是值得的。   唐墨坐在轮椅内,被萧正霆推到院落,见到他们刚吃饭就坐下,有些好笑。   “我说二位能者,能不能休息一会?”   白天也看,晚上也翻,头不晕吗?   江子良头也不抬,道:“阿墨你不懂,这个医书太难看了,有些字我都不认识,我要找有可能治腿的方子出来,让贺神医读。”   “这是你家的书,你还有不认识的字?”拿起一本泛黄的旧书,细细翻看,竟然是治妇科的,唐墨大懵。   手里的书直接拍他头上,没好气道:“江子良,我只是断骨,又不是难产,你给我拿这些做什么?”   江子良瞪他一眼,理直气壮挑眉:“你懂什么?说不定这里面也有断骨续筋之法。”   贺神医从书里抬头,笑道:“他所言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道观藏书阁里的医书有许多都是治疗疑难杂症的,我就找到好几个极有效的良方。针对断骨的法子也找到好多个,我们什么都不能放过。”   唐墨无奈一笑,真不知说他们什么好。   最好笑的是,萧正霆也跟着坐下来拿起医书翻看。   唐墨摇头,随意再拿一本翻开,发现有许多字他还真的不认识,见都没见过,怪不得江子良叫。   “墨看这个。”将一本兵书递给他,萧正霆宠溺道:“这些医书看得人眼睛疼。”   江子良只是随意抬头,不曾想被撒一波狗粮,啧啧摇头暗叹,显摆什么。   望怀月进来的时候,只见唐墨在树荫下看书,旁边皇帝陛下三人不断翻医书。   “怀月兄。”   望怀月转头见到言承容抱着一大叠的医书信步而来,傻眼;“言兄,你这是。。”   言承容温和一笑,道:“这是江南徐医家的藏书,我和他说了侯爷的情况,他愿意让我们搬一些过来,都是有关伤骨之类的书。”   江子良听到忙招手,眸光带笑:“承容,快些拿到这里来。”   “好。”   言承容将书放到旁边,一本本叠放整齐。   贺神医拿了本翻开,看了几眼后连连点头:“徐家的藏书确实也有不错的医法。”   言承容点头笑道:“这些书我都做有标记,看完后还给他们就可。除家太祖当年曾救过一个全身多处骨头被打残之人,后来还能助其站起。”   “确实。”贺神医显然也听说过这件事情,轻叹一声道:“当初他就是凭这件事情,被凭为一代神医,确实了得。听说那个男子伤得比侯爷还重,虽然后半生也是药罐子不离身,好歹真正站了起来。”   “那就先翻徐家的。”萧正霆从言承容手里接过,从第一页开始查阅。   众人中午一直翻看,从刚开始坐椅子,到后面直接让人将毯子摆在树荫草地上,席地而坐,靠着椅子和桌子翻看。   唐墨躺在萧正霆腿上看书,当萧正霆再低头看时,他早就睡得香甜。   正值一年最热的时刻,树下凉快,蝉鸣阵阵,确实让人昏昏欲睡。   一直翻到最后一本医书,贺神医激动出声:“正是这个方子,陛下,正是这个方子!”   众人立刻凑上前,只见贺神医指着的页数里密密麻麻的字,写的正是断骨续骨法。   萧正霆接过来细细查阅,发现正是那位先祖的亲笔医录,上面极为详细写了那个患者的情况,然后治疗初期,中期,还有后期医法,三法无论是方式,还是药无一相同。   从初开始到后面治好的记录足足写了差不多十页,文字清晰易懂,还有括号特别注明,后面一章写的全是什么药什么样的病人能吃,什么样的病人禁食,可用什么样的药替代,清晰明了。   这个方子药方复杂,却难不倒贺神医。   递给贺神医,萧正霆严肃道:“麻烦贺神医了。”   “陛下放心。”接过来,贺神医笑道:“我会细细研究这个药方,只要有一丝能让侯爷站起来的可能性,都不会放弃的。”   全身断骨都能站起来,那侯爷这点算得了什么。   唐墨醒过来的时候仍是树下,周围只有萧正霆和他,还有千明,千常和孙公公在。   “人呢?”揉了揉有些酸意的眼睛,唐墨打着哈欠。   抚着他的脸庞,萧正霆温柔道:“他们都回去休息了,可是饿了?”   唐墨摸了摸肚子,发现是有些饿:“确实有点。”   “我让御厨做些牛肉面。”玉夫人写的谱有好多种牛肉面的做法,萧正霆让御厨变着花样做给他吃。   唐墨点头,笑道:“让他做大碗些。”   他现在食量慢慢加大,有时候会吃两碗,贺神医说是喝药的关系,会让他特别感觉饿。   吩咐下去后,萧正霆侧过身,为他按摩双腿,希望能有所知觉。   唐墨望着一国之君席地而坐,抱着他的双腿正温柔的按摩,他仍是没有知觉,心却是暖的。   萧正霆力量加重些,见他愣神:“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不曾。”摇摇头,唐墨动了动手腕:“正霆,我觉得那个法子未必适用在我的身上,我们不要抱过多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不希望正霆难过。   亲了亲他的膝盖,萧正霆笑道:“好,都随你。”   只他的墨心情好,就什么都好。   按了半个小时,千明端着热腾腾的三碗面放在桌面:“主子,面好了。”   萧正霆轻轻放下他的双腿,为他拉好衣摆坐正。   千常将矮长桌放到二人腿间,直接坐在地面吃就可,不必起身。   唐墨一口气吃掉两碗面,速度之快,不知情的还以为萧正霆饿着他了。   萧正霆动作优雅的吃面,人家干掉两碗,他也才吃一半。   知他如萧正霆,知道今天两碗面怕喂不饱自己男人,温柔道:“可还要?”   看样子,明天要让御厨多做一碗面。   唐墨摸了摸肚子,道:“还可以再吃一碗。”   “别饿着肚子。”将自己半碗推过去,宠溺道:“我吃饭了,墨干掉它吧。”   在自己家里,他不可能让他饿到。   唐墨双眼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从小到大的习惯,他不会吃得过饱,这碗面有平时的双倍,他真的吃不完。   唐墨才不会嫌弃他吃过,拖到自己眼前,拿起筷子闷头就吃。   吃下这半碗,唐墨总算是饱了,摸着肚子靠在树边消食。   一刻钟后,萧正霆将他抱放在椅子内,推着他逛花园。   花园内百花盛放,鲜花簇拥一团,随处可见蝶儿飞舞,空气中满是芳香。   萧正吉在花盘内摘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唐墨有些感慨:“像哥哥这样反正更好,什么都不用担忧。”   赤子之心,一生都是如此无忧无虑的活着,所有的烦恼家人全部替他担完。   萧正吉听到他说话,扬起手中的花:“弟弟,阿墨,做花茶。”   孙公公之前采了许多晒干制成花茶,他喝过一次后就喜欢上,天天盯着花园,护国侯府内的花只要开得久些,都会被他摘掉。   后面的侍卫机灵将手里的托盘递上去,免得把花给全抖完,他们还得一片一片的捡。   唐墨微笑:“哥哥摘多些,过几天我们可以喝,不要掉在地上。”   “放心,我会好好摘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喝茶。”   萧正吉十分喜欢忙这边又忙那边,有时候唐墨在想,如若他是个正常人,只怕也会和正霆一般是个工作狂。   萧正霆推着他慢悠悠走着,此时夕阳西下,晚霞的余晖照在湖面,似湖水深情拥抱,涟漪泛起。 第134章 他相信一定可以   唐墨午觉醒来,屋内只有他一人,萧正霆和大官们正在外面大厅商议国事,朗朗之音入耳,让唐墨心情平静。   慢慢坐起身,掀开被子,望着毫不知觉的双腿,唐墨眸光暗沉。   伸出手轻轻按着腿间的穴位,顺着大腿根往下,这是贺神医教他的。   每天他都会为自己施针一次,再揉三次,一次一个小时。   尽管毫无知觉,唐墨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他一定会重新再站起来,就算不能再练武,他也绝对要站起来。   他知道正霆不会介意他能否站立,但他介意,他想重新和他并肩而立,坐看风起云涌,花开花落,牵着手漫步看夕阳。   从刚开始的微力,到后面的用力,唐墨额头开始冒汗,神情越来越严肃认真。   萧正霆感觉到屏风后面的异样,挥手让大臣们退下,起身绕到里屋。   见到他气息微喘在按腿,萧正霆拿过丝帕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墨,不是说过不要自己来,太累了。”   “你也累啊。”他要边忙国事,边帮他按摩,他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千明等人是可以的,萧正霆却想自己来,实在不行就贺神医。   这几天贺神医一直都在研究那个秘方,除了定点来上药和施针,平时影子都看不见。   “陛下,陛下。”   说人,人就到了,外面正是贺神医的声音。   他急匆匆而来,见到萧正霆也在,眉开眼笑举起手里的笔记本:“陛下,我结合了前辈留下来的秘方,研究出一个适合侯爷的药方子,包括针法,膳食之类的。”   自从看到那个治疗方案后,他更有自信。   萧正霆冷声道:“可否让墨重新站起来?”   这。。贺神医笑容瞬间破碎,嘿嘿道:“陛下,这有点难,要试过才知道。毕竟这只是开始,谁也不能保证。”   唐墨笑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就麻烦贺神医了。”   贺神医的医术他十分相信,这套方案还不能让自己站起来,就真的是天意。   “放心,我会尽所能,只是上面写着康复期间真的很痛。”   “我知道,痛我也能忍。”前世当特种兵,康复有多疼,他从战友的身上见识过。   只要有一丝知觉,他相信,只要努力,坚毅的决心,必然能成。   他什么都没有,活着两世,强大的意志力,就是他最好的财富。   贺神医见他心情平静,立刻说明天开始实施第一套治疗,为期两个月。   随后他没有再说什么,高高兴兴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唐墨望着萧正霆阴沉的脸色,笑握他的手;“正霆,我们不能操之过急。”   这不是风寒,他的腿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治疗和恢复。   “我知道。”回握他的手,望着他消瘦不少的手腕,萧正霆眼底满是心疼:“康复期间真的会很痛吗?”   唐墨点头,道:“以前见过一个,再痛只要能站起来,都是值得的。”   为了站起来,他将不计一切代价,一点痛又能算得了什么。   萧正霆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没事,我们一起承担。”   “好。”   有他在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贺神医整理出一个药方给萧正霆,上面都有几个都是没有现货的,要人想办法弄入京城。   只要有药方,萧正霆绝对让人找到,药店没有就到山上采,山上没有就各国找,倾尽全国之力他也会把药方齐全。   庆梚从军营过来,也带来许多医书,全是军医家的,都扔到贺神医屋内。   现在庆梚被提为副将,在军中任要职,他为人能干,谦虚,低调,做事沉稳,渐渐在军中有一席之地,马利他们他们早就见过他的天赋,见终被提起来大家平起平坐,哗哗的将他要学的东西都交给他。   他经常过来看望唐墨,每次都会请教他一些问题。   唐墨自然乐意教他,现在在外人眼中,他可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见萧正霆不在,庆梚作揖:“侯爷。”   “嗯,军中如何?”放下手里的兵书,唐墨示意他落座,让人下茶点。   庆梚也是饿了,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吃:“一切顺利,侯爷的腿如何了?可有知觉?”   唐墨浅笑:“哪有如此之快,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寻你。”   “侯爷何事?”   “我打算让陛下过些日子将你和马利,赵同将军调到鱼力城一二年,磨练磨练。”   边境艰苦,十分能磨炼一个男人的意志力。   庆梚疑惑,有些不解:“现在有战事?”   “你以为要有战事才能调人过去吗?你如若想要在军中发展,所有军中势力你都要过一遍,像马利和赵同他们都是同样的。军中自有一套军中的规矩,你不游遍一遍,将来如何带兵打仗。”   自然有意要栽培他,那这些苦他都要吃一遍的。   庆梚明白,起身恭敬作揖:“末将多谢侯爷点醒,一定尽力做好自己的本份。”   这是他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捉住。   唐墨随后问了他一些问题,也给了他许多指点。   庆梚直到掌灯时分才离开,萧正霆却寒着脸从宫里出来,表情很是不愉。   见到唐墨,脸上寒冷方有三分温暖。   “怎么了?”放下手里的书,唐墨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   萧正霆摇头,扶着他的脸道:“今天我将哥哥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哦,然后呢?”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只怕母子二人又大吵一架。   对于这个太后,唐墨敬谢不敏,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叫做母亲。   为了自己的地位,连亲儿子都不放过,何以称母。   萧正霆提起自己的母亲满脸厌恶:“自然吵闹一番。”   他说得云淡风轻,唐墨却知道只怕不止吵,以太后的个性,绝对想打萧正霆而不得。   将他搂入怀中,萧正霆心生感慨:“墨,我一直知道她向来重名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就算如此我都能原谅她。人往高处走,这是天性。只是,这种尊荣不该踏着自己的骨肉至亲上去。”   回抱他,唐墨轻叹道:“我知道,哥哥现在你保护的很好,没有必要担心,在这里他很安全。”   太后几年前就被软禁,别说出宫,她连自己宫殿都伸不出手。   萧正霆闭上眼,闻着他身上的清香,脑海里是他的母亲诅咒哥哥和打骂他的情景。   他前半生孤独寂寞,六亲淡薄,唯有在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生命的美好和温暖。   看他如此模样,唐墨道:“你是不是还说了孩子不是你的事情?”   不然的话,太后不会如此激动。   萧正霆睁开眼,道:“正是,看着她气得吐血的模样,我觉得好生畅快。”   唐墨听到这里有些好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是这样静静的拥着他。   贺神医迈入屋内,见到二人相拥在床榻,忙退出去。   唐墨侧头见到他,轻推开萧正霆:“贺神医来了。”   贺神医迈出去的脚重新迈入,笑道:“我来给你施一次针。”   “那就麻烦了。”   推了推萧正霆,唐墨示意他坐开些。   萧正霆坐到床侧椅子内,见到贺神医手里的银针,道:“是新的针法?”   “正是。”贺神医捋着胡子,脸上有着自信;“这套针法是徐家先祖留传下来,我研究一下午觉得极好。我会给侯爷白天和晚上各扎一次,让血液冲刷受损的筋络,恢复的更快。”   “麻烦贺神医了。”   为了自己的腿,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在忙碌着,唐墨想,也不枉自己平时对他有求必应。   “陛下放心,草民不能保证能不能站起来,却能保证以后侯爷绝对不会终生吃药。”   这是他最有自信的一次,特别是看了徐神医留下的记录后更加确定。   其他事情不说,对于自己的医术,他向来有自信。   说得出口,必然就是真的可以。   贺神医没有再说什么,为他把脉后,将裤管拉起,坐在小凳上专注施针。   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眸光一直落在贺神医的手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贺神医收针已过了一个小时,随后他在手上抹上药油,轻轻为他按摩腿部,以助最快吸收药效。   膝盖断骨的地方他们自然没有碰到,也不敢碰,每按一下都小心翼翼按在穴位。   两个小时后,贺神医大汗淋漓收手,接过孙公公递上的湿毛巾擦手,气息微喘望向萧正霆:“陛下,刚才的手法您可记住了?”   萧正霆点头,道:“力道的话不知要几分?”   “三四分就可,不必如此用力。如若陛下忙不过来,可以叫我过来就可。”   别说,按这个还真是个体力活,放在年轻他倒没有什么,到底自己上了年纪。   萧正霆让人将他送回去,还给了他一些赏赐。   唐墨闻到空气中有着药味,笑道:“觉得这些日子都闻习惯了。”   以前闻到中药味,那叫一个呛鼻,现在恍然未觉。   萧正霆轻柔将裤管拉好,盖好被子,温柔道:“习惯就好,但愿真的有用。”   “我们要相信贺神医的医术。”这话并不是安慰他,唐墨相信他们如此努力,自己的脚一定能站起来。   前世出身特种兵,唐墨早就有脑海里勾勒出一套康复训练的方法和动作,一定会有效的。   贺神医说这个法子要二个月才看得见成效,他有的是耐性,一定可以的。 第135章 双腿终于有了知觉   凉凉朗空,秋高气爽,寒意从窗边袭入,唐墨望着外面萧色景园,上个月还鲜花簇簇,才一个月的时间秋末初冬,寒意的到来将艳丽带走,准备迎接白色的浪漫。   坐在房间内,贺神医正认真专注帮他脚间施针。   这几个月,唐墨几乎都泡在药缸子里,他觉得自己身上出的汗都渗着药味。   他家男人还天天晚上要抱着他睡,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萧正霆从外面进来:“墨?”   “忙完了。”   这些日子南方突起火灾,连烧十几座大山,火龙腾起无数灰烬飘到邻县,他们紧急派出军队扑火。   萧正霆让大部分军队扑火,小部分迅速将受灾的百姓安置在别处   “嗯。”   “火情如何?”   “差不多五天,终于扑灭,是我们幸运,还下了好大一场雨。”   “怪不得。”   如若人工扑,十几座大山,只怕要扑一个月才扑得完。   这场雨真是及时雨,省去许多人力财力。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温柔道;“今天如何?有没有感觉?”   第一套方案试了二个月,贺神医说如若有效的话,这几天膝盖处就会有知觉。   这句话他每天不知问过多少次,唐墨从最先的好笑到现在的无奈。   唐墨语气平静道:“哪里有这么快就有结果的。放心,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这种事情哪里急得来,康复有可能要两年的时刻,这个时候都没有耐心了,以后怎么办。   贺神医收针,笑道:“侯爷,如若这段时间有感觉,就表示我的治疗方案十分正确,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就不必调整。如若没有,我就要重新研究方子,再出第二套方案。”   “嗯。”   贺神医这几个月来真的是全身心投注在他的腿上,唐墨感激不尽。   萧正霆沉脸,语气微冷;“时间大约多久?”   什么这段时间?谁知道他这段时间是多久?   贺神医捋着胡子轻叹道:“陛下,别人叫我神医,我也不是神啊。哪里能算出在第几天,大约时间段就已是十分了得。”   他又不会掐指神算,江子良回了道观,不然让他来试试也可以。   唐墨握紧萧正霆的手,轻声安慰:“正霆,说好不为难贺神医的。”   老人家真的很用心在医自己,他又不是神,真的不能强求太多。   贺神医朝着唐墨作揖,笑道:“还是侯爷理解老夫的辛苦。”   看看陛下,就知道压榨他这个老人家,别说什么体谅。   要不是有侯爷在,指不定他早砍了自己。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好委屈。   贺神医走后,萧正霆挽起袖子,开始为他揉脚。   唐墨抚着他的脸,温柔浅笑:“正霆,这几天除了火灾的事情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这几天他老是臭着脸,必然有事。   萧正霆冷哼:“平郡王开始不安分,频频和梁国,罗国接触。”   “他做事谨慎,极难捉住他的把柄。”比起权国公,平郡王说是泥鳅都不为过。   无论和别国如何接触,都会将所有证据毁灭,不止他自己的,他还要求送信去的人,亲自看着敌国的大臣将信烧毁才离开。   如此小心翼翼,确实难以捉到他的小辫子。   罗国之所以不吸取西蛮国的前车之鉴,完全是待他们发现西蛮国灭国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国家的地理位置刚好被夏国直接挟住,危机感顿生。   “无妨,不是只在他会安排眼线,我也会。”   再难缠的官萧正霆都有法子光明正大将他捋下来,更何况手握重权多年不将皇权放在眼里的平郡王。   唐墨眼底划过狡黠,笑的有些奸诈:“正霆,你是不是给他送了美人?”   “你如何得知?”   “我靠!我随便猜的。”   唐墨随口一说,却不想真的被他猜对。   心中好笑,这。。。男人还真没一个好东西。   “平郡王今年也有七十了吧,当真是老头益壮。”   整天用脑想着算计这边,谋划那边,竟然还有分神享受女人。   唉,果然不愧是郡王,常人比不了。   萧正霆微笑,这笑容有三分讽刺,三分不屑,四分轻蔑:“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人。。人妖?   “噗,,,”唐墨忍不住笑出来,有些不敢相信:“这口味当真是重。”   竟然喜欢不人不妖的东西,他吃得消吗?   萧正霆语气淡淡的道:“年轻的时候,可是有不少男宠,这些不说什么,喜好各人有异。他却喜欢男宠女宠一起侍候自己。”   额,唐墨有些恶心,果然,这些人的变态心理连心理医生都要放弃了。   千明此时过来,恭敬作揖:“主子,望丞相在外面等侯,说要有事禀报。”   “让他进来。”萧正霆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道:“睡会,我商量些事情。”   唐墨点头,打着哈欠闭上眼,他确实有些困。   唐墨不知睡了多久,他隐隐感觉腿间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脚轻轻呻吟出声。   萧正霆蓦地睁开眼,听到他低吟,语气微沉:“千明,掌灯。”   话刚落下,周围的烛火亮起,萧正霆轻抚他额头,发现并没有高烧:“墨,墨。”   低声唤着他,萧正霆轻拍他的肩。   千明忙立在屏风外唤道:“主子,侯爷怎么了?可以请贺神医?”   唐墨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眉头微皱,暗暗动脚,一阵痛意从膝盖处传来,心神蓦然一惊。   侧头,错愕道:“正霆,我的脚,有知觉了。”   自从膝盖的伤好后,他再也没有一丝知觉,就算用针扎也无半分感触。   而现在,他的膝盖开始有了痛意,微微的刺痛让人很难忽视。   “真的?”萧正霆欢喜交加,立刻坐起,小心翼翼从脚部掀开被子,轻按他的脚。   “那里有知觉?”   “膝盖处。”   “这里吗?”   “嗯。”   唐墨可以清晰感觉到他触碰自己时的手指,还能感觉到他不小心碰到膝盖处的微痛。   缓缓坐起来,唐墨轻按膝盖边,嘴角抑止不住上扬:“真的有知觉了?”   萧正霆瞳眸盈满笑意,开心道:“墨,我们有希望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贺神医说过,只要有知觉,那就有康复的希望。   “嗯。”唐墨觉得,这辈子他真的欠了贺神医好大的人情。   萧正霆让千明去叫贺神医。   千明听说是唐墨脚部有感觉,那是欢喜得跳起来,转身疾风而出。   没到几分钟,衣着凌乱的贺神医被他提着过来,真的是提过来的。   贺神医还没有回过神,扶着有些歪的发髻:“陛下,怎么了?”   他刚在屋内睡着,被千明摇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拎到这屋内。   萧正霆欢喜出声:“墨的脚有知觉了?”   贺神医瞬间清醒:“真的吗?”   唐墨点头,按了按脚,笑道:“确实有知觉了。”   “快,让我把把脉。”   贺神医顾不得衣裳不整,面露欢喜坐下来给他把脉。   随后,他再次检查了唐墨的腿,这边按按,那边掐掐。   “这边痛吗?还有这里可有感觉。”   唐墨一一回答,语气十分轻快,欢喜流露而出。   贺神医检查完后,笑望向萧正霆和唐墨:“看样子我的治疗方案有效,有知觉就表示有恢复的希望。我们再好好努力,侯爷定然可以再站。”   “多谢贺神医。”   这是萧正霆半年以前说过最温和的话,贺神医受宠若惊,忙道不敢。   他离开后,萧正霆抱住唐墨,轻释口气:“墨,太好了!”   他的墨终于可以站起来,墨又可以恣意大声的笑。   自从受伤后,墨总是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他却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他而言有多重。   现在有了希望,墨定然可以恢复以前的快乐。   唐墨确实很欢喜,头埋入他颈间,气里有了哽咽:“嗯,太好了!”   天亮后,所有大臣们发现今天的陛下极外温柔,商议的国事就算有错误也不再有低气压。   望怀月是陛下的得力心腹,这个疑惑自然由他提出。   当得知护国侯的双腿已有望能站起来,众大臣欢喜非常,简直高兴得想当场哭出声。   自从侯爷伤残这半年以来,陛下那是天天顶着个低气压的脸,阴沉的可怕,他们别说做错事,但凡说错一点,都会被陛下罚得要死。   侯爷腿残,陛下没疯,搞得他们全体大臣都快疯了。   唿,这下子,他们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望怀月,言承容自是跟着陛下来到护国侯爷,见到心情极好和萧正吉玩积木的唐墨,上前恭喜。   唐墨微笑,道:“多谢关心,今天都留下来用饭吧。”   “多谢侯爷。”二人欢喜,要知道自从侯爷病残后,他们真的没有再在侯爷吃过一顿饭。   萧正霆也同意:“这样的好消息,确实值得庆祝。   萧正吉突然抬头,笑望向唐墨:“阿墨,在四个小宝都叫出来吧。”   也许是父子天性,萧正吉很喜欢这四个孩子,他也不怎么记得住名字,这大宝,二宝,三宝,四宝就一直叫着。   庆幸的是他认人很厉害,不会认错的。   “好。”他们父子几人确实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是该好好见见,让孩子们和哥哥培养感情。   萧正吉双眼泛亮,拍手道:“弟弟,我想吃烤全羊,我想吃羊肉汤,还想吃爆炒鸡丁,酸辣鱼,好多好多吃的都想吃。”   唐墨扬眉一笑:“都可以。”   想到自己双腿恢复有望,唐墨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连空气都掺着一丝的甜和欢喜。 第136章 勐虎入侯府   贺神医研究出秘方让护国侯原本废残的双腿有望站起,这个消息一出,似在京城激起无数水浪,瞬间沸腾。   于是没出三天,护国侯外从跪有一个人,到跪有一堆人,全是家中有人摔断腿来求医的。   贺神医原本不想理的,突然想到可以在他们身上试验另外的方案,决定同意。   萧正霆自然不同意,唐墨却觉得这是造福百姓的好药方,该推广给更多的人,挽回他们的自信,让他们重拾人生。   自然,不能让他们进来,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唐墨想了个法子,在护国侯大门外临时搭个帐篷,就在里面看诊。   现在天亮转冷,帐子能挡风,如若冷的话在里面加个火盘就可,十分方便。   萧正霆直接将一队禁卫军拉过来守在大门外,谁敢靠近护国侯大门一步,先捉起来再说。   唐墨觉得他过于大惊小怪,这又不是乱世,这么谨慎做什么。   午饭过后,唐墨正坐在桌后提笔练字,自从受伤后他就爱上了练字。   每天就两件事情,看兵书,练字,只是偶尔朱上通等人过来看他时,会讨论军事上的问题。   北翼营内一切按着他还在的时候训练,纪律森严,百姓们越来越依赖士兵,有什么事情,第一件事就找到他们。   朱上通等人按唐墨的说法,找个鸡也是训练,让士兵们大展伸手。   没有大案要案的时候,芝麻蒜皮的小事也可以考验士兵的耐心。   施管家从外面端着面进来,笑容满面放在桌边:“主子,用些面吧。刚才陛下来话,要下午方能出宫。”   这几天事情繁多,下早朝后陛下都会让大臣们在御书房呆许久。   如若不能准时来护国侯府,陛下都会派人传信,让侯爷不必等他用饭。   “知道了?”唐墨不以为然,拿起旁边的温水小抿一口。   望向管家,唐墨道:“外面听说来了许多求医的?”   “正是。”施管家将旁边的书整理好,笑道:“都是断手断脚的,贺神医给他们一一施针后,写药方让他们自己煎药。   吃完第一阶段的药,让他们到指定的医馆内寻贺神医就可。   大门外,仍有许多人排队在等着就医,贺神医让他们安静等待,生病的先放到旁边帐篷内,按家人排队顺序就医。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一郡人簇拥而来,十几个男子步伐匆忙抬着个笼子,笼子被布包裹住,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走在前面的男子是个西域人,奇装异服,边喊边用奇怪语音的汉字喊道:“让开!都让开!我们要救命。”   疾速来到贺神医眼前,男子跪下来喊道:“神医,神医快救我家乖乖。”   贺神医不急不慌道:“怎么装在笼子里?他得的什么病?”   男子悲伤的眼泪流出来,语气颤抖道:“他是我的儿子,你快救救他。”   随后,迅速让人将笼子抬过来,放到贺神医眼前。   就在众人以前笼子里关着精神病时,男子掀开帘布,却发现里面是头斑斓老虎,前爪断掉,奄奄一息,眼神不安环顾外面的人类。   