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 作者:彭咸之故 内容简介: “我不想当奸臣了,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 谢纪治理水患,造桥修路,但百姓却言:“这个奸臣每天都换着法子折腾我们呦!” 谢纪提高俸禄,但百官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丞相,您做的好事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做了。” 想自己战战兢兢,为民谋利不留余地,兼顾百官与百姓的利益,但是…… 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让自己嗝屁,自己是做错了吗? 懂了,自己做好事骂名一片,那自己做坏事呢? 这是一个本来想做好事的丞相后来却被逼得只能靠做坏事过活的故事。 第一章 魂穿朝堂 谢纪从睡梦中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习惯性地揉揉肩膀,揉着揉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睁开眼一看,自己的衣服居然变了,明明之前自己还穿着睡衣,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华贵的黑色衣裳呢?这个衣服好像古代大臣的朝服,这是怎么回事? 谢纪惊呆了,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 闭上眼睛,将这一切全都赶出脑海中,然后再缓缓地睁开眼睛,还是这样。 谢纪不由自主地揉揉眼睛,难道这不是做梦。 他他他他……他居然穿越了,穿越这种事居然会降到自己身上。 再看下周围场景,自己站在一个大殿上,这个大殿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花鸟树木,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整体上修饰着大气磅礴,人身处其中,感觉便像是天地中的一蜉蝣,沧海中的一尘埃。 与自己同样的,这座大殿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皆穿着黑色朝服,规规矩矩地站成一个队伍。 而这些人,看样貌,大部分是中老年人,他们或神情肃静,不为外物所动;或低头沉思,像是颇有智慧的精明学者;或是淡然洒脱,仿佛要羽化而登仙。 他们皆面向一人,从他们的视眼望去,一身穿冕服的男子正坐在上方,头上有十二串珠子垂下来,看不清他的面目,浑身透露着威严与不可侵犯。 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古香古韵的大殿,整齐有序的朝臣,还有坐在上面君临天下的君王,这分明便是一次朝会。 朝会上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出奇的大。 这充满威严的朝会,群臣大气不发的,谢纪感到自己的一丝不自然,心脏跳动比平时快了三四倍。 不过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面对吧。谢纪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看着大殿充满了严肃,自己只能僵住在此地,不敢随便乱动,做个透明人。 不知过了许久,朝臣一个一个的上奏,愣是让谢纪看的一个稀奇。他何时听的这么认真过,但这次却竖起耳朵,不曾错过一字一词。 这个朝会,什么时候结束,他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内心的慌乱但却使他未曾有一丝动静。 尽量使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成为一个隐形人。 但自己所站的位置却太显眼,百官之首,因此时不时有目光投向他,每当目光投向他时,他便当没有注意到,以免意外发生。未曾发过一词,做个默默无闻的看客。 想以往他恨不得像个发光体一样,四处乱窜,现在却委屈自己收敛自己的光芒。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不说话,等到下朝后再说,希望不要中途出现什么意外。 “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年近知天命之年的站出来,眼神肃穆,一动一静皆符合礼节。 “太傅有何事要奏。” 坐在龙椅上的威严男子淡淡开口,他想要知道王岑有什么事? “禀陛下,臣要弹劾一人,此人在朝中为非作歹,欺上瞒下,作恶多端,其罪行,罄竹难书。 忠臣为之陷害,死不瞑目;良民为之迫害,不得安宁。 更有一歌谣曰:夏有硕鼠,祸害忠良,上则欺君,下者构民。良臣何悲,生民何辜!不知何时,可复乾坤,不知何时,可复苍生?” 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四处交头接耳起来。 顿时安静的大殿充满了驳杂的声音。 谢纪提了神来,这是重头戏来了。 没想到自己一穿越就遇上了弹劾的大戏。 谢纪存了心的看热闹,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作恶多端。 站了许久,他一动不动的,浑身都僵硬起来了,这下却打起鸡血似的又活了起来。 以往,他看电视剧最喜欢的便是看着弹劾官员的那一幕,这次是真的诶,看看这与电视剧里的有没有差别。 吃瓜吃瓜,这次自己就当一个现场版的吃瓜群众,开始吊儿郎当起来,颇有兴致地看着王岑,说的那么悲壮,真的是让人大为感动啊。 到底是哪个人让你露出这幅表情,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哦,果真有此事?” 皇帝秦论疑惑地说,让人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岑继续说:“臣不敢欺瞒陛下,陛下,此人目无陛下,破坏纲常,使得日月无光,天灾频繁,不除此人,将天下难安。 臣冒死进谏,愿陛下重振乾坤,方能得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谢纪从王岑的语气中听出他对这个人有着深深的恨意。 这么大的瓜,真是香啊,不过,那个太傅,你可不可以再专业点,一副板着脸是什么意思,好歹你也是太傅啊,太傅连点演戏的天分都没有吗?这个面部表情可不到位。 至少你也得深深皱眉,你这样照本宣科的,脸色没有动一下的,仿佛就是个木有灵魂的人,然后语气再真挚点,诚恳点,要以诚动人,你老师没教过你要让别人感动得先感动自己吗? 就你这样子,连我都感动不了,还怎么感动陛下呢? 差评! 不过有一点优点,那就是这个语气还真严肃的啊,仿佛回到高中课堂上那个语文老师在那喋喋不休的样子。 再加上现场版的就是好,比电视剧里的多了几分感觉,近距离体会就是比隔着屏幕的更有氛围。 剧情嘛,起码比现在的电视剧好看多了,至少还有点真实感。 “王太傅,此人是谁?” 皇帝看似是问王岑,实际上用眼神望向谢纪,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谢纪目光呆滞,好似与他无关。 其实谢纪不是面无表情,而是站着太久了,脸抽了。 看他使劲的动脸上的肌肉,试图笑一笑,可惜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再加上心里一直在吐槽这个王岑,心思早就飞到九天之外去了。 不过皇帝想难道他有解决的方法,所以才什么都不怕,还有这表情怎么有点怪异,到底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谢纪感受到一丝目光,立马回神,看到陛下在看着他,谢纪疑惑,陛下为什么要看自己,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自己长得太帅了,陛下忍不住才看自己。 “此人就在朝堂上,那便是丞相谢纪。” 王岑将手指向谢纪,谢纪脸上的表情更是绝了,不知道怎么形容,怪异非常。 他说的是谁?我不会听错了吧? “我?” 谢纪疑惑地问了问王岑,一脸懵逼,还带有一丝无辜。只不过这表情还是十分僵硬。 王岑冷哼了一下,装什么装,自己做的事,心里没数吗? 这次为了收集证据,可是谋划了好一阵,就等着这一刻,装傻也没用。 谢纪疑惑,丞相?说的是自己?自己是丞相? 这突然发难打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谢纪正在怀疑人生中,苍天啊,大地啊,自己先前还在幸灾乐祸,可是现在为什么笑不出来啊! 他刚想看看谁被弹劾,居然是自己,没有开玩笑啊,老天这也太照顾自己了吧! 这个瓜居然吃到自己身上了,我的妈啊! 果然老师说的对啊,当你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你会是别人幸灾乐祸的对象,所以说,瓜不能随便吃啊。 皇帝将视线转向谢纪,却发现谢纪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显得自己无辜又无害。 皇帝想今天这丞相有点奇怪,今天居然不发一言,现在还装傻充愣,难道是有什么大招? “陛下,谢纪以丞相之名,将播往南方赈灾的银两私自吞下,总共一百万两银子,谢纪这是在置灾区的群众于死地啊!” “再比如,前段时间,谢纪为打造一座别院,将上百户人口赶出家门,他们走投无路,去衙门报官,却被谢纪手下的人活活打死。陛下,此人不能留啊。” “禀陛下,臣要弹劾丞相谢纪为谋私利,四处横征暴敛,为祸百姓,搜刮民众一共三百二十万两,并私吞国库七十五万两。” “陛下,谢纪无视律法,行为粗鄙,目无朝廷,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挪用国库,又怎么能让他继续立于朝堂上,吾等羞与之为伍。” “臣附议,谢纪此人不配站在这里,此人任命以来,欺上瞒下,陷害忠良,蛊惑君上,简直为朝之硕鼠,不除,天下一日不平,百姓一日难安。” “臣附议,陛下,为天下计,为万民计,臣请将谢纪车裂以正国法。” “臣等请将谢纪车裂以正国法。” 自从王岑发难之后,接二连三的弹劾声四起,整个朝堂都被这弹劾声给淹没了。 谢纪听到这些罪责,想,这车裂还不够,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应该要大卸八块,千刀万剐,唯有凌迟方可告慰那死去的先灵。 要不是现在自己抽筋了,自己也想去附和一番。 这次的弹劾比那个太傅好多了,场面堪为壮观,还是说明了一句话,人多力量大啊! 不过那王太傅也真是厉害,就凭一两句话就让众多人附和他,这实力不可小觑。 等等,差点忘了,他们弹劾的是原身,现在自己是那个被弹劾的人。 我的妈啊,收起我刚才说的话,凌迟?什么凌迟?我有说过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纪头疼起来,一股又一股记忆冲击着他的脑海。 原来,这个身体的原身也叫谢纪,字知渊。 名门望族出身,小小年纪便位居丞相之位,这不仅与他的背景脱不开关系,还与原身喜欢阿谀掐媚有关。 原身深得陛下喜爱,经常甜言蜜语,为君出谋划策,不留余地,因此留下了馋臣的名声。 原身的这种做法令朝中那些清官不屑,阿谀奉承,讨好君上之徒,吾等不屑为之。 而原身又贪财,是个臭名昭著的大贪官,他的贪财行为人尽皆知,原身自诩贵族出身,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自然无所顾忌,四处搜刮民脂民膏。 搞的百姓怨声载道,人声鼎沸,为天下百姓所唾弃。 一时之间,原身的奸臣之名传遍大江南北。 而原身之所以在朝廷上屹立不倒,不仅与他背后的力量密不可分,更脱不开皇帝的支持。 但谢纪在朝堂上可不被那些清官待见,与清官势同水火。 这次弹劾,打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那些清官等这一天久已。 这次出乎意料之外,而那些清官又来势汹汹,势要咬下自己一块肉。 “丞相,他们弹劾你,你怎么看?” 第二章 水火不容之势 皇帝这句话一出,群臣脸色一变,看来陛下还是想要偏袒这个家伙啊。 谢纪现在心里慌得一批,谗臣?贪官?奸臣? 这便是他以后的新身份了,他在现代只是个未婚的单身贵族,又怎么适应奸臣这个身份? 都说奸臣不得好死,纵观历史,奸臣的下场都不好过,最终连死法都惨的一批,他不认为就凭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就能纵横古代官场。 这次的弹劾也是来的突然,记忆中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确切消息,他该如何是好? 更别提那些朝臣弹劾他的那些是事实,原身确实十恶不做,为害乡里,结党营私,滥用职权。 贪官贪官,这个形容他太恰当不错了,跟何况,因为阿谀掐媚,陷害朝臣,因此被称为奸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别人穿越便是穿金戴银,红袖添香,而自己,确是一来就遭弹劾,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这次的弹劾自己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口反驳吧,他们罪证确凿,实在是无从争辩。 干脆便直接认罪吧,凭原身那样深得皇帝喜爱,陛下应该不会让自己死吧。 果然,穿越什么的一展雄图都是假的,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陛下,他们所言确是事实,臣认罪,只求陛下能免臣一死。” 此话一出,朝廷上立即轩然大波,议论纷纷。 百官皆惊,谢纪,居然承认了,他,这个奸臣,居然承认了。 不会是又搞什么幺蛾子,他们可不相信平时作恶多端的谢纪居然会承认自己的罪名,还是在朝堂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另外弹劾的一边,也都惊讶了,死不承认才是这个谢纪的常态。 他要是不承认,他还有其他罪名,现在承认了,反而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还能怎么着,他都承认了,要穷追不舍吗? 更何况,他们从中嗅出阴谋的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现在风轻云淡的样子,可能有什么大招在等着自己,没错,应该是了,他反咬一口的事还做的少吗? 皇帝坐在上方,听到这句话,不解,今天丞相为什么从头到尾就有点奇怪,不发一言也就算了,这次居然大大方方的认罪了。 不怕丞相贪污,就怕他不按常理出牌。 按照以往的做法,不应该是坚决不承认,并且反咬一口,然后在背后偷偷把证据抹去,反客为主。这次,有点奇怪啊! 于是陛下饶有兴趣地看着谢纪,眼神中充满了打量和探究。 问道:“你真的认罪?” 谢纪被那探究的目光看得叫一个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现在不应该是将自己问罪吗?怎么还问? 就道:“臣认罪。” 心里腹诽,想,大不了一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因此谢纪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豁出去了。 皇帝听了这番话,沉思了良久,气氛一度紧张。 整个大殿又陷入安静之中,不过大殿安静是安静,但是内心是什么样子可就不得而知了。 王岑有点诧异谢纪就这么轻易的认罪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难道他有什么诡计?还是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阴谋来对付我们了? 陛下打破僵局,对着一旁的陈尚和说。 “这件事,朕会着人彻查的,陈尚和,你去查一下。” “诺。” 陈尚和出列掷地有声地说。 底下的群臣听见皇帝居然派陈尚和去查,那不就等于放过谢纪,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陛下一手揭过,下次再找机会除掉这个奸相就难了。 原来刚才那个奸臣是想以退为进啊,故意卖惨,这是想要皇帝同情他,真是太可恨了。 好啊,奸臣,居然来这一手,果然是奸臣,也只有奸臣才会玩这种把戏。 陈尚和,是陛下的人,太行令首领。 太行令是大夏王朝的暗卫,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和秦朝的黑冰台那样的特务机关,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负责监察百官,传递皇帝指令。 百官焉了,陛下,你就这么偏袒这个奸臣吗,他都是罪证确凿了,自己还认罪了。 任由他不管,继续蛊惑君上,迟早会有亡国之患,陛下,你应该是亲贤臣而远小人啊。 如你这般任用小人,疏远贤臣,是会让忠臣寒心的啊。 到时候国家危亡,陛下,你可是要让天下耻笑啊! 不过皇帝秦论才不管那些忠臣的想法,在他看来,用的顺手才是最好的。 谁是忠臣,谁是小人,他自有一套辨别的方法,用不着你们喋喋不休。 “退朝。” 皇帝秦论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下谢纪,然后转头离去。 “恭送陛下。” 百官齐声应答。 等陛下走远,王岑对着谢纪冷哼一下就离开了。 谢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有那么讨人嫌吗? 也对,这个原身,就喜欢对这些忠臣使绊子,他恨也是应该的。 “丞相。” 等朝中大部分朝臣离开之后,谢纪派系的围了过来。 “丞相恕罪,下官真不知王岑会来这招?” 一人率先发言,试图引起谢纪的关注,显然,他成功了。 谢纪从印象中得出这人,名为张奉,阿谀掐媚之徒,有事时找不到他人,而邀功则他最积极。谢纪结合脑中的记忆来看,此人,不可深交,可与之同富贵而不可与之共患难。 当然,他也是小人物一个,一直巴结原身,身份不高却响应最积极。而原身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却也不拒绝他接近。 “丞相,王岑今天突然发难,其中有异?” 其中一人无视了张奉,神情肃穆地在思考,今天有古怪,王岑居然在今天发难,他们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要真的让他们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怀疑,可能有内奸,或者是细作被收买了。 “此事没有证据,以后小心行事便是。” 谢纪说完又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再者,此事就揭过吧。” 谢纪脸一抽一抽地,实在是站了很久,脸仿佛不是他的了,电视剧里那些大臣表情一动不动的,没有丝毫表露出来情绪,原来是站久的缘故,脸部抽筋了,反应不过来了。 谢纪想要怎么做才不漏出破绽,他不是原身,原身位居丞相之位,六年而屹立不倒,定是有他的手段的。在位期间贪污严重,不把黎民百姓的命当命,不愧奸臣之名。 他现在只想要挽回名声,不要落得一个奸臣之名,从他所知道的,很少有奸臣得到善终的。 就算暂时无法挽回名声,但尽量做到不滥杀无辜,不恶意伤人,浪子回头金不换。 陈简发现谢纪好像要放过那些弹劾的人,怎么可以? 退一步,难保不损丞相威势,弊大于利。 “丞相,此事不可退让,要是谁都可以肆意诬陷丞相,丞相,您威严何在?” 威严?奸臣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威严吗? 这种威严不要也罢。 “那你说如何做?” 谢纪很反感这种斗争,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算进去的。 他不认为自己一个现代青年会斗的过这么多的老狐狸,还是找机会退出为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既然陷害丞相,自然要让他们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只要丞相一声令下,明天的朝会,绝对很精彩。” 陈简洋洋洒洒地说,按他的想法,化被动为主动才是,这次被如此针对,要是忍气吞声,他们势必会得寸进尺,丞相威势也会下降。 就要痛快一击,才能让他们知道丞相这一派不是那么好惹的。 精彩?什么精彩? 谢纪一脸懵逼,不过恍然大悟,他们这是要报仇,毕竟他们贪官这一派已经与清官一派呈现出水火不容之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第三章 证据已清除 他该怎么办,这些人就看着自己,要是按他们说的做,那他与原身又有什么区别,诬陷他人的行为,他是不会做的。 对的,他不是原身,要是与原身一样陷害忠良,贪污受贿,他穿越的意义何在? 谢纪摆摆手,让他们不用去做,要是想摆脱奸臣之名的话,那么就应该从现在开始便要开始改变,但是也不能太明显,否则会漏出破绽的。 再者,他现在要去调整他的面部表情,这表情着实有点怪异,僵硬非常,赶紧离开才是。 谢纪淡定的离开宣台殿,只留下许多官员在那里面面相觑。 “你说,丞相这是什么意思?那计划是不是要继续?” 一个稳重的中年男子问了问陈简,表情有点疑惑,丞相今天是怎么了,以往,陷害他人,他的样子比谁都积极,怎么今天,换了一个模样。 “继续。” 陈简犹豫了一会,便吐出两个字,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谢纪顺着记忆上了马车,在车上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刚才抽筋了,太难受了,只见谢纪一会儿嘴角翘起,一会儿张大嘴巴,一会儿用手揉揉自己的脸。脸上表情十分怪异,可谓是十分精彩。 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绝对会说一句,丞相发疯了。还好现在是在马车上,并无第二个人。 谢纪边揉捏着自己的脸部边思考以后的路,这里是一个架空世界,但从衣着可以看出是个古代世界。 这里的背景,不知道怎么说,很驳杂,这里是一个称为夏的朝代,但绝对不是夏商周的那个夏,而是华夏所有朝代的风格相融合的朝代。 无论是官职,美食,礼节,衣着,都有着各个朝代的风格。(咳咳咳,我怕被喷。) 今年为安乐九年,当今圣上尤擅长帝王心术,制衡之道,将法家的法,术,势掌握的炉火纯青。 当今圣上偏爱法家,不喜儒家,而原身与陛下想法接近,又擅长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因此被皇帝所喜爱,拜为丞相。 前身三十岁就立为丞相,如今在丞相之位以历六年,现今三十六岁,在满朝文武中算年轻的了,因此深得百官怨恨。 我的妈啊,三十六岁,那么老,我穿越是亏了。 我还是刚步入社会的大好青年,居然就开始奔四了。 这个人不仅老,还可耻,有才无德之人,不想着做好事,就只会阿谀奉承,结党营私,陷害忠臣。真是品行不端,还不如宅男呢? 谢纪愤愤不平道,他才不是因为自己变老了才口出怨言的。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本尊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起码他能够在相位上呆六年就足以说明他的厉害了。 这时候谢纪又有点疑惑,前身真的贪财吗?前身本可就是出生贵族,无所谓财产多寡,又怎会因为一点小利而招致朝臣怨恨,民众怨声载道,这有点奇怪。 而且在记忆中又看到前身对着满地的黄金不敢兴趣一般,但是只要的有人敬献便来者不拒。这又是何原因? 不管了,把念头抛去,谢纪下了马车,看到了相府两个大气磅礴的大字就在朱门之上。 刚才在马车上终于把表情给弄正常了,不用像机器人那样只有一个表情了。 “家主,你回来了。” 谢纪一进门,就看到流水无心无肺的跑了过来,谢纪无奈地摇摇头,每次一回来,这个流水总要过来嘘寒问暖。 “家主。” 另一旁的高山脸色肃静且有恭敬,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是谢纪的得力助手,相府里的一切都由他来安排,并且起着联系各个官员的桥梁。现在高山这个表情应该是有什么事? “流水,你去备膳吧。” 谢纪每次这个时候都支开流水,只因为他不适合,天真,被人骗了也不知道。 “诺,家主。” 流水兴高采烈地去备膳了,与高山一起进了一间密室,这里是唯有谢纪和一些心腹知道。就连流水都不知道,他太天真了。 “主上,请责罚,属下差点使主上置于危险之中。” 这个高山不仅是谢府的管家,更是谢纪手上的情报首领,专门为主角收集情报来着,谁也不知道,谢纪居然会把暗卫首领明目张胆地任为管家。 “无妨,事已至此,责怪你亦于事无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纪也奇怪,他一穿越就被人弹劾,难道真的是他撞大运了不成,不会真像那个陈简说的,有内奸。 毕竟情报是互通的,他们都没收到消息,要么是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逃过那些间谍的探查,要么是那些间谍被收买了,传递假的消息。 “主上,安插在王太傅身边的探子被发现了。” 高山说完这句话谢纪就凝神起来了,这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这次他们弹劾是有备而来,为确保万无一失,应该做了周全的准备。要不是陛下,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差点忘了,陛下派李尚和来查明此案,虽然陛下有意放过他,但是表面功夫也要做好。 “那些证据……” 谢纪问道,小命要紧,虽然原身的做法谢纪十分唾弃,但是他现在就是谢纪,这点无法改变,尽管他很对不起被原身所害的民众,但是为了生存,没办法。 到时候尽可能的弥补错误,补偿被原身所害的民众的家人,做总比没有做更好吧。 “主上,已经消除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高山没有带丝毫表情地说,那些小事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了。 “消除,怎么消除?” 谢纪问道,怎么清除的,那么快,他还在想怎么办了,怎么那么快就被清除干净了。 “主上,属下已经将他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高山有点奇怪,往常谢纪不都是不会过问的吗? “斩草除根?你把那些人都杀了?” 谢纪吓得问了一下,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 谢记看他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脑子嗡嗡的。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确定是这样。 他们也是人啊,谢纪一直在想这句话,突然来到视人命如草芥古代还有些不适应。 杀了,这个词一直在冲击着谢纪的人生观,仿佛不可置信。 他在现代就没有看见血腥的场景,现在居然杀人,这,杀人这件事让他手无足措,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真让他有了做刽子手的感觉。 他没想到自己穿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面杀人这件事。 “还有人活着吗?” 谢纪苍白地问,脸色憔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希望听到好的消息。 但可惜的事,高山还是用着无法辨别情绪的语气说:“并无漏网之鱼。” “主上,你心情不好?证据已清除,您不必担心。” 高山以为谢纪是因为这次被弹劾弄的心情不是很好,便安慰道。 不必担心?屁啊! 谢纪听到这句话,心情更不好了,有负罪感,他忧心的不是证据的问题,而是那些人命的问题。 谢纪现在脑子嗡嗡的,突然有一人过来在他耳朵嘀咕些什么。 “那谁来了?”谢纪刚才走神,没听明白。 “李令主来了。”那人再重复一遍。 李令主?李尚和?他来做什么? 旁边的高山说道:“想来李令主应该是奉陛下的旨意,不过,想来他不会为难家主的。” 谢纪心中忽然一动,既然这人是过来找搜查,如果自己把罪证给他,自投罗网,那不就正好了。 不错,他不是要来搜查吗?那他就敞开大门让他搜查,这奸臣之名不要也罢。 因此谢纪看向高山,突然充满了笑意,神采奕奕地吩咐了一通。 高山愣住了,一脸懵逼:“家主,这……” 第四章 搜查 谢纪颇有点神秘莫测的忽悠高山,故作神秘地说:“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此次非同寻常,应用不同寻常之法应对。” 谢纪讲了一大堆大道理,忽悠着高山找不着头脑。 高山被忽悠瘸了,不自觉得点了点头。 听家主的,没错。家主这么高深莫测,听他的还有错吗? 家主这是要以乱治乱,一定有他的深意所在。 谢纪淡定地踏着稳定的步伐缓慢地走出去,一切开始就从他这里结束吧。他也想活,要是到时候真被赐死那也是他命该绝,要是这次没死,那他就勉强苟活下去吧。他只是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 是生是死,就看这次了。 他不想做这个奸臣,如果为了活命而陷害无辜的人,抱歉,他做不到,因为这不是他。 他也惜命,也不想死,但是为了自己活而去伤害其他人,这不是人,是恶魔。 “管家,怎么了。” 一位下人在谢纪离开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管家的脸色有点怪,到底家主说了什么,才会让这个一直以来表情冷淡的总管露出这种表情。 “家主让把藏在密室里面的册子拿出来,你去办吧,就放在厨房,那最显眼的地方。” 高山恢复了之前淡定的脸色说,家主这么做应该是有他的道理吧。 既然如此,他也应该要为家主分忧才对,要让一切都做到完美。 “啊……家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个下人夸张地张大嘴巴,丝毫不理解谢纪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山对着另外两个手下说,耳朵靠过来。 “还有那个放地契的盒子,你去从下面拿出来。就放在家主的书房,那几盒药材的边上。注意,一定要显眼,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到。” “还有你,把那个地方敬献上来的寿石拿出来,注意,一定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任是瞎子都可以看得见。” 两个下人不可思议,面面相觑,家主,他,这是想要干嘛? 不会是想死吗? 确定这是家主的吩咐? “家主让做的,还能有错?” 高山冷漠地看着这些下人,你们只要做就行了,这么多废话干嘛?家主的意思是你们能揣测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问家主了。 家主既然要演戏,那他们这些人就应该陪着家主演,还要演好。 那些下人立马就去做了,家主让做定有他的安排,还是不要加以揣摩。 谢纪走出密室之后,这就去会会李尚和。 李令主便是李尚和,太行令首领,简称令主。 谢纪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该来的终于要来的,这是逃不掉的,没想到我一小小宅男居然也要面对这种选择。 那些朝臣弹劾他的都是事实,千真万确,贪污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是可以贪污的地方,这个前身都不会错过。 谢纪想一巴掌拍死原身,哦对,原身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想拍死自己。 谢纪这样想着就亲自去相府门前迎接他进来了,毕竟他已怀着最坏的结果去面对这件事。顶多就是一死罢了,活了,就赚了。 “丞相,你怎么亲自出来迎接了。” 李尚和有点不可思议,谢纪居然会自己出来迎接自己,奇哉怪哉!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尚和心里满意了,连丞相都需要拉拢我,这样想着,李尚和笑得更开心了。 “李令主是奉陛下旨意查案的,在下自然是要配合的。” 谢纪淡笑道,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巴不得查出什么,那样他就可以死了,去告慰那些死去的灵魂。 “放心,丞相,我自然会秉公办案的,定会还丞相您一个清白。” 李尚和爽朗地笑了出来,这个保证还是可以的,毕竟是皇帝要保他,他自然得想方设法让这件事与谢纪撇开关系。 “那就多谢令主了,令主,请进。” 谢纪敞开大门,让李尚和和随行的太行令进来。 “令主,搜吗?” 李尚和手下的太行令副使王溪问李尚和。 谢纪看着李尚和,一副人畜无害地样子,悠哉悠哉的,仿佛不在意,任由你决定。 他真的是想李尚和搜出什么,不过李尚和却会错了意。 丞相这个表情好似你要是不想继续混下去,尽可以搜,李尚和吓了一跳,这个笑容真可怕。 “搜什么搜啊,好好检查一下就行了,要是搜出东西来……” 李尚和骂了他一顿,用眼神威胁他,你要是敢搜出什么东西来,你就死定了。 “是是是……” 副使王溪立马说道,他不就是问一下,至于这样吗? 王溪在搜查相府,谢纪在后面跟着,看看可不可以搜到什么,当然也只是做做样子。 “副使,搜到了这个。” 一个太行卫表情古怪地拿着一个账簿走过来,递给王溪,谢纪然后主角看到那账册,脸色微微一松,微微笑地点点头。看来手下人是真的按照他说的,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王溪的目光从谢纪的脸上扫过,那略带微笑的表情让他心中一寒,丞相这是想收拾自己,问题是他也没得罪他啊。 一想到往年丞相这一派铲除异己时候的情况,那时候的谢纪也是这种表情,微微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但是下起手来可一点都不含糊,那叫阐述了什么叫心狠手辣,现在这个表情,他是想收拾自己? 王溪心中一怵,不会真像是他所想的那样想要收拾自己吧。 王溪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册子,看见了上面“丞相党羽名册”六个大字,手一抖,差点把他给丢出去了。这特么不会真的是那丞相派系的名单吧! 再看谢纪淡笑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是谢纪看自己不爽,开始对付自己,排除异己了。我也没做什么让他讨厌是事啊,不会是单方面看自己不爽吧。 “你在哪里找到的?” 王溪压住内心的慌乱,忍住别怂,故作镇定地问眼前的太行卫。 “回副使,厨房。” 王溪的眼神一直再跳,厨房,厨房,再看谢纪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眼皮子跳得更快了。这个丞相,在搞什么,不会是真想除掉我吧。 王溪颤抖地把这个册子放回那个太行卫手上,嘴巴一张:“虽然丞相家的菜谱不是一般的菜谱,但是陛下总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为难丞相吧。还是先、先、先放回去吧!” 王溪越说越没底气,不敢看谢纪,这个烫手山芋还是别碰为好,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底下人不解,放回去,你确定那是菜谱? 谢纪眼神直了,这个王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你不识字吗?你确定写的是菜谱? 谢纪随即说道:“王副使,你确定不翻开看看?” 快翻开看啊,别怂啊,我都还没怂,你怂什么啊! 王溪看谢纪微笑地看着他,示意他将这个账本打开看看,要是查到了什么,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王溪脸一黑,看什么看?我命还长着呢?你个老狐狸,别坑我好不好,要是真看了第一个想除掉我的就是你了。 要是我真看了,指不定掉脑袋的不是你,而是我,你跟我有多大的仇啊,居然让我看,我才不看呢? “不,不,不用了。丞相的菜谱下官怎敢一观。” 王溪立马使劲地摇头,我傻啊,要是自己今天敢看,明天就可以在断头台找到我的尸体了。 谢纪脸黑了,放在眼前的证据你都不看,你搞什么啊,你不是来搜吗?怎么就在眼前的那些册子你居然看也不看,还说那是什么鬼菜谱? “怎么不敢?你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别把唾手可得的罪证给扔了,到时候可没这么好查的哦。” 谢纪想,下次谁会把证据扔厨房,那么明显的证据,你居然不看,你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不过谢纪的语气在王溪心里是这样的:你翻啊,你翻一个给我试试,小心我把你脑袋给扭下来,我证据就放在这,你敢给我动一个试试。 第五章 本相也太不清楚 太可怕了,王溪想到这个就立马对那个太行卫说:“还不赶紧的,赶紧把那菜谱物归原主,从哪来就放哪里去吧。” 等那个人拿着菜谱从视线里消失下来王溪才松了一口气,太吓人了,差点就栽在这里了,果然是奸臣,连查案也都不安好心。 谢纪脸愈加沉重了,我让你翻一下你居然让人放回去了,岂有此理,让好好的罪证从眼前飞走了。 过了一会儿。 “副使,我找到了这个。” 一个太行卫一脸古怪地抱着一个盒子走过来,谢纪笑了,这下,你不敢再睁眼说瞎话了吧。 王溪犹豫地接过了那个盒子,再看谢纪一脸笑意,心情更不好了,这不会又是什么夺人命的东西吧。 王溪扫了一眼,立马移开了视线。这里面不会是受贿名单? 谨慎地问谢纪:“丞相,这里面是?” 谢纪诱惑地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本相也不太清楚。” 谢纪无所谓地对天吹起口哨,优哉游哉,搞的王溪更加不知所措。 “丞相,里面不会是什么惊吓人的东西吧!”王溪继续试探道。 谢纪笑眯眯地说:“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要不要打开,要不要打开,要不要打开。 王溪一咬牙,豁出去了,闭上眼睛,将盒子开了一个缝隙,微微张开一只眼睛,眯过去。 突然‘啪’的一声,王溪瞪着眼睛对着那个太行卫说:“你从哪搞来这个的?” 刚才他瞄了一眼里面是厚厚的一摞,最上面的地契字样清晰可见。我的天哪,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不,他什么都没看见。 “是在两包药材的旁边找到的。”那个太行卫便说道。 王溪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喘了一口气说:“这个是处方,你放回去吧。” “啊。” 手下的人看着王溪一本正经地瞎说,说的还那么有头有尾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嘴巴都张的老大了。 转头对着愣住的谢纪说道:“丞相为国操劳,还是要保重身体,劳逸结合为好。” 谢纪脸一沉,保重身体?保重个屁的身体? 你妹的,那明晃晃的证据在你眼前你看不见吗? 居然把地契说成处方,你这眼神可真好使的啊! “王副使,你确定那是处方,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谢纪被王溪弄得有点生气了,我是让你把这个罪证给陛下,然后我罪证确凿,就能赎罪了,你那是什么意思? 你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这么不称职,徇私舞弊,要是我是陛下,第一个废了你。 王溪看到谢纪生气地表情,心想,果然是奸臣,我都这样说了还不放过我,还要我怎么说啊,你就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说才行,我真的没看到什么啊! 我也没惹你不开心吧,难道是我刚才看了一眼那个证据吗?可是我啥也没看见? 王溪一直在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得谢纪不开心了,没有想到谢纪是因为没有把他的罪证上报才生气的。 “丞丞丞相,不用了。下官的眼神很好,那绝对是处方,不会是其他的东西。” 王溪连忙摇头,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开始使劲说瞎话,王溪每说一句,谢纪脸就越黑一分,好你个王溪,你居然敢指鹿为马。 你敢再说的夸张点不,到底是我是奸臣还是你是奸臣啊! “副使,这,这个。” 王溪想,又来,又是什么催他命的东西,差点晕了过去。 “副使,你怎么了。”一个太行卫立马扶助快要摔倒的王溪,还把搜来的东西放在王溪面前晃悠。 王溪吓得立马清醒过来了,喘了一口气之后说:“没,没事。” 谢纪看见那个太行卫手里拿着那块玉石,微笑地点点头。 这下,你还敢视若无睹,这可是我的终极大招。 他从记忆中得知,这块玉石是当初江南地区的民众献给陛下的寿石,保佑陛下长命百岁。 原身看这块寿石,心动了,就想据为己有,就策划了一场惊天的盗窃案,最后寿石的下落不明。 王溪自然也知道这个寿石,看见这块寿石,眼皮子一直跳,还以为这块寿石被哪个毛贼给偷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再转头看向谢纪,发现他正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快要溢出来,王溪脸都不知道皱成什么样了。 丞相,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老是不放过我啊。 你要是喜欢这个寿石就藏起来啊,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在这里,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讨生活也不容易啊,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我。 谢纪王溪不敢得罪,那个搜出这块寿石的他还不敢得罪吗? 于是怒视着那个双手里还捧着玉石邀功的太行卫,那个太行卫感到背后一丝凉意,看到王溪怒视着他,便忐忑地说:“副使,有…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说呢?”王溪一脚把那个太行卫踢翻在地,口中怒骂道:“我让你搜出这个?谁叫你搜出这个的?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这是你能搜出来的?” 王溪一边揍一边骂,揍着他鼻青脸肿之后还不解气,在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后拍拍双手,解气了。 “副使,这…这是什么?”那个太行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便开口询问。 一询问王溪又暴跳如雷,谢纪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这是无视了自己还在面前,那个人还真惨,居然遇见了这样一个上司,为防止再被揍一顿,直接制止住了王溪:“咳咳咳~王副使,你在我这里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王溪反应过来了,丞相还在自己面前,便尴尬地笑了笑:“丞相,你别见怪,这是我们增长友谊的一种方式。” 说完还用脚踢了踢那个在地上的太行卫,威胁地说:“是不是啊?” 那个人立马回道,显然是被揍习惯了:“是,是,是,副使每次都用这种方法增长友谊。” 谢纪一头黑线,这人还真惨,不过下定决心要离王溪远点,妥妥的危险分子,绝对不敢他交朋友。 不然什么时候被暴揍一顿都不知道,保护生命,远离王溪。 “既然如此,那副使,那块玉石……” 谢纪想要王溪把这个罪证呈给陛下,那样他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当这个奸臣了。 但是王溪的脸立马就黑了起来,你干嘛提起这个,就此揭过不好吗?你这让我左右为难啊? “丞相,这个小子居然拿了丞相珍藏多年的石头,小子,还不快把石头还给丞相,太不像样了,不知道不问自取是为偷吗?多亏丞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计较,你还不起来快跟丞相赔罪?” 王溪用脚继续踢了趴在地上的太行卫,太行卫立马起身,捧着石头给谢纪,真切地说:“丞相,请治罪。” 谢纪看着这个太行卫语气真挚,眼神恳切地跟他致歉,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让人将寿石收起来说:“没事,没事。” 这语气不知道有多勉强,你个王溪,不称职的,没看见这个是寿石吗?居然说石头?你这不是眼睛长到了屁股上吗? 罢官,要是我是陛下,一定让你罢官,要是全天下的官员都像你这样的,天下早乱了。 “丞相,你这块石头您可要保管好了,千万不要再让毛头小子给偷了。” 王溪亲手把那块寿石放在谢纪手上,谢纪脸越来越黑,去你的石头,你眼瞎啊,你当大家都眼瞎啊,居然光天化日指黑为白,简直就是比奸臣还奸臣。 “你确定这是石头?”谢纪不死心地继续问,这你妹的石头,你居然把这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比作石头,你家石头这么高大上的吗? 第六章 丞相之仁德可比日月 “丞相,这可是您的石头,能与其他石头相提并论吗?早就听闻丞相府的石头与众不同,今日有幸得见,下官倍感荣幸。这石头打磨的光华亮丽,光华可比日月,凡石又怎么能与日月争辉,只有丞相您的仁德才能配得上这大放光芒的石头啊!” 王溪一副我说这个是石头就是石头的样子,不仅是石头,还是块与众不同的石头,此石头可与日月争辉,远胜其他石头啊。 谢纪看王溪讲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内心大喊,这不是石头啊,是寿石啊,是我,呸,是原身,原身偷敬献给陛下的寿石啊,石头你个屁啊。不过谢纪忘了,寿石也是石头的一种,王溪这么说倒也没说错。 谢纪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僵硬的脸看不出谢纪是什么心情。 王溪看着谢纪语气有点不正常,可能是谢纪在想如何杀人灭口的事,内心翻涌,纠结不清,还请你行行好,揭过这件事吧。别再吓我这弱小的心灵了,我再也支撑不住了。 不过还好,接下来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切顺利,只有谢纪吃了一个郁闷,那明晃晃的证据你都看不见,眼瞎吗? 陛下,你派的人不中用,眼神不正常,喜欢睁眼说瞎话,应该再换另一个人进来搜查。 王溪搜好之后回到了谢府门口,对李尚和说。 “回令主,什么都没有。” 王溪一本正经地说,李尚和点点头。 “打扰了,丞相,在下先回去复命了。” 李尚和说着,就带着王溪和众多太行卫离开了相府。 只剩下谢纪在风中凌乱,谢纪现在很绝望,你们别走啊,再搜查搜查,为了不当奸臣,我容易吗? 他现在只想赎罪,也不行,天啊,你为什么要来折磨我呢? 高山终于有点明白了谢纪为什么要把证据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是算准了李尚和不会真查,而且这样一来,也能给陛下表明态度。 陛下,我都把我自己贪污的证据呈到你面前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高啊,这样一来,陛下肯定会更重用主上,原来主上想的这么深远。难怪主上能当丞相。 “主上,你是不是预料到了王溪不敢查,所以就把证据放在眼前,给他看他都不敢看。” “对啊,你是没看到王溪那个怂样,太好笑了,我能笑个三天三夜,还是主上厉害。试问,整个天下,除了陛下,还有谁有这个待遇?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唯有谢纪不开心,他真的是想他们查出来啊,没想到王溪是个怂包,坏了他的大计,便说:“你们这是想造反?” 众人纷纷闭嘴,但眼神中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们。 谢纪摇头叹息,他真的不想这样子,阴差阳错,他逃过了一劫,不过这也说明,连老天都不让我死。 你看,我自己都自投罗网了,可他连放在眼前的证据都不看一眼,这能怪我吗?只能说是老天觉得我不该死啊! 谢纪生无可恋地吃了一顿精美的饭,算了,得过且过。 晚上,谢纪带着深深的负罪感躺在了华丽的床上,试图将那些感觉掐灭掉,希望明天一觉醒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主上,那边传来的消息。” 正当谢纪要入睡时,突然有一暗卫交给了谢纪一张纸条,谢纪打开一看,嘴巴越张越大。 原来,谢纪这一派的那些朝臣,已经在谋划着明天怎么弹劾今天在朝堂上弹劾谢纪的一些人,连罪名都弄好了。 让谢纪做好心理准备,明天等着看戏就行了。 看戏?谢纪吓得立马从床上起来,这是诬陷吧,这罪名真夸张,欺君之罪,陷害大臣,徇私舞弊,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什么罪都按上,只要是律法有的,都不错过。 谢纪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现在已经睡不着了。 “来人。” 谢纪大喊道,他不能让他们弹劾,不然他的罪孽到黄泉都洗不清了。他要改变,就得从这一刻做起。 “主上,有何吩咐。” 暗卫出现在谢纪的面前,恭敬地等着谢纪发号施令。 “停停停~你让他们都住手,弹什么弹,这是陷害啊。”谢纪不由自主地就骂了出来,后来想想不对,丞相不能这么说话,差点就原形毕露了,便思考了一下,说:“你与他们说道,本相自有本相的主张,要是明天谁敢自作主张的话,后果自负。” “要是打乱了本相的计划,他们担待不起。行,你就这样说吧。” 谢纪想了一会儿便说,希望有用,他的计划,便是改邪归正,与那些清官和好。 既然暂时死不了,他希望用他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无限的价值,这才不枉他穿越一场,作为穿越人士,不应该随波逐流,而应该特立独行。 伪造证据,捏造事实,这是他无法忍受的;结党营私,党同伐异,这是他从没想过的;祸害民众,罔顾生命,这是他所唾弃的。 要是可以的话,他不想当这个奸臣,想他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五好少年,脾气好,成绩好,事业好,样貌好,性格好。 脾气好,他脾气可以好到不骂人,直接上去把说他坏话的家伙一脚踢飞;成绩好,他在沙雕测试中遥遥领先第二名。 事业好,他在网文扑街作者中那是鼎鼎大名,写了一百本没一本签约成功的。 样貌好,出去都能吓死人的那种,性格好,与他交往的人都说他性格不错。 由以上种种原因,他至今没有一个女的看得上的,只能孤芳自赏。还顾影自怜地说,单身贵族的快乐你们不懂。 昨日,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宅男,今日,自己便成了这大夏王朝的一国之相,命运弄人啊!更别说,自己居然还老了十岁,岂有此理,还我寿命来。 更何况,这个奸臣底下的自然是奸臣,都是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说来正是如此。 谢纪想这样总不是办法,这次可以让他们不弹劾,那么以后呢?不能总是压着吧,那些人与他一样,是小人,小人,自然是以利益看齐,一旦自己无法给他们足够利益,那么他们可能就会主动去投靠能给他们利益的那一方。 而到时候,自己可能就会被抛弃,成了众矢之的,因此,现在该怎么办?他该如何在古代的官场上如鱼得水的生存下来呢? 对的,他想通了,与其去死赎罪,还不如做好事赎罪,利用他这个奸臣的身份,为民谋福利,大不了结局也是一死而已。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不求重于泰山,但也不想轻于鸿毛。 就这样,想了一夜,谢纪彻夜未眠,一大早起来,黑眼圈十分严重,看上去就是没有睡好的缘故。 流水正把做好的饭菜端进来时,看到谢纪脸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家主,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医师啊,快去传医师啊,家主生病了。” 谢纪听了这话立马堵住流水的嘴,这家伙,我只是没睡好而已,叫什么医师。 “家主。”许多人被流水的声音过来。 “没事,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吧。” 谢纪按捺自己心中的火气说道,这个流水,真是关心过度了。 下人们看谢纪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只有流水的表情委屈巴巴的,家主,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黑眼圈这么严重,还以为被哪个混蛋打了两拳。 谢纪看向流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把镜子拿来。” 来到这里,他还没有看过这个身体的样貌。 流水把一把铜镜拿过来,谢纪接过,看了过去。 我去! 谢纪一把把铜镜摔到地上。 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第七章 样貌 “家主,你怎么了?” 流水看到谢纪张大嘴巴,一副吃惊地样子,并且把铜镜扔到地上,仿佛是见了鬼了。 谢纪还没从吃惊的状态解除过来,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那是他吗? 铜镜里的那人怎么说呢,可以算得上是形貌昳丽,但是,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却破坏了整体的样貌。 那个样子格外搞笑,落魄,他不就是一个晚上没睡嘛,至于变成这般模样。 并且,谢纪一想到这副身体是三十六岁的年纪,他就感觉有点郁闷,一夜之间变老十几岁任是心里再强大的人也是难以接受的。 老天爷啊,还我寿命来,若不是阴差阳错,他会来到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吗?时刻都有可能身毁人亡,还要时刻担心受怕的,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较好,很有可能会瞬间崩溃。 不过还算好的是,他穿越过来就衣食无忧,尽管是个奸臣,但还好不是平民百姓,这是值得欣慰的事。比起现代的一事无成,还是现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得痛快。 他在现代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因此也不会因为他的穿越而让他家人担心。 这样想想心里就好受了,只要他不作死,应该就不会死吧,至于奸臣之名,随他去吧。 他现在还是安安心心的当这个丞相,不害人,与朝臣和睦相处,想来他们也是不会与我一般见识的,当个透明人便好。 不过谢纪这一直变化着的表情在流水看来是发了羊癫疯了。 “家主,你,你怎么了,不要吓流水啊,你这个样子让流水很是担心。” 流水一瞬间就把饭菜放在一边,走过去趴在谢纪身上哭,眼泪哗哗地不要钱的往下掉。 谢纪被流水的样子惊呆了,他从原身记忆里得出,流水是从小陪伴原身长大的。 原身小时候看到奄奄一息的流水,便救了流水一命,至此流水就立誓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原身,忠心不二。 流水在外人看起来没心没肺,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但是比谁都忠心原身,也是唯一可以靠近原身的人。 “你先起开,我没事。” 谢纪实在是不习惯有人扯着他,太难受了。 “家主,你没事啊,太好了。” 流水哭着哭着就笑了,又紧紧地抱住谢纪。 “我喘不过气了,你松开。” 谢纪无奈地说,尽管知道流水并无二心,但还是不喜欢有人这样抱着自己。 “哦哦。” 流水听到了立马松开,再看了看放在一旁地饭菜,对谢纪说:“家主,你用膳吧,饿着肚子上朝实在是不好。” 谢纪一听到上朝两个字心里就特别不舒服,上什么朝,要是不上朝该多好啊。 看向流水,试问道:“我今天不太舒服,可以不去上朝吗?” “家主不想上朝,就不要去了呗,朝堂上的那些匹夫,每次都跟家主过不去,害得家主心烦意乱。不去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流水立马开始吐槽百官起来了,那些人,每次都跟家主作对,家主为什么要去朝堂上受他们的气呢? 谢纪想居然可以这样,记忆中原身是没有缺席过一次朝会的,夙兴夜寐,恪尽职守。 原身这个毅力可真是感人,让人敬佩,要不是原身是个奸臣,就凭这坚持不懈的精神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谢纪想要不要打破原身十几年来未曾缺席一次朝会的做法,朝会那么庄严肃穆的地方,可不适合他这个宅男。 就是昨天的那出弹劾就已经够他吃一壶了。 他去朝会,不就是找死吗?而且他这个奸臣的身份,不说大部分朝臣不屑于和他这个奸臣交往。 就算与他交往的那些朝臣却有很多是被迫于他这个丞相的身份,要是没了这层身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尽管他表面风光,但是稍有不慎,便会从天堂走向地狱。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穿来便是个奸臣,那他就认领了奸臣这个身份,但是要让他为祸四方,伤天害理,剥削百姓,陷害忠良,那是不可能的。 他以前也只是个普通人里的普通人,不善言辞,沉默寡言,沉迷于游戏,与世半隔绝,可以说是宅男一个。 他是有幻想要是自己穿越了想要大有所为,但是实际上他怂的一批,也只是想想,不然他为啥都没有什么朋友,唯有我与手机一刻都不能分开。 现在没有手机,就连点娱乐措施都没有,这让他怀疑难道古人的娱乐就是勾心斗角吗? 就比如原身这个奸臣,他每天也不干啥的,就一直重复几件事,讨好皇帝,处理事务,贪污受贿,上朝辩论,陷害忠良。 仅有的娱乐便是听歌作画,纵有千万财产也不知道该怎么享受。那些财产就放在库里越积越多,可能都铺满了一层的灰烬。 我的妈啊,这么枯燥乏味的人生他是怎么坚持几十年的,要是他,一年都得崩溃。 这就是古人的生活吗,就算到了丞相之位,与现代的普通人比起来,论乐趣还是远远不及。 可能仅有的勾心斗角,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便是这个时代的乐趣所在。难怪原身未曾缺勤一次。 “更衣,上朝。” 谢纪虽说他心理胆子出奇地大,但是实际上确是怂的一批,让他不上朝,不也是想想吗,他实际上确是做都不敢做的。 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心比天高,却胆比鼠小。 他以前可没少幻想要当大富翁,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付出过实践,被迫偏安一隅,沉迷于手机游戏了。 现在尽管穿来古代,但是那‘怂’的本质却丝毫没有因为换了一个身体而改变。 因此还是老老实实地上朝去了,说来还是怂。 不要临时改变原身的作风,引人注意这可不是他。还是默默无闻适合他。 不过谢纪忘了,他这个奸臣的身份能让他默默无闻吗?走到哪都是一个发光体,令人不注意也难。 流水奇怪谢纪不是说不上朝吗,怎么又要去了,不过也是,家主什么身份,一国之相,要是家主不上朝了,陛下都能派人来慰问。 还有那朝上的那些忠臣,又会趁机作乱,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只是苦了家主,要去见他们那张讨厌的嘴脸。 流水服侍谢纪穿好了朝服之后,谢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有一分威严,让人避退三舍。 只不过脸上那两个黑眼圈还真是明显,可能因为这具身体的皮肤白皙,因此才看得这么显眼。 “家主,要不我给你敷点白粉吧。” 流水看着谢纪脸上的黑眼圈,家主不会是一夜没睡吧,家主为国操心那么劳苦,平常只睡两到三个时辰,那些忠臣居然说家主是奸臣,要是奸臣的话家主大可不必这么辛苦,只要吃喝玩乐便行了。 要不是家主在背后这么操劳,你们哪有那么好的日子过,居然忘恩负义,说家主的不是。 “不,不用了。” 谢纪想记忆中那个原身经常彻夜未眠,有黑眼圈也是正常,只是没有今天这么明显,也只是用白粉掩饰一下完事,不过里面指不定有什么有害物质,他可不敢用。 从现代来看,古人作死的事情还少吗,五石散,长生不老的丹药等等,做的事还少吗? 他可不敢敷,不然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 “家主,先吃点东西吧,可别让自己累着,累着自己其他人可高兴了。” 流水说道,家主不舒服,他们就能弹冠相庆,可不能让他们得意。 谢纪看了一盘精致的饭菜,谢纪记忆中因为原身赶时间,就让流水把饭菜端到卧室里了,囫囵吞枣几下,便直接去上朝了,可真是兢兢业业,不辞辛苦,不愧是能够当丞相的人,但是谢纪可不想累着自己,要是像原身那样,可能活不到五十岁就一命呜呼了。 第八章 以退为进 因此谢纪颇为享受这顿精美的饭菜,细嚼慢咽,心想,不错,果然丞相的伙食都不会差。 流水有点奇怪谢纪这次早饭吃的这么慢,往常不是很赶时间的吗? 不过觉得这样也好,可能是家主被那些朝臣给气到了,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心情就好起来了,果然,得罪家主的人家主一个都不会放过,家主这风轻云淡的样子明显有大招。 往常,家主要对付人的时候表面便是这个表情,风雨前的宁静。 想来家主是因为思考要怎么对付那些忠臣而彻夜未眠,因此有了黑眼圈。 流水心中的想法谢纪全然未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谢纪心中一直在纠结,尽管他知道这次危险已经度过去了,但是总是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谢纪顺着记忆中那样上了马车前往宣台殿,周围的护卫看到谢纪顶着黑眼圈出来,面无神采,纷纷吃了一惊,谢纪若无旁人的进了马车。 周围人看到谢纪进去了,对视了一眼,家主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跟往常的不太一样。 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主人家的事做下人的不能过多议论,因此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谢纪坐在马车上想,宣台殿,便是上朝的地方,原身经常在宣台殿上指点江山,舌辩群儒,经常辩得群臣哑口无言,让他们大喊一句:“奸臣,奸臣,诡辩。” 这么想来原身的口才还是蛮好的啊,谢纪现在只记得大概的记忆,无法身临其境,更无法继承原身的才华,有些记忆要等到遇见相关事物才能想起。 谢纪突然感到一下震动,马车摇晃了一下,难道是到了。 “家主,前方是王太傅的车马。” 一护卫在外面跟谢纪禀告。 谢纪将挡在马车上的帘子掀开,将头探出了外面。 外面一阵喧闹,原来是两方人马在那僵持不定。 便堵住在了岔路口,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前方两方人马的对话。 “笑话,这里是相府的车马,你们看清楚了,还不快后退。”相府的一方喊道。 “相府?是丞相啊,我们可是太傅,天子的老师,凭什么后退?” 另外一边也不甘示弱,都是要面子的,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会轻易后退,更何况两人在朝上可是仇敌,不死不休的存在。 周围的群众在远方看着,不敢上前。 “你太傅算啥?我们这可是丞相,一国之相,国之栋梁,没了你太傅朝堂照样运行,没了我家丞相朝廷大乱,你说是你们太傅大还是我家丞相大?” 谢纪这一头可是嚣张,那是王太傅,死对头,自然不能示弱,要是这次示弱,那还了得。 另一边自然也不会甘心被压一头:“太傅是天子的老师,自然是天下的老师,老师,教书育人,自然要尊敬,更何况,天地君亲师而不是天地君亲相,尊的是师,而不是相,他丞相又怎能不尊敬老师呢?” 外面喧闹驳杂的声音传到谢纪的耳朵里,心想,这样子吵下去没完没了,他自己听了也不舒服。 他不是不想做这个奸臣吗?这是个机会,要是退让的话,可以让他人知道自己的诚意,没错,就这么办。 不就是退让吗?他可不是没有做过。 既然他不想做这个奸臣,那他现在就要改变,从对他们妥协开始,希望可以尽量脱离奸臣的名声,这个名声在外,要是不受宠幸了,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要是名声好转,想来那些清官他们也不会针对自己。 因此唤来一人,说:“我们后退一番,让太傅先过。” 那人一脸懵逼:“家主,那样子示弱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他是太傅,天子的老师,我这个丞相自然也要尊敬一二。” 谢纪故作高深地说,他为了后退还得装样子,他为了不当奸臣容易吗? 每天都在演戏中,他体力不支怎么办,更何况他还发呆了一晚上,现在想睡觉。 不过为了更好的符合原身的行为,只能这样做了,等他摆脱了奸臣之名之后,那他就自由了。 到时候辞官归隐,游山玩水,再也不用整天担心受怕的不是更好吗? 那时候就可以继续做他的宅男了,想想就很快乐。 “家主,属下明白了,家主这是要以退为进。” 那人听了谢纪的解释恍然大悟,原来家主想得那么深远,不愧是家主,一件小小的事都能被家主利用到极致。 这次轮到谢纪不解了,他明白了,明白什么了,自己还没明白,他明白啥了? 难道他明白了自己不想当奸臣的志向,谢纪心中奇怪,他到底明白什么了??? 因此这个护卫走到前方去说道:“家主命令,退后。” “我们家主都发话了,你们快退啊。” 谢纪这里的一个护卫听到了笑了起来,不过说出来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退后,我们退后? “你确定这是家主吩咐的?”那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家主怎么可能退后,家主就算退后也不能给眼前这个太傅退后,那不是面子都没有了吗? “是的,退后吧。” 那个护卫首领在众人的惊讶中说道,家主的深意你们都不知道,有什么可惊讶的,这是家主的正常操作,就是要让人大吃一惊才对。 家主不喜欢走寻常路,自从昨天就可以看出来家主要换另一条路走了,以退为进,改变策略,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家主是要动真格的了。 众人吃惊,不过还是照做了,等谢纪这些人退后之后,大路就空出来了。 太傅一番也惊讶了,没想到丞相这次居然会后退,不过这没多想,可能是丞相自认为比不上我们太傅,就退后了。 坐在马车里的王岑有点诧异,谢纪最近有点怪怪的,就昨天,他居然当朝认罪,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不怕谢纪展开攻击,就怕他不按照套路出牌,捉摸不透真的有点烦躁。 “我们家主后退是出于尊重天子之师这个身份,家主为丞相,自然要以大局为重,又怎么能在上朝途中与太傅争论不休,此事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太傅,请。” 护卫首领对着太傅一队作揖,彬彬有礼,颇有贤士之风。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怪异,尤其的太傅一方的人马,什么叫做以大局为重,是讽刺太傅不懂大局,只知争强好胜吗?而且还说得颇为大声,就算是远处的百姓也能听到这句话。 好一招以退为进,看样子是谢纪处于下风,但是传出去就是太傅在这里争强好胜,丞相为了大局不得不退,这样子谢纪就博了个好名声。 王岑听到这句话想谢纪是不是转变策略了,他现在开始求名声了,也对,权利达到了,自然也想求得名声好一点,这样子说来就不怪了。 不过,奸臣,你就算想要取得好名声,那也得看看我王岑答不答应,名声是你这样一个雕虫小技就可以取得的吗? 更何况,按你奸臣的本质,可能没过几天便会原形毕露,哪会取得好名声呢? 不更加臭名昭著就不错的了。 不过还是照常的阴险,这一点一点都没有变。深深地看了一下谢纪所在的马车,对着手下的人说了一句话,便前进了。 太傅手下的人对着谢纪的人冷哼了一下就走了,可把前面的人气的。 “他们连声道谢都没说,就这样走了。” “别气,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正常正常。” 这话一出,都消气了。 只有谢纪在马车里看的惊呆了,他根本不是想要这样子的啊。 他真的是只想示弱,不想当这个奸臣啊,怎么每次都不如愿。 第九章 缓和关系 谢纪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每次想要做的事都适得其反,就比如他真的是不想当奸臣可是为什么现实总逼他当奸臣呢? 昨天他准备了那几个罪证,可是为啥那个王溪唯恐避之不及,看都不看,那不是大功一件吗? 今天他是想要退一步,可是为什么底下人一开口就歪曲他的本意呢?他不想当奸臣就那么难吗?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来了,在皇宫门口,谢纪却有点惴惴不安,昨天上朝是不由得自己,一穿越就到了朝堂上,那样是逼不得已。 而今天,确是自己主动的,谢纪傻了,他为什么要来上朝,不是脑子抽筋了还是啥的,难道是一时冲动就来上朝了。 算了,不纠结了,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大不了当一个木头人得了。 就像昨天那样,不发一言,完完全全的当一个木头人。 好困啊,谢纪想完了困意就上来了,刚才因为太过紧张就没注意到,现在他是随时都可以睡着。 昨天想了一晚上没睡觉,今天,早知道就不上朝,在家里睡一觉。 不过现在,只能撑着困意前往宣台殿。 谢纪下了马车之后,看到了在前面的王太傅,想着要不要跟他缓和关系。 为了摆脱奸臣的身份,干脆跟清官一派教好,王太傅又是士林里大家公认的清官,品德高尚不说,还喜欢直言进谏,成为众多士人的榜样。 但是有一点值得一提的事,王太傅曾经年少时与原身关系还不错,到后来二人入朝为官之后,二人就渐渐走向了对立面。 二人三观不同,水火不容,因此一旦见面都是冷场。要不就是冷嘲热讽,要不就是不发一言,是个人都可以看出他们不对付。 事实确实是那样,原身和王岑的友谊在当官之后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王岑比谢纪大十岁,学的是圣人之道。而谢纪学的确很驳杂,比较叛逆,看到古时的奸臣遗臭万年,因此跃跃欲试,便学习奸臣之术,学会了阿谀奉承,欺上瞒下,让人深恶痛绝。 按原身的话来说,便是我从不走寻常路。从记忆中的那些事可以看出来,原身还真是自负。 因此学习圣人之道的王岑就与谢纪分道扬镳,以至于现在成了对手。 不过记忆中原身年少时和王岑相处还合得来,看来权利地位真能让人着迷,官场能让昔日的好友走向了对立面,真是令人大为感叹。 王岑看到了走过来的谢纪,大为惊讶了一番,谢纪今天是什么了,会不会又搞什么诡计,这黑眼圈是有什么可利用的。 难道是又要使出苦肉计,在陛下面前诉苦,不怪王岑会往这方面想,实在是谢纪每次不寻常都是不安好心。 “丞相可真是不辞辛劳,通宵达旦,为国奉献可真谓是用心良苦,老夫佩服。” 王岑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嘲讽为了讨得陛下欢喜可真是费尽心机。 这下轮到谢纪尴尬了,他不是这意思,看来他这个奸臣当的已经深入人心,他只想缓和两者的关系。 “王太傅,我不是那意思,这次我只想与你缓和下关系。我们已经斗了那么久了,我也累了,因此打算辞官归隐。” 谢纪一副无奈地样子说道,他不想像原身那样劳累,再说了他也不懂得做好这个奸臣,打算全身而退,也不至于到最后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官场不适合他,还是宅男适合他。 这下轮到王岑差异了,这个谢纪是想要做什么,他在心里分析了谢纪说这句话的动机。 要说谁最了解谢纪,只能说是他了,谢纪这人功利心很强,不可能这样说话,但是他现在说了这句话,那么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他有什么目的,不会是转移我的视线吧! 要说满朝大臣谁都可能会辞官,唯独谢纪不能,不仅是因为我了解他不是会辞官的人,他不可能抛弃如今的权利地位,更是因为现在他不可能退,所以这,只能是阴谋。 因此王岑冷笑了一下:“丞相忙着为君分忧,自然是有点疲惫。但要说是辞官,可真是说笑了。” 王岑自然是不会相信谢纪的说辞,谢纪能辞官,母猪都能上树。 他不就是忙着阿谀奉承,讨皇帝欢心,加上贪污受贿,以至于没有时间休息吗? 他什么人他还不清楚? 谢纪没想好王岑对他的敌意那么深,原来权利真能破坏两人之间的友谊。 记忆中谢纪为了争权夺位,多次运用阴谋诡计设计陷害王岑,全然破坏两者之间的感情,以至于友谊破裂,二者分道扬镳。 现在谢纪想要与王岑和好如初,可谓是痴人说梦,难如登天。就算谢纪愿意,但王岑可被谢纪算计够了,怎么也不可能再相信谢纪。 谢纪尬笑,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怪原身,做事怎么做的那么绝,连昔日的好友都不放过,成功的将他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现在连缓和点关系都做不到,谢纪碰了一鼻子灰,看来用言语是无法让王岑相信他要和他和好如初,只能通过行动来了,改变自己的形象。 他现在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最终便是要摆脱奸臣这个身份。 现在先改变自己的形象,王岑是个出入口,他可是太傅,在清官这一派可是德高望重的,要是和他和好,那不就离目标更近一层楼了吗? 没错,就是这样,谢纪越想越觉得这个方向可行。因此谢纪嘴脸不自觉地翘起。 王岑看了谢纪在微笑的看着自己发呆,有点不自在的,他不会又想算计自己? 奸臣就是这样,天天算计。想到自己年幼时就和奸臣交好,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羞辱。 多行不义必自毙,谢纪,你这么作恶多端,早晚会自食恶果,别以为陛下现在宠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太傅,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我们一起前往大殿如何?” 这是个好机会啊,一起走就有可能缓和关系,现在早自己不要点脸才好,等自己与王岑出双入对的时候,自己这名声就会好了一大半了。 谢纪以为自己这个想法能打动王岑,但是在王岑听来,谢纪这是又一个阴谋诡计。 这次是来软的,他这是想要影响老夫的判断,并且好打探消息。 结合昨天他在朝堂上的表现,他这是想转移策略,之前来硬的不行,反而被弹劾。 但这个奸臣,居然借着弹劾的机会主动示弱,以获得陛下同情,简直就是可恶,关键是这招还挺好使,自己居然拿他没办法,要是别人被那样弹劾,不死也得退一层皮。 不过,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既然丞相这么说了,老夫也不得不给你这个面子。” 王岑淡淡地说,谢纪,你想要玩把戏我陪你玩。 谢纪一乐,本来以为还要废多大的功夫,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这个王岑难道还有对原身的一点友情吗? 要是王岑可以听到谢纪想的,肯定要骂几声,上朝的路就这么一条,你以为我想跟你走啊,对你还有友谊?做梦吧你,从你开始算计我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友谊就已经断了。 要不是我命好,早就被你算计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我现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我人生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这样一个人,更后悔的就是跟你成为朋友,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在你为入朝之前将你除掉,也算是为天下除了一个祸害。 不过在外人看来,太傅居然和丞相走到一起了,还相谈甚欢,王岑和谢纪的人纷纷诧异。往常他们两个相遇不就是各走一边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不过下人的目光谢纪可不会在意,他开始满意着自己的行为,认为只要这样,就离脱离奸臣之名不远了。 第十章 陷入沉默 因此谢纪与王岑走到了一起,并肩前往宣台殿,这时出现了一幕有意思的现象。 谢纪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嘴里抹了蜜似的,而身旁的王岑,庄严肃静,脸上并无一丝表情,更像是谢纪一副凑过来的样子,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他们二人走进宣台殿的瞬间,殿内的喧嚣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殿内大臣的目光一直盯着这两人,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出现了吃惊的表情。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许多大臣内心充满疑惑,这两人居然走到了一起,真是一件怪事。 ‘丞相想做什么,难道这个举动有什么深意?’谢纪这一边的人也不解,思来想去就只能归根于谢纪又要有什么策略?而跟王岑走在一起也是这个策略中的一环? 没错,应该便是如此,他们早应该察觉到,丞相这是要转变策略。 而另外一方看到谢纪一副笑眯眯的,而王岑一副我不认识旁边这人,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凑过来的样子。脸黑了,你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王太傅被你陷害的还不够吗?还要再祸害他,果然是奸臣,就是没安好心。 “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一道声音打断了此时怪异的气氛。 “臣等恭迎陛下。” 谢纪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通过昨天的煎熬,他今天就比较稳妥点了。相比于昨天,少了点惊慌与不知所措,通过记忆中的情景跪下,习惯成自然,虽然没有原身的自然,但还是没有太大的别扭。 不过心里在吐槽,合着我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一回到封建社会还得向恶势力低头,不过不低头不行啊,自己可不能被当成另类,说来谢纪心里还是怂。 “众卿免礼。” 皇帝秦论淡淡开口,让人听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谢纪起身,皇帝望向谢纪,有点错愕,丞相这黑眼圈也太大了吧,他昨天是经历了什么? 皇帝在心中想了一百零八种结果,还是有点好奇谢纪这是想做什么? 先把好奇心甩到一边,默然地开口:“陈尚和,昨日的事可有查明?” 陈尚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臣已查明,此事与丞相并无干系。” 此话一出,众人早就预料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心中有气,凭什么谢纪可以将这些罪名一笔带过,就凭陛下喜欢吗?凭陛下的宠幸就能任意妄为吗? 谢纪也诧异不已居然就这么揭过去了,不追究了,原身做了那么多贪赃枉法的事,就这样不计较了? 原来这就是官官相护,徇私舞弊啊,以前他没见识,现在可算见识到了,只要上头有人,他便不会倒台。 这便是封建社会的特色吧,只要皇帝在意哪个大臣,那个大臣无论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的损伤。 这种偏袒的行为要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谢纪绝对会觉得不公,但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谢纪只会说一句‘真香。’ 他昨天做了那么多作死的行为,现在这个太行令主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谢纪真是对他感到佩服,此人和那个王溪一样,都是人才,戏精啊! 不过二者还是有点区别的,那便是王溪比较‘怂‘的明显,这个是一本正经的‘怂’,丝毫没有看出他是在怂,而是在阐述事实。 “哦,那贪污的是何人所为?” 皇帝明知故问,一天时间,足够谢纪把这些罪证处理好了。 “回陛下,是下属的官员没有登记清楚,这才出差错,臣以查明,账本已核对清楚。” 陈尚和满嘴胡诌道,把责任推到下属身上来最合适不过了,谁叫他们倒霉呢?偏偏遇上这种事。 不过丞相反应还真快,那些账本已经弥补清楚了,不过他没有想到的事,这件事不是谢纪干的,谢纪现在还在一脸懵逼中,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别院的事?” 皇帝继续问道,就是要堵住悠悠众口才行。 “陛下,臣以查明,此事非丞相所为,为那些民众感丞相为国操劳,想尽一番心意,不过却造成误会,他们自觉有愧于丞相,因此自尽以赎罪。” 陈尚和说这句话时有点别扭,事实可不是这样的,他去的时候那些民众都被丞相的人秘密处死了,没办法,只能这样编了,谁让陛下要给谢纪脱罪呢? 这句话是个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是也只能当真,谁叫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不能违抗,也只能干瞪着眼。 不过,陈尚和,你编的可不可以再真实点,就连八岁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你编的话,谁会莫名其妙的自尽,一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借口,可不可以再随意点。 就连上面的陛下也有点诧异,还可以这样编,你能不能用点心啊,连编个故事都一大堆破绽。 谢纪也惊讶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子,古人的无耻程度大大加深了他的印象。 尤其是陈尚和那个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要不是大家都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还真会被他表面给欺骗了。 朝堂又是一片安静,陛下淡淡地开口:“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王岑看到了皇帝这么说,嘴巴动了动,不过过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口。 又看了一下谢纪,看见他一动不动的,可能他正在得意,心中又生一计。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道声音响过,惹得谢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哦,原来是个小太监,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看到太监这玩意,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看着这个小太监,好像跟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好奇心使他往那个地方一直瞧。 不过因为隔着太远又有衣服隔着,便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心中有点可惜,叹了一口气。 谢纪这是可惜了,不过那个小太监却感觉背后有点凉意,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丞相居然一直盯着他,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丞相警告自己,不然,他只是个小人物,不值得丞相关注。 小太监一直在这里瞎想,要是谢纪知道的话,就会说一句,你想多了。 回到正题,当小太监说完这句话时,许多朝臣的视线转向谢纪,谢纪被盯着发毛,他们为什么看着自己,难道是自己刚才盯着小太监的那个行为被他们发现了。 整个大殿寂静一片,显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身为户部尚书的陈简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谢纪,今天本来是他们弹劾清官那一派的,但是谢纪昨天大半夜的居然派人来警告,害的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作家的话) 他也不好自作主张,以免打乱丞相的计划,没准丞相是有什么对付那一派的想法,因此一直用余光看着谢纪。 谢纪要是知道了,他能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都没好不? 他只是不要让他们肆意诬陷他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公平正义,不能够徇私枉法,他也继承了这个有点,尽管是个宅男,生活贫穷,但不偷不抢,因此实在是不能忍受有人在背后肆意诬陷他人。 朝堂一片寂静,难得的安静,百官各有所思,有些眉头紧锁,不知道谢纪又搞什么鬼,他这两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因此不论的谢纪下面的人,还是清官那一派的人,都对这件事情不解,清官是因为不懂得谢纪在搞什么鬼,而谢纪这一方是因为丞相为什么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证据就是要当天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等到他们那一方反应过来了之后,这些证据就成了废纸一张,因此内心也很煎熬。 王岑看着情景,若有所思,突然舒展了眉头。 管你谢纪现在想做什么,我要是先把你调离朝堂,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既然昨天那一招被你躲过去了,这次我就来阳谋,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 “陛下,臣最近得知一则消息,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定夺。” 第十一章 主动请辞 王岑淡然地开口,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何事?” 皇帝诧异,丞相最近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药了,不发一言,有点反常。 不行,等下找谢纪谈一下话吧,知道一下他到底搞什么鬼? “回陛下,前段时间京城郊外有盗匪频繁出没,四处骚扰百姓,抢夺财物,杀人越货。若任由盗贼做大,必定危及国家社稷,还请陛下定夺此事。” 王岑凛然正气,中气十足地道。 盗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才说? “盗贼?既然如此,谁去处理此事?” 皇帝有点疑惑,盗贼? 王岑淡定的看了一下谢纪,又转向陛下,说:“谢纪贵为一国之相,京城治安是他的职责,此事盗贼横行,丞相又怎能置之度外呢?” 此话一出,谢纪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怎么他这是躺着也躺枪啊,为什么朝会都跟他划不开关系。记忆中的原身也没这么多的破事啊,怎么他一来就屁事特别多。 “太傅此言差矣,京城的治安归衡阳令管,盗贼自然是由他来处理,丞相事务繁多,不能分心。” 因为京城名为衡阳,而掌管京城治安的官员便称衡阳令。 陈简看见王岑又把目标转向谢纪,这次可不能让他如愿,盗贼,那么危险的事,处理好了没有益处,处理不好丞相的威信便落了一大截了。 谢纪在记忆中得知,好像是有这么一些盗贼,这些盗贼在山寨上占山为王,连官兵都收拾不了他。其实并不是官兵不是那些盗匪的对手,而是因为不值得,为了对付那么点的盗贼,兴师动众的,平白浪费了许多力气,久而久之,就任由盗贼做大了,因此在这次的事件中爆发出来。 这些盗贼能够在朝堂上说,肯定不是一般的盗贼,一般的官兵还真不够对付,而衡阳令手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队与盗匪对抗,这也难怪让盗匪逍遥法外。 与这些盗匪对抗,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还有危险,那些盗匪可是危险分子,要是拼命起来,可要损失惨重。 记忆中衡阳令郑石好像是有在朝堂上提起,不过好像被原身给压下去了,原身才不管什么盗贼,他只看是不是对自己有利。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 现在旧事重提,由王岑的口中提出,那就不得忽视了,并且,盗贼在京城晃哒,这还得了,要是连小小的盗贼都收拾不了,朝廷的颜面何在? “衡阳令,这盗贼是什么回事?你作为朝廷命官,就任由盗贼在这京城横行?” 陛下有点愠怒,盗贼,什么时候盗贼可以在皇城中嚣张了?这是不是在说他治国无方? 郑石出列立马下跪说,看向谢纪,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却被陈简眼神,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头,并没有其他什么动作,不过却让郑石背后发凉。 他这个衡阳令当着还真是憋屈,当着跟狗一样,既要符合丞相的意思,又不能得罪王岑,更不能得罪陛下,这让他两头为难,不,是三头为难。 陈简这样警告他,不该说的别乱说,要是牵扯到谢纪的话,你这个衡阳令还能不能当下去便是个未知数。 这让他怎么说,明明就是丞相压下去的,可是他可不敢得罪丞相,尽管他名声不好,可是他有丞相的身份就够了。 也只能这样了。 郑石咬咬牙,狠心下来便说:“陛下,是臣失职,让盗贼逍遥法外,还请陛下治罪。” 无论什么样,他都是有罪的,还不如这样把罪名全部拦在自己身上,起码不得罪谢纪。 “失职,你是失职,太失职了,朕把京城治安托付给你,你却给朕这样一个报答。那盗匪就在京城耀武扬威的,你却一言不发,任凭那盗匪做大,好毁了这个朝堂吗?你就这么辜负朕的信任吗?” 陛下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前所未有,他今天心情特别不顺,居然猜不出谢纪想要做什么,他不好对谢纪发怒,就冲着这个衡阳令发怒了。 任凭谁都明白这次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陛下息怒,臣不敢有此意,臣这就去解决此事,保证给陛下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郑石一直磕头,并把头磕流血了,但还是没有停下,对于他来说,现在是让陛下息怒最重要。 谢纪一脸懵逼,不痛吗? 这里真的太危险了,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变成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了,这陛下,真是喜怒无常啊,看来电视剧中说的真是有几番真实,每一次上朝都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真危险。 看来古代最危险的职业就是朝堂官员,早上可能还颇受宠爱,晚上就可能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不愧为最危险的职业。 这样想想,谢纪冷汗直流,还是早点摆脱奸臣这个名声为好。 “不用了,事已至此,朕现在可不敢再将京城治安交给你。” 陛下安静下来,淡淡开头。 随着陛下一说,郑石的脸色变差了,陛下,这是不给我机会是吗? 郑石还欲再开口,陛下又淡淡开口:“既然你无法治理好京城,那这个衡阳令也就不要当了,将郑石削官为民,好好检讨。” 郑石愣住了,他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居然一句话就从天上掉回地上,人生的起起落落真是吓死了啊。 郑石一副落魄的样子,眼神无神,不知所措。 谢纪从记忆中得知,这个郑石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凡事都用中庸之法来行事。不过这人很悲催,经常被两方为难,搞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在谢纪看来,他是满朝文武中为数不多的有自己底线的人,他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去害人害己,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但是他也不会制止其他人伤天害理,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心中想往上爬,但是却很怂,连贪污受贿都怂的不敢干,这次罢官,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难怪他失神落魄。 不过谢纪可不会帮他,毕竟他连自己的事都搞不懂,还能管别人什么事? 一个郑石的罢官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朝议还是继续,这件事情还没解决。 “陛下,衡阳令一位既已空缺,不知下位谁可受次重托?” 王岑眼睛一亮,衡阳令这个位置,他已经觊觎许久,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了。 “朕自有打算,等科举结束后再谈论此事。” 陛下淡淡的开口,他就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衡阳令一个位置。 “陛下英明。” 王岑看陛下这样子,心里微微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他本来就对衡阳令没多少打算的。现在更是绝了他的心了。 “那盗贼此事,便交给丞相,丞相,可有意见?” 陛下想,朕还治不了你,你让朕猜不透,朕就让你倒霉。 “啊……” 谢纪没想到真的是交给他,盗贼,想想要跟盗贼打交道,心情就变得不好。 处理盗贼,他不被盗贼处理了就已经算很好了。 陛下看谢纪苦恼的样子,终于舒服了,谁让他让朕猜不出最近他要做什么。 “丞相,剿匪一事交给你,可有问题?” 谢纪愣神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有问题?我有问题,我敢说吗? 我除了说没有问题,还能说些什么?他总不能说有问题吧? “并无问题。” 谢纪想自己只能这样说,有问题,也只能当没有问题处理。 为什么每次不好的事都降落到他身上,难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这么说来,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他不想当什么大任,他真的只想当咸鱼啊! 第十二章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谢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他一穿越过来屁事就一大堆。 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早上,他没有一刻是安心的。 还有剿匪,剿什么匪,他不被人剿了就谢天谢地了。 他只是个宅男,文不成武不就,只会吃喝拉撒,让他去剿匪,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还有何事要奏?” 陛下看谢纪接受了这件事便继续问道。 半晌之后,整个大殿还是一片安静,并无人说话,这种场面很少见,因为往常整个大殿便是弹劾声四起,最近便一片安静,让人有点不适应。 王岑看了谢纪一下便不再说话,心想,这次事情怎么进行的这么顺利,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为今天还要废好大的功夫才能将谢纪暂时调离,没想到今天根本不用废功夫。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他也得改变策略了,这两天谢纪有点怪异,不知道怪异在哪里,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他以往认识的那个谢纪有点不同。 没错,终于察觉到哪里怪异了,以往谢纪绝对不会这样的,不可能受到弹劾还无动于衷的,这么说来他是变了一个人,王岑被自己所想的吓了一跳。 再认真的看了一下谢纪,越来越觉得他不是真的谢纪,虽然他人辨别不出来,但是这个气质就有点不同,这个谢纪比以往那个少了一丝稳重与威严,感觉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不行,找机会再试探试探,他要理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不然他放不下心来。 “退朝。” 陛下看这个大殿上没人再说话了,便直接从座位上离开了,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下谢纪,看来,不得不找谢纪谈话一番了。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纪看陛下又看自己,每次陛下一把目光对准自己,就有点怂,不敢直视陛下,那威势实在是呛人,比学校里的老师的眼神还可怕,每次一看到老师,就低着头不敢抬起一样。 等陛下走远了,谢纪松了一口气,太可怕了,我看多上几次朝,他小心脏就受不了了,真不知道那天承受不住,然后猝死在朝堂上。 王岑走了过来,要看看这个谢纪是不是真的,还得试探一下。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谢纪就变得更加危险,他以后得更加小心行事,毕竟,一个懂得调整自己气质的人才更可怕;如果是假的,那么就…… “老夫先在此恭贺丞相出师大捷,马到成功。” 谢纪想这个王岑,为什么今天要来恭喜,是讽刺的吗?不过以往他可不是那样,不都是给自己脸色看吗?原身算计了他,他现在不可能对原身有好感? 谢纪一直想不通,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最近变得有点反常,王岑也不至于亲自来试探。 这到底还是他穿越来的锅。 不过想想,这是一个增近友谊的好办法,可能是因为王岑感受到我的善意,被我的诚意感动了,所以才来跟我说话的? 要是王岑知道谢纪心中的话,可能会给谢纪一巴掌,增进友谊,去你的友谊,我们之间还有友谊?我跟你说话,还不是你这两天变得有点怪怪的,先来试探试探。 至于友谊,除非你死了,否则不可能和好的。 “多谢多谢,我还想找太傅请教一下如何剿匪?” 谢纪这次是真心的,他真的不会剿匪,难道是要他去把那些贼匪一个一个捉拿归案吗,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做到啊。 剿匪对他来说,不就是折磨人的事吗?他真的每这个方面的本领,记忆中原身是有军队,不过也就是万人而已,就守护一个谢府就用了一千人,能动用的也就几千人而已,剿什么匪,听说那盗匪占山为王,人数已有数千之众,人数已成规模,此次剿匪不简单啊! 而且原身是精通于阴谋诡计,可不精通打战,对于处理政务这一方面是在行,但说到打战,不过就是会了点皮毛罢了。 因此,现在谢纪真的感觉做不到啊,他不被盗匪剿了就算好的了,还剿匪,这不就是注定要失败了吗? 不过,王岑好像是有接触过军事的,找他请教一下,不仅可以增强感情还可以增加剿匪成功的可能性,何乐而不为? 因此谢纪忘了方才在朝堂上是谁算计他去剿匪的事了。 王岑听了这句话脸色有点怪怪的,难道这个谢纪真的不是本人? 不过就凭这些,还不能下定结论,继续试探道:“兵者,诡道也,丞相足智多谋,又怎么会被区区贼匪吓到?若是连丞相都望而却步,那整个朝堂还有谁可以去剿匪呢?” 谢纪听到这句话有点不懂,他说这话是夸自己?还是继续讽刺自己? 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感觉有点难? “丞相,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讨论兵法之事,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 谢纪还有一脸懵逼中,王岑便继续问道。 讨论兵法?什么时候的事?记忆里好像没有讨论兵法的事情? 兵法啥的,他也不懂啊,这怎么回答啊,谢纪陷入了苦恼中,他不懂兵法,怎么知道原身跟王岑讨论了啥? 不会就不会呗,大大方方的承认就好了吧,免得等下自己尴尬。 便一脸歉意地对王岑说:“太傅,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这记忆,真差。” 谢纪一副苦恼的说,他怎么知道兵法,要是他知道兵法就不用那么担心剿匪的事了。 王岑看到谢纪这个行为,难道眼前这人是真的谢纪,不过最近怎么那么反常。 刚才他说讨论兵法的事是胡诌的,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件事,他想要试探眼前这个谢纪是真是假,现在看来,是真的可能性比较大。 要是假的,可能就会跟他聊起兵法了,可他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谢纪根本不懂兵法。 他只是个宅男,天天宅宿舍里以泡面和肥仔快乐水度日,根本就不知道兵法是什么? 王岑还是继续试探:“丞相之前曾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知丞相时至今日,可曾有过后悔?” 这句话不仅是试探,他更想知道谢纪此时的态度,这关系着以后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谢纪。 就像刚才兵法讲的一句话,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要是不先知道谢纪此时是怎么想的,还怎么抓住他的弱点,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不管谢纪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改变作风,还是为了对付自己,改变策略,现在都得重新了解他,要是连敌人都不了解,那还算计什么啊! 战胜敌人的前提便是了解敌人。 后悔?肯定后悔啊! 他要是知道他会穿越,肯定要看很多诗词歌赋,当一个伟大的诗人,可是他根本就不记得几首诗,作诗等于作死。 像里的那样,一穿越过来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根本就是在做梦,他还是原来那样,什么都没变,对诗词还是一窍不通,当诗人是不可能的。 还有有人一来就王者之气霸气侧漏,这个他怎么就没有呢? 更有的穿越者,更绝了,一来就做美食,发明很多东西,做火药啥的,可是他对着方面也是一窍不通。更别提发明了,还要打造成现代社会,这无非于痴人说梦。 就算他知道怎么做,可要是他做那些,当真不会被人当成妖孽烧死吗? 他虽然穿越的这具身体是丞相,可是是有奸臣之名的丞相,遭到万民唾弃。要是他在作死,可能就会被当成妖怪,就连皇帝也保不了他。 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奸臣什么的,真的不想当啊! 第十三章 拭目以待 不过谢纪看着王岑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自己就有点被盯着头皮发麻。 这个王岑,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自己该怎么回答王岑所提出的问题,内心煎熬中,自己只是个宅男,不会想那么深刻的问题,自己的梦想,便是只要穿暖吃饱便是,安心的当一个咸鱼,关注什么利益的问题? 正在谢纪在纠结时,突然一个小太监走来:“丞相,陛下请你去曲台一叙。” 这道声音解决了陷入纠结中的谢纪,终于不用再被王岑问那些他根本就回答不了的问题了。 “王太傅,陛下找我,我先去了,来回再叙。” 谢纪压住自己内心的欢乐,说得比往常的语气快速。 “陛下的事自然要紧。” 王岑看着谢纪淡淡的说道,看着谢纪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谢纪,还有待考证,且当他是谢纪吧。 他阅人无数,对气质这一块可是几乎没有出过差错的。 他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谢纪,外表上来说,可谓是天衣无缝,不过奇怪的是,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谢纪,刚才他有一点兴奋,虽然是不明显,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不过奇怪的是,眼前这个人的气质与之前那个谢纪有点区别,这个谢纪是怎么假冒的,假冒谢纪,这根本不可能,天下没有两个人的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就连细节也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细节看起来一模一样。 而且以那个谢纪的自负自私自利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假冒他,而且还不被发现。 因此,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个谢纪受到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也许这个解释更合理点。 王岑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穿越这一回事,这是除了身体,灵魂都换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谢纪跟着小太监前往曲台,这个曲台相当于皇宫中的御花园,不知道陛下找自己有什么事? 等等,自己摆脱了王岑,这个是有点高兴,不过陛下好像比王岑更恐怖。 陛下找自己干什么,不会是陛下知道了自己不是原来的谢纪? 谢纪带着几分激动,几分紧张和几分胆颤跟着小太监前往曲台,内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了许久,不过在谢纪看来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这么快就到了。 “丞相,陛下就在前面。” 小太监说着就退下去了,只剩下谢纪一个人在纠结。看着前方背对自己的人影,心中很是煎熬。 记忆中原身面见陛下是件常事,淡定自若,可是他确是第一次和皇帝单独相处。 要是被现代的那些朋友知道,绝对可以炫耀一番,你看,我居然和皇帝面对面谈心诶。 不过这个面对皇帝的压力可是很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就算他经常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喝茶,也没有此时感到的亚历山大。 便比如,你被校长单独叫去谈话那样子的紧张,但跟皇帝谈话可不能那么随意,他可是掌握你的生死大权的。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放松一下,深呼吸,吸气,呼气,调整下状态。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再说了原身可是很得陛下宠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怕什么,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谢纪迈着稳固的步伐向陛下走去,步伐僵硬,像是灌了铅似的,他可是学过表演的,好歹还是有点表演功底的,不过表演出来的往往不是给人看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戏,他为了保持镇定容易吗? 他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其他人,跟皇帝对话,不出所料的话,会吓得晕过去的,他还可以走路,比其他人强太多了。 皇帝秦论转过头,看向谢纪,打量了一番,说:“丞相最近是生病了吗?脸色不是很好。” 谢纪吓了一跳,陛下不会是发现他是冒牌货了吗?不行,不能自己吓自己,身体没有换,任凭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发现自己。这样想想就放松许多了。 不能慌乱,越慌乱后果就不堪设想,暗暗又深呼了口气,说:“陛下,臣无碍,多谢陛下关心。” 皇帝看了看谢纪的黑眼圈,心想,谢纪最近出了这些事,他有点累也是正常的。 因此语气放和缓一点说:“此事剿匪,丞相可有把握?” 虽然皇帝秦论轻飘飘地说,但是谢纪感到一丝不允许说不的感觉。 他好歹也是经常去老师办公室的人,怎么会不懂这是委婉一点的说法,就比如数学老师经常说,这道题你会做了吗?看似是问你,但是你敢说你不会,那你完了,你一定会被骂个狗血喷头。就是这种感觉,他可不能说没有把握,他可不能作死。 因此谢纪便硬着头皮说道:“臣必定会凯旋而归,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听了这句话才放心的点点头,看向谢纪眼神中充满了柔和。 谢纪看见陛下这样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危险啊,伴君如伴虎,喜怒无常说的便是君主了。 君主这种生物,是很危险的,必须得哄得他高兴,要是他看你不耐烦了,可不会顾及之前的感情。并且此种生物六亲不认,喜怒无常,早上能跟你笑嘻嘻的,晚上就可以送你下地狱。 这种的例子很多,就比如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还比如謇朝谇而夕替。这君主最喜欢的就是搞的神秘莫测,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知渊,昨日之事,让你受惊了,既然误会已理清,那你便安心剿匪吧。” 知渊?他叫谁? 等等,原身是字是知渊,要不是陛下说,他还差点忘了有这一回事。 受惊,确实是受惊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到了朝堂上,气压还那么低,他都不敢喘气。 好不容易撑了许久,最后居然被人弹劾,他差点就晕了,正常人遇见那种事可能就发疯了。 不过听陛下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什么误会? 原身所犯下的罪名确实是真的,陛下这么说是不想谢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让他既放心,又想他息事宁人。让他把心思都放在剿匪上,说来这也正常,毕竟这是京城,任由盗匪占山为王,陛下心里肯定是有这一根刺的。 他自然是希望谢纪不要因为为了报仇而忘了剿匪的大事。 不过皇帝此时显然是担心过度了,这个谢纪是个穿越者,报仇,他避之还来不及呢? 奸臣这个名声,他躲还来不及呢? 并且他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怎么可能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不过剿匪,他怎么剿匪,虽然现在答应的信誓旦旦,可他真没有把握啊。 不过就算没把握也只能点头,人就是这么虚伪,说真话有性命危险,还是虚伪点好,说假话还能多活一点时间。 事急从权,为了小命着想,他也知道说假话了。 “陛下,臣必定会扫除一切盗贼,还京师以安宁,让盗匪闻风丧胆,不敢再兴风作浪。” 谢纪掷地有声,他现在胆子上来了,不就是剿匪嘛,这有什么?不会可以学啊。(这章是两个时间段写的,写这一段的时候心境不一样,本来是想怂的,可是作者本人有点嗨了,有点不正经,这主角也就意气风发了,便有点沙雕。) 剿匪什么的,谁还没有第一次,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抹脖子而已,做人不要那么怂,有时要硬气一点,此时的谢纪炯炯有神,意气风发,似有凌云志。 宅男也有志气的一面,可不要小瞧了宅男。 皇帝看着谢纪画风突变,有点诧异,不过还是放心了,这样子剿匪是有把握了。 只有谢纪明白,他有把握的样子都是假的,是做给皇帝看的,不过好像骗过了皇帝,也骗过了自己。 通过刚才那一番,他怎么突然觉得他可以了,是高估自己了吗? 第十四章 孙子兵法 谢纪从皇宫中回来之后,心中充满了凌云壮志,誓要将贼匪一网打尽。 不过好困,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因此在马车之内睡着了。 “家主,相府到了。” 。。。。。。 外边的侍卫轻轻在马车外面呼喊,许久,没有回应。 “家主,相府到了。” 侍卫提高了音量,但马车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侍卫感到奇怪,将马车上的帘子掀开,看到了正在熟睡的谢纪。 大为吃惊,原来家主累的都能在马车里睡着,瞬间肃然起敬。 谢纪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惹得一般下人佩服。 等谢纪悠悠转醒之后,便已经到饭点了。 看着那满桌的玉盘珍馐却索然无味,因为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傻样就有点苦恼,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居然答应的那么肯定,一副不破贼匪终不还的模样,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他能剿匪母猪都能上树。 剿匪,怎么剿匪? “家主,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流水看到谢纪一直用筷子一粒一粒的拿起碗里的米饭吃,心不在焉,眼神空洞,便问道。 谢纪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看着流水,说:“流水,你知道京城郊外的那些盗贼吗?” 他现在连那些盗贼的具体情况都没了解,怎么剿匪? 记忆中的那些关于盗贼的印象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的,没有亲眼见过,怎么知道盗匪的弱点。 想自己可是连一小偷都没见过,一来就步入地狱模式,直面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盗贼。 “家主,你是在说那些盗贼?” 流水有点疑惑,怎么家主突然讨论起盗贼来了,以前家主不都是不屑提起的吗? 那些盗贼怎么值得家主重视了,难道是那些盗贼让家主苦恼的? “嗯。” 谢纪点点头,盗贼什么的,他是最讨厌的了,更可恶的还是杀人越货的盗贼。 “家主提那些盗贼做什么?家主以前不都是不把他们当回事吗?那些盗贼劫掠百姓,危害不浅,不过居然因为有一点点实力,便学起山大王那样占山为王,不成气候,家主不必多虑,他们自会有土崩瓦解的时候。” 流水提起那些盗贼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什么盗贼,迟早会被灭的。 在他看来,除了朝堂的事,其他的事根本不重要,盗贼,再怎么强大还是盗贼,无非就是占山为王,等哪一天被官兵围剿,自会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谢纪想,真的是那样吗?要真的是那样会闹到朝堂上去吗?直接一队官兵去就能将那些贼匪解决掉了,还至于有后续? 他想,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陛下让我去剿匪。” 谢纪看着流水一字一字地说,吐字清晰。 流水有点惊讶,陛下让家主去剿匪,剿匪那种破事还用得着家主吗? 不应该啊,家主可是丞相,一国之相,居然去做剿匪那样有危险的事情,要是家主有什么损失,那可是危及国家社稷的啊。 “家主,陛下怎么能让家主您去剿匪?您那么尊贵的身体,要是有什么意外,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的啊。要不家主去跟陛下说说,换个人去剿匪吧。” 流水急了,虽然在他看来那些盗匪不成气候,但是还是不能让谢纪冒一点点风险。贼匪这么危险的东西,家主可一点都沾染不得。 谢纪却感受到了流水对自己的关心,便说:“盗匪而已,会有什么意外?” 谢纪镇定地对流水说,脸上充满了自信,他可不能未战先退,自信点,不能让人小瞧。 流水还想说,那剿匪真的是太危险了:“家主,这……” “不用多言,我意已决,你跟他们说,明天去郊外,让他们准备一下。” 谢纪一言堵住了流水还要继续说的话,事情已经至此了,容不得他退却。 要是他剿匪成功了,可能就不会再冠以奸臣之名了吧。 为了不当奸臣,他豁出去了,剿匪什么的,能难得倒他吗? “家主,会不会太快了点?” 这来得太突然了吧,今天去朝会一趟,怎么明天就要去剿匪了,这还没准备呢? “快刀斩乱麻。” 谢纪说,他还不是现在充满壮志,要是过了几天,他的心也就冷下来了。 在现代便是那样,每次都是坚持前两三天,后面都是随便的了。 看他写就是,头三天充满激情,我要日万,后面,便成了又是不想码字的一天。 因此这个雄心壮志坚持不了多久,没过几天又是咸鱼一条,还是尽快为好,别让时间磨去了他的热情。 “流水这就去吩咐,家主,明天就让流水随你去吧,好照顾你。” “你去做什么?那是盗匪,不是其他的小偷,要是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谢纪立马反驳,他自己去就行了,那些盗匪既然能在朝堂上说的话应该没那么简单,流水还是不要去了,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家主,流水的命是家主救的,要是家主有什么意外,流水也不活了,流水已经离不开家主了。” 流水听到谢纪不让他去,立马急了,要是他不在家主身边的话,他不放心,那些下人,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家主,可能连家主喜欢喝什么茶都不知道。 谢纪有点感动,原身啊,你的运气真好,有如此忠心的下人还真是你的幸运。 因此谢纪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他跟随了。 流水看到谢纪同意了,整个人立马心花怒放。 谢纪摇摇头,明天,就要去剿匪了,想想,有点激动,没想到自己这个宅男也有去剿匪的一天。就这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他一直惦记这这句身体好老,还好还算是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不然他这种外貌协会的还不得第一时间吐血。 “家主,太傅派人送来这个,说这个也许对你有所帮助。”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走来,恭敬着递过来一件物品,流水接过将这件物品交给谢纪。 谢纪看了一下,脸色有点怪异,当场愣住了。 “家主,你怎么了?” 流水看见家主看了王太傅给的一本书就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到底给了什么,让家主脸色如此难看。 谢纪现在的表情有点怪异,在原身的记忆里,这是个架空世界,怎么会有这本书? 等等,再想一想,原身的这些记忆只是知道个大概,真正具体的事情,要有事情触发才行。 就比如这本书,刚才看了这本书,书名为《孙子兵法》,因此谢纪才愣住了。 不过还好,这个世界是有个姓孙的兵法大家,编写了一部兵法称为《孙子兵法》,跟另一个世界中的一样,因此才让谢纪突然愣住。 原来,历史总是这样相似,就连兵法都一样。 “无事。” 谢纪摆摆手,心想,这个王岑,送这个兵法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讽刺自己不懂兵法?还是真的想让自己剿匪成功? 不管了,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做些实质的事情? 将这本兵书翻开,第一篇便是始计篇。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谢纪开始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便放了下来,这里面在讲啥? 他怎么一点都不懂? 原身记忆中是有记忆,但是他就像看电影一样,根本就不能学以致用,一个画面有什么用? 好像没什么用? 而且就算他把这个《孙子兵法》背下来也于事无补,还不是纸上谈兵。 不过背下来了可以给自己增添点信心,给自己点心理安慰。 今天的夜色正好,谢纪正在拿着一本《孙子兵法》在月下认真翻看。 虽然谢纪什么都看不懂,但还是凭着记忆了解一些,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他,他睡着了,便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 “家主,李尚和来了。” 一个下人过来禀报,谢纪一听怎么他又来了,他是闲的没事干,就来相府溜达溜达吗? 不过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原身对这个李尚和既不疏远也不亲近。 想想自己昨天干的蠢事,心想脑子是不是坏了,居然亲自去招待他,记忆中的谢纪极为自负,除了陛下,任凭谁也不能让他弯腰。 他不仅是奸臣,也是丞相,自然是不会随意低头的。 “请他进来吧。” 谢纪淡淡开口,理清了思路,现在他是不想当奸臣,但是他也不想怂啊,尽管以前他是宅男,但这个观念得改变过来,他是丞相。 丞相能掉逼格吗?他现在怀疑自己开启了他的装逼路线。(作者精分了) 等陈尚和和王溪走进来之后,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谢纪十分中的键盘侠,装逼成风,对于如何做才有逼格的他早就学了个遍。 比如就是现在这样,泰然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安静的品茗,不发一言,寡言少语,这样自会将逼格上升一个层次。 “丞,丞相。” 陈尚和和王溪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怎么又变了一个样子,虽然跟之前的差不多,但是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样子为什么有点想让人打一顿的感觉。 之前是不怒自威,现在是有点欠揍。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吧,陈尚和揉揉眼睛,再三确定眼前这人就是谢纪。 “有什么事吗?” 谢纪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让人听了之后想去把他暴揍一顿。 但是又有碍于他的身份,只能在内心使劲吐槽。 陈尚和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用着上好的檀香木做成的盒子,将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物品。 谢纪看到了,脸色有点吃惊,要是记忆中没记错的话,那是兵符,可以调走城门外的一万甲士。 只见陈尚和开口:“这是陛下让在下交给丞相的兵符,希望丞相不负陛下所托。王溪通读兵书,擅长作战,陛下让王溪协助丞相,让丞相尽快扫除贼匪,还京师一片安宁。” 王溪站了出来,说:“丞相,请多多关照。” 谢纪看着一脸认真的王溪,全然不复昨天的怂样,心想,这变脸还真快的啊! 不过既然他擅长作战,那自己就可以轻松点了,还有那个兵符,不拿白不拿。 因此谢纪就欣然接受了陈尚和手里的兵符。 第十五章 剿匪 等谢纪接过兵符之后,陈尚和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只剩下王溪和谢纪大眼瞪小眼,谢纪差点把茶水给吐出来了,太尴尬了。 “咳咳……” 谢纪将茶水放下,看着王溪想到,他会剿匪,实在是上次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怂的画面中。 王溪以为是谢纪对自己不满,因此低下头,免得招惹他对自己的不快。 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得罪他啊。 因此便出现了两人之间保持沉默,未说一言的场景。 谢纪打破了这沉默的尴尬:“你对此次剿匪有何建议?” 王溪还以为是啥,吓了他一跳,原来是这个。 “丞相,可以因地制宜,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谢纪听了,他是不是唯物辩证法背多了,居然用一分为二的方法看问题。 谢纪有点怀疑,这个王溪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看,不过没看出来。 不过这句话不就是屁话吗? 大道理谁不懂,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谢纪显然不想跟王溪计较。 “既然如此,那便出发吧。” 反正都要去剿匪的,早去晚去都得去,还不如现在就出发。 王溪有点诧异了,丞相怎么那么急,都没讨论好,就去了。 难道是谢纪已经有了把握了? 谢纪走出了相府,看到了流水为他安排的一辆超级豪华的大马车,有点惊讶。 这到底是去剿匪还是去享乐?流水看到了谢纪立马就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家主,你看这个马车如何?家主要去剿匪,路途上的待遇自然比不得府里的,流水为家主准备了这个简陋的马车,车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有点简陋,委屈了家主,但家主不必担心,流水会尽量安排好家主的衣食住行,自不会让家主受半分委屈。” 你确定这个马车简陋? 这是此时谢纪和王溪两人共同的想法,这马车哪里简陋了,说是超级豪华也不为过,也不知道流水怎样想的,他这是去剿匪,不是去享乐,再说了,这个马车这么富贵皇华,一看就知道这是丞相的马车。 他现在的名声在民间很差,不,是超级差。 就像过街老鼠一般,人喊人打,名声臭到极致,他坐着这么招摇的马车,不是平白招仇怨吗? 这个马车,必须换掉,他现在想要洗掉奸臣的名声,得从小事做起,坐着这么豪华的马车,说他不是奸臣,谁信啊! 看了看旁边的马,心想,要不我骑马得了,骑马多威风啊,不过突然尴尬了,他,不会骑马啊! 原身倒是会骑,可是自从当了丞相以来,便再也没有骑过马了。 便吩咐流水说道:“把这辆马车放回去吧,换一辆马车,就换…” 谢纪看了看四周,看见了一辆破烂的马车,小小的,上方还布满了灰尘,看来是已经废弃许久了。 “就换那辆吧。” 谢纪指了指那辆小破车。 流水没反应过来:“家主,你,你说哪辆?” 流水看了看,没有看到符合的车。 “就是那辆小破车,就坐那辆马车去吧。” 谢纪又指了指那辆马车,这时流水仔细地看了过去,揉了揉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是下人的买货物的马车,确定? “家家…家主,你确定?那辆马车不是坐人的,是放货物的,而且已经废弃许久,还不是下人很懒,就放在那边碍眼,要不现在把那辆马车清走。” 流水有点吃惊,赶紧把那辆破车给清走,简直就是晦气,居然让家主看见了。 “不用了,就那辆车吧,那辆车很适合。” 谢纪肯定地说,就那辆吧,他一看那辆小破车就中意那辆了。 “家主,那真的,真的不是坐人的马车,还是把它拉走吧。” 流水看到谢纪就中意这辆小破车就觉得这马车真碍事,是哪个下人把它放在那边的,要是被他知道的话,肯定要给他一番教训。 “我说了就那辆,你是听不见了吗?” 这流水是好意,那马车太过于奢华了,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乱子,还是小破车好,至少不会出什么乱子。 流水看到谢纪有点生气了,面色也很为难,那个小破车,是家主坐的吗? 不过家主吩咐了,就脸色纠结的走到了那个马车旁边,叫几个人把马车清理一下,没过多久,马车看起来还算样子,不过流水还是一阵嫌弃。 就连下人都没坐过这么破的马车,家主居然要做这个破烂的马车,这要是说出去是个人都很惊讶。 而王溪便一直瞪大了双眼看了谢纪的这一番瞎操作,就连周围的士兵都目瞪口呆。 这是那个奸臣吗?奸臣居然不做那个豪华的马车,而做这辆小破车?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谢纪便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丝毫不在意外面那些人吃惊的表情,流水愣了一下,就也上了马车,毕竟他是要服侍好谢纪的,虽然这个马车够破,但只要家主不嫌弃,他也不会嫌弃。 王溪在一旁愣着,心想,这几天,丞相是不是变了,感觉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现阶段还是剿匪重要,便直接上了马,在谢纪那辆小破车后面跟随者。 马车里的谢纪觉得这个小破车就是不好坐,驾车的时候觉得好难受,硬邦邦的,他刚才是怎么了,就看中这辆小破车,那辆豪华的马车可以不做,再选一辆就好了,这辆小破车有什么好的? “家主,这是高山刚才让流水交给家主的资料,家主你看一下吧。” 谢纪看到流水从怀里拿出来一摞子资料,高山本来是要亲自交给谢纪的,可是陈尚和来了,便有所不便,便让流水转交了。 谢纪拿起了资料看了起来。 原来那些盗匪是因为没了土地的农民聚集起来的,前几年,原身为讨好皇帝欢心,便劝谏皇帝加重赋税,以万民之疾苦换的一人之欢心,收天下财产聚于宫中,供皇帝一人享乐。 但因为被御史大夫杨照劝谏,此事没有成功,谢纪又心生一计,进谗言说天下百姓是闲的没事干才造反的,只要让他们都有事情干便没有时间去做那些起义的事,要是有人趁机犯上作乱,那些便是刁民,应立即处死。 只要皇帝增加徭役,不仅能充盈国库,更能让那些百姓有事可做,不会整天想着叛乱的事,皇帝一听有道理,便按谢纪的话行事了。 因为这件事,谢纪在民间的名声愈下,奸臣之名彻底作实。而朝堂上的那些清官也视谢纪为硕鼠。而谢纪经常遭到百官弹劾也是有道理的,只不过都没有成功。 对谢纪,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这些盗贼正是因为走投无路之下被逼到山林里,占山为王,通过劫掠为生,经常骚扰官府。 而官府起初不在意,放任他做大,而当他做大的时候,已经成了气候。 这时的官府将他上报,交给陛下解决,但是却被原身给压下来了。 剿匪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原身舍不得出兵,便将他压下去了。 而压下去的后果便是如此这般,屡禁不止,只能这次解决了。 原来这些盗贼是官逼民反,不得不走上盗贼之路,这还只是京城底下,天子脚下,盗贼便如此猖狂,真不知道出了京城会如何? 而原身还真不愧奸臣之名,要是他不是在这具身体上的话。他可能要一巴掌拍死他。 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祸害黎民百姓,引得官逼民反,化为盗贼。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触目惊心,这样子,要摆脱奸臣之名,真是难上加难。 不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奸臣之名他总有一天会去除掉的。 第十六章 前往衡阳 这群盗匪在龙虎山上占山为王,霸占了龙虎山。 这个龙虎山的山大王叫吴平淮,他还有两个兄弟,吴平台和吴平安。 时常带着龙虎山的那些盗匪劫掠官府,抢夺官银。并跟官府作对。 谢纪想想,这还真麻烦,盗匪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思考了半天,军队便停下来了。 “报,回丞相,前方那座山便是龙虎山,现在应如何行事?” 一个小兵跑过来禀报。 “丞相,现在应先去县里,然后再与李耘将军会合,与他合计合计。” 王溪所说的李耘将军,便是在京城郊外的一名将军,他手下有三千甲士,而那兵符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行,先去县里头。” 谢纪看了前方的那座龙虎山说,现在这些人,不就是去找死吗? 这里采取的是郡县制,郡的长官为郡守,县的长官为县令,而京都名唤衡阳,衡阳这个地方特殊,不归于其他任何一郡,由衡阳令管理郊区的一些事务,衡阳令这个职位好也不好,好的是地位高,离皇帝较近,而不好的确是,这个官职极为危险,一不小心便人头落地。因为衡阳不像其他县一样天高皇帝远,牵扯到多方势力,容易招惹仇恨。 衡阳令,便是衡阳这个地方的县令,官职比其他县令高,相当于郡守。但是只是处理平民百姓和一些地位低微官员的案件和京城治安,要是牵扯的人多的话,就得要上报给丞相。因此这个职位实在是憋屈。(想哭,下次不写历史了,脑细胞不够用) 而这次衡阳令被罢官,由副尹暂代,以便管理衡阳的治安。衡阳令能坚持那么多年不倒,原因就在于他什么事情也没处理,只要一有事就上报,不参与任何表决,而皇帝也认同他,其他朝臣便把他当透明人。这次事情严重,陛下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将他罢官。 其实这个世界里的县令权利还是挺大的,就连管理的地盘也不小,不像后世是个七品芝麻官。 谢纪将马车上的帘子掀开,看着外边的风景,心想古代的空气还真是清新,外面真是青山绿水。 不过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周围怎么空无一人,可是那边的田野可以看出是有人在劳作的场景。怎么会没有人呢? “家主,你怎么了?” 流水看着谢纪一脸疑惑地表情,有点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样。 “这里为什么没人?” 谢纪把他的疑惑说出口,很奇怪啊,这边不应该是有很多人在这里的吗?怎么现在空无一人。 “家主,这有什么?可能是那些民众看到家主要来,便不敢打扰家主的兴致。家主的尊颜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流水自然而然地说,谢纪感到一阵无语。 这个流水,还真会想的。觉得这可能吗?要是说是被奸臣之名吓跑的还有可能,毕竟原身这个奸臣的名声是挺大的。 他说的谢纪明显不信,怎么可能自己一路走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就空荡荡的道路。 这件事绝对有古怪,到底有什么古怪的话,自己还不太清楚。 “丞相,到县里了。” 一会儿,便到了衡阳县的前方,谢纪探出头去,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人群排列着整整齐齐的站在那边。 好似是在恭候一个人的到来。 衡阳县衙面前的一些官员看着一辆小破车向衙门的方向驰来,脸色微微变。 为什么一辆小破车会走到军队的面前,这让他们颇为不解。 丞相呢?在哪里?不是说今天丞相会来郊外收拾那些盗贼吗? 衡阳县衙为何建立在郊外,而不是皇城内,其实这是有一定原因的。 郊外距离皇城中心的距离不是很远,大概两个时辰便可以到达。 现在县衙外边的官员看见有一辆小破车过来,都十分诧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辆小破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目瞪口呆。 这是谁的小破车,居然停在这里,简直是不可置信。 这时,小破车下来了一个人,他下来恭敬地等下马车里面的主人,谢纪穿着丞相朝服从小破车里面出来了。 看的那些官员诧异不已,这是丞相? 丞相居然坐这个小破车?不是他们不相信这是丞相,而是丞相坐这种马车太不符合身份了。 简直是有悖于礼仪,这个丞相到底是想干啥? 不过这些他们也只能内心吐槽罢了,真要他们说出来,他们还是不敢的。 这时他们再三确认这时丞相,再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纷纷下跪。 “下官恭迎丞相,见过王副使。” 众人异口同声,真让谢纪以为他们是不是练过,就连动作都整齐划一。 他还是头一次有了满足感,虽然这时封建糟泊,但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都起来吧。”谢纪开口说道,现在更要紧的是请剿那些匪徒,而不是看着你们在那里阿谀奉承。 “谢丞相。”为首的一人走过来说:“丞相,要不先休息一番,养精蓄锐,等调整好了再一举大破贼匪。” 谢纪想这人是谁?记忆中没有这人的印象,应该官职不会很大。 于是便问了出来:“你是?” 那人微笑地对谢纪说:“下官为衡阳副尹冯丰。” 冯丰?记忆里没有这人,而且这人的微笑很假,就像是职场上的假笑,一点真诚都没有,谢纪第一次看见他就对他感到不爽,这人是个阿谀掐媚之徒。 “行。” 谢纪说,他倒要看看这个冯丰心里在卖什么药? “哦,对了,李耘将军怎么没看见他。” 谢纪正有点疑惑,不是说有一个将军会来接应他的吗?怎么没有看到他?这让他感到很是诧异。 “丞相,下官已经通知过他了,他可能是临时有事或者是有什么不便的,所以才没来迎接丞相?” 冯丰阿谀掐媚地说,意思是再说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这时候没来可能是纯粹不想搭理丞相而已,也许他根本没有把丞相放在眼里。 王溪这时走了过来说:“丞相,要不我去找他吧。” 王溪也觉得李耘太不像话了,这里离朝堂那么近,昨天他就应该收到消息了,不应该出现这种事。 谢纪制止住王溪的行为:“无碍,剿匪也不在这一时,晚点也是无妨。” 他现在真不想惹是生非,这个奸臣的名声真的可谓臭名昭著,他不来也是应该的事,自己何必计较? 谢纪这句话一说,王溪已经没感到奇怪的了,毕竟最近几天谢纪一直不同寻常。 而其他人诧异,原来这个奸臣这么好说话,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第十七章 放火烧山 冯丰他们让谢纪走到前面,自己走在一旁,像引路人一般。 谢纪进了这个县衙,看了里面摆放的装饰,可谓是十分奢华,看了人虽然比相府差了许多,但是绝对比一般富裕之家好太多了。 “丞相,县衙简陋,还请丞相多包涵一二。” 冯丰对着谢纪笑道,谢纪感到了他的过分热情,有点不适应。 谢纪看了这装饰奢华的衙门,问道:“这县衙的装饰还真是不同一般,快赶得上我相府了。” 谢纪感觉自己就是看不顺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人蛇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只是自己恶意揣测,但是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冯丰看谢纪出言赞叹觉得自己这般布置值得,不过一会儿再深思谢纪的话,笑容逐渐消失了,再看看眼前仍然微笑的谢纪,心里发怵。 于是冯丰只是尬笑,不知道要怎么说,多说多错,干脆不说了。 “对了,龙虎山那些盗贼是如何作恶的?” 谢纪回到正题,剿匪才是关键,其他的一切都得靠边站。 “丞相,那些贼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经常来县里骚扰,抢了交给国库的赋税。” “对对对,那些贼匪与官府作对,为非作歹,频繁扰民,占山为王,意图谋反,肆意妄为,没把县衙看在眼里,还请丞相为我等主持公道。” 另外一人附和冯丰的观点。 “既然如此,为何不出兵剿匪?” 谢纪问道,要是在那些盗匪还不成气候的时候就派兵讨打,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下轮到冯丰尴尬了,剿匪,他只能对欺负欺负民众,在民众面前逞威风,说到让他剿匪,他避之还来不及呢。 “丞相,那些盗匪可有七八千人之众,我等不是那些盗贼的对手啊!” “对啊,那些盗匪个个手持刀枪,棍棒,我等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与那些人对抗?” “没错,那些盗匪天生神力,破坏力极强,这些官兵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那山大王吴平淮更是难以对付,我等招架不住啊!” “……” 讨论声四起,那些官员一个说的比一个惨,各种各样的诉苦声一直在冲击着谢纪的耳朵。 谢纪越听越不耐烦了。 “安静。”谢纪受不住了直接出言让他们安静下来。 “所以你们就放那些盗贼不管了是吧,任由他占山为王?” 谢纪反问道,这些人不应该是想办法解决那些盗贼吗?怎么现在那些盗匪愈演愈烈都是盗匪不可对抗了?我看你们就是不想收拾盗贼。 “这…丞相,不是我们不想清剿那些盗匪,而是他们的力量过于强大,就算出动整个县衙的官兵,也无济于事,还会白送人头。” “那你们怎么没上报?”谢纪皱眉,这些人明明就是在推脱责任。 “这…这…”那些官员听了谢纪这一番话,脸色有点怪异,不是你自己压下去的吗?你自己没点逼数? “丞相,这件事应由衡阳令上报。” 他们现在也不敢对谢纪表现出怨怒,只能把责任推到谢纪头上。 反正现在衡阳令已经被罢官了,有事推到他头上得了。 谢纪听到衡阳令,好像想起什么,脸色有点怪异,不过他是不会承认是自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的。 这是原身做的,不是他做的。 “既然贼匪已然做大,以后吸取教训便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贼匪清剿干净。” “你们可有剿匪的良策?” 众人一听,良策?他们连贼匪都不敢对抗,何谈良策! 众人支支吾吾,面面相觑,用眼神示意着,谁来回答? 谢纪一看这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 冯丰看见谢纪脸色有点差了,就笑着一张脸凑过来说:“丞相,下官有一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谢纪看着颇有把握的冯丰,有点狐疑,这个冯丰真有把握? 他怎么不信? “说来听听。” 谢纪说道,虽然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但是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丞相,那个吴平淮是在龙虎山上占山为王,我们只要围攻龙虎山,将他们的老巢清剿,这样他们自会束手就擒。” 冯丰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谢纪怎么觉得有点不可靠呢? 自己也不会剿匪,这下该怎么办,再看了看一旁的王溪,好像从刚才进来时就没有发过一言。 便问王溪:“王副使,你认为应如何做?” 王溪凝重了一会儿说:“可以让他们投降,要是不投,那便放火烧山。” 放火烧山?谢纪震惊地再看了一下王溪。 这个也太残忍了吧,为了剿匪,就把一整座山都烧了。 让几千人葬身火海,这可真不是人做的啊。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谢纪打心里不接受。这样子与那些刽子手无异,还算人吗? “这样吧,你去请李耘将军吧。” 要他放火烧山绝对不行,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吧。 “诺。”王溪点头到,他是觉得放火烧山是最好的办法了,一下子将那些贼匪葬身火海,不用废一兵一卒,就算那山的被烧毁了,也只需要几年便可以恢复,成本是最小的。 不过既然丞相不赞同,那便先找李耘将军。 冯丰看见王溪离开了之后便说:“丞相舟车劳顿,要不先休息一番,下官为丞相准备好了酒水,正好可以边用餐边思考对策。” 这是一个巴结丞相的好时机,聪明的他怎么能放弃呢? 谢纪想他也累了,便点点头。 冯丰看见谢纪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丞相,这是熊掌,可是下官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狩猎到的一只大黑熊,熊肉味道鲜美,尤其是这熊掌,味道不可谓不香,令人回味无穷。人都说,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可见熊掌其味道鲜美。” “还有这貔貅,貔貅的味道可是远胜于熊掌,人来世间不吃一口貔貅可谓是对不起自己。” “这是河豚,听说许多人为了吃这一口河豚肉可是连死都不怕的,前朝有个皇帝,临死前就为了平常一口河豚肉,最后却抱憾而终,最后说的一句话居然是‘朕未尝河豚滋味,死而有憾。’可见河豚其味鲜美。” “……” 谢纪就看着冯丰介绍那些美食,介绍着津津有味。 心里疑惑,怎么一个副尹居然会有这么多美食,而且看他样子还是品尝过许多次的? 难道是他家里钱多,就用来享受了? 不过谢纪对这些美食有点感到兴趣,这些美食大部分都是后世的濒危保护动物。 为啥会变成保护动物的了,谢纪有理由相信是古人将这些动物给吃没的。 这些动物都成了古人的盘中餐,难怪后世会濒危,不过看样子好好吃诶。 原身其实经常吃这些玉盘珍馐,但是只是通过记忆了解到这些美食有多么好吃,并没有亲自尝过,这样还真有点小期待。 不过自己的内心有两个小人,一个是吃他,你看那熊掌,听说极其美味,现代都吃不到的,放在古代有人送上门开,要是不吃那不就可惜了吗? 另一个声音却说,吃什么吃,那是保护动物,你居然还吃,要是把他吃没了,熊这种动物不就要灭亡的呢? 谢纪看看那十分诱人的美食,再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再看看那些美食,想着,他们已经被做成美食了,不吃他们也活不过来啊,干脆进自己的肚子里,不要浪费。 因此谢纪就从心了。 谢纪夹了一块熊掌往自己嘴里送入,还真的,味道鲜美,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就一个字,鲜。 难怪古人钟爱熊掌,并将吃熊掌当成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没有一定身份,还真吃不了熊掌。 熊掌美则美矣,但是眼前这个请自己吃熊掌的人看着还是不顺眼,他请自己吃熊掌的目的无非是因为丞相这个身份,要是换一个身份,那画面可能就不同了。 “丞相,下官此次有幸能够得见丞相的尊容,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谢纪想八辈子福气?就你,还八辈子福气? 想要巴结可不可以不要做着这么明显,就算你请我吃这顿熊掌,我还是不会让你巴结到的。 谢纪心里吐槽,反正他越看冯丰心里越不好,真像电视里的那些反派,还是无脑的反派。 贼眉鼠眼的,阿谀奉承,还有这幅刻薄尖酸的脸,如何也不能对他产生好感。 第十八章 微服私访 “副尹有心了。” 谢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说这句话搪塞他了。 “能让丞相高兴,是下官应该做的。” 冯丰听了这句话心里高兴坏了,看来他做的没白费。 不过要是知道谢纪心里如何看不惯他,他就不会怎么想了。 不一会儿,谢纪就吃饱了这顿饭了,不过全程都是谢纪一直在吃,而冯丰和其他下属官员一直在讲,谢纪只是不时地点点头。 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你们烦不烦啊,好好的吃个饭,被你们搞成辩论大赛了。 行行行,饭堵不住你们的嘴,那堵住我的嘴总行了吧。 你们说你们的,而我吃我的? 而其他下属官员以为丞相对他们的印象不错,所以才时不时的点点头,因此说的更得劲了。 “丞相。”王溪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这突兀的一声使得所有人将头转过去。 “怎么了,李耘将军呢?” 谢纪问了问,怎么只见到王溪。 “李将军说他不能擅离职守,要丞相亲自去叫他。” 王溪说完这句话,餐桌上立马炸开了锅。 “丞相,李耘他根本就不把丞相放在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 “丞相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李耘无视丞相就是无视陛下,这按罪当诛。” “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无视丞相,不仅居功自傲,以下犯上,拒绝丞相的召见,要是耽误了剿匪的大计他可是天大的罪人。” “……” 他们早就看李耘不爽了,傲慢至极,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他得罪的可是丞相,丞相最是睚眦必报的,他肯定活不了。 谢纪想想说了句:“没事,到时候我去见他吧。” 周围的官员看见谢纪听了这句话,居然还是心平气和,没有大发雷霆,纷纷不解。 “丞相,那匹夫居然无视丞相,这可是天大的罪过,丞相可不能饶了他。” “对啊,他就是一小小的小将军,他来拜见丞相就是他的福分,他居然还敢不来。丞相怎么能屈尊降贵去见他呢?” 谢纪无语,他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需要这样激动吗? 再说现在的关键是剿匪,他可不会剿匪,还是找他靠谱点。 “剿匪之事为大事,要是他有剿匪大计,本相屈尊一次又何妨?” 谢纪站起来说,反对那些官员,这些人有完没完,他不就是去见一个将军,叽叽歪歪跟什么似的。 “丞相胸中自有天地,海纳百川,此次为剿匪亲自去见下属,气魄非凡,实乃我等榜样,我等佩服不已。” 冯丰看谢纪心意已决,因此来个彩虹屁。 有病,这是谢纪此时的想法,我说一句你就说上十句八句的,不是有病是什么? 谢纪只能尴尬的笑了两下。 “我倦了。” 谢纪现在不想再见到眼前这个人,便说自己累了。 “丞相,是下官招待不周,下官这就为丞相安排寝室。” 谢纪点点头,终于可以摆脱眼前这个人了。 过了一会儿,谢纪看了看冯丰为自己安排的寝室,真可谓是奢华,不是寻常人可以消费的起的。 “你们都退下吧。”谢纪实在是看不惯许多人在自己面前嗡嗡叫,而且还是不认识的人,更何况这些都是冯丰安排的。 流水等那些下人都走了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大摞银票说:“家主,这些都是那个冯丰让人塞给流水的。” 流水在说的时候还十分嫌弃,就这些银票,还想贿赂我,他什么东西没看过,还差这点钱。 不过他可是秉持着来者不拒的原则,又不是我让你贿赂我的,这是你自愿的,我也不好拒绝你的情意是吧。 之前家主跟他讲过,只要是有人来贿赂他,都让他收着,来者不拒,但是办不办事就不一定了。 谢纪看着流水那颇为嫌弃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这流水被原身养刁了。 就连这些银票都看不上,看来丞相门前七品官确实有一定的问题。 “既然是给你的,那你拿着吧。” 记忆中原身也是这么处理的,他也不想改变。 “谢家主。” 流水笑着说,虽然他看不上这些,但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真是言行不一。 谢纪感到有点烦躁,他来了这个世界也没出去玩一下,没有乔装打扮,出门去扮猪吃虎的穿越者还算成功的穿越者吗? 看许多电视剧都有好多微服私访的桥段,他觉得这个桥段不错,今天想来借鉴一下。 因此看向流水,嘴上露出了微笑,流水看到谢纪笑了,有点不妙。 家主很少会露出这种笑意,这次是怎么回事? “流水,你说外面是否好玩?” 谢纪对着流水说,记忆中原身基本就呆在几个地方,相府,马车和皇宫,很少去过其他地方,更何谈去大街上玩一圈。 “家…家主,外面再好,也比不上相府的繁华。” 流水不知道谢纪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外面真的没什么好玩的,四处萧条,脏乱一片,真的没有好玩的。 “听说外面有佳人才子,杨柳岸,晓风残月;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也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我正想去观看一番。” 谢纪说完流水就十分诧异,谁说有那些的,外界民生凋敝,百草干枯,百姓苦不堪言。 只不过这些还是不跟家主说了。家主有这些想法不知道是谁给他进的谗言,没错,流水已经怀疑谁在家主面前搬弄是非的。 而且家主所说的也太美好了吧,真有那景象吗? “家主,你是怎么得知外面有十里荷花?”流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了,大不了被谢纪家主骂一顿好了,但是还是想知道是谁在家主面前乱进谗言。 谢纪难道要告诉他是从柳永的《望海潮》中得知的。 “柳永曾做过一词,名为《望海潮》,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谢纪想反正这是架空世界,柳永什么的都没有,将他推给一个没有在这个世间出现过的人是最好不过了。 流水再想,柳永是谁,他怎么没听到这个人,原来是这个人进谗言给家主的,真是可恶,简直是误导家主。 为了误导家主,居然还专门做了一首词来,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不会是其他派系的人专门来诱惑家主沉迷于享乐的,越想越有可能,毕竟朝中精通诗词歌赋的就是那愤青。 愤青最是清高,经常怀才不遇,还动不动的写那些诉说自己报国无门的诗词。 这首词应该就是那些人写来诱惑家主的,没错,流水越来越这么认为。 “家主,你别信那个柳永所说的,他是在诓骗家主,世上哪有那么繁华的景象?” 这年头,那些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有那么繁华的景象,做梦吧。 流水想就连京城都没有那么繁荣,其他地方怎么可能繁华,再说最近天灾频繁,怎么会有那首词想的那么好。 谢纪被流水说的激起了他想去大街上看一圈的决心。 “流水,你去拿两件平民百姓穿的衣服,千万不要惹人注意。” 谢纪吩咐流水道,他现在真的想微服私访,看电视剧里面的那些桥段看的不过瘾,哪有自己亲身经历来的过瘾。 “家主,这……” 流水有点犹豫,家主这是想要干什么?不会是去外面看看吧,这千万不行,外面很危险。 “我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吧。” 谢纪说,没有微服私访的穿越者不是真正的穿越者,再说了,每次里,每次穿越者微服私访都会有所收获,因此他也想来试试。 扮猪吃虎,他最喜欢了,就喜欢那些装逼打脸的桥段。每次看到这些,毛细血管都竖起来了。 “家主,这件事情流水不干,外面有好多刁民,要是知道是家主,那后果不堪设想。家主身份尊贵,不得有半点闪失,就算是家主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夏考虑,要是家主出了意外,那整个朝堂都要出乱子。” 流水摇摇头,这件事情打死他也不干,家主的安危大于一切,看来那个柳永真是害人,没事写这些诗词做什么?忽悠着家主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谢纪脸色有点难看,自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还不让自己扮猪吃虎,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有趣的呢?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出去观察人间百态,看遍世间冷暖。 “有暗卫暗中保护,我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是不幸身亡,那也是天命,我是命当该绝。更何况,我身为一国之相,又怎能不去了解百姓疾苦,与民意相悖,只会自取灭亡。” 谢纪反驳道,他不去大街上转一圈怎么能对得起他这个穿越者的身份,再说他说的也有道理,不深入了解民众,急百姓之所急,需百姓之所需,又怎么能当好这个丞相呢? 奸臣什么的,他是迟早要摆脱了,奸臣这个词是谁传的,不还是人云亦云来的。 只要他在百姓中的风评好多了,这样就自然而然的摆脱奸臣这个身份了。 第十九章 官兵劫匪 流水不知道怎么反驳谢纪的观点,家主好像变了。 以前家主不是这么想的,以前家主是不会在意那些百姓的生死,现在居然会提起民意。 “好,家主,流水这就去准备。” 流水看家主还想去微服私访,只能去做了,有暗卫保护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一会儿,流水就带来两件衣服,质量比身上穿的这件差极了,不过还是不错的。 谢纪满怀期待的乐呵呵地穿上了衣服,流水看到家主今天这么开心,就活脱脱像个少年一般。 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看来家主之前是被朝政大事给累的,因此才没有露出这真心的笑意。 “走,我们出去逛一圈。” 谢纪拍了拍流水的肩膀,流水有点惊讶,家主居然这样拍了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谢纪看见流水愣在原地,便开口了。 谢纪这个样子颇为阳光,就如同在校园里的学子那样朝气蓬勃。不过谢纪在现代本来就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刚步入社会,自然阳光向上,不过却选择了往宅男的那一条不归路。 这次穿越唤起了他的青春,以及对未来的追求与向往。 “哦哦,好的。” 流水反应过来,立马点头。 “我们这是要怎么出去呢?”谢纪在思考着要怎么出去才不被人发现。 “爬墙?转狗洞?当成仆人混出去?”谢纪嘀咕道。 流水听到了谢纪的嘀咕声,大为吃惊。家主怎么能做那种事呢?怎么越来越不靠谱呢? 家主身份尊贵,爬墙就已经很失体面了,还装狗洞,更别提当成仆人了,不行,绝对不行。 家主可是丞相,要是被发现居然做这种事情,以后要怎么立足于朝堂之上呢? “家,家主,要不我们还是不出去了吧!” 流水建议到,外面有什么吸引家主的呢?要是被人发现家主居然跑到外面去,那还得了。 “换都换好了,你叫我不出去?”谢纪才不会善罢甘休,不出门微服私访的穿越者不能称之为穿越者。 “对了,我们可以叫暗卫把我们给带出去。” 谢纪一拍脑子,自己是傻了吗,这么好用的办法放着不用,去想什么钻狗洞之类的。 不过如果钻狗洞的话,绝对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流水语塞,暗卫,暗卫的职责是传递消息,和关键时刻保护家主的,不是来用来爬墙的,不过他也没反对,毕竟这样比钻狗洞什么的体面多了。 于是乎,谢纪和流水靠着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大街上。 “家主,我们要怎么逛?” 流水想这次或许是一次不同寻常的体会,以后还可以跟高山炫耀自己跟家主一起出来游玩。 谢纪想,这次要怎么逛? 想什么想,自然是瞎逛呗,还需要想? “流水,现在在外面,你自然不能再称呼我为家主了。” “那,那称呼什么?”流水不解,那要称呼什么? “那便称呼公子吧。”谢纪心想再来一把折扇就好了,那样子摇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温和儒雅,风度翩翩。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今天他也来学学。虽然没有折扇,但也够了。 “好的,公子。”流水觉得也是,家主的身份最好不要被别人发现。 不然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被拿住把柄了,后果会很被动。 谢纪与流水走走停停逛到了闹市中,越走越荒凉,周围的一切不是谢纪想象的那样美好。 而是十分贫瘠和荒凉,几乎没有人穿的一件衣服是完整的,都是缝缝补补的。 与谢纪心里所想的一点都不同。 “家主,这里太脏乱了,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流水看到谢纪一直盯着这里一直看,还时不时地皱眉,便劝谏道。 谢纪点点头,他也无能为力,看着这些民众,他们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眼神空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这还只是京城,京城都这样,那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正当谢纪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大队官兵跑了过来,围住那些民众。 “官爷,求求您行行好,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一脸褶子,满头白发的老者,苦苦的拉扯着一位身着官兵服饰的官兵的衣摆求道,紧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看起来约七八岁的孩童。 被扯着衣摆的官兵,一脚将老者踢翻在地,调笑道:“没钱?你这米不错啊,充公。” 说完,跟在一旁的通行官兵,将老汉的货篮踹翻,翻找出藏在底下的一个布袋,粗暴地扯开一看,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 老者见状,立即跪扑在官兵白净的官靴前,绝望地哀求道:“官爷,官爷,这是小人最后的救命粮了,您拿去了,我们一家老小哪还有活路啊,求求您,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说完,扯过一旁被吓呆了的孩童,将他按跪在地上,“快,快,跟爷爷一起求求官爷,求官爷放我们一条生路。” 小小的孩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大声哭嚎起来。 那官兵被孩童尖锐的哭嚎声,吵得不耐烦,再次踢开老者,弯腰擦了擦被溅上几粒灰层的官靴,阴笑道:“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才值几个钱啊?” “求求你们,把那些米还给我们吧。”那个六旬老人还是爬到官兵面前,抓着那拿着菜的官兵不放,那是他剩下的最后的余粮啊,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住。 “放开。” 那个官兵见老人不放,狠狠地再次将他踢翻,老人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谢纪看了心中愤怒不已,很想过去把那些官兵揍翻在地。 这个官兵,还是人吗,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啊? “你们快住手,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 谢纪这一句话引得周围的官兵看过来,看见谢纪衣着体面,像是书生打扮。 “这件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快离开,不然信不信我们等会将你一同收拾。”那个官兵的头头看着谢纪说道,要不是他们看见谢纪气质非凡,细皮嫩肉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早就过去连他一起揍了。 谢纪看着他这种凶巴巴的眼神,有点反感,这就是官兵吗?看来这个世界说是特别黑暗也不为过。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百姓,并将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倒在地,这就是你们应该做的?是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不知道这样触犯了律法吗?” 谢纪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无法忍受居然有人在他面前将一老人打倒在地。 这是古代,没想到官兵这么猖狂,有这样的官兵,那这个王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律法?哈哈哈哈,你说他可笑不,居然跟我们谈律法?”一个官兵对着其他官兵说道,哈哈大笑。 “哈哈哈,确实可笑,小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居然跟我们谈律法?”另外一个官兵质问谢纪。他早就看这种人不爽了,平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还喜欢阻拦他们办公事。 要不是看着书生衣着还算是体面,他们早就过去教会他如何做人。 “你们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你不把那些米还给老人的话,并给老人道歉,赔偿医药费的话,你们会很惨。” 谢纪感觉跟他们交流不通,这是什么人才会这样对待一个苍颜华发的老人。他们的良心何在? “很惨,有多惨?有他惨吗?”那个官兵说着踢了踢那个在地上的小孩,并将脚踩到他身上。 谢纪看了眼睛都能冒出火来,这人简直是丧心病乱。 正当谢纪要到爆发的临界点时,突然有十几个头戴红巾的人突然出现,抓住那个将小孩踩在脚底的官兵,将他暴揍一顿。 那些官兵说道:“贼匪来了,我们快跑啊。” 那些官兵往县衙的方向四处逃窜,似要去搬救兵。 不过可笑的是,这些官兵加起来足足有数十个,而这些盗匪只有十几个。 未战先却,在这些官兵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等那些官兵逃走之后,红巾的一个头头,看见谢纪,还有他一旁的流水,对他底下的人说:“将他们两个抓起来。” 第二十章 我看你不爽,有问题吗 谢纪一脸懵,他说什么,将自己抓起来,他好像也没得罪他啊。 “你们干嘛抓人?我们得罪你们了吗?” 流水想这次大事不好,要是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死也不会让家主出来逛的。 不过几个头戴红巾的贼匪可不会这么想,他们一把把谢纪他们围住。 “干嘛?你们这两人与那些官兵是一伙的。”那个红巾的头头看着谢纪说。 “什么什么?我和那些孬种是一伙的?你们搞清楚好不好,我们什么时候和那些官兵是一伙的?”谢纪一口否认,那些官兵简直就是废物,也就会在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前逞逞威风,几十个人居然再十几个人面前闻风丧胆,还真的是好官兵啊! 更何况,那些官兵恃强凌弱,将人性的黑暗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看见了都想打人。 “这……”那个头头犹豫地再看了一下谢纪,看这幅样子还是不信,这幅打扮就像是那些官员的那些公子哥一样,细皮嫩肉的,显然是没有吃过什么哭的。 “你们搞错了,要是我与那些官兵是一伙的,那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跑走,而不是在这里任由你们抓捕,要是不信的话,你问问那些民众,我有没有害人。”谢纪摊开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听这些人的那些话应该是痛恨那些官兵,只要自己摆出与那些官兵不是一伙的应该就可以逃过一劫。 “你不害人,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公子哥不是应该好好的在家里享受吗?” 那人看着谢纪,这样的公子哥跑来集市做什么?显然目的不纯。 “我为什么跑来这里?那你可以问问那些官吏了?我父亲前几天刚去世,那些官吏就把我的家门踩坏,拿走我家里所有的财产,现在无家可归,只能来这里谋生计了。没想到就被你们误会成一伙的了。” 谢纪说的可真的闻者伤心,看者落泪。 流水在旁大吃一惊,这确定是家主吗?不会是被人给偷换的吧。 家主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谢纪撞了一下流水,让他跟自己一起装,要是被误会成一伙了,那自己还能回得去吗?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放在古代也是正确的。 流水明白了谢纪的意思,便卖力的哭喊道:“公子所言正是如此,那些官员,那些官员欺负我们公子无人可依,肆意抢夺我们家的家产。我们被逼无奈,只能来这里谋生了。” “公子命苦啊,现在家里只剩下公子一人,要是公子再有什么事?那那……” 流水越说越伤心,连眼泪都掉出来了,谢纪看着流水,心想,居然比我还夸张。 “他,他的命还真的是苦。” 一个人看不下去了,听了谢纪的遭遇,突然有点同情他了。 “那你以后该怎么生活?” 那个头头说道,这个样子,好像也不是作恶的人,恶人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有点相信谢纪所说的。 “我可以种田,可以当苦力,可以开店,再不济也可以去当下人,哪里不是生活,我现在哪里会奢求那么多?” 谢纪苦笑道,他这是被人同情了吗?要是其他人知道他这个样子,估计会大开眼界。 流水听了这句话,惊讶地看了看谢纪,这确定是所家主说的话? 再看了看谢纪一副认真的表情,说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原来家主现在是到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程度。演技高超,果然,还是家主会演。 “你说你们也是被官官府所害而流落至此,你有什么一技之长?” 红巾头头继续问道,他现在是相信了谢纪确实不是和那些官员是一伙的了,因为达官贵人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不过他们可就想错了,论不要脸,谢纪可是一流的,谎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谢纪被问倒了,一技之长,他有什么一技之长,他只会写写扑街而已。 问题是他扑街也就算了,他不仅扑街,还不思悔改,整天想着太监,看,他已经太监了好几本了。 而且写还不想查资料的,不会就乱编,只要不毒死读者就算不错的了。 所以,这算一技之长吗? “对的,可不就是因为官府,我这才沦落至此的,我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谢纪想着既然贼匪痛恨官府,那他就说官府的坏话。 “一技之长的话,我会识字,说话本。”谢纪想着这是个封建社会,识字率很低,能识字的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写不就是相当于古代的话本吗? 想想,我真聪明,居然可以这样。 “你是读书人?”红巾的那个头头问,读书人可是很了不起诶,想着可以把他带回去做军师,他跟官府有仇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不能做军师,那也可以当教书先生啊,能识字就好。山上的那些人识字的不多。 谢纪点头,他可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怎么也算读书人吧,这话可不是骗人的吧。 “既然你是读书人,而且你又与官府有仇,不妨加入我龙虎山,一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红巾首领说道,邀请谢纪加入贼匪的队伍。 “你们,龙虎山?不就是那贼匪…”谢纪突然想到什么,龙虎山,不就是他要剿的贼匪吗? 流水在后面听了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们居然一出门就遇上了贼匪,而且还邀请家主加入贼匪,要是他们知道家主是当朝丞相,并且是专门代表朝廷改剿匪的,不知道你们会作何感想? “贼匪?什么贼匪?那都是那些狗官传的,那些狗官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把我们传成杀人不眨眼的贼匪。简直是可恨,更别提这次居然是派那个奸臣来,要是那个奸臣被我们捉住的话,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扒皮抽筋,然后喂狗。” 红巾首领一提到那些官员就愤愤不平,尤其是提到那个奸臣的时候,眼睛都充满了血丝,恨不得吃他的骨,喝他的血。 可见他是多么痛恨那个奸臣啊! 谢纪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人太恐怖了,一阵冷嗖嗖地,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诶,你怎么了。”红巾头头看谢纪浑身哆嗦的样子,奇怪,今天也不冷啊!怎么会冷成这样? “没,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奸臣是?” 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我真的不是奸臣啊,他这么品行兼优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奸臣这个身份呢?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谢纪谢大奸臣了,百姓谁不痛恨他,他就是祸害天下的罪魁祸首,从没把人当人,肆意残害无辜,爪牙无数,都不给人活路啊!” “要不是他,我们至于做贼匪吗?不仅是他,所有的官员都是一丘之貉,可惜的是,不能将他的头扭下来,解恨。” “对了,兄弟?我还不知你的大名?” 谢纪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行,千万不能告诉他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奸臣,不然,死的绝对很难看。 “我叫…叫纪渊。”谢纪想着原身还有个字,便这样叫了。 “不错啊,果然是读书人的名字,就是讲究。”红巾首领拍了拍谢纪的肩膀,表示很赞赏这个名字。 “哈…哈…哈…”谢纪尬笑,不得不说,原身这名还不错。 “你们不是贼匪,不应该是烧杀抢掠吗?这么会……”谢纪想,这跟他所了解的贼匪不同,贼匪不都是要抢夺百姓的财产吗? “烧杀抢掠?肯定是那些狗官编的吧,他们既然说我们是贼匪,我们就当个贼匪给他们看。专门抢那些狗官的银两,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能杀一个狗官是一个。” “要是能把那个大奸臣杀了,我就死而无憾了。” 谢纪头有不舒服,他们怎么半句不离奸臣啊,不行,一定要摆脱奸臣这个身份。 不对,现在是想办法逃脱这些人的魔爪,要是不小心泄露身份,那他可就很惨了。 谢纪?学什么扮猪吃虎,还想英雄救美呢?你看,这就是你扮猪吃虎的代价,果然,电视剧里的桥段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现在好了吧,落到贼匪手里了,还不好脱身,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第二十一章 权宜之计 “谢纪是当朝丞相,你们杀他不容易吧!”谢纪试探着问,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怪怪的。 “不试试怎么不知道,要是这次成了,那可算是为民除害,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不是来剿匪吗?我们就从这里下文章。” 红巾首领充满自信地说,仿佛已经看到了谢纪人头落地的场景。 “那你们要怎么杀他?”谢纪继续问道,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跟盗匪讨论要怎么抓他。 而他旁边的流水还处在震惊中,这些盗匪,着实可恶,居然在家主面前讨论着怎么杀家主。家主是不会饶过你们的,等着吧,等我们摆脱了你们,绝对会让你自己人头落地的。 跟家主作对,不自量力。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这么想?小心家主让你们灰飞烟灭。 贼匪就是贼匪,再怎么样也都是贼匪,贼匪就是要被诛杀,竟敢说家主的不是。 “杀他?当然是…不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红巾头头说道,为什么这个书生这么关心那个奸臣的事? 谢纪抬头看天,然后将脸看向红巾头头,热泪盈眶,以一种大义凛然的姿态说:“奸臣,人人得而诛之,我在意他有什么问题吗?我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也想提三尺剑,斩奸臣于乱世之中。” 红巾首领听了这番话,没错,眼前这个书生道出了他的心声。我们真是同道中人。 要是谢纪可以知道这个红巾头头把自己当成了同道中人,可能会被气笑的,去你的同道中人,我都是瞎编的,斩杀奸臣?难道要我自己把自己杀了吗? 流水看着谢纪,脸色有点怪异,家主这演得也太过了,家主,你的形象呢?你当丞相的形象呢?你怎么可以在贼匪面前这样说自己呢? 他们是贼匪啊,贼匪啊,而且还是要致家主于死地的贼匪啊,家主你现在不应该是伺机离开,然后带兵一举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以赈家主威名吗? “哈哈哈,有志气,就连文弱书生都有拿奸臣狗头的志向,这次将奸臣五马分尸也是大有把握。”红巾首领爽朗大笑,其他的红巾也哈哈大笑。 “糟了,不好了,那些狗官兵带人来包围我们了。” 一个红巾从远处跑过来,大喊道。 “什么?你说什么?那些狗官兵来了?” 红巾首领说,就凭他的认识,那些狗官兵每次都闻风而逃,怎么会带兵跑过来? “是,是,他们来了。”那个红巾小心翼翼地说。 流水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跳起来,哈哈哈,官兵终于来了,到时候看你们这些还不束手就擒。 流水心底乐开了花,快点过来,把这些胆大妄为的贼匪通通抓起来,敢说家主是奸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们有多少人?”红巾头头问道,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要是人多的话招架不住。 “大概有几百人。” 这句话一出,谢纪想几百人的话应该不是他的人,那些官兵也不是为他而来。 “几百人,我们先撤。”红巾头头说,十几人对上几百人,太悬了。 “那个老伯这么办?”一个红巾扶着那个老伯,而那个老伯在那里喘气,样子似奄奄一息。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稻儿啊。”小孩趴在那个老伯的胸口,一边哭泣一边担心着那位老伯。 “稻儿,你走,你快走,不要再管爷爷,你跟着这些大哥走,不要再回来,忘了这件事,好好活着,活着……”老伯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那个红巾,祈求他带着自己的孙儿走。 “把那个小孩带走。”红巾头头说道,他也明白这个世道生活着不容易。 老伯听了这句话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最后安静的咽气了。 谢纪看了这一出,他没有办法,不是他不帮忙,而是他无法,哎,这是他见到的第一次死亡。 原来这个世界的人命这么不值钱,就几袋大米,就能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要,我要爷爷,我要爷爷。”那个红巾把小孩抱起来,小孩一直在挣扎,他还不能接受爷爷已经逝去的现实。 那个红巾实在是无法,就只能将那个小孩打晕,要是这样吵下去,小孩和他们都得死。 “书生,一起走,要不等下官兵追来,你就得葬身于此。”红巾头头觉得谢纪也是一可怜人,他们都有相同的敌人,而且还是个读书人,要是把他带回去还能增强我龙虎山的实力。 “这,这……”谢纪想拒绝,一起走,那他不就变成了贼匪吗?想想就可笑,他是代表朝廷来剿匪的,不是来成为贼匪的一员的。 而且,这些贼匪一直再想着如何对付自己,要将自己碎尸万段,要是知道自己便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奸臣,那后果怎样,想必他也清楚。 他实在没有理由跟这些贼匪一起走,尽管现在感觉这些人还不错,至少比那些官兵好多了,但是他们始终是贼匪,是他的敌人,更是他这次所要清剿的对象。 “还犹豫什么?快走啊,要不等下就来不及了,你也知道那些官兵是怎么丧心病狂的吗?被他们捉住就是死路一条。”红巾头头直接拉着谢纪的手一起跑,不给谢纪一点反抗的机会。 流水看见家主被红巾头头拉走了,直得跟上去,心里对那个红巾头头更厌恶了。 好你个贼匪,居然敢拉家主的手,要不是现在不能暴露家主的身份,早就抽了你的皮。 而且还敢忽悠家主跟你们贼匪成为一伙,你们是有几条命啊! “贼匪在前面,快追!不要让他们跑了。”后面的官兵追上来了,看见那些贼匪就大喊道。 “对的,赶紧把那些贼匪抓住,丞相这次亲自带兵来剿匪,要是把贼匪抓住,拿到丞相面前邀功,那升官发财绝对不是问题。” 一个官兵在后面叫喊着,他一说许多官兵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不要命的追上来。 第二十二章 挡箭牌 谢纪终于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了,他不就是想学习一下电视剧中的情节,想要当一回翩翩佳公子,没准还能惩恶扬善,可惜,恶是有了,但是他没办法啊! 果然电视剧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电视剧欺我不浅。 “有种别跑,你们这些盗匪不是胆子很大吗?怎么现在居然落荒而逃了。”后面的官兵边追边喊道。 “你们以多欺少,要真是公平,就让我们回去,我们明天在城外面决斗一番。”红巾的一个人朝那些官兵大喊。 “你当我们傻啊,放你回去,不就是放虎归山吗?你们不是很嚣张吗,经常来县里骚扰,这次既然来了,我就让你插翅难逃。”一个官兵在后面继续喊道,声音很大。 “别跟他们废话,射箭。”另外一个官兵看着那些盗匪要跑出城门了,感到大事不好,再不射箭就来不及了。 射箭?谢纪听到这句话把头转了过去,此时正看见有一个官兵把箭对准他,眼睛瞪大,自己要死在此处吗? ‘啾’的一声,箭射出了,谢纪看着迎面而来的箭矢,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谢纪睁开眼睛,自己居然没事,那把箭射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啊,发什么愣啊,差点就被射中了。”红巾头头刚才在紧急之下把谢纪拉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谢纪这时有点感激眼前这个贼匪首领了,要不是他,自己刚才就得死。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流水急急忙忙的跑到谢纪身边,刚才吓死他了。 “你们竟敢朝公子射箭?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吗?要是公子有意外你们担待得起吗?还不把箭放下。”流水为谢纪感到不服,那些人眼睛是瞎了吗?居然敢把箭对准家主,你们是不是来救家主的,居然敢这样。 知不知道你们做的是死罪,谋害当朝丞相,这罪名,九族都不够斩的。 “笑话,不就是贼匪吗?要是死的话还可能把首级拿去给丞相邀功。”那个官兵说着朝流水射出了一箭,不过幸运的是那个官兵箭术不好,只是射中了流水的头发。 “你们,你们,家主正是……”流水正要把谢纪是丞相的真相脱口而出却被谢纪捂住嘴巴。 谢纪想还好没有说出口,不然死的更快,要是此时暴露了自己是丞相,不仅没有证据,会被眼前这些官兵以冒充丞相的罪名处死,就算侥幸没有被杀死,但也是凶多吉少。 更何况还有后面这群贼匪,绝对会葬身此地。 现在他明白了,眼前这些官兵是认准了他是盗匪,毕竟他是跟盗匪在一起的。跟他们理论不清,更有可能会被当成贼匪杀死。 现在能保命的是先跟着这些贼匪走,等找时机再离开,然后回到县衙。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刚才跟这些贼匪相处的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是大恶不赦之人,相比如那些官兵,残害民众,强抢财物,其恶行更甚于盗贼一层。 “走。”谢纪对着流水说,现在没办法了,时局不允许他解释他的身份,解释就是等于白白送死,还不如先走。 流水有点不敢置信,家主居然要跟贼匪离开,不应该是先解释家主的身份吗?要是被贼匪带走要是那些贼匪对家主做出什么那怎么办啊。 不怪流水,在他的印象中贼匪就是大恶不赦的象征,是不会有什么好人的,尽管刚才那些贼匪把小男孩带走也无法改变他的思想,官兵再怎么不对都是代表朝廷的,朝廷的都是正确的。 更何况他家主是丞相,丞相就应该与贼匪是水火不容,怎么可以跟贼匪走呢? 谢纪看着地上的一块大木板,直接将那块木板拿起,然后抵御迎面射来的箭矢。 看着那城门,要是出去了一切就好办多了,还好城门上没有士兵,士兵懈怠,不然只要把城门关了之后,他就真的得死在这里了。 “快出去。”谢纪说道,他是第一次直面箭的扑面而来,说真的,看到一支箭往他射来,他真的动弹不得,居然呆滞在原地,要不是那个红巾首领,自己可能真的要跟世界说再见了。 箭射的越来越多,整块木板上都被射成了刺猬,其他贼匪还有点武力,而谢纪这句身体可是丞相,自然是养尊处优的。现在拿这块木板就已经有点吃力了。不一会儿,木板就碎了,这时谢纪彻底暴露在满天的箭矢之下。 不过到城门口了,谢纪拉着流水出这个城门,此时的流水终于意识到了那些官兵根本就不是来救家主的,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家主,还把家主当成贼匪一起处置了。 “家主,小心。”流水看到一支箭快要射中谢纪的胸口了,就跑过去为谢纪挡了一箭,箭射中了流水的屁股。 谢纪张大嘴巴,第二支箭接肘而来,心想这次真的要死了。 不过正当箭要射中谢纪时,另一只箭从远处射来,将这只要射到谢纪的箭给折断。 谢纪看见箭被折断了,就直接扯着受伤的流水往城门旁边而去,粗大的城门挡住了那扑面而来的箭矢。 那些盗匪在出来的时候将城门给合上,彻底安全了,不过还是得赶紧离开,不然等那些官兵爬山城门时就完了。 “我去,又让那些贼匪逃掉了,要是将那些贼匪拿下,还能在丞相面前邀功一把,现在到头的功劳没了。”官兵首领看到城门彻底合上了,就骂骂咧咧地说。 “百夫长,这次我们将贼匪击退,让他们落荒而逃,不敢再侵犯我县衙,这不是立了大功嘛,往常都是贼匪来骚扰我们,我们是处于被动的地位,这次我们可是处于主动。”一个官兵对着百夫长说。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哦。”百夫长点点头,这次他们可是有功劳的啊,你看哪次我们不是被贼匪牵着鼻子走,这次我们可是大展雄风,让贼匪闻风而逃,不就是立了大功嘛。 不过百夫长有没有想过,贼匪一共只有十几人,你数百人人还让十几个人逃了,难道不是无能的表现吗?居然没有好好反省,还反倒觉得自己有功。 谢纪正在城外,看着流水,这个流水真傻,居然为自己挡了一箭。 “我背你吧。”谢纪看流水走路不便,便出口道,这流水是为了自己才中了一箭。 “家…公,公子,不用,流水还能走。”流水听到谢纪要背他便立马拒绝,家主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让家主背他,这是万万不可的。 尽管家主要背他,那也是万万不可的,不能忘了尊卑。尽管家主待他不像下人,但是他也不能忘了分寸。 “你别逞强了,你这样根本就走不了。”