贺神医脸色一沉,指着男子道:“我不给畜生看病,你找个兽医看。”   笑话,他也是有名之人,竟然让他给畜生看病。   没有病人的时候也许他会大发善心,现在这么多病人守着,难道让一头老虎插队不成。   男子没想他发如此大的火,道:“神医,它都快死了。你看它,你看它啊。”   “去。”?贺神医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想看可以,老老实实排队等着。”   今天的病人就七八个,先来后到,他一头畜生,还想排在人头面不成。   正当男子想说什么时,笼子里的老虎突然站起,勐然扑向笼门,地动山摇。   嗷嗷,巨大的虎啸震耳欲聋,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人抱着孩子迅速先离开。   禁卫军迅速抽出剑,眸光戒备望向那老虎。   嗷,男子轻声安慰并没有让老虎平静下来,它激烈撞向笼门,用尽全身力气。   男子见到戒备的禁卫军,忙站在老虎眼前护住,着急道:“没事,它不伤人的,它也出不来。”   他的话刚落下,老虎用力撞向笼子,原本关着的笼门哗地被撞开,老虎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老虎出来的。”   “救命啊!”   所有病人惊慌失措,惊恐大叫着逃走。   禁卫军迅速上前想砍杀老虎,谁想老虎脚虽断掉,却野性凶残,撞开禁卫军朝着大门扑去。   十分巧的是侧边小门没落锁,老虎一撞直接冲入了护国侯府内。   “快杀了他!”   里面大殿下和侯爷可都在!   禁卫军脸色大变,所有人拿着剑冲入侯府,尾随老虎,边跑边喊,希望前面的侍卫能听见。   “可恶!”   贺神医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乱子,急得拿着麻针就跑入侯府内。   后面的西域男子回过神来,惊恐跟着他们跑进去:“别杀我的乖乖,别杀啊,求求你们!”   老虎跑入护国侯府,里面的侍女和侍卫吓得大叫,四下逃窜,整个护国侯府乱成一团。   侍卫们回过神来,拿绳子的拿绳子,拿棍子的拿棍子,凡是可以打伤老虎的东西都拿在手里追着老虎跑。   老虎吓得逃往花园,就在里面遇上了萧正吉。   萧正吉睁大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老虎:“大,,大虫,会吃人的大虫。”   “大殿下,快走。”   后面的侍卫们拉着萧正吉,转身就跑。   老虎飞身而起,扑向萧正吉。   就在它凌于半空那刻,禁卫军们霎地抛出手里的长绳,准确缠住它的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往下一拉。   砰。。老虎重重摔在地面,滚开时绳子脱落,让它再次逃走。   唐墨正看一本兵书,听到外面虎啸声,眸光微凛。   护国侯府内,怎么会有虎啸声的,难道他听错了。   “侯爷,侯爷。”管家推开门,手里还拿着剑,争声道:“这里跑入一头老虎,正朝著书房而来。”   “怎么会有老虎入了这里?”   外面有一大排禁卫军,他们干什么吃的。   管家摇头,道:“那老虎脚断,是主人抬过来求神医接骨的,谁想它自己撞开笼门冲入这里。侯爷别出去,我先把窗什么都关上,这里安全。”   外面有四个侍卫,他们武功高强,老虎就算来也不怕。   施管家没有再说什么,迅速关上窗门,手里的剑始终没有放开。   唐墨突然想起来,萧正吉这个时候正在花园玩:“大殿下呢?”   “侯爷放心,刚才侍卫将人拉到一间房间保护着,现在暂没事。捉老虎的事情交给禁卫军,他们有能力捉到的。”   “受伤的老虎见到这么多人捉,力量会是平时的数倍,怕禁卫军一下子奈何它不得。”   嗷,正说话时,外面虎啸越来越近,径直朝著书房而来,能听到后面禁卫军的喊杀声。   就在一声怒吼兽声中,大老虎出现在书房外面,四大侍卫立于抽出剑,排成一线凛然立于门外。   他们之前是暗卫,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自然不会怕一头受伤的勐虎。   它再厉害,也只是一头畜生而已。   老虎见前面有人,转身望着拥进院内的禁卫军,发现自己无路可退的它,转身朝着人少的书房冲过去。   四个侍卫霎地全部半蹲在地,望着凌剑的老虎,手里的剑勐然掷出。   四把长剑同时刺入它的下颌,心脏处,腹部还有,血喷涌而出,老虎霎地倒在地上,抽搐之下不再动弹。   四个侍卫小心翼翼上前,抽出虎身上的剑,直接割破它的喉咙。   血染红了一大块地板,却也结束了这场慌乱。   书房门打开,管家推着唐墨,见到危机解救,皆松了口气。   贺神医从院外跑进来,边跑边喊:“别割头,别把骨头打碎了。”   见到老虎死了,骨头没事,他松了口气。   要知道这是难得的老虎骨,对他来说有大用处的。   禁卫军首领上前,恭敬作揖:“侯爷,受惊了。”   “无妨,把它抬走,皮留下,骨头给贺神医。”   贺神医嘿嘿一笑,望着毛皮呈亮的老虎,笑道:“这皮确实不错,侯爷放心,我给它整张剥下来,绝对不沾一滴血,让陛下给您做件披风。”   唐墨点头,命令禁卫军帮忙给他送过去。   禁卫军听令,抬起老虎尸体跟着贺神医回到他的住处。   那个西域男子冲入府中,见到四下无人,脸上慌乱瞬间消失,朝着厨房疾步而行。   厨房内还煮着给唐墨的汤,旁边放着些面,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滴了一半进去,慌乱拿起勺子拌了拌,迅速转身离开。   谁想刚走出厨房,就看到厨娘过来,脸上扬起慌乱的神情拉住她。   “老虎,你看到我的虎了吗?”   厨娘见是个洋人,吓得推开他,骂道:“原来就是你这个缺德鬼把大虫放进来了,差点咬到大殿下。现在立刻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我滚,我滚。”男子吓得拼命摇手,逃也似的朝着大门走去。   厨娘呸了声,没好气道:“死洋人,弄个什么东西来,要是咬伤了主子,给你凌迟几千刀也不解恨。哟,我的汤啊!”   她慌乱跑入厨房,见到面还在,迅速用大碗盛汤。   侯爷等下要吃的,这要坏了,陛下可是会生气的。   陛下一生气,她们全都要受罚,想想这后果,她都庆幸自己来得快些。 第137章 必会留下证据   萧正霆回来听到竟有老虎闯入护国侯府,心瞬间提起,见到安然无事的唐墨时放下心。   “墨。”   “我没事。”唐墨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抵住他的唇道:“一些小插曲,没事的。”   这半年来因为他的腿伤,正霆真的草木皆兵,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极为紧张。   萧正霆抚着他的脸,宠溺道:“你还说我大惊小怪,今天如若不是有禁卫军,大虫定然伤人。”   他还听说过,哥哥当时就在花园内,还好侍卫眼明手快将人拖走。   唐墨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都听你的。”   “我已让王曲再派一支禁卫军过来,免得再生事端。”   “正霆,这样子不好吧。”   “你之前也是如此说,然后呢。”   “好吧。”   唐墨无话可说,就由着他。   就在此时,施管家急步而入:“陛下,主子,厨房内死了一只猫。”   “死了只猫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以施管家的沉稳,只死一只猫绝不会如此慌张。   施管家沉声道:“刚才厨娘把您的面做出来放在旁边,还有多的一口,当时王御厨养的猫就在身边。她怕小猫跳上桌撞倒碗,就私自给了一小半碗它吃。她们以前都是如此,有多些的菜会给小猫小狗吃,谁想那猫刚吃了几口面,立刻倒地吐出黑血,那面里有毒。”   萧正霆眸光霎然冰冷骇然:“叫贺神医看看。”   “护国侯府内戒备森严,无论是御厨还是厨娘都不会做案,今天可有什么人到过厨房。”   唐墨对于护国侯上下流程了如指掌,送菜来的连后门都进不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今天有外人闯入。   管家点头,道:“那个厨娘吓坏了,镇静后才想起今天养老虎的那洋人去过后厨,当时她也吓一跳,还把人骂了一顿。厨娘说,当时她听说有老虎就吓得躲藏到厨房旁侧柴房,汤烧开前她根本没有离开过灶头,定然就是那个洋人下的毒。”   唐墨道:“让禁卫军彻查整个护国侯府,派人查探那个洋人出自何处。”   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温柔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   在他转身那刻,温柔的眸光霎然萧正冰骇。   唐墨下午时分得到消息,他们找到了洋人的尸体   在他所居的地方他们只找到尸体上的药瓶,帮抬笼子的那些人都是临时花钱雇的,根本不知情。   对方将线索抹得十分干净利落,根本找不着一些可寻的痕迹。   就算如此,萧正霆仍摸到一丝线索。   “西疆过来的?”唐墨哪都想到了,就没想到西疆,毕竟刚从那里回来。   萧正霆递给他一张纸,道:“这是暗卫传来的消息。”   唐墨接过来展开,上面清楚写着那个洋人原本在西疆内做生意,二个多月前卖掉自己的铺子,只身前来京城。身边根本没有带什么老虎,都是来到京城的时候从一处山里猎来的。   “只怕这老虎的脚,也是被他硬生生打断的吧。”不然的话,老虎不会如此有攻击性。   西疆过来的洋人,以玉将军的禀性,他们又没有仇,自然和他没有关系。   西疆的话,唐墨望向萧正霆:“是平郡王派来的人。”   “八成正是他,他现在将你当成心腹大患,自是想趁此机会杀死你。”   初始因为他的关系,平郡王可以说没有将墨放在眼里。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墨不止凭自己之力掌握北翼军,更是将权国公变成一只没牙的老虎。   他心中的警惕性有多高,想要墨死的心有多么绝决,可以想像的出来为了阻止自己步上权国公后尘,必然会不择手段杀死墨。   唐墨将信放到桌面,执起旁边的水果啃了口:“我倒觉得这是我们捉住他一条小辫子的机会。”   “何意?”   “眼线那边如何?”   他们放在平郡王府的眼线绝对能起到作用,能被派往的都是身手强悍的暗卫。   萧正霆知道他的意思,道:“眼线那边自有暗信传来,世子慕容澄曾去过西疆,于半年前回到平郡王府,回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一个侍卫。”   “半年前,如此之巧。”他受伤致残正是在半年前,对方也巧的在半年前在西疆。   世子,未来的平郡王,这样的身份为何到西疆去,而且没有带任何侍卫。   这就表示,他要做的事情,连侍卫都不能知道。   还是说,侍卫早就被杀,他只身回家。   手指轻搓,唐墨望向萧正霆:“我想看一下那具尸体。”   “他们将尸体抬到刑部,此时不知到刑部没有。”   “让人将尸体抬到外面,我想看看。”   洋人显然是别人的眼线,既如此,身上定然还有别的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没有发现。   萧正霆点头,让人迅速到洋人住的地方处理。   没到一个小时,唐墨被推出侯府大门,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大门外,却是为了看个死人。   尸体被放在贺神医的帐篷内,贺神医也在。   唐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检查尸体的手和脚,还掀开衣服看有何问题。   “侯爷过来了。”   “嗯。”唐墨示意萧正霆推他到尸体边,他要查看一下尸体。   唐墨望着眼前这个尸体,金发,五官深邃,鼻子特别的挺,确实不是中原人士。   侧头望向贺神医,唐墨道:“前辈可发现什么?”   贺神医来到尸体胸前,边按他的胸边道:“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个男人生前身体并不是很健康,有心疾之类的病症。他之所以长得如此高大完全是种族的关系,身上也没有中毒,更没有被打过,没有被刺过,好像就这样突然死掉的。”   唐墨戴好手套,手轻摸向男人的头部。   贺神医摇头,道:“头部我摸过,没有毒针,脸也捏过,没有易容。”   这一切显得没有一丝破绽,杀手还真是厉害。   唐墨轻掰开男人的嘴,发现他嘴里有丝奇怪的味道,似。。。一种药物,他以前闻过这种药,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这是一种有毒仙人掌的汁。   贺神医见他神情呆着,疑惑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前辈,他的嘴里有一种药味。”   “我来闻闻。”   贺神医用丝帕捂着嘴靠近,发现确实有。   他却不觉得是药物:“反而像是一种难吃的食物,这些洋人,就喜欢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外国洋人饮食和他们完全相反,他们吃饭都讲究色香味齐全,洋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毒不死都会塞嘴里。   “不是的。”唐墨知他不晓得,道:“这是一种出自国外火热国家的有毒仙人掌,将它的汁磨出掺到食物给有心疾的人喝,心脏自然骤停。”   男子本就有心疾,再喝下有毒的草汁,突然死掉很正常。。   贺神医知他不会骗自己,又听到是没见过的毒药,瞬间兴奋。   打开旁边的药箱,取出工具开始取样。   “侯爷见过这种毒?”   “见过。”说到这里,唐墨眼底满是怀念:“这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年有事到一个叫非洲的地方,天气常年炎热,不见一丝寒冷。那里的人都是黑炭似的,还十分多传染病,却生长着世上最坚强的草植被。我们这里有仙人掌,不但无毒还可以吃,而有些地方的仙人掌,不但不可能吃,还掺杂有毒性。这种仙人掌十分少见,就算在当时几百种仙人掌,只有这种有毒。如若我所猜不错,洋人来做任务想杀我的时候,他的主人早就做好给他灭口的准备,再另派一个杀手收尾。”   萧正霆道:“看这汁是新鲜的,对方并不是把汁榨好过来,而是拿到京城方下手。为的就是更快毁灭证据,毕竟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毒汁。”   “这种仙人掌汁储存不了。”唐墨点头,望向萧正霆,道:“立刻派人查一下酒楼内,谁来看过洋人,他接触过什么人。谁,有带一些奇怪的东西来看他。”   这里没有冰箱之类的东西,想要将仙人掌毒性保存下来,就要整株。   这种仙人掌并不是很大,成年人巴掌般大小,外表是好看梦幻的粉色,肉也是粉色的,十分好看。   萧正霆道:“仙人掌难道和本国的仙人掌不一样吗?”   “不错。”点头,唐墨道:“这些仙人掌巴掌大小,粉色梦幻,十分可爱。十分具有迷惑性,最特别的是成熟期前它们会散发出臭味,让动物闻得头晕。成熟期后,就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那时候的它是没毒的,毒性全部在体内的核果。之所以如此进化,是为了更好的吸引食草类动物吃掉它们。这样子种子就可以顺着动物的粪便排出,落在地上时藏在粪便内不会被鸟吃掉,等雨水来临,它们迅速生根发芽,再次生长。”   好神奇!   萧正霆饶是他见过许多东西,仍是觉得大自然的生物真的很伟大。   明明没有生命,没有脑子,却可以进化出一套完整的繁育系统,让自己的血统世世代代繁育生长。   贺神医好奇问唐墨,表情认真:“侯爷,这东西,可以在这里生存吗?”   如此有趣的毒物,他想养养,指不定它的毒性对自己的医术有作用。   唐墨点头,道:“自然可以,它十分耐渴,只要十天左右浇一次水就可以养活。不知能不能找得到,找得到前辈可以试试。”   凶手必然会毁灭证据,不让他们查到一点线索。   但他相信,除非他扔粪坑里,以他们的能力绝对能拿到手。 第138章 谁也别想馋你   果然如唐墨所言,他们真的查到事发前一个长相粗犷满脸胡子的男人来寻过洋人,二人在里面喝了酒,坐了有二个小时才离开。   当时男子拿着个盒子,出门的时候手里空无一物。   高真顺着唐墨的话查,果然在屋子后面一个水缸里找到一株仙人掌,连盒子都扔一起。   知道有毒,高真用布包住放到盒子内,小心翼翼呈到唐墨眼前。   唐墨和贺神医凑上前,望着眼前粉红透着可爱的仙人掌,一股臭味让人几欲作呕,充斥整个正厅。   “就是这个仙人掌。”   贺神医拿过小银针刺入仙人掌里面,再拨出来时根针接触到汁的那部分变为黑色。   还当真有毒。   唐墨拿过丝帕捂住嘴,靠得远些:“味道没毒,就只有汁有毒。”   萧正霆皱眉微睨一眼,冷声道:“果然好养活。”   下面只有个小盘装了些沙子,竟然能活得好好的,沙漠出的东西确实耐旱。   贺神医戴着手套捏住下面小花盘,拿在手里端详。   仙人掌身粉红色,表面有薄粉,针刺短而透明,看似柔软实则锐利无比。   从表面看,和普通的仙人掌没有什么差别,颜色却更加艳丽,针刺尽头还分泌出一点粉色晶莹的液体,如若所猜不假,臭味就是从那里而来。   贺神医望向唐墨,道:“侯爷,这东西开花吗?”   仙人掌也开花结果,这东西种子在体内,应该不会开花才是。   唐墨摇摇头,笑道:“自然是开的,而且开得比一般的仙人掌还要美。”   “果然,越是有毒的植物,真是美丽。”   这话一点也不假,贺神医知道如何养它了。   小心翼翼放在旁边,贺神医望向唐墨:“侯爷,我想试一下这东西可否入药?”   “不可。”唐墨摇头,笑道:“有人曾试过,要用特殊的器材提取它身上的毒性,想发觉它的药用价值,却发现作用不大。”   当时还有显微镜之类的器材,这里什么也没有,只会白忙活。   贺神医这么一听很失望,随至想到可以用来制造毒药,到时候以毒攻毒,也许也能成为良药。   下午时分,外面带来消息,他们捉到了那个男子,是被打断双手双脚抬回护国侯府。   王曲来到萧正霆和唐墨眼前,作揖道:“陛下,侯爷所言不假,正是这个男人给了洋人那个有毒的仙人掌。”   唐墨望着院内的男子,双手脚筋,手筋被挑断,模样很平凡,也没有消息上的落腮胡,扔人推里找不出来的那路。   想想也是,身为杀手外貌自不能过于出众显眼,胡子嘛,随便粘上去就可以。   萧正霆冷声道:“你是何人派来的?”   男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唐墨才发现原来嘴里塞了东西。   王曲忙道:“陛下,他想咬舌自尽,末将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破布。”   “做得不错。”唐墨并不想现在审问,望向王曲:“将人带下去,等下我休息够了,我亲自来审。”   “是。”王曲已经习惯了,在护国侯府,侯爷的命令就是陛下的旨意。   带着人拉着杀手,走出院落。   施管家迅速让手脚利落的侍从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别污了主子的眼。   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道:“这样的人该是死士,下药更快一些。”   “有道理。”贺神医可以调出一种让人致幻的药物,定然可以套出他们要的消息。   贺神医的速度十分快,没到一个小时,就让人送来了一个小瓶子。   管家笑道:“贺神医说过,这种药是按一个古方配的,只要给对方喝下去,他就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当然,效果只有两刻钟,您问什么就答什么。”   “试试。”   “走吧。”   萧正霆推着唐墨出了院落,孙公公和千明二人在后面。   暗牢内,那人被绑在一张长桌上,手脚的血染红了衣服和裤子。   王曲恭敬作揖:“陛下,侯府,可要用刑?”   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他,唐墨道:“给他灌完下去。”   “是。”   王曲一把按住男子的头,朝着两个手下使眼色。   二人拿出姆指大的铁管直接塞到他的嘴里,随后抽出里面的布条。   有铁管阻挡,对方想咬舌头就会无能力,王曲手里的瓶子早就打开,见布被拿出来,利落将整瓶药全倒他嘴里。   “咳,咳。。”男子剧烈的挣扎,身上的铁链被甩得咣咣作响,任他再大力气也不可能将铁管咬碎。   药顺着喉管滑入胃部,男子双眼通红,似恶鬼缠身,死死瞪着王曲。   王曲自不会怕他,眼神专注望着他的表情。   没过多久,男子双眼开始涣散,身上不再挣扎,软绵绵躺在长桌面,如一条准备死去的鱼。   王曲将铁管从他嘴里抽出,恭敬退到旁边,刚才两个侍卫手里的棍子架在他的脖子,以防他突然清醒反抗。   唐墨来到男子身边,语气故意放缓,透出三分温柔:“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涣散的眼神望向他,眸光清澈如孩童,木讷开口:“是我的主子。”   “你的主子是何人??”   “平郡王世子慕容澄。”   “他为何派你过来?”   “不择手段杀掉护国侯唐墨。”   “你可知世子和平郡王什么秘密。”   ?“不知,我只是外围暗卫,其他不知。”   “你们这里可还有其他据点,和哪位官员接头。”   “刑部侍郎钱沿,礼部侍郎梦栗其他不知。”   唐墨最后再问,在药效出来前,仍是问不出什么。   得知再问不出其他后,唐墨眸光扫向王曲,和萧正霆道:“正霆,看样子问不出其他来。”   萧正霆点头,推着他走出暗牢。   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杀手,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刚迈入暗室,就看到贺神医兴高采烈过来:“侯爷,侯爷,那个毒可真是厉害,是我见过最狡黠的毒。”   “那就好好研究一番。”   “放心,我会的。”   贺神医笑容满面走入花园,那里有他种的一些无毒药材,他要再做别的试验。   唐墨回去后说要休息,萧正霆陪他睡了会才起身,前往收拾两个侍郎。   在他关上门那刻,唐墨霎地睁开眼,缓缓起身:“来人。”   “主子。”门外侍卫信步而入,恭敬跪在地上:“有何吩咐?”   “扶我到康复室。”   这是他之前就让人做好的,专门康复他的腿。   侍卫应声,推着他迈出里屋,来到耳房的康复室,这间康复室在训练室的对面。   唐墨立于双杠前,让侍卫将自己扶起架上杠间。   侍卫相视一眼,还是照做。   腋下夹住铁杆,唐墨让自己的脚强行立于地面,刺痛从膝盖处传来,如利箭穿心。   暗暗咬牙,唐墨望向侍卫:“帮我移动双脚。”   他的脚半年没有走路,要先让脚恢复走路的记忆。   侍卫面面相觑,有一个道:“侯爷,您这般痛,还是再等些日子吧。”   “你们不懂,我这个脚如若再不走,就真的会废掉。人的脑子久了就会忘记脚会走路的事实,到时候再重新学走路会比现在更痛。我的身体我知道,照做就是。”   “是。”   侍卫们跟随他这么久,对他的个性早就了如指掌。   侯爷说可以,必然就是可以的。   四个侍卫,两个立在他的身边方便随时出手扶住他,另外两个跪在地面,小心翼翼将他的脚挪出第一步。   剧痛让唐墨的身子微微发抖,汗如雨下,就算如此,他仍咬着牙小心翼翼迈出。   侍卫们轮着跪下给他挪步伐,直到唐墨忍受不了才将他扶回轮椅。   此时唐墨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渗湿,扭扭都有水洒下地面。   侍卫推着他回房间,管家早就让人备好热水,几人小心翼翼将他抱入装满湿水的浴桶内。   管家拿过毛巾,为他擦着上半身,至于下半身唐墨一般自己来。   折腾一个小时,萧正霆回来的时候,唐墨刚巧洗好澡,他让所有人退下,自己亲自给唐墨穿衣服。   随后抱着他回到卧榻,接过管家的干毛巾为他拭干净头发。   萧正霆道:“墨刚才在做什么?”   他进去侍卫将他的衣服抱出来,全部被汗渗湿,汗味都飘入他的鼻腔。   唐墨微笑,道::“我在做康复,只是有些疼。”   “还是再等一些日子再说。”墨都说痛,那必然剧痛难当,萧正霆眼底满是心疼。   唐墨握着他的手,笑道:“正霆你知道吗?人的脑子是有记忆的,所以我们能记住这么多的东西。双腿长时间不走路,脑子的指挥会出现偏激,如若不训练,我真的一辈子都会站不起来。这点痛不算什么的,我想再站起来。”   将他搂入怀中,萧正霆宠溺又心疼:“好,都随墨。”   “火灾后的救援如何?”   “放心,处理的十分好,官员不敢大意。”   墨常和他说一些奇怪的政策,别的官员不理解,他却觉得十分好,利国利民。   这次处理火灾也是如此,他们干脆砍掉烧干的大树,直接种植果树,让百姓可以有收入。   想到什么,萧正霆眸光染上笑意:“十天后有宫宴,可要前往?”   十天是节日,每年都会大开宫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墨情况特殊,如若不想去就在家里睡觉。   唐墨轻捏他的脸,笑容满面道:“我自然要去,让那群觊觎你的女人看看,就算我残了,谁也别想馋你。”   对于他的占有欲,萧正霆很是欢喜,亲了亲他的脸颊:“墨开心就好。” 第139章 宗亲王入京   接下来的日子,唐墨每天刻苦做着康复,萧正霆有空就会陪他一起,望着他痛得身子微微颤抖仍在坚持,他心中满是心疼。   转眼就到宫宴的日子,今天唐墨一袭黑色衣服绣金兽,清冷矜贵,萧正霆同款衣服绣金龙,尊贵不凡。   唐墨故意让人做的情侣款,羡慕死那群女人们。   萧正霆自然不会多想,能和墨穿一样的衣服他很高兴。   灯火明亮的宫殿内,官员和家眷对面而坐,丝乐悦耳微扬,舞女翩翩起舞,大家小声说着话。   “陛下驾到,护国侯到。”   “参见陛下。”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声音洪亮震天。   萧正霆推着轮唐墨迈入大殿,清冷的眸光环顾众人,步伐坚定威仪。   千明等人弯身将轮椅带起抬到龙椅旁边,和陛下同桌而坐。   萧正霆落座,眸光微凛:“平身!”   众人平身,官员们看到坐于萧正霆身边的唐墨时,万分惊讶。   说来,他们中除了武官和丞相,已有半年左右没有见过护国侯。   这位侯爷在京城,可谓是奇人,小小年纪征战一方,掌北翼营,收复鱼力城,光是鱼力城这一战,就让他名扬内外。   官家女子们更是对唐墨心生复杂,正因为有他的存在,她们想迈入后宫成为了妄想。   据传言,他霸占陛下霸的紧,陛下一旦不回护国侯府过夜,就会大发脾气。   而有些女子彻底死心,毕竟陛下对护国侯的爱护看在眼底。   就算她们能入宫,连替代品都排不上号,还不如乖乖嫁人生子,来得自在。   “宗亲王到。”   一声洪亮的报声传遍整个大殿,官员们差点惊唿出声,错愕万分望向宫殿门口。   今天什么风,竟然把宗亲王吹到京城。   唐墨微皱眉,和萧正霆相视一眼,不明白这位老亲王怎么会突然入宫的。   宗亲王是先皇的同胞亲弟,今年五十左右,一直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封地。   只三年前先皇祭祀来过一次,之后没有再来过京城。   此时未到年节,他为何出现?   宗亲王从外面缓缓走入,他身形高大消瘦,五官和萧正霆有些相似,步伐不急不慌而已。   众官员再次起身作揖行礼,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参见陛下。”   “皇叔平身。”萧正霆眸光深邃,语气泛冷:“皇叔为何入京?”   宗亲王上前一步,昂头望向萧正霆:“陛下,前几个月皇嫂过生辰,臣给她送了礼,却发现没有得到回信。多方来探方得知,陛下竟然囚禁了太后娘娘。”   这话出来,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冷凝,歌舞停上,舞女们安静恭敬退出。   太后被软禁,这里所有官员都知道的事情,陛下向来恩怨分明,太后被软禁连丞相都不敢提,更何况他们。   萧正霆道:“皇叔过来,是在质问朕吗?”   “自然不是。”宗亲王昂头,阴冷的眸光泛着坚定:“我想见一下皇嫂,皇嫂待我有恩,我想见见。”   萧正霆扫向孙公公:“带皇叔前往后宫看望母后。”   “是。”孙公公来到宗亲王身边,恭敬行礼:“亲王,跟着奴才来。”   “那臣先告退。”   宗亲王走之前睨了唐墨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透着厌恶。   唐墨端起酒,不以为然轻饮,他才不在意,又不是他的叔叔。   宗亲王走后,众人见陛下表情回暖,大殿内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气氛。   皇宫内,孙公公带着宗亲王来到太后住的朝寿宫,拿出令牌,让宗亲王进去。   孙公公并没有前往,只在门边看着。   宗亲王进去就看到小花园内,太后正坐在桌边绣着一件丝帕,原本圆润的五官消瘦不少,连神情都少了原本的色彩。   上前一步,苦涩开口:“皇嫂。”   太后握针的手一顿,抬头见到来人,眼底满是不信:“时达?!”   宗亲王忍着心酸,作揖:“参见太后。”   太后将手里的针线放到桌面,起身笑道:“快平身,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宗亲王抬眸,眸光有了雾气:“我给太后送了许多礼,未见回信,方知,,您和陛下闹了不快。”   太后苦涩扯开一抹笑,语气淡淡道:“何止闹了不快,你难得来,快些坐吧。”   落座于她对面,宗亲王表情满是不悦:“这么多年我一直安静呆在自己封地,从未回到过这里。