谢纪不给流水反驳的机会,直接把流水背到身上,要不是流水为他阻挡一箭,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更何况,他现在最信赖的就只有流水了,自己背流水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说了,这次是自己非要出来甩帅的,还让流水跟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 “公子,你对流水真好,流水太感动了,呜呜呜~”流水看到谢纪非要背他,瞬间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别哭,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谢纪无奈地笑道,流水已经二十几岁了,不过每次都表现的像个未经成长的少年一样。 流水破涕而笑,家主对他也太好了,他决定了,下辈子也要做牛做马伺候家主。 “你们真是主仆情深。”红巾首领看见这一幕说道,要是其他人,可能会嫌弃下人给他拖后腿,将下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看谢纪这行动,就明白谢纪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次打消了他对谢纪的怀疑。起初还怀疑是朝廷派出来做间谍的,不过这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他心中认为,官员就是自私自利的,是不会像谢纪这样对一个下人这么关怀备至的,都是呼来喝去的。 “哪里有可以疗伤的地方吗?”谢纪问道,他现在要把流水身上的箭拔出来,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不敢乱动,就想找个一个医师给流水清理一下伤口。 “龙虎山。”红巾首领笑道,他现在看谢纪看着还算不错,自然是带他回龙虎山了。 ‘龙虎山。’谢纪心中念到,果然是要去龙虎山,罢了,现在先给流水疗伤要紧,等到时候再离开。 至于剿匪的事,要是凭自己的能力,让这些贼匪投降于官府,那样自己也不用剿匪了,更不会有伤亡。而且要是成功的话,自己应该就可以摆脱奸臣这个骂名了。 因此谢纪就跟着龙虎山的首领走了,自己现在也回不去。 “对了,这位大哥,请问你高姓大名?”谢纪问道,这个看起来还算正义的贼匪,自己还不知道他怎么称呼?要是贼匪真像今天这个样子,自己真不用费尽心机剿匪了。 “大名不敢当,我叫吴平台,龙虎山老二,你称我吴二哥就可以了。” 第二十三章 愚蠢之人 吴平台?吴平台,是龙虎山三大贼之一。 谢纪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看的资料,没想到自己一碰面遇上的山贼居然会是龙虎山的老二。 我的天?你还要不要再关照我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的掩盖自己的身份,只要不让他们发现自己是那个受人唾弃的大奸臣,应该就没事吧。 “吴二哥好,我看吴二哥也不是坏人,吴二哥怎么当起了贼匪来了?”谢纪不解,他们怎么好好的日子不去过,非要与官兵作对。 “坏人?好人?谁是坏人,谁是好人?还不都是凭那些狗官的一口嘴吗?”吴平台听见谢纪的这番话立马暴躁了,该死的狗官,不仅烧杀抢掠,相比于我们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贼匪。 “狗官?不能以偏概全吧,整个朝堂应该还是有好官的吧。”谢纪嘀咕道,狗官?这个称呼,还真是,真是讽刺。 “当官的能是什么好人?要是好人也就不会去当官了,好人都被害的没有了,你觉得能当官的手里有几人是干净的。” “你就看看那个当朝丞相,大奸臣,他手里有多少人命你知道吗?他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根本就不把人当人,丞相是这样,你觉得其他人会有比丞相还好的?” 吴平台立即骂道,丞相,要是落在他手里,他会让他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谢纪又起了鸡皮疙瘩,不过他无法反对,原身还真是这样,无情无义,不把百姓的命当命。 贪赃枉法,阿谀掐媚,陷害忠良,结党营私,确实可以当十恶不赦这个罪名。 不过他决定要改了,奸臣这个名声是一定要去掉的,他真的不想当奸臣啊。 流水听到这句话为谢纪感到不平,家主是好人,才不是什么奸臣,什么狗官,都是那些人在陷害家主。 什么都是其他人的错才不是家主的错,刚才对这个盗匪的好感又消失殆尽了。 谢纪叹了一口气,这人命他是还不清了,逝者已矣! “你叹什么气?”吴平台看见谢纪在感慨,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不平凡。 好似不像是家被官兵给弄的家破人亡,更像是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感慨,没有悲伤,没有绝望。这有点不正常。 “我叹是因为谢纪身为一朝丞相,居然不尽忠职守,为民谋利,反而以丞相之名,胡作非为,祸国殃民,真是枉为丞相!” 谢纪叹道,原身真是愧对于天下的黎民百姓,不思为国尽忠,反而争权夺利,这不是一个丞相该有的样子。 “要是他能有你这般觉悟就好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那些官员个个损人利己,不为害一方就已经算是很好的,还指望他们会为民谋利,别想多了,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吴平台看着谢纪说,这个书生还真是天真,居然还指望那些官员,要是他们可靠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 那些大官,怎么可能会明白百姓的苦楚呢?他们还巴不得百姓过的越来越苦,他们便是以此为乐的。 流水听了谢纪这一番自嘲,家主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本来就不是家主的错,家主身份尊贵,还需要和那些平民一般计较?说家主陷害忠良,那是那些所谓的忠良逼得,要不是他们天天与家主作对,家主会费尽心思陷害他们吗? 说家主不尽忠职守,你们是没看到家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家主这么劳累是为啥呢,你们可有看过家主天天寻欢作乐吗?看其他官员天天莺歌燕舞,而家主却天天与朝廷大事作伴,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你们却说家主不尽忠职守,你们还真是冤枉了家主。 说家主祸国殃民,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家主是丞相,还不能有点奢华的,说家主贪赃枉法,徇私舞弊,那是那些官员自己巴结家主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不对吗? 说家主阿谀掐媚,欺上瞒下,这更是笑话,分明是你们嫉妒家主能讨皇帝的欢心,你们行吗?而且家主什么时候欺上瞒下了,家主明明就是站在陛下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分明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像家主这样的大忠臣,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前方到了。”吴平台看着前方那座高山说道,这就是他安营扎寨的地方。 其实这座山本来不叫龙虎山的,只是被他们三兄弟占领了之后,才改名为龙虎山,为的是让官兵闻风丧胆,他们这些兄弟,个个为龙为虎。 谢纪看着这座山,看着山脚下的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虽然字的卖相不好,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三个大字便是‘龙虎山’。 这让谢纪很是犹豫,要不要上去,他现在的身份是丞相,要说县衙发现他人不在了,不知道情景会是怎样?要说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堂堂一丞相居然会在龙虎山上,不知有是要作何感想? 不过,谢纪看着背上那受伤的流水,还是毅然踏上了龙虎山,他现在只能先上山,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的。 他明白,这次龙虎山被官兵剿灭是迟早的事,因为上次在陛下的语气中得知,贼匪是必须要剿匪的,但是他现在有点不想将这些贼匪剿灭的,尽管他们是落草为寇,但是是官逼民反,天不给活路,不得不反啊! 他也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自然明白许多王朝到了末年,农民起义频繁。秦朝后期,前有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后有刘邦项羽取而代之。东汉末年,黄巾起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夏王朝此时还算稳固,但要是坐等农民起义,不平息民愤,迟早会走向末路。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尽管如此,但是谢纪很有理由相信,要是朝廷决心要剿匪,这些贼匪是不可能有活路的,只是不想在贼匪这边耗费太多的兵力。 谢纪想,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贼匪招安的话也是一件好事,但是要改变这些贼匪对朝廷的看法,何其艰难,要是他穿越的不是丞相,而是贼匪,可能也不想归附于朝廷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纪背着流水一步一步地上山,尽管汗流浃背,但是他别无怨言,这是他应该做的。 “家主,你放流水下来,流水自己可以走。”流水看见谢纪吃力的样子说道,家主什么时候有这么苦过,还是因为自己而吃苦,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还让家主背自己。 “你别乱动,你是想让我更吃力吗?”谢纪见流水要挣扎着下来,骂道。 叫你别动,你动什么啊,我都说了背你就是背你,你想让我食言吗?你知不知道你越乱动我越是累吗? 要不是原身的身体素质实在不错,估计他现在就得累塌下了。 流水被谢纪呵斥了一下就没乱动,他明白家主是很倔强的,一旦做定了决定是四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谢纪后面背着流水,无法分心去看龙虎山上的风光,就是跟着吴平台,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走。谢纪他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感觉这么累过,这次真的累。 不知过了许久,终于到了。 “二大王,你回来了,他们是?”一个贼匪看了看谢纪,还有谢纪背上的流水。 不解,看这衣着打扮,显然不是贫苦人家的,不过,他们这么会来,难道是二大王抓回来的俘虏。 “他叫纪渊,以后也是我们兄弟了,他父亲刚去世不久,家产便被那些狗官给夺了,现在无处可去,好歹是个书生,也识的字,以后就让他教山里的兄弟识字。” 吴平台可不能让这山里的弟兄误会了谢纪,这个谢纪虽然不是穷苦人家出身,但与官府是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还识的字,应该是不错的教书先生。 谢纪听了这番话想,教书先生?这落差,还真是大。 他也不会教书育人啊,要是真在这教书那他的丞相就当不回去了。 说来,他还是有一丢丢在意权势的。 只不过不想当奸臣啊! 第二十四章 画像 “纪兄弟好,别伤心,等我们有朝一日踏平那县衙,活捉了那狗官,给纪兄弟出气。”那贼匪一看谢纪也是官府的受害者,立马改变了对谢纪的态度。 只要是官府的对立面,都是他的好友,尤其还是被官府祸害的无家可归的这种。 “这位兄弟好。”谢纪也跟他点头一下,虽然他说的话谢纪有点感到别扭,但还是一片好心,自己也心领了,怪只怪自己编出这样的谎言。 “纪兄弟,我让那些兄弟给你安排一下住所,并找一个医师给你这位兄弟疗一下伤。”吴平台对着谢纪说,这是他今天收获的一个人才,山里面的能识字的并不多,要是能够教会其他弟兄们识字,那他们山寨的实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谢纪点点头,还是流水的伤口要紧。 至于那小孩,刚才来的时候已经让人把他安置了。 ……另一边,县衙…… “副尹,不好了,丞相,丞相不见了。”一个下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冯丰面前禀告。 “什么事那么慌张?等等,你说什么?丞相,丞相不见了。”冯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丞相怎么会不见了呢?刚才还好好的跟他们一起用餐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对,对,丞相不见了。”下人低下头,怕会牵连到自己。 “什么,不见了。”其他的属官也听到了这句话,纷纷不敢置信,丞相,丞相居然不见了。 “走,去看看。”冯丰吓得立马站起来,赶往谢纪居住的所在地,其他人纷纷跟着。 进去了谢纪暂时安寝的地方,找了许久,确实没有发现谢纪的存在。 “你们是怎么搞得?丞相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了。”冯丰想,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要是丞相在他的县衙里不见了,他可怎么交代啊。 可能他脑袋还不够砍的,要是丞相出现什么意外,他就是将整条人命赔进去也不够啊。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副尹饶命,小的也不知道丞相会突然不见了。”下人们纷纷跪下磕头饶命。 “饶命,我饶你们的命,谁来饶我的命啊,丞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办啊。”冯丰急的跳起来,丞相到底在哪里啊,这下他真的完了。 “副尹,现在是要将丞相找到才是正经事啊。急着没有用啊!” 一个属官提醒道,丞相没了,他也紧张,要是丞相真没了,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对对对对,赶紧找到丞相才是至关重要的。”冯丰立马反应过来,现在把丞相找到才行,不能自乱阵脚,“来人,快来人。” “副尹,有何吩咐。”一些官兵涌进来。 “你们快去全县搜索,务必要把丞相给我找到,赶紧的啊,快去,快去。”冯丰急着说道,他现在可是很急,要是真找不到丞相,那他真的就完了。 官兵互相对视了一下,丞相不见了? “你们怎么还不去?”冯丰看到这些官兵居然还不动,这是要急死他吗? “这,副使,丞相长怎么样?”那些官兵有点疑惑地问道,没有样子,他们怎么找? 冯丰听了这番话,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只是见过一面,也没看的很清楚,只知道是形貌昳丽,威风凛凛,气质非凡,其他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看了其他属官,一个人自告奋勇说:“我去画一下。” “快,快点。”冯丰紧张着说,现在他心里很紧张。 “副尹,现在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你想想,要是有人知道了丞相丢了,那不就给他们谋害丞相的机会吗?而且这件事传到陛下那边,那我们,我们都得陪葬啊!”一个属官说,真要传开了,他们真的会完蛋的。 “那…那……”冯丰说,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不查吧。这件事迟早会传开的。 “我们没说不查,只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查,但可以暗中查。我们可以说找一个囚犯,让官兵搜查,只要把那个囚犯安然无恙地带回来,那不就行了。” 冯丰想这个是什么搜主意啊,把丞相当囚犯,亏他想的出来,要是到时候丞相秋后算账该怎么办?而且,把丞相的样子当成囚犯贴在城墙上告示,那更会传开,而且这县衙里,还有好多丞相的军队,他们可是认识丞相的,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得劈了他。 “副尹,没说要将丞相的样貌公之于众,只要让我们手下的人知道,但要以防万一,说成是囚犯稳妥点,让他们知道他们要找的是这个人,并且要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就行了,要赶在被丞相的人发现之前做这件事,不然我们都得完了。” 冯丰一想也是,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的,只能暗中进行,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既然这样,这件事你来一手操作。”冯丰说,他现在真的很想哭,为什么他这么倒霉,会让丞相在县衙里面不见了。 “副尹,丞相呢?今天我要找丞相去邀功去。”百夫长率着他手下的官员回到了县衙。 冯丰心一跳,我哪知道丞相在哪?你怎么这个时候提起丞相,对了,我可以让他帮忙。 “杨百夫长,你帮我找一个人,如何?”冯丰立马笑嘻嘻地对杨进说,他手下的人多,找他是没错了。 杨进狐疑,这个冯丰找自己干嘛,他现在要去找丞相邀功去,好不容易把贼匪打跑,不邀功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我要先见丞相。”杨进才不帮忙,这个冯丰,以前不是瞧不起自己吗,这次有求于自己,没门。 “丞相是你这个武夫能见的吗?你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还想见丞相,做梦吧你,丞相尽管现在屈尊在县衙里,也不是你能见的?”冯丰立马黑脸,你个武夫,要不是现在需要你帮忙,我还会笑着跟你说话吗? “好你个冯丰,我找丞相邀功,你是不是看不惯我。”杨进怒气直飚,他现在正要去找丞相邀功去,这个该死的冯丰居然不让。 “你立了什么功?”冯丰有点狐疑,这个杨进能立什么功,除了喝花酒啥都不会,还立功? “你懂什么?今天我把那些贼匪打的那叫精彩,他们都落荒而逃,差点就能将他们的首级割下给丞相邀功。”杨进看着冯丰不屑道,等我的升官之后,看你还敢说我的个武夫,我就等着你对我点头哈腰的。 “就你,我现在手里有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冯丰说道,这次我可把这个机会白白送你了。 “什么机会?”这个冯丰会安好心,他第一个不信。 “你帮我找一个人。”冯丰说,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找到丞相,要是找不到他就完了,眼前这个武夫正是找到丞相的关键人选。 “找什么人,找人能立什么功?”杨进明显不信,找人,笑话,这个冯丰不是随便找一个理由忽悠自己,然后功劳他全占了不成。 “不是我要找人,是丞相要找人,有一个人得罪了丞相,丞相要将他捉拿归案,丞相说了,这个人不能让他有丝毫损伤,他要亲自收拾他,现在我把这个功劳让给你,你要不要?”冯丰利诱道,要是可以借杨进之手把丞相找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人?”杨进想什么人会让丞相下这样的命令? “副尹,画好了。”这时一个人将一幅画递给冯丰。 冯丰看了这幅画,还真像啊,将他给杨进:“便是此人。” 杨进一看,这不就是今天那个落荒而逃的贼匪吗?没想到就是这个贼匪得罪了丞相,还真可恶,要是自己刚才把他射死就能把他的首级拿给丞相邀功了,这样子自己当上千夫长就是轻而易得的事,没准还能更上一级。 第二十五章 大祸临头 “怎么,你看见他?他在哪里,快说。”冯丰看杨进的表情就是知道这个人的下落,立马问道。 “他他他……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杨进看着这个冯丰一反常态的,好似很着急的,到底是那个人做了什么,居然会让丞相下令找他。 “没,丞相在哪,不是,是丞相要找的人他在哪?”冯丰语无伦次地说,赶紧说啊,丞相到底在哪里?要是找不到了就完了。 “他,我差点就把他射杀了,可惜。”杨进叹息说,要是把他杀了那功劳可就差了,只是差一步,哎~ “什么,什么?你把他杀了,你再说一遍。”冯丰吃惊地问,丞相居然被他杀了,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 其他人也张大嘴巴,丞相,居然,居然被射杀了,他们这就完了。 “没有,被他逃走了。”杨进说,要真杀了那该多好,可惜啊可惜,居然被他逃过一劫,他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还好没有,不然我们都完了。”冯丰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他了。 “好什么好?我没有把他杀了你高兴是吧,早知道我就多射几箭,我就不信他有几条命。”杨进看到冯丰说没有就好,立马愠怒道,你这是嫉妒我能立功,现在还幸灾乐祸来着,简直就是可恶。 “他……他现在在哪?”冯丰拍了胸脯之后,用颤抖的声音问,刚才听了杨进的这一番话,可能丞相凶多吉少,居然还被眼前这个武夫差点射杀,看来他完了,完了,眼前这个人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居然还敢邀功,难道不知道自己射杀的那个人真是当朝丞相吗? “当然是跟那些龙虎山的贼匪一起走了。”难怪丞相要来剿匪,原来是贼匪里有个人得罪丞相。早知道他就把他给一箭射杀了,这样把人头送到丞相面前,丞相绝对会褒奖自己。 “贼,贼,贼匪……”冯丰感觉大事不好,丞相居然,居然被贼匪给抓了,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将丞相给救出来啊,那些贼匪要是对丞相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那就完了。 “对啊,贼匪,就差点就命中他了,不过却被一支箭给挡住了,就差点,不知道是谁,居然敢阻挡我射杀贼匪。”杨进回忆起那一幕,自己将箭对准那个贼匪,远处居然有一支箭将他的箭射中,才让那贼匪逃过一劫。 “还好,还好被阻挡住了,吓死人了。”冯丰感到庆幸,要是真的被射中了,那真的就完了。 “那…那后来呢?”冯丰说,后来怎么了。 “后来,后来就让他给逃走了啊,被其他贼匪给拉走了,对了,我虽然没有射中他,但射中了他身边的那个人,好像他还挺在意他的。”杨进笑呵呵地说,他正中了他的屁股,哈哈哈哈,这个贼匪真是活该。 “是…是这个人吗?”那个作画的人又把一张图递给杨进,上面赫然是流水的画像。 “没,没错,就是这个,我射中了他的屁股,哈哈哈,为丞相出气,我这算立下大功了吧。”杨进爽朗大笑,而其他的官员表情很是怪异。 他们纷纷感到一股绝望,这下真的完了,他射中的是丞相的人,而且丞相还在意他,丞相绝对会秋后算账的,他们完了。 “你们,怎么你们的表情怪怪的。”杨进笑到一半看到这些人表情怪异,便开口道。 “你…你知不知道你射的是什么人。”冯丰感到绝望,这下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贼匪啊。”杨进不假思索地说,不是贼匪还是谁,当然是贼匪啊,就是那些得罪丞相的人啊! “你个蠢货,那不是贼匪,是丞相,丞相啊,你居然敢把箭对准丞相,你是活腻了吗?”冯丰无可忍耐,对着杨进喊道,这下完了,真的是完了。 “丞…你说什么?丞相?”杨进这次反应过来,他,他是丞相,那,那自己岂不是,岂不是谋害丞相,他完了。 “我咋知道他是丞相啊,他也没说他是丞相,我以为他是贼匪,才…才射的。”杨进越说越小声,他不知道他是丞相啊,他咋知道丞相居然会跟贼匪在一起,还,还朝他射了一箭。 要是早知道他是丞相,他死也不会射箭。 “你个蠢货,这下可闯了大祸,大祸临头,这下该怎么办?你们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冯丰说,他现在很是绝望,以为这次是他升官发财的良机,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这良机却被这武夫给破坏了,还得摊上谋害丞相的罪名。 他现在做梦都想掐死眼前这个武夫,一点用都没有,平常被贼匪追着打不说,这次居然,居然敢对着丞相射箭。胆子真的是好大啊! “我也不知道啊。”杨进绝望地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知道还射?”冯丰继续骂道,仿佛只要骂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就能将这件事给揭过去。 “我真的不知道啊。”杨进直接坐到地板上,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真的不知道啊。 “我…”冯丰想要是杀死眼前这个杨进可以将功折罪的话他拼死也要把他杀死,他自己犯下的错,为什么要将他的命也得搭进去啊。 “副尹,副尹,别急,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将功折罪。”一位属官对着冯丰说道。 “对啊,现在还有机会,先别自乱阵脚。” “什么机会?”冯丰用充满希冀地眼神看着这位属官。 “丞相现在落在贼匪的手里,我们现在只要把丞相从贼匪手里救出,那样不就将功折罪了。”那个属官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要是把丞相从敌寇手里救出,那不仅可以将功折罪,还能升官发财。 “对啊,对啊,那要怎么救?”冯丰说,现在是要将谢纪从贼匪之中救出来才是要紧事。 “怎么救,那可是龙虎山的贼匪啊,这个可麻烦了。” 正当他们在讨论怎么营救谢纪的时候,另一边,谢纪正在看着流水的伤口被议事一步一步清理好。 “多谢医师。”谢纪对着这个医师表示感谢。 “不客气。这是药,用来外敷,一天换一次,七天之后,就好的差不多了。”医师说。 谢纪接过药,再次对医师表示感谢。 此时天已接近黄昏,整个龙虎山安定有序。 这让谢纪很是惊奇,这些贼匪,居然做事这么井井有条,这些民众一直在做着自己做的事,没有丝毫怨言,他刚才在空闲之余,看了龙虎山的一些情景,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许多民众在山上虽然还是那样的瘦骨如柴,但是至少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相比于他在县衙所看到的那些,还算是比较好的。 不过奇怪的是,龙虎山就这么大,那粮食怎么来的,水又是怎么来的? 这一切都是疑问,山里的一切都不是种地的地方,粮食的来源就很令人惊奇。 “家,公子,你好生休息,公子,这里很是简陋,真是委屈公子,流水无能,等流水好了,就去引来那些贼匪的注意力,让公子回到县衙,把这些贼匪都抓起来。还有那个敢射家主的人,家主一定要把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不然是个人都敢谋害家主,家主的威严何在?”流水对着谢纪说。 要不是那些贼匪,家主会流落在山寨这边吗?而且那些贼匪句句不离要取家主首级,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家主的命岂是你们这群贼匪能够拿的? 还有那个敢向家主射箭的那个百夫长,一定要夷三族,不,是诛九族,让那些人看看,敢朝家主射箭的下场。 第二十六章 书生气节 谢纪现在心好乱,为什么?为什么百姓在山寨里的没有怨言,而在县衙中却没有神采,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他穿越过来,穿越的还是个大奸臣?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过一宅男,可担不起丞相的责任,可是,他还是当了。 既然命运让我从一宅男成为这个王朝的一丞相,或许是有我的使命所在,就像是其他穿越者那样,命运赋予了我改变这个世界的责任,那我就接受这个责任。 毕竟他也不想看到民众流离失所,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或许他正是因为生活在和平的二十一世纪,才能明白什么是人人平等。或许他的思维方式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才能改变这个时代。 谢纪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穿越呢,只能理解为命运。他以前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却解释不了穿越这件事,因此不做评论。他不信神,但也没法证明神不存在,那就敬鬼神而远之吧! “纪兄弟,我大哥要见你。”吴平台走进来对着谢纪说。 这道声音打乱了谢纪的思绪,这座山头的山大王要见他,自己还是去见一下吧。 “等下。”谢纪对外面的吴平台说了一下。 “家主,那山大王居然要见家主,他不自己来还让家主去见他,家主,你怎么能去见一个贼匪头头呢?”流水听到这句话就开始发牢骚了,什么山大王,知道家主有多尊贵吗?居然还让家主亲自去见他,难道不知道除了陛下谁都没有资格让家主去见他的。 “流水,现在我不是丞相,也不能是丞相,只能是一个被抢夺家产的落魄书生,你听到了吗?”谢纪想这流水真是的,他们又不知道自己是丞相,要是知道了还非把我五马分尸了不可。 更何况,现在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去别人家自然不能这样,这流水是还当是在相府啊! “家主,那贼匪忒可恶了,给家主住这么差的地方,府里面的仆人都比这住得好。”流水还是有所不满。 谢纪扶额,能给你住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再说了你也知道他们是贼匪啊,居然还在他们面前摆架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命不小心留在这里了怎么办? “流水,现在我们是在贼匪窝,你说话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能暴露我是丞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谢纪语重心长地交待流水,现在说话真的要小心,这里可是贼匪的地盘,就算他们对自己不错,但也不要忘了这是贼匪窝。 “公子,流水才没有那么蠢呢?”流水他知道分寸,刚才就是发牢骚,不过这里的环境还真的是差,就怕家主不习惯。 “行,那我先走了。”谢纪说完就往外面走了。 “纪兄弟,你终于出来了。我们现在赶紧走吧。”吴平台看见谢纪出来了,便抓着他的手往他大哥方向跑去。 谢纪被拉着走,又被人拉着,这感觉真不好受。 “你慢点,我自己会走。”谢纪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体力不是很好,被人抓着跑真的是有点难受。 不一会儿,谢纪就被带到这个龙虎山的山大王吴平淮面前了,这里还有其他几位地位比较高的山贼。 “这位便是我大哥,这位是我三弟。这位是我龙虎山的军师余明,很多计策都是他出的,这位是我龙虎山的大帅铁头,他平生最讨厌那些狗官,恨不得看见一个杀一个。”吴平台为谢纪介绍这些人。 谢纪看向一个浑身透露着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气质,就跟张飞差不多,胡渣子一大堆,令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原来他就是龙虎山的山大王吴平淮,看起来还挺凶的。 谢纪乖巧地说一句:“吴大哥好。” 再看看那龙虎山的三大王,吴平安,他的气质倒有点像书生气质,相对比较温和点。但温和也只是相对的,要是有人惹恼了他,想必他也不介意露出爪牙。年龄大概也有二三十岁,便也说了一句:“吴三弟好。” 再看着那个所谓的狗头军师余明,原来就是这个人把山寨井井有条,还挺有才干的,不过,这次剿匪是势在必行,就凭这山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朝廷相抗衡。 谢纪也对他笑了笑,说声:“余军师好。” 余明朝他点头,不苟言笑。 最后再把头看向那个龙虎山的大帅,发现他的气质有点暴躁,整个人充满了火药味,一点就燃,他发现自己看向他,冷哼了一声,好像不待见自己,谢纪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保持不失礼貌的笑容,说声:“大帅好,大帅能把那些官兵打得不敢再犯龙虎山,在下真是钦佩不已。” 铁头听了这句话瞪着斗大的双眼直视谢纪,谢纪被这目光吓得将目光移开,铁头看了谢纪的怂样,嗤笑了一下:“这就是书生,只会讨好奉承,一点用都没有。” 谢纪听了这句话,有点恼怒,什么叫书生无用,无用的那些只会空谈的腐儒,可不是有那些有真材实料的文士。 便反驳道:“大帅此言差矣,殊不知书生一言,可抵百万雄兵。书生未必无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便是最大的用处。” 谢纪虽然他自己可以自嘲自己没用,但是要是他人说他没用的话他一定会回怼过去,能说自己怂的只有自己,别人敢说,一定会骂的他父母都不认识。 “呲,你这书生真是狂妄,敢在此大放厥词,要是真有本事的话,怎么连家产都会被那些狗官给夺了。”铁头继续不屑道,他平生除了那些狗官之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书生,本事没几样,就只会瞎逼逼。 谢纪被反问的语塞,他这是乱编的啊。 铁头看着谢纪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便又冷哼了一下:“看,这就是书生,什么用都没有。只能在这里混吃混喝,仗着自己识得几个字,就高人一等了,其实啥都不是。” 谢纪想,你才混吃混喝呢?要不是你家二大王邀请我来这里作客我才不来这个鬼地方呢?来这里还得受你嫌弃,是谁谁都不愿意。 他要是就此屈服就不是他了,虽然他在现代只是一个宅男,但宅男也是有尊严的,他自己养活自己,不靠偷不靠抢,活的堂堂正正的,难能受这般嫌弃。 “你可以说书生无用,我是书生没错,但你不能说我无用,要是不相信的话,那接下来便拭目以待,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用。”谢纪眼中透露出熊熊烈火,直视铁头,别人可以说他是个宅男,但不能践踏他是尊严。 由于受到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观点,他心中有一条底线,那便是尊严,尊严不可随意践踏,就像别人可以说他写的烂的一批,但不能说他这个人烂的一批,这是两回事。 “好,书生好志气,那我等就拭目以待。”吴平淮便爽朗大笑,他不介意是个书生,只要是有志气的都可以接纳。而且看这个书生也不像其他书生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听了吴平淮的这番话,铁头才不再说什么,但是看向谢纪的眼神还是不屑。 一个书生而已,能成什么大用。 不过三大王吴平安看着谢纪好像若有所思,对谢纪充满了兴趣。 谢纪顺着探究的眼光望了过去,便看见吴平安对他微笑地点了点头,谢纪还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纪兄弟,听说你的家产是被那些官员夺走了是吗?”吴平安看着谢纪突然问了出来。 谢纪愣了一下,看向吴平安,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便反问说:“不然我为何会在此地?” 意思便是说要不是我家产没了,我会无家可归?我会落草为寇?这不是平白的废话吗? “尊父以何谋生?”吴平安继续问道。 谢纪想了一会儿便说:“家父是个商人,正是因为商人卑微,才使官员有机可乘,我一介商人之子无从反抗。” 谢纪想不能说是官员,这里当官是敏感词,而哪种行业会有财产被官员惦记,只有一个,商人。 第二十七章 丞相是个懦夫 “商人?我未尝听说过纪氏商人。”吴平安继续问道。 谢纪想他不是要查户口吧,要真让他继续问下去,他还怎么掩饰身份,怎么办? “家父只不过一小商人,毫无名气,自然入不了三大王的尊耳。”谢纪淡笑道,还颇有点自嘲。 “子承父业,为何你不是商人,而是书生?”吴平安继续追问,不把谢纪问的透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是官员的奸细就不好了。 “商人?哈哈哈,要不是我父亲是个商人他便不会那么早就离我而去,商人卑鄙,任是谁都看不起,父亲拼尽所有,请了许多先生教我,为的便是不让我从商。父亲临终前,告诫我,从事何行业也不要从商,让我带着那些财产离开衡阳县,去一偏僻地方,安居乐业。” “可尽管如此,那些官员还是不放过我们,父亲生前被那些官员压迫不少,离去后也不忘将父亲所创造的家业剥削到尽。哈哈哈哈,这就是那所谓的人之父母,这就是那青天明镜,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谢纪说着说着哭了,他被自己感动哭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演戏的天分。 而在外人看来,谢纪是在痛恨那些官员以及对亡父的留恋。 吴平安听了这番话,沉思了一会儿,还想再问,不过吴平台却先说一步:“三弟,够了,纪兄弟已经很难过了,不要再问了。” 吴平台这才作罢,对着谢纪说:“抱歉,无意触及到你的伤心事。” 谢纪眼泪停住,眼睛还红红的,微微笑,用手擦了一下眼泪,说:“无事,已经过去了。” 终于没有继续问了,他的心终于放下了,看来他以后要小心这个吴平安。 要是自己说的有漏洞,可能就会被抓住把柄,要是顺藤摸瓜下去,指不定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 “对了,我们这次来是讨论如何对待此次大奸臣来的事?”余明明显很着急这点,听说是那个大奸臣亲自来讨伐他们,不得不做好准备。 “怕什么?那个奸臣只要一来,看见我们这些人也只会闻风丧胆,就像那些狗官一样。”铁头立马叫嚣道,他根本就不把那个奸臣看在眼里。 “这次来的不一样,他可是奉那个昏君的命来的。”吴平安显然有点忧心忡忡,这件事不好办啊!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这些兄弟还抵不上那个大奸臣,还有那个昏君,能任他这种大奸臣为相,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说啊,让我们这些龙虎山的兄弟直接踏平县衙得了。”铁头继续说着,只要踏平了那县衙,再把那奸臣碎尸万段,然后再朝皇宫进发,拿下那狗皇帝,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谢纪看着这个铁头说的话,差点气笑了,这个铁头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了吗?这些贼匪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人,居然说那样张狂的话,难道不知道就是原身这个大奸臣才让你们苟延残喘的吗? 要不是原身,你们早就被灭了不知道多少次,原身的记忆中,在京城的士兵就已经有数万之众了。这还只是纯军队的,而且还不算那些朝臣的私兵和那些办事的。 你们能活到现在还得感谢原身,原身就是为了讨皇帝欢心才把这件事压下去的。 要是原身不压下去的话,你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次,那个昏君派奸臣亲自来对付我们,应该要慎重行事,勿骄勿躁。”吴平安说,在他看来,这次可能会出动朝廷不少兵力,虽然不知道会出动多少,但只要让那个奸臣怕了,应该就没问题。最好还是活捉那个奸臣,用他来威胁朝廷。 “呲,那个奸臣听说天天阿谀掐媚的,看来也是个怂货,可能现在害怕的直哆嗦也说不一定呢?”铁头听到这个奸臣就一副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的表情。 “谢纪能当上丞相也是有本事的,至于那么不堪吗?”谢纪越听越听不下去了,他有这么不堪吗?原身也没那么差啊,原身只是讨皇帝喜欢而已,也不怂啊! “这证明整个朝廷就是那么不堪,那个昏君识人不清,也是做亡国之君的料。好像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没错,就是这样。这该死的朝廷,是时候该灭亡了。” 铁头说完这句话,谢纪就感到十分诧异,这人,这人的胆子好大,他是不是不该来这里。这人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太低估了朝廷的实力。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看来也是信息差给了他如此的的自信。毕竟他是丞相,自然是知道朝廷的兵力如何,而这些贼匪就不知道了,还以为跟他们相差无几。 “你们是要造反?”谢纪问道,要是他们要造反,自己得赶紧离开,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自己可千万不能与他们为伍,虽然朝廷再如何不堪,终究是正统,岂是区区贼匪可以撼动得了的。 “造反?老子就造他娘的反。”铁头立即表露出来自己的意思,毫无掩饰,然后看向一旁脸色诧异的谢纪,大笑,“书生,你是不是害怕了。” 谢纪被问道,心想自己该怎么办?他迫使自己强行冷静下来,深呼了一口气,看向山大王吴平淮,他也在看着自己,看来这贼匪窝还真不好进。 再看看其他人,吴平安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而吴平台也什么表示都没有,看来这才是贼匪,果然是贼匪的样子,自己这样子要是说朝廷的好话可能就出不去了。 “怕?怕什么怕?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如今这朝廷已经失了民心,夏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谢纪大笑道,他怀疑他是不是换了精神分裂症了,居然说出这种话。说着他心里都开始吐槽他自己了,活该受人唾弃,连谎话都说着不带喘口气的。 不过要是不说的话,和这些贼匪同流合污,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书生,这句话俺听着顺眼,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起码说话中听。”铁头立马笑得更开心了。 唯独谢纪忧心忡忡的,就他,不说他能与朝堂相抗,就说这次能够逃过那一劫,我就跟他的姓。 不过这话谢纪是不会说的,就算说了按这些贼匪自大狂的性格也是不会听的。 “来,你这书生不错,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还没吃晚饭吧,一起用餐,熟悉一下我龙虎山的风景。”山大王吴平淮走下来拍拍谢纪的肩膀,他们现在的朋友了。 谢纪只能在心中骂娘,谁跟你是自己人了,不要那么靠近乎好不好,我可是三好公民,跟你们这些贼匪可不是一伙的。 不过谢纪心里再怎么骂娘,表面也得笑嘻嘻的,谁让他现在是在贼窝呢? 不等谢纪点头,那山大王就叫人拿上来许多吃的,大酒大肉的,看着谢纪直瞪眼。 合着他在相府也没有这么吃过,谢纪全程很少动嘴,一直在看着他们吃,尤其是铁头,这吃相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只见他一手抓住一个猪蹄,一手拿着一把剑,这剑干净不,谢纪都对他感到怀疑,这样吃有卫生吗? 铁头手起刀落,直接从猪蹄上切了一大块肉,然后扔进嘴里,还拿起旁边的一大桶酒,滋滋的往嘴里灌,感觉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狼吞虎咽。 谢纪看着惊呆了,在看看自己桌上的这个,怀疑这猪肉都是用开水直接煮的,就像自己将那些猪肉拿去烫的颜色,没有加一点调料。 这自己下不了口啊,而且还是一大块猪肉,根本没有切开,这能吃吗? 于是谢纪只吃一旁的米饭,猪肉动都没动过。 “书生,你怎么不吃?”山大王吴平淮看到谢纪只吃米饭,诧异道。 “家父刚去世,不能吃肉。”说着还用手揉揉眼睛,屁的不能吃肉,他只是不想吃这样的肉而已,没有调味料的东西很难吃诶,而且那么大一块,腥味绝对很重,他是绝对不能吃的。 “果然是孝子。”吴平台笑道,其他人也笑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不惧生死 吃了一会儿,山大王吴平淮对着门口的小喽啰大声说:“带上来。”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贼匪带上来了两个人,这引起了正在只吃米饭的谢纪的注意。 这两个人,虽然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脸色憔悴,从脸上的一些淤青看来是被拳打脚踢的,二人奄奄一息,上气不接下气。 但这并不足以引起谢纪的注意,引起谢纪注意的是这两个人身上穿的明显的官服,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个人便是朝廷的官员,而这官员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就值得深究的。 谢纪一直看着这两位官员,眼神从他们进来时便并未移开一步。 “哈哈哈,想必在座的各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吧。”吴平淮看着这两个官员哈哈大笑。 “大王,这两个狗官你是从哪里抓到的,打算要怎么弄死他们两个。”铁头看到这两个官员,立马放下吃了一半的猪蹄,看向吴平淮。 “这两个狗官是刚才饭前捕获的两个货物,这两个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跑到龙虎山来,为了抓这两个狗东西,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我们弟兄抓回来了。”吴平淮看着这两个官员眼神露出凶意。 “大王威武,把这两位狗官当场扒皮抽筋,以祭奠在那些官兵手上死去的弟兄。”山贼们听了这句话欢呼道,一呼百应。 “大王威武,杀了这两个狗官。”欢呼声盖过了一切。 唯独只有谢纪还处在震惊中,谢纪看着这两个人,两人狼狈不堪,听了山贼们的话,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愤怒,不过瞬间又恢复了任凭宰割的神情。 落入贼匪窝,本来就没有活路,就算是跪地求饶也只会增加这些贼匪的疯狂,还不如保全最后的脸面安然死去。 “弟兄们,你们说要如何处置这两个狗官?”吴平淮大声说。 “要不将他们两个的手脚砍下,泡在酒缸里,然后再将把头割下,最后将身体剁成肉泥,然后喂猪,何如?”吴平台发话了,此话一出就受到了许多贼匪的一致认同。 谢纪震惊地看向他,没想到,看起来还颇为正义的吴平台居然还会有这魔鬼的一面,他,他居然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真不像是人能够做出来的。 “这种做法,会不会,会不会太残忍了?”谢纪开口问道,他在现代都没有看到血腥的地方,除了生病时去医院抽血。 现在让他直面这种杀人的场景,他,他感到十分的恶心。 “残忍?呲,用再残忍的手段对付这些官员都不足过,难道你想为这两个狗官求情?”铁头看到谢纪本来心里就很不爽,更何况谢纪居然还敢为这些官员求情,简直是不可原谅。 “但要是你们将一个人如此残忍杀害,与那些为祸百姓的官员又有何异?你们如今可以将官员如此对待,难保你们以后被官员抓住不会被如此对待?”谢纪据理力争,要真是看见有人被这样处死的话自己还无动于衷,岂不是跟这些贼匪没有任何区别? “放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跟这样说话?居然敢诅咒我们弟兄会被那些官兵抓住,你是何居心?二弟,看来,你带来的这个人跟朝廷的是一伙的。”吴平淮看着谢纪,眼神中露出杀意,要不是这个二弟他带来的,他绝对将眼前这个人一并斩杀。 谢纪看这个山大王想要杀了自己,后退了一步。 “大哥,他是个书生,自然是见不得血腥的,看在他是第一次,就放过他一回吧。”吴平台站了出来让吴平淮打消要杀谢纪的决心。 “既然你是二弟带回的人,那我这次就放过你,在这山上,你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吴平淮呵斥道,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官员,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两个官员,要是不虐待抓他们又有何用?头一次看见书生这么讨厌。 谢纪听了这番话,他头一次产生要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的想法。他发现这些贼匪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仁义,义匪,这可能吗?不是他想要抬高朝廷,而是这个时代,无论是朝廷,还是贼匪,都很黑暗,区别是是,朝廷做坏事会掩饰一二,给自己披上一层遮羞布,而这些贼匪则是连掩饰都没,将丑恶直接暴露在大众面前。 更何况,朝廷的官员行事都按规章制度来,虽然他们不会彻底遵守法律,但至少还有规范,行事也不会太过,这便是朝廷与贼匪的本质区别。 “我只是一个书生,而且还是一个被官员祸害的书生,又怎么会对朝廷还有期待,我跟你们一样,也痛恨那些官员,但痛恨归痛恨。你们要是痛恨官员,大不了给他们一个痛快,为何要折磨人呢?他们是官员没错,但是他们也是人啊,人为何要为难人呢?那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此时可以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官员,难保以后不会用如此手段对待其他无辜的人,是人皆有畏惧之心,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畏惧,难保其他人不会对这件事感到畏惧,各位也是因为受朝廷迫害而聚集在此地,要是你们这样做,岂不是成为第二个朝廷?” 虽说如此,但是谢纪还是不想放弃,这种事太恐怖了,有一就有二,这些人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 “你这个书生,胆子出奇的大,竟然在此妖言惑众,蛊惑弟兄,难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别以为你说的这一番大道理就能左右我的行为,果然,书生只会逞口舌之快,要是把你这个舌头割掉,不知道会怎样呢?” 吴平淮直接将桌上的饭菜掀开,对着谢纪怒视,一步步靠近谢纪,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谢纪看着吴平淮一步步靠近自己,从椅子下摔倒在地,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大哥大哥,你消消气,消消气,他还有用处,杀了不值得。”吴平台看见吴平淮真要把谢纪杀了,立马跑过去制止,这是他带回的人,要是被杀了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把这人带下去,我看见他就烦,二弟,管好你的人,简直就是扫兴。”吴平淮看到吴平台出面这才放过谢纪一马,跟他讲道理,这书生是不是太可笑了点,难道以为他会是那些满口礼义廉耻的大臣吗? 当谢纪被人带回去的时候,看到这些贼匪继续开始他们的宴会,几个山贼手起刀落的将那两个官员做成人彘,几声惨叫声过后,只留下满地鲜血。 而那些贼匪在欢庆着自己的胜利,谢纪看着这一幕触目惊心,连忙将头转过去,但此时的场景总是挥之不去。 谢纪踉踉跄跄被两个贼匪带地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一回到住所,谢纪便倚着门前的一个柱子吐了满地,太恶心了,真的是太恶心了。 他此时此刻没有其他念头,便是将那些贼匪全部一网打尽,他现在只想立马离开这里,带兵平定这里。 “家主,你怎么了。”流水看到谢纪扶着柱子在哪里呕吐,不顾自己的伤势直接下地一瘸一拐的跑过去。 “没,没事,我现在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谢纪的心中始终无法平静,这阴影会一直笼罩在他身上。 第二十九章 泄露 “家主,到底怎么回事?”流水看谢纪精神十分不好,担心着问道。 “流水,你说贼匪有可能会是好的吗?”谢纪看向流水问道。 他以为,他以为这些贼匪不是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结果没想到,现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原来,原来这些贼匪真的不是好相处的,他还真的看走眼了。 “家主,贼匪终究是贼匪,尽管他们现在没有对家主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难保以后呢?贼匪的本性总有一天都要露出来的,况且,这些贼匪绝对不安好心,要是知道了家主的身份,还不,还不……”流水说着就不敢往下说了,太可怕了。 “那你说为什么在县衙的那些官兵肆意掠夺百姓,将一老人活活打死,而贼匪却救了他。”谢纪现在很迷茫,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他不知道,他觉得谁都不可信。 “家主,家主千万要站在朝廷那一边,这个可不能动摇,家主为丞相,这个立场不能变。”流水看到谢纪的这个样子立马劝到,他就算再无知也知道谢纪只能选择朝廷这一方,除了这个别无其他选择。 “家主,官兵就算再如何作恶,还是家主一令之下便可以收拾的,而盗匪,这是不可控的,先不说盗匪会不会有良心,就算盗匪做的比朝廷好,但是为家主不可控的,因此盗匪必然要清除。”流水说道,他本来就看那些盗匪不顺眼,家主要是看那些盗匪顺眼了那还得了,家主从一开始,就只能和那些贼匪走向对立面,这次是个意外。 “对啊,贼匪再怎么仁义也只能是贼匪,况且贼匪也不可能仁义,枉我还纠结那么多,可笑。”谢纪自嘲道,他阴差阳错,来到了贼匪窝,居然还动摇了他剿匪的念头,想想还真是可笑。看他们将人如此杀害,不仅将他搞的吐了,而且加深了他剿匪的心态。 既然他现在下定决心要剿匪了,那现在得想办法离开这个贼匪窝,要是自己现在正大光明地走下山去,可能会很难。 算了,他今天恶心透了,先睡一觉。谢纪是睡着了,可另外一边可是彻夜未眠。 县衙里,灯火通明。 “你们出出主意,该怎么办啊,怎么把丞相从贼匪手中救出来啊。”冯丰十分着急,这下可怎么办? “那些贼匪十恶不做,丞相这次可谓是凶多吉少啊。”一人听了冯丰的话叹息道,他的意思是谢纪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救吧,要是被丞相的人发现了,我们可就完了。”他怕真的完了,要是明天那些人见不到谢纪可怎么解释。今天丞相的人要见丞相,被他以丞相不允许有人打扰他给支开了,但明天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不让见吧,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啊! “我更完了。”杨进脸上布满了愁苦,他这次可是得罪了丞相,就算救回来也难保他秋后算账。 “现在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 这话一出,冯丰立马怒道:“拖,我们有时间拖吗?你拖一个给我看看,这次不算别人,是丞相,我也想脱,可是明天王溪来找丞相怎么办?丞相的下属来找他怎么办?你能拖的了吗?” 他们不知道今天是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们不闯进来,还收获了丞相下属那些人的白眼。他们就差点把剑放在他脖子上了。 “要不我们趁夜叫几个人去龙虎山把丞相救回来。”此话一说,众人立马用白痴的眼神望着他。 “趁夜?你确定不是送死?” “那怎么办啊,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冯丰绝望地说。 “要不叫人乔装打扮,装成山贼的样子,去龙虎山把丞相带出来。”一人试着说,丞相被抓是事实,事实无法改变,那他们只能去把丞相带出来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丞相?山贼?丞相在哪?”突然,县衙这些官员议事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他刚才正要去谢纪寝室那里,却被告知谢纪已经睡着了,他不信邪,直接一脚踹进去,丞相不可能那么早就睡的,更何况是现在到了剿匪的关键时刻。平常就勤政的谢纪更不可能把灯关了,这让他觉得可疑。 大不了等下被谢纪骂一顿。结果进去之后发现谢纪根本就不在县衙。 在看这边灯火通明的,周围也没有人,里面还传来山贼,丞相的声音,就直接暴力的踹开门。 “没没没,丞相,丞相他,他在休息。”冯丰看着王溪来势汹汹便语无伦次。 “我再问你,丞相在哪?”王溪在谢纪面前是有点怂的,但,在其他人面前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尤其是这个他一看就没有什么用的冯丰。 “这…这……”冯丰一直支支吾吾,他不敢说,真的不敢说。 “说。”王溪看到这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废物,连丞相都能弄丢。 “丞相,丞相,他被贼匪抓走了。”冯丰神情恍惚,对上王溪威胁的眼神便直接吓得坐到地上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丞相落入那些贼匪手中。”王溪提高了音量,在场所有的官员都吓得跪倒在地,尤其是杨进,还吓的尿裤子了。毕竟他之前还射了丞相。 “副使,副使,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我的命,我,我年纪轻轻的不想死啊。”完了,这次真完了,要是丞相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是必死无疑。 “对啊,副使,看在我们同僚一场,就帮帮我们吧。”杨进哭着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王溪。 同僚?你们配吗?王溪一听这句话火气就上来了,就让你们安顿丞相,这么简单的任务也做不好,还敢在这里求饶。 “这件事你们自己跟陛下解释吧。还有这件事,要是有什么风声传出去,你们自己看着办。”王溪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要不是他没有杀这些官员的权利,他早就将这几个人给杀了,废物,留之何用?还好不是他属下,不然他早就发火了。 丞相这样尊贵的人,不多派人形影不离地保护,居然会被贼匪抓走,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玩忽职守,才让贼匪有机可乘。 现在应即刻调兵,将丞相救出,因此不想跟那些人计较。 “怎么办,完了。”冯丰和几个人对视了一下,他们这下真完了。 就算把谢纪救回来,他们也无济于补,毕竟是在他们这里发生意外的。 冯丰红着眼看向杨进,真想把这个惹祸精掐死,要是他之前看见谢纪把他救回来还会有这事?而且竟然还敢朝丞相射箭,没错,所有的责任都是眼前这个杨进。 杨进看冯丰红着眼睛看着他,仿佛立马就要扑过来,大声说:“你要干嘛。” “干嘛,要不是你,我会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你的错。”冯丰看着一旁的剑,直接拔起剑往杨进身上乱捅,杨进看着冯丰居然拿着剑砍向他,也不甘心被杀,连忙躲开冯丰刺来的剑。 躲过了,看冯丰也不顺眼,无论怎样他现在都活不了了,而且眼前这个冯丰经常给他没面子,就和冯丰扭打起来了。众人看了,都躲着远远的,以免伤害到自己。 要是劝架的话,自己被误伤可怎么办?他们还是很惜命的。 “我的错?要不是你不看好丞相,他会跑出去,居然没有一个侍卫保护,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失职?”杨进不甘示弱,直接打掉冯丰的剑,对他拳打脚踢。 一会儿,两人都鼻青脸肿的,分外可笑。而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在看热闹,一言不发。 另一边,王溪想到此事大事不好,立马到跟随谢纪一起来的丞相长史孟涛处。 第三十章 计谋 “孟长史,情况不妙。” 王溪直接冲着已经休息的孟涛门外大喊道,孟涛被吵醒之后发现是王溪的声音,立马起身。 “怎么了,丞相找我?”孟涛想不对啊,就算丞相要找他也不应该是王溪来啊。 “赶紧集结军队,丞相落在了贼匪手中。”王溪对着孟涛说,本来想要再合计一番的,看来现在得立即发兵了。 “你说什么?丞相落在了贼匪手中?”孟涛听到这句话感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丞相不是一直在县衙吗?而且周围还有许多士兵守卫,怎么可能会落在贼匪手中,王溪不会是在开自己玩笑吧。 “你,不会是在开我玩笑吧。”孟涛轻笑地说,一定是这样的,丞相被贼匪抓走,那不可能,丞相是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怎么可能会被抓走。 “这个时候,我有必要与你开玩笑吗?”他本来也不相信,但是事实不得不由他不相信。 孟涛看王溪一副认真的表情,看来不是在说假话,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化,说:“我去调集军队,马上进军龙虎山。” 现在李耘不听指挥,要让丞相去见他,找他没用,只能拿丞相自己的军队先用了,他是丞相长史,辅助谢纪处理日常一切事务,这次的相府军队他希望能调动,也只能假传丞相之命先调动这些军队。 王溪突然意识到他只顾着叫军队了,还没了解到前因后果,正如他所不解的是,丞相怎么会落入贼匪手中,这其中是有什么原因,丞相又不会主动跑到贼匪面前作死,贼匪又怎么抓到的?这不合常理啊,而且这县衙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又怎么会让谢纪他人间蒸发了。 这个副尹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更别提其他人了,难道是丞相他自己作死?这一想法出现,立马被王溪否决了,怎么可能,谁会把自己送入贼寇之手的,这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吗? 不过王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起因后果还真是这样,谢纪还真是自己作死的,为了体会一下微服私访的痛快,把自己的人身安危置于不顾。说来,也只有他会做这种事情了。 王溪刚才没盘问清楚,直接回到县衙,命人粗暴的把这些县衙的属官全部提过来。 这时,孟涛已经将军队准备好了,还好他手上有丞相的相印,刚才从谢纪寝室里面找出来的,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到时候亲自向谢纪请罪。 “丞相有令,今晚进军龙虎山。”孟涛托着相印对着谢纪的亲兵说。 那些士兵哗然,领头的几个说:“长史,丞相呢?” “丞相随后便到,丞相令我指挥这次军队行事,尔等可有异议?”孟涛将相印举起来,让那些士兵都可以看到。 “并无异议。”将领看见孟涛手拿相印想,可能是丞相的安排,不然相印怎么回到孟涛的手上,再说了,孟涛是丞相倚重的人,应该传达的便是谢纪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众人面前,士兵自然是想到这是谢纪的马车,纷纷行礼。马车里面的其实是孟涛令人打扮的,凭相印虽然可以命令士兵,但还是令他们有点疑惑,用一辆马车可以安定军心,有丞相在,士兵自然不会乱。 孟涛走到马车面前,好似在与里面的谢纪进行交谈,还时不时的点头,不得不说,他的演技还是挺高的,要是周围的人看见孟涛是在自问自答,可能会掉了满地下巴。 孟涛这时发现王溪让手下的人将县衙的这些属官全都粗暴的提了过来,扔进附近的帐篷里,走了进去,便抽搐了一下,这也太粗暴了吧,跟之前见过的判若两人。 其实孟涛之所以觉得王溪现在很粗暴,是因为他所看到的王溪在谢纪面前是比较温和的,还没见过这么粗暴的一面。孟涛继续对着马车里说了一番话,便也跟进去了。 “你说,丞相是怎么被贼匪抓走的?”王溪看着摔倒在地的冯丰。 冯丰直连摇头,他也不知道啊,他也不知道谢纪是怎么跑到外面的。 “那你怎么知道丞相被抓走?”王溪继续质问,这个死冯丰,要是丞相这次有事,朝廷又该大乱了。 冯丰听了这句话,看向杨进,指着他说:“是他,他居然还敢对丞相射箭,他涉嫌谋害丞相,没准就是他把丞相拉出去,送到贼匪手中,还有,他每次都让贼匪逃脱,没准他与贼匪有什么勾结也说不准。” “什么?向丞相射箭?”孟涛听见这句话看向杨进,脸色都变得既苍白又愤怒,他只听到一句话,就是这个杨进向丞相射箭,好大的胆子,你就算有一千条命都不够砍的。 杨进脸色大变,惊慌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丞相,是副尹,是他,是他把丞相送入贼匪手中的。” “哈……哈……好大的胆子,要是丞相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去跟阎王赎罪吧。”说完觉得还不够,这些还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愤怒,便继续说道:“将这些人关押起来,等待丞相发落。” 他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朝廷官员,是不是有谋害丞相的嫌疑,无论有没有,丞相在你们手中遇害,居然还有朝丞相射箭的,这是反了天了。 冯丰这些人开始哭着喊着求饶,连自己上有八十岁的老母都搬出来了,可惜孟涛不为所动,王溪也只是看了一下孟涛,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什么?这些人活该,要是丞相有事,他们也该死。 王溪看向孟涛:“你要怎么做?” 怎么救出丞相,毕竟丞相还在那些贼匪手中,贸然进军,要是他们拿丞相威胁怎么办? “先让人在山脚下放火,先让那些贼匪自乱阵脚,引他们下来灭火,在道路两旁设下埋伏,将他们重重包围,插翅难逃。” 龙虎山,一座山,这就是他们天然的弱点,只要将山的出口围住了,他们还能逃不成。就算逃走了,也是崩溃。 “长史,我们只带了五千人马,贼匪有七八千之众,你确定可以?要是他们不要命了怎么办?或者是把丞相杀了如何?” 王溪山上的贼匪足足有七八千之众,要是不要命的,那就不好办了。 孟涛沉思了一会,现在不能再拖了,拖一天丞相就多一分危险,不过,想必那些贼匪还不知道丞相的身份,要是强行攻上去,不说死伤惨重,要是误伤到丞相就不好办了。 “要不先派三百个人在山下放火,看看可不可以将那些贼匪引出来,要是引出来的话将那些出来的贼匪一网打尽,否则的话派兵将龙虎山团团围住,看他们能跟我们耗到几时。” “今天不出来,明晚继续放火烧山,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王溪想龙虎山本来就是一座山,虽然这山有点大了,但只要将那些出口的路都围住,他们便下不了山,只能被困在里面。 不过时间会耗得久一点,不过也不会很久,就算那座龙虎山物产丰富,不过几千人,不到半个月,就不得不考虑粮食的问题。 “这没问题,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要是丞相一直不出面,那些军队势必会怀疑,要是泄露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况且,我也只是擅自动用丞相相印,假传丞相命令,拖不了那么久,况且,丞相就在那些贼匪手中。”孟涛担心的是这个,拖的越久,对丞相越不利,要是万一。 “这样子,今晚你去放火烧山时我带一些士兵趁乱乔装打扮到龙虎山上,找到丞相,将他安然带回来。还有,明天你可以去找李耘,找到丞相的兵符了吗?”王溪还记得上次出发前陛下把调动郊外一万甲士的兵符交给谢纪,凭着兵符去,李耘还还敢不从命。 “没找到。”他今天找了相印将整个寝室都查了一遍,相印比较大,不能戴在身上,但兵符或许在丞相身上也说不一定。 “他不答应就直接把刀架到他脖子上,由不得他答不答应。”王溪说,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快的办法,之前他见到李耘就气得不行,恨不得把刀架到他脖子上。 孟涛想了想说:“行,你确定要上山?” 这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落在贼匪手中。 王溪点头,朝堂上不能没有丞相,要是少了丞相在从中招惹仇恨,陛下还得再找一个人来制衡,丞相有事,也是陛下不想看到的。更不能让王岑一派在朝中独揽大权,扶持下一个丞相也是需要很多精力的。 因此,谢纪不能有事。陛下也不允许他有事。 第三十一章 救火 孟涛带一部分人在山脚下准备放火,王溪则换上了便装,和一些士兵打算等下趁乱进去找到谢纪,希望能在明天之前把丞相救出来。 “便在这里了。准备点火。”孟涛在山脚下,令人将一些易燃的枯枝烂叶放在上面。 “你们在干什么?”有几个守山的贼匪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了。 瞬间,人头落地,王溪将这些人解决了,对孟涛点头,可以开始了,说着就换上这些山贼的衣服,准备混进去。 士兵们按照孟涛的吩咐捡来许多易燃的树枝,并在周围泼上了一层油,等到准备好了之后。 孟涛让人把火把点上,士兵接到孟涛的命令,便用火把将这些枯枝烂叶点燃,火势越来越大。 孟涛和王溪相视一笑,此时配合的可是天衣无缝,希望这次行动能够顺利。等待熊熊大火在山脚下烧起来死,孟涛等人就到山上大喊:“走水了,快救火啊,快,快快,走水了。” “走水了,走水了。”那些山贼一看到山脚下火光正大,快要烧到山上了,就大喊道,再加上王溪这活人卖力的喊着火了,整个山上充满了慌乱声。 等呼声传到吴平淮处,“大大大,大王,不好了。” “不好了?老子好的很。”吴平淮正在喝酒,听到这句话,直接骂了回去。 简直就是个没眼见的,没看到他在喝酒吗?说什么不好。居然说自己不好。 “大,大王,是,是山脚下着火了,快快要烧到山上来了。”那个人继续胆颤着说。 “着,着火了?”这里面的人听到着火了立马跑出去看去,发现山下很亮,真的着火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啊。”吴平台直接发话,着火,赶紧救火啊,还不把火浇灭,等着他烧上山来啊。 “是是是,马上去救火。”这个小贼匪说完拔腿就跑。 “着火,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着火?”吴平安问了一下,按道理来说这个季节是不容易着火的啊,怎么会着火,还一发不可收拾。 “管他怎么着火的,灭火才是第一位,赶紧让人去取水灭火。”吴平淮说,这火势那么大,灭火才是第一要务。 正当这些盗匪被火势弄着手忙脚乱时,谢纪睡着时突然被外界的喊声惊醒。 “着火了,着火了……”谢纪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外界一层高过一层的喊声。 “家,家主,怎么了?”流水趴在床边也被谢纪给惊醒了,看见谢纪猛地做起,还以为谢纪是在做噩梦。 “外面好像说着火了,是什么回事?”谢纪已经睡不着了,直接下床,走到房间外面,拉一个人问道:“怎么了?” “山下着火了,现在要赶紧去灭火。”说完不理谢纪就直接提着水跑到山脚下去了。 “家主,着火了,怎么办?”流水感觉现在已经到了人生低谷了,家主还从没遇见这样的事。 “着火了。”谢纪想这里他待不下去,这是个挺好的机会,要是他趁此机会,跑出去,那就皆大欢喜了。 可山下火势那么大,还有其他的出口吗?他对这座山不熟悉,也不敢轻举乱动。 谢纪想,要不自己先往下走,然后见机行事,没准真的能出去。 走过去问流水:“流水,你现在好多了吗?可以走吗?” 流水点点头,谢纪就去放在木屋外面的水缸里,用水将自己整个衣服都泼湿,也将流水身上的衣服也给泼湿。 “家主,你这是……” 流水不解,为什么家主要泼水呢,把自己变成落汤鸡。 “下面有火,我们等下找机会离开这,泼水以防万一。”谢纪说,火势那么大,身上的衣服也是会着火的,泼湿可以以防万一,要是火势不大,那就可以直接冲出去了。 现在这个贼匪窝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自从看见贼匪居然那样残害人,他就被恶心到了。这次正好,他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家主,终于要离开了,太棒了。”流水有点开心,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这里不是家主应该待的地方,而且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当贼匪吗?要是真是良民就不应该与朝廷作对。 ……另一边…… “大王,那个火是那些官兵在下面放的,他们把下面守卫的弟兄们杀死,然后放火,他们这是要放火烧山啊,而且还有许多官兵在底下笑,在看热闹。” 吴平淮听到这句话想要说什么,铁头直接开口大骂:“狗娘的,居然放火烧山,大王,只要你开口,俺就去把那些放火的官兵一网打尽,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铁头一下子就暴躁起来的,去他娘的,敢放火烧山,好大的胆子,没看到他们这个龙虎山的山贼吗?那些狗官兵,他非得,非得给他们点教训看看,看是谁是这里的老大。 只要他带这些弟兄们去,那些狗官兵还不得跪地求饶,求的自己网开一面。 “那些官兵在哪里?”吴平安问道,他就说这次怎么这么不同寻常,原来原因在这里,是那些官兵放的火,是谁想要放火烧山的,那个奸臣吗? 或许可能便是那个奸臣,好你个奸臣,居然想要一整座山化为灰烬,还真是奸臣啊,这真是一个毒计。 “便在山脚下五里之外,他们在那边起篝火,庆祝。” “去她奶奶的,大王,我这就去将那些狗官兵宰了,居然还在庆祝,简直就是可恶,果然是狗官兵。”铁头的脾气直接被点燃了,狗官兵,我这次不打的你们叫娘我就不叫铁头。 “他们差不多有多少人?”吴平安不理会铁头的暴脾气,继续问道。 “三百之众。” “就三百人就敢那么嚣张,反了天了,就三百人就敢放火烧山,大王,绝对不能放过他们,这就去带兵将他们的人头带回来。” “那你带打尽。”吴平淮在思考之后做出这样的决定,该死的狗官兵,居然在山脚下放火,还在那边看,是看着我们都被活活烧死的吗? “大哥,这有蹊跷,他们就三百人就敢在那边举篝火聚会,显然是有所准备的,要是贸然出兵,可能会有阴谋,那奸臣有着阴谋诡计,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吴平安说,三百人在那里庆祝,这和送死有什么差别,显然有其他阴谋诡计。 “那奸臣有什么阴谋诡计的,不就是因为讨好那个狗昏君才当上丞相的,有什么阴谋诡计,还不是一个胆小鬼,这种人只要将他打怕了,就听话了。”铁头一听吴平安这句话就不爽,什么,有诡计,哪来的诡计,就是放火烧山这个太阴险了。 “军师,你说这怎么办?”吴平淮看他三弟说有阴谋,也不知道怎么办?问下军师吧,他应该有主意。 “这个,大王,可以先出兵,要是有阴谋我们可以返回来,也没有多少吃亏。”余明想了一会儿便开口说了。 “行,铁头,这次你一定要将那些庆祝的官兵抓回来,看看他们怎么嚣张,要是抓回来的话还可以拿他们来立威。”吴平淮爽朗大笑,便对铁头说。 “好,大王,有我出马,就就放一百个心吧,看我怎么将那些放火的官兵一个不少的抓回来。”铁头说完,就叫上龙虎山的贼匪们出发了,这次他一定要将这些狗官兵的头给砍下来。 “大哥,这……”吴平安还要再说什么,不过被吴平淮制止了。 “三弟,不会有事的,那些狗官兵哪一次打赢我们的。” 希望如此吧,吴平安想到。 “长史,那些贼匪追过来了。”有一个官兵过来禀告。 孟涛听了,想,来了,来了正好,本来就不觉得你们会追上来,这次可好。 “上马,撤退。命令左右两方的大军,只要盗贼继续追,就直接将他们包围。射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孟涛直接上马,看着快要追上来的贼匪,嘴角微微翘起,然后直接往前方走。 他之前将士兵埋伏在两边,而这条路又比较狭窄,只要贼匪追上来,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那场大火根本就没打算给贼匪造成大伤,只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罢了,让他们自乱阵脚,而从县衙这几次对抗贼匪的斗争经历上,这贼匪应该是脾气火爆的这种,没准他们在这里庆祝还真能引得他们出来,这次将他们引出来,既给了王溪方便,也将这些贼匪弄的元气大伤,那样就离成功不远了。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追上来了,天助我也,这次剿匪可能不要用到李耘的一万甲士就能将这些贼匪灰飞烟灭,丞相自然能够在朝堂上压过王岑一派。 “他们一定是看到我们追上来了,然后落荒而逃,快追。” 铁头看到那些官兵举着火把纷纷向远方逃窜,立马急了,想逃,放了一把火还想离开,当我这龙虎山是这些狗官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大帅,肯定有诈,他们逃的话怎么会举着火把,不就是想要让我们去追啊。”一个底下的山贼看到铁头想要去追,立马说道。 “炸什么炸,快追,这大好的机会不追还等什么时候?”铁头才不管那么多,在他看来,那些狗官兵就是落荒而逃,就是怕了。 “大帅,别啊,肯定有诈。”那个山贼又拦着铁头,要是有诈就完了。 铁头是个暴脾气的,看见这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拦着他,直接一斧头将这个山贼砍死。 “你们听着,要是敢说有诈的就是这个下场,赶紧追,让那些狗官兵跑了老子要你们的老命。” 第三十二章 下山 周围的山贼听到这句话,纷纷像打了一个鸡血似的,拼命的往孟涛的方向追过去。 孟涛回头看见那些贼匪追上来了,加快速度,快速往前方驰去。 “驾……”孟涛看着快到前方了,便快马加鞭。 “站住,别跑,你们给我站住。”铁头看孟涛他们跑得更快了,立马在背后大喊道。 “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铁头命令手下的山贼加快脚步把前面那些官兵抓住。 孟涛越跑越快,而后面的贼匪步步紧逼,誓不罢休。 过了一会儿,孟涛不跑了,将头调过去,看着这追过来的贼匪。 “你们怎么不跑了,再跑啊你们,哈哈哈哈,你这个狗官,还不快下马受死。” 铁头看到孟涛停下脚步,立马笑道,他等下就把这个敢放火的狗官给抓回去,然后扒皮抽筋。 “狂妄,先看看你能不能回去再说。”孟涛看铁头这样嚣张,立马发布了一个命令。 “杀啊……”埋伏在周围的士兵突然喊出声来,吓了铁头一个激灵。 两边的官兵朝着贼匪这边射箭,突然间,箭雨铺天盖地地射下来,打的这些贼匪一共措手不及。 “大帅,怎么办?”周围有人看到自己是被前面那个狗官给算计了,就问铁头。 “还能怎么办,给我杀,能杀一个是一个,我就不信那些狗官兵能奈我何?”铁头怒气冲冲地说,他讨厌这些官兵很久了,现在这些官兵在这里正好,他要杀个痛快。 铁头一个人看着前面那个充满笑意的孟涛,以为他这是在对自己的嘲笑,气的想要冲过去将他斩杀,不过却被官兵层层围住。 “啊……狗官,你敢跟我决一死战吗,你这个胆小鬼,就只会躲在背后,出来,我们来决一死战。”铁头朝着孟涛的方向叫嚣道,便说边砍掉朝自己射过来的箭。 孟涛无动于衷,只有傻子才会跟这个铁头决一死战,对手下说了一句:“把箭拿来,我要试试。”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也是学过的。 射箭,他可能比不上武将,但也是不差的。 手下人将箭递给孟涛,孟涛接过箭,对着铁头的心脏,瞄准了好一会儿,‘啾’的一声,铁头从马上摔了下来。 “射偏了,看来是好久没有射过箭了。”孟涛看着只是射中铁头的大腿,有点懊恼,他这是生疏了。 “长史是文官,自然在射箭方面比不过武将,但,在文官里面,能有这样的箭术,可以算是凤毛麟角的了。”其中一个千夫长说道,他说的是事实,毕竟文官都不涉及到军事,能有如此箭术就不错了。 孟涛听了这句话并没有生气,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本就不擅长射箭,也不用擅长射箭。 “将那个人给我活捉,我还有用。”孟涛指着被自己射下马的铁头说道,这次剿匪,成了,简直是水到渠成。 “诺。” 没过一会儿,铁头被那些官兵五花大绑地绑到孟涛面前,其他贼匪也崩溃了,除了被杀的贼匪,剩下的贼匪都被绑起来了。 “狗官,奸诈,有种你就杀了老子,不然老子等下把你剁成肉酱……”铁头话说到一半就被看管的士兵扇了一巴掌。 “你个狗官,有种放开爷爷,爷爷要跟你决一死战,你不会是不敢吧,呸,狗官,使出那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有种正大光明跟爷爷比一下,呸!”铁头继续朝着孟涛怒骂道,都是这个狗官,这么阴险,要是单打独斗,我可以打一百个你。 “对付一个贼匪,需要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将他关押起来,交给丞相发落。” 可笑,单打独斗,也只有贼匪可以想出怎么搞笑的要求,我抓了你,难道还有放回去,在跟你打一场吗?那样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狗官,你别嚣张,你一定不得好死。”铁头还不服输的朝着孟涛大喊大叫。 “长史,这些贼匪如何处置?”下面的人看着这些被俘虏起来的还剩下一千多贼匪,死去了大半,剩下的这些已经不足以造成危险。这些是要杀了,还是怎么来着。 “将他们关押起来,是死是活,交给陛下处置。”要是将这些贼匪全部处死也行,不过他现在不想这样做,还是到时候看丞相的意思再说,现在丞相还在山上,危险还没解除,现在只能等王溪的消息。 “诺。” “等等,让几个人回去说,这里已经全军覆灭了。” 孟涛笑着说,这样一来,既可以给贼匪造成恐慌,而且可以告知王溪,贼匪已经全军覆灭了。 另一边,龙虎山下的火势快被扑灭了,谢纪拉着流水,从山上往下面走。 “家主,下面有好到贼匪,我们怎么出去。”流水看着下面有好多贼匪,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出不去了。 谢纪想了一会儿,看到了上面拿着木桶正要往山脚下去灭火的一个小兵,谢纪突然走过去说:“我来拿下去吧,下面火势还很大,你快去再打几桶水。” 那个小兵看着谢纪,有点疑惑地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没见过正常,龙虎山人这么多,你也不能每个人都见过的,赶紧去打水吧,不然火大了我们都得完完,这我提着就好。”谢纪对这个小兵说。 那个小兵说:“也行,那些狗官兵太可恶了,居然在山脚下放火,是要烧死我们,还好火势不大,这次铁头大帅出去将狗官兵追的那叫落荒而逃,等会火灭了,我们要拿那些狗官兵的脑袋报这次放火之仇。” 谢纪诧异了,原来这火是人为的,还有,他说的狗官兵,不行,他得搞清楚。 “你说那些狗官兵,就是穿着黑色衣袍的那些人?” “是的啊,那些狗官兵真的可恶,居然来山脚下放火。”这个小兵说完,谢纪就诧异了,黑色甲胄,那不是他相府的私兵吗? 这个他记得很清楚,只有他相府的士兵才穿黑色的,而朝廷的那些士兵是穿红色的,这颜色是为了区分相府和朝廷的那些士兵。 而他的士兵只有他能够调动,所以这是什么? 除非是有人拿了他的相印,而且还是这个时候突袭龙虎山,难道是他们知道自己在贼匪窝。 “咦,你还不去救火,发呆什么?” 那个小兵看着谢纪在发呆,现在不是要去救火的吗? “哦哦,现在就去,你也快去打水吧。”谢纪想现在自己要出去,等到出去了就知道了。 说着就把小兵打发走了。 “家主,我来提吧。”流水过来把谢纪手里提到木桶提起来。 “流水,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在贼匪窝这里。”谢纪问流水,不然无法解释突然来袭击龙虎山。 “家主,他们应该知道了。”家主这么重要的人,不在县衙一定会被发现的,没准他们正在救我们呢? “我们下去,不要打草惊蛇,就像个正常去灭火的那样。”谢纪嘱咐流水说,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流水点头,他也明白,这次要离开这里,自然是不能出差错。 谢纪直接将流水手里提的水抢过来,现在流水这个样子,是拿不动水的,到时候关键时刻出现意外就不好了。 流水诧异,望向谢纪,谢纪直接提着水往下走了,流水眼睛湿了,然后快速跟上去。 谢纪和流水装作人不知鬼不觉的,一直往火势的下面走去。 等到快出去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喂,你们在干嘛?” 谢纪转过头,看到有一个人眼神凶巴巴地望着他。 “将军,我们这是在灭火。”谢纪尴尬地笑笑,这个时候出差错,有没有搞错啊,他就一小人物,居然还被人发现了。 “灭火,灭火你们往下面走干什么?”那个将军明显不信,看这两个人就是不想干活,想得美,看别人都在灭火,就你们两个乐得自在。 “我这……我这不是看铁头大帅回来了吗,我好在这里恭迎他啊。”谢纪突然想到好像那个叫铁头的贼匪追过去了。 那个贼匪的首领一看,这人是想不劳而获,想在那拍马屁啊,好得很,笑话,这个马屁应该由我来拍,你个小喽啰,还是灭火去吧,想抢功劳,想得美。 “铁头大帅很快就回来了,不用你多说,赶紧去灭火,要不然我要了你的小命。”还想抢功劳,想的没,什么都没干,就像坐享其成,问过我的意思吗? 第三十三章 示众 谢纪想着被这人盯着自己怎么出去,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该怎么办? “这位大哥,要不我现在去看看铁头大帅回来了吗,要是他回来了,我就第一时间告诉大哥,然后大哥就可以第一个迎接大帅,只要大哥以后多多关照小弟一二,大哥觉得如何?”谢纪对着这个贼匪小头领笑道,为了离开这,他连脸面都不要了。 “要是等下你自己迎接大帅怎么办?”这个小首领也是转不过脑子的人,就这么被谢纪忽悠了。 “怎么会呢?小弟怎么敢抢了大哥您的风采呢,你看小弟这么瘦弱的,大帅怎么会在意小弟呢,只有大哥您才能吸引大帅的注意,再说了,你看小弟这么不中用,去打水自己还掉进河里了,你看,浑身都是湿的。大帅怎么会看小弟这样的落汤鸡呢?” 谢纪说着自己都想吐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刚才他注意到了,这座龙虎山上是有一条河,从山上直接流到山下的,刚才他本来也是打算从那条河直接往下的,不过那条河太阴森了,怕出现什么意外,再加上下游几乎没有人,他不想冒这个险。 “好像也对。”那个小首领想了一会儿说道。 “那大哥可以让我去看看大帅回来了吗?”谢纪继续笑着说。 “看什么看?我在着等着他回来我就知道,还要你去看,你想偷懒就直说,赶紧去打水,不然我要你好看。”小首领没有答应,直接对着谢纪呵斥道,这个小子,居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谁是他大哥啊,呸,不要脸。 谢纪看向下面,再看看这个贼匪,不发一言,直接提着木桶回去了。 这招行不通,他知道铤而走险了,河流,看看那里有没有出口可以出去。 “呲,还想偷懒,门都没有。”小首领看着谢纪落魄的样子,不屑地说。 “家主,那个人太可恶了,等家主出去之后一定要把他抓来,让他跪下来求家主饶命。”流水愤愤不平地说,简直就是可恶,居然敢这样跟家主说话,家主还没有过低三下四的时候,这次家主委曲求全居然被你们这样对待,可恶至极。 “流水,我有一个可以出去的办法,可是有危险。”谢纪语重心长地对谢纪说,这个办法,出去,真的有点危险,没准,他的命就赔上了。 “什么办法?” “我们下来的时候不是看见有一条河吗?许多人在那条河下打水,不过那条河是通向另一边,我们要是沿着那条河下去,会不会就出去了。”谢纪对流水说,这是个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河流的下游没人,但是一般有河流就可以沿着河流一直往下。 “好,家主,流水跟你一起走。”流水看见谢纪决定了,就陪着谢纪一起出去,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呸,家主是不能死的。 谢纪和流水走回了上面那条河的半山坡。 “就是这里了。”谢纪看着那条河的下流,一片黑暗,不知道下游是什么,但是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谢纪拿着火把,他为了以防万一,多准备了几个,就和流水一起河流的下游走去。 ……另一边…… 王溪正打扮着贼匪一直在找丞相在哪个地方,擒贼先擒王,要是先把山大王解决了就好办了。 王溪这时走到了半山坡这个山大王吴平淮所在的地方,看见他们在里面讨论要怎么将那些放火的官兵全部捉回来,然后烤成黑炭,更有甚者还在讨论如何造朝廷的反。王溪脸一沉,好得很,这些贼匪,胆子大的很。 王溪带着手下要往那帐篷里走去,却被小喽啰拦住:“干什么,这里是你能进的吗?” “我有事禀告大王,这是信物。”王溪刚才解决了一些首领,拿了他们代表身份的腰牌,这下就派上用场了。 门前的贼匪结果腰牌一看,说:“好,请进。” 王溪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山大王的地盘。 吴平淮看见有人进来了,抬头一看,这人是谁,我不认识。 吴平安看到王溪手上拿着的是雕刻着花纹的剑,不好,这不是自己人,是官兵。 “来人啊,将他们拿下。”吴平安大喊,不过等吴平安喊出来之后,就被王溪的手下快人一步给抓住了。 王溪将手中的剑对准吴平淮的脑袋,对着冲进来的贼匪说:“后退,不然我杀了他。” 贼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也不敢向前,只能一直在这里僵持着。 吴平台对王溪说:“你们是官兵?怎么上来的?” 王溪笑道:“当然是你们下面那些蠢货。” “你,你先放开,不然,不然等铁头大帅回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得好死。”吴平淮对用剑指着自己脖子的王溪说。 “大帅,哈哈哈,你们大帅早就被我们解决了,还是先关心关心你们自个吧。”王溪对着吴平淮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将山大王给俘虏了,这贼匪也真是傻的无可救药。 “笑话,你以为说这种话可以掩饰得了你们官兵不堪一击的事实吗?”吴平淮说,别想蒙我,你以为劫持了我就可以出去,想得太美。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王溪笑道,这贼匪,说话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呢? “你,你别冲动,不然等铁头大帅回来了你们都得死。”吴平淮看见王溪要来真的就直接拿铁头威胁他。 不过这时,有一道声音传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铁头大帅被官兵抓走了,那三千人全军覆灭了。” “不好了,大王……”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自家的大王被人挟持了。 王溪听了一乐,直接笑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吴平淮:“你说的铁头大帅,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次,居然会全军覆没?” 不得不说王溪这句话说得很欠揍。 “你说什么,你不会在吓人吧。”吴平淮不可置信,这绝对是假的,绝对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呸,假的,绝对是官兵假扮的。 “大王,是真的,真的。”那人快要哭出来了。 “别激动,别激动,等会你就跟那个铁头一样了。”王溪笑得贱兮兮的,令吴平淮大感愤怒。 “我和你同归于尽,弟兄们,将这几个官兵杀死,我们和他同归于尽。”吴平淮大声说道。 那些贼匪便将王溪等人围起来了,只要吴平淮一声令下,他们就与王溪同归于尽。 “你们这是要和我们朝廷作对?官兵就在下面,要是你们今天敢动一下,你们知道什么叫凌迟吧!”王溪笑着说,王溪说完底下哗然,他们有理由相信官兵就在下面。 “要是你们今天弃暗投明,朝廷便既往不咎,否则,你们就在地府里与家人相聚吧。”王溪对着那些贼匪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那些人敢对他出手,那他便杀了这个山大王,那些人也只能跟他们同归于尽。 “这,这……” 那些贼匪开始犹豫了,要是杀了这个官兵,他们必死无疑,要是不杀他,我们还能有一条命,傻子都应该知道选哪个。 “他们这是狗官啊,你们干什么,还不把他们解决了,他们说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吗,狗官的话能有几个能够相信的。你们忘了这些狗官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那些狗官个个残暴至极,就算不杀你们,会把你们的命当命吗?”吴平淮继续叫喊,要让这些贼匪将王溪杀了。 “你话太多了。”王溪看着这个山大王蛊惑人心,觉得这就是个祸害,还是早点杀了的好。 就直接将吴平淮的脑袋给割下来了,然后笑着将他的头示众。 那些贼匪愕然,不可置信,大王,就这样,就这样死了。 “大哥,你们,你们居然杀了大哥,我要杀了你。”吴平台看见王溪居然真的杀了他大哥,不管自己了,要直接和王溪拼命。 将身后的的官兵一脚踢开,开始冲向王溪。 王溪对着贼匪,指着吴平台说:“将他杀了,既往不咎,否则,自取灭亡。” 那些盗匪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想挑拨离间,弟兄们,赶紧,一起将这个谋害大哥的人杀了,我跟你拼了。”吴平台冲向王溪,该死的狗官,我一定要杀了你。 第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溪看吴平台不顾自己的生死,要和他拼命,心想,该死的,拿着剑对准吴平台,往他的身上砍。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王溪对着那些一动不动的贼匪喊道,他要是等下交代在这了,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贼匪听到了王溪的话,看向吴平淮,突然有一个人冲到吴平淮和王溪两人的决斗之后,帮助王溪杀向吴平淮,吴平淮大为惊讶:“你干什么,你应该杀的是这个狗官。” “我要命,大王,对不住了。”那人说着就朝着吴平台劈去。 “你个叛徒,那些官兵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吴平台说,他还不信邪了。 “笑话,我说话算话,只有你们这些贼匪才会言而无信。”王溪看这个吴平台死到临头了还敢妖言惑众,简直是找死。 王溪说完这句话,好多贼匪虎视眈眈地看着吴平台,吴平台大骂道:“你们,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你们绝对会不得好死的,这狗官是不会放过你们了。” “抱歉,我们要活着。”那些人说完就过来朝着吴平台乱砍,不一会儿,吴平台身上就身中数刀。死相极为凄惨。 王溪满意地点点头,在生死面前,更多的人选择的是活着。 “很好,你们的选择呢?”王溪看向吴平安和余明等人,他要么是投降,要么就是死。 “饶命啊,小人选择投降,小人是被逼迫上山的啊!”余明看见大势已去,立马跪地求饶。 吴平安看余明的样子,说了句:“叛徒。” “诶诶诶~他选择投降,你呢?”王溪对着吴平安笑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吴平安当然想活,不过他也不想投降官兵,大哥,二哥,三弟会为你们报仇的,现在小弟先委身,以后会伺机找机会杀了那个奸臣,为你们雪恨。 “若朝廷不嫌弃的话,小子愿弃暗投明,浪子回头绝不再为恶。”吴平安跪下说,可恶的狗官,我一定会为大哥,二哥报仇的,说完还仔细地看向王溪,要将他这个面容记住,正是眼前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杀死大哥二哥的。 王溪可想不到眼前这个对自己恭敬的人心里会藏着如此大的杀心,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只要人投降就行。 王溪笑了笑,这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贼匪收拾好了,现在是要找找丞相的下落。 “很好,你们知道这个人在哪?” 王溪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卷,上面画着正是谢纪的模样。 吴平安看了这幅画,眼睛都睁大了:“他,他是……” 王溪看这个吴平安认识,这下好了,丞相可以找到了。 “他是谁与你无关,只要告诉我他在哪便好。”王溪说。 “他,他在那边的一间木屋里。”吴平安说,他不知道那个人跟官府有什么关系。 “带我去。”王溪说,这下好了。 吴平安带着王溪来到谢纪所暂住的木屋,王溪打开门一看,没人。 “人呢?”王溪问吴平安。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住在这里其他的都不知道。”吴平安说,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王溪看到这个情况有点不好了,这下不好解决。 吴平安看见王溪皱眉的样子,看来那个人对他还挺重要的,不知道是仇人还是朋友,早知道就把他控制起来了。 “请问,他是……”吴平安试着问王溪。 “一个故人。”王溪颇为皱眉地说,这下很麻烦了,赶紧去县衙,派人过来找。 “要不让龙虎山这些弟兄们来找。”故人,看来那个书生和这个狗官的关系不一样啊,要是让他找到的话,还可以利用一番。 王溪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吴平安,刚才他了解到了,这个人是龙虎山的三大王,而之前,自己刚才在他面前杀了他的两个兄弟,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怨恨,这显然不正常。 “你不恨我杀了你两个兄长吗?”王溪饶有兴致地问吴平安,这个人真有趣,这幅样子就像忘记了杀兄之仇的样子。 吴平安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不恨?不恨才怪,要是他可以的话,他真想将眼前这个人杀死,不行,杀死眼前这人还不到时机,他现在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而且他现在要是可以靠近那个奸臣,最后把他杀了,那应该就无愧于两位兄长的在天之灵吧。 “小子不恨,小子两位兄长冒犯阁下,阁下杀之理所当然,小子恨得是二位兄长冒犯阁下,因而才造成杀身之祸,小子对阁下未尝有过怨恨之心,若有,还请阁下一并解决小子吧,小子无恨。” 吴平安将怒火全部收敛起来,现在他想活下去还得看眼前这个人的脸色,因此他将自己的放置在一个极低的地位上。 王溪听了,笑了,不过心里却觉得这个人有危险,得防范着,我就盯着你,看你想干什么。 “你很好。”王溪拍拍吴平安的肩膀,这个贼匪好玩的紧,看他有什么花招。 “你可知他的身份是谁?”王溪问道,看着吴平安。 “他不是受狗官,不是,是受官府迫害然后才来到龙虎山的吗?”吴平安试着问。 王溪听了,嘴巴抽了抽,受官府迫害,好像只有你迫害别人的份,没有哪个人敢给你脸色的份。 吴平安看王溪脸色不正常,以为是这个人很讨厌哪个书生,便继续说道:“阁下,要不我让兄弟们将那个得罪你的书生抓起来,任凭阁下发落。” 王溪的嘴越来越不正常,我发落他,我敢吗? 好像只有陛下敢发落他吧,呸,这个奸臣,自己乱走,害得我好找。 “闭嘴,我的事不用你多说。”王溪怒斥道,你个阶下囚,居然还跟我笑嘻嘻的,不过丞相也真是的,居然敢一个人往外跑,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安危很重要吗? 王溪为了以防万一,并且快速将谢纪找到,他快马加鞭,连同吴平安在内的一些贼匪的高层一起带到县衙。 “孟长史,龙虎山的贼匪已经归顺,丞相并未找到,现在派兵去找吧。”王溪说着然后顿了一下又开口了,“另外,小心那个吴平安,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孟涛被王溪这几句话说着有点蒙了,龙虎山被搞定了,那么快,还以为明天还要带兵去平定了,这么快就归顺了,剿匪有那么简单吗? 对了丞相,丞相还没找到,可恶。 “吴平安,那个龙虎山的三大山贼之一?”孟涛疑惑道,他既然是三大山贼之一,为什么要投降?不会是怕死吧。 “嗯,我当着他的面杀了他两个兄弟,他居然还跟我笑嘻嘻的,一点都没有恼怒的样子,本想将他一起解决的,可是看他那么识相就放过他了,往后注意点便是了。到时候让丞相回来处理吧。”王溪想到他那个样子,本想杀他的,不过想到他既然是龙虎山的山大王,多少还有点用处,就绕过他一条命,不过一个贼匪居然如此文质彬彬,并且在其中地位不低,虽然有和山大王是兄弟的缘故,不过应该还有其他的手段。 那么危险的人居然还不解决,难道是因为他会说话?孟涛疑惑地看向王溪,这个不正经的,呸! 王溪和孟涛出动全部兵力,在龙虎山找了一整晚。 “找到了吗?”孟涛举着火把带着士兵走向王溪。 王溪摇摇头,这个丞相,乱走什么,要是我是陛下,就把你的腿打瘸。 “哎~”孟涛叹了一下气,他跑哪里去了,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到。 谢纪此时正在举着火把,与流水一步一步地往下游走去。 “小心。”谢纪抓住快要摔下去的流水,这里石头多,水流湍急,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到河流中间。 “我们这是快要出去了?”谢纪指着前方说道,他们走了三十个时辰,一晚上毫无停歇地一直沿着河流走,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看来他们走了一整个夜晚。 “家主,太好了,走了好久,终于快回去了。”流水看着前方那个城墙说道,看来他们快要回去了。 谢纪看着那做城墙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不是他来的时候看见的城墙。 天蒙蒙亮,谢纪看着自己的衣服,都湿哒哒的,而且衣服上都是泥土,搞得十分邋遢。 “那城门还没开,要不我们再过一会儿,等他开了我们再进去。”谢纪看那城门还是关的,就想着自己等一会也好。 “彭……”当谢纪说完之后城门就开了。 “开了,家主,我们进去吧!”流水看城门开个就对谢纪说,看来上天都优待我们诶。 谢纪想既然开了那便进去吧,守在城墙两侧的官兵看见谢纪两人走开。 谢纪两人经过了一整晚的跋山涉水,就差蓬头垢面了。 “验传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证明?”守城门的官兵对着谢纪问道。 谢纪的脸拉了下来,官兵一看,你没有证明居然还敢进来,要是你是个歹徒怎么办? “没有?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官兵凶恶地对谢纪说? 第三十五章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那个,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的验传在路上丢了。”谢纪一看不好办了。 “丢了,怎么你们人没丢呢?”官兵反驳道,看你们这样子就想混进去,门也没有。 “城门大哥,我们今天要去城里看望朋友,你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二。”流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将它递给守卫。 守卫一看,收起流水给的银票,装作正经地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远道而来,来者是客,还请进。” 谢纪眼睛都睁大了,这这这,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不能,那就是钱不够。 “要是如果有人趁机而入,那该如何?”谢纪感谢这守卫的不称职,有愤怒于守卫的不称职,要是有钱就可以随便进,那还得了。 “家主,这都是正常的,他们毕竟是以此为生的,而且收礼办事,他们收了礼不办事不就是说不过去了吗?” 流水他遇见这种事多了,在以往,只要是想要见谢纪的,或者是贿赂的,都不吝啬于财产,不过就家主是个另类,收了礼还不办事的,还让他来者不拒,礼尚往来,但是却是来而不往。 流水也觉得对,家主是什么人,当朝丞相,只有别人来的份,哪有家主去的份。 而且那些人贿赂家主,家主不追究他们的过错就不错了,还想从家主身上讨得好处,门也没有。 谢纪听了这句话,心中也有感触,果然何时何地,只要有钱,几乎可以在世间横行,无视法纪纲常,不过,这样一来,官吏就开始了,从上到下,皆是如此。 “若朝廷的官吏皆是如此,那百姓又何以自处?”要是全天下的官员都这个样子,徇私舞弊,官官相护,那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 难道只有任凭官员剥削而无处诉苦?若是连百姓都活不下去的话,那离官逼民反也就不远了,这次的贼匪事件不正是如此? “家主,百姓自有他们的活法,家主为一朝丞相,关心的自是家国大事,何必在乎百姓的喜乐?” 流水认为那些百姓又怎么能让丞相关心呢?百姓那些事自然有县令来管,还用的着家主?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要是与百姓背道而行,那再强大的王朝,也会有支离破碎的一天。”他虽然不精通历史,可是也明白,王朝最初建立的时候都是国泰民安,与民休息,贤君名臣,而到了后期,都变了样。 王朝衰弱,奸佞横行,昏君奸臣,义兵四起,酒池肉林,盗贼横生,如此朝堂,不亡也怪! 如此种种,得到的教训还不多吗?一人的力量是小,但是成千上万的人呢?那力量可是不可小觑的。 “家主,这样子又何尝容易?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可大着呢,家主何必趟这趟浑水。”在他看来,家主只要做好这个丞相,自然可享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谢纪自然也明白,可是他不想当奸臣啊,不想当奸臣,奸臣这个名声多难听,是要遗臭万年的,他可不要死之后还要受到后世代代的谴责。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觉得要是整个朝堂倒了,我还有所谓的荣华富贵吗?”谢纪问道,他也不解,为什么越到王朝后期,越没有明君贤臣呢? 明明朝堂还是那个朝堂,天下还是那个天下,而整个社会的风气却变得畸形,君子求利,小人谋国,昏君害国。人们无不奢求奢华,而与勤俭无缘,无不热衷权势,而与民心背离。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朝堂虽然还颇具实力,但是要是如此败坏下去,迟早会变成过去。 “家主欲行商君之事?”这下轮到流水差异了,商鞅最后可是被车裂的,也就是所谓的五马分尸。那死法可算是出名的残忍,要是家主学他那样,很可能会不得善终啊! “商君力行变法,最后为法所诛,人亡而政存,但我怎么可能会步他的后尘?” 他不想学商鞅,他还惜命着呢,让他去和全天下人作对,不死可能也会被搞死。 更何况,他又比不上商鞅,而且当今陛下也不是秦孝公,这个朝廷也不是先秦时期的秦国,自己去玩变法,不就是去作死吗? 更何况,自古以来,变法者,最后下场基本是很凄惨的,他只是不想当奸臣,其他什么的,他可沾染不得。 “流水,你觉得这里有没有点奇怪,感觉有点不太一样。”谢纪越看越不对劲,这个好像真的不是自己来时的那个衡阳县。 “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流水也觉得不一样,这里怪怪的。 谢纪在路上找了一个行人:“这位老伯,你知道县衙怎么走吗?” “县衙?你们去县衙干什么?” 那人看向谢纪,这人蓬头垢面的,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不过他可不敢小觑,这气质不像是一般人。 “去县衙自然有事,可以方便指路一下吗?”他难道是说要回县衙去剿匪吗?或者是说他是丞相吗? “这位兄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不要去县衙,那衙门里的人可坏着呢,要是有人去诉讼,必须拿着白花花的银票去,不然被打出来还是轻的,更重的是竖着进去可能就会横着出来。” 这个老伯对谢纪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便好心提醒他一下。 显然,他把谢纪当成是去衙门诉讼的,毕竟,谁没事往衙门跑。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谢纪皱眉,这什么县衙?居然这么凶残? “可不正是如此,现在这年头要是手中没有一点权势,还是离那些当官的远点,不然将你打死都没得话说。” 老伯说,现在这年头不好过啊,能活着就不错了,要是遇见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去衙门,不把你打的半死就算不错的了。 谢纪诧异道:“那些人不怕犯法吗?为何没人揭发他们的所作所为?” “犯法,他们便是法,何谈犯法,律法是人定的,那些制定律法的不就是权贵,关我们百姓何事?我们只能遵守罢了。”老伯叹气,从他的言谈举止来说,这老伯还真有异于其他人。 谢纪没想到自己随便问的一个路人,居然会这样说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你能不能掩饰一下,要是被人听见了,这可是件坏事啊! “老伯,你就不担心祸从口出?” 谢纪这话一出,老伯的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神采,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祸从口出?老朽已活了半辈子了,要是他们要我这条贱命就拿去吧!”老伯无奈地叹息,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眼神透露着些许沧桑。 “老伯,你是有什么冤情,要是告诉小子,小子也好为你分忧解难。或许还真可以帮助您的。”谢纪问道,没准这个老伯还真有什么事,惩恶扬善的事或许他可以办到。 “哎,看你是没有接触到什么是官有两张口,我看你不错,好心提醒你一下,不要去跟官的交往,没有到活不下去了不要去衙门备案,不然会死的不能再死,什么事情都是他们说的算,对的说成错的,错的说成对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这还只是小事。” 老伯语重心长地对谢纪说,实在是不想让谢纪步入歧途。 “老伯,可否与我分说一二?”谢纪不死心地问道,他在现代是个宅男,虽然各个方面了解到古代社会是如何如何黑暗的。 可那也只是听说罢了,眼见为实,正想见识一下古代的黑暗。 “哎,小伙子,还是少打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老伯看见谢纪不依不饶地想了解他的情况,这个好奇心可不行。 有这样的好奇心,死的快,要是有什么不知道都打听的话,最后会死在他的好奇心之下的。 做人,还是蠢点好,无知是福。 第三十六章 对话 “但无知亦是过错,就拿《大夏律》来说吧。就算是权贵们定制的律法,但我们百姓只得遵守,要是不了解律法的话,就容易被抓到把柄,最后就会任人拿捏。” “要是我们一言一行皆符合礼法,他们就算构罪,也需要找过错。” 谢纪说,他知道律法是为方便统治的产物。虽然那些官吏会徇私枉法,但是他们也是改不了律法的,要是百姓做的天衣无缝,无可挑剔,想来官吏想要构罪的话也要费劲一些时间精力。 “可笑,他们构罪需要什么过错,就一个以下犯上,藐视皇权就够你吃一壶的了。”老伯嗤笑,显然他对此不以为然。 “有律法自然是为了让人有法可依,有律可凭,要是所有人都无视律法的话可不就是让律法成为一纸空文。” “虽说那些官吏可以徇私枉法,但律法就在那,等到后面秋后算账之时便会让你无话可说。” “虽然百姓是否犯错任凭官吏的一张嘴,但若是无罪,便心怀坦荡,问心无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始终相信,恶人自有其自取灭亡的一刻。” “就算律法可以被官吏无视,但你能无视吗,百姓无视律法就只会使自己死得更快,就算侥幸逃脱,你过得了心里那关吗,你良心不会谴责你吗?” “要是每个人都无视律法,将它肆意践踏,恶人没有得到制裁,任其妄为,好人受不到保护,任人迫害,那这个天下算是一个天下吗?” 谢纪反驳道,就算律法肆意被人践踏,但是作为百姓还是得遵守,不遵守死的更惨。 毕竟朝廷要是是良民,什么是良民,就是遵守他们制定的规则,遵守了可能也没用,但不遵守,死的更惨。 “哎,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世人偏爱奢华,鄙弃简朴。古代先贤崇尚美德,上下有序,是故天下大治,民风朴实;而今,全然抛弃先民之治,任用贪官污吏,骄奢淫逸,世人只知争权夺利,重利轻义,以财权之多寡辨此人之功过得失。” “财多权重而位尊,财寡权轻则位卑。忠良之臣,有才之士,背受嫌弃,壮志难酬;奸佞之臣,奸恶之徒,粉墨登场,争权乱世。” “就连绣。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那个老伯说,他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乱的一团糟,没有一处安好之地。还不如放歌于山林之中,与天地作伴。 “老伯,你,还是慎言,要是被人听到就完了。”谢纪看这个老伯真的是口无遮拦的,要是到时候泄露出去的话,老伯可有危险。 “听到就听到,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还差到断头台上走一趟吗?” 老伯显然很激烈,正如他所说的,他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不怕死。 “老伯,你还是小声点吧,你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家人考虑吧。”谢纪一看着这好心的提醒道,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是有连坐制度的,一旦稍有不慎,是会牵扯到家人的啊。 “家人,老头子我贱命一条,有啥家人可连累的。”老伯自嘲道,他现在是孤身寡人,没有什么家人,家人,哈哈…… “老伯,我,老伯,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谢纪现在想要送眼前这个可怜的老人回家。 “不用了,小伙子,刚才我说多了,你将我所说的忘了吧,就当我没有说过这话,还有,县衙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老伯回过神来,继续对谢纪说道。 谢纪还是想知道这个老伯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感觉眼前这个老伯很不平凡。 “老伯,我现在真的有事,非要去县衙,这可是大事。”谢纪不死心地说,这个老伯,还是担心过度了,现在县衙的人肯定都在找他,要是他不回去的话可能都乱套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老伯说,什么事现在无法解决非要去衙门,衙门可不是人去的。 “老伯,我现在不便说,实在是有重要的事,还请谅解。”谢纪说,他现在还不便透露他便是当朝丞相的事实,毕竟就算他说了,先不说信不信。 就算他信了,但我可是有奸臣的名头,不把我打死就算不出的了。 “哎,行吧,你这是一意孤行,老头子也劝不回你,衙门,就一直沿着这一条路走,看见那个长陵县衙便是了。” 老伯看劝不动谢纪了,只能随他去了,希望这人还能活着出来吧。毕竟谢纪更他只是陌生人罢了。 “长陵县衙?不是衡阳县衙?”谢纪听到长陵县衙吃惊道,难怪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合着这里不是衡阳县啊! “衡阳县,衡阳县在另外一头,不过今天传来消息衡阳县全部封锁,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还有,不知道怎么回事,祸害衡阳县已久的龙虎山贼匪被铲除了。” “这下可好了,哎~”老伯叹气道,仿佛他不对贼匪被铲除而高兴,反而为此忧心。 “老伯,你说衡阳县怎么了,贼匪被铲除了?”谢纪激动的话都有点大了。 “对啊,听说这次是那个奸臣带的兵,哎~” 老伯一说到奸臣就有点叹气的样子,仿佛有点惋惜。 “老伯,既然贼匪已经铲除,为何老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谢纪看到了老伯叹气的样子,便有点好奇,难道把贼匪处理掉了还不好,为何会这样子。 “贼匪虽然可恶,但可以遏制那些官兵的行为,这次贼匪被铲除,那些官员肯定会变本加厉,从百姓那里掠夺财产,过得还不如贼匪没除掉的时候。” “并且那奸臣为相不仁,此次剿匪成功,自然居功自傲,更何况那奸臣视百姓为蝼蚁,为待宰的羔羊。” “此后,天下百姓会愈加困苦,王朝衰弱不可避免。” 谢纪听了虽然有点不舒服,那个奸臣是原身不是他。他可是热爱百姓,并且好像听这个老伯的话那个贼匪已经被剿了,自己还没剿匪还被贼匪给抓走了居然已经剿匪成功了? 不过眼前这个老伯胆子还真大。什么话都敢说,要是换另外一个官人可能就是不是这个结果,可能会直接将他抓到大牢里。 “老伯,话不能这样说,你没有见到那个奸臣,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为相不仁呢?要是他真有为国为民之心那世人不都是冤枉他了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准是其他人看不惯那个奸臣才造出的谎言呢?都说三人成虎,我们又怎能相信这空穴来风呢?” 谢纪每次一听见奸臣这两个字就极大的不舒服,什么奸臣,屁的奸臣,原身可能是奸臣,但是他谢纪可不是什么奸臣。 “他若不是奸臣又岂会传出奸臣的名声,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绝对他有问题。” “更何况,自从他为相以来,百姓过得更困苦可是事实,要是他真是良相,就会立志改善百姓的生活,可是你看他呢?他刚当上丞相赋税就加重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几年时间里,天灾频繁,有的地方甚至易子而食,难道这不是事实?朝廷拨往赈灾的救济粮都落去了他的口袋,难道这不是事实?” “如此之多的事实,难道还不够解释他是奸臣吗?更何况,我上述所说的就只有其中之一二罢了,现在,你认为呢?” 老伯看向谢纪,很有深意,一直在注意着谢纪的面部表情,若有所思。 谢纪无从反驳,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是原身做的,他现在得背原身的黑锅。 “小伙子,要是你以后入朝为官的话,只要不加大对百姓的迫害就算是清官了。” 突然老伯对着谢纪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地话。 “老头子也该走了,那个县衙就在那边。”老伯对着谢纪笑了一下就走了。 谢纪还愣在原地,看着老伯走的背影还想去问问他,可是他没有行动。 “家主,这个老头真的是可恶,居然将家主如此贬低,要不是家主不跟他计较,就凭他的那些话可能就要到断头台上走一趟了。” 流水见不得有人骂家主是奸臣,家主就算是奸臣也不是你一个老头能说的。 第三十七章 三辞三让 谢纪每次有人说他坏话,流水总要骂一遍。谢纪已经习惯了。 “流水,我们先回衡阳县吧,这里……” “咕咕咕……” 谢纪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就咕咕叫了,还真是尴尬。谢纪看了一下流水,说道:“要不我们先找一家客栈吃一顿饭吧,然后再换一下衣服。流水,你有带银两吧!” 谢纪在电视剧中看见好多都是微服私访然后没有带银两的,他要问好,不然到时候没钱可不就是更尴尬了。 “家主,这里还有很多,都是那个县令让人贿赂的。”流水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大叠的银票。而且面额还挺大的。 谢纪看了一下,看来还得感谢贿赂的人。这是脏钱,自己就勉为其难的花了。 “那我们去吃顿饭吧。”谢纪快要饿的快要累倒在地,得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 流水点点头,就跟上谢纪了。 走了许久,看见了一家叫风味楼的酒店。 “你们不能进。”谢纪刚要进去吃饭便被一个店员拦住了。 谢纪看了一下流水,流水会意,拿出了一张银票,谢纪笑道:“那这样呢?” 店员立马笑脸盈盈地换了一副表情:“二位请进,请进,需要点什么呢?” 谢纪将流水手中的银票当着店员的面扔在地上,店员万年不改职业性的微笑将银票捡起。 谢纪想这人脸皮还挺厚的,可以比得上他了。 “随便吃点啥吧,然后再帮我们找来两件干净的衣服。”谢纪吩咐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店员将谢纪送到楼上的一个包厢里,这里采光正好,可以看到下方的场景。 “好的,二位,先请坐,衣服稍等一下。”说完就走向酒楼的老板,“掌柜,来贵客了。” 说着把流水递给他的银票给掌柜,掌柜的立马就笑成了一朵花脸。 “这位贵客,请问从哪里来?”那个掌柜笑着对谢纪说,他一眼就看出谢纪的气质上佳,要是能够伺候好这位贵人的话,想来会有许多好处。 “在你这里吃个饭还要问我从哪里来?”谢纪皱眉要不是他现在肚子快饿扁了,他真的不想来这里吃饭。 “不不不。”掌柜的立马摇头,可要给这位贵客留下好印象才对。 “那你还不快去备饭,是想让我们饿肚子吗?”谢纪不想给他好脸色,这人都是一个德行。 虽然他做的是很正常,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好受了。 “是是是,马上就去。”掌柜说完就立马去了。 “流水,坐下来吧。”谢纪看见流水还站在他身旁,笑道。 “家主,这不合礼仪,在贼匪窝是形势所迫,现在可不行。”流水连忙摇头。 “我让你坐下,现在我就是一普通的百姓,与你有何区别?” 谢纪直接把流水拉坐下了,流水感动到哭。 “贵客,你们要的衣服拿来了。”那个店员笑眯眯地捧着两件衣服走过来。 谢纪看到了店员拿过来的干净衣服。 “客官,你要的饭菜来了。”掌柜的看见谢纪他们换好衣服之后说道,“红烧猪蹄,这是开水白菜,烧鹅豆腐……” 谢纪看着,胃口打开,这个酒楼的掌柜虽然人品不好,但是做的菜还蛮好吃的。 谢纪夹着一块肉送去嘴中,细嚼了几下,嗯嗯,不错。 “县尊,是您来了,小人恭迎县尊,县尊的到来使小店蓬荜生辉。”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过来,那个掌柜的就跑过去亲自迎接他,姿态颇为谦卑,不,是奉承。 “王富贵,你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甜。”那个中年男人大笑,显然和这个王富贵搞得跟熟悉了。 “县尊,应该的,应该的,若是没有县尊的庇佑小店哪能开的那么好。”王富贵挥手就有一个人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王富贵将盒子打开,露出了其中的东西,那个县令眼睛一亮。 王富贵对着县尊乐呵一笑,就把盒子盖起来,然后双手捧起来,将他递给县令。 那个县令装作不在意地说:“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还跟我客气什么,收回去,收回去。” 口头上这么说,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这个盒子不放。 “县尊,你就收了吧,这代表着小人的一片心意,县尊不收,小人心里也不踏实的。”王富贵继续恭敬着说,好像真想要这个县令收下这个木盒。 “有什么不踏实的,这还是别了,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县令还是继续推辞。 “县尊,您就成全小人的一片心意吧,不然小人也不好继续接受县尊的庇佑。”王富贵继续说道,态度还是如此卑恭。 县令这次终于没有再推辞了,事不过三,便说:“既然王掌柜有如此心意,本官也就勉为其难地笑纳了,成全你的一番心意。” 说完就让手下人收好。 “多谢县尊,县尊,来来来,请坐,小人招待不周,还请县尊多多包涵。”王富贵说完就带那个县尊到最好的一间包厢了。 谢纪看到这一慕,惊呆了,说了声:“这贪污受贿居然也用上三辞三让了,什么时候贪污也有这么复杂的礼仪了,难道是为了让贪污的行为更加心安理得吗?” 这贪污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居然搞得那么高大上。还真是惊呆了他,这也不掩饰一下的吗? “家主,流水也觉得那个县令太夸张了,贪污改搞那么多花样,直接拿不行吗?居然还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大上。”流水也在吐槽,这县令能跟家主比,家主可是来者不拒,什么都不推辞,送来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接的,没有客套过一句,这县令,贪污还搞那么多花样,浪费时间。 不过谢纪想到原身做的,感觉那个县令做的还可以,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过了许久,谢纪该走时,突然听见县令的那个包厢传出一句话:“你说本官要不要去隔壁县拜访一下丞相。” “县尊,隔壁县太远了,听说隔壁县好像有什么事情,都封锁起来了。”一个县令下属官员说话了。 “这有什么,以为是多大的事?只要本官去见一下丞相,没准就能得到一个加官的机会。”县令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县尊,那下官就先恭喜县尊官大一级。” “哈哈哈,那你们说丞相喜欢什么,本官好投其所好。”县令哈哈大笑,好像这件事已经成真了。 “县尊,听说孟家有一小娘子,美若天仙,体态端庄,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必丞相那样的正人君子也喜欢淑女吧!” 一个下属建议道。 “那孟家小娘子我还要去将她纳为小妾,这样送过去不会可惜了吧。”县令有点为难的说,实际上,这个县令破爱美色,已经强娶了好几位小娘子了。 “县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以后县尊您升官了,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那个下属继续说道,他们知道县令好色,没想到如此好色。 “也对,那行吧,你等下把那个小娘子带过来,我们明天就把她送到丞相那。”县令犹豫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毕竟美女还不如升官好。 谢纪将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脸色怪怪的,是个人也看出他心情颇为不好。 “家主,这个县令居然想借家主之手升官,还给家主送美女,太恶心了,一定要让他连官都做不了。”流水开口骂道,这个县令把家主当什么了,难道不知道家主和夫人伉俪情深吗? 居然送女人,到底有何居心?他是知道家主十几年来只有一位夫人,未曾纳过一妾,洁身自好。 就算是当今陛下给家主送的女人,家主碰都没碰,世人不知道,家主与夫人相敬如宾,这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 “我知道,不好,那个县令要去抓那个孟家的小娘子,我们赶紧走,回到衡阳县,然后让人把这个县令头,如此贪赃枉法之人,不配为官。 第三十八章 县尊是想当天子 谢纪对这种事情尤其反感,这狗官,到时候一定要查查他犯下的罪,在把他按律惩处,他就不信这样的狗官会没有一点过错。 他现在反而觉得原身的人品不错,虽然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但是言必信行必果,比许多人都靠谱多了。 原身只要出口答应的事,必会做到,但是原身几乎不会轻易承诺,不过却对他妻子做了一个承诺,我此生定不负你,他也确实做到了,不过真实原因却让谢纪抽搐不已。 原身对于妻子只有尊重,没有爱情,他性冷淡,只知道忙于公务,对于那种事情一点也提不上兴趣。 要不是因为必须结婚生子,原身很有可能单身一辈子。 在谢纪看来,这人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原身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等等,但原身还真没有贪恋美色的,这算是个优点吧。 “家主,不急于一时。那种人不值得家主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流水看见谢纪生气了就出言说,毕竟这种人不值得生气。 “县尊,要是那个小娘子不识趣怎么办?”那边的声音又传过来了。 “不识趣?不识趣收拾一顿就可以了,还需要问县尊。”那个人一说,就立马被另外一人反驳了。 “再不识趣,她不是有一个老母吗?”说完又接了一句,丝毫没有羞愧之情。 此话一出,众人皆以为然。纷纷附和。 谢纪听了这番话,拳头攥紧,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现在就想出去将他揍一顿。 “家主,家主,你怎么了?”流水就看到谢纪一动不动,好似还有点愤怒,想,家主难道是被那些人给气了吗? 也对,那些人居然比家主还嚣张,家主自然看不过去,家主都没这么嚣张过,简直就是个蠢货。 “县尊,听说丞相贪财,来者不拒,要是我们将钱财送上去,丞相一乐,可能对县尊更有好感了。”这时,那边又传出一道声音。 “这个办法好,我们要孝敬多少银两才合适。”那个县令听到这句话便乐的笑了起来。 “县尊,这个数。”那个下属伸出双手。 “十万银两,那就十万吧。”县令犹豫了一会儿,有点痛苦的说,先忍痛割爱吧。 “是百万银两。”那个下属摇摇头说道。 “百万?我就算全身家当加起来也不够百万。”县令吃惊地叫了出来,百万,他现在离百万还差十万,更何况,他可不想一下子就变成了穷人一个。 “县尊,这些钱县尊不用全部出,让整个长陵县的人都分担一二,不就凑够了吗?”那个下属继续说道。 “好主意,好主意,你这个想法深得我心,本官到时候颁布一道命令,就说丞相下令需要百万银两,这样一来,那些民众要是敢不给的话就是不敬丞相,无视朝廷,欲要谋反,当株连九族。”县令立马笑道,这样一来,不仅用来贿赂丞相的银两有了,自己还能多赚一比,这是个绝佳的办法啊! “长陵县令。”谢纪听了这番丧心病狂的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难怪原身的名声这么臭,都是有他这样的狗官,不臭才怪。 好家伙,做的一副好买卖,最后居然让我来背锅,去你的。 谢纪现在冷静下来了,长陵县令,你很好,真的很好。真是成就他奸臣名声的大功臣。 想到以前原身收受那么多的贿赂,来者不拒,不问钱财出处,想必,借他的名肆意搜罗钱财的不在少数。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难怪他奸臣的名声根深蒂固,原来是有这些狗官的推波助澜。 这下明白了,其实原身也是有在意名声的,想出许多方法改进一下自己的名声,不过都没效果,后来就干脆当奸臣好了。 原身的思想就是既然你们叫我奸臣,那我不当这个奸臣不就对不起你们了吗,别人以旷世贤臣流芳百世,那我就以千古奸臣遗臭万年。 谢纪一想到原身这个思想就有点怪怪的,这奸臣的脑回路还是与常人不同,居然认为当贤臣只能流芳百世,而奸臣却可以遗臭万年,还是恶名好,并且可以为所欲为,反正我是奸臣。 谢纪想骂粗口,奸臣有什么好的,你没看赵高被人骂的老惨了,每次一提起他就是一口唾沫;还有秦侩魏忠贤,那两人更凄惨,一个虽然善终,但是他的跪像到了现代还依然在那,一个死后身体还被肢解了。 所以,奸臣有什么好的,尤其是像他名声这么臭的奸臣,十有会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宁。 “家主,那长陵县令居然把他要犯下的罪推到家主身上,要是让他成了,家主的名声就要败坏了,这人胆子大得很,难道不怕东窗事发吗?”流水现在对那个长陵县令可更得咬牙切齿,只有家主将过错推给别人的,你一个县令居然敢把过错推到家主身上,用家主之名谋财,这是反了天了。 而且这样一来,不仅败坏家主的名声,而且要是被人抓到这个把柄,东窗事发,家主还不好解释,毕竟家主收受了他们的贿赂,他们的意思就是家主的意思,家主还得给他们打掩饰。 岂有此理,家主岂能被人利用,关键是利用的这么嚣张,就差点没说是家主拿着剑指着他的脑袋命令他做的了。 “本相必杀长陵县令。” 谢纪现在反而平静下来了,看长陵县令就是个死人,不值得跟将死之人计较。 “走。”谢纪站起来就拉着流水就要离开这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现在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件事情尚未解决,现在,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要是他没看见也就算了,现在他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居然在讨论如何用自己丞相的名声去收取利益。 原身这个丞相做的还真是失败,居然任由地方官员借用自己的名声谋利不管,只看着朝堂那一亩三分地。 谢纪走下去正要出门时楼上有一道声音传出来:“那个谁,给我站住,把他带上来。” 谢纪一听,不好了,他还忘了这茬了,上面的是可以清楚看到下面的画面。 谢纪凝重起来,这下自己养怎么选择,暴露丞相的身份,不行,绝对会被质疑,就算相信了,他知道自己听了这番话,可能会将自己杀之以除后患。 那只能先随机应变,伺机逃脱,对了,他不是贪财吗?这点可以利用一二。 于是谢纪就拉着流水走了上去,对着流水示意,别暴露身份。 当谢纪走到这个长陵县令的包厢时,谢纪看到了这个敢利用他名声做恶的县令,刚才是远看,这下可是近距离观看。 膘肥体壮,这是谢纪想到的形容词,一个大肚腩,并且还猥琐,看的谢纪有点不舒服,只能用形容畜生的词语来形容他。 “见到县尊,还不行李。”这个县令的一位下属说道。 “见过县尊。”谢纪只是作揖,要不是形式被迫于人,他现在就让人将他拿下去斩了。 “无礼,见到县尊不行跪拜大礼,还不快跪下。”那个下属看见谢纪如此无礼,直接呵斥。 “《大夏律》并没有要求民向官员下跪,因此在下的行为并非无礼,并无犯错。” 谢纪淡淡地说,还真是如此,律法里面并没有这道法律。至于为什么百姓要向官员跪下,那便是奴性久了,已经习以为然,没有觉得又什么不妥,再加上这是封建社会,不跪反而觉得奇怪。 至于为什么没有这条呢,可能是这件事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他这样的人钻律法的漏洞。也可能是忘了添加了吧,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感谢修订律法的这个人。 “没有?”长陵县令诧异道。 “确实没有。”一个下属在县令耳朵嘀咕一二。 “笑话,别人都跪,就你不跪,你这是大不敬,要弃市街头的。”令一个下属呵斥道,现在谁说了算,你一小小贱民居然敢对县尊不敬,反了天了你。 “我何时对县尊不敬,难道下跪就能表示对县尊的尊重?这不是太可笑了。别人都跪那是别人的事,我不一样,我为什么要跪。天地君亲师,县尊既不是天子,又不是我父母,也不是我师尊,我为何要跪?” “要是我非要你跪下呢?”长陵县令就不信无法让他下跪,敢不跪,打断你的腿。 “县尊是想当天子?” 谢纪此话一出,立马就变了味,长陵县令看向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 “杀了他。”要是有一点风声传出,他就完了。 第三十九章 先发制人 “县尊,你不能杀我,杀我你会后悔的。”谢纪大声说道,他料定这个县令不敢杀他。 “笑话,你以下犯上,我为何不敢杀你?”长陵县令笑道,我想杀你就杀你,还需要理由,会后悔,他杀的人也多了也没见有这样跟自己说话的。 “县尊,难道你就不感到奇怪吗?你就难道不奇怪我为何不对你下跪,为何敢和你这样说话?你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谢纪泰然自若,他通过那贼匪那一劫,胆子变得更大了,可以说是更接近原身那样行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更喜欢玩心理战。 “为何?”长陵县令问道,对啊,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怕自己,还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要是其他人肯定会吓得跪地求饶,然而,他为什么跟他人不同,难道真有依仗,所以才不怕? “为何?因为我和丞相有关系,因此才不怕。我有朋友在丞相府当差,深得丞相看中,而我是奉他之命前来考察长陵县的,丞相准备亲巡长陵,现在看来,县尊很让人失望啊!” 谢纪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从原身的记忆中学到了,战胜敌人的关键,首先要主动出击,先发制人。并且说话要冷静,一副成熟在胸的表现,万不可未战先怯,一旦有一点胆怯就少了一丝把握,多了一分破绽,很可能就是这点破绽而错失了决胜的良机。 无论自己身处何地,都必须要冷静,找准时机反客为主,占据主动权。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原身就是这样做的,喜欢主动出击,就算暂时受制于人,也会想办法突破重围的。 “你朋友是?”长陵县令说道,他为什么有点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有黑云压境。 “朋友嘛,自然是丞相长使孟涛,我与他有过金兰之交。”谢纪缓缓开口,孟涛,是原身的助手之一。丞相府不只有长使,还有丞相少使等,都是辅佐丞相处理日常事务,并且传递消息,整理文书。 官位不大,但也不小。并且有丞相做后背,很少人会去惹他们。 谢纪这话一出,长陵县令表情就难过了,这还真的不好办,要是他死在这,然后他那个朋友势要查出他的死因,查到是他做的好事,可能会趁机报复他,这件事情了不好办。 不过,眼前这人不会是匡他的吧。 谢纪想要让这个县令自投罗网,因此得软硬兼施,要是他发现自己死路一条,可能就算是死也会让自己陪葬。 “县尊,在下是奉我朋友之命前来查访长陵县的,毕竟丞相要出行,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让丞相开心才是正理。” “要是这次安排妥当,丞相大悦,在下自然也有不少好处。”谢纪说这句话是为了告诉长陵县令,他无意与你作对,只要让丞相开心就都是值得的。 “这个,你说的都是真的?”长陵县令还有点不感兴趣的样子,丞相要来,那他得先做好准备,好迎接丞相的到来,只要他伺候好丞相,升官发财就在眼前。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谢纪是想让他引狼入室,不,引他的人进来。 只要到时候孟涛把军队带来,自己再亮相,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然后就让这个长陵县令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至于在这里骗你吗?丞相自然会来长陵县的。”是已经到了,我可没骗你,不过我是来让你伏诛的。 “那,何时到?”长陵县令说到,他好准备准备。 “我让流水去衡阳县将长陵县一切安好的消息传到我朋友那,等准备就绪时,不久丞相就到。”谢纪说道,现在我让你再嚣张几天,做好生命最后的狂欢吧。 “这……你们怎么看。”长陵县令有点心动,不过要是假的,那他不就白放跑一人呢? “县尊,眼前这人说得天花乱坠的,半真半假,不可信,要是他真与丞相长使义结金兰,为何如今还是一平民,这个人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 “我看眼前这人,像是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之徒,要是丞相真派人来查访,自然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在县尊面前自报身份,我看多半是假的。不要被有心人利用,更何况,衡阳县已经全面封锁,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一个大活人怎么进去?”一个下属说道,说得有理有据。 谢纪有点皱眉,不过继续说道:“要是我骗你,我现在就在你手中,你杀了我不就是轻而易举的吗?至于城门封锁,我自有办法进去。” “好,我等你七天,这七天你别想逃出我的视线,让你的下人去禀告,七天之后,要是丞相没来,我就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长陵县令想也对,这个人就在我手中,他还会搞什么幺蛾子。 “好,可以。”谢纪淡然地点了点头,七天,七天后看看是我的末日还是你的末日。 “对了,你说丞相最想看见什么?”长陵县令开始问谢纪关于丞相的喜好,对症下药对有用。 “丞相心系天下苍生,自然想看到国泰民安,众人安居乐业,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是他所想的,桃花源记里的生活真的是挺好的。 这话一出,长陵县令脸皱的都快畸形了,要是丞相要钱财,他去凑,要美女,那也行,但要一个桃源仙境,那怎么可能。 不过,眼前这人这样说也无可厚非,他自然是要拍丞相的马屁了,丞相真实想要的他岂能猜到。 更何况,丞相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奸臣,奸臣喜欢什么,他太清楚不过了,不就是钱财多多益善,为官权倾朝野,日常红袖添香,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至于这人说的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至少表面看得过去。 “行,本官这就去营造一副国泰民安的场面。”营造场面嘛,那么简单,只要把穿着破烂的人赶走,再让一些官兵充当百姓,好好陪他出演这次戏。 这样想来,自己离升官发财又进了一步。 “还有,你们把他带到县衙,不要让他跑了,本官这就去处理大事去。”长陵县令还有有点半信半疑地,干脆把他软禁在县衙,要是他欺骗自己,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谢纪皱了皱眉毛,要是自己被关到县衙,那要是这个县令趁机做坏事怎么办? “我要和县尊一起,我对丞相有点了解,要是县尊有何不懂的,可以问在下,在下愿意为县尊解答。”谢纪可不喜欢被人软禁,更何况,看这个长陵县令的样子,可能会做出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不用了,你就好好在县衙呆上七天吧!”别想跑,要是你趁机跑了怎么办,或者是搞砸了怎么办? “那我和流水说一下话可以吗?”谢纪不死心的说,要是可以交代一下,那正好。 “有什么事不可以当面说?难道你要说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长陵县令说,他才不会那么好糊弄。 谢纪看无法了,就看着流水拉起流水的手,在流水的诧异之时,淡笑道:“流水,务必告诉孟长使这里的县令是如何友善,长陵县令治下有方,人命安居乐业。” “丞相可前来此地巡查,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与民同乐。” 他刚才把兵符悄悄交给流水,流水感到一丝异样,之后明白了谢纪的意思。 第四十章 惊喜惊吓 家主是让人派兵将这个长陵县令拿下,家主,我现在就去找孟涛,等我。 流水便离开此地了,谢纪看着流水远去的背影,暗暗想,流水,现在就靠你了。 “这位公子,那就先委屈你到县衙里居住一二。”长陵县令对着谢纪说道,别想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你留在县衙吧! 当长陵县令说完以后有几个士兵站在谢纪后面,看着谢纪。只要谢纪感说一句不字,他们就不会对谢纪客气。 谢纪表面上点头,实际上他知道这个县令要做什么事,可是他居然没有办法,他也想阻止他,可惜自己势单力薄,根本就无法与这个长陵县令抗衡。 他痛恨,这比在贼匪窝里还痛恨,他痛恨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他,他要是如果不怕死的,可以现在就出去拦着这个县令,但是,不行。 这个县令的忍耐力已经到了临界点了,自己要是多说一句,指不定有什么危险,要是这个县令昏了头把自己杀了,然后将尸体随便一扔,任是出动所有的人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样死去。 说来他还是懦夫,这个事实还是别装了,用一个高尚的理由伪装自己,弄得连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高洁的。 谢纪被那些官兵带到县衙,还亏得那个县令给自己一间较为体面的屋子。 当谢纪被长陵县令李文昌软禁起来时,另外一头。 “县尊,要如何行事?如何才能在丞相来之前造一个桃源仙境?”长陵县令李文昌的下属问道。 “你派一些官兵去刁民那边,不要让他们上大街来,以免恶心了丞相,要是敢出现在街上,杀无赦。” “还有,让那些贱民把钱财全部充公,一个不剩,要是不听话的,就不要活了。”长陵县令李文昌说死贱民一副嫌弃的样子。 “还有,让那些刁民把家里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都贡献出来,不听话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李文昌有点残忍地说,他才不在意那些刁民的死活,现在是取悦丞相才是正理,其他的一切不足为道。 “县尊,要是将钱财一个不剩的话,那些刁民暴乱了怎么办?”下属不是可怜那些刁民,而是要是出现暴乱了这对县令是不利的,要是丞相不喜,那就完了。 “暴乱?将那些刁民以谋反之令处死,本官只要良民,你懂得了吗?”良民?就是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都不会反抗的人,这就是良民。 “那他们吃什么?怎么活?”那人继续问道。 “怎么活关本官何事,那是那些贱民的事,他们没手没脚,还要本官把吃的放在他们手上,没有吃的,自己想办法,吃土都可以活,没有粮食小事一桩,死了也少浪费一口粮食。” 长陵县令李文昌继续说道,他们吃什么关自己什么事?要是死了那也是老天爷不让你们活,要是老天爷让你们活就算再没有吃的也可以活下去。 “县尊,属下立即去办,定会给县尊一个满意的答复。”许多下属官员对着李文昌说道,那些贱民,活着真是浪费空气,还不如死了算,还清净。 由于这一条命令,便出现了以下几个场景。 一大堆官兵沿街对着那些穿着破烂的民众进行屠杀,认为他们不应该上街来,应该在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 一位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被官兵肆意带走,丝毫不顾她们愿不愿意,家人若敢阻止,直接砍死。孟家小娘子也在其中。 她为了爷爷不被那些官兵杀害便主动跟官兵走了,尽管知道自己一去不回,没有未来,但还是走了,对着自己的爷爷做最后的告别。 由于这道命令,长陵县人心惶惶,人们苦不堪言,家里的财产被官兵肆意夺走,贵重物品劫掠一空。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犯法的。”一民众对着官兵抗议道。 “丞相的命令,怎么犯法?”那官兵听了就笑道,然后抢夺了财物就离开了。 “奸臣,奸臣,奸臣不得好死。” “有这样的奸臣是要逼死我们吗?” “奸臣,他安的是什么心啊,他为什么不给我们活路啊!” “……” 长陵县此时骂声一片,这骂声都是针对谢纪这个丞相的。 “谁在骂我?”谢纪根本就静不下心来,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他现在不能出去,只希望流水能快点来。 流水现在跑到了衡阳县的城门口,整座城门是封闭的。 而且城门又那么高,流水看着那城门,对上面大喊:“开门,快开门,开门,快开门。” 上门的士兵听见有人在城门下喊开门,往下一看,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打扮。 然后又转过头。不知道衡阳县不让进了吗? “怎么了?”另一位守城门的士兵问道。 “你看那个傻子,一直喊着开门,还在喊,忒好笑了,难道不知道这座城不让进了吗?”那个士兵笑道。 “要不我们让他说说为什么要进?没准真有什么要紧的事?”那个士兵看见流水喊地那么卖力,可能真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再有事也不能开门,没看见上头吩咐了吗,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要是把他放进来了要是追究他们的过错怎么办,他可不能放这个风险。 另一个士兵听了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对着下面的流水喊:“别叫了,城门封了,不能进,你赶快离开吧,叫再多也不能开。” 流水听了,便回复道:“我真有重要的事,不能耽误。” 过了许久,上面还是没有回复,流水极了,现在怎么办?他进不去,怎么救家主。 家主给自己的兵符怎么办?兵符,对了,这个兵符不是可以调用一万兵马吗? 李耘将军,去找他,还好每一个县里面的正式军队是驻扎在郊外,并不在城里,为了防止县令和军官有勾结,那些军队都是在郊外的,只有得到上面的通知县令才能临时动用郊外的军队,并且军队是掌控在将军手上的,可以更好的防止县令夺取兵权。 而县令可以直接控制的,只有县里面的大概几百个衙役,算是低配版的官兵。 流水想到这里就迅速离开城池这,前往李耘将军的所在地。 “什么人,军营重地,禁止入内。”流水刚到这边就听见这么一番话。 “快去找你们将军,这,这个。”流水把兵符拿出来,气喘吁吁地对那些士兵说道,他跑着过来,再不快点他就累倒了。 “兵,兵符。等着,我去禀告将军。”那人看了流水手里的兵符就去禀告了。 流水看见他跑进去了,就累倒在地了。 其他士兵大惊,连忙把流水安置起来。 六天后…… 谢纪在院子里踱步,对着一颗树一直徘徊,显然他很着急。 “纪渊,丞相呢,已经六天了,你不会是框我吧。”长陵县令李文昌来势汹汹,他这是被人当猴耍,他就说吗,丞相这么重要的人怎么会来,他居然被眼前这人给骗了,还好吃好喝供着他。 “已经来了。”谢纪眺望远方,远方成群的鸟儿纷纷离散。 “来,来了,在哪?”李文昌问道,这人不会还是想蒙自己吧! “你去城门口迎接,现在,保证给你个惊喜。”谢纪对李文昌说道,惊喜,是惊喜。不过这个惊喜对李文昌来说是惊吓。 “你很我一起去,要是没来,你就完了。”李文昌说道,暂且相信你一次,要是没有,那就用你的人头赎罪吧! 第四十一章 第一准则 李文昌用着最高规格的礼节到城门口,迎接着他所谓的丞相的到来。 “县尊,你不会是被这个小子给骗了吧,大热天的还让我们在这里晒太阳。”一个下属骂骂咧咧地,看向谢纪很不爽,要不是他,这几天能这么累吗,搞的他睡眠都不好,现在还来晒太阳,有晒太阳的时间还不如去风月楼看看小娘子去。 “小子,你说的丞相呢。”李文昌对着安之若素的谢纪说道,好你个书生,还真敢欺我,我居然还被你欺骗了整整七天。 “不急不急,现在才过去了六天十一个时辰三刻钟,还有一刻钟,你急什么?”谢纪镇定自若,一副悠然自得地样子,丝毫无视这个县令对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还需要害怕一个快要死的人吗? 答案是,要是还是在意的话,那还不如那一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军队快来了,没看见那远方的鸟兽都往远处飞吗,算一下时间,差不多一刻钟就到了。 “行,我就再等一刻钟。”李文昌看见那个样子,心中有一股气,好你个书生,等我搭上丞相之后,再让你人间蒸发去。 突然,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李文昌打起精神来,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 看见大队人马,足足有上千人,李文昌想,这个丞相这么气派,就一个出行,居然还这样子大张旗鼓。 不过,丞相就是丞相,怎么出行都不过分。 “下官参见丞相。”李文昌看见那些军队要靠近了便跪下,等李文昌跪下之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下跪,只有谢纪,一个人鹤立鸡群的,不动声色地站在那边,颇有长者气度。 “你跪下,丞相来此,你还敢不跪。”谢纪旁边的一个人想把谢纪拉下来,这人不跪,自己死就不算了,要是害死他们就真的可恶了。 谢纪还是不为所动,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在所有人的吃惊中,走到了长陵县令的前方。 长陵县令李文昌想骂娘,这人懂不懂礼节,不跪自己就不算了,还不跪丞相,现在居然还走到自己面前,完了,这人要被处死的时候不要拉上自己。 “家主,家主,你没事吧。”流水一看见谢纪就从马上跑过来,谢纪摇摇头。 这次多亏了流水,不然他可能今天就被这个县令给弄死了。 “下官见过丞相,不知丞相为何会沦落到长陵县?”李耘浑身甲胄,单膝跪地,他本来是有点担心谢纪的处境的,现在看来,他是白担心了,心里有点不平衡,看见谢纪就有点开玩笑地说。 “丞相,他是丞相?”后面的官员颇有吃惊,丞相,丞相居然就在这里,就是这个胆大的书生。 “难怪,难怪,难怪他一点都不怕自己,他早就应该看出来了,这下真的完了,他还在丞相面前讨论怎么借用他的名声去谋取财富。”李文昌喃喃自语,他后悔,后悔,要是他之前早就看出他的身份就好了。 那样便可以贿赂他,现在完了,不,还没有完,还有机会,他也没有在丞相面前说他的坏话。更何况,他借用他谋取的那些财富到时候一分不落的还给丞相,想必他不会计较的吧。 “李耘将军,久仰大名。”谢纪这次真得感谢他,还好他认得兵符,要是像上次那样,不听指令,他可能就要身亡此地了。 不过这个李耘将军还是颇具威名的,记忆中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一位将军,至于特立独行呢,就连陛下,没有专门哪诏书召见他,就派身边人去,这个将军都是置之不理的。 “下官也久仰丞相大名,以往听说丞相名声赫赫,今日一见,果然。” 当李耘说完,谢纪抽搐了一下,名声赫赫,这个形容词,没想到恶名还可以这样形容。 “李耘将军请起,将军还请把这些狗官一并拿下,本相要跟他们算笔账。” 谢纪淡笑着对李耘说,然后转过头,严厉地看着李文昌,他忍耐这个狗官多时了。 “丞相,他们这是犯了何事?”李耘问,他在军营里就听说了这个长陵县的县令为官不正,但是这不归他管,虽然如此,但是要是谢纪没有证据,只凭自己的喜怒去降罪一个官员,他虽然阻止不了,但也不会尊重这个丞相。 早就听说丞相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奸臣,但因为他久居军营,自然没有接触过谢纪,也不知道这个谢纪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样子。 “为官不正,贪污受贿,假传命令,祸害民众,这是本相亲眼所见,自然不能容忍有这样的人成为百姓的父母官。” “为官者,应为民谋利,身为百姓父母,对待民众应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般,就算不爱民如子但也应做到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光明正大,而不是在后面只为着自己的前程考虑,未尝考虑过百姓的感受。” “你说,这样的官员还配为官吗,还配为百姓之父母吗?” 谢纪大声说道,他这几天看惯了这些官吏讨厌的嘴脸,真的是恶心。 谢纪此言一出,迅速打破在场多数人对谢纪的看法。 这是丞相,这不是假的丞相吧?丞相会这样说话,他不是最大的大奸臣吗? 李文昌等人也像吃了屎的,我不配,难道你配吗?你这个奸臣之首,还有脸提清正廉洁吗? 这句话说都能说,就你不能说,你现在说这句话,你良心过得去吗? 就因为你是丞相,你就可以州官放火而不许百姓点灯。 而李耘这是第一次见到丞相,他见到谢纪这个样子,可能这个丞相的恶名的被诬陷的,官场什么的,听说将一个人搞的很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再说他是丞相,自然有许多人看他不爽,诬陷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个丞相,不为洗白自己,任凭他人抹黑,看来人品是不错的,再加上现在这次大义凛然的样子,他已经确定了奸臣的名声是被人污蔑的。 这个丞相还真有点惨,居然会任凭他人抹黑,要知道这是要载入史册的,要是遗臭万年就不好了。 “将他们拿下。”李耘对着后面的那些官兵说道,不一会儿,李文昌他们就被拿下了,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丞相,丞相,饶命,我是真不知道是你,要是下官有什么招待不周的,下官认罪,下官,下官真不知道您的丞相,饶命啊!”李文昌直接跪地求饶,他真的不知道这位就是丞相啊,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那样子对他。 “我是因为你得罪我而拿下你的吗?”谢纪突然对着李文昌微笑道。 “不,不是吗?” 李文昌没有想到其他的什么原因,难道除了自己这样得罪他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吗? 李文昌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你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还真的可笑,你不知道为官的第一准则是什么吗?” 谢纪问道,这人,真的没救了,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要是官员都想这个李文昌这样的,那百姓又该有多苦。 “孝,孝敬丞相。”李文昌懵逼了,为官还有第一准则,难道是要孝敬丞相? “闭嘴,本相需要你的孝敬?”谢纪怒了,他这次真的怒了。 “为官的第一准则便是忧以天下,乐以天下。”谢纪大声说,“要是你为谋利,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去,正是朝堂上有太多你这样的人,整个朝堂才会变得乌烟瘴气的,如此之人,难道还配为官?” “你的礼义廉耻,你的四书五经学到哪里去了?” “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谢纪很想发怒,这次终于有一个可供他发泄的地方。 第四十二章 公开审案 李文昌差点就晕倒了,丞相不是贪财好色的吗?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丞相不是大奸臣吗?听说他收受贿赂,为祸百姓,造成冤案不断,清正之士受到迫害,要么辞官归隐,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身陷囹圄,之后还能站在朝堂上的寥寥无几。 眼前这个不是他想象中的奸臣,不是,他不是丞相,丞相不会像他这样的。 “这人不是丞相,此人冒充丞相,罪大恶极,将军,你应该将此人拿下才对。”李文昌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是一死,要是他不是丞相,自己还能活命。对,此人不是丞相。 “各位,你们想想看,丞相在衡阳县里,怎么会跑到这,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这明显可疑,他真不是丞相,要是你们认错了人,错把鱼目看成了明珠,要是真正的丞相知道了,将军,你可要为你的未来考虑。”李文昌不死心的对着李耘说。 丞相是假的,要是你把假的丞相当成了真的,不仅以后丞相饶不了你,陛下也饶不了你。 “你说本相是假冒的?”谢纪说道,果然人为了活着,什么都能编,他假冒丞相,是个人都知道假冒朝廷官员是欺君之罪。 李耘也有点犹豫,这个丞相到底是真是假?世人皆知,丞相是个大奸臣,而眼前这个和他所认知的天差地别,但要说他不是丞相的话,也说不过去。 眼前这人气度非凡,泰然自若,显然是久居高位而养出来的。 并且这个兵符也不是作假,应该是真的。 “不知这位书生,你为何要冒充丞相,是对当今丞相不满吗?难道不知道假冒丞相是要被处以极刑吗?”李文昌一口否认谢纪就是假的丞相,再说了这个人居然认为要为民谋利,谁都知道当今丞相是个贪财好色之徒。 “你是在朝堂上见过丞相?怎么就肯定丞相是冒充的?”谢纪嗤笑道,这人死到临头了还要再反驳一二。 “你与世人眼中的丞相不同。这是最好的证据。”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最大的奸臣便是丞相,论贪污手段,世人无出其右。 “世人?哈哈哈,你身为朝廷官员。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贪官污吏,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你不仅是个无视百姓的贪官你还无知至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县令。” “是用不为人知的诗书,三人成虎,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难道不知吗?只会人云亦云,世人说本相是奸臣也就罢了。” “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看法吗?你说本相是奸臣,要本相真是那么不堪,陛下怎么会任命本相为相,按你所说,是在讽刺陛下是个昏君吗,居然识人不清,任用小人?” “你的意思,是这样吗?”谢纪大笑道,跟他玩口舌之争,难道不知道他在现代就是个喷子吗? 跟喷子对骂,简直就是找罪受,更别说,原身这个大奸臣的骂人能力也很强。 谢纪此话一说,李耘想对啊,世人所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世人说否认的就一定那么不堪吗? 而李文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谢纪,他只知道,他完了。 “李耘将军,将这些人拿下,本相这就来审理他所犯下的罪过,让世人心服口服。”谢纪有点叹息,这次只要他将这个狗官绳之以法,那他这个奸臣的名声这就不攻自破。 李耘点头,暂且看这个丞相吧,毕竟兵符这个做不了假。 “不要碰我,本官是朝廷命官,他是假的,假的,你们都被他骗了。”李文昌大声说,一直在挣扎,不容许别人碰自己。 不过再怎么做还是徒劳,他还是挣脱不了训练有素的士兵。 就这样,谢纪将这些官员全都下了狱。 “丞相,你要如何审理?”李耘问道,他倒要看看这个丞相要怎么做。 “公开处理,这件事本相就放在菜市场处理,有要观望的可以前来观望。看看本相是不是他们口中的奸臣?”此时是个好机会,只要他大公无私,依法处置,自然能改变百姓对他的看法。 而衙门里面太小,无法开放,百姓也会因为怕官而不来,那他不就少了改善名声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要是别有异心之人心怀不轨如何?”他不知道审理案件是不是放在菜市场的,但是他明白这有意外发生。 “将军会让本相置于危险之地?”谢纪淡笑,之前他是一个人出门,现在有这么多的士兵守护,他还怕? 李耘现在对谢纪颇有好感,这个丞相不仅没有对自己居高临下,还跟自己说那么多,要知道那些文人是看不起自己的,他见的人也多了,谢纪这样的丞相也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那句话也是表现出对自己的信任,他是武官,自然是希望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要是连丞相都能够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那他还不如直接辞官罢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奸臣等下要在菜市场将县令绳之以法。” “你说什么那个奸臣,我呸,呸呸呸!那个奸臣安的什么好心,会不会要去菜市场将我们这些人赶尽杀绝。” “听说是要审理县令的案件,公开审理,让世人心服口服。” “那些官员说的话有几个可信,还审理案件,我看分明就是同流合污。”一个身穿书生服饰的书生不屑说道,他早就认识到那些狗官的真面目了,不就是官官相护,还审理案件,就是匡那些不明事理的人。 “听说有人亲眼看见那个奸臣将那个县令入狱,还骂那个县令是狗官。” “那只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官员哪有好的,可能是那个县令得罪了那个奸臣。”书生反驳道,只有这个原因才是最符合情理的,那些官员为了争权夺利,相互攻击,那县令,可能就是哪个地方得罪那个奸臣了,不过也好,那个县令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官,跟那个奸臣一样,一丘之貉。 他本来是出生书香门第,读得圣贤书,不过每次科考皆上不了榜,而那些上榜的不是丞相的人,就是王太傅的人,反正是不会有他这种有真材实料的一席之地。 “不过,听说那个奸臣为了在菜市场审理案件,特意清出了一块场地,现在那些官兵正在拿着扫帚将菜市场从头到尾打扫一遍,这可是出动了好多官兵。” “现在谁还敢到菜市场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些当官的弄死,那个奸臣居然连活路都不给我们,菜市场都霸占,还让我们百姓怎么活啊!” “要不,我们去瞧瞧看。”书生对丞相很不屑,不过不妨碍他有点好奇那个奸臣到底在搞什么,居然公开审案,还弄得人尽皆知。 不过那个奸臣既然公开了,那他不去看看岂不是对不起那个奸臣的一番苦心。看看到底搞什么鬼? “山民兄,你要去看,要是不小心得罪那个奸臣了怎么办?”周围的人都是书生,家境中等,在这里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闲聊。 那个被称为山民的书生,名为许滨,字山民。 “不用担心,好不容易可以看到那个奸臣,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看不到了。”许滨丝毫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他现在对那个公开审案有了好奇,就算是清明的官员都不敢这样玩,那个奸臣居然敢。 也对,他名声本来就这样了,再黑一点也无所谓。 想来那个奸臣既然敢这样玩,也不会当场就把人杀了,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第四十三章 一字千金 “山民兄,我也去,说来我也有点好奇,奸臣要是大开杀戒,那就一起杀了吧!”另一个书生说道,他的衣服洗的发白,显然他的家境比不上许滨。 “加我一个,这种好事怎么能少的了我。” “……” 菜市场这边,街道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原来的垃圾全被清理,许多士兵站街道旁两端,将整个菜市场包围起来,一动不动,令人望而生畏。 菜市场周围的居民都将门紧紧闭紧,偶尔有小孩子好奇从窗户往外看便被大人们拉了进去,再把窗户合上。 不过还是有些不信邪的人现在外围观看,这些人衣衫褴褛,他们家里的粮食已经被官兵抢劫一空,只剩下一口命,这些人有的提着一篮子,要是可以看到的话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他们决定要和谢纪同归于尽。 只要将谢纪砸死,那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死也值了,与其饿死,不如拉着奸臣一起陪葬。 “你们拿着石头干啥?”这时官兵看见有的百姓居然拿着石头,这还了得。 还没等这些百姓开口,这些官兵便说:“将这些欲图行刺丞相的人拿下。” “你们放开我,我就是要砸死那个奸臣,那个狗官,老子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砸死奸臣……”一个衣服上满是补丁的赤脚大汉在挣扎着。 “奸臣不得好死啊,今天老婆子我要砸死奸臣,还我儿子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说道。 “奸臣,你个狗娘养的,我诅咒你下地狱,不得好死,飞来横祸……” “前方怎么回事?”谢纪一下马车便看到,前方一团乱糟糟的,好似在争吵着什么。 这时一个士兵跑过来对谢纪说:“丞相,那些刁民拿着石头在那里,欲谋害丞相,并且说话还不好听。” “不好听,说什么了?”谢纪有点好奇,那些人怎么说他? 那个士兵抬头一看,谢纪并没有生气,但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不敢侮辱丞相的耳朵。” “说。” “丞相,那些刁民说丞相是奸臣,不得好死,还说丞相,丞相是狗娘养的。”那个士兵一口气说完不敢看谢纪的表情。 谢纪听了这番话想骂的也不会很过分啊,比起网络上那些键盘侠可是太善良了,古人原来连骂人都这么仁慈。 谢纪想要怎么处置这件事,那些人表示要杀了自己,原来原身这么讨人厌,自己得发挥一下自己的圣母之心,原谅那些敢拿石头砸自己的人,没准这样,自己的名声就可以改善了。 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用石头砸丞相本就是罪无可赦,可要是自己原谅了,岂不是再说丞相肚里能撑船,你看,连那些谋害丞相的人都可以放过,丞相以德报怨,丝毫不像传说中的那个奸臣。 这样一来,自己的名声也会改善,这可是挽救名声的大好时机,怎么就此错过。 于是谢纪便走到那些被士兵拿下的民众面前,那些民众一口一个大骂,无非是呸,奸臣这样的话。而远处想要看热闹的群众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谢纪。 “原来他就是奸臣啊,也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还颇有丞相的气度。”远处,那些书生堆里,有一个书生放低声音说道。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通常这样文雅的外表下藏着肮脏的心。”许滨也小声地嘀咕道,谢纪这副样貌,确实有点让他感到惊讶,不过这也无法掩饰他的罪行,他出生书香世家,家族虽然败落,家世无法和那些名门望族相提并论,但是他也是博学古今,也是明白能当上丞相的又有几人是干净的。 更何况许多迫害百姓,加大赋税,多发徭役正是出自这个丞相之手。 “看着,等下这个奸臣绝对会将那些叛乱的民众处死,不留活路。”许滨继续说道,当官的威严不允许侵犯,更何况是一朝丞相,可能做的还有过之不及。这个奸臣绝对不会给那些百姓活路,直接杀了算轻的了,可能还会株连。 “将他们放了吧!”谢纪淡淡说。 谢纪此话一出,流水首先就不解了:“家主,那些刁民谋害家主,家主要是放过,到时候别人学模学样怎么办?” “对啊,丞相,要是丞相放过那些刁民,那些刁民下次再谋害丞相怎么办?要是继续放过,长此以往,丞相,你的名声就被那些刁民给破坏了。”李耘也劝说道,他就算是武官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轻易放过,触犯国法就是触犯国法,就得按律处置。 军里的规矩也是这样,军规不容触犯。 远处的许滨也感到诧异不已,这个奸臣居然会让人将这些人放了,他想过千种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把人放了。不过一会又恍然大悟,这是自己不好说出来,让其他人劝谏,然后自己再勉为其难地将这些民众解决掉,那样不仅可以对外界说,你看,这不是我谢纪想做的,而是被逼无奈,律法就是这样,又岂能怪我。 没错,许滨越想越是这样,难怪能当丞相,这心计,不当丞相也说不过去。看吧,等下这个奸臣绝对会勉为其难地假装难过一会,然后在按律处置,再把人杀死,没错,就是这样。许滨越想越对。 便对那些书生说道:“这个奸臣等下会为难一会儿在顺便按律将那些人处死。” 其他书生也点点头,毕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谢纪的行为。 “本相还有名声吗?”我有啥名声?我的名声早就臭了,他现在关键是要挽回名声,还在乎那有的没的,更何况那些百姓有没做错,换做是他,可能也想杀死奸臣。 再说了,他们还没砸呢,只是口头辱骂一下,要真是砸了,可能会报复回去,但是没砸,我计较那么多干啥,还不容许他们叫嚣一下。 谢纪此言一出,李耘有点诧异,丞相居然大方地自己名声很差,没有忌讳别人提起,他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任由他名声烂大街,而不管不顾,要是其他人,可能会堵住众人的悠悠众口。 “他们说的没错,本相为何要和说真话的人计较呢?”谢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再心里想,我高尚吧,这下我的名声还不改善改善一下,看我被骂不仅没有将他们送入大牢,还承认他们骂的。 “丞相,他们那是要行刺丞相?”要是只是辱骂一下那还好说,但是拿着石头不是要行刺丞相是啥。 谢纪笑了笑说:“你说他们砸得到丞相?这里有众多士兵把守,要是他们真的砸到丞相,那这些士兵干脆就回家各找各妈吧。” “更何况,谁会那么傻,特地在这里拿石头砸本相,那不就是死路一条,害了自己不说,连家人都会受到牵连,因此,这便是一场误会罢了。” “当然,为了惩戒,将他们的石头充公,算是做惩罚了。”谢纪满口胡诌道,他就是不想处置,这可是拉拢民心,改善名声的好办法。 谢纪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无论是李耘还是那些士兵,或者是那些本应该处死的用石头要和谢纪拼命的民众,或者是其他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亦或者是在后面对谢纪颇为好奇的书生,皆漏出惊讶之意。 那些要用石头砸谢纪的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们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个奸臣居然放过自己,不计较这件事。 不过此时那些被拿下的民众有一个人大声说道:“呸,奸臣,有种你杀了我,不然老子就杀了你,老子就是这么傻,就是要杀了你,你杀了我啊!” 谢纪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过去,发现他双眼充满红丝,眼神对自己颇为怨恨,衣着破烂,浑身充满了暴躁的气息。 谢纪有点诧异,我都给你们活路了,居然还来,有病吧这人,活的难道不好吗?不过为啥对自己那么怨恨,自己就算是奸臣,但也没直接得罪他啊! “为何要杀本相,理由。”谢纪淡然说道,没有因为他的出言不逊而愠怒,还是一副淡然,给人可信服的样子。 “没有理由,老子就是要杀了你。”那人怒视谢纪,看着谢纪有点瘆得慌。 “丞相,这人要不要我出手将他解决了。”李耘说道,这人空有一番武力,不过确是个傻子。 “杀人总有理由,要是没有理由不就是滥杀无辜?” 谢纪说道,怎么每次都有人坏他的好事,他好好的就跑出一个非要杀他的人。 “狗官,你要杀就赶紧杀,啰啰嗦嗦的,痛快点,搞那么多有屁用,呸。” 谢纪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这个男子不领情,还是想杀了谢纪。 谢纪终于有点怒了,老子给你一条活路你居然还骂老子,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说气不气人。 “先将这人关进大牢,过后再审。”在外人看来,谢纪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再说出这句话。 李耘有点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个人,按他的行为死一百次都不过了的。 “你说那个奸臣是什么意思?”一个书生问问许滨,他有点看不明白了。 “那个奸臣可能是觉得一刀杀死太轻了,所以要带回去好好折磨他,毕竟当官的有好多变态。”许滨说,他不相信真有人会面对要杀他的人还那么仁慈,更何况他是奸臣。 谢纪见那人被带走之后,没有再出什么乱子,终于放下心来了,现在开始进入正题了。 谢纪走到菜市场中间的高台上,这里布置着跟县衙审案的场所相差无几,不过由于是临时的,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各位长陵县的父老乡亲,今日本相要公开审理长陵县的县令一案。” “今日本相对于长陵县令的每一个罪名,皆是按律处置,若是有疑惑的,可当场提出质疑,昔日吕不韦曾经提出一字千金,今日本相便学古人,只要是对本相判决有失公允之处,皆可以提出,若所言有理,本相便将千金赠于此人。” 谢纪刚说完,便引起轩然大波,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这个奸臣,到底想要干啥? 为什么总是出乎意料,还别说,谢纪这句话一出,还真有人对谢纪有了改观,这个奸臣不像是以往那些奸臣一样。 第四十四章 有罪的是你谢纪 “山民,你说那个奸臣这是想做什么,搞出来一个公开审理就不说了,现在居然还让人质疑,学吕不韦来个一字千金,他这到底是啥意思?”其他的书生越来越看不懂那个丞相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或许,可能,也许是要收拢人心,要不我去试一试那个奸臣是否说话算话。”许滨想了好久也是没有想出来那个奸臣是要干啥? “怎么试?”那个较为贫困的书生说道。 许滨朝这些书生一笑,便走了出去。 “哎,山民快回来,要是被奸臣看不顺眼怎么办?” 后面那些书生小声的对许滨说,想要把许滨拉回,可惜已经迟了。 许滨已经走到显眼的位置,众多士兵看着许滨缓缓走过来,只要许滨稍有不对劲就当场拿下。 “丞相,你此言当真?”许滨颇为大胆的看向谢纪,“要是我等下指出来了,丞相不爽,将我入狱了如何?” “大胆,你居然敢这样跟家主说话?”流水看许滨的语气就颇为不爽,质疑家主,家主说话算话,还用得着你来质疑。 “流水。”谢纪摇摇头,这个流水,别人只是有点怀疑一下,至于如此吗,不过谢纪还是欣慰一笑。 “自然,本相平生最是看重承诺,要是你等下有问题尽可以指出,本相说不治罪就不治罪。”谢纪没想到还有胆大的人,看他打扮应该是家境不错的书生,这个书生有点有趣。 “既然如此,那在下坐等丞相审案,这个千金在下先预定了,还请丞相过后兑现承诺。”许滨想这个是你奸臣自找的,等下不把你说的怀疑人生我就不叫许滨,要说对于《大夏律》,他已经烂熟于心,他就不信找不出谢纪话中的弱点。 这可是奸臣你说的,不会治罪,既然不会治罪那就不怪他的,要是等下你出尔反尔,这可是很多人看着的,你气量不会那么狭小吧。 谢纪听了这番话,心里想骂娘,什么叫你预定了,是肯定我会说错的吗,这也太自负了吧,对,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了。 你想要鸡蛋里挑石头是吧,我就不信我小心谨慎,做得滴水不露看你还怎么挑错。 谢纪已经把眼前这个人当成是古代的喷子,还是个极其自负的喷子,等下看看是我这个现代版的喷子厉害还是你这个古代版的喷子厉害。 “那本相就将千金放在这里,坐等阁下来取。”谢纪就把话撂在这,你要是取不走,等下失掉脸面的人是你。我看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夜郎自大。 “山民不会有事吧。”一个书生在后面窃窃私语,这个书生便是许滨的好友,名为陈适,他与许滨是好友,家境不是很好。 “应该不会吧,那个奸臣好像没有生气。”另一个书生杨明说道,他也不知道,不过看那个奸臣没有大发雷霆,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许山民胆子也真的大,正常人都不敢跟奸臣那样说话,许山民居然还去质疑,这胆子,不是一般人有的。他也是一般人,他不是不爱出风头,也对那千金动心,但是那是奸臣的千金,是那么好拿的吗,怕等下千金拿不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千金对于他确实是很大的诱惑,但是一想到那个奸臣的名声,什么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这就让他望而却步,加上他也不是专门研究《大夏律》的,因为科举考的是四书五经,唯有少数人才会去研习律法。 谢纪走到专门为他准备的主位坐下,正想审案时,不过有点尴尬了,要怎么审案,原身记忆里好像也没,毕竟原身不用亲自去审案。 难道是像电视剧里的升堂那样子,可是这是菜市场,好像也不行。 不过谢纪看向李耘,小声地问:“李将军,你知道如何审案吗?” 李耘脸皱了皱,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武将,那审案的事情问我干啥? 谢纪想了一会儿,既然都不知道,那他就瞎做吧,怎么不合常理怎么做? 等等,电视剧里的要怎么做,升堂,威武,可是在场的都是士兵,衙役等那些官员都被他拿下了,所以要怎么审? 管他呢,他是丞相,不会,瞎搞呗,要是被别人说他不会审案,那他是皮痒了是吧。 “将长陵县令李文昌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兵将胖成球的李文昌提上来,周围群众议论纷纷。 “就是他,害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个狗官,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天。” 一些民众看着李文昌破口大骂,跟刚刚骂谢纪的差不多,谢纪看见那些民众想要上去撕了李文昌的样子。 心里终于平衡了,终于不是在骂我了,等下我把这个狗官绳之以法,那些民众应该就可以感谢我了。 “丞相,您真是青天在世啊,您判案如神,爱民如子,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丞相,您必会流芳千古,您的功绩必会彪炳千秋,让后人津津乐道,真为圣人在世啊!”谢纪在发呆,心中想着自己到时候被群众拥戴,众星拱月,想想就充满了活力。 “家主,家主,长陵县令已经在下面了,家主可以审案了。”流水看见谢纪在发呆,双目迷离,赶紧把谢纪叫醒,要是出囧样了就不好了,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 流水最近就在谢纪这边寸步不离,发现家主正常时候还好端端的,一旦他不在状况就有点不正常了,可能还会流口水,让他忍俊不禁。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家主有这种情况。 不过没发现是正常的,家主很多时候就都是一个人的,只不过最近自己跟他初步不离的才发现家主有这个现象。 谢纪被叫的回过神来,看到李文昌就在下面跪着,披头散发,脸色不是很好。 不过还是颇为激动:“本官没罪,没罪,有罪的是你谢纪,所有的命令都是你这个大奸臣下的,本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丞相您吩咐的。丞相,要先判本官的罪是不是得先判自己的罪?” 李文昌想谢纪可能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也别想让他好过,你敢判我有罪,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有罪,先判你自己再说,要是强行判我,你还能服众吗? 虽然你名声都是臭大街,但是我不介意在多喷你一口黑水,反正你也不是好人,别装模作样的,看得真是恶心。 谢纪没想到李文昌会来这一招,死到临头了还要喷自己一口脏水。 围观的那些大胆的百姓在窃窃私语,看着谢纪要怎么审理这个县令,这个县令也许说的是真的,都是听这个奸臣的吩咐。 他只是给奸臣背黑锅,而奸臣还卸磨杀驴,看这个县令没用了就把他杀了,这样看来这丞相还真是阴险,于是民众看谢纪的眼神就越发不善,要不是这里有那么多士兵,他们早就过去砸死那个奸臣了。 谢纪看见那些民众的眼神,看李文昌越来越不善了,该死的李文昌,你居然将污水泼到我身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本相何时下过如此荒唐的命令,将民众财产搜刮一空,抢占良家妇女,你说,这是何时?是本相亲自当着你一个县令的面说的吗?你何时有这么大的脸,需要本相亲自嘱咐你?”谢纪质问道,去你的,敢把锅甩在我身上,你还是第一次。 “丞相别装作不知,七日前,丞相亲自在风味楼找下官,让下官敬献一百万两给丞相,并让下官将长陵县的小娘子都奉献给丞相。”李文昌说道,他反正是要死的,死之前也要泼谢纪一口脏水,至于家人,他们算什么,我死,他们也得跟自己陪葬,所以李文昌丝毫不担心谢纪会找自己家人算账。 第四十五章 你打断我了 谢纪想爆粗口了,这个李文昌居然颠倒黑白,要是这件事情没处理好的话,他可能名声会更臭,到时候想挽回名声就比较困难了。 周围的百姓听到李文昌的这句话,心想这两天县令做的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原来都是谢纪吩咐的,这就说的过去了,不然为什么就是最近几天那些衙役变本加厉的剥削百姓,导致许多人伤亡,原来都是谢纪的缘故。 “李文昌,你以为你颠倒黑白便可以诬陷本相吗?你觉得百万银两在本相眼里算啥?告诉你,屁都不是,我会为了百万银两专门来找你,笑话,本相收到的贿赂远远超过千万之巨,本相会因为你的百万两而去亲自找你?” “另外一个更是可笑,你说本相真要小娘子的话会来长陵县专门找小娘子吗?你觉得本相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谢纪讽刺道,这人倒打一耙的本领算是厉害,还真有人头一次感诬陷自己,而且只是一小小的县令。他就算不在乎自己,难道会不在乎家人吗?是真的蠢还是就算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要是别人的话可能连话都不敢反驳,承认自己的罪名便是。 现在这人居然还找自己麻烦,给自己添乱,真是颇为奇怪,要是按照原身的性格,才不会像他这样这么好说话,可能直接让人把律法里有的罪名全部都安到他头上,不管是不是真的,然后将这个大恶不赦之人诛九族,原身好像就是这么粗暴。 不过自己可不行,自己得以理服人,要是自己也像原身那样做,不仅民众不服,自己的名声也会更为恶臭,到时候想挽救都没地方挽救。 不过谢纪此言一出,百姓注意的是谢纪说的千万之巨,这句话起了反方向,他们的钱粮都被当官的夺走了,原来都进了谢纪的口袋,这个奸臣居然还坦言自己收受贿赂,居然还远远超过千万之巨,这么说,这个奸臣绝对就是奸臣,他自己都承认了。 要不是奸臣,会接受那千万之巨的贿赂吗?在百姓看来,收受贿赂的绝对是奸臣,清官是不会收受贿赂的,更何况,我们为了一两银子风干日晒,而这个谢纪,居然坐在家中,就会有千万银两送上门来。还说不是奸臣是什么? “钱自然多多益善,美人自然也是,丞相您自己曾答应过下官,只要下官按您的吩咐,到时候自会给下官升官,否则,否则就让我人头落地,我这是逼不得已的啊,都是丞相吩咐的。”李文昌说的真是煞有其事的样子,他反正也活不了了,但是能黑一黑丞相算是不错了,这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李文昌此言一出,百姓便交头接耳,谢纪明显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原来这才是奸臣的真面目,我就说嘛,奸臣就是奸臣,根本就没把我们百姓的死活当回事。” “你小声点,要是奸臣看到了,一怒之下,将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杀就杀嘛,我们早晚就是一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杀死,上天不公啊,为什么坏人活的好好的,却让好人受苦。” 这些议论声,交头接耳声虽然都是很小声且驳杂,但是谢纪明显还是听见了,那些民众显然对他不满,还不是一般的不满,而且是十分的不满。 