也想着,你身为太后,身份尊贵,得知自己想要的生活,该过得很好才是。谁想,,如若不是给你送生辰礼,竟不知皇嫂过得这般艰难。”   他知道皇嫂和陛下这几年闹得不开心,却没有传出陛下对太后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谁想到,陛下竟然用软禁这招对付太后,实在让人寒心。   太后眼泪哗的流出来,声音悲凉:“是我有错在先,当年听信算命之言,让正吉不小心失踪,寻回后又疯疯巅巅,他将一切都怪罪在我的头上。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母子争吵过几次,十分厉害。当时他差点被权国公暗杀,唐墨路过救了他一命,他竟然迷上了唐墨。不顾众人反对封他为护国侯,还将北翼营交给到他手里。这孩子也有些大才,这我到不说什么,谁想的,谁想到,为了他,正霆差点连我这个母后都不放过。”   听完她的讲述,宗亲王怒不可抑,一掌拍在桌面,桌子立刻裂开一条缝:“可恶的小子,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在魅惑君主,就该直接斩首。”   皇嫂这么善良的人,陛下怎么忍心,可是他自己的生母,为了个外人竟然如此作为,当真让人寒心。   太后见他神情悲愤,垂眸捂嘴痛哭:“都是我的错,不该在知道他迷恋唐墨后,想除掉他,结果被正霆发现,他生气就将我软禁在此处。”   “嫂子别说了。”宗亲子听到她悲伤的哭声,心如刀割,语气关切;“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   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她所谓的尊荣,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宗亲王这辈子什么都不恨,最恨的就是自己当初不是太子,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让她如今在痛苦中渡过。   太后拭干净眼泪,手势优雅:“别乱来,你是亲王,有着自己的封地,没有必要为了我把自己折进去。时达,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正霆现在不同以往,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乖巧听话的少年郎。现在的他是一头巨龙,霸气冷酷,杀伐果断,一旦触碰到他的逆鳞,会惹来无法想像的后果。”   “嫂子放心,他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环顾四周宫墙,宗亲王语重深长道:“如若皇兄在天之灵知道他这般待你,定然会后悔将他推上皇位的。”   太后轻叹:“这都是命,谁会想到正吉会失踪的。”   望向他,太后神情认真道:“之前宫里还有几个妃子,为了唐墨,他散尽后宫,我看还有几个孩子在,也就由着他。谁想,谁想。。。”   说到后面,太后用丝帕捂住嘴嘤嘤而泣,哭声夹着三分悲凉,让人听着心疼。   宗亲王语气不悦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嫂子别怕,我是他皇叔,我给你做主。”   这一刻,宗亲王后悔当初答应皇兄,远离京城,在封地除非必要绝不回京的要求。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生活得很好的人,竟天天在地狱里挣扎,痛不欲生。   太后泪流满面道:“那几个皇子,他竟然还想过继给正吉。你想一下,正吉现在神智不清,他就只有三个皇子,如若。。如若。。我不知如何和先皇交代。”   什么?这话落在宗亲王耳中,犹如晴天噼雳,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宗亲王咬牙切齿道:“嫂子,你说,他还想把孩子过继一个给正吉。他怎么可以,他疯了不成。”   在皇室中,除非父死,不然儿子绝不过继,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为一个男人,萧正霆真的疯了。   皇兄如若知晓,只怕会死不瞑目。   宗亲王剧烈喘息,语气冷漠:“嫂子放心,有我在,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   “这孩子脾气过硬,现在除了唐墨的话,他谁的话都不听。也不知他给正霆灌了什么迷魂汤,正霆现在连宫都不回,夜夜宿在护国侯府内。再这样下去,皇室哪里还有什么颜面立于百官面前,统领天下臣民。”   宗亲王越听越气,拳头紧紧握住:“嫂子放心,你安心呆在这里,我会在京城停留一些日子,一切拼尽全力,让陛下将你放出来。”   “时达,这么多年,还是你最有心。”   “嫂子别说这些话,你只要过得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曾经,她是自己最大的梦想,就算知道不能拥有她,他也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皇兄知道他对皇嫂的想法,为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临终前让他呆在自己封地面,无事不得回京。   这么多年,他也听皇兄的话,安分呆在自己家里,极少来京城。   他相信她是皇帝的生母,陛下不是凶残之人,定然会待她极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太后之位,她定会过得极好。   如若不是今年他得了些独特的宝贝,想着给她把玩,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么多年,她过得生不如死。   暗暗握紧拳头,宗亲王发誓,一定要让陛下将太后放出来。   而这里面,最该除掉的就是护国侯唐墨。   如若没有他,嫂子和陛下,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万恶之蛆,就该千刀万剐。 第140章 宗亲王找麻烦   宴会完后,萧正霆让唐墨先回护国侯府,他前往御书房。   果然,皇叔正在御书房外等他。   在长桌后面落座,萧正霆眸光清冷望向宗亲王:“皇叔可见到母后?”   “自然见到。”宗亲王昂头迎上他冷漠的眸光,语气阴沉:“陛下,太后说正吉被软禁在护国侯府。他身为大殿下,就该回宫来疗养。”   萧正霆神情淡漠:“母后和你说,我将哥哥软禁在了护国侯府,皇叔相信了?”   “皇嫂没有理由骗我。”   这么多年以来,皇嫂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他自然相信她的话。   “皇叔可知为何哥哥会神智不清?”   他的好母后,他倒想看看,他如何诓骗皇叔的。   今天皇叔不远千里回来,他知道里面定然有那个女人手笔。   倒是了得,与世隔绝般的幽禁,仍让她能将皇叔扯回京城,他实在佩服。   宗亲王眉头微皱:“我知道你是怪你母后当年错信算命之言,将大殿下搞丢。但你母后这么多年有多么痛苦你是看得见的,是那些歹人将正吉搞得神智不清,不是你的母后,你不能怪罪于她。”   “原来母后是如此和皇叔坦实的。”萧正霆早就料到,以太后的自私,绝对会将所有事情推离自己。   宗亲王轻叹一声,语重深长望向他:“陛下,你是臣看着长大的,是什么个性臣也一清二楚。这几年自从遇上护国侯后,你的变化真的让我认不出来。”   端起旁边的温水,萧正霆小抿一口后道:“母后必然是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墨的身上吧。”   宗亲王眸光微厉,掷地有声道:“陛下,你为何如此先入主将皇嫂想得如此邪恶。她是你的生母,是世间最爱你的人,你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可曾想过她十月怀胎之苦,可曾想过对她有多么不公。”   皇嫂所言不假,陛下对于唐墨着了迷似的毫无理由的相信,对于帝皇而言,这是一个可怕的致命缺点。   萧正霆冷声道:“如若皇叔谈国事,朕还能说上几句,如若谈母后的事情,不必再言。”   “她是您的母后,您怎么可以这般对待于她。”   “皇叔不曾知晓以前的事情,不用如此武断。”   “我武断?萧正霆,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不敬生母,不愧为帝。”   “是吗?成为那样女人的儿子,是朕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你说什么?”   “朕的话一清二楚,皇叔,如若无事的话,现在可以出去了。”   宗亲王眸光深深凝视着萧正霆,气极败坏转身,快步离开。   孙公公见他气势汹汹迈出御书房,和立山等人迅速让开。   宗亲王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在京城内的府邸,而是骑着马,气冲冲来到护国侯府外。   咦,,勒住马匹,昂头望着眼前高大的护国侯府门牌,外面竟然还站了一大排的禁卫军。   宗亲王眉头微皱,陛下竟然派了禁卫军来保护国侯府。   只是一个侯爷,竟然动用宫庭禁军,就算大殿下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   禁卫军等人望着穿亲王正装的宗亲王,小队长上前,恭敬作揖:“不知您是哪位亲王?”   宗亲王拿着马鞭,紧了紧披风,冷哼:“宗亲王,我要见大殿下。”   小队长神情一怔,忙道:“回亲王,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大殿下。”   宗亲王手里的马鞭指向他,眼神阴沉:“我是大殿下的亲叔叔,见他一面还用向陛下请示吗?”   小队长正想回话,施管家从侧门出,见到宗亲王忙上前作揖:“小的侯府管家,参见宗亲王。”   他见过宗亲王,所以认得。   同时心里疑惑,这位亲王自先皇驾崩,再没入过京城,竟一来就直冲护国侯府。   宗亲王冷声道:“我要见下大殿下,怎么,他小小一个护国侯,还想拦住我一个亲王不成。”   “不敢,不敢,亲王,您里面请。”   施管家火速让人打开正门,恭敬将他请入内。   在关门那刻给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明白他的意思,火速冲入后院,请唐墨出来。   宗亲王在萧意瑟瑟的后花园内见到了正在玩风筝的萧正吉,跟个孩子似的欢快跑着,身后跟着一众担心他摔倒的侍卫。   宗亲王上次见的时候,他还是个正常的少年,温雅如玉,性子仁和,再次见面,物是人非,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哦,飞得好高哦!!”   萧正吉看到风筝飞得老高,开心的拍掌欢唿,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人。   “对不起。”   阿墨说过,踩到,还是撞到别人要说对不起,这叫礼貌。   萧正吉正侧看着他踩着了谁,却看到一个长得有些和他像的老头。   “老人家,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在他看来,长了胡子的都是老人。   看他和弟弟,还有阿墨,还有子良哥哥,丞相哥哥,承容哥哥他们全都没胡子,因为他们还年轻。   宗亲王望着眼前的萧正吉,明明已是二十多岁的男人,眼神却透出天真无暇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单纯而美好。   这一刻,他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正吉,你不记得皇叔了?”   “皇叔?”歪头,萧正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他认识一个叫皇叔的人。   突然之间想起弟弟说过的话,他是哥哥叫皇兄,弟弟叫皇弟,叔叔就叫皇叔。   张大嘴巴,指着宗亲王道:“你是我们的叔叔,所以叫皇叔,对不对?”   宗亲王见他如孩童般的言语,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拉住他的手:“皇叔带你入宫见母后。”   “母后?”萧正吉听到这两个字,身子本能的战栗和惊恐,扯开他的手大声道:“我不见母后,什么母后,那是个坏女人。”   他没有见过母后,可脑海的信息告诉他,这是个坏女人。   宗亲王将他脸上的惊恐看在眼里,轻声道:“你不要听别人说她的坏话,她为了你和弟弟,真的一次次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   抱着手里的线,萧正吉惊恐的喃喃自语:“我不见那个坏女人,我不见她。”   施管家见他受到惊吓,忙上前轻哄:“殿下莫怕,殿下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不回去,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萧正吉指着宗亲王,大声道:“管家,快把他赶出去,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将手里的线轴扔在地面,萧正吉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殿下。”   “殿下,您跑的慢些。”   侍卫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害怕的模样,忙紧紧跟上。   唐墨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萧正吉冲入长廊的背影,宗亲王气极败坏立于花园小径。   “宗亲王有礼。”   就算来者不善,唐墨也不会让自己失了礼数。   宗亲王听到他的声音,怒发冲冠,转头瞪向眼前温和有礼的唐墨,咬牙切齿道:“唐墨,你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   在他看来,正吉如此厌恶皇嫂,必然是唐墨给他洗过脑。   这小子能靠着自己掌握北翼营,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为了让正吉能站在他这边,才让他如此厌恶皇嫂。   唐墨见他神情带煞气,勾起嘴角:“亲王所言差矣,他智力似孩子,却分得清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唐墨。”指着他,宗亲王掷地有声道:“如若不是你离间他们母子感情,正吉和正霆怎么会对皇嫂有这么大的成见。”   离间?唐墨冷笑:“宗亲王,我不知太后和您说过什么,但一切与我无关。有些事情是皇室密闱,你想知道还是看陛下愿不愿意告诉你。”   既然宗亲王不知道,全靠太后说词,这就表示此人得不到正霆的信任。   如此,就没有资格得知事情真相。   宗亲王凝视着坐在轮椅上的唐墨,五官清秀如雅,眸光锐利,这样的人竟然有颗肮脏的心。   缓缓靠近,宗亲王语气冷硬:“唐墨,如若不是你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陛下怎么会将太后囚禁在朝寿宫多年。身为男子,竟然魅惑君上,理应处死。”   迎上他杀人似的眸光,唐墨不卑不亢:“宗亲王,做事要讲究证据,这不是你的封地,你可没有胡来的资格。”   咣的抽出旁边侍卫的剑,架在唐墨脖子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唐墨微昂头,将脖子呈在他眼前:“宗亲王,仅听太后一人之词就如此武断,可见和亲王说再多都是徒劳。您多年没有入京,可知京里发现了什么事情,又可想过,陛下为何会冒着被天下人大骂的风险,幽禁自己的生母皇太后。”   宗亲王扬起手里的剑,挥向唐墨。   就在剑要落到唐墨身上那刻,一颗石子凭空出现,霸气击中剑身,硬生生将宗亲王逼退好几步。   众人回头,只见萧正霆寒着脸信步而来,眸光骇人惊栗。   “正霆。”   唐墨望着杀气腾腾的萧正霆,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乱来。   萧正霆眸光冰冷望向宗亲王:“皇叔,何时这个京城,轮得到皇叔做主。”   宗亲王心中一颤,忙作揖;“陛下,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气愤。。。”   “来人,送亲王出府。”侧过身子,萧正霆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宗亲王狠狠瞪唐墨一眼,快步离开。   萧正霆望向唐墨,握着他的肩:“墨,如何?”   “没事,刚想收拾他。”只要他敢动手,唐墨就会自卫式的出击。   亲王又怎么样,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讲道理。   萧正霆推着椅把:“我们回屋再说。”   “好。”   唐墨视线扫过刚才宗亲王站立的地方,瞳眸杀气溢起。 第141章 平郡王幕僚方欧治   康复室内,唐墨正在艰苦练习,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已然能挪动一二步,却也是惊喜。   他伤得过重,一个月能挪动几步,已是他拼命努力得来的结果。   萧正霆心疼的要命,让贺神医用药膳给他补身子,深怕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消失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唐墨感觉自己的腿状况越来越好,自己只能迈出几步,他都欢喜。   就算一个月能迈出一步,对他而言,都是值得的。   萧正霆从宫里出来刚好是午饭时间,眉头微皱,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   唐墨递给他筷子,夹了片鱼片放到碗中,开始吃饭。   萧正霆喝了口汤,沉声道:“最近江南那边的事情查出许多不该查出的事情。”   军队处理完火灾问题后,他们原地休息了几天,萧正霆暗中让他们查一下当地可有鱼肉百姓的事情发生。   不查还好,一查扯出一堆,甚至有的还强占百姓土地,官官相护,引起一串连琐反应。   唐墨微笑,道:“那就直接换过一批官员。”   自开国以来就十分注重人才的培养,少年强则国家强,各国纷纷有许多有才华的少年如雨后春笋拨地而起,特别是优化士兵政策后,百姓越来越注重自己孩子才能的培养。   官员如若真的不行,就再换一批,不会再似以前般,犯错也可以压下来。   “自是如此。”萧正霆说到这里,感觉头有些晕眩,放下筷子端起碗喝汤。   唐墨看出他有些不对劲,道:“正霆,怎么了?”   “无妨,有些太累了。”萧正霆没有再用饭,让立山再给自己多盛一碗汤。   立泉有些担心:“主子,属下稍侯传贺神医吧。”   “传吧。”唐墨望向萧正霆,语气微沉:“事情下午再做,等下和我休息一会。”   他一天到晚的忙,像个机器人,根本没有一点休息的空隙,有时候晚上都忙到十二点左右。   萧正霆见他脸色不悦,宠溺道:“好,都听墨的。”   他只喝了两碗人参鸡汤,未曾再用一点饭,静静帮唐墨剥鱼刺,看着他吃。   午饭后,望怀月想入府说有要事相商,唐墨直接让他等着,扯着萧正霆就上了床。   萧正霆搂着怀里的唐墨,俊雅的五官消瘦,让人看得心疼。   “看什么,还不睡觉:”唐墨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眸光。   萧正霆手轻滑入被子,轻轻抚摸着,眸光渐渐深幽,声音透着沙哑:“墨。”   唐墨听出他语气中的欲望,好笑睁开:“干嘛?”   萧正霆什么也没有说,低头吻上他的唇,霸气将他压入床铺。   唇一路而下喉结,轻轻咬住。   微昂头,唐墨呻吟出声,抱着他的头抚向他的耳朵。   萧正霆扯开他的衣领,含住他胸前的茱荑,气息微喘扯开他的裤子。   二人有好些天没有亲热,欲火被点烧,瞬间如干柴烈火,激情而忘我。   两人原本打算睡一个时辰的觉,结果到掌灯时分,二人才从屋间出来。   望怀月那里能等如此久,早就回家用饭。   萧正霆心满意足吃过饭,召集各大臣到护国侯府商量事情。   唐墨慵懒躺在屋内,拿着兵书认真随意翻阅,只见衣领未遮到的地方,红印点点还伴有咬痕,可见刚才有多么的激烈。   随着大臣们过来的,还有宗亲王。   大臣们就算没有和宗亲王谈过,也知晓他定然是为了太后而来。   果然,萧正霆等下刚商量完政事,宗亲王就开口:“陛下,臣此番过来,是想求陛下撤除对太后的软禁。”   萧正霆冷声道:“这是朕和母后的事情,母后有错在先,受惩罚理所应当。”   “陛下,太后只是爱子心切,何错之有。”上前一步,宗亲王掷地有声道;“如若长时间幽禁太后,对陛下的名声有损。陛下,看在她是您生母的份上,将她放出来吧。”   嫂子被幽禁多年,再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   想到她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宗亲王心中满是心疼,对萧正霆更是失望。   再有多大的错,都是自己的生母,他就不怕被世人唾骂。   更何况,皇嫂本就没有错,他是不想和他硬碰硬,才放软态度。   “朝寿宫中一切皆全,有利于母后身心健康,朕觉得极好。”   想要出来,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萧正霆太了解了,此时出来,他也会找法子向墨下手。   宗亲王脸色极为难看,语气略带责备:“陛下。”   “陛下。”望怀月不想听宗亲王废话,作揖道:“臣等还有要事,就先告退吧。”   “臣也告退。”   “臣也先回去处理公文。”   几个大臣纷纷离开,不想趟这片浑水,同时暗叹宗亲王没眼力劲。   以陛下的个性,太后有今天,定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再怎么样,你一个皇叔,还管到天边去。   萧正霆望向宗亲子,眸光清冷:“皇叔,有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朕现在告诉你最后一遍。她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半分朕。如若皇叔觉得她冤枉,可以再入宫问太后,她当年,在我哥哥的事件内,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什么意思?”宗亲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仍是认为是唐墨给他洗了脑:“陛下,您不能听信唐墨一面之词。”   萧正霆眸光微凛,语气微寒道:“皇叔,此事与墨无关,出去。”   宗亲王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赶人,脸色有些挂不住:“陛下,您有一天一定会后悔今天所做所为的。”   萧正霆望着甩袖离开的宗亲王,表情冷凝不语。   拿过旁边的折子准备批阅,脑海里晕眩传来。   抚着额头的,手里的折子摔在地面。   “陛下。”   “陛下,您怎么了?”   见他脸色苍白,孙公公和立山他们吓坏了,忙过来扶住他。   “无妨。”抚额摆手,萧正霆道:“只是有些累了。”   立泉道:“属下让贺神医过来把个脉如何?”   “不必,他这几天都没空。”墨的康复过程比原来的要好,贺神医决定再次改善第二阶段的药方。   孙公公语气满是担心:“陛下,您刚休息一下午,就晕眩,这从来没有这般情况,还是看看吧。”   跟随陛下多年,他的身体一直极好,别说风寒,连个哈欠都没打过。   有时候连续一个月几睡几个时辰,都没见病倒。   这刚睡过一下午,就头晕,根本不正常。   萧正霆摇头:“明天再说。”   手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要在子时前处理完,回得晚些,墨会生气的。   宗亲王气极败坏从护国侯府出来,在望月楼内喝着闷酒,眉头紧皱。   “唐墨,唐墨,你这小子,老子有一天非弄死你不可。”   一个只有些小本事的少年郎,竟然让帝皇对他言听计从,在宗亲王看来,就该死。   昂头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宗亲王冷哼:“就算你真的很厉害,也不该把主意动到太后身上。”   只是一个不小心救了陛下方得来的护国侯,周昊那小子帮着又如何?   叩叩,外面传来恭敬的敲门声,随后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亲王,不知小的可否进来?”   “何人?”这个时候他心情不好,谁敢来惹他他就盘死谁。   “小的奉主子令,给亲王送来可以救太后的法子。”   救太后的法子?   放下酒杯,宗亲王满脸不屑:“进来。”   门轻轻推开,一个身形高瘦,五官平凡却眼神锐利的男子出现在宗亲王眼前。   男子信步而入,恭敬作揖:“亲王,我乃是平郡王幕僚方欧治,奉平郡王之令给您送些消息。”   “平郡王?”宗亲王倒是意外,竟然是平郡王的人。   扬手,宗亲王眼里满是轻蔑:“今天本亲王心情不好,不想死就滚。”   平郡王本就不是个安份的人,这些年一方独大,陛下早就看他不顺眼,撤掉是迟早的事情。   和他是两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欧治笑道:“亲王不必如此武断就赶小的走,我家郡王确实有可以救出太后的方法。我们不要求回报,我家郡王过两年会借一下海路,到时候亲王不要为难就可。”   宗亲王的封地内,有一条极大的运河,船只进出流量极大,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昂头,方欧治再者:“您也看到了陛下对太后的不喜,如若不想些法子,只怕这辈子太后都会被幽禁至死。亲王放心,这个法子不会伤到陛下和太后的感情的。”   “说来听听。”他倒要听听看,平郡王能出什么主意让陛下将太后放出朝寿宫。   方欧治作揖,扬起笑容:“您只需要跟太后说,她日日梦见先皇,想到庙里为先皇祈福,迈出了宫殿。太后出了京城,陛下定然不会看管如此严密,到时候让太后在庙里再呆一两年,太后的幽禁自然而然会被废除。”   宗亲王听完双眼一亮,心中豁然开朗。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   眼神高傲睨向他,宗亲王道:“这个人情,我领了。告诉平郡王,只要他不造反,海路我任他走,一旦他有什么不臣之心,那运河可能埋完他所有的人马。”   方欧治作揖,恭敬道:“放心,小的一定转达。我家郡王让小的过来,无非就是想讨好您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既如此,那小的先告退。”   方欧治背着往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宗亲王将酒一饮而尽,想到平郡王时眼底满是轻蔑:“没一个好东西!”? 第142章 脑子长了个瘤子   唐墨听闻立山的报告,强制性让萧正霆休息一天,派人通知望怀月,有什么紧急事情处理一下。   贺神医坐在椅子边给萧正霆把脉,听完立泉等人的诉说,皱眉捋着胡子,陷入沉思。   良久后,方望向萧正霆:“陛下可有什么不适?”   “只是偶尔头晕,以前未曾有过。”   “可有头痛,想吐之类的情况?”   “未曾。”   贺神医换手给他把脉,随后让他将舌头伸出来。   唐墨道:“前辈,如何?”   放开萧正霆的手,贺神医道:“陛下脉像平稳中透着微势,确实有些不适。陛下说只是头晕,要再多观察几天方可得知。”   连贺神医都把不出来,唐墨瞬间急了:“前辈,有没有问题出现在脑部?”   这些年正霆的身体真的很好,几乎不曾生过病,唐墨却知晓,这种体质的人不生病还好,一旦生病可能会要人命。   贺神医捋着胡子点头;“确实有可能,我帮陛下检查看看。”   得到萧正霆的同意,贺神医上前摸上他的头部,从后颈开始往上摸。   “陛下,可有什么不适?”   “未曾。”萧正霆没有感觉到不适,也不曾有晕眩感。   贺神医摸完后,望向唐墨道:“并没有任何不妥,也许真是陛下太累的原因。我先开几副药给陛下试试,如若是过于乏累,绝对立竿见影,如若服过后仍头晕,就真的有大问题。我就要施针,看脑子是不是长了东西。”   对于自己的医术,贺神医还是有自信的。   “嗯。”   唐墨点头,心中暗暗祈祷,定然会没事的。   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立山跟着贺神医回他的院落,待他开好方子后就取药煎好。   萧正吉迈入里屋,见到萧正霆,眉头微皱:“弟弟,你是不是不舒服?”   萧正霆摇头:“无妨,哥哥不必担心。”   听他说没事,萧正吉扬起笑容,道:“弟弟,御厨今天牵回好大一只羊,我想吃烤羊串。”   “让厨房给你做。”   唐墨想着好久没吃羊肉,笑道:“我给哥哥烤如何?”   正霆难得有时间休息,不能让他缠着,哥哥只要缠上,一时间不能脱身的。   萧正吉果然开心点头:“好啊,好啊。”   唐墨望向萧正霆,温柔道:“正霆,休息一下,我哄哥哥先离开。”   “嗯。”   萧正霆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嘴角扬起的笑容透着暖意。   侧头望向孙公公:“让人把折子拿到府里来。”   “陛下。”孙公公十分不赞同,苦口婆心道:“您休息一会吧,现在不知病情如何,还是莫要劳累。”   真累出什么病来,如何是好?   就在此外,禁军统领从外面大步而入,表情严峻,似有什么要紧事情。   来到萧正霆眼前,恭敬行礼:“陛下。”   “何事?”   “陛下,太后娘娘想出宫,她说这几天夜夜梦见先皇陛下,想到庵内祈福。”   “不可以。”   “陛下,娘娘闹得厉害。”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冒着陛下生气的危险前来禀报。   萧正霆不以为然,道;“让她闹。”   这个女人的手段如何,他一清二楚。   什么祈福,怕是被关久了,想换个法子透透气。   禁卫军统领道:“陛下,太后说过,她愿意一生呆在庵内为您和先皇祈福,只望看在她是您生母的份上,成全她这份心意,此生绝不再踏足京城半步。”   唐墨知道,太后是真的被困怕了,在庵里到底是陛下的母亲,每个人都要恭敬待着,就算此生不能下山,总比在困在宫殿一生要好。   “正霆,既如此,就让她走吧。”   萧正霆没有说话,握着唐墨的手久而不语。   良久,方缓缓开口:“我先入宫看一下她。”   那个女人不可能真心悔改的,她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不想被他幽禁于宫中。   朝寿宫内,太后正喂着一只鸟儿,见到萧正霆,惊喜而立:“正霆。”   萧正霆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脸上:“怎么不闹了?”   太后敛起笑意,神情悲伤;“我。。我这几天常常梦见你父皇,特别是见了你皇叔后,望着他那张酷似你父皇的脸,总叫我想起以后和你父皇在一起的事情。”   眼泪缓缓滴落,太后上前想握他的手,却不敢:“我。。我想到寺院住一起日子,为你和先皇祈福。如若你真不喜母后,我不回来就是。放心,几个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你皇叔。”   如若真的说出来,正霆的皇位只怕要被动摇。   唯有这个儿子在,她才是太后,后半生方有衣食无忧的生活。   萧正霆望着她,突然之间发现她额间那原本墨黑的青丝,藏着丝丝缕缕银霜。   转身背对着她,萧正霆毫不感情道:“既然这么喜欢祈福,此生就不必再回宫。”   见他无情的离开,太后眼泪哗的流出来,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萧正霆刚迈出朝寿宫,头晕眩再次传来,比以往更甚,身子一个踉跄,直往地上栽去。   “陛下。”   孙公公和立山三人吓得忙上前扶住他,山泉见势不对,弯身就要背。   “不必。”萧正霆推开他,语气沉冷:“现在无碍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萧正霆站起身,脑子晕眩更甚,还伴有刺痛感,他眉皱起,直接扶住了旁边的立泉。   立泉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正在冒冷汗,顿知不妙。   孙公公吓得眼泪直打转,哀求道:“陛下,陛下,奴才求您了。咱先不管其他的,先回护国侯府。”   今天的晕眩比以往更甚,这根本就不对劲。   萧正霆感觉也是不对,轻声道:“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好,快些走。”   三人立刻让人抬来坐辇,为怕别人瞧出什么,都没敢扶,只小心翼翼护在周围,出宫回护国侯府。   唐墨正和萧正吉吃羊肉串吃到一半,管家气燎火似的冲过来,说萧正霆身子不适被抬了回来。   唐墨哪里还管得上萧正吉,迅速让侍卫推自己回屋。   他刚回到屋,就看到立山和孙公公扶着萧正霆躺到床上,明明还好好的人,此时脸色苍白,唇没有半分血色。   “怎么回事?”   “陛下从太后宫里出来,突然晕眩,比早上还严重。”   “正霆。”   抚着他的额头,触手微凉,唐墨暗暗心惊。   萧正霆握住他的手掌,侧头笑道:“无妨,只是有些晕眩。”   “你这个样子很不对劲。”   “陛下。”外面贺神医急步而来,道:“怎么回事?。”   孙公公将情况告诉他,道:“陛下今天的情况真的很不妙,他试着站起来都晕眩无法站立。”   贺神医在床边坐下,为萧正霆把脉:“陛下,可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有。”抚着额头,萧正霆道:“头突然刺痛。”   贺神医脸色微变:“刺痛?在什么地方?如何痛法?”   萧正霆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他,最后道:“似有人拿针戳刺,很是难受。”   贺神医不再说话,再次为他检查头部,这一次,他的神情很是严肃。   半个小时后,贺神医望向唐墨道:“怕是脑中有瘤子。”   什么?   唐墨脸色一沉,道:“可确定?”   “试过便知,我自有一套针法可试。”贺神医来到桌面,打开药箱,拿出一些药瓶和银针。   唐墨握着萧正霆的手,心不安越来越大。   如若真的是肿瘤,此时痛感传来,表示肿瘤已大到压迫住脑神经。   良性的还好,如若是恶性的话,唐墨不敢想像这个后果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孙公公颤抖的跪在床边,语气哽咽:“贺神医,您,,您可不要吓我们。”   “陛下的身子向来极好,前辈可要看准。”立山和立泉急得要命,眉头都能夹起苍蝇。   瘤子这种东西竟然还能长到脑子里,那。。那如何剥除它?   二人恨不得拼命摇贺神医,让他亲口说出怎么办才好。   贺神医示意他们安静,让人端来一杯热水,倒入药丸,热水立刻呈绿色,再将银针竖着泡杯中。   将一张和床同等高的凳子摆平,让萧正霆将头枕在凳子上。   萧正霆转过身子,曲起腿躺好,手搭上唐墨的膝盖。   贺神医聚精会神落针:“陛下,如若痛的话定要说出来。”   “嗯。”萧正霆的话刚落下,只见耳后根刺痛,忙道:“有些痛?”   “是刚才那针吗?”   “嗯。”   “好。”贺神医缓缓下针,每一针间隔都一分钟左右,方便他可以感觉得到。   半个小时后,贺神医开始收针,每收一针都会观察针尖有什么不同。   将最后一根银针放回杯子,贺神医表情凝重。   唐墨心中暗道不妙:“如何?”   贺神医语重深长道:“我所言不假,陛下脑内确有一个瘤子,耳朵上方位置,而且压到了神经,才会产生晕眩感。有刺痛就表示,瘤子长大,接下来怕会越来越严重。”   “那如何是好?”孙公公急在快跳脚,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   陛下万一真有什么事情,整个朝廷都会乱成一锅粥。   唐墨道:“可有法子医治?”   贺神医捋着胡子,严肃道:“我要看看,如若能治只能是以针化开瘤子。这个过程最少要几个月的时间,我怕,陛下等不了这么久。”   萧正霆冷声道:“如若不乐观,会如何?”   贺神医看了看萧正霆,看了看唐墨:“那陛下活不过今年。”   唐墨霎地握紧萧正霆的手,眼眶一下子红了。   萧正霆亲着他的手,示意他不必害怕,侧头望向立山;“立刻让人将望怀月叫来,还有,朕生病的事情,谁也不许走漏风声。”   不知他的病况如何,他都不能冒险,有些事情要早日做好布署。 第143章 萧正霆陷入昏迷   贺神医将之前的药方扔掉,重新开药方,再给萧正霆施了一次针。   把脉后,他的神情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唐墨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没有康复训练,更加没有离开,就这样一直守着他。   接下来几天,萧正霆脸色越来越脸,痛意越加明显。   有时候半夜还会痛醒,唐墨让人将药早晚炖着,却只是治标不治本。   接下来十天内,萧正霆连早朝都没有上,除几个重臣,其他大臣只以为陛下只是得了风寒,未作他想。   望怀月等重臣急得要命,全权接手政事,不敢再让他劳累半分。   唐墨望着才几天时间就消瘦不少的萧正霆,心中揪疼得厉害。   贺神医为萧正霆施完针,和唐墨道:“这只是暂时止痛,以现在的情况看,瘤子怕是已经长大。我的法子就是用针将之慢慢化去,只是这个过程,真的会很慢。在此期间,我会直接在陛下脑子里插入六根银针,抑制它的生长。只是如此做会有一些不可抑的因素,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因素?”   贺神医轻叹,道:“陛下会因为穴位被扎,而陷入长时间的昏迷,这种昏迷除非瘤子慢慢消散,不然不会清醒。也可以开刀,只是我不能保证陛下可以活下来,用针消化是保守治疗。”   如若是个平民百姓,倒没有什么,可他是陛下,一国之君。   他昏迷一日,朝廷必会动荡不安。   消息传出,不安分的平郡王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战争。   唐墨望向贺神医,眸光坚定:“你只管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可。”   “这。。。?”贺神医哪里敢做主,眸光望向萧正霆。   陛下没开口,他的脑子就随时有掉的可能。   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望向贺神医:“明天开始给朕施针。”   “陛下。”立山等人十分担心,长时间陷入昏迷中,朝政怎么办?   不治的话,陛下生命又会有危险。   “立刻让所有大臣入宫,朕有事宣布。”   “是。”立泉转身,疾步走向外面。   议事殿内,众大臣议论纷纷,望怀月进来的时候,几乎全围上来。   “丞相,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陛下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为何突然这般急着将所有在京大臣招入宫中。”   “难道南海那边又不安定了?”   “会不会是西蛮国旧党死灰复燃。”   望怀月扬手,大声道:“都安静,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大臣们不敢再多言,眸光期待望向他。   望怀月环顾所有大臣,语重深长道;“这些日子陛下未上早朝,并不是得了风寒,而是身染重病危在旦夕。”   什么?这话犹如惊天巨浪,瞬间淹没所有大臣。   陛下身染重病,难怪这几天丞相大人包揽了所有政务。   正当众人再想问,外面洪亮的报声传入:“陛下驾到!”   大臣们纷纷下跪,恭敬大喊:“陛下万福金安。”   以往陛下皆是亲自走入大殿,而今天他们却听到了坐辇的吱声还有轮椅压过地毯。   心中骇然,陛下,竟然是被抬入议事殿的。   萧正霆忍着头部的痛意,缓缓落座于龙椅,声音透着深沉:“平身。”   “谢陛下。”   大臣们纷纷起身,抬头可见帝皇苍白的脸色,才几天不见,陛下竟然消瘦不少。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恭敬作揖;“陛下,丞相大人说您身染重病,可是真的?”   萧正霆冷声道:“朕确实身染重病,如若不治,活不过腊月。”   “什么?”   这话犹如深水炸弹,炸得所有大臣们措不及防。   望怀月脸色凝重:“陛下,贺神医也无法医治吗?”   贺神医医术高明,希望他有法子可以医治陛下。   唐墨环顾所有大臣:“贺神医有法子救陛下,但是陛下会因此陷入数月的昏迷,这就是陛下今天将你们召来的原因。”   数月昏迷?大臣们心中暗惊,连贺神医都要费这么大的劲,果然凶险。   萧正霆看了眼唐墨,环顾所有大臣:“众卿听旨!”   “臣等接旨。”所有大臣跪倒在地,声音洪亮有力。   “从既日起,朕封护国侯唐墨为摄政王,政事一律由摄政王处理,望怀月及尔等要尽心辅助,如若朕有万一,由摄政王从三位皇子中挑出一位承大统。”   “陛下!”   这哪里是吩咐,根本就是在交代遗言。   设立护国侯为摄政王,这会引起朝廷动荡的,光是皇室宗亲那边就不同意。   果然,萧正霆的话刚落下,出自宗亲的几个大臣就反对。   萧正霆不想和他们废话:“如若不从,立刻处斩。”   这话出来,再也没有大臣敢多言一句。   萧正霆没有再多说,站起身,正欲迈步,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   “陛下!”   “陛下。”   立山和立泉上前将他扶住,唐墨迅速让人将他抬到车辇上。   上前握住他的手,唐墨轻声唤道:“正霆,正霆。”   大臣们吓得全都围过来,纷纷唤着陛下,眼里满是不安。   陛下真有什么事情,朝廷绝对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他们关切的眼神中,萧正霆缓缓睁开眼,正欲说话,血从鼻腔流出,滴落在雪白的衣领。   唐墨大惊,忙吼道:“快,回护国侯府。”   禁卫军抬起坐辇,疾步推开大臣们迈出大殿,唐墨让望怀月稳住大臣,自己也紧随离开。   陛下病危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宫殿,以最快时间淹没京城。   无数的禁卫军层层围住护国侯府,大臣们家都没敢回,全聚在护国侯府外面焦急等侯。   护国侯府内也是乱成一团,唐墨紧紧握着萧正霆的手,感觉到他的脉络跳动,慌乱的心才有些平静。   贺神医收针,望向唐墨道:“立刻就要施行,瘤子长得太大个了。”   萧正霆缓缓睁开眼,语气微冷:“贺神医,立刻帮朕施针。”   “好,我要先去准备一些药材,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开始。”   贺神医将银针收好放回医箱,将里好几个药瓶拿出来。   萧正霆随后让人打开护国侯府大门,让正二品及以上官员进来。   大臣们密密麻麻跪倒在正厅内,屏风被移走,他们看到了身体极度虚弱的陛下。   萧正霆语气孱弱却不失威严:“你们都看到朕刚才如何了,朕不能出现这段时间,朝政绝不能乱。如若朕醒来,发现尔等敢怠慢,就别怪朕无情。”   “臣等领旨。”   萧正霆并没有再多说,让他们出去。   贺神医拿着药过来,同时还有一把剃刀,下针之前他要将陛下头发剥掉一半。   “侯爷,您来吧。”   “好。”接过贺神医手里的剃刀,唐墨让立山帮忙。   萧正霆侧过头,缓缓闭上发,脑子内的晕眩越加厉害。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剃头,却攸关生死。   唐墨用小绳绑住一小撮头发,小心翼翼从根部剃起。   萧正霆的头形十分好看,当头发剃完露出里面的头发,他们看到了在瘤子所生的地方,发根和其他发根有些异样。   随后孙公公拿来盒子,小心翼翼保管好萧正霆的头发。   贺神医让众人将他扶坐而起,来到他的身边,缓缓将手里的银针刺入他的穴位。   这些银针和平常银针不同,平常银针细长,会有手握的针柄,而这六根银针两节手指长短,全部没入萧正霆脑内,等真正好转方能取出。   这是大胆的尝试,也是贺神医唯一想到最安全救他的法子。   最后一根银针握在手里,贺神医道:“陛下,这根下去您就会渐渐陷入昏迷中。”   “好。”   萧正霆应声点头,袖子内的手紧紧握住唐墨的手掌。   半个小时后,萧正霆彻底陷入昏迷,贺神医让人准备药,他要给陛下做第一次针疗。   唐墨握着萧正霆微冷的脸,眸光有着担心。   正霆,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没过几天,在静风庵里的太后和宗亲王也得到了陛下病重的消息。   太后手里的茶不摔落在地,瞳眸圆睁,声音尖锐吼道:“你说什么?”   侍卫忙恭敬作揖;“太后,陛下当时宣布护国侯为摄政王,立刻鼻腔流血,昏迷过去。随后,众大臣来到护国侯府,亲眼看到陛下昏迷。”   太后霎地坐在椅子内,手微微颤抖,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正霆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之间重病。   宗亲王皱眉,望向侍卫:“陛下现在如何?”   “已陷入昏迷,昏迷前,陛下亲封护国侯为摄政王,由他接管朝政,如若有万一,从三个皇子中选出一个承继皇位。”   宗亲王脸色阴沉,语气森冷:“这根本不可能,陛下的身子一直很好。”   太后眸含泪水,颤抖着望向宗亲王:“时达,我要立刻回宫,我要去看看正霆。”   好好的,怎么会陷入昏迷,难道是被人暗算了?   “好,你放心,我立刻安排。”   他们在这里终是离京路远,京城内的情况没有回去,根本不知详细。   与其同时,方欧治迅速派出人员,快马加鞭冲出京城,将消息带回去给平郡王。   望着京城上方阴沉的天空,方欧治微笑;“郡王,上天递给我们如此好的机会,再不好好利用,可真对不起上苍恩德。”   萧正霆昏迷不醒,护国侯只是一介侯爷,怎么可能处理得了朝政。   这样的好机会,十年难得一遇。   郡主如若把握不住,就真的天生只能为臣,怨不得任何人。 第144章 太后回宫   唐墨要在宫里处理政事,决定将萧正霆抬回卧龙殿,方便他照顾。   卧龙殿明亮的正殿内,唐墨望着眼前站得笔直的三个孩子,都没有到十岁,却继承了父亲的高身板,个个已然身形修长,特别是萧帧,长得跟不要钱似的窜高。   “你们父皇这几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在没有好之前他会保持这种昏迷状态。你们是未来的皇子,如若你父皇有个万一,新皇将会从你们三兄弟当中抽出。”   萧浩秀气的眉头皱起:“老师,我不想当皇帝。”   自从唐墨给他们授课起,就要求孩子们改口叫他老师。   “为什么?”唐墨其实不用问,萧浩玩心过重,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萧帆和少言的萧帧倒可以好好培养,人聪明,够冷静,皆很有头脑。   没有出唐墨所料,萧浩用力摇头,认真坚定道:“当皇帝天没亮就要起床。”   当皇帝累死了,从小到大他的印象中,父皇是全天下最忙的人,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在忙。   他不想当皇帝,他只是想做个快活的亲王。   唐墨望向萧帆和萧帧:“你们从今天开始,跟随我上朝,处理朝政。”   萧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巧应下。   唐墨望着眼前稚嫩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寒冬大雪,飘洒而落,纷纷扬扬将整个京城都掩盖在一片白色海洋之中,银装素裹,大地和天边浑身一色。   御书房内,几个机要大臣就着一件事,议论纷纷,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头大的紧。   大门缓缓推开,唐墨坐在轮椅上被推入大殿,身后跟着萧帆三兄弟。   萧浩以为自己表明立场,就可以自己玩自己的,结果唐墨仍是要求他来。   理由很简单,他还小,还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长大些他自动放弃皇位,这是他的选择,他不会后悔。   如若还小时过于武断听信于他,将来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望怀月领着大臣们恭敬作揖:“摄政王。”   唐墨在龙椅下首,望向众大臣:“可是有什么急事?”   望怀月上前,脸色极为严峻:“北方雪灾严重,而在廖城出现百年一遇的大雪崩,廖城如被困于雪岛的孤城,在外面进不去,里面也出不来。而在此情况下,里面的食物日渐减少,如若不是副城主派人冒死出来通报,饿死全城皆有可能。”   唐墨冷声道:“雪堆得很深吗?”   能封住整座城,那得有多深的雪。   望怀月道:“能出城有三条路,有比人还要高的积雪,廖城四面环山,山高耸可入云层。东面有条路雪积不深,却寸步难行,十分滑熘,人走路都进不去,更何况笨重的粮食和货物。”   唐墨了然,这根本就是真正住在山窝底盘处,怪不得一埋就埋整座城。   他让望怀月拿来地形图,铺在桌面,望着上面廖城的位置,确实跟个鸡窝似的。   唐墨在想,是不是建这城的人脑子有病,南方的话还差不多,北方你?在三座高山的中间,不是等着活埋又是什么。   轻叩桌面,唐墨道:“廖城食物最多还能撑多久?”   “最多半个月,还好去年廖城有屯粮,不然半个月都撑不住。”   廖城有几万老百姓,每天一人一碗粥都要几万碗,庆幸的是许多老百姓自己家里还有些粮食,却也不多。   唐墨细细研究着上面的进出官道位置,沉吟许久道:“我们可以进去,北翼营有士兵可以滑雪而入。”   “滑雪而入?”望怀月摇头,坚定道:“那不行,铁鞋太重,行走不便。”   “谁说是那种铁鞋的。”唐墨拿起一张纸,轻轻折成条形:“以极好的铁打造成片,轻翼坚韧,头部翘起可滑行,是另外的滑板。”   兵部尚书点头,严肃道:“确实可以。目前只有北翼营士兵方有这样的滑雪板,士兵背着粮食从浅雪路滑入廖城,来回也就两个小时,一次背二十公斤不成问题。”   “到时周昊大将军的军队就会到达,众人齐心协力将雪铲干净,恢复交通。”   唐墨对于廖城抱消极态度,这城位置当真不好。   北方天气下雪要到明年三月,万一再雪崩怎么办?   官员随后商量了其他国事,都是各地出现的紧急事件,唐墨不急不慌,冷静给出方案,让一众大臣心服口服。   这位摄政王,短短几年时间,已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做天才。   无论哪个领域,随便拎出他来,都有法子解决。   唉,他们这么多个大臣,个个满腹诗书,都顶不过未到而立之年的孩子。   下午,寒意更冷,唐墨一个人在御书房寂寞,就让立山他们将折子全部搬回卧龙殿,边陪着萧正霆边批阅折子。   萧正霆陷入昏迷,望怀月等人一般能处理的都擅自处理掉,不能处理的都会写好意见在折子上,唐墨只盖个玉玺就可以。   饶是如此,唐墨也很累,一整天的看这边看那边,全是大事要事,看得他心烦气燥。   同时心中更加心疼萧正霆,这些都是他常年累月要面对的工作,比他现在的还要更繁重,更劳累。   时不时的还要制衡臣子间的势力,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情。   批得他握笔的手都颤抖,正霆这么多年来,也不知怎么熬的。   叹惜一声,还是认命看折子吧。   外面禁卫军大步而来,恭敬作揖;“摄政王,太后娘娘和宗亲王在外面,要求见陛下。”   “他们回来了?”   太后不是说这辈子不出庵寺吗?   定是听说正霆出事,想回来确定的吧。   王曲摇头,道:“太后脸色极为不好,被臣强行拦在宫外。”   天子寝宫,就算是陛下的生母也不能随便进入,这是规矩,谁也不能破坏。   “宗亲王也在?”   “是的,和太后一起入宫。”   “还真是如影随行。”   他可是听正霆说过,这位宗亲王,年轻就有意于太后娘娘。   王曲再次询问:“可要放行?”   拿过旁边的折子,唐墨冷笑:“让她们进来,既然想看,就让她们看个够。”   太后关心正霆吗?   自然是有的,这种关心最多只有一分,另外九分是关心她这个太后是不是要到头了。   或者,正霆出事,她垂帘听政。   这个女人的野心,向来硬生生刻在她自己的瞳眸深处。   太后和宗亲王进来,望着坐在床边批阅折子的唐墨,眸光蓦然圆睁。   这个混蛋,这是他该坐的位置吗?   暗吸口气,太后迈入门槛,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正霆,眼泪哗的流出来。   “正霆。”   快步上前,她伸手就想抱萧正霆。   立山和立泉默契十足拦在萧正霆前面,不许太后靠近。   太后眸光微凛,呵斥道:“你们做什么?”   唐墨放下手里的折子,道:“太后娘娘,正霆现在脑内有银针,如若你碰他一下,有什么后果,你我都承受不起。”   “银。。银针?”脑子内刺入银针,太后惊唿出声,指着唐墨道:“是不是你,唐墨,是不是你搞的鬼?”   宗亲王眼神阴鸷:“唐墨,我看就是你给陛下下毒,然后趁机想独揽朝政。”   太后指着唐墨,神情阴狠:“来人,将这个判贼捉起来。”   她话刚落下,所有侍卫恍若未闻,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宗亲王脸色极为难看,他没有想到,整个卧龙宫的人竟然都是唐墨的人。   太后转身一巴掌甩在立山脸上,怒不可抑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胆大包天,跟着外人暗害主子。”   “够了!”唐墨见立山被打,怒火中烧:“太后娘娘,如若你曾关心过一下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正霆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如若不用这种法子抑制,瘤子有一天会要他的命的。你身为母亲,出事的时候倒是跑回家快,这个时候来表慈母之心,早些年做什么去了。”   就在此时,萧正吉从外面迈入,手里还抱着一把零嘴在吃。   自从萧正霆昏迷后,萧正吉的情绪也不太对,唐墨为了让他安静,就让人每天从外面带来许多零食哄他的嘴。   太后望着渐行渐近的萧正吉,那张熟悉的脸让她瞳眸睁大,战栗占据了她的感官,身子不自觉往后退。   这是。。这是她的另一个儿子,当年她亲自下毒也没毒死的儿子。   他。。他竟然长得这般高大了。   萧正吉无视太后,望向唐墨,咧嘴一笑:“阿墨,弟弟醒了吗?”   “未曾。”唐墨摇头,宠溺来他整理有些乱的袖口:“吃得多些,待弟弟醒来,看到正吉胖胖的,定然会欢喜的。”   萧正吉乖巧点头,不断嚼着嘴里的坚果,笑道:“放心,我会好好吃饭,我也不闹。弟弟不喜欢太吵,我也不吵,我每天都有乖乖吃饭,睡觉。”   说完,他还拿出一把放在唐墨桌前,让他趁热吃。   侧头眸光睨到旁边满脸错愕的太后,萧正吉望着这个女人的脸,心中莫名惊恐,唿吸有些急喘。   “哥哥。”唐墨怕他看到太后,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去找四宝,这个时候该下课了。”   “好,好。”萧正吉紧紧抱着怀里的果子,步伐轻快离开。   唐墨将太后的表情看在眼中,冷笑:“娘娘,正吉为何会变这个样子,我相信您一清二楚吧。”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后紧紧握着手里的丝帕,狠瞪向唐墨:“唐墨,你霸占朝纲,狼子野心,我既然回来,就不会让你得逞的。”   深深看了萧正霆一眼,太后快步离开,身后的宗亲王冷哼一声,紧随她迈出卧龙殿。 第145章 太后的害怕   没过几天,京城流言蜚起,说现在的摄政王魅惑君主后,对其下毒,陷陛下于昏迷,意图谋画江山社稷。   不但如此,他还软禁太后,不让其看望病重陛下,居心叵测。   唐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在后面散布这些。   但不得不承认,上朝时唐墨发现有些臣子确实被煽动,不以似往般热情。   他才无所谓,让北翼营随时待令,谁敢乱来就直接拖走。   正霆醒来的时候,他绝对会还他一个安定的江山。   卧龙殿内,唐墨刚帮萧正霆清理完身子,喂他喝下一些药水。   他昏迷后仍是能进食的,只是并不多,贺神医倒让不必在意,他躺着不动,身体消耗并不大。   身体倒是要常常为他按摩,活动活动,让血流畅。   望怀月过来,自是带来了京城一些动向。   唐墨微笑,帮萧正霆按摩手指:“让他们去传,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管这里面有没有太后的手笔在,他掌握国家大权,和正霆关系特殊,今天的流言在他点头接掌朝政之时就会想到。   现实可击溃一切流言,待正霆醒来,一切流言就会烟消云散。   望怀月沉吟片刻,道:“太后和宗亲王这些日子过往甚密。”   身为太后,就算没有被幽禁,也不能和宗亲皇室走得过于繁密。   先皇仙逝多年,三从四德她一辈子都要遵守。   而她,这几天常招宗亲王入宫。   唐墨不以为然道:“没有了正霆的压制,太后就如脱笼的老虎,必然有所嚣张。宗亲王是皇叔,地位尊贵,没有人敢对他无礼。”   只要太后愿意,他住到皇宫,他这个摄政王也不能说什么。   不能说,不代表不敢说,唐墨可不怕他。   侧头望向立山,道:“宗亲王现在何处?”   “正在太后宫内喝茶。”   现在也就八九点左右,还真是早:“我们去瞧瞧。”   将萧正霆袖子拉好,唐墨让立泉推着自己前往朝寿宫。   朝寿宫内,唐墨进去就看到太后正和宗亲王皱眉不知商量何事。   见到他过来,二人脸色骤变,特别是太后,脸上的厌恶写得一清二楚,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想除掉自己似的。   太后寒着脸,呵斥唐墨:“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太后。”唐墨清冷的眸光扫向宗亲王,语气微沉:“宗亲王,也该回封地了。”   他总觉得,这个宗亲王不似表面这般简单,看似很真性情的男人,瞳眸透着一些复杂的东西。   