李文昌虽然让百姓十分憎恨,但是他说的是谢纪吩咐的,就将仇恨转移到谢纪身上来了。 谢纪有点后悔,他搞个公开审案做什么,现在好了,针对自己的话语就接踵而来。要是直接在县衙里处置了之后在将告示一贴,自己不仅赢得名声,还方便,不用这么麻烦。 “本相说没与你说过这句话便是没做过,本相承认自己不是清官,也不是什么贤臣。你们这些百姓骂本相是奸臣,本相也承认了,本相确实是奸臣,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谢纪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流水想家主怎么能够承认自己是奸臣,家主才不是什么奸臣,李耘吃惊的是从来没有一个官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奸佞之徒,从来没有,而这个声名狼藉的丞相,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是奸臣,这句话一出,绝对会传遍整个大江南北。 而百姓也很吃惊,这个奸臣,这个奸臣居然承认了自己是个奸臣,这打破了以前他们对官员的看法,以往的官员就算罪证确凿,也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奸臣,然而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 而那些书生也诧异不已,徐滨愣神,这个丞相为什么跟他想象中的不同,从古至今,还没有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奸臣的官员,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对,这个丞相从一开始就一直打破他以往对奸臣的认知。 “安静,听我一言。”谢纪看周围一片闹哄哄的,他这个身份确实是奸臣,这件事情无法反驳,他再掩饰自己不是奸臣,也无法掩饰,可能会适得其反,但要是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可能会有不同的效果。 等那些民众安静下来了之后,谢纪从座位上站起来,边走边说:“各位,想必我的身份你们也知道了,是个奸臣,是吧,你们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百姓被问到不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怎么敢跟奸臣说话。 “是的,我便是这么想的。”一道声音传出,所有人都转过去,谁那么大胆,是不要命了吧。 谢纪看向那道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原来是许滨,就是这个刚才质疑自己是书生,胆子还真大,既然知道自己是奸臣居然还敢应和。谢纪走下高台往许滨那边缓慢走去。 还好自己不是原身,不然依原身那种喜欢说一不二的性格可能早就没命了。 “没错,你说的是,你胆子却是不小,知道我是奸臣还如此和我说话。”这人的胆子还真的是很大,不过谢纪是不会跟他计较的。 “为什么不敢,你自己问我们的,我也是实话实说,有错吗?” 这句话一出,谢纪想你还真敢接,我那只是自嘲,可你接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没错,确实没错,今日我在这里说的是,本相确实是个奸臣,多征赋税,多发徭役的注意正是本相向陛下进谏的,你们骂我也是应该的,就算你们向我吐唾沫也是可以的。”谢纪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没有丝毫掩饰,泰然自若。 “丞相,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解答?”许滨继续开口,谢纪看向他,这人又怎么了,老是打断我说话。 于是谢纪淡淡开口:“问。” “丞相,既然你是奸臣,为何要说这番话,这让在下很不解。”许滨说完谢纪心里就有点想骂娘的,我正要说,还不是你打断我的,真是喷子,喷子,古代版的喷子,气死。 “本相正要解释原因,你打断我了。”谢纪要不是你打断我解释,我早就说了。 许滨也有点尴尬了,便说了句:“丞相,您继续。” 他倒要看看这个奸臣要怎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这也太反常了,简直就是前所未有,不过自己刚才打断了他的话,自己这语气也不是很好,他居然没计较,要是其它官员,绝对不会揭过去的。 “本相以往确实是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多行苛政,多征徭役,但本相做过的本相自然会承认,而本相没做的便不可能为他人背黑锅。” “本相承认赋税加重是本相做的,但是这次长陵县的将百姓钱财全部征收,绝对不是本相下的命令。”谢纪严肃起来,看向长陵县令李文昌,“本相做过的事本相承认,但本相从未做过的事本相绝对不会承认,将人带上来。” 谢纪刚才这句话说得极为严肃,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这奸臣发起怒了真是吓人,整个菜市场都陷入沉默中,没有一人说话。 许滨也被吓了一跳,他刚才还敢跟谢纪如此说话,看来他发起怒了还是很可怕的,不过这个奸臣好像不是在说假话,他自己承认了自己做的那些坏事,但是他却不承认这次的事情,难道真不是奸臣下的命令? 一个士兵拖着几个人到了菜市场这里,为头的便是风味楼的掌柜王富贵,其余都是风味楼的伙计。 王富贵和伙计一看见谢纪便是:“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王富贵,本相问你,七日前,长陵县令李文昌在风味楼发生的事,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了吧,说说看。” 谢纪语气极为冷淡,仿佛不在意王富贵这只蝼蚁,但就是这淡淡的语气却让王富贵感到可怕。这威压还真不是常人有的。 “丞相,我全说,那,那天在风味楼,小的还不知道丞相您的身份,因为您只是个比较富裕的书生,招,招待不周。”说着看向谢纪,发现谢纪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愈加害怕,不过还是哆哆嗦嗦地继续往下讲,“那天县令太小的那里,在包间里面讨论,这次丞相剿匪,要贿赂丞相,然后县丞便建议要集长陵所有人的财富,凑过那百万两银子,以贿赂丞相,并且要将长陵的样貌较好的小娘子全部抢占,然后送给丞相,以获得升官发财的机会。” 王富贵说完,周围又一片哗然,居然是这样的,不过他们也不会原谅谢纪,就算不是谢纪吩咐的,但是也是因为要贿赂谢纪而引起的。 第四十六章 千金,说给你就给你 谢纪在王富贵说完之后便看向李文昌:“李县令,真是好样的,你为了献媚本相居然罔顾律法,将长陵县的数万民众逼向死路,搞的民怨沸腾,你还有何话说?” 李文昌大笑道:“丞相,你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升官发财不就是每个人做梦都想的事吗?更何况,丞相,您并不吃亏,您只要一句话的事,不仅有百万银两送上口袋,还获得一个为您效劳的下属,何乐而不为?当官本就是这样,丞相您应该比我认识的更深刻点才对。为何要苦苦相逼,就因为您位高权重而我位卑权轻吗?” 李文昌说完谢纪愣了一下,是啊,那么多人拿银两来贿赂自己,而原身来者不拒,虽然没有拉他们一把,但是无形给那些人一个信号,孝敬丞相还不够,要多多益善,而那些钱往哪里来,无非就是从百姓那里来,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荒唐,荒唐,李文昌,尽管如此,但你罔顾律法,抢占百姓财物,以致于死伤无数。不管你的初心是为了什么,为了谋取利益也好,还是为了贿赂本相也好,但,你擅自征收财富,盗用本相之名,本相饶你,但国法不饶你。” 谢纪看这个李文昌无可救药了,虽然他说的也对,但是他触碰了自己的底线,要是为了升官发财连自己底线都抛弃的话还能算是人吗? “将他的嘴堵上。”太讨厌了,这个李文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叫。 等李文昌被堵住嘴的时候,谢纪有说:“此人为官不务正业,将李文昌就地处决,以正国法。” 谢纪说完这句话,民众又一片哗然,这个奸臣居然在菜市场就把人砍了。这个狗官该死,但被奸臣杀死,也真是讽刺,居然现在要奸臣来治罪,这个天下是怎么了? “等等。”谢纪刚说完这句话许滨便来反驳了,谢纪皱眉,这人又来干什么,跟自己作对。 “丞相,您之前说过在,只要有人指出你有失公允之处,便以千金相赠,丞相可要食言。”许滨看到谢纪有点皱眉,以为是他不耐烦自己,也对,任是谁被这样子说也不舒服,不过他还是要说,那千金他是要了。 “你说,本相哪里处理有误?”谢纪冷哼了一下,居然还记得千金,跟自己过不去,还是我心地善良,换作其他人早就让你人头落地了。 “丞相,长陵县令借用您的名声,假传您的命令,抢占民众财物,并抢占众多妙龄女子,导致许多家庭妻离子散,是不是这些罪名?”许滨说道。 谢纪点点头,所以呢,不应该处死吗? “丞相,此人之前还制造大量冤狱,百姓苦不堪言,自认为是长陵县的土皇帝,他的罪行,不止如此,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他暗地里私吞赋税,大量的赋税都进入他与其他属官的口袋。” “而依据《大夏律》,放下如此罪行,不应只是草草一死了之,这不会太轻了吗,依据法律,应夷三族,而其本人也应腰斩。” “并且,将人处死不是这么随便的,是要往刑部上报,不过,您是丞相,您说了算,而如果是要夷三族之类的,还需要陛下过目。” 许滨说完这句话,谢纪想卧槽,夷三族,那么狠,他以为眼前这人只是胆子比较大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么残忍的一面。 还有谢纪从许滨话里头还听见了些许讽刺,好像意思是在说,你连审案的流程都不懂,连他一个书生都比你厉害,谢纪听出了这一点,恨得牙痒痒。 他这是要落自己面子,直接处死不符合律法,而按照律法是要夷三族,但要上报,我去你的,我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处死一个县令,他这个丞相还是有这个权利的,毕竟县令的官位比较小,而这个时期丞相的权利还是蛮大的。 要是自己处置一个县令的话,可以先斩后奏,陛下也不会跟自己计较的。毕竟原身就这么干过,连郡守都敢直接杀死,更何谈一个县令,事后只是跟陛下报备一下,此后陛下就给予谢纪可以当场诛杀四品官以下的官员,事后报备即可,这让其他人又恨得牙痒痒。 不过眼前这人好像确实是读过《大夏律》,有点好奇,这个律法已经很少人读了吧,就算是在现代,也不会有人专门拿着法律看吧,除非是法律专业的。 “你习得《大夏律》?”谢纪听他讲他已经律法来判断的,便问道。 “正是。”许滨淡淡开口,有点得意。 谢纪看这个许滨的样子,有点郁闷,我还没装逼,你居然在我面前装逼,你个喷子,喷子。 “你叫什么?”谢纪想要知道这个装逼犯的名字,他记住他了,很好,居然落我面子。 “在下许滨,字山民。”许滨有点激动,这个奸臣,虽然是个奸臣,但他问我名字,也就是说奸臣对我感兴趣,虽然他对奸臣一直保有不屑的态度,但是这个奸臣看起来好像不一般。 “许山民。”谢纪小声嘀咕道,看向流水,将他招了过来。 在流水耳朵嘀咕了几句,流水便快速离开了。 不一会儿,流水捧着一本书就走过来了,谢纪将这本《大夏律》让流水递给许山民。 “将那些罪名翻出来。”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翻看,这个许山民不是看过了吗,让他翻翻看,别想匡他,还能减少些时间。 许山民从流水手中接过《大夏律》,立马将李文昌所犯下的罪名全部指出来。 看得谢纪直愣神,我去,这人还真读过《大夏律》,不过就是这人语气有点讨厌,喜欢装逼。 他居然给人机会让他装逼了,谢纪感到有点不爽,装逼的应该是他才对,现在风头都被一个书生给抢了。 等下百姓就会传出来说丞相连《大夏律》都没读过,审案也不会,瞎搞,反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书生懂得都比丞相多得多。 这两者进行对比,高下就分出来了。 谢纪安慰自己,别气,自己还需要装逼吗?自己是给人装逼的机会,这可比自己装逼厉害多了。 没错,找机会装逼的是弱者,强者不需要装逼,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装逼,没错,就是这样,只能用这样安慰自己了。 再说了,他是丞相,得有丞相的气度,和一个书生计较什么,要真计较,不就是掉价嘛! “丞相,这便是了,还请过目。”许滨将《大夏律》递回给谢纪。 谢纪不动声色地看,好的很,他说的还真没错。不过你以为我就按你说的做吗,笑话,我怎么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谢纪一把把《大夏律》合上,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淡笑了一下说:“这位李山民说的不错,长陵县令所犯之罪确实应株连。不过……” “丞相,是许山民,你说错了。”许滨又找死的打断谢纪的话。 谢纪看到自己又被许滨打断,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要是还敢打断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许滨谢纪瞪地有点发慌,他也不想打断的。 不过他一听见自己的名字都说错了,就忍不住纠正一下,自己的胆子那么大的吗,不过看到谢纪只是警告自己就松了一口气,这个奸臣的度量应该不会很小吧,他只是打断了几句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既然李文昌犯下的罪过足以处以死刑,直接斩首确实太便宜了他。”谢纪心中想出一计,这些民众好像需要宣泄一番,要是让李文昌去平息他们的怒火,那应该就不会对自己产生怨恨吧,再说了,李文昌,你改得感谢我,是我让你免除腰斩的痛苦,也没有牵连你的家人。 “既然李文昌造成众位妻离子散,那本相就顺应民心,让众位来处决他。”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吃惊,这还是前所未有过,让民众来处罚。这真是头一次,这个奸臣到底是想做什么? 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吃惊到现在,这个奸臣为什么总是挑战他们的认知。 不过谢纪的这句话让许滨感到这个奸臣就是不想履行诺言,他的千金飞了,许滨有点想哭,千金啊,这可是好大一笔巨款。 他就说嘛,这个奸臣怎么可能赠送千金,不就是匡人的嘛!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赞同本相的话?”谢纪看许滨脸色不好,以为他看自己不爽,没错,这个许滨从头到尾都针对自己。 “丞相,我的千金?”许滨脸色难看的问,他的千金才重要,其他啥的都不重要。他之前就是要揭发这个奸臣,现在只想着他的千金。这个奸臣不会食言吧! “千金?”谢纪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千金,你到现在还想着千金,千金那么重要,绝对是个重财亲友的人,“行,你等下留下,千金自然会给你。” “我,我不要了。”许滨脸色愈加难看,他就不应该和这个奸臣说千金,他忘了这个是奸臣,奸臣能有什么好的? 许滨现在就以为谢纪让自己留下,然后有去无回,想收拾自己。 “嗯,不想要了?本相像会食言的人?你等下等着,本相说给你给你。”谢纪看他的脸色以为自己不想给了,笑话,我的千金,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要是我不给,那岂不是食言了。 第四十七章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许滨有点生无可恋地样子,这个奸臣,不会是真的看自己不爽吧,他都不要千金了,这个奸臣还不放过自己。 “我真不要可以吗?”还是推辞一下,要是这个奸臣等下要收拾自己自己都没的话说的。 “不可以,你当本相说的话是放屁吗?” 谢纪不想再看这个许滨,不然真的会被气死,他现在也不好发怒,毕竟这个许滨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我的钱,是你想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吗?想的美,我给你,你就得收着。 再说了,我等下把千金交给你,到时候传出去我岂不是有好名声了。你看这个丞相,真是信守承诺,虽然有一个书生一直对丞相语气不好,但是丞相并无愠怒,对此一笔带过。还将千金赠给那位书生。 到时候传出这种,自己到时候再派人在百姓面前多说说自己的好话,自己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怎么能不懂舆论的重要性,只要宣传的够得力,自己的名声应该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过来。 这样想来谢纪心情就舒畅许多了,现在自己可是丞相,整天想着装逼做什么,只有丝才会想这种,自己得改变这种心态,就让这个书生出一次名吧。 “诸位,李文昌我就让各位处决,他是死是活,你们自己做决定。”谢纪说完就让士兵让开了一条道,这个想法应该够骇人听闻了吧,这种审案虽然不能说是后无来者,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 虽然说这种审案并不好,但是也是可以给民众一共发泄的机会,等他们发泄够了,对自己的怨气也就减少了。 谢纪想虽然我利用了李文昌,但是这对他也是好事一桩啊,按律法来讲他可是要腰斩的,现在我不仅免了他的腰斩,而且还不牵连他的家人。这样想来,谢纪心中的愧疚就少了许多。 谢纪自己走到高台上,流水搬了一个椅子给谢纪坐下,这样方便谢纪看戏。 谢纪其实是不想做的,他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无非是哪个李文昌被活活打死,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不过想李文昌反正都是一死的,他便放松了下来。 许滨看到那个奸臣居然走到高台,然后还叫人搬了一个椅子来看戏,眼皮子一直跳,这个奸臣还是奸臣,本来就认为他没安什么好心,现在真的没安什么好心。 居然以此为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以为那个奸臣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真让那些民众去处决李文昌。这样子李文昌的是就跟谢纪没有关系,借民众之手去除掉自己看不爽的人,果然是奸臣,这一点还是没变,而且还能看热闹。 不过这奸臣玩的花样可真多,从一开始就在玩花样了,自己刚才就不应该去拿千金,他现在后悔了。 要是那个奸臣等下不仅不把千金给自己,还收拾自己怎么办,他这细皮嫩肉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生活还算过得下去,想凭自己金榜题名,但上榜的都是那些朝中大臣的亲戚或者是投靠奸臣或者那个太傅的人。 他自认自己可以凭借才华能够在榜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是,根本没用,虽说科举是选举贤才的,但现在这条路早已被堵住了,要想当官,你得去投靠其中一方,否则,你不会有出头之地。 许滨越想到这越有点郁闷,这个奸臣太可恶了,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 现在那些民众看着菜市场中间的李文昌有点愤怒的样子,但是还是不敢靠近,虽然官兵已经被谢纪撤走了,但是那些民众还是一无所措的样子。 李文昌的嘴巴被堵住了,但是是谁都可以看出他很不爽,瞪着谢纪。 终于有一个比较胆大的人拿起了一块石头,这是刚才要砸谢纪的石头,虽然说要被没收,但是还是没有收走。 这人拿着石头,然后看向谢纪,发现谢纪正在这个狗官任凭我们处置的。 于是就用石头砸了一下李文昌,发现谢纪还是没有发怒,也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样子,还是一副风起云淡看戏的样子。 这样想着人就更气了,将这个李文昌当成谢纪当做他的出气筒。便用脚踢了李文昌,看见李文昌怒视自己,心里就更气了,狗官,狗官,你也有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一天。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便有了第二人,第三人,然后后面便是众人蜂拥而上,有人直接将石头砸向李文昌,有人就干脆用脚踹他,不一会儿,李文昌就看不出人样了。 谢纪看到这些民众一直在发泄,有愈演愈烈的样子,这幅场面真是触目惊心。 想,不好,这样子太可怕了,这便是一群人的暴动吗? “快,快,快阻止他们。”谢纪看到这群民众已经没有理智了,便立马站起来吩咐道。 他以为自己这样能够给民众一个发泄的途径,没想到,这根本就不受控制了,要是到时候那些人叛乱,也像这民众一样,没有任何理智了,唯有少数人没有参与进去,更多的人都是跟随大部分人,没有任何理智的攻击着李文昌。 站在一旁的李耘看到这幅场面也想发怒,他以为谢纪刚才的这个举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越看到后面,越觉得不可控。反而有点认同其他人所说的谢纪是个奸臣,毕竟用这种取乐,也只有奸臣可以看的出来。 虽然说那个李文昌该死,但是应该死于国法,而不能这样子弄死。 李耘听到这句话求之不得立马命人将那些民众弄开,许久过后,那些民众被迫住手。 等那些民众离开之后,李文昌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好之处。 那些书生看到现在李文昌的样子,并没有觉得谢纪这个举动大快人心,而是不寒而栗,果然,被说成奸臣都是有理由的。 看向谢纪还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中毛骨悚然,这便是真正的奸臣吗? 连这种死法都能想的出来,而且这个罪魁祸首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推给那些民众,好一个奸臣,真的是好一个奸臣。 许滨看着那个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李文昌,奸臣这是想告诉世人,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吗?得罪他不仅会被这样弄死,还会让人有理说不出。 等所有民众都被拉开之后,起初他们还反抗,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看到那边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便冷静了下来,这是自己杀的人? 士兵重新再将菜市场围起来,让他们离谢纪又十步之遥。 谢纪走下来对着那些民众说道:“各位,这位县令的下场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你们现在满意了吗?”谢纪问道,他看有些民众还是有点不尽兴的感觉,皱了皱眉,这还了得? 但是没有人说话,而许滨也因为不想再找死,没有接谢纪的话。 不过谢纪想揭过此事了,他觉得这件事已经搞得他心烦意乱了,现在应该收拢民心才对。 “此事从此就揭过去,本相等会令人将从你们手中抢到的财物全都偿还,并且双倍补偿,要是因为此事有人伤亡,本相会令人依据伤情给予合理的补偿。全部的钱财皆有本相来出。” 当谢纪说完此话民众又议论纷纷,许多人眼神里有了些许神采,重新充满了希望。 就连菜市场旁边居住的人有不少偷偷打开了窗户。 谢纪看到这幅场景,有点满意了,嘴角翘起,显得心情很不错。 周围的群众看到谢纪居然要补偿,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要是以外的官员,只要不继续迫害民众就算很好的了,现在这个大名鼎鼎的奸臣居然要补偿他们,这让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 而且还是双倍补偿,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财,这个奸臣确定会出?所有人对此持怀疑的态度。 难道是这个奸臣钱多没处发?这还真的是,谢纪现在家里的钱财多得没处放。都已经生灰了。 “之前,你们说本相是奸臣,本相承认,但,自从前几天起,本相彻夜未眠,辗转反侧,本相思考,人要从何归去?” “本相思考良久,想找寻答案,一直未果。但,一日,本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这个梦中,本相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也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本相少时,只是一位书生,想为国效力,为民谋利。当时的愿望,仅此而已,未敢奢求其他,顶多只是光宗耀祖,名垂千古,但一直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志向铭记在心。而当自己步入庙堂,直上青云时,却一时被功名利禄所诱惑,以至于做了许多错事。” 谢纪说道这里是,群众哗然,这个奸臣为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承认自己被功名利禄迷惑了本心,所以说这人到底是不是奸臣? 奸臣不会如此说话,但是说他不是奸臣的话又说不过去,毕竟这个奸臣祸国殃民可是耳目共睹的。 许多对民众不利的事情也是这个奸臣造成的,这个奸臣到底怎么想的? 第四十八章 是非功过 许滨听了谢纪的这番话,思考,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真的是奸臣可以说出来的?奸臣会说出这番话? 要是不是眼前这个奸臣亲口所说,他听到这句话的一个个反应,这就是个忧国忧民的官员,值得受人尊敬。但是从这个奸臣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点怪异的,不是他不相信这个奸臣,而是这个奸臣害国害民的事做的还少吗? 奸臣能说这句话,是自己真的想为国为民吗,还是只是一个幌子。毕竟自古以来的奸臣,都一直在说自己的好话,这个奸臣也是。虽然这个奸臣说好话的方式有点奇怪,先抑后扬,可能是,但是本质上还是改不了的。 别被这个奸臣的花言巧语可以迷惑了,要是这个奸臣口头上说得好听,实际行动上还是迫害民众那些的,那说这番话的意义何在?不就是为了蛊惑人心吗? “而今,本相深知自己的风评不是很好,可能各位在暗地里将本相视为仇雔。但本相不做追究,古代贤臣良相为何能够受万民拥戴,无非是他们将国家利益,将万千黎民看在了首位。他们值得让人尊敬的原因无非是心中只想着家国大事,抛弃了功名利禄。” “而古代奸佞之臣也不在少数,他们被今人痛恨的原因则是他们利欲熏心,将人命视若草芥,以手中的权柄为重,抛弃了家国利益,抛弃了礼义廉耻,因此便是遗臭万年。” 谢纪说完此话许多人深以为然,但是有点怪异的是,这番话居然是奸臣说的。他自己难道不是自己所说的那些个奸佞之臣吗? 这奇怪就奇怪在,有人居然这样变相的说自己,难道奸臣的爱好就是喜欢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是奸臣吗?这个爱好真奇怪。 有人说自己是个清官,这不奇怪,但要是有人说自己是奸臣,这就更狠奇怪了,有几个正常人会骂自己?基本上都不会吧,更何况是当朝丞相。所以许多人都一脸懵逼,不知道谢纪在玩什么花样? 就连李耘也看不懂这个丞相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是不是奸臣,他已经弄不明白了。 这个奸臣遐迩闻名,刚才还承认自己是奸臣,都把他搞蒙了。 说是奸臣吧,奸臣不会说自己是奸臣啊,说不是奸臣吧,那也说不过去。他看不懂这个丞相。 “前事本相已不想再提,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本相愿学古之贤臣,以百姓为重,以天下为先。天下大事,以民为重,若无盛世太平,又何来千古名相?” 千古名相?这个奸臣的志气真大啊,原来这才是这个奸臣的想法,难怪刚才这个奸臣会做出这一番举动,这个奸臣开始不求利,开始求名了。 果然,奸臣还是奸臣,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会这样的,这是在场许多人的想法,关键是,这个奸臣居然把自己为了名声的而改变的想法给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 不过,这个奸臣,你是不是太自大了点,就你现在这名声,要不是在场有那么多士兵把守,你现在就得被在场的许多民众给活活打死,哪容得到你在这里夸夸其谈,还把自己为了名声的志向给说了出来。 你个奸臣,你还想流芳百世,你不遗臭万年就算老天开了眼了。 不过谢纪自有自己的考量,他这么说,是因为要是自己突然改变,与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没有任何理由,可能有许多人要不是觉得他换了一个人,要不觉得他绝对没安好心。 自己得给自己一个做好事的理由,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是发生改变,这不科学。 名声,就是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自古以来,士人不就是为了名利吗?不是求名,就是求利,他现在只是不求利,而是求名,这个改变很恰当。别人只会以为他现在想当旷世贤臣,自然会接受他现在所发生的改变。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想要改善一下名声的,自己是穿越者,要是还落得一个奸臣的名声,那岂不是丢了他穿越者的大脸了吗?你看那些穿越者,不是成为圣人,就是贤人,要不就是明君。你看那些个穿越者,有几个是成为反派的,有几个的志向是当个奸臣的吗? 所以,他这个奸臣会被那些个混得好的穿越者所鄙夷的,要是穿越了还只想着自己的前程富贵,那还算什么穿越者,穿越者就是要改变整个时代。 当然,改变整个时代他可能办不到,但是要国富民强,这个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他就不信自己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还改变不了古人。 “国家大治,整顿吏治势在必行。为官者,若是有贪污,鱼肉百姓,酒池肉林,本相定不轻饶。长陵县令便是下场,本相虽不敢保证本相所作出的决定一定符合各位的想法,但本相今后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均是出于强国富民的考量。” 谢纪这句话,一出,群众又纷纷惊讶了,这个奸臣,就这一会儿,带给他们的惊喜却是一个接着有一个,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实在是奸臣的口吻不可信。 整顿吏治?徐滨对谢纪所说的这个词若有所思,要是整顿吏治的话那那些官员就得发生大变动了。这个奸臣确定要整顿吏治?要是处置一两个县令还行,但是要对整个朝堂的官员都整理一顿,这确定行? 不是他怀疑谢纪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就算是谢纪他要整顿,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何况,这里面贪污的,谢纪他自己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要清理掉,那还不得伤筋动骨。 更何况要是谢纪手下的都是那些清官,以后又有谁会投靠谢纪,即使他是丞相,但是无利可取,又有谁会为他办事呢? 再说了,清官,要真是清官,会投靠谢纪吗?不对他吐口水流不错了,他现在就是最大的奸臣,要整整顿吏治,得先把自己整顿了再说。 要是谢纪只是整顿他人不整顿自己,那不就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吗?这样的人算是贤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才是巩固地位最大的保障。 但要是这个奸臣只是说说而已,还真别说,这个可能可是很大的。毕竟说说而已,这个奸臣要是把自己的话当成放屁,那谁也说不了他,还是照样的当他的丞相,谁也不敢说什么。 “从今往后,关于本相的每一件事皆可以议论,无论批评还是夸赞,皆可以议论,本相并不会因为民众辱骂本相进行处罚。” “若是本相祸国殃民,天下人的一口唾沫皆可以淹了本相。本相不怕众人辱骂,也敢作敢当。就算是今后各位当着本相面前破口大骂,本相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怪罪。” “堵得住一张嘴,堵得住两张嘴,但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既然如此,本相为何要堵住各位敢于说真话的嘴呢?” “本相不怕声名狼藉,因为,本相自始至终相信,终有一日,当众位谈起本相,不再是一口一个奸臣,而是一句好人,是发自内心而说出的好人。” “本相此言皆是发自肺腑,并无任何虚假之言。多谢各位能够静下心来听我的一席话,在下再次多谢各位。” 谢纪说完便对众多民众深深一揖,这个行为让众多人都大感惊讶,嘴巴都张得老大,真是无法想象,这个奸臣,这个奸臣居然做这番举动,还说了这番话。 远处的那些书生也是充满了惊讶,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奸臣居然会做出这种行为,大为挑战他们以外的认知。 当官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吗,不应该是发号施令的吗?怎么这个奸臣确不是这样的,更何况这个奸臣还是百官之首。 他们从一开始见到的奸臣就与他们以往说认知但是奸臣全然不同,简直就是两极分化。 他们该相信这个奸臣吗? 第四十九章 不汲汲于富贵 谢纪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在民众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既然如此,都散了吧,到时候本相会令人将钱财归还给各位,并做出补偿。” “并且,除长陵县令外,长宁县的其余下属官员本相会将罪名公示,并依律处置。” 谢纪想他不差钱,相府里要论什么是最多的,无非就是钱财,钱财都快堆着没处放了,再不花出去都快生锈了。 所以说,穿越到奸臣的一个好处就是,有着花不完的钱,那他就可以败家了。不是,是可以用来改善名声了,可以用来造福民众了。 谢纪说完就想离开了,说的他口干舌燥,回去喝口水,润润舌。路过许滨时,对他说了句:“你跟本相来。” 许滨当场愣住,这个奸臣,这个奸臣不会真像收拾自己吧。管他呢,跟这个奸臣走一趟也无妨,自己只是一普通书生,要真想收拾自己,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也许,可能,大概,这个奸臣会把千金给自己吧,这也只是有可能,毕竟这个奸臣一身正气的样子,想来他也不会欺骗自己。 “山民,你确定要去?”陈适等谢纪走了之后就跑过来担心地对许滨说,其余书生也走了过来。要是那个奸臣真要收拾许滨怎么办? “对啊,要是那个奸臣食言怎么办?”杨明小声地嘀咕道,奸臣的千金可不好得,他不相信就这样那个奸臣便会把千金交给许滨,依他看来,肯定还会有什么条件的,也有可能是让许滨投靠他。 而且,就算许滨没事,但是拿了千金,就会被人认为他和那个奸臣的一伙的,不然不是奸臣的人,奸臣怎么可能把千金给他。 “没事,不会有事的。”许滨说道,那个奸臣应该不会食言吧,其实他对奸臣的印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他刚才观察了那个奸臣,也不像是什么大恶不赦之人。 其实,他这么想,就是想要得到千金,要不是千金,他早就骂死那个奸臣了,真是个善变的人。 “我先走了,等拿到千金请你们去吃一顿大餐。”许滨笑着对那些书生说,接下来他要独自面对那个奸臣了,看看他在自己面前会不会暴露出真面目。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和那个奸臣说说话,试探试探那个奸臣。虽然有危险,但是他这是为了其他人奉献自己,要是自己去了回不来了,到时候别人就知道那个奸臣的真面目了,看那个奸臣还敢在别人面前说自己要浪子回头。 这样想着许滨就跑过去了,被士兵吓了一下,然后被一直盯着脸色有点不自然。 “山民不会有事吧。”陈适看着许滨跳脱的样子,有点担心,这个山民的,胆子也忒大了,要是那个奸臣真不是什么好人,那就是一去不复返啊! “应该不会吧。”杨明说道,他有点羡慕许滨,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是不会去质疑那个奸臣的。 许滨看着用警惕地眼神盯着自己的士兵,淡定地说:“是丞相让我跟他走的,你们盯着我干嘛。” 士兵听了他这番话,还是一直盯着他,不管是不是丞相说的,该盯着的还是得盯着的。 流水在前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活该,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像他这么大胆的,就算是朝廷那些官员,在家主面前还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哪像这个书生,居然敢对家主出言不逊。 要不是家主仁慈,你这样的早就被人收拾一顿了。 “家主,许山民往后面跟上来了。” 谢纪听到流水的话,往后看一眼,原来那个许滨也有怕的地方,那小心翼翼只盯着路往前走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 原来我没有那些士兵可怕,谢纪有点怀疑自己了,自己难道并不让人害怕? 谢纪看到了前方的马车,直接上去,他这次没有再作死的搞一个小破车,在看到走在后面的许滨,突然有一点恶趣味。要是让你这个书生在后面跑会怎样,说起来谢纪也是有点喜欢看别人倒霉的样子。 不过想,还是算了,丞相还是得有丞相的样子才对,看别人倒霉算什么? 流水看到谢纪径直上去,未发一言,可能是家主在生那个许山民的气。那个许山民真是不知好歹,千金,门都没有,等下不收拾你一顿就算好的了。 许滨看到谢纪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马车,想着那奸臣不是让自己跟着他吗,难道是要让自己在后面跑,这样跑到县衙他可能就累瘫了。突然许滨看到那个将军上了马,灵光一闪,自己可是那个奸臣让自己过去的,那个将军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这位将军,有马吗?我想骑一下马。”于是许滨就在众位士兵的诧异下跑到了李耘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位士兵都大为吃惊,这人也太大胆了吧,真是有点佩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什么都敢说。 李耘也感到颇为吃惊,这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 “家主,那个许山民又在找死了,居然去向那个李耘将军要马,他没脚吗?”流水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就等着那个许滨被那个将军给臭骂一顿,他是什么人,家主没有跟他计较已经算是家主的仁慈了。现在去找那个将军要马,要知道武将的脾气可是暴躁得很。 谢纪有点诧异,便打开帘子看一下后面的场景。 李耘有点诧异,不过看到这个书生坦坦荡荡的,再加上丞相也没有怪罪他,便同意了,毕竟胆子这么大的人还真是少见。 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许滨一看到马就熟练的坐了上去,看的李耘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居然还会骑马,还颇为熟练。 谢纪这下对那个许滨感兴趣了,好家伙,居然会骑马,还通读《大夏律》,胆子还比较大。这家伙,比自己以前当宅男的好太多了。 想自己在现代浑浑噩噩二十多年,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跟这个许滨相比,自己还真是不得不承认不如他,不对,是不如许多古人。 要不是有着原身的记忆,他可能一来就变成文盲了。 谢纪淡笑一下,说道:“他自有他的本事,我们做好我们的便是。”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何必去与一书生计较,更何况,他现在要做的事还很多呢,可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去找人麻烦。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得处理好,他现在已经丢了七八天左右,衡阳那里可能乱成一锅粥了。 现在只希望不要再有其他麻烦,他处理好这件事情就去衡阳。说来他自告奋勇前来剿匪,结果,结果可真是可笑。 他居然被劫匪给抓了去,他承认自己有点作死了,居然在一个贼匪横生的地方不带人出去溜达一圈。这真是可以的啊。 真不知道衡阳那里怎么样了,在想想最近这个长陵县的事务就一大堆,想到这些事情他就烦躁。 “丞相,到县衙了。” 谢纪听到此话便下了马车,他之前粗略地看了一下,这长陵的事务也太多了,里面还有相当多的冤假错案,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可是长陵县的那些官员都被他给拿下了,现在也没人啊,难道是要自己一个人来处理的吗?这想想就头大。 还有这次的对那些民众进行补偿,该怎么补偿,那些人会不会夸大报损失等等,这都是一个问题。 这么多的问题积压在一起,任谁都会崩溃的吧,他终于理解了原身为什么天天都在处理事务了,原来这问题还真的多。 许滨也下了马,看到了正在皱着眉头的谢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纪看到许滨,突然眼前一亮,这人不是精通律法吗,要是找他来办事,那不就是轻松了吗? 于是谢纪看着许滨便一脸算计的模样,许滨看到谢纪对他漏出奸诈的模样,脸色大变,这丞相不会是要漏出真面目来了。 “你跟本相进来,本相有事要找你。”谢纪对着许滨说了这么一句云头雾水的话。 许滨猜想,这个奸臣就是要搞自己,奸臣就是奸臣,他刚才怎么会被千金迷昏了头。 “家主叫你进去你就进去,还愣着干嘛?”流水看到许滨有点不敢进去的模样,呵斥道,就是这个许滨,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疑家主,他才不会给他好语气。 许滨想,我豁出去了,奸臣,我看你要玩什么花样? “丞相,你是不是要把千金给我了。”许滨打算先下手为强,这个奸臣欠自己千金,他得先讨回来再说。 “你胆子够大,居然敢在这里向本相讨要千金。”谢纪淡笑道,看着许滨有点头皮发麻。 许滨强颜一笑,装作镇定,其实脚有点发抖:“丞相,您之前说过了要给我千金的,不会食言吧。” 许滨说完心跳扑通扑通地,好紧张,他居然这样跟奸臣说话,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胆子有那么大。 “许山民,你大胆,家主什么时候食言过,你居然敢这样跟家主说话,还有没有点礼法。”流水就是看不惯有人这样跟谢纪说话,简直就是不把家主看在眼里。他习惯了许多官员在家主面前腿都发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李滨居然还敢在家主面前这样污蔑家主的人品。 “流水,没事没事,有才华的人自然恃才傲物。” 谢纪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不难看出他的笑意,他显然对流水的做法很满意。他不方便骂人,就让流水骂回去,他在打哈哈,正好可以衬托出他丞相的气度,展现他那海纳百川的胸怀。 难怪他的时候,主角身边总要有一个一心为他的忠实手下,原来是为了衬托主角,他唱黑脸,自己则唱白脸。 “本相自然不会食言而肥,不过,许山民,你要不要帮本相一个忙,事成之后,本相给你万金,如何?”谢纪诱惑许滨,这个许滨刚开始听到千金就心动了,这次万金,看会不会打动他。 许滨这就感到诧异了,这个奸臣又在玩什么把戏,这次居然让自己帮他忙,他是丞相,要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帮忙,自己不会让人去做吗? 这很可疑,自己只是个书生,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上这个奸臣的呢?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然后这个奸臣为了要保密,就让自己这个书生去帮忙吧,到时候出了事自己就得背黑锅。 果然是奸臣,连自己一个书生都要利用,简直就是不失奸臣本色啊。 他才不干呢,到时候惨的人可是我,你这个奸臣什么损伤都没有,虽然说万金真的很诱人,但是他还是只要他的千金就够了。 “丞,丞相,我只要千金,万金,万金我就不要了。”于是徐滨为了避免麻烦,到时候自己背黑锅,更为了不助纣为虐,帮助这个奸臣做坏事,不做奸臣的爪牙,因此他拒绝了谢纪提出的诱惑。万金,算什么。 做人应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他才不会受到钱财的诱惑呢? 第五十章 伪君子,真小人 谢纪看到许滨立马就拒绝了他,没有表露出对万金的渴望,心想,这对他没有什么不利的事,就是让他帮自己做一件小事,事成之后,还有万金可取,有什么犹豫的呢? 难道是诱惑力还不够大? “要是你将本相这件事情做好,本相便给你一个步入朝廷为官的机会,如何?” 钱财动不了你,那这个呢,要知道这年头,当官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愿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说得便是如此,读书人出将入相看作自己的志向,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要是无法入朝为官,谁还苦读十年? 当然,由于这个时候,朝堂奸佞横生,通过科举登上朝堂的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科举中举的人已经被朝堂上那些人瓜分了,还是明目张胆的瓜分。 只要参加科举的考生在背后没有靠山,就算文采横溢,博古通今,任由你写的文如此犀利,令人拍案叫绝,也绝无中举的可能。更可能的是名落孙山。 科举考试可是明晃晃的进行舞弊,基本堵住了底层人士往上走的机会,他们要么抱朝中高官的大腿,谋得一个职位,要么就只能回家种田,当回他的田舍郎。 但是大腿可不是轻易能抱上的,更多的是回家当回他的田舍郎。 当然,现在除了科举这一条路的话,作为当朝丞相还是可以任用士人成为他的属官,到时候只要登名造册便行,当然高官的不可能的。 正七品及以下他谢纪是可以处决和任命的,这个丞相的权利还真的是大,比现代了解到的那些憋屈的丞相来说,这权利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也是有限制的,不可能无不休止的任命官员。像县令这种官职,还是要和陛下说一声才好。 许滨听了谢纪要给自己一个当官的机会,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个奸臣是想做什么?居然不惜拿官职来利诱他这个书生,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自己只是一个书生,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书生。 这个奸臣肯定有所图谋,可能是让自己跟这个奸臣同流合污。可能是这样,没错,许滨越来越觉得就是这个样子。 呸,奸臣,居然拿功名利禄诱惑我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书生。虽然我只是一书生,但是我也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我也是很有原则的,要是跟你这个奸臣一起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我是坚决不会做的,这是他的底线。 他是想当官,但是更想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用这种方法去得到官职简直就是为世人所不齿。 他也不屑为之,万钟则不辩礼仪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呸,奸臣,你用功名利禄诱惑人与你同流合污,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在意那功名利禄的。 “多谢丞相好意,我不奢求高官厚禄,我只想拿我的千金。”许滨推辞了谢纪抛过来的橄榄枝,这个奸臣以为他是和他一样的人吗? 谢纪有点诧异了,这人对入朝为官没有兴趣?不应该啊,看起来他也不像不想当官的人啊! 但是谢纪可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我可是当朝丞相,怎么可以被你这个书生给拒绝了,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万金难道不比千金重要吗,入仕难道不比钱财重要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难道就不想为这个天下做些什么事?”一旦扯到国家大事,文人总是慷慨激壮的。这个许滨可能就是,要是直接说当官那就是太露骨了点,那些自诩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文人可能就会为此而唾弃,他要是换一种思路可能就行了。 许滨听到这话,很想嘲讽一下谢纪,你说得好听,你还兼济天下,我呸,你那是祸害天下。居然还把自己所得多高尚,请问你有那么高尚的吗?没那么高尚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还真是伪君子,真小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可不像丞相那样过的如此精彩。更何况,在下不懂阴谋诡计,不懂左右逢源,更不懂阿谀奉承。也不会贪赃枉法,徇私舞弊,鱼肉百姓。要是愣头青的往朝堂上撞,只会将自己摔个遍体鳞伤,这样得不偿失,因此还请丞相放过在下吧。” 许滨说完这句话,心有点忐忑,不过想我已经说出口了,他还怕什么?他本来胆子就大,什么话不敢说? “放肆!许山民,你竟敢如此说话!之前的那些家主不与你计较倒也罢了,你竟然变本加厉,将家主对你的宽容当做纵容,肆意诋毁家主,到底是何居心? 你还把家主放在眼里了吗?还把整个朝堂放在眼里了吗?” 流水听了许滨这番讽刺的话,怒发冲冠,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什么叫做不懂阴谋诡计,左右逢源,阿谀奉承,是在讽刺家主很懂吗?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而且还当着家主的面说,你那叫天高地厚,胆大包天,不知尊卑,以下犯上,藐视朝廷,就凭你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了。 谢纪听了许滨的这句话,难道是说这人以为自己要让他做那些贪赃枉法的事? “你是觉得本相是让你贪赃枉法,成为本相的走狗?”谢纪便问了出来,贪赃枉法,那是原身会干的事,他可是好人,可不会做这种事。 “不,不然呢?”许滨看谢纪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敬之言而愠怒,有点不解,他已经准备好了被这个奸臣弄死的准备,怎么这个奸臣居然还不生气,这有点不科学啊! “本相何时让你去贪赃枉法了,本相只是想让你去将那些民众所被抢夺的财产登记在册,毕竟你是长陵县的人,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 “避免那些民众夸大数字,有失公允,便找你去帮忙登记一下。你想什么了,贪赃枉法?就算本相想贪赃枉法,也不敢找你,就你这破绽百出的,本相还怕你对本相做不利的事情。”谢纪无语了,他就算要培养狗腿,也不敢找他这种书生啊。就写样,不把自己出卖了就算不错的了。 合着他以为自己是想让他跟自己同流合污,就算是他自己跪下对自己表忠心,效忠自己,自己也不敢收啊,就他这种爱出风头,装逼成风的,我就算找一乞丐也不敢找他。 “只是,只是登记一下,没有让我做其他的事?”许滨诧异了,他以为,他以为这个奸臣是想威逼自己成为他的走狗,原来不是这样?他好像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他忘了。这个奸臣手下可不缺人,要是贪赃枉法的话,还轮不到自己。 “不然呢?”谢纪反问道,他还诧异为什么他一提到帮他的忙就如此激动,原来是以为自己要逼他成为自己的人。 要不是这里事务太多了,他忙得处理不过来,手底下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办这种事,都是外来的,要不然这么好的事会轮到他的头上。 “既然丞相对在下如此信任,那在下便不好不知抬举,定会尽力达成丞相的要求。”许滨想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去呢,这是奸臣说的,要赔的,那他就让这个奸臣出一口血,让百姓出气一下,到时候让这个奸臣心痛。这也算是为百姓报仇了,然后还有万金拿,何乐而不为? 谢纪看着这个许滨脸色变得还真快,跟变色龙一样。简直了,这个书生一心钻到钱眼里了。他还没那么贪财呢? “流水,先将千金给他,到时候事情办成之后将剩下的九千金交给他。”他可是讲信用的,答应的事便不会反悔。虽然他有点看不惯这个书生,但是还是不会食言的。 “家,家主……”流水面露难色。 “怎么了?”谢纪问道,到底怎么了。 “这里只剩下最后的千金,其他的还在相府,现在手头上就这么多。”流水有点为难地说,要是把千金给他,到时候要用到钱财之处怎么办,这也怪他,出门没有带够足够的银两。 “给他。”谢纪没有丝毫犹豫,千金罢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千金食言。 他现在对钱财这种身外物可不那么看重,毕竟原身最不缺的可就是钱财。要是还为了这千金斤斤计较,难免有人说他吝啬,气度狭隘,目光短浅。 流水听到谢纪的话,有点闷闷不乐,但还是拿出千金将这千金给许滨,眼神郁闷地看着许滨。 这个许滨,真是走了好大的运气,家主居然不怪罪,还让这个许滨帮忙,他这是走了多大的运气。 要是把家主交代的事情办糟了,他一定不会让家主轻易饶过你。 “千金已经给你了,你需要多少人手,本相派一些官兵来协助你,不要辜负了本相对你的信任。” “既然你唾弃贪赃枉法之人,那你便不要成为你自己唾弃的人。”谢纪严肃地交代着,这个许滨,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饶不过你。要不是我现在没人,会轮得到你吗? 这次他要一举挽回名声,希望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要是敢搞坏了他的名声,虽然他没什么名声可言,他是不会轻饶的。 第五十一章 告辞 许滨听了谢纪这明显有着警告的意味。他本来还想让这个奸臣大出血的,看来这个奸臣可能会有其他安排。 不过他不会放弃的,只要能找到让这个奸臣大出血的机会他便不会放过,奸臣,你该把从百姓中所搜刮的钱财吐出来。 他找到了一个颇为成就感的目标,就是让这个奸臣有苦说不出。奸臣的钱财,能让他多出一点就使自己更有满足感一点。 虽然这个奸臣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同,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奸臣,这点是不会改变的,虽然这个奸臣很奇葩。 “丞相,我有一个请求。”许滨有点尴尬地看向谢纪,这种好事,他一个人可能搞不定,需要几个帮手。 “说。” “丞相,我有几个朋友,可不可以找他们一起帮忙。”许滨回答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谢纪诧异了,然后又反应过来,这个书生应该是有你个跟他一起的朋友,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只要帮他弄好就行。他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处理。 “行,我让一百位士兵协助你安排,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流水。”他现在要赶紧回到衡阳去,毕竟他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也太长了,衡阳县可能出乱子了,毕竟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在长陵县。 许滨听到谢纪说完看向流水,发现他对自己不喜,甚至有点仇恨的感觉,让我找他,不,不可能的,我是找虐啊! 不过这个奸臣人还挺好的,自己当着他的面骂他他居然不计较,没把这当回事,要是换做其他人,他可以肯定就自己的一句话可能都饶不了自己。这次再看向这个奸臣,这个奸臣其实没想象中的那么坏。 他虽然口头上凶点,但这是正常的,要是这个奸臣口头上嬉皮笑脸的,他可能就会怀疑这个奸臣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那我先回去一下,明早在去将那些要补偿的钱财登记在册。”他现在是要回去跟老头子炫耀一下,他每次都说自己无所事事的,这次自己把千金带回去给他,看他还会不会认为自己什么也没用,看,自己学习那些律法还是很有用的。 没错,他家人是不喜欢他研究什么律法的,认为法律不是正经人研究的,只有那些喜欢用刑罚的酷吏才会去专门研究。只有《诗》《书》《礼》《乐》《易》《春秋》才是他应该学的,让他德才兼备。不过许滨对律法颇有兴趣,为了能够不受约束的学习律法,他把那些古文诗书都牢记于心,任凭他老头子也说不出什么。 更何况,这年头,就算通读古文,引经据典,在朝堂上没有背景,你也是白搭,毕竟科举这一条路已经被堵死了,你学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因此他家人也就任由他去学了。 “行。”谢纪说完就请他出去了,他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好,想到那些,头疼。 许滨从县衙出来之后,心情十分愉快,很想去向其他人一起分享他的喜悦。 许滨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出来之后就立即去找他的那些好友,这些人都跟他一样,无望于科举,但还是想去碰碰运气,万一走了狗屎运,中举了怎么办?毕竟科举没有规定,他们不能去考。 “山民,你没事吧,那个奸臣没把你怎么样吧?”陈适看到许滨从县衙走出来,他们刚才就在县衙外头等着。 许滨兴高采烈地走出县衙,整个人仿佛就快要飘了起来。 “是啊,山民,那个奸臣有把千金给你吗?”杨明也问道,那个千金,看许滨这么高兴的样子,可能真的拿到了千金了。便问道,这个许山民,不会真的拿到那个奸臣的千金?不会的,那个奸臣可是很贪财的,怎么可能会把千金交给许山民,就这么一个书生。 许滨一听就把从怀里拿出千金,其实千金大概就是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一万两白银。(不知道是怎么换算的,这不是重点。) 当然,这不是千金直接将金块给他,不然一个人肯定拿不动,这是换算成银票给他的。 “那个奸臣,那个奸臣,真的把千金给你了,他怎么会?这不该啊。”杨明有点颇为惊讶,按道理来说那个奸臣不把许滨下大狱就算不错的了,怎么会把千金给他,那可是千金啊。 “文秀,你……”陈适觉得杨明说话有点怪怪的。 “没,我只是吃惊,那个奸臣不是说是很吝啬的吗,怎么会把千金拿出来,我只是有点不解。”杨明反应过来了,便解释了一下。早知道那个奸臣说给千金就给千金的时候,他就直接说了,还不至于被这个许山民给抢了千金,这让他有点不自在,自己才是这些书生里的学习学的最好的。 “这我也有点惊讶,那个奸臣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对了,那个奸臣交给我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就可以拿到九千金,我答应了那个奸臣,正想和你们商量这件事。”许滨并没有感到怪异之处,那个奸臣那么爽快的就把千金给他确实也让他感到颇为惊讶。 杨明听到这句话,难怪,难怪,原来他的投靠那个奸臣了,所以那个奸臣才把千金这么爽快的给他。 “好你个许山民,原来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为了钱财居然投靠那个奸臣,枉我还把你当成志同道合的朋友,看来,你也是小人一个。”杨明大声呵斥道,他早就看不爽这个许滨了,整天没心没肺的,也没看他怎么努力的,为什么他每次先生让他回答的问题他都能回答出来,整天就看见他在走神睡觉,凭什么?这是凭什么? 现在居然连那个奸臣都看重他,他怎么努力,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他的好处呢,现在这个半吊子的许滨,都能抱上那个奸臣的大腿,这个许滨有什么好,整天就知道玩,一点都不像是书生。 要不是这个许滨的家境不错,他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还有那个陈适,穷小子一个,要不是许滨跟他玩得很好,再加上可以拿他来衬托自己的品德,他才不会让他碰自己。 现在,这个许滨投靠了那个奸臣,这样,他就成了异类,只要他多说一点他的坏话,让大家都排挤他,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的。至于说自己的前程,这他不用担心,朝堂上又不是那个奸臣的一言堂,又不是只有那个奸臣就没有其他人了。 他父亲为了他的前程,专门去贿赂三个月之后科举的一个考官,到时候他可是光明正大的入朝为官,可比这个走后门的许滨强,再加上那个奸臣让这个许滨帮他做事,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这个许滨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只有看过有人贿赂丞相的,没看过那个奸臣主动给钱财的,这绝对是要把许滨的价值榨干。 再加上,那个奸臣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这个许滨投靠奸臣绝对也会声名狼藉,他还是离这个许滨远一点,可别让他影响自己的仕途。 “文秀,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投靠奸臣。”许滨解释说,他没有帮谢纪做坏事,他那是做好事,他想要让那个奸臣大出血一趟。 “没有投靠,没有投靠那个奸臣会给你千金吗,没有投靠你会帮那个奸臣做事吗,我本来还以为你出生书香世家,有着自己的原则,没想到,你也是一个为了钱财会投靠奸臣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许山民,我们从今往后再也不是朋友了,你去投靠你的奸臣,青云直上,步步高升。祝你前程似锦,告辞。”杨明大义凛然的说了一段话,绝尘而去,再也没回过头看许滨一眼。 “你,你们也是这么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许滨对其他的书生说道,他难道不应该接受谢纪的千金吗?他也没什么错啊,他也没有伤天害理啊,怎么自己就成了小人了呢? “山民,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共同寒窗十几载,我还看不出你是什么人吗?”陈适说道,他相信许滨,毕竟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不是会为了利益而与奸臣同流合污的那种人。 “那文秀。”陈适也不理解,他们都待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就不了解他呢,不过想,到时候再解释解释。 “他可能是太痛恨那个奸臣了吧。我到时候找他解释一下。”也只能这样想了,或许他是和那个奸臣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说不一定。 “对了,那个奸臣说让我将那些民众被抢夺的财产记录下来,到时候拿给他,他双倍赔偿,事成之后,便将九千金作为报酬,并给一个让我当他属官的机会,我要了那九千金,那属官我谢绝了。” 许滨说道,九千金是诱惑他,至于为奸臣办事,那不可能,那属官,还是给别人吧。 “九千金,那么多,那丞相真大方。”陈适有点吃惊,那个奸臣是有钱任性吗? 要是谢纪知道的话,肯定会说,没错,就是有钱任性。原身的财产多到没处花,在不花就快烂掉了。 第五十二章 老头子命苦啊 “确实大方,仿佛钱不是钱的。”许滨终于知道那个奸臣为什么被人骂成奸臣了,就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那万金在他面前就是毛毛雨,天哪,那那个奸臣的钱财到底有多少,他到底搜罗了多少钱财? 要搜罗多少钱财才会被骂成那样,那个数字他可能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果然,奸臣就是钱多。 不行,他要劫富救贫,要是将那个奸臣的钱拿出来救济民众,那该多好,没错,他可不是为自己,他可是要扶危救困,那个奸臣之前搜刮了那么多民众的血汗钱,这次该吐出来了。 不过那个奸臣会吐吗?他到时候不会像个铁公鸡那样一毛不拔吧。 “安平,那个奸臣说可以让我们一起去登记这个事情,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将这九千金瓜分。”许滨说道,自己一人也办不来,人多力量大。 “既然丞相是交给你的,那你自己收着吧。”九千金,就算的百金他一辈子也拿不到这个钱,但是既然千金不是属于自己的,自己便不能心动,钱财动人心,但是不应该是他的,便不要多想。 “安平,我们是朋友是不是?”许滨说道,他是真的想把那九千金一起瓜分,就算是手里这千金,也够他花上一辈子的了,钱财再多又有何用? “是。”陈适点点头,这几年,许滨对他的帮助确实不少。 “既然是朋友,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要知道这九千金也不是好拿的,要是我事情搞砸了,不仅没有九千金,可能连自己都得赔进去。”许滨拍了拍陈适的肩膀说道,他知道陈适是有自尊心的,要是直接把千金给他,他可能碰都不碰,还会以为自己侮辱了他。 既然那个丞相给了九千金,让他去办事情,他和陈适一起去办,到时候拿了钱,一起分了,这很合理。 “对,我们是朋友。”陈适点点头,他接受了许滨的好意,他欠了许滨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会还的。 ………… “父亲,我回来了。”许滨直接推开大门朝着门里走去。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去看那个奸臣了,我让你待在家你偏不待,要是你被那个奸臣抓住了怎么办?”许滨一回来就有一只鞋子砸过去,许滨躲避不及,脸被砸除了一个鞋印。 “老头子,你说啥,那个奸臣为啥会无缘无故地抓我?”许滨不服,他一回来就看见老头子那鞋子砸他,要是把我砸成傻子了你哭都来不及了。 “那个奸臣,那个奸臣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就你这个性子,很容易得罪人,要是不小心得罪那奸臣了怎么办?我让你今天呆在家,你倒好,自己居然爬墙跑出去了,要是你被奸臣抓走了老头子我怎么办啊?我要一个人孤独终老吗?”许老头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老头子,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伤什么心啊,那个奸臣,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那个奸臣还挺好相处的,我骂了他一顿,他都不跟我计较。”许滨看见许老头子一脸哭诉的样子就无奈地过去安慰一下,这个老头子,每次都用这一招,还真的百试百灵。 “什,什么?你骂了那奸臣一顿?”许老头子惊讶道,他儿子,他儿子居然骂了那个奸臣一顿,他造了什么孽啊,要是那个奸臣算账,他要跟那个奸臣拼了。 “对,对啊,老头子,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许滨被吓了一跳,他看到自家的老头子双目通红地瞪着他,这真的,真的是从没有过啊,他以前就算调皮放下大错,也没有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 “干什么,你是不是傻,那个奸臣权倾朝野,要是对付你一个书生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出马,只要吩咐下面的人一下,你就完了,你居然还敢骂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要是没了,那老头子该怎么办啊,老头子命苦啊,命苦啊!” 许老头子骂完许滨便直接坐在地上哭泣,那声音极其悲凉,就像是一个步入晚年一无所有的鳏夫。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起来,地上凉,我这不是没事吗?那个奸臣根本就不和我计较,你这样我心里会不舒服的,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许滨颇为郁闷,这就是他父亲大人,每次一遇见事就来这一招,只要坐在地上,他便只能屈从,他才是受害者啊! 要是他打自己一顿他良心还过得去,可是一来这一招他就不得不服从,为什么,别人的父亲是那样凶巴巴的,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模样。 “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在奸臣没离开之前不要离开家,不然我就坐在地上,让人看看你这个不孝子是怎么欺负你家老头子的。”许老头子把头撇过一边,他就不信自己治不了这个小兔崽子。 “老头子,老头子,你小声点,要是传出去我们家可就丢脸丢到大发了。”许滨听到许老头子的哭诉,吓得哭丧的一张脸,立马给老头子捶捶肩膀,希望他小声点,他也要有面子的啊! “丢脸总比丢命好,你答不答应老头子,不答应我就继续喊了,这个不孝子啊,欺负家里弱小的老头子喽,老头子命苦啊,真的命苦啊!” 许老头子嘿嘿一笑,便继续喊道,这招对付这个小兔崽子是最有效的了。 “爹啊,你是不是亲爹啊。”许滨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哪有亲爹这样对孩子的,哭啊,他的命才苦啊,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爹啊! “当然是亲爹了,不孝子嘞,不孝子嘞~”许老头子继续卖力他的表演,只要继续喊,这臭小子总会屈服的。 “爹,爹,你别喊了,你先听我解释一下,不然你儿子就快没命了。爹,你也不想你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没了吧。”许滨也哭诉道,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也不知道他父亲反应那么激烈。不知道为什么,让自己这几天不要出去,就算是那个奸臣,但是哪个奸臣也没像传说中的那么坏啊! “没命了,怎么回事?”许老头子立马停止了叫喊声,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要是没命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头子,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事,我今天骂了那奸臣一顿,真是大快人心。”许滨说完这句话许老头子脸色就变差了,这个小兔崽子还真骂了那个奸臣一顿,奸臣是你能骂的吗,谢纪那个老狐狸,笑里藏刀的,你得罪他还有好果子吃吗?想当初……算了还是不想了,早就忘记了。 “老头子,你脸色先别变差,那个奸臣真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他一身正气,看起来真的不想奸臣的样子,更像是两袖清风的贤臣。”许滨想到谢纪的模样,还真别说,奸臣的气质真的是不错。要不是知道他就是奸臣,还真不敢相信那就是奸臣的样子,更像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国士。 “贤臣,去你的贤臣?那个奸臣可将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诠释着淋漓尽致,你别看他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可是人面兽心,下起手来毫不留情的,前一刻可以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可以将刀刃驾于你脖子上。你居然还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你这些年的书读到哪里去了。”许老头子大怒,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为那个奸臣说话,要不是被那个奸臣排挤,他现在会这样吗? 更别提,那个奸臣用多少诡计去陷害人,排除异己的,那时候,朝堂上人人颤颤巍巍,怕自己上一刻还身居高位,下一刻便人头落地。 还是他有先见之明,直接离开那个朝堂,那个奸臣看自己这么识趣的离开了,这才躲过一劫。 现在这年头,他儿子居然敢去对着那奸臣骂,这不是让他做的一切都白费功夫吗? “老头子,你先听我解释,是那个奸臣自己说可以质疑他的,你看,这是什么?”许滨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老头子一看。 老头子愣了一下,这是银票,这个小兔崽子从哪里拿的这么多的银票,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老,老头子,这不是偷来的,是我凭实力得来的。”许滨看自家老头子有点怀疑自己便直接脱口而出,不卖关子了。 “凭实力,什么实力?”许老头子有点惊讶,这个小兔崽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到底什么事是可以赚到这么多银两的。 “这是那个奸臣给我的,那个奸臣想学吕不韦,玩一出一字千金,在菜市场做了一个类似的,他在众人面前将长陵县令进行定罪,只要是有人指出他的有失公允之处,便以千金相送。” “那个奸臣简直就是乱审案,直接让那些百姓用石头将那个长陵县令活活打死,就算是长陵县令有罪,也应该走刑部。他就是仗着他是丞相,就直接跳过了好多步骤,还新创了一个死法。” 第五十三章 推辞 “你说那个奸臣让百姓将那个长陵县令活活砸死?”许老头子有点诧异了,长陵县令的死活他才不管,更何况,就那个贪官污吏,死了也没什么值得心疼的。 问题在于那个奸臣让百姓砸死长陵县令,这个不像是那个奸臣做的事,就算是长陵县令再怎么得罪那个奸臣,那个奸臣也不会让百姓砸死他,只会动用许多手段,让那个得罪他的县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绝对不会让百姓砸死一个朝廷官员的。 这样子一来,那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连官员都能被百姓砸死了,这不就是以下犯上,以卑犯尊。按道理来说,那个奸臣再怎么讨厌那个县令,也不会用这种方法。他身为丞相,不会连这点都不懂。 所以说,那个奸臣是想做什么?按照那个奸臣的狡猾之处,一定有其他的含义,他不会做无用之功的。 还有那个奸臣居然来学吕不韦,这又是想说明什么,吕不韦权倾朝野,就连当时的嬴政都有所忌惮,所以这个奸臣又是想表达什么? 是自己也想像那个吕不韦一样,不仅权倾朝野,成为皇帝的仲父,不过仲父是不可能的,那个奸臣的野心难道不止眼前这般。 难道是想让整个朝廷成为自己的一言堂,要是这样的话,这还得死多少人。 要是谢纪知道许老头子这样分析的话,只会笑笑,他真的没有想过这样子,就连自己的一次想改善名声的行动都能被如此解析,这家伙,不做阅读理解真是可惜了,要是让他去做语文考卷的话,阅读理解绝对满分。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许滨看见许老头子突然愣神,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没,山民,你以后不要在和那个奸臣接触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个奸臣特别危险,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奸臣没有计较,但难保下次呢,那个奸臣可是睚眦必报的人,只要不要在和那个奸臣见面,等奸臣忘记这件事,那样便逃过一劫。 要是在奸臣面前晃悠,等奸臣看不顺眼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朝堂上,那些官员有点莫名其妙的就因为一件小事被判处死刑,有的仅仅就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个奸臣。 更何况,那个奸臣通常不会当面收拾人,只会在背后开始张罗你的罪名,等到时机成熟时不给你留一丝机会。 或者那个奸臣根本就不出手,只要有一个眼神,就有大把的人代替他出手。 许滨听到老头子苦口婆心的对他说,可是他答应那个奸臣了,要是食言的话,那个奸臣不会拿自己怎么办吧!更何况,那九千金可是很香啊! “爹,那我答应那个奸臣了,这不好食言啊,你看那个奸臣那么恐怖,要是我答应他的话还没有做到,那后果岂不是很惨。你都说了奸臣不择手段的,我现在已经被那个奸臣记住了。”许滨说道,那个奸臣自己也承认了自己就是个奸臣,陷害忠良不择手段,但是,那个奸臣他说他要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改,还是只是用来忽悠世人的手段。但是他宁愿相信那个奸臣会改,因为他现在都做出实际行动了。更何况,朝堂上少一个奸臣,多一个贤臣总比没有要好。 那个奸臣权利地位那么高,要是他一心做好事的话,那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问题就在于,那个奸臣是不是真的想做好事的。 “答应那个奸臣,答应什么了?”许老头子有点担心,不会是真像他所想的那样,这个小子不会是想与那个奸臣同流合污吧,要真是那样,他干脆没有这个孩子。 “那个奸臣让我统计一下之前长陵县令抢夺民众的财物多寡,让我登记在册,到时候他依据这册子进行双倍补偿,所有费用皆有他承担。之后,将九千金作为报酬赠送于我。”许滨说道,这不是什么祸害民众的事,这是利国利民的事,他为什么不做,更何况,还有九千金,这么丰厚的报酬为什么要拒绝。 “你说啥,那个奸臣要补偿百姓所被抢夺的银两。这不对啊,不对啊,那个奸臣不会下这种命令的。”许老头子冥思苦想,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个奸臣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钱财太多了,没处放,所以才想要做一次大善人对那些百姓进行补偿。这也不对啊,那个奸臣就算钱再多也不会这样浪费的。 不对,按照那个奸臣以往的做法,绝对有所谋划,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更何况,九千金,奸臣让人办事需要九千金吗,一金都不会给,这次居然拿出九千金,这一点很可疑。 不好,这臭小子怎么受了那个奸臣的诱惑,九千金,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那九千金可能就是买命钱。这个小子被那个奸臣骗了。 “你,你赶紧去拒绝那个奸臣,快,快,不然就来不及了,那个奸臣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你快去啊。”许老头子有点急,要是真做了事那就完了,只有做什么事才会给九千金,自然是那些祸国殃民的事,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这个小子居然,居然被那个奸臣给骗了。 奸臣是什么人,可能就是看他这个臭小子人傻,然后可以利用一下,到时候犯下的罪都推到这个臭小子身上,这个奸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一普通书生都不放过。 “不行,老头子我跟你去。”许老头子拉着许滨就要往县衙走去。 “爹啊,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答应那个奸臣做坏事,我只是答应他登记那些民众被夺走财产的多寡,这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许滨有点不解,这真的不是坏事,为什么他爹这么激动。 “你懂什么,那个奸臣的心思要是真的被你看出来了还叫奸臣吗?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还赔偿,你当那个奸臣是大善人吗?还九千金,你觉得奸臣会让一个书生办事还给九千金的?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我让你今天别出去你居然还出去,现在给我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还惹了那个奸臣。” “以往你闯祸我就不说了,现在你这是要把天给我捅下来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奸臣根本就不在乎人命的,更别提会赔偿的,你,你居然还跟那个奸臣做交易。” 许老头子说着有点想哭出来的感觉,他生的是什么儿子,居然会这么蠢,居然去跟那个奸臣做交易。 “爹啊,那个奸臣说的真不像是假话,他也许就是有钱任性也说不一定。”许滨解释道,他敢相信,他家老头子为什么这么反感那个奸臣,他又没见过那个奸臣,怎么就知道那个奸臣如此凶残。 “你跟我去见那个奸臣,看看可不可以把事情给推辞了。”许老头子这次有点严肃,这事可不是小事,搞不好是要闹人命的啊。 “好好好,爹,我跟你去,去了就知道那个奸臣说的是真的。”许滨小声嘀咕道,那个奸臣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可怕,不知道他父亲为什么非要他远离那个奸臣,难道只是传闻吗? 许老头子拉着许滨一直往县衙走去,许滨被拽着有点狼狈。 “爹啊,你慢点,要是把我的胳膊扯断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许滨想自家老头子力气比自己都大,真是欲哭无泪。 “你要是真的帮那个奸臣做事老头子我才是欲哭无泪。”许老头子骂道,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居然答应奸臣做事,我能拉着你吗?你个臭小子,往常我教你的要远离奸臣你这是听到哪里去了? “这是县衙,闲人止步。”当许老头子扯着许滨到县衙门口就出现这样一幕。 “大哥,是我,我找丞相。”许滨自来熟地说道。 士兵看向许滨,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个胆子颇大的书生。 “发生了什么事?”流水这时从县衙里面走出来,咦,这不是许山民吗,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又是想来骂家主的吧! 拿了千金他就不说了,问题是他居然对家主破口大骂,要不是家主最近有点宽容,还找他办事,他早就死了。 简直就是气人,拿了家主的东西,居然还敢骂家主,真不知道家主看中他什么了,难道是看中他喜欢骂家主? “你来做什么,还不去为家主做事,是来继续骂家主吗?”流水愠怒道,要是他还来骂家主,自己得把他轰走,最近就是家主仁慈了,居然被一个书生给骂了。 “我要见你家主。”许老头子说道,要不是这个臭小子,他可能今生不会再见到那个奸臣了。 “你?”流水看着许老头子有点疑惑,这个人,为什么要见家主,他好像认识家主。 流水有点不确定,这个人跟这个敢骂家主的书生好像关系匪浅。 “好,你等着。”流水说道,要是别人他早就轰出去了,不过看这个老头有点不一般,还是去跟家主说一下,要是他无事找事,家主自然不会轻易就饶过他。 流水便走进县衙,看见谢纪一直皱着眉头,边看一份文书边叹一口气。 第五十四章 石沉大海 流水看到家主这么辛苦,那些人怎么忍心骂家主,尤其是那个书生,一口一个奸臣的,他们有委屈可以发泄出来,但是家主的委屈呢,还不是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流水,怎么了。”谢纪看见流水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家主,那个许山民又来了,还带了一个老头,他们是来找家主的,要是家主不想见的话,我去把他们轰走。”流水有点后悔,刚才就应该把他们两个给轰走,他们来绝对是在给家主添麻烦。 家主都这么忙了,还是少点问题给家主添乱。 “老头?”谢纪诧异,这年头谁会找他,更何况一个老头? 当然,那个许山民除外,那个小子胆子挺大的,这次居然带了一个老头来找他。 他就见见那个老头,毕竟要见自己的人可不多。 “你让他们进来吧。”谢纪很平静地说了这么一番话。他倒要看看是谁要见他。 流水看家主这么忙还要在耗费时间在其他地方,瞬间就为家主感到不值。家主什么时候多为自己想想,都在说家主权倾朝野,可是家主根本既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就是一般人家的人都比家主幸福多多了,家主还得忍受世人的谩骂,这要不是家主心胸开阔,还能忍受的下来。 要是换成一个胸心狭隘的人,可能没几天就被气到嗝屁了。 流水从县衙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不善地对许滨两人说:“家主让你们进去,许山民,勿要在家主面前恶言相向,家主本来就不容易,要是被你继续辱骂,彻底惹怒家主,那后果自负。” 流水警告许滨,这个敢在家主面前出言辱骂的书生,偏偏家主还放过他,要是以往的话,家主二话不说就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家主最近脾气变好了。 但是脾气好也不是你骂家主的理由。 许滨对这个流水已经习惯了,他每次看见自己就想骂自己一顿,也对,我骂了他的家主。 “家主,人已带到。”流水将许老头子和许滨带进去之后便对着还在认真看着资料的谢纪说道。 谢纪抬起头一看,这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何止谢纪有点诧异,许老头子看到谢纪也有点诧异,这个奸臣,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可惜,可惜啊!要是这个奸臣将时间精力花费在富国强民上,那就好了;可惜这个奸臣偏偏不走正道,偏要去做那祸国殃民的事,搞的民怨沸腾,百姓流离失所。 “见过丞相。” 谢纪总觉得眼前这个老头子有点熟悉,但是偏偏想不起来了,淡笑道:“请问,有什么事?” “丞相,小儿之前无礼,心直口快,丞相心胸宽广,还请不要与小子计较。”许老头子说道,这个奸臣笑里藏刀的,要是真的得罪他后果便不堪设想。 “自然不会计较,我倒是觉得山民天资聪颖,颇有灵气,敢于直言,疏通知事,真有古之君子遗风。”谢纪笑道,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来赔罪的,看这个臭小子被他家大人教训,他的心情就很不错。 流水听到这句话,家主怎么能赞赏眼前这个不知尊卑的书生,他看了看这个许山民,哪里看出他天资聪颖来的,只看到这是个喜欢对家主口出恶言的臭小子。 “丞相客气了,小儿才疏学浅,不敢当此大任,还请收回成命,这千金还请丞相收回。”许老头子将千金重新递给谢纪。 谢纪笑脸凝固了,好的你,你是来让我收回成命的吗,好不容易找到你儿子帮忙,你居然给收回去了,这是在耍他玩的吗? “许山民,你也这样认为的吗?你认为自己才疏学浅吗?你认为自己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书生?还是你认为自己是朽木不可雕的朽木?要是你自己也这样认为,本相认为你还不如不要读书了,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把资源让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谢纪‘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文书扔在书桌上。 站起来直面许滨说道,眼神颇为严肃。 “丞相何故用激将法?”许老头子刚说完此句便被谢纪驳回到,“你闭嘴,让他自己回答,许山民,你难道是想自甘平庸,看着他人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你却在那摇头叹息,羡慕不已。许山民,本相再说一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要是你这次没有把握,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君子见机,达人知命,你的回答是什么?要是自甘平庸,可以,千金我送给你了,你尽管拿去,但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你一辈子就好好做个富家翁,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 “我说完了,告诉我,你的答案?” 谢纪质问许滨道,他都说了这么多,要是这人真的不识抬举,他就不再管他了,浪费口舌。 流水听了有点惊讶,他家家主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说出这样一番话,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书生,这个书生有什么地方值得家主重视的,难道就是因为他把家主臭骂一顿的缘故? 许老头子看到这个奸臣蛊惑人心的手段还真是不减当年,这个臭小子不会真被这个奸臣骗了吧,不过他不理解的是,这个奸臣真的这么看重他家小儿,不应该啊,他家的臭小子的性格他自己理解。 性格和这个奸臣是水火不容的,更别提他是奸臣,奸臣,会和一个书生去推心置腹吗? 许滨听了谢纪这番话,自然是不甘心的,他这么有才,屡次落第,还不是这个奸臣徇私舞弊的原因吗? “我自是不想将这一声才华付诸于东流之水,但是,丞相你确定有让我施展才华的地方?更何况我们的志向一样吗?我只想用自己的才华改善民生,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而你丞相呢,我们的志向自然不同,甚至相背而行,你确定要我为你做事?” “更何况,我只想凭借自己的才华堂堂正正的入朝为官,而这条路却被丞相堵死了。要是我接受丞相的施舍,那世人就会将我和丞相视为一伙,我可不想受人唾弃,更不想官位是因为巴结丞相而得来的。丞相不在意骂名,可我在乎?” 许滨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先是流水,他震惊这个许滨这次说的更过分了,他不想当官就不想呗,居然还拐弯抹角的骂家主一顿,不,已经不是拐弯抹角的了,而是开门见山了。 再是许老头子,没想到他儿子居然在这个奸臣面前说出这番话,他说的句句在理,可是不应该对着奸臣说啊,要说也要在背后说啊,这个奸臣虽然不重脸面,但是也不会容忍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最后震惊的是谢纪,他震惊的不是许滨在骂自己,他已经习惯了,要是还要去计较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被累死,他震惊的是自己真能好好提拔他吗,或许自己也只是看他有用,就让他帮自己一把,自己也给他酬劳了,算扯平了。 自己说那些话是因为被气的,这人是耍我是吧,他投出了成本,自然是不希望这些投出的成本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响,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一个理由是吧! 更何况,找一个人合适吗?他这人好像就是有一种逆反的心里,按现代的想法来讲,就是一个字,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许滨与众不同,他就想要让这个人为自己办事。不然也不会拿出九千金来诱惑他。 这个长陵县想要为自己办事的人有吗,肯定有,而且是一大堆。那些人可能什么不拿,甚至还会倒贴,就为了帮自己做事,做的可能比这个许滨还好。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要这个许滨,并且拿出九千金诱惑呢,就是他就是不信,自己不能将眼前这个叛逆少年收腹的服服帖帖。 更何况,他已经在许滨这里付出成本了,要是什么都没有收回,那岂不是白白在他这里付出时间精力了吗? 钱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东西,万金对于他,微不足道。时间精力才是重要的。 因此。他已经在他身上付出许多精力了,他突然跟自己说不干了,要是你,你气不气。就像你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在她身上付出了大把的时间,等真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突然拒绝了你,要是你,你气不气。 谢纪现在就是这种心里。自己精心培养的人到最后居然拒绝了自己,这让他颇为不爽。 “许山民,在你的眼中本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臣是吧,是个为谋取利益不择手段的人是吧,你以与本相为伍为耻,你认为帮助本相做事就是莫大的耻辱?” “在你看来,本相的志向便是权倾朝野?便是祸国殃民?” 谢纪快被气死了,这个许滨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奸臣的?要是如果我真是奸臣找把你下狱了,还任由你在我面前蹦哒。 他今天一定要搞定这个许滨,他就不信邪了,自己在他身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还任由他骂自己,要是真不干了,他岂不是亏了,还亏了不少。 他当然这可以胁迫他为自己办事。这更省力点,但是用武力逼迫这算什么?他是个以德服人的人,自然不会动不动就威胁人的。 第五十五章 前尘往事 许滨被谢纪问倒了,他现在有两个小人在他耳朵旁争论不休。 一个说,别相信这个奸臣,他说出的话都是假的,奸臣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要是一不小心,就能被这个奸臣骗了,别让他说的多真实,实际上,这个奸臣说假话都能说的跟真的一样,他刚才那样说,就是想迷惑你的判断。 他用了几个反问句,就是诱导你,要是正常人被这么问,会回答些什么呢,正常人会认为这个奸臣就是无辜的,他的话里充满了诱导性。 另一个则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这个奸臣是真心的呢,你这样不就是将奸臣的一颗向善的心给砸的七零八碎,要是世人都不理解他,是个人都会崩溃。 “丞相,我,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许滨问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判断。 “你说吧,我不生气。”他本来没脾气的,被这人给搞出脾气来了,他不会还想骂我吧,还好不是原身,要是原身的话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更何况,他已经气够了,再气一点也无所谓,只希望能够将以后所要受得气这次一起受完,要不然以后时不时的来气自己,自己可承受不住,难道是气气更健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世人都说你是奸臣,你自己之前也承认自己是奸臣。既然是奸臣,我为何要和奸臣同流合污。我……”许滨没有说完就被许老头子把嘴堵上了。 “唔唔唔~(老头子你干嘛?)”许滨他还有一口气没有说完,他家老头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嘴堵上。 “丞相,小儿不懂事,言不由衷,实在不适合为丞相办事,我这就带我家小儿离开,不给丞相添乱。”这个小兔崽子,这是不想活了是吧,没看到这是奸臣吗,就算奸臣表面做的多好。文质彬彬,仪表堂堂,但实际上还是个奸臣,别被他外表骗了,他实际上是个黑心的。 “你等等,他说的有道理,我要听下去。”谢纪看这情况赶紧说道,他就是要找虐。 “不用了,这些过侮辱了丞相耳朵,我们这就离开。”许老头子说着就把许滨扯着离开了。 谢纪看这情况,我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们谈话,关你什么事? “你给本相站住,不要逼本相动用兵力。”谢纪颇为威严的声音传入许老头子的耳朵里,许老头子停住脚步。 “丞相,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小儿?”许老头子说道,看来这次可能真的不好脱身了。 “本相何时说过要收拾他?他说的话有没有侮辱本相耳朵本相自己清楚,你又不是本相,怎么知道他的话侮辱本相耳朵了呢?”谢纪看着许老头子说出这番话,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熟悉。但是不知道哪里熟悉。 “我要听下去,你接着说。”谢纪接着又对着许滨说道,他可不能让这个许滨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更别提,这个人还挺好玩的。 “唔唔~”许滨挣脱了许老头子的手,“老头子,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许滨说完这句话喘了几口气,然后又对谢纪说道:“我不会和奸臣一起伤天害民的,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我,过后就把我踢到一边。” 谢纪点点头,合着他是担心这事啊,不过看他那样子是被那个老头子逼的,不然当初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会临时变卦。 那老头子为什么感到有点熟悉?那老头子其实很是反感自己,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奸臣? “你从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天害民,你好歹也是个书生,不要道听途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为何不亲自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谢纪看了一下许滨又说,“时间能检验一切,你要是以后对我不满意的话,大可以离开,我不拦着。” 谢纪说完此话,许滨没有什么惊讶,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倒是许老头子有点惊讶,这个奸臣,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这个奸臣性子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奸臣是在谋划着啥? 毕竟这位可是奸臣啊! 奸臣,奸臣,自然是狡诈多端,损人利己,不然还叫奸臣吗? “好,我答应……唔唔。”许滨还没说完嘴巴又被许老头子堵住了。 谢纪看到又是这个样子,心想,老头子,你是跟我过不去吗? “这位老人家,请问你,是否与本相有仇?” “没有,我只是觉得小儿顽劣,心高气傲,才疏学浅,不能为丞相办事,丞相还是另寻他人吧。”许老头子说,这个奸臣尽管现在说得好听,但是心黑得很,就他那个臭小子,绝对会被这个老狐狸吃的死死的。 “无妨,我倒觉得他不错,年轻人,就应该多多历练才对。”谢纪说道,他觉得他自己有点无耻了,自己的心理年龄才二十出头,跟这个许滨差不了多少,才刚开始步入社会才是。 许老头子有点想不明白,这个奸臣到底图什么,他家臭小子有什么值得这个奸臣你用的地方? “老人家,我之前见过你吗,怎么感觉我们似曾相识?”谢纪继续问道,他头疼,这人他绝对之前有见过。只不过他现在有点想不起来了,但是他敢肯定的是,这人绝对和原身有过交集。 许老头子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会?老头子我怎么可能见过丞相,不会是丞相记错了吧。” 最好不要和这个奸臣有交集,最有效的就是远离这个奸臣,不然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奸臣最近脾气变好了,但是最好趁着这脾气好的时候彻底在他面前消失,被这个奸臣记住才是最不好的。 “本相绝对见过你,虽然时隔已久,当初我刚步入朝堂时,好像与阁下有过交集。”谢纪想着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便是当时的刑部尚书,原身那是刚步入朝堂,被眼前这个人骂过。 被眼前这人骂的无地自容,被说成是有才无德的小人。原身隐忍了下来,打算等有朝一日再找他算账,可,当原身得宠时,眼前这个人便看出形势,主动退隐。让出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原身看他如此识趣,便不再与他计较,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这段记忆也尘封下来。 这次看到这个人,居然是在这里见到,不得不说是有缘啊! 不过时过境迁,他现在权倾朝野,眼前这人却默默无闻,世人早已忘记了他吧。 “许尚书,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谢纪为了表达对老者的尊敬特地对许老头子进行问候一番。 许老头子有点诧异,他这些年变化的也挺大的,没想到这个奸臣居然认出他来了,都十几年了。 “我很好,只要丞相不打扰我我便很好,我儿子我带回去了,定会加以约束,以后不会与丞相有任何交集。”许老头子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儿子给这个奸臣祸害,要知道上次自己要不是逃得快,也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再次见到这个奸臣。就堵着许滨的嘴拉着他正要往外走。 “许尚书,你站住。”谢纪用着极其威严的声音说道,怎么着,是你儿子先惹我的,现在想一走了之,门也没有。耍他玩啊。 更何况虽然我跟你算不上有仇,但是我现在就是要你的儿子。 “丞相,你为何要为难我这个糟老头子,我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许老头子说道,这个奸臣想要他儿子,绝对不行。 “许尚书,本相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是不是耍本相玩,耍本相好玩吗?” “你说为难,好,那本相就为难一下,这可是你说的,既然我好话说尽,我也不想浪费口舌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走,你儿子留下,另一个是你和你儿子都留下。” 谢纪他现在可不会在让步,他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废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跟你儿子谈话,这些精力不宝贵吗,你赔得起吗,不知道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吗? 要是这个许尚书还拦着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简直就是气死,要是有人答应你一件事情,保证会将那件事情做得稳妥,可是后来却突然变卦,换做你气不气。 许老头子看见谢纪要来硬着了,他现在分析一下局势,这个奸臣认出自己来了,不好脱身啊,自己要是强行离开绝对是离开不了的,但是也不想让自己儿子跟这个奸臣在一起,谁知道这个奸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要怎么摆脱这个奸臣,这是个问题。 “你选好了吗?需不需要本相替你选?”谢纪一边微笑一边看着那许滨,还真的挺惨的,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力气还比不过他老爹,他可不是威胁人,他是看这个许滨挺可怜的,帮他一把,没错就是这样,他这是助人为乐。 “不用了,我之前答应丞相你了,自然不会食言。”许滨趁着许老头子愣了神便挣脱了他的手,这个老爹,这样我很没面子诶,每次都堵住我的嘴,要不是我使劲扯还扯不开。 不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原来老爹以前居然当过尚书,还和奸臣有过交集。 “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你居然谁都敢随便答应,要是你出什么事了,我到了黄泉怎么向你的娘交代。” 许滨看许老头子还要堵住自己的嘴,吓得赶紧跑:“爹啊,我已经答应了,你总不能让我食言吧,你以前教我要言必信行必果,这可是你教我的啊!” “你闭嘴,小兔崽子,这能一样吗?”许老头子骂出口,你也不看看你答应的是什么人,要是其它事自然是要兑现承诺的,可是是奸臣,兑现个屁啊。 “许尚书,看来你们真是父子情深。”谢纪看到这副场景,他们这父子是无视了我的存在吗,他好歹也是奸臣,奸臣啊。 他们不是说自己是奸臣吗,那为什么还敢在自己面前那么跳脱? 难道自己是个假的奸臣? 第五十六章 言出必践 “丞相,见笑了。这个小兔崽子就只会说大话,我经常让他办一件小小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连一件小事也办不好,更何谈大事,丞相,你要这个臭小子也没用是吧,更何况,他说话不经过大脑。要是把丞相你给气倒了可不就是得不偿失。”许老头子一直给谢纪灌输者他家的儿子很蠢,要是任用他儿子,绝对会坏事的,会后悔的。 “爹,你别说假话啊,你之前还说我有你的风范,要是我这么不堪,那不就是承认您自己也是这么不堪的吗?”许滨有点气急,他哪有那么不堪,他都自认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么会连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呢? “你你…你个小兔崽子……¥”许老头子听了许滨这句话,真的有点想收拾这个小兔崽子的冲动,他是老子,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居然还敢顶嘴。 “诶诶诶,许尚书,你别气,气坏了不好。你小子不成才,没关系,本相帮你好好调教他,绝对将他培养成国之栋梁。”谢纪想着其实这样子也挺好玩的,他是一个穿越者,说起来也蛮无聊的,因为自己的想法有很多在这个世界与世不容。他看这个许滨也有点顺眼了,颇像在现代的自己,性格和自己相差无几,应该可以合着来。 许老头子看了一下谢纪,冷哼了一下,谁要你奸臣插手了。你这个奸臣居然会帮我调教他,鬼信你。 “许尚书,难道你担心你家小子会跟我学坏?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只能证明你家小子是表里不一的人,那你就选错衣钵传人了。” 谢纪刚说完这句话,便被许老头子反驳了,他也感觉这个奸臣跟以往变化很大,以前的奸臣是不会开玩笑的,因此便也不顾及了:“你个奸臣,你自己争权夺利就算了,还想挑唆我儿子跟你一起徇私枉法。你是自己黑不够,还想将其他人一起拉下水。”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要是你儿子真的坚定立场,不为外物所动,就算本相使出全身气力,也无法动摇,要是他自己本来就有不正之处,那就算本相诱惑,他也迟早会学坏的,能怪得了本相?” 谢纪淡淡地说,要是你儿子学坏了,那是你儿子立场不坚定,那怪得了谁,你别抹黑我,我也是很善良的,心黑的那个人是原身,我本性纯良,富有善心,富而不娇,贵而不舒。又怎么会教坏人呢? 许老头子想这个奸臣说的有点道理,好像确实是如此。 “丞相你说得对,我本性善,怎么会被外物所扰,爹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许滨看到他父亲一直再说他的坏话,这是亲爹吗? “你,奸臣,还有你,小兔崽子,我不管了,小兔崽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告诉你,要是你像这个奸臣一样,为非作歹,招惹满地骂名,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许老头子有点气馁,这个臭小子,居然要跟奸臣一伙,这可气死他了。 “爹,我保证,不会跟这个奸臣一样,做祸国殃民的事。要是他让我做,我打死也不做,不会有愧于自己的良心的。”许滨说道,这个奸臣也许真不是传闻中的奸臣,他不是说让自己拭目以待吗?就算这个奸臣真的是奸臣,他这叫打入奸臣内部,然后坏奸臣的好事。 想想自己就伟大了,他要做有意义的事情,要是这次机会没有抓紧,可能以后就只能做一个田舍翁,他当然不甘心于此。这个奸臣白给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去。 谢纪看着这上演一场父子情深的戏,有点抽搐,这对父子,怎么这么搞笑,居然对话是时候还不忘骂自己,自己真的很冤,一口一个奸臣,他从来时就听够奸臣这个词了,他们是没注意到自己还在这旁边吗? 难道不知道要讲别人坏话不能当面讲吗? 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这样子说话真的很气人。 他以后要讲别人坏话就当着那个人的面讲,气死他。 “你们聊够了吗?需不需要我腾个位置让你们继续骂?” 谢纪突兀的声音响起,这让许滨很是尴尬,他摸了摸鼻子。 他在这个奸臣骂了他这么多话,虽然他之前也骂过,但是还是有点心虚。 他有点疑惑,这个奸臣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的吗? 这有点不现实? 管他现不现实,反正我骂的爽就够了。 至于许老头子,他这次是真觉得这个奸臣变了,变得他有点不认识,他好像得重新认识这个奸臣。 当时他辞官的时候,这个奸臣锋芒毕露,到处打压朝堂官员,他本来是想出去避避风头的,等奸臣势过了之后在回去,没想到,这个奸臣真有手段,就几年时间,就让整个朝堂的官员对他敢怒不敢言。 而他也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手段,让陛下一直偏心于他,从未失宠过,就这心计,绝对不可小觑。 他现在也搞不懂这个奸臣在搞什么鬼,就先看看吧,这个奸臣不是说时间可以检验一切,他现在有这个时间,就看看这个奸臣后续如何? “丞相,既然丞相非要小儿不可,老夫有几点要求,不知可否答应一二。” 这个谢纪是可以不答应他的要求的,但是他还是要提出来,看看这个奸臣会怎么做? “您说?” 谢纪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地说,提要求? “其一,小儿顽劣,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怪罪。” “自然。”许老头子刚说完谢纪就回道。 “其二,不要让山民做违背律法的事。” 这是重点,要是这个奸臣利用许滨,到时候出问题了绝对的许滨背锅,这个奸臣只要把锅一甩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以。”谢纪点点头,他不至于会利用一个书生帮他做坏事,更何况他坏事也做不出来,在现代就连不小心撞了别人一下都觉得很有愧疚感,怎么会昧着自己的良心去做坏事呢? “其三,要是山民想要退出请不要拦着。” 这个朝堂很危险,尤其是这个奸臣,颇为危险。这个奸臣其实有一个优点,便是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但是许下的承诺必定兑现,其实,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诺言,才会有很多人投靠他。 想必这个奸臣懂得权衡利弊,要是他自己砸了他这个言出必践的招牌,可能他底下就有许多人对他产生动摇。 其实说到这个事情还有一个故事,这件事情不得不让当时的他对这个奸臣感到佩服。 这个奸臣,他当初得势时,得罪了很多人,当然,现在得罪的人更多。当时,有一个刺客,他以为父亲就是被这个奸臣害死的,因此便去行刺这个奸臣。当初,那个刺客差点就要把这个奸臣杀掉了,可惜没杀掉,让许多人叹息,要是杀了,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事。 当时这个奸臣不注重防备,被刺客给抓了,可惜那个刺客不果决点,居然抓住奸臣问他为什么要杀他父亲。这个给了奸臣时机,他对这个刺客说,你放了我,不然你整个家族都会死,你将我放了,我不追究你的过错,并且为你惩处那个杀你父亲的凶手。 谢纪自然知道错杀这位刺客的人不是别人,便是谢纪手底下的一个人。 那个刺客居然动摇了,放过了那个奸臣,等奸臣的人赶到,便将那个刺客抓起来。正当世人以为这个奸臣要将刺客五马分尸时,这个奸臣做了件令人掉下下巴的事,那便是那个奸臣居然放了那个奸臣,并且还真找到那个杀害那个刺客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这在当时轰动一时,这个奸臣虽然说睚眦必报,但是却不会轻易违背他自己的承诺,这点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这个奸臣做到了,要是是个清正廉洁的正人君子会做出这种事,他毫不怀疑,但是奸臣做出这种事,确实让人感到诧异不已。 但也是因此这件事,许多人便相信谢纪的承诺,他就是凭借他的承诺让许多在摇摆不定的官员投向了他。 由此观之,这个谢纪收拢民心很有一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名声会臭大街,奸臣的名声掩盖了本来的优点,让世人都相信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奸臣,没有一丝优点。 更何况,那段往事已经久远了,谢纪奸臣的大名深入民心,这些优点已经被慢慢淡化了。 “可以。”谢纪想这也不是什么事,他想退出就退出,我拦着他干什么,他只要这个许滨这个帮他处理一下事件便行了。 不对诶,眼前这位以前可是刑部尚书,这样子的话,处理刑事事件应该很擅长才对,要是他来帮自己处理一下这长陵县堆积的大叠的冤假错案,岂不是很好? 这样想来,谢纪把目光看向许老头子,看来要剥削一下这个老人家了。 “许尚书,你看,这个案件,应该如何处理?” 谢纪这样想着就去桌子上拿着一个放着档案的文书来。 第五十七章 谢纪断案 许老头子看到谢纪拿了一个案件过来,有点狐疑,这个奸臣是想做啥? 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拿了一个案件过来,但还是看了。 这个案件上面讲道,一个穷苦人家中的儿子,他家的牛被富贵人家的儿子拿石头砸死了,这个穷苦人家的儿子为此感到愤恨,潜入富贵人家中做苦力,趁机将富贵人家的牛给偷走了。 许老头子看着直皱眉。 “许尚书,你怎么看?”谢纪问道,这种案件还有好多,都堆积如山了,烦都烦死了。 “两人都有罪,富贵人家毁坏他人财物,贫穷人家偷盗。”许老头子说道,这人是不是傻,偷盗罪比毁坏财物判的刑严重多了。 “既然如此,许尚书,这些案件都交给你,将他整理完毕再将他交给我过目一下。”谢纪笑眯眯地说,这是偷懒的最佳办法,这本来就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可是谁让自己手欠,且富有正义心,将这里的官吏一网打尽,这案件总得处理吧。 “丞相,这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现在只是一普通百姓,丞相不应该找我,也不应叫我尚书。”谁知道这个奸臣有什么诡计。他现在就是一百姓,这个奸臣还想做什么? “不不不,许尚书,这些案件要是本相来判的话,这个富贵人家居然去拿石头去砸人家的牛,还砸死了。牛可以耕种,律法上来讲杀牛是犯法的,更何况是砸死别人家的牛呢,因此这个富贵人家应没收全部家财,并发配三千里;而这个穷苦人家呢,居然潜入人家家里,这被打死都不为过,更何况还偷盗,这罪大恶极,也要将家财充公,发配边疆去做苦力。” “许尚书,你觉得本相判的有问题吗?” 谢纪说完这句话许老头子就大吃一惊,好家伙,要真按你那么判,那造成的冤假错案可就不少,果然是奸臣,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还有这个案件,一个富翁有三个儿子,富翁死后财产由这三个儿子分掉,这三个儿子因为争夺财产大打出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他们父亲尸骨未寒,居然就开始争夺财产。依本相看,这三个儿子居然因为财产大打出手,是为不仁不义,在他们父亲灵柩上动手,是为不忠不孝,为了财产动手,是为不和不睦,贪恋钱财,品德败坏。” “应没收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同时应该将这三人发配边疆,共同吃苦,才能体会什么是兄弟情深,什么是生死与共。这年头,世风日下啊,居然为了财产而动手,本相将他们的财产充公,是帮助他们将恶的根源抹除,将他们发配边疆,是为了让他们团结兄弟,做到兄友弟恭。” “许尚书,你觉得本相判的如何?” 许老头子听完谢纪这分析,瞬间愣住了,还有这么判案的?听这奸臣的语气就是说我没收你们的财产并将你们发配边疆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应该感谢我,这是什么强盗思想。 许老头子快被气死了,要真是按这个奸臣这么说得来,那整个世界都乱套了,难怪朝野上贪官污吏这么多,原来都是这个奸臣带坏的。 “许尚书,你好像有点不认同本相判的案?”谢纪明知故问,是个人听到他说的这番话,只要是有良心的都会被气到。 “呸,你个奸臣,你居然这样判案?你这是罔顾律法,胡乱瞎扯,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判案,那还有何天理所在,还有何公正所在?”许老头子脾气一下子就炸裂了,你居然怎样审案,好你个奸臣,比以前还变本加厉了。 “许尚书,你别气,别气,本相都说了我要是审案的话就这样审案。” 谢纪看到许老头子很想动手暴打他一顿,便继续说:“许尚书,都说了你来整理这些案件,这样子也好纠正一下。你以前可是做过刑部尚书的人,处理这些案件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许老头子看谢纪有点不爽,屁的奸臣,还是如此狡诈,他不怀疑要是奸臣来审案的话可能真的会这样处理,毕竟这个奸臣的前科还少吗? “你……你…”许老头子还想骂什么,谢纪就立刻说道:“许尚书,你要是不帮忙的话那本相便那样判了,要是那样子的话你良心会过得去吗?” 谢纪觉得自己都像是道德绑架了,这副样子还真像是奸臣。 “我良心……你良心呢?”这个奸臣真是奸臣,居然还问他良心会过得去吗?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这个奸臣的良心呢,他怎么不说。 “我本来就没有良心,何谈良心呢?”谢纪笑道,你说我是奸臣,奸臣嘛,就是没有良心的嘛,既然没有良心的话,那我为什么会过不去呢? 许老头子看到谢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本来就没有良心,也对,这个奸臣本来就没有良心,有良心的人会成为奸臣吗? “所以,许尚书,这些案件……”谢纪要是就是这个,他要剥削这个许尚书,虽然有点无耻,但是他看这个许尚书老当益壮,中气十足,应该很有精力。 再说了,他又不是让这个人全权将这些案件处理掉,他到时候还要在过目一遍。 “我来。”许老头子看谢纪那样审案就怕了,就连那些贪官污吏也不敢那样审案,无论案件是什么,结果都是没收家产,发配边疆。 当许老头子说完这句话,谢纪乐了,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果然,这个办法好,道德绑架,他什么时候也会用了。 许老头子意思到什么不对,看到谢纪笑的那么高兴,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这个奸臣是不想处理案件,便使劲想办法让自己答应他,这是奸臣吗? 这个奸臣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许尚书,来来来,你坐这里来,这些案件都给你处理,流水,好好照顾许尚书,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处理,你好好照看一下这里。” 谢纪说完流水就皱了皱眉头:“家主,你有什么事,流水也要去。” 他才不要在这里看这个老头子呢,原来这个老头是前任刑部尚书,记得当时家主还骂骂咧咧地说要把这个老头给处决了,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打骂。 后来这个老头狡诈,居然先辞官一步,消失在家主眼前,时隔数年,家主居然消气了,还颇为热情。 “流水,你家主要去衡阳一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你在长陵看着,小事的话你自己处理一下。” 谢纪想要是他真的丢了,那岂不是真的要出大乱子了吗? 他现在得赶紧去,本来要晚点,先把这一大堆案件给处理掉了,现在看有这个前刑部尚书‘自告奋勇’来帮他处理,这就让他有时间去处理衡阳那个剿匪的事情。 说道这件事情,这是他不想提起的黑历史,一提起此事就有点尴尬,他居然被劫匪给抓走了。 当谢纪这样想的时候,皇宫里。 “陛下,丞相出事了。”一个黑色衣服的人在皇帝耳边说些什么。 正在未央宫里批阅着奏章的皇帝秦论突然愣了一下,墨汁滴落在奏章上。 丞相?谢纪?他,出事了? 皇帝半信半疑,正要下一道命令时,又有一个人将一份密封好的信纸上交给他。 皇帝将信纸打开,眉头舒展,口中笑骂道:“这个谢纪,又在搞什么花样?是在捉弄百官吗?差点连朕都给捉弄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他好好赔罪一下。” 他就说嘛,那个老狐狸,怎么会被贼匪给抓走了,这谣言传的也太厉害了,差点连他都相信了,原来是那个奸臣在故弄玄虚。 这封信是谢纪掌控了长陵县时就让人送到皇帝手上,他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去,就算衡阳县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但是他是怎么出来的,这不就是一个问题吗? ……衡阳县…… “都七天了,丞相怎么还没找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就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丢了不成?”孟涛破口大骂,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扔了下去,他本来性子也是很温和的一个人,这次被逼急了。 底下的人瑟瑟发抖,战战兢兢。 “长史,有人自称丞相,就在衡阳县大门那里。” 正在危及关头,一个人过来禀告。 “那个人敢冒充丞相,是不想活了是吧?” 孟涛说完之后突然愣了一下,对啊,哪个不要命的敢冒充丞相,正常人就算让他冒充他也不敢吧! 要是冒充的话,很容易就认出来了。不过,丞相怎么会跑到县城外头去呢? 难道是…… 孟涛嘴巴增大,他们居然将城门封锁了,难怪在城里面找不到他人,原来他跑到城外面去了。 “孟长史,你怎么了?” 王溪看到孟涛急急忙忙地要跑去城门去,便大吃一惊,最近和他相处,还没见到他这样子,难道是丞相找到了? “丞…丞相在城门口。”孟涛语无伦次,说完就上马飞快地往城门驰去,只给王溪留下满脸的灰尘。 “咳咳咳……”王溪咳嗽了一下,什么?丞相找到了? 第五十八章 重回衡阳(又是啰嗦的一章) 王溪本来有点绝望了,他已经将丞相失踪的事情上报上去了,已经不指望找到谢纪了,就等着被陛下降罪。 都七天了,谁知道还找不找得到谢纪,现在给他一个丞相找到了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千万不要给他希望又给他绝望。 不过就算是有一点可能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希望是真的找到了。 城门外…… 谢纪终于无事一身轻,他把自己揽下的事情,全都交给其他人来做,自己逍遥自在。 让他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那他将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可能就已经累瘫了。 果然,古人寿命少也是有原因的,这种心力劳瘁,无疑会对寿命有影响。 要是没办法的话,那他只能自己顶上了,但要是能够有其他办法,他是傻了才会什么事都做。 城门打开了,孟涛一骑绝尘就从城门里面飞快地冲出来。 孟涛看到谢纪,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丞相,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咳咳咳~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谢纪看孟涛这个样子,好像自己得罪他了,一直盯着自己,不过也怪自己,自己消失了好几天,这说来都是泪啊! “丞,丞相……确定是您?”王溪这时也赶出来了。 谢纪无奈地点点头。 王溪听到这句话就要往回赶,谢纪叫住了他:“王溪,你要做什么?” “丞相,我这就上报陛下,之前你消失的事我已经跟陛下说了,这次自然也要上报陛下。”王溪看见谢纪回来了他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谢纪的愠怒。 他现在对谢纪有点不爽,好你个奸臣,居然给我莫名其妙地消失,要是你真的不见了,我还得承担责任,你耍我玩啊,就算你是丞相,你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给我凭空消失了。 你个奸臣,让他担心了这么久,真没想到我还会去担心这个奸臣的死活,这个奸臣是死是活可跟自己一点毛的关系都没有,他居然还拼命的找这个奸臣,你是奸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怎么就一点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你是快活了,你让其他人怎么想,让陛下怎么想?要是你真的不见了,该怎么像世人解释,难道要说当今丞相被贼匪抓走,然后消失不见,归隐山林去了。 这鬼才相信,要真的这个奸臣消失不见了,可能整个朝堂都要出大乱,连丞相都能不见,更何况他们自己。鬼才会相信是这个奸臣自己作死被贼匪抓走,然后丢失的。 “不用了,我已经告知陛下了。”谢纪淡淡开口,他还以为是什么回事,这件事情他老早就告诉陛下了。 王溪这才停下,看着谢纪说:“丞相,不知您为何会落到贼匪手中,又为何消失不见?” 他非要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个奸臣作死也不要带上他啊! “王溪,你居然质问丞相?丞相,不要理这个破王溪,先回去休息一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孟涛看王溪不顺眼了,丞相是你能问的吗,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以往的事就不要加以过问。 王溪听见孟涛的话,就有点吹着鼻子瞪眼了,丞相就能为所欲为了,要是下次还这样,他就不陪着玩了,跟这个奸臣相处果然会少寿命。 王溪:“¥!” 孟涛不甘示弱:“a……¥!” 谢纪看这两人吵来吵去的,头有点烦躁了,便说:“够了,不要再吵了。” 谢纪说完此话就不理他们两个直接进了县衙,而王溪和孟涛对视一下,又分别不屑。 “你个王溪,现在看看,你把丞相又给气走了吧,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孟涛看谢纪不理他们了便对着王溪吵了起来。 “这是你家的好丞相,分明就是奸臣一个,脾气还臭,居然还玩消失,活该被贼匪抓走。”王溪他才不怕谢纪,他是陛下的人,要是不是陛下让他来辅助谢纪,他才不来呢,在长安城里吃好喝好,至于在这里担心受怕的。 “你居然这样诽谤丞相,你胆子是不是大了,以为丞相不跟你计较。”孟涛没想到王溪胆子居然这么大。 “怎么不敢,那个奸臣有什么好的,不仅声名狼藉,名声扫地,还动不动给你惊吓,我觉得你很不错,干脆就别跟那个奸臣了,小心到时候牵连到你。”王溪看着孟涛说,他这是给孟涛一个中肯的建议。他胆子,他胆子本来是很小的,可是经过这件事,胆子再小也被这个奸臣给弄大了。 盛极必衰,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奸臣这时候权倾一时,到时候衰落下去了也很容易,名声就是致命弱点,要是那个奸臣不小心惹怒陛下,到时候被治罪就是分分钟的事。 他死,可能百姓还会弹冠相庆,放鞭炮庆祝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孟涛起初觉得王溪还算不错,不过今天居然挑唆他离开丞相,这简直就是挑战他的底线,丞相对他有知遇之恩,又怎么能轻言背弃。 王溪看着孟涛理都不理他,这奸臣有什么好的?居然让你如此跟随? 他这几年看那个奸臣,无非就是争权夺利,以势压人,逼迫着别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的,这样的人,确实当得奸臣之名。 ……另外一头…… “我渴了,可以帮我们那一壶水过来吗?”许滨看着这个流水一直盯着他们,仿佛他们是大恶不赦之人。 流水没有说话,你渴了你自己倒啊,我只服侍家主,其他人,门也没有。 “奸,不,丞相让你满足我们的需求,现在我只要一壶水,你都不帮忙吗?”许滨继续说道。 “你自己没手啊,不好意思,端茶倒水我只给家主倒。”流水嗤笑了一下,这个人经常对家主出言不逊,还想让自己倒水,门也没有。 “刚才是你家主让你照顾的,我对这里有不熟悉,要不你带我去,我自己烧水来。”许滨想自己是有点过分了,就想自己去拿水,他真的渴。 “不用了,我去倒,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省得你等下把县衙给烧起来了。”流水看这个许滨这么不可靠,没准他真的能把这里给烧着的。 “你要的水。”流水将一头的茶水‘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极为不情愿,脸上都是满满地不舒服。 “诶诶诶,你干啥啊,这就是你的态度。” 许滨看到自己老爹被奸臣给留在这里了,外面还有士兵把守,这简直了,这个奸臣居然做这种事,当他爹是他的下属啊! “能给你端茶倒水已经算好的了,还想我态度好点,你是不是有病啊,要不是家主让我可以满足你们不太过分的要求,你以为我想见你啊。真不知道,有的人真连教养都没有,居然不懂得上下尊卑,敢在家主面前口出狂言。” 流水开始对着许滨大骂了,这个许山民,每次都喜欢侮辱家主,家主居然还不惩罚他。 “我没有教养???你呢,真不知道堂堂丞相身边居然会有你这样无礼的人,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许滨啧啧道,他老早就看这个流水颇为不爽了。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的礼义廉耻呢,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在丞相面前要恭敬有加,而不是妄自尊大。不仅不尊重人也就罢了,还出言辱骂,这是哪门子的书生,我看,就是一混混。”流水对骂,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在家主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我尊重的自然是值得让我尊重的人,你家的奸臣是哪门子的贤臣,哪里值得我尊重?”许滨看这个流水忒讨厌,每次那个奸臣不说什么,就听见这个流水在放屁。 “你放肆,前礼部尚书,你好好管管你儿子,别到时候得罪什么人都不知道,我家家主仁慈,不与他计较,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流水看着在一旁看热闹的许老头子说道,他这次可是说真的,他家家主不管,但是其他人管啊。 有许多对家主不利的人早就被其他人给处理干净了,他们还没有出言辱骂家主,那这个流水要是一直出言不逊,家主可能不会拿它怎么着,其他人可不一定。 他可不是好心提醒他,而是真的看不惯他口出恶言。 “山民,这个人他说的对,要是以后看人不爽的话,在背后骂骂就可以了,不必直接破口大骂,不然那些心胸狭隘的人就会容不下你。”许老头子听了流水的话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流水:……原来这个许山民这么会骂人是跟你学的啊! “你是再说家主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家主要是容不得人你们还能在这里只有心胸狭隘的人才会为了几句话而杀人的。”他现在算是搞清楚了,这个奸臣是手下也没有那么不堪,不然刚才也不会去端茶了。 “哦,对了,多谢你的茶。”他还不忘感谢一下流水的服务。 “不需要谢。”流水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家主居然让他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人何德何能能得到家主重用,家主居然离开不带他。 “对了,你家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五十九章 谢纪判案 “普施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流水直接脱口而出,谢纪在他心目中就是最完美的人。 许老头子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下流水,这,这假话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这说的是反话吗? “你,你确定说得不是反话吗?”许老头子还没说话,许滨有点愕然地说了出口。 你确定这说得是那个谢纪,确定说的不是别人?他是听错了吗?他耳朵好像没有问题啊! “笑话,家主本来便是这样的人,还需要我说假话?”流水自然反驳道,在他眼里的谢纪便是这个样子,你们这些俗人不懂家主,家主在他眼里就是圣人一般的存在。 家主不求名,不求利,是利益先找到家主来着,家主不喜贿赂,可是那些蠢蛋官员每次都拿一大堆钱财来贿赂家主,家主不收,就会打伤他们的心,因此家主为了不让他们伤心,便勉为其难的收了,再者,家主也没贪污受贿,没看见家主都不给那些给家主贿赂的人一点方便吗? “你是丞相的人,自然为他说话。”许滨撇了撇嘴,虽然他知道谢纪没有那么不堪,但是能有这骂名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不为家主说话难道还要为你说话?”流水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许滨,这屁话也要问。 许滨想有道理,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个奸臣,奸臣居然配得上这个评论? 许老头子就听着他们争辩,看着这奸臣让他整理的案件欲哭无泪,好你个奸臣,居然还剥削我这个老头子。 将这些案件整理到一半时,许老头子看到了一份特殊的案件,不,这不是案件,这是那个奸臣的笔迹。谢纪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继承了原主的笔迹,这是这道身体与生俱来的能力 许老头子越往下看越凝重,这个奸臣要改进赋税,将赋税分级化,月入十金不用交税,月入十金以上百金以下超过部分赋税十抽一,月入百金以上千金以下超过部分十抽二,月入千金以上万金以下十抽三,万金以上则十抽四。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要是你月收入两万金,你要交的赋税是超过一万的要交百分之四十的赋税,四千金;千金到万金一共九千金,九千金要收百分之三十的赋税,两千七百金;百金到千金一共九百金,九百金要收的赋税是百分之二十,一百八十金;十金到百金共九十金,九十金要收的赋税是百分之十,九金;因此月入两万一共要交的赋税则是四千金加两千七百金加一百八十金加九金,一共六千八百八十九金。 这还只是两万金就交这么多税,你让那些百万金的交多少赋税,前面的万金对他们不值一提,基本赋税就让他们的钱财少了近乎一半,他们还会饶了你。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过,这样子下去,不就是那些普通百姓根本不用交一毛的赋税,那些达官贵人则要承担一半的赋税,更何况,你确定可以执行下去。 这简直就是搞笑,搞笑,这想的也太理想化了,就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执行不下去。 再说了,你谢纪凭借着自己丞相的威势,真让这道命令贯彻下去,陛下也支持你,你手下的人没有意见。那你奸臣岂不是要少了一半的钱财,可能废除这道命令的就是奸臣你自己。 不过,奸臣居然能想出这种计策,这也让他对这个奸臣大为改观,要是真的可以执行的话,那不仅可以缩小贫富差距,还可以充盈国库。 但是,这个计策从一开始问世就注定无法实现,这个计策无非就是太理想化了,现实生活中根本无法实现。 不过这份方案奸臣能想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方案要是被宣之于众,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吧,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 可能会引起的是那些官员的群起攻之,毕竟,你现在奸臣要剥削我们百官,我们总不能任由你剥削吧,更何况,这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民不纳税,让官员来交税的。 要知道十金是多少,就是十两黄金,要是节俭的话,可以花上一辈子了。 一个月收入十金,普通人再努力也不可能,因此这样说来,那些底层的民众根本不用交税。 而那些达官贵人,月入万金,小意思,就说那个奸臣吧,一个月保守估计也有十万金吧,要这么算的话,那奸臣要缴纳的赋税就要到四万左右了吧。 而以往所要交的税可能一万都不到,现在则要交四万,你说那奸臣真的会执行?这想想就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你说那奸臣真会下对自己一点都不友好的命令? 可是这个怎么解释,这确实是那个奸臣的笔迹,那个奸臣可能真想过? 所以,那个奸臣还是奸臣吗?要是抛开奸臣的身份,不考虑自身的个人得失,要是真的让这道命令遍行与天下,不可不谓是天下人的大幸,百姓的福音。 但是这是奸臣的想法,这不得不考虑他的身份,这完全不符合我以往对他的印象,一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难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行,我到时候得问问他,不问,我于心难安。 许老头子将这份文书合上去,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没有心思再看其他的了。 这字迹像是新写上不久,这想法,难道是最近才想出来的? 到底是为什么,让那个谢纪有如此想法?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方案。 不过许老头子从这一大堆文书中看看可不可以找到有谢纪笔迹的文书,他现在开始对这个奸臣感兴趣了。 就这样,还真被许老头子找到几份有谢纪笔迹的文书,这些字迹都是新写下来的。 就是有一些是谢纪是如何判案的,不是像那次所说的,无论犯了什么罪都是没收财产和发配边疆。 许老头子看了这些案件发现那个奸臣判的几乎都很轻,几乎没有用上刑法。比如,有两个人为了一个鸡腿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斗殴,影响恶劣,这种扰乱治安罪是应该要鞭笞六十。而这个奸臣居然只是让他们调解一下,各让一步,这也太轻了吧。 还有这个,一些百姓在半夜偷偷后面砸了县衙的牌匾,被抓住了。这种行为已经触犯到藐视朝廷了,而那个奸臣居然让他们重新做一个牌匾然后安上,这也太轻了吧! 这奸臣,什么时候这么手软过,怎么这判的案件怎么轻怎么来,更为甚者,连一个刑法都没有用上,这奸臣不是乱来的吧! 真的是难以相信,要不是这真的是那个奸臣的笔迹,他都怀疑这案子是哪个名不经传,刚刚进入朝堂的官员判的,这案子判的一点都不合理。 这个奸臣居然这么仁慈,这一点都不像他。 不行,这也太轻了吧,许老头子边看边划掉谢纪所写的那些,重新换上新的判决。 看得流水瞪大眼睛,好家伙,你居然敢划掉家主写的。 “你干嘛,这是家主所写的?” “你家主的判决不合理,我来改改。”许老头子说着又划掉了一些。 流水大声说:“不能改。” 家主写的要是被这个老头给改了,那家主的面子何在? 这可是家主呕心沥血写的,怎么能被一个老人改了,尽管这个老头以前是刑部尚书,但现在不是了,就算现在也是,但家主写的可是你能够随便就改的吗? 不管流水怎么说,许老头子还是划掉了谢纪所判的内容,这些判决都太轻了,不足于做到威慑万民的作用。 流水看着只瞪眼,他看着这老头子的操作就很不爽,这是什么操作,除了陛下,谁敢将家主的判决给划掉重新判,这也太不把家主看在眼里了吧。 “前礼部尚书,家主请你来帮忙是你的荣幸,可是你干了什么事,否决家主的判案,这是你对丞相的态度?”流水特意把‘前’这个字念重,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你现在啥也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居然还敢否决家主的判案,胆子真的是大啊! “丞相判错了,我自然是要改过来的,有错必改,这是做人的最基本要求。”许老头子淡淡说道,反正你又不能拿我怎样?他现在算是看懂了,那个奸臣确实是变了,既然如此,他过分一点也不算什么事,再说了,我还帮那个奸臣纠错他的错误。 既然是丞相,那就应该不偏不倚,要是都像你这样判案,那犯罪的成本就会下降,犯罪率可能会提高一倍不止,既然犯罪没有多大的处罚,那我就算抢劫,毁坏他人财物也不会得到什么实质上的处罚,那我就犯法,何乐而不为? 就算判决也应该做到合理,太重了当然不行,但是太轻了,就像挠痒痒似的,那这不是教唆民众犯法吗? 这种行为显然也不可取,也不知道那个奸臣怎么想的,居然都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真把那些群众想的太好了吧! 难道不知道人心不可测吗,你这次将他们判的那么轻,以前那些判的重的怎么办,你以后又不是要判一辈子案的,只是暂时处理的,你所判的人比较轻,那么后面的那些人呢,让他们怎么想? 第六十章 封建五刑 流水一直急的跟这个许老头子理论。老头子太过分了,他居然改家主判过的案,就算家主写错了,也不能改啊,你提意见可以,但是你直接上手改是几个意见? 这是尊重好不好,你以为你老了就可以随便改的吗? “家主就算判的再错,也不是随便就能动的,你这是不把家主看在眼里。”流水据理力争,他才不管家主有没有判错,判错也不是谁都能否决的。 “我这是为了你家主好,要不是你家主让我来,我早就回家睡大觉了,行,你不让我改,可以,我走了。”许老头子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县衙了。 “你站住,不能离开。”流水说道,该死的老头,居然来威胁他,家主最近怎么那么喜欢目中无人的人。 “我觉得判决有误,既然你认为你的家主没错,那我还操什么心,我不离开难道要在这里呆到你家主回来吗?”许老头子说,他就不应该来,那个奸臣的事他操心什么。要不是那个奸臣算计的,他早就回家睡大觉了。 “好,你改,不过后果自负。”流水咬牙切齿地说,家主,我对不起你,实在是这个老头太过分了。 这个老头子居然敢改你改过的,除了陛下,当今朝堂上还有那个人敢改。 许老头子听了这番话便坐了下去,他要好好看看这奸臣都写了些什么? 他现在对奸臣写的那些很感兴趣,许老头子一直从这一大堆案件你找来找去,只要是有谢纪字迹的找出来看一遍,看得流水直皱眉头。 这人,是专门跟家主过不去吧,看他只要找到家主写的,就在上面开始修修改改。 过了好一会儿,许老头子已经把这些谢纪处理好的案件重新改了一遍,终于,改完了,许老头子心情特好的喝了一口茶。 从这些案件来看,许老头子发现了一些问题,就是那个奸臣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也不是一律从宽,起码对发生人命的案件还是会慎重的,也不是一味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人自有他的一套处理办法,与其他人判案的标准不同。 没错,这就是许老头子分析谢纪说判的案之后分析出来的。 这个奸臣的关注度与常人不同,比如,像那些以下犯上的,下人对主人不敬的,没有实质上的犯罪,这些都判的很轻;而那些出人命的,打断腿的,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造成上的伤害,都判的比较重。 这个奸臣有点奇葩,真的奇葩…… 从中还看见一件有意思的案件,就是有人闲的没事干在大街上大骂现在是奸臣当道,生灵涂炭什么的,按道理来说这是诽谤朝廷,侮辱朝廷官员,更是侮辱那个奸臣,至少也得判处流刑,可那奸臣居然判无罪,没错,就是无罪。这个奸臣难道真的不在乎别人骂他?不过他自己好像也骂过他,这样想他就不改那个奸臣的判决了。 刑法一共分为笞杖徒流和死刑五种,被称为封建五刑。(每个朝代不一样,我是架空就用了其中比较好记的。) 其中死刑分为斩,绞二等;流刑从一千里到两千里,每五百里为一等;徒刑是从一年到三年半,每半年为一等;杖刑是从六十到一百,每十下为一等;笞刑是从十下到五十下,每十下为一等,一共是二十等。 这二十等是有轻到重,还算是比较合理的。 谢纪此刻回到衡阳,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他想赋诗一首,呸,他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丞相。”孟涛看着谢纪在这里大量着这里的一切,这里已经被孟涛打理的井井有条,民众各司其职,相安无事。 这其实是为了找谢纪才耗费大量的精力将这些民众整理起来,大到一家一百多口人,小到路边的乞丐,都登记在册。 但是也没有做无用功,这个衡阳县已经焕然一新。 谢纪没有回复孟涛,他只是走到前头,而孟涛就跟在身后,没有发出一言。 “贼匪呢?”谢纪的声音不大不小,孟涛正好可以听到,他上次居然被贼匪抓走了,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追究,让这个不是很美的回忆就此过去。 “贼匪窟已经被剿灭。”孟涛说完之后对着谢纪跪下,“此次属下假传丞相命令,妄自动用兵力,还请丞相治罪。” 谢纪过了好久才说了句:“无妨。” “丞相,属下保卫丞相不利,让丞相深陷敌营,还请丞相治罪,不然下官心里不踏实。” 孟涛镇定了身体说道,他是知道谢纪的,掌控欲十足,这次自己动用了他的权柄,绝对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要是没有惩罚,才让人感到怪异。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谢纪已经换人了,外表一样,内里可不一样。 “不是你的错,先起身吧。”谢纪他自己找死可不能让别人背黑锅,这确实是他自己的错。 孟涛感到有点诧异,丞相怎么会轻飘飘地放过他,要是以往的话罢官都有可能,降职是最正常不过了。甚至可能会随便给你找个罪过让你去边疆去,再也回不来,只能老死在那边。 丞相对自己人很少会处死的,看你不顺眼就找个法子调走,这虽然逃过一死,但是你后半生再也没有进入权利中心的机会。 “丞相……”孟涛愕然地看着谢纪,发现谢纪比之前更平静了点。 “你有功无过,和王溪一起解决了那些贼匪,本相高兴还来不及,又怎能怪罪。等回了长安,本相这就请示陛下,至于户部侍郎一职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纪刚说完一句孟涛就感到诧异不已,丞相什么时候会这么大方,那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就这样给自己了。他知道这个丞相以前有人哪百万两贿赂他,就要一县令一职,哪知道这银子有去无还,那人只能自认为吃了这个亏。 众人也都知道丞相是一毛不拔的,就算给再多银两也都是有去无回,就像沉入海里没有掀起半点波澜。众人对谢纪如何处理官员升迁的事情感到很迷,有的就莫名其妙的升官,没有出一两银子,有的就算倾家荡产,连一个小小的官位都不给迁。 有的跟随丞相数十年了官位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的没几天就升的飞快,其他人一直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丞相看有些人顺眼,而看有些人不爽。 不过他们为了升官,都会拿银子来探探路,万一,真的被丞相看中了呢,毕竟,丞相,可是照单全收。 “你别惊讶,本相是公事公办,本相觉得你的才华配得上户部侍郎这一职。至于你能不能坐上这个职位,那得看你自己能不能让陛下认可了。”谢纪觉得这个孟涛确实不错,原身其实也很欣赏他,不然也不会让他跟在自己身边。 原身对有些官员整天不思进取,就只会贿赂他的那种都是置之不理的,毕竟,他又不差钱,可是你贿赂我我就得让你升官吗,让我受你摆布吗?门也没有,我的心思岂是能被金钱收买的? 原身颇为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我就算不给你们升迁加职,你们也得恭恭敬敬地贿赂我。原身对自己所做的颇为满意,自己可比前朝的那些奸臣高明多了,那些奸臣又怎么能叫做真正的奸臣? 奸臣吗,自然是奸诈无比的,收了钱不办事才叫奸诈,收了钱办事那不是奸诈,那叫被人利用,原身颇为自负,谁敢利用他的,门也没有。 这样子的奸臣自然招惹许多人的怨恨,怨恨谢纪让自己给的钱打水漂,但是自己又有理说不清,总不能说自己贿赂了丞相他不给自己升官加职吧! 因此,很大一部分人在人前对谢纪尤为恭敬,在背后却暗暗传递谢纪是奸臣的事实,就这样,愈演愈烈,不仅百官对谢纪是个奸臣的事实深以为然,就连整个天下对谢纪是个奸臣的事实也深以为然。 当然,在朝堂之上谁敢光明正大的说谢纪是奸臣,唯有王岑那些人或者是敢于直谏之人敢说,但是也不会太过,毕竟这个奸臣记仇。 “丞…多谢丞相。”孟涛看着谢纪认真的样子,好像真是因为公事公办,便下定决心,这一生一定要跟随丞相。 “无需言谢,你尽忠职守便是报答我了。”谢纪微笑,他以后还有好多事要找这个孟涛处理,毕竟,这个孟涛不会做那些令他头疼的事,要是其他人,可能就会见钱眼开,就想着如何最大限度的剥削百姓。 这人不会,原身比较欣赏他的一点就是不会自作聪明,拿那些世俗的金银来贿赂他,毕竟,一心只想要谋利的人很可能也会因为利益背叛他。 再说了,他又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拿金钱来贿赂,行,你要是贿赂的方法好可能会考虑给你升官,但是要是那种什么都不掩饰的,直接拿给他一些金银,裸的,让人觉得他好像很贪心似的,这就让原身不爽了,自然不会让你升官。 第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原身不摒弃那些用金银升官的人,而是讨厌什么事都不会做,遇事就拿钱开路的人。 那些人在原身看来一点用都没有。还想升官,做梦去吧! 孟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谢纪的谢意,他还以为他一辈子就待在那个位置上,没想到,居然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要知道丞相轻易不给人升官,或者说每次升官都莫名其妙的,他只喜欢将那些看不爽的官员拉下马,但是很少安排自己的人上去。这导致了许多官员刚坐上位置就担心自己的屁股不稳,一直防备着被谢纪找差错。 许多人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谢纪这么喜欢拉人下水,但是又不介意其他的人顶上来,反正能在朝堂上不被谢纪针对的少之又少。 不过原身知道,他知道陛下特别讨厌那些贪得无厌之人,宁缺毋滥,是不会随便找一个人顶替那些位置的,于是是任由那些人争权,反正是迟早要凉凉的。 同时原身也喜欢将那些跳梁小丑一个一个打下去,该罢官的罢官,该发配的发配,很少有人在朝堂上屹立十几年不倒的,除非是不太重要的职位,像那些修订文书的,原身就不会去刻意去针对。 同时,原身还喜欢为难那些尚书,其中有两位是谢纪的人,一位是吏部尚书陈简,另一位则是工部尚书刘稽,谁说是谢纪的人他就不喜欢为难了,那是经常被原身骂的大气不敢出,谢纪想着原身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在朝堂上更是仪表堂堂。 但是在人后,脾气比较大,只要有一点做的不符合原身的意思,就会破口大骂,当然,不是瞎骂一通,而是边骂边找理由。 自然,会在众人面前给人留面子的,能被原身骂的人寥寥无几,因此被骂的人因为被骂感到荣幸,因为要是谢纪觉得你无可救药了便不会骂人,只会暗中把你调走,一句话都不说。 “丞相,丞相的知遇之恩我无以为报,今后就算丞相要我以命相抵,吾亦无怨无悔。”孟涛眼神坚定,他何德何能能被丞相如此对待,更何况,丞相从未亏待过他。 “以命相抵?不需要,本相要整个户部都在本相的掌控之中。”谢纪想到那个户部尚书就头疼,尽管他是丞相,那个户部尚书不敢明的违背他,但是暗地里做的小动作还少吗? 记得原身就被那个户部尚书整过,那个户部尚书背后有王岑撑腰,不然也不会有胆子跟谢纪作对。原身当初被那个户部尚书气到,直接将一杯茶泼到他脸上去,虽然最后那件事被人弹劾,但是原身反而心里畅快了。 谢纪想到他那个奸臣名声就有点头疼,再想到那些民众像韭菜一般的被人剥削,就有点不舒服,毕竟他以前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虽然现在自己尊贵无比,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人人平等的思想,这点无法改变。 更何况,他要改变这个时代,那便从赋税开始,赋税是归户部管,他虽然是丞相,但是插手有限,更何况那个户部尚书跟他不对付,更不可能按照谢纪的意思办。 就算是他取得了陛下的首肯,那个户部尚书肯定也会在背后使绊子的。不将户部彻底控制住,一切都是白搭。 他的第一部,先是把孟涛升迁为户部侍郎,到时候再想办法把那个户部尚书拉下马,换上孟涛。这个孟涛,从记忆中他还是有才华的,没有与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一个样,与其培养一个自己不熟的人,不如就交给他。 至于年龄,年龄不是为题,要是像那些老顽固一样,固守传统,那他可能就事倍功半。 这个孟涛有着年轻人该有的活力,敢于变通,正是他想要的气质,毕竟,他有一些不容于这个世界的思想,那些老顽固是不会接受的。 这个孟涛,从这次的事件看出来的,不是因循守旧的人,也不是只会唯唯诺诺的照猫画虎,这样的人,更适合。 孟涛听到谢纪要掌控户部,丞相这是想要做什么?户部那些人不是有近乎一半都被丞相掌控了吗? “本相看户部尚书何言已经老迈,如此年纪,何不在家含饴弄孙,坐享天伦之乐?不应如此劳苦奔波。”谢纪想着想便有说了一句,谁都知道他和户部尚书有仇,这样想来也是说得通的。 老迈??孟涛听到这句话有点想笑,何言才四十多岁的年龄,被丞相说成老迈,看来那个何言是真的得罪丞相了,不过想把他拉下来不太容易吧。 毕竟,他是尚书,不是其他的低位官员,把一个尚书辞退是会造成一定影响的。 不过,那个户部尚书确实有点讨厌,整天就拿着礼义廉耻,伦理道德说事,什么事都是依循旧制。要是稍微有点改变就是不尊重先人之法。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只能算是什么样,不能有丝毫改变。 并且有点倚老卖老,自认为年岁比谢纪高,便对谢纪指指点点,将谢纪看成小辈一样,当初就是因为此事便被谢纪泼了一脸的茶,最后闹到整个朝堂去。 最后被陛下劝和,各退一步,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当然,这场风波迟迟没有结束,在暗地里还在进行着。 谢纪想就算不把他弄辞官颐养天年,也要让他从户部尚书的位置移开,他在那个位置上什么事都不干一下,既然如此,何不让有才能的人居上呢? 整天就不干实事,就知道依循古礼 “你还跪着干啥,还不快起来,跟我讲讲这次剿匪你是怎么做的?”谢纪一提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想到他狼狈的一面,毕竟,被贼匪抓走,太丢脸了。 不过,比起丢脸,这次更让他长教训了,他以后要是出去绝对不一个人出门,这古代,真是危险。稍有不测,就会像他这样,成为贼匪的客人。 他在此,也提醒广大穿越者朋友们,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古代,更是半点马虎不可。 谢纪想听听本来是由他剿匪的,可是他却一点贡献都没有,让底下人劳心劳力的,额,这算不算捡现成的啊,因此,他给孟涛加官,或许也有补偿的心理在里面吧。 孟涛也就不客气的站了起来,开始讲述着他是怎么剿匪的,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就连中间一段假扮谢纪,假传谢纪的命令,还有私自盗用谢纪的相印都交代清楚了。 说完还看着谢纪的脸色,做好了治罪的准备。 谢纪听了这些话,心想,这胆子确实是大,要是原身的话绝对会介意,毕竟他可是掌控力极强的一个人,自然不允许有人盗用他的权柄。 或许,事急从权,原身不会跟孟涛计较,但是心里绝对有一根刺。 但是,换成是他谢纪就不会了,将心比心,换成是他谢纪遇见这种事肯定也要这么做的,这次要是孟涛不果敢一点,后果可能就不堪设想,他可能就真的折在那里了。 “不错,确实不错。”谢纪不吝赞赏。 “丞相,您的相印,下官已经放回去了,未曾再动用过一次。”孟涛想还有相印这回事,就有点紧张的看着谢纪。 “无妨,子厚。”子厚是孟涛的字。 “丞相,那些贼匪,要如何处置?”孟涛问道,那些贼匪要是没有处理好,到时候可能造成的后果会比较大。 “贼匪,贼匪……”谢纪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那些贼匪那么多人,这要怎么处置?确实是个问题。 “先放着吧。到时候再处理。”他现在还没做出决定,毕竟这不好处理。 “那衡阳令呢?”孟涛问道,这个人,他老早就看他不爽了,跟他在一起真会降低自己的审美。 “衡阳令,此人不足为县令,先找一个可靠的人暂代。”谢纪说完想到自己手下的还有大把的人,原身都是不操心他们的官位的,除非真让他感兴趣的,其他的就很少安排,他是丞相,无论是谁当县令都不敢违背他。 因此就对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置之不理,其中有一个人,原身觉得他有点不切实际,不可任用,但是谢纪有点感兴趣。 这个人的先辈是当朝的鼎鼎有名的名相,为开国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家道衰弱,经过了七八代,已经不复当年的繁华。 那人因为巴结谢纪被逐出家族,现在沦落到只能靠街头卖字画为生,原身也不看重他,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 不过谢纪想那人挺有意思的,居然敢于冒着被逐出家族的风险来投靠他,并且言论不像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书生。 现在的许多读书人,以投靠谢纪为耻,认为投靠谢纪便是要和奸臣同流合污,那些读书人对谢纪的行事是不屑的,更是厌弃的。 因此那人投靠谢纪之后,不仅生活没有便好,被逐出家族,也被同窗好友鄙视,还好还有一口才艺在,不然只能沦落到以乞讨为生了。 “子厚,你还记得那个张洵吗?” 第六十二章 配合演戏 “张洵?丞相,就是张丞相的后人,之后被张家逐出家族,以卖字画为生?” 孟涛有点奇怪,丞相不是对他无感吗?认为他连家族都能抛弃,其他方面肯定也不怎么样? 其实,原身是挺注重家主的荣耀的,毕竟,他本身就是家族的既得利益者,从出生开始,整个家族的资源都偏向他。 自然对那些被抛弃家族的人无感,但是也不仅是这样,更是因为他说的都是些不合实际的言论,比如将整个国家的土地都收为国有,开放户籍制度等。被认为是荒诞之谈。 士农工商,每个阶层层次分明,很难逾越,就是说你要是从事做木匠活的,你祖祖辈辈都是木匠;你是经商的,你世世代代都只能经商。 你是从事农业工作的,你世代都是农民,虽然可以通过科举取士步入仕途,但是这条路走的极为艰难。更何况如今,基本是行不通的。 再者,农民几乎是没有余钱去学习的,连活下来不容易,更何况去学习那些诗书礼义呢? 至于从事商业和手工业的,在世人眼中是卑贱之人,尤其是从商,更是不允许参加科考。 就算他们手有余钱,也是受人剥削的份,想步入仕途,难如登天。 而那个张洵的想法便是废除这些规则,人们各长其长,各挥所能。这在世人眼中是荒诞不经的。 而张洵落到如今的地步,被世人看成是咎由自取,要不是他要巴结丞相,寻求上位,也不会被家族遗弃。 而在这个时代,被家族抛弃的也不会被世人所接受,可能就会背着骂名过着自己惨淡的一生。 “嗯,是他。” 原身不感兴趣,他有点感兴趣,他为了巴结原身,被逐出家族,而原身却把他当成笑料,一笑而过。 记得原身那时候听了他那番话,笑了出来,还认为他是不是傻子,居然跟他说那番话,后来便没有在意他,他记忆中能知道这件事还是那个流水哄自己高兴,给自己讲的笑料,原身听过,一笑而过。 这次也真是因为有这个记忆,便想起他来了,感觉那个人挺好玩的。 他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看他那么惨,都落到卖字画为生了。 “丞相,那人思想荒诞,所说迄今未见。连他的家族都不容他,可见其品性不端。”孟涛有点吃惊,要是丞相收留一个连自己的族人都抛弃的人,那不是捡其他人不要的垃圾。 “你不觉得那个人有点好玩吗?” 谢纪笑道,他是觉得那个人挺好玩的。 在这个将家族的利益高于个人利益的古代社会,居然会有人冒着被逐出家族的风险而投靠原身,这得有多强的心理素质。 “好玩?” 丞相居然会说那个人好玩,那个人好玩?这是丞相的评价? “为了实现自身的价值,不顾家族的反对,不顾世人的唾弃,这样的人很少了。” 谢纪淡笑道,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奇葩的存在,毕竟在这个世界,家族的命令谁敢不遵从,家族的荣誉谁敢败坏? “不顾世人的唾弃?”孟涛终于知道谢纪为什么对那个张洵感兴趣了,绝对不是他勇气可嘉,而是他不顾世人的唾弃,不怕骂名,这不就是跟丞相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丞相认为他不怕骂名,不顾名声,实在是和自己很像,两个不顾名声的人怎能不对彼此感兴趣。 一个是奸臣,一个是不孝子,都很奇葩,于是丞相就对这人感到兴趣了?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这也可以解释了丞相为什么做事都要出乎别人的意料,绝对不按常规的来。怎么夸张怎么来。 他现在还搞不懂丞相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是做事还是用人,都搞不懂他。 不过,孟涛这样猜也猜对了一点,谢纪认为张洵那个人的想法已经突破了古人的思想。 将土地收为国有,那不就是现代的公有制,以及开放户籍制度,这对人才的培养可是利大于弊,加大了阶层之间的流通,不必子承父业,自然也少了那种职业上的歧视。 “孟涛,你到时候将他找来,我要见他,不,我要亲自去见他。”谢纪笑着说道,他并不是因为要礼贤下士才要去见一个人的,而是要在暗地里观察他,那个张洵应该不认识自己的样貌。 因为他们也只见过一面,而那个张洵看着自己是低着头的,再者,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要去见他。 其实,谢纪虽然这次不小心被贼匪抓住,但是这不足以使他杜绝出门散心的想法,要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就不敢出门,那他以后岂不是要闷在相府一辈子,那还有半点自由可言吗? “丞相,你……”孟涛欲哭无泪,丞相这是还要出门作死,为什么丞相最近变得那么奇葩,老是做出一些他们无法意料的事。 难道这次的贼匪事件还不足以受到教训吗,这也就过不久。 更何况,就算那个张洵和合丞相的胃口,那也不能亲自去见啊,也太掉身价了吧! “吾意已决,不必再劝。” 谢纪感到心情好多了,他就喜欢做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只要让别人惊讶,让人觉得这不是奸臣做的事,他就心情不错。 孟涛脸色有点不好,但是还是没说什么,丞相要做的事情能拦着他。 “丞相,下官到时候跟丞相一起,定会配合丞相的安排。”孟涛正色道,既然丞相要做的事他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挽回,要是继续劝谏那就是傻子了。 既然如此,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讨得丞相的欢心,他猜,丞相有点莫名的恶趣味,这是从最近的相处得出来的,去见那个张洵也是满足丞相的恶趣味。 喜欢扮成普通人去更别人交往,让别人认为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最后再告知身份,这样子让别人惊讶就会让丞相心情舒畅。 他不懂,丞相为什么喜欢这样做?这是什么爱好? 丞相这么做是图什么?图别人的诧异吗? 他真的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丞相? 不过,丞相既然有这个趣味,他不如好好配合丞相,让他的恶趣味得以满足,好好陪着丞相演戏。 “不用了。”谢纪反驳道,他陪自己去,确定不会搞砸,到时候一来就说丞相在此,还不快快跪迎,那他还有玩的乐趣吗? “丞相,下官必定不会暴露丞相的身份,下官可配合丞相演戏,试试那个张洵的人品,看是不是丞相需要的人才。” 孟涛继续说道,他应该想的没错,这个丞相最近有了这方面的恶趣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习惯,但是这样还挺好玩的,应该是丞相处理政务有点烦闷,需要这样找乐子缓解一下。 谢纪听了孟涛的这副话,有点奇怪,他继续大量一下孟涛,看他颇为正经地说出这番话,为什么感觉这人是外表正经,实际是个沙雕,难道是他看错了吗? 不过,他要配合自己演戏,难道是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吗? 不过,明白就明白,这也没什么?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就劳烦孟长史了。”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陪他演戏,那他就接受了。 孟涛看见谢纪答应了,心想,他刚才只是猜测一二,没想到他这样说丞相真的答应了,看来丞相最近真有这样的恶趣味。看来要好好配合丞相的恶趣味,别说,这样一想,他也觉得挺好玩的。 “丞相,这几天不知丞相过得可好?”孟涛说这句话还看看谢纪的脸色,毕竟这件事情说出来有点丢脸,他这是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问的。 不过看谢纪脸色红润,气色颇佳,不像是受了什么伤害,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受了什么伤害,可能就不会这般温和了。 “还好。”谢纪打了一个哈欠,你提这件事干啥? 孟涛看到谢纪不想提起这件事便不再过问了。 “丞相,那衡阳县令现在牢房里,丞相你打算如何处置?” 孟涛一提到冯丰脸色就有点差,差点就让丞相出差错了,虽然现在安然无恙,但是他的过错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查清楚那个县令在位期间做过什么事了吗?” 谢纪问道,他对那个衡阳令的印象不是很好,毕竟,他手下的那些衙役那么嚣张,他本人也好不到哪去。 “丞相,这几天我特意查了一下衡阳县令在位期间的所作所为。” 孟涛说,这能不查清吗,要是万一丞相是他故意弄丢的怎么办,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还好丞相已经回来了。 “衡阳县令自从任命以来,手底下造成的冤假错案不在少数,假公济私,滥用权柄的事做的也不少。”孟涛说着看谢纪的脸色,毕竟这种事丞相做的也不少。 孟涛看谢纪脸色不变,便继续说道:“丞相,此人能在衡阳兴风作浪,背后有成国公赵益的支持。” 要是寻常官员就算贪赃枉法也不可能做的这么过分,但是他背后有人,这就说得通了,不过赵益在丞相面前不算什么,也碍不到谢纪,就是有名无实的国公,没有实权。 “丞相,此人的姑姑的一个女儿是赵益的小妾,冯丰就凭这条关系勾搭上了赵益。” 孟涛他直呼赵益的名,显然也是没把他看在眼里,确实,赵益是皇亲国戚,但是与皇室的关系也已经淡化了,在朝中没有多大的势力,根本不被谢纪放在眼里,更何况,他基本上没有跟谢纪有什么关系。 整天在府里养花种草的,一直以来,与谢纪倒也相安无事。 第六十三章 卖惨哭诉 谢纪听了孟涛的这句话,赵益的小妾,一个县令居然凭借一个小妾就能够在衡阳县兴风作浪。 不过要是对于其他人来讲,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办,但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就算那个赵益与皇室搭上关系,但是与当今陛下关系也已经疏远了。 顶多只是有点特权罢了。 虽然他和赵益现在相安无事,但是通过原身的记忆,其实赵益也和原身有点过节的,当初赵益想要让原身给他儿子在朝中找一个位置,但是原身直接拒绝了他,没有半点余地。 后来,赵益因为这件事在陛下面前说过他的坏话,他没有想到他说坏话的行为被原身知道,原身装作不知道,两人也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谢纪想既然自己已经和他有过过节,那还跟他客气什么,直接将衡阳县令处置了,毕竟他犯下的罪名是有法可依的。 对于赵益,谢纪也不想理他,再怎么说,他也是跟皇室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只要没妨碍着他,他便不想管了。 “《大夏律》如何规定,你就如何处置?切记,一切都要依法行事。”谢纪说道,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改掉原身这种任性妄为的做法,法律对于原身,有用则用,无用则弃,就是攻击人的一种手段,他本人并不会遵守法律。 谢纪现在要做的,就是纠正原身这种行为,事事皆依从于律法,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更有利于他今后的那些行事。 更何况,要是丞相自己带头破坏律法,将律法视为无物,那那些底层官员可能就是无所忌惮的去挑战法律的权威,这样一来,法律的威严就消失殆尽。 最后,社会的秩序就会彻底混乱,王朝的衰落也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 谢纪发话了之后,孟涛便理解谢纪的意思这是丞相不想给赵益面子,至于为什么要依法处置,可能是不想授人于把柄。 毕竟上次丞相被人弹劾,就是因为无视律法。要不是后来把柄找不到了,陛下偏袒,后果是真的严重。 “好。”孟涛点头,就凭他敢把丞相弄丢,还被贼匪抓走这件事他就无可原谅。 谢纪想是时候该回朝廷去了,他在外面也浪够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懂自己了,前后有点矛盾,有时候是想改进奸臣这个名声,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 卧槽,他是个穿越者,居然还在这纠结着纠结那的。 他想做什么? 他来都来了,还纠结什么? 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穿越不作死,还叫穿越者吗? 谢纪和孟涛边走边聊,谢纪聊的甚为愉快,将他一些在现代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不过孟涛越听脸色越差,这个丞相,什么那么多奇葩的思想,还想要将这些奇葩的思想贯彻到底,这确定不是作死? 就算你是丞相,你也不能那样作死吧! 怎么觉得这个丞相自从剿匪之后,这一个一个奇葩的思想就往外冒。 要是普通人有这种奇葩的思想没什么,可是你是丞相啊,你的这些奇葩思想要是被你一个一个的实施了,那这天下又会发生什么变动,谁都无法预料。 不过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个丞相决定的事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 遇上一奇葩丞相怎么办? 记得以前丞相喜欢践踏法律,假公济私,而现在喜欢玩花样,奇思妙想一大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这个丞相感觉比之前那个更有人情味了。 就这样,一直聊到了衡阳县。 孟涛一走进去就将谢纪的相印还给谢纪了,谢纪看向这个有一个碗大小的相印,接过去。 这相印有点重。 这是谢纪接过来的第一个感受。 他还没有真正接触过相印,只有原身经常拿它盖章。其他时间都是交给流水来保管的。 谢纪一直打量着这相印,这相印是用玉石做的,做工精良,耐摔,记得原身曾经用它砸一个人,简单粗暴。 那个人记得被砸的头破血流,差点就因此而丧命,而这个相印还好好的,不过却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原身用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不适。 不过谢纪他看到这个相印想到那件事就有点不舒服了,毕竟这个光鲜亮丽的相印以前是沾过血的。 孟涛看谢纪一直盯着相印看,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私自挪用相印感到有点不满了,毕竟私自动用丞相相印是犯法的。虽然先前丞相说过不再计较,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好说。 不过下一刻谢纪就收好相印进去了,一切相安无事,除了个别的几个人,其他谁也不知道丞相居然会在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 三天后 谢纪这三天就是将衡阳的一些破事处理的差不多了。 谢纪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伸伸懒腰,好像缺少了啥? 好像没有流水在身边真的有点不适合,长陵县,要不现在自己会长陵县一趟,毕竟那里他有点不放心。 “丞相。”孟涛有点着急地走了进来,脸色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谢纪看这表情就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怎么屁事那么多,就不能让他清闲一会儿吗? “丞相,成国公赵益在陛下面前哭诉,说丞相跟他过不去,让丞相将衡阳令放了,陛下也同意了,诏令可能没过多久就要下来了。” 卧槽!赵益,他找自己破事干什么,那个衡阳令他姑姑的女儿是赵益的小妾,难道小妾的力量有那么大,居然可以让赵益不惜得罪他谢纪去向陛下请命放过冯丰? “丞相,那个小妾已经被赵益抬成正妻了,听说赵益的妻子听说这件事割腕自杀了。” 孟涛听见这件事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世上还有这么奇葩的事? 放着自己的妻子不疼,居然让一小妾给迷惑了,也不知道那小妾有什么本事? 卧槽! 谢纪听见这件事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也太夸张了吧! 那赵益的妻子也真是悲惨,居然会遇见赵益这样的人。 不过那陛下的诏令,我去你的,赵益。 “丞相,不止如此,他还弹劾丞相谎报事实,故弄玄虚,欺君瞒下,说丞相在这次剿匪事件中掩盖真相,不仅被贼匪抓走,丢尽朝廷的颜面,不配为相,让陛下罢相,不过陛下没听,让丞相您到时候解释清楚。” 孟涛说完这句话谢纪的脸色就像吃了屎的一样,赵益,我跟你有仇啊! “还,还有……”孟涛欲言又止,他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有什么?” 一次性说出来吧,我还能承受的住。 “还有,那个赵益联合朝堂上的几位重臣,说丞相您跑到长陵县去作威作福,搞的民怨沸腾,陛下让您剿匪,您却跑到长陵县去了,还把长陵县令给杀了,这是目无陛下,不仅枉顾陛下指令,没有做到剿匪的义务,还无故将一朝廷命官无故斩杀。” “说,您是不是想造反?陛下脸色并不好看,已经传下诏令,让您亲自去解释一下。” 谢纪像日了狗的一样,怎么他就离开几天,就尽给他出幺蛾子,他这是招了哪门子的仇恨了。 “王岑有什么动作?” “王太傅,他没有动作,好像是想看戏。” 孟涛也有点奇怪,怎么这次王岑屁事都没放一个,往常不是最讨厌丞相的吗? “丞相,这次该怎么应对?” 谢纪仔细想了一会儿,这件事不好办啊,其他的还好,可是陛下脸色不好这就不太好了。 不过想他们好像弹劾的都是对的,要是自己说是无意到长陵的,谁信啊,鬼都不信。 要是自己说是自己看不惯长陵县令的所作所为,尽管自己有证据证明长陵令应当被诛杀,但是谁信啊,你谢纪还会惩恶扬善? 所以,要怎么解释? 突然,谢纪灵光一闪,看着孟涛,挥手让他耳朵靠近自己。 孟涛靠了过去,谢纪对着他说了一番话。 “丞相,绝对不行,我不干,绝对不干。” 他刚才听见谢纪说什么了,打他一顿,把他打的越惨越好。 这是什么事啊,就算让他打一下他也不敢啊! “我被贼匪抓走这是事实,被贼匪抓走还能这么轻松的回来吗?” “你不打我一顿,我怎么在陛下面前卖惨,怎么在陛下面前哭诉?” 谢纪终于说实话了,原身记忆中对陛下讨好之处不在少数,在陛下面前可是不要脸面的。 当然是讨陛下喜欢的了,因此原身才能一直在朝堂上顺风顺水,如鱼得水的。 孟涛听了谢纪的这番话,他的三观已经被这个丞相搞的有点破裂了。 卖惨?哭诉? 丞相居然要卖惨,这画面想想就很美。 在看看现在颇为正经的丞相,再想想抱着陛下大腿哭泣的丞相,这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朝堂上的许多人皆说丞相是谗臣,他没有见到那一面,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丞相他亲口所说,他要卖惨。 这,这,这…… 真是令他万万没想到。 “丞相,不行,我不干,你换别人吧。” 孟涛想,他可万万不能答应,要是到时候丞相记仇怎么办? 更何况,殴打丞相本就是不敬,就算是丞相命令,他也是不敢的。 “我让你打,你逼逼赖赖的干什么?我只是让你在表面上打的看起来有点骇人,没让你真把我暴打一顿。” 他才没那么傻呢,他只要能忽悠过陛下就行了。 第六十四章 一纸诏书 孟涛一直犹豫不决,他没那胆子啊,真对着丞相暴打一顿,到时候他秋后算账怎么办? 不过,丞相应该不会秋后算账,要真要算账现在就可以,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想想就豁出去了,不过再看看周围。 “丞相,这里不好动手吧!” 谢纪一看,这里确实不好动手,就带着孟涛来到书房。 “就这里吧。” 谢纪有点紧张,这是自己在找揍啊,他怎么那么作死。 “丞相,恕罪,我……”孟涛有点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事啊! “等等,你别下手太重,要是让我走不了路我要找你算账,你等下一定要打出一看就是被贼匪暴打一顿的样子。” 谢纪有点担心自己真被打的得卧床一阵子就吩咐到,他之前是被盗贼揍过,不过已经很久了,看不出被贼匪揍过的痕迹。 现在想想自己还喜欢找虐的,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不过孟涛被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叫做别下手太重,还得让人看得出来这是暴打。 他做不到啊啊! “丞相,要不你找别人吧,那个王溪。” 孟涛想要把这个活甩给王溪。 “王溪,他是陛下的人,合适?” 虽然王溪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他可没忘了那是陛下的人。 在他面前谈论如何在陛下面前卖惨,这确定合适? “那,丞相,对不住了。” ………… “操,你个孟涛,你胆子挺大的啊,下手那么重,说,是不是和我有仇?” 谢纪忍着疼痛站起来对孟涛破口大骂,我跟你有仇啊,都说了轻点,你居然敢用那么大的力气。 比那些贼匪还凶残,真是暴露了,你就是对我有仇。 亏我还看重你。 “不敢。” 分明是你让我打的,早就说了这事不好办,这下丞相会不会真的对我有怨言。 “不敢,那就是对我有意见了?” “没,真的不敢。”孟涛他现在真想哭,这到底是什么事啊,丞相真的一点都不好伺候。 “算了算了,你现在赶紧,趁着陛下的诏书下来,赶紧把衡阳令给处决了。” 谢纪想到还有陛下诏书这件事,还不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不然等诏书下来自己可啥都不能做了,不然就是公然违背陛下的旨意。 就算原身很受宠,但是猜想要是那样的话陛下的脸色绝对不好。 “丞相,真要处决衡阳令?” 孟涛虽然也看不爽他,但是陛下已经发话了,跟陛下对着干不是好事吧。 “不然呢?” 让我放过衡阳令,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要是我真的放过了他,那我岂不是很怂? “诺。” 孟涛说着就去办了,丞相还没怂过,那个赵益算个什么东西? 居然敢在陛下面前诽谤丞相,是以为丞相没有威势了吗? 当孟涛走后,谢纪撩起袖子一看,操,这看的真的骇人。 不过想到时候在陛下面前一哭,这杀伤力真的大。 一个时辰之后,孟涛回到了谢纪的面前。 “已经处理好了。” ………… “丞相,天使来了。” 谢纪正在吃饭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差点吐了,他才刚吃饭。 天使? 哦,是陛下的使者,应该就是那些太监。 “让他进来。”谢纪端正了身子,装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奴婢见过丞相,丞相,陛下让小奴来传话。” 这个所谓的‘天使’以一种极其谦卑之态对着谢纪行礼。 这时候那些太监的权利很小,就只是个负责传话的工具人,自然不敢在谢纪面前造次。 谢纪正要站起来,毕竟这是天子的使者,还是应该给陛下尊重的。 “不敢让丞相起身,陛下只是让小奴说让丞相立即回京,并且将那个衡阳令放了。” “这是陛下给您的诏书。” ‘天使’不敢让谢纪站起来,立马说完话,之后就将一张纸递给谢纪。 谢纪看到上面写的就是把自己骂了一顿,让自己赶快去未央宫见他,立刻,马上,迅速。 “本相正要准备去见陛下,不过,那衡阳令,已经就地正法了,人死不能复生,本相也很无奈。” 谢纪说完,‘天使’脸色一阵苍白,就地正法了? 怎么办,这是陛下的命令,丞相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鬼才相信谢纪之前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怎么刚传出要让谢纪的命令,这谢纪就立即把那个衡阳令给解决了,这确定是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但是他又不敢说,万一这个丞相突然发疯把自己杀了怎么办? “丞相,你不会拿小奴开玩笑吧?” “本相何时开过玩笑?” 谢纪笑道,他就杀了,你想拿我怎么着? 天使欲哭无泪,这可是陛下命令的,你杀了,我怎么去交代啊! “好了,本相这就去见陛下,看看赵益给陛下灌了什么药。” 谢纪从听到赵益弹劾他的的那一刻就感到不爽了。 他做什么事关那个赵益什么事? 他们本来就没有交集,居然在在陛下说他的坏话? 天使听到谢纪的这句话快要急哭了。 看谢纪这样子是要找赵益兴师问罪去,这个丞相到时候还不翻了天去了。 完了,京师又要兴起一场风雨了。 “孟涛,你去找一些行程快速的士兵,让他们备用一匹轻便的马车,务必今天傍晚之前到达皇宫。” 谢纪极为艰难的站起来,一副虚脱的样子,看着孟涛暗暗称奇,他好像也没多重,更何况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瞬间就像个病秧子一样,快要病倒似的。 这演戏的天赋也太厉害了吧! 那个太监听见这句话就很悲催,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给丞相传命令,一个不好,就容易得罪谢纪,他们这些人容易吗? 他看了谢纪连站起来都要耗费许多精力的样子,头上还满头大汗,他奇怪了,丞相到底怎么了,这个样子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感觉好像被人暴打一顿的样子。 这个想法一出,他立马就惊讶了。 谁敢打丞相啊! “丞相,您怎么了?”这个小太监就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 “丞相被贼匪抓走,受到那些贼匪的祸害,受的伤可不轻。” 孟涛正色地说,他只能帮丞相隐瞒真相,可不能说是他打的。 小太监震惊地张大嘴巴,这传闻居然是真的,丞相真的被贼匪给抓过,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起来都异常吃力。 这传出去可能又要引起轩然大波了。 “好了,快去备置马车吧。” 谢纪还是掷地有声地说道,尽管他现在身体有点虚弱,但是他的说话的声音不能地,丞相的威严不能落。 谢纪这样一副尽管身体受到伤害,但是还要坚持去见陛下的忠臣之态让小太监感到敬佩。 原来丞相能当上丞相不仅是因为他受到陛下的宠爱,更是他临危不惧,受到如此伤害还面不改色,这种气质让他颇为敬佩。 这就是古之君子,这就是贤臣能相,这就是国之栋梁。 “丞相为国捐躯,令小奴颇为感动,丞相为剿匪身陷贼匪之手,实在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丞相听到陛下诏令,二话不说,立即启程前往皇宫,全然不顾自身伤势,真是令人敬佩,令小奴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太监一听到这话立马就跪下了,拍丞相马屁可还好。 这可是一次拍马屁的绝佳机会,可不容错过。 “为国捐躯????” 谢纪听到这句话皱眉,这太监,连马屁都拍不好,他还没死呢,捐什么驱? 少顷…… “丞相,马车已备好。” 