宗亲王冷哼;“唐墨,陛下封你为摄政王,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不成。我如若回了封地,指不定下次再来,江山就易主了。”   太后指着唐墨,破口大骂:“唐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野心。我告诉你,你想要篪夺江山,简直就是做梦。宗亲王是哀家让他留在这里,以防你心生谋逆。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邪心,所有大臣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这话说的,动邪气的人该是太后才是。你身为陛下生母,和其皇叔私交甚密,宫中流言狂起,太后可知?”   太后听到这里,勃然大怒,将手里的杯子狠狠掷向唐墨:“你血口喷人,唐墨,你最好安分,不然自有天收。”   唐墨微侧头轻巧躲过她的攻击,语带讽刺:“我在这里奉劝二位一句,正霆的声誉如天高尚,在他昏迷期间,我绝不容许有人抹墨他的名声。宗亲王,你身为亲王,宫规如何,我觉得不必我多说吧。”   太后可以作,却不能给正霆父亲头上戴绿帽子。   因为到时候别人嘲笑的不会是太后,而是正霆这个帝皇,这种情况他绝对不容许发生。   宗亲王紧绷着脸,语气蛮横:“唐墨,你还想抹黑我和太后的声誉不成,你休息!”   “随便你们怎么想,如若真的没有什么,请宗亲王立刻出宫,别怪我赶人。”   唐墨说完,示意立泉推自己离开,他真的不想恶心到自己。   太后气极败坏将桌面的东西横扫落地,怒吼道:“唐墨,你给我等着!”   “皇嫂莫急。”宗亲王紧绷着脸,语气严肃道:“我们不能上他的当,现在陛下生死未知,他手掌玉玺,宫里全部都是他的人。我们此时处于被动,不能如此鲁莽行事,定要谋而后动。”   “那如何是好?现在卧龙宫内我们都进不去,如若他想弄死正霆,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连孙公公和立山这些心腹侍卫也都被唐墨收卖,太后心焦如火,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杀掉唐墨。   宗亲王沉声道:“皇嫂,他现在已然掌握了整个皇宫,朝廷大臣皆受他所骗,认为陛下真的是重病昏迷。如若我所猜不假,必然是他和贺神医联手,让陛下陷入昏迷,以此谋定江山。”   “那如何是好?”唐墨狼子野心,京城外的北翼营更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她们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和他对抗。   想到后果,太后瑟瑟发抖,如若江山真的易主,她这个太后也就到头了。   不行,她一天是太后,一辈子都只能是太后。   唐墨想赶她下位,除非她死,不然休想。   暗暗咬牙,太后狠下决心,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握着宗亲王的手,太后苦苦哀求:“时达,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你手里不是有兵吗?让他们过来,勤王救驾啊!”   “嫂子,你疯了。难道你还想我造反不成,这可是要抄家灭门的罪。”   一旦他启兵,除非唐墨真的造反,不然就算谋逆之罪。   太后眼泪流出来,悲伤欲绝:“你再不行动,萧家的江山就要姓唐了。你没看到今天他嚣张的样子吗?根本没有把我这个陛下生母在放眼中,正霆不醒人世,他悄然弄死正霆,对外宣布正霆病死,到时候他再从几个皇子中选出一个承继大统,朝政还不是稳稳把握在他的手中。你不在京城不知道,这几个皇子被唐墨哄骗,对他言听计从。”   太后越想,自己心里越害怕。   唐墨手握北翼营,还被封摄政王,朝纲全部落入他之手,更掌管玉玺,可以说整个国家都握在他的手中。   以他的聪明,自然不会做得过分,他会似蚕吞桑,徐徐图之,不出几年萧家江山绝对易主。   唐墨当了皇帝,她暗害过他,别说是当太后,他必定会杀死自己。   宗亲王很为难,皱眉道:“起兵之事不必再提,唐墨精明如鬼,他明面上都安分守己,拖着伤残的身子兢兢业业处理国事,根本捉不到一丝的错。”   陛下现在昏迷不醒,望怀月等人全听唐墨调遣:“除非。。”   “除非什么,时达,这个时候了,别再多想。”太后想到现在的情形,心急如焚。   宗亲王语气阴沉:“除非我们找得出唐墨意图谋害陛下的证据,我方能起兵。”   太后坐在椅子内,头痛得抚额轻叹。   唐墨将整个卧龙宫围得铁桶一般,她们如何找出证据。   唐墨刚回去,就看到言承容带着一个道士立于卧龙宫外,正眼一瞧,可不正是回道观许久的江子良。   “子良。”   江子良欢喜回头,招手:“兄弟。”   “怎么过来了?”前些日子还信,信里尽是数落他师父和师兄不是人,如何如何压榨他,让他又活得生不如死,怎么这个时候就脱离苦海了。   江子良轻叹一声,道:“我这不是前不久帮你算了一卦,发现卦相有困顿之兆,我就来看看。顺便,脱离一下我师父师兄他们的魔掌。”   唐墨好笑,请他入卧龙殿。   江子良见到昏迷不醒的萧正霆,安慰轻拍下唐墨的肩:“兄弟没事,贺神医医术高明,不会有事的。”   贺神医从外面进来,刚巧听到他的话,没好气道:“臭小子,听闻你生不如死,看样子传言有误。”   江子良咧嘴一笑,来到他眼前作揖:“前辈,小道这厢有礼了。为庆祝贫道脱离苦海,我愿奉上古书一册。”   说完,他装模作样从袖袋里掏出一条陈旧泛黄的医书,递到他眼前。   “正医录!”贺神医欢喜的接过来,如获至宝,激动得手都微微颤抖:“你这是如何得来的?”   这可是真正的医家至宝,里面记载的全是一些十分有名的古医方,传闻早就失传,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此生足矣。   江子良嘿嘿一笑,得意道;“刚回去的时候,我师父生气就让我打扫了整个藏书阁,而且要一本书,一本书的擦干净凉干再放回原位。我当时那个气啊,连老鼠窝都清扫了一遍。巧的很,此书就夹在一些江湖怪论书架上。师父当时那个欢喜,立刻免除我的打扫处罚。前辈,我师父说过,这只是借给您的,看完要还的。”   这可是真正的宝贝,他师父初得到时,欢喜的抱着三天没放手。   贺神医捋着胡子轻笑:“你放心,规矩老夫懂的,我多借几天,抄录完后就还给你。”   就算是世间至宝,他也不会贪心,他要的是上面的古医药方,抄录下来再细细研究也是一样的。   贺神医将医箱放在桌面,拿出银针开始为萧正霆施针。   江子良和唐墨静静在旁边看着,孙公公和立山正帮忙。   唐墨中午有休息时间,他利用空闲做康复,贺神医也会在旁边指点他。   经过这些日子康复,贺神医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国库内的药材至宝,他恢复神速。   江子良望着唐墨痛得浑身颤抖仍坚持康复,心中暗叹,他这兄弟,真的很牛逼。   如若是他受此打击,只怕真的会一蹶不振。   他还斗志满满,管着天下,累个半死的同时还能抽出时间做康复。 第146章 确实蠢得可以   宗亲王府内,宗亲王刚从宫里回府,就得知方欧治正在正厅内,等了他足足大半天。   方欧治见到他回来,起身恭敬作揖:“亲王。”   宗亲王今天心情极为不好,寒着脸落座:“何事?”   方欧治作揖,恭敬无比掏出一封信,递到他眼前:“这是我家郡王的信。”   “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谈的。”   宗亲王并未接信,端起旁边的热茶小抿一口。   他不接,方欧治未收回信件,扬起浅浅笑容,语重深长道:“亲王,唐墨现在一手遮天,控制整个皇宫,各大臣中也是有人对其不服的。说穿了,到底他是帝宠上位,无任何皇室身份。这些年来确实有本事,有能力,年纪不大,军中威望甚高。如若陛下突然贺崩,他随之登位,以他的能力不出一年就可收服所有官员为其所用。我们郡王和唐墨向来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陛下这些年被他蛊惑,早就视郡王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拨不可。郡王的意思很简单,他只是想安份握好手里的兵权,偏安一隅。现在这个时侯,正是除掉唐墨的最佳时机,如若再不出手,待陛下醒来此生怕没有任何机会。”   宗亲王冷哼:“你们郡王怎么想我不想知道,你能扳倒唐墨的话那是他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被人捉到一丝把柄的。”   他有封地,地位敏感,如若他动,皇嫂在京城可能会被唐墨直接暗杀。   方欧治点头,恭敬再次将信呈上:“陛下的病我看够呛,亲王,还是说,您想辅佐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为王,然后再继续为臣吗?”   “放肆!”咣,手里的茶杯狠狠落在桌面,茶水溢出,宗亲王脸色铁青:“老子如若想当皇帝,还轮得到萧正霆这个小子吗?拿着你的信,滚出我的亲王府,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平郡王以为他是西蛮国那些蠢货,任由着他来吗?   就算他少出远门,天下事,也难逃他的耳目。   “亲王莫气,小的就住在客栈,如若您来寻,随时可见。”   方欧治见他动怒,不敢再言,将信放到桌面,恭敬退下,信步离开。   宗亲王望着他的背影,手拿起信揉成一团,却没有扔掉。   卧龙宫外,太后望着眼前的王曲,冷喝出声:“怎么,哀家连进去看看自己亲生儿子都没有资格吗?还是说,这个天下已是他唐墨的江山。”   “自然不是,太后您请。”唐墨从太后宫里出来,就吩咐过,太后想看陛下随时可以。   太后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词,未想他轻易放行,心中反而忐忑。   饶是如此,她仍迫不及待迈入卧龙宫。   比起之前,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宫殿各处皆在暗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墙。   寝宫大床上,她的儿子正安静的睡着,孙公公及立山,立泉见到她进来,恭敬起身行礼。   高傲扫他们一眼,太后踱步来到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眼泪滴落。   不管如何,她的儿子绝不能有事。   孙公公给她奉上热茶,退到床边。   太后冷睨他一眼,语气沉冷:“孙公公,陛下真的是病重吗?”   孙公公点头:“确实病重,太后娘娘,陛下上个月开始时不时晕眩,贺神医亲自把的脉,不会有错。”   深吸口气,太后坚定道:“从今天起,把陛下移到朝寿宫休养。”   什么?孙公公几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太后竟提出这般要求。   还真是,每来一次,就新闹一出,她不累,别人看着都累。   立山作揖,表情冷淡:“太后娘娘,贺神医说过,陛下不能移动。”   笑话,朝寿宫什么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卧龙殿,光床都是卧龙殿躺着的舒服。   要是让陛下知道,太后娘娘绝对讨不着好。   “胡扯!”太后甩了孙公公一巴掌,怒不可抑出声:“你们听信唐墨之言,背信弃主,罪该当诛。别以为哀家不知,你们早就投靠了唐墨,陷害陛下。”   孙公公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痛,依旧恭敬:“奴才忠心,天地可鉴,娘娘如若不信,奴才也没有办法。”   这些年来,孙公公虽然是奴才,犯再大的错,陛下也从来没有打过他,太后,可是头一份。   他不生气,陛下厌恶于她,跟这种人生气,根本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她要打就打,反正她不敢也杀不了自己。   立山上前一步,作揖道:“太后娘娘,陛下需要静养,还请莫要吵闹。”   “怎么回事??”唐墨轮椅滑入殿内,见到太后也在,眸光微沉:“太后娘娘,有何事?”   现在正霆昏迷,宫里再无人敢幽禁她,还真会折腾。   太后见到唐墨回来,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唐墨,我要将正霆移到朝寿宫。”   “不可以。”唐墨斩钉截铁的拒绝,神色冷厉:“太后娘娘,正霆不能随便移动。”   自己的儿子病重,她这个生母,整天想着是别人陷害,以己之心,妄想他人,还真是可笑。   太后怒不可抑却硬生生忍住,这是卧龙宫,早就在唐墨手中,如若她发脾气,被气的可能是她自己。   “好,既如此,哀家要搬来卧龙殿。”   “不可以。”   “唐墨!”太后指着他,怒吼出声:“这是我的皇宫,你凭什么不可以?处理了几天朝政,还真当自己是天子不成。”   他这个乱臣贼子,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   唐墨冷哼:“娘娘,当初您给儿子下毒的时候,没见您老有如此强的母爱。”   太后蓦地睁大眸子,不敢相入惊唿出声:“谁告诉你的?”   唐墨好笑:“自然是正霆,不然你以为我如何得知。太后娘娘,你真是关心正霆的病情吗?你不是,你怕的只是他出事,自己太后之位不稳。甚至如若我有反叛之心,你连命都保不住。”   见自己心思被揭穿,太后恼羞成怒,拿起旁边的杯子狠狠掷向唐墨:“一派胡言。”   侍卫手里的剑鞘扬起,将杯子横扫落地。   唐墨眸光泛着淡淡的厌恶,毫不掩饰:“太后娘娘,不管你如何想,正霆,都要呆在这里。”   去了朝寿宫,正霆一定会被这个女人给弄残。   为了自己的地位,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指着他,太后表情狰狞:“唐墨,如若正霆有什么事情,哀家一定会将你凌迟处死。”   太后气极败坏回到自己的朝寿宫,将里面所有东西砸了个遍,气喘息息坐在榻上生闷气,想着如何弄死唐墨。   一个五官平凡的宫女端上热茶:“娘娘,喝茶。”   太后抬眸,发现她很眼生:“你是新来的?”   宫女跪倒在地,脆声道:“太后娘娘,奴婢确实是新来的,却不是宫里的人。”   什么意思?太后意识到什么,用脚背抬起她的下巴,冷声道:“你是何人派过来的?”   宫女环顾四周其他侍女,示意她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太多人听见。   太后扬手,只留下自己一个心腹宫女。   宫女直起身子,语气轻微:“娘娘,奴婢乃是平郡王派过来的,他见唐墨一手遮天,祸国害民,心生不忿,有意想帮助太后。”   “平郡王?”太后没有想到是平郡王,有些意外。   平郡王手握重权,为人强势,却和唐墨形同水火。   紧紧握着帕子,太后皱眉冷声:“平郡王打算如何帮助本宫?”   她现在势力单薄,时达又不能轻易动兵,平郡王愿意帮助自己,她自然求之不得。   宫女继续道:“平郡王认识鬼医,他的医术在贺神医之上。只是性子过于怪异,为世人所不喜,陛下如若真的得了重病,由鬼医来医治,必然能治好。如若真的不能治好,太后,您也该为自己考虑才是。奴婢是假设,如若陛下有个万一,新皇年幼,太后您就是最有资格垂帘听政的人。前朝就有太后垂帘听政,掌控江山,她可以,太后您定然也可以。”   垂帘听政!这四个字仿佛一道强烈的阳光,噼开太后心中多时的雾气,豁然开朗。   她一直想着保住自己太后的位置,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也可以垂帘听政,执掌江山。   心剧烈狂跳,似平静多年的泉眼疯狂涌出热泉,烫得她浑身兴奋。   执掌江山,多么诱人的词!   到时候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再也不用看儿子的脸色过日子,连皇帝都要听自己的,多么的美妙。   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   激动的心难以自抑,太后嘴角溢出笑容;“平郡王想要什么好处?”   以平郡王的地位和为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   宫女摇头,道:“郡王要的很简单,唐墨的死。唐墨在西蛮城内,打伤平郡王世子,嚣张狂妄,我家郡王自忍不下这口气。”   “好,哀家同意了。”   只要平郡王能帮助自己解眼前的困局,她会十分大方给他想要的东西。   宫女扬起笑容,恭敬磕头:“娘娘放心,只要您同意,奴婢立刻让人送鬼医过来。”   “好,你立刻去办,其他的事情,交给哀家就可。”   不能将儿子移到朝寿宫,那么的话,她让人来救儿子,总不会有错吧。   太后根本不知道,鬼医和唐墨之间的事情,自以为将鬼医送入京城是上上之策。   她只是想着自己怎么除掉唐墨,却没有看见,宫女垂下的眼帘满是讽刺。   世子所言不假,太后娘娘,确实蠢得可以! 第147章 鬼医送上门   大清早,太后就来看萧正霆,强硬态度要求,她要请鬼医过来给陛下看病。   唐墨差点笑出声,鬼医,好啊,他正寻不到他报仇呢。   自己送上门来,他自然求之不得;“我自是听过他确实医术了得,那就由太后做主。”   他比较好奇,太后久居深宫,她知道鬼医,必然是身边有人告知。   那么,这个告知的人又是何居心,是谁的人马?   太后高傲扬起笑容,语气不善:“唐墨,鬼医来之后,我要入住卧龙殿,贺神医不许碰正霆一根手指。”   “如若他真的能治好正霆,我没意见。”   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自己跑到眼前,当初就不该大费人力物力去找。   当时找到行踪,方知是藏到平郡王府内了。   想想也是,平郡王等人定然没有想到,他们早就知晓是鬼医所为,才敢这么大胆将人送来。   不得不说,平郡王这次大意了。   太后冷哼:“他的医术,可远远在贺神医之上,到时候如若查出什么,哀家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唐墨,识相的最好安分,哀家到时候留你一个全尸。”   “太后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诈尸咬你的。”   只怕到时候,被气得魂飞西天的是她老人家。   太后假意看了眼萧正霆,才高傲的昂头离开,步伐轻快仿佛看到唐墨明天就处斩似的。   孙公公皱眉:“摄政王,那个鬼医,可不是个好东西。”   当初害得摄政王残了双腿,就该弄死他。   “傻啊,仇人亲自送上门,多爽!早知道如此,当初什么都不用查,在宫里等着就可。”   鬼医老人家知道被弄残的是他,只怕跑得比飞得还快。   唐墨以为会最少十天才到,谁想第五天早晨,鬼医被太后带着来到卧龙殿。   当时贺神医,江子良也在,见到鬼医相视一眼。   太后高傲昂起下巴,指了指身边的鬼医和唐墨道:“唐墨,这是鬼医,今天开始陛下的病就由他全权处理。”   鬼医高傲扬起下巴,不屑的眼神扫过贺神医,径直走向床边。   唐墨扬手,立山及立泉二人上前拦住他,不让鬼医靠近萧正霆。   太后瞬间黑脸:“唐墨,你要做什么?”   唐墨冷笑:“太后娘娘,您说他是鬼医,他就是吗?总要验明身份方可。”   太后满脸怒气:“唐墨,你在质疑哀家?没有验明身份,哀家怎么可能带他入宫。”   唐墨这般推三阻四,更让太后觉得自己所猜不假,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有生病,而是让唐墨下了药。   这么一想,她心中满是愤怒。   唐墨望向鬼医,语气微沉:“鬼医听闻医术在贺神医之上,不知可否为我号脉?”   “自然可以。”鬼医根本不知道,今天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走出卧龙殿,高傲坐到他的身边。   贺神医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喝茶,看好戏。   鬼医伸出手为他把脉,检查他的双腿,随后道:“摄政王身体极好,只是这双腿怕是再难站起。”   “不知鬼医可有法子助我站立?”   “你膝盖骨伤得如此严重,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这辈子就坐着吧。”   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想站起来,当真是痴心妄想。   唐墨发现鬼医果然不知他的双腿为何而伤,有些好笑,只怕平郡王当初将那鬼人拿走时根本没有告诉他,要对付的人是谁。   手轻叩椅把,唐墨似笑非笑:“你可知,本王当初是被何人所伤?”   “我是个大夫,又不是查案的,如何得知?”   唐墨扬起亲切的笑容,让人看得如沐春风:“本王的双腿,在西疆时被一个狂人所伤,不惧火,本王刺穿他的心脏,刺破他的喉间仍不死,被他活生生折断双腿,打断肋条和手骨,直到志安军首领玉将军一刀将其头颅砍下,方救我于生死之间。随后陛下查到,是平郡王的手笔。”   太后微怒望向唐墨,冷声道:“唐墨,你跟鬼医说这些有什么用,又不是他的人伤的你。”   他难道还想找借口,赖到鬼医身上不成。   鬼医脸色骤变,勐然站起,眸光诧然:“你是那个人。”   平郡王当初问他要那药人,说是杀个仇人,他没有考虑就给了,毕竟平郡王给的钱极丰厚。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伤的人竟然是唐墨。   得知他是半年前伤的腿,他怎么没有想联到是唐墨。   望着眼前勾起冷笑的唐墨,鬼医想起自己就在他的地盘,瞬间心惊胆颤。   江子良拿着瓜子啃,笑得一脸得意:“没有想到吧,我们遍寻你不到,你竟然自己跑到我们眼前。”   唐墨轻轻抚摸着双腿,笑望向太后;“娘娘不知道吧,我这双腿变成残废,可都是鬼医的功劳。”?   什么?太后脸色微沉,讶然眸光望向鬼医,捕捉到他眼底的惊恐,暗道不妙。   鬼医连连后退,转身就想跑,没迈出门槛,王曲的剑就抵在他的颈间。   手拨开剑,鬼医如风般掠出外殿,被禁卫军一拥而上。   “我来。”立泉拨出腰间佩剑,一跃而出,和鬼医缠斗。   太后怒瞪向唐墨:“唐墨,你想杀人灭口不成?”   “娘娘。”唐墨眸光凌厉,语气冷寒:“我这双腿全拜他所赐,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随便带进宫给正霆看病。我和正霆寻了他许久,被平郡王保护起来,您不要告诉我,是大路上捡来的人。”   他倒不知,平郡王手伸到宫中,看样子太后身边有平郡王的探子。   指着床上的儿子,太后吼道:“哀家不管他是什么鬼医,只要他能给陛下看病,哀家都会试一试。今天你不给他看,就表示哀家所言不假,陛下就是被你下毒所害。你这个叛臣贼子,哀家要联名所有大臣弹骇你,一定要将你凌迟处死。”   “啊!”   她话刚落下,外面鬼医惨叫一声,身子如木头般被甩到里殿,立山直接将他敲晕,交给王曲拖下去。   唐墨懒得和她说:“太后,正霆的身体正在恢复,如若不能安静,那我只好让你安静下来。”   这个女人他已没有多少耐心废话,她想闹,就回她的朝寿殿闹。   太后脸色骤变,指着他吼道:“你还想幽禁哀家不成。”   “来人,请太后回宫!”   “唐墨。”   太后望着围上来的禁卫军,惊恐大叫,大声骂着他是叛国贼,乱臣贼子,要凌迟处死他。   她骂得再凶,也无法改变被强行送回朝寿殿的事情。   唐墨迅速让人清理太后身边的侍女,果断捉住平郡王派谴入宫的宫女,直接将她扔到刑部,严刑拷打。   宫里的消息很快传到宗亲王耳中,他气极败坏入宫,被挡于宫外。   太后被幽禁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有些大臣开始对唐墨不满。   自从他当上摄政王开始,以强硬手段处理国事,因他不是皇族中人,慢慢有些大臣开始有异心。   宗亲王连着三天见不到太后,气得直接敲响宫外的震天鼓。   鼓声沉重,扬过京城每个角落,许多百姓以为出什么事情,纷纷过去看热闹。   唐墨在御书房内处理国事,批阅江南送上来的折子,听到鼓声也很意外,再探是宗亲王时,放下手里的笔。   宫门外,宗亲王正在大诉唐墨十大罪责,说什么他给陛下下毒,谋朝夺位,太后呵斥他几句,就直接将太后幽禁在深宫,种种类类,罪行罄竹难书,唐墨听得都想判自己死罪。   百姓们见到唐墨,缓缓后退,神情各异。   宗亲王见到他终于出来,大步上前,抽出佩剑指着唐墨:“唐墨,今天我就要杀了你这个乱臣贼子。”   王曲上前拦住,神色严肃:“宗亲王,摄政王是陛下昏迷前亲自指派,当时陛下神智清醒,你这般诬陷摄政王,是何为意?”   “你们皆是他的走狗,身为陛下臣子,竟然帮着唐墨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唐墨扬眉,嘴勾冷笑:“宗亲王,陛下明明重病缠身,你身为他的皇叔,不但不帮忙分担国事,反而四处指责陛下的伤是本王所为。”   “太后寻来鬼医,你为何不让他医治,反而将鬼医捉起来。”宗亲王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气得吹胡子瞪眼。   唐墨这个毛头小儿,最好不要落在他的手里,不然必要他好看。   唐墨轻摸着自己的双腿,语气阴寒:“我双腿残废,全拜鬼医所赐。宗亲王可知,鬼医是谁推荐而来的?是平郡王,平郡王拥兵自重,你以为他为何要费尽心计,利用太后将鬼医送入皇宫。让他看病,只怕明天陛下就贺崩了。”   宗亲王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满脸不信:“胡扯,平郡王他傻啊!明知道你恨鬼医,还将他送入宫来?”   当他是三岁孩子,好骗是吧。   “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再加之平郡王差不多一年来皆是他保护鬼医,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宗亲王,你故意来敲震天鼓,你敲得再响也没有用。我的男人重病不起,放谁敢搅乱他的江山,我就灭了谁。来人。”?   王曲上前作揖,铿锵有力道:“末将来。”   唐墨眼神落在宗亲王怒极的脸上,轻声道:“谁敢再闹事,直接就地斩杀。”   身后的侍卫上前,推着唐墨回往皇宫。   所有百姓都被唐墨霸气测漏的气势压倒,迅速离开,再也不敢看热闹。   宗亲王立于宫门前,望着唐墨的背影,眼底划过狠辣。   唐墨,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你给老子等着! 第148章 卧龙殿起火   寒夜凛风,大雪肆意侵袭京城,白雪遮住所有地方,银妆素裹,只得墙头黄瓦红墙在白色呈衬下更加显眼。   卧龙宫内,地龙烘得整座宫殿暖如春日,唐墨坐在床边,看着贺神医为萧正霆施针。   贺神医拨针,再为陛下把脉,细细为他检查一次头颅。   “如何?”   自正霆昏迷已过一月有余,情况相较稳定,唐墨总是害怕恶化,几乎天天就要贺神医检查一次。   贺神医笑道:“放心,恢复得极好,我的治疗方案很成功,瘤子正在慢慢被化去。”   主要是他们给的药十分了得,为了能救陛下,国库内所有珍贵药材由他取用,如若没有,就到民间去找。   大臣们是真的怕唐墨夺位,只要他能开得口的药材,死也给他死出来。   唐墨听到这话,心放松下来,望向贺神医道:“多谢前辈。”   可以说,他的命和正霆的命,全被贺神医救过,如若没有他,自己早就不知死去那个轮回天了。   贺神医摇头笑道:“陛下仁厚感动天地,我只是尽我所责,治病救人而已。”   他是大夫,而他们的病人,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   望怀月从外面迈入,朝着唐墨作揖:“摄政王,外面来报,平郡王,反了。”   “哦,以什么名义?”这说反就反的,速度还真是快。   望怀月道:“清君侧!您的罪名,指不定外面大运河都装不下。”   “可真难为他老人家了。”这么多罪名,平郡王怕是头发都拨完才想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罗国那边也蠢蠢欲动,梁国那边也不安份。”   这几个国家一动起来,平郡王再动,周昊大将军人马再多,都抽不开手。   唐墨微笑:“平郡王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点我一直如此认为的。”   这些年来他和那些邻国,只怕没少来往,邻国和他如此默契,受的礼自然也不在少数。   跟算好似的,正霆难得有病,全哗哗的扑过来,也不怕闪断他们的腰。   望怀月皱眉,神色严肃:“这几个小国倒是无所谓,我们上方的淇国竟然向我们下了战书,已聚集三十万大军压向边境。”   湛国可和罗国这些小国不一样,这些年来看着安分,也是暗中觊觎着他们夏国一切。   这不,陛下病倒不出二月,草随风动,直接亮出狗牙。   唐墨沉吟片刻,道:“让周昊大将军挡住淇国大军,梁国不敢动,罗国的话有玉将军在。告诉玉将军,如若罗国敢攻过来,就直接让他成为我们的另外一个大城。”   “平郡王怎么办,他手里有二十万大军。”   平郡王的野心天下皆知,他反,是迟早的事情。   “召集所有大臣到议事殿,立刻,马上。”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唐墨要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没到一个小时,所有大臣火速入宫。   