谢纪听了之后立马走了出去,没有半刻停留。 虽然走路有点怪异,但是步伐并没有因此而慢下来。 虽然小太监在这边看不到谢纪受了什么伤,但是从他步伐知道受的伤不轻。 因为他要是知道谢纪这步伐是装出来的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谢纪走出去毫不拖泥带水地立马就上了马车,马车往京城长安的方向绝尘而去。 谢纪感到有点不适应,他太卑微了,居然这么惨,没有休整就去见陛下,陛下应该会很感动吧。 两个时辰过后,皇宫门口。 谢纪匆匆忙忙地下了车,为了使他更没有精神,他还专门的将头发弄的有点乱。 未央宫内…… “陛下,丞相到门外了。” 皇帝的‘啪’的一下把手里的奏章放下。 “让他进来。” 皇帝有点愠怒,最近收到的奏章关于谢纪如何如何无视他的,滥用丞相的职权。 这个丞相,他自己自告奋勇去剿匪,剿到哪里去了,到长陵县去了? 亏他之前担心他被贼匪给抓走了,他自己后来一份文书说自己平安无事。 结果,愣是跑到长陵县去了,还把长陵县令给杀了,听说是被百姓给砸死了。 真是个好办法啊,身为丞相,居然指使百姓去砸死一个朝廷官员。 皇帝越想赵益的话越气愤,简直就是气死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不要跟我解释什么自己被贼匪抓走了,然后沦落到长陵县,最后就去处理长陵县的县令了。 这是骗鬼去吧。 “陛下,陛下,臣委屈啊,陛下你要给臣做主啊!” 谢纪在外面听说陛下这次真的生气了,就直接连脸面都不顾了。 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然后走进大殿就直接跪着爬进来了,样子极其凄惨。 在旁服侍的人看的都呆住了,都把头放低,无视了这一幕,要真敢将丞相这幅样子记在头脑里,可能就会遭到丞相无休止的报复。 谢纪这样子还没完,他还爬到陛下旁边扯着陛下的大腿,用着陛下的衣服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周围人都瞪目结舌,连眼睛都掉在地板上了。 皇帝刚好要对着谢纪打骂,现在看见谢纪直接抱住自己的大腿,用自己的衣服擦拭他的眼泪。 就把要说出口的话给憋回去了。 丞相,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第六十五章 丞相失宠 “丞相,你先起来,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这样影响不好。” 皇帝陛下被谢纪弄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本来是要骂一顿谢纪的,但是看谢纪这样,他气也消了一大半。 “陛下,陛下,臣委屈啊,臣是招谁惹谁了,居然有那么多人看臣不顺眼。他们不就眼红我受陛下宠爱,就开始造谣生事。” 谢纪没有起来,继续抱着皇帝的大腿哭诉,怎么惨怎么来。 “丞相,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皇帝被谢纪弄得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事,让谢纪做出这种事。 以往这个丞相也没有做出这样子不成体统的事,这次居然抱着自己的大腿哭泣,这,这算是什么事? 以为就算是讨好自己也不至于这样。 “陛下,臣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臣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可是那些人还不满足,还在四处造臣的谣,臣委屈啊,臣无人可诉说,只能来找陛下了,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谢纪哭丧着一张脸,对着皇帝不要脸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你先说清楚,你这样让朕如何为你出头?” 皇帝不知道这个丞相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居然会让一向比较注重形象的丞相做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 “陛下,臣被贼匪掳走,这都是真的,臣废了好大的精力才从贼匪窝逃出去,臣有罪,臣丢了朝廷的脸,丢了陛下的脸。臣愧为丞相,陛下,臣想要让出丞相之位。” “朝中德高望重的人那么多,臣自愧不如他们,名声也烂大街了,臣不如回家卖红薯去。请陛下满足臣的请求,臣实在愧对陛下的信任。” 谢纪用着哭腔说话,边说边捂脸,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在旁服侍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闭上,这,这确定是丞相? 他们每次看到丞相都是威严而稳重的,还没有看到如此不文雅的丞相。 皇帝陛下也看的目瞪口呆,这个丞相,不会是假的吧!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被劫匪抓走不是爱卿的错,辞官就不必想了。” “爱卿快快起来,这样子影响不好。” 皇帝不知道该怎么跟谢纪说,这个丞相,他这样子自己丢脸不说,哪有丞相这样子在皇帝的面前哭诉的,这还是头一例。 再说了,他的衣服啊,这个丞相哭用自己的衣袖擦不好吗,干嘛拿他的龙袍来擦,难道是龙袍擦的更舒服一点? 谢纪看到皇帝再三叫他起来,他也知道一不过三,等下皇帝真的生气了就不好了。 不过经过自己这么一折腾,皇帝应该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吧。 “谢陛下体谅,臣心里就踏实多了。” 谢纪微微一笑,然后极为‘艰难’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倒下去的,还是谢纪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站稳的。 ‘无意’将自己的袖子掀开一角,然后迅速放下。 皇帝刚才就在谢纪‘无意’掀起袖子的一瞬间看到了谢纪上面的淤青,还很严重,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暴打的。 皇帝诧异不已,在谢纪的惊讶下,快速的将谢纪的袖子掀开,露出了一块又一块的淤青,极为骇人。 谢纪迅速将手臂收回,低下了头,不发一声。 “丞相,那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谁胆子那么大的,居然敢殴打当朝丞相。” 皇帝立马大骂,哪个人如此不敬,居然敢殴打丞相,难怪他以为今天丞相怎么了,原来是被人揍了。 谁无视丞相的,就是无视他这个陛下,居然连丞相都敢殴打,是不是下次就敢殴打他这个陛下,这是反了天了。 “陛下,这是贼匪所为,臣实在有愧于陛下,请陛下治罪,让臣心里踏实一点。” 谢纪一副要让陛下治罪的样子,特别诚恳。 “传太医。”皇帝对着服侍的人大喊,“丞相,你受委屈了。” 这丞相真委屈了,换做别人可能都崩溃了,丞相尽管受到如此委屈还不忘记剿匪,还能在贼匪中逃出来,还被贼匪暴打一顿,这真的是受委屈了。 “陛下,臣不委屈,只要能够为陛下效劳,臣就算受到再多伤害都不委屈。” 谢纪说完这句话又说了另一句话。 “陛下,臣有过。” “丞相何过之有?” 这个被贼匪抓走真的不能称之为过错,要是要用这件事将丞相定罪的话那才是荒谬。 “陛下,臣说的不是这件事。” 谢纪说完又跪下来,不过这次没有哭诉的脸,而是一脸正色地对看着陛下。 “陛下,请听臣一言。”谢纪看着陛下,一脸真诚。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示意谢纪说。 “陛下,臣无视陛下旨意,臣当初剿匪却误入了长陵县,臣在长陵观看一番,发现长陵令假公济私,滥用职权,鱼肉乡里,借着自己的职权之便加收赋税,肆意侵吞百姓家产,臣看不下去,便去纠正。” “但,此人,丝毫不听臣的警告,一意孤行,不仅将臣软禁,还要变本加厉,臣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将长陵令就地处决。但臣想到那样的威慑力不够,便将此案放在菜市场,让百姓处决,没想到,长陵令却被活活砸死。” “臣也不知百姓对长陵令的怨言有如此之重,陛下,臣罔顾法律,不按大夏律行事,放任长陵令被百姓活活打死,此乃臣罪一。” “臣回到衡阳之后,看衡阳令徇私枉法,结党营私,臣看不过,也让人处决了。臣擅自动用丞相职权,将两位县令全都诛杀,并未上报陛下,有违陛下之意,此乃不敬陛下,此乃臣罪二。” “陛下之后让臣放过衡阳令,臣处决衡阳令有违陛下之意,以至于酿成大祸,还请陛下治罪。” 谢纪说完就等着皇帝的判决了。 那些人弹劾自己无非就是这几点,就算再多也是围绕着这几件事,他不妨自己先认罪,到时候陛下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对自己大发雷霆。 皇帝听了谢纪的这番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在之前是有点气,这个丞相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是看谢纪这么真诚的认罪,他又不想治罪了。 衡阳令没了就没了呗,大不了换一个。 不过要是不处罚的话,也说不过去。 毕竟这个丞相最近做事也越来越大胆了。 “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 当皇帝说出这句话谢纪心中一惊,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皇帝看自己这么惨,不应该是安慰自己的吗,然后说没事没事的吗? 怎么这么反常,自己该怎么回答? 要是回答重了,那陛下真要处置自己该怎么办? 要是回答轻了,这不痛不痒的陛下又不高兴该怎么办? “陛下,咳咳咳~” 谢纪咬着自己的舌头,逼迫自己吐出一口血,用袖子捂住,以此来获得皇帝的同情。 谢纪有点虚弱,他现在不虚弱也得虚弱了。 皇帝看见谢纪居然吐血了,难道真的伤的那么重? “陛下,太医到了。” 正当这时候,皇帝叫人请的太医便过来了。 “臣参加陛下。”太医跪下对着皇帝恭敬地说。 “太医,帮朕看看丞相的伤势到底怎么样,是否严重?” 皇帝命令太医道,先看看谢纪到底如何? 谢纪想还好这些都是真的伤,虽然是皮肉伤,但是也是伤不是,自己也真的痛,这可不能否认,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诺。”太医恭敬地对着陛下说,在看看跪在陛下旁边的谢纪,眼皮子跳了跳。 这丞相是出了什么事了,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怎么会一直跪在陛下的面前,是惹陛下生气了吗?不过这也不是自己一个太医可以知道的事,便走到谢纪面前,看向谢纪。 不过不敢正视谢纪,丞相再怎么狼狈也是丞相,不允许他人置喙的。 谢纪看到太医向自己走来,便主动的将衣袖掀开,将自己手上的一些淤青暴露在外。 看着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服侍的人震惊了,难怪陛下要叫太医,原来是丞相被人暴打了。 太医眯了眯眼睛,他看到了什么,丞相居然手上都是淤青,这还只是手上,谁敢打丞相的。 丞相脸上还有泪痕流过,难道是陛下把丞相打哭了? 再看看一脸恭敬地跪下地上的谢纪和一脸正色的陛下。 太医心里有一个猜想。 不会是陛下揍的吧? 不然,谁敢这样将丞相揍一顿的。 丞相这是失宠了? 但是既然失宠了,为什么陛下还要让他来医治,这明显说不通啊! 但是陛下的想法自己岂能想到,还是别想了,小心牵连到自己。 太医用颤抖的手为谢纪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一下伤势,这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伤。 至于为什么丞相这么虚弱,也许是丞相并没有受到这种痛苦的原因,再加上也许是陛下揍的,心理不是很好,因此才会看起来这么虚弱。 “陛下,丞相并无大碍,只是比较虚弱,这几天要多休息一二,不能太过劳累。” “臣这就回去为丞相配一些外敷的药,三个月便可以恢复如初。” 第六十六章 谢纪卖惨 皇帝一听并没有什么大碍,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 他也不希望丞相有事,这样子最好,但是外表上看,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多谢太医。”谢纪道谢道。 “丞相严重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太医感到有点受宠不惊,丞相居然跟他道谢。 他承受不起啊! 他现在只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可怕,现在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现在不是好奇心重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丞相为什么会被陛下打,但是尽管如此,也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陛下,臣告退。” 太医想现在赶紧离开,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会牵连自己。 陛下挥了挥手,太医连忙拿起放在地上的医药箱匆匆忙忙地离开。 “陛下,臣死罪,还请陛下治罪。” 谢纪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出,太医听到了跑的很快了。 还真的是丞相被陛下打了。 丞相这次这么狼狈,看来是真的惹陛下生气。 赶紧离开,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一向权倾朝野的丞相也有这副样子。 他之前也有见过丞相,不过是不可一世的丞相。 不行,这种事不关他的事,还是赶快跑。 皇帝听了谢纪的话,沉思了一会儿。 “你看看这些。” 皇帝把一些奏章递给了谢纪。 谢纪越看脸色越黑。 这个赵益,是纯心跟自己过不去是吧,上了七八个奏章,都是在弹劾自己。 艹。 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么对自己。 不就是不给他儿子找一个职位,他儿子无德无才,能入原身的眼才怪。 居然直接弹劾自己要造反了,这里能随便说的吗? “陛下,其他罪名臣认罪,但是臣对吃陛下的忠心是天地可鉴,要是陛下不信臣,便赐臣一死。” 赵益,我没惹你,是你先惹我的。 “不过,陛下,赵益此人之前找臣为他的小儿子谋一个官职,要是他儿子才华兼备,臣自然会答应他,可他的小儿子此人无德无才,游手好闲,骄奢淫逸,臣为陛下着想,为社稷着想,不敢将官职交给他,臣便拒绝了他。” “可能正是赵益看臣不顺眼,自然会找机会在陛下面前说臣的坏话。” “他说臣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冤枉臣不敬陛下。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赵益挑拨臣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导致君臣离心,上下失心,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为一己之私挑拨离间,导致朝廷动荡,时局不稳。臣不敢以贤臣自诩,但臣也是一心为陛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未有一刻松懈。” “若是陛下信他之言,那还请将臣处死,臣也不敢有怨言。” 谢纪有点委屈,甚至看过去还有点可怜,他一个丞相被人陷害到如此地步。 “朕就让你看一下,又没有怀疑你的忠心,你倒好,还委屈上了。” 皇帝看见谢纪一脸委屈,连说话语气都伴有一丝哭腔。 “陛下,这不能随便怀疑啊,臣为陛下做事尽心尽力,却让陛下因为小人的三言两语就随便猜疑臣,原来臣在陛下中的地位还比不过小人的几句话,臣还不能委屈了~” 谢纪说着说着就又哭起来了。这样子真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卧槽! 这丞相这么不要脸。 说哭就哭。 在旁的宫女太监看着谢纪的这一番瞎操作,看的突破了他们心中对于丞相的极限。 原来丞相这么无耻啊! 皇帝也忍俊不禁,这丞相,还真的挺委屈的。 也对,换一个人这样被怀疑,绝对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何况这是个丞相。 不过,这样,你的形象呢? 你身为丞相的颜面呢? “好好好,朕冤枉你了,不过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连续杀了两个县令。” 皇帝本来想臭骂一顿谢纪的,不过看到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骂不出口。 他有理由相信要是自己再把他臭骂一顿的话,这个丞相会哭的感天动地,哭的比窦娥还冤。 因此连语气都变缓了。 这个丞相,每次都打乱他的想法。 不过,想就此就轻而易举的揭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别以为卖惨就行了。 “陛下,臣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实在是臣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真的太过分了,臣无可奈何,就只能杀了,要是陛下要治罪的话,臣无话可说。” 谢纪生无可恋,说得十分委屈,好似有人欺负了他似的。 “那两个县令怎么了?” 陛下正色问道,那两人是怎么惹到这个丞相的,让他宁愿被治罪也要杀了他们。 “陛下,你是不知道啊,那两个县令,尤其是那个长陵令,可嚣张了,居然用臣的名声去祸害百姓,然后说是臣做的,让臣背锅。” “臣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被他那样一搞,臣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他要是乱用臣的名声也就罢了,居然还篡改朝廷赋税,这简直就是不把陛下您看在眼里。” “况且臣阻止他,他依然我行我素,不思悔改。要是不将他就地正法,杀鸡儆猴,那要是其他官员也这样该如何?” 谢纪说到这里,有点悲怆,我杀他不是因为他得罪我,而是因为他无视陛下,无视朝廷,简直是让他忍无可忍。 “那你为什么不上报给朕,而私自处决了。” “陛下,臣知罪。臣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还请陛下治罪。” 谢纪继续委屈地说,说着说着还表现自己的虚弱。 “你啊你,你这么做,让朕为难啊!” 皇帝笑骂道,这个丞相,真是不给他省心,不知道最近弹劾他的奏章都堆满整个书案上了吗,他都看腻了。 “陛下,臣知罪,臣让陛下为臣担心是臣的错。” 谢纪低下头,在陛下的注视下,揉了揉膝盖。 他觉得自己的脚发麻了,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更何况他之前还自虐,现在真的难受。 看的皇帝眼皮子一直跳,好家伙,居然敢在朕面前揉膝盖。 这过分了啊! 不过看在他这副委屈的样子,再加上被劫匪揍的惨样,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那衡阳令呢?这你怎么解释。” “陛下,那衡阳令居然放纵下属抢夺百姓,并且猥琐至极,居然对臣阿谀谄媚,臣被他,被他搞出阴影来了。” “陛下,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样子真骇人,臣看了就吃不下饭。并且他这几年贪赃枉法不在少数,臣得知,他是因为一小妾而勾搭上成国公赵益的。” 当谢纪说完这句话,皇帝差点就笑吐了,这是什么形容词,骇人,猥琐至极,他有兴趣看衡阳令到底长什么样了,不过却被丞相给处决了。 所以丞相是因为那个衡阳令吓到他所以才杀了,他就说嘛,谢纪怎么可能就因为他犯法了而处决了。 绝对是因为他得罪了他。 这个丞相,还真是,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是一点没改。 “陛下,臣真的被他的行径恶心到吐了,臣委屈啊!” 谢纪说着又揉揉膝盖,太酸了啊,陛下怎么不看自己这么可怜,让自己起来,真的委屈了。 皇帝看到谢纪一直揉着膝盖,并向自己投射出自己可怜的目光。 好似是再说,陛下,我都跪了这么久了,膝盖都这么酸,身上还有伤,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起来吗? 皇帝看愣了,往常那个正常的丞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皇帝装作没有看见,杀了两个县令,来朕这里卖惨,这次要让你吃吃苦头。 谢纪看陛下无视自己的惨样,心中有点欲哭无泪。 “陛下,臣的膝盖酸了。” 谢纪疯狂暗示皇帝,自己的膝盖酸了。 “所以呢?” 皇帝的嘴在抽搐,这丞相,居然敢明的说自己的膝盖酸了,是在抱怨自己不让他起来吗? 谢纪:不是应该让我起来吗,怎么是这个结果,他现在跪的很不舒服,快没知觉了。 “陛下,可不可以让臣起来一下。” 卧槽!!! 周围的人又大吃一惊,这个丞相居然敢这样跟陛下说话。 这真的是要上天去了。 其他人跟陛下说话无不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连说话都是要三缄其口。 哪有像丞相这样抱怨陛下的。 这太有失分寸了。 这哪里是为人臣子对君主说的话? 谢纪说完这句话皇帝就心里就开始骂妈卖批了。 你个丞相,就跪还不到一柱香就说自己坚持不住了。 有你这样跟皇帝说话吗,普天之下,就你一例,别无他例。 “朕没有让你下跪的,是你自己觉得自己有罪主动跪下的。” 皇帝淡淡地说,丝毫不在意谢纪发白的脸色。 谢纪无话可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谢纪就边揉着自己的膝盖,有点吃力的站起,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皇帝看着谢纪的动作,心里有点不平衡了,怎么的你,让你跪下还委屈你了。 “哦,丞相现在是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罪了吗?” 皇帝就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纪,他就喜欢看谢纪不知所措的样子。 所以说刚才那些认罪的话是跟朕说说的而已,认为朕一定会就此揭过,这想的也太美了吧! 第六十七章 开始反击 “丞相是觉得自己无罪了吗?” 卧槽! 卧槽! 卧槽! 谢纪听到皇帝说的这句话就愣在原地了,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谢纪带着哭腔回答道:“臣不觉得自己无罪,而是因为臣觉得自己继续跪下去臣的大腿会受不了的。陛下体恤下臣,自然是不希望臣走不了路。” 卧槽! 皇帝听到谢纪这一番神解释,震惊了。 这个丞相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到底要怎么处置这个丞相呢? “既然你身体不适,那先回去整顿一二,等身体好点再来未央宫跪上两个时辰,朕就在这里陪着你,可好?” 你居然这么讨厌下跪,那朕就拿这个来收拾你。也不多,两个时辰,刚好我批阅好奏章,看我对你多好,你还不感激涕零。 谢纪像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哑巴了。 他这是作死的是吧,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他刚才就跪了差不多15分钟左右就已经酸的不行了,还两个时辰,这陛下是专门想要收拾自己的吧! “怎么,你不愿意?” 皇帝看见谢纪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便说道。 要是别人可能还对朕感激涕零,就你这个谢纪,居然还不愿意。 “不不不,臣多谢陛下恩赐,臣感激不尽。” 谢纪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怎么他越不喜欢什么就来什么。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吧,你的罪名明天朝议再议。” 皇帝看谢纪这样子满足了,这个丞相,就得多多收拾才好,不然上天了那还得了。 “诺,臣告退。” 谢纪哭丧着脸说完这句话便缓缓离开未央宫。 未央宫里服侍的人今天是吃够瓜了。 原来丞相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荡不羁,说哭就哭。 这无理取闹的,哪像是一个丞相所为? 原来被称为奸臣,也是有原因的,难怪那些朝臣都说丞相阿谀奉上。 他们以前看还是很正经的,没想到,这才是丞相的真面目。 以前以为丞相不要脸就是在背后一直说皇帝的好话,讨好皇帝。 没想到,今日一看。 卧槽!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是有多大的脸皮才能做到出来这种事。 谢纪走出未央宫便用袖子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丝毫看不出刚才在陛下面前哭诉的样子。 这脸色变换的也太快了吧! 谢纪他现在心情颇为不爽,赵益是吧,要不是陛下给我看那些弹劾我的奏章,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连续上了七八个奏疏。 那言辞,就是在说我如何如何十恶不赦的样子。 谢纪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皇宫,是个人都可以看出谢纪现在心情不好。 “回相府。”谢纪对孟涛说了这句话便径直上了马车,没有再说一句话。 搞的孟涛有点不解了。 丞相就进了一趟皇宫,怎么心情变得如此之差。 难道是被陛下骂了。 ……相府…… 谢纪再马车停下来之后,一话不说,直接进去,没有理会其他的人。 “丞相这到底是什么了?” 一人问孟涛,孟涛摇摇头。 可能正在气头上。 “高山。” 谢纪直接大喊高山的名字。 “主上。”高山对着谢纪说道。 “我要赵益的资料,有多少要多少。” “诺。” 太气人了,没想到是他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还让他在陛下面前如此卖惨。 到时候还得再未央宫跪上两个时辰,妈卖批的,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 “丞相,张太医求见,说是要给丞相您送药。” 丞相生病了吗? 这个下人不由自主地望向谢纪。 丞相看起来脸色是有点不正常。 可以是生病了。 不过为什么是张太医来送药? 难道是陛下让张太医给丞相治病的吗? 张太医? 还忘了有这一茬了。 刚才在未央宫看自己伤势的太医便是张太医。 “让他进来吧。” 他本来就伤的不重,本来是打算拿点药敷上,不过既然是张太医,那便省了这一环节。 “太医,丞相在前方,请。” 下人恭敬地对着张太医说,并且用手指示前面的书房。 “好的,多谢。” 张太医对着下人道谢,然后看向书房。 心里有点忐忑,他有点不敢进去。 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丞相的囧样,丞相会不会收拾自己。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下官见过丞相。” “不用多礼。” 谢纪颇具威严的声音传到张太医耳朵,张太医把头抬起,望向谢纪。 此时的谢纪全然不复在未央宫时的惨样,颇具威严。 这才是丞相,才是丞相应该具备的气质。 至于未央宫的那个,那是个特殊情况。 张太医有点无法相信这样的丞相居然会对陛下卖惨,行为极其不雅。 但是那个真的毫无违和感,跟眼前这人全然是两副面孔。 要不是样貌一样,他真的看不出是一个人。 所以,这个丞相。 是个变色龙? “丞相,这是我为您配置的药,敷在伤口上,三日一换,三月便能完好如初。” 张太医提着药有点紧张地说。 他很怕谢纪会找自己麻烦。 谢纪看了张太医一眼。 “麻烦张太医了,多谢。” “丞相不用客气,在下承受不住。” 真的不用这样感谢自己,自己也是陛下让自己医治丞相的。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丞相被陛下暴打一顿,现在居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还真的能忍。 看来能当上丞相都是有原因的。 为了保持丞相的气度和威严,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果然,这年头,奸臣也不好做。 要是谢纪知道张太医心里所想的,可能就会把手中茶壶砸到张太医脑门上。 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有时候眼见也不为实。 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脑补呢? “丞相,那这药……” 要放在哪里? “就放在这书案上吧。” 谢纪看向旁边空着的书案,那里正好可以放。 张太医将药放在谢纪所示意的地方,正好看到谢纪正在看着的资料。 上面都是写着谢纪的罪名,然后丞相在旁边写着要怎么应付这些罪名。 就虚避实,就轻避重…… 还有一张纸上写着弹劾他的大臣一共有几人,分别是谁,写了什么,跟谁有什么关系。 大致就是这样,张太医瞄了一眼吓死了。 卧槽! 这太恐怖了。 他是知道丞相最近被人弹劾,但是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没想到丞相连那些弹劾的官员一家有几口人,有多少财产,连人家的祖宗八代都扒出来了。 这才多少时间,这效率太快了吧。 不知道弹劾谢纪的那些官员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这丞相这么恐怖,他以后绝对看见丞相都要绕道而行。 要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他了,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八代也会被扒出来。 “你,看到了什么?” 正当张太医陷入震惊之中,谢纪的这句话让人深陷地狱。 “丞相,下官,下官,下官没有看清。” 张太医冷汗直流,汗水浸湿了后背。 谢纪看着张太医,张太医承受不住谢纪的威压便‘砰’的一声便跪了下去。 “你回去吧,要是有什么风声,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谢纪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威胁,他不怕他传出去,但是还是警告一番。 “丞相,下官绝对会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 张太医立马发誓,真的太恐怖了,只有傻子才会将这种事说出去。 他没那个胆子。 “你回去吧。” 张太医像吃了一颗回神丹似的立马从地上起来快速的离开了谢纪的书房。 他再也不想来相府了。 希望不要有下次。 这丞相太恐怖了。 在陛下面前一个样子,在外人面前又一个样子。 而且转换的并没有丝毫违和感。 所以。 这就是丞相? 谢纪在张太医出去之后,看着自己手中那些弹劾自己官员的资料。 这些人,基本都是地位比较低的官员,最高的才正四品。 就算把他们打死也没什么用。 该死的赵益,是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就高枕无忧了吗? 不过明天,听陛下那样说难道是不想轻易放过自己。 我了去! 他这么可怜,为了卖惨连形象都不顾了。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这就使他真的可怜了。 不过陛下告诉自己明天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哎,做丞相难啊! 做奸臣更难啊! 每次朝会都有不长眼的跟自己过不去。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就算是原身,也没有将那些不长眼的都杀掉。 只是让他们发配边疆,守卫疆土去了。 有点苦恼,明天该怎么办? 是把弹劾自己的这些人全部发配边疆,让他们为国奉献,还是让这些人继续蹦哒,毕竟将他们全都打发走了整个朝廷就没人了。 那他岂不是要累死了。 “家主,这是你要的资料。” 谢纪将这些资料打开。 好的很。 该死的赵益,居然暗中勾搭上那么多的大臣。 卧槽! 这赵益要不要那么好色,府里的小妾都有一百多个,这还是有名分的,堪比皇帝后宫。 这些小妾很大一部分是那些官员为了搭上赵益这条路将自己的女儿送给赵益当小妾。 我去! 这震惊了他。 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 居然会为了利益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火坑。 不过那个赵益还真敢收。 这规模真的是比陛下还过分。 不怕被人弹劾吗? 第六十八章 朝堂风云 谢纪继续往下看,越看越震惊,这赵益是什么人啊。 府里的那些小妾还不够,还去强抢民女。 卧槽! 玩好了就将那些怀孕的女子给随便赶出门,让她们活活饿死。 继续往下看。 卧槽,居然有一个官员将自己的妻子送给赵益,我的妈啊! 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问题是赵益不仅收了,还把她搞怀孕了,之后再送回去,一脸满意。 那个官员还笑眯眯地接受。 卧……卧槽! 谢纪越看越震惊,这个赵益还是个人吗? 谢纪继续看下去。 看到一条,赵益有一次出入皇宫,看上了皇帝的一个妃子。 然后偷偷和那妃子干啥。 卧槽! 谢纪又震惊了。 连皇帝的女人都敢动。 陛下知道吗? 想来也是不知道的。 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劈死他。 这条致命啊! 要是其它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还是很泛,不足以致命。 而这条,绝对让他翻不了天。 谢纪被赵益的这些事迹震惊了。 人渣啊! 谢纪看完之后,很想将那个赵益劈死。 这人仗着自己国公的身份到处给自己使绊子。 不仅在暗中跟那些大臣有关联,还在暗地里屡次找谢纪的麻烦。 不过那些巴结赵益的官员是不是脑子有病,难道不知道赵益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公。 根本就不能为他们带来确切对的利益,在朝廷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就这样,还有人巴结,活该得罪人。 活该得发配边疆。 就算要巴结也得巴结他啊,谢纪有点郁闷的想。 明明有这么好的巴结对象,居然巴结自己的还不到三分之一。 要是其他人知道谢纪的想法的话,可能会被打击到吐血。 三分之一,已经很多了吧。 你势力还不多? 就不能给其他人留点活路? 更何况,就算别人巴结你,你要吗? 你把人赶出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来人。” “将这份资料送到陛下手里,记得,一定要送到陛下手里,别被人给截胡了。” 虽然他不相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截他的胡?但是小心点,总没错。 谢纪让人将那份资料送走之后。 明天他要小心点,千万不能触怒到龙颜。 明天敢看他好戏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就是不知道谁才是看戏的那个人。 ……第二天…… 宣台殿,殿内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各位同僚,昨天丞相从未央宫出来之后,形象颇为狼狈。” 殿内站在后面的一个官员在对着旁边的人说。 他说完,周围的人表情都很怪异。 “你小声点,要是被丞相知道了,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一个人小声的提醒他,让他注意场合,要是被人高到丞相那边,那可就完了。 “怕什么,那个奸臣失宠了,这对我们来讲是一件大好事。” 那人继续嘀咕道。 不就是奸臣嘛,能拿他怎么办? 他可是当朝国公的亲儿子,赵倦。 当初那个奸臣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官位都不给,现在他就要看那个奸臣的热闹。 周围人听见这句话都跟赵倦拉开一定的距离,这种话居然敢在朝会上说,这人的心真大。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奸臣,那个奸臣听说昨天被陛下暴打一顿,都惹怒陛下了,他离倒台也就不远了。昨天还哭着脸跪在陛下面前求饶,结果陛下呢,理都不理他,让他回去等死吧!” “你们今天就可以看到那个奸臣哭丧着脸对陛下求饶的画面。” 赵倦继续洋洋自得地说道,这可是他知道的绝对机密,怎么样,这些人被自己的这些话给镇住了吧。 赵倦说完这句话,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人是谁,怎么什么都敢说,还说得这么大声。 “放肆,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朝堂上诽谤丞相。” 站在前面的一位大臣听到这种话,立马忍不住了,过来对着赵倦呵斥道。 “我,我是当朝国公的亲儿子,怎么的着,你又是谁?我哪里有诽谤那个奸臣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那个奸臣今天本来就要倒台了。” 赵倦被这道声音弄的有点怂,看着这只有正二品官员才能穿的朝服,但想想就算他就算是高官又怎样,能比得上他吗? 于是就立马回怼过去,他可是国公的儿子,可是皇亲国戚,谁敢得罪他。 “哪个国公?” 一个国公的儿子居然敢在朝会上如此嚣张,简直就是无可原谅,太放肆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就算是国公本人,也不敢在这里这么放肆。 “当然是成国公赵益了,怎么的着,我看你是那个奸臣的人吧,我好心告诉你,那个奸臣快要倒台了,昨天可是一脸狼狈的出未央宫的,好多人都看见了,要是你识相一点就知道该找出路了。” “只要你求求小爷,小爷就不计较你刚才的话,还帮你在父亲面前替你美言一二,怎么样?” 赵倦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 “放肆。肆意诽谤丞相,侮辱当朝大臣,口出狂言。还不给我滚出朝堂。” 陈简大怒道,他被气得不清,这是谁放进来的。 “诶哦喂,我好怕怕啊,你就一个吏部尚书,我父亲可是国公,就算是你家丞相给得给我父亲七分脸面。” “你还想让我滚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就在这里说怎么了,很气吧,很气吧,就是要气死你。” “还有,我告诉你,你那个丞相已经失宠了,我可是知道,昨天那个奸臣被陛下让人给揍一顿,听说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可能今天就要坐着轮椅来了。” “又有可能干脆不来,就在家等死去了。” 赵倦继续欠揍地说,说着还往陈简‘呸’了一口。 陈简脸气得通红,还没有人敢在朝堂上如此放肆过。 “大家看吧,说不出口了吧,吏部尚书也没什么不得了的,连我的话都反驳不来。” “干脆,辞官回家乞讨去吧,乞丐适合你,真是丢脸,把吏部尚书的位置让出来,让小爷来当,小爷怎么说也比你做的好。” 赵倦继续喋喋不休,夸夸其谈。 没有看到殿上的官员让他的表情都十分怪异。 要不是这是朝会,可能就会当场发飙,这人太过无礼了吧。 “满嘴污言秽语,句句不离辱骂大臣,好,好得很。” “是谁让此小人进来的,站出来。” 陈简快要被气得发疯了,离发飙就差一步之遥。 大殿上鸦雀无声,不敢出一言,现在谁敢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陈简,你也就只能找其他人的麻烦,怎么着,奈何不了小爷我,我告诉你,我是苏御史提拔上来的。他也是个识相的,知道跟我父亲扯好关系,到时候下一任丞相绝对是他。” 赵倦乐呵乐呵地说道,眼神颇为神气。 看着陈简颇为嘚瑟。 “苏御史,是你做的?” 在场人的目光投向苏御史,苏御史心中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国公府的人是这样的。 他怎么知道他会说出这么无礼的话。 “你先别说了,这里是朝会啊,要谨言慎行,最好别说话。”苏御史哭丧着一张脸对着赵倦说,恨不得将他的嘴堵上。 就算是丞相真的是你所讲的那样,也不能在朝堂上说。 “好你个苏御史,亏我认为你还不错,你居然帮着他们说话。” “别忘了你在我父亲面前是什么样的。在我父亲面前像条狗一样,怎么,在我面前耍威风是吧。” “快点,给小爷我汪一声,小爷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 赵倦说完苏御史恨不得挖一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太丢脸了吧。 在场的人听了赵倦的话看着苏御史眼神都有点怪异。 苏御史被看的想逃离这里,他这是给自己挖坑,他这是脑子抽筋了才会为赵益做事。 “你住嘴,你口无遮拦,真是给汝父丢脸,真不知道你赵家先祖知道有你这么个不肖子孙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 陈简看苏御史不语,虽然对他不爽,但是看赵倦更不爽。 这是什么样的家风才能交出这样一个人。 “怎么了,小爷的先祖算个屁,小爷还不想要那样的祖宗呢?成为小爷的先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 周围人震惊了一地的下巴,这人还真敢说,这是谁教出来的。 他们长见识了。 居然有人敢在朝堂上说出这番话。 “小爷怎样还不需要你过问,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的靠山奸臣现在都还没来,绝对是被陛下打的鼻青脸肿,知道来了也是死路一条,干脆在家等死了。” 赵倦继续说道,他就在这里嘚瑟嘚瑟,这些人还真弱。 他说了那么多,居然没一个够他骂的。 “哦,是吗?” 一道声音传过来,朝臣们都把头转过去。 “丞相。” 他们看到谢纪没有表情的走过来,但是这气压低的可怕。 许多人刚才听了赵倦的一番话,一直看的谢纪。 没有在谢纪身上看出什么异常的状态,还是与往常一样。 赵倦看到谢纪走进来,周围的人都纷纷让出一条路,并且都向他行礼。 “你就是那个丞相,来来来,把袖子掀起来,给众位看看,我有没有骗人。” “你是不是昨天被陛下让人暴打一顿,快给各位看一下啊,他们都不相信。” 说着还想去拉谢纪的袖子,却被谢纪用力甩开。 第六十九章 一场好戏 “将他拿下。” 谢纪没有动怒,还是看不清表情,但是是人都可以看出他气得不清。 “你个奸臣,你不能动我,我父亲是成国公,你快放开我,放开小爷。” 站在殿内两旁的守卫立马将赵倦抓起来。 “你已经被陛下厌弃了,识相点就放开小爷,对着小爷跪地求饶,小爷还可以看在你那么识相的份上,饶你一命。” 众人皆惊,这人还真敢说。 谢纪没有说话,一直怒视着他。 周围人都看着谢纪,看他要怎么处置这人。 不过他们也有一分想看热闹的成分在那,毕竟刚才这人所说的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 到底丞相是不是被陛下揍了一顿,他们也闻到一些风声,只是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 因此有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大臣一直大量着谢纪,想要从中发现一些不同寻常。 也有兴趣看看谢纪怎么处理这幅场景。 毕竟,他们就算和谢纪不对付,但是也容不得如此不知准备,对高官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人站在朝堂上。 因此,连与谢纪有仇的人这次也站在谢纪这一方,那个赵倦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奸臣,你快放了小爷,小爷可是成国公的亲儿子。你要敢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赵倦继续对着谢纪破口大骂,怎么凶怎么来。 “奸臣,你敢不敢放了小爷,别给我装镇定,你昨天在未央宫对着陛下哭了好久才出来,还被陛下暴揍了一顿,不然,你掀开袖子让大家看看,看看小爷说的对不对。” 谢纪脸色镇定,丝毫不因为他的出言不逊而暴怒。 “刑部尚书,你说,大闹朝堂,谩骂大臣,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谢纪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可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刑部尚书顾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谢纪居然问他,他又不是谢纪的人。 更何况,往常遇见这种事,何尝有问过自己的意见,都是自己处决了。 这次居然问自己? “死罪,该杖毙。” 虽然不知道谢纪为什么问自己,但还是回答了。 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奸臣,你别左右而言他,赶紧把我放了,然后在把你袖子掀开,让人知道你快倒台了。” 赵倦继续大骂,根本就不觉得谢纪能把自己怎么样? 在他看来,这个奸臣根本就不敢对付他,他父亲可是成国公。 别人如何如何怕这个奸臣,他可不怕。 “既然如此,左右,还不将他拉下去,杖毙。” “奸臣,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你还不快放了我,我父亲是成国公,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赵倦继续破口大骂,一直在挣扎着。 “你没有资格处置我,没有资格,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赵倦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听的有些人震耳欲聋。 “陛下驾到。” 这时,让众位大臣回过头的是这句话。 “陛下,快救我,快救我,谢纪要杀我,他要杀我。” 赵倦看到陛下过来像有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乱叫。 皇帝听到如此刺耳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头。 是谁大喊大叫的? “怎么回事?”皇帝问道。 “陛下,谢纪他要杀我,他容不得我,陛下,救命啊。” 赵倦看皇帝问起便继续叫了,让大殿上的大部分人都感到不爽,恨不得将他的嘴堵上或者是将耳朵合上。 “丞相,怎么回事?” “陛下,此人姓赵名倦,成国公之子,因在大闹朝堂,满嘴污言秽语,言辞极其不堪;并且辱骂大臣,对大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并诽谤臣,臣看不下去,便让人将他拉下去杖毙。接下来便是陛下看到的这一幕。” 谢纪没有丝毫慌张,将这件事娓娓道来。 “奸臣,你放屁,我说的是事实,陛下,谢纪他容不得人,臣只是说实话,这个奸臣就要将臣杀了以绝后患,陛下,救救我。” 赵倦看见谢纪了这句话便继续大喊,只不过他的声音太尖锐,让许多人听了不适。 “你说了什么?” 皇帝有点好奇,到底是说了什么? 看着下面的人都没有人站出来阻止谢纪的,这有点奇怪。 到底他是说了些什么导致没有人为他说话的。 “陛下,臣只是说丞相大势已去,然后丞相就要将臣杖毙,陛下救命啊!” 赵倦他可不傻,可不能在陛下面前说自己说丞相坏话。 皇帝不想理会赵倦,看向满朝文武,“谁来说说,刚才他说了什么话?” “陛下,臣来说吧。” 顾问站了出来,他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派,他来说,最为公正。 皇帝点点头。 “陛下,适才赵倦说昨日丞相在未央宫被陛下暴揍一顿,并且行为极其狼狈,之后吏部尚书陈简对此反驳,赵倦便说丞相日薄西山,让陈简投靠他父亲成国公。陈简勃然大怒,问是谁提拔赵倦,赵倦回答是苏郢,苏郢让他注意言辞,赵倦则怒骂苏郢是他父亲的一条狗。” 顾问说出的话极为正经,但是在说的时候有点笑意,他刚才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之后陈简听闻赵倦言辞粗俗不堪,便为他祖辈感到同情,有这么一个不肖子孙,赵倦则反驳道祖宗算个屁。” 说到这句话时皇帝怒气就直接上来了,不过怒气是对着赵倦的,连自己的祖先都敢骂,不孝者不忠,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之后丞相便进来了,赵倦见到丞相,想要过去将丞相的袖子掀开,看看丞相昨天是不是被陛下揍了一顿,被丞相甩开,之后便被丞相拿下。赵倦继续大骂,让丞相将他放开,并且对他跪地求饶,丞相便询问臣大闹朝堂该当何罪,臣答曰杖毙,丞相便将赵倦拉下去杖毙,此时陛下便进来了。” 皇帝越听越怒,他也想说,这是哪个傻子放进来的,看向苏御史眼神很不善。 苏御史被盯着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这个样子的啊。 “将他拉下去杖毙。” 皇帝说完赵倦便被拉下去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看在我父亲的份上饶臣一命。” 赵倦看到皇帝也要杀了他,就急了。 不过皇帝还是一点都没有动摇,居然在朝堂上诽谤,是个人都看不爽。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赵倦带着哭腔求饶,但是还是被拖出去了。 不一会儿,惨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 听得众人一颤一颤地,虽然说那个人活该,但是这还真是让他们不由得老实一点。 一下又一下的棍子击打肉身的声音掺杂着惨烈的哭喊声传来。 使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已经渐渐消失,只剩下棍子击打肉身的声音还清晰可听。 谢纪的手有点颤抖,这古代的这种刑罚就算没有看见,但是听的也真够渗人的。 不一会儿,执行者便进来禀告:“禀陛下,已杖毙。” 皇帝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下了。 “苏御史,你怎么解释?” 皇帝要兴师问罪来了,他昨天看了谢纪拿过来的资料,气的真想将那赵益一巴掌拍死。 不过还好,他还有点理智。 朝堂上那些臣子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碍着他他便不管。 真要让他们清正廉洁,一心为公,这想想就不可能,谁还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但是这个苏御史,有没有点眼光,什么人都要,这真的是让他气都打不过一处来。 “陛下,臣认罪,请陛下治罪。” 苏郢看见自己没法了,干脆乖乖认罪,免得牵连到自己。 皇帝看见苏郢没有为自己辩解,乖乖认罪,就不想重判了。 “既然如此,那便官降三级,衡阳县还缺一县令,你就去担任吧。” 皇帝说完此话,满朝震惊,纷纷看向谢纪。 难道丞相真的失宠了。 现在谁都知道衡阳令被谢纪给杀了,现在陛下直接将苏郢任命为衡阳令,那不就是谢纪真的失宠了。 往常这种事情都会问问谢纪的,更何况这个苏郢跟谢纪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谢纪也有点诧异,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本来是有自己的安排的,结果陛下就直接任命了。 “多谢陛下。”苏郢感到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到面无表情,不知喜怒哀乐的谢纪,心里有点慌,这次是得罪丞相了。 他这次可是明目张胆的得罪了丞相,心有点慌。 “谢纪。”皇帝对着谢纪喊道。 “陛下。”谢纪站了出来。 底下人现在真的有点诧异,丞相是真的失宠了,陛下一般是不会直接喊丞相的名字,难道陛下真的厌倦丞相了。 大臣们各怀鬼胎,有人认为丞相失宠了好,果然,靠着讨好陛下终有一刻会被厌倦。 现在这个奸臣失宠了,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有的人则是皱眉,要是谢纪失宠了,那他们就得重新洗牌了。 王岑在那冥思苦想,谢纪会失宠?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不过,今天,那他今天就开始看戏吧! “你将之前剿匪的事宜陈述一下。” 第七十章 好为人师 “诺。” 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谢纪。 “陛下,这件事说来丢脸。” 谢纪想他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怎么还讲,难道要自己再卖惨一次。 不行,这么多人,他才拉不下面子。 皇帝想到昨日谢纪的样子,哭的那叫一个惨烈,在看看现在这个。 感觉这个丞相越来越有趣了。 “有何丢脸之处,是因为你被贼匪给抓走吗?” 皇帝才不会给谢纪面子。居然在我面前卖惨,连形象都不顾,这时候还想要形象,没门。 当我是什么,你哭诉的地方。你丢垃圾的地方。 皇帝说完这句话有些人就有点惊讶了,丞相真的被贼匪抓走了,以前只是传闻,传闻可能有假,这次连陛下都发话了,所以这可能是真的。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谢纪,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大家都被这件事情引起兴趣来了。 “陛下,臣羞愧,不仅被贼匪抓走,而这次将贼匪一并解决的并非臣。而是臣的下属孟涛和太行令副使王溪。” 谢纪特别坦荡地说完这句话,听的众人纷纷感到惊奇。 丞相居然被贼匪抓走,还当场承认自己剿匪成功不是他的功劳。 “陛下,臣有一个疑问,不知是否可以问下丞相。” 这时候,王岑站了出来。 “可以。” “丞相,你为何会被贼匪抓走,这是个问题。按理来说丞相手下有那么多士兵守卫,贼匪是怎么越过重重士兵而去县衙单单抓走你一人的。” “难道丞相手下的士兵皆是废物,眼睁睁地看着丞相被抓走却置之不理。这是第一个疑问。” 王岑笑眯眯地看着谢纪,其他人听见王岑的发问也觉得很有问题,难道这个丞相是个奇葩,自己跑过去跟贼匪说:“我是丞相,你们来抓我。” 卧槽! 谢纪心情不是很好了,这根本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怎么办,难道要说是自己作死吗? “说来这个问题,本相感到万分羞愧。当初本相想体验一下微服私访的感受,深入民间探查民生疾苦。” “因此,便躲开士兵,隐藏身份跑到大街上巡查一番。” “这一巡查,不得了了,本相居然看到县衙的衙役大张旗鼓地抢夺百姓的家产。” “百姓是敢怒而不敢言,这还不算什么,还将一耄耋老人活活打死,这还得了。” “本相触目所及,都是一场场的人间地狱,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不仅朝不保夕,更要提防这县衙的衙役什么时候来。” “视官如视虎,民众不敢言非,衙役则看着这四处逃窜的民众哈哈大笑。” “古之圣人都在想以民为重,当官者因视民如子,像父母爱护自己孩子一样爱护自己的子民,而不是将他们视为待宰的羔羊。” “除此之外,他们不仅要面对官员的迫害,还得时刻被那些贼匪所抢掠,这样一来,能活下来的民众寥寥无几,百姓十不存一。” “我也见识到了那些贼匪的暴虐,想要凭一己之力去说服贼匪放下屠刀,但,自己却被贼匪抓走,无能为力。” “羞愧啊,羞愧啊,我愧为丞相,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不能使贼匪放下屠刀,真是羞愧啊” 谢纪摇头叹气,一副有点失落并且怀疑人生的样子。 卧槽! 这个丞相在说啥? 让他说一下自己为什么被贼匪抓走,他给说出一大段煽情的话。 还说得有模有样的。 卧槽! 这是在讽刺啥,讽刺自己这些人吗? 佩服,连自己都讽刺。 谢纪要是听他们内心的一些心声,可能会再想:这算什么,我狠起来连自己都辱骂。 王岑对着谢纪的这一番话若有所思,他这是避重就轻,用这种话来掩饰他的行为。 要是说的是真的,这个丞相也太傻了吧。 是个人都不会这样子做的吧。 王岑有点狐疑地看着谢纪。 这个丞相是不是脑门被门夹了。 这说的也太假了吧。 不过聪明的是,用百姓来替自己遮掩。 因为只要上升到百姓,上升到他是什么为民做主,罪名什么的,被贼匪抓走什么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个丞相还真是狡猾,这样一来,指责他的罪过就变成是鸡蛋里挑石头。 真是奸诈啊! 要是谢纪知道我王岑这么想他。 可能便会说,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真的是要为民做主啊! 我真不是要为自己开脱罪名啊! 我说的羞愧是真的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丞相不必羞愧,丞相爱民如子,贼匪本就是罪大恶极,就算是圣人在世也不能让他们改邪归正,丞相何必自责,有心便好。” 谢纪说完这番话陈简便出来为谢纪说话了。 “是啊是啊,这非人力可以扭转的,丞相做的已经很好了。” “……” 卧槽! 王岑看,绝了! 这样一来,他不仅没过,还有功了? 这都能被他给圆过去。 “这么说丞相是一个人出门的,恰巧碰上贼匪,然后丞相就被贼匪抓走了。” 王岑继续质问,想混淆视听,用百姓来做文章,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叫一个人,本相是和本相的书童一起出门的。” 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丞相居然出门就带一个书童,难道就不怕出现意外,还是丞相自诩武功高强,能够以一敌百。” 王岑可不想放过谢纪。 这想想就不合理,谢纪就连来一趟皇宫,都轰轰烈烈地,怎么可能出门就带一个书童。 这丞相有这么傻? “微服私访,顾名思义,便是要隐藏身份,要是大张旗鼓的,那就不叫微服私访了,那叫作威作福,恐吓百姓。还有,王太傅出门都是带百来十个护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吗?”谢纪有点愠怒了,王岑这是把他当囚犯一样提问自己。 不知道这样子让人很不爽吗? “丞相别生气,老夫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到有点惊奇罢了,毕竟往常丞相出门都是带上百个护卫的。这次不同寻常,让老夫有点惊讶而已。” 王岑笑着,说道上百个护卫时声音明显有点重。 我出门带十几二十个,那是正常的,谢纪你出门带上百个,这次居然就带一个,这明显不正常。 “这就让王太傅感到惊讶了,往后让太傅感到惊讶的地方还多的是。” 这个王岑,明里暗里讽刺自己。 上百个护卫,哪有那么夸张? 原身除了有什么大事才会带上百个侍卫的,要是只是平常出门的话也就带个几十个而已。 “王太傅还有疑问吗?” 谢纪不耐烦地说道。 “丞相是怎么在贼匪之手上逃脱的,难道也只是凑巧运气好吗?” 看你谢纪这次怎么辩,满嘴的漏洞。 “是,就是运气好。” “本相当初想可能要葬身于贼匪窝,但是本相没有认命,想要是本相真的死于贼匪之手,那就有愧于陛下对臣的提拔,有愧于自己的先祖,没有脸面去见长眠于地下的父母。” “因此本相始终没有放弃,幸运的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明白我的志向,因此我脱困了。” “天地是有情的,自然是不希望我这样爱民如子的仁人义士死于恶贯满盈的贼匪之手,因此我还得感谢上天对我的厚爱,也得感谢陛下对我的栽培。” 卧槽! 这个丞相忒不要脸了! 上天保佑你? 我去! 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你要不要说自己是上天的使者,派来拯救天下苍生的。 敢不敢再夸张点。 “咳咳咳……丞相自然是受上天的保佑的,有如此运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帝差点就笑出猪的声音。 谢纪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是笑死他了。 换一个人,也不敢这么说啊! 皇帝发话了,众人自然是不敢对谢纪这番话有意见。 但是他们算是见识到了谢纪胡扯的功力又增长了。 “丞相有何志向,上天明白了丞相的什么志向,居然会让丞相脱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莫名其妙地传出来。 谢纪看过去,是户部尚书何言。 这问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居然会让谢纪脱困。 “依你所言,本相还能站在这里让你感到失望了,本相死于贼匪之手你才高兴了。” 谢纪直接骂过去。 气人。 “不,丞相,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想要知道丞相的志向,臣嘴拙,说错话了。” 何言立马解释道。 “既然嘴拙那就把嘴闭上,免得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谢纪特别不客气地骂回去,他本来就计划将这个人拉下去。 这时自然不会客气了。 “丞相,这你就过分了,是人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丞相何必与之计较?” 王岑自然是要反驳谢纪的。 去你的不要计较。 要不是你是三朝太傅,你的话我也能给你找出个数十个漏洞。 他可是网络喷子。 逮到一个点就会开始开喷。 别人送外号给他,键盘侠,好听点叫键仙。 当然不会如此客气的。 “本相这是在教他什么叫做三缄其口,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更何况,一尚书,居然说话还不经过脑子的,干脆退位让贤得了。” “更何况,要是你莫名被人骂,难道你置之不理,要是那样,本相佩服。” !!!! 谢纪说完这句话满座皆惊。 三缄其口,丞相你才是说话最不经过大脑的人。 你还去教别人,你看他不爽才是真的吧。 王岑被谢纪怼的有点生气了。 “丞相,您说的是,多谢丞相指点。” 何言对着谢纪恭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 谢纪惊讶了,他这样说,无理取闹的人不就变成了自己。 “你能明白就好,本相这是为你好。” 谢纪保持着老师的风范,一副孺子可教的想象。 众人嘴角皆抽搐不已。 居然成了这样一副结果。 王岑看了格外不爽,瞪了何言一下。 何言感到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便闭嘴了。 第七十一章 传播文化 “丞相,刚才户部尚书说的是过了,但有一点老夫也很好奇,丞相的志向是?” “不知是何种经天纬地的志向连上天都可以感动?” 谢纪,既然你说上天因为知道了你的志向,才让你逃出来的。 那你便说说,你到底是什么志向居然会让上天都感动。 因此他特地加了个经天纬地,看看何等志向配得上经天纬地一词。 不要给我说为民做主,为君效力,这没用。 我去你的,王岑,你居然还不依不饶的。 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铁定就把拳头砸向你脑门了。 “经天纬地谈不上,本相的志向就四句话。” 谢纪想这是他装逼的机会。 没错,就是装逼! 他好久没装逼了。 一天不装逼,就浑身不自在。 “哪四句话?” 王岑狐疑地问。 我倒要看看你要说出什么震天动地的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谢纪说完这句话时心里有点羞愧,毕竟这是他盗用古人的话语。 感觉自己像个文抄公一样的。 不过想想,自己都穿越到古代了,还是个架空世界,自己这是将另外一个世界的灿烂文化带到这个世界来,自己这是丰富这个世界的文化。 没错,就是这样。 自己这是传播文化。 众人也纷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们耳朵没问题吧。 谢纪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岑皱眉,自己这是又被这个奸臣算计了。 这个奸臣心机真重,以后要小心点。 要是谢纪知道了王岑心里的想法,会大哭。 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知道是这个样子的。 是你逼我的,是你给我机会让我装逼的。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谢纪说完这句话,全场雅雀无声。 “善,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丞相有如此志向,实为天下万民之福。” 皇帝第一个赞赏道,他本来想要借此机会收拾一下谢纪的,压压他的气焰,但是现在他有点好奇了,他想要看看谢纪接下来的做法。 毕竟,能说出此话的定不是等闲之辈。 皇帝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这个丞相,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臣多谢陛下谬赞。” 谢纪淡定地说,并没有因为是皇帝的赞赏而欢呼雀跃。 其实在心里,文抄公真是好啊! 难怪那么多人想当文抄公。 看看,这满朝文武都被自己震慑到了吧。 他们确实被震慑到了。 许多人在心里很不可思议,要是一个一心为国的忠臣说出这番话他们还认为是情有可原。 但要是谢纪说出这番话,他们第一感觉便是不可置信。 这个奸臣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个奸臣是该性子了还是又有什么阴谋。 毕竟这个奸臣鬼把戏特别多。 不过不可否认的事这四句话确实可以当成至理名言,凭这句话足以流传千古。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的人是个奸臣,那就有点其他的意味了。 是流传千古还是遗臭万年? 要是这句话不是出自奸臣之口就完美了,可惜,是这个奸臣说的。 这样子这句话就成了个反讽的句子。 说出的话与本人不符。 可惜了这个句子。 许多人在心里纷纷叹息。 “王太傅,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纪说完对着王岑问。 什么疑问? 王岑脸色黑了一条线。 这个谢纪是在找自己炫耀多谢自己给他的机会吗? 果然,这场戏是奸臣设计的。 既然如此,他便看戏吧,这场戏他就不参与了。 看戏比在戏中好太多了。 他是傻了才参合到这个奸臣设计好的戏。 “并无疑问,丞相继续。” 我不和你玩了。 我现在想看戏。 我不陪你玩不代表别人不陪你玩。 我只要安安静静地看戏便够了。 谢纪看王岑不想理会他的表情,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他有疑问的吗? “陛下,臣欲质问丞相,连杀两位县令,是不是丞相滥用职权,不将陛下看在眼里,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其中还有一位县令死的奇葩,居然是被百姓给砸死了,臣一直不懂,自古以来,哪有百姓可以砸死官员的律法,臣因此将质问丞相,不知是否将礼法看在眼里?” 突然一位官员出列质问谢纪,言辞颇为大胆。 谢纪看见他心中恍然,上次弹劾他就有此人的一份,这人在自己自己今天要对付的名单上面,没想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人名叫郑格,弹劾自己弹劾的异常过分,什么有的没的,都放上来了。 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安上他身上,好家伙,敢构陷我。 “礼法,礼法应因时而变,应依势而行,上次本相是觉得这样处理的更好,更能稳定民心。本相这处理有错吗?” 谢纪反驳道,什么鬼礼法,他就是要打破礼法才好。 “丞相此话我不敢苟同,礼法为天下之本,要是做何事都凭自己的心意去做,而将礼法视为无物,那天下必大乱,丞相既然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那便一举一动皆要遵循礼法,要是自己带头乱法,那又何谈天下大事,天下又有谁会服你,在下第一个不服。”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站在后面的官员,谢纪没有这个人的记忆,这个人每次上朝都默默无闻。 很少发言,就像一个透明人似的,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他。 不过今天怎么会站出来,振振有辞的反驳他的观点。 其他人看到是他发言也诧异不已,要不是他今天如此大胆,竟敢站出来反驳谢纪的话,他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谢纪被他一说,感到自己之前确实有点不对,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 不是谢纪觉得礼法合理,而是谢纪觉得礼法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他带头破坏,这势必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以后其他人拿这个东西来攻击我那就难办了。 不过此人是谁? “你是谁,丞相是为了惩奸除恶,为了给民众做主,法律就是为约束天下的邪恶之处,约束人的恶意。既然如此,丞相这么做难道不可以吗?那个县令作恶多端,就这样被砸死还轻的了。” 一人反驳道,这人是礼部侍郎蔡岩。 “丞相的初心是好的,但是过程不对,要是人人都如此行事,那天下不就大乱了。要是有奸佞之臣名义上是惩恶扬善实际上是为谋私利那又该当如何?” “国之乱也,非其法乱也,非法不用也。国皆有法,而无使法必行之法。” 国家大乱,不是因为法的混乱,也不是因为没有运用法律。国家有法,但没有适宜的办法让律法得到确切的实行。 那人没有被震慑到,只是用一种平静地声音说出这句话。 “你放肆,丞相自有丞相的用意,还用得着你来置喙?” “不扬,他说的有理。” 谢纪想了一下,他当时确实不应该那样做,当时事情已经做成了,他便不后悔。 不过他以后会注意的,要是还是要做个奸臣,那无妨,想怎样做就怎样做。 但是这事关他以后的大事,这可不能随便乱来。 蔡岩有点惊讶地看着谢纪,丞相居然说他说的有理。 “陛下,臣不应让长陵县令被石头砸死,这件事臣处理不当。但臣对官员进行考核,废黜,诛杀及奖惩的权利,因此,臣这也不算是违背律法。” 谢纪虽然有点认同他的观点,但是还是不能将主动权送入其他人的手上。 不知那个人是敌是友,是善是恶,等下找他谈话去,看看此人是不是善类。 还好原声记忆中丞相是有这样的特权,只要不是级别比较高的官员,他处理是符合法律的。 虽然有点钻牛角尖的了。 特权,谢纪想到这,额,黑暗的封建社会。 真是个特权社会,还好他不是投身在最底层,不然真的没活路啊。 这个架空世界,官员都有一定的特权,比如犯罪了,都会给你减轻罪名。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而他这个丞相,百官之首,特权多的让人无法想象。 要是随便杀了一个人,只要那人不是官员或者是权贵,几乎没事。 想原身做了那么多坏事不也没事,那是直接把律法踩在脚底下。 原身能这么猖狂,运用了许多特权,比如将一些看不顺眼的官员直接废黜,原因就是他玩忽职守。 真是个该死的封建社会。 不过他好像是封建社会的收益者,那就不要骂封建社会了。 在这个特权大于礼法的社会,法律就是用来装脸面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作用,比如平民之间的犯罪,自然是按照法来处理。 但是一旦涉及到官员,这事就不这么简单的了。 要是平民跟官员之间的事情,那绝对是偏向官员这一方。 要是两个官员之间案件,那便是看哪个特权更大。 虽然有点绝对,但不离十。 要是两个官员地位相差无几,那律法就派上用场来了。 律法就是这么用的。 这时候还是人治而不是法治,因此造成了大量的冤假错案。 谁有了权势和地位谁就有了解释律法的权利。 没错,律法还可以解释,原身有时就喜欢歪曲律法来对付人。 律法就算百密也有一疏,原身就利用这些漏洞,也就是所谓的bug。 只要可以利用的,就被他利用至极。 第七十二章 对峙(打破章节规律) “律法里何时规定官员可以被百姓拿石头砸死。” “丞相这是无视律法,就算丞相要处决官员,也应该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凭自己的好恶随意将一朝廷命官处死。” “陛下,那些刁民拿石头将官员砸死,以民犯官,应处以斩刑;丞相乱用刑法,纵容百姓砸死官员,制造私刑,应依律严惩。” 郑格抓住了谢纪的漏洞,将这个漏洞扩大。 谢纪皱皱眉头,看着这个郑格,好家伙。 “陛下,劫掠百姓,抢夺家财者众,枉顾律法,私自改动赋税,私自借用臣的名声,按律,死刑。” “但没有说明应该处何种死刑,臣便私自做主了。这是臣处理不当之过,但臣所为并未违背律法。” 他可是喷子,喷子不仅会喷,还得要合理的喷,得相处漏洞来喷。 这次他被喷了,自然得喷回去。 “够了,丞相私自诛杀两位县令,并纵容百姓砸死朝廷官员,罚俸一年。此事就此揭过,勿要再议。” 皇帝发话了,众人表情有点怪异。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是偏袒谢纪还是要警告谢纪。 要是说偏袒吧,也不像,毕竟还被罚俸一年。 要是说警告吧,就这区区一年俸禄,谢纪又不靠俸禄过活,这惩罚轻飘飘的。 谢纪心中有点郁闷,他以为他没事的,没想到还是被罚了。 “臣多谢陛下。” 不管皇帝是出于什么想法,不就是一年俸禄,毛毛雨罢了。 “各位还有什么事?” 皇帝看这事解决了就下一件事吧。 “陛下,臣有一事。” 谢纪看写下来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丞相有何事?” 皇帝早就料到了,他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陛下,这次剿匪王溪和孟涛有大功,若无他们在后面将贼匪一举铲除,臣可能便要葬身贼窝。此二人有功于朝廷,有功者赏,此明君之所为。” 谢纪说完,众人有点惊讶。 他们还以为谢纪要先对一些人发难,没想到是先议功。 不过这个丞相真不介意,自己被贼匪抓走,还得其他人来救,要是他们的话,可能丢脸还来不及,怎么会提起这种事情。 还给他议功,这换他们来的话可能会严禁有人谈起这种事。 这种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丞相真不介意? “丞相以为应如何奖赏?” 皇帝颇有兴趣地问,谢纪这样说岂不是一点功劳都没分到,相反,自己还得落得一无是处的骂名,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身为丞相,居然还得沦落到被自己下属解救的局面,那不就是说丞相不如自己的下属。 这说出去,岂不是很丢脸? “陛下,孟涛精通律法兵法,并在此次剿匪中功勋卓著,臣以为兵部侍郎一职适合。” 卧槽! 这个丞相要不要太过分? 这次连王岑都看不过去,微微皱眉。 谢纪怎么这么贪心? 兵部侍郎,就剿一个匪就兵部侍郎了。 要真是那样,他们以后也剿匪去,将贼匪全部剿灭,那兵部尚书岂不是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就剿了这么点的匪就升到了兵部侍郎,这不是玩笑话吗? 他们以为就四品,五品这样的官,结果,直接就侍郎了? 再看看谢纪,一副正经的样子,看来是真的要把他提拔到兵部侍郎。 许多人心中不服,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在官场沉浮个几十年也不见得当上侍郎,而那个孟涛却能因为谢纪的一句话就当上侍郎了? 凭什么? 凭他的靠山是谢纪吗? 就算是谢纪的人此刻也对谢纪颇为微词,凭什么? 就那个小子哪里好了? 阅历才几年,凭什么跟丞相剿一趟匪,官职就连身七八级? 他那里配得上。 他之前官职比他们都低,现在一下就骑在他们上面了? 他们那里能忍受? 不过由于是谢纪提出来的,他们再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一刻,他们颇希望皇帝能反驳谢纪的看法。 也颇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指责谢纪的不是。 皇帝也震惊了,这个丞相这么不客气的吗? 也太嚣张了吧! “陛下,就算孟涛将整个天下的匪都剿灭的一干二净,也不足以担任兵部侍郎一职。” “更何况就一小小贼匪,换了不懂兵法的人,就算是乳臭未干的小儿,也能将这次贼匪剿灭的一干二净,要是完不成才是奇葩。” 就在谢纪说完那句话时,便有人出来反驳了,这人便是谢纪刚才看的不爽的郑格。 话里话外都在针对谢纪,其一,表达了兵部侍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的。 其二,剿匪的人物太简单了,是个人都能完成。 其三,厉害了,是在骂谢纪连乳臭未干的小儿都不如,是个猪狗不如的奇葩。 不知道其他人被如此骂会怎样,反正谢纪是想骂娘了。 “请问你官居何职?” 谢纪自然知道他官居何职,昨天就是他在奏疏里诬陷自己,无中生有,但是这样说是不想把他放在眼里的表现。 “下官现任户部郎中一职。”郑格看谢纪有点不爽,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自己? 要是谢纪知道了,便会回答,没错,我就是没把你看在眼里。 “陛下,臣弹劾户部郎中目无尊长,造谣生事,诽谤丞相,不敬陛下,欺瞒君上,依据律法,死罪。” “并且,其余家属,应流放三千里。” 卧槽!!! 众人皆惊! 这谢纪这么狠,他就说了一下,至于吗? 在他们看来,这个郑格就是说了一句话,虽然是讽刺谢纪的,但这不要这么绝啊! 因此有许多人看着谢纪敢怒不敢言,这该死的奸臣,还是一点没变。 “陛下,臣弹劾丞相,丞相乱用职权,随意诛杀大臣,如今就因为臣区区一句话,就要将臣诛杀,如此,整个朝廷就要被丞相弄得暗黑无光,陛下,还请诛杀奸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留着奸臣为祸天下,实在是天下的不幸啊!” 郑格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因此直接跪下朝皇帝跪拜,希望皇帝将谢纪除了。 众人哗然,卧槽! 这场戏好看啊! 这个人直接上来就要将丞相除掉的,还真是大胆啊! 不过就算不这样做,这人也会被谢纪除了。 没看见谢纪对这人已经十分不满了。 “你是在说丞相是个奸臣?” 皇帝有点不满,谢纪是奸臣,那他是什么,是昏君吗? “是,谢纪是个奸臣,陛下,谢纪此人居心叵测,蛊惑圣听,陛下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啊。” 郑格说道,还真是一副苦口婆心为陛下想的样子。 谢纪一看,他被这人气笑了,自己是什么人,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要不是他昨天看到他的一些资料,还真是会被他的表面性给迷惑。 果然,这个朝堂上的人都很会演戏。 这些人,要是放在现代,那都是妥妥的演员啊! 一秒钟就能入戏。 “你说本相是奸臣,而陛下任用奸臣,所以是个昏君了?” 郑格看见谢纪来势汹汹,他知道他今天完了,但是他不后悔。 因为就算没有得罪谢纪谢纪也饶不了他,干脆得罪死了。 “丞相你难道只会来这招?你自己说说自己是不是奸臣,你排除异己,之前杀了那么多的人,你敢说没有?” “你蛊惑陛下,觊觎越权,对着陛下撒滚卖娇,哭诉卖惨,你敢说这是一朝臣所为,难道不是那些幸臣的行为?” 卧槽!! 这句话厉害了,直接讽刺谢纪是个幸臣,幸臣,这不是形容太监的词吗? 我去你个奶奶的,谢纪手上青筋暴起,看着郑格眼神越发不善。 “陛下,此人妖言惑众,诬陷大臣,讽刺君上,罪恶滔天。” “这是臣收集到的一些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谢纪干脆将这些证据提前,他不然会被气死。 他可以说自己是奸臣,但是其他人要敢说的话,呵呵~ 就像那些写的作者一样,可以自己骂自己的主角有病,但要是其他人骂,分分钟怼回去,都一个道理。 谢纪脸色严肃地从怀里拿出一册账本还有一叠纸。 郑格那个账本看呆了,那不是,那个奸臣怎么拿到的。 记得他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个奸臣从哪里拿到的? 谢纪要是知道郑格的想法,会讽刺道,你连个证据都藏不好,还敢在朝堂上狺狺狂吠。 皇帝就看着谢纪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再看看他今天这怀里那么鼓。 嘴角抽搐,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将得罪他的人一网打尽吗? 小太监将谢纪手上的东西拿到陛下手上。 皇帝先拿起那叠纸,青筋暴起。 这该死郑格,本来以为就只是贪赃枉法那些的,结果没想到,这胆子够大啊! 居然,居然是支开自己,然后让那个赵益随意闯入自己的后宫。 皇帝抓着那张纸,脸色有点不好。 底下的人一看,陛下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谢纪到底给了陛下什么? 转头看谢纪,他正严肃地像个木头一样。 所有人都好奇了。 就算是什么贪污受贿,徇私枉法什么的,陛下也不会这么愠怒啊! 所以,谢纪到底给了陛下什么? “来人,给朕将郑格拿下。”皇帝看完这份内容,拍案而起。 “诺。”周围的护卫立马把郑格团团围住。 众人都惊讶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陛下到底看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生气? “陛下,请问郑格是犯了什么罪?” 有人试着开口。 “你给朕闭嘴,不然朕连你一块收拾。” 皇帝正气着呢,谁这么不知好歹的敢为郑格求情,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那个想要知道答案的官员有点委屈,他没有为郑格求情,只是想知道郑格到底怎么了? 皇帝为什么这么生气? 第七十三章 弱民之术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不知犯了什么罪?” 郑格直接向皇帝哭诉。 “不知什么罪,好的很,那你就去跟阎王辩解。” “将他拉下去斩首示众。”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众人冷汗都就冒出来了,他们还没见过陛下生这么大的气。 谢纪到底给陛下看了什么?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臣不知何处触怒了龙颜,陛下,可以让臣死的明白点吗?” 郑格真的有点懵逼,就算是自己贪污受贿,也不至于如此? 那个谢纪到底给陛下看了什么,不会是捏造事实吧! 没错,郑格越发觉得就算谢纪在捏造事实,他是丞相,自然是知道陛下讨厌什么。 因此就在捏造事实,扫除异己。 “陛下,陛下,丞相是在陷害臣,丞相捏造事实都轻车熟路了,陛下不要相信丞相的一面之辞,臣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臣不甘啊!” 郑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皇帝看着这手里的证据,再想之前每次赵益来这个郑格就以国家大事支开朕,越发觉得这个证据是真的。 还想狡辩,门也没有。 “拉下去。” 皇帝黑着脸说。 “陛下,陛下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非明君之道啊!臣不服,臣不服啊!” 郑格被拖出去边大喊道,但是皇帝还是没有一丝动容。 “陛下。”刑部尚书顾问站了出来想要解释一下,这也太惨了吧。 都位居郎中的人,居然就这样被处死了没有经过刑部定罪。 感觉他这个尚书是个摆设,不仅陛下随意杀人,连丞相都把看不爽的人杀掉,根本就不经过刑部的。 所以,他这个刑部尚书的意义何在? 就是处理些不大不小的案件,还真是憋屈。 “你闭嘴。” 皇帝心情有点不好,谁敢阻拦他杀郑格的就是他的敌人。 顾问闭嘴了,没有再说,他这个样子看的还真是有点落魄。 其他尚书看了,想,你别挣扎了,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个摆设。 也不是你一个人这样。 我们都一样。 一样的悲催,一样都是个摆设。 只是你更惨一点。 不过现在众人都一个字都不敢出的,不知道要是自己说了会不会被当成出气筒牵连。 谢纪早就知道有这个结局了,因此闭上眼睛,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像那些大臣那样战战兢兢。 一会儿过去了。 皇帝打破沉默:“继续议事。” 皇帝说完,但是无人说话,现在谁敢说啊,要是不小心被牵连了怎么办? 谢纪用眼神看了一下陈简,示意可以开始你的表情了。 陈简明白谢纪的意思。 “陛下,臣有本奏。” “说。” “陛下,臣弹劾户部尚书何言放纵下属,制造伪账,挪用国库,贪墨成风,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并且与成国公赵益串通一气,欲要谋反。” “与何言共同谋和的官员竟有七十人之众,这七十人居然有五品以上官员十人,七品以上官员近乎二十余人,七品一下官吏达七十人。” “陛下,他们暗中意图谋反,结党营私,臣为陛下感到担忧,愿陛下能够明察。” 卧槽! 这次是来大的。 何言听见谋反两个字差点就要气晕了,谋反,谋什么反,他们连一支军队都没有,谋什么反? “陈简,你放屁,我哪只狗眼看见我谋反了,拿出证据来。陛下,这个朝堂上最不可能谋反的就是臣了,陛下,你可不要听陈简放屁。” 何言急了,谋反,他能谋什么反,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 就算有这个胆也没这个能力啊! 他能谋哪门子的反。 要是能谋反的整个朝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谢纪,你怎么不说谢纪谋反去? “陛下,何言之前和赵益一起喝酒,酒后吐真言,他们在酒醉后便谩骂陛下,说陛下真不是明君,要是换个人就好了。大概就是这意思。” 陈简不知道谢纪为什么要让他特意提起赵益这个人? 赵益不就是一无实权的国公,提他干啥? 赵益,赵益,又是赵益。 朕非要杀此人不可,该死的赵益。 陛下听见赵益看何言很不善,何言被看的发怵。 他自然知道何言是没那个能耐谋反的,但是他跟赵益谋和在一起他就不爽了。 “陛下,他诬陷臣,请陛下明察,还臣一个清白。” 何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谢纪什么了? 为什么要那么针对他? “顾问,你去查一下。” 皇帝终于开口了。 顾问听到了,眼泪差点留下来了。 陛下终于想到他了,他这个刑部尚书终于派上用场了。 好感动啊! 他终于有用了。 不是摆设了。 “多谢陛下,不,臣遵旨,定会秉公执法,不偏不倚。” 顾问有点对皇帝感激涕零,看得其他人不是滋味。 顾问看其他的尚书,嘴角翘起。 现在我们不一样,我们不是一路人。 陈简无视了顾问的嘚瑟,小心点,免得你也遭殃。 要不是丞相只让我弹劾何言,我连你一起弹劾,看你还嘚瑟。 顾问看向何言不知所措的表情,自己心中也有点郁闷。 老兄啊,喝酒误事,你看你喝酒就喝出个大难来。 放心,我一定秉公无私的。 谢纪看了顾问一下,顾问心中有点发麻。 谢纪这是什么意思,要让自己徇私枉法,呸你个奸臣。 顾问撇过头,奸臣,他不跟奸臣一般计较。 “还有何事?” 皇帝继续问道。 “陛下,臣有事。”谢纪继续发言。 这个奸臣又要说什么? 他们现在感到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奸臣往常没那么活跃,今天怎么一直滔滔不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丞相有何事?” “陛下,臣前几天看赋税,臣认为赋税有其不合理之处,百姓不堪赋税,流离失所者众,臣以为应降低赋税,以养百姓,国富民强方是正道。” 谢纪说完此句,全场哗然,纷纷感到不可置信。 谢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谢纪之前可是奉行法家那一派,但是又不是彻底的法家。 谢纪可比法家那些观点还过分了点。 法家奉行什么? 只是依法治国吗,不,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奉行的可是将百姓当成韭菜,为君者只要将百姓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就行了。 根本不用看重民众的想法,愚民就行。 认为百姓只要在田地上耕种,这样百姓就不会做出威胁统治者进行统治的行为。 这个谢纪特别喜欢的就是《商君书》中的弱民一篇。 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朴则强,淫则弱。弱则轨,淫则越志。弱则有用,越志则强。故曰:以强去强者,弱;以弱去强者,强。 就是在说,民众强了,富有了,国家就弱;民众弱了,国家就强盛了。国家要强大,就得要弱民,就是要把民众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让民众越贫穷,国家就越强盛。 所以谢纪一开始就不打算让百姓过好日子,因此用苛政重典来治国。 百姓要是有余粮,那还得了,那样只会增长骄奢淫逸之风,不行不行,得禁。就在谢纪的重重苛政之下,目标终于达到了,百姓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想有余粮,做梦去吧。 并且谢纪还认为不能被老百姓牵着走,什么民心,去你的民心,民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认为老百姓很容易被诱惑,只要有一点吃的,就能够卖主求荣,一点都没有志气,一点都不可靠,因此要用严刑重罚来整治他们。 认为那些百姓都是待宰的羔羊,千万不能让他们得势,一旦让他们得势就会起兵造反,就会威胁统治者的地位,因此得让他们穷困潦倒才行,这样才会让社会稳定,才会让天下太平。 重典治民,就是让他们看到法律的权威,看到统治者的权威,让他们不敢随意侵犯上级。 让老百姓高兴了,吃饱穿暖,他们就会有闲情逸致去追求其他的东西,一旦他们追求其他东西了,就会开始学聪明了,一旦他们聪明了,就不好骗了。 一旦他们不好骗了,就管不住他们了,一旦管不住他们了,就会开始威胁社会的稳定了。 所以,一定要将他们压制得死死的。 一旦他们贫穷了,他们就能安分守己,不会再想其他的事情,就会用心耕作,那样粮食生产地就多,一旦粮食生产地多,暖饱思淫,他们就会开始放纵生活,就会不安本分,不安本分,就会犯上作乱。 因此,一定要多收赋税,让他们还有一口气在,继续耕作,其他的都要搜刮一空,这样子才能让他们安分守己,认真工作,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因此,还要奉行愚民政策,双管齐下,控制住百姓,让他们轻易不能接触到诗书,因为一旦接触到诗书的话,他们就会被那些诗书所迷惑,那样就会非议朝政,非议君上。 因此原身就将那些诗书的价格抬高,比以往涨了百倍有余,那样那些百姓连字都不认识,更何谈熟读诗书呢? 谢纪还认为让百姓贫穷不止能够使他们更能安分守己,还能够使他们更能对官员产生尊敬之心。 因为地位低下,这些百姓就不敢对官员不敬,才能懂得官员的尊贵,因为没有钱财,一旦官员施点小恩小惠给百姓他们就能感激涕零。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正是因为如此,就不能让百姓富有,一旦他们富有,得用更多的赏赐才能满足他们,一旦他们贫困,一斗米就能收买他们,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他们富有,要让他们一无所有。 这样才是正道。 第七十四章 强国弱民 谢纪想到了原身的这些想法,心中想骂娘。 这是什么想法,难道不知道得民心者的天下吗? 这该死的原身,原来让陛下多征收赋税是出于这样的思想作祟,这个想法真的是可恨。 正是因为原身的这种思想,才让民众更加苦不堪言。 要是原身真的是彻彻底底地奉行法家的那一套还好,但是原身偏不。 只截取那些有利于自己的思想,称之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但是谢纪认为那是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要是原身以法治国也就罢了,但是原身偏偏自己就喜欢徇私枉法。 那些所谓的法,是交给那些底层的老百姓去遵守的,至于他自己,怎么可能遵守。 谢纪看来,法家有可取之道,但是也有其糟粕所在,而原身取的正是糟粕,精华一点没取。 弃之不用,只取自己有利的,还真是可恶啊! 原身居然就喜欢跟老百姓对着干,原身要做的就是做老百姓讨厌的事,只要让老百姓讨厌了,那他就高兴了,果然,这个奸臣没有冤枉他,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个原身的行径真的是特别过分,而陛下为什么喜欢谢纪,就是因为谢纪这一计策深得他的心。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自己已经很尊贵了,还容不得别人。 其实不是谢纪这种思想皇帝喜欢,而是经常被百姓叛乱搞得烦了,一点都不耐烦了。 而谢纪的这个计策一出,只要将百姓搞得无法造反,没有粮食还造什么反啊,这样子就会减少叛乱了。皇帝认为很有道理,就不谋而合了,这也是为什么谢纪能够独得皇帝喜爱。 更何况,这近几年,还真神了啊,叛乱的还真少啊! 不过谢纪想,这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物极必反,要是继续奉行这个法律,继续执行苛政,那真的是晚了,幸好,现在很能有机会改正。 原身的这个想法或许有点道理,但是原身却没有想到百姓的力量不是他说能压制就能压制住的,要是一直压制,那么可能就离叛乱不远了。 况且,现在已经不适合那种只耕种的情况了,原身的那一套根本行不通。 现在整个王朝都开始走下坡路了。 原身的想法就是百姓与国家是水火不容的,那种想法真的是有点变态。 原身喜欢看《商君书》,但是不喜欢看你们精华的部分,而喜欢看你们糟粕的地方。 比如这句政作民之所恶,民弱;政作民之所乐,民强。民弱,国强;民强,国弱。 瞧瞧这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跟百姓对着干,做百姓讨厌的事情,百姓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做百姓喜欢的事情,百姓的力量就会被增强。 百姓的一旦强盛了,国家就弱小了,百姓一旦弱小了,国家就强盛了。 这将百姓和国家进行对立,还真是好样的。 这个观点还真是有点畸形,这原身就不能光盯着那些糟粕看啊! 这样子让他很有成就感吗? 皇帝听了这句话,有点皱眉,这是什么?? 谢纪不是一直强调要弱民吗? 怎么突然为那些民众着想了? 要是减少税收,那国库岂不是要少很多? 那官员的俸禄往哪里出,那军队运作的军粮往哪里哪,让他们凭空变出来吗? “丞相,您之前不是说那些百姓都是贱骨头,千万不能让他们得势,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当官的厉害,怎么没过多久,就变了?” 因此谢纪说完这句话就有人来反驳。 “百姓怎么会是贱骨头?本相何时说过那样荒唐的话?” 谢纪拒不承认,他那是原身说过的话,他才不可能承认。 这个丞相不要脸! 忒不要脸! 之前明明在朝堂上说过。 当时还是因为这句话被弹劾了,结果那个谢纪二话不说就让那些弹劾他的人滚蛋了。 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 这个奸臣的脸怎么变得那么快。 就连谢纪的人都看不懂谢纪了。 想当初还是谢纪自己力排众议将赋税提上去的,怎么现在要自己打自己脸? 更何况要是减收赋税,那他们的钱往哪里捞? 他们不敢反驳谢纪,因此只字不语。 “丞相,要是降低赋税,那国家的财政就支撑不住了,难道丞相是要降低百官的俸禄?” 这人说了这句话,全场的人脸色就不是很好了,降低俸禄,那他们吃啥喝啥? 要知道一个官员养活一家,过着体面的生活,这俸禄是很重要的。 要是低了,那他们的生活品质也就降低了。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谢纪一样不靠着俸禄过活。 就算是还可以维持生活,但是他们也不乐意,谁不希望自己的收益多。 要是贪污受贿的话,这个确实是可以得到不少钱,但是有可能你贪污的钱还不够你俸禄的十分之一。 要是降低俸禄的话,高官还好办,毕竟他们又来钱的门道,但是一些低微的官员呢,他们就算想贪污,也没有钱给他们贪污,毕竟能够贪污的钱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的。 因此,这也派生出来许多清官,这些清官鄙视那些贪官,跟他们不对头。 因此,这次,谢纪说的要减少税收可是惹了众怒了。 唯有一部分人正在观望中,也有一部分人感到深为赞同。 但是由于是谢纪提出来的,他们的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个奸臣是不是又有什么诡计。 不然,怎么会猝不及然的就要降低赋税,他们之前没没得到什么风声。 难道是这个谢纪突然想到的。 “本相何时说要降低俸禄了。” 谢纪看他说的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就说一句要降低赋税了,他就说自己要降低俸禄了。 这不是纯属找自己麻烦吗? 怎么这个朝堂上那么多人跟自己过不去。 让自己一句话得罪那么多人。 “那丞相要降低赋税这是何意?要让国家衰弱吗?” “你闭嘴,本相说话何时容得你喋喋不休?” 谢纪实在被气够了,这些人有完没完,处处针对自己。 这个丞相做的还真憋屈,真不知道原身怎么忍下来的。 原身其实不是忍下来的,而是直接罢官流放一条龙服务。 但最近谢纪比较温和了,他们胆子就上来了。 毕竟这些人这么杀都杀不完,没了一波,还有下一波。 那人被谢纪呵斥的闭上了嘴,但是还是不服,他倒要看看谢纪要玩什么花样? “陛下,臣近日翻看《商君书》,其中有一句说民胜其政,国弱;政胜其民,兵强。” “臣思来想去,翻看历代史书,窃以为此句不妥。” “始皇嬴政一统天下,履至尊而制,正是用弱民强国之法,但此法只适合乱世。” “刑新国用轻典,刑平国用中典,刑乱国用重典。秦王未统天下时,以重典治国,故而能一统六国,然,始皇统一天下后,结束了历时已久的乱世,故而继续用重典只会让百姓苦不堪言,然而始皇延续了那重典治民的策略。因而秦朝的灭亡也就旦夕之间了。” “《商君书》亦有一句话,臣深以为然,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商君正是因为变法而使秦强盛于东方六国,但也正是因为后来秦皇继续延续当时的法律,而使秦朝二世而亡。” “因此昔日之法不适用于今日,法应与时俱进,因时而变。变则强,不变则弱。因此当今之世,恩惠下民,与民休息更能符合当今的时局。” 谢纪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句话。 众人感到诧异地是,谢纪居然有这种想法,往常谢纪不就是再说强国就要弱民,将民众打压地越狠,越不能反抗,那样国家才会富强,社会才会安定吗? 怎么如今,居然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想法,这些话不应该由那些清官来说吗? 谢纪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跟自己作对? 他们越来越搞不懂谢纪了。 他们搞懂了谢纪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谢纪现在要善待那些贱民,让那些贱民过得好一点。 这不像是谢纪啊,他不是巴不得百姓被剥削的只剩下一条命吗? “丞相,百姓好吃懒做,一旦减税,让他们手有余粮的话,那他们就会不事生产,坐享其成,这样岂不是增长他们的气焰,长此以往,便会不敬尊长,这与治理国家不利啊!这可是您亲自说的啊!” 谢纪手底下的官员有点不解,这个丞相是抽风了,他好不容易力排众议让百官接受他这一套剥削百姓的理论,他们这些官员也因为这套理论而受益非凡。怎么没过多久,这个丞相就自己改了这套观点了? 要是让那些百姓得势,那他们就不好剥削了,他们好不容易可以这么快活,怎么能够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谢纪有点有点想回到过去,将原身一巴掌拍晕,去你的理论,看看你的理论,毒害不浅。 以往许多官员对待贪污还是收敛的,不敢光明正大,更多的是倡导清正廉洁的作风。 现在呢,怎么官场的风气都被原身搞乱了,明目张胆地贪污,吃相难看,明着不把百姓看在眼里。 果然,学好很难,学坏特别容易。 要是整个朝堂都是这种官员,这个王朝不灭才是怪事。 第七十五章 你谢丞相何时有过怜悯之心 “那本相收回之前所说的话。” 卧槽!!! 这话还能收回。 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过这种话。 话都能收回,谢纪你能不能那么不要脸。 那个官员被噎住了,他也没料到谢纪这么不合常理。 还能这么回答。 皇帝也坐不住了,这个谢纪到底要搞啥? 不行,不能让谢纪乱来。 真是太不像话了。 “此事朝议下次再议,丞相去未央宫一趟。” 皇帝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皇帝走了之后,许多人纷纷对视了一下。 所以,这次是丞相把陛下惹生气的? 早该是这样了。 谢纪这是把皇帝当傻子耍,皇帝能不生气吗? 以前谢纪说要增多赋税,并且还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宣扬这种弱民的思想。 废了好大劲才力排众议将弱民的政策定下来的。 现在倒好,谢纪一声,我不玩了,我现在要富民了。 这让皇帝怎么想。 合着弱民是我逼你做的。 合着我还那么宠幸你,你就给我这么个回报? 我还能给你好脸色。 这次朝会过后,有一些人是懵逼的状态。 这次,真的看不懂。 谢纪到底想要做什么? 富民,这不像是谢纪的做法。 他们觉得这次谢纪提这句话是风雨来前的宁静。 谢纪,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明说啊! 为什么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 为什么没有跟我们一起讨论啊! 谢纪手下的官员用幽怨地表情看着谢纪。 仿佛谢纪抢了他们的老母似的。 谢纪看了有点不自在,额,这怪他。 他忘了这一茬了。 下次再说吧。 这次他要一个人去面对皇帝的怒火。 “丞相,您不继续之前弱民的战略?” 陈简试探着问道,丞相到底是啥意思? 难道是不相信他们,所以才一句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改变战略了。 他们都处在懵逼中,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其他人的样子,也是一脸懵逼。 他们不相信谢纪正要放弃之前的政策。 毕竟这是谢纪花费十几年的精力而做成的结果。 要是一变,那不就是回到过去了吗? 这可不是回到过去那么简单的事。 要是一变,这问题可大的呢? “此时不是乱世,不适合弱民。” 谢纪一本正经地说。 谢纪说完,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这丞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丞相真的不弱民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丞相,这……” 陈简有点不可思议,看谢纪这样子是真的要换一种理念了。 “我先去见陛下,申时来相府一叙。” 谢纪想这次终得面对他们,干脆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自己这次没有通知他们,这样子久了会让下属离心离德的。 下次要是没有万全的准备还是不出击了。 陈简看谢纪走了。 下午,那就下午在看看吧,不差那么一时。 只不过谢纪突然这样做,让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没想到谢纪居然会当场说出要富民。 这不是荒唐吗? 在他们看来就是荒唐。 没看见你的靠什么起家的? 起家倒是还谈不上,就是你说凭什么当上丞相的。 还不是凭弱民吗? 现在给他们讲富民? 你以为朝堂是你的一言堂吗? 想干啥就干啥? 耍他们玩吗? 不过这种话可不敢在谢纪面前说。 他们还要命呢。 王岑面部表情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乱成一团糟。 这个谢纪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应该啊! 要是富民对他有什么好事? 就算是皇帝真的要支持他继续作妖,但是,这个计策确定能实行地下去? 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决定,谢纪为什么还要提出来。 这难道是声东击西,想着把这一弯江水搅浑了,好做一下其他的事情。 让朝堂上的大部分人纷纷读不知所措。 他,要不还是继续看戏好了。 ……未央宫…… “陛下。”谢纪站在未央宫的大殿,面对着皇帝。 皇帝继续批阅着奏折,书案上堆积着一大叠的奏疏。 过了许久,谢纪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总不能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吧。 “陛下。” 谢纪声音大了点。 皇帝抬起头一看,指着一部分的奏章,随便对着身边的一个太监说:“把这些折子发下去吧。” 那个被点到的小太监受宠若惊:“哦,哦,诺,陛下,小奴这就去。” 小太监立马将这些折子拿起,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小太监出去路过谢纪时跑的更慌张了。 让谢纪一阵子无语。 “丞相来了啊!” 皇帝像刚看到谢纪有点惊讶地说。 谢纪:…… 他站在这多久了。 “陛下,臣看着陛下处理奏疏有一会儿了。” 皇帝大拍了一下手,看着站在殿下的太监们:“你们怎么不提醒朕丞相来了呢?” 太监被皇帝吓得立马跪下。 “丞相来了,不会忘记昨天的事吧。” 皇帝一本正经地问。 “昨天的事?” 谢纪有点疑惑,昨天有什么事? 有点不解地望向皇帝。 “看来丞相的记性还真的差啊,来人,给丞相拿一个垫子过来。” 垫子?他要垫子有什么用? 等等…… 谢纪的脸变得有点黑。 “哦,丞相想起来了啊!” 皇帝看着谢纪的脸像吃了屎的黑了,轻笑道。 “陛下,垫子放哪?” 小太监的这一句话更刺痛了谢纪的心。 “就放在丞相面前。”皇帝说着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谢纪看皇帝不理自己了,便看着自己前方的垫子,跪了下去。 两个时辰,这不是琢磨人吗? 看着陛下还挺体谅自己的,还给自己放了快垫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其中皇帝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安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 谢纪忍不住地抬头,看到皇帝手上捧着的正是《商君书》。 卧槽! 这皇帝有事没事看这种书干什么? 还当着他的面看。 完了,看来他要说服皇帝改变原身说定下的战略有点难度啊。 毕竟连皇帝都喜欢看商君书了。 不是说《商君书》不好,而是原身太过了。 一味地压榨百姓,只吸取其中的糟粕,忽略其中的精华。 “丞相,你说你是奸臣,还是贤臣?” 皇帝慢悠悠地问谢纪,这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是不经意地一问。 不过就是这么慢悠悠的一句话,却让谢纪感到头皮发麻。 他是奸臣?还是贤臣? 贤臣,说出去连三岁小孩都能笑掉大牙。 奸臣,他自己才不认为自己是奸臣。 这是个什么问题? 更主要的还是陛下问的? 他能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是奸臣吧! “陛下,臣对陛下的忠贞日月可鉴,可谓是一片赤子丹心。” “朕没怀疑你,朕只想从你口中得知你是奸臣还是贤臣?” 皇帝一看谢纪又要说一大通话,立马制止道,这放屁倒是厉害。 谢纪愣住了,他该怎么回答? 毕竟是皇帝问话,总得给一个答案吧。 “陛下,臣是陛下眼里的贤臣,是世人眼里的奸臣。” 谢纪说完皇帝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大笑:“好你个谢纪,你这是承认自己是奸臣了。” 毕竟谢纪所说的世人是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 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是个奸臣了。 还换这么个这么委婉的说法。 谢纪尬笑,他才不是奸臣呢? 原身才是奸臣,他是被牵连的。 皇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挥挥手,令那些太监下去了。 最后一个太监出去后还把门带上了。 “丞相,朕刚才是第十次翻看《商君书》,其中《说民》一篇特别有意思。有一句话便是用善,则民亲其亲;任奸,则民亲其制。” “丞相对此句有何看法?” 我嘞个去,我哪里会有看法。 我看就是陛下您喜欢任用奸臣吧,要不然怎么会任原身为相吧。 这明明就是针对我的。 “陛下,用奸佞治国不得长久,《商君书》此话之贤臣非彼之贤臣,此话之奸佞非彼之奸佞。此之善者,实乃徇私枉法之徒,是为大奸;此之奸者,实乃不徇私心之辈,实乃大忠。” 说着自己都绕口了。 皇帝一听直接将一册《商君书》猛地砸向谢纪。 谢纪被砸的闭上眼,看见了落在自己面前的《商君书》。 “谢纪,你昔日跟朕说要以严刑峻法治国,奸臣亦能强国,怎么今日反悔了,你是当朕是你手里的玩物是吧。有用则用,无用则弃,你耍朕玩是吧。” 皇帝被谢纪惹得怒发冲冠,这谢纪,是耍他玩是吧! 你之前要弱民,朕随你了,你现在想要反悔,朕还能随你吗? 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退出,你当你是过家家是吧! “陛下,臣不敢耍陛下,臣只是深感民众生活艰苦,想要改善一下民生。” 谢纪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改善名声?你谢纪,你谢丞相何时有过如此怜悯之心了。改善民生,呵呵,说的还真是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模样。” 陛下慢悠悠地走下来,在谢纪旁边左右徘徊,突然对着谢纪轻笑道。 谢纪被这皇帝给压的气都喘不过来。 谢纪心中震惊了,他之前是傻子吧,在朝堂上大提富民之策。 看这陛下的样子,是对自己很不满吧。 不,不是不满,是非常不满。 要不是陛下还有理智,就会有当场拿下谢纪的冲动。 “呵呵,谢丞相也会有无话可说的一面。”皇帝说完看着谢纪沉默的样子,“谢纪,朕现在再问你一遍,是要当奸臣还是忠臣,这两者,你自己选一个吧!” 第七十六章 奸臣,我别无选择 谢纪听了皇帝的问话,他心里泛起轩然大波,原来这陛下宠幸原身。 便是原身就是个奸臣的缘故。 那他自己擅作主张,想要走忠臣之路,这陛下不起才怪。 陛下任命他为丞相就是因为他是个奸臣,而不是一个忠臣。 更何况,他随便改变策略,先前没有跟皇帝说,这陛下,这做的还真的仁慈了。 忠臣还是奸臣? 要是自己说要当忠臣会如何? 自己要是说当奸臣又是如何? 这是自己的一次选择机会。 等等,自己没有选择。 因为自己选择忠臣,那陛下,可能就会抛弃自己。 扶持下一个奸臣,但是这代价,陛下付出的有点大。 陛下是不会轻易解决自己的,但是要是真的要解决自己。 陛下之前有多宠爱自己就有多恨自己。 所以,自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帝就在旁边看着谢纪做出决定。 谢纪满头大汗,他内心特别煎熬。 要是选择做奸臣,那他岂不是要向原身那样将刀剑指向百姓。 他岂不是要跟原身一样将百姓那样弱民,不停的搜刮百姓。 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陛下。” 谢纪突然抬起头看着皇帝,皇帝神色漠然。 当手的微微振动却出卖了他。 他也再赌,再赌谢纪要选择什么? 要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真以为没你谢纪朕就不行了。 “臣愿做陛下眼里之忠臣,天下人眼中之奸臣,自始至终,未曾动摇。” 奸臣,那便奸臣吧! 奸臣没什么不好的,没看原身还混的风生水起吗? 皇帝听了谢纪这句话,左右踱步,谢纪看不出皇帝在想什么?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谢纪从表情看不出,但是明显可以感受到皇帝轻松了一下。 “那富民之事?” 皇帝要的就是谢纪这话,什么富民,富什么民? 既然是奸臣,玩什么富民? 民众富有了就不好管了。 更何况国库的一大笔收入都是赋税,要是减少赋税,那不就是断了一大笔的收入了吗? “陛下,您觉得是奄奄一息的弱小的羔羊宰起来好还是觉得吃得肥肥的绵羊宰起来痛快?” 谢纪突然问了皇帝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皇帝皱紧眉头,问:“你想如何做?” 这个谢纪难道是要将那些羔羊养肥,再宰。 这倒是有可能。 但是为什么要将那些羔羊养肥再宰,直接宰不香吗? “陛下,民众所爱无非两种,一则是荣华,二则是富贵。陛下要控制民众岂不简单,这两者都掌控在陛下手里,民众一无势力,二无钱财,何曾能与陛下相抗衡?” “陛下只要施以小惠,那些民众所能得到的恩惠,是陛下给予的,那些百姓还不对陛下感恩戴德。陛下得民心,便是控制了那些民众。” “陛下,一家之口,种田所得财富几何,能耕种几何,就算将这些全部搜刮一空,那陛下又能得几何?更何况,竭泽而渔,将这些百姓全部逼死,对陛下又有何利?” 皇帝听了谢纪的这番话,沉思了许久。 “养肥了他们,又从何处搜刮?” 皇帝听了谢纪的话,谢纪说的也有理。 “陛下,臣说不从那些粮食上搜刮,但没说不从其他方面搜刮。” 谢纪膝盖有点酸,任谁跪久了都有点麻木,但是这次谢纪没有做小动作。 毕竟这皇帝还在气头上,他要是还不知死活那可能就得完完。 因此谢纪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卖惨哭诉,而是一本正经。 “愿闻其详。”皇帝有点感兴趣了,还能从哪里搜刮。 “陛下,臣上次微服私访,发现一剥削百姓的绝佳方法。” 谢纪终于搞懂了这个皇帝的想要的是什么? 搜刮百姓,控制百姓。 这是个什么皇帝? 这百姓摊上这位皇帝也真是悲惨?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这个皇帝一直纵容原身? 原来是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就很宽容,甚至可以任凭原身胡闹,使劲搜刮百姓。 “陛下,百姓有余钱不是坏事,相反,是件好事?” 他这是曲线救国,那些民众得感谢他啊! “搜刮民财不过是一时之富,而让百姓心甘情愿地将钱送到陛下的手上才是万世之富。” 心甘情愿??? 这可能吗? 皇帝狐疑地望向谢纪。 “陛下,不能直接将百姓手中的钱抢来,那样百姓就有怨言,怨言一多,就会人心惶惶,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后果不堪设想。” “剥削百姓不能明的来,得暗的来,让他们无形之中被剥削,这样一来,他们既不会有怨言,也会剥削更多的财富。” “陛下,您可以减少赋税,那样百姓就会对您感恩戴德,先收拢住民心,这样就不会让奸佞之人有机可乘,四处挑拨百姓与朝廷的关系。赋税一减少,那百姓就会越加勤奋,多劳多得,百姓有盼头,便会一心一意耕种粮食,这样粮食增多,国库也就丰盈。” “之后,稳定粮价,不要让那些不法奸商从中作梗,低买高卖,将粮价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粮价价格低到一定程度,那百姓一年所种的粮食可能就要贱卖,一旦贱卖,那百姓不仅粮食没了,到了淡季,愈多的人就会因为食不果腹而丧命,这样一来,人口一少,岂不是没有少了能够创造财富的廉价劳动力?” “粮食高卖,则会有许多百姓负担不起价格而活活饿死,因此,价格控制在一定范围上是切实可行的。” 皇帝听了这些话又淡淡地说:“那与你搜刮民财又有什么关联?” “陛下,这正是臣接下来要说的,搜刮民财有千万种方法,这个粮食搜刮法只是臣的一个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方法。”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搜刮民财也是,要在无声之中搜刮,让百姓看不出来才是正道。” “陛下可以在丰收之年以比市场较高的价格将粮食买入,价格高,那百姓肯卖的粮食也多,这时候是投入一笔钱财。到了淡季,尤其是冬春时节,陛下可以将秋季收割的粮食以比市场低的价格卖出,那样百姓买的也多,可以将之前付出的钱财收回。尽管是比市场低,但这时的价格却比买入的时候高多了。”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打压那些奸商,民心也会归附,并且还可以在无形之中收割一大笔钱财,何乐而不为?” “这只是臣搜刮民财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方法,类似的方法还有很多。” 谢纪说完之后,皇帝沉思了一下。 听谢纪这方法,岂不是跟那些奸商一样了? 低买高卖。 “你确定这不是那些商人惯用的伎俩吗?” “陛下,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商人如此狡诈,陛下此法是为了打压那些奸商。” “陛下,用商人之法对付商人,不仅能充盈国库,更能让那些哄抬物价,搅乱市场的奸商自食恶果。这对国家稳定是大有裨益的。” “陛下,你想想,陛下买入的价格比那些奸商高,那百姓是会卖给谁,要是臣是百姓,一个价格高,一个出价低,臣就算闭着眼睛都知道应该选谁。就算是那些百姓瞎了眼想要卖给那些奸商,但到时候阻止那些百姓卖给奸商不就行了吗?照此类推,到了淡季是百姓来陛下这里买粮食,那些奸商自然不会跟陛下争锋,这样不就打压那些趁机发大财的奸商了吗?” “陛下,这可不是只要商人才能用的,商人用这种伎俩是为了敛财,是为了谋私利,陛下用此策是为了天下,为了富国,二者能相提并论吗?” 谢纪有点无耻地说。 原来他这就是双标。 别人那样做是为了私利,他那样做是为了苍生。 “陛下,不仅粮食可以用此法,其他一切可以买卖的物品,皆可以用此法。” 皇帝微微点点头,肯定了谢纪的想法。 “朕如何相信你?那些奸商背后都有朝廷背景。” 虽然谢纪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 那些奸商能够在背后混的风生水起,不就是有朝廷官员在背后撑腰的。 这谢纪,不也有分? “陛下给臣一年时间,若是国库不增反减,臣愿以欺君之罪受戮。” “陛下,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又不是那些朝臣的天下,陛下想要做的事,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阻拦,陛下何不赐给他一杯酒,让他永享哀容。” “陛下可以借此事让他们收敛一点,尽尽为人臣子的本分。更何况,陛下只是与他们公平竞争,他们实力不足,如何能怪到陛下头上?” “就算陛下要他们的钱财,他们也得双手奉上。更何况陛下并没有将斧钺对准他们头上,逼迫他们将钱财交出来。” 他都把命拼上了,要是他没达到,相信他不说,这个陛下也不会放过自己。 还不如自己提出来,这样也能取得皇帝信任。 那些百姓真的得感谢他,他这次可谓是豁出去了。 皇帝听到谢纪说的,说的简单,做起来难,这不就是说废话吗? 不过,这个谢纪,那就让他一试。 “朕可以将赋税减三层,但,明年,朕要看到国库多三层。” 皇帝看谢纪这么信誓旦旦地保证,信他一回又如何? 三层,我的天? 谢纪有点悲催了。 他没想到这个皇帝狮子大开口,要是达不到三层,他只能拿自己的钱财去填这个坑。 他这是给自己挖坑,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经济行业的人才。 他又给自己挖坑了。 不过不能怯懦,就算达不到到时候拿他的钱来补,他钱多。 “多谢陛下,不过……” 谢纪想要是那些人不听他的怎么办,要知道自己虽然是丞相,但是也不是整个六部都是自己的人。 更多的人只会跟自己唱反调。 “朕可以将户部暂时给你,户部的所有官员都有你来任免,甚至处死,朕不过问,但要是国库到时候不增反减,那朕就找你过问了。” 第七十七章 平常的一章 卧槽! 谢纪本来没想要那么多,没想到皇帝把整个户部都给自己了。 这皇帝还真是大方,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 皇帝不怕自己把整个国库给贪污了? 谢纪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皇帝也真是,够大胆,难道不在意吗? 难道不在意他把户部给控制了吗? “朕信你。” 皇帝看出了谢纪的疑惑,便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谢纪看皇帝说出这么沉重的话,看来皇帝真的是很相信他。 眼泪在谢纪的眼睛里打转。快要掉下来的感受。 “陛下。” 谢纪哽咽道:“臣谢陛下信任。” 谢纪说着就将双手呈作揖状放在头上,然后深深地拜下去。 皇帝就静静地看着谢纪磕头,沉默不语。 朕把一大半的权利都交给你了,可不要让他失望。 不然,可别怪他不客气。 “不要让朕失望,这是朕对你唯一的要求,无论你贪赃枉法还是假公济私,一年内,所有的弹劾,朕会一力压下去的,一年后,朕要看你的成绩。” 皇帝叹了一口气,他将希望都寄托到谢纪身上,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他登基以来,那满朝文武虽然表面上都恭恭敬敬地,未曾有觊觎之处,但是他却感觉跟他们却隔了十万八千里。 满朝大臣,德高望重者有,文武双全者有,为民做主者有,敢于直谏者有…… 他没有缺少人才,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赞成那些人才的观点,甚至还有逆反心理。 他们一再强调,为人君者,应该什么什么的,应该仁厚爱民,应该以社稷为重,他听都听烦了。 不仅是他父亲这样嘱咐他,他老师这样嘱咐他,就连他身旁的太监都这样说,说什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但是他们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呢,又有几人能做得到,一群伪君子。 真是让他尤为不爽,但是还无可奈何,只能按照他们的思想来治理。 虽然握有无上权柄,但是还是气打不到一出来,自己是可以将他们杀了,但是下一波人还是这个样子,杀了也没用。 直到谢纪,这个谢纪跟其他人的想法不同,他当初以为这个谢纪也是这样,不想见到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人。 但是,事实相反,这个谢纪居然想法如此与众不同,居然想着如何弱民。 他当初也被这个想法震惊了,抛弃了所谓的礼义廉耻。 不是,那些伪君子是伪装的好看罢了,谢纪这是将实质摆在上面来,少了那些虚伪。 谢纪这是真小人,他一眼就相中这个谢纪了,这个思想让他感兴趣。 因为就算他的祖辈一直强调以民为本,亲贤臣远小人,但是没有什么实质上高地作用。 这王朝还是一代不如一代,真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想寻找其他的出路,谢纪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方向。 毕竟那一条道路行不通,他就想换一条路。 谢纪这人强调要弱民,这与其他人与众不同,毕竟弱民这条计策是出自商鞅,而先秦时期正是因为商鞅的变法才使秦朝逐步强盛于东方六国。 世人都说秦二世而亡是失了民心,是不施仁义的缘故。 但是,纵观历朝历代,那么多的王朝也灭亡了,他们也施行仁义的政策,但是也灭亡了,这让他想到不仅仅的因为失去民心的缘故。 自从谢纪所说的,弱民,便是一个控制百姓的好办法,他想想也是,只要是民众无法与官府对抗,那不就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大部分人的民心吗? 他也想要成为旷世明君,但是要是采用哪些夸夸其谈,不切实际,只会保守的人,那他一辈子也做不成明君,顶多只是守成之君。 任用谢纪,他成不了明君,昏君倒有可能,但是他想吧,历朝帝王,除了明君,就昏君最出名,至于拿中间守成的君主,那不就是默默无闻了。 这样一想,当昏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这个谢纪不中用,自己也是个昏君,但要是谢纪这条道路有用,那自己可能就是明君了。 不过,他现在明显做不了明君了,毕竟这谢纪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据他的情报,现在就连在偏远的地方,一提到谢纪,就连三岁孩子都能吓哭。 有些父母就是专门用谢纪来了才威胁他们的孩子乖乖听话,这名声能臭到这个程度,可真是千古无一人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诺,臣自会殚精竭虑,不敢辜负陛下所托。” 谢纪没有想到这个陛下这么看重自己,这要是做不好他感觉就有点愧疚了。 怎么能对他这么好呢? 他都有点不适应了。 “朕看你腿也酸了,起来吧!” 谢纪想皇帝终于想起来了,这次真想对皇帝感恩戴德。 谢纪想起,腿却若隐若现的酸痛,起不来了。 看着皇帝有点不理睬自己的样子,心里骂骂咧咧的,皇帝哪里都好,就这点不好,看自己跪着有意思吗,能衬托你的权威吗? 谢纪吐槽着皇帝,想,完了,今天自己连走路都麻烦。 谢纪吃着力咬着牙站起来,站起来双腿直啰嗦,颤颤巍巍的,有点不稳,差点就倒下去了。 “你下去吧,注意你的承诺,这一年无论你瞎搞什么,弱民也好,富民也罢,朕都给你压下去,但要是你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番厚望,你可别怪朕了。” 皇帝看着谢纪说道,他能容忍一时,但不能容忍一世。 这次剿匪他就尤为不满意,堂堂丞相居然还不如自己的下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不是看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可不是像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 “诺。多谢陛下。” 谢纪强撑着给皇帝行礼之后便退出去了。 谢纪走到未央宫门口,扶着柱子休息一会。 真不是好受的,原来跪久了连走路都难。 这皇帝以往也没有让原身跪那么长过。 他差点就倒在里面了。 他之前在现代时候蹲厕所玩手机,就半个小时腿脚就酸痛死了。 这四个小时,真的是要命啊。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那皇帝就看了四个小时的书。 可能那皇帝看自己还偷偷笑呢。 “丞相,您怎么了?” 有几个太监路过,看到谢纪倚靠着柱子,一动不动,为首的一个明显是知道那个是谢纪,就过去试问一下。 谢纪有点尴尬了,他总不能说自己走不动了了,要歇息一下吧。 “本相在观察这根柱子,这根柱子屹立在此,与其他柱子一样,支撑着整个宫殿,若无这些柱子,整个宫殿便会轰然倒塌。” 谢纪眼神凝重着望着这根柱子,一本正经地说:“这些柱子便是宫殿的栋梁,正如治理国家也是,不能无栋梁之才。” “丞相忧国忧民,微言大义,能从一小事上联想到家国大义,小奴佩服。”这个为首的太监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谢纪。 谢纪尬笑,他,他能说他是走不了路了才倚靠这柱子吗? 哪里又有什么微言大义了? 不过他不想解释啥? “你们还有事就先离开吧,办事要紧。” 谢纪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尴尬,让他赶紧离开,要不然看出什么端倪来了,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丞相原来这么平易近人,小奴告退了,不打扰丞相了。”为首的太监对谢纪笑道,然后看向其他小太监,“走。” 谢纪就看着那些太监走了,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现在,自己现在想坐一会儿,从这里出皇宫还有一定的距离,关键是自己走不过去啊! 自己可能走到一半就腿发软了,我去,这咋办? 要不自己找个可以做的地方休息一下。 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园子,园子里有一个亭子,记得原身以前就经常和皇帝在那个亭子里对弈,那真是惬意。 谢纪就顺着记忆一瘸一瘸的走到了那个亭子那边,坐了下去。 谢纪看这没人,就坐着揉揉腿,先把腿部经脉揉通畅了再走。 还好他是丞相,只要是在黄昏之前离开皇宫便可,这是皇帝允许的。 “你们说,王昭仪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就暴毙了呢?” “对啊,她前几天看起来还是很红润的,怎么就突然暴病身亡了呢?” “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那还真惨,红颜薄命啊!” 卧槽!!! 谢纪看到有几个宫女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讨论。 王昭仪,那不就是和赵益行苟且之事的妃子吗? 原来皇帝这么狠,就一个晚上,就没了。 “丞,丞相,丞相饶命。”那些宫女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凉亭上休息的谢纪,便纷纷跪下。 她们恨不得抽了她们的嘴,居然在丞相面前讨论什么? 至于为什么她们知道这是谢纪,而不是其他人。 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了,丞相有丞相专门的朝服,这是其他朝廷官员的区别开的。 基本上,不止丞相,像三公都有专门的服饰,只有到了尚书,服饰才比较统一。 而且能随意在皇宫里面晃悠的也没有多少人,谢纪算一个。 其他那些官员就算是到皇宫了,没什么事都不会晃悠。 “麻烦下次讨论时能不能将话说小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这些人,该不会是刚入宫的宫女吧,不知道谨言慎行吗? 这种话是能随意讨论的?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以后注意点,下去下去,别打扰我。” 谢纪说完此话,那些宫女跑的比飞的还快,匆匆忙忙的就在谢纪眼前消失了。 谢纪有点不耐烦,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不过他知道了,哎…… 那个妃子的死也有他的一份。 毕竟是他让人把证据呈给陛下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又没做假证据。 等等,现在什么时候了。 谢纪想着早上的时候还让他们去相府一趟的,这已经迟了吧。 ……相府…… “这都什么时候了,丞相还没回来?” “可能跟陛下聊着正欢。” “你说,丞相今天说富民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这叫声东击西你懂不懂?丞相何时按常理出牌过?” 第七十八章 我是理财高手 丞相府里的大厅乱成一锅粥。 各个人争吵不休。 “别吵了,吵什么吵。” 陈简看见他们吵的都像锅要炸了一样的,有点头疼。 他被谢纪搞得头疼,又被这些人气的。 “陈尚书啊,丞相有跟您说他到底要做什么?” 陈简脸一黑,要是他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在这里瞎猜了。 “丞相这次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人拍拍手,搞的特别紧张的样子。 还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你别走了,等丞相来就知道了,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 蔡岩看不下去了,他受够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他还在自己面前瞎晃悠,自己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我走我的,关你屁事。” 韦真知骂回去,这件事情要是搞不懂的话那后果真的是很严重啊! “你今天怎么不回去抱你的美娇娘去了,听说你在户部天天抱着一个美娘子磕着瓜子喝着清茶指挥者下属工作,可清闲得很,哪像我们,累苦累活的连升迁都是稀奇。” 蔡岩明显不干了,他看这个人不爽,整天就知道捡现成的,这个户部侍郎也是捡来的,整天没事干,清闲得很。 他明显不服他,我们这是凭真材实料,就你在这里捡现成的,要不是你运气好,丞相能看得上你。 不过你这官当着就像一个闲人一样,还不如不当呢? 这权利都被架空了,真是丢脸。 “是啊,和小娘子喝喝清茶,畅谈畅谈人生理想,哪像你们累苦累活的,这官阶都没我高诶。” 韦真知反驳回去,他可是啥都没做就能做到户部侍郎的人,你们能跟我比。 不过韦真知此话明显是惹了众怒了,许多人看韦真知的眼神就有点莫名的意味。 “你说这户部尚书这次会怎么样?会不会倒台?” 蔡岩问向韦真知,户部尚书,就是何言,早上被谢纪弹劾的那个人。 “丞相出手,能不倒台。” 韦真知听到这句话眼睛就亮了,一旦何言那个傻逼尚书倒台,他头顶上的大山就没了,想户部尚书肯定就是自己。 这样想想,自己还真爽,送上门来的尚书,不要白不要。 陈简看韦真知双眼放光,有点皱眉。 他也觉得这人运气真好,顺风顺水的,什么事都没做就当上户部侍郎了。 而且整天就他最闲,他看了真的是有点老不爽了。 问题是这人脸皮还厚,好占便宜,连一件包礼物的布匹也要抢,看起来就你很穷似的。 不知道的人以为当官的都很穷。 以至于许多官员都不想和韦真知结伴而行,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一有便宜就占。 嫌跟他走的特别丢脸。 “你以为何言倒台尚书就是你的,想太美了吧。” 蔡岩心里有点不平衡,就这种人,也配和他平起平坐,要是他是才华横溢的一个人,自己想也就罢了,可他是个什么人,抠门,占便宜,耍赖。 这种人当尚书有点不适合吧,看他当侍郎的时候做了什么? 不仅没有把何言的权利给争过来,相反自己还被架空了。 问题是还没有反省,居然还认为自己有本事,凭自己的本事清闲,瞧瞧,这都什么人啊! 要不是有丞相在上面,你可能连侍郎这个职位都被何言搞没了,还能有你在那里享清闲吗? 就算何言倒台了,也容不到你,你以为你次次都那么有运气吗? “你别不信,丞相可是十分看重我的,那时候还跟我说你很不错。” 韦真知炫耀到,不过那时候的事实是谢纪去户部看到韦真知在抱着小娘子喝着清茶,翘着二郎腿,被其他官员鄙夷,自己却不自知。 那时谢纪眼神一震,对着韦真知说你很不错。 其实在心里想办法要把韦真知换下来了,但是韦真知听了,就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做的真的很好。 蔡岩有点不可置信,他很不错,难道不是因为他给丞相惹了很多麻烦吗? 就因为他在户部抱着小娘子这件事一度被人弹劾了数十次,要不是丞相压下去的,这个韦真知早就被罢官了。 也只有他这种人敢在办事的场所做着那么荒唐的事,这心是有多大啊! 难道丞相喜欢他这种不干实事,爱给他添麻烦的这种。 “各位,先喝喝茶。” 一位管事进来让一些下人倒茶。 韦真知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那茶水往茶杯里面倒。 倒到七分满时,那水明显就要收回去了。 “你倒满啊,看这都没倒满。”韦真知对着倒茶的下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引得众人看过去,神情有点怪。 倒茶难道不是倒七分满吗? “怎么,你们看我干啥?喝茶喝茶。对了管事,那些泡茶的残渣,能不能等下给我打包一下,我要带回去。” 韦真知说完那管事的表情就有点奇怪,他是听说这个户部侍郎的,今日一见,可真是,真是突破了他的认知。 往常都是流水做这种事的,他是处理其他事务的,这次派到这里来。 “自然是可以的。”管事的明显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忍下来了。 这都什么事啊,哪有人是这个样子的? 就连一些残渣也要? “多谢多谢,管事可不像那个流水一样,是个小气鬼。” 要是是流水,自己可占不到一点便宜,宁愿扔掉也不给自己,真是小气。 管事这话可不敢接,流水他可不敢说。 “韦真知,你家是穷着让你喝不上茶了吗?” 蔡岩怒道,以往占占便宜也就罢了,连丞相家的茶都要占便宜。 要不是他是户部侍郎他都要一度怀疑他是个乞丐了。 这个行径真不是一个侍郎的样子。 “你懂什么?这茶多贵啊,平常人一辈子都享用不到,我都舍不得买茶这种奢侈品的。” 韦真知说道。 “你的俸禄是被你吞了吗,一月七千两的银子居然叫穷,居然连茶叶都买不起了吗?” 蔡岩大骂到,敢哭穷,这茶叶就算贵点,但也不至于买不起啊。 你一个月七千两的俸禄是被你吞到肚子里了吗? “我买的起,但是我不敢买啊,要是用来买茶叶了我以后的子孙咋办,他们也要吃喝,我总不能光顾着自己不顾着后代的感受吧。我是享受了,他们呢,他们以后还不是得过穷日子。” 韦真知快要被蔡岩骂哭了,他又不是不想享受,他是要考虑到子孙后代啊! 他能当上侍郎不代表他后代也能啊,都说富不过三代,都是当官的时候祸害光的,要是他享受了,他子孙享受不到怎么办? 蔡岩被韦真知给整的没脾气了,这都什么事呢? 居然就想到子孙后代去了,这想的还真长远的啊! 他居然还不能反驳,这说的还真有道理啊! “你一个月七千两,你不花有人替你花啊,子孙有子孙的福气,需要你瞎操心什么,你这个守财奴,哎……说说看,你一个月花多少两银子。” 蔡岩有点好奇了,这人一个月到底花多少两银子。 “很多。”韦真知有点苦恼,真的多,他真的是花钱如流水。 “多少,一千两有吗?”蔡岩好奇道,他一个月可以花五千两,甚至还不止,这人这么节俭,一千两,已经算他很少了,应该有吧! 韦真知摇摇头说:“比这个少。” “那五百两?” 蔡岩有点不敢置信,居然连一千两都没有,他是怎么花的。 “比这个少。”韦真知继续摇摇头。 蔡岩这下有点吃惊了,我去,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百两,这下有了吧。” 蔡岩脸色震惊地继续说了一个数,一百两,真的,少都不能再少了。 “没有,还要少一点。” 韦真知继续摇摇头。 蔡岩崩溃了,这,这,这…… 一个侍郎,居然花钱连一百两都不到,这人是神仙吗? “五十两?” “还要少。” “十两。” “还要少一点。” “一两,你不要再跟我说还要少点了。” 蔡岩已经快崩溃了,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吃不喝吗? “嗯嗯,一般是300文,要是有时候需要500文,真的多。” 韦真知一本正经地说道。 蔡岩:…… 其他官员也震惊到了,我去,300文,这人是神吗? 他们看向韦真知的眼神都开始不正常了。 这人的俸禄一月七千两,一月的支出300文,那不就是等于屁都没花吗? “我不信,你给我说说300文你是怎么做到的?” 蔡岩明显不信,他吃顿饭都不知三百文了,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我算就来算,我家里一共四口人,母亲一位,妻子一位,孩子一位,还有自己,四口人。” 蔡岩刚听到这句话就想骂娘了,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呢,好家伙,没想到四口人,这三百文是怎么花的? “午饭你们也知道,每次都带我妻子来蹭饭,茶水,要是还剩的都带回去给我母亲和孩子吃,可惜我母亲老迈不能来户部蹭饭,不过我每次都将好吃的带回去给母亲。” 卧槽!!! 蹭饭,好家伙! 蔡岩有点服了,难怪听户部的人说每次带的小娘子都是一个人,原来是他妻子。 居然还蹭饭,买次都将自己的一份饭打包起来,自己吃还剩下的饭,我的妈啊,这是什么人啊! 这也太抠了吧! 这真是头一次见啊! 第七十九章 谢纪是想干啥 “还有那些点心,只要是户部那些官员吃剩的我都带回去,毕竟浪费可耻。” 韦真知继续说道,说着众人震惊不已。 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过这样的人。 “那你晚饭和早饭怎么办?可不能不吃,自己饿着也不能不孝啊!” 蔡岩继续说道,这总得花钱吧! “当然,肯定要吃啊,还吃的不错。自己花费200文买了一个月的大米,这个可以吃上一个月,还能吃的饱饱的,至于配菜那些,自己去菜市场买点种子自己种,有时候去你们厨房的管事那边买点边角料,有时还不用钱嘞,白送的。” 我去! 蔡岩服气了,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家的管事说过有朝廷官员朝他买那些不用的边角料,自己不在意,谁啊,就让管家白送了。 我去,原来是这人啊! 居然把边角料当成宝贝似的。 其余的官员眼神也很奇怪,想来,他们也有过有人来买他们做菜的边角料。 他们也以为是哪个乞丐来的,不以为意,结果,真的是,真的是一个朝廷官员,还是个从二品的官员。 我的妈啊,尤其是官阶比韦真知低的人,居然有人捡他们不要的边角料,他品级还比自己高。 要是以往,打死他们都不信,现在事实摆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行。 不过他们的眼神真是有点怪异。 “说道这件事,还得好好感谢你们嘞,真的是,真的是太友善了。” “不,不,不用谢,你只要有的吃的就行了。” 蔡岩有点承受不住,他,他现在真的不想说眼前这人怎么了。 “那你,穿什么?不会只穿这身官服吧。” 蔡岩说道,朝廷的官服是免费发的,不需要花钱。春夏秋冬四季,衣服也是,各个季节不同,当官时一次性可以领五套,一共二十套,往后,一年一季可以免费领两套,一共八套。 这一件官服少说也得花费几十两,要是级别越高,这花费的也就越多,比如,谢纪那一身衣服就得万两银子。但这是不需要官员自己出钱的,不得不说,本朝对官员可算是一点都不亏待。 就连俸禄都能算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高的了,所以说减少俸禄,可以省去一大笔开支了。 但是,你不能只穿朝服吧! 你回去不脱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这衣服一件,就算特别差,也得几十两吧,就比如说蔡岩自己,他一件衣服都至少上百两了。 这么说,几十两不过分吧。 “衣服那事也简单啊,自己去闹市里面买,有点贵,自己咬咬牙一百文就买几匹布匹回来了,给母亲的自然是要贵点,两百文一匹,这有时候就五百文了。还是自己妻子好,她会做衣服,做起来的一点都不差。” 卧槽!!! 蔡岩不可置信,一百文的布,能穿? “你确定,一百文的布能穿???” 蔡岩惊讶道,他以为最便宜的衣服都要几十两,至少要几两吧。 “怎么不能穿了,我就穿的好好的,只是没有朝服穿的舒服,要是这朝服能卖钱就好了,这么奢华。” 韦真知说道,他还想把朝服卖了。 这听在蔡岩眼中,可真是旷世之语。 他服了,真的服了。 不过,一百文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还没见过呢? 不过这人居然要把朝服卖了,这要是还能卖,那就是大不敬之罪的。 “那其他事情不花钱?” 蔡岩继续说道,待人接物不用?给下属点惊喜不用?没有仆人吗? “不用啊,我家就四口人,还需要什么麻烦事?要是房子漏水了,那得去补补,只要上山去拿些柴火自己补上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用品,也花的差不多几十文,一月三百文足够了,我已经满足了。” 韦真知继续说道,他真的满足了,想自己小时候,连饭都没地方吃呢,只能啃啃树皮。 这样子已经满足了,还需要什么? 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有一妻子,恩爱非凡,又有一子,传宗接代,他还需要什么? 卧槽!!! 在其他人眼里就有点不可置信了。 这人是真的,真的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他七千两都是白给是吧。 “一个月三百文……” 谢纪他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三百文,这,这人真的是节,节俭。 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 “丞相。” 众人看到谢纪来了,便都从位子上下来了。 谢纪摆摆手,他走到主位上,坐下,可累死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高山,你将我那份在东街最大院子的地契拿过来,交给韦侍郎,再给他百匹上好的布。” 谢纪想这个韦真知,原身里面是有些他的资料,他生活的真的是,确实贫穷,却把俸禄积攒下来,真是一个守财奴。原身看了之后就没再看了,毕竟他不想理会其他人的生活,钱已经给你了,你想怎么花那是你的事。 你要是饿死也是你自己的事,原身是不会管的。 不过要是谢纪的话,他其实是有点赞赏这人的,虽然自己做不到,但是不妨碍他对这种人的敬佩。 毕竟,一旦当官了,谁不想过挥霍无度的生活,可这人还能保持初心,也真是难得。 虽然能力差了点,但这种品格也是值得赞扬的。 不弃糟糠之妻,不嫌贫穷,这也真是难得。 就算他能力再怎么差,这种还是需要赞扬的,不过他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如何? 好歹是个状元,能力再差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吧! 只不过他这样子确实有点让原身失望,毕竟让他当户部侍郎是为了架空何言的,没想到自己却被架空了。 原身不止一次有想换了他的想法,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让他继续待着吧! 有总比没有好。 “丞相,这,这不需要吧。” 韦真知有点受宠若惊,丞相居然,居然要给他房子和布匹,这是头一次见啊! 他还没见过谢纪给下属一下赏赐的,他这次会不会招惹了其他人的怨恨。 “本相送给你的,你是想让本相食言吗?” 谢纪假装愠怒道,这个原身是说一不二的,这个品格好,他就继承了。 感觉自己有点像霸道总裁啊,谢纪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就算是他自己,说出的话就很少有再返回的,毕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不不,丞相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多谢丞相,丞相会百年好合的。” 韦真知他没想到丞相居然给自己这么多的东西,他真的,真的有点想要为丞相豁出命来了。 士为知己者死,说的正是此理啊。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那个尚书可能就有着落了,没想到自己一直顺风顺水的。 看其他人,半生沉浮,看自己,青云直上,自从中了状元后真是好运连连。 其他人都说官场如何如何危险,那些人如何如何算计。 他到不觉得,他每天就喝茶,清闲得很,就这样,一路直上,就直接到侍郎之位了。 他正得意得很啊,看其他人给羡慕的。 他觉得谢纪真是他的大恩人,自从中了状元之后,丞相就来找自己,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直接让他青云直上了。 他当初也有点犹豫,他可不想伤天害理,不过当时谢纪说不需要他做那些,还可以白吃白喝,他当然答应了,要是有人骂谢纪的话,他肯定会反驳的,那绝对是冤枉的。 要是原身还在的话,可能会一巴掌拍死他,他是那样做的吗? 他是说的客套话,没想到他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在那混吃等死,阴差阳错,就让他爬到如此高位了。 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其他人有点看向韦真知有点羡慕。 怎么他们的运气就没这么好呢? 这个韦真知有什么好的呢? 什么事都不会做。 不仅喜欢占便宜,居然,居然把一个高官当成了乞丐。 真是丢脸。 丞相肯定是看他丢了当官的脸才去救济一下的。 没错,就是这样。 “丞相。” 孟涛此时走了进来,这是谢纪刚才进来时让孟涛准备好的资料。 “传一下,让他们看一下。” 谢纪对着孟涛说道,这是他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整理好的。 孟涛先将这些资料传给陈简看,他其实心中也不平静。 丞相,这是要扰乱了这一番风云。 他没想到谢纪居然有这种想法。 陈简看了之后,内心极为不平静。 要不是谢纪是丞相,是另外一人的话,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赶出去。 可惜,是谢纪提出来的,他再不满也得憋着。 “陈尚书,里面讲了什么?” 刘稽看到陈简很不平静,好像是快到了爆发的边缘,但又忍住不发。 他有点好奇了,这里面到底写了啥? 陈简慢慢看完,脸上布满了皱纹,本来就很少气的他,现在很想将这些资料给撕了。 “你自己看。” 陈简忍者怒气将资料给刘稽,站起来看着谢纪。 “胡闹,胡闹,真是荒唐。” 周围人都震惊了,到底里面写了啥? 居然让陈简这么跟谢纪说话。 “丞相,要是您执意如此,还请让我辞官归隐。” 陈简的脸上就充满了你要是这样做的话,老夫不奉陪了。 你爱玩就玩,不要搭上老夫。 反正他不能成为万古罪人,要是继续跟谢纪一起的话。 他都无脸去见他的乡亲父老。 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利益,但总得考虑家族的利益吧! 你谢纪不在乎宗族,不代表他不在意! 第八十章 百年而灭 底下的人纷纷震惊,谢纪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里面到底写了啥?居然会让陈简说出辞官的话。 刘稽沉着脸将手上的资料看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黑。 这是想干啥? 这是想跟全天下的官员对着干啊! 这比早上的更夸张。 谢纪居然想将天下的土地收为国有,然后进行再分配,就是说那些土地都不是他们的了,都是国家的了。 真是荒唐,他们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就要被这么一道命令就全部没了。 那么他们祖辈所做的努力呢,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这还不够,这接下来的每一条命令都是要跟他们对着干。 真想不到这些命令是出自丞相之手。 “丞相,还请收回成命,此法行不通。” 刘稽说道,这些命令大部分根本就行不通,谢纪这是痴心妄想。 这是与整个天下的富豪和官员对着干啊! “我知道行不通,这次让你们来就是商讨一下如何将这些命令施行下去。” 谢纪当然知道行不通啊,这些就是让他们看看啊,给他们多点心理准备啊! 他又没打算全部都施行下去,只是这样子一下子让他们的内心受到冲击。 到时候放缓一点,他们也能接受不是吗? 就比如你需要向父母拿一百块买东西吃。 你直接说一百元你父母肯定不愿意啊! 你就说我需要一千元,这当然不是真要一千元。 你父母绝对不会同意,但是你父母为了安慰你可能会给你一百元当零花钱。 这样,一百元不就到手了吗?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先提出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条件,然后自己再装作强硬的态度。 一步也不肯退让,就是要按这个方法实施。 他们无法了,等到自己备受打击之后,再艰难的退步。 在别人看来就是自己失败了,妥协了。 这样两方都能接受,不就达成了他所想要的目的。 这就叫做妥协的艺术。 刘稽被谢纪说的这话打击到了。 你知道不能施行还提他干啥? 什么叫做让我们想办法? 我们肯定都不会同意的啊! 但是他也不好直接反驳说。 反正就是被鸡蛋噎了一口的样子,难受,但说不出来哪里难受。 刘稽被谢纪的话堵着都说不出口。 谢纪这句话也没什么问题,他知道行不通,就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让这些行得通。 但是,他们就算有办法也不想施行啊! 欲哭无泪。 刘稽将这些资料往下传,看了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终于,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之后。 面面相觑。 丞相,这是不仅要跟那些官员对着干,也要跟自己对着干。 不知道谢家的人看到谢纪这个行为会作何感受? “你们都看完了,不知道有何意见,可以再补充的?” 谢纪看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于是就出口打破尴尬。 “丞相要是能够将此法贯彻到底,下官一定追随丞相,宁死不改。” 谢纪刚说完韦真知就郑重的对谢纪说道,他感觉谢纪制定的这些律法太好了,简直是说出了他的心声啊! 其他官员听到韦真知这句话恨不得过去将他的嘴给撕烂。 你韦真知就是一穷苦人民出身,当然大为叫好。 “不过,有些制定的不严谨,要因地制宜,实地考量之后才能完善,大的框架不失为利国利民之大策。” 韦真知继续说道,搞的谢纪有点诧异。 没想到这人居然赞同自己的观点,他以为他什么事都不会做呢,这还真是让他诧异非凡。 “你们呢?” 谢纪继续问道。 “下官不同意,还请丞相收回此令。” “还请丞相收回此令。” 好好的做丞相不就好了吗? 像往常那样不就很好吗? 陷害陷害忠臣,危害危害天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个无恶不作的奸臣不是很好吗? 非要折腾,折腾自己还不够,非要连他们一起折腾了。 谢纪看着这些人都是一副反对的态度,有点不乐意了。 “再给他们一份资料,让他们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才好。” 谢纪说着高山就让下人拿出几份资料来,这是谢纪老早就让人整理出来。 那些人将这些资料拿起来看,纷纷皱了眉头。 “丞相,这些刁民直接派兵将他们镇压了就行,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一个官员就直接脱口而出,不就是刁民吗,往常不都是直接镇压了。 有谁敢造反,直接诛九族,这样就没人敢了。 “不用放在心上,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天下居然有数几十的农民起义,你觉得还不严重,你觉得直接镇压就了事的,你怎么想的那么简单。” “你不想想,这些农民起义比前朝多了十倍,整整十倍啊,你还没发现问题吗?” 谢纪直接怒了,十倍,就算不是十倍,他心也慌啊! “丞相,这些都是那些刁民放上作乱,只要一支军队就能全部平叛,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那人继续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刁民能有什么力量,只要大军一出,啥事都可以解决。 而且只是小规模作乱,大部分都是几百人作乱。可能都不用派兵,自己都能土崩瓦解。 “那秦朝是怎么灭亡的,难道你想再来个陈胜吴广大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谢纪反驳道,这事态已经很严重了吧,他们居然看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是还在沉醉于纸醉金迷的生活吗,看的处处是歌舞升平吗? “那是秦的暴虐,更何况那秦朝是被项羽一把火给烧了,陈胜吴广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要是没有项羽,秦朝能不能灭亡还说不一定呢?” 这个官员继续反驳道,他本来就看不起农民,那些农民有什么力量可言,那秦朝的灭亡还不是因为没有将那些六国的余孽都杀了吗,任由他们作乱。 一国怎么能反抗得住六国,灭亡也是应该的。 项羽可是楚国的贵族,世代都是楚国的大将,自然有力量集合楚国的力气,推翻了整个秦朝,一把火就将那秦朝给灭了,这关陈胜吴广啥事,他们除了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外还做了什么吗? 最后还不是自取灭亡,果然,农民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那最后是谁取得了天下?” 这个世界的历史岔路口就在这里,原来是刘邦取得了天下,但是这里却别另一人给截胡了,谢纪怀疑那就是穿越者,这穿越者运气也太好了吧! 直接横空出世,从一不知名的无名氏成为一王朝的开创者。 他看原身的记忆这穿越者也忒神了,这个穿越者名叫萧轩,听着名字,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姓萧,这穿越者的身份占了十之八九了,更何况还叫萧轩,这一听就有主角的意味。 这个萧轩,他横空出世,忽悠了许多人才为他效力,其中就有张良,陈平,萧何,樊哙…… 只要是后世有名的人才,全都跟随他,不得不说是上天的儿子。 这运气也忒好了吧! 之后这些人就为萧轩效力,从一不知名的人取代了项羽。 这项羽还真惨,他都有点同情了,不仅在本来的历史中被刘邦逼得无路可逃,乌江自刎;这个架空世界也是,被那个穿越者逼得自杀,问题是这个穿越者居然将手伸向了虞姬,最后的结果是虞姬不堪忍辱自尽身亡,没让穿越者得逞。 果然,穿越者都不是好东西。 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夸他。 那个穿越者不知怎么做到的,居然让那些人才全都效力于他,陈平那些还可以说的通,关键是范增,这人居然也效忠于那个穿越者,这主角光环开的也忒大了吧。 谢纪想想就有点羡慕,同样是穿越者,他怎么没那么大的主角光环啊! 他就算是丞相,也是有许多人跟他过不去,就连自己下属都不是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个穿越者建立了一个大燕王朝,后人称呼萧燕。 噗…… 消炎,这个好,真的好。 谢纪差点就笑了。 “那是那个萧轩狡诈,他无耻至极,要不然绝对轮不上他当皇帝的。” “那个萧轩取得天下又何妨,还不是因他七代而亡,百年而灭。” 他才不认同那个萧轩,一个平民,居然还当了皇帝。 不过跟那个秦朝一样,昙花一现。 果然,平民是登不上台面的。 屁啊,他连平民都不是,不知道史记上怎么说他。 萧轩,不知何许人也。 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孤儿也。 连他的来历都搞不清楚,也就是一个贱民,贱民,他打心底的不认同。 更何况,他连父母兄弟都没有,按那时的称呼,就是一野人。 “你怎么能对一开国皇帝议论呢?能从一平民当上一帝王是他得本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又怎能仅仅是这些士大夫的天下呢?” 那个萧轩啊,你得感谢我啊,你的名声在后世很不好,你比那个刘邦可是差多了,刘邦还能得天下四百年,你居然就百年就灭亡了,这比秦朝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后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秦朝是二世而亡,你家是七代而灭,一共包括你就七朝皇帝,这灭亡的也太快了。 后人都认为你是遭了天谴的,不然也不会百年就灭了。 第八十一章 奇葩人,奇葩事 其实大燕王朝是被自己也作死的。 那个萧轩大为推广商业和手工业,最后粮食生产不够,人们都从事商业,并以从事商业为荣。 到最后那些田就没人种,地也没人收,于是就荒废了。 最后还是被农民起义而灭亡。 因农民起义而创,又因农民起义而亡,果然是有始有终啊! 谢纪想那个穿越者还真的有点自以为是,以为所有是政策都能适应那个朝代。 那时候人口才多少人啊。 一共就八千万人口,那时候的粮食都是种植的小麦这些的。 为什么要重农抑商,这代表之前这些农业是很重要的。 要是大家都从事商业了,那粮食谁种。 当上层建筑适合经济基础状况时,它促进经济基础的巩固和完善;当它不适合适合经济基础状况时,会阻碍经济基础的发展和变革。 那时的上层建筑就是萧轩所颁布的重商的政策,但是不适应那个时代。 要知道那时的粮食不像后世那样还有剩余,都是要靠老百姓种植的。 自然商业不适合那个时代。 而那个萧轩自以为天命之子,强行推行重商政策,前期还好。 后期人人都去从商了,到了王朝的末年时,居然,遍地都是商人,粮食的价格一度飘到天上去了。 大家都没粮食吃了,不就发生了农民起义了。 谢纪看了记忆。 果然,穿越者是被自己作死的。 不过那个穿越者不知道而已。 因此,后代对那个萧轩,脸色都不好看。 认为野人就是野人,这当皇帝就只会瞎搞,搞的后代民不聊生。 这皇帝在位时被歌颂,去世时被后世当作一个反例。 这名声并不是很好。 谢纪看这穿越者作的还不止这些,强行推行科举制,这个还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关键是居然还颁布一道法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问题是你既然颁布了这道法律,就得率先而行,自己得做出榜样不是。 结果你自己儿子杀了人,你居然认为他杀的对,大臣们稍有违背冒犯,一律死罪,搞得大臣们敢怒不敢言。 你这搞得是双重标准,不,是多重标准,最后去世时朝臣居然相拥而泣,那是快被开心到极点所留下的眼泪。 但是自从这人去世之后,那道命令已经是个空架子了,毕竟自己都没有遵守。 你怎么不推行民主制度呢,果然还是心里觉得我是穿越者,我就是当皇帝的料,我天命所归。 上天派我来这里就是让我来当皇帝来的。 谢纪想要不是你主角光环太强了,怎么作都作不死,可能都活不过一章。 穿越过来首先是个无名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听说还没有发迹的时候还指着秦朝官员大骂,当时以民犯官是死罪,而那个穿越者居然还能够成为够唆使民众斩杀了那个官员,自己取而代之。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因为当时陈涉吴广还没有起义,秦朝的统治还很稳定。 不仅如此,那个穿越者居然还大庭广众之下说秦始皇已经驾崩了,当时还没传出消息。 就这样,居然还能安然的活着,真的是奇葩,奇葩,主角光环太重。 等等,我会不会有主角光环,自己是不是可以浪了。 还是算了,要是自己没有主角光环的话,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纪越想越可恶,你自己作死还好,现在你作死的那些东西,岂不是给我留下一些压力吗? 你自己好了,成为了千古一帝,呸,是被人辱骂的千古一帝。 比如现在已经到了闻商色变的程度了,现在好不容易生产水平上来了,结果,结果,这商业这一块根本就不能动。 一旦你开放商业,这些朝臣绝对拿那个萧轩来反驳你,还是个鲜明的例子。 谢纪想想这人真牛,能把皇帝做到连后世都谈之色变的程度,绝对是千古一人。 这穿越者果然会做的一手好死。 自从那个穿越者建立的萧燕王朝灭亡之后,后面的皇帝都吸取教训,继续推行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政策。 但是,科举制却被保留了下来,但是,因为科举制是被进行阉割之后的科举制。 一般而言平民是不允许参加的,唯有官员的子弟才能参与,因此,这又助长了世家贵族的势力。 而本朝开国皇帝开放了科举制度,就是说平民也能参加,但是却遭到了许多人的阻拦,但是两方之间妥协了。 允许每次科举给平民留十个个位置。 也就是说,每届科举唯有十位能参加科举,这还只是能参加的,能当官都不一定,经常全军覆没。 而且就算是当官,也是那种名不经传的小吏。因此平民看不到未来,大部分都不再执着于官场。 而有奇葩吗,有,就比如那位韦真知,这人运气真的是挺好的,居然能脱颖而出,中得状元。 其实他中得状元真的是凭运气,本来是轮不上他的。 事情是这样的。 当初韦真知是唯一可以参加殿试的平民。 那一届科举是很奇葩,也是原身当丞相以来的第一次科举。 原身当时的实力还不是很强盛,但是原身又很自负。 自负的人有一个缺点,就是巴不得别人都听自己的。 掌控欲很强,不允许在自己手中失控。 那时殿试,其他参加殿试的学子与韦真知相比可谓是才华横溢,再怎么着也轮不到韦真知吧。 原身当时刚为丞相,意气风发,在殿试前问那些学子,有什么志向? 众人不都是答要光宗耀祖,治国平天下,开创盛世之类的。 韦真知答道只要谁让我吃饱饭,不违背原则,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就这样,原身看韦真知很不错。 但是,这状元可不是原身定的,他也没想让韦真知当状元。 事实是这样的,殿试的时候,众位学子高谈阔论,滔滔不绝。 皇帝有点不耐烦了,其他陪同的官员的官员对那些高谈阔论的学子很满意,纷纷抛出橄榄枝。 皇帝看了很不爽,谢纪没有,谢纪虽然对那个韦真知有点顺眼。 但是,想让我帮你,门也没有,原身是不喜欢帮别人的人。 要是你自己废物,也别想让我来帮。 皇帝就看了一无所措的韦真知,问他,他们都谈论他们的治国理论,你呢? 你猜那个韦真知怎么回答。 他居然说自己才疏学浅,没有半点治国理念,只要让自己有一口饭吃就行了。 问题是皇帝也是个奇葩的,在原身的记忆来讲,这个皇帝确实有点奇葩,他的奇葩点与平常人不同。 这个皇帝是很讨厌礼法的,还喜欢和礼法对着干,别人往西,他就往东,别人往北,他就往南。 这样,其他官员赞赏其他学子,才高八斗,真为国家栋梁,唯独皇帝不认为,他直接指向韦真知,他便是状元。 满堂都很诧异。 就连原身都感到诧异,不过既然是皇帝力排众议让他当上那个状元,但是由于他是平民出身,遭到排斥,于是就混得一个清闲位置。 整天混吃混喝的,别人看他不顺眼,但是由于他经常出入相府,因为他觉得相府的食物比较好吃,不得不说他也是个胆大的。 其他人也奈何他不得,虽然看不惯他,但是也就由他去了。 时间久远,人们也就淡忘了他出身平民,毕竟官员换代很快,尤其是原身在朝堂上该杀的杀,该罢官的罢官,该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但是这不关韦真知的事。 他照样混吃等死,他也没什么大志向,好像只要平安度过这一生也就行了。 但是就是因为他这样,因此才顺风顺水的,几乎是躺着升官的。 这日子过得也太好了吧,天天蹭吃蹭喝的,朝堂上的斗争根本就没有波及到他。 谢纪有点羡慕了。 好了,扯远了。 “你们觉得那些民众的力量不值一提?” 谢纪继续问道,要回到正题了,水了那么多字。 “丞相,这与你将土地全部收为国有又有什么关系?” 刘稽一针见血,辩论民众的力量跟这个将土地回收又有什么关系? 是为了扯开话题吗? 但是这扯开这话题又有什么用呢? “你觉得百姓现在生活的如何?他们为何要造反?” 谢纪这句话让许多人嘴抽了,生活的如何? 肯定不好啊,你自己颁布的什么政策,弱民政策,就是要将百姓踩在脚底下的那种政策。 百姓生活得能好吗? 这还用说? 但是为什么要造反,这绝对是有人在后面寻衅滋事,就凭百姓,他们可没那样的胆子。 在他们看来,那些造反的人就是应该通通诛杀,一个都不能留,那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当官的厉害。 在他们看来,就是没有将百姓压制到底,这样才会让他们有造反的力量。 “丞相,这是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他们造反,肯定是因为有利可得,只要让他们将造反得到的利益给抹除掉,那就没人敢造反了。” “因此,要解决民众造反的根本方法就是将他们控制住,将所有民众都登记在案,让他们互相监督,采取什伍连坐制度,要是有人造反的话,他们秘而不发,就将他们全部诛杀,这样才能解决根源。” 卧槽,这原身还真是祸害不浅,这思想,看看,这个朝廷都是这个思想了。 第八十二章 那些死法各异的丞相们 “他们造反有什么利益可言,他们是为了谋取诛九族的利益吗?” 我去你的,他们造反居然图诛九族,这是什么思想。 “丞相,不能这样想,要是他们造反成功了呢,这不就是天大的利益,就这利益,他们怎能不心动?” 谢纪快要被这想法给气笑了,天大的利益,你觉得他们能造反成功,他们会想到这个。 这个朝代,对官员十分宽容,但对民众十分严厉,这都是原身做的。 原身这个想法一提出,得到了广大官员的认同,就这点,朝臣意见达到一致。 更何况,这些朝臣都是双标界的高手,自己犯法了,认为是执行公事,而那些民众一不小心冒犯了官员,那就说民众是谋害朝廷命官,要当场诛杀。 额,说来还是原身惹的祸啊,原身这个弱民的思想已经深入民心。 尽管原身倡导严刑峻法,但是呢,这严刑峻法跟秦朝的可不一样,这是单方面压榨百姓的。 这些朝臣当然很少会反对谢纪的,他们还巴不得这样呢? “现在本相不管你们怎么想,本相这次就要将土地全部收为国有,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也得给本相想出办法。” 谢纪这次不跟他们理论了,浪费口舌,直接步入正题。 “要是今天想不出办法,就都留下吧,本相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谢纪说完韦真知眼睛放光,这相府的饭菜真的好吃,比户部的好吃多了,这次他要多蹭点饭菜回去。 但是除了韦真知,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起来了。 谢纪这是来真格了。 谢纪这是让他们自己找虐,他不光自己找虐还拉着别人找虐。 这是什么人啊。 让他们自己算计自己,这是什么事啊! 陈简有点皱眉:“丞相,想不出,做不到,要是你执意如此的话,还请让我告老还乡。” 他家里的土地可不少,要是都收为国有了他可是家族的罪人。 “随便。” 陈简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其他人也是,没想到谢纪真这么说随便了。 陈简站起身想离开了,不过看谢纪真的没有在意,眼睛瞅都不瞅他的。 心里有点气。 又坐下了。 谢纪瞅了他一样眼,心里乐了,那么想不开干啥? 你都上了贼船了还想下去? 陈简想我就看着,反正没人出主意,就看着你闹,反正最后还结果你是执行不下去的。 于是陈简就做了回去,好不容易当上了尚书,自然是不能轻易辞官的。 要是换一个人他绝对摔门而走,但是谢纪不一样,他这几天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他真的离开了,指不定谢纪真的要让自己辞官,这是一个不确定项。 他不能冒这个险,要是之前的谢纪他敢,这个,最近变化好大,还是静观其变。 “有人要走吗,大门就在那里,随时可以离开,我不拦着。” 众人:谁敢离开,你现在不拦着,不代表你以后不会做小动作。 谁都知道你是睚眦必报的,要是这时背叛了,还能在官场上混吗? 之前有一个案例,就是有人中途投靠了其他人,这个丞相呢,直接就以他品德败坏,不堪重任为由,直接将他罢官,这还是手下留情了。 他可不允许有墙头草。 因此这次谁都不敢出去,毕竟这是谢纪。 要不是谢纪,换成另外一个人,他们早就摔破碗离开了。 “既然没人离开,那便开始议事。” 谢纪看无人说话,满意地点点头,要是他们真走了,那还真的不好办了。 还好原身的震慑力不弱,现在没人敢离开。 其实这虽然官员的地位不低,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没兵权,要不然他怎么敢如此将自己要做的直接放出来。 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没辙,顶多就是辞官归隐,但是一旦辞官,家族没有人在朝廷上帮衬,家族也会衰弱,所以他们不能向魏晋那时期时候的世家门阀那样任性。 这是一个畸形的朝代。 不过为什么他有兵权,那是这个朝代初有规定,丞相可以有三万私兵,至于其他人,只能有一千,这些兵是为了保护官员而规定的,就是因为前朝的刺客太多了,许多官员莫名其妙地就被刺杀。 尤其是丞相,前朝的丞相被刺杀的最多,基本上十有八九都是被人刺杀身亡。 有一个统计,前朝遇刺身亡的丞相多达十七八位,这是什么情况? 因此前朝的丞相人人自危,丞相这个位都相互推辞。 当然,除了丞相,其他官员会不会有过遇刺,答案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前朝因为官员没有士兵保护。 因此,遇刺身亡的官员比比皆是。什么死法都有,有的在排泄的时候被刺客推到粪坑里去,有的正在做那不可描述的事情被人刺杀,有的正在吃饭时,被人下毒…… 那时候真的是拿着生命在当官啊! 本朝吸取教训,因此给官员派士兵保护,因此被刺杀的官员寥寥无几,但本朝还是有一位丞相因为作死被刺杀。 因为他自诩自己有功夫在身,单身一人行走在市井之间,结果,悲剧发生了,被几个混混打死了。 后来皇帝发怒了,命令丞相不准一个人出门,身旁必须有彪形大汉保护。 原身也遇刺过一次,但是没有得逞。 之后原身出行都很高调,每次上朝时,都一两百个士兵在侧。 就算是平常出行,保护的人也不少。 也就是谢纪,那时候居然敢自己和流水出门,结果,悲剧了,被劫匪抓走了。 不过,还好,运气好。 全场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谢纪看这个场景,心情有点不好了。 “丞相,下官有一方法。”韦真知看谢纪脸色不好就站起来说了,丞相对他那么好,他总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吧! “说。” 谢纪脸色有点缓和。 “丞相,您可以强制他们将土地全部收为国有,主动上交,可以给予一定的金钱补偿,不然,就强制执行。” 韦真知说完这句话众人怒视着他,他们不敢对谢纪怎么样,但是,韦真知他们还不敢冒犯吗? “丞相,这不能这样做啊,这样子会导致民怨沸腾,他们世代相传的土地,却在一夕之间全部化为乌有,这不是就是变态的抢劫?这与强盗又有何异?” “丞相,您之前的给的那份资料,那些民众民怨沸腾,现在关键是要安抚民心,广播善德,而不是继续将罪恶之手伸向民众,那样势必会闹得人心惶惶,这与治理国家无益。” 有人忍不住了,这要是任由谢纪胡闹。谢纪不惶惶不安,他们却坐立不安。 “你说,那些百姓有地吗?” 谢纪听了他的话,直接反问道。 “丞相……” “高山,给他一份资料。” 直接用事实说话,事实摆在这,任凭谁也不能修饰。 他这是可是准备的十足充分。 “这份资料显示,大部分民众家无一亩地,你说,这会有损于他们的利益吗?” 谢纪在他看完资料后说道,这人名叫江南,是一个御史。 “丞相你不能只盯着那些无地的民众,应该要兼顾那些有地的民众,那些人才是百姓。” 谢纪听了这番话,愣了一下,原来在他眼中那些没有地无家可归的民众不是民众啊! “按你说,无地的民众不是民众?” “丞相,自然,那些人好吃懒做,沿路乞讨,简直就是破坏风气良俗,本来好好的天下,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是为社会动荡的根源,要不是丞相仁慈,怎能让他们活下去?” 江南镇定自若地说,丞相之前不就是这样子的吗? 有地的百姓才是百姓,那些无地的屁都不是。尤其是那些地都没有的,事还真多,搞的乌烟瘴气的。 “你是说他们不配活下去吗?” 江南听了,还想说是,却被旁边的人在后面拍了一下,看丞相的脸色。 江南看谢纪脸色不是很好,他说错了吗,丞相不就是喜欢听这些。 他之间说的比自己还过分。 江南立马改口:“丞相,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民众虽然不堪,但是丞相却始终没有抛弃他们,此乃大仁大义之士也。” 他看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谢纪脸色变好了,想自己还真是机智。 “这么说,你是同意把土地分给他们了?” 江南哑然,他该怎么回答,再看看其他人,都一副你要敢同意我跟你没完,在看看谢纪,是一副你不同意我跟你没完。 他也是不想把自己的土地平白送给那些贱民的。 “丞相,丞相我同意没用啊,得在场所有人都同意才有用啊!” 他才不会平白得罪人。把事情推给其他人好了。 “这么说,要是其他人都同意了你就同意了?” 谢纪不动声色地问。 “自然,只要其他人同意,下官也没有意见。” 让其他人同意,几乎不可能,就算你是丞相,你也没辙。 “好了,你们商讨一下,我出去一趟,一个时辰,我要结果,不然到时候我就强制执行了。” 谢纪说道,这是你们自己商讨出来的结果。 谢纪说完就出去了,留下那些人。 “怎么办啊现在,丞相到底搞啥鬼啊,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啊,还要我们自己讨论怎么将自己的土地交出去,这叫什么事啊!” “荒唐,荒唐,简直就是荒唐,从古至今,就没有见过让自己商讨怎么削弱自己实力得对策。” “对啊,奇怪就在这就算是想要将我们的土地收上去,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商讨,这件事应该向商鞅那样找另外一拨人跟我们这些人作对?” “等等,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刘稽听到了某一个人的议论,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第八十三章 奇葩的谢纪一派 “我是说丞相既然要对付我们这些官员,剥夺我们世代的家产,也不应该直接跟我们说,这不是很不合常理。” 那人就又说了一遍,这谢纪作事也太奇怪了吧,就算是想要将官员的土地收回国有也不应该直接跟我们商讨,更不应该让我们自己商讨。 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 就算是丞相他抽风了,想要跟百官对着干,也不应该这么傻,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 这不是平白给别人靶子不是。 这样子能办的下去才怪。 就算是古代那些想要变法的人,也没有一个像谢纪那样,直接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来,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人抽风了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吧! “问题就出在这。”刘稽一口咬定,问题就是出现在这。 “刘尚书,你说丞相是什么意思,是要抛弃我们了,祸害那些民众还不够,现在转过头来祸害我们这些人了。他难道是要把天下人所有人都祸害一遍?” “之前是民众,提出弱民之策;然后是跟他唱反调的官员,将那些人全部驱逐出朝堂;现在是我们,他要看谁不爽就祸害谁,跟他唱反调不行,歌颂他也不行?” 别怪他会这么想,最近看谢纪那样子,不就是这个意思。 这古往今来,就这个丞相最怪,名声也最臭。 以往听说他要当万古第一奸臣,所以说,现在做这种事,是为了成全他奸臣的名声? 卧槽,他难道真相了? 不会吧! 再者,谢纪这种行为好像是一种病。 有一些传闻,就是有的人,就是与常人不同。 如何与常人不同,不是离经叛道,不是杀人如麻。 而是,喜欢自虐。 他曾经听一些太医讲到,有的人就是喜欢自我伤害,就是用锋利的物品对着自己的身体下手。 这样子可以给他获得快感,他们热衷于自我伤害。 对外的表现也是,巴不得自己被别人揍。 丞相这行为跟太医所说的那些行为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卧槽,他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这个想法一来,顿时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难怪,难怪…… 他们本来都想不通谢纪这样做的理由在哪里,原来在这。 看来,得请太医为谢纪医治了,得让他停下这荒唐的行动。 哦,对了,那天太医来相府,不会就是因为谢纪有这种病吧。 “我想到了,丞相是不是得了那种病,得请太医来诊断一下。” 沈议知道了的表情。 “什,什么病?”有人有点不解,便问审议。 “我以前宫内那些老太医讲过,有一种病,他喜欢虐待自己,以获得别样的满足感。” 沈议轻声地说,但是每个人都听见了。 “咳咳咳……”陈简差点就要笑吐了。 这个人真会脑补。 “别猜了,这是陛下的旨意。” 刘稽刚才才想通,谢纪怎么会突然转变立场,自然不是得了那什么病,而是陛下在左右他。 “陛下?” 众人吃惊,不过,他们又反应过来了,丞相就进了一趟皇宫,就做出了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也许正是陛下让谢纪做的。 这样一来就说得清了,将土地收为国有对谁最有利,不是谢纪,谢纪他有什么利益可言,而是陛下。 那不就是再说天下的土地都是陛下的土地,就连谢纪都得把他自己的土地给交出来,让谢纪当这个出头鸟。 额…… 越想越有道理。 没错,就是这样。 他们发现真相了。 众人不断脑补,现在他们觉得谢纪是有苦衷了。 谢纪才是最受委屈的一个人,不仅被人谩骂为奸臣,还得两面不讨好。 他们是错怪谢纪了,因为谢纪没理由提出这个不合常理的政策。 谢纪让他们讨论是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丞相这是为他们好。 他们真的错怪谢纪了。 要是谢纪知道他们脑海中在想什么,可能会说,你们想多了。 让你们自己商讨,是因为就算你们知道这件事,也没辙。 还不如让你们自己解决吧,好有心理准备。 到时候这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不关他的事。 要是陛下知道的话,可能会说朕冤枉啊,真不是朕要这样做的,朕没有和你们过不去。 “那现在要怎么办?”江南问道。 难怪谢纪最近神情不好,原来是被这事给逼得。 谢纪不方便自己主动说出来,所以就委婉的告诉我们。 这丞相也太好了吧,让我们早做准备如何应对这件事。 “丞相也是要和陛下交代的,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各自让出一部分利益。不要让丞相为我们为难,刚才丞相也说了,要是我们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来,陛下就要强制执行了。” 沈议说道,他不能让丞相为他们为难,要是可以不让出利益那多好,但是丞相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代表陛下对这件事势在必行。 丞相自己也无法,所以让我们自己领会,应该就是这样,他们还差点错过丞相了,真是不该。 不该啊! “这……”刘稽听这沈议想的有道理,但是要让他们割肉真的是有点困难。 “你们还犹豫什么,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韦真知有点兴奋,这个政策他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你闭嘴,你个抠门的,这件事对你又没有什么伤害,你是幸灾乐祸吧。” 蔡岩现在看到韦真知就有点不爽,该死的,天天撸他们的羊毛,等下回去他就吩咐,以后后厨剩余的东西不准随便就给某个守财奴。 一看韦真知天天撸他的羊毛他就不爽。 看这个韦真知真真的不算,这个家伙不仅运气好。 而且他也是刚才才知道这人是从一平民青云直上的,这不公平。 而且他居然还比自己年轻,现在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那以后呢? “这有什么,你们土地多,分出来一点又有何妨,况且,又不是不给你们补偿。” 韦真知看着他们这些人倒霉他心情就不错,他是平民出身又怎样? 现在混得还不是比很多人好太多了。 “等等,我们还忘了一件事。”刘稽让他们停下了。 “丞相刚刚可不止是只有土地这一条政策,上面还有另外两条。你们只盯着那条土地的政策,其他两条也不简单。” 谢纪刚刚只写了三条,他认为多了可能会过而不及,因此先提出三条,剩余他他还没想好。 “丞相那条土地政策可不是为了给那些民众着想,相反,而是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 刘稽他看明白了,他就说嘛,丞相怎么会真正为民做主呢? 他是换着法子来压榨百姓啊。 虽然说是要给百姓土地,赋税也减少了,但是丞相那么讨厌百姓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会让百姓有好日子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丞相这里面讲,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拿到土地的。 而且,拿到土地也不是自己的,要是每年生产出来的粮食不够,明年土地也会相对应的减少。 要是生产出来的粮食多,土地也会相对应的增多。 丞相这是暂时性的让步,他想要让百姓用尽全力生产出粮食。 “你们看,丞相是降低了粮食的赋税,但是是有条件的,就是拿一亩的田地就要种出一亩土地的量,要是超过那些量,粮食归你,多的量不收一分税,要是少于那个量,就要自己补齐那些量,要是负担不起,农闲时得给官府免费打工。” 刘稽终于弄明白了,这样一来,百姓交的赋税虽然减少了,但是会在其他方面补上来,这样子,税收不减反增。 毕竟,那些百姓为了要达标,就会不停歇的种粮食,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完成达标的量,那就弥补了那些缺少的税收。 “但是,我们的土地岂不是也没了?” 蔡岩还是有点不满意,丞相压榨百姓他们不管,还乐着呢,但是要将他们的土地给那些贱民,想想就不爽,尽管是陛下的意思,但是出主意的绝对是谢纪。 这么阴损的招,也只有谢纪想的出来。 “怎么会没了呢,丞相不就是让我们商讨一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要是我们没有想到主意,土地没了在丞相眼里就是活该。” 沈议说道,他对谢纪的性子也有所了解,要是没想出对策,土地没了在他眼里就是活该。 他可不会费心为了那些土地跟陛下作对的,虽然丞相自己有土地,但是不多,他基本上的收入都不是靠土地的。他自然不担心了。 别人以为跟丞相一伙就能受丞相庇护,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事实,屁的。 想靠丞相庇护,不可能的,那个奸臣才不管他们,他之前就是只顾着讨好陛下,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利益。 除了小部分人,大部分人还不是靠他们惺惺相惜,他们自己庇护自己来着。 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在平时可在后面使劲吐槽丞相,那个丞相就算知道了也不怪。 这下他们就更大胆了,有的人还敢在背后骂奸臣。 至于那个丞相有什么逆鳞,当然是有的,就是不管你在这边如何捣鼓,就是不要另投他方,这是那个丞相所不可原谅的。 起初他们也以为投靠了谢纪就会受谢纪的庇护,其实,受个屁得庇护,只是不会受到他的针对罢了,他们还是相互庇护的,说来这真是泪啊! 真正受到那个丞相提拔的人,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 当然,那个韦真知算是一个,为啥那个混吃混喝的人居然会受到丞相破天荒的提拔,这让他们大受打击。 他们这些人在外人看来是一直受到谢纪庇护的,其实事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这导致了他们经常拌嘴,相互嘲讽,但是却又不得不相互庇护。 第八十四章 土地政策 活该? 