唐墨坐在龙椅下首,身边放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还标出各地军力的大约数量。   环顾所有大臣,唐墨声音清亮:“各位可知本王将你们传召入宫所为何事?”   大臣们纷纷摇头,言道不知。   望怀月转身望向所有大臣,掷地有声道:“晨起接到急报,淇国集齐三十万大军于边境,罗国蠢蠢欲动,而平郡王,顶着所谓清君侧的名号起兵造反。现在已攻下怀州,逼近兴安,朝着京城而来。”   什么?这话一出,大臣们惊得不知所措,议论纷纷,整座大殿喧哗吵闹。   “安静!”望怀月转身望向唐墨,作揖:“平郡王野心昭昭,臣觉得该将之拦于兴安,斩杀平郡王,以平天下。”   “丞相大人,周昊大将军被淇国牵住,罗国那边玉将军又抽不开手,平郡王有二十万军力,如何抵挡得住?”   “就是,我国兵力分散,平郡王来势汹汹,北翼营和长风军也只有不到三万兵力,就算有其他兵力,也不到十万,如何是好?”   “宗亲王手里不是有些私兵吗?”   “那点私兵管什么用,不到几千人,塞牙缝都不够。”   唐墨什么也不说,就听他们自己乱自己。   大臣们说了半天,毫无头绪,霎然想起摄政王可是个军事奇才,全哗哗的望向他。   唐墨似笑非笑道:“吱吱喳喳半天,可讨论出什么结果?”   众臣听到这里,才想起来他们刚才手足无措的样子有多么可笑,全低头不语。   唐墨掷地有声道;“身为臣子,百姓安危全系尔等之身,有大难来时,你们手足无措。如若让外面的百姓看到,大牙都会笑掉。在他们心中尔等乃是栋梁之才,国之有难必然能解,可看看你们什么样子。如若我是平常百姓,绝对会相信国之将亡。”   大臣们被骂得大气不敢喘上一分,心中觉得摄政王怎么越来越严厉,越来越似陛下。   以前陛下未生病时,天天笑得满脸亲切,如沐春风的。陛下出事后,他几乎没冷过,板着脸鬼都能吓死。   望怀上作揖,恭敬道:“摄政王息怒,臣觉得该先在兴安拦住平郡王,从京城这边到兴安城兵,七八个城池的兵力组合一起最少都有好几万,如若指挥得当,必然可以。”   “平郡王这是孤注一掷,他绝不会容许自己失败,必然是拼命厮杀。十万,如若用谋得当确实可以杀掉平郡王,可你漏算了一条,城池中的无辜百姓。如若他用整座城池百姓威胁,尔等当如何?”   唐墨眸光落在兴安的位置,后面正是人口最多的信城,如若信城也破,平郡王将如一把利剑,势如破竹直插入京城。   一位大臣上前,愤然道:“摄政王,臣觉得擒贼先擒王,在兴安直接斩杀平郡王。对付这等乱臣贼子没有必要用什么光明正大,直接暗杀。”   “不错,平郡王儿子慕容澄不容小觑,他也绝对不能放过。”   “信城那边人口众多,八百里急报,让信城先抵着一二天,等援军一到立刻击杀叛军。”   “罗国有西蛮国的前车之鉴,臣赌他不敢动,应立刻从志安军中调出十万军日夜兼程支援信城。按路程,平郡王到信城后几天,就可抵达。”   “平郡王狼子野心,京城现在安全,不如直接将北翼营派往,以诛杀平郡王为主。”   大臣们被唐墨一骂,冷静下来,计谋哗哗的从脑子里冒出   唐墨点头,最后下旨由志安军抽出十万大军前支援信城,淇国如若敢来,周昊大将军可全力击杀,至于罗国,唐墨没放在眼里。   就算志安军手里只剩十万军,对付个小国,易如反掌。   没到一个小时,急报不断从信城传来,八百里快马拿着圣旨前往西疆,及鱼力城,全国百姓知道平郡王已反,人心惶惶不安。   唐墨还没有散会,外面禁卫军急步而来,跪于大殿:“摄政王,不好了,卧龙殿走火了。”   什么?唐墨大惊,吼道:“快,推我回卧龙殿。”   侍卫推起轮椅,飞一般冲出大殿,刚出外面就看到卧龙殿方面黑烟滚滚腾起。   “快,去救陛下!”   所有大臣也顾不得其他,拨腿就往卧龙殿方向跑去。   唐墨身后的侍卫推着他如飞一般冲在最前面,另过长廊,跑过长长的墙角,这一路上,唐墨心急如焚,眼眶渐红。   越是靠近,火势越大,火如腾蛇冒出庞大浓烟,无数宫女和侍卫的叫声群起彼伏。   卧龙殿被大火吞噬,唐墨他们在御花园内看到了被抬出来的萧正霆。立山和孙公公,贺神医等人衣服烧得破破烂烂,全身狼狈,太后被禁卫军拖到旁边。   “正霆。”   望着被放在榻上的萧正霆,唐墨颤抖的手抚向他的脸,才发现他脸左侧被烫伤了。   大臣们全部气喘吁吁围过来,顾不得头上的汗望向榻上的萧正霆。   “陛下怎么样了?”   “有没有伤到?”   “脸竟然被烫伤了,这。。这如何是好?”   贺神医大吼一声:“都别吵,陛下没事,只是脸被烫伤了。”   大臣们蓦然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吓死他们了。   立山轻声道:“当时火起得极快,又刚巧起风,没到五分钟就烧遍整个宫殿。陛下不能被抱出来,我们冒着火将榻拖过去,将他放到榻上抬出来的。走得急,有块布落在脸上,还好贺神医和孙公公眼明手快给拂掉。”   贺神医忙和唐墨道:“没事的,有我在,不会留疤的。”   唐墨转头,泛红的视线冷寒望向太后,咬牙切齿道:“怎么会起火的?”   卧龙殿向来有防火措施,侍卫都在,根本不可能会起火。   太后被唐墨杀人似的眼神惊到,缩着脖子指向旁边跪着的宫女:“是这个贱婢,她不小心打断蜡烛点燃。当时哀家在身边十分害怕,回过神来火就烧得好快。”   这不关她的事情,真的不关她的事情。   那个宫女吓得浑身剧烈颤抖,不断磕头:“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碰到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站在角落,不知怎么的就碰到了蜡烛,待发现时火苗飞起烧到了上方梁下的幔布。   唐墨眸光如灼望向那个额头磕出血的宫女,语气骇人:“当时谁站在你的身边?”   宫女哭得说了句:“是翠姝。”   此时站在太后身边的翠姝立刻跪下,哭道:“不是奴婢,不关奴婢的事情。是她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奴婢亲眼看见,是她不小心看到的。”   “自然是你看见了,为什么没有提醒她?来人,将她们拖司刑局。”   “是。”禁卫军上前,将翠姝和那个小宫女一起拖下去。   太后望着神色萧杀的唐墨,手紧紧揪着丝帕,扶着宫女的手剧烈颤抖,垂眸不敢让唐墨看见她眼底的心虚。   如若,如若让唐墨这头狼发现是她故意让人动的手,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第149章 太后的疯狂   唐墨随后将萧正霆安排了在旁边的苍兴宫,而且还将三个孩子都接过来一起住,这个举动耐人寻味,让所有大臣都知道卧龙殿起火之事,绝不简单。   他让孙公公等人看好孩子和萧正霆,让侍卫推着自己,前往关押鬼医和宫女的司刑局。   幽暗牢房内,翠姝和另外一个宫女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摄政王。”   “如何?”   唐墨来到翠姝眼前,眸光泛起冷意。   翠姝颤抖的睁开眼,见到唐墨时眼底满是惊恐:“不。。不关我的事情,是。。是太后娘娘让奴婢暗中弄倒蜡烛,将宫殿烧起来的。不关奴婢的事情。放过我的全家,求求您了。”   唐墨手紧紧扣着椅把,语气如腊月寒霜:“你说,太后想烧死陛下。”   “太后娘娘,她,,她听之前那个宫女所言,想杀死陛下,然后,然后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哼,她也不怕自己把自己砸死。   唐墨眸光透出杀意:“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   “宗亲王可和有太后说过什么话?”   “并不曾,只是聊些家常,宗亲王要太后莫要乱来。”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唐墨让人推自己离开。   他并没有回卧龙宫,而是径直朝着朝寿殿而去。   朝寿殿内,太后正坐在贵妃榻上,扶着小桌的手微微颤抖,脑海里满是唐墨杀人似的眼神。   砰,门从外面被推开,吓了太后一跳。   太后正想骂人,望着坐在轮椅入被抬进来的唐墨,脸上血色尽失。   “唐。。唐墨,你想做什么?”   他过来做什么?难道,想杀她灭口吗?   唐墨望着惊慌失措的太后,嘴角微勾:“自然是有人想见见太后。”   这话刚落下,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翠姝从外面被拖进来,狠狠甩到她眼前。   “啊!”太后吓得起身往后退好几步,指着唐墨大声吼道:“唐墨,你拉个贱婢到哀家眼前做什么?”   翠姝颤抖着昂头,捉着太后的衣摆:“太。太后,是您叫奴婢推到那个宫女,故意造成失火的,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你胡说八道。”一把将她踢开,太后怒目瞪向唐墨:“唐墨,你还想诬哀家不成,你做梦!”   望向外面,太后大声道:“来人,快来人!”   外面禁卫军全听唐墨调令,不可能会听她命令。   太后气得面目狰狞,愤怒让她想扑上去咬死唐墨。   唐墨望向她,语气微沉:“太后,正霆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弄傻了一个还不罢休吗?”   “胡说八道,唐墨,你想给我泼脏水,做梦!”   “是不是做梦,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为了你的狼子野心。现在我儿子被你下毒,你竟然还想杀我不成。明明是这个贱婢心思歹毒,竟然还想栽赃到我头上。”   唐墨见她拒不承认,语气微冷:“当初你想杀自己的大儿子,因为他没有皇帝命,而正霆有。现在,你想杀正霆,因为你有了野心,你想等正霆死后,扶三个孩子其中一个上位,你。。垂帘听政。”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人,唐墨差点笑出声。   太后娘娘自己有几两重,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凭她,既没有过人的胆识魄力,也没有治国的谋略,还想着垂帘听政,简直就是笑话。   太后一把提起旁边的侍女,狠狠甩她巴掌:“贱婢,竟然胡说八道。”   “我没有,我没有胡说八道。是那个宫女和您说时,你自己答应的,做梦的时候,你还念着垂帘听政几个字。”   “滚,贱婢。”狠狠踢她一脚,无视她嘴角流出的血,太后眼底有了杀意。   唐墨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剑,抵向太后颈间。   太后吓得浑身一僵,眸光颤抖迎上唐墨冷漠的眼神,剑锋寒芒,让她惊恐。   唐墨冷笑道:“太后娘娘,您想的真美,连亲儿子都不放过。垂帘听政?笑话,你懂治国方针吗?你懂什么叫做谋略吗?你又懂什么叫爱民如子吗?为了自己的地位,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的人,你凭什么认为别人利用完你之后会放过你。”   “那又如何?”太后凝视着他充满讽刺笑意的眼神,理智瞬间被愤怒淹没:“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给了他生命,我要回来有什么错?唐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若不是你的出现,我的儿子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不会为了保自己的位置,而下手杀他。萧正霆从来不孝顺我,我自然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你的将来?!!”   “自然。”太后高昂着头,语气高傲:“萧正霆病得如此严重,我看是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萧帆三个孩子,谁听话我就扶谁上位,我乃是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理所应当。”   到时候,唐墨能耐她何?   不只如此,她第一个杀的就是唐墨,让他生不如死,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唐墨望着眼前被野心占据心灵的女人,丧心病狂都无法形容她丑陋的内心。   “当初你给自己的大儿子下毒,现在又想杀自己的小儿子,太后,你真是让我恶心。”   为了自己的地位,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太后冷哼,不以为然道:“是又如何?唐墨,就算你知道又能奈我何?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火是我故意让人烧起来的。”   她要的就是萧正霆死,唯有他死了,自己才能真正的自由。   自从听到垂帘听政四个字后,她心中豁然开朗,如一汪清泉注入她久旱多年的心房,滋润着她干枯的心房,让她焕然新生。   身为女子她一辈子都被困于这座皇宫,只能昂人鼻息,如若她垂帘听政,这天下将在她的掌握之中。   甚至,她可以成为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君临天下。   想到自己独霸天下那天,她连灵魂都兴奋得颤抖。   唐墨望着眼前疯狂笑着的女人,眼底有着轻蔑,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吱,,正当太后想的美时,门从外面打开,几个机要大臣还有三个皇子和小公主站在外面,满脸错愕。   刚才太后所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大臣们对于这位三天两头被幽禁的太后抱有同情心,而那点同情心在刚才听到她疯狂的话语时,荡然无存。   畜生都知道爱护自己的孩子,而太后,竟然为了自己的地位,毒傻一个儿子后,还想杀剩下一个,简直枉为人母。   太后震惊睁大眸子,嘴角的笑来不及收回来,表情变得怪异狰狞。   将大臣们眼底的轻蔑看得一清二楚,太后脸色骤变,霎地瘫软在地。   反应过来被唐墨算计后,太后扑向唐墨:“唐墨,我要杀了你!”   唐墨不能起身,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掌,一拉一推,将她狠狠甩倒在地。   砰。。太后的头狠狠撞上榻边,痛意让她几近晕厥,一碰,满手的血。   “血,,哀家流血了,快,快传御医,我的脸,我的脸!”   伤口刚巧就在脸颊,鲜红的血沾满半张脸,太后吓得嗷嗷大叫。   唐墨懒得看她,让侍卫推他出去:“从今天起,太后如若再踏出朝寿院,杀无赦!”   外面的禁卫军恭敬作揖,异口同声道:“属下领命。”   无视身后哭得一脸悲伤的太后,唐墨望向三个孩子,亲切笑道:“走吧,都到御花园去,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老师。”   四个孩子相视一眼,心里仍清晰记得刚才太后的话。   皇太后,为了垂帘听政,差点杀了他们的父皇。   这句话,足以让四个孩子对太后起了恨意,但是他们没有。   老师说过:不要把时间流费在讨厌你的人身上,喜欢别人的时间都不够呢。   大臣朝着唐墨作揖,恭敬道:“摄政王,太后竟这般丧心病狂,还是交给陛下处理吧。”   “是啊,到底是陛下生母。”   “您总是不合适。”   唐墨点头,望向几个大臣,轻声道:“放心,在正霆醒过来前,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几个大臣听到唐墨的话,悬着的心放下。   他们急急拉着几个皇子过来,为的就是怕他一怒之下将太后灭了。   谁想到,听到了更加惊天的秘密。   饶是如此,太后也不能死在陛下昏迷期间,惹人非议。   小公主上前牵着唐墨的手,乖巧笑道:“老师,我们到御花园去吧,这里,我再也不想来了。”   皇祖母好可怕,不但给伯伯下毒,还想杀她父皇。   从今天以后,她再也不想看到她,她太坏了。   唐墨牵着她肉乎乎的手掌,轻轻的笑了。   萧帆也道:“我们走吧,皇祖母像疯了似的,老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祖母以前还好好的,自从被父皇幽禁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唐墨被侍卫推着出了朝寿宫,和他们道:“因为她的灵魂承受不起她的野心,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就要端什么样的碗。如同你们的父皇,他身为皇帝,就要端起整个国家,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如若他突然跑去当诗人,那就是他的不对。我们的出生是不能选定的,可是未来的路却是有选择的。太后乃是帝皇之母,她的职责就是抚育帝皇长大,教会他爱民如子的道理,待帝皇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国家繁荣安定的话,她就该退到幕后。她过于贪心,妄想着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萧浩双眼一亮,笑道:“这个我知道,像昨天我让三弟给我抄作业,我被太傅给罚了。因为那我是的作业,不是三弟的。”   “正是如此。”   唐墨觉得这个比喻,也算是可以,没毛病。   “那父皇当初得知皇伯伯被下毒,一定很伤心吧。”   “何止伤心,你父皇难过的都哭了。”   “真的吗?父皇也会哭吗?”   “这是当然,你父皇是人,自然也会有情绪。只是他身处高位,他的悲伤和孱弱,都不能被人看见,这就是高处不胜寒。你们要记住一句话,无论身处何位,无时无刻都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嗯,我们知道了。” 第150章 方欧治被捉   太后疯魔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大臣们这回沉默不语,刻意将消息压下。   知道太后什么德性后,大臣们那叫一个心塞,同情陛下竟然有这样的母亲。   大雪纷飞入京城,听说平郡王造反,许多百姓不以为然,该干嘛就干嘛。   他们觉得,有北翼营在,有摄政王在,平郡王攻不破京城。   与其同时,兴安被攻下,平郡王带领大军,直逼信城。   卧龙宫内,唐墨正给萧正霆按摩手脚,他坐着轮椅有些不方便,就算如此,仍坚持每天自己亲自来。   萧正霆的情况好转许多,脑后皮肤异样的地方开始慢慢和周边皮肤同色,让唐墨欣喜若狂。   贺神医端着药水进来,放在床边小桌:“之前给他把过脉,恢复得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我们该庆幸,陛下的病情发现的早,再晚些,我也无能为力。”   “那就好。”   他自从正霆沉睡后,心总是悬着,深怕出什么事情。   江子良迈入门槛,笑道:“刚才我师父来说,说年尾会来参加祈福大会。”   陛下陷入沉睡,朝廷动荡,为了安抚百姓的心,阿墨决定在过年前举办一场庞大的祈福大会。   现在到过年,也就不出二个月的时间。   “那就好。”   唐黑放下手里的帕子,滑着轮椅来到桌边,开始处理各地送过来的折子。   一个时辰后,八百里快马送来急报,唐墨展开,发现是玉将军所写。   平郡王破兴安后,势如破竹冲向信城,就在信城大门既将被平郡王大军攻破时,玉将军率领着十万大将刚好到达,将平郡王击退,守住了信城。   放下手里的信,唐墨望向外面:“立刻传丞相和四大尚书部大臣进宫。”   “是。”   禁卫军领命,转身疾步出宫。   没到半个小时,丞相和一众大臣出现在卧龙殿正厅内,众人隔着屏风望向里面的萧正霆。   丞相上前一步,恭敬作揖:“王爷,是否是战事有了变化?”   “正是。”唐墨环顾所有大臣,道:“平郡王破兴安后,直逼信城,刚好玉将军率大军支援到达,信城安。”   太好了!   众大臣释了口气,暗叹玉将军来得到,打得妙。   “现在平郡王被玉将军挡在信城外,我们要做的就是将物资送到位,让他们可以打持久战。”   信城地理特殊,平郡王想要绕过信城直达京城,只有两条路走,要么走大运河水路,要么,就绕过秦山,有玉将军在,他两条路都不能走。   唯一的出路,就是打倒玉将军,踏破信城,玉将军身经百战,平郡王绝不是他的对手。   兵部侍郎上前一步,恭敬作揖;“王爷,以平郡王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如此坐以待毙,只怕还有后招。”   “不错。”另一个大臣点头,表情严肃:“平郡王世子慕容澄也不是个善类,精明擅计谋,不止要杀平郡王,他也要杀。”   唐墨点头,语气微冷;“淇国那边已越过我国边境,周大将军亲自率兵击退他们,就算如此,他们仍盘旋在边境周围,不肯离去。”   望怀月道:“他们和平郡王联手,为的就是拖垮我们的军力,让我等彼以应对。”   “我已让周大将军随机应变,接下来就看平郡王这边。”周叔叔只要不调兵回江南这边,那么淇国就不足为患。   怕就是怕平郡王狡猾多端,还留有后手。   想了想,唐墨道:“立刻让长风军和北翼营进入战斗准备。”   “现在?”望怀月满脸疑惑,道:“信城那边玉将军绝对能挡住。”   平郡王想要来京城,最先就要先打败玉将军。   唐墨眸光深邃:“平郡王如若留有后手,直接从别处攻击京城,你们受得住吗?”   到时候全部人乱成一团,必然给对方可趁之机。   望怀月等人心中诧然,觉得有理。   就在此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清晰传入唐墨耳中。   孙公公惊喜的声音传来:“陛下,您醒了。”   唐墨心中暗惊,滑着轮椅绕过屏风,看到床上萧正霆虚弱的睁开眼。   “正霆。”握着他的手,唐墨眼眶瞬间通红,扬起欢喜的笑容:“你终于醒了?”   “陛下。”大臣们纷纷涌入,见到萧正霆终于睁眼,那叫一个激动。   见到清瘦不少的陛下,大臣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再看看几个机要大臣,孱弱道:“我睡了多久?”   “二个多月了?”   “是否有重要之事,为何都在此处?”   唐墨摇摇头,轻笑道:“没事,只是江南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已处理好。”   望怀月忙道:“陛下放心,您安心养病,摄政王将一切都处理得极好。”   “陛下不用担心,朝廷一切都安。”   “就是,有我们在,陛下安心养病,早日康复才是。”   “陛下放心,现在国泰民安,一切安然。”   萧正霆听到这里放下心来,温柔的眸光望向唐墨;“好像听到你们说平郡王,他怎么了?”   “没事。”唐墨摇摇头,亲了亲他的手指,深情望着他:“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平郡王他只是有些蠢蠢欲动,并不敢起兵造反。”   萧正霆点头,说了会话,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贺神医在隔壁,听到消息跑着过来,见到大臣全围在床边,忙将他们都轰走。   “走让开,都挤在这里,空气都不新鲜了。”   大臣们再担心,也没有办法,只得退到正厅上坐着等。   贺神医为萧正霆检查脑后,轻轻为他按摩脑部,完毕后望向唐墨;“这是好转的表现,不过不会醒多久,最多半个时辰,快些弄粥来,给他喝多些。”   平时他昏迷不醒,喝的极少,营养自然跟不上。   “属下去。”立山高兴的转身,朝着外面疾步而去。   立泉忙蹲着温水过来,让唐墨小心翼翼喂给他喝一些。   萧正霆边喝水,边伸手抚过唐墨的额角:“墨,是不是极累,怎瘦了如此多?”   这些时间他身子不适,墨腿又不好,还要帮着处理国事,必然劳累。   “你才是,都瘦得皮包骨了。”   自己处理国事再累,三餐都会按时按量用,他昏迷着,每次吃喝小半碗粥,手上瘦的青筋都鼓起。   立山很快端来一碗人参排骨粥,说是人参,里面还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是贺神医开的药膳。   唐墨倒一大口到小碟子内吹凉,然后喂给他喝。   萧正霆身体极为虚弱,就算如此,仍是吃了好大一碗。   放下碗没多久,萧正霆话都来不及说,再次沉沉睡去。   贺神医为他把脉,捋着胡子道:“陛下的情况十分乐观,有银针在脑中抑制肿瘤,他清醒的时间虽少,却表示瘤子正在化散。再过半个月左右,相信陛下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久的。”   “那就好。”   贺神医敢保证,必然胸有成足。   外面,大臣们见到他出来,期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唐墨将贺神医的话转达,轻声道;“你们只要在他昏迷的时候,顾好朝廷大小事就可,其他的不必担心。”   望怀月点头,道:“神医的医术我们是十分相信的,陛下能醒第一次,再过不久就会醒第二次。”   陛下只要清醒,到时候看平郡王拿什么清君侧。   众臣点头,今天陛下醒来,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粒定心丸,悬着两个月的心终于安心放归原位。   就在他们商量着如何对付平郡王时,京城外郊,宗亲王骑着高头大马准备回返封地。   太后被幽禁,所以大臣闭口不提,他就知道事有跷翘。   官道旁边,方欧池坐在马背等着他到来。   宗亲王带着侍卫,经过他身边时勐然勒住马匹,眸光瞪向他。   方欧池作揖,笑道:“亲王,我们郡王现在已然胜券在握,您此时加入,才能平安无恙。”   宗亲王高傲冷哼出声:“乱臣贼子,老子才不稀罕,这是我萧家的江山,轮不到你平郡王这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亲王。”方欧治伸出手拦住他,语气恭敬道:“如若您不主动出击,陛下早晚有一天要拿你开刀的。”   如若他是个闲散亲王,那还有可能衣食无忧。   可他不是,他手握大运河重要地理位置,来往船只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手里还有几千私兵,就算不多,陛下也一样要办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宗亲王冷笑道:“方欧治,别人怕平郡王,我可不怕。我再说一次,这是我萧家的江山,和他无关,我的侄儿还没有死,轮不到他指手划脚。”   一把推开他,宗亲王带着人驰骋上官道,朝着远方而去。   方欧治见到他毫不留情的背影,冷哼出声:“只知道缩在自己封地的可怜虫,等我郡王登位那天,正是你们的死期。”   陛下?哼,现在陛下都生死不知,郡王立刻就杀到京城,他竟然还自信的以为将来这里还是他萧家的天下。   方欧治勒过马匹,轻喝一声朝着京城而去。   就在他骑着马儿冲入京城大门时,几根长绳从天而降,缠住他的身子,将他甩落在地。   方欧治没有防备,狠狠撞到城墙,痛得眦牙咧嘴:“是哪个王八蛋?”   高真从门后走出来,捋着胡子笑望向方欧治:“我家摄政王,想请方先生入宫喝杯茶。”   方欧治脸色大惊,怒吼道:“我不叫方欧治,我叫王闰,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   “认不认识,等见了摄政王不就知道了。带走。”   “是。”   士兵将方欧治三下五除二绑成大粽子,直接拿破布塞住他的嘴,抬死猪似的扔到马背,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第151章 我可比不上您   方欧治被狠狠扔到卧龙宫大院内,唐墨在廊下,居高临下望向他,嘴角勾起冷笑。   努力爬起来,方欧治气喘吁吁:“摄政王,您是何意?”   “何意?”接过立山捧过来的茶,唐墨眼底有着冷芒:“方欧治,平郡王的幕僚,你潜入京城,所为何事?”   方欧治仍死鸭子嘴硬:“摄政王,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唐墨似笑非笑,神色淡然;“他不会是想让你找宗亲王合作吧?”   方欧治冷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立山上前,手里拿着一封信,递到他眼前:“巧的很,我们接到了平郡王给你的信。”   方欧治脸色微变:“这不是给我的信,我不叫方欧治。如若你们因为自己是权贵,可以随便给别人添加罪名,那我一个小老百姓,也无能为力。”   “搜他的身。”唐墨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来点干脆的更实在。   几个禁卫军上前按住他,在他身上搜来搜去,没一会就搜出一个令牌。   方欧治大惊失色,拼命挣扎着想拿回领牌,被狠狠打倒在地。   唐墨接过领牌,望着上面平郡王府的平令,有些好笑:“怎么,难道这个是你自己刻来玩的?”   方欧治吐出一口血,嘴硬道:“没错,就是我自己刻出来的。”   “怎么不刻个玉玺玩玩?”自己刻的?骗小孩子呢!   方欧治睁着血红的眸子瞪向唐墨:“摄政王好大的威风,您说是就是吧。”   “立山,你来。”   将令牌抛在手中把玩,唐墨眼底的萧杀比冬日还冷上三分。   立山点头,上前二话不说就折断方欧治的手骨。   “啊!”剧痛让方欧治尖叫出声,抚着手在地上打滚。   