咳咳咳~ 这个谢纪真的可以做的出来,之前有的人因为跟王岑那边的人起了冲突,最后丢了百万两银子,跑来向谢纪哭诉。 你猜谢纪怎么回答的。 就两个字,活该。 让人大受打击。 那个蠢货就是蔡岩。 因此蔡岩听到沈议说的活该就是在嘲讽自己当初自己蠢,连一百万两银子都能输。 “那你想到怎么应对了吗?想不出办法你和我一起在丞相的眼里就是活该。” 那你倒是想办法啊,想不到你也是活该。 “要不我们一起跟丞相唱反调,你说这样如何?”江南说道,反正谢纪不管他们,要是他们跟谢纪唱反调,也许谢纪还会感谢我们呢? 要是丞相提出要将土地收为国有,相信其他官员也绝对不同意,那他们也不同意,这样陛下不就没辙了吗? “你不怕丞相针对你啊,你厉害你下次上朝敢在朝堂上跟丞相对着干,要是那样的话我佩服你,看在你我同朝那么多年,我可以好心为你收尸。” 沈议嘲讽道,丞相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你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不管你内地里怎么吐槽他的,但是你敢在朝堂上跟他唱反调,你确定你能承受他的怒火。 “我有说要在朝堂上跟丞相对着干吗?”江南眼看着上方,一副我从未说过此话的样子。 “你可别狡辩。”沈议看江南的样子就气打不到一出来。 丞相不管他们,但是他们不能不管他,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伙的,丞相出事了他们也得跟着玩完。 他们就算在内地里怎么捣鼓都没关系,就是不能跟他对着干,更何况还在朝堂上唱反调。 江南哑然,跟丞相对着干,他没那个胆子。 陈简现在也没那么气了,毕竟谢纪也没亏待过他。 “安静下来,一个时辰已经过了快一半了,各位尽可能的各抒己见。” 谢纪以往他们不管他们是怎么议事的,只要给他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可行就行。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谢纪现在和孟涛在对话着。 “丞相,您确定他们会讨论出来让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孟涛有点疑问,更有点不解,丞相怎么让他们自己讨论啊! “他们不讨论也得讨论。” 反正他们手里没兵权,只有正二品的才有一千士兵,正四品以上的有三百,正七品的有一百,至于其他的,顶天了也就五十,这屁的兵权,就是护卫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原身这么嚣张的原因,这还得托了前朝的福气。 前朝的丞相,他都不知道怎么说,那是个危险职业,时不时的就被人刺杀,没几年就换一任丞相。 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被人刺杀。 不知道为何,前朝的刺客那么多,简直就是个刺客王朝。 关键是朝廷还拿那些刺客没法。 还好,本朝好点,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官员因为刺客而身亡。 谢纪想到这件事,还得感谢前朝的那些牺牲的丞相,那死法可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记得原身记忆中,所谓的丞相一派,额,不是原身想要的,但是既然有了,那就将就着用吧。 反正也碍不到原身什么事。 要是那些人知道原身心里想的,可能会大受打击。 只有几个人的意见,原身才会考虑。 不过原身这样做也有好处,那就是减少了许多麻烦。 毕竟不用处理他们之间的琐事和瓜葛,还白得一势力,何乐而不为? 谢纪想到这种情况,想着自己可以继承原身的这种思想。 “我们进去吧。”谢纪对着孟涛说。 真正能算是被原身看在心里的,只有丞相府的属官和一些在朝堂上占据高位的一些人。 至于其他的杂七杂八的,那是被那些人给忽悠过来的,原身就是这么以为的。 他没有主动抛出橄榄枝的不算,但是也不会拒绝,至少在对付人的时候会避开他们。 谢纪和孟涛走了进去,发现他们正吵着面红耳赤。 “你胡说,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揍一顿。” 江南红着脸对着那个沈议说道。 “揍就揍,来来来,谁怕谁啊,我打架还没输过呢?”沈议不甘示弱。 至于其他的人,在那看热闹,尤其是那个韦真知,还嗑起瓜子来了。 这闹哄哄的,跟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至于两位尚书,一个无视了他们的行为,眉头紧锁,在思考着什么事;一个干脆睡起大觉来了。 卧槽! 谢纪大为吃惊,这就是他们平时的状态。 原身手下的尽是些什么奇葩。 那个韦真知好占小便宜,抠门,但是运气好的不像样;那个江南喜欢看起来很温和,额,就是一爱狡辩鬼,每次都否认自己说的话,口头禅就是我有说过这话吗,关键是他还当上了御史,在背后还喜欢吐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个沈议,喜欢嘲讽别人,是个杠精,还特喜欢脑补;那蔡岩,别看他表面上正经,其实就是一蠢货,一件小事交给他都能做错,屡次被人骗。 至于两位尚书,陈简还好点,还算正经,但是喜欢算计,天天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至于那刘稽,根本就不在状态,喜欢睡觉,有事时处理事务,没事时就睡觉。在朝堂上也话少,寡言少语。不过他处理事务认真。 所以,他手下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正经的寥寥无几,额,原身是怎么应对这些奇葩的。 “丞相。”沈议看见谢纪,便直接闭上了嘴。 看着江南小声地嘀咕,狡诈。 “咳咳咳~”刘稽看见谢纪来了,睁开了眼睛。 “各位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谢纪直接坐上了主位,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丞相,将所有土地收为国有有点不妥,但可以限制拥有土地的数量,超过的可以收为国有,将那些土地分给没有土地的民众。” “这样一来,民心可控,百官信服,天下太平。” 蔡岩站出来说道,为了捍卫他家的土地,他可谓是绞尽脑汁。 想想要把土地给交出去,就有点肉疼。 “说具体点。” 谢纪想着这些人之前不是誓死不退让,怎么这会居然主动将土地给让出去了。 不过谢纪不想想,他可是说了没讨论出让他满意的结果可是要把土地强行剥夺了。 比起土地全部失去的痛,割这点肉不算什么。 “丞相,一个平民可以拥有一百亩的私有土地,一个九品官可以拥有三百亩土地,一个八品官可以拥有五百亩的私有土地,以此类推,丞相可以有千顷土地。” “超过的土地充公,但可以给予一定的补偿。私有土地可以自由买卖,但不可超过最大限度。” “通过户部丈量大夏一共所拥有的的土地,每一处都登记在册,并且记录那些民众所拥有的土地,没有土地人农民可以通过金钱从国家那里买到土地,买到的土地不得超过所拥有的的最大限度。” “若是暂时负担不起那个金钱,可以从户部那里暂借土地,但需要还钱,一亩上好的土地可以卖十两白银,可以先将那个钱欠着。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钱需要收利息,一年需要交纳一两的利息,十收一,并不高。” “到了秋收的时候将这些钱交还给户部就行。户部要将这些内容全部登记在册,不得有任何疏忽之处。” “而从官吏手中得到的那一部分公有的土地,需要有户部将那些土地登记在册,并以一亩八两的价格支付给那些贡献出土地的官吏,这样一来,百官并不感到吃亏,民众也不会因此无家可归,天下也就安定了。” 蔡岩说的有点肉疼,不过还好,这样一来也不算损失太多,土地越多损失也就越多。 但是他这是很有良心了,现在市面上的土地价格也差不多就是一亩十两,这还是良田的价格,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太过亏损,毕竟,这是良心价了。 再说,这点钱算什么,他之前可是输了百万两银子,他都没叫。 谢纪看着这个蔡岩,他咬着牙说着,看样子是纠结了好久才说出的。 谢纪想这倒是个好主意,要是他太偏重民众的话,到时候皇帝找他算账怎么办? 要知道皇帝已经警告自己了,不能对那些百姓太好。 这个皇帝真是个奇葩,好像对剥削百姓情有独钟似的。 不过谢纪忘了,那剥削百姓的观点是谁先提出来的。 更何况,他现在得再一年之内将税收提升三层以上,不然他就嗝屁了。 不过好处是,户部他可以随便处置了,这样子可操作性也就大了。 不过,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点,感觉这十两银子够百姓吃一年的了,也就是他们一年是生活费。 这样子他们一年到头可能连利息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还有赋税这玩意。 更何况那还是一亩地,一户人家耕种得话大概要两三亩,人少还好,但是人一多,这土地就不够了。要是多借几亩,那可能就还不起了。 这不是现代,生产力那么发展,一亩地能种出的粮食也有限。 而且还有许多不可控因素,比如水灾,干旱,蝗虫等等,这些玩意可不是好玩的,可是要死人的。 第八十五章 用我的钱贿赂我? “你说的有理。” 谢纪这次觉得这些人居然这么识相,还真给他说出方法来了。 看来这些人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蔡岩有点受宠若惊,他居然被谢纪赞同了。 他们为了让谢纪满意可是做出太多让步了。 “但要真按你做的,可能那些百姓一辈子都还不清欠下的债务。” 谢纪想的还不止这些,要是那些官员在背后做小动作,比如将自家的土地出租给民众,然后不用五五分,就七三分就已经够呛了;或者是出钱帮那些百姓买一些土地,记在百姓名下,百姓欠了那些官员的钱,不就成了变相剥削百姓了吗,更何况,这样还能增长那些官员的势力。 这样子,不仅税收减少了,大部分都进了官员的口袋,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但是又不能被陛下看出他是在救济那些民众。 他真的是难了,自己想当忠臣,却被皇帝逼着当奸臣。 这古往今来,还没听说过像他这样的例子。 哪有皇帝喜欢奸臣呢? 当今圣上便是。 不喜忠臣爱奸臣。 额…… 真是个奇葩。 对了,这赋税不止有田赋,还有户税,口税,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税,太多了,他看着就有点烦。 更何况,要不是他从县里面整理资料得出的他还不知道,原身记忆里也没这么多税。 看来这是那些贪官污吏巧立名目,一致的将整个社会搞的乌烟瘴气。 这么多税,看来该废了。 要是让这些贪官污吏继续胡作非为,他要是明年不能交差,那就玩完了。 农业税暂时还不能弃,但是其他的税,他还不能全面废止吗? 蔡岩听到谢纪说的,心想没准这丞相还不满足,他们已经退的够多了。 “丞相,百姓还不清债务不就更有愧于朝廷了吗?要的就是让他们欠下还不清的债务,这样他们内心愧疚,以他们的愧疚之心,为了偿还债务,定会愈加努力耕种,那样子粮食不就大丰收了。” 江南之前被原身祸害的可不浅,这次他的思想里句句透露着对百姓的恶意。 他们不好过,那百姓也不好过,更何况他们已经够好了吧。 还白给他们土地,他们就收收利息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们又没让那些人去死,更何况,这些利息他们可得不到,而是国库多了。 “这样,也有理,但不够,你们还是太弱了,这样子剥削,不能创造出更多的财富。” 谢纪摇摇头,既然这些人这么喜欢剥削百姓,那他就来教教他们。 毕竟他可是被皇帝警告必须要做奸臣的人。 江南听了这番话,愣住了,丞相不是说要富民吗? 其他人也是,难道这个丞相又正常了? “本相之前看你们剥削百姓,无非就是增加赋税那些苛捐杂税之类的,那只是低层次的剥削。那样子剥削不仅得不到好的还能惹得一身骚,不值不值。” 谢纪摇摇头叹道,孟涛倒了一杯茶给谢纪,谢纪将茶水放在嘴边吸吮了一下。 “丞相,您的意思是换种方法剥削民众?”刘稽好不容易发话了。 周围其他人都竖起耳朵了,他们想知道谢纪接下来要怎么说。 “剥削民众?靠苛捐杂税剥削民众,这就是你们来钱的好办法?” 谢纪嗤笑了一下,看着那些官员颇为不屑和不想搭理。 这么弱智的手段,也就这些官员会采用了。 “不…不是吗?”沈议问道。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就连丞相您之前都大为赞同的。 “是个屁,这只是最低劣的手段,亏你们想的出来。” 谢纪又轻笑了一下,嘴角里充满了对那些官员的讽刺。 这些官员被看着不是很自在,他们何时被人这么笑话过。 他们的手段低劣,那高端是手段是什么? “那丞相,高端是剥削手段是什么?” “要剥削民众,那些民众都那么穷,怎么剥削?就算将他整个人全部剥削至死,你们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就算是杀鸡,首先也得把鸡养得肥肥的再杀。” “让鸡饿着,就那全身都是骨头,你们吃着痛快?” 谢纪直接轻笑道,那些百姓,就算将他们全部的身家全部搜罗起来,也没有多少财富。 就这些废物,整天盯着那些百姓种着那些粮食,就靠着那些粮食,有什么出息? “那丞相有何好主意?” 沈议不解道,他们的财富都是这么来的。 不,不对,这个谢纪的财富来源有好几个方面。 他是丞相,自然有来钱的途径,这个谢纪有自己的产业。 明着是重农抑商的,但是他家族却暗地里他却在背后贩卖那些生活所必备的物品。 比如粮食,就喜欢在丰收之际囤积大量粮食,然后在冬春之际以高价卖出。 并且在其中控制了盐铁业,收入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那绝对是一大笔可观的数字。 但是这个谢纪欠揍的事,自己还在明面上重农抑商,不允许其他人卖那些粮食,盐之类。 要是有人敢明着跟谢纪对着干,那不好意思,你家产不仅要充公,还得有牢狱之灾。 因此许多商人对谢纪敢怒而不敢言。 沈议想到这事,心中腹诽,你谢纪还有其他收入,不仅富可敌国,而且还有那么多官员孝敬你,自然不缺钱。 但是那些官员,除了俸禄,来钱的途径自然是使劲地剥削百姓了。 就你说得轻松,你可以,但是其他人不行。 不过皇帝为啥放任谢纪那样之做,那是因为国库需要钱时,谢纪直接捐了一千万两黄金,出手这么大方。 皇帝自然高兴了。 沈议觉得谢纪这钱就是卖那些粮食卖来的,合着自己经商却不让别人经商。 那些贿赂的钱对上那一千万两黄金,简直就是黯然失色。 “笨蛋,你不会将那些鸡喂饱了再宰啊。” “那些民众,家里有几个钱,你剥削有什么好处,到时候那些百姓活不下去造反了,还得派士兵去镇压,合着兵不用钱啊!” “你们将那些百姓搜刮一空,搜刮就不说了,还产生民乱了,合着还要本相去填坑的啊。” “本相的兵不要钱啊,就算不是本相的兵,那陛下的兵不要钱啊,合着我还得给你们擦屁股,你知道哪些军粮是怎么来的,本相出的,本相不仅要去填你们因为你们贪污受贿留下的那么多的空子,还得每年给兵部一大笔钱。” “吃亏的不是你们,是本相。你们那些贪污受贿的钱加起来都不足以弥补本相受到的损失,本相就算有再好的脾气也得被你们惹爆了。” 谢纪直接劈头盖脸地对沈议骂了一通,原身是有钱,但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要不是原身使用强硬手段,将整个国家的那些生活必须品的贩卖权全部拦到手上,没有经过那些官员之手,早就不足以支持国库的支出了。 这也是原身和陛下的交易,原身将整个国家的大部分市场全部垄断,但是前提是支付给国库一笔不小的费用。 还好里面没有经过官员之后,要是有哪个官员敢不知死活的插手,原身绝对会不客气的将他送到大牢里安度晚年。 这可是原身的钱财之源,怎么能被官员染指。 沈议被骂的懵逼了,他就说嘛,国库被那么多官员给贪污了,按道理来说资金应该有点匮乏。 可是居然官员的俸禄照常发,户部也没有告急的。 国库本来应该归户部尚书管,可是自从那次何言说过一次国库资金不足,谢纪捐了一千万两黄金之后,就把国库给要过去了。 皇帝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说钱是谢纪捐的,他管理也是理所应当的。 自从那之后,就没有听到国库缺钱的时候了。 这国库的钱皇帝其实是知道的,谢纪将国库的钱和自家的钱分开管,其中,除了皇帝,李尚和也知道这笔钱的来龙去脉,这管理国库除了谢纪,暗中大部分都是皇帝的暗卫。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丞相自己出的钱。 那他们贪污受贿的钱,岂不是要丞相自己将这窟窿给填上。 这想想,那些官员贿赂谢纪的钱谢纪一律收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就好比自己贪污了一些钱,再将这一小部分钱还给谢纪,谢纪不将你骂一顿就不错了,还想贿赂,用我的钱贿赂我。 这样想着沈议的脸色就有点怪了。 他底下了头,他贪污的也不少,难怪没什么事,都是谢纪摆平的。 也难怪那些人一直在告谢纪贪污受贿,陛下总是置之不理,也就是这个原因。 “不将那些民众喂饱,你们就去压榨,你们不吃亏,吃亏的是本相。” “你们将那些百姓的财富全部压榨的一干二净,有的甚至导致百姓大规模死亡,这难道不是竭泽而渔?” “看看,这天下那么多的农民大乱,还不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搞出来的,本相还得去摆平,这军粮你们出啊!” “死人是无法创造价值的,只有活得,健康的人才能创造价值,你们把那些百姓逼死有什么用,屁用都没有。” “本相将丑话说道前头,你们回去警告你们到底下属,之前的账就算了,要是敢再这之后再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财,甚至搞出民乱。这个坑,你们自己填上,否则,以谋反罪论处。” 谢纪说完这句话众人皆震惊。 谢纪说这番话对于他们就是一晴天霹雳,他们不能贪污了? 否则就以谋反罪论处? 这会不会太过了? 不是说好了跟他们说怎么更好的搜刮民众,怎么就说成不能搜刮民财了? 而且要是那些百姓叛乱,他们也得以谋反罪论处? 凭什么? 那些百姓造反关他们什么事? 又不是他让那些百姓造反的? 第八十六章 重新洗牌 “你们不要吃惊,本相的意思就是那样,要是以后哪个地方有百姓叛乱,那个地方的长官就以谋反罪论处,这个下次朝会本相就会提出来的,你们先知道也是一件好事。” 谢纪淡淡笑道,这些官员,不能对他们太好了,不然就会变本加厉。 要是提出这件事,那些官员就会有所忌惮,要是以后那些百姓再起义,那些官员也有责任。 不过为了防止那些官员瞒报事实,将农民起义给镇压下去,到时候就需要一些人去监察一二。 朝堂上的那些御史绝对不行,那些人早就和官员一起同流合污起来了。 谢纪说完这句话时,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显然不赞同这个决定。 “丞相,那些刁民造反关官员什么事?” 有人便大胆地问道,那些百姓造反应该去解决那些百姓啊。 关官员什么事啊,又不是他们挑唆那些刁民造反。 就算是秦朝的连坐制度,也没有这种规定。 “父母官,父母官,既然为民之父母,为何不能与民同罪?更何况,既然百姓在你们的治下出现了毛病,那不是你这个官员的问题又是谁的问题?” 虽然这有点偏颇了,尽管会冤枉一些无辜的官员。 但是,他想要彻底的解除百姓叛乱的根源,只能如此做。 这样一来,那些地方官,就不敢胡作非为,就算敢,也得掂量掂量一下,这后果是否是他们承担着起。 更何况,既然当官了,不做事还不如退位让贤,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正道。 “至于那些在朝廷任职的,你们别高兴的太早,要是你们与那些地方官有所牵连,或者是收受他们的贿赂,要是那个地方平安无事还好,但要是那个地方官有罪,那你们就一起受罪吧,这件事前本相丑话就说道前头,别到时候犯罪了到本相面前哭诉。” 谢纪看有些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放大招,这下看他们还怎么过得舒心。 果然,谢纪这句话一出,几乎所有人脸色就不好了。 要是按照谢纪这么来的话,他们大部分人都有罪过。 “丞相,这不合常理啊,这是暴政啊,堪比秦始皇的暴政啊。” 有人就来哭诉着说。 “你不服?” 谢纪愠怒道,威势直逼着他,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拿下了。 “丞,丞相,您如何行事,我等怎能服?”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他这是顶着天大的压力说出这句话啊。 “还有谁不服,全部给本相站起来,本相倒要看看有几人敢反对的?” 谢纪知道这次自己的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但那又如何? 不知道现在农民起义都多少起了? 要是继续下去,这王朝还能坚持多久。 这王朝是富,但是是官富,百姓连根毛都吃不上,全部都进了这些官员的口袋。 谢纪说完这句话,起初没有人敢站起来,但是自从有人带头之后,这些人胆子就变大了,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谢纪早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这条律令一出,就没几人不会战战兢兢的。 除非是那种不问世事的官员,就是专门处理文书,不贿赂那些的。 但是这些人有吗? “你们不服也好,服也罢,这条律令本相势在必行,要是不满意的话,尽可以去找陛下,或者去找王岑他们,本相不拦着,看还有几人要留下的。” 谢纪想着,原身这一派的真的是人心不齐,正好趁着这次将那些与谢纪不同心的全部去除掉。 自己不是原身,无法坐视着他们将国家搞得混乱而坐视不理的。 更何况,他既然已经占了原身的位置,占了丞相这个身份,不做点事还真过意不去。 原身尽管被骂是奸臣,但是却从来没少了国库的支出,也没少了那官员的俸禄。 “有人要离开吗,本相不需要与本相不谋而合的人,你们不必担心,不用担心本相背后私自报复。旧账,本相一手揭过,不会再提,不会在拿着以前的罪名对你们进行攻击,这点你们应该放心。” “孟涛,将那些册子拿过来。” 谢纪吩咐道,那些册子是有人贿赂谢纪的一些名单,还有他们的一些罪名。 当时是王溪来搜查的但是却当做没看到的一些罪名。 里面更有投靠谢纪的名单,包括了所有人,原身一个没看过,因为不值得,都是高山在暗中整理的。 孟涛是谢纪的属官,自然是深得原身看重,有些机密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知道的不多。 孟涛将一些册子全部都让人拿出来,众人看了吃惊。 这些罪名不止是谢纪,更有他们的罪名,要是这些被传出去了。 那他们都得完完。 谢纪将这些册子全部都扔到地上,有点册子可以看到你们的一些内容。 卧槽! 这里面将他们怎么贿赂谢纪的,包括何时何地,全都记录的一清一楚的,这都是高山记录的。 并且以及他们以前做过的一些罪名,抢夺财产,打死百姓,以及五花八门的罪名,还有他们怎么利用职权,挖空国库的,将那些财产据为己有,这些都有具体的说明。 谢纪看着众人的表情,轻蔑了一下。 这就让你们害怕了,你们做的时候怎么不害怕,这其中的有些人甚至利用原身的名声去做坏事。 真以为原身不想追究,原身只是懒得理罢了。 谢纪让人拿了一个火把过来,当着这些官员的面将地上的那些罪证全部点燃。 看着众人又惊又喜的。 惊的是谢纪居然保留着他们的罪证,喜的是这些罪证全部都化为烟灰了。 这些罪证,几乎笼络着所有的官员,满朝文武大臣,要真是一一计较,可能朝堂上站的官员便是个位数了。 “本相就在此将你们的罪名全部烧毁的一干二净,现在,谁要离去的,前门就在那,大可以放心离去,前尘往事,本相不会再计较。想要投靠王岑的,或者是要另立的,大可以趁此良机。” “但,要是,此刻不离开的,之后敢犯本相的忌讳的,严惩不贷,若有违法,本相决不轻饶。” 谢纪淡笑道,他可容不得有跟他唱反调的,尽管有,但给他憋着。 “对了,无论你们离不离开,但是那条律令,本相是胜券在握,这是相处这么多年本相告诉你们的最后一条,因此你们也不必大费周章的跑到陛下面前哭诉,丢脸。” 谢纪淡淡说道,丢脸,确实挺丢脸的。 “现在,想要离开的可以离开。” 谢纪微笑道,少了之前的严肃,多了几番柔和。 这是欢送仪式,自然是要温和一点,给他们一个笑脸。 “丞相,告辞。”在谢纪说完这句话时,便有一人对着谢纪长揖一下便离开了。 “告辞。”一个敦厚的老者也像刚才那个人一样的离去。 谢纪微微笑地点点头,没有丝毫挽留的样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人有还不如没有。 别看朝堂的三分一都是原身的人,但是,有用的没几个。 这些人就因为原身那有利益可求,因此这次清理了也好。 “丞相,抱歉…告辞。” 陈简内心纠结了一下,看着谢纪的荒唐事,这直接就将那些官员往死里逼啊,搞的人心惶惶的,他还是先退为好。 “无妨,多谢陈尚书这几年的帮扶。”谢纪淡笑着回道,就像和老朋友似的交流。 陈简看着谢纪并未有任何影响的,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不想掺和这事了。 其他人看陈简人离开了,他们也蠢蠢欲动,也就一些人是在纠结,他们还不知道怎么下决定。 谢纪看着一个人挺有意思,就是脸色一会儿忧一会儿喜,脸色变幻莫测。 于是便对着江南微笑,江南愣神,他也在纠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谢纪看,这原身还真是不得人心啊!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江南,你呢?”谢纪看出江南很犹豫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江南这人,好逞一时之勇,喜欢在口头上不给对方面子,跟那个沈议有点像。 “既然你犹豫不决,那便离去吧。”谢纪看出他还在纠结的样子。 纠结,既然如此,那便离去吧,他又不需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丞相,我…我留下。”江南听了谢纪这句话,离去,他有点过意不去。 更何况,就算离去,他又能走到哪去? 王岑?江南内心嗤笑了一下,他可是占据高位,拿什么打动王岑,谁知道他会不会被当成谢纪的奸细。 更何况,王岑就比谢纪还好吗? 既然如此,那他便留下。 谢纪有点诧异,他以为他会离开的。 这时,那些官员走的七七八八,看到谢纪直挑眉,这已经快走光了。 不过谢纪看刘稽还在这,像快睡着了似的,没有要离开得样子。 “刘尚书,你还有闲心睡觉?” “哦,是丞相,我昨天夜里睡不好,困啊,现在正好补补觉,怎么,人都哪里去了?”刘稽明知故问,他一副刚醒过来吃惊地样子说。 “刘尚书,您不离开?”谢纪微笑地朝着刘稽说道。 “我离开什么啊,丞相这里不错,我就在这里睡个回笼觉了,家里有孩子,被吵着连个午睡都睡不了,回去什么啊!” 刘稽叹息地说,像个老者在聊家常似的。 第八十七章 限地令 “哦,刘尚书可在我这儿偷得清闲了。” 谢纪笑着说道,这刘稽还挺有意思。 “丞相不介意就好,家里孩子,太,太烦了,每次都被吵得不得安心。” 刘稽微皱着眉头,脸上透露出些许疲惫,就像家里的老者被小孩子操劳的样子。 “刘尚书来我这里作客,我高兴还来不及。” 谢纪微笑,看来这个刘稽是要留下了。 “丞相只要不少了我的一杯茶,我时常就来叨扰一二,还望不嫌弃。” 刘稽眯起眼睛,乐呵呵地笑道。 他才没那么傻呢,离开,在这里呆着可痛快着呢? 离开这,你能阻止得了谢纪要做的,去陛下面前哭诉? 就算满朝文武都去陛下面前哭诉,也没用。 陛下可不是那种听大臣一哭就能妥协的人。 而且,就算离开,真以为谢纪推行的律令就不会落到你们头上? “自然自然,以后只要来我这,自然不会少了尚书的一杯茶。” 谢纪看刘稽留下了,自然是欢迎的。 谢纪转向其他人,看向韦真知的时候,这个人还在没心没肺地磕着瓜子。 谢纪脸一黑,这人从他开始说到现在都没停过嘴,而且他还看到了他偷偷地把一些瓜子放到了怀里。 占便宜占成这样,也真是没谁的了。 “丞,丞相,今晚包饭吗?”韦真知看到谢纪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说出了口。 “有,不仅有饭,还有很多。” 谢纪头疼,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居然会贪小便宜贪到这个程度,这是个什么奇葩啊! “那我留下啊,只要有吃的就行。” 韦真知乐呵乐呵地说,他本来就不离开,离开个屁啊! 这里不好吗,不仅有免费的茶水,还有免费的饭菜。 就是可惜,自己不能带走,要是可以打包就好了。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非常赞同谢纪说的那些话。 那些官员太嚣张了,他想阻止,但是有心无力。 因此就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倒好,这样子,他就乐了。 “丞相,我留下。”沈议看江南不打算走了,他也不打算走了。 每天跟江南吵架的日子很欢快,一天没有找江南吵架,他心里就有点不自在。 要是江南知道了沈议的想法,可能就像吃了狗屎的。 谁想跟你吵,我每次说一句话,你都要找十个八个的理由来嘲讽我。 看看谁想跟你吵,还不是你主动找人跟你吵架,看我性质温和,好欺负是吧。 真是没事找事,就一点小事,你也要跟我吵得不可开交,还差点打起来了。 沈议说完之后对着江南一笑,他们刚才还没争论好,要不要来打架啊。 打架,他最在行了。 “同留下。”蔡岩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呦嘿,你个蠢货终于做出了一个不蠢的决定。”沈议开玩笑道,这个蔡岩有时候做的事情真的有点蠢。 蔡岩皱着眉头,蠢货,去你的蠢货。 他不就跟人打赌打输了吗,至于每次都这样挖苦他吗? “还有人要离开吗?” 谢纪看着这只剩下十几个人,心想,这也太惨了吧。 那么多人,只留下区区十几个人,一看不知道,不看吓一跳。 剩下的人,有的纠结,坐立不安。 看这么多人都走了,他们心中也产生了要走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后再问一遍,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次过后再想离开,自己掂量下后果。” 谢纪这次是警告了,他给这些人机会了,趁现在离开。 要是这次不走的话,再背叛,他是不会随意放过的。 那他就学原身,罢官流放一条龙服务。 这次说完,又有两三个人离开了。 看着在场的人坐立不安。 这次居然没了那么多人,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十几个人。 这太吓人了。 那些离开的人会怎样,他们不用想也知道。 从这扇大门出去,他们已经成了陌路人,更会是敌人。 “没了?” 这次没人再离开了。 谢纪看着座位大部分都是空的。 “往前补上。” 有一些低级的官员因为现在人少,就直接做到前头去了。 整个相府的大厅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之前那么热闹。 简直就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颇有点日薄西山的感觉。 谢纪看了看后面后下来的许多位置,皱了一下眉头。 就让下人将那些空位全部撤下去了,简直就是挡道。 “各位既然留下来,那就听我最新的规则。” “之前讲到如何谋取最大的利益,我先讲讲获取利益的一些方式。” “最常见的便是贪污受贿,我也不阻止你们贪污受贿,你们可以接受贿赂。” 把这个放在明面上总比放在暗地里好一点吧,更何况,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 谢纪说完他们不解,他们还以为谢纪不让他们贪污受贿了呢? 毕竟刚才谢纪说的就是要开始不给官员好日子过了。 “接受贿赂可以,但要把谁贿赂你的名字记下,贿赂了多少,要你做什么,还是单纯的贿赂,全部记下来。你可以接受贿赂,但,要是那人心存不正,需要你为他方便一二的,你可就要好好掂量做了有什么后果。” 谢纪说完此话那些人想丞相是要让他们都学他吗,收钱不办事。 额,还真别说,这样好像还挺好的。 “丞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是有人让我去找人怎么办,我要是收了人家的贿赂怎么办?” 蔡岩说道,他这是钻牛角尖了。 “看你自己,只要别给我徇私枉法便是。” “哦,那下官明白了,就是有人贿赂我我可以收,但是要不要办事看自己,是不?” 蔡岩眼睛亮了,这样子看起来不错,我收了你的钱,我心情好久帮你做,我心情不好,那是你活该了,谁叫你要贿赂我的? 谢纪想抽死他,这还用问,他已经讲得这么清楚了。 “是。”谢纪重重地点头。 “这么蠢的人,真不知道怎么爬到这位置的。”沈议便在小声嘀咕了,这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人听见。 蔡岩怒视沈议,却看到他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气打不过一处来,该死的沈议,是要打架不? 怎么每次都在后面说些风凉话,难怪江南忍不住你。 他现在很想过去,封了沈议的那张嘴。 要不是谢纪在这,他现在就想过去打他一顿。 这个沈议,他受够了,每次就在后面净说些风凉话。 江南将自己的手搭到蔡岩的手上,用手指在他手上点了几下。 蔡岩看过去。 揍他?等会? 蔡岩看出了江南的意思,便消气了。 揍。 谢纪看了他们的小动作,心想,这几个奇葩……还不错。 “本相下面的讲话至关重要,各位千万不要误会了本相的意思。之前本相说的,将所有土地收为国有,是本相考虑了好久之后的想法,要是土地任由买卖,那最后,势必会导致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并不是本相想要看到的。” “土地兼并,那百姓没了土地呢?之前蔡侍郎提到要限制土地,这方法不错。” “本相便将此策定为限地令,蔡岩。” 谢纪喊道,现在要将土地全部都收为国有,这显然是很难做到的,民众对土地的眷恋程度是不可想象的。 要是他一下子剥夺了他们本来应该有的土地,势必会产生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但那些民众就算拥有土地,那几乎也就一亩三分地,因此,这个计策很好,对平民没有弊端,针对的是那些土地多者。 表面上那些官员所拥有的土地更多,但是实际上,却减少了他们对土地的占有量。 平民几乎就一两亩地,超过十亩就可以称为富农了,更别提一百亩了。 “丞相。”蔡岩有点惊讶,丞相居然又夸奖了他。 “你今天回去,将限地令草拟出来,完善一二,明天交给本相。” 这个朝代是五日一朝,要是有重要的可以再通知。 “丞相,这非我一人之功,下官又怎么揽功?” 这真的不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他只是负责说而已。 “我是让你当执笔之人,不是让你一个人想出来。” 谢纪无语了,他说的还不明显吗? 他是让他写出来,又不是让他一个人想,这自然得商讨一二的啊! “蠢货一个。”沈议在旁边嗤笑了一下。 传入蔡岩耳朵里,他瞪了回去,该死的沈议。 看我笑话是吧。 “诺。”丞相在,他不动气,不动气。 “之前本相讲了,一只骨瘦如柴的鸡没有一只皮糙肉厚的鸡美味,要想剥削百姓,至少得让他们吃的肥肥的,这样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谢纪笑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正题了,那限地令就是一开胃小菜。 “你们说一个瘦骨伶仃并且一无所长的人和一个饱读诗书,富有才学的人,不,不要说饱读诗书,就说他有一技之长,就说他会卖煎饼吧,哪个更有价值?” 谢纪笑着问道。 “自然是卖煎饼的,他还能卖煎饼,我们还能吃到煎饼,那个瘦骨伶仃的啥都不会。” 沈议说道,什么都不会,除了能做一些苦力活还能做啥? “既然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减少那种瘦骨伶仃的人,而增加哪些有一技之长得人,这样子创造的价值才会更多。” 谢纪说道,眼光要放着长远,要为后世长远计,而不应该只考虑当下。 “那要是大家都去有一技之长了,那谁来种田,粮食怎么办?” 沈议不解道,这个丞相,难道是想步那个萧轩的后尘。 那个萧轩就是那样的,重商,结果,王朝百年而灭。 “你种田不要有技能吗?你去田里面走一趟,看看哪家中的田生产的粮食多,哪家的粮食少,除了土地,还有什么因素,这些都需要技能。” 谢纪反驳道,他自然知道后世有一个老人家发明了一种使粮食倍增的技术,这个技术使得民众粮食无忧,解决了人们的饥饱问题。 这些难道不需要夜以继日的研究吗?难道不需要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第八十八章 任命 “丞相是要那些百姓学习怎么种地才能产出更多的粮食?” 沈议试问道,难道是这样? “然也。” 谢纪想到了这里,他自然不懂这方面的技能,但是古代有这方面的人才多啊,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些技术推广而已。 而且一旦解决了粮食问题,那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这个时代最缺少的是什么,答案是粮食。 有那么多因为粮食而引起的战乱,因此粮食这个问题得先得到解决才是。 谢纪想到这件事,就得赶紧办,得找到合适的人去办。 “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自然不会有心思去创造价值,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温饱问题,也没有那么多人的仁义礼智信。自然也不会想到要怎么将粮食提上去。” “因此,首先要解决的便是他们的温饱问题。用一时的利益去创造那长远的利益,那才是应该做的,而不是只盯着眼前的些许小利。” 谢纪说完,这十几个人有点不解,长远的利益,他们又不需要长远的利益。 他们只希望在他们当官期间谋取足够多的利益便好。 “孟涛。”谢纪说道,陛下既然答应了户部交给他,他不过问。 那他任命新的户部尚书应该没问题吧。 “在。” 孟涛看谢纪叫自己,有点诧异,总感觉有什么事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等户部尚书卸任之后,你便是新的户部尚书。” 谢纪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 周围人一片震惊。 户部尚书? 就连孟涛也是,他是什么都没想到,之前谢纪有跟他说给自己升官的,但是没想到是户部尚书。 这…… 不会是假的吧! 这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啊! 就算是让韦真知当户部尚他们心里就算不服,也没那么吃惊的啊! 这惊讶就好比一个乞丐突然成为王公贵族那么让人吃惊。 这的立马升天了啊! “丞相,您是不是说错了?” 孟涛用用十分不解的表情看着谢纪。 丞相,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没错啊,本相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谢纪很平静地说,他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路的。 他觉得自己能够充分了解的人就是孟涛。 毕竟他经常在原身身边侍奉。 而且孟涛此人没有像其他官员那样贪污受贿,更不会见财起意。 而且孟涛为人不错,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对下人呼来喝去。 对原身也一直不卑不亢,处理一些事务不拖泥带水。 比朝堂上那些老油条好多了。 而且谢纪他现在对孟涛明显比其他人信任多了。 再者说,孟涛后面没有其他势力左右,家室单薄,就他和一个老母亲而已。 这样的人更不会被人掌控。 再说了,陛下将整个户部交给我,我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看那些官员,不是我谢纪不相信,而是他们的做法让他不能相信。 更何况,原身基本上都是不管他们的,也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尽管有资料,但是还是让谢纪感到有点不真实的感受。 谢纪觉的他们这些朝堂的官员一点都不可靠。 就算是被称为谢纪这一派的,又有几个是真的站在谢纪这一边呢。 我看有很多就是想借用原身的名头好敛财罢了。 然后让原身背黑锅。 这样事也不少,就是那个长陵县令不就是这样的。 而且,他接下来的动作可不少。 可不能让一个贵族子弟担任。 尽管他再怎么做到公正无私,但是难免不会受到其他方面的影响。 孟涛确实比较适合,更何况,他年龄是个优势。 感觉提拔一个年轻有活力的人总比那些老态龙钟的人好吧。 那些人习惯已经养成了,不适合他接下的行动。 至于韦真知也年轻,而且他离尚书之位也近啊! 谢纪想的是,不理他。 他怎么觉得韦真知就喜欢掉链子。 更何况,他从入朝以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实事,无非就会嗑瓜子看热闹。 而且,他虽然不会贪污受贿,但是他吃相不好啊。 喜欢占小便宜,特别喜欢到处跑着蹭饭吃。 这守财奴也不是他想要的。 更何况,他也没看见这个韦真知做过什么事。 对他认知太少了点。 除了知道他是守财奴,运气好,好占小便宜外,其余的知之甚少。 就算的原身,也是只得到他是真的好占小便宜这种的。 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是在家里,就是去蹭饭的路上。 尽管一个月有七千两的月俸,但,这几年,根本就没花几两银子。 这,正常人,也不会是这样吧。 更别提他还是高官。 而且,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好的实在是不能太好了。 因此,谢纪感觉此人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子人畜无害。 还是孟涛比较放心点。 “丞相,这不合常理啊。” 孟涛继续说道,这,这简直就是天下掉馅饼啊! 他真的是觉得谢纪真的太过了点。 要是升一两级还好,但这是直接跳到正二品。 以前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官。 就这么一跃而上,成了那么高的高官。 “丞相,孟长史说的是,从古至今就没有人从一小官一跃而上,就算要升官,也是要一级一级的来,不能一下子就跳过好几级。” 沈议首先不服,凭什么,这个孟涛凭什么? 想他也还只是个太仆寺卿,正三品,别看这名头唬人,实际上就是管马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全天下的马都是他管的。 他老讨厌这个位置了,而且没什么实权,因此他看孟涛有点不爽。 其他那些官员因此笑话他,看吧,你就是一管马的。 而且,这年头,几乎没什么需要动用马的,他也就闲下来了,因此就喜欢对着那些官员嘲讽。 反正我嘲讽你们,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办? 硬生生的把这个太仆寺卿给当成一御史,不过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这人虽说没什么实权,但是还是惹不起。 这次沈议看到一长史之前比自己低了好几级,看见自己还得恭敬地行礼。 这次,居然就比自己高两级了,自己看见他还得给他行礼。 凭什么,这个小子,凭什么能够一下子就骑到他头上。 难道就是因为他能够更好的奉承谢纪吗? 他心里真的不服,不过他为了表达自己良好的修养在外人看来并没有表现的很愤怒。 只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 “从古至今没有吗?” 谢纪平淡的问,他就知道有人不服,但是不服可以,得给我憋着。 “没有。” 沈议肯定地说。 “既然没有,那这次不就有了吗?” 谢纪表情平淡,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 没有,这次不就有了吗? 沈议哑然,他这次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议看其他人,好像那些人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没有要阻止谢纪的意思。 所以,就他一人? 等等,丞相所要让孟涛成为户部尚书,但是户部尚书还在啊! 何言还没有倒台,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怎么会突然换尚书。 更何况,孟涛要任尚书也得经过陛下的同意才是。 陛下这一关就难做了,就算谢纪是丞相,也不能想任命谁就任命谁吧。 要是这样,那还不乱套了。 沈议不知道的是,皇帝已经把户部官员的任免权和生杀予夺权全部交给谢纪了。 因此,谢纪想任命就任命,想罢官就罢官。 不过其他人可不知,他们虽然震惊和有点愠怒,倒也没做什么事情。 尤其是刘稽,一直眯着眼睛,要不是知道他眼睛本来就小,还真以为他要睡着了。 他也是心中有点波澜,想骂娘,要是让孟涛真的当尚书了,那还得了。 孟涛现在才几岁,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才二十八岁左右,毕竟他对这个丞相长史印象还挺不错的。 印象不错归不错,但真要让这小子跟他平起平坐,那真的是哔了狗了。 “丞相,户部尚书还在?丞相要是一己之力将孟长史推向户部尚书之位有点困难。” “陛下已经将整个户部都交给本相,包括对户部官员的生杀予夺权。” 谢纪说完这句话时,全场脸色大变。 还好,还好。 还好他们没走。 尤其是户部的几个官员。 要是走了,这次,就只有辞官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砰——” 韦真知将自己掉在地上的茶杯捡起,神情充满了尴尬。 谢纪指示了一下下人,那些人便将这些碎片拿走了。 韦真知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心里真的十分震惊。 生杀予夺权,天哪? 这是旷古至今从未有之的啊! 他也是户部的,这么说,丞相随时可以处死自己? 我的妈啊! 他以后可千万不要惹到丞相,不然把自己杀了都没话说。 “丞相,你说真的?” 韦真知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问谢纪。 谢纪微微点头,代表是的。 韦真知往后做了一下,这样一来,他以后就木有清闲了。 他好日子没了,看向孟涛,眼里充满了柔和的光。 以后千万不要找我茬,你当你的尚书,不要找我麻烦就行。 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真的。 韦真知用着他自以为得迷人的微笑看着孟涛。 孟涛被吓一跳,微微后退了一步。 这人想干啥,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丞相,只要您一声令下,下官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韦真知立马表态,丞相居然有对他的生杀予夺权,那他肯定是要表态啊! 还好他有自知之明,刚才没离开这,刚才那些离开的人。 要是知道这件事了会不会后悔死,尤其是户部的人。 其他人看韦真知这样子,眼里微微有点不屑。 还上刀山下火海,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丞相,您将孟长史推向尚书之位,会不会有点不合时宜。” 尚书的位置这么重要,肯定是要挑选最合适的人。 要是挑选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可能会不服众。 尚书这位置,就这么浪费了?? “他最合适。” 谢纪就用这句话堵住了那些人的舌头。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是不敢跟谢纪正面对着干。 不过他们不好跟谢纪对着干,但是跟孟涛还不好对着干。 尤其是那几个在户部办事的,到时候给你使绊子让你把事情搞砸,到时候就算丞相不计较你也没有脸再呆在户部了。 许多人在底下那样想到。 第八十九章 大农令 孟涛错愕地说:“下官才疏学浅,还请丞相收回成命。” 他真的没想到这么大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当尚书是大白菜,不值钱吗? “本相让你当是有条件的,是让你白当的吗?” 谢纪说道,这个孟涛好歹是他现在除了流水之外最熟悉的。 这样子也可以减少他内心的不自信。 孟涛抬起头,什么条件? “蔡岩负责限地令,到时候你带领户部的官员去将全国范围内的土地全部登记在册,将那些土地分门别类,包括皇城以及官员所占领的,整理好良田以及山地。” “每个地区分门别类,那些地区的农作物以及特产,民风民俗,民众生活状况,全部登记在册,至于国库,这你就别管了。” 国库原身那些收入是机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孟涛吃惊了,其他人也吃惊了。 户部尚书是做这事的? 考量民风民俗,这虽然也有,但是这不是最正经的? 不过这样也好,国库早就被丞相全部揽到身上了,财政这事,没看何言每次就管管税收。 将那些税收不情不愿的汇报给谢纪吗? 贪污的可不少。 何言的国库管理权都被谢纪给拿走了,他能高兴吗? 更何况原身还经常骂他,快被骂出抑郁症来了。 经常去皇帝面前诉苦,皇帝自然不理他。 因此他就在账册里面做手脚,贪污了许多,以表达他的愤恨。 丞相是吧,我把这些都贪污了,看你还怎么拿出钱来,我看你到时候连俸禄都发不起。 可惜,原身早就看出他的手段,对他不理不睬的,你贪污,你使劲贪污,反正我就看着你贪污。 我就不搭理你,等你做得越死的时候我就让你一招毙命。 不过,谢纪想原身这可亏大了,他再贪污,也只是贪污罢了,现在贪污朝廷都已经无感了。 每次弹劾都是有贪污这个词,但是每次都不治贪污之罪。 已经对贪污有免疫力了,管你再贪多大的污,都木有人理你。 连皇帝都放任不管,贪污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 也不会因为有官员贪污多而被治罪的。 皇帝没钱时就找原身,这个原身亏了啊! 户部那赋税好歹也是一大笔收入啊,都被那些人给贪污了,那原身就要付出更多的钱去填那个窟窿啊,这真真的不划算啊! 原身不心疼,谢纪他都心疼啊! 原身不在,那都是他的钱啊! 谢纪感到莫名的心痛,问题是这何言除了贪污,啥也没有犯。 上次还是逮住他跟赵益喝酒,酒后狂言才把他搞定。 不过要是栽赃陷害的话,他还真的搞不来这个。 不过,好歹,户部尚书他卸任定了。 “韦真知。” 韦真知是户部侍郎,问题的还挺闲的,看他什么都没做,这运气也忒好了吧。 不过也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贪污受贿的官员。 他只好占便宜,但是他不贪污。 不过就算是他想贪污,他好像也没有贪污的机会。 “丞相,我会配合好孟尚书的工作,绝对忠于职守,不敢懈怠。” 韦真知听见谢纪喊他,立马说道。 他的好日子没了啊。 本来这么清闲的,现在好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闲。 谢纪抽搐了一下,这么快就叫上尚书了,难道没有别扭之处吗? 要是韦真知会说,别扭什么啊,谁当不是当啊! 只要让他清闲又有俸禄拿就好了。 要是真当那个尚书的话,就他那德行,可能几天就被人给踢下去了。 那多丢脸啊! 谢纪想,要是让韦真知配合,他真的有点不放心,更何况,现在不需要韦真知去做。 “沈议。” “丞相有何吩咐?” 看孟涛当上户部尚书他就不自在,这人运气怎么这么好。 比那个抠门的韦真知还好,起码韦真知虽然也有点跳级,但是没那么夸张。 “你现在是担任太仆寺卿是吧。” 谢纪一提这件事沈议脸一黑,他每次怼人时就被那些人嘲笑自己是个养马的。 虽然这是个神圣的职业,地位不低。 但是他还是不爽,就是管理那些马有没有少,尤其是他还在睡觉时就有人告诉他有哪只马生病了。 马生病了看医师啊,找他有用,他还要睡觉。 他被那些人吵的彻底扰乱了他的睡眠,再加上他有起床气,因此就喜欢对着那些吵醒他的人破口大骂。 可是那些人还是孜孜不倦的来烦他,他脾气能不爆吗? 更可恶的是,他们白天不说,非要他睡觉的时候跑来吵醒他,每次马生病的时候都是在夜间。 这让他就更加郁闷了。 “是,管理马政的。”沈议一头黑线地回答。 这马关他什么事啊! 问题的他丞相每次看马有点不肥,或者是看马不健康,都来把他骂一顿。 从那之后,他就告诉那些饲养的人,要给马唯最好的饲料,时常备着百来个兽医在马场,看到时候还有人来烦他不。 从他之后,他终于得以解脱了,不过难过的是,草料的钱丞相垫付了,但是兽医的工钱得他自己出。 自从那之后,他的俸禄就没了,都拿去给一百个兽医了,没人每月五十两,他哭啊! 还好,还好他每月还有一些说不上光彩的收入。 但是他做不到蔡岩那样,天天大鱼大肉的,花钱如流水的,一个月花费五千两,还剩两千两。 他一个月才五千两,这也是蔡岩他们怼他的一个理由。 笑他自己的俸禄都去请医师了,这年头兽医稀缺,一个要五十两的月俸,真的,他的俸禄就这么没了。 但是他也不像那个韦真知,一月只花300文,这也太惨了吧。 他差不多一个月花了将近八百两,总不能亏待自己,就算亏待自己,也不能亏待了妻儿吧。 还有那些下人,总得有支出吧。 但是其他的收入,额,别人偶尔孝敬他的,林林总总,也够他活下去了,每个月还有点剩余。 沈议说完这句话蔡岩对着他微笑,看你嘲讽我,这下终于轮到自己了吧。 沈议一头黑线,你等着,你个蠢货,被人算计没了一百万两还敢说。 那可是抵我十六七年的俸禄啊,给我多好。 你不心痛,我心痛啊! “你既然闲着无事干,与韦真知一起,将粮食的产量提升上来。之后将这种方法推广全国各地。” 沈议脸变得更黑了,他又不是农民,他怎么知道要怎么提升粮食产量。 这又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管马的,又不是管田的。 “对了,大农令已经好久没人担任了,到时候我去陛下面前说下,那个位置就是你了,正三品。可以领双份俸禄,高兴不?” 谢纪微笑道,这个陛下应该不会拒绝他,毕竟这个也就一个挂名号的。 已经废置好久没用了,现在也就一个虚职。 沈议想,我高兴个鬼,那俸禄提高,是应该高兴吧。 但是做的事是什么鬼? 提升粮食产量,这么说他们还得下地,看看要怎么提升粮食产量才是? “高,高兴。” 高兴个鬼? 现在自己成了去种田的了? 他五千两银子花到兽医上了,现在又有一个职位,也是五千两,这么说他这是补上了。 他这是身兼两职,但是这两个职位都不怎么的。 但好歹也是个官吧,还是两个高官,这也是没谁了。 加起来的俸禄跟尚书等同了。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是吧! 毕竟贪污受贿那些得来的钱真的没有俸禄多,他这是深有体会。 一个月平均下来好的有四五千两,不好的只有不到一千两,真的木有俸禄香。 难怪丞相不贪污,换做是他也懒得贪污。 毕竟谁知道谢纪现在有多少钱财,而且丞相的俸禄每月是三万两,真的多。 听说户部的官员真的是很苦逼。 贪污的钱越来越少了,而且上交到国库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以往,他们可以挖空国库,自从谢纪把国库拿走了之后,他们碰都不能碰。 只能盯着那赋税,但是那赋税是有限的啊! 合着他们也没贪污多少。 再说了,有那么多的官员,分到每个人头上的有就少了。 更别提大头全部被那个户部尚书拿走了。 “从今往后,本相不会再对徇私枉法有任何容忍,整顿吏治势在必行。律法便是本相的底线,越过了这条线,依律处罚吧。” 谢纪说道,他要跟他们提个醒,他这次的警告一下,免得到时候怪他没有提醒。 “最近你们都收敛点,别到时候一大堆罪名,本相也不好处理。” 额,其他人听了这番话,面面相觑,他们这是被警告了。 丞相这次专门提醒,难道是有什么事? “若问如何敛财之法,本相就一句话,先富民,再考虑其他。” “要是你们贪污可以贪污个几十万几百万那也就算了,可是,就几千两,你们贪个屁污啊,简直就是丢脸。” “本相在这警告你们,要是你们可以贪污个十万以上,那是你的本事,那本相就放过你,要是你给本相就贪污个几千,那么拙劣的技能就不要在本相面前秀了,丢脸,连个俸禄的一半都没。” 这些人贪污真的是可笑,就几千而已,有的甚至一百都没到,为了这么点钱,这是何必。 那些俸禄又不是养活不了你们。 这个朝廷又不苛待官员,就连最底层的九品官也有一百两银子。 更别提在这里的都不低于正五品,更低的没资格到相府来。 正五品的俸禄是一千两,很多了吧。 还不够你们生活吗? 要知道这些俸禄是历朝历代以来最优厚的。 前朝,正一品官员也就区区一千两左右。 更别提九品官也就五两而已,这五两也足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前提是要节俭。 因此前朝的贪墨情有可原,但本朝呢,这俸禄足足高了好几倍。 至于贪污吗? 而且贪污得有的甚至还不够俸禄的零头,可笑不? 难道是为了追求贪污的那种刺激? 谢纪说完这句话,有些人就脸红的低下了头。 这确实,挺丢脸的。 第九十章 打发叫花子 “除此之外,下次朝会陛下会将全国各地的赋税全部降低三层。并且,废除其余苛捐杂税势在必行。” 谢纪感觉地方官比京城的这些官更难缠,毕竟他们是直接治理百姓的。 京城这些官在朝堂上有谢纪他压制,至于地方官,那真是天高皇帝远。 谢纪想想,那些官员敢在地方上胡作非为,而没人去揭发,这绝对不是原身做的,原身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因此,十有八九,那些地方官的依靠朝中的某一位大臣。 难道是王岑? 谢纪先把疑惑放下。 京城周边的那些官员都如此大胆,直接盗用他的名声,那其他地方呢? 想想就让谢纪背后毛骨悚然,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希望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对了,朝廷的监察御史,那些监察御史每次都说哪里哪里治理如何? 全都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 实际上,根据他的一些密报,有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民众叛乱,但是原身以为那些民众能做什么,全部隐而不发。 这想想,真是细思恐怖。 这些地方官,得想办法好好治理了。 那他之前说的那道律令,百姓一旦叛乱,地方长官以谋反罪论处,这道命令可能执行不下去。 毕竟那么多处的,少量多次的民众暴乱,这得牵扯到多少地方官呢? 总不能将那些地方官全部杀之殆尽吧,要是那样,国家就更乱了,陛下也是第一个不答应。 毕竟不能没有地方官,换一个,谁知道是不是一样。 因此,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更何况,那些地方官手中的权柄还颇大,增加点赋税简直就是小儿科。 阳奉阴违做的事绝对不少,连皇帝的命令都敢违抗,更别提他谢纪了。 这样的话,那减少赋税,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 看来得想个办法。 他要杀一个地方官,容易,但,这是治标不治本,要让下个官员不敢如此做,这难。 难如登天? 用严刑酷法?要是那样就好了,这种屁事都没用,该犯还是得犯。 他现在得想,不行,得一步一步来,操之过急,不好。 先解决当前事,把最主要的给解决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减少贪污受贿,只能先从约束自己的下属做起。 “丞相,这减少赋税还好办点,但是其余的,难办啊,不是一道命令就能解决的。” 江南说道,这种事,他以前也有经历过,他早年的时候,尚未做官时,他父亲便是一地方官,州刺史,他对那些肮脏事看习惯了。 无愧于心,这是他父亲交给他的,但是,他父亲也是教会他如何随波逐流的,因为无法出淤泥而不染,太难了,有亲戚犯法,他不得不包庇,上面又有压迫,他不得不同流合污。 要是保持初心,那真的很难,你很难面对那么多人的围攻而怡然自得。 其中,就有关于赋税的事情,尽管他父亲已经尽可能的减轻那些民众的负担,可是那些下级官员,那些衙役,会更大限度的剥削百姓,想阻止,但无法。 他没有对那些官吏生杀予夺的权利,要治罪,还得层层上报,但是那底下的人自然有朝中的势力,要是上报,那他可能便会被栽赃,罢官。 因此只能尽可能的周旋,这便是当时的状况。 最后他父亲良心过不去,便辞官了。 正因为他父亲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没有人为难他,不过他也因为无法阻止而产生愧疚。 最后郁郁而终,那年,他刚考上状元。三年后,他步入了官场。 之后他当了御史,这样子就只负责弹劾那些官员就行了。 但是,自己这个御史当着比父亲还不堪。 尽管他不是出于本心,但是还是做了些许的坏事。 不过正事以为如此,他才会知道要将一道命令,尤其是一道减税的命令下达到郡县,这尤其困难。 那些底层的官员能不能知道这条命令是个问题,关键是知道了能不能实行又是一个问题。 “本相知道困难,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强吧,更何况,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谢纪说道,他首先就是要将赋税减下去,先不谈能不能贯彻执行,但态度要先出来吧。 要是连态度都没,那不是跟那些官员没有任何区别吗? 谢纪说完这句话,浑然不像之前所说的,要剥削民众那样。 也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要把民众养肥了再宰杀的那样。 他们从谢纪的语气中感到了些许的真挚。 这不是他们所认知的谢纪? “那丞相下一步是要如何行事?” 颁布了命令,重要有人来执行吧。 要是没人执行,那不就成了一纸空文。 那赋税的命令也是,有什么可以让那些官员执行的,这才是关键所在。 “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有一些事情,先处理了好。” 他要先试点进行他的方法。 “高山,长陵县有何情况?” 长陵县?? 底下的官员一惊,丞相就是无声无息的杀了那长陵县令,不是无声无息的,而是惊世骇俗的,让百姓砸死他。 一个县令被砸死,还是谢纪带头的,这无法不让他们不感到惊讶。 “丞相,王溪到了长陵县,将长陵县安定下来了。” 高山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毕竟这是家主比较难堪的一件事。 “之后,这是那个您吩咐的,那个叫许滨的书生整理好的。” 谢纪接过资料看,好家伙,那些百姓共损失了两百万三千一百五十二两银子。 这一看就是夸大了,这一户人家,损失十两,十两,是在嘲笑他不懂民众有多少钱吗? 是看他人傻钱多吗? “丞相,这份资料是真实情况的十倍,除了这十倍,其余正常。” 高山提醒谢纪,谢纪笑道,好家伙,看来真当他是人傻钱多。 不过,两百多万两,太低估了他,怎么也得两千多万两才行啊。 “你去按他的,照办,将银两送到没户人家去。” 他双倍补偿,这么说是要四百多万两了。 他就当一次冤大头,他确是人傻钱多。 “诺。” 高山点头。 “并将九千金给他。” 九万两银子而已,他这次还是乐意当一回冤大头。 “诺。” “许昭如何?” 许昭便是前刑部尚书,也就是许老头子。 “已经将那些案件整理好了。” 高山将一些资料递给谢纪,看着这些,资料,上面居然写满了字,并有几份案件,是自己批阅过的,结果去却被他划掉,重新判决,并在旁边标注那是处置《大夏律》那一条的,可谓是十分详细。 有理有据,谢纪看了几份,感觉不错,不会太严也不会太宽。 “行,就这样办吧。” “你等下去长陵的时候将那些银子带过去,顺便将流水带回来。” 谢纪说道,他现在没空再去长陵县一趟了,只能先把流水叫回来。 “诺。” 高山说完,在谢纪的示意下离开了。 “丞相,长陵县有什么事?” 蔡岩有点不解,便问出口了。 “一些小事。” 谢纪笑道。 “现在,你们把你们每月所贪污的金额都说出来吧,本相看你们到底是多少银子让你们乐此不彼。” 谢纪说道,既然要让他们不要贪污,自然要先给予一些利益,当然这只是前期投入罢了。 那些钱太多了,他堆积起来有点碍事。 “有包括受贿的吗?”蔡岩继续问道。 “无。” 谢纪默然回答。 “没有贪污一两银子。”韦真知先发话了,他真的没有贪污过。 其他人看韦真知说得那么轻松,倒也没反驳,毕竟这人无法反驳。 他整天就喝喝茶,什么事务都没处理,就占了一个位置罢了。 “贪污的有四百两。”沈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受贿的不包括进去,毕竟这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一千两。”蔡岩接着回答,谢纪既然让他们说还是主动交代吧。 应给没什么事,顶多就是把钱还回去。 “八百两。” “十五两。”这道声音响起,谢纪看了过去,一个正五品的官员。 “打发叫花子呢?”沈议听了之后嗤笑,十五两,好意思贪污。 那人听了沈议的这句话低下了头,他丢脸啊,还不如不贪污呢? “五两。”一道极其低微的声音传来,那个报十五两的迅速活了起来。 看啊,还有一个比我更丢脸的。他还是个正四品呢。 “一百两。” “……” “一千三百两。”江南回答说,他好像是贪污最多的。 诶,不对,还有刘尚书,他既然是尚书,应该贪污的有不少。 可是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老夫至今未贪污过一两,都是下属孝敬的,丞相相信吗?” 刘稽说话就像个平易近人的老人家。 “自然。”这人确实没有,但是他孝敬他的人可真多。 这就是处于高位的一个好处罢了。 孝敬得人络绎不绝。 卧槽!! 其他人震惊了,居然没有。 “你们看看,最高的也才贪污一千多两,这个还不到他俸禄的一半,最低的五两,正如沈议刚才所说的,打发叫花子。你们就这么点银两居然好意思贪污,说出去不丢脸吗?” 谢纪骂道,他怎么就想不通这些人,就区区几百两的银子都能那样。 不就是丢脸吗? 第九十一章 还真是种田的啊! 那些关于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样吧,本相给予你们自身俸禄的一半作为补偿,条件是不贪污,要是之后再出现贪污的情景,严惩不贷。” 谢纪说完众人颇为不可思议,丞相你是人傻钱多。 您到底手头上有多少钱啊,这么浪费金钱。 看吧,这贪污的连丞相都看不过去。 “丞相,这个不用了,怎么能劳烦丞相您出钱呢?那叫花子的贪污以后绝不再犯。” 沈议立马说道,叫花子的,说起这贪污的真的是丢脸。 你贪污也就算了,居然贪污那么少,不就是叫花子吗? “是啊,以后那叫花子的施舍真的不会再犯了。” 不就是不贪污吗,他们怎么还不能做到,那叫花子的要谁贪污谁就去贪污,他们才不需要那些施舍。 “本相让你们收着就收着,你们当本相人傻钱多行不?” 这些才多少钱啊,已经走了十分七八的人了,只剩下这十几个需要多少钱,这些钱根本就不是事。 人傻钱多? 众人有点惊讶,谢纪居然这样形容自己。 谢纪傻吗?挺傻的,居然这么傻的把钱送给别人。 谢纪钱多吗?多,他们就没看见谢纪因为钱而苦恼的。 这样说,用人傻钱多来形容谢纪是一点都没问题。 但是为什么那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呢? “多谢丞相。” 不收白不收,又不是他们的钱。 众人那样想着,他们就不用费尽心力去贪污了,那样子不仅搞的人心惊胆战的,而且结果贪污的也没几个钱。 “韦真知和沈议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 谢纪说道,他这事情也已经弄好了,至于其他的,不能太急。 得先一步一步来,一想到那地方官势力庞大,他就感到亚历山大啊! 他是权倾朝野没错,但是,那也是在京城这一边,地方管不着啊。 天高皇帝远,谁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 只能做个大概的分析。 还好那些地方官没兵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绝对很糟。 韦真知和沈议诧异了,他们留下。 两只大眼对小眼,额,不知道谢纪让他们留下做什么。 刘稽睁开了快要睡着的眼睛,揉揉眼睛。 “丞相,天黑了,家里那两个小兔崽子可能急了,先走一步,改天再叙。” 谢纪点头,这时间也不早了。 蔡岩有点郁闷,他想跟沈议打一架的,现在被他躲过一劫了。 江南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下。 ‘明天,揍他。’ 蔡岩喜笑颜开了,今天逃过一劫,不代表明天会逃过一劫,我就不信了,你明天运气还会这么好。 沈议感到有后背有一丝凉意,好像有人在谈论要怎么揍他。 在看蔡岩和江南两人狼狈为奸地笑了,难怪啊,原来是他们两个要揍他。 他就不信自己还打不过他们两了吗? “告辞。” 许多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韦真知和沈议两人。 对了,旁边还有一个孟涛,他是经常住在相府。 “知道我把你们两留下来是做什么的吗?” “让我们种田的。”沈议回道。 他现在何韦真知两人就是种田的了。 谢纪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沈议:还真是种田的啊! 韦真知反而不在意,种田,他以往有种过,不就是干回老本行吗? 至于沈议,他现在心情很糟,为啥要让他去种田。 “你脸色能不能那么不情愿,好歹也装出个高兴的表情。” 沈议更想哭了,他不高兴还得装出高兴。 他可不是谢纪,不高兴可以笑着出来。 “丞相,我…高兴。”沈议憋出一个笑着比哭着还难看的表情。 他,是真的‘高兴’啊。 “你们知道现在一亩良田可以产多少石粮食?” 谢纪问道,这粮食真是是至关重要的,温饱是个问题。 “两到三石左右。”韦真知说道,这个他清楚,虽然好久没有种田了,但是他大概的他还是知道的。 “我交给你们的人物就是如何把粮食产量提上来,就是要让一亩地可以生产的粮食翻倍。” 谢纪说道,这个确实是很重要的,唯有先解决温饱问题,才能再奢求其他的。 有人曾经分析过,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层层递增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要先实现低层次的需求才能去追求更高层次,虽然说不是绝对,但也算是比较客观的。 他现在要先解决的是人的生理需求,也就是温饱问题。 要是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那后面的一些需求就更解决不了了。 “翻倍,丞相,这不可能。提高一层就已经很难了,翻倍,怎么可能?” 谢纪说完韦真知大叫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还没有见过有人种出翻倍的粮食,他小时候就有种过地。 当然知道提高粮食产量的困难。 要将粮食翻倍,这不是异想天开的什么。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他还没说方法呢,他急什么? 翻倍,很困难吗? 很困难。 要是其他人知道谢纪的想法,肯定会叫的,怎么可能不困难。 这简直是需要多年的研究才行的。 至于,农民,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研究如何提高产量。 至于那些贵族,怎么可能专门去研究这种。 这时候的农业大家真的是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可怜。 韦真知感觉这真的不是你去认真做的就能研究出来如何提升产量的方法。 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那些农民生产的粮食没有一年比一年更多。 因为这种产量非人力所谓。 就算是尽自己最大的力也只能将粮食产量提升一层,顶多三层,再多,不可能了。 “丞相,这,这真的没见过有人把粮食产量提升一倍的。” 韦真知感觉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真的很难,非人力可为。 “你们可以去访问那些农户,看看哪家的粮食收获的比较多,他们又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些方法记录下来。” “对了,我之前无意中翻看过一本古书,便是说两种水稻之间相互种在一起,用他们的优势互补,便可以种出更加优良的水稻,不知是真是假。” “但,要是这个可以研究出来,那便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不知二位有信心将这种更为优良的水稻培育出来吗?” 谢纪语气中充满了诚意,他在现代对杂交水稻知之甚少。 只知道是两种不同的水稻相互杂交在一起,但不知道具体的操作。 既然不知道,那就让人来实践吧! 沈议诧异了,丞相什么时候语气这么诚恳过,他之前每次看谢纪的样子都是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样子。 何曾看过眼神如此真挚,语气如此诚恳的谢纪。 “丞相,不知那本古书在哪?可否让下官一观。” 韦真知想知道那本古书在哪? 会不会真的有这种提高产量的方法。 谢纪自然拿不出那本古书的,毕竟那本古书还要等一千年以后才会面世,现在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本相当时看到了并没有在意,不知道被扔到何处?现在想找,也已找不到了。” 谢纪有点失落,叹了一口气。 韦真知看到谢纪这样子,以为真的找不到了。 “丞相,古书丢了便丢了,前人既然可以做到,我们后人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到,今必胜古,后必胜昔。” 韦真知便劝说谢纪不要因此而苦恼,他们也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便去做这件事,有什么需求可以跟高山说,他会为你们解决的。” 谢纪说道,他实在是没什么人了,有许多人都差强人意,不是不好,而是没有让他惊艳的人物。 “多谢丞相。”韦真知有点高兴,他这次有事情做。 虽然不得清闲,但这事也是让他感到满足的。 沈议有点苦恼,所以,他要去种地了? 他怎么混的这么差,居然要去种地了。 这传出去会不会让人笑话,种地,这太丢脸了。 “这件事要是你们做好了,那便是大功一件,本相不会亏待的。” 粮食在这个时代可是尤为重要,要是真把粮食的产量提升上来了,那封侯也不为过。 沈议听了谢纪的这番话,大功一件? 他便有点精神了,要是他再无作为的话就可能老死在那个养马的官职上。 既然是大功一件,那种田好像也行。 不就是种田吗,他就不信种的不如别人的好。 虽然是种田,但要是种好了还有功不是。 “多谢丞相。” 沈议便也对谢纪道谢了。 “行了,你们三个可以回去了,我累了。” 谢纪感到疲倦,他这一两个时辰受了多大的冲击知道吗? 简直就是太折磨人了,累死了。 想要吃饱喝足睡大觉。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累的,还被陛下给骂一顿。 就连这身厚重的衣服都还没扯下来,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好样的。 “丞相。” 谢纪看到韦真知有点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说道:“什么事?” “您不是说包饭吗?” 谢纪震惊了。 还有这回事。 他想想,好像说是有。 “丞相不会忘了?” 韦真知表情有点难过,忘了,那他就得蹭不了饭了。 韦真知一副懊恼的表情,谢纪看了有点无语,不就是一顿饭吗? 需要如此计较。 “高…”谢纪想叫高山的,可是刚才高山被他叫去运银子到长陵县了,叫流水吧,他也不在。 合着那他今晚吃啥? 他之前的伙食都是流水负责的。 “跟我出去吃一顿吧,我请客。” 他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做饭,但是现在。 算了,出去吃一顿好了,也能放松一下。 “啊……” 韦真知有点吃惊,出去吃一顿,外面得东西哪有相府的好吃。 他整天蹭饭吃也知道相府的食物是最好吃的。 沈议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丞相要让自己跟他出去吃一顿。 这可是获取丞相好感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第九十二章 喝粥 孟涛有点震惊,这个丞相一回来就一直搞事情。 都没有停歇过。 这次又要搞事情。 出去吃? 你是忘了上次你出去玩玩到贼匪窝的事情吗? 这次还敢来。 “丞相,这,出去吃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里是京城,有何不方便的?” 他这次可不会那么傻,让自己身处险地。 孟涛还想说,京城也不方便啊! 心怀叵测的人就等着丞相您出门。 “丞相,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孟涛想拦着谢纪,安安稳稳待在相府不好吗? 非要出门去,他本以为丞相上次吸取教训,不会再轻易出门了,没想到。 这才几天,就又要出门作死去了。 “你是觉得本相以后都不能出相府吗?” 那也太憋屈了吧,他才不干呢? 有什么能比出去玩更能放松心情的呢? “不是,是外面危险,丞相又是丞相,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蠢蠢欲动。” 孟涛想着说道,外面真的危险啊! “不用多少,这次叫几十人暗中保护,我就不信还能被人掳走。” 沈议和韦真知两人听了谢纪和孟涛的对话面面相觑。 原来谢纪被掳走是确有此事。 但是就这么放开的讨论,不会有损于丞相您的名声? 孟涛也无语了,碰上一个爱作死的丞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只能忍呗! 不过看韦真知的表情很不善,你什么不提,非要提吃饭。 现在又要把丞相给哄出去了,丞相出意外,你负责? 韦真知被瞅着有点怂,再过几天这个孟涛就是他的上司了。 他现在就得罪了他,以后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丞相,要不,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家吃了。” 韦真知有点怂,以后不提吃饭的事了。 怕得罪孟涛。 “别,今天就让你吃饱。” 既然要出去吃,那就要吃的痛快。 韦真知无奈地看着孟涛,他也没辙啊。 他总不能和丞相作对吧。 孟涛给韦真知一个冷漠的眼神,韦真知感到背后有点冷。 他也没说错啊,他不就是说要吃饭吗? 他以后不会是真的要给自己穿小鞋吧。 不怕不怕,自己只是个种田的,跟他没交集。 韦真知这样安慰自己。 ………… 谢纪身着一身青衫,后面跟着三个人。 这一行人,在路上行走引得众人观看。 京城还算繁华,路上行人的穿着并没有衣不蔽体。 “你们知道哪家的饭菜比较好?” 谢纪问道,他对这个是不熟悉的,原身也没有在外面吃过饭的经历。 因此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后面的三人对视了一下,谁吃过饭的? 哪家比较好? 三人都无应答。 韦真知想我只是个蹭饭的,要么去蹭户部的饭,要么去同僚家里做客,要么就吃那些白米饭配咸菜。 没有在外面吃,太贵了。 孟涛也摇摇头,吃饭,他是有吃过几次,但是他根本就是随便吃的,不知道哪个好吃点。 更何况,那些饭店,是普普通通的店而已。 至于沈议,他也不知道诶,只能无奈一笑。 谢纪看那三人分分钟摇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道不吃了吗? 忽然,谢纪看到了旁边的一家卖粥的,来往的人很少,是个路边摊。 路边摊上面摆放着一个旗子,上面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粥’字,显得很萧条。 周围摆放着四五张桌椅,尽管那桌椅有点损坏,但是还是擦得很干净。 卖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脸上布满了皱纹。 脸上皱眉,看着这无人光顾的粥铺,谢纪产生了要去品尝一二的心里。 “那个粥铺,你们觉得如何?” 孟涛随着谢纪的目光望去,看见了那个买粥的路边摊。 皱眉,丞相怎么能去路边摊吃饭呢? “丞相,要不换一家。” 那也太掉价了吧,丞相居然去吃路边摊,被人看见了又要引起一场风波。 “不用了,就那家,今天我请客,大家都吃得饱一点。” 谢纪说道,他今天就喝粥了。 想来也好久没喝粥了。 他以往,最喜欢的便是楼下那个卖早餐的阿姨煮的粥。 虽然简单,但吃得满足。 现在来到这里,已经没有再吃过粥了,这次想要尝尝古代的粥又是什么味道。 请客? 沈议想,就算把那个老妪家的粥全部喝光,那也不费些许钱。 孟涛想,丞相高兴便好。 只要不闹腾,不作死,喝个粥应该没事。 于是谢纪一行便来到了这个卖粥的粥铺。 老妪看见谢纪这一行走过来,有点慌张。 手有点抖,将盛粥的瓢子掉了粥里面。 “贵人,我这,我这没什么钱,还请你们行行好,放过老婆子吧。” 那个老妪被谢纪这一行人吓得要死。 怎么这些贵人跑来这里作甚,她家,真的没什么钱啊! 谢纪看了这赶紧解释,这老妪是把自己这些人看成无恶不作的坏人了啊! “阿婆,我等是来喝粥的,喝粥的,不是抢你家粥的。” 老妪愣了一下:“喝,喝粥的?” “对,对,是喝粥的。” 谢纪有点尴尬,他们穿成这样真的不受欢迎啊。 “那我去给各位贵人盛粥去。” 老妪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赶紧拿出几个木碗,将锅里的粥用瓢子舀一瓢放在碗里。 每个碗都放着满满的,还有点溢出来。 那老妪手上的动作有点紧张,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熟练。 谢纪看呆了,他不是老虎吧,怎么这个老妪那么紧张。 “贵人,吃,吃。” 老妪把那四碗粥放在桌椅上,急忙拿出四把勺子递给谢纪等人。 谢纪愣神,看见自己手里突然间就多出一把勺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快吃,快吃,不够还有,这里,这里都有。” 老妪说的断断续续地,谢纪可以看到这个老妪是在怕他们,好似是要让他们吃完了赶紧离开。 “谢谢阿婆,阿婆,一碗多少钱?” 谢纪问道,他还是要问清价格的才对。 “不,不要钱,随便吃,吃。”老妪回答道,不停地摇摇头,表示不要钱。 “买东西是要钱的,你阿婆你这样我等也吃不下啊。” 谢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发现很难跟眼前这个阿婆交谈。 “不,不要钱,随便吃。” 老妪继续摇摇头。 “阿婆,这是钱,我放在这,你收好。” 谢纪拿出了一两银子,天知道他还有这么少的的钱。 但是这一两银子应该已经够了吧。 老妪将钱放回谢纪手上,说:“不要钱。” “阿婆,你这样搞的我们跟强盗一样,还是收下,不然我们不能放心吃啊,你说是吧。” “太,太多了。”老妪说道,她坚决不收。 “那,一碗多少钱?” 谢纪问道,总不能不要给钱吧! “两文钱。”老妪有点紧张地说,但是显然比之前的状态好多了。 两文钱? 谢纪有点纠结了,他没有那么少的钱啊! “丞相,我这里有。”韦真知看到谢纪为难便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看着孟涛和沈议有点皱眉,这铜钱居然还有点味道。 看起来有点不干净的样子。 他们看韦真知的表情都有点怪了。 有点想远离他的样子。 你就算用的铜钱,你也得把他洗一下啊。 看着铜钱油油的,还有点不好闻的味道,孟涛和沈议想要将这个韦真知给扔出去。 你一侍郎,用铜钱也就算了,难道就不懂得把他清洗一下,你闻不出有味道吗? 感觉一点都没有当官的觉悟,你离我们远点。 这串铜钱大概有四五十个的样子。 “阿婆,这些都给你。” 韦真知将这一串铜钱全部都放在老妪的桌子上。 老妪紧张地拿了八个,剩余的都还给韦真知。 “阿婆,这不用了,我还多着呢,都给你,我不缺。” 韦真知摆摆手,他是抠门,但是这个还是不要抠了吧。 “贵人,一分钱一分货,你们喝了多少,只能拿多少,不能多,不能多。” 老妪看谢纪这一伙人不是坏人,坏人不会这样子的。 而且看韦真知居然还带有铜钱,对他的好感大大增加。 韦真知看着老妪放回手里的铜钱,不知所措。 但是眼里确有点泪水在闪烁,看着手中的铜钱,好像想起了从前。 “阿婆,你就拿着吧,好好补贴家用。” 谢纪说道,但是老妪坚决不要这个铜钱。 “不能要,不能要,是多少就是多少。” “我还有手,还有脚,不需要这些钱。” 老妪脸上露出坚决,她坚持推辞这个。 谢纪看了有点不解,为什么不要,又不是多少钱。 谢纪还想将手上的钱给老妪,韦真知拉了拉谢纪的衣袖。 “纪兄,粥凉了,赶紧趁热喝吧,喝完了再买。” “好,喝粥。” 谢纪想等下再将那些钱给老妪也不迟,大不了他就放在那了,然后直接离开。 “丞相,您不知道。她不会要的,您再怎么给也不会要的。” 韦真知有点莫名的感慨。 “丞相,您知道我也是贫苦人民出身,我对这是深有感悟。丞相,您还是不要拿钱去侮辱人了。尽管您不知道,但是看见有人将一大堆钱放在你那边,然后说,这些全给你了,你会是怎么想?” 韦真知说道,有的人越穷越有他的自尊心,他便是。 在他困苦的时候,最不忍容忍的便是那善意的救济,那同情得目光。 这对一个本来就很卑微的人的伤害的何其的大。 尽管行善事的人不觉得,但是被救济的人肯定也不希望有人来施救他。 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有时候,同情的目光才是最伤人的。 这比任何污言秽语更伤人。 你需要救济,你需要获得帮助,这对自尊心很强的人是不能容忍的。 第九十三章 阿婆的粥 这可怜的自尊心,不是所有穷人都愿意被救济。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视财如命。 视金钱如粪土,重义轻利之人比比皆是。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在穷困潦倒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证明自己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不需要用你们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这样子只会使我更加自卑。 他可以接受那些人说他穷,但是不能有人拿着一摞银子扔给他,说:“来,你个穷鬼,这是我施舍给你的。” 这不会使他感激,只会使他反感。 谢纪听了有点感触,沉思了一会儿。 想,不是所有人都对钱财感兴趣的,毕竟,有的人对尊严比对什么都感兴趣。 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那几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 但,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有的人面对高官厚禄却不曾动心,有的人面对敌人的威胁却不屈服,有人对着金山银山的诱惑却不被吸引。为什么,真的是为了利吗? 不是的,这绝不是,这是自身的尊严在作祟。 是有人追求利益没错,但是也有人却把一承诺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有人却可以为了道义牺牲自己,这又岂能是那些金钱的利益所能引诱的呢? 但,这样的人有,却又有几人? 谢纪想他就不是这样的人,他私心很重,他要做好事得等他的安全以及利益得到保证的时候才会去做。 让他白白的奉献,呸,这不可能,死也不可能。 不过他敬佩那些不为自己着想的人。 谢纪看见那老妪婆娑的样子,脸上布满愁苦,但还是咬牙坚持,他想帮忙却有心无力。 “丞相,您想帮她?” 韦真知对着谢纪说道,他看出了谢纪想要帮忙的想法。 “有何建议?” 谢纪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他还不能帮忙了。 “丞相,您可以让一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买阿婆的粥,让她能够心安理得地收下那些钱。” 韦真知说道,这样的话既是帮助了,也不会伤害到人的自尊。 谢纪眼前一亮,对着偶尔路过的一个乞丐招了招手。 那乞丐是一个暗卫,在暗中隐藏成普通人的样子。 一般人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这暗卫伪装的太好了。 “阿婆,再来一碗粥。” “好,好。”阿婆立马回道,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粥过来。 “谢谢贵人。”那打扮成乞丐的暗卫对着谢纪道谢便囫囵吞枣地将这碗粥喝下去了。 “阿婆,再来一碗。”谢纪说着,韦真知便继续掏钱,这个乞丐,这个乞丐不就是丞相的暗卫。 这么辛苦,当丞相的暗卫好难啊! 这装的可真像啊,韦真知暗中啧啧称道。 “你慢点喝,别噎着。”谢纪说着话给这个暗卫传达一个命令。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暗卫装的真像一个乞丐获得吃的样子。 暗卫吃完了便匆忙离去,临走前还跟谢纪道谢。 谢纪心中也吐槽,这人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沈议差点笑道抽筋,因为他刚才看见丞相居然在暗暗发笑,看着那乞丐的表演。 他起初也是以为这是个乞丐,还想阻止那个乞丐碰到谢纪。 没想到他认真看那个乞丐,很像刚才在相府给他端茶的管事。 看他这卖力的演戏,他差点笑出来了。 不过这个孟涛一直用眼神警告自己,要敢笑出来跟自己没完。 他便一直憋着了。 过了一会儿,便有陆陆续续的人到老妪家买粥喝。 “阿婆,你这粥真不错,再给我们打一碗。” “阿婆,你这粥像极了我母亲煮的味道,我要再喝一碗。” “……” 这个阿婆的粥铺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老妪感到有点奇怪,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不一会儿,老妪家的粥就卖光了。 “纪兄,这次可是我请你吃饭诶,下次你可要请回来,不需要在外面吃,只要在你家吃就行。” 韦真知明显有点大胆起来,他本来的胆子就大,之前是因为谢纪的威势太浓了,他怕得罪了他。 现在看这么平易近人的谢纪,再加上这个场合,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 沈议和孟涛有点诧异,这人居然敢跟丞相这样说话。 尽管他再平易近人,但他也是丞相啊。 谢纪嘴角显然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合着你是盯着相府的饭菜。 今天没吃到饭让你不爽了。 “没问题,下次绝对请你来我家做客,包你吃个痛快。” 谢纪拍拍胸脯说道,看着孟涛有点诧异。 孟涛看韦真知的表情愈加不善,你居然敢跟丞相称兄道弟,还想去丞相家蹭饭吃。 这是你一个下官应该做的。 韦真知有点心虚,他不就想蹭个饭吗? 有那么难吗? “孟老弟,别吓人,这次他请客,下次我自然是要请回去的。” 孟涛吓了一跳,他可不敢跟丞相称兄道弟。 因此低下了头。 “多谢贵人,愿贵人一生平安。” 老妪可能已经看出来了这都是谢纪的功劳,因此走到谢纪面前心怀感激的跪下。 “阿婆,您先请,地上凉。这都是您的粥好喝。” 谢纪有点坐不住的感觉,他还没有被人这么感谢过。 他在现代是个宅男,自然不会有人这样感谢,再说了,他现代就算是在车上为老人让座但是只有少数人会感激他。 到了这里,众人看他不是恭敬,就是惧怕,再者就是骂他奸臣。 没有过被人如此感激。 “要不是贵人,老婆子这粥可能一天都卖不出去一碗。” 老妪脸上布满愁苦,一副无语言说的痛苦。 “阿婆,为什么您会在这里卖粥?您没有家人?” 谢纪问道,为什么只有这位老妪在这里卖粥? “哎,没办法的事啊,过几天又要交税了,要是没有,就要把我们和夫君两人赶出去,我夫君重病在塌,三个儿子几年前被拉去服徭役至今都还没有回来。” 老妪说着就悲极而泣,三个儿子,一个都没有回来。 “阿婆,你别哭,你儿子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可能是立功了,到时候会回来孝顺您二老的。” 谢纪心中充满了怒气,这又不是战乱时候,哪有将一家三个男丁全部拉去服役的道理。 而且通过记忆中得知,原身也没有让人全部都拉去服徭役。 老妪听了谢纪这一番话就哭得更伤悲了,尽管没有哭出声音,但是是个人都可以看出她此时的悲伤。 “不对啊,赋税不是每月初一才要交的吗?” 孟涛突然说道。 “每月初一?阿婆,你那赋税是什么回事?” “贵人,那赋税他们是每十天就来搜刮一次,并且除了这个,还有占用土地税,存储税……” 阿婆越说谢纪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朝廷根本就没有收这种赋税。 那赋税是谁颁布的? “我们走。” 谢纪突然说道,他现在要赶快采取行动。 这种情况就发生在长安,他居然一无所知。 “你们两个,现在责任重大,全天下的民众的粮食都交给你们了。” 谢纪现在恨不得将那些粮食迅速提升数倍。 尽管原身留下的财产很多,但是始终是会花光的。 希望他在花光之前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不然按他这样搞没几年就会捉襟见肘。 沈议有点苦恼,他还要去种地啊。 他不会咋办啊,这种事他又不是专业。 “丞相,这,我不会种地,要是搞砸了怎么办,要不您请别人吧,是个人都比我强。” 谢纪斜视一下沈议,说:“让你研究怎么提升粮食产量,不是让你傻乎乎地去种地。要是让你种地的话我还要你干啥?那提升产量的方法我已经给你了,你就好好研究吧。” “给我了?哪?” 沈议有点不解,哪有啊,他怎么没看见啊! “在相府跟你说你是没有好好听吗?” 谢纪无语了,他都说着那么认真了,可是这人却没听。 “我哪里懂啊,我又不是种地的,这玩意我也不懂。”沈议小声嘀咕道。 他本来就不懂啊,可算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居然让他种地,这玩意他也不懂啊! 他对怎么种地的也不感兴趣,他只对嘲讽人感兴趣。 怎么骂人,怎么将人骂得下不了台阶,这些,他特别感兴趣。 “不会,学。” 谢纪这一句话让沈议心里的话堵住了,他本来就不会,学这个有屁用。 他又不是专门种地的,他又不是农民,种什么地? 种地还有大功,别骗他,他才不信。 他可不是蔡岩那个蠢货,经常被骗,想借此忽悠他,门也没有。 看这个韦真知乐此不彼的样子,既然你乐意,那你来种呗。 反正你是种过地的。 这时重操旧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议心中不停地吐槽,谢纪以为他没意见了,因此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话。 韦真知在旁边差点笑抽了,不会,学,啊哈哈哈哈。 韦真知只要一想到沈议在种田的画面,刨那个土坑,搞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笑得肚子都疼了。 谢纪已经走到前面了,沈议看的一直憋笑的韦真知嘲讽道:“笑什么,你会种地啊!” 韦真知镇定地说:“会啊。” “既然如此,那种地的重任就落到你肩上了,看好你哦,少年。” 沈议拍了拍韦真知的肩膀就挺直腰板往前走去,韦真知微微皱眉。 韦真知:不会种地,好啊,我教你啊! 第九十四章 打铁 “你把那个铁犁拿来。” 韦真知看着远方满头大汗的沈议说道,这时他已经换下来他那身宽大的衣袍,换上了较为干练的服饰。 沈议本以为自己可以看着韦真知做活的,自己在旁边看热闹。 没想到这个该死的韦真知居然,居然跟丞相说,丞相让他当他的打手。 该死的告状者。 这个韦真知太过分了,不仅命令让自己背种子,还让自己打水,他这尊贵的身体居然沦落到这地步。 要是被昔日的好友看到,可能会笑掉大牙的。 “你自己不会拿啊,没手是吧。” 沈议用袖子擦了一下汗,他这是又背种子又提水的,这太阳还挺大的。 他这是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么热烈的阳光,虽然这阳光并不强烈,但是这已经快立夏了。 更何况他还真没有过这样干活的。 “那你来啊,我来做你的副手,你来耕种呗。” 韦真知骂回去,他也没有多轻松是吧,这好不容易搞到的不同类别的水稻苗,自然是要好好研究的了,就让你拿个铁犁就怨声载道的。 更何况他这也是重操旧业,也是很生疏的好不好,并且他以往也没做多少农活,当然需要帮忙的东西可多了。 这几年啥都没干,使得他做起来都有点吃力。 沈议噎住了,看着放在地上的那些铁犁,无奈地拿起递给韦真知。 “你说你这弄了大半天了,到底研究出什么来了?” 沈议看着韦真知就弄了那么点的水稻苗说道,搞了一大早上,就搞了这么点,这也忒慢了吧。 “还没呢,怎么能这么快就研究出来,我把这不同的水稻苗插在一起,看看会不会长出不一样的水稻。” 韦真知的手都沾满了泥土,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水稻苗。 这里是一片农田,是属于谢纪的,他把这座农田交给韦真知两人试验,外围有重兵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说这能成吗?就你这瞎搞到时候连一粒米都种不出来那岂不是笑话了。” 沈议笑道,就这玩意,这瞎搞的,能行吗? “丞相上次不是说有一本古书就是这样的吗,许多优良品种的水稻杂交在一起,就能收获的更多。” 韦真知也感觉有点荒谬,这样子行? “别被丞相骗了,他可能就是瞎说,这铁犁可真笨重,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拿起,一点都不方便,你弄了老半天我还没看见你弄了多少土呢,还不如直接用手刨呢。” 沈议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韦真知。 更对谢纪的做法有点不满,他是士大夫,又不是农民,要种田找农民啊,找他干什么。 还立大功,我看累死才是真的。 “丞相骗我们有什么好处?”韦真知反驳道,这个沈议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等等,这个铁犁,确实有点不方便,“沈大夫啊,我能不能种出水稻来还很难说,但是要是这事成了,能加快水稻的种植倒是真的。” “你不会在说梦话吧,就你这龟速,还想加快点。”沈议看这韦真知做的超级慢的,怎么突然说要加快速度了,怎么加快,我看你就算干的再认真那速度也提升不到哪里去。 “拿着,我们走。” 韦真知一把把铁犁扔给沈议了,便要往前方的出口走去。 “你要干啥去啊。”沈议看着韦真知要离开着便说道。 “去做提升耕种速度的方法。” ………… “你自己不会拿啊,还要我拿,我快累垮了你知道吗?” 沈议看到韦真知在一个铁匠铺门前停下便在后面骂骂咧咧地,他真的快累垮了。 “到了。”韦真知不管快要被累垮的沈议,直接拿走他身上的铁犁,不管沈议的感受。 沈议:………… 该死的韦真知,还真把我当成你的下手去了,我拿了这么久,你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你来这铁匠铺干啥,打铁的?” 韦真知怒骂道,要他种田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还要打铁。 打你的臭铁,你不累,他可累得慌呢? 没看见他已经累瘫了,快倒了知不知道。 “没错,就是来打铁的。” 韦真知一副你很聪明,居然猜对的眼神,看的沈议想把韦真知揍一顿。 “打你的臭铁去吧,你去打铁吧,我要走了,回去睡个回笼觉,我还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沈议他不干了,他平常这个时候就是在睡觉的,哪像今天这样,浑身弄得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 “睡什么觉,你别给我偷懒,你都是我副手了还想偷懒,想着倒美。”韦真知直接拽着沈议直接进入了铁匠铺。 “二位客人,你们要打点什么?” 铁匠铺的铁匠看到韦真知和沈议两人便热情的出来迎接。 “这种铁犁,我发现掘土的能力比较差,可以将这个改善一下。” 韦真知对铁匠师傅说道。 “改善一下?” 铁匠师傅狐疑地看向韦真知。 “没错,就是改善一下,这是一百两,要是改造成功了便是你了。能做到吗?” 韦真知这次不吝啬地拿出一百两,他这些年还没花出怎么多的银两,这次给一个铁匠都比他多得多。 “能,能,绝对能,三天就能完成,客人,你放心吧,三天后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铁犁。” 铁匠师傅眼睛一直盯着韦真知的银两看,为了钱,他不行也得行。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浑身都是土的人哪里来的一百两银子。 但是,他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那就好,三天后我来拿。”韦真知说道,这样最好。 “客人,你就放心吧,俺打出的铁,放眼全天下,不敢说第一,但是第二也是敢说说的。” 铁匠铺老板拍拍胸脯。 “走吧。” 韦真知又拽着沈议离开了铁匠铺。 “一百两,你这是破天荒了啊!” “你这个守财奴居然会拿出一百两银子?” 沈议有点不可置信,这个韦真知居然,居然拿出一百两去打那个铁。 要是其他人拿出一百两他绝对不会惊讶,但这是谁? 这是守财奴啊! 他居然会拿出一百两银子,奇哉怪哉! 沈议用惊奇的眼神盯着韦真知看。 韦真知鄙视了一下沈议,他是守财奴没错,但是他知道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就不要省。 要是谢纪知道韦真知的想法可能心理会吐槽,你那叫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不省? 韦真知和沈议边聊边走到东市那边,这边的街道更为繁华,虽然谈不上灯红酒绿,但来往的人也算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由于是东市,来往的大部分是达官贵人,富贵人家。 韦真知和沈议反而变得很引人注意了,就像是两颗黑珠子混进一堆白珠子那样显眼。 因为贫穷人是不会跑来东市闲逛的,就算的家仆那些的,也不会身上都沾满泥土。 因此许多人便用着怪异地眼神看着韦真知和沈议。 “我们被鄙视了。” 韦真知对沈议说道,他们这是被鄙视了。 沈议看着周围那些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样子,有点恼火,他何时受过这种气。 他经常在这里闲逛也没人给他气受,他不就去农田里面干了一会儿出来就被人这么指点。 简直就是要让他气死。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是吧,该干嘛干嘛去。” 沈议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的人,谁要是惹他不顺眼,保准喷死你。 他日常的工作就是喷人。 “你们这两个贱民,这东市是你们能来的吗?看你们怎么了,怎么的,贱民居然敢在这里说话。” 一个胖子凶神恶煞地走来,怒视着沈议和韦真知两人,一副嫌弃到极致的样子。 贱民? 沈议彻底恼火了,他居然也有被人叫贱民的时候。 以往都是他叫别人的,哪有别人叫他的份。 “你说谁贱民,你给我再说一遍?” 沈议眼里都能喷出火来,这什么玩意,居然敢这样叫他。 “原来贱民也有生气的时候,我好怕怕哦。”那胖子看着沈议充满怒气的样子,便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周围人看了哄堂大笑。 “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人,连自我认知都没有,就像个畜生一样的到处乱窜,以为混进了贵族的圈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这岂不是乱了尊卑,上下颠倒。” 围观的人一个身着文士的服装淡淡说道,连一丝眼神都不想给韦真知和沈议。 仿佛多看他们一眼就是侮辱了自己的眼神。 这让沈议感到十分不适,韦真知却没有多大的感受,他之前也被鄙视多了,自然不想分辨。 “王兄,那不是韦诲明和沈子张吗?他们两个怎么搞得那么狼狈?” 这时,两位官员闲着无聊在大街上散布,认出了被众人围观和嗤笑的韦真知和沈议,对他们那灰头土脸的样子感到诧异。 这两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看样子好像是从田地里刚走出来的样子。 “好像是他们两个,要不是你提醒我还认不出来,他们这是去做什么了,不会是去种田了吧,听说丞相昨天要让他们两人去种田,他们不会是真去了吧。” “不会吧,谢奸臣让他们两去种田?这不是侮辱人吗?”那个被称为王兄的官员有点诧异,种田,那不是贱民才干的事,让朝廷官员去种田,这纯粹的侮辱人。 要是他,他绝对受不了这种侮辱,直接罢官回乡去了。 “你别奸臣奸臣地叫,小心被丞相的人知道了就完了。我也是从一些从相府出来的人才得知的。那个陈尚书好像怒气冲冲的从相府出来就递上了辞呈,有好几位高官直接辞官了,好像都是丞相那边的人。” 说这句话的人叫李章,是观文殿的一个小官,另一个也是。 观文殿也就是皇家图书馆,那个穿越者萧轩把藏书得地方改为皇家图书馆,但后世又被改回来了,现在称之为观文殿。 观文殿的官员有卿一名,少卿两名,修撰四名,管事八名,博士十六名,其余学士若干名。 “他们为什么都辞职了,不会是丞相让他们去种田然后他们都不去做便都辞职了?”王田说道,他们也不太了解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十五章 嘘寒问暖 “不知道,听说都闹到皇帝那里了,我们还是不要瞎参合里面的事了,以免脱不开身。” 李章建议道,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样的边缘人物就不要卷进去就行了。 “不要和他们理论了,我们走吧。” 韦真知不想和他们理论,想要拉着沈议离开,沈议心里有点不爽,想要揍一顿眼前的人。 但是看了一下他们人多力量大,也便不想跟他们辩解。 “你们两个贱民还想离开,我告诉你,你们既然敢到这里来,也就没想着离开是不,这样吧,你给小爷跪下,从小爷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小爷就打发慈悲的不跟你计较了,怎么样?” 那个胖子说完这句话,全场继续大笑。 “你们两个贱民就钻吧,这好歹能活着回去,要是逞强的话,可能连命都没了。” 有一个稍微有点好心的人提醒道。 “钻啊,钻啊……”一些人围着起来起哄道,好不容易有热闹看了,怎么能不看。 “他们两个好像遇到难事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下。” 王田说道,要是站在这边无动于衷地话虽然可以少惹点麻烦,但是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时机。 要是帮了他们两个,他们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从二品,跟这样的高官靠近乎,也是一件好事。 “要是这样的话,被人视为我们和丞相一伙的怎么办?” 李章不想和丞相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他可是奸臣,既然是奸臣,总有一天是要倒台的。 看看自古以来的那些权倾朝野的丞相,有几人得到善终的,尽管现在很嚣张,但是倒台的时候可是树倒猢狲散。 而且他们只是正八品的小官,能不要扯就尽量不要扯,这样虽然一辈子碌碌无为,但也好过整天担心受怕的。 “你怕什么,我们只是凑巧,更何况要是被人看见我们袖手旁观,要是告到丞相那,我们岂不是吃不了好。” 王田说道,要是帮忙了,可能就会有上升的空间了,总好过在观文殿上过一辈子吧。 “你之前还奸臣的叫,现在就改口了?” 李章总感觉这个时候去帮忙好像是看热闹的,现在应该直接离开这里,趁着人没发现。 更何况,他们两个需要我们帮忙?不见得吧。 更何况,他们只是小官,能帮什么忙,不惹得一身骚就不错了。 再说了告到丞相那,谁那么闲,可能连他们的样子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透明人。 沈议看着那胖子,心里的怒火已经上天了。 “你是何人?” 韦真知扯住沈议,以免他冲动,以往他也不是没有冲动过,对着那些官员就是一拳。 但是胖子一看就知道是皮糙肉厚的,打不过,还是不能来硬的。 “我是什么人关你贱民屁事,你个贱民,还不快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心情好也能饶你们一命,快点,老子没耐心了。” 胖子不耐烦地说道,凶神恶煞地样子。 贱民,居然敢跟他说话。 “你才是贱民,我平生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诗书礼仪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沈议要不是被韦真知扯着,他早就打过去了。 “呸,贱民也知道诗书礼仪,诗书礼仪可是不用在你们贱民身上的。快钻,老子可没时间了。” 胖子说着,旁边两名彪形大汉怒视着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要是再敢说一句不是就将你们活活打死。 韦真知看到这情况要拿出代表他身份的鱼符拿出来,也就是古代版的身份证。 这种是随身携带的,用来证明自身的身份。 沈议眼里冒火,想着,要是今天过后一定要将你这个胖子绳之以法。 只有他骂人的份,哪有别人骂他的份。 王田看那情景想要过去帮忙,要是这次能帮上忙没准就能升迁了。 “前面吵吵闹闹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繁华的服饰的紫色衣裳坐在马上,前方有伙夫牵着白马,后面跟着一些护卫,护卫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看这样子地位还不低。 众人便自然而然的让出了一条路,毕竟这一看就是高官,能有二十几个护卫在旁保护的,还这么高调的出行,没几人。 虽然没规定不能再皇城里骑马,但是这样高调的绝对很容易得罪人。 因此也就默认是高官才能这么高调的骑马。 “蔡蠢货,是他,果然只有他才会如此嚣张地出行。”沈议看蔡岩这么嚣张的样子有点不爽,那么高调做啥? 蔡岩骑着马到事故中间,看到沈议和韦真知两人,揉了揉眼睛,发现真是他两人。 便憋住笑,忍着笑意问道:“发生什么了,在这里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 他不知道为啥这两人搞得这么狼狈,不过看着场合,他们两人好像处于弱势。 对了,昨天这个沈议欠揍的,他昨天揍不到,正好今天揍一顿,不过江南没来,可惜了,要是一起揍他一顿那该多好。 “蔡公,是这两个贱民跑来东市这里来了,我想要将这两个人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贱民还敢上天,那岂不是失了自己的本分吗?” 那胖子说道,他得意着看着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这下你们绝对完了,这位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高官,而且颇得丞相厚爱,更何况,这人一向是很鄙视贱民的。 看你们刚才不钻裤裆吧,这下就等着受死吧。 “我也想揍他一顿。” “蔡公,这样正好,让小子将他揍一顿,以免侮辱了蔡公的眼。” 胖子极为高兴地答道,他已经遇见了这个小子要被他揍趴下的感觉,这让他跃跃欲试,等下只要把这两个贱民打的半死不活的,没准蔡岩也会夸奖夸奖他。 “将这个不知尊卑的胖子揍一顿,不死便好。” 蔡岩吩咐后面的护卫说道。 “对啊,他不知尊卑,等等,蔡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揍这两个贱民?” 其他围观的人也感到有点诧异,难道不是揍这两个嚣张跑来东市混混的贱民? “闭嘴,韦侍郎和沈大夫是贱民,那你是什么?是连贱民都不如的畜生?将这个不知准备的胖子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上下分明。” 蔡岩对着后面的那些护卫吩咐道。 蔡岩说完这句话,周围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沈议和韦真知两人,这两人,这两个贱民打扮的居然不是贱民,而是朝廷命官,还是高官。 “什么,这两个贱民是朝廷命官?” 胖子惊呆了,可是他还没说完就被那些护卫一拥而上,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脸上招呼着。 看着周围人大感震惊,尤其其中刚才有个人讽刺沈议的,这时话都不敢说一句。 至于其他的人,纷纷闭嘴,并低下了头,在心中纷纷吐槽。 你怎么不说你是朝廷命官呢。 你怎么没有朝廷命官的模样呢,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人的。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你,那就完了。 朝廷命官就要有朝廷命官的样子,穿什么贱民的衣服。 还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一点都不像样。 “蔡蠢货,这次多谢你了。”沈议对着蔡岩说道,可惜不是自己亲自将这个人揍一顿的。 “蠢货?”蔡岩听到这句话,心中有点愠怒,之前讽刺我是蠢货也就算了,怎么还抓着这个称号不放。 “怪不得那些人把你误当作贱民,看看你现在的打扮,要不是我仔细看,可能也会当做贱民处理了。” 别以为只有你会讽刺人,他也不差。 “什么贱民,我可是在做一件功在千秋的事,可不像你,骑着马在街上大显神威,扰乱治安。”沈议的嘴巴还是很毒,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做的事是贱民做的事,自然要换一种说法了。 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双标狗。 “呲……我要去相府,不陪你玩了,下次小心点,要是再被误认为是贱民可是丢了朝臣的脸。”蔡岩说道,他还有正事要去做呢,就不跟这个‘贱民’完了。 再看看地上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得胖子,丝毫没有任何惭愧,没把你打死就不错了。 谁允许你在东市嚣张的,嚣张也就算了,还被我撞见了。 “我们走,两位‘贱民’,再会。” 蔡岩说着就潇洒地走了,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沈议想骂娘,他,他居然真走了。 周围吃瓜群众看了一场好戏。 没想到这就是朝廷命官,还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原来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也喜欢互相扯嘴皮子。 而且居然有朝廷命官穿着贱民的衣服招摇过市,难道这是一种流行? 再小心翼翼地看着韦真知两人,这两人,是真的朝廷命官? 他们怎么看不像啊。 “我们走吧。”李章想要跟王田离开这里,热闹也看够了。 “我们过去打招呼一下吧,再嘘寒问暖一下。”王田不想错过这次好机会。 “现在过去?有什么用?”李章本来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过去受人嘲讽,更何况就算你想去嘘寒问暖,人家接受吗? 需要你这个正八品的小官去嘘寒问暖。 “总比没有好。”王田扯着李章就要往前面走去。 第九十六章 望而却步 李章没有动,他不想过去,这种是非地还是少沾点边。 他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求明哲保身。 就这样,虽然官小了点,但是一个月也有三百银两了。 这京城的物价是高了点,但是这三百两还是够用的。 王田看李章拉都拉不动。 “你不走,我自己走了。”说着就往韦真知那里走去,李章想拉住他却来不及了。 希望没事吧,李章心里想着。 “下官王田见过韦侍郎,见过沈上卿。” 王田走过去跟沈议两人打招呼。 “王田?是谁?没听说过?”韦真知没有说话,沈议却讽刺道。 这谁啊,他听都没听说过,就来这里跟他靠近乎。 “下官是观文殿博士,区区小吏上卿不知道也是正常。”王田有点尴尬了,但已经说了,那就硬着头皮说了。 “观文殿博士?正八品。所以呢?” 沈议这嘴还真是毒,看的韦真知都抽搐不已。 “……”王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愣住了。 李章在后面看得干着急,就踌躇不定。 “你别这样,态度好点,好歹人家也是跟你打招呼的。不会一个也就算了,至于这么挖苦吗?” 韦真知有点看不过去,就算不喜欢,打发他走就是,干嘛这么说,换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现在跑过来,是干什么的,还不是巴结,我是那么好巴结的吗,对这种首尾两端之人态度就是要这么恶劣才行。” 沈议很大声,使得远处的李章都能听到,这周围的一些人也都听到了。 王田面色无关,想不到他热脸贴了冷屁股。 其他也想要奉承的人听了这番话都纷纷止步。 韦真知看沈议这嘴巴啊,真是无奈地笑笑,真是话题终结者。 王田愣在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了看比较温和的韦真知,用希冀得的目光看着他。 “瞧什么瞧,别来这招,没用,就你这种官员,来一个我骂一个,来一双我踹一双。别以为韦真知好说话,你就能得逞了,告诉你,屁都没有。” “诲明,你好好跟我学学,别被这种只会阿谀献媚的人给迷惑了双眼,要知道对付这种人。就只有用言语上的折辱,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地可笑。” 围观群众纷纷感到不可置信,这是一个朝廷命官所说出的话,这种话确定没问题。 人家也是好好的跟你打招呼,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可是出言辱骂,搞得人家下不了台。 这下以后有谁敢跟你在一起。 “子张,算了吧,你这嘴可别那么毒,看你都吓跑了多少官员。” 韦真知说着就想叹气,这沈议的嘴巴真毒,对着满朝文武就是一顿喷,百无禁忌,要不是丞相,可能早就被人看不顺眼了,问题是喷的时候连自己人都没放过。 而且你也不是御史啊,是御史也是情有可原。 “吓什么吓,喂,你是不是想讨好我,然后让我提拔你,好更上一层。” 沈议对着王田说道,这语气可不是很善,看的围观群众都傻眼了。 居然还有这么直白的问,都不委婉一点吗? 是个人都得被他气死。 王田心里十分后悔了,悔不该自己过来问候,这下自己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没想到眼前的这人居然是这样的人,还以为高官都是像谢纪那样比较温和的,彬彬有礼。 结果,他碰到一个奇葩了。 韦真知想,这话绝了,佩服,这嘴巴果然有毒。 让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以后,可能是个官员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就因为这嘴巴毒。 “下官只是凑巧碰到上卿,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打个招呼罢了。” “凑巧?可凑着真巧?你想让我提拔你你就直说吗,直说有难度吗,假话连篇。呲……” 韦真知看不过去了,扯了一下沈议说道:“你说说得了,别让人家下不了台,他也是一番好意。” “那个,王…王田,我说得可有错误,你难道不是想借本官之手更上一层楼?” 沈议不理旁边的韦真知直接直勾勾地对着王田说道。 王田快急哭了,他是招谁惹谁了,他不就是打个招呼,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我…我……” “别我我我的,赶紧说,我说的对不对。”沈议才不管快要哭出来的王田。 李章看到那幅场景,一咬牙,跑过去了。 “沈上卿,韦侍郎,我们刚才是一起的,我可以作证,刚才王博士是看到上卿和侍郎被人为难,想要上前帮忙一二,但……” 李章话都没说完就被沈议接过去了,“但没想到蔡岩过来了是吧,你们是有心无力,只能在远处观望,我说得可对?” 沈议言辞里带着讽刺,好巧不巧,那可真巧的啊。 这谎话偏偏那个蔡蠢货还行,骗不了他,不过想必那个蔡蠢货也是不会相信的。 虽然他人傻钱多,但这种拙劣的手段想必他也可以看得出来。 “是的,我们就是在观望,希望能够攀上上卿您,好让自己平步青云。” 李章用了好大的劲才说完这句话。 沈议还想再讽刺啥的,可是看他居然这么识相,自己交代了。 果然,他们的想法都是这样。 “诲明,你看,他们都承认自己是来巴结我们的。” 韦真知用无语的目光看着沈议,这真是谁都架不过你这话。 “现在好了,我们走吧。”韦真知有点同情这两人了,希望他们以后涨点教训,要巴结谁也不能巴结沈议,不然光这张嘴就能把你喷死。 “记得,以后要巴结的时候就直接说我要巴结你,不要给我搞这种云里雾里的东西,以后再给我打招呼我喷死你们。” 沈议说完就要和韦真知离开这里,再看看地上那鼻青脸肿,只剩下一口气的胖子。 就停下来了,在群众错愕的目光下,踹了这胖子一脚,说:“现在谁是贱民,你说?” 胖子哀嚎一下,沈议这一脚可不轻。 “我是贱民,我是贱民……” “看吧,他都说他是贱民了,这下心情好多了。” 韦真知:………… 周围群众:这是个假的朝廷命官吧! 胖子:我心情不好啊,不过能保住一条命算是好的了。 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走远了之后,周围人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刚才那人便是号称除了丞相,无人不喷的沈上卿?天哪,那嘴巴真是毒,难怪有的人宁愿去贿赂丞相,也不想通过他之手去见丞相。” “这两个官员也真是惨,巴结谁不好,居然巴结到那个沈子张头上了,这运气真是可以啊!” 周围人议论纷纷,对这件事嘘嘘不已,王田有点羞愤地跑了,李章追上去。 “还有,这胖子也真是惨,以往欺负那些贱民欺负习惯了,现在居然欺负到沈上卿头上了,果然,恶有恶报。不过那沈上卿居然没有追究他的不敬之罪,要不然,那不死也得褪层皮。” 不一会儿,胖子被两个仆人给拖回去了。 “啊啊啊,你们给我轻点,小心本公子回去定不饶你们。”胖子对着两个仆人叫喊着,他现在浑身都疼,不是一般的疼。 “是家主吩咐要拖回去的。”仆人不冷不热地说着这句冷漠的话。 胖子立马噤声了,完了,是他父亲吩咐的。 韦真知和沈议边走边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毒,那样子看别人怎么接话?” “我有说错吗,他们不就是想巴结。” 是这样没错,但是能不能直接让对方下不了台面。 沈议知道他说话毒,容易得罪人,但是这样最好,他不想让任何人巴结。 他就是要让人对他望而却步,止步不前。 “可你说的也太直了点,是个人都接不上你的话。” 韦真知真是有点庆幸,还好眼前这人没有那样嘲讽过自己。 虽然自己也被嘲讽过,但是总比刚才那两人小官好吧,那话真的是接不上去。 太让人尴尬了。 “还好,对付那种小人就应该这样。” 沈议说道,要是以后还遇见这种事,他还这样做。 韦真知无语了,他跟这人没法交流了。 ……相府…… “丞相,我刚才来时看见韦诲明和沈子张了。” 蔡岩对着谢纪说道,刚才他可笑死了,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 “怎么了?” 谢纪停顿下手里的笔,他刚才特意进了一趟皇宫,为沈议和那个许滨讨封的。 还好这只是小事,想必封赏的诏书已经下来了。 至于孟涛的户部尚书,可能得等到下次朝会。 “他们两人浑身都是土,连脸上都糊满了泥巴,我差点都认不出他们两人了,而且居然还被一纨绔子弟被叫做贱民,还是我去摆平的。” 蔡岩说得差点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要不是他经过,可能摆平那件事还得有一定时间。 “正常。” 谢纪淡淡地说。他现在对这种事情可没感兴趣了,要是以往地话,他可能会笑抽的。 可是现在突然有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笑点好像变高了? “丞相,他们两真去种田了?” 蔡岩有点好奇,这两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真的去种田了? “嗯。” 谢纪淡淡点头。 “难怪。”蔡岩说道,他就说那个毒舌沈议居然会真去种田,看来定是丞相用了什么手段。 “限地令你整理好了?” 第九十七章 文过饰非 “整理好了,昨天我可是一晚没睡呢。” 谢纪抬头看了看神清气爽的蔡岩,这精神状态好的呢! 一整晚没睡? 蔡岩看谢纪狐疑地目光,立马说道:“丞相,我是整理到早上才睡的,刚醒来就过来了。” 刚醒来? 谢纪有点惊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刚醒来,他都进过皇宫一趟了。 午饭也已经吃过了。 “丞相,江南他可能现在还没醒。” 蔡岩说道,昨天他两可是彻夜未眠,最后整理好之后才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刚才。 他要把江南叫醒可是那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 自己强行要把他拉起,他力气还挺大,踢了自己一脚,既然如此,他就不管他了。 他一直以为江南是个比较温和的一个人,文质彬彬,儒雅翩翩,没想到,没想到睡相如此不雅。 趴在床上也就算了,还四仰八叉的,更何况居然把被子全部踢到床下了,还把我踹下了床,可笑我睡得那么死,居然醒了之后才知道。 蔡岩十分不满,以后别跟我在一起。 “拿过来吧。”谢纪无语了,他一早就醒来了,这个蔡岩居然睡到现在。 真是古人之中的夜猫子。 蔡岩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谢纪。 谢纪看这资料居然被他弄成一本书来着。 这本书的书皮居然还画了一些花鸟树木。 要是不知道这是那些资料,还以为会是一本游记。 谢纪忍不住开口问:“这封面,你们弄了多久?” 蔡岩看到谢纪问了,嘴皮子忍不住上扬了起来,神采奕奕地说:“丞相,这个封面可是我亲自用笔墨将他画上去,画了好几个时辰呢。” “还有,我们将这资料弄成一本书,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谢纪皱眉,花了那么多时间在做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 可真够可以的啊! “所以,这里面的内容你们写了多久?” 一整晚没睡就搞这些,他让整理资料,又不是让他搞这玩意的。 不过,这封面真的是好看,花鸟树木,要是用在一本游记上该多好。 蔡岩听到谢纪这句话,完了,他意会错了。 他以为丞相会欣赏封面的。 以往,官员向上级呈上一些东西,无论里面的东西如何,但是,外观肯定是要做到好看。 呈给陛下的奏章,外观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感受。 里面的文辞,也绝对要优美,让人读来如浴春风。 必须要长篇大论,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文采出众,别具一格。 四六骈文是一定要用上的,写好了文章,一定要在遣词用句上再看一遍,确保用词足够优美。 要是写的文章只有寥寥数词,他人看到的一个种感受便是你这人不认真,居然没有用点心,是不是应付。要是你语句再不优美,平铺直叙。第二个感受便是你不善言辞,没有文化。 因此,无论是呈上来的,还是看的人的,都会将文章写的长篇大论,大秀文采。 “丞相,这里面的资料许多典籍故事是江南还有一些下属找的。下官是亲自动笔的,花费了许久。那封面是他们在查询资料是时候下官做的。” 蔡岩还以为谢纪看他不用心专门讲了一句:“丞相,这里面的遣词用句下官就用了两个时辰,然后递给他们一一检查,生怕有所不当。” “因此,你就写成了一本书。” 谢纪看着手中的书,封面上用楷体写着三个字,字确实好看。 这本书谢纪大概翻了一下,差不多有个二十页左右,而且古代这书,加上这封面。 差不多有高中语文书那么厚了。 “丞相谬赞了,要是时间再充裕点,这书还能更厚。” 谢纪听了这句话,他想打人,就是你这种人。 天天炫言辞的,导致他看一些文书,都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就比如,一些文书,满满的一页上面用了许多四六骈文,比如,悠悠白云,乘天地之奇观等等,这写了什么? 写了今天天气如何如何好,环境是多么的的来了,就是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天地有什么大德,但是有人公然毁坏那些大德,他无视天地,造成了多么多么大的影响。 结果,这件事情就是他公然在家里杀了一头牛,宰了吃了。 没了,就是介绍这件事,居然用了四五千字。 这让谢纪十分郁闷,他居然还看完了,看了好久。 天哪,他好像把写那份文书的官员叫来,让他解释解释一下写的啥。 杀了一头牛居然向他禀告,让他严惩那个杀牛的官员。 然后又来一份文书,这份文书正是那个杀牛的人,他前面也写了一大堆无用的话,后面写自己杀牛是顺应天地,并且还将一些牛肉给送上门来了,让他品尝一二。 谢纪看完之后,心里不平静了,这叫什么事啊。 浪费他这么宝贵的时间,结果就是杀牛。 问题是,文书前面写的这个行为是如何如何大逆不道,旷古未闻。 谢纪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这时蔡岩给他递的这个,谢纪看着有点皱眉。 这么厚,是要让我看一早上吗,更何况是用文言文写的。 谢纪皱着眉头将这本限地令的册子打开,果不其然,第一句写的就是天和气清,惠风和畅,立春之际,贤良辈出…… 谢纪看了有一页了,看到文章末尾终于提了一句关于限地的话语。 然后看完第一页看着正在洋洋自得的蔡岩。 “这,全是你写的?” 要不是他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他可能连开头都看不懂,这一页全部都是在歌颂,歌颂海晏河清,政治清明,君主贤明,人才济济。还在字里行间的歌颂他是个良相,堪比伯夷…… “丞相,持笔的是下官。” 蔡岩心想,丞相被我的文采震慑到了吧,要是别人,还写不出这么优美的语句。 “你这…哎~” 谢纪想把蔡岩骂一顿的,不过看着这蔡岩像个孩子一样等着夸赞的表情,忍下了要把他骂一顿的冲动,所有的愤怒换成了一身叹气。 “哎~” 这不是蔡岩的错,原身也喜欢这样咬文嚼字,将一件可以用十个字说清楚的事情用个百来个字修饰。 他就奇怪,这样子看的不头疼吗。 好好的叙述不行吗,非要用上四六骈文,赋比兴等等,都用上了。 又不是写作文,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吗? 谢纪这一声叹气,让蔡岩感到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 要是谢纪骂我一顿也比这叹气好,刚才他看到谢纪正准备将他批一顿。 他正准备低下头聆听丞相的教诲。 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声叹气。 是我无可救药了吗? 丞相觉得骂都骂不动我? 蔡岩倍感失落,眼神无光。 “丞相,有问题吗?” 蔡岩忍着心中的紧张问道,他的文采不能让丞相满意,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事。 “你以后写这种歌功颂德的少写点,实事求是。你这文章修饰的太厉害了,华而不实。看了一整页没有步入正题,看的头疼。” 谢纪看蔡岩那满满的求知欲,终于不忍开口说道。 蔡岩听谢纪这么一说,他终于知道问题出来哪里了。 原来是自己写的太虚了,把谢纪大夸特夸,不过,平常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以后,平铺直叙便是,我要看的文书有这么多,看多了这种无用话,头疼。” 谢纪指着书案上的那一大堆的文书说道,一天看这么多,原身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反正他做不到,不过原身记忆中那个原身都是直接看后面的。 原身也知道都是一大堆废话,但为什么自己也写一大堆废话,前面要那么多铺垫呢? 懂了,是形式感,比如,现代的过度包装便是。 拆个快递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般,一层又一层,一个大箱子,最后就那么一小小的物品。 这写文章也像个俄罗斯套娃一般,一层又一层,最后那事实就占了不到十分之三。 “诺。” 蔡岩本来还想再说一下,但是看到谢纪唉声叹气,有点无奈和无语,便将他想要说出的话全部憋回心中。 既然丞相不喜欢奉承,那他以后注意点便是。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谢纪最近的性子,不在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以后会注意点的。 谢纪继续往下看这本被他写成书的文书。 虽然里面不乏有些炫耀文采的语句,读来通顺,朗朗上口。 但还是能把事情说得明白。 大体上来讲,便是将全天下的人划分三六九等,农民所拥有的土地最少,只有一百亩,然后是官员,层层递增,再者是有爵位得,最后包括皇帝赐予的。 这样子看,确实是将民众划分成三六九等,但是,就算不是这样子划分的话,那还是会有三六九等,这不是一个土地政策能够解决的。 更何况,不是这样子划分的话那些官员可能会做的更过分,毕竟就算是一个九品官,在暗地里的土地都有上万亩,土地兼并极为严重,大部分民众无家可归。 但,要是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这样子有效抑制土地兼并,要是全部都收为国有,那压力太大了。 第九十八章 分家 要是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讲,将全国各地的土地全部丈量起来,登记在册。 并根据官阶和爵位分配土地,这样子有效抑制土地兼并。 并且,这官阶是可以降的,要是被贬官或者是罢官,那自然所拥有的土地也会重新收尾国有。 这样子一来,就增加了土地的流动性。 更何况,朝廷的官员的数量是有限的。 高官,寥寥无几。 据吏部所整理的资料,整个大夏的官员共有一万四千人,是立朝之初的两倍多。 两倍多啊,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代表支出给官员的俸禄多了一半。 有一些官员就是挂个名的,然后啥屁事也没干,就可以领俸禄了。 看来得裁员了。 谢纪暗想道,这官员都的不成样子,真不知道原身怎么忍下去的。 这都是吸血啊,吸的是朝廷的血啊! 然后这些官员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动不动就抢夺民财,更有甚者将百姓的生命当成他们的乐子。 对人命明码标价,要是不小心死了人顶多就赔点钱息事宁人,更有的连钱都不赔。 官官相护,这是常有的事情。 这乱象得整治了,不然要是继续下去,肯定是会出乱子的。 再说这奴隶,这个朝代虽说的封建社会,但是还是有类似于奴隶的存在。 这个奴隶就是你们所认为的那种任打任杀的奴隶。 不是后世所说的丫鬟,家丁等人,他们是没有任何人权的,整个人都是主人的附属品,像商品一样,可以随意买卖。 主人打死奴隶是理所应当的,奴隶背叛主人,那后果最轻的得打个半死。 当然,这种乱象在前朝就有所整治,就比如有限奴令出台,还在法律上规定了奴隶不能随便打死,不然是要被判刑的。 当然,法律是这么规定的,但是实际操作上,那些官员却是无视了这种法律。 不小心打死了下人怎么办,很简单啊,直接说他是暴病身亡的,不是被自己打死的,更何况,下人犯了错,难道还不能打? 那些负责这种事的官员也自然会息事宁人,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阶级,今天我给你一个面子,明天你也给我一个面子。 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互帮互助很正常的啊! 更何况,那下人的命,本来就不直几个钱。 本朝也是从开国之初,除了皇室之外,其他的官员家里服饰的下人都不能以奴隶相称,只能说是雇佣关系。 下人干活,是有例钱的,但是,这在官员面前,啥都不是事。 下人,难道还敢违抗主人家的命令? 以下犯上懂不懂,敢有一点做错被打死官府都不会理你的。 要是敢背叛,绝对死的很惨,虽然历代皇帝都想整顿这种风气,但是效果不佳。 该干啥还是干啥,最后那些皇帝死心了。 这些下人,名义上说得好听一点是在官员府里打工,实际上就是个奴隶。 对外的称呼也是,侍女,仆人等等,不都是奴隶。 因此,这只是换个称谓的奴隶。 但是,起码比之前好多了不是,最起码法律有明文规定,打死下人需要仗二十的。 虽然,这个规定许多人都是无视的,但是起码规定了。 这些下人是怎么来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农民来的,有的农民还因此为荣。 因为在达官贵人家里办事不仅不用担心衣食问题,也有可能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有的被主人家看重,可能可以成为管家,虽然还是奴隶,但是确实高级一点的奴隶。 当然,有的奴隶可能会被主人家恩赐,摆脱奴籍的身份。 女子有可能会被纳为小妾,从此锦衣玉食,男子则可能会成为管家,这都是一个改变自身的一个机会。 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更多的奴隶还是没有人权的,这些奴隶很大一部分就是被父母卖的,因为家里没有土地,卖子换一些钱财,而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人,这还是正常价。 有的,就只要几文钱就行,可见命如草芥。 因此整顿土地兼并迫在眉睫。 至于谢纪府里的下人,都是从农民中挑好的来,优中择优。 但是谢纪此人极为自负,那些下人都没有签卖身契,这样子的话他们还是自由身。 跑的话按理来说是可以,但是他们绝对不敢。 谢纪想想这件事,他对原身的性格有了几点看法。 极为自负,大方,睚眦必报,言出必践…… 大概就是这几点,额,他怎么说原身呢? 谢纪继续往下看,这本名为《限地令》的书上面不仅写到对土地的划分问题,还将土地进行划分为上地,中地,下地等等。 比如一亩上地等于两亩中地等于三亩下地这样子划分的。 这样子将他量化了之后有一个好处,便是方便统计田地数额。 比如一普通家庭的一人可以拥有一百亩田,那田可以是上田,要是中田的话可以换成两百亩中田或者是三百亩下田,就是这样子进行统计。 当然,这是上限,正常的农民是达不到这个上限的,一般一家有十亩田地就已经翻上了天了。 这是按人头计算的,要是一家有一口人,上限是一百亩,两口人,那就是两百亩,那要是那些人为了多得到土地而拼命的生孩子呢? 不过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自然是那些大富大贵之人,为了多拿点土地而拼命生子。 要是人口越多,拿的土地也多,那土地兼并还不是没有解决。 不行,得想想怎么解决这个,要知道古代人可是是很能生的,要是他一家给生个一万八万的,他家又有钱,越做越大,那岂不是土地都是他家的了。 虽然说一万八万太夸张了点,最起码现在做不到,但是难保以后呢。 算一下,古人二十年就可以繁衍一代了,当然这还是保守一点的。 一百年则可以繁衍五代,一代生十个孩子,可以凑合五对,第二代就有五十个孩子,第三代就有二百五十个孩子,第四代就有一千二百五十个孩子,第五代就有六千二百五十个孩子,那第六代,第七代呢? 这样一想,还真是恐怖至极,虽然这是理想状态,现实不一定,但也够恐怖了吧。 等等,还忘了那些奴隶的,要是一个农民依附于贵族,那样一百亩土地岂不是那些贵族的了,要是这样的人一多,那岂不是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 不行,得想想办法抑制这种情况。 对了,分家,这不是秦朝曾经为了维护统治所下的一道命令吗? 将成年子女与父母分开住,家产进行分割,这样子就很好的解决掉这种问题。 更何况这样子可以削弱封建家长制度。 促进社会的发展和经济的繁荣。 不过,感觉这样子做感觉会很困难,这个时代的主流的百善孝为先,要是让父母与子女进行分家别居,可能真的会千夫所指。 千夫所指又何妨,他本来就是奸臣,自从他确定他只能做奸臣之后,他心态就有点变了,奸臣就奸臣,反正又不能拿自己怎样? 更何况,这可是抑制土地兼并的一个好方法。 要是有人会问了,要是他们明面上分家,暗地里还走的很亲近不就没有半点法子了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那兄弟的情谊又能维护到几时,他们三代以后,后代的亲戚都有可能形同陌路了。 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要知道在现代,亲戚这种的可是很受人厌恶,有的亲戚可是巴不得你过得不好。 一代自然阻隔不了他们的亲情,但是你放在三代之后再看,没有大家族势力,没有族长这德高望重的人物,没有大家族,都是一个有一个小家,那亲情的作用可是被削弱了。 不过分家一事,他是不怕骂名,也不怕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他要是这样干的话,可能压力不止朝堂上的,更有可能是家里的。 要知道原身能当上丞相,家里人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这样子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要是原身知道他这种想法,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拍死他。 原身还是有家族观念的,毕竟当这个丞相除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有点庇护乡里的志愿。 家族,也是谢纪的实力。 但是他要将这个家族给剪除了,那原身还不得跳出来打他。 谢纪想想原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对,原身应该是和他互换身体了,他能跑到这里来。 那原身也能跑到他那个宅男的身体去。 凭原身的实力,想必他能活的生龙活虎的,可能又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发生。 想到这里,原身可是一家之主,不过只是个挂名的。 谢纪想到,要是他将分家的命令给执行下去,首先不是朝堂得其他人,给他压力的正是谢家的人。 毕竟,要是没有了家族的撑腰,那他以后就只有皇帝一人的依靠了,这样子不就是孤立无援,那他往后不就是举步维艰。 屁的,合着有家族支持就能对抗皇权了? 异想天开的是吧,虽然谢家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是皇帝要拿,能不拿? 而且原身就是靠着皇帝当上的,要是没有皇帝支持,任你什么破家族,也每个屁用。 只有皇帝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家主,只要没兵权,就啥都不是。 要是皇帝狠下心来,那你们这些家族都得玩玩。 就是后面要收拾残局。 第九十九章 散心 这样想着,谢纪毫不犹豫站在了皇帝那一边。 再说了,他对家族又没有归属感。 更何况,哪有家族可以一直繁荣下去呢,要是真是庞大到连帝王都感到有压力的话,那便是灭亡的开始。 因此,他这样可是为了家族,为了谢家能够继续繁荣下去。 他心中毫无愧疚,谢纪这样想到,丝毫不觉得有所愧疚。 皇帝无比信任他,那他也应该站在皇帝面前考虑一二。 不是说他对皇帝忠心耿耿,非要以死相报。 而是,除了忠心皇帝,他别无选择。 再说了,这天底下谁是他最大的后台,无疑是皇帝,怎么样才能让皇帝更放心他。 不就是脱离家族,不至于与家族分开,但至少要在皇帝面前表示皇帝比家族更重要。 而削弱家族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这样子他便会处于弱势。 家族跟他不对付,百官跟他不对付,天下跟他不对付,要是皇帝要杀他,那便会一呼百应。 当然,皇帝不会那么傻,皇帝还巴不得他跟天下的家族对着干。 因此,他就成了一个背黑锅的,当然,也不是背黑锅的,毕竟这是他自己想做的。 当然,这得一步一步来,得先把土地问题给解决了。 这富贵人家的土地多得数不胜数,有的甚至没人耕种,就让他杂草丛生,也不让贫民去耕种。 这简直就是浪费土地,浪费可耻,可以种出许多粮食的土地居然就这么被人荒废。 要是这样跟皇帝一说,皇帝有点贪财,虽然他明着不说,但是从一些行为是可以看出来的。 只是这种行为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就比如在朝堂上有人讲要削减百官俸禄是时候,皇帝面色有点欣喜,其他人或许是站着远的缘故看不出来,但是他确是看出来了。 还有每当支付兵饷的时候,皇帝也有点肉痛。 原身之前正是因为如此,便将国库的管理权拿到手里,当然皇帝也知道国库的一些钱财。 跟皇帝达成交易,往后兵饷已经俸禄的钱全部由原身来出,不动用国库一枚铜钱。 皇帝自然乐此不疲,并且那国库的钱是透明的,但是只有区区几个人知晓。 国库的账本一份在谢纪那,一份自然在皇帝那,就算是他谢纪要动用银两,哪怕的一两,也要登记在册,不过由于谢纪他自己的钱多,自然是很少动用国库的。 再加上原身有理财的能力,毕竟垄断了差不多天下九成的商业,其他人只能分一些粥。 国库现在积累的银两也不少,他自己的银两也不少。 这是将天下所有的财富都聚拢在一起,要是给每个人都分一点,可能还有剩余。 这是多少的财富啊。 难怪天下特别贫困,原来都是原身在掠夺的。 这贫富分化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过那些百官的银两也不少啊,再加上贪污受贿得来的。 那俸禄是不多,但是大半都又进了谢纪的口袋,他们不用消费的啊! 要知道谢纪可是垄断了全天下近九成的生意,奢侈品的价格可贵了。 再加上那些官员爱攀比的,动不动那银两就全花出去了。 更何况高官多吗,不多,就那些银两,根本不算什么。 原身根本就不吝啬这点钱。 重要的还是土地。 土地兼并要是到了后期,那可就真的很难挽回。 但是现在还算好,起码还有挽回的余地。 “蔡岩。” “丞相,下官在。” 蔡岩看到谢纪正襟危坐,一脸正经的,便不敢马虎,挺直背,集中注意力。 “丞相,大事不好了。”孟涛突然莽撞地闯了进来。 看着谢纪气喘吁吁,扶着大门。 “何事如此莽撞?” 谢纪微皱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丞相,吏部尚书陈简等人已经上呈辞呈了,已经送到皇帝手上了。” 孟涛知晓这则消息内心非常地不平静。 辞官,丞相待你不好吗,居然那么快就辞官了,而且还集体辞官。 听说辞官的人数就多达三十几个,让其他人白看笑话。 这样子对得起丞相吗? 居然就因为丞相想要收回土地就离丞相远去,丝毫不考虑丞相对你们的好。 还辞官,有没有良心。 这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传遍京城了,那些人就等着看丞相笑话。 因此,他在说道陈简时就指名带性的,显然对他不满。 居然说辞官就辞官了,真是不给丞相面子,起码也要说一下吧。 说走就走。 “知道了。” 辞官了好,要是不辞官的话时常会碰面,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投靠王岑,他不要面子的啊! 自立一派,他没那么多的能量,就算是要这样,他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因此,辞官算是最好的,对他自己也好,起码保全了面子,还能全身而退。 对他谢纪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丞相,您不在意?” 蔡岩有点不解,问道,这换做是他,可不会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 “他劳苦功高了半辈子,为国效力,让他安享晚年,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吧。” 他那么识趣的辞官了,他还计较干啥? 要是真的计较,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丞相胸怀雅量,下官敬佩不已。” 孟涛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也对,这个是最好的结局。 陈简也不算背叛他,这样子,对谁都好。 不过,他辞官,绝对对丞相有很大的影响。 朝堂上一下子三十几个人辞官,这场面,想想都震惊。 三十几个人辞官,蔡岩震惊了,要是再多点,朝廷就周转不过来了。 虽然官员不少,但是能用的可不多,缺了许多空位,得补上来才是。 要是被其他人乘机而入,那对丞相可是不利啊! 他以为那些人离开谢纪也不敢与谢纪作对,没想到这就辞官了。 “你们都下去吧,蔡岩,明天你和江南过来一趟,我将限地令改一遍再交给你们。” 谢纪他感到头疼啊,这玩意,怎么那么复杂。 怎么最近一件事又接着一件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真的多。 他都快被搞出精神分裂症来了,这什么破事情这么多。 “什么时候过来?” 蔡岩问道,那个江南没准还在睡觉,他得回去将他轰出他的府邸。 “什么时候都行,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 “诺。”蔡岩嘴上答应着,不过内心吐槽,你这话自相矛盾。 什么时候都行,那还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那到底什么时候来。 蔡岩内心有点纠结。 谢纪看到他们都走了,看着这桌子上的一大堆内容,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受罪啊,这个丞相本来就是受罪的啊! 他在现代多好,玩玩手机,码码字,当个小咸鱼,那生活,不亦乐乎。 可惜现在不能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还有一些专门气他的事情。 早晚不劳累死也得气死,难怪古人的寿命不高,原来都是这原因。 也没看见过哪个丞相高寿的,几乎都短命,那高官,几乎都是短命鬼。 看着这满桌的文书,狠下心来,把笔搁在一旁。 不做了,烦死了。 他要先休息下,真不知道这么多破事全都往他这里放。 大事也就罢了,小事也往他这里放,就比如两个官员吵架,打起来了,让他做判决。 这去找刑部处理去啊,找他干啥,他又不是司法官。 他怎么处理啊,只能各打五十大板,让每人各退一步。 这琐事找他作甚,开来到时候得说一下了。 其实这也怪原身,原身把六部大小事务几乎都揽在肩上,因此那些人就连一点小事都不敢自作主张,全部都丢给原身了。 这该死的原身,是工作狂是不是,你就不怕猝死。 他还没有看过这么认真的人呢,这毅力,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人才啊。 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没有事情做,原身是一刻都不能闲下来。 要是有空闲时候他也要捧着书看,或者是练习书法。 反正他在记忆中是很少看见原身歇息的。 他真的太佩服他了,还好他现在有原身的记忆,加上肌肉记忆。 不然很快就穿帮露馅了,这字就是个问题。 他现在写出来的字没有原身那么好看,还是仗着原身的记忆来着,不过还好,这字迹没差多少。 毕竟,这是有肌肉记忆的。 让他本来对毛笔字一窍不通的一下子就懂得了要怎么写。 谢纪心里有点烦躁,这无聊的古代生活。 走出这房间里,去外面透透气去。 这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房间周围排列着一排又一排的树木。 每隔几步,就有侍卫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进去相府。 谢纪走在路上,侍卫们齐刷刷看过来,不过看到是谢纪,便恢复了之前怡然不动的样子。 谢纪看到这场景,心情有点烦躁,这无时无刻都有人盯着他,尽管这些人是为了防止意外,出于一番好意。 但是也是极为不爽,他来到这里就没有自由过,即使是睡觉的时候,都可以感受到有人一直盯着他。 害他连出格的的事情都不能做,不能赖床,吃饭不能狼吞虎咽。 一想到有人看着他心情就不是很好了,真不知道原身怎么忍下来的。 其实,之前还好,自从上次遇刺之后,原身就命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寸步不离。 想想每次睡觉都有人看着他,还有每次在书房都有人盯着,就不敢搞小动作,不敢伸懒腰。 被人监视,虽然是听命于自己的,但是心情还是尤其不好,连处理事情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处。 “前面居然有湖?”谢纪看到前方有湖,有点震惊不已,他好像走远了。 不过又反应过来了,这个湖名为忘忧湖,忘记烦恼,忘记忧愁。 这个湖原身不常来,只是偶尔来散散心。 谢纪有点震惊了,这个湖还挺大的,这府邸真的堪比一个公园,真是难以想象相府居然这么大,他以往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不是湖,这是池塘,一个大点得池塘。 是原身以前花费重金叫人挖出来的,将假山假水全部都搬进相府来。 第一百章 女主出现 难怪有人说整个京城,除了皇宫,就相府最是繁华,占地大概两百亩。 虽然相府不是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但是确实最奢侈的。 因为谢纪有钱,有钱任性。 更何况,两百五十亩,这个面积大概是皇宫的二十分之一左右,这确实是占地面积十分大的了。 这个忘忧湖,时而有微风拂过,湖面被风吹起淡淡涟漪,煞是十分好看。 湖的中间有一座小亭子,称为云亭。 湖的旁边种着些许杨柳,迎风舞动着树枝,真是一幅上好的景色,浑然天成,不像是有人工雕琢而形成的。 这假山假水浑然没有雕琢过的痕迹,但谢纪是知道的,这假山是从遥远的南方运到北方来的。 都是人工进行搬运的,废了好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将相府建造得格外漂亮。 谢纪看着这忘忧湖,看得目瞪口呆,这不亚于现代的5a级旅游景点,不过确是私人景点。 走进一看,这湖里面还游着大大小小的鱼,种类还挺多的。 谢纪心中一想,钓鱼好。 “来人。” 谢纪淡淡一言便有一个侍卫向他走来。 “拿一个鱼竿,再来一个装鱼的盆子。” 侍卫感到诧异,但还是照办了。 谢纪走到小亭子那边,微风拂过,还真是惬意啊! 要是在这里睡上一觉,心情应该不错。 这可是原身花费大量精力才建造的这个,要是没享受一二,不就白白浪费了。 不一会儿,下人们将谢纪所需要的的鱼竿和盆子端过来。 谢纪拿起鱼竿,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将鱼竿抛了下去。 全神贯注地盯着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侍卫看到了这幅场景,便退了下去。 谢纪玩得欢乐,劳累了半天没有钓起一条鱼。 看着这水盆里都是水,空荡荡的,谢纪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的不会钓鱼。 这钓鱼,还真是难。 “夫人。” 一道声音在后面响起,谢纪往后一看,一女子身着以黑色为主,红色为辅的衣裳走过来,整体上算是庄严华贵,后面跟着几位侍女,只见她神情冷淡,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夫君可是在钓鱼?” 女子长得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但是也不算差,尤其是那清淡的气质更衬得她非凡。 女子看向谢纪眼神中漏露着些许温和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笑意若隐若现,要不是谢纪对这表情的变化很敏感,可能还感受不到。 谢纪愣了,眼前这人可是原身的妻子,他该怎么相处? 他来了这么久,都忘了这茬的,这真的该怎么相处。 他愣住了。 原身是怎么做的? 原身,不冷不热,虽然不至于如何喜欢,但也不冷淡。 眼前女子名为陈湘,当朝丹阳侯陈安之女,陈安虽说是王侯,但是也是基本上不参与朝廷大事,信奉道教,讲究清静无为,不喜国事。 但对陈湘这个女儿很是喜爱,本来是不想她嫁给谢纪的,想给她找个普通人家,安稳一生,对谢纪极为不喜。 认为谢纪攻于心机,笑里藏刀,不是善类。更何况他争权夺势,排除异己,搞得朝堂乌烟瘴气,对他就更为不喜了。 但是一道圣旨下来,他还为此到皇帝面前理论,但也无法,最后只能忍痛将女儿嫁给谢纪。 陈湘自幼被丹阳侯养在身边,耳濡目染,喜欢上道家的清静无为,对任何事都提不上兴趣。 因此养成了冷淡,喜静的性情。 原身也是性冷淡,因此二人一拍即合,再生下了孩子之后就没有同房过。 就算是偶尔在一起也是像个朋友似的交谈,各家典籍会成为交谈的主要对象。 额,这不是娶了个妻子,这是找了个志同道合的道友。 这还真的奇怪的相处方式,两人在外人面前一直相敬如宾,未有一丝破绽。 不过陈安一直看谢纪不顺眼,很是嫌弃原身,每次原身去岳父家时都会被冷待。 要不是陈湘,原身可能都会被当场赶出去的可能。 “嗯。” 谢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按照原身那样说话,不冷不热。 陈湘看向谢纪脚边的水盆,里面没有一条鱼,在看谢纪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对自己钓不上鱼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 谢纪有点紧张,他现代还没有跟女生相处过,妥妥的宅男,现在得知他有妻子,他心里不知起了多大的波澜。 他想要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当时,心里确实有点紧张。 因此,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看着湖里来回游动的鱼。 陈湘走到谢纪旁边,跟着他让着湖里的鱼,看着谢纪怎么钓鱼,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谢纪内心焦急,这是冷场了,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盯着湖水中的鱼竿一动不动,其实,心早就飘了。 这种冷场的情景,不止一次出现,而是经常出现,两人在一起很尴尬,只能一动不动地冷场。 一会儿,水面泛起涟漪,一只鱼儿上钩了,在水里扑通扑通地跳动。 谢纪将鱼竿收起,将鱼提上来,这是一条青黑色的鱼,足足有五十厘米左右。 谢纪将鱼拉上来时,由于鱼在挣扎,甩了他一身水,跳到地上想要逃离。 陈湘看见了,立马去抓那条鱼,可以技术不娴熟,力气也不大,也被那条鱼给甩着一身的衣服都脏了。 后面的侍卫看见了,想要去抓那条鱼,却被谢纪挥手制止。 “别乱动,我来就行。”谢纪看陈湘抓不好鱼的样子直接蹲下去将那鱼抓住。 鱼儿不甘被抓,还想挣脱,使劲挣扎,谢纪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抓住。 “快,这鱼快溜走了。”谢纪眼睛看这那水盆说道。 陈湘立马会意,将那水盆搬过来。谢纪将鱼放在水盆里,鱼儿立马松开谢纪的手。 在水盆里扑通扑通地,溅起的水花将两人的脸打得更湿。 谢纪看到那鱼还在使劲折腾,不停地将水花溅到陈湘的衣服上,搞得她有点狼狈。 只见她一直盯着水盆里的那条鱼,目不转睛。 这模样,有点让谢纪想要哈哈大笑。 谢纪看到她一脸认真地盯着鱼看,就像是跟鱼有仇似的。 那之前的清淡样子浑然变了另一副样子,这表情,极为搞笑,跟她的气质一点不符。 谢纪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陈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谢纪,仿佛谢纪做个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不是故意的。”谢纪看她的眼神有点心虚。 “夫君,你,笑得好开心。” 陈湘笑了,莞尔一笑,看谢纪的眼神也笑得差不多。 她这个样子搞笑吗,至于笑出来。 “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谢纪脸有点红红的,他还没被这么叫过。 陈湘有点诧异,她还没见过这样的谢纪,这模样,这模样就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有点不解,她夫君怎么有点不一样了,以往他们也不是经常碰面,但也不至于这样。 看了一下盆子中游动的鱼,这鱼有点大,想必做一顿饭是可以的。 虽然这鱼溅起得水花搞得他们全身都湿了,但是感觉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夫君,这鱼你要怎么处理?” 陈湘说道,她好久没吃鱼了,看着谢纪一动不动的,目不转睛。 谢纪被她这眼神给弄得不知所措。 “要不,把它放生?”谢纪以为她是想要让这鱼放生。 陈湘听了这句话,犹豫不决地看着手中的鱼,再看着谢纪,有点幽怨的眼神。 这眼神很淡,但是谢纪还是可以感受到了。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看着他? 第一百零一章 酸菜鱼 谢纪有点不解,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 “吃了不好吗?” 陈湘看手中的鱼,有点不舍,这可是夫君亲手钓着鱼,就这样放生了,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要是吃了该多好。 她最喜欢的就是酸菜鱼了,为了吃酸菜鱼,还亲自学习这道菜。 她不会做饭,不会做菜,但是会做酸菜鱼,说来有点奇葩,可是却是真的。 这声音极其细微,要不是谢纪就在旁边,还真听不到。 吃? 原来她是想吃鱼,想吃鱼干嘛那样子看着他,他还以为他做错什么? “夫人想吃那这条鱼就送给夫人了。” 谢纪有点尴尬,不就是一条鱼,至于这样子吗? 他还以为是他让她抓鱼将她衣服搞湿的才让她那样子看着他。 原来她是想吃鱼。 陈湘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看着谢纪有点不自在。 “夫君,等下一起吃饭吧,我去做鱼。” 陈湘现在恨不得就将这条鱼宰了,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亲手做过鱼,让她的一手好厨艺白白浪费了。 “做鱼?”谢纪愣住了,她还会做鱼,他怎么感到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陪你吧。” 谢纪说道,他有点好奇她要怎么做鱼,更何况现在闲着也就是闲着,去看一下也无妨,要是可以帮一下忙也是可以帮忙的。 这下轮到陈湘诧异了,没想到谢纪也要跟着。 “好。”他想跟着就跟着,正好可以看到她大展厨艺,她做别的菜不行,会做成黑暗料理,但是做鱼是最在行的。 “带路。”谢纪看着站在一旁的侍卫,在他惊愕的表情下,吩咐道。 侍卫心中暗自吐槽,这夫妻两个都不正常,真不是常人能够相处的。 他们两个能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就是几个时辰,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次更是,居然还闲的没事去煮鱼,丞相还看热闹去了。 这两人的衣服都被弄湿了,居然第一时间想的是去换衣服,而是讨论着怎么杀鱼。 想想就有点不正常,在看看他们平常的相处方式。 一个可以处理朝廷公文一整天,一个喜欢作画,可以对着景物发呆一整天。 偶尔碰到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这是正常人的相处方式? 不过侍卫吐槽归吐槽,但是还是带路,他可不敢违抗。 “夫人,奴婢来拿吧。” 后面的侍女想要从陈湘的手里接过鱼。 陈湘看着侍女,一动不动,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 侍女被看着直接跪下,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过了几秒,陈湘才说道:“不用。” 谢纪看着情景,想说啥却只能咽了下去。 这陈湘绝对比原身还难伺候,要是下人做错了啥,她什么也不做,就盯着他看。 看到让人怀疑人生,谢纪从记忆中得知,这个陈湘好像语言表达有问题。 不能说有问题,跟原身说话还好好的,就是可以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样子。 因此看起来有点清冷,但是她只是不想说话。 到了厨房外边。 厨房的人看到了谢纪和陈湘两人,都诧异不已。 “丞相,夫人。” “你们先出去,夫人想要杀鱼,你们腾出一个位置来。” 谢纪对着厨房的人说道,吓得厨房的人直接跪在地上。 “丞相,君子远庖厨,这厨房污秽之地,还是和夫人离开。” 厨房的管事低下头说道,丞相怎么能来厨房,怎么能和夫人一起来,这明显于理不合。 “我是君子吗?” 谢纪说道,堵着管事哑口无言,您还真不是君子。 但是丞相您也不能来厨房啊! 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说。 “出去。”谢纪提高音量,听得厨房里的管事和一些厨子起了鸡皮疙瘩。 直接手脚麻利的到了厨房外面,他们真不敢跟谢纪对着干。 陈湘将水盆放在谢纪手上,然后从厨房里找到了一个砧板,在找到了一把菜刀。 用水冲洗一下,周围的下人不敢上前,也不敢出一言。 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湘的一番瞎操作。 陈湘将砧板和刀放在案上,将袖子撸起来,看着宽袍大袖有点不顺眼。 直接将最外层的一层脱了,扔给侍女。 看得谢纪直瞪眼,好家伙,那么粗鲁的吗? 记忆中的陈湘还好,没想到这么粗鲁,不拘一格。 在谢纪的错愕中,拿起那条大鱼,扑通扑通的在她手上挣扎。 谢纪将水盆放在地上,想要上前帮忙,这鱼很狡猾,刚才差点就让他溜走了。 陈湘直接将鱼放在砧板上,让谢纪扑了个空,尴尬地站在原地。 拿起旁边的菜刀,对着鱼的头部,狠狠地切下去。 “砰。”鱼没有被切开,陈湘又对着切鱼的部位狠的又是一刀。 又砍了几刀之后,鱼头终于和鱼身分离了。 看的谢纪吓了一跳,这操作,真是粗暴。 这鱼该有多惨啊,求鱼的心理阴影。 陈湘将鱼拿去清洗一二,那拙劣的手法看着谢纪眼皮只跳。 你确定你会杀鱼? “我来帮忙。” 谢纪看陈湘将那鱼鳞去的很吃力,便主动上前帮忙。 手刚好碰到陈湘的手,两人对视了一下,相顾无言。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瞎搞,这香喷喷的酸菜鱼终于做好了。 不过,做菜的这两人搞得狼狈不堪。 “要不要叫上衡儿。”谢纪说着发现陈湘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谢纪立马改口,“我们两个吃吧。” 谢纪说完陈湘才把那眼神收回,看得谢纪内心大喊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他总算搞懂了陈湘,别看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就是一个醋坛子。 不过这个醋坛子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看出来了。 他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啊,原身那个神经大条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其实他妻子很在意他。 他这,也没法相处啊! 谢纪拿起一盘的筷子,想要去夹一个鱼片,却发现陈湘一直盯着他。 看着他夹鱼片的手,惹得谢纪把筷子放下,说声:“你先吃。” 陈湘还是一动不动,就盯着谢纪看,谢纪心里发怵,这眼神怎么老是这样。 一点变也没有,高兴时是这样,生气时是这样,幽怨时也是这样,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夫君,你确定在这吃,衣服没换,手也没洗。”不脏吗? 陈湘最后一句没有说出来,吃饭怎么能在厨房吃,这样子一点气氛都没有,还不洗手,更何况这里人多眼杂,外面那些人都看着呢? 谢纪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像这样直接说话多好,为什么就是喜欢盯着人看,看的人头皮都发麻了。 “好。”谢纪淡淡开口说道。 “将这盘酸菜鱼端到云亭。再拿两碗饭过去。”谢纪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 “换衣服去。”谢纪说完看着陈湘,没想到陈湘又用那种表情看着谢纪。 谢纪:…… 她又不是不会说话,为什么喜欢这样子,好好的人,就这点不好。 喜欢盯着人看,眼神居然没有变化一下,这怎么做到的? “好。”许久之后陈湘看着谢纪说道。 谢纪:这人是不是反应迟缓? ……许久之后…… 云亭,谢纪和陈湘相对正襟危坐,湖面的微风将两人的衣服吹的微微摆动。 桌子上的一盘酸菜鱼正飘着热气,湖面上的鱼儿不停地跳动。 从远处望去,就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吃饭。”正好可以连晚饭一起吃了,其实谢纪是被她盯着不自在。 原身是怎么相处的,他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像原身那样临危不惧。 谢纪看到陈湘还是盯着他,心里吐槽不已,能不能别看着他,他总以为他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还有事吗?”谢纪忍不住了,能不能正常点,这样子谁受得了,也就只有原身受得了。 陈湘淡淡地摇了摇头,说了声:“没有。” 谢纪:…… 没有你盯着我干嘛,我身上有问题吗? 从头到脚你就盯着我看,他有那么好看吗? 第一百零二章 多笑笑,好看 “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我看?” 谢纪盯着陈湘说道,你盯我,我就盯回去,看你觉得这样盯着人好看吗? 陈湘淡笑,没有丝毫感觉不妥之处,笑道:“好看。” 谢纪:…… 好看? 这是假的吧! 这原身虽然样貌不错,但也不至于如何好看,只是看得顺眼罢了。 “夫君,你变了。” 陈湘说完又笑了一下,用微笑的表情看着谢纪。 谢纪心里扑通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淡笑的陈湘,提高注意力。 用眼神直视她:“哦,何处变了,愿闻其详。” 谢纪将内心深处的紧张感暂时压下,轻描淡写地半开玩笑地问。 陈湘笑而不语,画面持续了许久。 “夫君始终是我的夫君,未曾变过。” “夫君,说好的吃饭呢?饭菜快凉了。” 陈湘说着就将一块鱼肉夹到谢纪的碗里,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纪:她到底是知道了他不是原身还是不知道? 这人邪得很。 他以后还是少点和她见面吧! 谢纪将这个念头甩开脑海,管她知不知道,反正原身也回不来了。 谢纪这下子清明许多了,便开始心安理得地吃着陈湘夹的酸菜鱼。 他本来以为是黑暗料理的,结果,味道不错。 有点诧异地看着陈湘,没想到她做的还能吃。 “夫君。” 陈湘看着谢纪一点都不眨眼的。 “何事?” 他就当她是空气,这样子就好多了,不然被盯的真的不自在。 “我想回去见父亲,夫君有空陪我回去一趟?” 陈湘看着谢纪说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谢纪听了这句话,再想想原身受到的待遇,憋屈。 原身去她家都是遭冷待的,基本上他岳父大人都不给他一个脸色,冷冷淡淡的。 他就是不待见原身,认为原身小人一个。而原身虽然被冷遇,还是做足了礼节,给好了面子。 毕竟,要是原身和他岳父闹得不和,可能那些人又要出幺蛾子了。 不过,陈安除了给谢纪脸色看,其余的也没做什么。 “夫君是不想见我父亲?” 陈湘看着谢纪说道,眼里有一丝失望。 谢纪愣了一下,立马笑道:“怎么会?” 原身也不就是受冷遇,原身都能受得,他又怎么会受不得,更何况,这样子逃避也不是问题。 “那,明日下午?” 陈湘笑道,他们两家其实隔得很近,但是不经常来往。因为他父亲每次都给他夫君脸色看,搞得他夫君兴致泱泱的。 谢纪有点想拒绝,明天下午,明天一天还有那么多事情。 不过陈湘继续说道:“夫君,要是有什么困难的,父亲定会助夫君一臂之力。” 谢纪愣住了,一臂之力,她父亲不是讨厌自己吗? 丹阳侯这个称号是因为陈家先祖对皇室有功,开疆避土,因此被封为丹阳侯,世代相传,传到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 陈家先祖自从封侯之后便深居简出,归还兵权,其子孙也弃武从文,只留下丹阳侯这个称谓。 丹阳侯对本朝的贡献很大,至今留有很大的名气,虽然现在丹阳侯只留下君侯这个称谓,但,对朝廷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其后代也是值得尊重的,虽然不沾实权,但是其虚荣也是有的。 说起陈家,丹阳侯的陈家和陈简的陈家虽然都姓陈,但两家可没有丝毫干系。 “好。” 他岳父大人的名声是有的,他的名声可是烂大街的,因此他岳父大人一直不肯接纳他。 要是这次可以缓和点关系也是好的。 “岳父大人有什么喜好?” 谢纪问道,他只知道他岳父大人喜欢老子的《道德经》和庄子的《庄子》。 讲究清静无为,以柔克刚,顺应自然。 因此对谢纪的主张很是不爽,对谢纪也是冷冷淡淡。 虽然他本来就对朝廷那些官员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主张自己的政策的这些富有忧国忧民的官员感到不满,但是更对谢纪这种妄图将民众全部都管控起来的这种想法更感到不满。 认为当官的就不应该这时颁布一个策略,另一个官员上位之后又颁布一个策略,并且大力对百姓进行干预。 做事应顺其自然,秋收时秋收,春耕时春耕,不能在秋天时耕种,这样违背自然规律。 同时,也认为,不应该设置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律法,不能过度矫正,治国要顺其自然,不能搞过度干预。 而谢纪显然不是,因此陈安不待见谢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谢纪想知道他除了对道家学派感兴趣,还对什么感兴趣。 他总不能去和他一起讨论老庄的无为而治吧! 除非他现在就采用道家的理念治国,否则这根本就没用。 所以,这还是算了吧! “父亲喜欢兰花,对君子兰甚为喜爱。” 陈湘对着谢纪说道,她父亲的后花园里有一大片君子兰,都是亲手种植的。 其实也不算是后花园,那是在侯府旁边有一座小山,极为幽静,基本上没有人迹。 他父亲在那座小山腰上建了一座木屋,经常居住在那,在山谷处栽种了些许兰草。 “父亲喜欢画兰花,擅长画兰,要是夫君能够亲手画一幅兰花给父亲,想必父亲极为欣喜。” 陈湘说着看着谢纪的眼神,画兰不是目的,而是诚意。 谢纪微皱眉头,他不会画画,更不会画兰,原身是会画点画,但是他擅长的也不是作画。 陈湘看出了谢纪的犹豫说道:“父亲作画已有三四十个年头,看过许多名家作画,但却没有看过夫君的画。” 作画,谢纪是肯定比不上他父亲的,更何况,他父亲喜欢收藏各大名家的绘画,对作画水火纯青,自然不缺少谢纪的一副。 但是,谢纪作为女婿,要是亲自给岳父画一幅画,尽管画的不好,但是也足够表达心意了。 更何况,谢纪是当朝丞相,丞相亲手作画,那不就是表明了态度。 谢纪犹豫再三,点点头说:“好。” 作画就作画,他就不信他还画不出个什么来。 “多谢夫君。” 陈湘笑道,这样子好多了,她就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每次一回家,他父亲和他父亲都冷气飙升,搞得她都不是滋味。 谢纪感到不是滋味,每次去他岳父家都和陈安冷战,虽然不失礼仪,但是原身也仅限于客套话,没有再进一步。 而陈安理都不理谢纪,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 “来,吃饭吃饭,这可是我们亲手做的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纪将一些鱼夹到陈湘的碗里,陈湘愣了一下,不过一会儿又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碗里的鱼,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不是清冷,而是找不到话题,不会聊天,再加上谢纪很冷,都不说话,她也不是特别主动,因此再别人看起来是很冷漠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通过书籍相互交流,谢纪才会和她讲话。 对于其他的事情谢纪都不感兴趣。 要是谢纪知道她的想法可能会喊冤,那是原身,可不是他。 谢纪看到陈湘笑的很好看,心想,原来她会笑啊,他以为她就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盯着你的那副看不出神情的表情。 “多笑笑,好看。” 谢纪不自觉地吐出这句话。 陈湘抬起头,看着谢纪,在阳光的房舍下,陈湘的眼睛仿佛比刚才亮了一下。 眼神中充满神采,看着谢纪不自觉的望向那双充满神秘和诱惑力的眼睛。 这眼睛,真好看。 谢纪不自觉地想,陈湘不算十分漂亮,但这双眼睛却是异常美丽的。 只不过当时盯着他得时候他怎么没感觉这么漂亮,难道这眼睛还会变? 站在远处的侍卫,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当时看到两人互相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有一万只曹尼玛奔腾而过。 他看见了啥? 怎么最近不仅丞相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连着夫人都不正常起来,他们两人是商量好的? 第一百零三章 画兰 “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 谢纪在执笔作画,看着远处生长在小流水旁的君子兰,花开的正茂盛,陈湘站在谢纪后面说道。 她也希望她家夫君是个有君子之道的谦谦君子,温和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身居高位而不忘谦卑。 她夫君是君子吗,是,在她面前恪守君子之道,但是,她希望他夫君的名声能够改善,做世人眼中的君子。 要是谢纪知道陈湘的想法,可能会叹气,他是做不到的。 毕竟,官员要是君子,恪守君子之道,是活不长的,除非是做个整理文书的那些清闲之官。 不然,基本上举步维艰。 谢纪看着那盛开的君子兰,手上不闲的,一笔一划,将那副君子兰画的惟妙惟肖。 谢纪放下笔墨,看着手中的画,像,很像。 但是就是太像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头疼。 不过能做出这样的话算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好像,还少点什么?”谢纪喃喃自语,感觉要是送这副画给岳父,可能会被打出去的。 这画,虽然像,但他肯定是看不过眼的,毕竟他看不上他这半道子的话,更何况他对自己有偏见。 “还少了神,形似而神不似。兰草,自是孤傲的,无人欣赏时,孤芳自赏,不为外物所扰,自在从容。” “兰,君子也,君子无争。不需要向世人展示自己,他高洁的品德便在那里,不迁不移。” “世间的污秽,无不沾染。其傲骨,宁死不屈;其志向,可争日月;其心性,可纳百川。” 陈湘看着谢纪说道,她希望她夫君能够做一个世人称颂的君子,为国为民,无论何时都不要失去了君子的气质。 谢纪听了这番话,笑了,说道:“我不是君子,也配不上君子这个称谓,要是你想让我成为君子,那,让你失望了。” 他本来就不是君子,往后也不可能是君子。让他做君子,算了吧! “夫君是君子,在湘眼里夫君便是君子。夫君堂堂正正,不屈不折,湘不曾看到夫君像世人所说的那样对上迎合奉承,对下大耍威风。湘只看到夫君一身正气,一丝不苟。想必那便是小人嫉妒而歪曲事实,夫君不和小人计较,这是夫君的气度。”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夫君不以君子自称,那正是君子所应有的谦卑。” “夫君力求无名,不刻意,不做作,那反而做到了君子。真像方才所说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因此,夫君正是湘心中的君子。” 谢纪心里大为吐槽,他真的不是君子啊! 他往后更不是君子,而是小人,这陈湘对自己的期望也太高了吧。 他就一个奸臣,一个世人唾弃的奸臣而已。 难道,奸臣就应该猥琐不堪,歪嘴歪脸那样长得丑才算。 难道就不能长得端端正正的,原身是因为当丞相当惯了,所以看起来才一身正气。 这是世人的偏见,谁说奸臣就不能一身正气。 “你说错了,我正是小人,我讨好君上,欺凌下属,胁迫百姓,让世人叫苦连天,我不是小人,谁是小人?” 谢纪说道,君子,那太抬举他了,不知道陈湘是怎么觉得他是君子的。 “夫君是被迫的,夫君常常灯火通明,挑灯夜读。奸臣之名,定是朝野那些小人构陷的,夫君是君子,有则有,无则无,不与他人分说。这样的品德,又怎么不称得上是君子呢?” 谢纪:…… 原身那是懒得理会那些声音,而他是木已成舟,无法改变那个名声,至于挑灯夜读,那是原身想着怎么算计,而不是为国操劳。 是私心而不是公心,居然会被误会为君子。 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祸害民众,结党营私,搞得人怨声载道,还是君子?” 谢纪不能让她误解了,这东西还是说清楚点好,他本来就不是君子,何必沽名钓誉。 “君子的美德不在名声上,而在行动上,朝野上的公卿大臣夸夸其谈,自诩品德高雅,为国为民,但不过卖弄口舌之徒罢了。而夫君不说不言,不为骂名争辩,重在实际行动,这不是君子吗?” 陈湘反驳谢纪的观点,她认为那些在明面上夸夸其谈的人,都不是君子,都是小人。 君子,不应该不办实事,大肆卖弄口舌。说的话都是屁话,毫无实际作用。 谢纪有点诧异,还能这样说,便继续说道:“我何时办过时事了?” 陈湘笑道:“夫君可是令许多无德无才之人都辞官了,更何况,夫君的志向可是为天下开太平。” 说着就走到谢纪耳边说道:“世人不信,我信。” 谢纪愣住了,脸有点红润润。 他看陈湘眼里充满期待,不忍心说他不是君子。 只能认了君子这个称谓。 “湘儿,多谢。” 他不是君子,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他在她面前做君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谢纪看着陈湘,脸色有点泛红,心底想,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和女的接触过。 陈湘看出了谢纪的脸有点不正常,连忙后退一步。 心里想,谢纪会不会以为她不正经,居然靠的那么近。 她以后要注意点,不能离的那么近,要注意分寸,不能失了礼节。 谢纪咳嗽了一下,收回起自己的小心意,他这幅样子是被她嫌弃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要后退。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继续作画。” 谢纪将刚才画的那副画扔了,又拿出一张纸来作画,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陈湘看谢纪说着便直接在纸上画起来了,这次画得异常得快。 谢纪将兰花画得张扬起来,孤芳自赏,就是一副清高孤傲的姿态。 谢纪看了之后,摇摇头,这有点畸形了。 陈湘看着谢纪不停地画,地上的废纸丢弃了满地。 “成了。” 谢纪将笔墨放下,将那副画拿起来,夕阳西下,纸上的兰花在夕阳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陈湘见了,心想,夫君果然是君子,这兰花孤傲的神态都画出来了。 不过,怎么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嚣张的样子。 没有了内敛,只有孤傲,看不上他人。 兰花是孤傲,其实是谢纪有点嚣张,嚣张点,就画成了这幅样子。 “来人,将这幅空谷幽兰图拿去装裱一二。” 谢纪看着这幅兰花,沾沾自喜,还是原身的功力好啊! 虽然不像书法大家那样,对作画也不是特别擅长,但是也不算太差。 这次是他抛开一切,学学原身的自负,才将这幅画画出来的。 这幅兰花,孤傲至极,浑然没有一丝谦虚,不知道陈安看了之后会作何感想。 但他可是花费了许久才画成的。 “家主,家主,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突然,一道有点哭喊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只见,一个眼睛里流淌着泪水的,穿着青黄色衣裳的人跑了进来。 看见谢纪,突然就加快速度,要往谢纪这里扑过去。 谢纪被吓得后退一步,还好他止住了脚步,跪在谢纪脚下,抱着谢纪的脚大哭。 “你给我起来,好好说话,就几天没见,至于吗?” 谢纪恼怒了,这个流水,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给搞坏了,还好兰花画完了,不然他也没心思作画了。 “家主,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流水了。” 流水听了谢纪的话慢慢地站起来,但是眼里的泪水没停。 陈湘站在一旁,有点皱眉,看着谢纪,眼神好似是在问,这是你的好流水。 这样子像样吗? 于是陈湘咳嗽了一下。 流水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表情一脸清冷的陈湘,心里有点诧异,他们两怎么在一起了,有的怪啊! 再看看附近的一张书桌,书桌底下都是废纸,上面画满了兰花,还有书桌上的墨迹未曾干涸。 远处还有一朵兰花,在瞧瞧他们两个得样子,难道是家主想通了。 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了? 看夫人,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清淡,但是他却看到了笑意。 “见过夫人,愿家主,夫人,白头偕老,共度此生。” 流水立马跪下祝福到,他也不傻,是他冲淡了两人的气氛。 第一百零四章 诏书 谢纪无视了流水的恭贺之语,这个流水,没个正经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 陈湘的脸色有点缓和了,毕竟谁不想跟夫君白头偕老。 “那里情况如何?” 那里,自然指的是长陵。 “夫君,那我先去准备回侯府的事情。” 陈湘看着场景就要退下了。 回侯府? 流水诧异了,家主要去侯府找冷眼去。 夫人归夫人,但是她父亲丹阳侯一点都不好相处。 那个老头,天天将家主拒之门外,还给家主脸色看。 要不是夫人,家主才不会去他府里。 明天要去丹阳侯那里,那家主明天又要被冷眼相待了。 要不是家主是丞相,我看那老头可能那扫把赶人。 那老头在朝堂上的权势比不过家主,但是那名声可好着呢。 仗着名声,摆臭架子,要不是你是侯爷,家主才不会那么客气。 换做是另外一个人,敢给家主脸色看看,头都给你打歪。 “行。”谢纪点点头,他来这里这么久了,是应该回去一趟了。 陈湘走后,流水对着谢纪说:“家主,你明天要去挨那个老头子的冷眼?何必呢,让夫人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干嘛要去找虐。” 谢纪瞪了流水一下,流水闭嘴了。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不上不下的。 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说吧,长陵现在如何?” 谢纪问道,长陵现在这么样了。 “家主。”流水有点委屈,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谢纪。 吓得谢纪冷汗一出,这什么玩意啊。 “你好好说话。” 谢纪闭上眼睛,大煞光景,君不知,你之前也是这样给陛下说话的,现在知道这幅样子不好看了吧。 “家主,那个许滨和那个王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点都不听话。我往东,他们就跟着我唱反调,简直就是不把家主放在眼里。” 流水想到那件事情心情就不爽。 “家主,那个许滨合着那个老头子对流水呼来喝去的,还让流水给他们端茶倒水,流水何曾被这样对待。太过分了吧。” 流水骂骂咧咧地,他就是被气死了。 凭啥自己要受那样的委屈,自己又不是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凭啥啊! “真的?”谢纪有点狐疑,这个流水给那些官员端茶倒水都不乐意,怎么可能回去给一个书生端茶倒水,这不会是他在诓骗他的吧。 “家主,流水还会欺骗你吗?”流水说着看谢纪眼神有点怀疑的样子立马说道:“家主,他们真的是不给家主面子,这点流水没有欺骗家主。” 谢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有呢?” 流水看谢纪这幅样子又说道:“家主,多亏了家主,家主仗义疏财,长陵县的那些民众都对家主感恩戴德,还有哭着喊着要见家主一面。” 哭着喊着见他一面,真的假的? 等会找高山问问,流水不可靠。 要是流水知道谢纪心中对他的看法,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还不能相信吗? “对了,家主,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传旨的宦者快马加鞭前往长陵,陛下是有什么旨意?” 谢纪听到这句话心想,既然看见了,这时候也应该到了。 “那是陛下任命长陵令的诏书。” 谢纪不忍打击到流水,但是还是说了。 “长陵令,谁?”流水有点诧异了,谁啊,他也没看见有人走马上任啊! “许滨。” 谢纪说完这句话流水就蹦跶起来了。 “家主,他何德何能,他怎么能够当长陵令呢,他就一狂生,他还在背后咒骂家主,家主怎么能让他当县令呢,那样子他还不得飘上了天?” 流水听见立马不解,那该死的许滨,就只会对着他作威作福的,还拿家主来压他,简直就是可恶。 现在,家主居然还有给他官做,岂有此理。 飘上了天?谢纪有点疑惑地看了看眼前暴躁的流水,好像你才是飘上了天。 “流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去抄一抄经书,好静一下心。” 谢纪说道,他看流水的确是飘了,而且还飘得不轻。 他最近管的是有点松了,要是这样下去,不仅会飘了,而且还会上天。 流水听到谢纪主角话,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谢纪是觉得他飘了。 “家主,流水绝对会收敛性子的,不给家主添一点麻烦,大不了就不说那些人了吧。” 流水嘀咕道,那些人,有什么好的,又不能给家主带来什么,还要家主给收拾残局,更何况那些人还不领情,拿了家主的好处还在背后咒骂家主。 他那样说也没说错啊。 要是家主不喜欢,大不了就不说了嘛! 谢纪:…… 这是什么事啊,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书童呢? 另外一边,长陵县。 许滨正捧着手里的认命诏书诧异不已,这是真的? 不是做梦? 怎么会怎么容易就当官了? 还是个正七品的县令,这跟玩的似的。 许老头子也很诧异,尽管只是一个小县令,但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想必,这是那个谢纪做的。 不过,那个奸臣是有什么居心,居然认命一个对他没用的书生当县令。 居然还是让皇帝亲自下旨。 “许县令,既然是陛下下的旨,那你就好好当,别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厚爱。” 王溪看这场景,他也该走了,再不回去,陛下可能就发火了。 他本来就是来将这民众的暴乱给压下去的,结果,那谢纪动作真迅速,立马将一些粮食运进来,稳定物价,并将钱财全部归还,而且还多出了一倍作为补偿。 这个许滨居然敢擅作主张,将两被提升到十倍,差点就出乱子了。 还好,那个高山只给了两倍,剩余的钱都放在县衙的府库里了。 至于那九千金,许滨一毛都得不到,当着他的面将九千金用来整理衙门了。 听说这是谢纪的吩咐,九千金给你了,他没食言,不过是给你修饰衙门的,并且用来招募人手的。 许滨就看的干瞪眼,本来但是无法,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反正用来衙门,也是花在你身上,我是帮你花而已。 许滨今天受到了好多惊吓,前面是谢纪的人刚走,那个传旨宦者就来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许滨看着手中的诏书,说了一句:“这不是假的?” “假个屁,陛下的诏书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我走了,有缘再会。” 王溪无视了他,不就是一个诏书吗,至于这样吗? “我不会当官咋办?” 许滨有点苦恼,他真的不会啊,他就只会吃饭睡大觉。 “你问你父亲。” 笨蛋啊,你父亲就在这,不会可以学,反正圣旨已经下来了,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我我…我……” 许滨看向他父亲,看见他眉头紧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头子,我,我该怎么办?” 许滨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景,那个奸臣居然让他当县令,还去求了陛下特意颁布了诏书。 “圣命不可违。” 许昭有点皱眉,但还是说了一句,那奸臣,大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要是没有诏书还好办,但是这诏书一下,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他没想到那个奸臣那么大方,居然真的履行承诺了,不过这小子还真够大胆的,敢在这里面添油加醋。 现在好了,那你当官一下,那你知道知道世间的险恶,就当做历练了,到时候辞官便是。 你之前不是想当官吗,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 不过,要知道官场是有多险恶就有多险恶,让你知道人间的的险恶也无妨。 诏书不好反驳,也不好现在就辞官,但是当个一两年之后辞官想必陛下也不会计较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处理案件 许滨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县令了。 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 他是想当官,但是这个依靠奸臣得来的官,感觉会被人鄙视。 当官的正式途径,科举,也是最好的途径。 但是却直接一跃而上,这样的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是谢纪的人。 这样一来,他不就被迫成了谢纪的人。 许滨欲哭无泪,他的那些朋友会不会嫌弃他,认为他投靠奸臣,靠着奸臣才上位的。 “别嫌弃这嫌弃那的,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封诏书,你现在年纪还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溪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你想通过科举。 科举那条路深着呢,你就算要通过科举,那也得找个靠山,现在有什么靠山比谢纪还大。 更何况,参加科举不一定能当上县令,可能只会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而已。 有这样的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怎么那么傻,还想去科举。 去科举,名落孙山是最有可能的,就算运气爆棚,那可只能当个边缘小吏,至于实现抱负,治国平天下,那还是想想得了。 现在,天下掉了馅饼,不拿白不拿,懂不? 要说丞相算计你,有什么可算计的,比你有才的比比皆是,比你容易控制的也多不胜数,为啥选你,可能是你……撞大运吧! 王溪只能这样想,要不然根本想不通。 许滨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他现在,现在,居然跟那个奸臣是一伙的了。 就算他说不是,但是肯定没人相信,你看,丞相都亲自为你在陛下面前讨封了。 要说没有瓜葛,你是骗谁呢? “好了,我该走了,在这逗留了许久。” 王溪说道,他在这里待得好一阵子了,不能继续下去了。 “等等,那就我一人,县令,没有其他人协助?” 许滨说道,整个县衙没人了,就他一人,那些官员全被谢纪杀光了。 现在就他一人,怎么玩? “你笨蛋啊,你不会自己招募啊,对了,官员不能随便任命,你要是觉得哪个可靠,将他的家世背景,已经详细资料,和你为何要任命全部理清处,上交到吏部手上,然后会吏部官员来考核,之后由吏部尚书裁决,最后再给丞相盖印。” “要是小吏的话,那你自己任命便是,记得将资料登记在案。现在没人的话,你可以让人暂代,薪水你自己支出。” 王溪说道,小吏不算官员,这任命的薪水总不能由朝廷来支出吧。 当然是你自己支出了。 王溪有点不厚道地笑了,这开支本来是可以登记在案,然后报销的,但是现在没人,因此也没有县丞那些的,这就你自己看着办吧! 再说了,谢纪的那一大笔银两,够你开销了,你就偷着乐吧! 王溪说得这么轻松,许滨心里一直吐槽,额,合着就我一人,白干啊。 你那个奸臣把官员全部杀了,现在没人,他也不会啊。 更何况,官员要经过吏部任命的,他这个县令,直接通过陛下任命。 至于其他的,额,好麻烦。 没人啊! 一个县衙,至少要有一百来个人,他上哪去找人啊。 这不是折磨他吗? “走了,许老先生,许县令,再会。” 王溪上了马对着许滨他们说一下就走了,带走了留在长陵县的许多士兵。 等他们走后,整个衙门空无一人,昨天高山也把谢纪的人给带走了,现在王溪又把他的人带走了。 现在,整个县衙就是个空壳子。 “老头子,现在怎么整?” 他现在就是一空头县令,呸,是名正言顺的朝廷命官,还是陛下下诏的。 但是,他这个县令就一个人,整个县衙没人。 “不急,那个丞相不会让长陵只有一个长官的。”这不现实。 毕竟,要是让整个县只有一个长官,那还不得崩溃。 他既然把长陵县的人全杀了,肯定是有办法补救的。 “那还不急,要是有民众要办案怎么办?” 许滨先想哭了,就他一个,他有三头六臂还是啥的。 “青天大老爷啊,你快来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县尊啊,何家娘子新婚夜上吊自杀了,她父亲已经拿着杀猪刀冲到丈人家里面了。” “县尊啊,有人在街头打架斗殴,快打死人了,请你去主持公道了。” “……” 许滨刚说完那句话就有一些民众冲进来扯着许滨要去为他们主持公道去了。 那些民众也认识许滨,许滨待人友好,让他们也十分信任。 这次,许滨成了长陵新的县令,这让那些百姓都欢呼雀跃,得知了那个消息,就迅速传到了整个县。 因此,他们遇到问题就都来找许滨了。 许滨:…… 他没有三头六臂,这怎么办啊! 许滨看这些人都要来找他去主持公道来了,他是受欢迎没错,但是他也不是神。 “各位父老乡亲,安静,都安静,你们吵吵闹闹地我也忙不过来,我也很急,可是我只有一个人,都安静,一个一个来。” 许滨说完那些人还吵闹着,都要先开口让许滨来处理。 “安静,吵什么吵,要是再吵的话一件事也办不好,县尊就一个人,事情有千百件,要是这么下去的话,一个都处理不好。” 陈适在下面大喊道,声音可以盖过全部民众,这时候,说话就是要大点,不然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 那些民众安静了,但是还是有些窃窃私语,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许滨。 许滨有点想后退,他根本就不适应这种,这些人是想要上来宰了他是吧! “你镇静点,用行动说话,别被吓坏了。” 许昭看许滨的样子,呵斥道,你不是想当官吗,连个民众都安顿不好,那就回家去吧。 这次,他就看着,他当官也几十载了,很厌恶那种官场风气,现在不希望许滨踏入官场,可惜那个奸臣居然让陛下下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让许滨见识一下官场的险恶,让他看看官场是有多么的黑暗,按他的性子,可能不到一年就辞官了,这样正好,远离官场,远离是非。 许滨看老头子不帮他,好歹他也是他亲儿子啊,怎么能这样,看那些民众的架势,他可能会累成狗。 “各位,既然陛下的旨意就在这里,让我暂时担任长陵县的县令。一县之长官,一县之父母,在下既然能够让各位父老乡亲接纳,也请各位能够相信在下,在下会尽力解决你们的问题。” 许滨感觉好难啊,他只有一个人,这些民众的事有几十件,几百件,他怎么忙得过来。 更何况,这还是案件,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该怎么办? “对啊,许县令对大家都好,上次还给大家发钱,不像其他贪官那样,鱼肉乡里,大家都相信他吧。” “没错,许县令我们还不认识,经常助人为乐,对贪官深恶痛绝,这次他当上县令,我们应该高兴才是,终于出现了一个高官,我们不能让县令为难。” “没错,许县令是好官诶,他一定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百姓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看的许滨心花怒放。 许昭看许滨那乐呵乐呵的表情,现在笑,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别以为县令好当,到时候有你忙的。 “各位,一个一个来,有大事的先解决,大家都体谅一下吧,相互理解。” 许滨说完这句话那些民众也表示理解,毕竟人命关天,自然是出人命的事情先解决。 “那个跳河的人如何了,有没有救上来。” 许滨听见之前有人喊跳河,要是没救上来那就事关人命了。 “县尊,你去看看吧,现在不知道结果如何?”一个青年说道,他刚才就看见有人想不开就跳到河里去了,然后有人就下水去救了,他不会水,就跑来县衙禀告了。 “好,各位都让让,这是事关人命。”许滨说道,那个青年就在前面代入,跑得飞快,许滨在后面赶,一些许滨的好友也跟着过去了,那些百姓也一起跟上去了。 许滨到了河边,看见那人已经拉上来了,衣服全湿了,救人的人也已经累塌下了。 “请医师去。”许滨看那人还在喘气,便有点着急的说,他也不会救人,只能让医师来救人。 “不用了,医师来了。”这时,医师也赶到了,对着许滨便是一礼。 “快救人啊,哪有那么多事?” 许滨说道,看这人,昏迷不醒的,还是赶紧救人吧。 医师立马过去将那人看着那个昏迷的人。 “你们谁有看见这人为什么要跳河?”正常人也不会动不动就跳河的。 “县尊,这人叫陈帆,自小没了生母,父亲再娶,后母对他不好,动不动就打骂,他父对他也不重视,昨天他又被他后母打了,还让他滚出家门,因此精神崩溃,今天就在这里跳河了此一生。” 有个人说道,这人是个书生,名为李举,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令人如沐春风。 第一百零六章 挑拨是非 周围百姓听了,都纷纷点头,陈帆,他们也是知道的,就是一个可怜人。 不仅没了生母,父亲还不重视,任由他被后母欺负。 现在,轻生也是有道理的。 “咳咳咳~”陈帆醒了,看着周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 “他没事吧。”许滨问那个医生。 “没事,只是进了太多水,好好歇息便能缓和过来。” “你好点了吗?”许滨蹲下去轻问那个陈帆。 “没,没事。咳咳~谢,谢谢。” 陈帆有点虚弱,语序有点混乱。 “你为什么要跳河,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许滨说道,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呢? “我,我没跳。我也不知道,只记得眼前一黑,然后就这样了。” 陈帆虚弱地说道,听到跳河两个字立马反驳。 “你确定他跳河了?”许滨问那个李举,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说跳河,一个说没跳,这让他怎么办? “我确定啊,我走过来就看见李帆往河里倒下。”李举一副不解的样子。 “还有谁目睹了全过程了?”许滨问周围的民众,这到底是咋回事? 没人回答,他们也是被跳河这句话给吸引过来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 许滨感到有难度,这要怎么解决。 “你刚才也是看见他跳河的?”许滨问那个施救的人,那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人,身体粗犷,袒露者上身,有点凶悍,看起来不好相处。 他叫李大牛,是专门打铁的人。 “他跳河不跳河俺不知道,俺刚才要去打铁,路过,看见有人在河里,就下河去救他了。” 李大牛用粗犷的语气说道,他脸上还有几道被刀割到的伤疤,让人感到有点害怕。 “你说他年纪轻轻的,干嘛要轻生啊,俺是个打铁的,这不也活的好好的。”说完看着李帆眼里还有点鄙夷,懦夫一个,搞不懂好好的命不要,去跳河,真是吃饱了撑着。 “我活的好好的,为啥去跳河,我不知道,我记得我就要过桥的时候,眼前一黑,我当时是走到路中间的,就算不小心晕倒也不会晕倒在河里面去。” 许滨真的被搞混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是跳河还是另有缘故。 看这些人说得都不是假话,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远处的一些书生正好走过来,边谈论诗词歌赋边谈论人生哲学。 杨明便在其中。 “杨大哥,往后你做官了不要忘了小弟啊!” “对啊,杨兄,苟富贵,勿相忘。” 杨明处在中间,周围的一些书生对着杨明奉承道。 “我不会忘记大家的,以后只要我平步青云,自然不会忘了诸位。”杨明兴高采烈地笑道。 “诶,那不是许小子吗,怎么那么多人围着他转,好像还对他很恭敬。”一个书生看见了许滨说道,他们本来就看那许滨不爽,这人每次都得到老先生的重视,还整天睡大觉,不努力都能回答老先生的问题,这让他们都气的不行。 “你别那么说,他现在好像是县令了,他可是投靠了奸臣。”另一个书生在后面小声嘀咕道。 杨明看许滨有点不爽,凭什么,你个小子走了大运了,居然连科举都没参加,就直接当官了。 “县令?他当了县令?”那个书生叫到,简直就是不可置信,那他们见到那个许小子还要行礼,他就直接爬到我们头上来了,县令,那是多么大的官的。 “他投靠的是奸臣,他现在是奸臣的人,我们都不要惹他了,小心奸臣会为他撑腰,到时候杀起人来就不眨眼的。” “奸臣,奸臣算个屁,那个小人而已,真想不到那些民众居然还爱戴他,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就是做了点好事,那是奸臣在收买人心。” “杨兄,您以后做的官肯定比一个县令还大,看他还嘚瑟。听说奸臣是很吝啬的,这次封了这么大的官,往后也就止步于此了。” 杨明本来有点不高兴,听见了后面的几个书生的谈论,脸色这才好一点了。 没错,他是县令又怎样,听说投靠谢纪的经常十几年得不到晋升的,一个县令,他就在县令上过一辈子吧! “许兄,好大的威风,果然当官了就是不一样了,恭喜许兄被丞相赞赏有加,在陛下面前亲自举荐,破格让许兄从平民一跃成为正七品的县令,恭喜恭喜。” 杨明走了过来,微笑地对许滨打着招呼,但是眼神有一丝狠厉滑过。 许滨皱眉,这杨明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希望他是看错了。 “杨文秀,这是你说话的态度。”陈适听了这番话,知道了他要表达什么。 无非就是在说许滨狗仗人势,投靠谢纪,才有这样的威势。 这样子传出去对许滨不利。 “我说的有错吗?许兄不是被丞相看重吗,这值得恭贺,各位都恭贺一下许兄,许县令吧。” 周围民众听了杨明这番话窃窃私语,看向许滨的眼神有点怪异,这人是因为投靠那个奸臣才得来的权势? “大家摸摸良心,许县尊何时有负于各位。只是因为被封为县令大家就不认同他了?要是换一个官来,大家以为如何?” 陈适这话令许多人感到有点愧疚。 “是啊,要是换一个狗官来,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我们只要认同许县令就好了。” “对对对,没错,管他是被谁看重,只要是不是那些狗官就好了。” 民众都大声讨论,认同许滨的人占了大头,他们都认为许滨当官总比那些狗官当的好。 他是谁的人不重要,只要不是剥削百姓的就行。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认同,你们这次还得感谢丞相,这次为了不让长陵的百姓无粮可吃,可是将许多粮食运来,并且弥补你们之前受到的损失。” 许滨说道,虽然他对那个奸臣不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都是他干的好事,确实是他花费重金将整个长陵安顿下来的。 “我们不管那个是不是奸臣,我们只看县令。” “对,没错,那个奸臣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但是我们相信县令绝对不是坏人。” 许滨看着场景,他快哭了。 “多谢各位,只要各位不嫌弃,在下定会当好这个县令的,做一个好官。” 心里想这些民众太可爱了,他一定要好好守护他们。 不过他心里有点同情谢纪了,毕竟,这是他出钱出力,结果,啥都没讨好。 还是让人怨恨,不过,谁叫他奸臣的名声那么响亮的呢。 杨明看到许滨的呼声这么高,心中有点恼怒,这县令应该是他的才是。 “既然许县令这么得民心,想必应该是处理好事情了?” 杨明看着场景,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发生了一个案件,这个许滨眉头紧锁,想必也很为难,看来这案件不简单。 不简单才好呢,越复杂越好,你身为县令,要是连一个小案件都处理不好,干脆退位让贤得了,这个县令本来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就不信你能当多久。 更何况,你连科举都没过,前面好几次名落孙山,这样的人堪做县令,要是传出去,丢人现眼,看那些朝臣们会不会弹劾你,凭啥你一无是处,就巴结了那个奸臣,就能一跃而上,成了一个县令。 许滨眼皮一跳,这个杨明,为啥现在他不认识这个人了。 他是看不惯那个奸臣吗,但是为啥语气那么冲,感觉跟自己有仇似的。 就算他现在被迫成了谢纪的人,但是他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他就不可饶恕吗。 陈适对着杨明骂道:“杨文秀,你注意言辞,少挑拨是非。” 陈适现在的彻底对杨明感到失望了,这明显,就是来煽动人心来着。 “陈安平,你也要跟那个奸臣为伍是不是,没想到你也是势力得人,奸臣为祸百姓,现在居然有人要和奸臣为伍,弃百姓而行,简直就是枉读诗书,不堪为人。” 杨明大骂道,真是痛快,这下看那些百姓还向着他。 陈适火气上来了,他很想将这个杨明的嘴给撕烂了,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这样做。 许滨摇摇头,他没想到杨明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说够了吗,说够了不要打扰本官办事,没说够,你去其他地方说去,不要耽误了事情。” 第一百零七章 一本书引发的血案 许滨说道,既然他已经跟我撕破脸皮,我何必去挽回呢。 只是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 杨明听了这句话:“没想到县尊是学会了几分官威了,可喜可贺,恭喜县尊深得为官之道。” 许滨不想理会他,任凭他随便狂叫。 “你当时是自己晕倒的吗?”许滨对着陈帆继续问道,不理会后面喋喋不休的杨明。 “县尊可是深谙官场哲学,想必学了不少吧。” 后面的杨明继续说道。 许滨头一次想打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昔日的同窗这样挖苦。 忍住,忍住。 “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 许滨继续问道,这个案件他一定要解决。 “当时,我不记得,我头…头有点疼。” 陈帆回想到,但一会儿整个脸便皱成一团,用手捂住头。 “没事,你慢点回忆,没事。要不你去换一下衣服,浑身湿漉漉的,这样会受寒的。” 许滨看这样子安慰道,这样子这个案子真难办啊。 “我,我没有家了。”他被父母逐出家了,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县尊,要不让他去衙门安顿一下,我带他去换下衣服。” 毕竟现在只是一个案件,线索中断,但是还有其他的案件,不能只盯着一个不放。 “好,麻烦你了。”许滨说道,真的是有点麻烦了。 “对了,那个斗殴的怎么样了。”他现在感到亚历山大啊。 “斗殴的在前面,县尊,你去看看吧。” 一个民众说道,终于轮到他了。 杨明看着许滨无视了他,径直地往前走,气打不过一处来。 这些民众,是傻子吗? 他可是投靠奸臣的人,奸臣是什么人,就是危害苍生的,难道不知道那个奸臣就喜欢搜刮民脂民膏的,现在居然拥戴奸臣的人。 有没有点脑子啊! 那个奸臣就一个小利就把你们全都收买了! 难怪是贱民,见利忘义。 另一边,沈议换下全身都是泥土的衣服,还洗了个热水澡,舒坦。 看着在他家里蹭热水澡的韦真知,有点无语,连这也要蹭吗? 你也真够节俭啊! 还白白顺走了他的一件新衣服,他还没穿过的,这个人,真的是,绝了。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被人顺手牵羊心情还真是不好。 “主人,主人,不好了。” “我好着呢,你才不好了。”沈议直接将自己沾满泥土的衣服扔过去。 这衣服直接盖在了下人的头上,下人拨开衣服,头上全是泥土。 下人看着手里的衣服,在看看这衣服全是泥土,鬼都知道他现在整个头都有泥土的芳香。 “主人,不是你不好了,是宦者令来了,还带了陛下的诏令,您快去迎接吧。” 下人撇开衣服,忍住有点想去洗头的冲动,将话说清楚。 “陛下诏书?”沈议有点诧异,陛下到底什么事,需要特意降下诏书来。 “我去去就来,陛下不是给你的诏书,你就别出去了,别抢我风头。”沈议对着一旁在蹭着糕点的韦真知说道。 你这次别想蹭我的威风,陛下是给我的诏令不是给你的。 韦真知看沈议走得着急,继续吃着糕点,蹭威风,这算了,这个他就不蹭了,又不是给他的。 “见过太仆寺卿。” 宦者令看见沈议出来了便行礼道。 沈议正经地说道:“宦者令来访,有何贵干?” 宦者令看沈议一本正经的样子,内心疯狂吐槽,你都知道了,还问。 “太仆寺卿沈议接旨。”宦者令直接拿出诏书说道。 沈议:有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沈议还是跪下,正准备聆听陛下的教诲。 “……封沈议为大农令。” 沈议:今天咋这么快,没几句话? “接旨啊,傻愣着干啥?”宦者令先无语了,他愣了半天了,他已经讲完了,他手酸着呢。 沈议反应过来了,接过宦者令手中的诏书,站起身。 “告辞。”宦者令说完就离开了。 沈议拿着诏书走到客厅。 “里面说了啥?”不会是把你批一顿吧,韦真知笑道。 这个沈议经常被批,因为嘴巴太毒了。 “封官的。”沈议让人收起来,这可是宝贝呢,这是我辉煌历史的见证。 “这么快?不过也对,一个啥都没用的官,说着好玩罢了。”韦真知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那官位除了一个名罢了,啥都没用? “啥都没用?滚,我现在俸禄比你高。” 沈议听见韦真知这句话便反驳道,屁的啥都没用,俸禄不是用处吗? 这可是别人想不到的荣誉,哪里没用了。 另外一边,斗殴处。 “让你不放,让你不放,你个贱皮子,妈的,还敢瞪老子。” 许滨老远就听到这句话。 走过去一看,是有几个人群殴一个人,被他们群殴的是一个人高马大,外表看起来极为粗暴的中年男子,而那些施暴者是一群书生,看起来比较斯文。 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要不是亲眼看见可能是这样的情景。 看起来那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才是施暴者才对。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反常。 那个应该有着浑身力气的大汉却被几个弱小的书生欺凌,可以看出他全无反抗之力。 “你们快住手。” 许滨没想到一个人高马大的人居然会成为受害者,真是让他有点惊讶。 那些书生看过去,为头的一个看到许滨文质彬彬的,后面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好似这身份不一般。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对许滨说:“他个粗汉子,居然偷拿我们是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还偷书,认得字吗?” “我没偷,那本来就是我的。”倒在地上的汉子虽然有点虚弱,但还是说道。 “你没偷?就凭你还想读书,我看你还是去当乞丐合适点吧!”为头的书生说,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 “到底什么回事,不知道不能斗殴吗,你们这些是会出人命的。”许滨说道,这个汉子也太惨了吧! “人命?他命硬着呢,怎么打都打不死,力气还忒大,这可是我们废了好大的劲才打趴下的。”为首的书生说道。 “你是谁,少管闲事。”书生说完就要离去,不过那个被打趴在地上的大汉拉着书生的脚不放。 “我的书,那是我的书,你还给我。”大汉不肯让那个书生离开,使劲着拉扯着。 “你放手,去你的,你个莽夫,连个字都不认识,还敢说是你的书。”为首的书生用脚踩着那个大汉的手,大汉吃痛地连脸都皱歪了,但是还是没有放手。 抓住机会将书生手上的书抢到手里。 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书,我的书。” 说着将书抱在怀里。 书生瞧见了,将脚踢在大汉脸上。 “你的书又怎样,你个废物,除了一身力气,要书有什么用,简直就是浪费。”书生去汉子怀里抢着那本书,汉子不肯放手。 “你的书,这就是你的书。”书生看没法了,直接抢过书,当着汉子的面将那本书给撕烂,然后丢弃在地板上,最后用脚踩。 “啊哈,你捡啊,粗人也配读书?”书生趾高气扬地看着中年大汉,正要欣赏一幅这个粗人哭鼻子的场景,看这汉子,长得挺壮实的,结果,居然会落泪,想想就可笑。 中年大汉看着书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地被撕碎,心如刀割。 那个中年大汉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书,将碎片捡起来,双手捧着碎片,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看着为首的书生恨意萌发,眼神通红。 “我要杀了你。”中年大汉把为首的一个书生扑倒在地,用头顶撞他,仗着自己体重的优势,一直压着他,让他起不来。 周围的书生吓坏了,看到这幅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做。 “啊啊啊…那是我的书,那是我祖传的书,你毁坏了我的书,我不活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中年大汉边说边用头顶着书生,尽管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还是一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快将他们两个拉开,不然要出人命来了。”许滨看情景不对,对着周围的百姓说。 看中年大汉的样子就是不要命了,这种拼命的人很可能会出事的。 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出人命了。 第一百零八章 清官难当 “我来。”一个彪形大汉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给分开,分开之后,那中年大汉显然还不服气。 那书生也已经狼狈不堪了。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中年大汉看着那书生眼睛红红的,要不是现在没有多少力气,可能就要挣扎过去,跟他同归于尽。 “你给我冷静下来,要知道你杀了他是要抵命的,杀人者死你知不知道。” 许滨总算是看明白了,那本书是那个中年大汉祖传的宝贝,却被几个书生给偷了,中年大汉要夺回书,却被几个书生轮流欺负。 这听起来很戏剧,但是书生仗着人多还真打得过中年大汉,因此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然后那书生就在中年大汉面前把祖传的书给撕裂了,这对中年大汉造成的伤害却是很大,难怪他要和书生拼命。 “死,我就算死,也要让他一起死。我的书没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中年大汉尽管力气已经很虚弱的,但也是轻而易举地就推开许滨,要将那书生撕个粉碎。 “把他按住。”许滨说道,要是出人命了可不好办,这可不是小事。 要知道冲动了之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放开我,我不要你管,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中年大汉凶狠地看着许滨,他要杀了那个书生,杀了他。 “你杀了他有什么用,消气吗,既然他抢了你的书可以去衙门报案,私自动手可是犯罪,要是杀了人的话就算不死整个人也就毁了。” 许滨对中年大汉喊道,杀人,不知道得不偿失吗,书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就算很珍贵,也没有比命更珍贵的啊,至于为了他赔上性命。 “衙门,衙门有什么用,我要杀了他,我本来就贱命一条,杀了他也值了。”中年大汉说道,衙门,有屁用,那个傻子有事情不自己解决的,偏要去衙门去。 “我是新任的县令,只要你没错,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必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许滨说完,有一些不知道的民众诧异了,没想到他是新任的县令,这么年轻。 “我就是当时登记你们银两的那个,还该家该户送钱的那个,你就算不相信县令,也应该相信我。” 许滨对着他们说,现在他就一个空头县令,只有自己一人,只有得到民心才能当下去,现在就是要让这些民众相信他。 “是他诶,我记得,那个很友好的书生。没想到当县令了,这次是个好官。” 有人就出声了,他们仔细看许滨,都感到很惊讶。不过更多的欢喜。 “你会为我主持公道?”中年大汉说道。 “会的。” “县尊,你要杀了他,他们抢夺我的书,这是我祖传的书,要是他们继续逍遥法外我就不活了。” 中年大汉哭得跟孩子一样,这本书不仅是他的家产,更是他们祖传的,要是书没了,他怎么去见他那已经亡故的父亲,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家产。 许滨看着汉子居然抱着他的腿痛哭,有点不可想象。 “你是县令?”那些书生也诧异了,尤其是那倒在地被弄得很狼狈的书生。 “不然,我骗你们,假冒朝廷命官的罪名我还担待不起?” 许滨对那些书生没有好脸色,读书居然读成这样? 书上是这么教你们的,欺凌弱小,额,咳咳咳,看了一下这个大汉。 不算弱小,但是,不管怎样,欺负人总是不对的。 而且将人家祖传的书都撕烂了,这简直是很过分。 那书生听到这番话,有点胆怯,这人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居然是个县令。 “县尊,那粗汉不配读书,那书放在他手上也是白白浪费,不如让有用的人去使用他,这才能更好的发挥他的作用。” 有些书生就狡辩了,他们是书生,那人是粗汉。 他们以后可以参加科举,也可以当官,这个县令有点明智就知道应该选谁,那个粗汉,大字不识一个,还想读书,异想天开。 “这是你们将他人财产据为己有的理由?这就是你们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所说出的话?”许滨气急,这是贼匪思想,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这么认为。 “县尊,我们可是书生,他就一个糙汉子,一个贫民,就一个种田的,你何必为了一个糙汉子跟书生过不去啊。” 书生说道,他们可是一个阶层的,那糙汉子可是种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应该向着我们,而不是那个糙汉子。 那个糙汉子有什么用,能打,额,就算能打还不是被我们欺负,有什么用啊,就是一贱民,看见就晦气。 许滨:…… “国有国法,你们都跟我去县衙一趟,我看看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就按律法来判。” 许滨说道,他站在这对峙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去县衙来办吧,这样子律法规定他也不能抵赖。 “什么律法,县尊,你是县尊,你就连判我们无罪的权利都没有吗,之前县令就是这么判的,何必多此一举,去县衙一趟。” 许滨诧异了,原来之前的县令是这么判案的,想定谁有罪谁就有罪。 “之前的县令那样判案,因此,他们死了,现在本官才是县令,本官定严守律法,不敢有任何徇私之处。你们还是去县衙一趟。” 许滨没法,只能这样说道,没想到处理一个案件真的好难。 “我们就不去,县令,县尊,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哦,对了,现在衙门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你怎么拿我们,你就一人,听我们的话,这样子还能继续当你的县令,不然,我们就砸死你。” “到时候朝廷追究,就说你是被这些贱民砸死的?” 许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说出这句话,他现在才上任第一天,居然就遇见这样的事情。 周围的群众都在看着许滨,看在他怎么处理,要是处理不当的话,那后果就不好了。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刚刚上任,不懂为官之道,只知如何为各位做主。现在衙门没有人手,各位有谁可以暂代衙役一职的。自然不会让各位白干,一个月一两银子如何?” 许滨说道,他现在紧急情况下,没有其他办法,先这样子。 特殊时刻用特殊方法,希望这样子有效。 许滨说完此话,百姓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纷纷,还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的,县令居然一个人手都没有,就他一人。 这是旷古未闻之事,居然被他们碰见了,许多人都在讨论,看看可不可以。 “我来当,县尊,你是个好人,我来当你的衙役。” “我也来。” 一些百姓纷纷跃跃欲试,衙役,那好像挺好的,不仅能正式当差,而且还有钱拿,感觉挺不错的。 并且这个县令是好人,这样就够了。 “谢谢,谢谢各位,还请各位将那些书生带到衙门,在下感激不尽。” “你怎么敢,我们可是书生,可是士族阶层,怎么能够去衙门那污秽之地。” 书生气急败坏,狠狠地盯着许滨。 许滨往后退一步,他也没说错啊,他秉公办案也有错? 一些百姓本来就看不惯那些书生,天天贬低他们,说他们是贱民,这下好了,他们就看着这些书生倒霉。 ……县衙…… “老头子,要怎么审案?”许滨到了县衙,先去找了许昭,他正在闭目养神的看着书。 “自己审啊。你不是颇懂律法的吗,就按律法判啊,记得登记在案。” 这小子,现在来求自己了,现在知道当官的难处吧,要是不行的话,还是辞官了吧。 让你当官,就是要你见识一下人间的险恶,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最香。 他才不管他呢,自己说要当官的,可不能来打扰他清静。 “老头子啊,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就这么忍心,要是我累趴下了怎么办?” 许滨说道,他感到现在的困难了,现在太阳都已经到山下了,就剩下最后一点余晖。 要是黑天了,就啥事都不能处理了。 “关我屁事?”许昭说道,哼,你累倒了又不是我累倒了。 要不是你个臭小子,我保不齐还多悠闲,就是你个臭小子,闯祸不提,现在,这是你自找的。 许滨看了许昭不愿意帮忙,便说了一句:“你看不好我,我便当好这个清官,气死你。” 你一直说当官难,当清官更难,那我就当这个清官了,到时候气死你。 我就不信,我一个人还做不好了。 第一百零九章 睡懒觉 许昭看着许滨的样子,坐了起来,笑了下。 “小子,现在才是刚开始,到时候你就见识到什么的人间的险恶,你会自动辞官的。” 他知道他家臭小子的性格,肯定和官场格格不入,想不久,他就会自动辞官了。 许滨走到县衙大堂,看着底下闹闹哄哄的人。 “都安静,现在,我说,你们听着,无关人站在两旁。” 许滨这么说了,周围的百姓也就照做了,他们想看看许滨是怎么审案的。 那些书生颇为神奇地看着许滨,他们有自信许滨不会真惩罚他们,毕竟,之前的县令就是这样的。 “案件是这样的,以季章为首书生欺凌何大力,将何大力的书给抢了,并且当场撕碎。是否是这样的?” 许滨说完,那书生就喊道:“没错,就是这样的,那粗汉,不配读书。” “安静,既然如此,你们斗殴一事便这样处理,根据大夏律规定,抢夺他人财物者,以抢劫罪处置,带领众人,殴打他人者,以扰乱治安罪处罚。” “季章为罪魁祸首,不仅抢夺财物,毁坏财物,并带领众人寻事斗殴。依据律法仗八十,并补偿何大力的受到的损失,其余书生,仗二十。如此,可服?” 他这还是很轻了。 “不服,你个县令,你会不会判,要是不会判就退位让贤吧。他是个粗汉,我们抢他的书有错吗,有罪的是他,他要是不反抗也就不会这样了。” 季章不服,他没想到许滨真的敢判。 许滨:“你那是挑衅朝廷命官,是罪加一等。” “去你的罪加一等,你跟我们年岁相差不大,怎么当上县令的?你无德无才,怎么服众?” 季章对着许滨怒骂道,特别嚣张。 “既然你不服,我将这案件往上报,让刑部的人来审理,看这样子可好?” 他现在是处于弱势地位,遇见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强行的话,也得不到执行。 他现在就是一空头县令。 “早该如此?”刑部的人,那些人可不是你一个县令能比的,到时候只要贿赂一二,便能成了。 然后再在他们面前说你这个县令是如何欺负他们这些士人的,想必,你这个县令也到头了。 “既然如此,那我上报,你们就去长陵狱安顿一二。”犯人是要去大牢的,这句话可没说错吧。 “你个死县令,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这就让你人头落地,看看有没有人来管。” 季章气了,这个鬼县令,看你也当不成多久的县令了。 许滨,他想哭啊,那些百姓他们也不懂,这县衙没人啊,他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许滨想着,这样子是罪加一等,他现在没有能力让他们几个进大牢,不过,他们既然敢骂他,那就是罪加一等。 “你们确定不去长陵狱里待,后果可是罪加一等,你们可得考虑好了,我现在也奈何不了各位,只能据实上报了。” 他憋屈啊,这个县令,真难当。 “我们走吧,反正啥事也没有,别理这个县令,他就是空有一个虚名,没准是被朝廷抛弃的县令,你看他,没准没过几天就要换人了。” 季章说道,其他书生也哈哈大笑,直接离开了县衙。 气得许滨很想骂娘,但是他现在啥事也不能做。 奸臣啊,我不骂你奸臣了,你昨天把人全带走了,我这还不得乱成一团。 这下完了,连案件都不好处理,处处受限。 那些百姓看得也真是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个县令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还是头一出啊。 “你们都可以离开了,他恶有恶报,不会让他桃之夭夭的,衙役的事情你们可以去登记一下,想要当的,这里有纸笔,都把你们的大名还有一些资料都写上去。” 许滨说了这句话停顿了一下,他们大部分都是不识字的:“这样吧,你们过来说,我来记。” 这时候,陈适走了进来,许滨看见陈适来了便说:“安平,你过来,帮我一个忙。” “县尊,什么事?”陈适看见许滨有点快要崩溃的样子便说道。 许滨之前是多么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怎么当上县令就有点疲惫。 “安平,你可以帮我登记一下,这些人的名单吗,我现在要趁夜去京城一趟。”不然没法了,谁叫那个奸臣居然把人手全部都带走了,害他现在县衙里空荡荡的。 现在县衙里面的发生的案件有很多,他一个人根本就忙不开,只能去求助于那个奸臣了。 谁叫那个奸臣让陛下下诏让他当县令的,现在不找那个奸臣找谁? 而且现在许多人都认为他是那个奸臣的人,他的人受欺负,奸臣怎么能不管。 “去京城,你要去干嘛?”陈适有点诧异,京城?他现在去京城干嘛,京城,他有认识的人吗? “我要去找那个奸臣,不然现在根本就没法处理。”许滨坦言道,他现在就是属于干坐着那种类型的。 “找丞相,你能见得着他吗?”陈适有点担心,那个奸臣?许滨真能见得到吗? 更何况,京城都是高官,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可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他既然让我当县令,想必不会不见我。”许滨说道,那个奸臣,他既然能够让陛下下旨让他当县令,想必是不会不见自己的。 更何况,要是这样下去,长陵都会乱成一锅粥了。 “你快去快回,不然我也没辙了。现在有事,只能让他们自己先解决了。” 那些百姓也听到了许滨的话,有的说道:“县尊,我们这段时间要是没有命案,便自己先解决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对的,县尊一定要回来啊,你可是好官。” 那些百姓纷纷说道,他们不能让许滨如此忙碌,要是把好官给累着的,那往后,就难办了。 “多谢各位体谅,我速去速回。” 说完就从县衙里面跑出去了。 对了,还有诏书,这是他身份的证明。 现在不知道趁夜而行,明天早上能不能到,得赶快了。 ………… 太阳从东边升起,照射在相府的上,谢纪因为赖床,不想起床,窝在被窝里。 “家主,家主。”流水在谢纪耳边轻轻地呼唤着,可是谢纪睡得跟死猪一样。 今天不上朝,你让我早起干啥,是想谋杀啊,更何况,他最近累了,就不能多休息一会。 谢纪自己把一枕头砸向流水,然后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流水:…… 家主怎么变懒了,太阳都快已经出来了,怎么还不醒? 现在已经日出了,往常家主黎明时分就醒了。 要是谢纪知道晚的话,可能会说,现在才日出时分,大概想当于现代的5点到7点,那么早,他往常都睡到正午12点,只要没事情。 现在,就连上学都没这么早过。 更何况,今天又没上朝,那么早起干啥,早知道就不叫流水回来了,没流水的那几天,自己那可睡得舒坦。 “家主,家主,该起床了。”流水小声地说,但是在谢纪眼里就是噪音了。 谢纪眯开一只眼,看着流水在他耳朵旁叫着。 直接将被子裹得更紧,说了句:“两个时辰后再来。” 说完又呼呼大睡起来了,现在才5点,有没有搞错啊,让他再睡4个小时去。 流水:…… 家主这是懒了,这样子确定没问题。 好像家主晚上也晚了睡,早上也晚了起。 额,但是两个时辰,这会不会太多了。 但是看谢纪继续死睡,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家主最近也累了,多睡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一百一十章 奉承我也是行的 “呼呼呼,终于到了。” 许滨看着眼前的这个相府,心想,自己这一整夜都没睡,终于到了相府这里。 自己为了找这个相府,还饶了好久,问了好几个人。 结果,有人听自己要去的是相府就直接闭口不言,让自己最好别去,相府在京城好像是个禁忌,很少有人提及,就算提及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原因许滨是知道的,奸臣,现在谁敢提及那个奸臣,要是在京城敢说奸臣一句坏话,到时候到奸臣耳朵里那就完蛋了。 这京城,是奸臣势力的聚集地。 许滨看着这座相府,从外面看,外头两座石狮炯炯有神,威慑众人。 这两头大狮子,不仅如此,这丞相府三个大字就挂在朱红色的大门上。 相府外面还有这一些士兵在巡逻,井然有序。 护卫如此森严,这相府两侧都没有其他建筑物。 相府好似一幅见不到尽头的那样子,这占地面积真大啊。 更何况,这外围也栽种了许多的花草树木,一个大门的高度足以抵得上他家大门的尚倍有余。 那些护卫听到有动静,直接走过去将刀架到他脖子上。 “你是何人,为何在相府门前逗留?” 许滨被吓了一跳,这相府守卫真严。 “我,我要见丞相一面。”许滨说道,这是他来时的目的。 “有信物或者其他证明物件?”护卫长说道,冷漠至极。 只要是许滨一有异常,便直接结果了他。 刺客太多了,不得不防。 “这个。”许滨从怀里掏出了诏书。 至于为什么用这个做证明,其实,朝廷只有证明官员身份的信物,但是由于许滨是突然任命的,吏部还来不及做,因此暂时没有发放。 至于官印,不是所有官印都能贴身携带,比如地方官,只能放在地方衙门里面去,要不然弄丢了就是一件大麻烦。 护卫长狐疑地看着那个诏书,然后大量了这人,许滨被大量的有点不自在。 护卫长接过诏书,打开一看,原来这是个县令,等等,看这样子还是最近刚任命的。 最近刚任命的,为何要来相府,难道是来巴结丞相的吗? 毕竟,巴结丞相的人络绎不绝,没准就是这样了。 护卫长对这个许滨有点冷淡了,巴结之人,丞相根本就不在意。 更何况,他也是讨厌那些巴结之人,一点自尊都没有,只会用钱财开路。 更何况,这人一任命就来巴结,看着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可惜了这个官位。 “把钱财放这里,人可以走了,会登记在册,丞相也许能够看到。”护卫长说道,既然是来巴结的,老规矩,钱放下,人可以走。 许滨:…… “我要见丞相,有事情要向他禀告。”许滨没想到谢纪的护卫居然这样。 钱留下,人可以走。这是什么话,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枉他还认为没准奸臣的名声可能是别人陷害的,结果,居然真的这样。 明目张胆地收钱,这叫什么事? “你不是来贿赂丞相的?”护卫长有点惊讶,是这人不懂,还是来当面贿赂的。 “贿赂?我哪有钱贿赂,我有事禀告。” 许滨无语了,他怎么可能会去贿赂丞相,他的钱还不都是丞相的钱吗,而且,他不及,钱,根本没带。 “名字,官职,何事?”护卫长说道,要见丞相还是要丞相同意才行,这是规定。 除非丞相说了可以随意出入相府的几人,否则一律不让进。 “许滨,长陵县令,关于长陵的事。”许滨没想到见一个丞相这么麻烦。 护卫长对着手下一看,手下会意,立马进去禀告。 护卫长看着许滨,继续打量,他衣服都凌乱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达官贵人的服侍,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一县令穿的衣服也不差。 更何况是见丞相,一般是穿正式官服来见,在看许滨。 就像是富贵人家的百姓穿的衣服,这个县令有点不同。 在看他有点着急的样子,等等,长陵,长陵令不是被丞相诛杀了,那新任的这个? “流水管家,外面有一人,要见丞相。” 士兵进来禀告,看见流水便说,流水听了这句话想,应该不是高官,不然就会直接说官职了,不会用有一人来形容。 “家主还没醒,让他等两个时辰。” 流水说道,他可不敢把家主直接叫起,没看家主还要在睡两个时辰的吗? 不过,可能还会更久,不过就不关他的事了,想见,那便等呗。 要是丞相不见你也是白搭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丞相的。 “诺。” 士兵说了下,退下去了。 许滨在外头瞻望一二,怎么还没有。 士兵终于出来了。 “可以进去了吗?” “丞相尚未睡醒,让你等两个时辰。” 许滨:还没睡醒,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没睡醒。 这奸臣真贪睡,还是是框我的? 不行,我就在这等两个时辰。 好困,昨晚一晚没睡。 “可以在墙上倚靠吗?” 许滨问护卫长,他想要眯一会。 护卫长:…… 居然还有人敢倚靠相府的墙的。 许滨说完就在护卫长的惊愕之下,直接靠在墙壁上,睡起了觉。 不一会儿,呼噜声传来。 “盯着他。” 护卫长对手下说,不可掉以轻心。 几个护卫就眼神不离地盯着许滨,要是是个刺客就不好办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时,有一辆马车过来,后面还有数十个护卫保障。 护卫长盯着那马车,看见马车的样式便放下了紧张的状态。 马车的门从后面打开,下来了两个人,便是沈议和韦真知,其中,韦真知还在啃着馒头。 “韦侍郎,沈大夫。丞相现在还在睡觉,要不进去客厅做一会儿。” 护卫长看见两人便笑着说,热情的迎他们进去。 “好。” 沈议和韦真知正要进门,沈议眼神犀利,看见了倚靠在墙边睡觉的许滨。 “他是新任的长陵令,正要去见丞相,丞相还没醒,就让他在这等两个时辰了。”护卫长说道,丞相一般都很早醒。 可能就是要晾着他两个时辰,毕竟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 “新任的长陵令,见丞相禀报事务是假,阿谀奉承才是真的吧!” 沈议听说他要来见丞相,一看就知道是来阿谀奉承的,找丞相禀告事务直接递上公文就行了,还需要来相府。 丞相果然是看出了他的用心,就想晾着他,让他知难而退,自行离开吧! 像这样的阿谀奉承的小人,多得是,整天来相府见丞相的官员多不胜数,最近好像少了。 韦真知一听,这沈议,嘴巴真的毒,每次都打击到人的心理。 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啊,搞得人家很没面子,心照不宣懂不。 他站在这里就替那个人尴尬。 许滨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好像在说自己是来阿谀奉承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有两个穿着华贵衣服,其中有一人对他漏出不屑之意,刚才那句话应该是出自他之口。 那两人应该是京城的高官吧! “醒了,被我打击到了,不是要来阿谀奉承是吧,奉承我也是可以的,来来来,要是说得好听的话,我就进去跟丞相说,让你见他一面。” 沈议说道,嘴里还是有着些许讽刺的意味,按照常理,这种官员,恬不知耻才是真的,没准真能给他嬉皮笑脸的开始奉承。到时候再讽刺一番,让他丢尽脸面,看看还有没有脸面在朝堂上立足。 第一百一十一章 蹭茶水 韦真知捂着头皱眉,这又来了,他还是啃着他的馒头吧,这可是从沈议家顺过来的。 这个沈议只要是个官员都不放过,非要批得他脸通红通红的。 只要是正常一点的官员都会离他远远的,毕竟谁都不想找骂。 “我,阿谀奉承?”许滨有点不解,他们是在说他吗? 他不是在睡觉的吗,怎么阿谀奉承? 沈议看见许滨一脸懵逼,还没睡醒的样子,拉着正在吃馒头的韦真知走了过去。 “哎,我的馒头。”韦真知看见自己的馒头飞到天上去了,直接跳上去,将馒头用手抱住,不过自己却摔了一跤。 “该死的沈议,差点我馒头就掉了。”韦真知起身,拍拍屁股,看着这馒头,继续啃了一口。 “那是我的馒头吧。”沈议有点嫌弃韦真知,这人昨天在我府你,不仅蹭我热水,蹭我衣服,早上一来还蹭我一个馒头。 “浪费食物可耻,你馒头都快要发馊了,我好心帮你解决。”韦真知说着又啃了一下馒头。 沈议:……那是早上刚做的吧,哪里馊了? 许滨看这两个高官居然在讨论浪费可耻的事,还为了一个馒头吵起来了。 有点不可置信,他们居然早上吃馒头,看那衣服华丽的,也不像是吃不起东西似的。 “怎么,见到上官不应该行礼的吗?”沈议看许滨就是不爽,这种只会巴结的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像这种人,就是要嘲讽一下才好,因此就从鸡蛋里挑骨头了。 “见过两位……”怎么称呼? “上官。”许滨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你不认识我?”沈议诧异了,他可是京城许多官员的恶魔啊,居然还有人不认识他。 新任的,那就应该不认识了。 许滨摇摇头,他怎么会认识他,他这是第一次来京城,还是问了好多人才找到相府的。 “得了,你还要每个人都认识你不成,就你这样子,吓跑了不少人吧。” 韦真知把最后一点馒头吃完,然后舔舔手指,最后再把沾这口水的手往沈议衣服上擦去。 “韦真知,你,你……”沈议想要一巴掌盖过去,颇为嫌弃地看着自己被韦真知擦过口水的衣袖。 口水,他最恶心了。 韦真知一脸无所谓,又不是他的衣服,当然无所谓了。 许滨看着这两个高官:…… 原来这就是高官,以为是那种一本正经,板着脸的那种,就是上次见到那个奸臣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长陵令?你要见丞相有何要事?”韦真知问道,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县令,不能随意走动的。 要是能够随便离开地方,那还得了。 就算是有要事,也要有专门的人专门来禀告,不是咋咋呼呼地就跑来相府这里。 并且一般县里的事是先要禀告吏部,而不是直接越级来到相府。 太没规矩了,这都不懂吗,要是每个人有事都来相府,那丞相就算是有八只手都忙不过来。 看你是新任的,便好心提醒你一句:“要是有事,将事情上传给吏部,不得越级。” 要是你的做法被吏部那些官员知道了,会以为你瞧不起他们的,到时候被穿小鞋也就是正常是事。 许滨愣住了,他不懂,但是长陵的事情真的很急,吏部,那要等多久。他可等不及。 不过,既然是奸臣在陛下面前讨旨封官的,那这件事也问奸臣也是行得通的。 “长陵县衙空无一人,全被奸…不,丞相杀光殆尽,然后圣旨也是昨日刚下的,我一人就算的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治理那偌大的长陵,又不是有三头六臂。” 许滨说道,这件事情,那个奸臣也应该负责,他自己没考虑清楚,让他怎么治理,他对县衙的布局也不知道,再说了,县衙书生是有不少,但是官员不是要朝廷派的吗,他又不能动。 也没人,叫他怎么治理,一个人什么都做吗? 那个奸臣自己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要不是他现在在里面,他想当着他的面把他臭骂一顿。 什么人啊,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叫别人来收拾。 “那你这次是来?”韦真知问道,按道理说丞相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只留下一人,那怎么治理。 “找丞相求助,不然长陵要出大乱子了。”如果他还是一个百姓的话就不用管这屁事了。 但是看见那边那么乱,还有那些民众都看着他,他不好意思袖手旁观,看着他们自生自灭。 “你不是来巴结丞相的?”沈议盯着许滨说道,这人不是来讨好丞相的? 他攻击错了? “巴结丞相,我至于如此不堪,做那小人之态?” 他才不屑巴结人,在他眼里这是小人才会做的事情。 沈议没想到他不是巴结丞相来着,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丞相是你一个县令想见就见的?”沈议摆正姿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之态,“不过你既然舟车劳顿,从长陵远道而来,若是让你无功而返岂不是不近人情,这样吧,我进去跟丞相分说一二。” 既然不是讨好丞相的,那就帮他说一下吧,也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 许滨: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些官员都是双面人吗,刚才还嬉皮笑脸,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现在一副特别正经的样子。 而且这人刚才还对自己破口大骂,仿佛很不屑自己的,现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搞不懂,这些官员到底是怎么想到。 “多谢上官。”许滨心里一百个吐槽,但是还是不要失礼。 “我是太仆寺卿兼大农令,他,一个侍郎,额,户部的。” 韦真知:…… 搞的他就一个小吏似的。 许滨:…… “多谢太仆寺卿兼大农令,多谢户部侍郎。” 许滨有点不乐意地行礼,他最讨厌的就是对这些官员行礼了,但是,既然已经当官了,尽管不乐意,也得适应这种状态。 更何况,看着两人,也不像什么贪官污吏。 “进去吧。”韦真知说道,他要把改进铁犁的事情告知丞相一下,不然他们没去农田的事,被人恶人先告状,到时候还要解释,真是麻烦。 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要来蹭相府的饭。 沈议是被他拉过来的,不然,他一个人蹭饭也太尴尬了吧,多一个人蹭饭,也就少丢一点脸。 要是沈议知道他大早上被吵醒,就是为了满足韦真知蹭饭的愿望,可能有点想劈死他的感觉。 韦真知和沈议进了相府待客的客厅。 流水走进来一看见这两位,立马拉下脸来,这两个给丞相惹的祸还少吗? 不过秉着不给家主添乱的原因还是给他们两个行礼。 “韦侍郎。沈寺卿。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丞相什么时候有空?”沈议直接说道,这个流水,仗着丞相,在背后狐假虎威的还少吗? 要是你不是丞相的人,早死了千百回了。 “抱歉,家主尚未醒来,二位要不等等。”流水说道,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晾着你们了,丞相确实没有醒。 “确定?”沈议有点诧异,丞相还未醒,这倒让他有点惊讶,他之前比这个时间段来的还早,丞相就已经醒来了。 “不敢欺瞒二位。”流水尬笑道,你们就等着吧。 “既然如此,那便上茶吧。”韦真知反正无所谓,喝茶喝茶。 流水脸色一沉,这人又来蹭茶。 不过也不好反驳,于是就下去准备一下茶水。 端上来时,这茶水清淡至极,快接近凉白开了。 韦真知皱眉,这次过分了:“这是茶水?没茶叶怎么叫茶水?” 里面根本没有茶叶的吧。 流水将茶壶打开,韦真知看见了里面的几片叶子。 韦真知皱眉,几片茶叶,这怎么喝啊。 “你就放几片茶叶?” 他是来蹭茶水的,不是来喝开水的。 “侍郎不知,茶叶可贵着呢,一两茶叶千金。丞相最近开支巨大,自然是要省吃俭用。” 流水说道,现在家主不在,想喝茶,门也没有。 韦真知:…… 这该死的流水,什么时候又会来了,搞得他想要蹭茶水都难。 沈议看着情景,闭上眼睛养神。 这种事情是常有是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检查一番 “现在过了多久?”沈议刚才睡了一觉,应该有两个时辰了吧。 再看到韦真知,百无聊赖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玩着茶杯。 心中一乐,没想到你这次来蹭饭蹭错了吧。 流水在旁边说道:“已过了两个时辰。” “那丞相醒了吗?”韦真知问道,都多久了,现在应该醒了。 “还没呢?”流水说道,现在他巴不得家主睡得久一点,这样子更好,晾着他们。 “没醒,你去叫一下,这都什么时辰了。”韦真知说道,这都什么时间点了,居然还没醒。 是头猪都不能睡这么久吧! “叫?丞相岂是能够随意叫醒的?”流水不乐意了,这叫什么话,叫丞相起床,没人有那个胆子。 “丞相这么久没醒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让医师看一下。”韦真知觉得丞相以往都那么早起,几乎没有见过他赖床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没醒来,感觉可能是生病了。 这还了得,赶紧传医师啊。 “你放屁,家主明明还好好的,我去叫他都拿枕头砸我怎么会生病。” 流水不乐意了,生病,明明身体好着呢,别诅咒家主。 韦真知听了这番话,沉思了一会儿,从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活该。” 流水:…… 另外一边。 谢纪感到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很烦人,窝在被窝里有点舒服,不想起床。 这赖床的感觉真舒服啊。 要是能够一直赖床就好了。 要是再来一些水果放在床边,再来一部手机就好了。 额,望向桌子那边,几本书在堆砌在哪里,那书都被翻得有点陈旧。 谢纪揉了揉眼睛,裹着被子做了起来。 这被子真是舒服啊。 有点舍不得离开,想着昨天的还有一大通事情没处理好就头疼,下午还得陪陈湘去侯府一趟。 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 对着站在门外的侍从招了一下手,那些侍从看见谢纪醒了,便去拿衣服,准备洗漱的一些物品。 谢纪感受到下人的服饰,想想,这在现代是无法享受到的,妥妥地封建啊。 封建思想害人不浅,不过他确是受益者。 “家主,你醒来了。” 流水看见谢纪走出了卧室便上前说道。 “嗯,怎么了?”谢纪看见流水好像有什么事情,便说了出口。 “没,就是韦侍郎和沈寺卿来访,他们正在客厅里蹭茶水喝,喝了不少,还顺着蹭了点点心。” 流水有点抱怨,他们整天来就是来蹭东西吃的。 那个沈议倒不是来吃的,但是他就是来骂的。 谢纪看流水这守财奴的样子,有点好笑。 “你不会只给他们喝开水吧。” 谢纪说道,喝开水,以往流水给他们倒茶的时候茶叶是尽可能的少。 还是他在场的时候,现在他不在,可能就给喝开水。 “家主,哪里有,我里面起码还放了几片茶叶。” 流水说道,几片茶叶也是茶叶啊。 那茶叶可是很贵的,几片不是钱啊。 谢纪:有区别吗? “他们在客厅等了多久?” 现在算算时间,大概是现代的十点左右,这个时候,要是在现代的话还挺早的。 不过,在古代,那可是算是很晚的了。 “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流水说道,两个时辰而已。 好家伙,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他们六点左右就来了? “走吧,去见他们两个。” 谢纪说完就往前走,流水在后面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家主,你饭还没吃?” 谢纪没理会,径直往前走,每次早饭,正常,他在现代都有好几次错过早饭的。 都是早饭和午饭一起吃的。 现在也已经十点左右了,吃点点心就好,不然等下就吃不下午饭了。 客厅里。 “丞相。”沈议看见谢纪来了便起身行礼,再看看一旁打着瞌睡的韦真知,拍了他一下。 韦真知吓了一跳:“谁啊,谁打我,那个傻子打我的。” 韦真知左顾右盼,看见了前面的谢纪:“丞相,您见笑了,我刚刚在做梦,梦到有一傻子打我,便叫了出来,丞相莫要见怪。” 韦真知傻笑地说。 沈议:好家伙,把我比作傻子。 “何事大清早的来?”谢纪说道,扰人清梦的这是,还好流水没有敢叫醒他。 不然,非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起床气。 “丞相,是这样的,我将那铁犁拿去改进一下,以便以更少的力气和精力开垦出更多的土地。” 谢纪听了这句话,心想,对诶,要是铁犁改进了之后,那种田的速度不就是更快了吗。 “改好了吗?”谢纪问道,他对着方面不熟悉,因此也无法指导,无非就是提点建议罢了。 现在这个韦真知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一点,那就不用他来指出了。 “尚未改好,我让那铁匠铺的铁匠去打造了,想必,不就就能拿到了。” 韦真知说道,他感觉要是改好了之后,对农民那是很大的福音。 “很好,不过,你今天就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事?” 这件事,不应该等弄出来再来说的吗,怎么现在就说了,搞得他相府整天有人进进出出的。 韦真知想说,他更重要的就是来蹭饭,不过这不能说。 “丞相,外面有一个人,自称长陵令,要来见丞相,说长陵的县衙已经空无一人,我看他等待不易,便说一下,丞相是否要见?” 韦真知说道,转个话题,转个话题。 空无一人,这事没办好,怎么会? 高山把那些人都带走了,一个没留? “流水,你请长陵令进来一趟。” 谢纪皱着眉头,他是想把长陵做一个试点,看看可不可行,要是可行的话可以推广全国,要是不可行还可以早点发现问题。 现在长陵县就是一张空白的白纸,毕竟,那县衙里面的人已经被他全部剪除。 这样子,整个长陵县就随便他画了,看看可不可以画出一幅清明上河图。 而作为长陵令的许滨尤为关键,他没有经过官场的洗礼。 对一切事情都感到惊奇,这样的人,也像是一张白纸。 流水听见这句话,原来那个县令是许滨啊,是他,那个人,比眼前的这两人更加讨厌。 那人看见家主就喜欢骂奸臣,要不是家主仁慈,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回了。 ……丞相府外…… 许滨站的脚都快发酸了,他等了多久了。 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了吧。 这时候,流水走了出来,看见了正在站着等待的许滨。 “让他进来,丞相要见他。” 许滨看见流水,没想到是他,他这幅样子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许滨进了相府,看见这相府不是一般的大,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好像一副世外桃源。 正想要跟着流水走,却被人拦住。 流水笑眯眯地说:“丞相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见的,不知道是不是歹人,先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看你之前在长陵的时候趁着家主不在居然把他当成一个端茶倒水的仆人。 他可没有做错,来丞相府的人都要检查一番,以免有什么利器,这刺客可多着呢。 当然,那些朝廷命官自然不用。 但是,谁叫你不知道这件是呢? 许滨:“我怎么可能携带利器?” “参加科举的书生进考场不用检查吗?更何况这是相府,检查自然森严,要是有刺客来行刺,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流水说道,这个喜欢骂家主是奸臣的自然是个危险分子,都骂家主是奸臣了,自然是有行刺的动机。 这样,更要好好的检查一下,以免真的携带什么利器。 许滨:…… 没想到丞相府里的规矩这么多,果然是奸臣,居然连见你一面都要受到如此侮辱。 那那些整天出入相府的官员岂不是苦不堪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惩治流水 许滨在心里一直吐槽这谢纪,想着等下见面一定要把他大骂一番。 你个奸臣,你个相府很高贵啊,进来的人都要进行搜身检查。 这是贬低官员来拔高自己的威风,好一个奸臣,这手段真的是高。 如此一来,以后再你府里进出过的官员都要低你一等,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搜身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这是为了要解决长陵县的困难,便委屈自己一下。 许滨冷哼一下,便去更衣室。 流水:…… 他还真进去了。 其实,不用脱衣服的,就算不是官员,也只是看一下你有没有带剑,小刀之类的。 不一会儿,许滨出来了。 “带路吧。” 客厅里。 谢纪奇怪,这么久的吗? 那流水,搞什么鬼,带个人还那么久,这是龟速吧。 “家主,长陵令已带到。” 流水说完就站在谢纪旁边,低下头,一副恭谦的样子。 许滨,这个变色龙,怎么都是变色龙。 “奸…丞相,侍郎,额,什么卿?”许滨脑子卡壳了,想不起来了。 沈议的脸色黑了,什么什么卿。 你是逗我玩呢。 “长陵令,你连礼都行错了,难道不知道一个一个的行礼吗,而不是行一个礼,并且连上官的官位都搞错,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官吧。” 沈议直接破口大骂,往常他是不会抓着这个不放的,但是可恶,居然叫他什么卿的,他脸都黑了,这太过分了吧。 许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又没人教他,而且那官位他真的记不住,他好端端的记那些官位做什么。 “我本来就不想做这个官,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做了,谁爱做谁作去。事情繁多,刚才又受到搜身的侮辱,要是做官都是这样的话,我为何要做官,多谢丞相一番厚爱,在下不敢当这个官,还请收回。” 许滨的这一句话使得谢纪坐直了。 “放肆,这个官是你想当就当,想辞就辞的吗?圣命是你想违就违的吗?” 谢纪怒了,他好不容易在陛下面前争取的官,是你不想当就不当的吗? 要是你不当的话,他是什么,耍陛下玩吗? 沈议和韦真知也纷纷闭上了嘴,丞相发怒了,还真的少见。 “又不是我想当的,是丞相您,您让陛下下的旨意。我也是习得诗书礼仪的,但对为官之道还真没有学过,要是当官要低三下四的,那我何必当这个官,整日战战兢兢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过的。” 许滨反驳回去,他这个官,现在就不想当了,简直就是憋屈。 进个相府都要搜身,这还仅仅是一天,要是以后呢。 更何况,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个护卫长居然说留下钱财,可以走人了。 瞧瞧这是什么话,不愧是奸臣,果然是贪污受贿的,传言也是有真实的一面。 更何况他还被人指着说着不对,那不对的,就连一个礼也有那么多的规范,一向不喜欢受约束的更不适合。 “你说当官就是低三下四?” 谢纪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当官不是很神气吗,就算是一边缘小吏都能当出人上人的感觉。 怎么会是低三下四的呢? “难道不是小官对大官低三下四,大官又对更大的官低三下四的吗?官场的现状不是大官对小官指手画脚,耀武扬威,而小官又在百姓面前趾高气扬,殊不知自己在更大的官面前也是那样行径,地位卑下。” “既然如此,我何必当这个不大不小的官。官场不适合我这种卑鄙之人,更何况这世道败落,贪官污吏沆瀣一气,我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许滨说道,他之前是想当官,但是受到这样的委屈,当什么官,要他低三下四,做出那番自己都讨厌的嘴脸,想想就有点恶心。 许滨说完,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脸色有点奇怪。 这是个现实,但是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低三下四,还是互相尊重的居多。 “你什么时候见过小官在大官面前低三下四的,你在我面前低三下四过吗?” 谢纪反驳道,你还敢骂我奸臣来着,这叫低三下四? 这屁的低三下气,我看你指着我鼻子骂的次数还多着呢? “进个相府都要搜身,难道还不是低三下四?” 许滨回答道,这简直就是耻辱,他要不是进来相府,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 更何况,他看相府,虽然没有装饰着金碧辉煌的,但是他一看就知道,所有的东西都价值不凡。 这相府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假山假水都有,就是连普普通通的意见木屋,都雕刻着精致的图案,这相府无不是雕琢。 看来这个奸臣,并不算冤枉了他,光相府就能看出奸臣的豪华之处。 以小见大,这个奸臣说自己不是奸臣也是说不过去的吧。 “搜身?”谢纪有点皱眉,进相府什么时候需要搜身了。 “流水,怎么回事?” 谢纪看向流水,要是平民的话确实是要搜身的,避免刺客,但是官员不用。 “家主,我看他之前一直把奸臣挂在嘴巴里,是个危险分子,便觉得搜身更稳妥些。” 流水说着,谢纪接过话说:“于是你就擅作主张,对他搜身了?” “家主,家主。”流水跪下,低下头轻声说,他看这人叫奸臣的,没准真有危险,怕携带利器,要是刺伤了家主怎么办。 许滨看到这幅场景,哪能不知道这是流水在擅自主张,原来是他看自己不顺眼的,然后来搜身的。 “我看是对你太过纵容了。”谢纪感觉流水是有点飘了,不收拾一下都不知道会不会飘到天上去了。 谢纪愠怒了,这个流水是飘了不是,这种事情都能擅自做主。 搜身,亏你想的出来,看来是仗着丞相的威势太过了。 难怪他许滨怎么说出要辞官的话,原来是连进个相府都要搜身,这对他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要是有人要搜他的身,他直接转身离去。 “来人,流水擅传命令,侮辱朝廷命官,仗责二十,这几天不必再来伺候了,回去多加反省。” 谢纪感觉他就是飘了,虽然有点不忍,但是现在这是当着他的面逾越了,要是下次还做出一些自己不知道该做的事,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乱子来。 原身在的时候还好,没有这么过分,至少知道分寸,现在,是彻底飘了。 要是原身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流水愣住了,眼泪差点留了出来。 看看谢纪一副冷漠的样子,哪能不明白,家主这是嫌自己插手太过了。 “多谢家主提点。” 对官员搜身,这确实忌讳,更何况这件事情传出去,对谢纪影响格外不好。 要是连官员进个相府都要搜身的话,那往后谁还敢来相府。 更何况,要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进个相府都像进个皇宫似的,那还得了。 更何况,官员进出皇宫也不需要搜身,这丞相是比陛下还尊贵吗? 谢纪说完这句话,令许多人诧异不已。 沈议看着流水,心里想活该。 居然对官员进行搜身,其他人会认为这是丞相的吩咐,还好早点发现了。 要是传出去,这对丞相不利。 “丞相,这不用了吧,我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滨看这场景便说道,他以为谢纪就把他骂一顿的,没想到这么狠。 他可是记得谢纪和流水的感情很深,现在居然会这样冷淡。 “不关你的事。”谢纪说道,他气的不是流水搜身这个行为,而是流水没有告诉他擅自做主这个行为。 搜身还好,但这次是搜身,下一次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 知不知道,你的做法代表的是他这个丞相的做法,别人不会怪你什么,但绝对会把账算到他头上的。 他们会以为,这就是你这个丞相吩咐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辞旧迎新 流水被带下去了。 许滨感觉这丞相会不会太过冷漠了点,当时还是亲如手足的,现在,转眼就变。 果然,当时是装的。 现在这副模样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你,还要辞官吗?本相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谢纪盯着许滨说道,辞官,也不是难事,就是他会被陛下臭骂一顿。 有可能还会被责罚一番,但,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要是辞官,你今后就别想再当官。 许滨看谢纪冷漠的盯着他,也明白了,这是要他选择。 许滨犹豫不决,他心里是想当官的,但是一旦想到当官就要做到两面逢源,做个小人,他就不想了。 “当官有何不好,像我这样,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而且还能骂人,管他是谁,都有被我骂过的,你看那些朝廷大臣,被我骂的可是气都不敢喘一口,而且被骂的还挺高兴的。” “你可以跟我试试,那些官员,就是喜欢找骂,欠骂,骂了他绝对不还口,还嬉皮笑脸当做朋友似的。” 沈议看这气压低的,开个玩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韦真知:谁敢骂回去,你就仗着你的身份做个喷子。 许滨还是犹豫不断,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一个说要当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文人的志向。 另一个声音又说,官场,都是污秽肮脏的,做官,就是要徇私枉法,讲究‘人情世故’,孝顺上级,左右逢源。 官场,能把一枝白莲染成黑的,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更何况,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可是奸臣,可没有浪得虚名过,看这房间装饰的,没有一件物品不是不奢华的。 因此,这奸臣算是名副其实,至于之前的,没准是他想要拉拢民心罢了。 更何况,这个奸臣这么冷漠,他算是看出来了,连一个跟你同生共死过的流水都能处置,看这是无情。 “还犹豫什么,你那个官可是丞相在陛下面前求的,丞相可是顶着多大的压力,你以为一个官好当。更何况还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县令。” “多少人想步入官场,又有多少人能进来的,告诉你,要是你是一平民,你除了服从还是服从,现实就是这样,民众,说得好听,其实,贱民才是最恰当的称呼。” 沈议看许滨居然还没决定直接骂过去。 许滨不可置信,看着沈议,没想到这种话会出自他之口。 “抱歉,我不是侮辱,而是事实,贱民,贱命,命如草芥,不贱吗?” “天下,百姓的天下,百姓,贵族也。有名有姓才叫百姓,无名无姓那叫贱民。” 许滨还想说不是这样的,沈议就继续说:“礼是干什么的,礼别尊卑贵贱;你想改变,你一个贱民能改变什么?贱民,遵从规则而已,你一个贱民,你能做什么事?” “还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做梦,没有权利,你哪来的出淤泥而不染,你哪来的寄情于山水?你要是个贱民,就算你再怎么清高,再怎么孤傲,也得臣服于你眼中那个不大不小的县令,也得卑躬屈膝,不然,死了也没得话说。” “我当,我当这个县令。”许滨听沈议还想再说,直接喊了出来。 他才不是贱民,那些百姓也不是什么贱民,他看那些百姓很可爱,要是他不当官的话,可能下一任县令就是这个人所想的思想,将百姓当成贱民。 “这才对嘛。丞相好不容易给你封的官,可不要辜负了。”沈议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认同。 他讨厌那些阿谀谄媚之人,但也不代表他认同那些清高孤傲之人,贱民,哪来的清高? 不就只有受剥削的命? 要想做到清高,自然得位居高位,不然哪来的清高? 谢纪:…… 没想到这样也行? 许滨:原来这就是奸臣的人的思想,百姓都是贱民,原来是这样,既然有这样的思想,那么祸害那些百姓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吧,你来相府有什么事?”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但是还是问一下。 让他自行交代。 “长陵县的县衙空无一人。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许滨说道,空无一人,他一个人能干什么,做一个吉祥物倒不错。 说完之后,其他人看向谢纪,你全杀了,一个不留,这没人怎么行。 “沈议,你去跟礼部侍郎说,先安排一些人到长陵去,处理些基本的事情,暂代长陵的职务。之后,我会安排,科举一事,我去跟陛下说去,是应该提前了。” 谢纪说道,现在是腊月十五,过几日就春节了,我去,快过年了。 等等,正好在那天颁布新的政策,除旧迎新。 “科举,不是在二月吗,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丞相,你要提前?” 韦真知说道,提前举行,这打着一些学子措手不及。 “时间,就定在春节过后,会试和殿试都在长安举行,会试完后便是殿试。具体时间再谈。”谢纪说道,既然要在春节时候发布新的政策,那科举,正好举行了。 毕竟,现在很缺少人才,不是说缺人,而是缺少人才。 “这会不会太赶了,不用给那些人缓冲一下。” 会试好久立即准备殿试,这确实有点赶,怕那些学子发挥不好。 “有才之士,怎会应时间的改变而乱了心神。这次科举格外重要,题目也会相应而变。” “许滨,这次科举你也去考,直接参加殿试即可。” 谢纪说道,这个大夏的人才选举策略可不止科举一条,举荐,或者是官员直接提拔的也不少,因此,出现了许多无才之人在朝堂上浑水摸鱼。 因此,他要上书,无论是哪条路径当官的,都要考量一下才学,不能让昏庸之人领着一份俸禄。 最主要的,是打击一下那些贵族的气焰。 想必,陛下肯定很赞同这个做法。 谢纪说完这句话诧异的不止是许滨,还有沈议和韦真知两人。 “丞相,哪有当官的还要去参加科举?” 沈议说道,这不是掉面子,已经是朝廷命官的还和那些布衣坐在一堂,参加科举,那不就是丢脸吗? “没有,现在就有。这次殿试不考诗书礼义,辞赋文章。名次也不是我定的,而是陛下裁决,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谢纪他是给许滨提了一个醒了,不要耗费功夫在那些《诗》《书》《礼》《乐》《易》《春秋》上,浪费时间。 ————— 他这算是给他作弊了。 许滨没想到他要直接参加殿试,要是殿试不好,是不是这个官就当不了了。 “你认为为官之道是什么?” 为官之道,丞相怎么提到为官之道了。 “为民做主。”他一想到那些可爱的民众就吐出这样一句话。 那些民众有时真的很可爱,他们淳朴,善良。 许滨一想到那些百姓拥护他的样子就美滋滋的,很有成就感,要是让他们都幸福起来,那他的愿望便都达成了,他想要将那些民众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如此,便不用担心殿试。”谢纪说道。 不用担心?许滨想,殿试不会是考为官之道吧。 这是泄题,还是丞相亲自泄题。 沈议和韦真知两人也注意到了,为官之道,这次的考题的方向可能便是这个。 这是漏题吗? 谢纪望向沈议,韦真知他不会泄题,但是沈议会,要是敢泄露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丞相,你刚才说了什么,我耳聋,能再说一遍吗?” 沈议明知故问,有点疑惑的样子,看的韦真知啧啧称奇。 “你连丞相说话都没有听清,丞相是在讲如何为君效力,这大好江山,怎能缺少诗词歌赋的点缀,这海晏河清,自是不能缺少文人墨客的。” “要如何写出一篇锦绣文章才是正道。” 我去,好你个韦真知,这瞎编的,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在谈论诗词歌赋的。 “是极是极,我要与他们分说一二,科举快到了,要多看看前人的诗词歌赋,尤其是那些辞藻华丽,雕琢文句的文章。最好是歌颂丞相,歌颂陛下,歌颂太平盛世的文章。” 他回去就要这样说,到时候科举,要让他们黑着脸。 谢纪:…… 韦真知:你会被打死的。 许滨:还有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往吏部 “丞相,要是吏部不调人去长陵怎么办?” 沈议说道,要是他们阳奉阴违如何? 现在吏部尚书辞职,吏部现在可能都悬了,再加上最近,辞官的人太多了。 搞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去吏部调人,他们不给怎么办? 而且吏部丞相总共也没多少人,最近吏部在统计辞职的人数。 丞相这时候找吏部调人,他们可能不会给吧。 “我,我去看看。吏部到底是缺人缺到什么样子?” 这是一次整顿吏部的绝佳机会,怎么可能会没人,官员两万多人,都是领着朝廷俸禄不办事的。 去吏部看看,看他们怎么说。 谢纪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 说完看向许滨:“你也去。” 沈议:看来吏部的人要倒大霉了,丞相今天的脾气可大着呢。 相府外面,护卫长走过来:“丞相。” “备车,去吏部。” 谢纪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去一趟吏部还来得及。 不久,就来了一辆车,车身都是用紫檀木做成的,上面雕刻着鸟兽虫鱼,看起来华贵和神秘。 “长陵令,和我们两同乘一辆马车,正好可以交流一二。”沈议看着许滨说道。 他正好奇这个人有哪里值得丞相欣赏的,居然会直接让他当县令。 许滨发愣当中,却被沈议一把手给拉着走了。 不跟我们同乘一辆,还想上丞相的车? 要是真上了,这让其他人有何感想? 谢纪哑然失笑,便一个人了他相府的马车。 还没吃早饭,正好在车上解决了。 另外一边。 “长陵令,听说你骂丞相是奸臣?” 沈议有点玩味地看着许滨,敢骂谢纪是奸臣,你不是头一个,但你确是能受他重用的第一个。 “是,我骂过奸…丞相。”许滨说道,本来就是,看他衣食住行无不是一个奸臣的样子。 这奢华,真的是,从里到外都是。 “好,骂得好,我老早就想骂了,不过只能偷偷骂。” 韦真知鄙视地看着沈议,这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也不嫌丢人。 许滨:…… 他该怎么回应这句话,他以为这人是为奸臣来出头的,结果,居然说他骂得好。 这人,不是奸臣的人? “你别怀疑,他是奸臣不假。不过只要不是指着他鼻子骂,他不会去追究的。这奸臣最可恶的就是你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情不愿的,你还是不得不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你骂他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跟他对着干,除非你有力量将他一击毙命,不然,你就准备棺材去吧。” 沈议半开玩笑地说,便从马车上的一个碗上面拿起一块糕点吃。 这糕点有紫薯糕,茯苓糕,红豆糕,薏仁糕,不过,他最爱的桂花糕被韦真知吃完了。 天天蹭他吃的。 许滨:…… 原来这些官员是这幅德行,他算是见识到了。 之前还骂自己的,现在就换了一副面孔。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居然敢开谢纪玩笑,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 不过看他吃糕点吃得那么欢,便也从盆里面拿起一块紫薯糕。 沈议看许滨这样子,心想:这小子胆子挺大的啊,难怪敢骂丞臣。 一会儿,马车停下来了。 站在吏部外面的侍卫看见马车的样式,立马有人进去禀告,有几位人上前迎接。 谢纪从马车上下来,这时候吏部的官员都径直出来了。 “见过丞相,不知丞相来此,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因为吏部尚书已经辞官了,也就不来吏部办事,这时迎接在前面的是两个侍郎。 “我要观看一下官吏的名册。” 其中一个侍郎李谙问道:“不知丞相要看哪一部分人的名册,下官好整理一下。” 这时候,后面的三个人也下来了。 走到谢纪后面,李谙他们看见了沈议和韦真知两人,也行了一礼。 沈议他们也还了一礼。 李谙看见许滨,脑海里想,这人是谁?他怎么没有见过,怎么会和谢纪同行? 按理说京城的官员基本上他都见过,但没有见过这人的印象。 难道是谢纪新提拔的官员。 “还在京城,暂未安排职位的名册。” “丞相请。”李谙对谢纪说道,他退到一旁,请谢纪先进去。 谢纪不客气地往前走,李谙虽然在外表看来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但是心中的波澜可不小。 谢纪要那些人的名册作甚,是要培养势力吗? 不过,那些人都良莠不齐,是之前科举的中了名次的,又或许是贵族子弟来挂个名的。 还都是被各个部门挑剩下的一些名册,相当于说没人要,身份有点尴尬,要是去县里面当个从九品的官还行,但是他们不肯,因此就剩下来了。 最起码这些人有一些俸禄,不过就是每月五两罢了,这些钱在其他县里面还可以算是个小康家庭,但是在京城,只够温饱罢了。 也就只能吃吃馒头,喝喝粥,衣服只能穿最粗糙的那种,就像是平民一般的收入。 但是,那些人就等着这六部有那些位置是空缺的,好等着补上去,看惯了京城的繁华,自然是不想再回到小县里面去的。更何况,更多数的是那些高官的子弟,不能惹,就让他们挂个名。 以后等官位空缺,就可以补上来。 但是,这些人,丞相应该来说是看不上的,毕竟有才的人,六部都争着要。 李谙带谢纪来到意见放着密密麻麻竹简的地方,这里的资料都是用竹简刻上去的,比较有厚重感。 带着谢纪来到一个书架,书架上面只有零星的几册竹简,对着书架指到:“便是这里。” “只有这些?” 谢纪皱眉,就这几册,怎么可能,朝堂上登记的官员就超过两万人,实际上完全可以裁掉一大半的。 这空闲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少。 “丞相,是,只有这些?”李谙规规矩矩地答道。 谢纪将这些竹简一个一个打开一看,直接摔在地上。 李谙蹲到地上将这些竹简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回原位。 沈议和韦真知看见了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丞相为啥又发脾气了。 “这京城官员的名册再哪?”谢纪问道,看得就气人,那空闲的也就一两百人,怎么可能每个都当官的,按他想也至少有一千多人。 毕竟,这官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有时会有增加,也不可能只有一两百人无事干。 “丞相,这边请。”李谙回答道,他之前被陈简压的可厉害了,只能管管这些资料,对这些资料已经烂熟于心了。 谢纪要京城官员的花名册做什么? 是要排除异己? 李谙带谢纪来到另一间房间。这里也堆放这密密麻麻的官员资料。 “这里便是。”李谙指着这个房间说道。 “哪里?” “全是。” 谢纪看着整个房间,全是? “一共多少人。”谢纪问道,他心里猜个大概,但还是从李谙嘴里吐出最好。 “八千人。” “八千人?”谢纪笑了,“哈哈哈,八千人,好一个八千人。这京城的官位加起来也就一两千人,那八千人是从何处而来?” 不就是其他官员往里面塞的吗? 没有职位,那行,这个职位要多一个人手,这不就多了一个职位了吗,还不够,我还要再塞一个人,好办,这边的人手又不够了,再塞一个职位。这样不就够了吗。 李谙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管不了,更何况,这官位膨胀,那些高官基本上都有参与,都想方设法地里面塞人。多一个官位就代表可以多塞一个人。 还可以多拿一份俸禄,俸禄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是要是有人能够脱颖而出,位居高位,那对那些高官的很有利处的。 更何况,官员举荐的官员只要通过吏部的考核就可以任职,这考核嘛,自然是可以动手脚的。 谢纪随便从边缘地方抽出一份竹简,又看了几份竹简,直接气得扔到了地上。 “在吏部记录文书的官员就有一百多位,你是逗我玩呢?” 谢纪对着李谙大骂道,一百多位,这难道不会影响办事效率吗? 事情不是越多人办越好,适当即可。 李谙没有说话,骂吧,骂吧,反正他就只有挨骂的份。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五体投地 “行了,现在在吏部的,只要是没有事务,都带来见我,给你一刻钟时间。” 谢纪吩咐道,现在大概是十一点左右,时间紧迫,下午还要去侯府,现在只能先将要裁剪官员的想法压下。 先解决一下眼前的事务。 “等等,你将现在只要是在吏部的官员都叫来。” 李谙冷汗留下来了,谢纪是想做什么。 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官员。 “丞相。”李谙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 “怎么,还不去?” “丞相,他们手头上正有事务要做,不能随便离开岗位,这样不合规定。” 李谙说道,颇为镇静。 “先将空闲的人叫来。” 李谙看谢纪执意要人,无法,只能去叫人了。 “李侍郎,丞相跟你说什么事了?”叶尹看见李谙一脸黑线地出来。 走过去问道,后面的官员也围过来,都想听听李谙怎么说。 “你们都没有事情吗,围过来作甚,做你们手头上的事情。”李谙大骂,谢纪都来这里要人了,你们还很闲,要是被谢纪要走了他吏部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 他看谢纪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来要人的。 “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叶尹问道,到底何事,需要这么生气。 “叶侍郎,丞相要来吏部要人,并且对在京城任官八千人感到极为不满。” 他也看出来了,谢纪想要将这八千人裁下去。 “裁员?”叶尹想了一会儿,笑了。 “这官员是应该裁一裁了,行尸走肉之徒是时候该去掉了。” 李谙一看,得了,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频道的,我跟你说着玩意作甚。 “文言你过来一趟。”李谙突然对正在办事的文言说道。 文言放下手头的事情走过来。 “你去将那些书令史全部叫过来,他们也闲的无事,带到隔壁去。” 丞相不是想要人吗,书令史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够丞相使唤的。 文言诧异,书令史,那群没有事情做的,只能在外面帮忙端茶倒水的,说好听的是个官员,有官职,说难听点的,就是被这里面的官员使唤倒水的。 也就是一群正九品的而已,正九品的在这里不值钱,只能端茶倒水,做做仆人做的活。 好一点的要是被看重还能升迁,要是不行,背后又没有人脉,就一辈子那样耗着吧。 为什么不叫仆人,非要叫他们,叫个官员端茶倒水可比使唤仆人神气多了。 更何况,这是他们‘自愿’的,他们也是一步一步从端茶倒水的位置爬上来的。 “诺。”文言便去叫人去了。 “等等,那些闲来无事的人也叫去。” 过了一会,百来位清一色身着黑色官服的书令史站在谢纪面前,他们身上的官服是很普通的了。后面还站着数十个身着自己衣服的待定官员。 “丞相,这便是吏部闲着的人。” 丞相?那些密密麻麻的官员有点震惊,他们以为是其他的官员,没想到是丞相。 要是在丞相面前表现好点,没准能得到升迁。 于是有些人为了表现自己对谢纪的恭谦,便直接跪在地上,用着极其诚恳的态度拜见谢纪。 “丞相真乃天人,下官有幸一见,真是下官积了八百字的福气啊……” 谢纪皱眉,那些这样子说话的人是官员。 其他官员看见有人跪下也学模学样,也纷纷跪下,一起奉承。 看着沈议很想破口大骂,这些人,丢人现眼。 唯有几个能按照正常的礼节来的。 许滨看这幅场景,这奸臣还挺威风的,是个人都瑟瑟发抖,看那些官员,这不,都快五体投地了。 “……下官对丞相的佩服真是五体投地……” 许滨想到这还真有人说出五体投地,还真的趴下去。 真是不忍直视,不过,奸臣是不是很享受这幅场景。 “我呸,你们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沈议终于忍不住了,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人,有一个骂一个,有两个踹两个,有一群,他就喷一群。 这样子,跟仆人有什么区别。 阿谀奉承还好,左右逢源也罢,至少没有这么恶心的,还五体投地,他看见这幅场景都想上前去踢一脚,不,踩一踩。 “站着的四个,出列。”谢纪发话了。 谢纪说完,有些书令史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四人,居然在丞相面前还高傲,现在好了吧,丞相不乐意了。 那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站了出来。 “你们一般是做什么事?”谢纪问道。 “回,回丞相,一般是帮忙给那些官员端茶倒水,整理杂物,打扫一下庭院。要是他们累了,也可以帮他们梳理一下筋骨,念念文书,代笔一下。让他们保持精力充沛。”谢纪刚说完,趴在地上的一个官员就嬉皮笑脸地对谢纪说道。 其他官员看见他先开口了有点嫉妒,居然被抢先一步。 沈议看了他这幅姿态,感到十分气恼,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并踩在了他的背上。 “我这踹你出气也行?” “行,只要是让您高兴怎么样都行。要是让您不爽了那正是小人的不对了。”那个官员丝毫不感到愠怒,还是笑得如花一般。 “那这样呢?”沈议踩了一下他的脸,继续问道。 “公的脚正是香啊,能踩在小人的脸上那是小人积了八辈子的福气。”那个官员丝毫不介意,仿佛是一副荣幸,还呼吸了一下漏出了享受的姿态。 “我特么的,这叫香,这叫香,我去你的,呸。”沈议听了这句话开始使劲对他踹了几脚,看了还不够,继续踩在他身上又踩了几脚。 “公高兴了吗,能让公高兴小人也就高兴了。”那人尽管被踢了几脚,还是不失热情的态度。 其他人心里大喊,无耻啊,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谢纪有点看不过去了,这人居然还是个官员。 “李谙,这就是你吏部的官员?”这是官员?这是一条狗吧,还是条不要脸的狗。 李谙淡定地说道:“丞相,这便是闲着的人,丞相若是需要,皆可以带走。” “我问你,书令史是做何事的?” 谢纪发怒了,端茶倒水? 需要这些人做吗? “整理官方文书。” 李谙淡淡地道。 “整理文书居然整理到端茶送水,整理到趴在地上了。”谢纪对着李谙呵斥道。 “丞相,他们为了表达自己的谦虚恭敬,端茶倒水是虚心像上级官员求教,做的是一个弟子应有的本分,至于趴在地上,这可能是他们对丞相太佩服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谙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他们都是自愿那样做,下官阻止不了。” “好一个阻止不了,还真是‘自愿’的啊。”谢纪说着撇了一眼那个刚才说话无耻的人。 那人看见谢纪的眼神有点发憷,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谙无言,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谢纪骂,也不解释。 “行了,许滨,你挑人吧,看看哪些人适合,暂代长陵的职位。” 谢纪看见居然有人还真趴着,心情有点不好,这样子传出去像样吗? 他们不仅自己丢脸,但他们就是小人物,也没几个人会去关注。 但是他不同,要是传出去变成丞相迫使朝廷官员趴下,对他五体投地。 这影响可大着呢? “丞相,这……”许滨有点皱眉,这些人,他才不想要,忒恶心人了。 “那四个吧。”许滨对着谢纪说道,也就那四个还能看,至于其他的,他看一眼就嫌弃。 “沈议,你去挑几个中用的人。” 谢纪看沈议被那个趴在地上的人给弄得气想发却发不出来的,这气的。 “丞相,中用?他们就除了受气还有什么用,就这样的人,能用?”沈议指着被他踩过的那个官员说道,这人脸皮太厚了,太不要脸了,为了讨好上级居然可以这样子,不敢想象。 那个官员心里吐槽这些官员不是喜欢这样子的吗? “公看看我可好,我有大用。”那个官员脑子一转立马抓住沈议的腿,对他笑道。 “你有用?你除了恶心我还有什么用,别不要脸了。”沈议感到有点恶心,阿谀谄媚到这地步的还未有过。 “公不信,我什么都会,我倒背如流,只要经过我头脑的东西,就从未忘过。公不是要人才吗,我就是啊。古人可以毛遂自荐,我也可以毛贺自荐。”毛贺对着沈议继续说道,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毛贺自荐 “毛贺自荐?滚,就你这幅恶心样,有何才能?”沈议被这毛贺恶心到了,真的恶心,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玩意。 他现在觉得,朝堂上的那些巴结人的官员算是比较清高的了。 “公你这样可是与人才失之交臂了,公厌恶在下,可是在下是有才的啊,要是公因为对在下感到厌恶而错失在下这匹千里马,那要是被别人挖走了可是得不偿失。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果然,此言不虚啊!” 谢纪在远处听到这句话,差点就笑出来了,忍住,忍住。 沈议:我特么的,你还是千里马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匹‘千里马’有何才能?要是框我……” “要是诓你那我便辞官,受世人唾弃,公亦可将我不堪入目的行为公之于众,让我无容身之地。” 毛贺接过沈议的话说道,他从趴着变成跪着,再站起来。 沈议:“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便给你一次机会。” 这次没有这么恶心了。 谢纪也有点好奇了,这人感觉有意思。 韦真知正准备看热闹,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那可是毒舌,一个喷子。 “还请出题。”毛贺说道。 出题?好,我便看你怎么回答? “你说如何提高水稻的产量?” 你让我出题,那我便出题,他最近正好需要解决这个难题。 谢纪:…… 要是他回答出来了,那沈议也不亏,要是回答不出,那便无颜辞官,受尽羞辱。 如何提高水稻产量? 李谙想这官员还得知道怎么提高水稻产量? 这沈议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提高水稻产量岂不简单?无非就这几点,一乃土壤,二乃气候环境,三则水稻本身,即水稻的种子,品质,类别等。”毛贺说道。 “前两个就不说了,关键是第三,优良的水稻种子种出的水稻可以比其他种子多出一两层。水稻类别也有不同,有的茂盛而容易被摧毁,有的坚挺而结果少。若是两者结合,想必定能多出几层。” “大言不惭,大话谁都会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沈议听他说得如此轻松,便不乐意了。 “我这样说,公自然不信,在下种过一方水稻,公亦可前往在下的农田去看,对比一下便可知。” 毛贺没想到居然会问这种问题,要是其他人就栽了,他可是什么都有过涉猎。 “丞相,这人可否让我带走?”沈议走过来对谢纪说道,要是他说得是真的,那正好,要是假的,我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你应该问李侍郎。”谢纪说道,这可是吏部的人,要是他带走保不准吏部要去皇帝面前哭诉,说他仗着身份随便把人带走。 他虽然不怕,但还是不想多此一举。 “沈大夫若想带走,自然可以。不过,此人这可是吏部精心培养出的人才,要是随意带走,岂不是……”李谙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被沈议看重,精心自然是假,不过他也不能轻易将人让出去。 精心培养的人才? 好你个李谙,若是刚才他说的不像样是不是又会说他是被人塞在吏部的,他们也不想要,不过秉着善心还是收留了。 “条件,说吧,什么条件?”沈议咬牙切齿地对李谙说,要是太过了,他便不要了。 “提条件那就太生分了,既然沈大夫想要,我只得忍痛割爱。不只毛贺,这些人沈大夫皆可带走。”李谙老早就想把这些人赶走了,不过苦于没有理由。 这些人有很多都是那些人硬塞的,都不想要,只能让他吏部回收这些废物。 这个毛贺,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要,不过由于说话好听,懂得谦卑,在这里面算是吃香的了。 沈议:当他是垃圾回收站吧!! “我若只要一人呢?”沈议说道,他才不要这些废物。 “抱歉,此人为吏部精心培养,为以后的人才做储备。要是沈大夫直接抢走,那在下就不得不前往陛下面前理论理论了。” 李谙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吏部尚书不在,他可不能让吏部成为丞相的掌中之物。 千万不要变成下一个刑部。刑部,那个尚书可是憋屈死了,一有事情,底下的官员便说禀报丞相,他只能干看着瞪眼。 吏部,现在趁着尚书辞官不在,得扳回一局。 要是成了丞相的掌中之物,他以后在朝堂上可是举步维艰。 沈议,他不想要了,要了一个大狗,送了一群小狗,他不要了。 “既然李侍郎如此感慨,本相便却而不恭了。” 沈议刚想拒绝,谢纪就答应了李谙的条件。 “恭喜丞相,喜得良才,你们还不感谢丞相。”李谙说完继续补充,“丞相,这些人往后便劳烦丞相照顾。” 卧槽! 说得真快! “丞相,这是这些人的名单,丞相可直接带走,下官会将这些人的去向登记在册。” 李谙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递给谢纪。 谢纪:他是早点就想把这些人给赶出来了?连名单都准备好了? 沈议看这情景十分不爽,凭什么把垃圾往丞相这里堆?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李侍郎了。”谢纪接过名单。 “许滨,你挑几个可以中用的,剩下的让沈议和韦真知带走,去种田去。” 李谙:种田?丞相就算看不顺眼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去种田啊!种田,那是贱民做的事。 李谙心中想不通,丞相到底在搞啥? 那些官员听见谢纪的这番话,心中有点紧张。 千万不要让我去种田,千万不要让我去种田,千万不要。 “那我呢?”毛贺对着谢纪说道。 “你给我种田去,为了你,丞相还得回收这群废物,你还敢说,告诉你,要是你骗我,我就非让你一天十二个时辰拿出九个时辰去种田去。”沈议直接骂过去,这群废物,丞相居然塞给他了。 简直就是气人。 那还趴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他们不要去种田啊,也不要让这个沈议当自己的上级啊! 许滨看这副场景,有点不知所措。 谢纪淡定着看着他,你挑吧,他这次要看你是怎么挑人的,看看之后可不可以受重用,要是连人都不会挑,当他白费时间。 李谙一直再想这人是谁,他没有见过。 “丞相,此人是?” 这人到底是什么什么身份? “长陵令。” 谢纪开口说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个许滨和他绑在一块了。 李谙想,长陵令?没想到这个长陵令居然颇受丞相重用。 还好,他在这些书令史里面安插了他的人。 要是可以从长陵令这边找口子,那便再好不过了。 “许滨,这些人随你挑几个,挑选方法随你,剩下的,就让沈议带走,仅有一次机会,过了这次,不要在科举之前跟我说长陵没人。”谢纪说道,他刚看了一下他们的资料,有些是通过科举考进来的。 想必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还是可以做到的。现在人手不够,他也不敢随便调遣,这些人良莠不齐,但是也不至于会是大字不识的那种。 让这些人暂代长陵职位,要是表现好了可以扶正。撑到科举绰绰有余。 他不是不能直接安排职位,但是,这样一来,做手脚的居多。更何况,长陵县,他有用,科举的人,到时候有很多出身平民。 这次,就算许滨搞砸了也不过一长陵县,也不亏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谢纪一想到这,心里吃了一惊,他什么时候这么冷漠过。 要是他真的搞砸了,那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岳父大人 许滨听见谢纪这样说,有点诧异,选人? 他怎么选人? 看向谢纪,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吃点心罢了。 底下的一些人面露祈求的看向许滨,选我,选我,我不要去种田,还是选我好吧。 “刚才的四个。” “至于你们剩下的,你们谁写字快的……” 过了许久,许滨走到谢纪面前说道:“好了。” “够了?”谢纪看着许滨挑出的三十二人,还有那四个人。 “够了。” “李侍郎,那便麻烦你了。”谢纪对站在一旁的李谙说道。 “为丞相办事,不敢提起辛劳。”李谙笑道,心想那新任的长陵令很有眼光啊,他在百余个人里面安插了五个暗线,居然挑中了三个,其中有一个便是那站着的四位的其中一个。 谢纪看这如面春风的李谙,若有所思。 底下的没有选到的那些官员互相悲叹一下,看来,他们要去做个田舍翁了。 “侍郎,已经登记好了。”这时候,文言走了过来,将册子交给李谙。 他刚才迅速将这百余人的官牒移出吏部,换到其他地方,那三十六人的官牒已经转移到长陵县了。 谢纪:这人办事好快,吏部郎言,字言文,好家伙,文言文。 “丞相,你看这样如何?”李谙将他递给谢纪。 谢纪看了,这很好办,到时候只要再记录一下他们所担任的职务便行了。 看向文言,眼里有点深意,可惜,不是他的人。 李谙看谢纪盯着文言看,直接说道:“文言,你下去吧。” “诺。”文言下去了。 你谢纪可别想挖走文言,他用得正顺手。 “叨扰了,子张,帮忙送长陵令回长陵,让林鹤辅助一下,教他关于县令所应做的事情,我有事,先走一趟。” 林鹤,对官场很熟悉,对官员的职位和规矩也都熟烂于心,正适合教他这种半吊子的。 现在忙活了一上午,午时了,快来不及了。 ……相府外…… “两位,丞相不在?”护卫长看见江南和蔡岩两个过来便说道。 “不在?” “是的,丞相去吏部一趟,一同随同的有沈大夫和韦侍郎两人,好像是和长陵令有关的事。” “多谢,我们下午晚点再来。” 江南微笑地说,便和蔡岩走了。 江南和蔡岩离开之后,谢纪的马车回来了。 “丞相,刚才蔡侍郎和江御史来过了。” 谢纪点头便进了相府。 “流水如何了?”谢纪问道,他想到这就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从一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便是他。 “已传医师治疗了,需要静养一月。” 一月?看来他们还真没留情,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一月时间,让他考虑清楚一下。 “让他安心静养。”谢纪说完就看见陈湘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他昨天刚画好的画。 “夫君,你回来了,吃下午饭便走吧。” 陈湘微笑地说道,希望这次父亲不要给谢纪冷眼。 这弄得她两头难做人,她已经将拜帖送到了丹阳侯府里面去,事情也已安排妥当。 只差一个谢纪了。 午饭过后。 谢纪和陈湘两人在马车里面互相坐着,还有一个大概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就坐在陈湘旁边。 陈湘手里还拿着谢纪画的空谷幽兰图。 “侯府到了。” 下人过来像谢纪禀告过后,谢纪就拉着陈湘下了马车。 侯府大门口,下人看见谢纪他们便纷纷行礼。 “见过丞相,娘子,小公子。君侯和夫人已经在大堂等候你们多时了。” 谢纪和陈湘走进了侯府,后面的侍卫还要跟上,谢纪摆摆手让他们在外面等。 去老丈人家还带着护卫的,这不是更加剑拔弩张吗? 谢纪两人进了大堂,侯府夫人和丹阳侯陈安就做到上面。 “见过父亲,母亲。” 陈安点点头。 “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谢衡认真的行了一礼,一举一动都很符合规矩。 “来,来祖父这里,让我好好看看。。”陈安对着谢衡一笑。 “诺。”谢衡一板一眼地说道,便走过去,走到陈安面前停住了。 陈安看谢衡这副样子,对着谢纪越发不满,好好的一个小孩子,居然比大人还懂礼,一板一眼地,都教废了。 小孩子就应该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哪像这个,感觉特别懂事的样子。 这样子,要是长大了是个小奸臣怎么办? 毕竟,他父亲就是个大奸臣,要是学他父亲,这小孩就废了。 “见过岳父,岳母。” 陈安冷哼了一下,将头撇了过去。 谢纪:…… 他这是受冷待了? “你就是这么教我的孙子的?”陈安冷冷地道。 看这样子,妥妥的小奸臣。 你的孙子? 谢纪心里吐槽,不过还是不反驳了。 这孩子可不是他教的,而是原身教的,不过原身没那么多时间,大部分时间还是跟陈湘和她请来的先生在一起。 不过,他的儿子很懂事啊,为啥他岳父一副不满的样子。 “有何不对?”谢纪疑惑地问出口,有什么不对,原身的孩子,不,他的孩子挺好的啊! 不仅已经能够将各家典籍熟读于心,也能理解大概的意思。 原身就是教他如何将各家的理论运用到实际当中,对了,还灌输点私货。 那私货就是关于一些怎么算计人的事,关于这点,他想去劈了原身,老是教些坏的。 “如此老气横秋,全无半点童心,你怎么解释?” 培养出这样的,他的小孙子得受多少苦,看这是这个奸臣将他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好继承奸臣的风气,真是可恶至极,还想我孙子当奸臣。 “外祖父,可否听小子一言。”谢衡用幼稚地语气一本正经地说。 “你说,你说。”陈安是又心疼又对谢纪感到愤怒的,他小孙子才几岁,虽然不至于完全放养,但是教成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孩子的天性。 真的是苦了孩子了。 “古人有云: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 “小子深感自己与父亲和先生的差距还很大,因此不敢有一日松懈,虚心向学。” “并非是父亲给小子安排许多功课,相反,父亲曾说劳逸结合,过而不及。小子不敢违背父命,做到张弛有度。希望能够承父亲之志向,开万世之太平。” 谢纪当时的话已经传出了朝堂,因此许多人都知道,但没当回事,毕竟,这奸臣不可信。 陈安听了这番话更气了,该死的奸臣,这孩子才几岁,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来来来,让祖父抱抱你,好好看看。”陈安对着谢衡笑了笑,一副慈祥地模样。 “外祖父,小子已是个大人了。”谢衡有点拒绝了。 陈安瞪了一下谢纪。 谢纪:“衡儿,让外祖父好好看看。” 心里吐槽:冤枉啊,原身根本没时间一时三刻都盯紧他,他也很听话,给原身省心。 那些有的是陈湘请的,陈湘请的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有的是谢纪的他自己的人,为的就是不要将他教成彻底的君子。 那些大儒不过见过谢衡之后,觉得也许这个谢衡是个可造之材,跟他爹不一样。因此也还算认真。 而谢纪的人对那些大儒不对付,几个先生经常吵架,这个看不起那个,那个又看不起另外一个。谢衡就是在许多先生的吵架中长成的,还真不容易。 “诺。”谢衡有点不乐意,但还是任由陈安抱起,感觉有点羞耻。 谢纪看了,这么点的小屁孩,居然抱他还不乐意了。 想他七八岁的时候,可是喜欢缠着父母给他买玩具,奥特曼,变形金刚,铠甲勇士…… 不买就撒娇,想想就有点羞愧,谢纪暗想道。 陈安感到一点没趣,跟他家的小孙子没得比,看他家小孙子爬树,钓鱼,有时磕磕碰碰的,摔了一身泥,那样子可有童趣了,不行,得矫正过来。 “这孙子就在侯府住上几天,你没意见吧。” 陈安冷哼地对谢纪说道,要是没有抓蟋蟀的童年还叫童年吗,从小就老气横秋的,长大还得了,不就变成又一个奸臣了。 谢纪:…… “父亲,衡儿明天还有功课。” “什么功课那么重要,要学什么,我来教。”陈安这次连陈湘的面子都不想给,天天功课,天天功课的,他小时候就是被功课给逼疯的,怎么可以再让后辈受这种苦。 陈湘还想说什么,功课可不能落下,要是教成跟那些熊孩子一样只会玩泥巴怎么办?她为了把孩子教成君子可是请了不少的大儒。 “夫人,既然岳父想要跟衡儿陪伴那便陪伴几天,相府离侯府也就几步之遥,要是想念衡儿随时都可以。”谢纪开口了,他明白谢衡的脾气,有种你就教,你能把他教成熊孩子我服你。 没准你教他不成,反而被他教了。 原身记忆里可有过,原身让他休息一会他偏不,那些先生也跟他说着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就是太认真了,经常缠着他们问问题。 这次,岳父大人,你到时候可别后悔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劫富济贫 “岳父大人,这是我画的空谷幽兰图,还请岳父一观。” 陈湘将画卷递给谢纪,谢纪将他递给陈安。 陈安狐疑地看向谢纪,这个奸臣,搞什么鬼? 居然还会画兰,兰花岂是你随便画两笔便能画好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画成什么样子。 陈安冷哼了一下接过谢纪手中的画卷,将他展开,一副高傲的兰花栩栩如生,蔑视一切,极为自负。 陈安看了这副画卷,再看看谢纪,眼神透露出几分不爽。 好家伙,这么高傲,兰花的傲气的孤独的,无人欣赏,是一种不想与人分说的孤傲,而不是一种盛气凌人,蔑视一切的自负。 哼,奸臣,如此自负。 谢纪:…… 他这又是怎么了? “湘儿,好不容易来侯府一趟,带着衡儿,我们去花园叙叙旧吧。”侯府夫人看这幅场景便说道。 陈湘看向谢纪,要是到时候父亲向谢纪发难怎么办? 她要是不在,还不得吵起来。 “夫人,和衡儿一起去吧。我和岳父大人谈谈。” 谢纪想,他这次是来找陈安帮忙的,被骂一下无所谓,脸皮厚点。 “好。”陈湘有点担心,他父亲那脾气,最是容不得那些奸臣小人。 希望这次没事。 等陈湘离开了客厅之后,客厅里的仆人明显感到一股低压,腿都颤抖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谢丞相,你无事来本候府里作甚?侯府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陈安十分不爽谢纪,你不在我面前还好,你一旦在我眼前便看得我十分不爽。 国家不幸,居然会让你这个奸臣当丞相,搞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的。 “女婿来拜见岳父大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谢纪恭谦地回道,尤为恭敬。 “谢纪,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出这幅样子。岳父大人,本候可不配做谢丞相的岳父。以后,还请称我为侯爷吧。”陈安本就不想承认谢纪这个女婿,要不是陛下赐婚,他八辈子都不会和这个奸臣有什么瓜葛。 “岳父大人不认女婿,但女婿不可不认岳父大人。”脸皮就是要厚点才行,脸皮厚点的人才会更有成就。 遇见这种事情,自然是只能厚脸皮来了。不然能怎样,跟他吵架,那不是明智之举,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在朝堂上弹劾他对岳父不敬,可就有麻烦了。 毕竟,这个时代,孝道还是尤为关键的。更何况,要是不和,那不就是少了一个帮手吗? 陈安被谢纪这厚脸皮给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岳父大人,可否帮小婿一个忙?”谢纪继续厚脸皮来了。 “不帮。”陈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你个奸臣,还想我帮忙,我没给你帮倒忙你就知足吧。 “岳父大人别先着急拒绝,何不先看看是什么忙,若是实在不想帮忙,小婿也不强求。” “什么忙?”陈安问道。 谢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这可是他这几天的成果。 仆人从谢纪手中拿过册子递给陈安。 陈安冷哼了一下接过小册子,你这个奸臣,这次又要搞什么名堂。 不会是那些祸害民众的事情,那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陈安以一副嫌弃的态度对待这个小册子,奸臣写的,无非是怎么排除异己啥? 翻开一看,起初脸色漏出极为嫌弃,看完一页,收回嫌弃的脸色,开始认真起来。 翻到最后一页,‘啪’的一声合上了册子。 “这是你要做的事情?”陈安极为认真地看着谢纪。 “然也,还望岳父大人……” 谢纪话还没说完,陈安接过去:“不用说了,这个忙,我帮。” 谢纪:这么快的吗?这脸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极为嫌弃的。 陈安:“你那是什么表情,只希望你是认真的?”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这次是认真的。”就算不答应也无妨,答应了就是最好不过的。 毕竟他这个岳父的名声不错,要是帮忙可能就是事半功倍。 并且他岳父有时候拿自家的钱粮暗中救济那些百姓,要不是他暗卫发觉,他还不知道。 真是做到做好事不留名,因此,他现在请他帮忙,一看就是对百姓有利的事。 他有很大的几率答应,果然,他答应了。 “那便好。”陈安想谢纪绝对不会这么真的忧国忧民,绝对有所图谋。 谢纪这是要做什么,他猜测,谢纪,他的野心很大,现在居然把手伸向那些名门望族。 “全部都出去。”陈安让仆人全部退下,他要跟谢纪好好聊聊。 这个谢纪,之前,他做奸臣,可能是想要权倾朝野,现在,权倾朝野还不够,只能在后世留下一个奸臣的名声。 权倾朝野已经对他没有诱惑力了,毕竟,这已经达到了。 “岳父不请小婿坐吗?”谢纪看仆人都下去了,便和陈安说道。 “坐。”陈安冷哼一下,对着谢纪说道。 谢纪毫不客气地做到了陈安的对面,陈安冷哼一下。 “岳父大人,有何要问小婿的?”谢纪试着缓和尴尬的情景。 “你现在又搞什么把戏?别跟我说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耍耍其他人还是行的。”陈安瞅了一眼谢纪说道。 “岳父大人是为这事,小婿所言自然是事实。地位,权利,我已已是一朝丞相,权倾朝野,满朝文武不敢皆要退让我三分。” “达则兼济天下,吾又怎能占着丞相的位置苟活一生,若只是按照前人治国之道,又怎么向世人证明我的文韬武略。这不是凭空浪费我一身才学?” 陈安听了谢纪这句话,浪费你一身才学? 你不当官就是你最大的德行,没有才学就是万民的福音。 他现在想把谢纪头都给打歪,嚣张至极,没有你才是天下万民的大幸。 “你想要变法?”陈安看着谢纪的眼睛说道,不想要因循旧例,就是要变法革新。这野心还真的是大着呢? 别到时候法没变成,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然也然也,其他的事情已不足以表达我的功绩,没有功绩就创造功绩,有什么会比变法更能彰显我非一般的志向呢?”谢纪淡笑道,这幅样子看得陈安很想见他安在地板上摩擦。 “小心你会被车裂。身败名裂。”陈安吐出这几个字。 “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吗?更何况,我不是奸臣吗,何不更奸一点?”谢纪坦然地说道,这是最值得信服的理由。 “奸,果然是奸。”陈安冷哼一声,不愧是奸臣,想得倒好,到时候看你怎么作死。 反正就算作死他也不会管的,就这个奸臣,自己作死去吧。 “你想要如何做?”陈安继续问道,你想要将朝堂变成什么样子的,不会又是要祸害天下了。 “搜刮民财,那是已经被玩烂的把戏,更何况,更百姓作对有什么值得高傲的,那叫欺软怕硬。要作对,就跟满朝大臣作对。”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劫富济贫。劫官员之富,济百姓之贫。” 谢纪说完这句话,陈安想谢纪是不是太嚣张了,居然敢跟满朝大臣作对。 “劫富济贫?这限地令就是其中的一步?”陈安指着小册子说道,说道限地令,他是不怎么在乎的,毕竟他家本来就不富有。他也不在乎那些财富,这道命令推行起来,确实有利于百姓,也能压压那些官员的气焰。 不过这道命令一出,谢纪就被喊打喊杀了。 “然也。还需要岳父大人帮忙才是。”他岳父名声不错,算是德高望重,在士林中还是有号召力的。 “我帮忙,这样一来,我就和你脱不了关系了,你想的倒是好。”陈安笑道,他是有点期待这道命令,虽然答应了谢纪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爽,被谢纪利用的不爽。 “岳父大人可是我的岳父,难道不帮忙就能摆脱你我二人的关系?” 陈安内心吐槽:还真能,只要我和陈湘断绝父女关系便行。虽然不忍,但是是谢纪搞出什么名堂下来最有效的办法。 “三天后我便去一趟章台宫。” 陈安说道,他这次要去朝堂看看谢纪到底要做什么? 要玩什么把戏? 正好看看热闹。 “多谢岳父。” 第一百二十章 谢纪被赶出侯府 谢我?你以为我是帮你的忙? 我是对你那限地令感兴趣而已。 陈安不动声色,他有这个女婿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哼。你要做的事情已经达成了,还请谢丞相离开侯府吧。” 陈安想要送客了,这个奸臣在他面前真是碍眼。 谢纪眼皮子跳了跳,他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岳父大人,你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要是大儒名士来,我定扫榻相迎,要是奸佞小人来,我便拒之门外,有什么不对吗,谢丞相。” 陈安虽然对那个限地令感兴趣,但不代表他接受了谢纪,相反,还觉得这人奸诈无比。 谢纪无奈地笑笑,这是在说他是奸佞小人了。 不过,他好像无法反驳。 “岳父大人心胸宽广,又怎会容不下在下一小人?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存在便有其道理。有光就有暗,有忠臣自然也有小人,若是只有忠臣,人心皆向善,世人安分守己,国家便会好吗?” 陈安看着谢纪,狡诈,还存在便有道理。 “本候心胸狭隘,自是容不下一小人的,还请谢丞相自觉离去,否则,到时候让人拿扫帚赶出去岂不是有损丞相威名。” 陈安不看谢纪,这招对我没用,无论你说什么,我就是要把你赶出去,现在识相点,自觉离去。 再说,你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可是最讨厌被人利用的,这个谢纪,居然敢利用他。 他还不得不帮他的忙,毕竟,这对民众确实有利,但,他看谢纪越加讨厌了。 谢纪听了这番话,看着陈安递过来的一杯茶,一动不动。 “岳父大人,正人君子有时还不如小人,小人亦有忧国忧民之心……” 陈安看谢纪还想再说,不行,赶紧赶走,他说不过这个奸臣,但是,赶走他还是行的。 要他接纳他,行,不过谢纪这个性子是做不到的。 “来人,送客,不,拿扫帚赶出去。” 陈安大喊一声,有几个下人便拿着扫帚要把谢纪往外赶。 “岳父大人,你再听小子一言,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赶出去。” 谢纪:…… “我走,我走,我夫人还在这……” 但是那下人已经往谢纪这里走过,手里拿着扫帚。 谢纪一看情况不妙便往外跑,到了门外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岳父大人,我夫人,夫人,三天后我来接夫人。” 陈安看谢纪的狼狈样,心里舒坦了,奸臣,我还奈何不了你? 谢纪被赶出去了,陈安心情明显不错。 谢纪跑出侯府来了,外面的人一看谢纪居然被人拿着扫帚给赶出来了,有点惊奇。 侯府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是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先生。 此人面目慈善,心平气和,养气功夫不错。 “你们回去跟岳父大人说一下,纪多谢岳父招待,临时有事,无法久留。下次有空必会再来拜访,夫人回娘家,可多住几日,以叙父子之情。” 谢纪尽管被赶出来,但是还是不失气度。对着那些拿着扫把的仆人说道。 仆人:…… 刚才的狼狈呢?这样子在感觉侯爷跟他聊的不错的样子。 “得罪了,丞相,丞相之言,必会传达君侯。”下人说道。 “呦,丞相在这,看来老夫来的不是时候,失礼了。”老先生目睹这一幕便对谢纪笑道。 谢纪一出门就看见这人,脸色有点尴尬,自己被赶出来居然会有人撞见。 “您是?” “临安居士来了,来来来,请进请进,当时我们还聊到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继续继续。”这时谢纪就看见陈安热情地出门相迎。 “云林居士,客气了,客气了,老夫不请自来,还请不要见怪。”被称为临安居士的老者摸了摸胡须说道。 “临安居士能来,老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见怪,进去聊,进去聊。”陈安说道将手往里指请他进去。 临安居士?谢纪想到,原来是他,郑衍,要说当今有什么德高望重的道人的话,他绝对有一席之地。此人出身名门,做过郡守,太尉,还曾经当过谏议大夫。最后一心投向道学,沉迷于老庄思想无法自拔。 他毅然辞官归隐山野,与山川河流为伴,与花草鸟兽为友,七八年后,被先帝封为太师头衔,自从新帝即为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见他在朝堂出现。 只知道他和岳父交情匪浅,经常往来。 “原来是太师,失礼了。”谢纪弄明白了就对郑衍行礼道。 “失礼的是老夫才是,真是不巧,居然会碰到丞相,丞相,要不一起进去坐坐?”郑衍看着谢纪笑道。 谢纪:你个糟老头子,我刚被赶出来,还进去,还要再被赶一遍吗?真是够损的。 “不用了,不用了,在下还有事,岳父大人,太师,先走一步。” 谢纪连忙拒绝,他现在被赶出来还想进去那不就是恬不知耻吗? “还是国事重要,丞相慢走。”郑衍点点头说道。 “丞相,注意脚下,莫摔着了。”陈安看谢纪有点狼狈的要离去了,便说道。 谢纪听见这句话,刚好被石头绊了一脚,差点摔了,陈安看这幅样子眼神越发舒坦。 “多谢岳父大人提醒,小婿告退,下次无事定要和岳父畅谈。”谢纪恭敬不失谦和地对陈安说道。 “无妨无妨,丞相既有国事老夫就不久留了。”陈安说完就拉着郑衍进去了。 谢纪:…… 这就是不同待遇,还真是赶得彻底。 站在外面等待的侍卫:…… 他们目睹了这一切,丞相好像被嫌弃了。 “丞相,夫人……”夫人怎么没跟丞相出来。 “夫人要和岳父大人叙叙父女之情,三天后我再来接。回府。” 他可不能说他被赶出来,真的是太丢脸了。 ……相府外头…… “丞相回来了吗?”江南和蔡岩两人又过来问了。 “丞相去丹阳侯府了。” “我们怎么办?等?”蔡岩问道,不知道丞相什么时候回来。 “丞相大概何时回来?”江南继续问道。 “不知。” “明天再来吧。”江南说道,看向蔡岩,你是不是听错了,丞相不是让你今天来的。 蔡岩也不知,丞相昨天说让他和江南来相府一趟。 “也只能如此了。” 江南和蔡岩正要离开,许多侍卫便护卫者一辆豪华的马车过来。 “丞相。” 谢纪看见江南和蔡岩在相府门前站着,下了马车。 “你们等了多久?” “刚到。” 确实是刚到,他们正要离开谢纪就回来了。 “进去聊吧。”谢纪冷淡地说,他今天心情有点不好,被人赶出来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江南看谢纪脸色有点差,难道是丹阳侯又给丞相脸色看了? 相府云亭。 “丹阳侯陈安答应在三天后支持限地令。” 谢纪边拿竹签扎了已经切好的水果边说道。 江南看谢纪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便问道:“丞相为何不高兴?” 高兴?被人赶出去,我能高兴吗? 谢纪暗中吐槽。 “虽说有丹阳侯支持,但势必会有众多大臣反对。”谢纪不紧不慢地说,他不可能说他被赶出来了吧,连夫人都丢了。 “只要陛下支持,丞相何必怕他们反对?”江南凝神,说得温和。 “他们哪次不反对丞相,最后还不是以丞相为主。他们再蹦跶也是无用之功,就像那蛤蟆一般,不动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戳一蹦跶,但是再怎么蹦跶,也不能跳到天上去。” 蔡岩说道,那些大臣,哪次不是在暗地里骂谢纪是奸臣,但,怎么骂也无法阻止丞相。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反对,这样也能省点力气。 “丞相,不好了。” 正在此刻,有点便来禀告谢纪。 “何事?” “丞相,刚从皇宫传来消息,你到丹阳侯府之后,有一百四十多位官员跑到未央宫门口哭诉去了,说丞相要将他们的土地全部夺走,真乃强盗行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正式提出限地令 “丞相,这绝对有人在暗中做推手,他们早不去晚不去,非要等你去了丹阳侯府之后才去。” 蔡岩听了这句话分析说。 “后续如何?” “陛下让他们滚出皇宫,他们兴致泱泱,但也离去了。” “好,你下去吧。” “诺。” 谢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反对了。 “丞相,他们这是试探,若是三天后丞相执意要颁行限地令,我想,到时候不止一百多位官员。” 江南说道,这些官员若是铁了心的要阻止,还真不好办。 若是没想出办法来,他们真的要辞官相对,那限地令就泡汤了。 毕竟,整个朝廷的运作没有官员可不行,更何况,最近已经有一百来位官员递上辞呈,陛下只是还没有批准罢了。 “那该死的官员,首尾两端,之前要提到搜刮民财的时候可是大力支持,并且还张灯结彩;此次,提到限地令了就都反对了。都是些小人,只顾得眼前利益。” 蔡岩骂道,他都没说什么,那些官员,你们之前享受到丞相颁布政策的些许利益,这次,丞相只不过想让你们少得点利益罢了,就如此忘恩负义。 “官员不首尾两端还是官员吗?”谢纪反问蔡岩,触碰到自己的利益反抗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蔡岩:…… “丞相,他们想要辞官,那便让他们辞官,看看没了他们朝廷还会不会运转。”蔡岩说道,走了好,走了清静。 “丞相,他们要是辞官,可能没几天便会回来。”江南说道,首先,不是谁都有勇气辞官的,辞官就代表和谢纪对着干。 其二,辞官,就代表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誉地位全部都付之一炬,重新变成一平民,这对很多人来说是接受不了了。更何况你辞官容易重新回来便很难了。 其三,现在朝堂可不是官员团结一致就能行的,就算全部辞官了,想当官的人多得是,又不是离不开你。 ……三天后…… 朝堂上,谢纪今天一大早就来了,那些官员看见谢纪一早就站在那边都感到惊奇。 往常丞相几乎都是踩点到的,这次怎么这么反常。 这次,朝堂上的空位空了许多人,有的人身体不适,说着凉了,感冒了。更有甚者说自己摔断了腿来不了了。 “丹阳侯到。” “丹阳侯?他怎么会来?” “对啊,难道是看不惯丞相所为,特意上朝来阻止的吧,毕竟丹阳侯可是丞相的岳父。” 陈安直接走到了最前面,后面的一些官员窃窃私语。 “见过丹阳侯。”虽然不解,但还是不敢有一丝怠慢。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身体可还健朗。”谢纪看见陈安恭敬地行礼,令人挑不出一点差错。 “丞相,朝堂之上只有公事,未有家事,还请丞相谨记。”陈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不给谢纪脸色。 “见过丹阳侯,是下官见到丹阳侯便想起丹阳侯的教诲,情难自禁,以至于口误,还请丹阳侯恕罪。”谢纪说得可是十分恭敬,看得其他官员诧异不已。 这个谢纪,好像和丹阳侯关系不错,不是听说三天前丞相被赶出侯府了吗,当时他们听到这件事有点想看谢纪笑话的样子。 听谢纪这样说,这两人的关系好像不错。 陈安听见谢纪这句话,不理谢纪,令他愣在原地。 底下的官员又脑补了一个画面,便是,谢纪想要和丹阳侯扯上关系,但是丹阳侯嫌弃谢纪,当时丞相被赶出侯府的信息也是真的,就是丞相想要跟这个丹阳侯扯关系罢了。 丹阳侯这次来可能就是看丞相不顺眼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冷待。有丹阳侯反对,谢纪想要推行限地令就难上加难了。简直就是天佑,底下的官员暗暗猜想。 王岑看见陈安居然来了,心中了然,看着谢纪,若有所思。 “陛下驾到。”秦论头戴冕冠、身穿冕服,缓慢地走到御座上,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起。”皇帝淡淡地道。 “今天,有多少人没到?”秦论看朝堂上空了一些位置,便问道。 “共有五十六人没到,其中有二十一人身体不适,另外一些人便已递上辞呈,准备归乡。” “朕准许他们辞官了?”他还没批准就敢私自离开了,是把他这个陛下放在何处。 群臣噤若寒蝉,缄默不言。 “既然他们想辞官,朕准许了,叶尹,你记着,那三十五人,三代以内不准为官。” “诺。”叶尹站了出来,说道,他是吏部左侍郎。 “至于那请假的二十一人,不管是着凉了还是脚瘸了,拄着拐杖也得来上朝。不然,后果就跟那三十五人一样。” 生病?居然还能生到一块去了。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三代以内不准为官,那,整个家族就衰落下去了。 谢纪听到这句话,无动于衷。 辞官,就得考虑后果;在陛下还没准许之前就不来了,那便是活该了。 没看见陈简尽管不愿意来,但是皇帝还没准许之前还是来了。 皇帝说完就有人去那些请假的大臣家传话去了。 “陈简,汝欲辞官?”皇帝开口,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是,陛下。”陈简直接跪下说道。 “朕准了。”皇帝过了一会儿,便说道。 “谢陛下。” 谢纪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简,不发一言。谢纪不发话,也没有其他人发话。 “李谙何在?” “陛下,臣在。” “李谙任命以来,恪守勤俭,忠于职守,现擢为吏部尚书,愿为国出力,不负朕恩。” 皇帝当着陈简的面直接提拔李谙,群臣都大为吃惊。 谢纪心中有点诧异,这是皇帝早就考虑好了还是临场做出的决定。 其他人看向谢纪,但看不出个所以然。 “臣,谢陛下。”李谙有点激动,但没有得意忘形,朝皇帝跪下以表达谢意。 他没想过这个吏部尚书居然会落在自己身上。 “陛下。” “朕意已决,勿要再言。”皇帝看有人不满,便直接堵住他要说出口的话。 皇帝意志这么坚决,且已经开口了,有些朝臣即使不满,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丹阳侯今日也在。”皇帝看见陈安便说道,没想到谢纪真把丹阳侯给叫到朝堂上来了。 “哦,陛下,是这样的,三日前丞相来过臣府上,请臣支持他。不答应他吧,他便赖着不走,臣无法,只得答应他,前来助他一臂之力。”说着笑着看了一下谢纪。 谢纪脸黑成一片,还真是不给他一点面子。 “听说你还让人用扫帚把丞相给赶了出去。”皇帝上次听到这件事有点想看谢纪当时的表情。 “陛下,你是知道臣的。臣喜清静,丞相前来扰人清梦,换做其他人也是会赶出去的。臣公私分明,与公,丞相所说之事确实利民;与私,臣即使不喜丞相,因此臣便将他赶出去了,但还是前来助他一臂之力。” 陈安站着可不是很直,双手在做小动作,皇帝看见了随他,毕竟习惯了。 “哦,还有这件事,既然如此,丞相,你说说到底和丹阳侯说了什么?” 皇帝心里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但是喘着明白当糊涂。 “丹阳侯既然来了,来人,搬一个凳子。”皇帝还没等谢纪开口便又说了一句。 “臣谢陛下。”陈安看见凳子一屁股地坐下去。 等陈安坐了下去之后,谢纪才开始说话。 “陛下,臣欲将天下的土地重新分配,并限制拥有土地的数量。抑制土地分配,减少贫富差距。” 谢纪说道,皇帝点点头。 “陛下,臣反对,丞相所言便是强盗行径,土地是代代相传,又怎么将土地拱手让与他人。”谢纪说完,有一人便站起来反驳了。 “什么叫做强盗途径,丞相只是限定拥有土地的数量罢了,超出数量,丞相以高出市场价去购买,有何不可?”沈议看见他便直接骂过去,怼人,他最喜欢了。 “那叫强买强卖。” “你忠于大夏吗?”沈议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你认同哪家学说?” “孔孟之道。” “现在土地兼并严重,富者良田千顷,贫者连无半寸土地。既然忠于陛下,便应为国效忠,为陛下效忠,而不是在乎自己的那些土地。孟子讲舍利取义,你既然认同孟子,便应支持丞相观点,而不是在这里盯着自家的那几亩田地。” 沈议不客气地骂过去,跟丞相作对,你找死是不是。 “我……”那官员被怼的无话可说,话虽如此,但能够这样强抢土地了? 要是我说我信奉老庄学说呢,或者是法家学说呢? 即使他要说的是法家还是道家,沈议都有办法怼回去。 他可是专业的喷子选手,为了喷人,可是学了不少东西。 “你那是偷换概念。” “难道你要为了自己的那些土地弃万民于不顾,弃陛下而不顾?” “我不是。” “那你是同意限制土地了?” “我……同意。”那人只想要沈议闭嘴,不要再说了。 谢纪:…… 其他人:…… 陛下:……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见招拆招 “丞相,说说具体点。” “陛下,现在土地兼并严重,重新规划土地势在必行。臣让人暗中查访,居然有人将土地隐瞒,只要给官员一点好处,便可将土地瞒天过海,据为己有,以少缴纳税收。户部税收年年减少,这与土地兼并有着极大的关联。” 谢纪说完这句话,令底下的官员窃窃私语,他们好多人都有参与到其中来。 “陛下,丞相妄言,税收减少那是那些贱民不肯缴纳税收,无所事事,不事耕耘,与官员有何干系?” “你现任何职?”谢纪不怒反而温和地说道。 “中书舍人。” “你下过民间吗?” “并无。” “既然你从未见过底层百姓,又有何资格在朝堂上高谈阔论?” “丞相,若是那百姓勤奋点,赋税又怎么会一年比一年少,八成是民众越加备懒了。” 谢纪凝神,笑道:“韦侍郎,你跟他讲,想必你应该很有体会。” “陛下,诸位,我是穷苦百姓出身的,自然对这件事更有发言权。百姓常常食不果腹,有上顿无下顿,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出路,你以为他们不想勤奋耕耘,可是他们……”韦真知说着说着有点伤感,“他们没有盼头啊。” “你见过那些百姓为了一口糟糠连命都不顾的样子吗,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懒惰,你以为他们努力耕种就能有收获吗?”韦真知走到那人面前,对着他破口大骂,“告诉你,没有。那些百姓的一年的收获都被那些贪官污吏全部瓜分了,丝毫没有留下余粮。” “至于你说的都是那些百姓越加备懒那更是无稽之谈,他们想耕种,但是,土地没了,到了谁手上了,这就不用我多说了。” “拥有土地的人不事生产,任由土地荒芜,没有土地的人想耕耘都无法耕耘,又怎么收得上赋税。”韦真知继续说道,“丞相是要将那些剩余的土地交给无地的人去耕种,有何问题,人都讲人尽其才,土地难道不能讲物尽其用吗?” “因此,丞相这道政策正是为了应对土地兼并之事,正是为了能够收获更多粮食,粮食充沛,民有盼头,百姓自然安定,天下自然太平,而我等,无忧。” 那中书舍人被韦真知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臣反对,让民众安乐天下难道就能太平了,那些刁民就会得寸进尺,又怎么会太平。丞相要推行限地令,实为弃士人而行,而去笼络民心,实为一己之私。” “陛下,丞相之言不可信,笼络民心就能增加税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若是陛下颁行限地令,臣等便长跪不起。” 满朝文武跪了大半,超过了三分之二,想必,他们都联合在了一起,谢纪冷漠地看着他们,真是不知死活。 陈安看见这幅场景有点玩味地看着谢纪,没想到,你谢纪,也有被群臣反对的一天。 以前只看见你陷害大臣,引得人人自危,没想到,你就改变一个策略,就引得那么多人排斥。 说不过你,但是,也能让你退步三分。 “陛下。”陈安站起来说道。 “臣今天算是看了一场好戏,原来满朝大臣为了限地令能够抛开成见,统一战线,真是勠力同心。想必,有这样同心的大臣,想必不久就能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了吧。” 陈安说完,皇帝说道:“丞相。” “臣在。” “令丞相尽快将限地令推行全国,便从满朝诸公开始。” “诏令,封丞相长史孟涛为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何言在背后辱骂丞相,降为郡守,调往阳泉。户部尚书协助丞相推行限地令,妨碍公务者,格杀勿论。” “退朝。” 皇帝说完便径直离开了,不再理会后面叫喊的大臣。 “臣遵旨。” “陛下,陛下不能啊,这样子有违天道,奸臣祸国,奸臣祸国啊。” “丞相真是好手段。”王岑对着谢纪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 “陛下,臣来迟了。”这时,外面一群官员纷纷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有人还边走边咳嗽,仿佛自己着凉了,有的人大了个喷嚏,有的人捂着头,昏昏沉沉的,更有甚至,还有一个,住着一个拐杖,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陛,陛下呢?”进来的官员看见朝堂大半个官员都跪在地上哭诉,到底什么情况。 只见谢纪缓慢走出章台宫,没有看地上那些哭诉的官员一个表情。 “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些刚进来的官员懵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来迟了,陛下已经让丞相推行限地令了。”地上的一个官员站起来说道。 “那,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等我们的土地被丞相给收走吧。” 一个官员愣住了,没想到陛下居然任由丞相胡闹,怎么办,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我们一起去未央宫门口跪着,只要陛下不收回成命我们便长跪不起。” “好,好主意。我们这可是朝堂近七层的官员,陛下不会不管的,大家都抛开成见,阻止限地令的施行为好。” ………… “岳父大人,此次还得多谢你。”谢纪对着陈安说道。 “别,我是看不惯那些小人,但,更看不惯你。”陈安不想理会谢纪,冷哼一声便往前走。 这次没有他发话谢纪也同样可以办成,但,他的确有点看不惯朝堂那些小人。 “丞相,那些小人往未央宫门前一跪,怎么办?”沈议觉得他们最有可能就会玩这一招,人多力量大。 “这一招,让他们玩吧,看他们能不能玩得下去。”谢纪淡笑,他就看他们怎么玩那一招,为了对付他们,他早就准备好了。 未央宫门前,满朝文武奔赴未央宫,正准备跪下时。 “丞相有令,未央宫门前不得喧哗,扰陛下清静。”一对人马走了过来,对着那些官员呵斥道。 “丞相?这是未央宫,丞相的命令有个屁用。我们要见陛下。”官员对着那些侍卫骂回去。 “陛下有令。”从未央宫里面出来一人,神色淡漠。 “中书令,我们要见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闭嘴,聒噪什么。”中书令周冶说道。 “陛下有令,无事不得在未央宫门前逗留,违者,以惊扰圣驾处置。” 中书令说完就离开了,回到了未央宫里面去了。 “怎,怎么办?” “走,丞相既然要推行限地令,那就让他好好推行吧。” 说着在一些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高明,高明,这样一来,谢纪到时候会主动废除限地令,更有甚者,他那个丞相之位都有可能做不稳了。” 有几个官员在那边暗中算计,笑出狐狸声。 看得其他官员头皮发麻。 ……相府…… “丞相,接下来该如何办?”蔡岩说道,他现在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对那些官员出手了。 “孟涛,你把那些大臣所拥有的土地全都登记在册了吗?” “已登记好了,就等丞相发令。” “很好,严格按照限地令的标准行事。”谢纪说道。 “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动干戈 “尚书,这里便是王太傅名下的土地,共有一千两百顷。” 孟涛走到一肥沃的土地上,这片土地上有着些许耕种的人。 “按照限地令规定,太傅可拥有七百顷土地,剩下的五百顷,充公吧。” 孟涛看着这么大片的土地说道,王岑的土地算是比较少的,但也有这么多。 要是回收的话,有一半以上的土地需要充公,不,不止一半以上,至少有三分之二。 “孟尚书好大的威风。” 王岑穿着一件褐色衣裳,一副慈祥的老者打扮,但气度却非凡。 “太傅,便是他,将小人的土地全部收走了,美名其曰充公。” 王岑后面站着一些官员,他们皆是受害者。 孟涛之前将他们大半的土地的地契全部拿走,起初不给,却被用武力胁迫,不得不给,因此,对孟涛的怨恨可大着呢。 “见过太傅,太傅是来阻止我办事的吗?” 孟涛丝毫没有改变胆怯。 “非也非也,老夫是来看孟尚书处理公务的。”王岑笑道,丝毫不感到生气。 “太傅来的正好,根据限地令规定,太傅最多拥有七百亩田地,此次一看,超出五百亩。太傅是否?” 是否把五百亩的地契交出来,孟涛的言外之意便是这个,他才不跟王太傅兜圈子。 “子玉,将地契给他。” —————— “家主,这……”子玉不解,王太傅后面的官员更是不解,凭什么要把地契给他。 那样不就助长他的威风了吗? “给他。” “诺。” “多谢太傅配合,在下告辞,还得前往下一家。” 孟涛笑着让人接过地契便骑马离开了。 “太傅,为何要将地契交给那小子,他一个丞相的走狗…” “闭嘴,什么走狗,户部尚书岂是你一个五品官能够侮辱的。”王岑发怒了,他不是生气他出言辱骂孟涛,而是辱骂尚书,无论何时,以下犯上都是大忌。 ………… “尚书,这是成国公赵益的土地,成国公共有八万顷土地,根据限地令规定,国公最多可拥有一万顷土地。需要回收七万顷。” 户部的一个属官说道,这八万顷,太夸张了吧,丞相,也不过只有三千多顷,然后只留下一千顷而已。这个没有实权的国公,居然有八万顷土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国公完全是可以靠土地来发家致富的,这么多土地,真的是恐怖。 “既然如此,那便去国公府拿地契吧。” 孟涛说道,他也惊呆了,居然有这么多土地。 这次算是让他开眼界了,高官当中,尽管丞相位居百官之首,但是田地根本无法与其他人比。 赵国公府。 “国公府,闲杂人等,请勿靠近。”孟涛一到国公府大门就被人给阻挡住了,他们还全副武装起来,随时准备进行攻击。 “在下乃户部尚书,此次前来只为处理公事,还请前去通报国公。” “户部尚书,啊哈哈,你就是那个丞相的走狗孟涛吧,啊哈哈哈哈,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一副走狗样。” “啊哈哈……”赵国公外面那些士兵大笑,丝毫不给孟涛留面子。 “你们放肆,居然敢辱骂朝廷命官,不知辱骂朝廷命官实乃死罪。”户部的属官看见孟涛居然被侮辱了,虽然他也有点不服为何孟涛能够一跃而上成为他们的上司。 但,无论如何,敢辱骂户部尚书的就是跟他有仇。 “死罪,我们是赵国公的人,你们谁敢让我死罪,谁敢啊。这个户部尚书是那个奸臣的走狗,那你就是走狗的走狗,啊哈哈……” 孟涛冷漠地看着这些人,淡笑道:“你们是想阻挡我办公事?请你们国公出来。” “阻挡,啊哈哈,还用得着阻挡,还想见国公,门都没有。告诉你孟走狗,现在识相点赶紧离开。不然,可就让你尝尝赵国公府的厉害。”那些侍卫在孟涛面前耍了耍手中的戈。 “阻拦公事者,格杀勿论,这是陛下的诏令。最后再警告你们一遍,带我们去拿地契,则既往不咎,不然,便是死罪。”孟涛心中有点怒气,但还是表现的温和无害。 “死罪,我好怕怕啊,啊哈哈,我们就阻拦了,这里可是赵国公府,可不是丞相府,想在这里耍威风,别说是你,就算是谢纪亲自来,也休想进去。”侍卫继续对着孟涛嘲笑道。 孟涛眼神凝重,要是这外面的护卫少,可以直接拿下,但,这全部武装,还派了大概有一百多人再这里守卫,看来真不好闯。 孟涛突生一计,擒贼先擒王,将这个护卫长拿下便好办了。 孟涛走过去。 “你再过来一趟,信不信我就让你变成一具死尸。” 那个护卫长看着孟涛向他走来,心里想,他不怕死吗? 孟涛手一动就直接将他的戈矛给夺过来了,然后架到他脖子上。 其他人一看,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干嘛?”护卫长没想到这个户部尚书身手居然这么好。 “我只为办公事,地契拿完就走。”孟涛淡笑,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你你,地契不在我这里,我也没法给你啊。”护卫长说道,“别动,别动,会死人的。” “你也知道会死人啊。”孟涛继续笑道,“今天,地契你们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尚书,地契怎么可能在我这,你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啊,我就一个看门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宝贵的地契。” 孟涛想想也对:“那请赵国公出来,在下亲自找他要?” “是谁太不把我赵益放在眼里。”赵益走出来了,看见护卫长,冷哼了一下,“废物。” 再看看孟涛居然敢把戈矛架到他脖子上,这不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国,国公你救救小人,这个孟涛,他他居然要拿国公的地契,还威胁小人,说国公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就是个空有爵位的蠢蛋。” 孟涛听见他倒打一耙,很想直接结果了他。 “来人,将孟涛拿下,居然不把本国公放在眼里。” 周围又冲出一百来号人,将孟涛团团围住。 户部的属官:“国公,你无权缉拿户部尚书。” “将他也拿下。”赵益看见居然还有人敢冒犯他,简直就是忍无可忍。 “你擅自缉拿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死罪?你们擅传国公府,还在本国公门前大动干戈,也是死罪。” 赵益他现在对谢纪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这还是谢纪的人,而且还想要他的土地,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奈何不了那个谢纪,但这个新上任的孟涛他还动不了吗? 更何况,他居然还敢在自己门前动武,他要是放过他了,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国公,现在要如何办?” 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要是有什么事,国公也交代不了啊! “还能怎么办,我要杀了这个孟涛以祭我儿的在天之灵,” 赵益说道,看着孟涛我眼神露出一副凶狠的目光,就像是狼看见小兔子一般。 “国公,这样,这样擅自杀害朝廷命官,要是陛下追究起来,那就……” 赵益:“私闯民宅,主人杀之无罪。更何况,他闯的是国公府,罪加一等。” “你想要杀我?难道不知道杀了我国公你是死路一条吗?”孟涛微笑,没想到赵益居然要杀他,但态度温和,道,“在下本无意动武,只是来处理公事。君的下属不仅辱骂在下,诽谤丞相,又阻拦公务。更何况,陛下下过诏令,阻拦公务者,死。” “国公如何能觉得自己能逃脱国法,凌驾于陛下之上?更何况,处置官员,那是陛下的权利,国公想要越权?” “国公若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那便杀了在下。在下有幸有国公陪葬,来此世间不亏,不亏啊!” “更何况,我只前来办公事罢了,若是国公可以配合在下行事,那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个屁,我今天就杀了你看看那个谢纪敢奈我何。”赵益大骂道,“还想要地契,告诉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 “拿刀来,我要杀了他。”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七万顷土地 赵益脸色变差了,看着孟涛格外不爽。 “父亲等等,孩儿有一个办法。” 有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从后面走了出来。 “父亲,你杀了他,陛下绝对会降罪于你。”赵司走过来对着赵益说道:“杀我兄长的是谢纪,这人只不过是那个谢纪的走狗,要是杀了他,那个谢纪就可以借题发挥,借机铲除父亲。” 赵益冷冷的道:“那怎么办,放了他,杀不了谢纪杀了他的走狗也行。” “父亲,杀了他我们就被动了,但是,要是不杀,我们可以拿着他去陛下面前哭诉。”赵司说着眼神发狠,“我们就说此人仗着谢纪做靠山,擅自闯国公府,还威胁国公,不把国公当人看。” “到时候父亲你要装的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想必,那些朝臣也会替父亲大人说话的。之后,就可以朝着谢纪发难,限地令自然会废除,而此人,陛下会收拾的。” 赵司说道,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好,好。我这就去未央宫见陛下,将他也一起带上。” 赵益大笑道,该死的谢纪,我迟早要让你血债血偿的,居然敢杀了他儿子。 孟涛被五花大绑起来,赵益带着孟涛赶往未央宫。 ………… “丞相,丞相不好了。” 谢纪正在自己的田地上看着韦真知让人改造好的铁犁,突然就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 “说。”谢纪被这声音打扰了他的思路。 “丞相,孟尚书在办公事时和赵国公起了冲突,在赵国公府门前大动干戈,被赵国公绑起来,赵国公带着孟尚书前往未央宫。” “你先下去。”谢纪挥挥手,这事有点不好办啊。 赵国公,他不怕,但是那些大臣趁着这个机会朝他发难就有点难办。 “我去未央宫一趟。”谢纪说道,赵益,你忘了你之前做的蠢事。 陛下想必看见你可能就想把你宰了,要是你相安无事倒也没关系,只要不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可能就消气了。 ……未央宫…… “陛下啊,老臣不活了,老臣不活了啊。” 赵益一进未央宫就哭哭啼啼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落。为了流泪,他可是将辣椒粉洒在了眼睛里。 皇帝听见是赵益的声音,就感到有点愤怒,要不是他还有点理智,就想当场把他宰了。 “国公是有何事?” 皇帝忍着恶心和愤怒,尽量不去看赵益,以免他冲动做出一些事情。 “陛下啊,那个谢丞相,谢丞相居然敢让人私闯臣的府邸,臣的属下不让他进,让他离开便既往不咎。结果,他居然拿刀威胁人,硬是要闯国公府。臣前来阻止,让他收手。” “他还咒骂臣,说臣猪狗不如,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还说现在是丞相一家独大是时候,臣这个国公在丞相眼里连猪都不如。臣看无法,只能将他带来见陛下了。” 赵益讲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令人潸然泪目。 骂得好,就是猪狗不如。 皇帝内心觉得那人骂得真好,替他出口气了。 不过嘴上还是说着:“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国公府?” “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孟涛,陛下,您是不知道啊,他可是嚣张着呢,说臣这个国公还得看丞相的脸色过日子,要是跟丞相作对,臣这个国公就当不了了。陛下,他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 赵益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那样子真的格外凄惨。 “孟涛呢?” 皇帝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点嫌弃,想着之前干的事情,他就像劈了他。 要不是丞相,他还被蒙在鼓里,这该死的赵益,居然连他的后宫都敢闯,看来是有什么做不到的。 “陛下,他被臣绑在外面。” 赵益说道,这幅尊容真的让人不敢直视。 要是谢纪的话还好,毕竟他容貌算是端正,而这个赵益,一哭,这令人看了想吐。 “带他进来。”皇帝开口说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臣见过陛下。”孟涛看见陛下下跪,现在被五花大绑了,除了脚还能动,其他地方都动不了,因此这幅样子格外别扭。 皇帝看了之后说道:“给他松绑。” 这幅样子像什么样,一个尚书居然被五花大绑,他一个皇帝都看不下去。 “谢陛下。”孟涛手脚解开了便对陛下稽首说道。 “赵国公说你在他门前动武,可有此事?”皇帝问道,他想想也知道,是孟涛要去处理公事,赵国公的人阻拦,因此就发生了这件事。 “是。”孟涛坦然道。 “陛下,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在臣府邸前大动干戈,还请陛下严惩孟尚书。”赵益听了此话说道,现在你是自己承认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为何要在国公府前大动干戈?”皇帝不理会赵益,放下手中的事务,问道。 “回禀陛下,臣非要在国公府前大动干戈,而是要严格执行限地令,国公自然也要作为表率,但臣前往,国公府下人阻拦臣办事。不仅如此,诽谤丞相,侮辱下臣,欲要阻挡限地令的施行。” “陛下曾有诏,阻拦者,格杀勿论!臣鲁莽了,不应直接大动干戈,以致于惊扰了国公,还请陛下降罪。” 孟涛说完,赵益有点直接呵斥道:“什么限地令,那是谢纪欲要私吞官员的土地,搞出的一个政策,那土地怎么可能会落在陛下手上,都是被他谢纪给私吞了。” “谢纪贪得无厌,现在在百姓口袋里面捞不出什么油水,就来捞有功之臣的油水。这样一来,会使功臣寒心啊。陛下,他谢纪都能让人在老臣的府邸面前大动干戈,其他人呢?” 赵益说道,他的言外之意便是能够在他门前动手,至于其他身份比他低的人,那可能都要求着那谢纪。 “赵国公此言差矣,在下正是为大夏万代计,才会有限地令一说。不仅是国公,限地令的施行时,在下首当其冲,将超过限制的土地全部充公,又怎么会有收益一说。” 谢纪从未央宫门前走进来说道:“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见过国公。” “限地令是在你手中颁布的,你想动动手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你居然让人在本国公门前大动干戈,这就是你推行的限地令?” 赵益看见谢纪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的皮给扒了,特别还是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他。 “非也非也,在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至于在国公门前大动干戈,那可能是国公过于敏感了,误解了。孟尚书只是公事公办罢了,不会故意跟国公过不去,国公就为了一小事,将他闹到陛下面前,真是小题大做了。” “要是在下有得罪国公之处,在下在此给国公赔罪了。还请国公行个方便,为百官做个表率,在下感激不尽。”谢纪对赵益微笑道,言外之意就是你闹到皇帝这也没用,该交的土地还是上交吧。 “陛下,丞相他现在还盯着臣的土地,臣没土地就活不下去了,他是要让臣把所有的土地全部拿走才甘心,臣不活了。”赵益一听谢纪,居然现在还盯着他的土地看,真是可恶。他跟谢纪没完。 “国公说错了,在下怎么会把国公的土地全部收走呢,限地令有规定,国公可拥有万顷土地,那可是在下的十倍之数。在下还羡慕国公有那么多的土地,要是在下能够有万顷之众,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国公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更何况,那充公的土地又不是白拿的,一亩土地十两银子,这样换算下来,国公你那七万顷土地,可以换算为七百万两银子,国公并不吃亏不是?” 谢纪笑眯眯地说道,听得赵益很想把谢纪的头都给打歪。 七百万两银子,哪有七万顷土地来得重要,银两是可以再赚的,但是土地没了就真的没了。 皇帝再上面听了,好家伙,七万顷土地,加上可以拥有的一万顷,这国公的土地可真是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悲催国公 按道理来说也不会有这么多,看来,这个国公贪污的真不少。 “陛下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好丞相一副奸商嘴脸,土地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祖辈传下来的土地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那都是我赵家的心血啊。” 赵益对着谢纪大骂,要是把他的土地给收走那真是天理不容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赵家的土地也是陛下所赐,此次陛下收回,应当主动上交才是。更何况陛下还用重金买你家的土地,你应感到知足才是。” 谢纪说道,要你家的土地你不给也得给,给也得给。 “陛,陛下。”赵益眼中含着泪水地看着皇帝,那是七万顷土地啊,七万顷啊! 陛下真这么狠心,将那七万顷土地全都收回。 皇帝有点不想理睬赵益,七万顷,上交了七万顷你还有一万顷,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 要不是这次,他还不知道原来你家有那么多土地,交,该交。 再说,我还没找你算账来着,不过这账不好明说。 —————— 且先放过你一马,到时必定找个机会跟你算账。 “丞相都交了,赵国公为一朝国公,必然是尊君爱国的。想必,与国家大计想必,那区区七万顷在赵国公眼里算不得什么吧。” 皇帝撇着看着赵益,他现在心很气,要不是不能无故处死国公,他现在就不会让赵益站在他面前。 “是,是,七万顷土地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赵益看皇帝这样说了,他有点崩溃,七万顷土地啊。 “在下谢过国公深明大义,忠君为主。”谢纪对着赵益笑着说道, “陛下,既然臣已经将七万顷土地上交,那他孟涛擅闯国公府,在臣门前大动干戈怎么说。” 赵益想着他已经吐了一口血了,也不能让谢纪好过,“陛下,臣要丞相给臣一个交代。” 谢纪看赵益还不死心,便对皇帝说道:“陛下,孟尚书是因为公事,虽然处事有点鲁莽,但还是严格遵守陛下诏令行事。若国公有何不满,在下愿向国公赔罪。” “赔罪,就拿你一张口吗?陛下,老臣不服,若是按丞相所说,往后有人再次擅闯国公府,并兵戎相向,只要赔罪就行了吗?” 他今天绝对不让谢纪好过,一定要让谢纪褪层皮。 “他是因为公事。” “就算是出于公事,那能随便擅闯国公府吗?难道不能先通报吗?”赵益摆明了态度就是要谢纪给个交代,不然他不干了。 杀了他儿子,现在土地也没了,他现在就想把这个谢纪五马分尸,这次,他一定要这个谢纪吐一口血。 “陛下,丞相,国公,此次因我而起,若是国公要出气的话,那便处置我吧。” 孟涛这时候出声道,这个赵益,看了是要使劲的往谢纪身上扯,更何况,他怎么可能没禀报,但是这话已经扯不清了。 “好了,两人皆有不当之处,孟尚书给国公赔礼道歉,此事就揭过去了。” 皇帝看赵益还想扯,他还没找你算账,怎么可以让你如意。 “陛下……” 赵益看居然就这样,他闯了他的门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把丞相打一顿?”皇帝淡淡说道。 “诺。” 赵益颇不服气,心里想正应该把谢纪打一顿,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 “臣谢陛下。” 孟涛听到这句话对着皇帝又是一稽首。 “下官鲁莽了,对此感到歉意,还请国公恕罪。”孟涛站起来对着赵益道歉。 赵益把头撇过去,什么道歉,他不接受,他和谢纪不死不休,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国公。” 陛下沉声道,心里想,既然不能先把你解决了,那就让你心情不畅。 “没事没事。”赵益的脸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陛下向着这个奸臣,他可是国公啊。 “多谢国公谅解。” 孟涛语气诚恳,令赵益想杀了他,要是刚才杀了就好了。 ………… “地契,给你。”赵益将一大盒地契扔在谢纪的脸上,眼神颇为有点愤怒。 “多谢国公配合,国公真是大公无私,在下敬佩不已。” 谢纪没有愠怒,还是微笑地对赵益说道。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赵益说完就气得走进了国公府,令人将大门给关了。 谢纪看赵益进去的背影,眼神凝住,他,想杀了他。 谢纪回到相府。 便看见孟涛跪在相府门口,低垂着头。 “起来,进去谈。” 谢纪说完便率先进去了。 “丞相,此次处理不当,我……” 谢纪和孟涛在云亭这里,孟涛有点愧疚,心情低落。 “此时不怪你,赵益于我有仇,你是被牵连了。就算无仇,抢他土地也便是结仇了。” 七万顷土地,是谁都有不甘,这次,他算是和我不死不休了。 “想来,这次可算是和那些王公贵族彻底结仇了。”谢纪笑道,王公贵族不少,有爵位的也不算少数。 “丞相,收回一个国公的土地便如此艰难,那些封王的土地该如何办?” 孟涛有点担忧,这还是一个国公,那些封王该如何办,总不能靠着陛下的一个诏令就令他们主动上交土地吧。 要是不给的话,丞相强取那便是以下犯上,那就得罪那些王了。 要是丞相让陛下去解决,那陛下想必就对丞相十分不满,要是不取的话,那被取的人心里就格外不平衡,认为丞相外强中干,陛下也会对丞相颇有怨言。 这还真是难办啊! “你现在收回了多少官员的土地。” “自从赵国公在陛下面前碰壁,那些官员虽有怨言,但是还是给了。在京城官员的土地已经收回了九层,想必,明天便能全部收回。至于那些皇室,还没收。” 孟涛回答说,皇室不能直接去收。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要是处理不当,对丞相的影响,绝对很大。 “那些王,在京城内便有三位。京城之外则有十几位。先从京城下手,鲁王,陈王,长定王,哪个很好下手?” 谢纪说道,要是不收,那所有的努力不就付之一炬了。 “丞相,鲁王为陛下叔叔,仗着长者身份,倚老卖老。想必必不服丞相政策;陈王为陛下之弟,以仁厚闻名,可以从他先入手,只要丞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必他会答应的;至于长定王,他与陈王交好,只要说服了陈王,他便也不会与丞相作对。” 孟涛分析道,长定王与陈王的关系不错,陈王很爱护他这个弟弟。 “陈王?他厌恶本相至极,看来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谢纪说道,陈王对他很不屑,极其痛恨他这个奸臣,要让他同意,难啊! ……鲁王府…… “大王,那个谢纪强占满朝大臣所有人的土地,说什么将那土地分给那些贱民,就连赵国公的土地都给抢走了,他正在发怒了。想必不久就轮到大王了。” 许多官员都来到鲁王的府邸里诉苦。 “大王,您是陛下的皇叔,是长者,想必只要大王去和陛下说下,一定能制止那谢纪荒唐的行为。” 那些人看鲁王心情不好,觉得这次成了,只要鲁王出手,那陛下不得不考虑鲁王的感受。 这样他们的土地就能从那个谢纪手上要回来了。 “那是你们的土地,与我何干?”鲁王说道,他的土地,就不信那个谢纪敢来惹他。 “大王,您不能那样想啊,那个谢纪的限地令都公布了,规定了大王您只能有十万顷土地。” 鲁王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在场的官员愣了一下,“他敢。” “他就一个臣子,居然敢收我宗室的土地。” “大王,他敢啊,那谢纪的胆子是比天还大,都敢颁布限地令了,胆子怎么能不大。” 一个官员说道,他们的土地都被那个谢纪抢了,自然对谢纪颇有怨言。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求助陛下 “父亲,要不你去把谢纪叫来,看他怎么说,要是他敢收我们宗室的土地,父亲你再收拾他不迟。”鲁王世子秦虚说道,丞相,算个屁。 丞相陛下想废就废,皇族的身份可是终身的。这个谢纪居然想收宗室的土地,到时候再陛下面前一说,管他怎么权势滔天,哪有宗室重要,我们皇族岂是一个臣子可以可以左右的。 要是连皇族都被谢纪欺负,那陛下绝对不会饶了他。 “好啊,你们谁把谢纪叫过来?” 鲁王大笑,他倒要看看谢纪敢不敢收他的的土地。 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跟他作对。 “大王,我去。”一个官员自告奋勇,他现在对谢纪恨极了。收了他的土地,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 谢纪正在思考怎么让陈王主动把土地交出来的时候。 “丞相,吏部郎中魏均求见。” “吏部郎中魏均?他怎么会来?”江南有点疑惑,他不是跟丞相不对付吗,怎么会主动来。 “丞相,要不让他滚,看见他的那张嘴脸就恶心。”沈议说道,那个嘴脸就是个小人的模样,见什么见。 “让他进来。”既然来了,想必有什么事,不如,就让他进来说说吧。 “诺。” “见过丞相,见过各位。”魏均进来了之后便看见谢纪和江南他们聊得正嗨。 “你来作甚?有什么事直说,别给我打官腔。”沈议很不喜欢这副模样。 “丞相,鲁王让下官请丞相前往鲁王府一叙。”魏均笑道,这下看你谢纪怎么嚣张。 “你下去吧!”谢纪凝神,便挥挥手送客了。 “丞相,还记得尽快前往,下官告辞。”魏均看谢纪这么赶人,脸色有点差。 “丞相,他们这是有备而来,让鲁王去破坏那限地令。”孟涛出言道。 其他人好办,就是鲁王,一个处理不好,就前功尽弃了。 “丞相,要不不理他,鲁王想必也不能把丞相怎么样。”沈议说道,这群小人,奈何不了丞相就去找帮手了。 “丞相,鲁王在京城待着也够久了。”这个鲁王,显然没安好心,不然也不会待在京城不走。 还喜欢对着朝臣指手画脚,笼络人心,仗着皇叔的身份,陛下都不能把他怎么着。 要不是手里没兵权,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曾经想拉拢丞相,被丞相婉拒便再也不给丞相好脸色。 “既然鲁王相邀,不去岂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鲁王,陛下皇叔,要是不去,岂不是说不过去。 要是去,他也知道会面临什么? 还是去吧,他倒要看看鲁王要怎么对付他。 ……鲁王府…… “大王,丞相来了。” 鲁王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本王要看看他到底怎么解释?” “父亲,让他直接进来太便宜了他,要不先晾着他。”秦虚说道。 “大王,世子有理,王府岂是谢纪他想进就进的。他那个相府我们要进去还得被他晾着许久,这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在那里吹一阵子西北风静静心。” 一个官员说道,他每次去相府都被那个谢纪晾着许久,简直就是气人。 “你就说本王正在与宾客相谈甚欢,让他等着,等我吃饱喝足再见他。” 鲁王丝毫不给谢纪面子,敢收他土地,就先晾着你,让你如此嚣张。 谢纪站在外面,北风呼啸,吹着他裹紧了了身上的衣裳。 早知道就穿厚点,这冷气飙升的。 “丞相,大王说他在宴饮宾客,让丞相先等会儿。” 说完不理谢纪就进去了,谢纪皱眉,这是给我脸色看。 一刻钟过后,谢纪看还没有人出来,再看看这冷风吹的,看见旁边的马,直接上马离开这里。 “大王,不好了,丞相他……” “他怎么了,闯进来了?”鲁王气急,居然敢闯进来,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父亲,谢纪居然敢闯进王府,就是不把我们这些宗室之人当人看。” “对啊大王,等下一定要严惩他,想必陛下也不会说什么。”那些官员附和道。 “大王,丞相他没有闯进来,他,他……” “他怎么了你说?死了?”鲁王大声说道,要是死了那就活该了,他做梦都能笑醒。 “不是,他离开了。” “大王,谢纪如此嚣张,简直就是不把大王放在眼里,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居然敢直接离开,岂有此理,这是臣子能做的事情。”魏均大骂道,“大王,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一定要让陛下废了他的相位。” “走,本王去未央宫见陛下,看看他选的好丞相,居然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鲁王十分恼怒,满朝大臣,谁敢给他脸色看,除了陛下,谁还打得过他。 竟敢还在本王这里嚣张,简直就是可恶,真不知道他那个侄子是不是瞎了眼,居然会任命那个谢纪为相,换一个听话的人不好吗? 并且还对那个谢纪言听计从,到底谁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这个天下,再这样下去,都成了谢纪手里的玩物去了。 他想怎样就怎样,简直就是气人。 ……未央宫…… “陛下,丞相求见。” “他怎么又来了?请他进来吧。” 皇帝有点诧异,怎么今天来得这么多趟。 “臣见过陛下。” “得了得了,到底又有什么事,是谁又惹你生气了?”陛下打趣道,谢纪能来未央宫是什么原因,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肯定是遇见什么麻烦事。 “陛下知道臣所来何事?”谢纪微微有点惊奇。 “你啊,朕还不知道你啊,你是除了有麻烦了才来找朕,往常都是要朕下诏你才过来。” 可不就是吗,谢纪除了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来烦皇帝。 皇帝也乐意看着他来麻烦自己,要是什么事情谢纪都能妥善的做好了,皇帝就不高兴了。 “陛下英明,臣来找陛下正是有事需要陛下帮忙。” 谢纪笑道,皇帝才是他的靠山,其他的,就算是让百官都服从他又怎么样,迟早会被皇帝给干掉的。 只要是讨好了皇帝,百官再怎么攻击也没事。 更何况,原身早就得罪了那个鲁王了,现在得罪的更彻底点也无妨,再说,陛下也不喜欢他那个把陛下当成小孩子看待的皇叔。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皇帝笑道,这个谢纪,整天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烦他。 “陛下,臣按照陛下的旨意,严格执行限地令,已经将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名下的土地已经丈量好了,并让他们将超过限制的土地全部收纳起来,还请陛下过目。” 谢纪说道,想必皇帝看了这所缴纳的土地很很高兴,毕竟寸土寸金啊,金钱可以再赚,土地也就只有这么多。 “好,呈上来。” 皇帝有点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做好了。 其实这是谢纪之前让人将京城百官的土地全部登记在册,趁着他们还来不及转移土地,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有点漏网之鱼,但是总体来讲还是不错的。至于剩余的,后面再一个一个的追究。 皇帝结果谢纪手中的册子,打开看了一下,眉开眼笑。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土地,怎么能令他不高兴呢。 他以往就知道官员的土地怎么怎么富有,一个还好,但是这一加起来,就真的多。 他现在怀疑那些土地是不是被那些官员全部都给占领了。 “陛下,臣遇见一个难题,还请陛下帮臣解惑。” 谢纪看皇帝心情不错便说道。 “你说,你说。”皇帝笑道,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土地重要,要知道土地便是国家的命脉。 要不是丞相,那些大臣将土地全部都吞并以后自己是不是还得看他们脸色行事。 “陛下,限地令施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而今有一件事,若处理不好,可能功亏一篑。不仅土地要重新还给那些大臣,并且要是下次再想要把土地收回来可能难上加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吹冷风 “什么事?” 陛下淡定地问,有什么事,竟敢阻止限地令的施行。 “陛下,皇族宗室子弟的土地,臣不敢擅自主张,还请陛下决定。” 谢纪一脸真诚地说道,他既然已经开弓,就已经不能走回头路了。 “你觉得怎么做?”皇帝问谢纪,他有点犹豫不决,那毕竟是宗室。 “陛下,还请一视同仁,一切以大局为重。” 要是这次放纵宗室,后患无穷,虽然那些宗室并无兵权。 论实权,没有他这个丞相大,但是论地位,他又不能得罪那些宗室。 要是全部都赶出京城就好了。 或者是限制他们的行动,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当一个王。 这样子就皆大欢喜了。 谢纪看皇帝还在犹豫,便继续说道:“陛下,秦朝之所以能够东出,正是由于他一律同仁,公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是这次陛下给皇族以区别对待,那那些百官定会心里不平衡。” “这与国家治理无益啊!更何况,他们的土地本就比多不胜数,十万顷土地,也不算陛下亏待了他们,再加上还有俸禄的支持,足以维持他们奢华的生活,并有所余。” 皇帝听了谢纪的话,点点头,十万顷,真的很多,他也不算亏待了他们。 这个数目是谢纪所拥有的百倍,想来他们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怨言。 “既然如此,丞相,那你去办,便说是朕的旨意。” 皇帝说道,他知道,这样子一来,也能压压那些宗室的气焰。 “臣领命,谢陛下。” 谢纪刚说完此话,有一个内侍便走进来禀报。 “陛下,丞相,鲁王到了。” 谢纪心里想,他不会是因为自己径直离开而来找陛下诉苦的吧。 “请皇叔进来。” “不用了陛下,臣可是受你那个好丞相的欺负来的,就是来讨讨公道。” 鲁王走进来一看见谢纪居然也在此地,眼神有点不善,“哦,是丞相是恶人先告状来了。” “皇叔,怎么了,丞相做了何事得罪皇叔了?” 皇帝开口问道,这个皇叔,来未央宫真的是直接闯进来的,还当他是个小孩子呢。 这是当长辈当习惯了。 “见过鲁王殿下。” 谢纪故意这么叫他的,鲁王听见谢纪这样叫他,冷哼一声,什么殿下,王子也可以叫殿下,一个没封号的皇子也能叫殿下。 “陛下,臣请丞相去臣府里一叙,就让他等会儿,他居然就径直离开了。一点也不尊老爱幼,也不把臣这个皇叔放在眼里。是不是要臣亲自去迎接他这个丞相他才会满足。” 鲁王看着谢纪这幅样子着实可恨,不仅要抢占本来属于他们的土地,还不尊重人。 就让他等会,他居然掉头就走,这是一个官员能做的? “皇叔误会了,丞相是朕叫他来未央宫一趟的,不是对皇叔不敬。” “正是如此,要是殿下觉得我诚意不够,那等下我就亲自在王府门前站一晚给殿下赔罪可好?”谢纪对着鲁王笑道。 鲁王,他气得脸都快通红了。 “陛下,丞相他颁布的限地令,实在是为祸国之本。陛下,我太祖创业以来,定下了善待人才,礼贤下士的国策,这才促使许多贤者才俊为我大夏效力。” “如今,丞相颁布之策,是想要收天下士人土地,将本来属于士人的土地分发给民众,将会招致士林的怨声载道,真不是良策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还百官之土地。” 鲁王说道,这个谢纪,之前拉拢他他都给自己打马虎,现在,他要让谢纪后悔。 土地什么的,他还真不看重,但是,这土地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可大着呢。 要是陛下开了这一个头,那往后朝堂上就真的是谢纪做主了。 他才不信谢纪会只颁布限地令这一个计策,绝对不止这个。 一定还有什么计策再背后等着他们,绝对不能够开这个头。 “皇叔所言有一定道理,但礼贤下士一定要给予多少土地才能表示对士人的重视吗?更何况,丞相所行之策,只是限制超过部分的土地。更何况,现今土地兼并严重,有多少土地不是被那些地主给占领了。” “有些官员,可能手中的土地远没有到达限制土地的十分一。就权利大如丞相,之前土地也仅有三千顷而已,而今,更是让出了两千多顷。丞相都能做到如此,其他官员更应该效仿才对。” 鲁王听了皇帝这一席话,脸都有点黑了,这陛下被那个谢纪迷惑地不浅。 “多谢陛下,臣定会为君效力,不余遗力。” “媚上讨好,奸臣一个。”鲁王嘀咕道,就只会讨好陛下,果然不愧是奸臣。 “皇叔,朕想让你代表宗室做出表率,推行限地令的实施,朕定不会忘记皇叔之功。多谢皇叔。”皇帝走下座位,走到鲁王面前。 皇帝想着这个皇叔不是自认为是长辈吗? 既然如此,那你这个皇叔就帮小辈吧,这样才不愧长者气度。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公众号【】抽红包! 鲁王脸黑了,他不想答应啊。 “陛下,臣……” “朕就知道皇叔心中想的的家国大义,想的是我大夏能够千秋万代。朕代表天下感谢皇叔的支持。”皇帝看鲁王还要说什么,就直接接过去。 鲁王的脸色有点难过,看皇帝一副不准反驳的样子,脸笑着比哭着还难看,只能说一声:“诺。” “恭喜陛下,大王。陛下与大王勠力同心,宗室如此,国家岂能不强……” 谢纪看这幅情形,大加赞赏,有什么好词都用上了。 还以为要大动干戈,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迎刃而解。 “哈哈哈,丞相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皇帝爽朗大笑,他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鲁王,他想要哭的心都有了,他早知道就不来了,现在被陛下逼着答应,他不甘啊。 该死的谢纪,居然怂恿陛下,还让陛下开这个口,该死的谢纪,等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你拉下丞相之位。 ……鲁王府…… “你们说鲁王进宫可不可以阻止谢纪的限地令?” 有一个官员说道,他对限地令深恶痛绝,要不是因为那条命令,他一半的土地都被谢纪给收走了,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父亲可以的,父亲是陛下的皇叔,就算是陛下,也得给我父亲三分面子。只要父亲开口,那限地令迟早得废。”秦虚说道,父亲出手,奸臣绝对不会好过的。 “奸臣现在太嚣张了,以往还好,最近越发嚣张,居然敢提出限地令,这不是讨好陛下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讨好陛下才出台的这个政策,还美名其曰,为民谋利。 