唐墨冷笑:“自从被你们平郡王派人弄伤双腿后,我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折人断手,听那咣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立山让人按住方欧治,握紧他的手掌,然后当着他的面,直接折断一根手指。   “啊。。。”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当十根手指连续折断后,方欧治痛得趴在地上,身子剧烈颤抖,汗如雨下。   唐墨眸泛冷芒:“方欧治,也许平郡王给你许下极为丰厚的未来,只是这样的飞黄腾达,要有命享受才是。命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   痛意让方欧治浑身冒冷汗,颤抖着声音道:“我说,我说!”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当初跟着平郡王,就是他许了自己极好的未来,如若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唐墨让人拿来纸笔,道:“平郡王何时想要造反的?”   “一直以来他都有这个心,现在龙袍都让人制好。”   “和淇国联手,是不是他的计划?”   “是的,不止如此,他还给罗国了承诺,只要他当了皇帝,就将之前的西蛮国一个大城送给罗国当礼物。他想拉拢宗亲王,结果宗亲王不理会他,见太后被幽禁,自己回了封地。”   “你接触过他几次?”   “四次左右,他态度强硬,曾将我赶出去。”   唐墨听到这里沉默了,以宗亲王的个性,竟然只是将方欧治赶出去,这点很可疑。   方欧治在生死眼前,哪里敢有半点隐瞒,唐墨问什么,答什么。   直接觉得再也抖不出来,唐墨才让人将他抬下去治伤。   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唐墨冷笑:“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必受这么多的苦。”   非要给他点苦头吃,才罢休。   下午时分,信城再次传来捷报,玉将军将平郡王打得落花流水。   鱼力城那边,淇国开始大规模进攻,意在夺取鱼力城上方新勒城,周昊死死防住。   罗国那边蠢蠢欲动,已往边境调兵,声势做的极足,唐墨却敢肯定,他们不敢出兵。   玉将军支援信城前就已放话,他们敢进,罗国就是将来下一个西蛮国。   “阿墨,阿墨。”江子良从外面走入,笑容满面道:“刚才我算了一卦,大吉之卦啊。”   “那不错。”   将折子展开,执笔批阅,唐墨头也没抬。   江子良坐到他身边,笑道:“阿墨,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你家陛下,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夫夫相。”   特别是陛下昏迷过后,阿墨要处理国事,为人再不似以前温和,气质越发和陛下相似。   唐墨好笑:“我忙得要命,自然要严肃些。”   冷静下来才能更容易思考问题,怎能天天跑出去混。   立场不同,自然情绪表情会有所变化。   侧头笑望向江子良:“更何况,我和他是爱人关系,自然相似。”   “我靠!这狗粮撒的让人想揍你。”江子良早知道就不问,白白闪瞎自己的眼。   “你这种没有爱人的道士,怎么会懂我们的改变。”为了自己所有的人,谁都会改变的。   江子良嘴角微扯,暗暗呢喃一句:“我也有的。”   “什么?”唐墨怀疑自己听错了,讶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摇摇头,江子良笑道:“没有,没有的事情,你听错了。”   唐墨捕捉到他眼底的心虚,放下手里的笔,双手环胸,定定望向他。   江子良脸色微变,站起来打着哈哈:“阿墨,你慢慢处理国事,我。。我有急事,先走了。”   唐墨望着他逃也似的眼神有些好笑,这小子,不会真的有心上人的吧。   等一下,道士可以恋爱和成亲吗?   这个,他好像没有问过,可以吗?好像不可能吧。   下午时分,宫里传来消息,太后病重。   唐墨让贺神医去给她治病,绝不能让她在正霆没有真正醒过来的时候死掉。   贺神医却带回了一个震惊唐墨的消息,太后,怀有身孕。   咣,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茶水溅洒而出:“你确定?”   孙公公震惊睁大眸子,吓得忙垂头,不敢看唐墨的表情。   太后她疯了不成,竟然在宫里偷人。   贺神医捋着胡子笑了笑:“您怀疑我的医术?”   “自然不是,实在惊讶。”唐墨扬起讽刺的笑容,轻声道:“太后娘娘今年,也四十多岁了吧?”   “我曾见过一个六十怀上的。”   所以说,这一点也不稀奇。   唐墨沉下脸,语气微冷:“弄掉。”   如若让世人知道太后怀孕的事情,正霆后半生都会活在别人的嘲笑中。   心中暗恨,这个死女人都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搞野男人。   贺神医摇头,皱眉道:“她年纪过大,最重要的是这几天重病在身,如若此时落胎,怕保不住命。”   屏风后的立山和立泉心中惊讶,对太后轻蔑到极点,竟然给先皇戴绿帽子,可真像她的风格。   唐墨让立山和立泉照顾萧正霆,他带着孙公公和贺神医前往朝寿宫。   朝寿殿太后寝宫内,幽暗阴冷,就算有火盘在,仍趋不走满室寒意。   太后脸色苍白躺在柔软的丝被,气息微弱,见到唐墨进来,眸光蓦然间布满惊恐。   趴在床边,太后怒目圆瞪;“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墨眼神都不给她一个,环顾所有宫女:“来人,将她们全部捉出去,杖打三十大板。”   话刚落下,外面十几个禁卫军涌入,捉住宫女就往外拖。   宫女们不明所以,吓得嚎嚎大哭。   “娘娘,救救奴婢!”   “奴婢什么也没有做错。”   “摄政王,饶了奴婢吧,呜。。。”   禁卫军才不管她们如何害怕,全部按在长凳,拿起长条就打。   “啊。。救命啊!”   “好痛,呜。。”   屋内的太后听到宫女们凄惨的叫声,头晕目眩坐起身,指着唐墨吼道:“唐墨,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想做什么?想打死她们,没有侍候我吗?我告诉你,我再不对,也是帝皇生毒。”?   “太后娘娘放心,不会打死打残她们的,论心毒,我可比不上您老人家。”   太后原本病重,怒上心头更是晕眩,喘着气躺回床内,阴狠的眼神阴鸷瞪着唐墨。   唐墨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等着外面的刑罚结束。   没过多久,八个宫女全部被打得几近晕厥,唐墨事先有吩咐过,并不会将她们打得皮开肉绽,只是吓吓她们。   “摄政王饶命。”   宫女们趴在唐墨眼前,泪流满面的哭着,痛得浑身颤抖,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唐墨冷笑,道:“你们记住这顿打,等下不说实话,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了。”   “告诉本王,这两个月内,太后和哪个男子接触最近?”   唐墨说完,眸光全部落在她们脸上,观察着她们所有人的表情。   为首的宫女率先开口,哽咽着道:“太后娘娘并没有和哪个男子亲近过,只前些日子和宗亲王常关在屋内商量事情。”   另一个宫女点头,声音颤抖:“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都不让奴婢等人靠近,奴婢不知商量着什么。”   其他几个宫女也是如此说着,太后这些日子除了宗亲王,没有和哪个男人接触过。   唐墨让她们下去,随让命令禁卫军关上大门,幽亮的屋内只有他和孙公公,还有贺神医及太后娘娘。   太后见此情景,无措尖叫:“唐墨,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还杀人灭口不成。”   “娘娘,您都成老女人了,竟然还不懂得偷吃抹嘴的道理。”   “你什么意思?”太后望着他脸上平静的笑容,寒毛竖起,暗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唐墨冷笑:“娘娘您和宗亲王,有一腿吧?”   太后脸色大惊,指着唐墨吼道:“唐墨,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你再诬陷于我,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贺神医捋着胡子,神情在在道:“娘娘,恭喜您,已有了身孕。”   “你说什么?”太后脸上血色尽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他胡说什么?   唐墨冰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娘娘,如若让天下人知道,您给先皇戴了绿帽子,您说,以正霆对您的厌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胡说八道!”太后手足无措抱着被子,身子微微颤抖:“唐墨,你这个样子是要遭雷噼的。”   她怎么会怀孕的,怎么可能?   太后心神大乱,脑海成乱一团,双眼一黑,晕倒在床上。   贺神医皱眉道:“王爷,如何是好?”   唐墨微眯眼,狠厉道:“不管她能不能活,立刻给她开药,流掉这个孩子。”   如若传扬出去,皇室的脸色怕是要丢尽了。   贺神医想了想,还是点头,既然摄政王开口,那他就放心大胆的下药。 第152章 她不想死   没过几天,朝寿宫传出太后病危的消息,大臣们议论纷纷,并不是同情太后,而是在想此进陛下仍在昏迷,如若太后真仙逝,如何是好?   唐墨却向他们保证,贺神医有自信会保太后的命直到陛下好转。   众人听到这里,暗放下心。   年前将至,大臣们比以往更加忙碌,特别是平郡王造反后,一些地区要事无法及时送上京城,受苦的还是无辜的老百姓。   早朝过后,唐墨带着三个皇子回到卧龙殿。   萧正霆昏迷期间,他都要求三个孩子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他上早朝。   下朝后就到御书房,读一些折子。   这些折子都是望怀月,还是唐墨批好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从小关心国家大事。   无论将来他们做什么,上心,是成功的关键。   唐墨刚坐下,外面王曲疾步而下,声音急促道:“摄政王,不好了,慕容澄带着三万军马,马上就到京城了。”   “什么?”唐墨大惊,很快冷静下来:“他从何处来的?”   “他们是从叶城来,而那里有守将,并没有传出任何有关叛军的消息。”   唐墨微皱眉,表情严肃:“不必说,定然是叶城守将早就被平郡王收卖。”   来到地图前,唐墨研究着叶城地图,发现叶城外好大一片山脉,连着西东城,而西东城后就是运河一条小分支。   如若慕容澄趁夜从小支河上岸,从西东城深山绕到叶城,确实可以。   该死的,他大意了!   “立刻敲响警钟,让长风军和北翼营做好迎敌的准备。从现在开始,死守四大城门,不许再有一人进去。”   “是。”   王曲拿着旨意,冲出皇宫,朝着长风军和北翼营而去。   警钟响起,全城戒备,两大军营士兵冲上城头,准备好防城工作,迎接既将到来的敌人。   萧正霆缓缓醒来,这是他第六次醒来,有时候在半夜,有时候在凌晨,有时候刚好唐墨在处理国事,苏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近,一次比一次要有精神。   孙公公欢喜,忙让人告诉唐墨。   “正霆。”唐墨滑着轮椅进来,笑容满面握着他的手:“醒过来了,身体如何?”   萧正霆见到他又瘦了,满脸心疼;“自上次一醒,又昏睡多久?”   “过几天就到年了,你再不醒来,过年都没味了。”   唐墨抚着他的脸,那里原本烧伤有个疤,贺神医用生肌膏抹了后,恢复如初。   握着他的手,萧正霆虚弱道;“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总觉得,四方不至于如此安宁才是。   他昏迷的消息传出,平郡王怎么可能按捺得住。   孙公公忙笑道:“哪里能出什么事情,陛下安心养病,这几天是热闹些,可不是过年吗?”   立山点头,笑容满面道:“陛下,外面可热闹了,城外有许多人载歌载舞,今年除夕会特别热闹,连北翼营都出动维持轶序。”   “国事如何?”   萧正霆望着唐墨眼底的血丝,就知道他真的很累,心中满是愧疚。   他重病将担子全部落在墨的身上,他定然没有好好休息过。   唐墨亲了亲他的手,道;“放心,一切都好,今天给大家放了假,都忙着过年。”   贺神医说过,正霆正是关键时刻,不能随便受到刺激。   “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伸手摸到他的后脑,前几天他刚帮他剃过,又冒出一些毛刺。   萧正霆轻声道:“这次晕眩感极淡,清醒的时候也更加舒服。”   “贺神医说这是瘤子已差不多被化完,再过一个月左右,必然可以拨针了。”   他清醒的时间越长,间隔越短,就表示瘤子已然快被银针给化开。   唐墨抚着他的下巴,笑道:“有没有饿?”   “有一些。”   唐墨立刻吩咐御厨做些简单清淡的食物过来。   贺神医过来给萧正霆把脉,检查完脑后的情况后道:“陛下恢复得极好,再过半个月就可拨针。接下来,我会改变药方,以清除完脑瘤子残留下的血块。”   “麻烦神医了。”唐墨想了想,还是和萧正霆说清楚:“太后这些日子身体不适,病得极重?”   萧正霆垂眸,语气清冷:“不要让她死了就可。”   对于这个所谓的母亲,萧正霆早就没了半分母子之情。   如若他知道太后在他昏迷后所做的一切,只怕会亲手杀掉太后。   为了他的病情,唐墨自然不会说。   立山端来些简单的粥类,什么配料都没有,为的就是怕病情反复。   就算如此,以御厨的手艺,也是很美味的。   唐墨亲自喂他喝了一大碗,见他真的饱了才让人端走。   此时几个孩子接到消息过来,自萧正霆昏迷,太后那番言论后,几个孩子成长不少,连最调皮的萧浩都稳重许多。   见到萧正霆真的醒过来,几个孩子高兴坏了,小公主眼眶瞬间通红,扑到唐墨怀里。   “好了,没事了。”前几次醒过来,孩子们上课的上课,睡觉的睡觉,都没赶上。   萧正霆望着几个孩子,语气严肃:“可有好好做功课?”   三人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回禀父皇,我们都有做功课。”   萧浩皱着眉头,道:“父皇,您身体怎么样了?”   “是不是很痛?”萧帆之前摔破手都痛,更何况父皇脑子里还扎着银针。”   萧帧仍是少语:“父皇,可舒服些?”   小公主眼泪哗哗滴落,边哭边道:“父皇,你别死!”   她不想父皇死,老师说过,父皇病得很重,她们不能吵到他。   听贺神医说,之前父皇还常头晕,这回该不晕了吧。   萧正霆见几个孩子稳重不少,脸上的清冷减少几分:“嗯,未感觉不适,等父皇真正痊愈,要考尔等功课,万不可偷懒,不然要罚。”   三兄弟作揖,恭敬道:“父皇放心,儿臣都有努力。”   萧正吉兴高采烈冲入卧龙宫,正准备大喊,被立山一把捂住嘴。   立山小声道:“殿下,陛下身体不好,不能多说话。”   平郡王造反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大殿下万一乱说的话就糟了。   萧正吉忙不迭点头,推开他的手,小声保证:“放心,我就问问他疼不疼。”   待立山放手,萧正吉如一只小鸟似的冲入里屋。   萧正霆见到萧正吉不但没瘦,反而圆润些许,心里安慰。   “弟弟,你怎么才醒过来?”趴在床边,萧正吉握着他的手,可怜兮兮道。   弟弟沉睡这些日子,阿墨弟弟忙天忙地,四宝也要上课,都没人陪他玩。   萧正霆轻声道:“哥哥,要听阿墨的话。”   “嗯。”萧正吉忙不迭点头,眨着眼道:“我有听阿墨的话,乖乖吃饭和睡觉,弟弟病了,哥哥不能添乱。”   唐墨深怕他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忙道:“哥哥,现在宫里的腊梅开了和几个孩子去玩吧。”   萧正吉听到去玩,立刻点头,皱着眉和萧正霆道:“弟弟好好休息,待哥哥给你折梅花来,可香了。”   “好,小心些。”   见到他没事,萧正霆才是真正放下心。   他们一走,屋内瞬间安静,唐墨静静陪着萧正霆,二人聊着天,自然是避开该避的。   萧正霆这一次醒了有两个小时才睡着,唐墨才离开处理公事。   守着朝寿院的禁卫军却来报,贺神医让他到朝寿宫去。   唐墨知道,怕是太后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朝寿殿内,唐墨出现时所有宫女迅速跪下,想起那天的板子,身子瑟瑟发抖。   贺神医正在给奄奄一息的太后施针,见到他,太后气息瞬间紊乱。   唐墨望向贺神医,道:“如何?”   将银针放加针布中,贺神医摇头,语重深长道:“先是重病,又受惊吓,加之。。。。如若不是我在,怕是撑不过今晚。”、   太后听到这里,眼底满是害怕,哀求的眼神望向贺神医。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活得长长久久的。   这辈子的尊荣,下辈子只怕是享受不到了,她不想这么快的死。   唐墨望向太后,冷笑:“娘娘,看到没有,如若你安分的话,本可以长寿的。”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结果。   太后脸色苍白喘着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唇微微颤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前辈,给她尽量续命,一定要让她活过正月。”   正月死人不吉利,怎么着都要让她过了正月再死。   贺神医自是知道的:“放心,我给她施了针,尽量续她的命。”   陛下未真正清醒,太后在期间死掉,外又有对摄政王不利的流言,这一切都会推到他的头上。   太后如若在陛下清醒后死掉,那就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贺神医对于这些宫闱秘事,自然是清楚的。   太后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剧烈颤抖的手,指向唐墨,语气哀求:“唐墨,救,,救我,我我。。以后再也不会闹了。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唐墨冷哼:“娘娘,此时说这个,太晚了。”   她自己作的孽,就要由她自己承担。   太后捕捉到他眼底的无情,一把捉住贺神医:“神。。医,救,救我。。”   她不想死,如若现在死了,下辈子就当不了太后了。   她要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不想死,不想死!   贺神医摇头,语重深长望向她:“太后娘娘,您本就重病缠身,又落胎,我不是神仙,实在无力回天。”   这都是她自己做的,怨不得任何人。   太后听到这里,眼泪滴落,想说话,嘴角却嗑出许多血。   唐墨迅速唤来外面的宫女侍候她,让侍卫推着自己离开。 第153章 宗亲王造反   寂静的夜,卧龙殿的大门被敲响,惊醒了里面的唐墨。   守夜的立山信步而来,绕过屏风,声音轻微:“王爷。”   唐墨侧头看了眼身边沉睡的萧正霆,轻声道:“怎么回事?”   “朱上通副将过来要有事禀告。”   “好,让他等一下。”   立山迅速扶他起身,为他穿好衣服,抱着他坐入轮椅。   唐墨并不知道,就在他绕过屏风那刻,床上的萧正霆缓缓睁开双眼。   萧正霆看了看窗外,发现幽亮寂静,显然正是深夜。   这个时候,朱上通能有什么事情入宫?   朱上通望着唐墨出来,恭敬作揖:“摄政王,慕容澄大军已逼近京城,现在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到达东大门外。”   “探清多少人马?”   “不少于五万。”   “还真是费尽心计。”   难怪大臣让小心慕容澄,凭着他悄然无息将五万人马绕过防线直逼京城,这就不是个吃素的主。   唐墨望向朱上通,道:“平郡王只怕早就想到会被我们拖在信城,慕容澄才铤而走险剑指京城。不得不说,这招确实漂亮。立刻传令下去,全部人迎战,绝不能让他们攻破京城大门。”   “我们人马怕是不够。”   “北翼营士兵都以一能敌十,打仗人数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做的是谋略,要相信自己。”   平郡王士兵再怎么厉害,也绝对比不上北翼营士兵。   唐墨想了想,沉声道:“你立刻偷偷出城,快马加鞭前往于都,将那里五万军队调任过来。”   于都有一支五万人大军,为的就是防着京城有个万一。   于都到京城,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绝对可以到达。   朱上通点头,行礼后疾步而出。   “立山,去叫醒立泉,推我到东城门墙头。”   “王爷,您身子不便,万一被伤到。”   “没事,还有李一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危机关头,他要到现场去,指挥作战。   屋内的萧正霆将他们对话一字不落全听在耳中,清冷的瞳眸泛起冷寒:“来人。”   立泉听到声音暗惊,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在此时清醒。   疾步走入里面,恭敬作揖:“主子,您醒了。”   萧正霆严肃望向他:“平郡王是不是反了?”   立泉见他知晓,点头:“在您昏迷不出一个月,平郡王以清君侧为由挥军北上,他攻下举安后,被玉将军挡在信城外。叶城守将被平郡王收卖,隐下慕容澄行迹,待我们发现已逼近京城,现在,已到城下。”   萧正霆表情萧寒:“平郡王,还真打的好算盘。”   他就知道,只要他一陷入昏迷,他必然会反,真是不出所料。   之前墨定是怕他担心,影响他的病情,才骗他说平郡王没有反。   侧头望向立泉,道:“让贺神医过来,朕要立刻前往城门助阵。”   他出现在众人眼前,看平郡王拿什么清君侧。   “是。”现在情况危急,立泉也不敢再劝他,转身去找贺神医。   东城门外,曹起朋等人身披盔甲,手执利剑,望着远处缓缓逼近的大军,眸光微凛。   此时不知谁说了句:“摄政王过来了。”   李一光等人望着被推上城墙的唐墨,忙作揖:“王爷。”   “嗯。”唐墨居高临下望着前方大军,冷声道:“来得倒是快。”   李一光哼声:“可不快吗?迫不及待的,指不定是看好时辰登位了。”   也不看看有谁在京城坐镇,这平郡王一家子还真是莫名有自信。   前方,慕容澄也看到了城头上的唐墨,城墙高他就算只看到个头,也能一眼认出唐墨。   立于城墙下,慕容澄昂头,剑指唐墨:“唐墨,你毒害陛下,我等奉天之令,清君侧,还朝廷一个太平。”   这声音?唐墨微眯眼,语气阴沉:“你是。。。玉面书生!”   不会有错的,玉面书生的声音他听过,记得清清楚楚,再细看他的身形,身高,可不就是玉面书生。   这刻他恍然大悟,原来鬼山寨一直握在平郡王手里,怪不得能知晓西疆所有情况。   怪不得要戴个人皮面具,原来是怕别人认出来。   平郡王,当真好深的心计。   慕容澄没有想到他会认出自己,冷笑;“唐墨,什么玉面书生?今天,我就要让你血溅当场。”   转身望向所有士兵,剑指前方东大城门:“谁如若活捉唐墨,封候拜相。”   士兵们瞬间如被打了鸡血,举剑冲向城门:“杀啊!”   曹起朋转头,大声道:“油锅准备好,杀敌护城。”   “是。”   士兵们分成两组,一组射箭,一组端起滚烫的热油,直接往城下倒。   长梯上的敌军疯狂涌上,头顶热油淋下,惨叫声不绝于耳,缓缓摔落,后面的士兵不畏坚难冲上墙头。   如雨长箭纷落,喊杀声,惨叫声响彻城外,敌军推着大木头直接撞向城门。   城门内,士兵们用铁棍抵住城门,拼尽全力,绝不会让敌人攻入京城。   他们身后是数十万无辜百姓,一旦城门被攻破,以平郡王等人的狼子野心,绝对血流成河。   京城内的百姓们人心惶惶,听到外面响彻天地的喊杀声,害怕得大门不敢出。   阳光缓缓升起,照亮整个大地,浓郁的血腥味飘入京城,惊恐在人群中蔓延伸展。   不知何时起,一些青壮年开始自顾自发拿起刀和剑加入保护京城的队伍中。   第一批出现,第二批,第三批接钟而至,大家齐心协力,共抵大敌。   唐墨望着下方慕容澄,望向李一光:“你可能一箭射中慕容澄?”   李一光摇头,道:“距离过远,他十分聪明,应该想到我们会暗算他,站在安全距离外。”   “确实有脑子。”微眯眼,唐墨心思转动,想要结束这场战斗,杀慕容澄是最快的方法。   慕容澄也够机灵,远远躲开。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如雷般惊落城头:“陛下驾到!”   正霆?唐墨转身,望向被缓缓扶上墙头的萧正霆,一袭正装,金龙带帽披风威风凛凛,帽子很好的遮住了他后脑被剃光的地方,贺神医,江子良,望怀月等人跟随。   “陛下来了。”   “陛下万福金安!”   士兵们恭敬作揖,请安声响彻天地。   下方敌军全部愣住,望着墙头上安然无恙的帝皇,谁也没敢上前。   清君侧?这个陛下都在,清什么清?   慕容澄不敢相信望着墙头的萧正霆,一把压过旁边属下的弓箭,拉弓想杀萧正霆。   箭疾速如闪电,朝着萧正霆而去,就在靠近那刻,一把剑直接将箭切成两半,曹起朋举剑喊道:“看清楚了,陛下安然地恙,什么清君侧?慕容澄,你们起兵造反,必灭九族。”   唐墨握着萧正霆的手,才感觉十分凉,有些担心。   萧正霆回握他,给他坚定的眼神,望向下方:“平郡王府,起兵造反,既日起,收回封地,谁能拿到慕容澄头颅,赏金万两。”   士兵们震奋了,陛下亲口承诺的万两黄金,他们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拿起手里的剑,士兵们将陛下和摄政王护在身后,无数箭如雨射向敌人。   慕容澄扬剑,大吼出声;“反击。”   城门声,喊杀声再次响起,越来越多的敌人被确落墙头。   尸横遍野,哀嚎入耳。   唐墨望向萧正霆,道:“正霆,你身体如何?”   “无妨,只是不能久站。”   他后脑银针未摘,在这里不能过久。   朱上通搬来椅子,让萧正霆坐下观战,由陛下在,定然能大大鼓舞士兵的志气。   慕容澄拿着弓箭,骑上高头大马,冲向城门,意在射杀萧正霆。   就在他上马那刻,后方利箭疾速而来,直接射入慕容澄的后胸。   慕容澄睁大眸子望向自己胸前的箭头,颤抖着身子回头,看到宗亲王正驰骋而来。   狠狠摔落下巴,慕容澄永远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掉。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宗亲王,高兴大喊:“宗亲王来支援了,宗亲王来支援了。”   萧正霆望着宗亲王身后源源不绝过来的士兵,眸光冷寒骇然。   唐墨立刻转头,大喊道:“谁也不许给宗亲王开城门,宗亲王一个只有几千私兵的亲王,看清楚他身后的人。”   李一光等人望着宗亲王身后数万大军,直接傻眼,再看看城门下还在往上爬的平郡王大军,直接想骂人。   城墙上的士兵被唐墨这么一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这宗亲王,哪里来的几万私兵,他不会也想造反吧?   平郡王大军见慕容澄被杀,正欲撤退,谁想转头就遇上宗亲王,这下子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宗亲王望着上方萧正霆,和平郡王大军道:“如若尔等归降于我,既往不咎,共谋大事。”   身后数万大军扬起手里的长枪剑棍,声音响彻天地:“共谋大事!共谋大事!”   平郡王大军听到这话,想到自己已退无可退,转身继续攻击城门。   这下子,原本五万变成了十几万大军,城门,瞬间危矣   曹起朋骂娘:“操他娘的畜生,这宗亲王竟然也造反。”   慕容澄的人现在成了宗亲王的人,十几万大军,他们根本抵不了多久。   萧正霆侧头和望怀月道:“立刻让人敲响警钟,所以壮丁都出来迎敌,杀敌有功者,赏。”   朱上通声音洪亮道:“陛下,由末将去敲。”   说完,他疾步下城墙,骑上大马,疾速而行。   钟声很快传来,响彻整个京城内外,许多壮丁安慰好家人,拿着大刀,扛着自己家里能拿的武器,纷纷冲向东城门。   越来越多的壮丁过来,涌上城头,搬起石头就往下砸,力气大的来到城门下,帮着堵城门。   到最后,不止男人,女人也拿起武器走出家门,保家卫国。 第154章 宗亲王被杀   寂静的夜晚,厮杀终于告一段落,宗亲王退到京城外营地,望着上方戒备森严的唐墨等人,心中急极。   他知道,京城拖的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唐墨不是省油的灯,再过不久,援军一定会到来。   筹谋多年,为了这一天他强迫自己隐忍,绝不能失败。   城池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士兵们的尸体层叠,残肢随处可见,土地都变成了暗红色,浓烟四起,可见下午一战有多么惨烈。   城墙上,萧正霆被唐墨强行送回皇宫休息,他和朱上通等人商量着接下来的战事。   李一光气极败坏道:“宗亲王竟然养了几万私兵,现在又有几万平郡王的士兵相助,我们如若再没有援军,不出十天必然会城破。”   曹起朋点头,望向唐墨:“王爷,末将军深夜潜过去,暗杀宗亲王。”   只要宗亲王一死,士兵再多都成不了气候。   唐墨摇头,道:“不可,你想得到的宗亲王必然能想到,不能冒这个险。”   宗亲王隐忍多年,暗藏私兵,绝不会轻易被杀死。   “不止他们,我们今天也损失惨重。”如若不是有摄政王坐镇,只怕他们真的顶不过今天。   几万人对十几万,实力悬殊,没有可发展的地域,实在难办。   唐墨环顾众人,冷声道:“不必灰心,我们只要撑过明天,到后天援军就会到来。”   朱上通点头,掷地有声道;“不错,绝对不能让他们冲破京城大门。”   宗亲王一旦入主朝廷,他绝对不会放过反对他的人。   曹起朋语气不屑:“宗亲王之前可是装得很紧,如若不是突然领着几万大军进攻京城,谁想到他会造反。”   做事说话,极为莽撞的人,却包藏祸心多年,实在可怕。   当真应了老祖宗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所以说事事无绝对。”唐墨望向李一光,道:“从现在开始,从各处搬来石板,直接堵死大门。”   他就不信,他们能从天上飞入城中。   朱上通一拍桌子,笑道:“这个法子好,我看他们怎么进城。”   说干就干,他们散会后,迅速让人从城中寻来大块石板,用木轮子推到城门处,然后一块一块叠起。   有多少拿多少,特别是上百公斤一块的石板,直接将整个城门内全部都塞满,一层一层往上叠,大家齐心协力。   堆再多也无所谓,他们人多,大不了战事完后,他们再搬放好。   他们夜间分班倒睡觉,注视着对面的情况。   半夜时分,宗亲王再次发起攻击,喊杀声震耳欲聋,连皇宫内都听得真真的。   萧正霆自然不放心,为了他的病情,贺神医直接在药里加入助眠的药物,让他陷入沉睡中。   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错。   天亮时分,宗亲王见久攻不下东城门,立刻往上方射火箭。   唐墨早就让人提有水准备,往城楼上倒水,谁也别想烧起来。   宗亲王见天色越来越亮,两天未攻下东城门,直接采用人梯子阵形攻上城墙。   敌军前扑后继,不要命似的爬上城楼,李一光等人到底人数悬殊,很快就被他们攻上城楼。   唐墨立刻让人堵在台阶上,谁下谁就死,城楼宽道上,双方厮杀,谁也不服谁。   李一光一刀砍死一个敌军,嘶吼着大开杀戒。   “冲啊!”就在此时,宗亲王后方山林突然冒出无数士兵,如狂风席卷而来,为首的竟然是庆梚和马利,赵同三人。   庆梚挥舞着长剑砍死一个士兵,朝着城楼大声喊道:“李大哥,我们来了。”   朱上通等人大喜,哈哈大笑:“这些小子,总算是赶上了。”   唐墨被所有人紧紧护在身后,望着庆梚带过来的援军,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早就在平郡王反后,他就暗中给信周叔叔,让他将十万人马往调回京。   他怕的就是今天这样的突然发情况,京城因人手不够陷入危机中。   曹起朋大喊,声音响彻整座东城门:“兄弟们,我们援军到了,杀光这帮畜生。”   “杀啊!”   士兵们士气大振,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扑向敌军。   宗亲王不敢相信望着向后气势汹汹而来的庆梚大军,心中震慑。   他们的援军怎么可能回来的如此之快?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转头望向唐墨等人已夺回城楼,宗亲王眼里满是噬血光芒,抽出长剑大喊:“杀啊!”   宗亲王带着士兵冲向城楼,顺着人梯往上爬,他迅速极快,力气强悍,一跃纵上城楼。   李一光和朱上通相视一眼,挺身上前直接拦住他。   宗亲王力大无穷,招招狠辣,眼神布满血丝,手里的剑不断落下,确向李一光二人。   朱上通第一次见识到宗亲王的武器,发现他们二人联手,竟然隐隐不敌,暗道不妙。   一把推开宗亲王,李一光边冲上前边喊:“大家保护摄政王爷。”   “是。”上百个士兵站成五排,死死挡在唐墨眼前,手里的剑指向前方,保护着身后的人。   唐墨接过立山手里的弓箭,示意士兵们站开一条缝,凝神瞄住宗亲王的胸口。   “李一光,你们让开。”   手蓦然放手,箭疾速而出,   李一光朱上通二人同时挡住宗亲王的剑,默契非常往旁边旋转身子,箭瞬间没入宗亲王的左胸。   宗亲王低头望着被刺穿的前胸,错愕的眼神死死瞪住唐墨,身子缓缓滑落。   李一光勐然抽出他胸前的箭,血喷涌而出,顺着盔甲滴落地面。   朱上通一把砍下他的头颅,凛然立于城头,高举:“宗亲王已死,尔等再战,就是灭九族大罪。”   敌军望着上方宗亲王还在滴血的头颅,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   京城大乱,由此结束,历时三天两夜,以宗亲王被杀划上句话。   所以敌军士兵只是听令行事,庆梚等人将他们关押,再做处理。   石板被搬走,东城门再次缓缓打开,迎接庆梚等人入城。   马利三人立于唐墨眼前,恭敬作揖:“王爷安好。”   环顾更加沉稳的三人,唐墨笑道:“各位辛苦了,现在却不是放松的时刻。”   赵同笑道:“王爷放心,我们休息过今天,明天就去信城支援玉将军。”   “嗯,大家先把战场处理一下。”   “那些士兵怎么办?”   “本就是听令行事,审问过后,看情况,可以收编的收编入军队,不能收编的让他们回家。”   不然十几万大军养着,可没有这么多钱让他们吃白饭。   唐墨处理完这些,天色渐晚,京城各处百姓终于敢出门。   卧龙殿内,唐墨满身疲惫望着睡在床上的萧正霆,眼底终于有了笑意。   握紧他的手,唐墨道:“正霆,好好养伤,我说过我可以的。”   生病前他交给自己一个平稳的江山,痊愈后,他也会还他一个完整太平的江山。   唐墨沉稳睡到天亮,刚醒来就迎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瞳眸里。   “正霆。”亲了亲他的脸颊,唐墨眼底满是笑容:“这几天醒得越来越快了。”   昨天才清醒,今天早上又醒,可见恢复得差不多。   握着他的手,萧正霆轻吻:“这些日子,我的墨劳累了。”   “说什么话,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亲了亲他的脸颊,萧正霆眼底满是温柔:“战事如何?”   “宗亲王被杀,战事自然结束。”   唐墨缓缓起身,唤来孙公公和立山等人为他穿衣梳洗。   萧正霆想起身,唐墨直接按躺在床上,让孙公公唤贺神医来。   孙公公见自家主子醒得越来越清醒,步伐都涌着欢喜。   贺神医过来又是一顿检查,笑望向唐墨:“王爷放心,陛下痊愈的也差不多了。这几天就让他顺其自然,想睡就睡,没睡意就坐着,看书也可。但是不可批阅折子,这些费脑的事情要一个月才能办。”   才刚刚好,最忌用脑过度,会伤神。   贺神医如此严格,也是怕他将来留下什么后遗症。   到时候不止砸了他的金字招牌,他还得要重新配药救他。   接着他又给萧正霆施一次针,再过五天左右,他脑后的银针就可以取出,到时候可以下床自由活动。   唐墨欢喜点头,接过立泉手里的粥,喂给萧正霆喝。   萧正霆吃完粥,道:“这些事情交给望怀月处理就可,收尾工作他向来熟悉。”   墨累了这么久,一次比一次瘦,他真的很心疼。   “放心,你不说我也知道。”   唐墨让他好好休息,后续的工作他来处理。   接着他召集所有大臣在议事殿,商量着接下来的收尾工作。   自是望怀月接手,唐墨让户部,礼部这些迅速查点人口,凡是参加这次保护京城的普通老百姓,受过伤,或者死战亡的全部给补助他人。   为国捐躯的士兵孩子读书不要钱,朝廷养他们长大。   这个政策下来,大臣们纷纷叫好,觉得这样能培养孩子们的爱国心。   十个孩子,有五个爱国就足以证明他们一切都会值得的。   随后,东城门外的尸体全部排在一起,认识的让亲人拖走,无人认领的找座荒山让他们入土为安。   处理时他们会先将自己人的优先安排,敌军的尸体后面再谈。   京城内外,百姓们也自发自动给士兵们送吃的,送菜和水果,毕竟这么多人吃东西不是小菜小米。   有些米店老板还真接给士兵们送粮,却被庆梚等人回绝了。   朝廷拨有粮食下来,没有必要拿百姓的口粮充饥,那她们又吃什么。 第155章 太后病危   萧正霆拨针那天传来捷报,平郡王被玉将军亲自射杀,朱上通等人将其副将全部斩杀于马前,于此平郡王之乱画上句号。   他一死,留给朝廷是个大烂摊子,唐墨却不怕,他早早就策划好处理后续。   萧正霆望着被取出的银针,望向贺神医:“有些头痛。”   贺神医微笑,道:“这是正常的,陛下这两天不要起身,就这样静静躺着,老夫还要为您再施针几次,让脑子一切恢复正常。”   银针放在脑子里几个月,突然拨出,脑子会有些适合不过来,要有个缓冲期。   唐墨很是担心:“以后会不会出现头痛的后遗症?”   正霆常年要用脑,必然要小心才是。   贺神医摇头,自信道:“不会的,摄政王放心,陛下恢复得极好。”   那就好了,唐墨真正放下心来。   伸手抚着萧正霆脑后长出半寸头发的地方,笑道:“真想拿相机拍下来。”   正霆被剃半边头的样子,以后可再难看到,如若有相机可以拍下,待他年老时可以好好嘲笑他一番。   “何为相机?”   “嗯,一种可以将人和景完美印下的工具,连脸上的毛细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高科技的东西,古人怎么可能会明白。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温柔似水望向他:“墨,等这些日子安定下来,我们去游湖吧。”   劳累了这几个月,墨瘦得极为厉害。   他瘦是因为身子不适,墨完全是累的。   “好啊!”萧正霆却不知,唐墨更加心疼于他。   躺了三个多月,昏迷的时候极少进食,他一定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此时的他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那颧骨摸上去都磕人。   唐墨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几天各地的情况化为奏折在御书房桌面堆积如山。   就算有望怀月等忠臣帮着,那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唐墨紧急召开臣会,商量着平郡王封地,和宗亲王封地的事情。   望怀月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宗亲王谋反,封地内的亲王府已抄,发现其将一座山掏空,再封密几座大山用于培养士兵,家产一亿三千零七十万两白银,这还不包括亲王府私库内的无数珍宝,所有家产和其家人,仆从已尽数押往京城。平郡王府也于昨天抄整完毕,共得七千多万两白银,并不包括私库内一万二十七根金条和珍宝,还有府内搜出龙袍三套,连登位用的龙椅也是用纯金打造,昨夜连夜由庆梚副将押送上京。”   众官员听完倒吸口凉气,这二位,当真富可敌国,怪不得能养这么多士兵。   “都充入国库,龙椅融掉重新利用,统计完后,由户部拨出一部分犒赏士兵,修复外面被踩坏的农田还有山林。”   唐墨想了想,望向言承容:“言侍郎,剩下的全部给工部,用来修建道路,有修桥,特别是城和城之间沿路定要有规格相同的官道,可以并排两辆普通马车同时经过。可以鼓励百姓们搬近官道周围居住,过于偏远的山村,可以帮忙开路。”   礼部尚书上前,恭敬道:“王爷,全国性修路确实有助民生,只是所费钱财是个天文数字,这二位叛贼的赃款,怕是远远不够。”   “这是自然。”唐墨早就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道“国库会私拨下去,这些年当地许多富商都修桥铺路,我们再接着修。也许你们觉得是个无底洞,只是你们要想到,我们换的是将来百年,千年的繁花似锦。百姓们日子好过,国家才能真正富强,治国不是做生意,不能一意只想盈利。”   “臣等明白。”   众人再无任何异议,这几个月他们早就见识到摄政王可怕的治国能力,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的人甚至在想,如若这位当真登位,那还真没多少人反对。   可惜,唐墨对于龙椅不感兴趣。   回来的路上,萧帆很是疑惑:“老师,那大量修路,把我们修穷了怎么办?”   国家这么大,每个地方修路那要花费多少钱,还要百万士兵要养着,他们国库哪里来这么多钱的。   这话出来,萧浩和萧帧也想知道,六只眼睛期待注视着唐墨。   唐墨轻笑,弹了三人额头:“你们还小,并不知道有些商人很注重名声。如若修路的事情传出去,他们也会帮着修桥,铺路。再者,身为帝皇不能只看利益。我们一时是亏损的,可一旦路修好,所得的效益却是百年,千年的,路好走,百姓就可以走出家去外谋生,贴补家用,生活就会慢慢好起来。我们有时候看事情,要看长远,而不能计较眼前得失。”   几人点头,算是听明白了。   萧帧皱眉,轻声道:“宗亲王皇叔造反,老师为什么不将他们家人斩首,而是流放。”   反正他们再造反怎么办?   不是说,不能放虎归山吗?   唐墨捏着他的小脸,笑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身为帝皇要的是顾全大局,以大局为重。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退一步事情反而迎刃而解。没有斩杀而是流放,可以显得帝皇仁德,毕竟谁都知道,造反是要诛九族的。身为皇帝一生只要做好一件事就行,让百姓安居乐业,做好了这件事情,皇帝也就当好了。”   流放真的比斩杀好吗?   未必,那些贵妇们常年养尊处优,双手不沾阳春水,流放到山野荒城,那才是地狱般生活的开始。   萧帧似懂非懂点头,觉得当皇帝好深奥。   三个孩子还有课业,不能随他回卧龙殿。   唐墨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王曲正和萧正霆在说什么。   “墨回来了。”   “嗯。”滑动轮椅到床边,握着他的手道:“可用过膳?”   孙公公立刻笑着应道:“贺神医说可以坐起来吃,就用了一碗肉粥。”   看到陛下一天比一天健康,孙公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唐墨望向王曲,道:“太后可是有什么事情?”   为防着再出岔,他直接派王曲守在朝寿殿,随时看着太后。   王曲恭敬作揖,道:“太后娘娘这两天进食极少,神智越来越不清醒,贺神医说,只怕就这几天的功夫。”   萧正霆对于这个母亲,早就没有任何感情:“让礼部准备着,另置寝陵,不要挨近我父皇。”   这个女人没有资格和他父皇同穴,让她入土为安,算报了这辈子她的生恩。   “礼部那边我早就让他们准备,放心,贺神医说过会保她出十五的。”   现在十五只有几天时间,确实也该准备起来。   萧正霆和唐墨聊了会天,没过多久王曲再次出现。   太后,想见一下萧正霆。   唐墨望向萧正霆:“可要见见?”   萧正霆冷睨王曲一眼,语气森冷:“不必理会。”   想到神智似孩子的哥哥,萧正霆对她的厌恶就更上一层楼。   想了想,萧正霆道:“让哥哥去看她。”   王曲有些担心:“陛下,会不会吓到大殿下?”   大殿下心智似孩子,却对太后有着强烈的不喜,每次提到他都会别开头。   “不会,他一定会去的。”   太后当初对哥哥下毒,哥哥就算不记得过往,对她也有本能的恨意。   仇人都快要死了,哥哥定然会去看,这样子可以解开心结。   萧正吉正在御花园里扑蝴蝶,听到王曲的话,果然同意见太后。   王曲护着他进入朝寿院,来到太后床边。   太后面容憔悴,脸色灰沉,浑浊的眸子望着信步而入的人,一眼就认出是她的大儿子萧正吉。   睁大眼睛,她拼命想摇头,却没有半分力气。   她不想见他,她想见的是萧正霆,她的小儿子。   萧正吉来到床边,小心翼翼望着如残烛灯火的太后,问了句:“太后,你真的要死了吗?”   问完,害怕往后退一步,深怕她起身打自己。   太后望着眼前眨着一双清澈瞳眸的儿子,突然之间眼泪流了出来。   萧正吉回头望向王曲:“王统领,你看,太后哭了。”   王曲未敢抬头,轻声哄他:“殿下,太后病得过重。”   “所以说还是要死了。”拍拍胸,萧正吉释口气,望向太后天真的道:“我不喜欢你,梦里你给我下毒,害得我变成傻子,你还想害我弟弟,你快点死吧。你什么时候死,现在死的话不行哦,阿墨弟弟说,没出正月死人不吉利,你等过了十五再死吧。这样吧,我这里有糖。”   低头在袖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把糖,直接放到她身边。   萧正吉见糖没滚落,咧嘴一笑:“太后,你拿了我的糖,可要说话算话,你过十五再死吧。”   太后剧烈的喘着气,睁大瞳眸,脸色更加灰沉,仿佛下秒就要断气。   萧正吉吓得连退几步,假意凶巴巴的道:“我告诉你,你还想捉我弟弟,我不喜欢你,你再瞪我,我就让王曲抽你嘴巴子。”   他心里还是怕太后的,和王曲道:“王统领,这个女人好可怕,我们快走吧。”   说完,也不等王统领回应,快步离开。   “殿下小心些。”王曲朝着太后作揖,,快步追出去。   太后眼角余光睨到胸前的糖,脑海里浮想萧正吉说的话。   这一刻,无数画面从脑海浮现,都是小时候的萧正吉,那时候他天真,可爱,十分善解人意,会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给他递糖吃。   眼泪淌湿了枕头,太后唇微微颤抖,回想一生,才发现原来她自己,一直是个笑话   为了权利,她给自己亲儿子下毒,为了自己的野心,她差点放火烧死了小儿子。   算计一生又如何?   爬上高位又如何?   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连死前亲儿子都不肯来见自己一面。 第156章 完结了   太后娘娘终在十六那天下午永远闭上了眼,礼部早就准备好,待她断气,立刻往外面发文。   萧正霆将太后的葬礼简之又简,理由是大战刚过,不能过于奢侈入葬。   她的陵墓离先皇陵墓极远,这是早就定好的。   太后算计一生,却不想落的下场,却无一人同情她。   阳春三月,一场春雨后,万物润新生,御花园内百花盛放,随处可见勃勃生机。   唐墨正在御花园内和萧正吉玩积木,他发现萧正吉对积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   无论多难的积木,你拆开,不到半天就可以帮你拼回去。   唐墨和萧正霆有开过玩笑,如若不是被下毒,以哥哥的智商,绝对是建筑界的天才。   太后下葬后,江子良回了道观,言承容和他相拥,唐墨在那刻才知道,为什么江子良说他也有爱人。   贺神医仍在京城,他听从唐墨的建议,开设医学堂,将自己一身医术传世后人。   原本他以为没多少个弟子让他看得上眼,谁想学堂开设没多久,从外地有许多有天赋过来的弟子,让贺神医欢喜非常,   萧正吉望着陷入沉思中的唐墨,咧嘴一笑:“阿墨,四宝怎么还没有来?”   “要等下她的仪态课上完方有空闲。”   只有一个女儿,萧正霆对小公主更是严格要求,并不比其他三个皇子轻松。   品德方面由唐墨来捉,他会常在空闲时刻带着孩子们出城,查看百姓疾苦,观察世间人情冷暖。   唐墨额外要求户部那边让臣子过来,专门给四个殿下学习理财知识。   萧正吉低头玩着自己的积木,没有再开口。   萧正霆迈入御花园,望着远处的唐墨,眉梢满是温柔。   “墨。”   “回来了。”   唐墨抬头就看到三儿子跟在他身后,这几个孩子自正霆痊愈后,就没有再跟着上早朝。   萧正霆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望向萧正吉:“哥哥,用饭了吗?”   “用过了。”萧正吉笑着点头,拿起积木块望向三个孩子:“大宝,二宝,三宝,可要来玩?”   三个孩子经过去年的事情,成熟稳重不少,皆摇头。   他们越是长大,越是明白责任的重要性,这都是唐墨教导的功劳。   萧正吉好失望,后来想起唐墨告诉他,孩子们长大了,要帮着家里处理事情,没再计较。   哼,弟弟说过,他要做个有宽容心的长辈。   三个孩子回去上课,萧正吉自己玩,萧正霆推着唐墨回卧龙殿。   卧龙殿内薰香袅袅,萧正霆弯身抱起唐墨,放到床榻上。   唐墨拉着他,笑道“正霆,你也来睡一会。”   今天天没亮就起床,正霆都没有怎么睡觉。   萧正霆看看临近午时,点头,脱鞋上床。   将他拥入怀中,萧正霆温柔似水的道:“墨,宗亲王封地处,竟挖出一座金脉,就在被淘空那座大山邻峰。”   “不会吧。”唐墨有些好笑,调侃道:“如若宗亲王知道自己旁边还有座金山,岂不是要气死。”   宗亲王原本挖空那座山,他们查出有一些金脉在里面,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一座。   萧正霆微笑,道:“这座金脉更大,金矿更纯。”   “我们要派可靠的人过去,你认为谁合适。”   金矿光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唾涎,定要重要的大臣前往。   萧正霆早就选好人选:“言承容,江子良。”   “江子良?”这小子个道士,去做什么?”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道:“古人信道术,有金矿的事情自然不能让过多人知晓,免得麻烦徒增。就说在那里镇怨魂,由千山道长亲传弟子坐镇。”   朝廷开发金矿自然不怕天下人知,怕就怕那些人知晓后,会破坏周围的环境,大规模挖山毁林,破坏当地百姓的生活。   “有道理。”这样子一来,可以让江子良和言承容多相处相信,至于以后如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唐墨握着他的墨发,闻了闻上面的清香,眸光浮笑:“正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的军事知识吗?”   萧正霆亲了亲他的手,温柔道;“你告诉我,我就听。”   一直以来,他知道他的墨都与众不同,心里隐着秘密,他不想说,他也就不问。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好好呆在自己身边。   唐墨深叹一口气,轻声道:“我本是异世一缕孤魂,死后重生于唐家纨绔子弟身上。”   “重生?”萧正霆握紧他的手,似明白什么:“你是说,你早就死了,只是又在唐墨身上复活。”   唐墨点头,笑道:“不然你以为凭着被捧杀的唐墨,真的能如此了得?”   “确实是。”萧正霆握着他的脸,轻声道;“墨在那边,过得可苦?”   唐墨垂眸,冷声道:“说来,和正霆有相似之处。你的母亲为了地位给亲儿子下毒,而我的母亲为了嫁入豪门,想故意让我病死家中,这样就不会拖累她。”   萧正霆听到这里,紧紧搂住他,含情脉脉道:“墨,你只要有我就可。”   怪不得墨能理解他的痛,原来他们都曾被亲生母亲狠狠伤害过。   他们就似残缺的半圆,经过时空穿棱,终于完美的嵌合在一起。   唐墨一觉睡到下午,再次醒来时,外面夕阳西下,廊间掌灯。   起身穿好衣服,唐墨拉过轮椅,缓缓扶着床边坐到轮椅内。   外面侍从见到他,忙上前:“王爷,你该叫属下的。”   他身子不便,穿衣什么都不顺手。   “无妨,我自己能来,陛下呢?”   “正在御书房内议事,丞相等人似有要事,一个时辰前陛下就被叫走。”   “嗯,去一下御书房。”   “是。”   侍卫推着他出了卧龙殿,朝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灯火已明,望怀月和高真等人正给萧正霆报告事情,萧正霆坐于上方,表情严肃,神情威严。   门从外面轻轻推开,在看见唐墨那刻,帝王冷漠瞬间消失不见。   各大臣忙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自从陛下醒来后,他并未撤除唐墨的摄政王封号,他们也没有在意。   当家几个月,唐墨的能力足以让这些大臣们信服。   特别是过了正月后,他再次提出大肆改革,从民生到军事,提出的建议所有未闻却可以大大提高百姓生活质量,还能让整个国家发展起来。   他们几乎可以看到,不出二十年,他们的国家将成为世间上最强大的帝王,无人能敌。   而这一切,有一大半的功劳,全出自摄政王之手。   好吧,反正陛下有儿子,娶不娶老婆,他们也不敢管,也管不着了。   总不能为了娶个女人,把摄政王这般的天纵奇才给气走吧。   唐墨环顾众大臣,笑道;“出什么事情?如此严肃?”   望怀月上前,恭敬作揖:“王爷,江南那边水灾又起,已下一月有余大雨,多地被淹没,长坝有些挡不住了。”   “军队都派过去了吗?”   “已派过去,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河水湍急,有些船根本过不到受灾村落,最重要的是还有什么妖言出来,说什么有妖出世,要祭祀除水妖。”   唐墨不以为然,笑道:“百姓无知,遇上解决不了,没见过的东西,自然会给其披上神幻色彩。不必理会,派出更多的军队前往,定然要想办法子将百姓救出来。”   望怀月皱眉,道:“这些都好解决,只是年年如此,为免伤人伤财。”   唐墨看了他一眼,笑笑:“那还不简单,直接疏通下河,引流入海。”   “引流入海?”   大臣们从来没有想过这般雄传的事情,引流入海,多么壮观。   只是,怎么引?   高真上前一步,恭敬道:“王爷,引流入海确实可行,只是中间也有无数山流。”   歪着下巴,唐墨似笑非笑道:“用引字,必然藏有巧,我们可以人工造一条大河延伸向大海。让千山道人算下日子,和看一下风水,就地开挖,可以请百姓来,我们给他们钱。每天工作四个时辰,钱的话可以再议,人多力量大,周边必然有许多贫穷人家的百姓,他们一定愿意的。”   众大臣点头,纷纷觉得这个可行。   人工造一条大河,多么雄伟的做法,还能造福子孙后代。   萧正霆冷声道:“这样的工程耗时巨大,由工部接手,管理必然要到位,无论水位,还是深度,都要有要求。”   “先设定要水流路线,然后从海边开挖至引流处,到时候河水直接顺着河湾流入大海。两岸地势平坦处可以鼓励百姓居住,分均土地给他们,久而久之,自然成村,成镇,成城。”   唐墨想到的是,这条水流将来还可以用来改变民生,成为另一条大运河,让出海更加方便。   望怀月道:“这要花费数年的工夫。”   “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多少年都是值得的。”   这条人工造河,可以影响成千上万年。   他们再从御书房出来,已是差不多十点左右,外面万赖寂静,空气中暗香浮动。   萧正霆与他沐浴过后,二人坐在廊外,静看星辰。   哗,天空之间烟火腾空而起,绚丽整个夜空,绽放出绝美的花朵,梦幻,唯美。   萧正霆握着他的手,笑道:“可是喜欢?”   “你准备的?”   “这是自然。”   皇宫好久没有热闹过,过年的时候因为他身体不适皇宫并没有大肆庆祝,今晚,他也弥补回来。   “我很喜欢。”   唐墨昂头望着天空,清澈的瞳眸映出灿烂的烟花。   萧正霆侧头亲上他的脸颊,语气似掺了万千温柔:“墨,我们成亲吧?”?   “什么?”唐墨低头,凝视着他认真的神情:“你说,成亲?你疯了,你可是皇帝?”   这要传出去,他帝皇威严何在。   萧正霆握紧他的手,坚定道:“我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我们成亲,宣告你是这个国家的王君,我的男人。”   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世间上,唯有他的墨能配得上他。   砰,砰,夜空中,无数烟花开出灿烂的花朵,繁华似锦,带着耀眼的祝福。   “好!”   唐墨懂他想珍惜自己的心,也懂得他想要诏告天下,他是自己的人。   只是。。。。   “正霆,你是帝皇,一举一动皆代表整个国家,你要明白,一旦你开了先例,一切都会顺其自然。”   皇帝能搞龙阳,普通百姓自然也可以。   萧正霆微笑,语气坚定道:“法律是不会变的。”   该娶妻的也要娶妻,该嫁人的,同样要嫁人。   他不会改变王法,世间能让王法为其绕道而行的,唯有他的墨。   身为帝皇背负过多,他总要为自己自私一回。   唐墨望着他眼里的情意,低头微笑:“好,那我们就成亲!”   砰砰。。。夜空越深,京城百姓永远都记得元乐十五年那个阳春三月的夜晚,无数烟花在皇宫上空绽放整整一夜,绚丽得如梦似幻。   没过多久,传出帝皇将和摄政王成亲国事,举国大赦,而所有人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年来,陛下和摄政王的感情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真真的让人羡慕,暗中早就传为美谈。   庆和十五年阳春三月宣布喜事,年底腊月成亲,诏告四海众国,盛大的婚礼震惊世人,摄政王唐墨自此被写入史记,一共被写入的还是他的丰功伟绩。   庆和三十五年,已使夏国成为世界强国的庆乐帝突然宣布退位,由太子萧帧继承皇位,随后和摄政王隐居于深山,新皇萧帧由先皇及王君亲自教导长大,以铁腕手段稳住国家,在位六十年。其兄长萧帆萧浩过继敬亲王萧正吉膝下,双封亲王,皇族唯一的公主也是史料上唯一的女亲王,四兄妹如四座顶住华夏的巍巍大山,响震天下,以此迈出夏国世界霸主的步伐。   文宣三十年,先皇及王君双双逝世,合葬于寝陵,也是世上除了平时二人用过的被,衣外,没有任何一片陪葬品的帝陵。   帝陵不修外墙,不修地宫,似平常人家,随意而葬,同化天地,静待来生。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