真想不到,那个奸臣居然彻底抛弃文武百官,改走彻底讨好陛下的道路。 要是陛下稍有不测的话,那奸臣不就完了。 那个官员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皇宫里,鲁王和谢纪走到一块。 “谢纪,你别以为本王输了。” 鲁王看着谢纪说道,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幅样子如此讨厌。 “回大王,不敢。” 谢纪说道,对于陛下的皇叔还是要尊敬一二的。 “不敢,不敢就把限地令给撤了,那样本王就与你同归于好。” 鲁王说道,要是谢纪真的把限地令废了,他和这个谢纪和好也不是不可行。 “回大王,这不是下官能办的,这是陛下的诏令,下官也没有办法。” 谢纪叹息道,惹得鲁王想要劈死谢纪,这人怎么这么欠抽。 “少给本王装模作样的,既然丞相刚才说站在本王府邸一夜,丞相应该不会反悔吧。”鲁王笑道,土地没了就没了,他也不缺。但是要是让谢纪站在他门前吹冷风一夜,想必应该很好玩。 谢纪:…… “大王,下官还有要事,要不改天,改天再来吧。”站在门口一夜,他不得冷死,这个鬼天气,站一夜,是想要了他半条命吗。 “大王,告辞,下官先走一步。”谢纪不等鲁王开口就直接上马快速的离开皇宫。 这骑马,还是他之前有时间学的,原身有底子,因此一会儿就学会了。 鲁王看谢纪绝尘而去,气得甩了一下袖子。 好你个谢纪,不仅阿谀媚上,还敢戏耍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应对 鲁王气得回到王府里去。 “父亲,怎么样?”秦虚出来问道,陛下是不是把限地令给废了。 “陛下让我给宗室做表率,主动将土地交出来。”鲁王心情不是很好。 “什么?父亲你可是他皇叔,他小时候父亲你还给他帮忙过许多事情。怎么,现在居然敢开始夺走父亲应有的土地,简直就是枉为人君。” ‘啪。’秦虚脸上被鲁王挨了一巴掌。 “父亲,你打我?”秦虚感到不可置信,他父亲居然打他,这是第一次打他。 “他是陛下,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鲁王想他虽然脑子不是很灵活,但是这还是知道的。 “你骂谁都行,就是不要骂陛下。”鲁王说道,“你就算把那奸臣骂得无地自容都行,但不要说陛下一声坏话。” 不知道隔墙有耳吗,这种事岂是随便都能说说的。他一直以为他傻,他被奸臣欺负的连委屈都没地方说去,没想到他儿子比他还傻。 要是以后他不在了,他儿子不会被奸臣给欺负的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大王,现今怎么办?”有一个官员说道,要是连鲁王都把土地交出去了,他们这次不就一点余地都没有吗? “还能怎么办,无颜,你去把本王的地契交给谢纪去。” 鲁王说道,地契,他的土地还真没有那么多,超过的也就一千亩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就是要把那些土地喂猪,也不给那个谢纪。 不过,陛下发话了,他便让那个谢纪得意去吧。 等等,喂猪,对,不给那个谢纪,拿去给那些贱民去。 “等等,无颜,你去把那千亩土地全部免费送给那些民众,不收一分钱。”鲁王说道,他就算全部送给那些贱民,也不会将他给谢纪。 那些官员听见个鲁王这句话,有点不敢置信,那么多土地,说送人就送人了。 要是给谢纪,还能以一亩田地十两银子的价格回收。 “诺。”无颜说道,接过地契就去办了。 “大王,这地契就免费送出去了?”魏均有点不舍。 “不然呢,给那个奸臣,本王就是喂猪也不给他。”鲁王大声说道,让他给那个奸臣,门也没有。 “大王英明,想必那个奸臣的表情定会很精彩。”另一个官员说道,真是个好办法,只要是把土地转移到那些贱民名下。 到时候土地也是我们的,贱民只是帮我们保管而已,那个奸臣也无法了。 还限地令,我让你限个寂寞。 “大王此计真是妙啊,不仅能保全土地,还能让那个奸臣无话可说,让限地令不攻自破。” 鲁王想他做什么了,他只是让人把土地送人,怎么这还能让限地令不攻自破? 等等,要是土地是交给那些贱民,在他们名下,但是实际上还是自己的,那限地令不就成了一句空话。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还差那些土地,不过让谢纪不爽他就高兴了。 “好,好,你们的土地可能已经没了,但是去通知那些土地还没有被收回的那些官员,让他们保全土地。”鲁王大笑道,这样子那奸臣就没辙了,看你还限个屁。 有些官员听了这句话,虽然嘴上应和着,但是心里不平衡。 凭啥他们的土地被收走,那那些人的土地就能保存。他们才不会告诉他们呢? 现在那些地方官可能已经闻到消息,开始转移到那些民众名下了。 丹阳侯府。 谢纪站在门外,让人进去禀报了。 “君侯,丞相就站在外面,说是来接夫人和公子的。” 陈安镇定地说了句:“让他什么时候把这个风波给平息了什么时候再让他们见面。” 要是谢纪继续作死,到时候牵连到他可就不好了。 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孩子考虑吧! 谁知道他抽了什么风开始作死,好好做丞相不好吗? 更何况,当朝太子对谢纪态度极不友好。 他更不放心把那孩子交给谢纪了。 “丞相,君侯说了,让您先把风波平定了之后再说。” 谢纪听了这句话哪能不明白。他就是想要把他夫人和孩子抢走,让他孤身一人去。 “我要见岳父。” “君侯说不见,丞相请离去吧!” 说着就进去了。谢纪还想再说,却被护卫给阻拦了。 “哎。”谢纪甩甩袖子,心里想,哪有这种事啊! 怎么他就那么憋屈啊! 丞相府。 谢纪兴致泱泱地走进丞相府,他这人怎么这么憋屈。 “丞相,孟尚书前来。” “请。” 不一会儿,孟涛神色惆怅地走了进来。 眼神颇有不振。 “丞相,限地令已经无法实施了。” “怎么了?” “陛下,京城的这些官员还好办,但是您让人迅速到地方去执行,结果,有些人明目张胆地曲解丞相的意思。” “他们将名下的土地转移到那些百姓的名下,这只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便是有许多土地被人隐藏起来。” “就是无名无主,那些土地没有登记起来,丞相,你看,要是继续施行下去的话。不仅底下的那些官员会阳奉阴违,跟其他官员串通一气。到时候让浪费了人力物力财力,效果不佳。” 孟涛说道,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他发现今天所收的那些人的土地只是还没来得及转移的,或者是比较蠢的人。 其他的,都将土地转移到那些民众名下,让他们挂个名,本质上还是他们自己的。 “先让他们转移吧,不,让他们转移的越彻底越好。他们既然要耍把戏,那就随他们吧。” “地方官员的所拥有的土地让他们自己上报,想清楚了再报。”谢纪笑道,他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后悔不及。 “丞相,你有办法?”孟涛说道,不过看谢纪一脸奸笑,看样子那些人是要吃亏了。 “对了,丞相,那个鲁王,他把他名下超过的土地白白送给那些民众了。丞相,这……” 鲁王居然把那些土地都送人了,这还真是不把土地当回事。 不过,这样做是为了反对丞相吗。 “送人了?”谢纪有点诧异,没想到他居然会送人,这他真没料到。 不过送人了更好,他也少了一笔支出,真是给他省钱啊。 那些土地本来收起来就是为了要让人去耕种的,他把土地让那些农民得到了,不也是用到了有意义的事情上吗? “嗯。”孟涛说道,确实送人了。 ……陈王府…… “兄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对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说道。 那少年是长定王秦仪,那个稍为年长点的青年名为秦据,便是这座王府的主人,秦据。 没想到连鲁王都被谢纪给欺负的只能把土地送人了。 “兄长,那该死的奸臣,我去找他理论理论。抢人财产真是过分。”秦仪说道,该死的谢纪,该死的谢纪,就只会祸国殃民。 真不知道皇帝兄长为什么会重用他,不应该将他杀了向天下人交代吗。 “你别去,被他算计就不好了。”秦据拉住秦仪的手,那个奸臣最会算计。 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到时候不仅没收拾到他,还助长了他的威风。 “那就让他继续嚣张,他之前居然还敢无视兄长,现在他又要嚣张了。”秦仪说道,之前那个谢纪居然无视他兄长的话,不给兄长面子,现在,又要开始作妖了。 “那个奸臣回收土地是要做什么,给农民耕种?”秦据疑惑,那个奸臣会有那么好心。 他怎么一点都不相信,要是他在其中谋取私利那才是真的。 “管他是做什么?反正那个奸臣绝对没安好心,就只会蛊惑陛下。”秦仪嘀咕道,管他那个奸臣做啥,那个奸臣就是奸臣,奸臣就是做坏事。 “管家,你去把我那些地契,听说外面那些难民不少,就都给他们吧。”陈王秦据说道,他搞不懂奸臣耍什么把戏,既然如此,那就将地契全部都给那些难民。 奸臣一亩都别想得到,看来皇叔算是给他做了一个参考。 不仅不违背陛下的诏令,并且还让那个奸臣得不到他半分土地。 “诺。” “兄长,我就不用了,我土地没你多。”秦仪笑道,他土地本来就少,根本就没有超过限定的量。 那个奸臣,哼,一亩土地都不给你,气死你。 秦据看秦仪撅着嘴巴的样子,嘴里骂着那个奸臣,一副为他出气的样子,笑了。 阿母,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造铁犁 “两位大王,有一些官员求见,说是要来一起商讨下怎么应付那条限地令的。” “让他们进来啊,那个奸臣,果然是天怒人怨,搞得文武百官都跟他作对了。”长定王秦仪说道,那个奸臣真是可恶。 “不见。”秦据让管家前去答话,奸臣不安好心,那些人就安什么好心。 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毕竟这是一场大奸臣对一群小奸臣的好戏。 “兄长,为啥不见?”秦仪有点不解,那样岂不是很好,要是可以一手把那个奸臣扳倒,那就是为民除害。 “他们是想利用我们两人,陛下的意思,便是支持那个奸臣。这时候去阻止,岂不是惹得一身骚。更何况,连皇叔都不能阻止,更何况我们。”秦据说道,陛下都支持那个奸臣,他阻止有什么用? 再说,奸臣是奸臣没错。他不屑奸臣也没错,但是那群小人更让他看得不爽。 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是没有利益,他们会踏上门来才怪。 “弟弟,你一定不要被那些大臣的甜言蜜语给诱惑住了,他们来找你绝对是不怀好意。”秦据说道,“你看之前,有谁来找,不都是现在那个奸臣触碰到他们的利益,然后他们无法阻止就来找我们帮忙。” “满朝大臣,本质上都是一群小人。”秦据说道,反正他只看到了是一群小人在争权夺利。 “兄长,没有正人君子吗?”秦仪有点不可置信,都是小人,要是都是小人的话陛下为什么要任用一群小人。 “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我至今没有见过一个。”秦据说,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 现在那个大奸臣去对付那些小奸臣,他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回去阻止呢。 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奸臣抽了什么疯,但是他还巴不得让他们闹得更大一点,最好弄个两败俱伤。 “哦。”秦仪明白了,原来都是小人。 ……相府…… “丞相,就是这个。”沈议拿着一个已经改良好的铁犁走过来。 他的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搬到相府的,那个韦真知就只会在路上啃着一个大馒头。 不知道是从哪里顺到的,听说是那个韦真知之前帮助了一个卖馒头的人家,然后卖馒头的摊主就让他免费吃馒头。 结果,他在路上一直啃着馒头,而他却拿着这么笨重的铁犁。 他两人走到路上,可是引得众人围观,毕竟这对比也太明显了。 穿着华丽的服饰居然一个人啃着馒头,形象不雅,一个人拿着铁犁,这确实是成为京城的一道风景线。 “丞相,我找许多人试过了,确实耕耘的比较快。”沈议笑着说道。 韦真知无语了,你是累死了那几个书令史。 自己在旁边乘凉,喝着上好的果茶,让那些书令史分成两队,一队用原来的铁犁,一队则用改良好的。 让他们比赛,谁赢了就能先回去休息。让他们苦不堪言,问题是还不能说。 看把他们弄憋屈的,明明是个官,却要受如此对待,这种事交给下人不就行了吧。 非要这么虐待,搞得他们都想辞官不干了,结果,这个沈议居然说辞官可以啊,以后你们就当一辈子平民吧。 要想当官,先过我这一关。 那些书令史就纷纷忍住了这个念头,他在旁边看得无语。 “没有消息传出去吧。”谢纪问道。 “没有,丞相的地盘谁敢传消息。”沈议说道,要知道谢纪的那块让他们实验的地方可谓是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那些书令史,就让他们住在那块农田的附近,根本出不去。 除了他和韦真知两人,其他人既不能进也不能出。 “工部有谁是信得过的?”谢纪问道,工部,就是修建水利等工程事件的部门,长官最初称大司空,现在改称工部尚书。 “丞相,工部尚书于策信得过。”工部尚书是几位尚书中发言最少的一位尚书,几乎没有存在感。 谢纪想想,于策,这人对他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很少违抗他的命令但是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 “既然如此,你们明天去工部一趟。”谢纪点点头,其实,这个不需要怎么保密的,走漏风声就走漏了吧。 “诺。” 谢纪看着他们离开,看着这湖水,迎风吹过,别有一丝凉意。 万籁俱静,蓝天,白云,湖水,云亭。 天渐渐暗沉下来,黑夜即将来临,谢纪感到有点孤独,这茫茫大地,他却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明日一早,太阳刚刚升起,沈议就提着一个铁犁和韦真知两人来到了工部的大门。 “你们把这些搬到那个大厅里面去。”于策正在吩咐手下帮下东西。 “见过于尚书,于尚书早。” 于策看见是沈议和韦真知两人,还看见沈议手里拿着一把铁犁,便说了句:“早,二位前来我工部所为何事?” “于尚书,你现在手里有没有空闲的工匠。”韦真知问道。 “工匠?你们要工匠做什么?”于策狐疑地看着这两人,最近这两人居然不务正业起来了。 听他的属下禀报,这两人每天在京城来来往往,没个正行,对了,每次都沾满了一堆泥土。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公众号【】抽红包! 还喜欢看这一把铁犁,认为他们是抽风了。 “就是这个,丞相让工部多打造一下这把铁犁。”沈议将铁犁交给于策。 于策接过,看了几眼,就是为这事,这两人什么时候当起工匠来了。 “这个铁犁,有何不寻常之处?”于策问道,丞相是要这铁犁做什么,难道还能当兵器。 平常时候可以装扮成农民耕种,关键时刻,可以当成武器来用。 便找找这个铁犁有什么暗器,找了许久,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铁犁啊。 “尚书,这个铁犁比其他铁犁跟轻便,而且耕种是速度比其他铁犁快速。” 沈议看着于策不停地打量着铁犁便说道。 于策听了这句话想,早说啊,还以为是暗器来着。 不过丞相居然让人改善铁犁,这令人很是惊奇。 “好,我现在就令人大力打造此种铁犁。”于策说道,他明白这种铁犁一旦大力代替现有的铁犁,生产力势必提高。一旦耕种效率提高了之后,那同等时间下,耕种的面积也会提升不少。 这样一来,耕种的稻田也会有所增加。 “多谢于尚书。” “无妨,无妨。”于策说道,要是能提高效率,他就先令他的人换上这个,捡现成的谁不乐意。 一片绿油油的田地上。 “沈先生,你看,这长势可还好?”毛贺眼巴巴地望着沈议,将自己放的很低。 沈议有点不屑他这样子,这人太不要脸了。 “这是你种的?” 这水稻算是不错,这人也不是什么一无是处。 “是,是弟子种的。”毛贺说道。 “噗……”沈议听了这句话差点一口喷出来,“你说什么?弟…弟子?” “弟子愿意拜先生为师,还请先生收留弟子。”毛贺直接跪下,对着他便要行拜师礼。 “你给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为师,你给我起来好好说。”沈议想他会被气死,真的会被气死,这人怎么这么无耻,无耻至极。 “先生莫生气,弟子诚心诚意要拜先生为师,还请先生收下弟子。”毛贺继续说道,“先生不收,弟子便长跪不起。” 沈议:我要疯了,这人怎么这么无耻,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我不收如此厚颜无耻的弟子。”沈议撇过头,显然被气的不轻。 “弟子还请先生教诲。”毛贺一脸真挚地表情,看得沈议怀疑人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沈议想,他是摊上了个什么人,以为之前那些人已经是很过分了。 没想到,这个人,屡次突破了他心里关于无耻的定义。 “多谢先生赐教。” 额,我的天啊! 沈议差点栽了一个跟斗。 “先生,还请注意脚下。” 毛贺一脸担忧。 沈议:…… “你这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人,不仅无耻至极,连点气节都没有。又怎么能收你为徒,那不是给我丢脸。更何况,我不需要徒弟,更不需要你这种徒弟。我#&……” 沈议破口大骂,实在是忍不住了。 “先生骂的对,还请先生收小子为徒,小子定会改进那些缺点。” 毛贺一副你骂就骂,你骂我也不改要拜你为师的决定。 沈议:他累了,他说得舌头都干了。 “我累了。”沈议一脸无奈,这个毛贺,是他的克星吗? “先生气消了,弟子扶你前去做下。”毛贺笑眯眯地说道。 “滚。” 沈议看他这副小人样,气得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人至贱则无敌,毛贺想到,果然是这个样。 “我服了你了,还不行吗?”沈议无语,他这副模样他真的没辙。 他骂,他居然还享受,这么个无耻的小人真的是突破了他的认识。 “多谢先生认我为徒。”毛贺一脸开心地磕了三个响头。 “等等,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沈议诧异道。 第一百三十章 可笑 “先生,不是要看田地吗?先生请。” 沈议抛开这件事情,还是正事重要,他不要脸是他的事,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认他为徒的。 沈议绕过他,径直往前走,打量着这些土地。 毛贺看沈议有点烦躁了便指着那边的田地说道。 这里是京城的偏远地带,毛贺家的土地便在这里。 远处还能看见有些人在插秧。 “你的这片土地,与其他田地相比,如何?”沈议说道,看起来好像是挺不错的样子。 但是,他没有见过田地,无法做出判断。 “先生,我敢打包票,整个京城。相同的土地,我的水稻,产量绝对是水稻中的魁首。先生不信,可以去看京城其他人的。”毛贺拍拍胸脯说道。 沈议看他一副如此自信的样子,虽然有点怀疑,暂且相信他吧。 沈议继续观察,这片土地挺空旷的。 但是这里的土壤显然没有他以往看见的好,他好像也没看过田地,除了谢纪让他实验的田地,没那个好。 这里居然还有人耕种,看样子应该不是那些高官的土地。 “先生,这里是长安的西侧,在这里耕种的都是家境比较一般的,虽说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太差,都是他们自食其力的。”毛贺看沈议看那些在土地上耕耘的人,便跟他解释。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沈议有点狐疑,毛贺虽然不是高官,但也是官员的啊。 这么土地会在这里。 “先生,弟子也想换地方啊,但是弟子就一小小的书令史,只有被人欺负的份。除了这里还有一些土地,其他地方都各有各的坑,弟子想要也要。但不给人给打出去就算不错的了。” 毛贺说得有悲催,要是能打动眼前这人,给他挪挪窝,那什么苦难都能承受得住。 “二狗子哥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那个什么什么部的里面当官?” 这时有一个少年从远处看见毛贺便跑了过来,后面另外其他人看见了这一幕也跑了过来。 “当什么官啊,就是一个书令史,听说就是服侍人的。也就只会在我们面前逞逞威风,还说要当大官,住豪华的院子呢?” 另一个比较年长的青年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毛贺不屑地说道,其实还有点嫉妒,凭啥他能当官,还能拿什么俸禄。 毛贺有点恼怒,他之前刚当上书令史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卑微,现在,看自己这个书令史啥用有没有,就开始神气起来了。 他之前发誓,自己一定要当大官,无论是付出生命代价,哪怕是尊严,只要能往上爬,他什么都可以不顾。 “二虎哥哥,二狗子哥哥之前说过他会当大官的,小心他当了大官之后收拾你。”那个少年继续说道。 “还大官呢,他当什么破书令史已经七八年了,七八年前就说要当大官,现在,都被他耍了,他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还不如把官让出来,指不定我能当上大官。” 要不是这个二狗子抢了他当官的机会,他可能现在就当上大官,哪像他,做了七八年的还是个破书令史。 “二虎哥哥,你就嫉妒二狗子哥哥吧,二狗子哥哥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那个什么部的待上几个时辰,就不缺吃穿。” “二狗子哥哥,你一定会当大官的,这位哥哥是?”少年注意到了毛贺身边的沈议,有点好奇,看他穿的样子比二狗子哥哥的还好,想必是个大官吧。 应该跟村长一样大。 那个二虎也看见了毛贺身边的一个人,想跟二狗子在一起的想必也是个破书令史。 不过穿的真的好好。 “他便是大官,现在他是我先生。” 沈议听了这句话想把毛贺按在脚底下摩擦,用他来逞威风,好家伙。 不过,二狗子,噗哈哈哈,他想笑,啊哈哈,原来这个小人也有这么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二狗子先生的先生,想必也是个大官吧。”少年说道,少年名叫鸡蛋。 “大官谈不上,但不缺衣食算是真的。”沈议不想理会他们,他还有重要是事情要处理。 “先生,实不相瞒,这片土地并不是弟子耕种的,而是我将他交给他人,他帮忙耕种,土地丰收后可以拿这土地赋税之后的四层。剩下的六成就归弟子所有。” 沈议听了点点头,要是真是他耕种的他还有点不可置信,因为这手是很细腻的。 不过四六分,这出苦力的是人家,现在坐享其成的确实这个小人,沈议看这人有点不爽。 “你是怎么让他四六分的?”沈议想搞清楚原因,谁那么蠢,居然会四六分。 “先生,这简单,这是弟子的土地,弟子还将收获更多粮食的方法教给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呢。” 毛贺一脸讨好地说:“先生,弟子可以将这方法告知先生。先生,能不能……” 看书还可领现金! “能不能什么?”沈议看见这样子就想打他,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漏出这种讨好的表情。 “能不能提拔一下弟子,你看先生,弟子现在地位这么低,只能讨好上级,要是先生稍微提拔下弟子,弟子就不会看他们脸色说话了。” “弟子也就能挺直腰板,先生也不会没有面子了不是?” 毛贺有点掐媚道,沈议听了这句话,哪能不明白,他这是来像他讨要官位来了。 我特么的…… 沈议有点想掐死他的想法,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讨要官位。 “等你把粮食的产量提升上来再说。”沈议说道,没有立功,想升官,门也没有。 他最讨厌那种只会讨好的人,显然,毛贺就在此列,他是很讨厌这个人的。 除了有一张巧嘴还有啥? “多谢先生。” 毛贺极为恭敬地道谢。 “走吧,你把方法告知一下,若是到时候粮食大丰收再给你记功。”沈议无视了毛贺的态度,毕竟这个人他想都不想理会。 “多谢先生。” “二狗子哥哥,你们再讲什么,先生,你能不能也教教我?”鸡蛋看见毛贺对沈议极为恭敬的态度,自然也明白了这个先生来历不凡。 沈议皱眉,这个少年,感觉…… “鸡蛋,不得无礼,你赶紧回去,你娘要担心了。” 毛贺看见鸡蛋居然说出这句话,有点诧异。 “先生,你看看我行不行,我什么都会做。先生不收我为徒也行,让我当个端茶倒水的书童可不可以?”鸡蛋跪下求着沈议。 沈议冷眼看着他,说道:“放手。” “鸡蛋,快放手。听话,回家去,你娘想你,你走了,你娘会担心的。” 毛贺呵斥道,他为升官可是付出了太多,要是再被这个熊小子给搞乱了,他非得劈死他。 他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求到了机会,可不能再被人给搞混了。 “我娘不会计较的,我要跟先生走,相信我娘会高兴的,我爹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先生,见笑了。鸡蛋还是个小孩子,不必与他计较。”毛贺说道,“先生不喜,我们便离去吧。” 沈议听了毛贺的这句话,回头离开,不与这山野之人计较。 这孩子,功利性太重。 “先生,让我做你的书童吧,求求你了。”鸡蛋拉着沈议的衣摆不放,势必不让他走。 沈议冷静了一下,淡漠地说道:“好。”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别怪我。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鸡蛋使劲地磕头。 沈议看了,不屑地翘起嘴巴。为了做他的书童居然连亲娘都不顾,真是有点可笑。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知如何起章名 户部。 “见过丞相。” 谢纪刚走进户部,便有许多官员围上来。 谢纪点头,让他们都散了。 “丞相。”孟涛面部有点忧虑,蔡岩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 “何事?” “丞相,一看不知道,不看吓一跳,这居然贪污了这么多,这账本全是假的。” “刚才核对了这么多,总感觉怪怪的。丞相,你看,一个县收上来的税收居然只有区区十万两。这乍然一看,没错啊,再细想一二,一个县收上来的居然只有十万两。这到底是如何的穷乡僻壤?” “再看这个,这个县所登记的土地一共才十万顷。这一个县的土地就这么少?” 蔡岩今天陪孟涛来户部一看,这一看,全是漏洞。 要是其它人,还会被这假账给蒙蔽了,虽然加起来的数据是真的,但是,这数据里面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要不是他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丞相,这要不要去问问那个韦真知,他怎么搞得,居然连里面是假账都发现不了。这都能蒙混过关。” 蔡岩有点生气,这都是钱啊,钱啊。 他贪污不到,看着那些户部的官员在这里捞油水,看得就不爽。 “丞相,我之前就知道他就在这里喝茶,蹭茶水,啥都没做。没想到真没做,这也太清闲了吧。” 蔡岩有点不可置信,多少也是做点的,居然真的啥也没做,连这点漏洞都找不出。 “好。” 谢纪他早就知道了,这户部登记的内容有多么夸张,事情得一步一步来。 原身就是因为知道,这才放弃户部的那些税收,根本看不上,就让户部那些官员使劲瞎折腾去吧。 现在,他该整顿一下了。 “丞相,您不去把韦真知叫来骂一顿?” 蔡岩说道,最好骂死他,这样他在旁边看热闹,别提心情有多好了。 谢纪无视了蔡岩,这家伙,怎么跑到了户部来晃悠。 要是被人弹劾一番,那就是活该。 谢纪撇了他一眼:“这件事,三天后,朝堂上解决。” 是时候该出手了。 另外一边。 沈议在前面走,毛贺因为鸡蛋非要跟上来心情有点不好。 因此也没有继续对沈议进行奉承了。 心想,你以为你做他的书童就有出头之路,简直就是个蠢货。 你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不好吗,非要趟这趟浑水,人要有自知之明。 他奉承是因为他有这个才能,他不想让这辈子庸庸碌碌地过,他为了当官年幼时可是下了苦心。 他年幼时就在想了如何提高水稻的产量,别人以为他家的风水较好,其实不然,是有办法的。 但他却秘而不宣,让这个秘密让在心里。因为,他明白,要是这个方法被人看重,那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但是也有可能,会被人据为己有,因此,他再等机会。 在吏部任职,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他一个书令史,说的话觉得没人信,并且就算信了,那被据为己有的可能性很大。 没想到,丞相居然来吏部挑人,他心里想着一定要被挑中,尽管做的有点丢脸。但当时想,只要引起注意便行,因此,有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赌一把。 赌输了,他不再有出头之路;赌赢了,他一步登天。 显然,他赌赢了。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他成功了。 这正是他享受收获果实的时候。 当书令史这些人,虽然被呼来喝去的,但是他从来不会放过有任何一丝可以学习的机会。 在空闲时,那吏部的典籍不少,除了他不能踏进去的地方,几乎所有的都被他看过,这还多亏他的记性好,几乎熟读两三遍便能记个大概。 虽然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也不差了。 这个鸡蛋,他劝阻他,是为了他好,现在倒好,居然来当书童了。 难道不知道书童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的吗? 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 蠢货一个,到时候别来求我。 走了许久,前面便是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 周围有一队士兵把守,看见沈议过来便喊道:“上卿。” 现金点币等你拿! 上卿也就是太仆寺卿,除了上卿还有少卿。 鸡蛋看了这辆马车,眼睛睁大,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马车,这后面还有一对士兵守卫。 他以前偷偷地跑到东市看看,也没有看见这样的出行。 居然还有士兵保护,那一定是大官了。 不会是县令吧,听说县令的官老大了。 沈议点头了一下直接上了马车,毛贺也上去了。 鸡蛋一个人不知所措,他就盯着马车看,看毛贺上去了,也想上去。 刚要往上踩,就被两个士兵用戈阻止,吓得鸡蛋一跳。 沈议皱眉,说了句:“让他上来。” 两个士兵这才将手中的戈放下,鸡蛋微微颤颤地上了马车,极为狼狈。 上了马车之后左顾右盼,目光尽是呆滞。 沈议无视了他。 马车开动,缓缓地前行。 “先生,喝茶。”毛贺给沈议斟了一杯茶。 沈议结果毛贺手里的茶,既然要了你提升产量的方法,那边喝了这杯茶,认了你这个徒弟。 “多谢先生。” 鸡蛋看毛贺倒茶给沈议,也学模学样,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快速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在了茶杯上,因为不会,便溢了出来,流到了桌子上。 沈议皱眉,毛贺看这个情急将鸡蛋手里的茶壶夺走。 拿出了一旁的毛巾将他擦拭干净。 “鸡蛋,别乱动,安静坐着。” 毛贺有点不满,要是惹沈议生气怎么办? 自从鸡蛋选了要做沈议的书童,他们便不会再是朋友。 鸡蛋点点头,但是心里有点不爽,为什么你可以做,我却不行。 “毛货,你有何才能?” 沈议问道,上次听见毛贺在叫嚣自己可以毛遂自荐,他心理就有点反感。 更何况他那个小人行径更让他反感。他现在还是反感,但是公事公办,要是真的能够提升产量,他也不会贪功,让他得到他因有的荣华富贵。 但止步于此。 现在,他发现这人不仅是小人行径,做事格外无耻。 还自认有才,有才之人居然会做出如此小人行径,连尊严都不顾。 他本来是打算给他荣华富贵,他将方法贡献出来,现今,他居然拜自己为师,打乱了他的计划。要是真是没有才华,他便退回去,反正他还没有答应。 “诸子百家,皆有所涉猎。”毛贺看这是个好机会啊。 只要这次表现自己的才华,那日后前途便不可限量。 “有所涉猎,那就是不精了。”沈议冷冷地说,他还是不改他喜欢挑刺的毛病。 “学问文章,弟子知道其中的要领,便不再继续往下研究。”毛贺说道。 “你对丞相如何看待?”考诗词歌赋,考典籍事故,那都是虚的。 “丞相,他是一个良相,可比管仲乐毅。他任用先生这个大才,弟子对他格外敬佩……”毛贺说道。 沈议:“打住,少拍马屁。” …… 鸡蛋看他们两个讨论的起劲,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便左顾右盼,看着这马车里面的东西,看上了桌子上的那份糕点,眼神盯着糕点,好似放光。 “先生,这个能吃吗?”突兀的一句话使得沈议的表情有点黑。 “不能。”沈议丝毫不给面子,一个书童,不被他放在眼里。 既然做了书童,就要有书童的样子。哪能如此无礼? 鸡蛋被打击到了,只是淡淡的一个‘哦’就低下了头,眼神还瞄着那个糕点。 一会儿,马车停了,鸡蛋要先下去,被毛贺拦住了。 “二狗哥哥……” “我叫毛贺,以后不要叫我哥哥了。”毛贺说道,他既然选择了当书童,就不要叫他哥哥。 再说了,那是小名,小名而已。 鸡蛋有点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沈议下车之后,便进了沈府,毛贺在后面跟着。 鸡蛋看这座府邸好大啊,好华丽啊,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没想到有这样的府邸的主人是二狗的先生,还好他跟上来了。 “家主。” 管家看见沈议回来了便说道。 “明礼,他以后便是我的书童,你带下去好好调教一二。” 沈议对明礼说道。 “诺。”明礼回答道。 “跟我来吧。”明礼看着鸡蛋说道,鸡蛋有点诧异,但是还是跟着明礼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免费劳动力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 沈议问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有点感兴趣,这可是丞相的任务。 “先生,是这样的……” 毛贺说道,将具体方法告诉了沈议。 “好,你将这个方法写下来。” “那升迁之事?”毛贺问道,他做梦都想升官。 “要是有成果,自然少不了你。” 沈议说道,他还会私吞你的功劳不成,他还不至于这样。 “弟子多谢先生。”毛贺感谢道。 沈议又听见弟子两个字,差点就想把他的头给打歪,弟子你个头啊。 强行拜师,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未央宫…… 皇帝看见谢纪又来了,愣了一下。你很闲吗,一天来未央宫来个七次八次的。 “丞相有何事?” “陛下,臣此次前来是因为户部之事。” 皇帝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户部,找该整理了,可是没有好的机会。 让那些官吏逍遥了那么久。 “你说?” 谢纪看向周冶,皇帝说道:“你先下去吧。” “诺。” 周冶和一下站在下面的侍从便都离开了未央宫,并把门合上。 “陛下,户部掌管国家土地,赋税,俸禄和户籍等有关财政的一些事宜。户部的土地是从开国初丈量起来的,一两百年的光阴,想必与现在想比有所差入。” “臣这次来,是想重新整理下户部的文书,土地多寡,疆域多大,人口多少,应重新登记。” “这耗费工程量巨大,不是三天两日便能完成的。还需要陛下的支持才行。” 谢纪说道,正好趁着这限地令的推行,把土地全部丈量起来。 “丞相,既然你提出了要重现将资料整理起来,想必是有了办法吧。” 这何等困难,让他们整理上来一部分资料好办,但是,那份资料是不是真实的就无法保证。 “有陛下下诏,从京城长安到地方各县。从上往下传达,又从下往上收集,层层上达。百户为一里,十里有一亭,十亭有一乡。有里长收集百户的资料,上报亭长,由亭长上报乡长,再上报到县令,这样,上达户部。” “这样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些官员若是有心,也是可以隐瞒的。” 谢纪说道,这一套理论没问题,有上往下传递命令,再由下至上执行。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人。 “陛下,可以杀一儆百,采取连坐制度。若是里长上报的资料有误,隐瞒一户人家的具体情况,不仅那位人家要治罪,里长也要治罪。” “若是里长上报的资料有误,亭长不加以分析而由此上报,亭长也要治罪,同理,后面皆是如此。” 皇帝秦论皱眉,这样子不就有好多官员都被治罪了,毕竟,要是有一户人家瞒报,里长被懵逼,后面上报的官员岂不是皆有罪。 “陛下,既然为官,若是连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又何谈为官?这样一来,虽然不能杜绝,但是可以减少瞒报的可能。” 谢纪说道,你瞒报了,你就是死路一条。要是你被底下的官员糊弄了,那你就是个蠢货。 不仅如此,这样可以减少官官相护。 现在的官场讲你今天帮我忙,我明天帮你忙,这样一来,徇私舞弊也就不少。 要是采取连坐,你就得小心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这样势必会减少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关系。 “那整个天下如何之大,若是要全部彻查,怕是难。”皇帝说道,要是能彻查早就彻查了,但是这明显不行。 要是让御史去彻查,但是他知道御史和百官早就勾连起来了,不可信。 若是派暗卫去查,这又会闹得人心惶惶,要是这暗卫里面又有人跟官员勾搭,那就会造成冤假错案一大堆。 “陛下,这简单,无法全面调查,那便抽样调查。大夏境内共有一千两百五十一县,两百四十五郡,陛下将命令传达下去,到时候派人随机调查,可先派御史去调查。” “陛下可告知百官,此次搜查两百个县,那些县令自然不敢犯大错。” 御史?皇帝皱眉,御史,可信吗,到时候御史瞒报那不就任由他们为非作歹了。 “陛下,明面上有御史去郡县里巡查,暗地里陛下可再派人调查。” 派什么人呢,当然是陛下的人,这事他就说着,至于后续如何,他就不参和了。 毕竟这种事处理不好会引火烧身的。 ……两天后…… “先生,给。”自从毛贺‘拜师’之后,看见沈议,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的,颇为神气。 沈府里的人有点鄙视毛贺的行为,这阿谀奉承的小人,真是小人得志。 毛贺自从‘拜师’之后,看见昔日的同僚,算是上级吧,也改了一副嘴脸。 毕竟是沈议的弟子,总不能给先生丢脸是吧。 惹得吏部的一些官员敢怒不敢言,无非就是榜上了一个粗大腿,就神气起来了。 沈议不想理会这个‘弟子’讨好的表情,漠然地接过毛贺手里编写的内容。 有图有字,易看易学,准备的还挺认真的。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书领现金红包! “先生,如何?”毛贺问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升官,为了升官可是写了两天两夜。 沈议看毛贺一脸期待,想骂他一顿。 可惜这人脸皮厚,怎么骂还是这样,看他骂的一些官员,都是被他骂的羞于见人了。 怎么这人与人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急什么,你成果还没出来,急有用吗?” 沈议骂道,简直就是欠骂,哪有人敢在他面前讨官的。 “听说你仗着我‘弟子’的身份去吏部欺负人?” “先生,我只是去和昔日的同僚叙叙旧。没想到,他们气量如此狭隘。”这不怪他啊,他又没有得意忘形,就是去吏部转一圈而已,什么都没做,没想到,却被人赶出来了。 “你给我注意着点,要知道,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还是吏部的人给我一点面子,不与你追究。往后,别给我去吏部炫耀。若是惹了什么事,刑部大狱等着你。” 沈议气得要命,这小人得志,真是小人得志,要不是吏部的一些官员提醒他,他还不知道这事。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这个毛贺死不死的跟他没关系,问题是牵连到他就不好了。 毕竟不是吏部的人,无事去吏部就是越权,再加上对吏部之人指指点点,合着不被弹劾就是万幸了。 要是真在朝堂上说,陛下也不会保你一个小小的书令史,现在不是书令史了,被吏部除名了。 “诺。”毛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毕竟他不是沈议,无法那么逍遥。还好他只是跟那些令史炫耀,没有见到更高的长官。 ……相府…… 谢纪一张一张地翻看沈议递给他的图册。 “谁写的?”谢纪看完之后有点诧异。 “那个小人写的。”沈议不想提起那个小人,不然会气晕的。 “小人?那个毛贺自荐的毛贺?” 谢纪看沈议这样子算是肯定了是他写的,不然沈议没理由脸这么黑。 毕竟他是最讨厌小人的,遇见一个打一个,遇见两个踹两个。 “可靠吗?”谢纪问道,最重要的是可行吗,要是不谨慎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完了。 他虽然在现代知道有这回事,但是他只知道一个杂交水稻而已,其余的过程并不知道。 “丞相,我去了他家的田,再对比其他的,确实长得更为茂盛。” 沈议说道,这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方法。 “既然如此,让他尽快将方法传授给那些农民,将我那千顷土地做为试验,要是产量确实提升不少,便将他传到全国。” “跟他说,不会亏待了他,让他尽心尽力。” 谢纪说道,要是可以提升产量,解决粮食问题,那便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沈议听了这句话,点点头,既然他的方法有用,那他家的田地也交给他打理了。 亏了找他算账,丰收了还能多得到一些粮食,何乐而不为? 沈议回到府里就把毛贺叫来。 “先生。”毛贺一脸谄媚的看着沈议,沈议皱眉,这人,怎么还不变。 “正常点。现在交给你个任务。”沈议让人拿了两份地图过来。 “这里,长安东野的这块土地。”沈议将地图展开来,用手指圈出一块土地。 “这片土地是丞相的土地。”沈议又拿起了另外一个地图,指着一块土地说道,“这块是我的。” 他的土地不在京城,在隔壁县。毕竟这京城都被人占了,而且作为行政中心,耕地面积不多,也就只有几个人占了,有的还支离破碎的。 毛贺看着沈议指出的地方,想好大一片啊。 “这一千五百顷土地就交给你打理了,务必将粮食的产量提上来。” 毛贺听了,这不就是让我免费打工,丰收了他们也收获了,亏了找他算账。但是还是欣然接受,要看看打的是谁的工。 要是真的有成果自己可能就此一步登天了。 “弟子遵命。” 沈议听见这句话真的想抽了他,忍住忍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凭空‘造人’ 宣台殿,朝堂上。 谢纪刚走进去,周围一片闹哄哄地,跟菜市场一个样。 他们明显在互相诉苦,说自己有多凄惨,看见谢纪来了,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们还有一次机会,那就是在朝堂上将限地令土崩瓦解。 “丞相。”有一个人走到谢纪面前。 “何事?” “丞相是否有遵守限地令?还是限地令只规定百官却规定不到丞相?” 谢纪皱眉,又是来找茬的了,自从他替代了原身之后,手段很温和,朝堂上几乎没有死人,这些人就开始蹦跶起来了。 “看你信誓旦旦的,你是有证据?” 谢纪说道,这些人上次到陛下未央宫去哭诉,现在又来。 不就是几亩田地,哭啥,他土地也没了,也不见他哭。 “这限地令是由丞相执行的,自然是丞相说了算,要是有什么猫腻的,其他人又怎么得知?” 就是在说,你施行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把土地据为己有。 要是你做了,谁敢反对。 “哦,你是认为本相有猫腻了,确定?要是不是,你可是犯了诬陷丞相的罪名?” 谢纪无所谓地说道,看得那个官员闭口不言。 什么诬陷不诬陷的,还不是凭你一张嘴? 谢纪看他不说,心里想,真是扫兴,还以为他会拿出证据来的。 “陛下驾到。” 众臣行礼之后,便有许多人开口:“陛下,还请废除限地令,此令搞得人心惶惶,京师乱成一团。若推行到天下,天下大乱。” “大乱?谁会大乱?百姓吗?” 皇帝反驳过去,不要跟他说民众会大乱,当他是傻子吗? 许多官员被这话说得噎住嘴。 “陛下,限地令为丞相一手推行,我等得知不了,若是有人在其中将土地据为己有,这不就是天下大乱了吗?” 谢纪听了这句话,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陛下,未免有些官员猜忌,臣会将从列为大臣手中得到的土地公之于众,并将这些土地的地契上交国库。” “丞相,不用了。”皇帝说道,他知道谢纪不会私吞的,这公之于众就是多此一举。 “多谢陛下信任。臣自认为问心无愧,但不免有些小人不服,若是不将他公布,人心便会不齐,互相猜忌。” “若是将他公之于众,不仅臣得以服众,至于小人,自然无话可说。” 他就让那些人看看,一个京城文武百官的土地到底有多少,这还不算有些被他们转移的土地,这数据绝对是惊人的。 这下没有人敢发话了,他们有些人根本就不在意谢纪的限地令,闻到了风声之后就直接将田地挂在了其他人的名下,有的甚至不惜凭空‘造出’了几千上万人。 谢纪只要这件事,现在的第一要务的要让限地令推行下去,至于其他的,过后再慢慢算账。 ‘造人’,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的主意。 就是多制造一些户籍,然后将田地迅速转到那些‘人’的名下。 皇帝点点头,既然要公布,那便公布吧。 “陛下,臣有一事禀告。”谢纪继续说道。 “请讲。”皇帝说道。 “陛下,限地令一出,必然有些人为了逃避限地令,将土地瞒报。臣请陛下重新登记土地,人口,重新制定户籍。出生则必须在一月之内去县衙登记在册,去世则也必须上报。以方便纳税,管理,以及徭役等政策的施行。” 谢纪这句话落下去,引起轩然大波,重新规划,重新登记,这是一件大事啊。 “陛下,臣反对,丞相此心是好,但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支出甚多。” 有人便开始反对了,尤其是那些凭空‘造人’的那几位,要是重新登记人口。 那‘造出’的那些‘人’怎么办? “陛下,若是重新登记土地,人口,势必会闹得人心惶惶。纯粹是扰民,与治理国家无益。再者,人手也不够用。” 皇帝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扰民,扰的是你吧! “陛下,开国至今已历两百年,许多土地人口已变迁。户部所记已然不实。需重新登记在册。” “至于人力物力,层层上递。由里长往上,可以做到最大限度地节省人力物力财力。” 谢纪瞥了一下那个官员说道,这人厉害啊,居然凭空‘造出’大概十几万人。 “你反对,不会是里面有什么猫腻吧?” 谢纪不动声色,只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吓得他冷汗直流。 “丞相,怎可诬陷下官。既然丞相要重新登记,下官自然支持。” 那个官员说道,你查吧,你查得清楚吗,我可把那些土地弄得支离破碎,任凭你是丞相,你也查不出什么关联。 你查吧,到时候让你越查越乱。 “还有人要反对的吗?”皇帝看见这个场景发话道。 “陛下,丞相此举甚好。”王岑终于破天荒地开了一次口。 “陛下,臣赞同。” “诏令。” 皇帝沉声道,头顶的十二串珠帘泠泠作响,令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时维腊月,序属三冬。应当辞旧迎新,以迎春日。令丞相谢纪重新整理户部文书,丈量土地,翻新户籍,以应天时,以顺人和。令户部尚书孟涛携户部官员从旁协助,不得懈怠。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谢纪听了这句话,跪下,嘴角微翘:“臣接令,定不负陛下厚望。” “臣等遵旨。” 一些心里有鬼的官员就有点惊心胆战的,不过转而一想,这样子正好,到时候在暗中找漏洞。我还不信,你能够全部都查干净。 ………… “安静安静,各位都静静,静静。” 长陵县,许多民众围着贴出的一则告示,将左右全部堵住了。 许滨在中间大喊让他们静静。 自从上次从相府回来,便带着一些人,这人是有了,但是一点都不中用。 不过丞相派一个先生指点他,他是观文殿的大学士。对这官员职位等熟烂于心。 他的职责就是整理观文殿的一些文书,登记来往人员,相当于图书管理员,是个清闲之官。 不过他将那些事务都推给其他学士,好为人师,喜欢教导那些初涉官场的同学。 许滨看着这些民众都围过来,便说道,他这几天的对于案件的处理,已经让他们都接受了他这个县令。 但是这诏书一来,民众就有点担忧。 “县令,这上面写的不会是又要征收赋税了吧。” 有人试着问道,毕竟之前的诏书写的都不是什么好的。 不是征收赋税,就是征收徭役,让他们苦不堪言。 “是啊是啊,要是多征收徭役怎么办?”有人看着那边贴着的密密麻麻的字说道。 “安静,都安静,不是征收徭役,也不是赋税的。”许滨看这情景只能喊道。 “不是赋税就好,不是赋税就好。” 那些民众的心里的担子终于落下了。 “县令,我认得一些字,上面好像提到里长,土地还有丞相……” 有人说道,这个诏书跟朝堂上的有点差入,是那些官员重新拟写的一份,交给陛下示意。更具体点。然后再让人连夜誊写一千多份,令人送往各个县。 长陵县比较近,当天便送到了。 “安静,这份诏书说的便是陛下令丞相和户部重新整理户部资料,包括土地,人口,全部再次登记。” 许滨说道,这件事可大着呢。 民众有点不解,对视无言。 “就是说各位一家有几口人,要是有人出生,上报里长,里长上报给乡长,乡长统一上报到县衙,不然便算违法,若是有人死亡,也同样。除了这个,还要将你们所拥有的土地一一登记在册。” 许滨说完这句话他们更乱了。 “并且,丞相也传下命令,要是有人敢瞒报,一律严惩。若是里长有误,严惩里长。各位有孩子出生还是老人去世记得要在一月之内上报,不然便是触犯了法律。” “大家也不必担心,只要照做,便不会牵连到各位的。” “若是上报里长,里长不予上报,便直接告到县衙来,不告者严惩。” 孟涛说道,丞相特意在诏书下达到长陵县之前给他手书了一份文书。 说必须严格执行这份命令,不得有误。 他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告示 许滨说完全场哗然。 “那要是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呢?” 有人问道,对啊,要是死了怎么办? “也要上报。”许滨说道,他也想不明白要是死了为什么也要上报,那个奸臣连特殊情况都注意到了。 他好像还是喜欢称呼他为奸臣,不过不就是奸臣吗? “若是生下孩子,密而不报,便是犯法。”许滨看谢纪给他的文书说,这谢纪是要将所有的人都掌控起来。 那些民众交头接耳,吵闹起来。 “好了,都安静,还有什么问题,都提出来吧。” 许滨说道,这几天他确是让这些人认可。 “县令,那有没有说要多加赋税的?” 许多民众听见这句话,都竖起耳朵,要是多加赋税,那就不好了。 “没有,只是登记人口,土地。你们回去都上报一下吧,不得隐瞒,否则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许滨好心提醒,要是出现错误了,他好像也有责任。 民众想不就是登记一下嘛,又不让自己割肉的,也就没有继续出什么怨言的。 许滨听见没有疑问了,就离开这贴告示的地方。 “先生。”许滨有点不想见到林鹤,这人超级烦的。 虽然教的很认真,但是几乎什么事都要管,自己还不得不听。 总不能把他赶走吧。这人就是那个奸臣派来监视自己的。 “山民,你认为接下来如何?” 林鹤摸摸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一副慈祥的老先生一样。 但许滨知道,什么慈祥,自己就算是偶尔不雅了一点,就一直喋喋不休的。 要是偶尔睡过头了还能跑到卧室里把自己揪起来。 说什么当官了就得做一个官员该做的样子,废话少说,不让自己大喜大悲。 还有什么礼节繁多,这奸臣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居然请了这么一个注重繁文缛节的老头来教自己,搞得他都瘦了不少。 “先臣…不,丞相不是让里长上报到乡长,再到县里面吗,我就等着乡长的汇报不就完事了?”许滨笑着说,笑得有点勉强。 这个先生让自己保持微笑,他实在是笑不出来,脸都瘫了。 他怀念以前的日子,逍遥自在,要是自己敢说出不干了,这个林鹤绝对能说着自己怀疑人生。 “山民,你今天又说了一句奸臣了,回去把《君子之道》抄写三遍。”(这本书瞎编的) 林鹤一听见许滨说那个奸臣这个字眼眼神就凝重起来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敢骂丞相。 罚,一定得罚。 许滨:奸臣,我就骂奸臣怎么着,让我抄十遍我也不改。 “诺。”许滨笑着比哭着还难看。 “你这表情有点假,诚意不够,看来还得多练练。”林鹤看着许滨那副僵硬的笑脸,嘀咕道。 许滨:……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简直就是个庸官的言论。等着乡长报告,你怎么知道他报的是不是真的?最好将里长和乡长全部叫到县衙来,训话一遍,再警告,让他们再下去办。” “之后再核实一下,避免掺假。谁敢作假就拿下谁,严惩不贷。最好抓几个典型,让他们都看看,敢报假的下场。” 许滨:他又被教训了,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教训人。 “怎么核实?” “笨啊,你在民众中的威望是假的?让百姓举报,举报者有奖,知情而不报者罚。更何况不患贫而患不均,要是其他人瞒报,不就多得了一些利益,加上重赏,要举报的人多得是,要是怕被报复,可以匿名举报,只要拿到奖金就行了。” 许滨听了这句话想,对啊,好办法,这人虽然好为人师,规矩繁多,但是这阴招是一计又一计的。 他让自己学什么君子之道,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 他让自己坐直,自己却做得歪歪扭扭的,还说自己是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就是来欺负人的。 不是说言传身教吗,自己却压根没有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 下了朝之后,谢纪让人将从百官那里得到的土地的多寡的数据告示在皇宫大门前。 以高位排到地位,不过也只列出了正五品以上的官员。 至于正五品之下的则在几本小册子上,放在了告示前面的一章桌子上,方便人查看。 现在,这告示的周围围了密密麻麻的官员。 在告示的第一行第一位是赵国公,赵国公下面写道七万顷土地。 众位大臣看了那七万顷土地有点吃惊,原来赵国公有那么多的土地,真是惊人。 “怎么会是赵国公,不应该是鲁王吗?”有人就不解了,难道宗室不用将土地交出来,还是谢纪怕了那些宗室? “那些王将土地送给那些贱民了,说给贱民也不给谢纪。”有人解释道。 “哦。” 第二行的第一列写的是丞相谢纪,下面写到两千一百顷。 “这谢纪的土地怎么可能这么少,绝对是假的,他一个丞相,怎么着也得上万吧。” 一些官员看见谢纪的名字下只有两千一百顷,纷纷惊呆了,然后开始怀疑。 “诸位有何疑惑的?” 谢纪看见他们在议论不已,便走过去说道。 “丞相,这数据不会是假的吧。” “假的,你们都在这,要是假的你们不会揭发吗?”谢纪反问道,难不成他贿赂了其中的几个人,做了几个假的数据。 “这,丞相,您之前只有三千顷土地?”有人疑惑地问道,不应该啊,按这个奸臣的富有程度,十几万顷都是应该的,不可能只有区区三千多一点点。 “数据在这,还能骗你?” 那人听了谢纪的话,觉得谢纪不至于在这方面作假,要是被揭露出去限地令是觉得推行不了了。 这要是真的,那这地契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别人一贿赂就是贿赂几百顷土地以上的,有的还上前顷,那些土地是去哪里了呢? “丞相,您之前只有三千多顷?不是下官不愿意信你,只是心里有点不解。” “你是在说那些人贿赂我的?”谢纪微笑,有些人脸色就有点不正常,贿赂谢纪,丞相说着就是他们,有几个人没贿赂过谢纪的? “我当时收到地契就将他送给了几位友人,或者是将他送给了陛下。本相还得多感谢你们贿赂的土地,若是还有,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许多人听见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这个奸臣居然把他们贿赂他的土地送人了,还送了陛下,想必陛下知道了是他们贿赂谢纪的。 难怪这个奸臣圣宠不衰,原来是时常都贿赂陛下的原因。 看来他们也得像这个奸臣学习,多贿赂下陛下,没准陛下就看重自己了呢? “你们慢慢看,本相先走一步,若是又要来贿赂的,欢迎前往相府,本相必扫榻相迎。” 谢纪说完就上了马车在众多大臣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嚣张,太嚣张了,这个丞相,简直就是飘到天上去了。有什么办法将他按下来。” “办法嘛,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配合?”有人慢悠悠地说。 这句话一出,有些人便沉默了。 “我说你们难道不知道秦国是什么横扫六国,破六国合纵的,就是因为人心不齐。各位,现在,奸臣当道,此次颁布限地令,又让户部重新整理资料文书,难道你们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吗?这是风雨前的宁静。” 有一个官员说道,他名叫何也,位居吏部郎中,他之前是在谢纪这边的,但是从那次之后,就离开了相府。 “哦,你说?”有些人就笑着看着他,他背叛了谢纪,许多人都不想接近他,只有王岑向他抛出橄榄枝,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些人讨论正事的时候不带着他,要是是个细作怎么办? 要知道那奸臣诡计多端,要是让一些人假装背叛他,再侵入他们内部,窃取机密,那后果可想而知。 “那个奸臣可是不安好心,你以为让户部整理资料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让全国各地的土地,民众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这样子他们便知道各位的财产状况,营生状态。各位将全无可言。” “若是那样还好,但是户部是掌握在谁的手上,那个奸臣的手上,户部尚书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一丝话语权。现在我们若是不凝聚在一起,迟早会被那个奸臣逐一攻破,最后,我们的生死就那个奸臣一句话的事了。” 何也说道,既然选择了背叛谢纪,那就一定要把他拉下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舆论传言 “呦呵,你居然把谢纪比作秦国,将百官比作东方六国,你胆子可真大啊。是在讽刺陛下是周天子,还是在讽刺我们这些人不为人臣,亦或是在讽刺百官人心不齐,各怀鬼胎?” 何也说完这句话便有一个人开始反驳了,谁理你啊。 谢纪再怎么样也不会将百官赶尽杀绝,他可没有那么蠢。若是连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的时候,那便是他灭亡的开始。 何也:你到底是向着谁,怎么他说谢纪就不行了,你们说就行了呢。 “好了,都是自己人。他说得虽然有不当之处,但是也有可取之处,当务之急便是要商讨怎么应对谢纪接二连三的攻势。” 另一人为何也说话,何也说得有点道理,但那比喻本来就不恰当,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句话说完许多人就离去了。 你是谁啊,敢命令他们,你以为你是谢纪。 再说了,他们早有方法,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这应对如此之慢,活该被谢纪收拾。 “这都被谢纪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团结,真要让他逐一攻破吗?” 那个人继续嘀咕道。 而有些人不以为意,反正那个谢纪瞎捣鼓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 再说,他们对付谢纪,不就是不自量力吗,好好当个吃瓜群众他不香吗? 吏部,一处机密之处。 “尚书,这次你找我们来有何事?” 最近吏部谢纪的势力是越来越少了,但是却完全占据了户部。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谢纪已完全掌握了户部,除了吏部,兵部,其余三部,也深受谢纪的影响。” “往后,各位应小心谨慎,行事应三思而后行,莫要被谢纪抓住把柄。”李谙对着几个人说道,他这次阴差阳错当上了尚书,还得感谢谢纪。 若不是他颁布限地令以及一些不利于百官的事,也不会让陈简辞官。 也不会让尚书之位空缺,让他白捡了这么一份便宜。 “大家有什么事皆可以商谈一下?”李谙微笑说道,既然这个尚书已经送上门来了,总得做点什么事吧。 “尚书,下官最近听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甚为不解。” “说来听听。” “听说谢纪和那个沈议种植田地的方法与常人有所不同,另许多人观望。还听说他们将种植田地的方法交给一个名不经传的人打理,这个人好像还与吏部有点渊源。” 一个官员说道,打理他土地的管家告诉他这一奇葩事,那个谢纪是搞什么鬼? 李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那个人叫毛贺,之前是我们吏部的一小小书令史。” 这人说完,在场的一些人都愣起来了。 “是那个不要脸的书令史毛贺,我认得他,他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还是挺会做人的,要不是他我嫌他丢脸都想把他调到我身边了。” “呲,一个端茶倒水的书令史,没想到那个谢纪居然会要这种人,这品味的下降了吗?” “可惜了那些书令史,要是他们还在就好了,那个毛贺,按摩手法不错,应该让他教下我府里的下人之后再走。” 许多官员纷纷议论,引得李谙有点不适。 “各位安静,勿要吵闹。”文言看李谙脸色不好便出言,让场面静下来。 “继续。”李谙示意那人继续。 “我说的便只有这些,具体的下官也不知。” “尚书,各位。”文言这时候发话了,“毛贺,言之前查了他的一些资料。此人对粮食自有一套耕种的方法,未当官时,经他所耕种的粮食产量与其他想必多出两倍有余。” “其乡人认为那块地的风水宝地,自然能种出更多土地。但其实不然,这多出两倍有余的背后必有缘故。缘故便是他的耕种方法与常人有异。” “丞相和沈上卿能让他打理土地,便是因为他独有的方法,他能使粮食增收。” 文言这番话说完李谙眼神凝滞,最后叹了一口气。 “那不就是农民吗?有何需要担心的?” “没想到他还会种地,要是知道他有这才能就把土地都给他去打理去。” “……” “文言文,你派一些民众在长安城散步一则消息,说丞相有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最好闹得满城风雨才好。” 李谙示意文言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文言看着笑着如浴春风的李谙,点了一下头:“诺。” 其他吏部官员看见文言出去了,不知道李谙对他说了什么。 ……相府…… “丞相,不好了,外面都在传,都在传…” 有个官员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先喝杯茶冷静一下。” 谢纪和一些官员在相府的大厅里面喝茶聊天,甚为欢快。 “丞相,外面现在都再传丞相有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却自己一人独吞,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谢纪放下了茶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件事传开了。 “知道是谁传的吗?” 那人摇摇头,他是要来相府的时候听见许多百姓在议论。 “还能是谁传的,谁得利就是谁传的?”沈议谩骂道,气死,哪个该死的混蛋被他揪出来一定不得好死。 “丞相,您有提升粮食产量的方法?”许多官员眼睛发光地看着谢纪,怎么他们没有听过。 再看看沈议这副模样,看来是真的。 难怪最近沈议走路就跟飘了似的。 “沈议手下有一人,名为毛贺,之前是吏部的人,便是他的方法,我让他在我那些土地上试验一番。若是确实可以提升产量,便可以传出去,让百姓得利,若是不行,也没有损失太多。” 毛贺,听到这句话,一些在吏部任职的就互相对视了一眼。 原来是他。 不过沈议怎么会发现他的,按道理来说沈议应该是最讨厌他那种人的。 “看我作甚?你们吏部居然都没有发现人才,还好此人在我这,若是被其他人抢先发现了,那岂不是对丞相不利?” 沈议冷哼了一下,不想搭理这些废物。 “丞相,如今满大街都在传这件事,找出罪魁祸首至关重要。” 谁在背后算计丞相的,这件事一传,丞相就变主动为被动了。 本来可以等粮食丰收之际谢纪将这件事主动告知百官,告知民众,这样不仅能挽回谢纪在百姓中的名声,塑造他为国为民的形象。 粮食增产,于国于民皆有利,对谢纪百利而无一害。 在谢纪任命丞相期间,居然发现了增产粮食的方法,岂不是再说这个丞相是顺应天命的,上天才降下如此人才让谢纪发现。而陛下任用谢纪,也是顺天的,谢纪是良相的事实也坐稳了。 现在,被人给提前揭发出去了,丞相许多优势就凭空消失了。 现在,传的应该是谢纪一个人私吞这种方法,何其自私自利。 就算是丞相这个时候将方法告知大众,众人也会想是谢纪顶不住风言风语而将方法贡献出来的,这样子功劳就不是谢纪的了。 这还是粮食可以丰收的情况。 若是不能丰收,又会指着谢纪,说他就是灾祸,祸害苍生。 若是只有谢纪他自己丰收,那便是他给的是假方法,欺骗大众,如此自私…… “罪魁祸首,会不会是王岑?亦或者是赵国公,还是那些王?” 有人便分析了,应该就是这几位中的其中一位。 “高山,你查出什么了?” 谢纪说道,谁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也对,那土地面积太大了,有心人总会发现与众不同之处。 “丞相,得知消息时已经是满城风雨,想必是有许多人再散布这则消息,暗中问了不少人,皆是听人传出来的。” “不过,最先得知消息的是一些赌场,妓院,茶馆等一些人比较多的地方传递出来,人传人,不一会儿就传到了整个长安城。” “走访了那些场所,从一家赌场中的一位常客嘴里得知,是有人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去传播这则针对丞相的消息。” “这人我已经将他带到相府,便在外面。” 谢纪听了这句话点点头,高山就去外面把一个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市井混混带了进来。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您要知道什么我全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张贴告示 “我何时需要你的命,好好回话,不得有假,有重金答谢。” 谢纪说完,高山在桌上放了几两银子,那人眼睛发光,“谢丞相,谢丞相,丞相需要知道什么?” “我问你,是谁让你传本相手里有增产粮食的方法?”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当时要去赌场的时候被一个人拉住了,他在小人手上放了一笔钱,让自己去说一件事。”那人回答道,看见谢纪脸色有点黑便立马说道,“小人那是见钱眼开,还请丞相饶小人一命。” “知道那人的样貌,还有穿什么衣服?” “那人…那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小人也不知道怎么说,至于穿什么,感觉跟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衣服是土绿土绿的。” 还有吗,比如脸上有什么,伤疤,装饰,或者是痣。 “不知道,小人也没注意看。”那人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来。 谢纪皱眉,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也问不出什么了。 “行了,让他出去。” 高山将桌子上的那些银两给他。 “多谢丞相,多谢丞相。” “丞相,找不到人,就这样算了?”沈议说道,简直就是太气了,是谁传的,哪个人传的被他揪出来非要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是人间地狱。 “丞相,当务之急不是揪出元凶,而是应对这个流言。” 这流言越传越夸张,这时候不快速解决这个流言蜚语,到时候就会传成谢纪是上天派来人间的妖怪,要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沈议,你现在,将上次毛贺给你的小册子令人立马抄写,先拿一张大布誊写,公示在街上中间。这便是种植方法,若是种不出粮食,后果自负,本相不承担任何责任。” 不过谢纪想这句话是多余的,若是真的种不出粮食的话,周围的矛头一定会对准他的。 不过,也没法了,先解决这次的流言吧。 现在,好像还没有印刷术,还有造纸术也是没有改进,纸张很贵,因而许多资料还是用竹简书写的。 得改进了,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操作,若是知道自己会穿越,绝对要将那些技术背得滚瓜烂熟。 让人誊写,效率真的是低。 “好,我这就去办。”沈议说完就离开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京城,就是比周围繁华许多。 许多民众在街上商谈这一些事,有人说着还义愤填膺。 “那个奸臣,居然把可以增产粮食的方法独吞,是想饿死大家吗,什么丞相,如此自私自利。” “诶,那是谢纪他自己方法,人家不说,何必这样酸呢,搞得人家就一定要把方法贡献出来。” 有人便反驳了,将心比心,要是自己有那种方法,这是独门秘方,自然是不会让外人知晓的。 “要是寻常人也说得过去,但他是谁啊,一国之相。丞相,自然是要忧国忧民的,怎么能只计较一家一户之得失。如此重利,怎么配得上丞相这个身份呢?” “他本来就不配为相,他不剥削我们就不错了。还想用张丞相的行为去衡量他,两者没有可比性。还想让他交出方法,我们只求他不祸害我们就行了。” 有一个人仰着头叹息道,周围的民众听了这句话也是一声叹息。 这世道崩溃,丞相非良相,百官非清官,还能指望他们的生活会更好,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时候,有一对士兵排着队伍走到了大街上,有些士兵手上还拿着一些木头。民众被吓的迅速让开一条路。 “这又是要搞出些什么幺蛾子,不会是来拿人的吧。” 有些人议论不休,对着那士兵指指点点,谁没事派出一对士兵呢? 那些士兵就停在街道上,沈议走到前方来,手上拿着一匹布,这匹布厚度大,后面跟着毛贺。 毛贺他想要凑热闹,也就跟上来了,这个沈议让自己快速誊写一遍,写得手都有点酸痛。 “对,就放在这。” 那些士兵迅速将那些木头组合起来,形成一个架子,这个架子足足有五米长,一米宽,装起来废了许多时间。 “那是要干嘛?”民众看见了有点好奇。 “好像是要贴什么告示吧。”一个路人回答道,没想到那么长。 “我们等下看看贴的是什么告示?” 沈议看着士兵将架子摆放起来了之后。 要将这匹布摊开了,毛贺帮着他将这匹布打开。 “先生。”毛贺笑着对着沈议说道,这人太无耻了,没办法,他缠着自己。 沈议和毛贺一人一头,将这告示缓缓展开,中间有几个士兵帮忙摆放整齐。 周围人看见这个告示上不止有密密麻麻的字,还有许多图画。 “那人是谁,居然有士兵跟随,还粘贴那么长的告示?” “别说,那人是太仆寺卿沈议,我认得他,他喜欢穿着平民衣服,并且之前经常拿着一把铁犁,好像是去郊外种地去了。而且还喜欢怒怼百官,之前记得把一些官员骂得无地自容。” “啊,我们要行礼吗?” “别,看见当做不认识就行了,这里有那么多人不认识他,要是你过去,绝对会被他臭骂一顿。” 说的这个人之前见过沈议在骂人,自然是认得了。 “各位,都过来看看吧。”沈议对着那些要看热闹的民众说道,他们想看却不敢围过来。 没看见有那么多士兵吗,凶神恶煞的。 不过沈议既然发话了,有些人胆子就上来了,毕竟他总不能当街杀人吧。 “这个是……那个丞相种植粮食的新型方法?” 有人眼尖,看到这上面写的是粮食的种植方法,还配了图,可谓是十分详细了。 就算是不识字的人都知道该如何做? 这难道是丞相令人张贴出来的吗? “没错,便是丞相将他的方法贡献出来,这可是在下想出来的办法,这次将他无私分给大家,各位也得感谢一下我啊。” 沈议没有发话,这么毛货便抢先说了一句。 沈议听了这句话,想把他都都给打歪。 “原来他就是毛货啊,这个人我听我在吏部任职的友人说过,这人喜欢狗爬,跟条狗一样缠着他,只要是个人,他总是喜欢做狗。” “噗哈哈,今天这一看,还真像啊。” 毛贺听了民众的议论有点气,你们谁啊,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是沈议的弟子,身份自然高起来了。 “你们瞎嚷嚷什么?我再怎样起码也是个官,总比你们这些啥也不是的强。” 毛贺开始对着那几个议论他的人骂道,居然还有一些人在后面笑的。 “靠当狗得来的官?白送给我我也不要。” 毛贺有点气愤,被沈议拦住了,他们说得确实是事实,别再丢脸了。 现在注意力都被你这句话给吸引走了。 “安静,各位之前听闻流言丞相有增产粮食之法而将他秘不公开,认为丞相应公开是吗?” 沈议说道,现在事情已经铸成,应该先把这件事给解释清楚了再说,丞相名声本来就不好,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吧。 “这个……”众人有点支支吾吾的,毕竟要是他们有这种方法也不想公开,都是自家的绝传秘密。 “好了,暂且问你们,为何一夜之间这件事便能传遍整个京城,若是无人从中兴风作浪,没有人推波助澜,各位会在一夜之间得知吗?” 沈议继续说道,到底是哪个人,将这件事传播出去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几个。 “我不需要你们的回答,这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丞相令我将这方法公之于众,各位需要的话便可以在这里学习。” “至于丞相没有第一时间将他公开出来,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毕竟丞相也是首次知道这个方法,用自己的土地做下试验,若是就直接告知民众,要是出现意外,粮食减产。” “不仅丞相逃脱不了关系,祸害的更是万千黎民百姓。那传播流言的人才是别有用心。” “你们自己想吧,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沈议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后面的士兵也跟着他离去,只留下那个公示。 在他走了之后,便有一些人前去观看那个告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谢纪’泄气 “你说这奸臣还真把方法贡献出来了?” “能不交出来吗?这京城已经传遍了,再不交出来那骂声是越来越烈了。” 等沈议离去了,许多人便迎上来看那个告示了。 “那人好像说得有道理,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知道奸臣私藏增产粮食的方法,这不很奇怪吗?” “对啊,是有点奇怪。但是呢,更多的人还是觉得那个奸臣私藏方法,被逼急了才将他告知大众的。” “有点为那个奸臣可怜了。” “可怜什么?再怎么样他还是丞相,受苦的民众,这些民众都是他们博弈的工具。” 赵国公府。 “国公,国公,你的机会来了。” 赵益家的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什么机会?”满身都是肉的赵益说道,他正在拿着木棍击打这一个稻草人。 这个稻草人的头上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谢纪’两个字特别鲜明。 “国公,您知道今天外头传了什么吗?” 管家看见赵益把木棍对着他,赶紧躲避,然后乐呵乐呵地笑道。 “传什么了?”赵益说道,要是废话我就把你打残掉。 这该死的谢纪,我一定要练好武功,练好武功去把谢纪的头给打掉。 我打打打打,打你个谢纪,‘彭’的一下稻草人的头被赵益给打掉了。 “外面传那个谢纪有增产粮食的方法,然后骂他作为丞相居然要将那个方法自己私吞,那谢纪就立即将那个方法张贴出来,最后又被骂了,说他是抵不住压力为了少被骂才贴出来的。” 管家说得可真是声情并茂,可惜赵益不领情。 “你给我废话什么,说,有什么方法可以将谢纪的头给打歪的,不然,我就把你头给打歪。” 赵益将手上的棍子对准管家衡量一二,准备要找地方敲下去。 管家被吓的立马说道:“国公,你先别,谢纪不是将方法贡献出来了吗,那我们只要不让那些百姓种出粮食不就行了吗?” 赵益愣住了,这是个好办法,只要那些贱民用了谢纪的方法,然后颗粒无收,那个谢纪不死也得残。 “好好好,你说,要怎么让那些百姓颗粒无收。要是想出办法来了,我就给你千金,要是想不出来的话,你就充当谢纪让我把你杀了泄气。” 赵益冲着管家说道,然后把棍子继续在管家脑袋上比划一二。 “国公,我想到办法了。” 管家兴奋地说道,赵益放下棍子拉着管家衣领说:“什么办法,快说。只要解决了谢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国公,那告示不是张贴在大街上的吗?我们只要趁半夜将那告示给改了,让那些贱民们得到的是假方法,那不就颗粒无收了。” 赵益狐疑地问:“你确定这行,你确定那个谢纪不会发现?” “国公,不行还有下一个方法,国公你可以派发粮食,免费给那些贱民耕种。” “这什么鬼办法,还免费给那些贱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地下见阎王爷去。”赵益一听这话一下子将管家给拍在地上,该死的,居然还免费给那些贱民送吃的。 “国公,你听我说完。当然不是便宜那些贱民,我们是要收回成本的。只要能把谢纪搞趴下,想必那些成本对国公来说不算什么。” 管家从地板上慢慢爬起,赵益问:“怎么对付谢纪?” 送粮食对付谢纪,那不是扯淡吗,难道是送粮食给那些贱民,让他们养成好吃懒做的习惯,这样就种不出粮食了? “国公,给那些贱民的粮食是我们加工过的,自然不是可以种出粮食的那种粮食。” 管家看赵益没弄明白便继续说道,这个办法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说。”赵益有点感兴趣了,要是可以让谢纪死,浪费再多粮食又何妨? “国公,只要我们将给贱民的那些粮食全部煮得三分熟,然后再将这三分熟的粮食无私送给那些贱民,说这是可以适合种出粮食的超级种子。” 赵益听到这,哪还能不明白是要怎么做。 “好。”赵益拍手大笑,“太好了,管家,你真是我的得力帮手啊,等那个谢纪落马的时候我就把千金送给你。” “你现在,没错就是现在,去跟那些贱民说,本国公有大量可以耕种的粮食,可以免费种。” 赵益说道,这次他要让谢纪瞧瞧他的厉害,让他这次就算是有天大的运气也得落马。 “国公,先别急。要是你明目张胆的话那个谢纪绝对会起疑的,送粮食不能告诉他们是国公送的。” 赵益恍然,要是是他送的那个谢纪绝对会调查,要是调查出来了岂不是不仅对付不了谢纪,自己还得被谢纪倒打一耙。 “你说,该怎么办?” “国公,可以这样……再这样……”管家对着赵国公的耳朵那边说了一大堆话。 “好啊,太好了,赶紧去办,这次我要让那谢纪再无翻天之日。” 赵益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果然,只要有对付那个谢纪的办法,都值得高兴。 相府,沈议办完事情便到相府跟谢纪报告,不同的是,后面多了一个跟屁虫。 “丞相。”沈议对谢纪说道。 “下官拜见丞相,拜见诸位大佬。” 毛贺说道,这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大佬? “这次风云可是因你而起,你那个正常粮食的方法可有用?” 孟涛看着毛贺问道,要是没用,这对丞相的影响可大了。 现在,既然丞相已经将这方法漏露出去,那便要保证这次粮食的大丰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有用,绝对有用。你们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对这方面的造诣。只要完全用我的步骤去做,粮食增产是肯定的,这我敢用我的命来担保。” 毛贺说道,这是他说不能被质疑的地方。 “好,既然你如此有自信,本相姑且相信你一次。” 谢纪看着他说道,希望他的方法可行,要是不行…… “多谢丞相。”毛贺说道,这下子成了。 长陵县,孟涛被林鹤教训一顿过,让那些里长和乡长来到县衙的大厅上一叙,这大厅里面站满了许多人,大概有一百多位。 “丞相这限地令已经下来了,连同下来的还有陛下的诏令。” 孟涛先开口说道,这句话一出那些里长和乡长脸都皱了。 “诏令上说了,这次采取连坐制,里长务必保证数据的真实,每家每户的情况皆不能作假,若是发现作假的,和那些瞒报的人家一起处罚。” “同样,乡长也要对里长收上来的信息做分析,若是有假上报一起处罚。同样的,若是你们上报上来的信息有误,本人也要受到严惩,因此,请勿给我弄虚作假,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孟涛说道,谢纪这招真的是绝了,这样子就算想官官相护,也要再考虑一下人性。 这样子造成的冤假错案绝对不少,肯定有许多人被牵连到的,没想到那个奸臣那么绝,这样子下去不会出问题吗? 一旦有一个民众瞒报,他的上级只至最上面,都要严惩,这有点过了。 不过,这样子确实可以让那些有其他想法的人控制住自己的。 “县令,这诏令真是这样说的,胡闹,这不是步暴秦的后步吗?” 有人听见这句话便开始大骂道,这从来没有过因为民众瞒报便要连官员一起惩处的。 “你闭嘴,你要是不服,丞相就在京城,你去跟他说,只要你有能力让他改口你就去,没能力就不要在这里瞎逼逼的。” 孟涛的脾气因为这几天老是被人打扰,再加上那个林鹤一直监督着他,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烦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宣泄的地方,自然是要宣泄的,谁让他们惹到自己了。 跟自己说有什么用,跟那个奸臣说去吧,如果不行,就都把嘴巴闭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致富,先修路 那些人都纷纷闭嘴了,去京城找谢纪,那不是找死吗? “好了,这诏令你们也看了,瞒报的后果你们也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县,最先得到消息,也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你们在半个月内将所有内容都上报上来。半个月,在新春之前完成,搏个好彩头。一个里长负责百来户人家,一个乡长负责十个里长之间的事情。” “现在回去里长便去登记吧,切记,不要弄虚作假。不然,受到处罚的不仅是你们,还有你们的上官,若是敢瞒报的,后果自负。” “对了,诏书上面还讲到时候会派御史前来调查的,不要心存侥幸。都下去吧。” 许滨说完就让他们下去了,累死了今天。 真不知道谢纪搞这么多花样要做啥,看着行为也不是奸臣的行径。 毕竟,要是奸臣的话,何必得罪百官去查这种事情呢? 许滨看着他们走远了就摊在凳子上。 林鹤瞧见了便打了一个咳:“咳咳……” “先,先生,我累了还不能休息会?”许滨看见林鹤就皱眉,这奸臣真的跟他有仇。 让一个这么喜欢教训人的林鹤来教他。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再累,也不能直接瘫痪在凳子上,你现在还有凳子,朝堂上可没有凳子给你做,你还想累了瘫痪在地吗,小心,陛下让人把你叉出去。” 林鹤对着许滨哔哩啪啦的一顿骂,这点累算什么,我看你就是坐不住。 这浪了十几年了,没有正经过,连坐都坐不好。 “那每次上朝都站多久,先生你也有去吗?” 林鹤听了这句话摸摸胡须,上朝,那多累啊,有待在观文殿睡大觉舒服吗,有对着学生喷他一脸口水舒服吗? “看具体情况,一般是一个时辰,要是长点的话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不过问到了也不能说自己去的次数都没有超过十次。 听说好像还有中场休息的。 “你给我坐好,还有那《君子之道》抄完三遍了吗?” 他最喜欢的就是罚弟子抄书了,那滋味可好受呢。 自己在旁边吃吃坚果,喝喝茶,再看见那些学子皱着眉头奋笔直书,那情节别有一番风趣。 许滨:…… 时光荏苒,三天便过去了。 工部,谢纪再和于策边走边聊。 “那铁犁你打造的如何了?” 谢纪聊到这里,这个铁犁还是那个韦真知阴差阳错搞出来的,让他这个穿越者倍感汗颜啊! “丞相,已经令人加足马力进行打造了,如今,已造出了上千把铁犁。” 于策说道,那铁犁还真有用,他让人拿了几把给那些农民用了,之后反馈过来的确实是不错。 “若是可以将他遍布全国,你觉得如何?” 谢纪笑着问道,不知不解地就和于策走到打造铁犁的地方了。 这里尤为吵闹,铁打的声音此起披伏,‘嘭嘭嘭’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响起。 于策望向那打造铁犁的工人,说道:“丞相,这打铁的娴熟工人一天顶多打造七把铁犁,平均一天一人也仅有区区四把铁犁,在这边的工人我便调了五百多人。就算是调出工部的全部工人,也只有一千多人。” “若是将他遍布到全国,需要耗费许久。更何况工部这些工人并不是用来打造农具,是用来打造弓箭等兵部所用之物。此次调用五百多人打造这农具已经是极限了。” 于策说道,若不是你是丞相,加上这东西真的有用。便派一些清闲的人打造一二,最近并无兵事,他们空闲也是空闲。 不然他是不会让人私自打造农具的,若是打造出什么无用东西,被陛下究责,他可承担不起。 “若是将这铁犁的样式让民间自发的打造,觉得可行吗?” 谢纪说道,既然其他铁犁可以打造,为何这个不行呢,将这个方法布告全国,并告知他们这个铁犁的有利之处,发动在民间的工人,想必便可以迅速遍布了。 “可行,但慢,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光阴不行。” 于策说道:“丞相,传达一道命令到其他各郡需要费时已久,从长安到江南各郡日月兼程,也需要十几二十几天。” “京都发生了事情,而偏远地区几十年也浑然不觉,因此,时常改变政命,不仅那些官员适应不了,百姓更接受不了。他们还是会固守之前的方法,这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朝令夕改,是大忌。” 于策讲到这里谢纪已经明白了他要表达什么意思,就是对自己对朝廷的政令经常变换感到不满。 自己再怎么变,还是有许多地区会恪守传统,不会执行自己的新政策。 要是变得多了,那就是玩笑了。 “朝令夕改,确实是大忌。但是因循守旧,那不就固化了吗。既然偏远地区消息不通,那就让他通。” 想致富,先修路,看来放在古代应该也是行得通的。 “让他通?” 于策说道,这个谢纪不会是想开辟几条道路吗? “丞相,这行不通,这耗时耗力还耗人口,这于国于民无用。若是征发徭役,百姓叫苦连天,遇上农忙,更是灾难。” 于策反驳,这无用之功还是不要做了,通个路,那得耗费多长时间,多少民力,若是再遇上农忙,那粮食大量减产,想必后果就是谢纪也承担不起。 “徭役,谁说要来徭役的?” 谢纪笑道,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思路,看来来工部一趟不虚此行啊。 这个于策一说,他灵感就上来了。 不过,想必那些百官又要开始反对了。 于策看谢纪笑得异常兴奋,心里想,不征发徭役,怎么通路? 这丞相最近搞得让百官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要干什么? 要是想要更上一层楼,就不应该颁布那些命令,这不就是跟百官作对嘛。 “这铁犁的事,我自有办法,既然百官已经那么忙了,何不再多一件事情?” 于策听到谢纪的这句话,想,那百官,摊上这么一个丞相,是有多惨。 这丞相最近搞了那么多事情,问题是居然越搞百官越奈何不了他。 这权利还越搞越大了,难道跟百官作对是提高权利的办法? 几天后,宣台殿。 百官现在看见谢纪都不想打招呼的,太可恨了。 对谢纪颇有怨言。 “丞相最近名气可是很好啊,前几天闹得满城风雨,想必丞相最近心情不错?” 礼部尚书萧榆乐呵乐呵地笑道,他正准备看好戏呢。 没想到这个谢纪反应还真快,立马张贴告示以堵住悠悠众口。 他再想是哪个人传播的那则消息,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连谢纪耕种粮食方法的不同都能拿来做文章。 “本相心情本就不错,毕竟限地令一推行,户部资料革新,想必不久便会海晏河清。这盛世江山,尽在不远。本相看到的是大好的锦绣山河,人民欢声笑语,社会一片和谐,自然心情舒畅。” 萧榆脸黑了下来,有你谢纪在,哪来的锦绣山河,奸臣当道,自然是民怨沸腾,世道衰落。 “好好,丞相说得好,若是海晏河清,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想必丞相定能名传千古,永载史册,彪炳千秋。” 这时候皇帝走进来听见谢纪这一句话,大为赞扬,要是海晏河清,他不就是盛世明主了。 “臣等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议事为重,议事为重。”皇帝看见群臣正要行礼,立马制止住,毕竟最近心情不错,虚礼就免了。 “谢陛下。” “丞相,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皇帝说道,他在宫里听说丞相闹得满城风雨,想必,急得他焦头烂额吧。 “大事倒没有,只不过臣的小事却有,却被人闹得人尽皆知。” 谢纪回答道,想必陛下知道了那件事。 这风声,绝对是有心人挑起来的,不然一件区区小事,何至于闹得满朝风雨。 “何事居然会传得满城风雨?” 皇帝笑着问道,他也觉得不至于闹得那么大。 “只不过是有些闲人居然会特别关注臣,连臣种植粮食与他们的方法有异都可以传得沸沸扬扬,这心意,臣确实是心领了。” 谢纪说道,朝着百官看了一圈,到底是谁传的,别被他给揪出来。 “看来丞相深受世人爱戴,连丞相家的一小事皆可以传成大事,这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皇帝微笑道,要是其它人,那是小事,但若是丞相,就不仅是小事了。 若是传闻真的可靠,谢纪有增产粮食的方法,那于国于民,是有利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亲近民众 “陛下见笑了,都是小人多事,小人多事。” 谢纪笑道,这陛下是被他的遭遇引起兴趣了吗? “丞相,这你可是说错话了,若不是你口中的小人将这件事传出去,我们还被丞相你蒙在鼓里。丞相,若是您的方法真有成效,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萧榆笑着,这件事情到底是哪个神人传出去的,他到时候一定要当面感谢他,能让谢纪憋屈就是好样的。 李谙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好似融入不了他们之间的话题。 “那并不是我想出来的,想出这个方法是吏部的一匹千里马,而沈上卿便是这伯乐,本相只是个捡现成的。” “再者说,本相只是拿我的那些土地去试验一下新方法,若是不行,还可以补救,没想到却被人给传了出去,要是这个方法无用,那本相不就成了罪魁祸首了吗,这罪名,本相担待不起,担待不起啊!” 谢纪说着说着叹息道,看得人恨得咬咬牙。 “这流言蜚语确实伤人。”李谙说了一句话,并看向谢纪说道,“丞相,不知是谁传出的流言,恶意中伤丞相。” “这本相便不知了,小人数不胜数,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谢纪笑着回应,心里想着是谁在传这件事情,赵益? 可他最近也没有什么动静,王岑?有可能是他。 萧榆,也有可能。 “那便祝丞相早日揪出小人。”萧榆笑着说道,谢纪这个时候还没有揪出来,那便不会再揪出来了。 “陛下,臣有一事。” 有个圆脸的官员站出来说道。 “何事?” “陛下,臣弹劾工部尚书于策,私自打造铁具。大伤国力。滥用职权,以权谋私,还请陛下严惩。” 这人说完于策就忍不住了,我滥用职权?那本来就是我的职权,还需要滥用。 “陛下,臣是奉丞相之命行事。至于滥用职权,臣是工部尚书,掌管一国之工匠,水利,工程。打造铁具等,本就是臣职权所在,何来滥用一说?” 于策听见有人弹劾他他就不爽了,他这是站在这也遭殃啊。 “工部打造铁具是没错,但尚书打造的是一个怪异的东西,下官不知这东西有何用,纯粹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于国无用,与民无用。尚书欲要从中谋得私利,滥用工部工人。”那人说道,然后又对着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说道,“还请陛下严惩。” “是本相让他打造的,本相自费让工部尚书打造的一种铁犁,何来耗空国力一说。”谢纪说道,这人是拐着弯儿的弹劾我。 要是工部尚书被严惩了,但是他又是奉我的命去做的。这次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于国无用?那铁犁可以使得农民耕地效率提升不少,所需要的的铁也大大减少。”谢纪笑道,看着他的那个肥脸继续笑着说,“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良物,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无用的废物呢,看来还需要提高鉴赏能力,不然到时候宝珠在你眼里都能错当成了鱼目。” “原来是丞相让打造的,那没问题了。下官相信丞相,定不会滥用职权的。”肥脸说道,这脸真的是圆啊! “想必丞相打造的东西是有用处的,那是下官多言了。” 谢纪冷眼看着他,他最近真的是太温和了,怎么哪里都有这种跟自己不对付的小人。 “陛下,臣正要说起此事,这铁犁,是沈议和韦真知两人改良并打造的,臣看他对民有利,便请工部尚书打造一二。臣这次是想请陛下将这种铁犁的样子发放民间,并每个县发放十把作为参考,让民间百姓自发打造。” 谢纪说道,他本来想先通路的,但最近事情比较多,现在百官又一直在暗中做小动作,防不胜防,要是再来一个要修路的,太急了。 不过,不能修路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不到时候,得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和一个良机。 “这件事,各位有意见吗?” 谢纪看着那些文武百官说道。 “并无意见。” 这个肥脸便说道,这个算什么事,他还以为谢纪在工部私自打造武器,以为这样便可以打击谢纪一下。 不过既然是什么破铁犁,那他就不想去参与了,一个铁犁,能翻天不成。 谢纪最近怎么偏偏喜欢上这种不正经的事,上次粮食增产之事也是,这次又是。 不过谢纪既然喜欢这种为国为民的事情,那就让他喜欢吧,最好沉迷这种奇技淫巧的事情。 这样子,就没有精力去独揽大权。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丞相一手操办吧。” 皇帝说道,这件事,也没什么,既然谢纪想做就让他做。 “诺。”谢纪笑道。 长安城西街,这里的是一些比较穷苦人家的交易场所。 “静静,静静,各位百姓。都安静下来。”谢纪好不容易处理好事务到大街上走一下,这次他要亲自出面。 “那是奸臣?他怎么亲自出来了?”人群中有人说道,他眼尖认出了谢纪。 许多民众听了这个人的这句话,纷纷看向谢纪。 本来因为好奇心要围观的群众大部分直接退了老远,使得谢纪面前十几米都一个人都没有。 谢纪看见这幅场景忍俊不禁,他,有这么讨人嫌? “丞相,那群百姓太不识好歹,要不要我去把他们抓过来,让他们跟丞相赔礼道歉。”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说道,他是被陛下派来保护谢纪的,本来是皇宫中守卫陛下的贴身侍卫。 但是皇帝因为上次谢纪被贼匪抓走心有余悸,便派了这个将军来时刻守卫谢纪,这人叫王武。 只要谢纪要出门的时候他就得跟在身边保护谢纪,还专门派了十几个皇宫的专门侍卫。 真让谢纪想低调都不行,谢纪想支开他,他都以陛下之命不可违抗,只能让他跟上来了。 “不用了,我这名声,这样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扔臭鸡蛋菜叶子。” 谢纪轻笑道,无奈地摇摇头。 “丞相,你何必亲自出来?交给下官就行了。”沈议说道,这种事,居然亲自出来。 还闹得这么尴尬的场面,那些人,居然,居然跑远了,以为谢纪是杀人狂吗。 要是丞相真要杀人的话,你们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谢纪想说他是不喜欢整天三点一线,不是在相府就是在皇宫,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不过以后一个人出来可能不太容易了,谢纪看了看王武,这人不好摆脱。 毕竟他是陛下派来的,不好支出他,不然找陛下告状怎么办? 这样子自己现在出来都弄得大张旗鼓的,想低调都不行。 “好了,你给我退后一点,让那些士兵也退后点,免得吓着他人。看那些百姓被你吓得都不敢过来了。” 谢纪看着王武打趣道,语气温和,让人感到莫名的亲切。 “丞相,末将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王武疑惑道,他平常就算全副武装出门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离着自己十米之处。 “有,你退后一点那些民众就上来了,不信你退后。” 谢纪继续开玩笑道,那些民众不知道谢纪在说些什么,但是感觉这个奸臣挺也不是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的。 王武有点不信邪,就退后了,许多士兵也退后了几步。 “好了各位,这个凶神恶煞已经被本相命令退后了,现在不会吓到各位了,都上来吧,我有一件好事要跟你们说。” 谢纪说得极其温和,让人如浴春风,使人感到可以信任。 许多百姓听见谢纪这番话,内心想,谁因为那个将军了,分明是因为你这个奸臣。 谢纪看还是没人上来,心想,他真的不值得信任吗。 便继续说道:“没事没事,既然你们站在远处,那我就站在这里说。” 说着还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这幅样子颇有点落魄,谢纪摸摸自己的鼻子,令众人看了有点忍俊不禁。 不过没想到人群中有人笑了出来,不过意识到什么便立马停止住笑声,捂住自己的嘴巴。 “没事没事,小兄弟想笑就笑,憋着憋坏了就不好了。” 谢纪看那人有点后悔不已的样子,好像想把自己的嘴给打烂,叫你笑,笑个屁。 那人听见谢纪说道,有点无地自容,更加羞愧了。 “来来来,小兄弟,你我有缘,你过来一下,我有一件物品送给你。” 谢纪继续笑道,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笑就缓和了尴尬。 不然他岂不是没有面子。 那人有点勉强,不过看谢纪笑得亲切,头脑一热,豁出去了,反正他现在无处可逃,当场笑丞相要是不出去可能就没有活路了,大不了赌一把。 听说最近奸臣的画风变了许多,再看他也不是要恼羞成怒要杀自己的样子便走了出去。 “小民见过丞相,还请丞相恕罪。”那人不敢抬头看谢纪,把头埋得低低的。 “来,起来。”谢纪扶起这个民众的手,将他拉扯起来,说道,“没事,快起来,地上凉。” 后面的一些侍卫看见这场景眼神就盯着那个民众,以防万一。 “丞,丞相。”那人没想到有着奸臣之称的谢纪居然如此真挚,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作假。 不知道是不是装样子的。 第一百四十章 李谙再次出手 “没事,我们两有缘,我看小兄弟也挺精神的。” 谢纪大量了一下,可不是嘛,这人挺精神的,这人有活力啊。 谢纪走到一位手中拿着铁犁的士兵那边,从他手中哪过铁犁,并微笑地点头。 “来,小兄弟,这把改良好的铁犁就送给你了,你看看好不好用。” 他什么时候开始像个推销的了。 别说,这还真像,要把自己的产品推出去,等打出名声才行。 这不,这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要是令人抢着要,这次营销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个民众有点狐疑,丞相居然给自己送铁犁,还是这么怪异地铁犁。 不过看谢纪那热情的样子,加上他又是丞相,也不好拒绝。 这只是铁犁而已,也不是贵重的物品,他便将这把铁犁拿起来了。 不过他一拿起来就感到不对劲了,这铁犁好轻啊。 这能用来耕地吗? “丞相,这铁犁,感觉好…好奇特。”这个民众说道,他不敢说这不好,不然到时候自己人头落地怎么办,只能说这个铁犁很奇特。 “有何特别之处,我想听听百姓的意见。要是不好,可以令人改进。” 谢纪亲切地说道,这语气确实可以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这个民众知道,这是丞相,丞相是什么,是奸臣,能当奸臣的怎么可能会这么人畜无害。 尽管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奸臣,但是确实是。 “丞相,这不好说。”那个民众说道。 “对对对,不好说。毕竟还没见识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谢纪听了这句话想到一句话,自己就这样推广,可能会令那些民众扔在垃圾箱里。 虽然这个时候没有垃圾箱,但是有垃圾场。 要是废弃不用那不就白打造了吗。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沈议听了这句话暗中想道,好像说得有几分道理。他记住这句话了。 “各位百姓,你们谁要想见识到这个改良铁犁的与众不同之处?”谢纪说道,这还是得实际上实践才行,用过的才有发言权,要是这些百姓用过这个铁犁之后,觉得不错,那便会大力推广。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千千万万。到时候一夜之间就能传遍整个长安,再之后,传遍全国。 “我们去郊外的田地试用一下这个改良的铁犁如何,一起走过去。”谢纪说道,这个时候是拉进与民众之间距离的良好机会。 周围的百姓有点不可置信,丞相居然会让我们跟他一起去郊外的田地。 这不像是奸臣的作风。 百姓没回应,令谢纪有点尴尬。 “丞相,让他们跟上来还不简单,这京城的百姓跟其他地区的百姓不同,他们是最爱凑热闹的,只要是丞相你往前走,相信他们一会儿就跟上来。” 沈议对着谢纪说道,他可算是了解了这些百姓是习性,他们就爱凑热闹,胆子也不小。 不过因为的谢纪,所以胆子才小,不敢上前,但只要谢纪不在,他们就会在背后议论,不然,你以为这奸臣是怎么传出去的。 这些百姓也有功劳。 沈议说得小声,但拿着那个铁犁的民众因为站在谢纪身边,便听到了沈议的这句话,嘴有点抽搐,这分析的真到位。 谢纪想想是这样的,便对拿着铁犁的那位民众说:“小兄弟,一起去郊外吧,看看到底这种铁犁有用吗,没用,我赔你十把旧的铁犁。” 那个民众心里快受不住了,这丞相这么热情怎么办? 他有点受宠不惊,他还是希望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样盛气凌人的。不习惯这种温和有礼,话语如浴春风的。 不过既然拿被谢纪说也不能拒绝,这可是丞相,只能点点头,但内心的异常煎熬的。 谢纪走远了之后,后面那群群众聚在一起议论道:“要不要跟上去,看那奸臣耍什么把戏?” “那是奸臣啊,要是杀你怎么办,不怕死啊。” “看他这次有点可怜的样子,我们就跟上去,给他一个面子,毕竟他是丞相,要是没人跟着岂不是没有面子不是?” “没错,我们这次是给奸臣面子,才不是想凑热闹。” “对的,正解。” 于是许多民众就在谢纪后面跟着,离谢纪又几十米的距离,毕竟那是奸臣,要是突然向他们发难怎么办? 另外一边,吏部这里。 “尚书。”文言在李谙耳朵嘀咕几句。 “谢纪去了郊外,后面还跟着一些民众?”李谙嘀咕了一下,皱了下眉头。 “文言,你去跟散布一则消息。” 李谙在文言耳朵这边说了句,说完就喝着茶水,眼神似笑非笑,但是心情却很不错。 “尚书,尚书,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有人进来禀告了。 “好,我去看下。”李谙温和地说,然后对文言说,“你去做吧。” “诺。” 郊外这边,谢纪走到一片土地上,这里是他谢纪的土地,这里的土地并不是全部都拿来耕种,还有余地。 这片沃土,让跟上来的百姓叹为观止。 没想到谢纪的土地有这么一大片,这么肥沃。 “好了,前来的朋友们,都过来吧,别在后面凑热闹了。” 谢纪对着后面几十米的一些群众大喊道,因为这里土地很广,因此有些许回声,毕竟对面有一些山,可谓是山清水秀。 那些百姓被谢纪说着尽管有点胆怯,但是有人带头了,便陆陆续续都走了过来。 将这田地都站着都没位置了。 “各位,我们来一场比赛如何,参加比赛的人今年的赋税不用交了,要是赢得比赛的话三年的赋税就我来代你们交,你们看如何?” 谢纪说完这句话,许多人眼睛都亮了,只要参加比赛就可以不用交今年是税,要是赢得比赛的话三年都不用交了,这真是天大的好处啊。 “真,真的吗?”有人胆怯地说,毕竟这太诱人了,他们真的被诱惑到了。 “君子一言。”谢纪点点头,他难道还交不起这些民众的赋税? “请问丞相,什么比赛?” 他们听见了谢纪这句话便说道,这个奸臣不至于骗自己,参加下比赛也无妨。 谢纪看向沈议,微微笑,这是跟这个沈议学的。 “很简单,参加比赛的分成两队,两队是同样的人数。一队是用旧有的铁黎,一队是用新的铁黎。” “比赛开始后,你们同时耕种相同面积的土地,看谁先种好,哪队先种完就是赢了。你们看,这样子如何?” 沈议听完摸摸鼻子,难怪谢纪笑着看着自己,原来是跟自己学的。 “丞相,谁都可以参加吗?” “当然,无论是男女老少皆可以参加,参加了都算,走走过场也行。不过,一家只能参加一个。” 谢纪回答道,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后来想想,要是一家几口人全部上场怎么办,一个这队,一个那队,这不行。得规定一下。 “只能参加一人啊。”有人叹息道,若是只能参加一人的话那他就不能多占一些便宜。 “你还想几人,你们家是一家人到的整整齐齐的,要是都参加了,那我们岂不是亏了。”有人笑道,那写没来的岂不是更亏。 “还有意见吗?”谢纪问道。 民众摇摇头,没有意见,这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丞相,你要的铁黎,都到了。”这时,蔡岩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群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几把铁犁,新的旧的都有。 他是闲的无事和沈议一起出来跟谢纪凑热闹。没想到,却被派去拿铁犁。 心情有点郁闷,叫别人去拿不行吗,难道他天生就是劳碌的命? 早知道就学韦真知了,他这个爱凑热闹的,活该被叫去做苦力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登记 “多谢,辛苦你了。”谢纪说道。 蔡岩:他不要辛苦,他只想要凑热闹。 “好了,现在谁要参赛的,要用旧铁犁的站这边。”谢纪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边。 一些人要参赛的便站过去了。 “要用这改良过的铁犁就站在我右手边。”谢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边。 “看热闹的站在旁边。”谢纪说道,毕竟有一些人是纯粹来吃瓜的,这些人便站在旁边看着就行。 谢纪说完许多人就站到了左手的那一边,毕竟用旧的有把握,新的真的没有。 再说你说改良就改良啊,这怪玩意他们还没见过,怎么知道好不好用。 “你去登记下名字,户籍,到时候好帮他们代为交税。”谢纪跟蔡岩说道。 “我,丞相,我……”蔡岩愣住了,他都愣住了,为什么又是他啊,没看那一旁是沈议那么清闲。 “那我自己来吧。”谢纪说道,他正好拿出一本小册子。 “别别别,丞相,还是我来吧。”蔡岩只能自认倒霉了,哪能让谢纪自己来呢? 他这人心肠不错,那就帮谢纪这个忙了。 谢纪:刚才不是不要吗? “名字,哪家的?住址,全部报上门来。”蔡岩开始粗暴地问道,搞得像是审讯似的。 “王老五,成云乡小溪村。”一个胖子回答道,他不知道蔡岩是谁,以为就是相府打杂的,自然没有什么紧张。 更何况,这凶巴巴的样子真像是那些衙役。 他现在觉得奸臣不错,起码说话客气,那个奸臣的名声可能就是这些凶巴巴的人造成的。 “王老五?你怎么取这个名字,太俗了,要不换一个,我帮你想个好听的,到时候出去也有面子。”蔡岩有点不适应,这啥破名字啊,取这个名字的人绝对没有出息。 “你算那根葱啊,就是一打杂的,老子的名字这么霸气你居然觉得俗。赶紧赶紧点,后面的人还在等着,就你这样子,一辈子都是打杂的。”王老五不干了,他这么名字在他们村可是鼎鼎有名啊,这人居然觉得俗。 难怪就一打杂的,见不得他有这么好的名字。 “打杂的?”蔡岩有点怒了,他是打杂的,他什么时候是打杂的,信不信他现在就将他暴揍一顿,再看看他这小身板,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王老五,打不过。 “怎么了?”谢纪好像看见那边有冲突,便走过去看下。 “丞相,丞相,你好好管管你这个家仆,就一个打杂的,难怪你名声会被人败坏,原来就是有这种小人存在。见不得我名字霸气。” 王老五心中有着一股气,老子的名字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吗? 谢纪看着副场景,得了,两人起了冲突。 蔡岩听了他这句话,要不是谢纪在这里,信不信我令人将你打一顿,你个没眼力见的,居然把他认作家仆,他今天就是穿的随便点,至于认错吗? “好了好了,我来登记吧。”谢纪无奈地笑道,这人脾气暴躁的还是不要让他来登记了,不然真的可能会和这些民众打起来。 “我……”蔡岩看了看谢纪,算了,你自己登记吧。 谢纪接过册子,看到第一个名字,王老五,这名字,真的是霸气,钻石王老五。 “王老五,名字不错,一看就是个力气大的。”谢纪跟这个王老五笑道。 “那可不,我可是能够一下子抬起装满水的大水缸的。一个顶四个。”王老五笑得豪爽,没想到这个丞相居然还跟他说话,一点都不像是奸臣的样子。 “好,好,真是好样的。”谢纪赞赏道,然后看向下一个,“你呢,小兄弟。” “丞相,我,我名字叫王大石,是石湖乡碧云亭的。”王大石说话有点磕磕绊绊的,天啊,丞相居然跟他说话,回去一定要跟乡里面的炫耀一下,他居然与丞相对上话了。 “你呢,大姐?”谢纪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力气蛮大的。 “丞,丞相,别人称呼花大娘……” “你家就你一人?”谢纪诧异道,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男的,女的基本都在看热闹,毕竟这个时候是比谁的力气大的。 “丞相,我本来要去买菜的,听说这里有热闹看,就来了,然后听说不是参加了就能免税吗,我力气大,种田,那绝对是一把手,就连我家那个也比不上。” 谢纪想,看着体型,应该力气不小。 这个时代便是秦朝往后大概千年左右,相当于唐朝时期,还是比较开放的,社会的包容性还是比较强的。 谢纪点点头,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谢纪差不多就登记完了。 谢纪走向最后一个比较文弱点的,应该不是种田的料,但是想来,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魏文常,是荣庄村……” “魏文常,你家是有读书人吗?”谢纪有点好奇地问道,这不像是个平常农户的名字。 魏文常摇摇头说道,谢纪又问:“那你这名字……” 你家既然没有读书人,那这名字是怎么取的? “是我阿父,专门请一个先生取的,让我读书,不要一辈子跟他一样,做一个农民。”魏文常说道。 “那你要更加努力了,乡试会试过了吗?”谢纪问道,有点像老师问学生的样子。 “乡试过了,会试。”魏文常摇摇头,有点难过,尽管过了乡试,可以免他一人的税。 但是这会家里的支出还是大,这次他就是来走一个过场,免税一年,全家人的,这样也能减少点家庭的压力。 “没事没事,还有下次机会。”谢纪安慰道,这玩意。 看他样子也有十七八岁了,能中乡试看来文采应该还是可以的。 谢纪登记完了之后,就看见蔡岩和沈议两人坐在稻田的地上聊天,好像聊得还挺开心的。 他这都累死了,居然都不来帮忙一下的。 登记好了是好了,不过这旧铁犁的一组人数是多了的。 谢纪看着那些民众,好似比刚才多多了,那些凑热闹的人也多了,许多有的穿着还是比较华贵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议走过来说道:“丞相,在你刚刚登记的时候,后面又有一堆人陆陆续续过来了,应该是都知道了丞相你这有个比赛,都闲来无事想来凑热闹。” “好。”谢纪说道,没想到就一个比赛,就引得几百人前来观望,这时应该有一千多人了吧,好家伙,把他的土地全都踩烂了。 “新铁犁的还有十七个名额,还有人要来吗,仅限于17位。” 谢纪说完这句话暗中吐槽,他这样子真像是淘宝上卖东西的,他这个丞相当着真像个营销号。 这一千多号人,没一会儿,这十七个名额就抢光了。 “好了,规矩我说下,各方有六十七人,这两块土地,一边一方,看哪一方先种好,快的那一方胜利。” 谢纪说道,并令两方人马排好队,站在属于自己要耕种的田地上。 周围人在那边围观,都堵死了。 还好这田野这空地上,就算是有一千多人也不会人挤人,但是这近处可谓是十分的急。 “安静,那边的吃瓜群众都安静一下。不许进去帮忙,不然违规,文明围观,不要大闹喧哗。” 谢纪看那些人吵吵闹闹地,能不能安静会。 “王武,帮忙喊下。” 谢纪看他没办法了,这就算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那些人还是吵。 是不怕他这个丞相了吗? 前面还畏畏缩缩的,现在,都飘了,看见他都不当回事的。 王武点点头,喊道:“都安静,在瞎逼逼信不信将你们全都拿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形势不利 民众听了王武这句威胁的话全部都安静下来了,不过有些人有点气愤。 这个奸臣别看他现在装得人模狗样的,现在暴露了吧,一言不合就拿人。 谢纪:…… “好了,规矩你们都知道了吧,围观的人不许进去帮忙,否则就以扰乱秩序带走。” 谢纪想到这次还是需要发一次狠的,不然他们根本就不听话。 “好了,比赛开始。” 谢纪对那两拨人马说道。 谢纪说完那些人便开始开动起来了。 “丞,丞相,要不去那边坐坐。” 刚才那登记的一会儿时间,有人就去搬一些凳子和桌子过来,还顺便带了点糕点。 “好。”谢纪看蔡岩两人已经坐上去了。 心中无语了,这两人,居然开始吃起糕点了,都不给他打个招呼吗? “你说我们这样做好吗?”蔡岩边吃了一个糕点,边喝了一杯果汁,别说没有果汁,没有也得有。 “有什么不好,丞相玩得起劲,何必去打扰他呢?” 沈议无所谓地说道。 “再说了,丞相肚里能撑船,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跟我们计较那就不是丞相了。”沈议说着塞了一口糕点。 “对了,这个地方不错,适合烧烤,改天叫上几个同僚,来这野地里烧烤,增加点友情,觉得如何?”沈议继续说道,吃糕点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烧烤,你确定,这是丞相的地盘,到时候不小心烧着了怎么办?”蔡岩说了之后还补充一句,“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很多草木啊,烧了可是不好灭啊!” “烧了就烧了吧,那是丞相的,想必他不会计较的。”沈议笑道,全然不知谢纪走到他身后。 蔡岩指了指后面,沈议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转身过去。 “额,丞相,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沈议有点尴尬,被偷听到了,这丞相怎么能偷听他们说话呢,太不厚道了。 “是你说的太投入了。”谢纪说完就找到了旁边的一个凳子做了下去。 “丞相,你今天跑来这里举办了一场比赛,想必迅速就会传遍整个长安。” 沈议为了转移话题,便说了一件事。 “嗯,确实。” 另外一边,长安城大街。 “你们知道了吗?丞相今天去郊外与民同乐去了,那些百姓大喊丞相万岁!” “不会吧,你是在说笑吧,那个奸臣,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名气?” “怎么会,这都是有人亲眼所见,他们不称呼奸臣了,开始歌颂那个奸臣为良相了,那些百姓不明事理可能被奸臣诱惑,这奸臣都明着收拢民心了,绝对是别有想法。” “……” “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江南走到路边,他正要去相府见谢纪,便听见百姓在议论纷纷。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不知道啊,下午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下午就……” 江南生产会的一位下人说道。 “丞相呢?” 按道理这种情况丞相不可能坐视不理。 “听说去郊外了。”那个下人回答道。 “快,快马加鞭,你赶紧去郊外通知丞相,赶紧。” “诺。”下人立马找来一匹马,快速前往郊外。 “江御史。”高山忧心忡忡地去令人查出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 可是一直查无头绪。 看见江南,便走过去打个招呼。 “高山,查出来了吗,是谁敢在背后动手脚。”江南问道。 “并无,查到人时已经全部自尽了。线索断了。大概一个时辰前便开始不对劲了,已经令人通知丞相了,正在搜查当中。”高山说道,丞相在郊外,这一去也得花费三炷香的时间。 “全部自尽?”难怪最近这么不寻常,最近的舆论很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阴招。 “没错,找到了在散播留言的三十八人,无一例外,找到时已全部服毒自尽,并且,那三十八人全部都是流民,并无任何家属。” 高山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要是及时闻到风声的话便可以迅速捉拿归案,但是他们好像刚传播完消息就已经没了气息。 “服毒自尽,是已经被人下毒了还是自己服毒的?” 沈议说道,要说谁会自己服毒的,无非就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暗卫和忠实的仆人。 但是,这流民,怎么可能自己服毒自尽,除非有什么利益关联,他们不得不自尽。 但话又说出来了,既然查不到,按理说如果有家人,基本上都有破绽的,除非隐藏的特别好。 “我当时查到一个人还活着,他看见我便直接自尽了。而其他三十七具尸体,看样子也是服毒后不久。”高山想到这有点细思恐怖。 到底是谁在背后干的,他已经命人盯紧那些朝廷大员,在个个大臣里面安插了细作,除非,已经被发现了。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把长安城内的流言控制住,这……”江南说道,“可能已经传到陛下那里了。” 这是谁传的流言,尽管这些流言无法对丞相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这,必然会在陛下心中种下一根刺。 攻城容易,攻心难啊! 显然,那人很会利用流言造势,这手法,不像是他所熟悉的那些大臣的手法。 未央宫内,皇帝正在听一则消息,突然嗤笑了一声。 “这也太好笑了吧,居然有人传丞相在拉拢民心,周冶,你说好不好笑。” 秦论已经收到了消息,然后突然笑道。 “陛下说好笑便是好笑,说不好笑便是不好笑。” 周冶跪下说道。 “这传言是真的吗?”皇帝不以为意地说道。 “陛下认为是真是便是真的,陛下若说不是便是假的,一切由陛下决断。”周冶淡定地说道。 “哈哈哈,那便是假的。”皇帝大笑出来。 郊外,谢纪正在磕着瓜子,一会儿,一人骑着马跑过来。 要跑到谢纪旁边,却被王武拦住。 “王武,那是本相的人。”谢纪对王武说道,看着样子,城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丞相,不好了。”那人迅速在谢纪耳朵里面嘀咕着说着什么事情。 “蔡岩,你们两个镇住这里的场面,本相回城里面处理一下事务。”谢纪说完不顾沈议和蔡岩还有其他人的诧异,直接抢过过来的人骑的马迅速往城里面的方向赶过去。 “怎么了,这是?”蔡岩说道,“不会又是出了什么事?” 谢纪赶到城里面的时候,发现城里面的百姓已经缄默不言,不敢说任何话。 谢纪随便问了一个路人:“这位兄台,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怎么这些百姓都鹤唳风声,眼神慌张。” 路人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将谢纪拉扯到一边,说道:“那些官兵在抓人,只要是讨论关于那个奸臣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拿下了,搞得人心惶惶的,小兄弟,我看你是从城外回来的,提醒你一下,可不要说出去是我说的。” 路人小心翼翼地对着谢纪说这句话,谢纪点点头,说了句:“多谢提醒。” 便立马上马,往相府的路上狂奔。 路人看见谢纪走远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他他,他便是那个奸臣,他刚才怎么了,居然会对那个奸臣说出这番话。 赵国公府。 “国公,国公,听说谢纪的人在京城外面随便抓人,只要是讨论谢纪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抓走了。” 赵国公的管家又兴高采烈地跟赵益说事来了。 “你说啥?那个谢纪的人,在外面疯狂拿人,只要是讨论他的人全被抓了。”赵益本来正在对着一个猪头大块朵颖,听见管家的这句话,将猪头掉在地板上,“好,好,太好了,那个谢纪居然敢当街拿人。” “这胆子居然真的大,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吧,好,我现在入宫,去见陛下,让陛下宰了那个谢纪。” 赵益本来还想慢慢收拾谢纪的,不过看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白错过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文字狱 “国公,你别冲动,现在进宫,要是谢纪到时候对付你怎么办?”管家分析道,“国公,我们要不就静观其变,那个传播流言的显然也是跟谢纪过不去,我们坐看谢纪跟那个人斗吧。” “看着他们斗?我要亲自将谢纪拉下马。”赵益说道,看着他们斗,就算是把谢纪斗倒了心里还是不平衡,要是自己亲自把那个谢纪给拉倒,那整个人都解放了。 “国公,陛下可是知道你与谢纪过不去的。”管家说道,这国公和那个谢纪过不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而是已经有很多次了。 赵益听了这句话叹了一口气,“哎。” 不过,他就看着那个谢纪怎么被人弹劾,到时候他再推波助澜一下,看看那个谢纪还能活多久。 只要让陛下厌恶谢纪,那谢纪就没活路了。 “对了,你上次的说要将粮食给那些贱民的事办好了吗?” 赵益说道,只要都时候那些百姓收获不上粮食,那便都是谢纪的祸。 要不然怎么以前种的好好的,这次就连一粒米就收获不了了呢? “办好了,这事绝对办得悄无生机。”管家对着赵益奸笑道,赵益听了管家的这句话也笑了。 “那就好,到时候,看那谢纪怎么嚣张。”赵益大笑道。 另外一边,相府外面,江南正要往外赶,看见谢纪骑着马回来了便说道。 “丞相。” “丞相,有可疑之人已全部被拿下了。” “多少人?”到底是多少人才会让一整座城立即安静下来。 “一刻钟前是一千七百三十二人,现在应该还会有增加。” “已经将可疑之人和传播谣言的人分别看守。” 谢纪有人愣住了,将近两千人,这座城再不安静也得安静。 看来,那些百姓以后对他的怨念只增不减。 “查出罪魁祸首了吗?”谢纪问道,这到底是哪个人传播的,居然会另一座城都惊心胆战的。 “暂无。”江南摇摇头,要是查出来就好了。 “查出也好,查不出也好,结果都一样。”无非就是那几人,就算查出来又怎样? 自己能杀了他们吗? 除非有铁证,但,这几乎找不到铁证,既然如此,这件事,干脆不要查了。 “丞相,虽然查不到罪魁祸首,但是发现了一件事有异常。” 高山这个时候出来对谢纪说道。 “何事?”谢纪问道。 “丞相,街上有人再卖粮食,并且是以低价售卖,并且说只要用他家的粮食播种,那产量是蹭蹭的往上涨。”高山对着件事极为不解。 “低价贱卖?”谢纪狐疑,这个时候粮食不应该是高价吗,谁会低价卖,难道那粮食有问题? “那粮食有问题吗?”江南问道,这个时候那些人巴不得将粮食往高价卖,怎么会往低价卖,难道是某个富人在散财积德? “粮食倒没有问题,问了许多购买粮食的民众,吃其实跟其他粮食没有区别,就是煮的快点。”高山有点不解,怎么粮食还有分煮的慢和煮的快的? “也令人买了点,确实没问题。” 高山说完谢纪感到不解,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贱卖,难道是粮食多得不卖就发霉了? “查出是谁在卖粮食了吗?”谢纪问道,这个时候有财力再卖粮食的,无非就是更朝廷有关系的。 “已经令人去查了。”高山说道,这一时半会他的重心在控制流言。 “那近两千人你现在如何安置?”要是放在大狱,那位置不够啊! 再说,那大狱也不能安置,刑部绝对不会让这些人进他的大狱。因此,这些人安置在哪里? 可能里面有很多就是爱凑热闹的,喜欢把事实夸大的那种,被人利用。 这近两千人总不能不放人,要是不放人,那闹得可大了。 “已经在别院控制起来了,派重兵把守。”高山说道。 “好。”谢纪点点头,然后上马往皇宫方向驰去。 “陛下,丞相来了。” 有个小太监进来禀告。 “陛下,臣告退。”王岑听了这句话,说了便退下去了。 “丞相。”王岑走出宫门便看见谢纪在外面等,走过去说道。 “太傅。”谢纪淡淡地回应,“我先进去了。” 谢纪进了未央宫正要行礼皇帝就挥挥手说道:“丞相,你过来看一下。” 谢纪走过去看,这全是弹劾自己的。 “陛下,这……” 谢纪狐疑,这陛下给自己看这些奏折的意义何在? “听说你今天在京城拿了近两千人,这些大臣都弹劾你乱抓人,扰乱秩序,已经严重破坏京城治安,闹得人人自危,你说,该怎么办?。”皇帝笑道,流言这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谢纪这一手操作,虽然解决了那些流言,但是想必以后那些百姓对谢纪的怨念可就更大了。 “陛下,那些人造谣生事,不给点教训往后继续造谣怎么办。流言蜚语,可是害人不浅啊!” 谢纪说道,这样一来,那些百姓可能对他更有怨言了,不过,若是放任不管,那更会有问题。 “行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你回去就将那些无辜的人放了。至于造谣生事的,你自己看着办。” 那些百姓是该教训一二,但是最后还是得放了,要是一百人杀了就杀了,但是这两千人还真只能放了他们。 “你往后行事低调点,别搞得满城风雨的。” 皇帝说道,谢纪是什么人他还不懂,那些流言也太夸张了,他这个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谢纪:又不是他想搞得,他想低调也没法了,有人不想他低调。 “诺。” 不过谁叫你是陛下,往后还是尽量低调点,不然总有小人看自己不顺眼。 “好了,你回去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这再传下去就传成你要造反了。”皇帝开玩笑地说道。 “陛下,臣……”谢纪听见这句话正要跪下,他哪有那个实力造反,要是真造反才是死路一条,皇帝笑了出来说道,“得了,赶紧去解决,还想要流言越演越烈吗?” “诺,陛下,臣告退。”谢纪说完就离开了未央宫。 虽然流言已经被暴力手段控制住了,但是在那些百姓的心里,对谢纪的怨念可是不少。 谢纪这一路出来,看见那些百姓尽管嘴里没说什么,已经都管住自己的嘴巴,但是他们还是在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不满。 “就一下午,整个京城的人都变成哑巴了,那个丞相的威力可真是大啊!” 谢纪在路上听见有人发了句牢骚,周围的百姓全都离他十步以上,以证明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拿下。”这句话刚说完,便有一些士兵将说着句话的人拿下了。 谢纪看到这个场景,直接下马走过去:“等等。” 那些士兵认不出谢纪,说道:“别打扰我们办公事,否则以传播谣言一起拿下。” “等等,他就说了句丞相,也没传谣言。” “拿下他,不知道不能提丞相两个字吗?”士兵说道,上面就是这么发话的,不允许提丞臣,谢纪,陛下等等称呼,不然就是传播谣言。 谢纪:…… 难怪这么快就让整个京城闭嘴了,原来是连这些字都不能提,这不闭嘴才怪。 “我便是丞相。”谢纪将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拿出来示意一下。 士兵认真地盯着谢纪手中的玉佩,突然跪下,慌张地说道:“见过丞相,丞相恕罪。” 周围躲在远处的民众也吓了一跳,原来奸臣在这里。 “原来你就是丞相,现在这个结果如你所愿了。”那个本来要任凭那些士兵抓走的人轻笑道。 这个奸臣,没想到连丞相这个字都不能说。 “是,传播谣言,暗中造谣生事,该罚。”谢纪说道,这些民众都不知道分析一下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就乱传播,搞得整个京城都乱成一团。 若是没有克制住,到时候势必会变本加厉。 “可许多人是无辜受牵连的,就连一个名字都不能提,这分明就是断绝百姓的声音。” “我知道,这就去处理。”谢纪说道,这次就当做给那些喜欢嚼舌头的人一点教训吧。 以后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讲,免得被有心人带坏节奏。 谢纪说完就绝尘而去,谢纪走了之后这个人嘀咕道:“看来这次的事件应该结束了。” 谢纪来到别院,走到这里就听见里面许多人在叫喊着。 “放我们出去,你们无故抓人……” “对啊,安静放人,这样子会出人命的,奸臣就能随意抓人吗?” 谢纪将别院的门推开,就看见了江南一副无奈地样子,趴在那些人群前面的一张桌子上。 那些人前面有着一排带刀的士兵,敢闯出来就敢杀。 那些人不敢靠进来,便在后面叫喊着。 江南看见谢纪推门进来,便起身说道:“丞相,这些人太吵了。” “什么我们吵,分明就是你们无故抓人,你是丞相又怎么样,怎么能因为我们就说了你一下就将我们抓起来,就连暴君都没有这么搞过。” “这分明就是文字狱,本朝文风开放,可以随意议论国是,哪有就提及丞相这个字眼就将我们全部抓起,这和前朝的文字狱又有何区别?” 江南有点无所谓,随便他们骂,抓得就是他们,抓得就是这些富贵闲人,文字狱又怎样,只有这样才会破除谣言。谁让你们那么倒霉呢,更何况,都是议论过丞相的。 “你们在议论丞相怀有异心是不是,这已经不是议论国是了,而是造谣生事,不抓你们天理难容。诽谤丞相的罪名你们怎么说?” 江南说道,现在主动权是掌握在丞相手中,说你们诽谤丞相就是诽谤丞相,管你怎么说? 议论国是?我让你们议论,你们平常议论也就算了,现在谁叫有人在背后传流言,既然那么喜欢议论,那传播谣言的的罪名就安在你们身上。 我看这次,还有哪个大臣敢拿流言说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敲诈勒索 “我们哪有诽谤,他不就是奸臣嘛。” 那些人不甘示弱,本来就是奸臣,需要他们怎么诽谤。 “好了,你们都安静下来,你们想要出去是吧。” 谢纪突然对着这些人说道。 “你是…奸臣。对,我们要出去,尽管你是丞相,也不能随意抓人。” 有人就胆大地说,看见谢纪也不怯懦的,他们又不差到哪里去,谢纪还能跟百官作对不成。 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有许多官宦子弟的,到时候谢纪顶不过压力,也会放人的。 “要出去嘛,很简单,你们现在书信一封给你们家长,让你们家长过来向本相赔礼道歉,同时,你们自己也得给本相抄一千遍谣言止于智者这七个字,然后道歉,便可以走了。” 谢纪笑着说道,想让我放你们走,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会损失这么大吗,不给我道歉就待着这里吧。 “这不可能,奸臣,你想得美。我们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他父亲可是侍郎,可不能因为他来向这个奸臣道歉,那样多没面子,不行,绝对不行。 “那就别出去了,本相这个别院虽然比不上相府,但风景还是挺优美的,留下来住住也挺好的。” 谢纪笑着,不道歉,那就在这里待着,看看谁耗得过谁,到时候让你父亲亲自来求我放人,这次理在我这边,告到陛下那也没用,小心还会被陛下记上一笔,毕竟你儿子可是传谣言的,不降罪于你就不错了。 “你你你……奸臣,你无耻,告诉你,你门都没有,别想我给你道歉。” 那人不甘示弱地叫嚣道,该死的奸臣,要让他道歉,不可能。 “江南,你出去令人去各大官员门前传话,要想领回儿子的,来相府去跟本相赔礼道歉,亲自来,最好送上一笔诚意,不多,一人也就万两银子。” “这可是你们儿子白吃白住,还白白地花费了本相的笔墨纸砚,不仅如此,还有士兵补贴费,看守费,服务费等等花销,这些都是要钱的。” “至于这里,可以为这些学子提供下笔墨纸砚,要写书信的,还是要罚抄一千遍的,皆可以免费提供,毕竟是你们父亲付了钱的,这待遇可不能差了。” “至于睡觉还是吃饭的话,一人一碗白米粥,一份青菜,均衡营养。一张被子,免得感冒。这别院面积挺大的,容得下三四千人。不过床位是不够的,不过睡地板上也是行的,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 这个别院,跟高中学校的面积差不多大,大概有两百亩左右,不过这里没有过装饰,除了主屋之外就只有七八间次卧,就是原来跟其他人来这里烧烤的地方,很久没有用了,这里面到处都是地。 “奸臣,你那是敲诈勒索。”那些人听了这句话脸都红了,跟这个奸臣道歉,他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这个奸臣还敲诈勒索,忒可恶了。 谢纪不管后面那些人怎么说,便离开了这座别院。 本来想直接放人的,不过这样想想自己太亏了,得从他们身上捞回本钱。 他们骂了我不算,还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不惩罚一番,到时候继续传谣言怎么办? 更何况这次,要想赎人,亲自来相府赔罪,要是不来,那就别想让我放人。 那些官员还得感谢我,我可是好心好意帮你们调教下子弟,省得以后他们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乱说。 谢纪慢悠悠地回到相府里面去,发现有几个官员站在门口等自己,看样子还真着急。 “各位有什么事,进去聊,进去聊。” 谢纪热情地打着招呼。 “丞相,下官这就不进去叨扰了,就是有一件事能不能麻烦丞相。” 有一个大概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对啊,丞相。” “你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谢纪笑着回道,这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人,没想到他儿子居然也被抓了。 “对的。丞相,犬子不肖,还请丞相莫要与他计较。”这人回答道,他好歹也跟丞相有交情,希望不要跟他孩子计较,回去定要收拾一顿。 “没事没事,少年志气,有热血也是应该的。都有冲动的时刻,谈计较那就不必了。”谢纪说完这句话,这些官员眼睛都亮了,这么说可以放人了。 “丞相,多谢丞相。” “等等,先别谢我,放人是应该的,不过你们子弟浪费了我的时间,精力,金钱,这些是要赔偿的。你们是第一批来我这,给你们打个八折,本来要一万两,这次,八千两就行。”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赔偿,然后我再令人将你们子弟送到你们面前,不过为了让他们长点教训,帮各位教育一下弟子,令他们抄完‘谣言止于智者’这六字千遍,再跟本相赔礼道歉,便可以回家了。” 谢纪说完那些官员都皱眉,这是趁机抢劫啊,八千两,你怎么不去抢,要知道,这可相当于他们一年的俸禄。 钱不是至关重要的,而是那道歉,那真的是有点难以接受。 “丞相,那下官,也是一样吗?”有人仗着和谢纪关系好,也问了下,丞相应该不会让他也那样吧。 “自然一样,本相从不厚此薄彼。”谢纪说道,你儿子若不是在背后议论我会被抓吗,尽管可能错抓。但是既然这么快就来赔罪就原谅你了,但是还是不能随意放人。 “好,丞相,在下就回去准备银两,还请丞相将小儿照顾好。” “这是应该的,你们的子弟是,我这就让人去提人。”谢纪笑道,钱到位了就不计较了,看我多仁慈,骂了我我也一脸笑嘻嘻地跟你们说话。 “许茂之。”谏议大夫许颜说道,要不是这次他儿子闯祸,他至于来谢纪这里。 到时候回去定要将他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到处惹是生非。 许颜说完就皱着眉头走了,另外的一些官员咬咬牙也就说了。 谢纪看这些官员走得时候有点肉疼,笑了下,这下往后这些官员应该会老实点。 “高山,你去别院把这几人叫到相府来。” 既然要付钱了,自然也得把自己的诚意做到才是,让他们在相府抄写吧,不写完不放人。 这时候,别院,江南已经令人将消息散播出去了,要领回弟子,就去相府赎人。 江南令人将一些笔墨纸砚搬到这里面,那些人动都不动,开始报团取暖了,里面居然还有人说着要是谁敢写一个字谁就是跟奸臣一伙的小人。 上辈子的恩怨跟这些小辈似乎没什么关联,毕竟那是父辈的事情,这些小辈几乎都对谢纪没有什么好感,为了谢纪还会跟父辈顶嘴。 江南看了那些骂得凶的,骂吧,跟这些公子计较什么,你们继续骂,为难的可是你们的家长,到时候回去有你们的苦受的。 高山这时候走了进来。 “许茂之,顾有才,宁知道,江城……这些人跟我去相府。” “怎么回事?你叫我去相府干啥,难道是丞相要放人了?”那个之前叫得最凶的就是许茂之,来着里就不停地骂着谢纪,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你们父亲已经准备好钱财去相府赔罪,丞相让我过来叫你们出去。”高山说道。 “怎么可能,父亲怎么可能跟那个奸臣赔罪,告诉我父亲,我就待在这,不要给那么奸臣一分钱。让我跟奸臣道歉,门也没有。”许茂之听了这句话,脸都气得通红。 凭啥给奸臣赔罪,还让他敲诈勒索成功了。 不可能,他就待在这里。 “将他拉出来。”高山不跟他客气,直接令人将许茂之拉走。 “喂喂喂,你给我放手,我待在这你还想把我拉走啊,你们别想让我和那个奸臣道歉,我宁死不屈。” 许茂之说道一半嘴被粗暴地堵上了,被人强行拉走。 还在挣扎,但力气不大,无法跟那些士兵对抗。 就这样,那些被叫到名字的,都被拉走了。 江南看了这个场景,叹息道,事情已经铸成了,挣扎有用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父子对立 高山带回来了几个人,这中间,还是有些官员前来拜访的,谢纪看着人也太多了。 就已经谢绝见客,要连万两银子一起带来才能见。 这气得那些大臣有些转头就走。 高山将这些人带到大厅上,许颜见到自己的小子居然被堵住嘴巴,还一直挣扎着,脸都有点黑。 “丞相,这……”许颜问谢纪,这居然这样对待,要是其它人也一样被堵住嘴他也就不说了,怎么就他家的小子被堵住嘴。 谢纪示意了一下高山,高山将许茂之嘴上的布条移开。 “父亲。”许茂之看见许颜就直接跑过去跪在许颜的脚下。 “丞相,既然如此,在下便带着小儿回去,定会严加管教。”许颜对着谢纪说道,这孩子,看来回去能收敛会了。 “不急嘛,你这小子还欠了本相的一千遍‘谣言止于智者’,你看,是现在立即让他去抄写呢还是先休息会明天再抄呢?” 谢纪笑着说道,许茂之听见这话就不爽了。 “父亲,你是不是给这奸臣万两银子了,父亲,给这个奸臣不值得,我就在这看着这个奸臣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许茂之听见这话就特别不舒服,要我抄写,门都没有。 “许大夫,这样子看来要让他多待在我相府几天了。” 谢纪笑着说道,丝毫不在意许茂之在骂自己。 “混账东西,你给丞相道歉,然后马上去抄一千遍去。”许颜怒斥许茂之,他该死的混小子,你平常骂奸臣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当着谢纪的面骂。 要是谢纪要收拾你我也是没话说的。 “父亲。”许茂之大声的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不,我没错,我凭什么给奸臣道歉。您之前教过我不要失其本心,现在若是向奸臣低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许颜拍了一下额头,他是让他不要失其本心,可是没叫他不懂得变通吗? 现在错的是你,不是那奸臣。 “你没错?你是不是在宣扬丞相别有用心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谣言遍地,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闹到陛下那边了。你还说你没错,要是被安上一个传播谣言的罪名,为父都救不了你啊!” 许颜痛心疾首地说,这件事,要是你平常骂骂还好,但一旦跟传播流言挂钩,就不止是骂骂而已,骂人也要分场合,你在家里骂,随你便,你居然闻不到这风声,在那种异常的时刻骂,不抓你抓谁。 知道他是奸臣,就不要骂他,他是奸臣,但也是丞相,收拾你,简单。 “我没有,我就骂了丞臣,就说了这句话,然后就被。”许茂之说完看向高山,“就被这人给抓走了。” “你当时没注意到整个京城都有点不正常了吗?” 谢纪问道,这人在外面到处浪,应该会有什么风声。 “当时我和几个好友在茶楼喝茶,谈论古今,朝代兴亡,然后就说了一个丞相,就被这人抓了。”许茂之颇有点郁闷,他本来就谈论的好好的,结果,这人就开始乱抓人了。 “我都还没骂奸臣,感觉亏死了。” “所以,你不知道外面都在谈论什么?”谢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谈论什么,我好像是听只要有人谈及丞臣等字眼,无论说了什么,全部都被抓起来。这,奸臣,这就是你乱拿人的理由。”许茂之说完又继续说道,“你不允许他人议论你,因此你全部抓起来了。” “好了,不管你说了什么,现在,你只要将那六个字抄写千遍给我,便可以离开了。”谢纪不想理会他怎么说,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件事无法定论,我放过了他,其他人也这样如何。 既然被抓了,那就自认倒霉吧,不过他骂自己奸臣,这也不算白抓。 “我不抄。”许茂之想要我抄怎么可能,他死也不抄,他又没错,抄什么抄。 “丞相,既然如此,小儿便住在丞相这里,帮我管教几日,多谢丞相。”许颜看这场景这孩子是不会听他的了,要是谢纪真想收拾他他也拦不住。 既然这样,就直接放在谢纪这边,应该不会有事。 要是直接带走,可能根本走不出相府的大门,既然这样,干脆就放在相府吧。 “没事没事,只要他抄完千遍,立马让他回去与你团聚。” 谢纪说完许颜就走了,许茂之看见他父亲居然,居然真把他扔在这里了,这里可是奸臣的地盘啊。 “你们呢,是想在本相这里住几天吗?”谢纪问另外几个书生。 “住就……”一个学子刚回答,就被一道咳嗽声给制止了。 “丞相,我现在就去抄写,绝不给丞相您添麻烦。”他父亲好可怕,要是他现在敢说一个不字,回去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呲,真没志气。”有人嘀咕道。 “顾有才,你在嘀咕什么,赶紧道歉,写好了回家,不然你自己回去看着办吧。”一个人也忍不住了,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倔呢。 “我才不回去,回去被你打一顿,不干,绝对不干。”顾有才立即摇头说道,羡慕别人家的父亲,他父亲就只会让我吃竹笋炒肉,他是傻了才回去吧。 “你……那你就别回来。”这人说完就气得站起来了,“丞相,先走一步,这小子,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气得离去了,谢纪愣住了,这两人怎么像仇人似的。 “郭义,给丞相跪下,道歉,跟那些狐朋狗友立马断绝关系,立誓不在往来。”郭皮吩咐这站在那里的郭义,眼神凌厉,语气颇为严厉。 郭义听见郭皮命令式的口吻,握紧拳头,低下头,仿佛没有听见。 “我让你跪下道歉你是当做耳旁风吗?”郭皮突然大声的呵斥,令位居上座的谢纪惊讶了一下,在看看这个郭义,一直低垂着头,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我不跪。”郭义低着头说道。 “你在说一遍。”郭皮咬重着语气问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我…不…”郭义突然抬起头,与郭皮对视,“跪。” “逆子,你给我跪下。”郭皮直接一巴掌盖过去,‘啪’的一声整间屋子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别别别,郭郎中,没事没事,何必打孩子呢。”谢纪看这气氛不对赶紧制止道,可真不要在他这里收拾孩子,平白让人看了一出好戏。“这样吧,郭郎中,这孩子你先带走,回去好生劝劝。” “丞相,逆子不懂事,给丞相见笑了,下官给您赔罪,赔罪。” “没事,不要紧。”谢纪说道,我还能看着这双方纠结不下,要是这样他不就造成父子关系破坏的罪魁祸首了吗。 “奸臣,不要你假惺惺。我的事,捂捂捂~”郭义没说完嘴巴就被郭皮堵住了,郭皮给谢纪致歉,“丞相,我这就回去收拾他,回去收拾他。” 郭皮给谢纪笑着打招呼在谢纪笑着点头下便粗暴地将郭义拉出去。 谢纪看见这一幕,想他有心阻止,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也不好干预。 “丞相,叶侍郎来了,还带了万两白银。” “请。”谢纪说道,然后内心嘀咕,难道他儿子也被拿下了? 至于还在的那些官员便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儿子也被抓了,那就没事了。 没想到往常看起来还挺正经的叶侍郎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 “丞相。”叶尹走进来对着谢纪说了下,看见还有这么多的大臣,有点吃惊,再看看这些少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叶侍郎不知有何事登门而来?”谢纪尽管知道是为什么而来,但是还是笑着回应。 “赎人,小儿叶悬。” 要是谢纪不搞这么一出,可能谢纪已经被叫去皇宫问话了,但既然将那些人全拿下,还关联出这么多大臣。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为谢纪开脱,不然谢纪就一句满朝大臣看他不顺眼,在暗处一起算计他,将这谣言转到他们这些大臣身上。 要知道这些大臣家的公子也没那么不堪,可是偏偏有那么多的人被抓,显然,是故意抓这些大臣家的公子。 只要提起一句丞相,就被抓了,这防不胜防啊。 他知道他家儿子不会随意传谣的,因此,这绝对是这谢纪在背后捣的鬼,让他们这些人都牵连进去。 要想避开这次,就只能在家里呆着,但又有几人会在家里呆的呢? “快去请叶侍郎家的公子。”谢纪吩咐高山道。 “叶悬,是谁啊,你们几个认识?”顾有才对那些朋友小声嘀咕,他还是改不了好奇的样子,现在他父亲被气走了,就更肆无忌惮了。 “好像听过,听说学问不错,上次因为生病错过殿试,这一次科考被恩准直接参加殿试,可以说是准官员了。”许茂之回答顾有才的问题,然后一些人在小声议论,什么什么样。 谢纪没想到这些人胆子那么大,居然这个时候还敢议论。再看看他们的父亲,都把脸撇过去,感到丢脸。 “丞相,你自己处置吧。”有个官员看不下去了,也离开了。 “全是狐朋狗友。”另一个官员看着几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气急,难道他没交过他不要和狐朋狗友打成一片吗,不知道他跟这些人,尤其是那个顾有才的父亲,那可是有仇的,这次简直没把他气死。 “诶,你父亲也被你气走了。”顾有才说道,啊哈哈,气死这些老古董才好,看他们还怎么管他。 “我感觉我完了,会被逐出家门的。” “逐出就逐出呗,又不稀罕,我们这些人还不能养活自己。”顾有才说道,“可别像宁知道那些人,关键时候居然背叛我们。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要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有几人脸色有点难过,左右为难,他们既不想失去这些朋友,被说成没骨气,也不想跟父亲作对。 “咳咳咳,你们安静,要抄写去隔壁间,不想写的就去客房去,什么时候想写了什么时候离开相府。”谢纪看要是让他们继续说,这些官员的脸可能都黑了。 原来儿子与父亲不对付的大有人在,没看这些官员动纷纷对视了一下,都在说不是我们儿子,我们儿子不是这样的。 “赏心,乐事,帮这些学子带路。”谢纪吩咐道。 客房那里。 “诶,好像就我们几人了,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时候终于看出他们的真面目,都是群小人,交友不慎,交友不慎。”顾有才看又有好多人去抄写了,鄙视了一下。 “他们是被迫于压力。” “什么压力,呲,分明就是骨头软,这样的人就是关键时刻会卖友求荣的。”顾有才轻笑道,他也有压力啊,他连父亲都敢反抗,逐出家族就逐出家族呗。 反正他才不要跟那个谢纪道歉。 最好气死他父亲,他父亲就只会暴力揍人,他才不要回家呢。 “有才,你们几个还是去抄写吧,尤其是你,任远,你现在要是不会去真的是会被逐出家族的,这不是意气的时候,要知道我刚才看尊父脸色非常不好。有才尽管赌气,但是他父亲并没有要放弃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许茂之分析道,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害了他们啊。 要是真的这样,那他们真的无家可归。 “那你为何不去?”任远其实心里是很纠结的,他不想被人说他背叛了他们跟奸臣一伙,但是他也不想违抗父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子赔罪,此谓人乎 “我不同,其一,我父亲可以为了我与奸臣作对,你们行吗?我父亲本就是极其厌恶奸臣,见我这行为虽然在奸臣面前脸色不好,但心里想必是欣慰的。” “其二,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放弃我,我肆无忌惮也是因为我知道我父亲的底线。” “其三,我们虽然现在是好友,但是未来呢,任远,你现在给奸臣脸色看,到时候奸臣就会给你父亲脸色看,你父亲废了好大的关系与奸臣交好,他又有其他儿子,请问,你父亲是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前程还是为了前程放弃你?” 许茂之说完这句话任远脸色大变,他父亲会杀了他,然后交给奸臣赔罪。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抓走吗,仅仅只是讨论奸臣?那是奸臣在给朝中大臣脸色看,看看哪个大臣顺从他,哪个大臣跟他作对?顺从的提拔,作对的就铲除。” 许茂之继续说道,那个奸臣居然用了这个方法让那些大臣就范,用公子来测试人心。 “这对我父亲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我父亲早就跟奸臣不和了,因此我才敢给那奸臣脸色看。而其他人就不同了,奸臣是用这次事件大臣的反应来测试他们的态度,不然为啥抓了那么多人那些公子。” “别看百姓的数量更多,但,谣言传遍京城时,处处议论的百姓也不少,不小心提及奸臣这个字眼的人绝对有上万,而抓的那一千多人里面多是衣着整齐,清一色的大富大贵之人。你猜是为何,难道百姓真有那么老实,还是那些富贵人家闲的没事干议论丞相?” 许茂之说道,还是劝他们去抄写吧,不然到时候这无法挽回。 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那奸臣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算计毁了我们。听你怎么说,那奸臣是一石三鸟。” “其一,破除流言,挽回对他不利的局面;其二,试探大臣,将跟自己不对付的大臣逐一列出来;其三,便是在他手下留下一个把柄,我们这些公子往后几乎也是要走仕途的,到时候有传播谣言这个前科,升迁困难。” 越想到这越气,这该死的奸臣,该死的奸臣,真是好算计啊。 他这次还要参加会试,那个奸臣不会令他们这些人都不能参加吧。 要是谢纪知道的话,会再想这不是他命令抓人的,与我无关,不过既然都被抓了,那被抓就被抓了。 “所以,你们还是最好服软,我与你们不同,我父亲已经得罪奸臣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但你们父亲不确定,不想与奸臣撕破脸皮。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选择权在你们那,我先去睡觉了,想必这奸臣家的客房也不错。” 许茂之说着就要去找地方睡觉去了,他就在奸臣这里住几天,想必他总不能一直让他在这里住吧。 他就吃垮那个奸臣,赖着不走。那个奸臣也不会与他计较,要真跟他计较,那才是落了下乘。 “你们自己选吧,要是离开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本人就算与我父亲撕破脸皮也要跟奸臣作对,既然我父亲不想撕破脸,那我就帮他撕破脸,他还得感谢我帮他做了这么个决定。”顾有才说道,什么奸臣,要是他父亲有顾虑,就让他打破顾虑。要是还是做不出决定,就当他没有他这个儿子。 尽管如此,但是要是真的这次屈服那个奸臣,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都计较利益,往后呢? “我断绝跟我父亲的关系。”任远思来想去,做了最后的决定,许茂之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你父亲跟奸臣的关系可是不错。”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再说你刚才说对了,我父亲这次来绝对不是想赎我回去,而是想让我跟奸臣赔罪,消除他在奸臣眼里不好的一面。回去我就算能活着也是个残废。何必呢?” 任远他是想了好久才想通的,他父亲根本不在乎他,看见自己非打即骂的,显得自己碍了他的眼,再加上自己经常出去跟人鬼混,更让他讨厌。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样子真的枉为人父。”顾有才听了他的遭遇有点愤恨,这什么父亲,哪有这样虐待儿子的,他家老头子尽管不让他出去鬼混,每次都说再出去打断他的腿,但他都出去好几次了,每次都说再出去打断你的腿。 “你们说郭义现在怎么样?我有点担心他。”任远说道,他和郭义是同病相怜,现在郭义被强行带走,他心里总有点担心。 “不知道,希望没事吧。”顾有才刚才真的有点心悸。 相府外面,郭皮将郭义拖出相府之后,在路上突然停下。 “我让你跪下为何不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惹了丞相,你居然敢在丞相面前横着,你这个孽子,我真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你掐死。”郭皮对着郭义狂骂,有什么脏话都吐出来。 “惹了好,好极了。”郭义听了郭皮这句话笑了出来,他这次很有成就感,就这样让谢纪跟他父亲反目成仇,哈哈哈,太好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郭皮气得脸通红通红地,已经急不可耐地想把这个郭义掐死。 “我说好的很,这下父亲大人跟奸臣终于反目成仇,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大人,大人,你出来了。”一个下人跑过来对着郭皮一副奴才姿态,看见郭皮淡淡一句,“三公子。” 郭皮看见下人腰间的一把剑,直接将那把剑抽出来,下的那个下人立马跪下。 突然‘呲’的一下,剑已经刺进了郭义的胸口,“我让你笑,我让你再笑。” “噗……”郭义一口鲜血喷出来,看向郭皮说:“你会遭报应的。” 郭皮听了这句话,将剑抽出来,又刺了几刀,下人吓得不敢说什么,只是有点害怕会牵连到自己。 郭义闭上眼睛倒在了地板上,郭皮看着样子,对着在地上的下人说道:“去,将郭义的脑袋砍下来,交给丞相赔罪。” “大人,这……” “还愣着干啥,你是想死吗?”下人看着郭皮手中还沾满鲜血的剑,立即说道:“诺诺诺,这就去办。” “丞相,郭侍郎又来了,还带了一个盒子,说是给您赔罪的。” “赔罪?”谢纪疑惑道,他又没放在心上。 “行,你将他请进来吧。” 既然来了,还是请进来吧,不过他觉得郭皮此人有点小人的样子,在他面前那样对自己的儿子,难道不知道尽管怎样,也不要在外人面前教训子女吗。 这对孩子的尊严可是有很大影响的,正因为他小时候也被父母在外人面前教训过,因此才不喜欢这种。 这样教训,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子女的感受,他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丞相,下官给您赔罪了。” “没事没事,相安无事便好。” “丞相,还是要赔罪的,这就是我带来给丞相赔罪的东西,还请丞相过目。”郭皮指着手中的木盒给谢纪说道。 谢纪看着他手中的木盒,突然有点不详的预感,这个木盒里面装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诡异。 突然,一股血腥味传过来,谢纪感到有点不适。许多在场的官员都纷纷盯着郭皮手中的木盒。 “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谢纪狐疑地问,不会是一个人头吧。 “丞相打开便知。”郭皮乐和乐和地说道。 谢纪皱眉,看着郭皮一脸嬉皮笑脸的,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吧:“赏心,去打开一下。” 赏心过去将那木盒提起来,然后皱眉,因为这里面血腥味这么重,让他闻得有点不适。 不过还是将这木盒打开,因为没人敢拿东西吓丞相,不然是不想活了。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赏心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木盒打开,然后愣了一下,一脸不知所措。 “丞相,这,这……”赏心一脸错愕地指着木盒里面的东西说道。 叶尹就站在旁边,他看得最清楚,看向郭皮很不可思议,这人居然送了一个人头给谢纪。 “郭皮,你那是什么意思?”谢纪看到了内心有点想吐,这人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居然为了赔罪就杀了自己儿子。 “丞相,孽子冲撞了丞相,罪有应得,下官将他的人头送给丞相赔罪,还请丞相恕罪。”郭皮一副愧疚的表情说道。 许多官员愕然,没想到这人居然杀子给谢纪赔罪。 “郭皮,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叶尹站在旁边首先就看不过去了,这人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他儿子得罪过谢纪。 “得罪了丞相,尽管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该死。”郭皮说道,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郭皮,带着你的木盒,出去。我晕血。”谢纪扶着额头说道,他真的是有点不适,这人居然给他送来了一个亲生儿子的人头,还是不是个人。 “丞相,您是否原谅下官。”郭皮笑着问道,想谢纪应该对他这行为很感动。 “出去。”谢纪挥手,他真的不想见到这人。 “丞相原谅便好。那下官先告退了。”郭皮看谢纪这幅样子想他可能已经消气了。 等郭皮走了之后,许多在场的官员都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个郭皮那么狠,居然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谢纪看郭皮走了之后,心中想,连自己儿子都能杀的人,绝对是个利己的小人。 过了一会儿,大厅内,叶悬已经带到了。 是一个比较瘦弱的少年,穿着朴实无华的衣服,边行礼边咳嗽。 “咳咳~”少年用袖口捂住自己的嘴,一面咳嗽咳到其他人。 “父亲大人,丞相,诸位大人。” “不用多礼。”谢纪说道,这真的是体弱多病,谢纪怕他不小心倒在他相府了。 “丞相,这是一千遍‘谣言止于智者’,还请丞相过目。” 叶悬边咳嗽边将手中的纸呈递上姿态。 谢纪令人将他递上来,在看下叶尹,他目光一直没有从叶悬身上离开过,尤其是他咳嗽的时候。 “令公子这字不错,不过这身体还是要保养好。”谢纪笑着说道。 “丞相谬赞了,小儿自小体弱多病,寻了许多良医都没有成效。” “乐事,你去把本相书房里面的千年人参那过来,交给叶公子。” 谢纪说完,叶悬眼神一凝,咳嗽了几下,用左袖遮掩自己的鼻子以下部分。 然后对谢纪谢道:“丞相,叶悬没事,不劳丞相耗费。多谢丞相不计叶悬非议之过,怎敢劳烦丞相。” “无妨,身体重要,区区外物又何足道。” “多谢丞相。”叶悬还是一副比较瘦弱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谢纪这人参对别人来说珍贵,但是对谢纪来说真不算什么。 乐事将一个装着人参的精致木盒交给叶悬,叶悬接过道谢。 “丞相,叨扰多时,这日色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叶尹站起身对谢纪说道。 “不多待会儿?” “不了,家里还有事,丞相,告辞,诸位,告辞。” 叶尹说完就离去,叶悬行了一礼也离开了。 “咳咳~”叶悬走出去之后,还是咳嗽不断,叶尹回过头。 “不会着凉了吧,多穿点。” “父亲,没事。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叶悬还是一直咳嗽,身体实在是很虚弱。 “父亲您不问我怎么会被抓住?” “无非就是那个谢纪随便找的一个理由。”叶尹说道,这种事那个奸臣做的还少吗? 他要抓人,就算没骂他,他也可以说你诽谤,口都长在他嘴里。 其他人,都是吃亏的主,权利掌握在谁手中,就谁说了算。 更何况,叶悬会骂谢纪,他儿子可没那么傻。 这个时间点,吏部大厅里面。 “尚书,那个谢纪将我们的子弟全部拿下,还说要我们拿千金去相府赔罪才能赎人。” “听说叶侍郎也去相府赔罪了,看来还真是父子情深。”有人幽幽地说,稍微有点讽刺。 “千金而已,能换回亲儿子,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吏部的有几人去赔罪了?”有人问道,赔罪,谢纪他也配。 “若是那些子弟莫名死在谢纪那,你们觉得如何?”有人慢悠悠地开口,这一开口就引得一些人的怒目而视。 “何也,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杀了你?”刘正听见了何也说要让那些人死在那里,便想要起来杀了他。 “刘大人啊,我可是为长远大计考虑,切不可有儿女私情。只有这样才能给那个奸臣致命一击。你儿子重要还是你仕途重要,你儿子可是谢纪害得,只要能杀了谢纪什么都不重要。” 何也说完,引得众人大吃一惊,好凉薄啊,居然为了对付谢纪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顾。 “我觉得这样做甚好,各位,为了大局,还请放下私情。”魏均笑道,他儿子可没被抓,因此无所谓。 “你们呢,是不是跟这个何也一样为了利益连儿子都不要,告诉你们,要是谁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跟他不死不休。”刘正大喊道,当然是他儿子重要,什么利益,那利益是一时的,儿子才是一辈子的。 谁敢打他亲人注意他就跟谁不客气。 “好了,别吵了。何也说得这件事不可行,为了利益牺牲弟子实在是不明智,当务之急各位还是将各自的弟子从丞相那里赎回吧。”李谙看着快吵起来了,便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也没想到谢纪会来这一招,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议论他的那些书生全部抓起来,还专门挑官宦子弟抓。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赚钱的好时机 “尚书,各位大人,郭皮为了向谢纪赔罪居然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并将人头送到谢纪面前。”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 “你说什么,郭皮,他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这可信吗?” 虎毒不食子,这人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 “千真万确,您可以去问那些大臣,叶侍郎也见到了。” “说明那个郭皮是个聪明人,此人前途可量。”何也听了这件事想这人做的不错,不过他杀子是为了赔罪,他杀子是为了对付谢纪。 “尚书,连郭皮都能亲自杀了儿子,我们不用亲自杀,这样子很仁慈了,能为我们的事业死便是他们的荣幸?” 何也劝说李谙,看吧,有人都能亲自杀子,他们又怎能不能,难道还不如郭皮吗? “何也,你之前可是谢纪的人,如此想要置谢纪于死地,连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果然是无私啊!。”有人嘲讽道,要是这何也的这一言论传出去,不会被弹劾才怪。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对付谢纪的机会稍纵即逝。两者比比就知道谁更重要。”何也反驳道,儿子没了就没了,又不是不能再生。 “果然是从谢纪那里出来的,学了几分谢纪的精髓。”刘正讽刺道,谢纪都没他这么冷情,就这小人,难怪谢纪要都不要。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若不是何郎中认为满朝大臣的子弟不如一个谢纪重要?”叶尹走进来就听见何也那句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心中恼火。 “叶侍郎。”许多官员见到叶尹进来,眼神颇有点愠怒,看着何也,准备看好戏。 要知道叶尹为了他儿子可是到处请名医去医治,这个何也这句话可算是惹恼了叶尹,因此打算看一场好戏。 “本人已经将亲儿子赎回来了,何郎中没有意见吧。” 他本来就不喜这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此次不必跟他客气,他跟谁都不客气。 “怎敢有意见?”何也立马站起身,大气不敢说一句。 “你们是闲的没事干,是嫌吏部的事太少了,何也,你去把那些资料重新抄写一遍,不抄完就别回去。” “尚书,我去处理事情了。”叶尹说完就走,那些人面部表情各有特色。 何也脸都黑了,要不是我是你负责的,我能受这番委屈。 “好了,都去干活去吧。”李谙尽管表情有点错愕,但愣了一会就继续微笑道。 “尚书,我想掉到你手下。”何也试着问道,叶尹,他每次都针对自己,什么错都给自己指出来。 “你问叶侍郎去,他同意便可。”李谙还是温和地说,“叶侍郎说的不错,这吏部的事务挺多的,大家都辛苦点,早点处理好早点回去休息。” 李谙这是婉拒了,毕竟去问叶尹不会被他针对才怪。 许久之后,吏部的官员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出吏部了,何也将一份资料呈给叶尹。 “你是废物吗?这都能有纰漏,重新整理去。”叶尹看了之后骂道,现在越看何也越来越不顺眼。 “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早了,行,我该回去了,你将这些重新整理遍,还有那些桌子上的那些书都放回原位。最后走人的时候门记得关上。” “各位都放下事务可以走了,何也记得整理,明早我来检查一二。” 叶尹说道,他本来是不想跟这人计较的,平常做事的时候偷懒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没处理好就别想回去。 何也看着叶尹走了出去,握紧了拳头。 “何郎中,告辞。” “先走一步,告辞。” 等吏部众人已经出去之后,只剩下他一人。 “我让你整理,我让你整理,整理个屁,该死的叶尹,该死的李谙,和谢纪一样,都不是好东西,还有该死的,都不是好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在我面前求饶。”何也看着就自己一人直接摔着那些资料。 不小心墨水被他扔得掉在地板上,何也回神,立马去拿布整理了。 此时郊外,新铁犁的一对获胜。 “好了,各位民众,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新铁犁的一对获胜。这一队可以免税三年,另一队皆可以免税一年。这赋税由丞相代出。” 蔡岩看众人看得热闹便说,好久没这么热闹过,想必这则趣事不久便可以传遍全国。 “这次比赛是陛下令丞相代他与民同乐,这铁犁也是陛下令丞相传播天下,让更多民众能够因此受惠。还请各位民众为陛下,为这天下黎民多多宣传这改良铁犁优点,在下代陛下多谢各位。” 蔡岩尽管在这里,但是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只是不能离开这里。 这谣言传得也太厉害了,这些百姓还在这乐此不彼的,城里的风声可能还不知。 “真的免税啊,这个奸臣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许多民众欢呼雀跃。 “什么奸臣做的?你听听,是陛下令那个奸臣做的,如果不是陛下命令,那奸臣会做这玩意?” 许多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们知道城里面发生了大事。”有人用细小的声音说道,颇为谨慎。 “现在别回到城里,听说那个奸臣将议论他的人全都抓起来,现在城里面的人大话不敢说出一句。” “怎么,怎么会?”有人不解,那个奸臣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抓人。 “你们知道在比赛的时候,那个奸臣回到城里大开杀戒,听说抓了近一半的人,还说要将他们处死。” 这人有多夸张就说得有多夸张。 “闭嘴。谁在危言耸听,就拿下谁。”沈议看有人带节奏了,不,是人的就有八卦的本能,还喜欢夸大,这些人就是来捣乱的,然后把事情夸大,最后吃瓜。 “勿要轻信谣言,也勿要传播谣言,否则后果自负。” 这事本来就不关这些百姓的事,凑什么热闹,小心把自己搭进去,还给丞相出乱子。 这些民众老是容易被人利用,别人说一句就信一句,然后传给下个人便添油加醋。 ………… 三日后,相府。 “还有多少大臣没来领儿子的?” 谢纪说完沈议就抽搐了一下,有点好笑,那些大臣以往可嘚瑟了,现在,除了这一出,还不敢去找陛下说理去,看得真是酸爽。 “丞相,只有一百多人来赎回弟子的,更多的是不闻不问。” 沈议回答道,那些人未免太冷情了点吧,好歹也是自己弟子,就算不是儿子也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不过,三天前那个郭皮一闹,虽然那场大戏他没有看成,过后才知道的,那个郭皮真的是小人一个,居然能把自己亲儿子给杀了,还将血淋淋的首级放在丞相面前。 “丞相,不过还有一千多名是寻常百姓,这些人如何办?” 要是不放,那也不恰当,要是放了,那不就如那些大臣的愿吗? “先等等,让他们在那呆上几天。”谢纪说道,这算给那些人一个教训了。 “对了,铁犁传播的事情怎么样了?” 谢纪问道,别指望这件事情能够停止他的脚步。 “丞相,现在改良铁犁可算是有口皆碑,众人一把难求,有些百姓后悔那天没有取参加那场比赛。” “哦,既然这样,你命人将那五千多把铁犁售卖出去,价格就与平常铁犁持平。”谢纪对着沈议吩咐道。 这样一来,那些改良过的铁犁可能就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这样一来,那些旧铁犁便会卖不出去,可能会堆积起来。 “在令人去市面上用以物换物的办法,两把旧铁犁可以换一把新铁犁,想必那些百姓还是商贩会很乐意卖,再把那些旧有的铁犁拿去融化了然后去重新打造。” 旧有的铁犁含铁量更多,一把旧铁犁的含铁量是新铁犁的15倍,不过他这样赚了吗,未必,毕竟人工费不要钱的吗?场地费不要钱吗,这些都是要计算的,能赚的也就小部分罢了。 “丞相,这样那改良铁犁远远不足啊,工部制造的也有限。” “谁说一定要工部去做,而且你当那些工匠傻啊,他们既然知道了旧有的铁犁会被改良后的取代,自然是会停止生产旧的铁犁,改为生产新的铁犁。等大多数的工匠将旧铁犁改为新式铁犁,那铁犁价格也会降下去。” 他现在是要赚钱,总不能让他一直支出吧,这卖铁犁是一个好办法,趁着民间那些工匠还没反应过来,先把铁犁卖出去,这样子自然能赚到不少钱。 再说工部,凭啥把这好事给工部,他自家也有工人,更何况原身底下的商人可是全国各地都有。 至于说他这是趁机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不见得,毕竟这价格跟以往旧有的铁犁价格差不多,而且对百姓更有利处。再说定这个价格,也是能够让那些工匠反应过来,要是价格定得太低,可能他们就没有市场了。 “对了,你去跟工部尚书说一下,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他这也算是和工部说一下了,要赚钱得赶紧,趁着这产品还算稀奇,不然到时候市面上都是新式铁犁的时候,到时候就卖不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开始收网 “丞相,你这样做不怕被人弹劾是与民争利吗?” 沈议有点担忧,要是丞相大张旗鼓地将那些铁犁卖出去,那些大臣就会看不下去,看不下去就会去弹劾谢纪,这样又有一堆麻烦事。 毕竟,这个谢纪赚钱都不带他们玩的,私自独吞,不弹劾一番天理不容。 他也有点眼红,想想就知道这背后的利益是有多么的大。 “与民争利,我什么时候不与民争利过?” 谢纪反问道,原身做的坏事可多着呢,与民争利,因为倒买倒卖被弹劾的奏章都可以堆满一间房间了,但是还是对他没有影响。 知道为啥吗,因为这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利益是要交给陛下的,他自然任由原身作妖。 “行了,你也别眼红了,你去帮忙,给你百分一的净利润,保密。” 谢纪看他一直指使沈议也说不过去,毕竟人家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就凭他是丞相? “净利润是啥?”沈议不解,听字面意思好像是跟钱有关系的。 “就是你赚的钱,扣除成本价,最后得到的收益。”谢纪说道,他还是喜欢蹦出这种专有名词。 沈议欲哭无泪,就百分一,而且还是净利润,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别一副丧气的样子,其他人想要还没有呢,我是看你经常被我指使,不,经常帮忙,就将这个收益送给你作为报酬。” 谢纪看沈议就知道他不满足,有那么贪财的吗,其他人想要他还不给。 “多谢丞相。”沈议看谢纪这么说了心里就平衡了,其他人想要还没有。 沈议前往工部,于策看见沈议又来了。 问道:“说吧,丞相叫你来干啥?” “丞相让我提醒尚书,要赚钱趁此机会,过了就没了。” “赚钱,你说铁犁?”于策想能让他工部赚钱的那是啥,那只有一个,铁犁。 “好,多谢提醒。”于策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赶紧去让那些工人都开动起来。 这个时候是个赚钱的好时候,他就帮谢纪打造了五千多把铁犁,还赚了谢纪的一桶金。 现在该轮到他自己赚钱了,令人赶紧打造铁犁,然后卖出去。 沈议:这也是个掉钱眼里的。 这个时候,长陵县。 “这就是你们登记的土地和人口?” 许滨在教训那些乡长,要不是有人举报,他还不知道里面居然掺假,差点就被这些人给瞒过去了。 “是,确实是。”十几个乡长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 “哦,那怎么有那么多人举报你们私藏土地,人口?” 许滨笑道,林先生那一招还真好使,举报者有赏,没想到背后居然有那么多民众举报,而且因为匿名,有些举报者连自家的亲戚都举报,邻居举报的不计其数。 “县尊,这绝对是冤枉啊,可不要听信了那些小人的话,那些百姓就是没事找事。”这些乡长说道,谁在背后举报的,听说这个县令居然在背后设置举报者有奖,这简直就是令民风不再淳朴,都想着在背后捅一刀。 他以为那些民众根本不会当回事的,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举报。 “没事找事,哦,那你私藏土地是假的了?” 现在想抵赖,完了,他已经取证好了,还是乖乖说实话吧。 “当然是假的了,县尊说我们私藏土地,还请拿出证据来。” 乡长想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便不能退,举报一下而已,有没有证据,他们抵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林乡长,我问你,芹菜乡那快距林家村尚里的土地是谁家的?”许滨问,这次看你怎么抵赖,他拿出了一个被瞒报的土地说道,到底是谁家的。 据那些百姓举报,并叫人去核实了一遍,是这个林乡长的土地,但没登记在册,至于为啥,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片土地,是无主之地。”林乡长想怎么办,有了,我说无主之地你能奈我何? “哦,是无主之地啊,那好办,那片土地既然没人要,那便充公吧,归为国家所有。” 许滨说道,这好办啊,那个林鹤居然想出这个办法,这样一来,他们敢私藏,那么私藏的土地既然没有登记,那都是国家的,只是国家暂时放在他们那里,想收回就收回。 “县令,那片土地,实不相瞒,是我的。” “你的?”许滨颇为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是无主之地吗?” “老眼昏花,记错了,记错了,是我的,这下没错了。”林乡长说道。 “你确定是你的?不再反悔?”许滨撇了过去,笑着问道,这个微笑是被那个林鹤逼得,他最近几天可是受足了折磨。 他怀疑那个奸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就是报他骂他的仇。 这个老头子天天讲见到那个奸臣要恭敬有礼,要虚心请教,不可辱骂无礼,更不能叫奸臣。 这什么玩意,他想叫啥就叫啥,他在心里叫奸臣那个老头还能管得着。 “确定是我的。”林乡长肯定道,不过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好,来人,将林乡长拿下。”许滨说道,“并将瞒报这片土地的里长也一起拿下。” 许滨说完林乡长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原来这个县令在这里等着他呢。 其他的乡长也都瑟瑟发抖,完了,他们都瞒报了。 “县令,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看在小人任劳任怨这么多年的份上,还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机会,告诉你,没了。我要是给你机会,那徇私舞弊就成我了,你说我能给你吗?”许滨说道,这个奸臣真的很狠,要不是林鹤提醒他可能这次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连自己都牵连进去了。 “将他拿下,林三瞒报土地,为己谋利,公然违背陛下诏令,还不悔改,念在初犯,革除其乡长之位,徒三年。从犯李四,相助林三,造成极大破坏,视法律如无物,革除其里长一职,徒一年。” 许滨说完这句其他乡长开始坐立不安,冷汗直流,真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县令居然这么果断。 其实并不是许滨想的,是那个林鹤给他分析的,要杀鸡儆猴,这个林三做的是最过分,应拿他来开刀。其他人看见下场,自然会收敛一二。 “立即拉下去吧。”许滨挥挥手,活该,谁叫你那么明目张胆,要是被你瞒过去了,有罪的不止你一人。 许滨这下看着那剩下的乡长。 那些乡长都纷纷跪下,“县令,有些土地的里长在作假啊,我们也不知道啊。” “哦,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不去查,不知道就查,这还用我教你吗?”许滨笑着说道,这些人都是沆瀣一气的,里长瞒报,他们能不知道吗? “县令,查不了啊,他们人多,有的瞒报了我们也真的不知,难道还能挨家挨户的查吗,这很不合理。”乡长说道,这本来就不合理,里长的错误,凭什么要他们挡着? “不合理,这跟我说没用啊,丞相就是这么说啊,你不服找丞相去。”许滨还是用谢纪来让他们哑口无言。 乡长:该死的奸臣,居然想出这种方法,这不就是让民众不和谐吗,让百官不和谐吗? “好了,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交给我的资料一定要准确无误,记得民众可是会举报的哦,你们当然也能举报其他各位乡长,举报有奖,举报越多,奖励越大。” 许滨有点欠抽地说,这令那些乡长纷纷在心里谩骂许滨。 这人比奸臣还过分,居然公然挑唆民众跟他们对着干,还搞出一个举报有奖,这令那些民众不想着耕种,就靠举报来发财,简直就是可恶。 这样子,他们想瞒报都难,要是被哪个小人举报了,他们就都完了。 “县令,那谁来顶替林乡长和离里长的位置?” 许滨听到这句话就有点不爽,不是因为问这句话的人,而是因为林鹤居然跟他说要让那个举报最多的小人来担任。 居然不早名望高的,而专门来找小人。 他想反驳的,说小人怎么可以担任,这不就是让百姓不服吗? 而他居然抛出一句就是要让百姓不服,就是要让他与百姓交恶,这样才不敢有人瞒报。 他既然靠举报发家,相信因为被他举报而有损利益的百姓也会举报他,他自然不会瞒报。 这种小人还是很聪明的,而且这种小人一旦上位,绝对会往死里找出民众要隐瞒的土地和人口。 只有这样,他的功绩才会大,这样,便于百姓离心,但是可谓是好事一桩。 “让那两人进来。”许滨有点不乐意,但是谁叫那个林鹤这么吩咐,果然是奸臣底下的人,就想着任用小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任用小人的好处 这时便有两个人走了进来,看那样貌,确实是小人无疑,尖嘴猴腮,卖力讨好的这种。 “小人见过县令。” “陈一,任你为乡长,张大,任你为里长。务必要做好本职工作,不可懈怠。” 许滨对着陈一和张大说道,这两个小人,就属这两个小人举报最多,这些乡长几乎都被他们举报一遍,真是鸡蛋里面挑石头。 “多谢县令,多谢县令。” “原来就是你们两个小人举报的。”有个乡长看见这幅场面哪还能不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举报了,这两个混混,在乡里面经常什么事都不做,就经常去别人家里偷东西吃去。 “县令,这两人是混混,不思进取,怎么能任命为乡长,里长。” “我知道是混混。”许滨反驳道,他也不想的,可是听那林鹤分析的是头头是道,说得任命小人比任用德高望重的好多了。 给他分析了要是一德高望重的子当乡长,要是有人请他帮忙,他碍着都是一个村的可能就会帮忙一二,要是不帮忙他名声就毁了。这样子瞒报的可能性也就比较大了。 但是小人则不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小人,自然会唾弃他,这样的人好管理,要是有犯错就拿他们来开刀,民众也不会反对。 这林鹤表面看着还挺正经的,但是感觉就是一小人,表里不一啊,奸臣居然派一个小人来教他,是要把他教成跟奸臣一样的小人? “他们之前是混混,现在就不是了。比起你们,相信这两个混混比你们做得更好,当然,要是你们看着两个混混不爽,当然也可以举报者两个,只要有证据,我立刻就将他们流放三千里。” 许滨说完,这是承认了这两人在背后举报他们的事实,让他们对这两人极为痛恨,这样就会拼命找这两个小人错事。 这样子这两个小人为了不被流放,自然会更加谨慎,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这样子敢在背后隐瞒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少。 这句话使得两人背后一凉,立马齐声回道:“小人定不会有所隐瞒。” 他们已经因为举报赚了许多利益,这个时候当然要收手,这个县令也不是善茬。 这样一来,不管是这些乡长,还是那些百姓,都知道他们两个举报的最多,绝对会找他们的茬,为了不被找茬,只能抑制住从中牟利的心情。 不过,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位置,那还牟利什么呢,这次没有牟利,等待下次。 这次这么严,下次等松的时候再牟利。 许多乡长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举报你们两个,只要有任何错处,都拿来举报,到时候再告诉乡里面的人,就是这两人告发的,看你们还会不会人人喊打。 “既然如此,都退下吧,三天后,我要所有的资料,要是再被人举报,呵呵。” 许滨说道,相信他们都懂,什么是呵呵。 等他们都下去之后,林鹤走了出来,对许滨说:“做的不错。” 有点上进。 许滨,还不是你搞的诡计,什么任用小人那一套,绝对是跟那个奸臣学的,只有那个奸臣才会想出这样的诡计。 “哦,在心里骂丞相不是?” 他这段时间可算是了解到了许滨的一些事情,比如在心里骂人的时候就这样子。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他可恭敬着呢。”许滨摇头说道,一副纯真地眼神,表示他这么天真怎么可能回去骂那个奸臣。 林鹤狐疑地看向许滨,说这话,骗鬼去呢。 “县令,县令。”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啊?”许滨正心情不爽呢,有这林鹤在,去哪都不自在。 “县令,市面上那些民众好像在争着抢着购买一种叫新式铁犁的东西,好像京城的那些民众觉得好用,大家都纷纷抢购呢?” “好像那卖铁犁的是丞相的人。” 这人说道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丞相的人,丞相居然有卖铁犁的?那不是商人吗?”许滨差点又要说奸臣,不过林鹤在旁便将那句话咽下去了。 他感觉自己可以控制自己说话了,有林鹤在就叫丞相,在他不在时就叫奸臣。 “市面上几乎一半的商人都是丞相的人,你说他卖不卖?”林鹤听见许滨这句话,说道,还是告知他这个事实吧。 “啥?都是那个奸臣的?那个奸臣怎么还做起商人来了?” 许滨直接惊讶地叫了出声,那个奸臣居然还卖东西,而且他们居然还不知道那个奸臣底下有那么多商人,这何其恐怖。 林鹤看着许滨惊讶地连奸臣都吐出来了,看来还不够,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大惊小怪什么,正常操作。”要不是谢纪底下有那么多商人,早就没钱了。 “好了,你现在去给我写个一万字的悔过书去。”林鹤想罚抄已经不起作用了,那就写悔过书吧,一万字,能写到你脑子崩溃。 “什么?先生,为啥?”许滨诧异地问道,一万字,一千字他都写不出来,更何谈一万字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林鹤笑道,奸臣,这岂是你能说的,那些百姓说说也就罢了,但是你现在不同了,还奸臣奸臣的挂在嘴边,是想找死吗? “我……先生我错了,以后绝不再犯,那一万字可不可以免了,你看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时间宝贵,不能放在无用的事情上。”许滨他最近被这个林鹤收拾可是老郁闷了。 “不行,没时间,更要挤出时间。”林鹤看这个许滨居然说没时间。 你处理一件事情慢吞吞的,非要我去监督,不在的时候就偷懒,这算是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事。 要是上面下达一个命令,你是不是还要拖个十天八天的。 ……相府…… “丞相,已经查明市面上那些粮食为何低价贱卖。” 高山对着谢纪说道。 “为何?” 谢纪对这件事有点感兴趣,因为这城里面的人居然有人低价贱卖那些品质看起来还不错的粮食,使得他的粮食最近卖不出去。 “丞相,那些粮食是赵国公令人贱卖。” “赵益?他,他这是捣鼓什么?” 谢纪嘀咕了一下,真没想到是那个赵益做的,他卖粮食有什么意图,为何要低价卖给民众。 这其中又有何图谋? “丞相,那赵益在卖粮食的时候说那种粮食更适合播种,产量多多。令人将那些粮食拿去农业大家,结果,那些粮食没问题,但是是三分熟的。” 高山回答道,这粮食居然用开水烫过,烫成了三分熟,虽然再外表看起来和寻常粮食一样,但确是不能播种的。 要是谁用这种粮食播种,铁定是颗粒无收。 “难怪,难怪要低价贱卖,就是要让用他这种粮食的百姓造成颗粒无收,然后将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怪罪在我身上。” “更何况,这用新方法耕种的普遍发生在京城,而他这粮食也只卖在京城,其他地方照常丰收,只有京城颗粒无收,造成这个原因还能是谁,无非就是我推行的新的耕种方法。” 谢纪分析道,这人居然用百姓对付他,要不是他早点发现可能还会被蒙在鼓里。 “丞相,现在要去制止吗?” “不,让他卖。暗中收集证据。” 谢纪说道,这次,赵益,这是你送上门来的。 连农民种植粮食都敢插手,要是让农民颗粒无收,这个后果,就算你是国公也是担当不起的。 第一百五十章 又生一计 赵国公府。 “国公,国公,有个官员要见你,好像以前是那个谢纪的人,他说有办法对付谢纪,让谢纪翻不起身。” 赵益正在射兔子,他令下人在每只兔子身上贴上谢纪的这两个字。 然后将兔子放在一个用木头做成的围栏里面,射到了哪只兔子就让人将那只兔子拿出来煮了。 “谢纪的人,他来干啥,好得很,将他捉过来,正好做我的箭靶。” 赵益一听是谢纪的,立马发狠地说道,杀不了你谢纪,拿你的人出气那没意见吧。 “国公,国公,他是有办法对付谢纪的,要不要听他怎么说,要是为那个谢纪说话再收拾他不迟,要是真有办法对谢纪,那就是朋友。”管家分析道。 “好,你让他滚进来。” 赵益‘嗖’的一下就射中了一直兔子,看得那兔子被射中,心情有点不错。 过了一会儿,何也低着头走了进来,看见赵益在疯狂地射兔子,兔子上贴满了谢纪的标签。 “何也见过国公,国公箭法好得很。” “你说你之前是谢纪的人。”赵益回过头,将弓箭抱在生前,斜视地看着何也,“怎么想来要对付谢纪了,还跑来我这里干啥?” “是,之前是谢纪的,可是那个谢纪太过分了,什么好处都没得,还会被他骂。他摆明了就是收拾人,好处都他一人得了,现在自然是要弃暗投明,要是再跟着谢纪,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何也说道,那个该死的谢纪,根本就不当他是一回事,什么好处都没他的份,坏事一大堆。 “所以,你讨厌谢纪?” 赵益拿着一个箭头问道,这个箭头在赵益手中一上一下的。 “我恨不得将谢纪千刀万剐。”何也发狠地说道,因为谢纪,他不仅被谢纪的人嘲讽,也被那些其他人嘲讽。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你应该去找谢纪算账去。”赵益用手指继续玩弄着箭头,突然,箭头射出去,射到了围栏里的一只兔子,却把何也吓得半死。 “国公,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令谢纪翻不了身,但还需要国公的帮助。”何也听到这里就说出他来的目的。 他就是要令谢纪翻不了身,为此不计一切手段。 “本国公为何要帮你?你当本国公傻啊,要是被谢纪抓住,责任是本国公挡着,你一点事都木有。”赵益说道,既然有办法,那你自己去做啊,我捡现成就行了。 “国公,要不你听听,做不做在国公手上,我也不能逼国公做啊不是?”何也还是嬉皮笑脸地说,这赵益如此讨厌谢纪,应该对他的办法很感兴趣。 “好,说来听听。”赵益看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吧。 要是敢匡我,那就让你躺着出去。 “国公,这里人多眼杂,还请让何也当面跟国公说。”何也看着管家说道,管家气一急立马脸就通红起来了。 “他是自己人,快说。”赵益说道,说不说,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国公,那个谢纪抓了那么多的官宦子弟,听说现在还有一千多人在别院没有出去,要是那些人突然出现什么意外了,国公,你说百官会不会跟谢纪不死不休。” 赵益听到这番话大笑了起来:“这方法好,这方法好,那些弟子是死在谢纪的别院。到时候那些百官就会联合起来对抗那个谢纪,跟谢纪不死不休,这可是杀子之仇啊。” 何也看着赵益笑了,自己也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 赵益停住了笑,看向何也:“你笑啥?” “笑谢纪,这样一来谢纪就离死不远了。”何也止住了笑声说道。 “好好好,你去办,去将别院的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全杀了。”赵益对着何也说道,这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当然要你自己去做啊。 何也愣住了,他去,他要有那么能耐早就去了,还到赵益这里来? 正因为他不会才来这里的。 要是他去,被发现的可能性特别大,到时候谢纪一下子就把他解决了,还怎么对付谢纪。 “国公,这,小人没有那个能耐啊。” 何也有点为难地说,他要借赵益之手给谢纪添麻烦。 “国公,国公,我有一个好法子。”管家听了这话眼神一亮,开始给赵益出馊主意了。 “国公,那些别院的人肯定是要吃的吧,要吃的话,国公可能令人混入那别院里面,在饭里面下毒,只要毒死他们,到时候就算那个谢纪查出来也无妨。反正是在谢纪的别院里面死的,没有谢纪也他们也不会死。” ‘啪’‘啪’‘啪’,赵益拍打着双手,“好,好极了,这样一来那些人全死在谢纪那里,任由谢纪怎么解释也不能翻天。” “那要怎么下毒,就算混进去也没机会下毒啊。”何也说道,那可是派重兵把守,混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谁说没机会的,你让一个人在别院门口大骂谢纪,不就混进去了吗?”赵益想那些谢纪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有人骂谢纪。 “让谁去做?”何也问道,谁会去啊,都知道这件事是极其危险的,可谓是有去无回。 成功了,那人立马就被揪出来,失败了,也会暴露的,哪个傻子会做。 “你笨啊,找一个缺钱的人去,不是外面有很多个要卖身救母,救父的。给他一笔钱,让他就算死也不要泄露这件事,不然就杀了他的家人。” 管家说道,这个简单,随便找一个贱民就行,连身份都不用暴露,任凭谢纪也查不到他这里来。 ………… 别院处。 有一个衣着破旧的人畏畏缩缩得跑来别院,但是一会儿眼神就坚定起来了。 守之外围的士兵一直盯着他,这人感觉好奇怪的。 这个人走到别院门口,握紧了拳头,然后闭上眼睛,大喊道:“奸臣,你蛊惑人心,草菅人命。祸害苍生,必会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那些士兵一看,是来挑衅的。 没过一会儿,士兵就把这人拿下了。 “这人要怎么办?”一个士兵问道,这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将他关进去吧。”另一个士兵说道。 “沈大人。”沈议去工部混一圈便来到别院,他要来这里解闷。 “怎么了这人?”沈议看这人衣衫褴褛,但是感觉有着必死的决心,感觉有点怪。 “这人刚才在辱骂丞相,诅咒丞相。” “哦,为何?”沈议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人说道,这人有点奇怪啊。 按道理来说的话不应该啊,是个人都知道这里的丞相的地盘,要骂也不能在别院骂啊,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没有为何,就是想骂奸臣,我骂了,把我关进去吧。”那人说道,他要赶紧进去。 “这…这不合常理啊。你要进去?”沈议问道,“这里面有你好友?” 那人听见沈议说自己要进去便眼神便迅速地变换一下,然后听见好友便说:“对,对,里面有我好友,快让我进去。” 沈议想他是想进去,到底想干什么,便说:“你将他关进去。” 他到底要看看他想做啥? 那人听见这话眼睛都亮起来了。 这被沈议察觉到了,这人,有问题啊。 沈议在他被关进去之后对士兵说道:“你们,一定要盯着他。” 说完,沈议也进去了,在别院的最前面有一个桌子,沈议来这里观察一下这些书生。 正好自己盯着那个刚才进来的那个人。 这人,绝对有问题。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毒没成自酿苦果 “这是大米,你们自己拿去煮吧。” 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就有几个士兵提了几袋大米过来,将他扔给了那些学子。 学子恨得牙痒痒,鬼知道这几天他们的怎么过下去的,居然还让他们自己煮饭。 果然是奸臣,这几袋大米能有多贵,总共花费连一百两银子都不到,而赎回一个人要万两银子,真的黑啊。 奸商,就是个奸商,这做的一笔好买卖啊。 不过众人为了能够吃饱,只能去提水,砍柴,煮大米。 这分工的真有趣,那些人自发的组成了几个小团体。 毕竟一口锅是不够的,共有七口大锅,一个大锅可以煮大概两百个人的饭。 于是就分成了七个小团体,一个小团体一个,互不干涉。 占有小团体的七个人基本上都是家境比较好的,更有话语权,至于真的平民,就是只有烧水煮饭的份。 “额,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被扔进来,得了,又是一个贱民。”有人看见刚才那人被扔进来便说道。 “你来得正好,新来的嘛,快去烧水煮饭去。”有人便开始发号施令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那个人听到这话眼睛都亮起来了,手脚麻利的就去烧水倒大米了。 沈议趴在桌子上,用眼睛盯着他,发现他突然将一个什么不明物体扔进大锅里。 做完这一切还看了周围一下。 沈议眼神一凝,居然往里面倒不明物体。不过还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看他到底搞什么把戏。 没过多久,沈议就看见他在其他大锅帮忙。 等粥煮好了之后,就站在一边,让他们先吃。 “张公子,你先请。”有一个人首先打了一碗粥,递到那个张公子的手边,在众人的怒视之下,一副小人行径。 “好好好,你好样的。”张公子笑道,不过还是嫌弃地看着这碗粥。 沈议冷哼了一下,还没当官就这副行径,还有那个张公子,几分人样还未学会,几分官威栩栩如生。 这一切,都记住了。 正当张公子要把粥喝下去,沈议令人打掉他手中的碗。 张公子吓了一跳,碗碎了一地。 众人望向沈议,“你那是什么意思,不让我们吃?” 他们看沈议一来就趴在这里,以为就是来监视他们的。 “你,先吃。”沈议指着那个往锅里面倒不明物体的人。 那人惊慌失措,“大,大人。他们先吃,我最后吃。” “我让你先吃,你就先吃,说什么废话。” 沈议骂过去,竟敢在里面下东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沈议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碗,直接拿碗在大锅里面舀了一下,放在那个人嘴边。 “你吃了它。” 那人恍恍惚惚地,见沈议这么决然的就认定里面有问题,于是就接过碗。 正要吃下去的时候,沈议又一巴掌将他的碗给拍下,“你刚才在里面下了什么,谁让你下的?” 这么个证人可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地死了。 “下,下药?”那些书生听到这句话,都拍拍胸脯,还好自己刚才没吃。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议大声地说,“你们去请一个医师过来看,还有拿一只猫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拿着一只猫过来,往猫里面灌粥,猫挣扎了一下,气绝身亡。 那人看见自己已经被暴露了,于是就瘫痪在地。 “好家伙,谁让你下药的,是不是谢纪让你下药的?”那个张公子对着那个人怒视道,谁想害他,他父亲跟那个谢纪有仇,于是那个谢纪就来报复了,这个很有可能。 “你闭嘴吧,丞相要杀了你们还用下药,别高看自己。”沈议一听这分析心想这人是不是蠢到家的,丞相要杀他还用这种下流的手段。 “对哦,那是谁要下药,谁要害我们,害我们有什么好处?”张公子恍然大悟,难道是跟他有仇,可是除了谢纪还有谁跟他有仇。 “说,谁让你下药的?”沈议对着瘫在地上的那个人说道,该死的,要是真的下药成功了,这么多人死了,丞相势必会被追究责任。 那个人摇摇头,不说。 “你们查一下他家里有什么人。并告知丞相。” 沈议说道,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死士,觉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 若是死士的话,便不会如此贪生怕死,也不算是贪生怕死,只是眼神不会如此犹豫不决。 “你不说,要是被查出来的话,你和你家人,都要因此而受戮。你,牵连到了你的家人,如此,还不说吗?” 沈议继续打击着这个瘫痪在地板上人的心灵弱点。 那人还是摇摇头,但是眼神有点犹豫。 沈议看着样子,看来还是有所顾虑的啊! “大人,大人,查到了。” 这回,有一个士兵跑过来禀告。 “说。”沈议淡淡地看着那个士兵说道。 “大人,此人名叫王一,家里有七十岁的老母卧病在床,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此外,并无其他家人。” “不过,此人的老母和女儿,在属下去的时候,已经被杀了。” 那个士兵说道,让王一大为吃惊。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王一要去扯着那个士兵,却被其他士兵抓住了,无法动弹。 沈议听到这句话,好家伙,这人背后到底是谁要针对丞相,居然还那么蠢,派一个什么都没经过训练的一个农民过来,这一下子就暴露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是谁派你来的?” 沈议对着王一说道,他不值得同情,要知道杀人灭口是常有的事,他既然助纣为虐就得要想到今天的后果。 王一还处在悲痛中无法自拔,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杀人灭口啊,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害我们有什么好处?” 有人眼神凝重,居然有人要在背后对他们下毒,下毒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有一个胖胖的人,他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别院里面下毒,这样子就算被抓住了之后还会帮忙照顾我的父母家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守信用?” 王一说道,他现在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不相信他母亲已经死了。 “胖胖的人,还有其他的吗?”沈议说道,这件事严重了,这幕后之人,若是可以抓出来,那这下毒一事,还有这么多的的学子,要是跟他们父母一说,那就好玩了。 “我…我当时在…在大有街卖菜,那人就在大有街四处张望,最后选定了…选定了小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说可以拿去。” “但要帮他做一件事,便是将这瓶药下到别院里面那些人的粥里面,无论事情是否成功。”王一从怀里取出了一瓶药。 “会帮忙照顾我家人。” 沈议说道:“所以,你就答应了。” 王一不语,这是承认了。 “大人,查到了一件事,赵国公府里的管家去过大有街一趟。”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沈议面前,这是谢纪布满京城的暗卫,专门查这种事情。 不过,要是保密的太厉害的话,那也是查不到的。 “赵益,那个人要杀我们做什么?” 张公子听到这句话便说道:“一个国公,居然谋害百官的公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跟我父亲说,让我父亲下次上朝联合其他大臣弹劾那个屁的国公。” “就是,居然敢害我们。他胆子比那个奸臣还大,奸臣都不敢害我们,一个小小的国公居然敢在背后加害我们这些公子。” 沈议听见那些学子叫嚣着说道要将赵益捉拿归案,想,这赵益还真的是蠢货一个,居然让自己的管家去做这件事,而且还挑了一个这样不靠谱的农民。 “将他拿下,交给刑部处理,还有那些证据,全都交给刑部。”沈议指着王一说到,下毒杀人,送给刑部吧,让刑部把这件事闹得更大一点。 想必经过这样一闹,刑部的官员可能会将赵益剥出一层皮去。 下毒,这个计策,他也能做得出来。 “你让我们出去,要是我们再被下毒怎么办?” 张公子说道,他要出去,要是再被下毒怎么办,这里这么危险,还是回家安全。 “你父亲可没来赎你,说明你在你父亲心中不重要。”沈议笑着说道,这个张公子,忒嚣张了,仗着他父亲身居高位,四处压榨人,不过那些人也是活该。 这么多人,就甘愿被这人压榨。 “怎么可能,我父亲一定是为了大局考虑,没来赎我,你们就会杀了我吗?” 张公子说道,他才不上当,没准就是那个奸臣搞的鬼,压着他这几个人。 “出去也行,你们一千遍‘谣言止于智者’抄了吗?” 沈议说道,你再嚣张也没用,要是不抄就别想出去。 张公子闭上了嘴,他不想再待在这里,天天吃着这么清淡寡味的白米粥,只能配青菜,已经习惯大鱼大肉的他特别不适应。 不过,他忍一忍,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个奸臣就会迫于压力放他们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米带来的一场好戏 “要是继续被人下毒怎么办,你们负得起那个责任吗?” “对啊,这里多危险,要是死在着怎么办?” 沈议看这个场景,笑着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你们的安全丞相不负责,我们只负责伙食而已。” “你……” 许多人都被这句话气得通红。 要是继续被人下毒了,他们难道就只能接受? 相府。 经过暗卫的禀告,谢纪沉思了一下,居然有人将手插在别院里面了。 “丞相,何也去过赵国公府一趟。” 谢纪听到这个事情,点点头。 “你去把这件事在暗中让那些大臣知道。” “诺。” 何也,这是你自己找死,可不怪我。 第二天一早,章台宫。 谢纪进来之后发现那些大臣站着整整齐齐,保持沉默。 看见谢纪来了,还有几个人咬牙切实地望着他。 “咳咳~,今天大家都挺安静的。” “丞相,大家都在关心一件事,自然冥思苦想,如此安静。”萧榆走到了谢纪面前,看着周围大臣一下,再看着谢纪说道。 “哦,什么事值得大家如此沉默?”谢纪看着大殿,明知故问。 “听说有人在丞相的别院下毒,这我就奇怪了,相府的守卫如此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别院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地下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丞相的纵容?” 萧榆笑着说道,恶心一下谢纪还是好的。 谢纪微皱着眉头,在大殿里面来回走去,看着大殿上站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沉默,有人黑着一张脸,有人无所谓…… “对啊,本相也正奇怪这事,不知道是哪个人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在本相的别院下毒。” 谢纪走来走去,边走到一个大臣面前边说道:“是你?” 那个大臣立马摇摇头,生怕被谢纪冤枉。 “是你?”谢纪又走到一个大臣面前说道,那个大臣腿颤抖了一下。 “还是你?”谢纪走到何也旁边指着他说道。 何也看许多大臣都看着他,脸色不是很好,几乎见到何也就是不搭理的。 他今天要跟人说话,没一个搭理他的。 “丞相,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就算有,也不敢啊。”何也立马反驳。 “哦,不是你。那就好。”谢纪恍然大悟,“还好不是你,本相以为你背叛本相就开始不择手段地算计本相,还好还好,听说何郎中和赵国公关系不错,今天看来,昨天是相谈甚欢啊。” 何也感到冷汗直流,汗水不自觉地一滴一滴地滴在大殿上。 “丞相,昨天那下毒的事情不是我做的,绝对不是,是那赵益算计的,就是赵益,他和那个管家在图谋,我真的一点都没参与啊!” 何也感到瞒不住了立马赶紧地说道,要是这个时候不说那被揪出来可是罪加一等。 “本相何时说是你下毒,看来你是不打自招。”谢纪拍了拍手说道,“哎,看来本相真的是讨人嫌,不仅有人敢在本相的别院下毒,还惹得众位冷眼相望,这丞相当着可真是憋屈,真是憋屈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给本相下毒,千防万防,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连下毒这种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不知道下次是什么?”谢纪一脸苦闷,惹得众位大臣内心连连白眼,下毒,这还真不好下。 要是能下毒早就把你毒死了。 “哪个人胆大包天的敢在下毒害死那么多人,丞相,你查清楚了吗?” 皇帝这个时候走出来问道,慢悠悠地走到御座上,坐下。 “陛下,这件事已经交给刑部处理了。”谢纪走到最前面说道,“近两千人,臣得知此事也大为震惊,不知是何等草菅人命之徒竟敢加害那么多人,还好此事已经暴露,并未让他得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问,查出来是谁敢草菅人命?下毒杀害那么多人?”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竟敢下毒杀害那么多人,要是被下毒成功了,朝廷的颜面何在? “陛下,臣不敢说。” 顾问支支吾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说。” “陛下,此人是赵国公赵益。并且何也也参与其中,经吏部一些官员反馈,何也下午前日在吏部大谈要置两千余人于死地,为的是将加害那些人的罪名栽赃在丞相头上,昨日前往赵国公府和赵益一起谋划如何加害。” “最后令赵国公府的管家找到一名叫王一的农民,以利益相诱,以权势相迫。逼此人前往丞相的别院,在众人吃饭的大锅中下毒。” 顾问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 “众卿以为此事应如何处置?”皇帝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陛下,臣并未参与此事,那是赵益做的,臣冤枉啊!”何也立马跪下,瑟瑟发抖,希望皇帝饶他一命。 “冤枉?难道你没有在吏部说要是别院里面的人莫名死了会怎样?” 刘正斜视了一下何也,他跟这个何也不死不休,居然还真的去下毒了。 “陛下,何也此人心怀歹毒,草菅人命,陷害大臣,不杀,不足于平民愤啊。臣请陛下将此人腰斩弃市,以警后人。”刘正用一只手指着何也,对着皇帝说道。 “陛下,此人心肠如此歹毒,居然为一己之私想要致那两千余人于死地,该杀。” 叶尹瞧着何也颇为不顺眼,居然敢下毒,要是真让你成功了,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陛下,还有赵国公赵益,他才是主谋啊,臣怎敢有能力去丞相别院下毒?” 何也瞧着都来攻击自己,不攻击赵益,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国公,就不受到谴责吗? “陛下,关于赵国公之事,臣有几句话想说。” 谢纪看都提到赵益了,便站了出来说道。 “丞相请说?” 皇帝看着谢纪说道,赵益,赵益,这人仗着国公身份,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擅闯后宫之后,还如此嚣张。 “陛下,赵益在京城内低价贱卖大米,这种大米臣上朝时已经令人带进来,就在殿外。” “大米?低价贱卖?”许多大臣不解,大米还能做什么文章,难道是那大米有问题? “将那大米带进来。”皇帝看下面的那些大臣窃窃私语,心里也有点好奇这大米有何特别之处? 一个侍者将用手捧着一个一个平着案子进来,案子上摆放着一堆大米。 乍然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粒粒晶莹剔透,这是上好的大米。 许多大臣便望着那侍者捧着的大米,视线一直在大米上面。 “这大米可有奇特之处?”王岑突然问道。 “太傅一观便是。”谢纪走过去用手握起一些大米,放在手掌上。 “陛下,这大米,乍然看过去与寻常大米并无不同,实则不然,这大米,是用开水烫过的。” 谢纪将这大米放回案上。 “开水烫过的?给众位大臣看看。”皇帝说道,这开水烫过的又有何其妙之处? 为啥要拿开水烫大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侍者一一走过众位大臣面前,好让他们可以拿起来观察一二。 “丞相,这开水烫过的大米可有特别之处?”李谙问道,既然是大米,只要不是下毒的话,应该都能吃吧,还便宜不少,这也没什么问题。 “陛下,诸位,这问题就出现在这大米被开水烫过。”谢纪对着一脸疑惑的大臣和不解的皇帝说道。 “现在是农忙时刻,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但就是这大米,耕耘了也收获不了。现在百姓是需要用到种子的时候,而赵国公乘势而起,将这烫过的大米卖给那些需要种子的农民,并对外称这是上好的种子,收成可是寻常种子的一倍有余。” 谢纪指着王岑手中的大米说道:“就是这种子,让百姓耕耘而不得收获,让耕种过的土地颗粒无收。” “臣了解到,现在正是农作物长出嫩芽的时候,长安城的郊外却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却长满了杂草,经臣了解到,长出杂草的这些土地正是用了赵益这专门加工过的大米。” “臣寻思着,这赵益是跟百姓们过不去呢,还是跟陛下过不去呢?” 谢纪将双手放回原位,这些大臣听完谢纪这番话窃窃私语,议论不休。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赵益之死可怜可恨 “陛下,臣不知赵国公是何居心,但此举却是真的与天下万民作对。再加上赵国公草菅人命,强抢民女,纵容属下当街行凶,设计下毒谋害近两千余人,还请陛下治罪。” 叶尹看这是个好时机,竟敢在背后下毒,要不是我及时将我儿带走,若是我孩子在那,那下毒,岂不是连我儿都害了吗? 根本不可忍,这次,何也要治罪,赵益,自然也要治罪。 “陛下,臣弹劾赵益,胡作非为,将在农田耕种的百姓当成猎物,居然拿着弓箭,去射杀百姓取乐,这枉为人啊。” “陛下,臣弹劾赵益,何也,此二人,在背后不仅非议陛下。还大行巫蛊之术,令人弄来稻草人,在其身上贴满自己厌恶之人的名字。所写名字,不仅有丞相,还有其他各位大臣,只要是对谁不满,就写上谁的名字,然后用弓箭来射,亦或者是用火烧。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一人侃侃而谈,将这件事描述的神乎其技,众人听得那叫表情一个精彩。 这本来就是一发泄手法,经他这一加工,就变成了巫蛊之术了。 皇帝听了脸都黑了,对他不满之人都写上了,那对他这个皇帝不满呢,在诅咒谁呢? “陛下,陛下,臣没有啊,那赵益如此行径,臣没做啊,他冤枉臣,冤枉臣啊。”何也一听,他什么时候行巫蛊之术了,那都是他赵益,不关他的事。 “没有,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赵国公府看着赵益在那射兔子,还拍手叫绝。”那人陈词慷慨,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着为自己辩解的何也说,“那兔子上可是贴满了丞相的名字,还将兔子用围栏关起,意为丞相便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随手可杀。” 谢纪听见这句话脸上有了一丝黑线,不是因为赵益射兔子,而是这人会不会比喻,居然将他比作待宰的羔羊。 “据人了解到,赵益杀一只兔子,你喝彩一声,这难道不是从犯吗?”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这个都能牵扯上。谢纪在心中拍案叫绝。 “陛下,陛下,臣不是这意思,还请陛下明察。” 何也他想哭了,他没想到会扯出这么个罪名,巫蛊之术,他就赞美了一下赵益,就扯上巫蛊之术了? “来人,将何也拿下,腰斩弃市。至于其家人,皆流放三千里。”皇帝命令一下达,何也就被人拖下去了。 “陛下,饶命啊,臣没行巫蛊之术啊,真的没有啊,是他们强行解释的。”何也还在哭喊,他这真的是冤枉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益射兔子,居然会让他扯上巫蛊之术。 不过终究还是被拖出去了。 “至于赵益,看来他这几年来,没功劳也有苦劳,那便留他一句全尸。” 皇帝面无表情地对着谢纪说:“丞相,赵益便交给你了,至于其家人,贬为庶民,收回财产。” “陛下英明。”众人喊道,这个国公确实碍眼,能解决了就解决了。 “臣遵旨。”谢纪微笑地接过指令。 下朝之后,谢纪令人将赵国公府完全包围起来。 “谢纪,你干什么?” 赵益出来看见谢纪居然令人将他的府邸团团围住,急不可耐,跑出来对谢纪喊道。 “将赵益拿下,有敢阻拦者,杀。” 谢纪下令道,看着赵益后面的那些侍卫将赵益保护起来。 谢纪带来的士兵与赵益的侍卫对峙。 “谢纪,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死罪。” “陛下有令,赵国公赵益施行巫蛊之术,咒杀大臣;偷梁换柱,改换大米,违背天意。恶意下毒,嫁祸大臣,草菅人命。此前强抢民女,不敬陛下,贪墨成风……如此种种,其罪行,罄竹难书。今废其称号,腰斩弃市,感念其功劳,特许其保留全尸,其子女皆贬为庶民。” 谢纪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益说道,神色严肃。 “谢纪,你开我玩笑是不?” 赵益大笑道,这怎么可能,这个谢纪是编的,绝对是编的。 “谢纪,你胆敢假传陛下旨意,好大的胆子,我要去陛下面前告状。” 赵益指着谢纪说道,怎么可能? 陛下赐死他,开哪门子的玩笑? 谢纪拍了拍手,令人端来三件物品,一把剑,一樽酒,还有一匹白布。 赵益不可思议,看着那三样东西,轻笑了一下:“谢纪,你这演戏还演全套的啊,这准备的还真齐全的,还真是难为你了。” 赵益说着拿着那樽酒水,拿起来,往地板上倒,然后干脆连酒杯都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赵益看着地上的酒水,冷笑了一下,“这是毒酒?谢纪你真会开玩笑?” 谢纪不为所动,看着他玩着开心,冷眼相对。 “这匹白布,还挺长的。还真像一副样子。”赵益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看谢纪的表情,没有动过一下,就静静地看着他随便弄。 “你说话啊谢纪,这玩意是不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吓吓本国公?” 赵益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看那谢纪的样子,好像这件事的真的。 真的? 怎么可能? 他可是国公,陛下怎么可能突然赐死他。 “谢纪,这真的假的?” 赵益望向谢纪,有点紧张地问道。 不会是真的吧! 谢纪胆子再怎么大,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谢纪就看着赵益,端坐在马上,眼神丝毫没有松动。 “赵国公,你是选好了吗?” 谢纪的这句话让赵益瞬间面如土色,看着这手中的白布,眼神不可思议。 这谢纪来得太突然,让赵益感到仿佛还活在昨日。 “谢纪,你说,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赵益将白布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口中不停地说道,“假的,绝对是假的,没错,就是假的。” 说完踩了这白布还不够,看向士兵拿在手中的案上的那柄剑。 直接将那柄剑给打落在地,发出了金属特有的声响。 谢纪缓缓下马,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剑。 “既然国公不选,那本相就替国公选如何?” 谢纪将那把剑发放在手中打量,在赵益的注视下将剑打开一个口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把剑被反射出白色的剑芒。 赵益看着谢纪将剑缓缓打开,那剑异常锋利,仿佛碰一下便能首身分离。 “给我将谢纪拿下,他是假传陛下旨意,是假的。” 赵益慌了神,但看谢纪拿着剑,并用手指碰了碰那把剑,要向他缓缓走来,便吩咐身后的侍卫说道。 那些侍卫止步不前,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们赶紧将谢纪拿下啊,他那是假传圣旨,是要处以极刑的。” 赵益看那些侍卫一动不动,便继续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杀无赦。” 谢纪对着那些侍卫喊道,他带来的士兵是那些侍卫的十倍之巨,若是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那些侍卫动摇了,要将手中的武器放下。 “你们干啥,别听信那谢纪的话,拿下谢纪,给你们千金,不,你们想要什么都行。” 赵益继续大喊道,他不要死,他不要死,谢纪说的是假的,皇帝怎么可能赐死他,怎么可能。 但那些侍卫还是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赵益看着谢纪拿着剑缓缓向他走来,瘫痪在地。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赵益被吓得拉住谢纪的叫,哭着求着谢纪,“谢纪,不,丞相,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求你,求你。” 谢纪可以看见赵益的衣服湿了,流出来了不明液体。 “你是要自己了解呢,还是本相帮忙?” 谢纪这温和的语气在赵益听来就是来自地府的判官。 “丞相,求你不要,我要活着,我不要死,不要死。”赵益尽管知道谢纪不会饶了自己,但还是扯着谢纪的衣摆求饶着。 “丞相,您饶了我,我以后都听你的,听你的,不会再和你作对。”赵益这副样子狼狈不堪,眼泪和鼻涕纷纷纵横脸上,再加上汗水的浸入,这个脸已经不能再用脸来形容了。 “看国公这样子,还是本相帮国公吧。” 谢纪说完,在赵益不可置信地目光下迅速将剑从他脖子下划去。 “不…要…”赵益倒下,最后一句话竟是这个。 谢纪看着赵益的死不瞑目地样子,将头撇过去,手一直颤抖着,沾满血的剑也掉落在地上。 “将赵国公,厚葬。”谢纪说完便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了赵国公府。 第一百五十四章 皇子 相府内。 谢纪沉默寡言地走回了相府,内心波澜不断。 我,杀人了,我居然亲手杀了赵益。 “丞相。”一道声音让谢纪回了过神。 “何事?” “三皇子来了,便在客厅里,说要把许茂之带走。” 许茂之,他居然跟三皇子有关系? 这陛下一共有三个皇子,大皇子,与谢纪关系不好,二皇子倒想拉拢谢纪,但是谢纪瞧不上他。 这三皇子嘛,谢纪与他交往不多,但是这个三皇子经常来往与各家青楼,与那些大臣儿子玩得倒是不错。 经常鬼混,混的是连陛下都管不住他。 大厅里。 谢纪走进来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衣的少年,邋邋遢遢的,衣冠不整地斜躺在椅子上。 手中还拿着放在桌子上的糕点,看见谢纪进来斜视了一下,便继续吃着他的糕点,好没个形象。 “殿下可是觉得我这里待着不舒服。”谢纪走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若不是知道他是三皇子,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街头混混,这模样,确实有点想笑。 三皇子抬头看见谢纪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微笑地看着他。 “确实有点不舒服,这椅子也太硬了,就没有躺椅吗,上面再铺上毛毯。”三皇子被谢纪看着有点不自在,扭过头,不过不甘示弱,指着这个红木椅子说道。 “还有上面那个对联,居然写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三皇子秦弛看着摇摇叹息,嘴里还啧啧称奇。 谢纪:这是你家吗,居然这么自来熟,他写什么你也要管。 “有何问题?”谢纪看着那副对联说道,这幅对联是用木头做的,是原身写的字,然后令人刻出来放在大厅的中间位置的墙壁上。 这字写的是有点嚣张,确实与这字的内容有点不同。 “问题倒是没问题,只是有点难以置信罢了。”秦弛继续在谢纪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吃着点心,“活不多说,小爷这次来是要带走许茂之,你放不放人?” 秦弛感觉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来找正事做了。 “殿下,许茂之和你有何关系?” 谢纪做到了秦弛的对面,看着秦弛这一副邋遢的样子,看来是没少鬼混。 “怎么,小爷我跟许茂之玩的挺好的,结果,今天去找他时,发现他不在家里,他父亲说被丞相你给拿下了,不放人。小爷我这就气不过了,就跑来你相府里面要人。” “小爷可倒霉呢,你居然不在相府,我要让你的人把许茂之给交出来,他们却说未经你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带出来。你说气不气,小爷今天可郁闷了,本来是可以去望仙楼玩一整天的,结果现在倒好,在你这个破相府里面待了一早上。” 谢纪听了这番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场面了。 秦弛,前皇后之子,不过已经病逝多年了,现在陛下并未立后。 前皇后对这个孩子可是十分的溺爱,不忍他受任何委屈。 这人不喜欢读诗书礼仪,喜欢玩花鸟草兽,经常流连于京城各大青楼,赌坊。 因此,经常被那些大臣弹劾,但是皇帝还是护着这个秦弛,只要没出什么大事就无关大雅。 因此就随着他了。 “殿下还是应该在认真治学,如此才能不负陛下的厚爱。” 秦弛听到这话就立马站了起来:“关你屁事,小爷怎么做要你管?许茂之,你交不交出来,不然小爷我就硬闯进去了。” “非是我不肯放人,而是他自己不肯出来。”谢纪说道,这皇子,真头疼,皇帝他就不好好管教一下吗? “那好办?你让人把他放了,我亲自问问他,是不是他喜欢待着这个破相府。”秦弛翘着二郎腿看着谢纪说道,你的话能信? 谢纪脸上一头黑线,这三皇子,合着他闯进来吃着我家的,还贬低这相府。 “赏心,你带那个许茂之过来。” 谢纪对着赏心吩咐道。 “殿下,你时常就这打扮?陛下不介意?”谢纪打量着秦弛那一身打扮,这一副都邋遢的,感觉穿着衣服是一件大人的,衣不合身,真的有点是,放荡形骸。 也只能这样形容吧。 “你别打探小爷,小爷跟你有什么关系,大皇子讨厌你,你又嫌弃那二皇子,怎么,想把主意打到小爷身上,门也没有。” 秦弛说完这一番话,谢纪笑了出来:“殿下说的是,我跟殿下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会把主意打到殿下身上,殿下未免有点杞人忧天了点吧。” 秦弛撇过嘴,不理会谢纪。 没过多久,许茂之走了进来,见到谢纪和秦弛,恍然大悟,原来是三皇子来要他的。 “丞相,殿下。”许茂之又说了一句,“丞相,这下在下可以走了吗?” “走了,走了,小爷出手,任是天王老子来也得放人。”秦弛见到许茂之立马坐过去要拉着他走。 “殿下等等。”谢纪看那秦弛嚣张着,便制止了他。 “怎么,不放人吗,丞相。”秦弛反问道。 “非也,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他不想离开。”谢纪平心静气地说道。 “奸臣,我现在要离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想离开的?”许茂之听了谢纪这句话,想着谢纪居然说他不想离开,这瞎着眼睛说话,也只有谢纪了。 “不,你不想,你那千遍‘谣言止于智者’抄了吗,没抄就是代表你不想离开。”谢纪淡定着说道,管你是谁来,没抄,是谁也不能带走,除非是陛下亲自说。 “谢纪,你那是什么意思,小爷也不能把他带走吗?”秦弛听见谢纪那句话,有点不可思议,他这个皇子也不能带走相府的一个人吗? “殿下,公私应该分明,公是公,私是私。许茂之曾辱骂本相,传播谣言,若是要追究的话,是要被治罪的。若是抄写‘谣言止于智者’千遍,以示悔改,本相便不再追究。”谢纪有条有理地说道。 “日月星辰,都有其运行规律。这天下社稷,亦如是,你我这芸芸众生,便是这满天星辰中的一员,自然应遵守其规矩,方能使得天下井然有序。”谢纪说得他都想要吐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么说,你是不放人了?”秦弛说道,这谢纪喋喋不休的,不就是不想放人。 “殿下,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他,只要交上‘谣言止于智者’千遍,我便立马送人,并送到相府门口,其他的,免谈。” 谢纪说完这句话秦弛脸色就不好了,他可是皇子,居然还不能让谢纪放人。 “信不信我去与父亲说。”秦弛说道,他要去陛下面前诉苦去,凭陛下对他的宠爱,这个谢纪还敢不放人试试。 “随便。”谢纪说完就直接坐下慢悠悠地喝茶,随便你去说。 反正他现在不放人,除非你真的让陛下下令,不过那样子我也没什么损失,损失的更是你们。 “我现在就将他拉出去,你敢阻拦?”秦弛说道,他就不信了,这个谢纪有没有那个胆子才阻拦他。 说着就拉着许茂之走了。 “殿下,你慢点。”许茂之被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冲动,你是拉不走我的,那可是奸臣,这个奸臣连鲁王都不怕,能怕你一个皇子。 谢纪看着那个秦弛的行为,任由他去,想把人拉出去,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相府门口,许多士兵就堵在门口,目色凶狠,虎背熊腰,站在门口,挺拔如松。 “丞相有令,三皇子你可以出去,他不行。” “殿下,你回去吧,奸臣不会放过我的,我就在这里待着,吃垮他。”许茂之对着秦弛说道,那个奸臣不放人他能有什么方法。 “你等我,我就不信那奸臣敢违抗我父亲的命令。”秦弛说道,他这个皇子的身份不够格,那他父亲呢,本来不想请父亲出面的,但是那谢纪实在太过分。 “殿下,你千万别去求陛下。这影响不好。”许茂之听见秦弛要去见陛下,这影响能好吗,这件事要是被其他大臣得知,再加上他们以往经常流连青楼,赌场等等,这还不得被弹劾。 “有什么不好,试试才知道。”秦弛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相府。 许茂之也要跟上去,却被彪形大汉拦住,想出去,门也没有。 “哎~”许茂之叹气。 未央宫这里,秦弛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皇帝看见这秦弛这幅衣冠不整的样子,皱眉:“你是不是又和那些狐朋狗友流连青楼赌坊了。到时候那些大臣弹劾你的奏章又要堆满整个章台宫。” “父亲,他们不是狐朋狗友,都是那些朝臣的公子,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那些大臣弹劾就让他们弹劾不就行了吗,父亲你当做没看见不就行了吗,跟他们生气,气坏的可是父亲您。” “先生的课业完成了吗?”皇帝问道,看这样子,是又逃课了。 这个小兔崽子,没发管,都宠坏了。什么时候可以像他大哥那样省心点,非要天天胡闹。 “父亲,你说朋友有难,是不是要两肋插刀。侠士重义气,荆轲刺秦王,那是何等的慷慨悲壮,现在小爷,额,儿子的朋友有难,是不是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秦弛跑过来,用纯真的眼神看着皇帝,充满了期待感。 “胡闹。侠以武犯禁,重义气,是不是朋友犯法被抓了,还要拿刀去劫狱?”皇帝一听这句话就直接噼里啪啦一顿揍,谁教他的这些道理,要是被他抓到了定饶不了他。 “当然是要的…”不过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便闭嘴不语了。 “这想法谁教你的?”皇帝放在手中的笔,直视秦弛的眼神,荆轲刺秦王,这哪里的重义,要是到时候宣扬这种思想,是不是为了义气到处杀人劫狱,甚至可以刺杀天子。 看这些思想都是邪教,讲义气,你是皇子,你居然要给大臣的儿子两肋插刀,这本末颠倒,谁给你灌输的这些思想。 “都是我自己看书看的。”秦弛低落着声音回道。 “你要为谁两肋插刀?”皇帝说道,犯罪就是犯罪,还能徇私枉法不成,皇子带头乱法,居然敢为了一个狐朋狗友两来插刀,看看是哪个大臣的儿子居然敢让皇子两肋插刀去。 “父皇,儿子不是要为谁两肋插刀,只是想要让丞相放人,他不肯。”秦弛说道,他今天可郁闷了,本来可以好好玩一场的,结果,一个朋友都没了,听他说全被他们父亲给关在家里不让出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许茂之,结果又被谢纪抓了,听说造成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便是谢纪。 他们搞什么风波就搞什么风波,非要害得他一个人都找不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莫名多了一个熊孩子似的祖宗 “便是那些传播谣言的学子?” 皇帝一听秦弛说起这件事,就记得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 一个皇子,居然和那些口无遮拦的那些人鬼混,这还得了。 “父亲,那绝对是丞相乱抓人的。” “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皇帝看着秦弛说的那么绝对,便问道。 “父亲,世人都说,这次事件是丞相为了排除异己而给那些官员一个下马威,假借流言抓了他们的公子,以此让百官屈服。” “世人,世人的话可信?世人还说朕是个大昏君,可信?”皇帝一听见世人这两个字就有很大的反感,他最讨厌的便是流言蜚语,那些乱传谣言的,不惩戒一番岂不是要翻天。 “周冶,你去请丞相过来一趟。” 皇帝对着站在一旁的周冶说道。 秦弛眼睛亮了,父亲尽管口头上这么说,但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次看谢纪你还放不放人。 “陛下,王先生已经请辞了,说,说教不了三皇子,还说让陛下另寻他人。” 周冶前脚刚走,就有一个太监前来禀报。 皇帝听了这句话,脸抽搐了一下,好家伙,这已经是第三十七位先生了。 再看看一旁装傻的秦弛,那大眼睛无辜的表情。 “你又气走了一个先生,看这下还有谁敢教你?” “父亲,你儿子聪明着呢,那些先生教不了儿子,就有自知之明的离去了。” 秦弛瘪了一下脸,然后有点嚣张着说道,看你儿子我厉害不?那么多先生都被我气走。 皇帝脸黑了,突然,脸色舒展开来。 没过一会儿,谢纪踏入未央宫,感到有点郁闷。 难道是皇帝真让他放人? “臣见过陛下。” 谢纪看到秦弛就在皇帝旁边,可能是真的跟皇帝告状了。 告状的好孩子,他在现代就很讨厌了。 总有那些好学生,好孩子,天天跟老师告状。 他为此,还吃了不少的苦头。 自己奈何不了了,就请家长了,这种行为真的是,烦。 “听说三皇子刚才前往相府索要人,丞相拒绝了?” “是,确实拒绝了三皇子,若是臣有得罪三皇子的地方,还请陛下严惩。”谢纪一看着情景,告状,百分百无疑了,没想到古代也盛行请家长这一招。 “丞相,朕有一事请你帮忙,还望你不要拒绝。” 皇帝突然朝着谢纪微笑,谢纪一看陛下这笑意不对,凭着他的自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陛下有事吩咐臣便是。”谢纪心里在捣鼓着这陛下是想要让自己做什么。 “弛儿,过来,拜见先生。” 既然那些夫子都奈何不了他,谢纪总能奈何的了吧,以往都是那些夫子找他告状,三皇子又逃课了什么什么的。 亦或者三皇子又捣鼓什么,比如往嘴里塞满番茄做成的酱,吓得夫子立马叫太医,太医来了三皇子这人就跑的没影了。又或者在夫子们做的椅子上做手脚,一坐下去就摔了一跤,总之就是各种,让那些夫子换了一波又一波,是个人都不想来当三皇子的夫子。 他都有点过意不去,只得让那些夫子离去,并令人给予一些补偿。 这做的是过分了,但奈何谁都治不了他。 现在谢纪正好,居然能够让他三子前来找他告状。 不过,这是有点辛苦丞相了。 “啊…父亲,我不。” 谢纪听到这话终于知道有什么不详的预告了。 这个皇帝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让三皇子拜他为师,这样他就和三皇子扯不开关系了。 “陛下,请恕臣不能接受,臣无德无才,三皇子天人之姿,还需请一德高望重的先生,臣自认学识浅薄,怎可为三皇子老师?” 谢纪立马跪下拒绝道,这三皇子,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跟皇子扯在一起,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更何况,多一个皇子在身边,事情多有不便,再者,他可是陛下的儿子,自己不能打不能骂对的,这有多憋屈。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自己在现代就是个还没步入社会的青年,这能当老师。 他要是能当老师,母猪都能上树。 这还是不要去误人子弟了。 “丞相是觉得三皇子不能让丞相满意了?” 我让你教,你就得教,这孩子,已经被宠坏了,不能继续宠下去了,他又舍不得打骂,其他夫子又不敢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谢纪了。 “陛下,三皇子天资聪颖,自然需要一个德高望重,德才兼备的老师。德,才,这两者,臣皆不具备。三皇子此等好苗子自然不能毁在臣手上。” 谢纪赶紧说道,三皇子这个皮球真的不能踢到他这里来,他会发疯的。 这三皇子就是个熊孩子,熊孩子难伺候啊。 “丞相之才朕自然是相信的,教导皇子绰绰有余。丞相难道是不想为朕尽心?” “陛下,臣……”谢纪还想拒绝,皇子有多远就滚多远。 “丞相,难道你还想拒绝?是觉得朕的皇子不配丞相重视吗?” 皇帝这话说的已经是有点沉重了,谢纪已经感到皇帝有点愠怒了。 “陛下,臣遵旨。” 谢纪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往后可就不好过了,这陛下为什么非要把三皇子扔给自己,这个可是熊孩子,还是个喜欢告状的熊孩子。 “父亲,我不要。”秦弛有点想哭,为什么是这个谢纪,要是他,他往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闭嘴。”皇帝呵斥了一下秦弛,我是把你宠坏了。 “丞相快请起。”皇帝走过去把谢纪扶起来。 “还不快跪下拜师。” “陛下,这不可。”谢纪看陛下要让三皇子向他跪下,赶紧制止道。 “丞相心里还是不想接受三皇子吗?” 今天这弟子,你是收定了,尽管只是个挂名的也要收。 这孩子,其他人制不住,不被反收拾就不错了,以后有你忙的。 要是以后三皇子去青楼,找你算账,要是以后去学习不好,那也找你,要是以后跟狐朋狗友鬼混,你也要负责。 往后那些大臣便不会弹劾三皇子怎么样了,便只会弹劾你教徒不严。 “秦弛,拜师,不然往后就别想出宫。”皇帝看着秦弛说道,朕都是为了你好。 秦弛听了这句话,有点闷闷不乐的。 再看着站在一旁神色严肃的谢纪,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看就知道往后不好过。 要是其它夫子他想打发就打发,想恶作剧就恶作剧,这个谢纪,虽然年纪看起来不是像那些老古董那么老,在朝中算是年轻的了。 不过看这一副严肃的样子,想必应该比老古董还古董。而且他已经见识过了。 直接拦人,连他都不管用,完了,他往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秦弛不情不愿地跪下去,令谢纪看了揪心,这是有多不情愿啊。 仿佛见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那见老师是有多么的不情愿。 “拜见先生。”秦弛习惯的行拜师礼,这都习惯了,他都拜过几十个先生了,尽管最后都说交不了他。 谢纪心情不是很好,他这是多了一个祖宗。 “三殿下。”谢纪还了一礼。 “周冶,把戒尺拿过来。” 秦弛听见这句话,脸色大变,戒尺,他父亲怎么可以这样,那以后他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谢纪手上。 过了一会儿,周冶双手捧着一个案子过来,案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长盒子。 “陛下,这……”谢纪面色有点犹豫,但是心里想这感情好,这个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丞相,以后这小子就交给你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父亲,我想要换个先生,我听话,绝对不胡闹。他很凶,他会欺负孩儿的。”秦弛哭着喊道,这是他的绝招。 往常他父亲只要一听他哭就没法,他现在就装可怜,把自己装成弱势的一方。 “闭嘴,怎么称呼的?”皇帝有点头疼,这个小子他也管不住,一管就哭。 “陛下,这师徒缘分不能强求,若是三皇子不喜,这……” 谢纪这就是在说你看三皇子,看见他就哭,这能好好学吗,他也不会教啊,难道是教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秦弛,你是不想出宫了是不?”皇帝看秦弛的样子说道,哭泣,这招没用。 让你拜谢纪为师,有了这个师徒名分,他往后也会多照顾一下你,毕竟,这关系就在那,怎么扯也扯不开。 “父,父亲。”秦弛擦干眼泪,他父亲不是应该不让他拜师了吗,他都这么可怜了,要是拜师了不就更可怜了。 “先生,学生一定会好好学的,还请先生不吝赐教。”秦弛看皇帝有点生气,难道只能拜这个杀人狂魔为师了? 小爷还怕你这个谢纪,其他人怕,小爷我可是不怕,小爷我总共让三十七个先生望而却步,你便是第三十八个。 想教小爷,门也没有,还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谢纪看见秦弛就像是虚心向学的学子,脸有点不自然,还以为他会一哭二叫三上吊的。 “三皇子请起,既然陛下将三皇子托付给臣,臣定会好好教导三皇子的,不敢藏私。” 谢纪毫不客气地拿起放在案子上的戒尺,这不拿白不拿嘛。 这个陛下既然把这个熊孩子交给他,他总不能不收,不过,这熊孩子嘛,还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的。 这个秦弛今年才十四岁,真不知道怎么跟那些年龄大的那些朝臣之子混迹市井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教训熊孩子 皇帝看谢纪这么不客气就收下了戒尺。 有点担心他家的小子,不过既然开口了那便不适合收回了。 “咳咳~往后,你要好好得跟丞相学习,不可再作怪。” 秦弛翻了一个白眼,不作怪,怎么可能? 往后,丞相,还请赐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皇子拜谢纪为师的事情已经在传出皇宫了。 “太傅,皇帝让三皇子拜谢纪为师,难道是皇帝有意传位于三皇子?” 三皇子刚拜完师,这里便已经得知了。 “不见得吧,三皇子性格乖张,经常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于市井之中,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还气跑了三十六位老师,不,已经是三十七位了。” 有人说道,三皇子此人,聪明是聪明,但是不用在正道上,小道之术倒是学了不少。 “你忘了三皇子可是嫡子,深得陛下宠爱。” 可不是嘛,若是陛下不宠爱他,就凭他气走了那么多的先生,早就被陛下处罚了。 “本朝立贤不立嫡。若论治国之道,大皇子可颇有建树,若论礼贤下士,二皇子对士人颇为礼遇。”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是立太子,哪容得着你三皇子呢? 你谢纪被大皇子厌恶,又看不上二皇子,之前二皇子要拜你为师,却被赶出去了。 现在,居然要扶持这个没用的三皇子。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王岑是大皇子的老师,自然是要支持大皇子的。 “好了,陛下正当壮年,言此太早了点。” 王岑说道,说这句话还太早了点。 相府书房里,谢纪正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放荡形骸的秦弛。 这个熊孩子,看着他头疼。 让他头疼,他就让谁头疼。 “殿下,还请端坐好。” 既然陛下让我好好教导你,那我就好好教导你。 “小爷就不,除非,除非你把许茂之放了,不然,小爷我绝不坐好。” 秦弛贱兮兮地说,说着还翘着二郎腿,把双手合上放在头上,一副地痞流氓样。 你个熊孩子,谢纪心中暗想道。 我看你还能翻天了不成。 “哦,殿下不想坐好。” 对付你这种熊孩子,我自有一种办法,强制只会令熊孩子闹得更凶。 他以往也有叛逆的时候,本来要好好写作业的,结果父母一说,让我去写作业,便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我就不写。 秦弛看见谢纪这一副微笑的表情,心里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不过为了不弱于人,便说:“我就不想,先生想怎样?” “来人,把那些吃的全部端出去,不准给三皇子提供任何点心。” 谢纪吩咐人放在桌子上的点心给端了出去,看见秦弛嘴里正咬着一块点心,将他扯下来,放在盘子上带走了。 秦弛愣了一下,我的点心呢,居然被拿走了。 看着谢纪笑脸盈盈的样子,撇过头,点心没了就没了,谢纪还能管得了我。 谢纪看秦弛无所谓似的,暗想,这才刚开始。 谢纪令人将一些公事文书搬进来,堆满了整个书桌。 谢纪有点头疼,但还是进入了工作。 秦弛撇了一眼,就继续当没事人似的,继续斜躺着,微眯着眼睛,看你能奈何我? 谢纪逐渐进入工作状态,秦弛越发坐不住了,直接离开座位,这也太无聊了点吧。 这么就,就看见谢纪在写写写,还以为要怎么对付他。 秦弛望向门外,小爷不跟你玩了,小爷要出去闲逛,顺便再给你搞点破坏。 于是就要踏出书房,不过却被人给拦住了。 “谢纪,你什么意思?”秦弛看这幅场面,小爷我还不能出去了不是? “殿下,现在是授课环节,殿下上课的时间是辰时到巳时,未时到申时。这个时点段殿下需要上课,因此不能随意踏出书房。” 谢纪笑着说道,熊孩子,我还治不了你,强制,这玩意我做不到,但让你无聊,这还是行的。 秦弛一听,还能这样。果然,这个先生不好对付。 有了,秦弛转头一想,“先生,你一不上课,二不教学,让小爷的时间白白浪费,还不让小爷我出门,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么说殿下是想上课了?” 谢纪放下手中的文书反问道,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弛。 “当然,先生若是不教小爷我走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秦弛将一只手放在门上,斜靠着身体,一副市井混混的样子。 “行,还请殿下坐好。” 谢纪很不喜欢教学,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不会,原身也没有那个经历,教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让他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要真是那样他可能就被认为是神经病了? 不过能教啥? 照本宣科? 原身的一身知识也不适合教人,都是些算计? “殿下,请问你要学什么?” 秦弛坐的那是歪歪扭扭的,东倒西歪,谢纪怀疑这人就是一市井混混。 “小爷什么都可以学,前面有三十七个先生因为比不过小爷我的智慧,自愧不如,就自动请辞了,先生,你会不会是第三十八人?” 秦弛趴在桌子上,用一只手让脑袋有着依靠,就是一个不听课的学生样。 要是其它先生听了秦弛这句话会面红耳赤,大骂朽木不可雕也,连小小的尊师重道都做不好,还怎么立足于世? 谢纪听了这番话,莞尔一笑,真是为他前面那几十位先生可怜,这个熊孩子,一般人是治不了的。 “三皇子没学过尊师重道?” 谢纪说道,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批判别人,放在自己身上那就是痛快啊。 “不是小爷没学过,师不如弟子,弟子还要尊师作甚?”什么先生,看那前面那三十七个先生全都被我赶走了,还想让我尊师重道,门也没有。 谢纪:…… “三皇子会四书五经了吗?”谢纪说道,虽然他也不会,但是对于古人来说,这还是很重要的。 “四书五经有屁用,无非就是在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与小爷有何干,小爷为何要学?小爷是皇子,不学这些也能混一生,无忧一生。” 秦弛颇有点鄙视那四书五经,那玩意,学了不自在,自己是皇子,快乐一生不行吗? “原来三皇子也知道自己是皇子啊,难道三皇子真以为自己能安稳一生?” 可不是吗,这父子相残放在皇家都是平常事,要是不努力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你还是嫡子,除了大皇子,最有可能继位的便是你了。 “这与四书五经有何干系?” 秦弛说道,难道学了四书五经就能自保了? 可他也没见那些皇子学了四书五经便能高枕无忧了? “殿下,大臣们要的是一个能够垂拱而治的天子,学了四书五经,自然是能垂拱平章了。”谢纪说完这句话也学着秦弛斜躺着,这姿态真是舒坦。 秦弛瘪了瘪嘴,什么垂拱平章,说得倒好听,就是一个吉祥物。 “先生,你也是这么想的?”秦弛说着有点好奇地趴了过来,看着谢纪,大眼对小眼。 “文人墨客,皆是如此,天子垂拱而治,大臣指点江山,权倾朝野,以此为政治理想。”谢纪说道,哪个文人不是这么想的,都是想要留名千古,以此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自然是不想让天子掌权。 “所以,先生你权倾朝野,实现抱负了没?”秦弛反映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个先生,说的是实话,比那些人明明想却说着不想,虚伪至极。 “咳咳~”谢纪有点尴尬,原身权倾朝野就仅仅只是想要权倾朝野,权利一旦掌握了就不想放手,“暂未实现,路漫漫其修远兮。” “所以,先生还需要一个垂拱而治的天子?”秦弛说道,什么暂未实现,合着你权倾朝野那么多年,就一点屁事都没做。 还说什么实现抱负,都是你想要权利的借口,垂拱而治,说得简单,就是要一个听你话的天子。 难怪外面风评不佳,别人至少能掩饰一下,你是直接说出来,不加掩饰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去青楼上课 “非也。当今陛下即可。” 谢纪摇着头笑道。 秦弛看谢纪笑得正嗨,很欠抽,要不是我父亲器重你,你早就被拉下台了。 哪轮得到你权倾天下,要不是你使劲讨好我父亲,哪轮得到你做丞相? 秦弛内心吐槽道,难怪这个谢纪什么都不怕,还不是有我父亲撑腰。 “先生骗人,若是先生想要一个学习四书五经的皇子,二皇子最适合,先生为何拒绝于他?” 秦弛笑着说道,按这谢纪的理论,二皇子礼贤下士,德才兼备,就是实力单薄而已,不过应该是文人墨客心中的最佳太子人选。 大皇子性格刚烈,忍不得贪官污吏,与谢纪关系尤为紧张,相反,二皇子却对谢纪恭敬有加,却被谢纪赶出去。 按谢纪刚才说的话,为啥要拒绝那个礼贤下士的二皇子。要是拒绝的话岂不是不给自己退路。 “因为我发现,你比二皇子更适合?”谢纪自然是瞎说的,原身为什么拒绝二皇子,不仅是因为原身不能,二皇子礼贤下士是没错,但拜原身为师者目的也太显眼了点吧。 原身自然是站在陛下那边,自然是要拒绝二皇子的。 更何况,原身根本就不想考虑未来的事,可以说是十分自负,一个皇子,他想拒绝就拒绝,原身早就看出来二皇子的性格了。 礼贤下士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塑造一个形象而已。要是一旦得位,自然是不能放过原身,原身觉得要是他得位还不如大皇子呢? 更何况陛下还年轻,抱紧陛下大腿才是明智之举。 “先生是打错主意了。” 秦弛笑着回道,这次谢纪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谢纪笑而不语。 “先生,你想让我学习四书五经,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让我学习吃喝玩乐,我还颇有兴致。”秦弛说道,谢纪说让他学习四书五经是有算计的,那他更不能学了,这谢纪自己都挑明了。 不过这四书五经不学,谢纪还是教不了自己,这先生,很快就不是了。 “殿下想学吃喝玩乐?” “然也。” 我看你谢纪怎么教,这根本教不了。 “那行。我就教殿下吃喝玩乐。” 谢纪淡笑道,论起四书五经,他是真的不会,但论起吃喝玩乐,尽管他是宅男,但看过的花边新闻也是不少,这吃喝玩乐,也是会一点点的。 更何况这古代,娱乐设施是比较少,他这吃喝玩乐的方法足以忽悠一个皇子。 “啊……”秦弛震惊了,这谢纪,真教自己吃喝玩乐。 他不是应该是说自己遵守礼仪,说一大堆屁话,或者是痛斥自己不应该吃喝玩乐。 怎么教自己吃喝玩乐,再看着模样,根本不是吃喝玩乐的样子。 我就看看你这个丞相怎么教自己吃喝玩乐。 “还请先生赐教。” 我就看看你谢纪能说出什么花样。论吃喝玩乐,我可是在行的,就算是你满腹经纶,对吃喝玩乐这一行还不不上街头一混混。 “你想要玩哪种?” 谢纪回问,你要玩哪种吃喝玩乐,我倒要看看你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先生,论吃喝玩乐,要不还请先生教我逛花楼吧?” 秦弛笑着说道,这下看你谢纪怎么教。 要是不教,那你这个先生就别想当了,要是教了,你一个丞相教皇子逛花楼,群臣知道,还不得弹劾死你,我父亲也会找你过问。 再者,他有把握,可能这个谢纪连花楼是什么都不知道。 谢纪脸有点黑了,这个秦弛,还真的,还真的是不客气的很啊。 “先生是教不了了吗,既然如此,那小爷我就走了,先生教不了小爷。” 秦弛笑道,乐呵乐呵地往前要离开,不过,还是被人拦住了。 “殿下别那么着急,我何时说过不能教殿下逛青楼?” 谢纪看着秦弛怒视自己的样子说道,逛青楼,他来到这里还没有逛过青楼。 这次,正好看看这古代的青楼到底长啥样? 对了,说起青楼,整个京城,有八成的青楼都是原身的产业。 这望仙楼,也是。 “先生,你确定教小爷我逛青楼?” 秦弛疑惑地问道,这个丞相,真会教他逛青楼? 怎么可能? 绝对是诓骗我。 丞相会逛青楼,母猪都能上树。 谢纪就在秦弛诧异和不解的表情下点了点头。 “先生,那还请先生赐教,听说望仙楼不错,里面的小娘子个个水灵可爱,多才多艺,是个不错的休闲场所。先生是要请小爷去玩一趟望仙楼吗?” 秦弛反应了过来便笑着说,要是你这次真带小爷我去逛青楼,那马上,弹劾的奏章便会堆满整个未央宫。 再者,他也不亏是不,望仙楼,那去一次没有一千以上的银两是消费不起的。 要是要玩的尽兴,十万,百万银两的都有。 这丞相请自己去,自己不也省了一笔钱。 “望仙楼,殿下经常去?” 谢纪反问了一下秦弛,这个三皇子,经常闲逛于望仙楼。 和着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这事迹陛下是知道的。 “自然,小爷我可是望仙楼的常客。” 秦弛颇为神奇地说道,望仙楼他可是常去的地方。 “行,那今天,我就请殿下前往望仙楼上课。” 秦弛听见谢纪一本正经地所起这句话,上课,这谢纪,居然能把逛青楼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先生,你说真的?” 秦弛感觉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个谢纪会让自己逛青楼,要是以往的那些先生一听说自己逛青楼,第一反应就是臭骂自己一顿。 这个谢纪居然不骂自己,还主动带自己去青楼,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君子一言。” 谢纪说道,他至于骗这个秦弛吗,要收拾他,就得要从他最强势的地方入手。 喜欢逛青楼是吧,你还不知道青楼是谁的产业吗? 这次就让你逛个够。 “先生,可不可以把许茂之一起带上,没有他逛青楼不自在。” 秦弛说道,没有他自己一个人真的,逛的是索然无味。 “先生,他在你眼皮子底下,也跑不了不是。” 秦弛继续说道,这个谢纪请客让他们逛青楼,自然是要好好玩的。 “就许茂之一人?”谢纪试着问道,这堆狐朋狗友。 “自然不止,先生要是允许的话,把顾有才也带上吧,至于其他的。因为先生前几天搞得一件事,被他们的父亲给闷在家里。都不让出门的。青楼最近的生意已经惨淡了。” 秦弛还有点郁闷,好好的抓什么人? 现在倒好,连累了那么多人都不能出门。 还影响了青楼的生意。 “高山,去把许茂之和顾有才两人带出来,准备辆低调点的马车,前往望仙楼。” 谢纪门外喊道,既然去望仙楼,那这次就去好好逛一逛。 不过嘛,这次之后,秦弛还想去望仙楼,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还真去望仙楼啊! 秦弛内心想到,这个丞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能想到他真让自己去望仙楼的。 “我去换件衣服,你。”谢纪打量了一下秦弛身上的衣服,还是邋里邋遢的,“就不用换了。” 就这打扮,去望仙楼谁会看出他是皇子,就一富贵人家中的混混还说得过去。 相府门口。 “你说这奸臣什么意思,让我们两个和三皇子一起去望仙楼?听说奸臣还成了三皇子的老师?” 顾有才不解道,谢纪,居然让他们逛青楼,还亲自带他们逛青楼。 “这个,有问题,不会是奸臣想去铲除望仙楼?” 许茂之说道,这个有可能,毕竟谢纪站在是三皇子的老师,既然是老师,自然是不能让三皇子继续胡闹了。 更何况,谢纪为了教好三皇子,绝对会采用特殊手段,比如毁掉三皇子玩乐的东西。 这个很有可能。 “那带我们两干啥,不会连我们两一起铲除?” “这个不会,有三皇子在,不至于。” 若是要铲除还等现在,早就铲除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望仙楼 “茂之,有才,小爷我来了。小爷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让你们出来溜达一圈的。” 秦弛看到许茂之和顾有才两个人便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 “三殿下。” “丞相你这打扮也要去青楼?”许茂之看见谢纪慢悠悠地走上前来,穿着简单,只是一套米白色的简易衣裳,上面用绣着淡黄色不知名的花朵。头发散落在肩上,不拘小节。 这打扮,愣他们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如此着装,真不像是谢纪往常的打扮。 再加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去了几分老气和威势,多了分放荡不羁与潇洒自如。 许茂之有点诧异,这变化的也太大了,仔细打量了一下谢纪,确实是谢纪。 这谢纪跟他们这些人站在一起丝毫不感到违和,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不行?” 谢纪回道,他压抑地久了,就不能放松一下? 他本来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若不是阴差阳错,他又怎么会跑到这里。 再这说,原身又不老,只是因为是丞相,自然一言一行只能庄重一二。 今天,放荡一次。 许茂之噎住了,谢纪不能这么穿吗? 可以。 不过他们有点不能接受,这打扮还是丞相吗? 不是打扮和穿着的问题,而是气质的问题。 这气质,可以说是一个放荡形骸的学子,用人间的姿态,亦有着一丝年轻人的活力与狂妄。 “高山,给本公子来一把折扇,今天我就当一回纨绔子弟。” 这语气,这表情,真他妈的像。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许茂之都惊呆了下巴,这丞相,年轻的时候不会就是个纨绔子弟吧。 这轻车熟路的,真的让人不得不有这样的疑惑。 不一会儿,高山就给了谢纪一把折扇,谢纪‘彭’的一下将折扇打开,一副山水画映入眼帘。 这折扇正面的一副山水画,背面是一张有着人物的山水画,在留白处写着‘玉树临风美少年’这七个字。 谢纪满意地点点头,这折扇,符合自己的气质。 “玉树临风美少年?先生,这是你的折扇?这也……”秦弛见到了过来打量一下,看着那七个字,再看看谢纪,这要不要脸这人,都三十几岁了还装小年轻。 还美少年?要不要如此自恋。 “走,上车。”谢纪说着就要上车,不过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带着一队彪形大汉的人员过来,谢纪看着情景头都大了。 “王武,你不必跟着,本相只是去趟望仙楼而已。” “丞相,陛下有病,只要丞相出相府,末将就要随行保护,以保障丞相的安全。”王武说道,陛下之命,不可违抗。 “真不需要。”谢纪拒绝道,要是这人五大三粗的跟上来,许多人还不得被吓跑。 “陛下之命,恕末将不敢违抗。”王武坚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去将这身衣服换下,满身盔甲,容易暴露身份。” 有几个人是可能得到甲士护卫的,这目标太大了,绝对是权贵之人。 “诺。”王武颔首,迅速去换下这一身盔甲。 “先生出门还有将军护行,连小爷都比不上。”秦弛看见这幅场景,有点酸酸的。 “殿下想要,我立即前往宫中告知陛下,想必陛下会派数十人护卫殿下出行。” 谢纪斜视地看着秦弛,少说风凉话,要给你给你去,这不知是护卫还是监视,想必是两者都有吧。 “这算了,先生容易遇刺,正应该多派人保护。”秦弛立马拒绝道,这一点都不自由。 “上车吧,你们两个也一起。” 谢纪说完,他便先上去了,把秦弛落到后面。 果然是张狂之人,许茂之想到,连皇子都能无视,这谢纪胆子可真大。 不过他是丞相,有这资格。 这谢纪居然邀请自己上他的马车,应该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 “走了,别再发呆了,小爷可是废了好大的劲的。”秦弛说完在许茂之两人耳边嘀咕,“这谢纪说要教我如何逛花楼,小爷第一个不相信,且看他要怎么教小爷。小爷为了见证他出丑,将你们两一起带上,等下可得好好看看,这可是千载难逢一机会。” “诶,殿下,您真的拜这个奸臣为师?”许茂之有点难以接受,这三皇子真的拜师了,这么说谢纪是站在三皇子这一边了。 要是他往后跟三皇子一起交往,这不是逼迫着他父亲靠在谢纪这一边。 “不是小爷想的,实在是父亲逼我的,你们不会不跟小爷玩了吧,要是那样,小爷会记恨你们一辈子的。再者说,我拜他为师,到时候给他捣乱。”秦弛继续嘀咕道,“这次这个谢纪要主动教我吃喝玩乐,还逛花楼,要是被那些大臣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弹劾他。” “更何况,这次丞相带头逛花楼,绝对会很有趣。” 可不是吗,带皇子逛花楼,好大的胆子。 “殿下,你是不想去望仙楼了吗?”谢纪掀开帘子,看着他们还在嘀咕,便出声说道。 “小爷马上就上来。”秦弛拉着这许茂之两人就上了马车。 看见谢纪斜躺在马车上,东倒西歪,好没个正形。 许茂之和顾有才惊讶了,他们虽然见过谢纪只有两三面,但是上次那个坐在高位上发号施令的谢纪已经深入他们的人心。 哪像这个,坐无坐相,还斜躺着,这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他怀疑丞相是被人替身了。 王武这时也穿着一身便衣上了谢纪的马车,看见谢纪这样子有点不适应。 还好这马车够大,容得下七八个人。 “丞相,三皇子殿下。” “嗯,叫我公子。三皇子随便叫。” 谢纪说完就让人启程了。 谢纪斜躺着微闭着眼睛养神,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其实他正是睡着了。 “殿下,这谢纪太过分了点吧。”顾有才看谢纪居然直接闭着眼睛睡觉很不爽,哪有这样无视三皇子的。 “谁叫他是小爷的先生呢,你知道这个谢纪有多么无聊吗,小爷待在他书房一下午他居然能一动不动地处理一下午的公文,还不挪位置的。小爷躺在那都觉得格外不舒服,他居然能待一下午。” 秦弛趁着谢纪闭上双眼的时候小声嘀咕道。 “殿下你可是皇子,还怕他。”顾有才说道,皇子再怎么样还是皇子,这个谢纪连皇子都敢欺负。 “小爷现在就是被他掌握在手中,还不是我父亲居然把戒尺给他。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打我,小爷我可憋屈着呢?”秦弛有点委屈,就算是前三十几个先生他父亲都没给他们戒尺,就是要让谢纪收拾他。 “不过小爷不会被他收拾的,这次,他被小爷带到这望仙楼去了。到时候,看小爷怎么收拾他。”秦弛说得神采奕奕起来,颇为激动。 谢纪眼睛微动了一下又回归原来的样子。 你个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马车突然停了,到了望仙楼了。 “先生,到了。”秦弛扯了扯睡得正欢的谢纪。 谢纪微微转醒,下了马车之后对秦弛说道,“殿下,这望仙楼里面最有意思的是什么?” “当然是里面的姑娘了,尤其是芙蓉姑娘,那声音可是清脆,那身段可真是妖娆,那嫣然一笑可是会令许多公子心猿意马,可是许多公子求之不得的美人。” “那牡丹也不错,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牡丹可是里面姿容最艳丽的一位美人,若是能够一夜那可是能够升天啊!” “还有那个飞仙姑娘,飞仙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可是望仙楼的头牌。听说要得到她的青睐,文采至少要高于她,许多人因此望而却步。不过这个飞仙姑娘,性情倒是清冷,每次出场都以薄纱蒙面,真是难得一见。” 秦弛说的头头是道,这望仙楼有背景,不知道是朝中哪个人的,听说在里面闹事的人会很惨。 他虽然是皇子,要是在里面闹事,那些该死的大臣绝对会弹劾他,没准他父亲就不让他出宫了。 这得不偿失的,而且最好不要暴露身份,不然堂堂一皇子去逛青楼不是丢了管家的面子,只有那些纨绔子弟才去。 并且本朝有律令,朝堂官员不准混迹青楼。 当然这道命令现在已经成了一纸空文,但是那些官员去的时候也会隐藏身份,不敢光明正大地前往,尤其是这京城。 若是敢光明正大的前往,被弹劾是必然的事。 若是在里面因为一姑娘大打出手,十有官位会受到影响,甚至可以因为品行不端而被废黜。 因此这次谢纪也是低调一点的。 “那本公子这次倒是要见识见识了。”谢纪挥挥折扇,真像一个纨绔公子。 “你们确定这丞相以前不是纨绔子弟?”许茂之看谢纪这副样子说道。 “额,没准他以前没少混青楼,只是后来收敛了。”秦弛回答道,这个先生,有意思。 世人传他是奸臣,他前面的三十几个先生谈到谢纪也是小人一个。 望仙楼门口,老鸨看见谢纪摇着折扇,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还有护卫再旁守卫。再看看打扮,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这个没准是哪家大官家的纨绔败家子。 不过也看见了来望仙楼的常客,因此更热情了。 “四位公子,公子快请进,请进,芙蓉姑娘可是等了几位公子许久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盛世之音 谢纪点点头,刚踏入望仙楼就听见丝竹管弦的音乐传来。 望仙楼里面尽是些能歌善舞的美人,这些美人有的在与客人调笑,有的在弹琴唱歌,有的则站在一旁欢迎前来的客人。 谢纪的眼光四处观望,这座望仙楼他还没有进来过,尽管是他的产业,来到这望仙楼的客人有的是乔装打扮的朝廷官员,有的是文人墨客,有的是权贵人家的公子,再不过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 谢纪看到,现在大概快接近傍晚,于是前来玩闹的客人络绎不绝。 谢纪环顾四周,被一个目光吸引住了,坐在离台上最近的一桌的客人正是一些朝廷命官,他们在与望仙楼的姑娘互相饮酒,其行为,颇为不雅,并且其衣着,衣衫不整。 秦弛却没有注意到,他轻车熟路地在老鸨的带领下要往二楼走去,看见谢纪还愣在原地,便将谢纪扯过去。 谢纪反应过来,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适,跟上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许多达官贵人的栖息之所,这舞台表演是在中间的台子上,周围有着许多的桌子供着客人观看。 二楼上的这些座位都用屏风隔开,以确保聊天内容不被隔壁的人得知。 “这位公子是?”老鸨看谢纪有点陌生,这位公子,出行还带这么多位彪形大汉,非富即贵。 “他是……我先生。”秦弛本来不想说这个的,但是想想还是说说罢了。 老鸨听见了恍然大悟,不过还是有点疑惑,这人感觉这么年轻就当先生了。 不过还是不想这件事,只要是把这人伺候好便行了。 “公子,我叫姑娘前来服饰您。”老鸨热情地打招呼道,管他是不是先生,这人的身份绝对很尊贵。 “等等,我要你们的头牌,飞仙姑娘。” 谢纪倚着椅子,似笑非笑地说,这里虽然是他的产业,但是除了个别人其他人并不知晓,更何谈一个找人代理的老鸨。 “公子,这姑娘……”老鸨有点犹豫,毕竟这姑娘可是他们倾心培养的,自然是要发挥其应有的价值。 “怎么,不行?” 谢纪笑着说道。 “也不是不行,公子您也知飞仙姑娘的眼光可是相当挑剔,能被她看重的可是寥寥无几。” “所以,是客人挑姑娘,还是姑娘挑客人?” 谢纪轻轻摇着折扇,令老鸨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 “公子,望仙楼自然有望仙楼的规矩,与其他青楼并无可比性,若是美人易得,那美人不也是不那么重要吗?”老鸨笑道,这个人感觉与其他前来玩乐的有点不同。 “哦,那望仙楼的规矩?” “才子配佳人,美人自然是配英雄。公子来得正好,今日有幸可以看见飞仙姑娘表演,飞仙姑娘等下会出几道题,若是公子的答案令她满意,自然可以抱得美人归。” “那行,那本公子就看着飞仙姑娘的演出了。”谢纪也不想为难她,他来这里是有事的,目的可是教训眼前这个皇子的。 “那公子需要几位姑娘?”老鸨试着问道。 “不用了,看飞仙姑娘的表演便行。” 谢纪拒绝道,他可没有兴趣玩那玩意,毕竟他对女人可不感冒。 “这……” “你让人带来些吃的就行,其他不需要。”谢纪冷漠地看着他,他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老鸨吓了一跳,这人怎么那么难伺候。 “那三位公子……”老鸨问道,这三个公子可是常客,经常找姑娘调笑。 “那就……”秦弛刚要说,却被谢纪抢先回答。 “他们也不需要。”谢纪摇着折扇说道。 撇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王武,这是陛下给他的护卫首领,自然是要利用起来。 王武有点神经大条,直接将万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公子,立马为公子上茶,给公子一个安静的环境。”老鸨感觉这个公子也太大方了点。 “公子,请问您高姓大名,要是知道公子的姓名我望仙楼也是脸上有光。”老鸨说道,这人是谁,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他都有见过,这个是秦公子的先生。 秦公子是谁她探查不出来,只知道上面的人让她别管,这个先生,感觉身份更不简单。 “本公子不留名,你称我无名公子即可。”谢纪笑着说道,令老鸨知道不能继续问下去了。 “好了,你下去吧!”谢纪摆摆手,他还有教训熊孩子的正事。 看三皇子热衷于美人,想,德行。 “先生,你不是要教我逛花楼吗,这就是你教的?”秦弛对着结果很不满意,一个美人也没,就让他们看,这只吃素不吃荤的。 哪有逛花楼只看的? “你有见过飞仙姑娘?” “那到没有。”秦弛说道,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那我这次就让你见见飞仙姑娘。”谢纪回答道,那些胭脂水粉有啥好看的。 百年之后都是一具骨头。 “先生,那总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干看着。”秦弛就是不爽,他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谢纪就是个闷葫芦,不然刚才怎么一点都不动心。 自己不动心,还拉着他们不动心。 “你想怎么样,叫几个美人过来?”谢纪笑着问道。 秦弛看谢纪这笑容很危险啊,心中有点不详的预感。 “先生,不是教我吃喝玩乐吗?你确定会?”秦弛笑着说道,什么吃喝玩乐,果然是骗我的。 “别急嘛,你玩庸脂俗粉那叫落了下乘,难道殿下还会对那些平凡无奇的美人动心。好看的外表比比皆是,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要看,自然是要那万中无一的。” 谢纪轻摇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秦弛看谢纪这样子,心想,这个丞相心里原来不是那么正经。 就这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浪迹各大青楼的采花高手。 王武站在谢纪身后有点忍俊不禁,丞相啊丞相,要是陛下知道你是这个教导三皇子的会不会拿刀砍了你。 这形象真的是变化太大了。 “各位贵客们好,现在有几位姑娘为各位助兴,最后登场的可是有飞仙姑娘。” 老鸨这时走到那中间的那个舞台上,底下许多看客纷纷鼓掌喝彩。 “我们有福了,居然能看见飞仙姑娘,要是能和美人共度一夜便不虚此行。” “就你那傻样,还想抱得美人归,做梦去吧。” “……” 首先登堂的是芙蓉姑娘,一手琵琶弹得可谓是哀转久绝。 “先生,这芙蓉姑娘不错吧。”秦弛说道,眼神不离台上的芙蓉。 “庸俗。”谢纪看了一下便说道,弹奏着令人郁闷,看了一下芙蓉,此人抱着一把琵琶,泪目含情。 这奏的曲子有点幽怨之情,不过谢纪不喜欢,整天奔丧个脸做什么? 搞得还以为是别人欺负你了。 “芙蓉弹奏出三分悲凉,三分婉转,还有四分情谊,怎么在先生眼里就庸俗了。”秦弛一听便说道,要是她庸俗,他喜欢庸俗的人算什么?他品味有问题? “除了哀怨还是哀怨,哪里不庸俗了?” 谢纪笑着说道,他不喜欢哀怨的音乐,这种哀怨的声音容易使人消沉,听久了人的斗志便会下降了。 “那先生喜欢什么音乐?”不喜欢哀怨,你倒是说你喜欢什么音乐啊。 “盛世之音。” 谢纪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三皇子三人说道,一脸严肃。 “盛世?”那三人一脸沉思。 就在不知不觉中,芙蓉表演完了,许多人喝彩。 一个又一个美人上场,引来一场又一场的鼓掌,谢纪躺在那里,了无兴致地玩弄着手指,对那些表演全然不在意。 “飞仙为各位弹奏一曲。”一个带着面纱的,略有朦胧美的女子缓缓上台,行了一礼之后缓缓落座。 琴声慢慢响起,拨弄着人的心弦。这琴声似乎融合着许多感情,有背井离乡的凄凉之情,有不知何所依的迷茫与困惑,亦有着不知何处诉说的哀婉与幽怨。 “先生,这花魁如何?”秦弛笑着说道。 “有人独爱秋菊,有人爱牡丹,有人爱幽兰,也有人爱杂草。此曲甚好,但并非吾所爱。”谢纪淡笑,他承认这琴技高超,但却不是他喜欢的。 “先生来青楼不爱美人,不爱美曲,那爱的是什么,先生说要教我吃喝玩乐,小爷不信。一定另有目的。”秦弛说道,鬼信你要教我吃喝玩乐。 目的嘛,就是收拾你这个熊孩子。 谢纪心中暗想,再者,他也想来看看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的,也就是那样,一点无趣。 听曲解闷,在现代听过许多歌词,对这慢的要死的歌曲是一点无感。 听多了,使自己郁闷,他不想听如此凄清悲凉的音乐,更喜欢雄浑准阔的曲子。 “我本以为如今盛世,就算是青楼,他的音乐也应该是昂扬向上,积极豪迈。未曾想,尽是这靡靡之音,乱人心志。” 谢纪这句话说得格外洪亮,在这里面显得格外突兀。 “那人谁啊,那么嚣张。什么靡靡之音,他懂不懂欣赏啊。” 有人就往上面看去,因为被屏风挡着,所以没看到面貌。 飞仙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琴声停了下来。 “飞仙姑娘,你继续弹,那人我来教训,是谁在大煞风景,居然敢说这声音是靡靡之音。” “不用了,多谢各位公子,飞仙感激不尽。飞仙知道自己没有大情大义,也弹奏不出慷慨激昂的音乐,这位公子说的有理,飞仙弹奏的尽是凄凉幽怨的曲子,说是靡靡之音也是应该的。”飞仙听见有人要为她出头,立马说道,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是在这里面闹事,她也得不了好。 “算是飞仙姑娘求饶,此次便放你一马。” “各位客官,各位才子,飞仙姑娘此次今日准备了一道题。若是有人的答案正得飞仙姑娘心意,便可以与飞仙姑娘促膝长谈。”老鸨看着情景直接上台说道,转移下话题,以免他们真的打起来。 “好,还请飞仙姑娘出题。”那个公子眼神一直盯着飞仙姑娘,略显猥琐。 谢纪在楼上看着这一幕,不做声响。 “先生,你说你要把飞仙姑娘带上来的。”秦弛看见谢纪的样子,露出了莫名的意味。 这件事情才刚开始,这场好戏也才刚开始。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本来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不过看到底下那人是谁,便成了好戏。 “好,请听题,英雄气短,红颜薄命。可知此事是为何?”飞仙笑着说道,笑得有点牵强,之前被谢纪质疑,现在她私自改换了题目,原来的题目是作一首诗赞美她。 “飞仙姑娘怎会红颜薄命,只要跟本公子在一起,定能长命百岁,并且可以荣享富贵。”那个公子说道。 “可是听人言公子强抢民女,喜新厌旧,那些女子皆不得善终,若是跟了公子,岂不是很快便能消香玉陨。”飞仙看这个人说便急不可耐地答道。 老鸨听到这话看见那位公子脸色已经不好了,立即过去骂道:“飞仙,你说什么?” “公子,你别生气,飞仙不懂事,别跟她计较。” “好,我不计较,我今晚便要飞仙,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不答应,我便铲除这座望仙楼。”说着将整个桌子推倒在地上,整个望仙楼全被这动静吸引过去。 谢纪听到那人要铲除望仙楼,这望仙楼是他的产业不错,但是确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铲除望仙楼?呵呵呵~”谢纪听见这句话笑了出来,实在是有点好笑,我就看你怎么铲除?最好连你背后的人都扯出来。有如此的纨绔子弟,看来是该打击一二了。 “那人是谁,敢自报家门一下吗?别当缩头乌龟的。” 有人不认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便对着谢纪的方向大喊道,到底是谁这么嚣张。 “楼上的那位,劝你立马下来给本公子赔礼道歉,扰了本公子的兴致,信不信让你家大人流放到蛮夷之地去。” “你是何人?” 谢纪开口询问,这次正好,问下对方到底是什么背景。 谢纪说完三皇子秦弛看谢纪眼神有点怪怪的,令谢纪感到诧异。 “先生,你不认得那人?”秦弛盯着谢纪的眼睛说道,这谢纪不会真不知道那人是谁吧。 “不会是哪位大臣家的纨绔子弟吧?” 谢纪说道,那人身份有什么问题? “丞相,此人无恶不作,经常强抢民女,混迹青楼,可以与人争一个青楼女子闹得人尽皆知。要是抢不过,就令家仆兵戈相向。逼迫对方屈服,丞相,你猜对方仗着的人是谁?” 许茂之这时候幽幽开口,看谢纪的表情有点怪异。 第一百六十章 好一出乌龙事件 “仗的何人?如此枉顾律法,竟敢嚣张至极?” 谢纪有点兴趣了,到底是何人在朝中有那么大的能量,谢纪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此将这件事闹大,再在朝堂上弹劾对方。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嚣张。 “丞相不会真的不知吧?” 顾有才这时候说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是谁?不会是皇亲国戚?” 谢纪看这样子,这人飞扬跋扈,如此嚣张,就算是皇亲国戚,这次你碰到我也栽了。 顾有才轻笑了一下,“丞相,你觉得此人应该如何处置?” 这下有好戏看了,于是便与许茂之对视了一眼,准备看戏。 “如何处置,按律处置。若是真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直接交给刑部处置,何必问我?” 谢纪笑道,管他是谁,只要是犯法,便应该治罪。 “丞相此言当真,不会为他开后门吧。”顾有才轻笑了一下,要是谢纪知道这人是谁,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笑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真是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自有国法处置。何来为他开后门?”不过心里感到有点不详,听他们这么说,感觉这人跟自己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说自己会为他开后门。 那底下的那人见到谢纪这边还在讨论,有点恼怒,竟敢无视他。 “楼上的人,赶紧下来给本公子道歉求饶,不然信不信让你们在京城再无立身之地。”那个公子嚣张地说,搞得其他的客人议论纷纷。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谢纪走出屏风看着他,就算是和他有关系又怎样? 那个公子此时看见谢纪的头发完全散落在肩上,不拘一格,但是这又有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气质。 这气质如此别扭,但却又浑然一体,总觉得此人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 其他的人也纷纷转过头来。 这打扮,很少有人将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的,除了那些自命不凡的狂生。 “那人有点熟悉,但是不知道哪里熟悉?”有一个人在那边轻声的议论。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熟悉。”那一桌旁边的一个人也回答道。 “那人好像……”这一桌的是一些官员在这里聚会。 “丞相。”这句话说得很轻,只有他们这一桌的可以听到。 “不……不会吧。”有人很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啊。” 说完这句话那一桌的人大眼对小眼。 “完了,那丞相怎么会跑来这?难道也是来寻乐子?”有人低着头说道。 “嘘,小声点。”有人拿着一根手指对着嘴巴吹着一下,然后轻声地说道,“我们当成没见过,丞相想必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你看丞相打扮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想要人认不出来吗?” “想必丞相也看见我们了,只要我们不打扰他,一切当成没事的发生。” “有理,有理。对了,那个嚣张的不是丞相的侄子?这下有好戏看了。”另一个官员说道,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他本来就看着那个谢纪的侄子不爽了,要不是仗着谢纪,早就被打出去了。 “这瓜你们也敢吃?小心吃到自己。”另一个人说道,不过还是很有兴致的表情,对接下来的剧情很感兴趣,这好戏,真的不容错过。 “明天的朝会议论的是什么?丞相在青楼,和自己的侄子产生了冲突,收拾了侄子还是放过了侄子?亦或者是群臣弹劾谢纪居然不顾大体去了青楼,只是为了将自己的侄子绳之以法?” 有人便开始八卦了,说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你说啥?谢纪会收拾侄子?这可是他亡故兄长的儿子。怎么会收拾?要是收拾,还轮得到今天?顶多只是骂一顿。” 另一人反驳道,反正无论谢纪如何处理,都有一场好戏。 转到另一边,那个公子哈哈大笑。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何人,你给本公子听好了,整个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本公子的大名,本公子姓谢名诚,谢家的人。当今丞相便是本公子的叔叔,怎么样,还不给本公子跪地求饶。” 这句话一出来,谢纪的脸色有点怪怪的,我有这个侄子吗? 他本来要将这件事弄大的,扯出对方是什么身份,最后牵连到对方的后台,这样看来,对方的后台是他自己? 这件事怎么这么怪? 谢纪摸摸鼻子,他收回之前的话行了吗? “丞相,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顾有才有点好笑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奸臣要怎么处理,看着谢纪的脸变得精彩,他有点幸灾乐祸。 要是处理吧,这可是谢纪的侄子,要是不处理吧,这人公然强抢民女,谢纪不处理显然说不过去。 谢纪冷漠地看了顾有才一眼,看我笑话? 谢纪从二楼走到一楼,到了那个谢诚的面前。 “你是准备求饶了?”谢诚看谢纪走到他面前便说道。 谢纪看着谢诚这幅嚣张的模样,一巴掌‘啪’过去。 这巴掌声各位清脆,使得整个望仙楼的人都可以看见,纷纷围了过来。 许多人再想,那人是谁,居然敢打谢诚,不要命了。 “你便是我兄长遗留在世的儿子,强抢民女,挑衅滋事,大闹青楼,这就是我谢家的子弟?”谢纪清冷地声音传出来。 被打了一巴掌的谢诚本来要大发雷霆的,不过再仔细看谢纪的样子,冷汗都流了出来。 完了,他完了,这是他叔叔,那他刚刚说得那些话…… “叔叔,叔叔,我不知道楼上那人是您,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这么说,你打我吧,我该打,我该打。”谢诚直接跪下朝着谢纪磕头。 这磕头,引起轩然大波。 “下官见过丞相。”那一桌是朝廷官员朝着谢纪行礼。 这乌龙事件,还能这么闹,看来又要引起满城风雨了。 最近的许多事件都是被谢纪扯出来的。 “卧……卧槽。这事情还能这么闹,丞相的侄子谢诚在这里面闹,丞相阻止,然后被谢诚谩骂,最后表露身份,打了谢诚一巴掌,这是什么事件,这件事也太,太太逗了吧。” 一些吃瓜群众说道,原来还能这么往。 “丞相逛青楼,碰到侄子,额,都不敢这么写。” “王武。”谢纪对着刚下楼的王武喊道。 “在,丞相。” “将谢诚送到刑部,让刑部依法决断,不用顾及到我,该怎样判便怎样判。”谢纪冷漠地看着谢诚,然后踏出望仙楼,旁边的人可以看出谢纪的脸都黑了。 “诺,你们几个,将谢诚押往刑部。” 王武对着那些后面的侍卫说道,这一出事件,可能不久就又会传到皇宫里了。 “叔叔,我……”谢诚听到谢纪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判决就判决,我看他们怎么办?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谢纪这一举措令许多人大吃一惊。 “这谢纪是要大义灭亲?” “怎么可能,这可是谢纪的侄子,刑部的官员敢随便判吗,要是判了,那可是得罪谢纪,我想也是轻轻放过。” “那他不是说不要顾及他吗?” “你傻啊,他是做给我们看的,他自己不好处置,便交给刑部,意为自己公正无私。刑部官员要是敢真判,那谢纪会饶了他们吗?所以啊,这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奸臣,算计的可真好。” 谢纪走出望仙楼,对着暗中的护卫说道:“将在京城的所有青楼全部解散,不准在京城开青楼。之后我会下令,封掉京城所有的青楼。” 这青楼真是害人不浅,有许多事故都是在青楼里面发生的。 更何况,他对青楼现在根本没有好感,就是一玩乐之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审判谢诚 刑部。 “这是,谢公子……” 刑部一个人看见谢诚,便知晓了他的身份,不过这谢诚怎么几个人押着过来,而领头的还是谢纪的人。 “丞相有令,命刑部审理谢诚。勿要顾及他的身份,犯了何罪便依法处置。” 领头的人将谢诚扔在刑部这个大门就离去了。 “这,这怎么办?”刑部门前的两个官员面面相觑。 这个谢诚是谢纪的侄子,谢纪把他扔在刑部,让刑部处理,要怎么处理。 他们是知道谢诚仗着谢纪做靠山无恶不作,但是这次被谢纪扔在刑部,是要他们怎么做? 是要处置谢诚,可是他是谢纪的侄子,还是要放过谢诚,可是要是不符合谢纪的意思,那他们不就完了。 “什么事?” 这时,刑部侍郎詹均走了出来,一眼就认出了谢诚的身份,之前在望仙楼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他耳朵边了。 “将谢诚拿下,马上开庭审理。”詹均看见谢诚就残忍一笑。 “詹侍郎,这是丞相的侄子……” “那又怎样,谢诚无视律法,无恶不作,早该绳之以法。更何况,这谢纪不是说要刑部审理,那本官这次就开庭审理。” 詹均说完就令那些刑部的士兵将谢诚押进去。 “詹均,我自己会走。” “那正好,省得废力气。” 刑部大堂上,詹均高坐再大堂上,谢诚在下面被束缚住了,沉默不语,但是眼神有着一丝怨恨。 “谢诚,你强抢民女,这件事你是否认罪?” 詹均严肃地说,这次,他可是令人马上收集了证据,以免谢诚抵赖。 “是我做的,呲。”谢诚说道,看你怎么判我? “谢诚,你挑衅滋事,大闹望仙楼,是否认罪?” “是我做的。” “很好,谢诚强抢民女,挑衅滋事,明知故犯,供认不讳,仗八十,流放三千里。立即执行。”詹均拍了一下惊堂木,就定下了罪名。 “侍郎,侍郎,你要慎重啊,这是丞相的侄子,这样判会惹来丞相的记恨啊。” 詹均刚认定完罪名便有人阻止。 “我是秉公执法,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此人犯法,便应该依法处置。” 詹均冷眼地看了那些阻止他的人,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止他这样判。 “如此案件,岂能如此判决,詹侍郎会不会太轻率了点。” “昭况,我判的不对吗,此人一一认罪,我也是按《大夏律》判的,有何不对?” 詹均看见是昭况走过来,想这人又要坏他好事。 “画押了没?”昭况说道。 “画押,这简单,令史,赶紧将罪状拟出来,交给谢诚画押。” 詹均立马令站在一边记录案件的令史书写,他刚才就应该将罪状全部拟出来的,这样子画完押任由你怎么辩解也没用。 “你就这么轻易就判,如此草率,要是造成冤案怎么办?” 昭况看这样子制止道,丞相的侄子岂是你想判就判的? “冤案?认证物证具在,当事人更供认不讳,也没有动用刑具,如何草率?”没想到这桩案件这么简单就判下来了,这次,怎么能轮到昭况截胡掉。 “此事应交予丞相决断。”昭况对着詹均说道。 詹均心里想,要是交给谢纪,那岂不是放过谢诚了,这可不行。 “侍郎,写好了。” 詹均立即抢过令史手中的罪状,将桌子上的红印迅速打开,不顾仪表快速地跑到谢诚那边,拉住谢诚的手,按在红泥上。 “詹均,你在作甚,快放开。”昭况一看大事不好,赶紧跑过去拉掉那张罪状。 詹均用嘴巴咬了一下昭况,昭况吃痛,詹均一脚将他踢开。 将谢诚沾满红泥的手印在罪状上面。 然后快速地将罪状拿起跑到远处,将他放到自己的怀里。 “詹均,你那是强迫,不作数。” 昭况看这是被詹均做成了,便也不顾外表的过去要去抢那个罪状。 “你们快点,将詹均拦住,抢走他怀里的罪状,事成之后,给你们千金。”昭况吩咐在刑部大堂的那些人说道。 刑部的人意动了,纷纷看向詹均。 “你们别被昭况骗了,以下犯上是什么罪你们应该知道吧。” 詹均对着那些人威胁到,果然,那些人便都停在原地不动了,看着这两个人打架,都不能得罪。 “来人,赶紧将谢诚带下去,执行。”詹均吩咐道。 “谁敢,谁敢就是跟我昭况过不去,跟丞相过不去。” 这样子一来,那些刑部的衙役纷纷对视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不是头次出现意见分歧的事件,但这次显然是比以往更过。 “这兹事体大,要不,去请尚书来判?”有人看着双方争执不休,便试探着问道。 “那个不作为的尚书能做什么?还不是添乱,赶紧带下去执行,要是事情生变,你们这些人都别想好过。”詹均威胁那些刑部的人。 “谁敢,谁敢就是跟丞相过不去?”昭况也威胁道,你以为你画押了就行了吗。 要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冤枉的,那你徇私枉法的罪名可是落实了。 底下的人两头为难,是执行,还是不执行? “赶紧执行……” “谁敢……” 这两个人就在大堂上吵起来了,可谓是十分热闹。 “我让你执行。”詹均一拳打到昭况的脸上,昭况脸上一个拳印清晰可见。昭况不甘示弱,用膝盖顶在了詹均的肚子上。 不一会儿,两人扭打在地板上,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令人看了难以置信。 “两位大人,别打了,别打了,好好讨论不行吗?” 有人上去劝阻,不过却一下子挨了两拳,“关你屁事。” “你服不服,别以为你成了谢纪的走狗我就怕了你。”詹均继续打了一拳在昭均脸上,昭均用指甲捏住了詹均的拳头,詹均的手上面有了几个指甲印。 “服你个头,你成了谁的走狗,说来听听,让我来观赏一下你的狗样。”昭均说着以牙还牙,咬着詹均的手,一个牙印呼之欲出,上面还有着一些血迹。 那些想要将他们两个拉开的刑部官员这下没辙了。 “在这里扭打,成何体统。来人,将他们两个拉开。”顾问听说这里发生一件大事,立马从家里跑来这里。 本来无所事事的他正在家小憩,结果却听到这惊天的消息,一来到这里,便看见这两个侍郎在扭打,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说着一下侍卫便将二人拉开,废了好大的劲才拉开的。 顾问望过去,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露出的手还有一些牙印和指甲印。 “看看你们两,像样吗,说吧,最后结果如何?” 顾问接到那则消息就头疼,他怎么判? “谢诚供认不讳,应判决仗八十和流放三千里。” “不对,你那是强迫他认罪。谢诚,他是不是逼你认罪。” 昭况看向那边已经打呼噜的谢诚,头黑了,他都为了你跟他打起来了,你居然在睡觉,是对自己的命不在意吗,还是觉得他可以安然无恙吗? “啊,没有啊,都是本公子做的。”谢诚说道。 “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此案可以结束了。”詹均说道,没想到这桩案件这么好判。 “此案疑点重重,不能这样草率。他绝对是被迫的,不然怎么会认罪的那么快,这很不合常理。”昭况说道,这谢诚,难道不知道这是关于你的命,八十仗下去,你半条命就没了,不死也残废。 居然还承认的这么快。 “哪有什么不合常理的?都是本公子做的,本公子强抢民女本来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本公子还喜欢挑衅滋事,这谁都知道。本公子无恶不作,哪来的强迫,就他詹均,哪来的资格强迫我?” 谢诚说道,这些人无不无聊,居然为了他打了那么久,真是些蠢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玩物丧志,封了 “这,这……” 昭况有点不可置信,这,真的有人会这么痛快的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这,这人不会是傻子吗? “看吧,这下你们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詹均虽然不知道谢诚为什么傻,不过着送上门来的的罪证他为什么不用? “此人精神有问题,不是正常人,他的口供不可当真。”昭况看了一眼谢诚,这人正常的很,不过还是眼睁睁地说瞎话。 “本公子哪里精神有问题了,我说那都是真的,本公子是强抢民女了,我还大闹望仙楼,都是真的,连证据都有了。” 谢诚不知道写些人搞什么鬼,他都认罪了还吵,这么好判的案件,白给的居然还打起来了。 “你看,他精神是不是有问题,正常人应该是狡辩,他却坦然地认罪,这不是精神有问题是什么?” 昭况指着谢诚说道,肯定地说这人就是有病。 谢诚:…… “那我不认罪了。” 谢诚无语地说道,这人才有毛病不是。 “你看,这人屈打成招,刚才肯定是被迫的,这句话才是事实。” 昭况见到这副场面说道,这语言前后不一的,不是被迫的是什么? 詹均:…… “人证物证俱在,他的画押也在,还容得着你推翻案件吗?” 詹均说道,这个可是铁证了。 “别吵了。既然没有统一意见,将谢诚关进刑部大狱,交给圣上裁决。” 顾问拍案做了决定,他才不会处理这件案件呢? 要是处理不当,牵连的可是自己,将这个皮球踢到陛下那里才叫正理。 至于结果怎么判,就不关他的事了。 谢诚无语了,他都看累了,这么好判的案居然现在还没做决定。 ……相府…… “丞相,望仙楼,还有京城的所有青楼,全都封了。” 就这一时半会,整个京城的青楼全被官兵围剿,令他们散去,至于里面的妓子也都还给了卖身契,让她们自赴前程去。 “什么,全封了?”秦弛一听,大叫道,全封了他以后去哪里玩呢? 谢纪看了秦弛一眼,这人居然还想玩,以后有你忙的。 “殿下,青楼是玩物丧志的场所,自然要封,要是官员都去青楼里玩闹了,沉迷于声色之中,还有治理国家的志向吗?” 玩物丧志很可怕,现代有一种现象是娱乐至死。 古代也是一样。 只顾玩闹,沉迷于酒色之中,就算有再打的志气也都凭空消散。 青楼,便是这种安逸的场所,因此,得封。 没有自制力,我就帮你们提高自制力。 要改善整个社会的风气,得先从京城做起。 由都城辐射到全国,有中央辐射到地方。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这京城的风气如此,想必地方也会大加效仿。 “你……人家好不容易经营的青楼,你一下子就给封了,令青楼的主人怎么办?” 秦弛反驳道,居然给封了。 “这殿下便不用担心了。”谢纪说道,这青楼的产业的主人是他,封了就封了。 青楼,我封了,许多人应该感谢我才对。 尤其是那堆熊孩子的家长。 “丞相,谢诚一案结果暂未出来,最后谢诚被刑部尚书暂时押入大牢。此事顾尚书已经上书给陛下,让陛下裁决。” “好。”谢纪点点头,他和他那个侄子未曾谋面,不是未曾谋面,而是已经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是京城一霸,仗着他的身份胡作非为。 不过记忆中原身的兄长走的时候将谢诚托付给原身。 原身便将他带往京城,给他一座府邸,安置在京城,每月令人给一笔钱,便不管不顾了,毕竟原身连亲生的都没时间,又怎会管侄子呢。 原身知道对方仗着他无事生非,不过也没有说什么,默认了这个做法。 现在想想,也正是因为原身的不管不顾,才会让他飞扬跋扈,这嚣张的。 不过原身记忆中他的兄长对他蛮好的,这样子对他儿子好像也说不过去。 “你们去查一下谢诚,越仔细越好。” 这谢诚他原身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关注,不过强抢民女是出了名了,再加上在望仙楼的所作所为,更令他相信确实在后面仗着他的名声为非作歹。 “那先生,那谢诚可是先生的侄子。”秦弛说道,该死的谢纪,居然把青楼封了,以后他就少了这个游乐的地方。 说着用眼睛示意许茂之两人,还不快离开,等下被发现了就离开不了了。 两人明白了纷纷用极其轻的脚步声离开相府门口。 秦弛一边偷看谢纪,一边在谢纪不经意之间为许茂之和顾有才两人打掩护。 免得谢纪看见,让他们赶紧偷跑。 “侄子又如何?犯法者自当有国法处置。” 谢纪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感觉有点奇怪,这个熊孩子凑进自己干什么? 往常不都是吊儿郎当的吗? “先生大公无私,真为吾辈楷模。”秦弛看谢纪要反应过来了立即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吧,也不枉费小爷我大拍这个谢纪的马屁。 “殿下,你为何凑上来?”谢纪感觉秦弛有点怪怪的,居然拍马屁,这很不正常。 “先生,我是钦佩你,所以才想要好好看一下你。” 呸呸呸,秦弛在心里骂道,许茂之还有顾有才,你们欠我一个人情,为了你们我居然说出这么令自己反感的话。 谢纪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人挡着自己的视线,还昧着良心说着那不情不愿的话,到底是什么事? 于是就将秦弛扯到一边去,看向眼前的景色,空无一人。 再看看秦弛,用手摸摸喉咙,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那两人呢? 没了? 难怪他怎么觉得刚才他那么奇怪,一直缠着他。 谢纪望向秦弛,看见秦弛玩弄着双手,嘴里嘟嘟的,站着斜斜的。 就是再说,你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两早就跑了。 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谢纪被秦弛弄得没脾气了,你是皇子诶,哪有这样的皇子。 “先生,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先生不会是想要去将他们抓回来吧?” 秦弛笑着说,反正人已经走远了,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谢纪仔细再看秦弛,笑道:“三殿下,你很好。” “小爷人品自然不错,重义气。不像先生,可以大义灭亲。”秦弛拍了拍自己的双手说道,他这么高尚的人品,哪是谢纪可以比的,居然可以大义灭亲。 要是他,就算犯法,也要捞出自己的朋友。 “三殿下往后便知道了。” 谢纪看这个秦弛现在还是无忧无虑的,有点羡慕。 要是他穿越来的不是这个奸臣的身份,自然可以无忧无虑,不用顾及太多。 “明天先生要教什么?不会是要教小爷赌博,然后去趟赌场,把赌场给封了?” 秦弛的语气有点讽刺,什么你教我吃喝玩乐,明明就是去将那些吃喝玩乐的场所全部给封了。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小爷对你心服口服。 你封吧,这京城的玩乐场所这么多,我就不信你能全封了。 “多谢殿下提醒。” 谢纪听见秦弛说的话,立马对暗卫说道:“去把京城的赌坊也给全封了。” 说着还颇为感谢秦弛。 “谢纪,你干啥呢?你无缘无故就将那些场所都封了,这简直就是与民争利,是强盗行径。” 秦弛一听气急,这谢纪怎么要封掉那么多场合。 “殿下,那些赌场是什么场所,是正经的人应该去的场所,平民百姓会去?” 谢纪笑着说道,现在就是要收拾熊孩子,让他一处玩的地方都没有,看他如何折腾。 “先生,这件事屡禁不止,你封了他们就暗地里面开。到时候从明面上搞到暗地里,那时候更难管控不是?” 秦弛建议道,他虽然是皇子,但是这方面自己真不能怎么样,这实权是在这谢纪手上,除非去找他父亲告状,不过,这件事他父亲绝对会向着谢纪。 自己去,还会被臭骂一顿。 “只要能让殿下专心向学,什么都是值得的。” 去你的专心向学,我怀疑你就是针对我? 比前几十个先生还过分,他们至少不会把玩乐场所给封了。 你这一来,这倒好,全封了。 谢纪无所谓,反正只是封了京城的娱乐场所,京城这风气自然要变一下的。 “先生不会把京城所有的店都封了吧?” 秦弛说道,我让你封,只要你没有全部封完,我就不信找不到好玩的地方。 “去青楼的人品行不端,去赌坊的人好逸恶劳。这两者,造成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无非是因为沉溺于声色犬马,不思进取;等着天上掉馅饼,天上岂会掉馅饼,掉得不是馅饼,是陷阱。” 虽然不是全部,但绝对是绝大多数。 过于安逸确实会失了斗志,现在整个国家的流民那么多,而京城却还在歌舞升平。 封了京城的青楼,那些本来就安于享乐的人绝对有其他方式去享乐,但是,享乐之风确实会被抑制住。 “至于那些正常的店面,为何要封?” 要是全封了,他不就亏了吗,他只是封了青楼赌坊而已。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举报多多奖励多多 长陵县。 张大和陈一任了乡长和里长之后,许多村名也都知道是他们这两人告的状。 纷纷往他们头上扔菜叶子。 虽然乡长瞒报土地,人口,但是有一些跟那些里长关系好的是会帮村民瞒报的,这样那一部分土地就不用交税了,然后给里长和乡长一点回报,这样子就串通起来了。 所以说张大和陈一这两个小人成了他们村人喊人打的对象。 毕竟其他的告状者找不着,但是这两人绝对是举报很多,不然怎会被任命为里长和乡长。 张大和陈一因为告状得了许多好处,因此并没有在意这些。 “王大爷,这是你家的田,怎么没登记。没登记,收走充公。”张大不在意有人对他扔菜叶子,这些村民真傻,只要告状就能得到不少的好处,居然还奢望有人帮他们瞒着。 再说了县令可是说了,只要能揪出那些没登记的村名,从他们瞒报收上来的土地还能得到提成,这天大的好处,不拿白不拿。 “张大,你不能这样做,你良心过得去吗?”王大爷见到张大居然这样说,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瞒报点土地也是为了少写赋税而已。 这一下,土地充公了,那他们不就是没了好处还少了一份土地吗? “我哪有良心?充公充公,居然瞒报土地。”张大说完登记好了就离开了,只有王大爷急得跳脚,完了,土地没了好多。 “老张家的,你们家有十几个人口,居然瞒报了五人,岂有此理。全部登记在册,等着补交赋税吧。”张大欠抽的又来到另外一家人里面说道,记完了就走了。 老张家的人气得想把张大揍一顿,瞒报人口可以少交人口税,这下完了,要补上之前的人口税。 他这两人,这整个张家村的所有人的土地和人口全部被他登记的一清二楚,任由他们再怎么瞒住也没辙。 有人居然还想给点臭钱就让他帮忙瞒报,门也没有,不知道揪出瞒报得到的钱更多吗? 他现在要去陈一家,对那个陈一莫名不爽,不就是比我多举报了一人就成了乡长了。 早知道我当时就多举报一下。 这个乡长也不会落在你手上。 “张大啊,你怎么来了?”陈一看张大闷闷不乐地来了他家,自从他举报那些人之后,县里面的奖励就已经使得它下半辈子无忧了。 这真是财源广进,还好他没错过这么一条发大财的好处。而且这好处还是正当的。 而且还能当乡长,这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果然,县令这一条政策好,他要多多支持。 张大看陈一家开始修建房屋了,这许多东西全都焕然一新,这好处陈一居然得的更多。 不行,他回去一定要多找一些人来举报,功劳一定要超过陈一。 “这是我整理好的,给你。”张大看见陈一家明亮的大堂,有点嫉妒,不就是比我多举报一人吗? 陈一拿起了张大给他的资料,眼神一字一字盯着,看看有没有作假,要是作假,他还能举报一番,然后就又有收益了。 “作假,我可是举报的高手,怎么可能在里面掺假?”张大冷笑一声,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知道掺假不可取,除非你的造假水平高到没有人发现。 陈一看了一眼,谁知道有没有假的,要是有假,他就赚了。 整个村被张大和陈一闹得可是怨声载道。 不仅整个村,整个长陵县的那些有点余钱的人都在讨论应该怎么应对。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过这次好像真的是没辙。 要是瞒报被人举报就是犯法,说是无主之地就是充公。 再有小人多多,经过张大和陈一的带头作用,许多人都知道举报是一条致富之路,再者,要是看某人不顺眼的话,就去盯着他,找到他瞒报的证据,然后举报。 长陵县衙里,许滨看今天又收到了不少的举报。 一天比一天更多,光是看这些举报信就让他头疼了。 不过有的村名不识字,就派了几十个人专门记录那些人举报的内容,这样还忙不过来,排队举报的人多多。 县衙举报的地方。 “你也是来这里举报的,举报谁啊?”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就是来举报的,为了提高效率,就让他们排队了。往往举报一下就要排一个时辰的队,这还是几十人出动记录的场面。 “关你屁事,保密懂不懂。”被问道那个人回答道,为了少来几次,他可是收集了几十户人口的瞒报事实。 这举报是这样的,只有举报没举报过的才有效,要是举报有举报过的,那便是无效的举报,因为有人举报过了。 因此来举报的人都是一连串的举报,总有一个没有被人举报过的。 起初刚下令的时候举报的少,果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有好处的。 而后面的,只能捡捡前面的人留下的边角料。 因为第一个人举报,虽然好处多,但是内心还是有点纠结,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但是后面发现那么多人在背后默默举报,因此也要举报回去,越来越多举报,这举报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且,这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直接降下了不止一丁半点。 再者,为了保密,那举报的人是在里面的房间,除了记录的人,就没有其他人。 这些记录的人还不是长陵县的人,这样避免串通,而且没过一会儿,就要重现排班。 虽然人力物力财力废了不少,但这都都是值得的。 在你举报别人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也是被举报的一方。 “好了,下一个。”有人从举报的房间出来,那上一个人看见下个人是谁,嘴笑了一下,我刚才把你举报了。 这个人看他对自己充满了笑意,心想,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要举报的人之中也有你。 “姓甚名谁?举报何人何事?” 这人一进来就看见记录的人旁边有一大堆举报的资料,都堆满了半个房间的地板。 再看见他很熟练的又拿起一则空白的竹简,拿起毛笔沾上墨水便在竹简上书写,第一千二百五十三份,他从早上就开始记录了,这已经是一千多份了。 “小民叫……,举报……” 这人说完记录的人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这件事已经正常了,都是互相举报的,他只要记录就行了。 另外一边,县衙大堂处。 一些衙役又搬来一大堆举报的内容,许滨看着场景,又瘫痪了一下。 “先生,我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累倒的官员?” “不会,别看现在举报多,到时候就少了,也只是这两天罢了。”林鹤说道,现在这些举报里面的很多都是互相举报过的,到时候这波一完,基本上就很少人来举报了。 “这几天辛苦一下。”林鹤看许滨黑眼圈都出来了,语气终于有点软了。 “县令,张大和陈一求见。” “他们应该是很快就整理好了。”林鹤笑着说道,这小人做起事来绝对是不拖泥带水的。 “让他们两个进来。”许滨说道,那么快就好了,也就两天时间。 张大说得过去,但是陈一没想到也那么快,怎么做的? “张大,陈一拜见县令。”张大和陈一进来对着许滨行礼道。 “你们是整理好了?” “县令,这就是我们整理的资料。”张大和陈一齐声说道,说完还看着对方一样,有点不服输。 许滨接过这些资料,一看再看,这整理的好清楚,谁家有多少人,多少家土地,全都记录的很清楚,还多了一个附录,这附录上写着是哪块土地是无主的,无主的?再看看这两个是小人,就说得通了。 这无主的,绝对是那些人瞒报,然后被他们趁着空隙,然后将这些土地直接记成无主的。 因为收获无主的土地越多,他们的奖励便越多。 这些人是亏了啊。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瞒报土地,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之前为啥要瞒报。 一个政策有利于一拨人,自然是会损害另一拨人的利益。 只要是有利于的那波人是大多数,那这个政策往往能够执行下去。 “行,你们下去吧。” “县令,那奖励……” “等全部都整理上来再说。”许滨说道,他还会少了你的。 “多谢县令。” 陈一和张大两人眉开眼笑地便下去了。 就等着到时候的奖励。 “先生,你看这样子,还需要什么改进的吗?” “将户籍和土地全部分开各自整理成一份。到时候让工部为每个人都打造名片,一式两份,一份颁发给那些人,一份则放在县衙。” “往后,那名片必须佩戴在身上,只要看见身上无名片的,无论是谁,皆可以押到县衙,以防贼人。若是名片丢失,要尽快到县衙重新办理。” “若是私自造假名片,到时候会有相关的律令出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谢诚之案 林鹤说完许滨大吃一惊,这打造名片,不是要将每个人都登记在册。 到时候要抓人只要看下名片便行了,犯法逃窜也就变得难上加难。 “先生,这是丞相的意思?” 这谢纪是要玩大的,好家伙,一招又一招,整个国家的民众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要犯法,任是插翅也难逃。 而且,这样一来,那些民众便不会再瞒报人口了,因为没有名片,你出门都有可能被抓起来。 只要在县衙登记了人口才有名片。 “确是丞相之意。” 他起初知道了这个方法也大吃一惊,这样一来,就能解决瞒报人口,和罪犯逃跑的数量。 要抓一个人,轻而易举。 除非跑到深山野林,但是到了深山野林几乎没了活路。 ……………… 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尤其是各大青楼面前,许多青楼门前的封条令许多人议论不休。 “这是什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女子都拿着包裹?” 有人问道,看见青楼的女子陆陆续续告别青楼,拿着包裹,不知奔向何处? 还有一些士兵拿着封条在街上急急忙忙的走。 围观的群众是一层又一层的,将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 “你不知道吗?丞相今天去过望仙楼一趟,然后不知是怎么搞得,令人将全城的青楼都封了,让这些女子各奔前程去。” 有人解释道,这丞相封了青楼是为啥? “丞相下令,要纠正京城奢靡享乐之风,不仅青楼,连赌坊也给封了。” 有好心人为那些不知此事的人解释。 “这奸臣最近怎么那么多动静,这不是扰民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接二连三的出大动作,搞得京城都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谈不上,毕竟这些与你我老百姓无关。再说此事是封了青楼,赌坊而已。要我说,这害人的地方,正该封。” 许多百姓在不停的议论着,最近的瓜真的多。 这些百姓,不仅议论的是青楼的事情,就比如在一处茶馆。 “青楼被封了,还有谢纪将他的侄子押送刑部了?” 刹那之间,整个京城讨论的话题无非就成了这两条新闻。 至于之前的那些趣事,已经很少人再谈起。 傍晚,丞相府。 “丞相,你要的资料。” 谢纪接过资料一看,看完之后将双手放在背后。 眼神中不知道透露的是什么情绪。 “来人。”谢纪对着手下的人吩咐了一下事情。 下人便去办了。 几个时辰过后,正当子夜之时。 相府里面灯火通宵,谢纪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鬼? 这么晚还没睡。 相府外面的草丛上,一滴水沿着叶子缓慢滴落在土地上。 东边露出了一些微光。 章台宫,早朝。 “听说丞相的侄子昨天被丞相扔给刑部,让刑部处理。丞相,可有此事?” 谢纪就知道今天皇帝会过问这件事。 “陛下,若是谢诚犯法,自当依法处置,臣不偏私;若是并无问题,臣也不会争得一个大公无私之名而冤枉于他。” 谢纪昨天叫人查了谢诚的一些资料,原身对他的关注很少。 谢诚确实有过强抢民女,这点确实可恶。 还仗着他的身份对其他人颐指气使,颇为嚣张,使得人人惧怕于他,不是惧怕谢诚这个人,而是惧怕于他这个丞相的身份。 不过,谢诚这人虽然飞扬跋扈,但却没有出过人命。 “哦,刑部如何判?”皇帝问下刑部的人。 “陛下,臣回禀陛下,谢诚此人强抢民女,挑衅滋事,并且本人对此事供认不讳,已经画押了,应当判处仗八十,并且流放三千里。” 詹均听到这件事就立马站了出来说道。 许多官员望向詹均,看他的脸有许多拳印还没消下去,还有露出来的手,手上有一排牙印还有指甲印。 便一直盯着那些印子看。 “陛下,谢诚此人精神有病,他的口供不算数,更何况詹均判的如此草率,不会是怕生变吧。”昭况这时候听见詹均说得话也站了出来。 他这次不只是为谢诚说话,更为他自己说话,要是这次压了詹均,到时候刑部他的意见也就重要多了。 “哪来的精神有病,此人没问题。他供认不讳,你还要为他辩论。知道的以为你是大公无私,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丞相的侄子,你为了讨好丞相而为他辩论。” 詹均对昭况谩骂道,要不是在这朝堂上,他早就过去和他扭打成一块了。 众人看着两人的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这快要打起来的节奏,原来昨天的那件事是真的,这两人真的打了一架。 “顾问,你如何看?”皇帝看这情景便问了一下顾问。 “陛下,此事应有陛下裁决。”顾问说道,他才不想参与这件事。 这破事,谢纪把他侄子扔到刑部就是要为难刑部。 “各位臣工,你们觉得如何判?”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应该问丞相,这毕竟是丞相的侄子,由丞相来判最好不过了。”萧榆笑着说道,这件事还是你谢纪自己判吧。 “陛下,谢诚是臣的侄子,臣应当避嫌。” 谢纪看了一下萧榆,然后对着皇帝说道。 群臣纷纷窃窃私语,都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陛下,臣不知两位刑部侍郎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将谢诚带上来,便知真假,这样也能做好判决。” 李谙这时候出列说道。 “陛下,臣附议,我等不知此事真假,双方各执一词,臣自然不知如何分辨。” 许多人都点头,这个办法好。 “既然如此,带谢诚。” 皇帝发话了,众人便看好戏了。 吃瓜吃瓜,这最近的瓜怎么那么多。 听说丞相昨天带三皇子大闹望仙楼,令人将望仙楼等青楼给封了,不只是青楼,还有赌坊等,全给封了。 说什么玩物丧志? 可惜昨天不在望仙楼,无法看到那出好戏,不过今天这场好戏可是不容错过。 可惜那些青楼了,没有了那些青楼就少了解闷的场所。 不一会儿,谢诚穿着白色的囚服,神情惬意地走进来。 “小民拜见陛下,见过丞相,见过诸位大人。” 看谢诚这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担心的。 难道是仗着谢纪为他撑腰而做出这样的姿态。 “谢诚,你说昨天我有没有逼你,有没有冤枉你。” 谢诚一来詹均就对他发问。 “回禀陛下,并无。”谢诚轻松地答道,样子还是挺惬意的。 “陛下,谢诚供认不讳,臣判决并无任何问题。” 詹均赶紧对着皇帝说,并从怀里掏出一物,“陛下,这是谢诚的罪证,里面还有他画的押。” “詹均,谢诚脑子有病,他说的话能信?”昭况反驳道,他这不就是脑子有病嘛。 “脑子有病?”皇帝疑惑道,他也没看出来脑子有问题啊。 众人也看看谢诚,这很正常啊,怎么会脑子有病? “丞相,谢诚脑子是否有问题?”皇帝问道,难道这人脑子真有病?还是问谢纪吧。 “陛下,谢诚虽说是臣兄长之子,但臣却未对他有任何关注,说来还是臣之过。至于脑子是否有问题,臣不知。” 谢纪也疑惑了,难道脑子真的有病?他收集了那么多资料,也没有说他脑子有病这回事。 谢诚在底下听见许多人在议论他脑子有病,不是要来判决吗,他都准备好了。 “陛下,小民可否说一句?” “说。”皇帝听见谢诚突兀的声音便说道。 “陛下,小民的脑子没问题。其实是昭况为了给小民脱罪而说的谎言,小民感激他。但小民确实强抢民女,挑衅滋事,惹是生非,詹均判的我认了,何必还多此一举闹到朝堂上?” 这些人烦不烦,要判就给个痛快,拿我做文章干啥? 搞得他都没有一个好觉睡。 谢诚说完这句话,许多人纷纷看着他,居然有人自己便认罪了。谢纪也望向他,这个侄子…… “陛下,若是正常的犯罪之人是会自己的罪行进行狡辩的,而此人却供认不讳,一看就不寻常。若不是被威胁就是真的脑子有病。臣迄今为止,还没有见过如此承认自己罪行的犯人。” 昭况据理力争,认定了这人就是脑子有病。 “陛下,就算是他脑子有病,假设他脑子有病,但是他强抢民女,挑衅滋事,这总是事实吧。人证物证俱在,请问还有什么疑点吗?” 詹均说道,管你的他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犯下的罪总不能不认吧。 这么还判的案件居然还闹到这里,昨天就应该执行的。 “谢诚,你确定认罪?”皇帝问道,他也感到奇葩,为什么这个人要认罪,还认得那么干脆。 “陛下,小民确定,小民怕痛,但求一死,还请陛下成全。”谢诚说道,什么老子有病,老子没病。 搞得老子认罪就有病了。 老子敢作敢当,老子是嚣张了点,但是老子不怕,无非就是一死嘛。 反正他是个没有父母的人,活的也是受罪。 他这些人活得可痛快了,人必有一死,潇洒而去也算不愧此生了。 “这,这……” 许多人听见他要死很是惊奇,看向谢纪,他丝毫没有要为他讲话的行动。 “为何要死?” 皇帝有点搞不清他的想法,这人难道不怕死? “人生没有意义,为何要活着?” 谢诚坦然道,他就不应该活着,他活着有什么用? 只有强抢民女才能让他有一点存在感,看着其他人害怕的样子,他便有了满足感。 不过他知道,他能够这样不是因为他,而是他的二叔,本来就是黄粱一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是虚妄。 “没有意义,难道强抢民女便是你的意义所在?” 詹均说道,他是不会放过这人的。 “是,还请陛下处决吧。” “陛下,既然此人一心求死,并且也犯法了,那便让他一死,成全了他,也成全了国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此案已结 谢纪此时有点凝神,他是不想谢诚死的,这是原身兄长托付给原身的儿子。 从他昨天收集的资料来看,谢诚强抢民女是真的,但却没有对那些民女做出实质上的伤害,那些民女他都偷偷放走,至于为什么强抢民女,那是那些民众要将他们的女儿拿去卖了,因此便威胁那些父母,将他们的女儿强抢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狐假虎威的对象是青楼里的那些权贵,并未对普通百姓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这是一个想找存在感的人,因此便通过做坏事来让别人注意到他。 于是,正准备开口救他一命,没等谢纪开口,沈议看见谢纪的样子便先说道。 “陛下,臣以为谢诚不该死。其一,臣并未听见谢诚造成死亡案件,比起谢诚,其他权贵家的公子造成了许多无辜百姓的死亡,岂不是更当死。” “其二,谢诚挑衅滋事,但并未造成严重后果。” “其三,谢诚之父为有功之臣,其子孙后代不应如此判决,不然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臣以为,谢诚有罪,但罪不致死,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沈议这个时候发话了,这个时候谢纪发话显然不妥,还是他来说。 谢纪听了这话便将话收了回去。 “丞相,你如何看待?” 皇帝又将皮球踢到谢纪脚下。 “陛下,臣以为谢诚有罪,臣也有罪。于私,臣是不希望谢诚受到处罚的,毕竟他是我兄长之子;于公,若是一点处罚都没有也是说不过去,也不服众。” 谢纪说完这句话谢诚看着谢纪,有点诧异,他居然会为自己说情。 他本来就有罪,这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就是罪名,处罚的大小罢了。 不是他死了他就能够获取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之名。 “詹均,你之前是如何判?” “陛下,臣判他仗八十,流放三千里。” 詹均笑着说道,陛下既然问起他了,那应该是可以参考一下他的判决。 “陛下,臣有一话要说。”谢纪这次站了出来说道。这个孩子其实也没有多坏,而且还是原身兄长托付给他的侄子,若是让他这样,他也会于心不忍的,感觉有点亏欠。 “说。” “陛下,臣了解到,谢诚强抢民女的初衷是要救那些民女于苦海。” 谢纪说的这些话在有些人眼里太过荒唐。 “丞相,您说你大公无私,下官不以为然。众人皆知,强抢民女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怎么在丞相眼里便成了帮助那些民女。难道丞相认为将民女强行夺走再给她们比之前好的生活便是帮助她们?” “丞相这话的意思跟杀了一个乞丐却说是为了帮他逃出苦海有何区别?” 詹均说道,这次谢纪别想阻止他的判决,他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任是你怎么解释也翻不了天。 “我只是阐述事实的另一面,如何判决,交给陛下裁决。” “那些民女在最后被谢诚放回去,这便是臣要说的。” 谢纪决定用事实说话,不表达任何观点。 但他的话便已经表达了他的观点。 “陛下,丞相在歪曲事实。强抢民女就是强抢民女,国法无情,又怎能因为他初心是好的便能够给予宽容。若是我为了你好而杀人你,难道不犯法吗?” “刑部尚书,你说,强抢民女应判何罪?”皇帝问了一下顾问,这件事真的有点难以解决。 “回陛下,若是强抢未遂,仗二十;若是强抢回去,并未致人死亡,仗六十;若是人死,又不思悔改,最高可判死刑。” “若是强抢多人,则罪加一等。但若是朝臣家眷,可视其爵位,官位酌情减刑。若是能够得到民女谅解,则罪亦可减免。” 顾问说道,这律法确实是这么规定的。 “陛下,这便是谅解书,臣已经走访多位被强抢的民女,这便是她们的谅解书,句句是她们的内心想法。” 谢纪拿出谅解书,他昨天为了救他,可是忙了一整个晚上。 谢诚也惊讶了,这怎么可能?他二叔不是这样子的,怎么可能会救他? 詹均也惊了,谢纪这大半夜都不睡,就是为了搞这个谅解书的? “这不会是丞相捏造的吧?” “臣不至于会为了捏造事实而犯下欺君之罪。” 谢纪这句话确实令人信服,毕竟谁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捏造证据。 “既如此,谢诚多次强抢民女,罪行重大。但念在其心为善,尚未酿成大祸,并且得到谅解,对此悔过。念其为忠臣之后,并且为丞相之侄。” “今法外开恩,免其流放之刑。但国有国法,此事应给予惩戒,以免其重蹈覆辙。” “谢诚之罪,仗四十,令丞相谢纪严加教导。” 皇帝淡淡地说完这句话,既然你谢纪上次跟我说要,那我这次就跟你。 若是以往的话,这强抢民女就是小事一桩。 轻易便可放过,但,现在,谢纪不是说要依法治国吗? 那便从你那开始吧,这样一来,连谢纪他的侄子强抢民女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而且还是出于善心,并且用了许多特权,更谈何他人? 强抢民女,他是知道,这满朝官员的子弟,强抢民女绝对不在少数。 要是一一追究,可能得牵连到许多人。 “诺,臣谢陛下。”谢纪听到这话便说道。 “陛下,小民怕痛,还是赐小民一杯毒酒吧,算是成全小民。” 谢诚说道,没想到谢纪居然准备了谅解书救他,不过他还是不想活。 反正没有亲人了,他还是死了好。 “放肆,朕既然已下令,又怎能朝令夕改。你要死等受完刑回去自杀去,来人,将他拉下去受刑。” “丞相,往后好好管教你侄子。若是下次再犯,便追究你的责任。” 皇帝有点生气,他好心放你一马,你居然想死。 这还得了,既然你怕痛,那就更要让你痛了。 “多谢陛下。”谢纪摸摸头,这个谢诚能不能省心。 这不是对陛下的判决不服吗? “还有何事要议?” 皇帝见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便说道。 “陛下,昨日丞相封了京城所有的青楼赌坊,影响重大。” 有人幽幽的开口。 “朕知道,青楼赌场,三教九流之所,封了也好。” 皇帝轻飘飘地说道,封了就封了吧! 不封,三皇子天天混在那里面。 这样子也好,这样三子就能收心了。 再说了,那青楼别人不知道,那可是谢纪自己的。 他都能为了三子封掉,说明还是把三子放在心上的。 果然,还是将三子交给谢纪放心。 ………… 许久之后,皇帝一声‘下朝’便离开了大殿。 谢纪在皇帝离开之后便第一个急急忙忙跑出了大殿。 “这……”有人感到诧异,谢纪什么时候走得这么快。 “人之常情,毕竟是亲侄子,也难怪丞相如此担心了。” 李谙看谢纪已经没了身影,确实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谢纪跑到谢诚受刑的地方。 “丞相。”那些行刑的人员见到谢纪立马跪下。 丞相不会是找他们算账的吧,这可是陛下吩咐的。 谢纪看见谢诚已经受完刑了,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血迹都流淌到地板上了。 嘴里还在轻声的骂,汗水直流,脸色苍白,但嘴巴还是不停的骂:“痛死了,死了你们负责。信不信到时候我自杀,就说是你们打死的。” “这个时候居然还骂得出声,看来是教训的不够。”谢纪看到这个样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王武,你力气较大,将他抱到马车上,去请个医者。” 谢纪吩咐从出了章台宫就一直跟着他的王武,连皇宫也跟着,果然是保护的够到位的。 “啊……”王武没想到谢纪让我抱这个人。 “快点。”谢纪吩咐道。 “你大爷的,本公子这次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不用救我,让我就这样自生自灭吧。” 谢诚说得有点艰难,他本来就不想死了。 自己却怕痛,没有自杀的勇气,不然昨天就自杀了。 想对自己下手,却发现怎么也下不了手。 听说可以咬舌自尽,但无奈却咬不下去。 本来想请那个陛下给自己一杯毒酒的,这样子死了还不痛。 这个二叔还不让自己死,居然连谅解书都出来了。 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 现在痛死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要是自己失血死了更好,但是这个天杀的二叔居然还要救他。 “闭嘴,吵不吵。” 王武说着就将谢诚粗暴的扛在肩膀上,任由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你给本公子轻点,本公子不用你扛。” 谢诚想挣扎,却发现没有丝毫力气,这该死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谈心 王武走得飞快,谢纪也很担忧的看着他。 不过他本人却不领情,嘴里不停骂道,“你答应我父亲要照顾好我的,就是这样照顾的。不管不顾,现在居然还利用我,你有何面目见我九泉之下的父母。” “二叔,你说啊,你有没有?这次的事情也是你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戏,你用我这个侄子的身份来衬托你的大公无私,好一出律法无情,好一个丞相。” “然后又装模作样展现你的有情有义,连谅解书都弄出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今天绝对是有这一出戏,然后为了今天的这出戏去准备的那么多证据。” “这样一来,不仅成全了你的名声,有利于你往后的策略,还顺手讨好了一下陛下。而我就是你利用的一个工具。” 谢诚边走边骂,这时经过那些朝臣,那些朝臣听见谢诚的谩骂声。 觉得很有道理,他就说嘛,谢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原来都是谋划啊,连亲侄子都利用,这还是个人吗? “我应该是感到荣幸,居然还有被二叔利用的价值。”谢诚强颜欢笑,轻笑了起来。 “我为了你一晚上都没睡,怎么利用你?” 谢纪听见这句话就不服了,他为了他一晚上没睡,怎么利用他。 再者,你自己干的事是我逼你的? 你要是好好的会这样? “那为啥你早不抓,晚不抓,偏偏现在抓,以前我犯了那么多事你为啥没抓,就是为了等待良机,现在时机到了,闹到朝堂上,不是利用是啥?你要是讨厌我就直说,不用这么假惺惺的。我败坏你名声,没准是你自己纵容的,想着有朝一日将我除了,还能得到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真是一举两得。” 谢诚说着说着有点吃力,这该死的,你利用就算了,为啥不让我死的轻松点,现在还假惺惺的救他。 救他之后呢,然后又要找一次机会利用他。 他这个侄子的身份够谢纪再做一次文章了。 谢纪看谢诚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眼泪直飙。 谢纪看他一路边骂边哭的,已经到了皇宫外了,谢纪让王武先把他放在马车上,然后令车夫快速离开。 “痛吗?” 谢纪看他的样子有点想回避,触目惊心。 谢诚看向谢纪,眼泪汪汪,刚才流过一次泪了,被风吹得已经干了。 谢诚不一会儿就哭出来了,眼泪直流。 “怎么可能不痛,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痛?” 谢诚哭得将头埋在袖子里,一直抽搐着。 “好了,你哭吧,哭出来就不痛了。” 谢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要他安慰,他只会站在一边。 怕越安慰越会让对方伤心。 现在遇见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干瞪着,无法有什么实质上的举措。 安慰他,他不会。 更何况,痛不在他身上,他只能叫一声惨,无法做什么帮助。 谢诚一听谢纪居然说这句话,止住了眼泪。 他居然会在谢纪面前哭,这个没良心的。 他就算哭也不会在他面前哭,平白让他看了笑话。 谢纪怎么看他不哭了,之前不是还哭得挺惨的。 “怎么不哭了呢?” 谢纪有点好奇,于是便问了出来。 谢诚撇过头,不想理他,就是想利用他。 “丞相,到了,医者便在里面。” 谢纪看到相府了便令王武将他扛下去。 “该死的谢纪,你假惺惺的,你就不能让人轻点,本公子要是死了到时候变成厉鬼去找你算账。”王武行为极其粗暴,让谢诚吃痛的大叫了出来。 “你不是想死吗?” 谢纪幽幽地开口。 “你不配,本公子就算自杀也不能死在你手上。” 他现在绝对不能死,不是想利用我吗? 那我更不能死,更不会被你利用。 王武以十分快速的速度扛着谢诚往相府里面的一间空房子奔去,医师看见了也跟着跑过去。 这就是谢纪的侄子? 没想到丞相居然亲自送他回来。 “怎么样,如何了?” 谢纪有点担忧的问刚为谢诚包扎好的谢诚,他回来的时候这一身衣服还没换下来,沾满了一些血迹。 但是还是过来问下谢诚的伤势,原身答应了他兄长要照顾他的儿子。 现在谢纪有点愧疚,他感觉这个侄子也不算走得太偏。 还能再挽救挽救。 “丞相,伤的不是太重,只是皮外伤,表面看得渗人而已。用点药,不过最近最好不要乱动。”医师看谢纪担心的样子便说道。 这个丞相,也有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面,还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在乎呢? “多谢医师。” 谢纪感谢道,难怪这人还能骂,原来是陛下令人手下留情了。 “二叔。”谢诚这个时候叫了一下谢纪。 “怎么了?” “你到底是不是在利用我,用这件事做文章,我要知道。利用就利用了,我只想要答案。”谢诚说道,他刚才的那些话只是推理,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利用他做文章,毕竟要是谢纪真看不惯他的话可以自己处置,何必闹得那么大,沸沸扬扬的,这样说不是想大做文章他都不敢相信。 “没有。” 他这次真没做文章,也不是谋划。 让他给刑部处置确实是有点想给那些民众传递一个消息,便是有意提高法律的意识。 不过却没想到会被刑部捅到朝堂上,他低估了他自己。 谢诚是他的侄子,他的处置结果,跟他是挂钩的。 在这个古代的人情社会,一般都是一人犯法,全家受牵连。 谢诚这个侄子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对他也是有影响的。 关系不是你想斩断就能斩断的。 “我若是要谋划,何必半夜为你找证据,直接大义灭亲不是更好,更有冲击力?” 谢诚看了谢纪,觉得确实是这样。 “本公子这次就不跟你这个二叔计较了。”谢诚轻笑道,他是不会为他怀疑谢纪而道歉的。 他生来就是高傲的,尽管是落魄的时候,也应该是嚣张的。 “你这个纨绔子弟,要是你父亲在天有灵可能会被气死。” 谢纪说道,可不是嘛,就是一纨绔子弟,嚣张至极,仗着他的名头四处嚣张。 “本公子就是嚣张的,二叔看不顺眼将我处置了便是。” 谢诚无所谓的说,他本来就应该嚣张,让他低头,不可能。 至于父亲,你还有提我父亲,我父亲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就是把我托付给你。 他父亲可比这个二叔好多了,要是我父亲还在的话,可能会对这个二叔感到失望。 他父亲为官做到御史,可是堂堂正正,但是因为身体虚弱,在为陛下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受到刺杀,回到京城时不久便溘然长逝。 临走时将他托付给当时便是当时还不是丞相的谢纪。 “你为何要如此嚣张,仗着我的名声?” 这是谢纪想不明白的,若是真的是纨绔子弟他还能接受为何,不就是想狐假虎威。 但是这个谢诚也不是坏到彻底。 “本公子本来就应该高傲,至于仗着你的名声。你名声那么好用,不用白不用。” “更何况,谁知道哪些人那么欺软怕硬,居然会对我这个无官无爵的平民百姓感到害怕和奉承?更何况,那些人可是官员。” 他本来就嚣张,现在对那些官员感到很不屑。 他寻常挑事的地方就是各大青楼,去青楼的官员能是什么人,基本上要么就是在官场上郁郁不得志。 要么就是不得晋升,以至于荒废自己,放纵自己。 要是真的高官其实很少去青楼鬼混,还是注意名声的,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那些人自己奉承自己,能怪得了谁? “要是做坏事我也得背锅?” “一样一样,你还不是利用我大义灭亲?” 谢诚着说道,反正你不也是利用我吗? 都是姓谢,肯定会联系在一起的,你自己往后做了什么坏事有很大可能性会让我当替罪羔羊。 既然如此,为啥不放纵自己呢? 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管他会造成什么后果,自己痛快就行了。 “好了,你以后就在相府吧。有什么需求你跟他们说。” “二叔,你是想软禁我?” “你就怎么不信任我?” “不然呢?” “等你养完伤之后再说。” 谢纪站起来,看了看衣服上还有血迹没有清洗。 沉思了一下便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谢家 谢纪走了出来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往后,他要是有什么异常举动,第一时间告知我。” 既然他不是说自己不管他吗,原身确实不管,但是他还是要管的。 要是往后又出现了什么事情,也好第一时间解决。 “丞相,谢家那里传来消息,希望你能一切如常,不要搞出这么多事情。” 谢家? 一切如常? 谢纪脸立马黑下来了。 原身没有少被谢家坑过。 他们在背后做的坏事只多不少。 都一个鸟样。 在背后用他的名声在祸害的不止是一方百姓。 与地方官员相互勾结,然后为他们开后门。 这些他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他们还有说什么?” 这谢家,是来威胁他了不是? “丞相,那倒是没有,就是请丞相能否在新春之前抽空回去团聚一二?” 抽空回去? 怎么以前不让自己抽空回去? 现在让自己回去? 看是自己的举措让他们的利益受损了。 ………………………… 谢家大堂。 “族长,还希望你能够多多帮忙,事成之后,我们大人还会有礼相送。” 大堂上面坐着便是谢家的人,一白发苍苍,眼神颇为精明的老者坐在上位,左右则是大概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边上,也坐了一些人,入座的人辈分至少也是叔叔一辈的了。 再往下面的边上,则是站着一些年纪较轻的小辈。 中间,放了许多礼品,皆是些贵重之物,除了放在大堂里面的箱子,大堂外面,也放着上百箱的贵重之物。 站在礼品的前面,则是一位脸笑得可以开出花来的马脸中年男子,此人便是刚才跟上座对话的那人。 “这也太贵重了点吧,贵客,当不得,当不得啊!”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是眼睛还是有点放光的。 不过却还算有点矜持,一瞬间就又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 除了老者,老者旁边的几个人也是将目光多多放在中间的礼品那里。 至于站在边上的小辈,就更不用说了,目光似乎就没有离开那个位置的。 那个马脸贵客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也不枉费他家大人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这心都痛啊,但是一想到那道政策,这点小痛,算不得什么。 “当得,当得,还请族长多多劝谏丞相一二,大家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马脸贵客对着谢族长说道,这招高明啊,让谢家的人来阻止谢纪做的荒唐事,相信没过多久,一切都能步入正轨。 至于谢纪不听,这怎么可能,士人入朝为官,登上庙堂,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成功立业,庇护子孙后世。 这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不然就是猪狗不如。 当初要不是谢纪生在谢家,根本就没有他的今天。 等到功成名就的一天,居然将刀剑指向生他养他的族人,要是这忘恩负义,可能整个天下都容不得他。 就算是陛下,也不会要他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吧。 果然,这一招真的是高。 只要谢家出手,谢纪只要不想背一个忘恩负义,背弃家族的名声,想必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那自然,我已经请谢纪回来小聚一二,到时候要是还一意孤行,便将他从族谱里除名。” 除名,这个后果可是十分的重了,基本上与仕途无缘,还会背上骂名。 绝对是不可相交的存在。 被除名会是什么后果? 要是做官的被除名,便会被朝野的人针对,皇帝为了表达自己不要人品不好的官员,基本上会被罢官。 要是没当官,那更惨,已经没有前程了。 这次他们是逼着谢纪做决定,要是不思悔改,便就是与天下人作对。 这人,是不可能不在意家族的,所以他们想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这便严重了,族长。年纪轻轻便稳居丞相之位,深得陛下宠爱。这绝对是旷古之才,历代能有这成就者,寥寥无几。” 马脸贵客说道,这次,谢纪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大折羽翼。 若是谢纪选择屈服,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动手前应该已经想清楚后果了,要是真的屈服,那就是戏弄陛下。 最大可能性便是谢纪被谢家除名,要是这样的话嘛,以往谢纪只是祸害民众,现在摊上这么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名,那名声绝对烂大街了。 想必这么一个忘本的人,陛下也不会重用吧。 既然连家族都能背弃,不孝必然不忠,那陛下就得好好想想这个好丞相的忠心了。 孝,为立身之本,一个人可以作恶,可以为非作歹,但不能不孝。 要是连孝都没有做到,更何谈忠呢? 因此,无论谢纪这次怎么选,都会让他实力大大降低。 “若是连家族都背弃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才华又有何用?相反,那是作孽。有才无德之人,便是祸害,便应该尽早除掉。” 坐在谢族长旁边的一个男子说道,丞相,最近谢纪是越来越过分了,难道也要收拾生他养他的家族吗? 最近提及的那些政策确实是让他们受挫。 当上丞相,也不知道反馈乡里。 听说谢纪自己一人的产业都抵得上半个国了,也不见得让族人参与一二。 “好了,这次丞相来,大家都欢迎一二,先礼后兵。” 族长觉得说得真对,哪有人出去之后开始家族大动干戈的,虽然谢纪没把刀指向谢家,但是那些策略不就是剥削家族的实力吗? “族长,郡守携着郡里面的官员来了,带了些礼品过来。” 一个下来进来禀告。 “快请进,快请进。”谢族长说道,想必他们这次来也是因为谢纪做的事吧。 “那在下便告退了。” 马脸贵客说道,最近,前来拜访谢家的人进进出出的,谢家收到的礼品收到脚抽筋。 这样正好,也能给谢纪更多的压力。 “贵客何不多留一二?” “不用了,京城那边我还要回去禀告,不能久留。”马脸贵客说道,确实不能久留。 “那贵客一路小心,志远,去送送贵客。” 座位上的一个人便起身,送马脸贵客出门。 不一会儿,郡守和一些官员便来到谢家待客的大堂这里。 “谢家主,在下临时上门,不会有打扰之处吧。”云阳郡守笑着说道,颇有礼貌。 “郡守能来,令谢家蓬荜生辉,怎会有打扰之处?” 谢族长说道,这郡守可比那个谢纪可靠多了。 这谢纪当了丞相,不知道为家主保驾护航,还总想着削减实力。 还是郡守靠谱点。 “谢家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谢丞相下令,若是无官无爵之人,顶多每人只有百亩土地。而谢家却有上万顷土地,这些土地……” “谢纪他敢。” 云阳郡守坐下之后,见到有人听了他说的这句话勃然大怒,便起身说道,“别生气,别生气。这土地政策前几天就传到郡里这,这不这命令一到,我就来与谢家说说,将这消息给压下去。” 云阳郡守的意思就是要是你们不阻止谢纪,你们的土地都成了泡沫了。 “郡守,这你放心,已经快书一份到达京城了,请他来云阳一叙,要是还顾念家族之情便应该如何做?” “这就好,这就好,丞相嘛,也有冲动的时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身不由己。哦,对了,丞相还下令将所有人的土地和人口全部登记造册。这件事有点麻烦,我也压下去了。但是世上没有透风的墙,也只能压压几天。还是要尽快解决。” 云阳郡守说的尽是为谢家考虑,但是是为了什么,还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现在能阻止谢纪的,谢家可以一试。 “多谢郡守,谢家感激不尽。”谢族长的脸已经很黑了。 好好的颁布那么多律令干啥,现在倒好,连谢家都逃不了好。 “没关系,没关系,谢族长,往后可好好来往一二,都是一家人,介意什么?” 云阳郡守可是笑颜如花,谢纪要来,要是这事成了就不枉费这么多年交好谢家的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怨言的,这谢纪可是你们培养出来的。 没想到是这德行。 专门坑爹。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长陵新风 长陵县,县衙内。 “你们确定无误了吗?” 许滨看着这再次传上来的资料似笑非笑。 看着这十几个乡长。 “确,确定了。” 有乡长说道,鬼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他这次真的没有动过手脚。 要是被人举报一番,还是自己的仇人,那可是得不偿失。 而且还为了确保数据的真实性,他可是核对了好几次,这几天,没看他都人比黄花瘦吗。 许滨看这些乡长,脸都愁眉的多了许多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这身体也消瘦了不少。 看来,最近被吓得不清。 这举报办法还真好得很,看这几人,都不敢作恶和欺瞒了。 不过,最近他也累得不少。 那些人举报的可真多,还好,最近已经渐渐少了。 “做得不错,往后继续。” 许滨笑着点点头。 往后继续? 他们不要继续了啊,这些乡长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哦,对了,之前有人举报你们其中的一个偷看嫂子洗澡,这缺德了点,不知道可有此事。” 许滨笑着说道,那些民众,除了举报瞒报土地和人口的,也举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偷看嫂子洗澡,哪家的小姨子跟哪家的小叔子偷偷在了一起,还有偷牛粪的。 他看的可是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些淳朴的民众并不淳朴。 那些乡长可是面面相觑,到底是谁?没想到县令连这种私情都知道? “对了,还有偷鸡的,之前还有往井里面吐口水的,还有将人家的围栏弄烂说是猪给撞的……” 许滨说一份,这些乡长的脸就黑了一分。 县令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县令怎么知道的,这也太恐怖了。 往后定再也不隐瞒了。 还有听县令一说,有的人脸黑的跟煤炭似的,他怎么说他吃家的围栏怎么莫名其妙的坏了,然后有人说是猪弄的,这可恶的,别让我揪出来是谁。 “县令,这些难以启齿的小事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举报的?” 不要再说了,再说了他们都没脸见人了。 “这,保密。你们往后注意着点,这几件事确实不光彩,我也就不说了。” 不光彩你还当着众人的面讲。 那些刁民,连这种破事也举报到县令这里来。 他们要回去收拾他们。 收拾不了啊,既不知道是谁,到时候又举报一番。 哭死人了,这还有官怕民的,以前都是民怕官的。 现在那些刁民可嚣张着呢,要是有一点让他们看不爽,他们就说举报。 他们还得好心好意地求着他们。 这是哪门子的官啊。 他们怀念以前的日子,那可是快乐赛神仙。 “多谢县令,多谢县令。” 该死的小人,该死的刁民,就为了点小钱,便不顾家庭和睦。 不顾邻里和睦,居然开始举报。 举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好处没有,坏处多多。 到时候你们的资料全都在县令这里,他想怎么玩你们就怎么玩你们。 这县令采取的是分而化之的策略,他们知道但是无法阻止。 毕竟,这举报得来的钱,香啊。 明知是毒,但还是忍不住去吃。 “很好,你们可以走了,这次的资料我很满意。” “不要高兴地太早,尽管这件事已经整理好了,但是举报继续,有任何事皆可以举报,我已经在县衙门口设置一个举报箱子,任何人对任何事不满皆可以投进去,我时不时就会看一看。” 许滨发出姨母笑,想着这样一来,这些人还不得哭死。 果然,这些人眼神都快涣散了,无神了。 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这个县令又有一招。 不过,那些刁民又不识字,怎么举报? 这次可是派人记录了,可是浪费了许多人力物力。 一次还行,天天这样,绝对撑不住。 许滨也知道,要是那些记录人员又跟人暗中勾结,那就麻烦了。 因此设定了一个木箱子,专门盛放投诉的纸条等等。 不过,这识字是个问题。 不过,先这样吧。 至少让民众有一个反映问题的入口。 那些乡长哭着脸出去了。 县衙外面,一个大木箱就放在一张桌子上,很简易的一个木箱。 木箱上面有一个盖子,可以打开。 周围的群众就围着这个木箱看,经过这几次的举报,民众显然对县衙不感到惧怕了。 往常那些乡长里长可神气了,这几天他们体会到了原来那些人还怕他们这些民众的。 这县衙的人可真的是好,不仅可以让他们举报,而且还有金钱。 最近他们都收到了来自县衙的奖金。 对县衙的印象可好得不能再好了,简直就是衣食父母啊。 于是,这个奇奇怪怪的箱子放在县衙门口,便有一群人围上来观看。 “这箱子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诶。”有人打量了箱子,并将箱子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他的用处,这时,看见十几个乡长低眉叹气,眼神沮丧的走了出来。 “那些不是乡长吗?以前可嘚瑟了,现在,他们还得好声好气的跟我们这些刁民说。” 有人看见了便在议论说道。 “说什么说,你们这些刁民,小人得志,呸。”有一个乡长忍不住了。 “好啊,这人敢骂我们是刁民,我们去他家里蹲着,看他有什么事情可以揭发的。” 那个乡长:“别别别,你们别,我是刁民,我才是刁民,各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其他乡长:现在难道不知道这些民众可金贵着呢,一有事情就来举报,他们可不敢大声跟这些民众说话。 “这木箱到底是什么玩意?” 众人便不看那些乡长了,继续探查木箱来了。 许滨这时走了出来。 “那不是县令,县令快来,这木箱到底是啥玩意?” 这些民众跟许滨也熟了起来,这叫的可是一点都不生分。 许滨下去了,看见那些乡长已经离得远远的,这触景伤情,看见那木箱是用来举报的就躲着远远的。 眼不见心不烦。 “这木箱的作用,便是用来举报的,有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或者有人犯罪了又不方便说,皆可以写进去。当然,这个木箱外面没有人守着,因此你们投进去也没有人看见,不用担心被揭发。” 有些事要举报有的人是有顾虑的,比如怕和人结怨,又或者人追杀,这些顾虑不能明着来,那就秘密举报吧,毕竟投进入了,谁也不知是谁写的。 “这好啊,县令,不过要是有人乱写的呢?” 对啊,这写的不一定是真的,有人为了报复仇人恶意乱写,陷害他人。 “这举报的也会一一查清,县衙不会放过一个为非作歹的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东西当然要查清楚点了,自然是不能草率,光凭着一面之词就抓人,显然是不可取的。 “到时候会派人专门查实这些举报的内容是否属实,因此各位不必担心。” “要是举报的内容被人偷走怎么办,这大半夜的,有人搞小动作也发现不了。” 这人终于说到重点了,这个箱子,大是大,但是也容易打开,被人偷走里面的东西,那举报不就是没用了。 “这个,确实还没想好。”许滨想到,他确实还没想到这方面的问题,被偷走,确实是个问题。 要是派人守着,也不切实际。 “县令,我觉得可以建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木箱,在木箱上加锁,只有县令的钥匙才能开,其他人,除了砸碎后,别无他法。” 有人建议道,这是个好办法。 “这好办,马上让人打造,你这个办法好。” 许滨拍一下手,这样一来,谁都不敢乱来。 “还是县令是个好县令,不然要是换一个人答案便不是这样了。” 可不就是,这可是旷古未有之事,竟然可以以民告官,还不追责的。 尽管不是对簿公堂,但是这举报也差不多了。 这确实是千年来头一回,希望这个办法能够流传下去,不要换个县令就没了。 “县令,要是你这种办法能够流传下去该多好。” 有人叹息道,这样也只能在长陵这里执行一二了。 而且这种方法,跟传统的观点不符,要是废除也很快。 没有点根基。 “流传下去?” 那个谢纪不是说要为民做主吗,最近的策略也是对百姓很好的。 那他跟那个谢纪反应一下,看他怎么说? 这个林鹤不就是现有的传话筒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刺球 相府,谢纪正在被谢家的事忙的是焦头烂额的。 “现在几号?” “腊月廿二。” “腊月廿二,腊月廿二,这离正月初一也就几天时间了。” 谢纪在左右踱步,显然有点着急。 这谢家请自己回去,傻子都知道没好事。 罢了罢了,这总归是要回去一趟的。 “去皇宫。” 这要回去得先跟陛下说一下,算一下时间,来往大概十天左右,到时候时间紧急一点,除夕那天回来应该是赶得及的。 未央宫内,皇帝正趴在桌子上睡。 谢纪进来时,便是看见周冶站在皇帝身后,皇帝趴在那里睡觉。 “丞相,是有要紧的事吗?” 周冶看谢纪走进来便走下去轻声问道,若是有要紧事还是把陛下叫醒吧。 “并无,我便在这里等陛下醒吧。” 谢纪说道,他便等一会儿。 过一会儿,皇帝悠悠转醒,谢纪站着也快睡着了。 “周冶,什么时候?” 皇帝哈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睁开眼睛,见到谢纪,有点诧异。 “回避下,已经黄昏了。”周冶回答道。 “黄昏了啊,丞相,什么事?”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臣欲会谢家一趟,除夕之夜赶回来。” 皇帝听完此话正襟危坐,谢家,这丞相是要回谢家作甚? “周冶,你先下去,把门带上。” 谢家不会是逼谢纪做什么决定吧,这时候回去,要是出什么事就不得了了。 待周冶将未央宫的大门关上之后,整个大殿瞬间黑了下来,唯有蜡烛的微光在这大殿里面微荡。 “丞相,谢家你怎么办?” 皇帝对着谢纪说道,按他的想法是,这谢家做的也太过分了,是该警告一二。 要不是顾及到谢纪,他都想将谢家给收拾了。 还有其他的那些家族,无一不想将这些大家族给除掉,简直就是碍眼。 谢纪见到皇帝一提起谢家就闷闷不乐的,心中叹了一口气。 “陛下,臣是臣,谢家是谢家。臣能当上丞相是陛下的提拔,与谢家无关。” 谢纪说道,确实是陛下的提拔才有的。 至于为什么陛下提拔谢纪当丞相的,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 不过原因归根结底,是原身太无耻了点,之前一直拍陛下马屁,顺着陛下的意思。 再加上原身的父亲双亡,对谢家其实也没多少感情。 “陛下,谢家请臣去一趟无非就是令臣停止这富国强民之策。” “舍小家为大家,才是士人所应推崇的,若是谢家还没意识到这点,臣会让他们意识到的。” 谢纪想到,那些人就是个蠢货,跟陛下作什么对? 要是没有实力跟陛下作对,那就是找死。 未央宫外面。 三皇子秦弛手上正拿着一盆奇特的物品往未央宫走来,嘴里唱着歌谣,脚步轻快。 后面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殿下,你慢点,别摔倒了。”三皇子每次都跑的没影去了,经常消失不见。 “小爷说你能不能别跟着,这皇宫里你也要跟着,小爷烦都烦死了。” 秦弛特别讨厌有人跟狗皮膏药似的跟着他,他不烦,他都烦了。 “殿下,不行啊,小奴要是跟丢了,回去又要被罚。” 后面的小太监跟上来说道,他不跟不行啊。 “谁敢罚你,回去我收拾他。” 秦弛说道,哪个人那么大胆,连他的人也敢动。 “三殿下。”秦弛跑到未央宫门前,那些侍卫看见秦弛纷纷行了一礼。 周冶看见了也行了一礼。 “中书令,父亲在里面干啥?” 秦弛问道,什么事情那么神秘,要把门给关上。 “陛下在和丞相对话。” 秦弛还不等周冶说完便直接跑到了大门口,周冶吓坏了,“殿下,不能进去。” 秦弛不理他,蹲在了大门口,准备偷听。 对着周冶挥挥手,让他别过来。 周冶着急死了,这个三皇子性格乖张的,现在还偷听陛下讲话。 “陛下,在江山社稷面前,区区小家算不得什么?为了天下,谢家会做第一个遵纪守法的家族,为整个天下做出表率。” 谢纪说着,他就代表谢家了,谢家,他是要拿下的。 可不能让他们再背后出乱子。 “既然如此,丞相你速去速回。” 皇帝和谢纪谈论的声音传了出来。 秦弛趴在那里偷听,其他人不敢靠近,就任由他偷听了,毕竟他是皇子。 什么,谢纪要回谢家一趟,这个散心的好时候,他怎么能不去呢? 秦弛想到,在京城也待闷了,最好出去散心一下。 这谢纪既然要出去,那多一个人也应该不会介意吧。 想着想着就推开了未央宫的门。 那些侍卫和周冶都瞪大眼睛看着秦弛将大门推开。 完了完了,这三殿下是专门来捣乱的吧。 “父亲,我也要去。” 未央宫里面本来就只有微微的烛光,这突然大门开了,阳光照射下来,有点刺眼。 让谢纪有点不适的揉了揉眼睛。 原来是三皇子秦弛推开了门进来。 “陛下恕罪,没拦住殿下。”周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直接跪地在侧。 “秦弛,你在门前窃听是何故?”皇帝有点生气,这个小子,整天就知道胡闹。 闯进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每次都装可怜,不忍处罚他,这次看来是过于放纵了。 “父亲,孩儿只是想来见父亲一面,在宫外突然听见丞相要回谢家一趟,孩儿不舍得先生离开,因此便闯进来了。” 秦弛手上的那朵盆栽被他拿着摇摇晃晃的。 说完就把那盆放在未央宫的桌子上面,这是一株仙人球,仙人球上开的一朵小花。 “这是啥?” 皇帝看秦弛放在桌子上的那朵仙人球,这朵奇特的花,没有叶子,浑身都是刺,而且这像一个球一样。 这个三皇子,不会又去搞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了吧。 “父亲,这可是我跟人比赛赢回来的。”秦弛颇为得意地说。 然后有点嘚瑟地看向谢纪,看吧,你就算是封了青楼和赌场,小爷要玩乐,有的是地方。 “这个叫什么?” 皇帝已经多秦弛的行为见怪不怪了,这朵玩意是什么,怎么这么奇怪。浑身都是刺。 “这个,不知道诶,要不父亲想一个名字吧。” 秦弛笑着说道,“这是孩儿好不容易赢回来的,送给父亲,孩儿乖吧。” 皇帝:……,要是三子把精力放在治国之道上面就再好不过了。 “仙人球。”谢纪在脑海中嘀咕了一下这个玩意,这个玩意在后世他都见怪不怪了。 难道古人没有这玩意? “殿下是从谁手上赢回来的?” “小爷可是跟一个长得跟我们不一样的人比赛的,他输了,就把这玩意输给小爷了。小爷一猜,这绝对是个新鲜玩意。父亲你看他长得颇像一个球,还满身都是刺,要不叫刺球吧。” 秦弛说道,这个球要是可以再多点就好了。 皇帝:不是说好让我取名吗,自己就给取了,那还叫我取名干甚? “既然三子喜欢,那便叫刺球吧。”皇帝一看这名字无关大雅。 不过谢纪听了这番话有点震惊,这个时候居然有外国人进来。 “丞相。” 皇帝看谢纪又走神了,便出口说了一句。 “陛下。”谢纪发现自己走神了,“臣只是惊讶,有境外之人来此。” 谢纪确实被震惊到了,他来到这里也有小半年了吧,没想到有外国人来到这里,却不知道。 “有什么惊讶不惊讶的,不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吗,都是人,有什么惊讶的。” 秦弛说道,他就喜欢玩不一样的东西。 他给小爷我送了很多奇葩的玩意,小爷不也回馈了他很多东西。 “殿下与他们玩得不错?” 谢纪没想到这三皇子居然与外国人玩得还行。 “那倒没有,不过他挺喜欢这里的,准备在这里定居。” 秦弛白眼了一下谢纪,大惊小怪的,这世间无奇不有,山海经里面的那些怪人还多着呢? “对了,父亲,先生要回云阳一趟,孩儿也要去。” 这才是他的正经事,待在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去其他地方玩才叫玩。 要不是他父亲不肯,他早就踏遍万里河山了。 “你去作甚?” “孩儿去微服私访啊,帮助父亲体察民情,看看云阳的地理风貌。再看看那些官员是不是敢阳奉阴违。再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无法亲自走访一下只会被局限于那些士人的言语之中。” 微服私访是假,体察民情也是假,吃喝玩乐才是真的。 看看那云阳和京城有什么差别。 京城他早就呆腻了,几乎所有的茶楼酒肆都被他逛过一次。 “到时候孩儿帮父亲打小报告,父亲给孩儿一个监察御史的身份。想必那些大臣也不敢随意为难孩儿。” 第一百七十章 偷跑出去 打小报告? 喜欢打小报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谢纪心想,这个熊孩子还是留在京城吧,别给他添乱了。 “陛下,臣只是去去就回……” “先生,云阳可是先生的故里。我知道先生也是很不喜欢谢家的,但是先生不好为难他们,那小爷就没有这有忧虑了,小爷定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圣命不可违。” 秦弛的意思就是再说,你谢纪就是谢家的,到时候和那些人串通了怎么办? 你有心瞒着肯定可以瞒过皇帝的。 除了这个,还要让这个谢纪尝尝小爷的本事,竟敢将京城所有的玩乐场所封了。 小爷就将你的家里搅乱的不得安生。 “三儿,你好好的凑什么热闹?” 皇帝说道,他还不知道他这个小子,这去捣乱的才是真的,好好的待在京城不好吗? “父亲你不让我去,到时候我偷偷跑走,想必父亲是知道孩儿的本事的,我要是一心要逃走,想必那些侍卫也拦不住孩儿。” 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然到时候烦死你,我就不信还没有办法了。 皇帝有点头疼,这个三子什么都好,有孝心,也会安慰他,但是就是喜欢凑热闹。 “胡闹,你给我好好在这皇宫里待着。明天一早,给我滚到未央宫来,朕亲自看着你。” 皇帝想他这次不能再让这个混小子胡闹了,能不能安安稳稳的,老是给朕添麻烦。 “哦,孩儿告退。” 秦弛有点失落的低下了头,说着就跑着离开未央宫了。 皇帝看了摇摇头,他怎么有这个孩子啊。 谢纪看他的样子,总觉得有点不详的预感。 这三皇子,不像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样子。 “殿下,你慢点。”那个小太监看见秦弛跑出来然后快速的跑远,便也跑着跟上去。 秦弛跑回自己的住所一片翻箱倒柜之后,小太监看着秦弛在那瞎搞。 “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弛将许多衣物,还有一些银子都翻出来,装进一个袋子里。 “赵低,你快帮我整理。等下我们离开皇宫。” 秦弛吩咐道,让他赶紧帮忙整理,他一个人整理不过来。 “殿下,殿下小奴做不到,殿下就算杀了小奴小奴也不做。” 被称为赵低的太监跪下说道,一直摇摇头。 “本殿下问你帮不帮忙?” 秦弛凶着一张脸问赵低。 “殿下,这真的不能这样啊,要是陛下发现了……” “你是本殿下的人,还是我父亲的人?” 秦弛怒气直接上来了,将手中的衣服人在大殿上,怒视着赵低。 “殿下,真不能啊,真不能啊。”赵低一直摇摇头,他不能做,被陛下知道了,他可就没命了。 秦弛笑了出来,看向赵低,嘴里有着莫名的笑意。 不一会儿,秦弛提着一个包裹,换上了赵低的衣服。 看了看大殿,拍拍手,准备离开。 此时的赵低,被秦弛绑在柱子上,还被堵住嘴巴,不能叫喊。 看着秦弛从他眼前神情惬意地离去,嘴里一直‘唔唔唔~’,但是一直发不出声音。 “小爷我这就走了。” 秦弛笑了一下,心想,父亲,你是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这皇宫,能挡得了我。 秦弛正要出门。 等等,还忘了一件事。 秦弛回到宫殿,赵低看着秦弛充满希冀的泪光,要祈求秦弛还是留在大殿里。 秦弛越过去,去了书桌上,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字。 然后放下,颇为嚣张地离去。 皇宫大门,秦弛在一座宫殿的隐蔽角落看着那宫殿大门,这是个正门。 小爷我这次不走侧门,当小爷傻,小爷这次就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走出去。 秦弛看见一个官员正要出去,那应该是在皇宫里的观文殿的一个官员。 秦弛走过去,拍着那个观文殿官员的肩膀。 “你是……” “你跟我来一趟,我们三皇子要见你。” 那个官员看见秦弛,有点疑惑,这个太监是三皇子的人? 不像啊这个? “哎,别纠结了,就是你,你去一趟就知道了。” “可再过不久皇宫就关上了。”那个官员说道,关上就麻烦了。 “没事,到时候保准你可以出去。”说着不管这个官员的反对就把他拖走了。 一座偏僻的大殿内。 “三皇子呢?” 官员有点疑惑,他发现自己绝对被骗了,这哪里有三皇子,就这个没人住的大殿,这个小太监有问题。 “我就是啊。”秦弛将自己的令牌示意出来。 “三,见过三殿下,殿下为何这样打扮?” 那个官员看到秦弛手中的令牌,再看看秦弛的打扮,背后还有一个包裹,这三皇子是要干什么。 “别废话,把你衣服脱掉。” 秦弛不跟他解释了,这个官员,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官,小官好办,要是官位再高个一两级就不好办了。 “殿下。”那个官员看向秦弛的眼神充满了怪异,这个三皇子不会是…… 一想到那就将自己捂着严严实实的,嘴里哆嗦着说道:“三皇子,下官先走了……” 还没走出去就被秦弛关掉了大殿的门。 “我让你把衣服脱下,你废什么话?”秦弛过去说道,“不脱,要不我帮你脱。” “殿下,你不能那样子啊!”那个官员正要喊出来却被秦弛立马捂住嘴巴。 拿着一个布条将那个官员嘴巴堵住,堵完之后三下五除二,将这个官员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那官员可怜兮兮的,有点过意不去,因此。 又抢了他证明身份的令牌。 然后留下了太监的衣服,扔在他身上。 “殿下,你还我衣服……” 秦弛二话不说就把这个官员敲晕了。 皇宫大门口,秦弛这一身衣服颇为不合身,有点故作老成的样子。 拿着一个官员的令牌,再背上包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一步嚣张的到了宫殿门口。 “令牌。” 皇宫守门的士兵看见,对秦弛问道。 “嗯,给你,看好了之后,给本大人我放心吧。” 秦弛一副嚣张的样子,看的守卫很想见他抽一顿。 查看了一下令牌,也就八品官,瞧把你得意的。 嘚瑟什么? “可以放行了吧。” “也就八品官,嘚瑟什么,赶紧走……” 秦弛笑着接过了令牌,继续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大殿里,那个官员悠悠转醒。 这个官员他感觉好悲催,做事的时候被同僚欺负,现在还被三皇子给抢走衣服。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自己的令牌也被抢走了,自己该怎么出去啊。 就这样出去,不被人乱刀砍死就算不错了。 有点嫌弃地穿上了太监的衣服,然后跑出去跟守门护卫说。 “你干啥的,宦官不能走这边。” “将军,将军,是我,你认得我把。” 那个官员朝着护卫使劲地看着他的脸。 “哦,是你啊,怎么你穿成这样?” 那些护卫瞧见差点笑了出来。 “不是,刚才将军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我官服的小孩从这里走出去,那是三皇子,快去追啊。” “什么,三皇子,糟了。快点,你们快去禀告陛下,现在看来已经走远了。” 护卫有点震惊,难怪他总觉得刚才那人有点怪怪的,原来是三皇子打扮的。 不过三皇子要是出去,为什么要换上这个官员的护士,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秦弛这时候出完皇宫之后,轻车熟路的找一个布匹店铺,换了一身衣服。 皇宫内。 “陛下,不好了,三皇子偷跑出宫了。” 皇帝听见这句话,想,糟了,他太放松警惕了,让那小子给跑了出去。 难怪他之前答应地那么爽快。 原来是来这一招啊。 “陛下,这是三皇子宫内的一物。” 皇帝结果那张纸条,这张纸条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 “父亲,小爷我去了,勿忧。” 皇帝见到这张纸条脸色有点别扭,到时候回来的时候定要收拾你。 “周冶,你命人找到三皇子。不,等等,派一些人在暗中保护。” 皇帝说道,那个三子的性情他是知道的,他绝对不会回来的。 “周冶,你去拿一个书写诏书的布帛过来。” “陛下。” 皇帝一接过布帛便奋笔直书起来,不一会儿,任秦弛为监察御史的诏书便写好了,在盖上玉玺,大功告成。 “令人在暗中交给三皇子,连官印一起交给他。” 皇帝想,没办法了,就只能让他玩得尽兴。 到时候回来一起收拾。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入住长陵 “丞相,你不坐马车?” 王武看见谢纪就这么轻装简行的,也没带多少东西,就这样去,不会在路上受寒感冒吗? 这个时节正是感冒的高发期。 “速去速回,今晚赶往长陵县。” 谢纪说完就驾驶这马往前驰去,王武等护卫在后面跟着。 这大晚上的骑马兜风,真的很凉快的。 谢纪想到,原来驾马驰骋确实是人间一大乐事。 不过,真的是很冷啊,谢纪裹紧身上穿的衣物,在这寒风的吹拂下,一阵又一阵的冷气袭来。 “王武,这大晚上的兜风,如何?” 谢纪看向后面的王武说道。 这王武,这次还是跟着自己,看来还真是尽职尽责。 “丞相,这天气凉爽,微风拂面,就一个字,痛快。” 王武喊道,他也没想到谢纪会这样去。 当夜便离开了。 “前面就是长陵县了,上次便是在长陵县小憩了几天,这次看看,会不会变了个样子。” 谢纪说道,今晚就在长陵县住下来。 明天再赶路。 “变了样子?” 王武疑惑不解,这县有什么特别的吗?怎么会变了个样子? 京城那边,秦弛刚从相府里面出来,那个谢纪居然已经走了。 他居然不等小爷,亏得小爷还为了他偷跑出来。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不行,小爷不跟你谢纪一起,小爷倒要在暗中看看你谢家是什么德行。 没准你谢纪就是在背后谋取私利。 “殿下。” “李将军,是不是父亲叫你带我回去的,告诉你,小爷就不回去。” 秦弛一看见一位将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便有点警惕的说道,可别想让小爷我回去,门也没有。 “殿下,这是陛下给你的诏书,还有这个官印。” “诏书?”秦弛有点疑惑地接过这个诏书,诏书上面写着,封秦弛为监察御史,明察暗访,若有为官不正者,可自行拿下。 “监察御史?让我巡视百官,沿路调查?” 秦弛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然不是让他一路明察暗访的,而是担心他被那些百官欺负,于是便给自己一道圣旨,等到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果然,还是我的好父亲。 现在,小爷我也是当官的人了。 “殿下,陛下派末将来保护殿下,殿下可随意差遣。” 李将军半跪着对着秦弛说道。 “李将军,这使不得,快起来,父亲派你来保护小爷,小爷以后就劳烦你了。” 秦弛现在的脸笑得跟花一样。 他还以为他父亲是派人来抓他回去的,没想到给自己这个惊喜。 “李将军,你知道去云阳的路吗?小爷我要去探查一下谢家,看看那谢家暗地里有什么龌龊的事情。” 到时候抓住了谢纪的把柄,那他就任由小爷我收拾了。 他现在可是监察御史,可是有权利将那些贪官污吏拿下的。 这父亲待自己真好,小爷也要来做一回大青天。 “殿下,现在去云阳最快的有三条路,一条是经过长陵,然后再通过高陵,最后到达云阳;一条是经过平台,山芋,河水然后到达云阳;还有第三条则是走水路。” “谢纪最有可能走哪一条?” 秦弛问道,这个谢纪要走哪一条才是他说关注的。 “丞相最有可能的便是走长陵那条路。” 李将军说道,这个长陵县,之前丞相好想便是在那边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故,现在,应该还是会去前往那个长陵县。 “既然如此,我们也去长陵。”秦弛说道,既然父亲给了他这个监察御史的身份,那他便不能将这个身份白白浪费掉。 自然是得要利用起来的。 “殿下是要去和丞相会和吗?” 高将军问道,寒风吹过,丝毫不影响他的状态,也没有表现出瑟瑟发抖的样子。 秦弛则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穿的也不少,没想到,这妖风一吹,就认得他直发抖。 “不,我们跟在谢纪后面,不要让谢纪发现了,我倒要看看谢纪在前面要搞什么鬼?” 秦弛尽管冷得发抖,但还是不输气质。 “李将军,有没有良马?” 秦弛问道,现在小爷要飞一样的奔跑,怎么能少得了良马呢? “殿下,要不你跟末将同骑一匹马,这风挺大的,骑马有点劳累。” 李将军建议道,这秦弛这小身板,让他骑马,可能没多久就骑不动了。 而且,这风确实大,这树叶都被吹得哗啦哗啦的响。 再加上这大晚上的,要是有差错,他可是担待不起。 “小爷我会骑马,小爷现在可是监察御史,要是小爷连马都要和别人共乘一匹,小爷怎么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秦弛说道,要是他连这个小小的马也要和别人一起骑,躲在身后,还怎么服众。 他又不是残疾,怎么不行? “既然如此,殿下,这上好的马,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 李将军说道,这可是御马监里面上好的马,能够日行千里,是个妥妥的千里马。 李将军说完便有一个人牵来一匹马,这马很精神,也很壮实。 “千里马,没想到李将军准备的挺充分的,多谢了。” 秦弛一看就爱上了这匹马,过去抚摸了一下马匹。 然后一下子就坐了上去。 “李将军,还劳烦你带路。”秦弛想着他这次可以好好玩玩了。 “好,殿下请跟上。” 李将军坐上一匹马便飞快的往前面驰去,秦弛跟上去,后面的一些人也跟上来保护秦弛。 长陵县衙,谢纪已经到了这边了。 这里的变化真的让他大吃一惊,现在已经是很晚了。 却没想到路上还有人,而且这县衙旁边的人这么多。 谢纪便令人慢点,以免不小心造成事故。 谢纪看见有许多人围在县衙那边灯火通明的,于是便下了马车,他现在准备暂时在这个县衙里面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赶路。 谢纪下马车之后凑到了那人群堆里面,发现他们围着一个大箱子,还看见有一些人往箱子里面投放布匹,有的是投放做成竹简的那种竹子,有的是投放一些可以用来书写的物品。 这个时代,纸其实很贵,不是平民可以用得起的。 “这是做什么的?这个木箱?”谢纪突兀的声音传过来。 “小兄弟你还不知道,这是县令新出的一物,称为纳意箱。便是收纳万民的意见。县令考虑到若是堵住民众的意见,便会与民众越走越远。又考虑到民众举报会被仇人报复,因此便做了这么一个箱子,民众可将意见放进去。县令到时候会亲自查看的。” 那人见到谢纪穿的简单轻便,年纪不是很大,因此便称呼他为小兄弟。 谢纪点点头,这不就是后世的那种意见箱吗? 没想到已经被古人给发明出来了。 这感情好,这个办法确实不错,采纳,一定要采纳。 不过,这却有一个缺点,便是意见这么多,谁来看? 这个往后再说,但是这个是可以借鉴的。 “丞相,这个县令有意思。” 王武看见这幅情景便对谢纪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确实有意思。” 谢纪点头说道。 这个许滨没想到有几个意思。 “走,我们去里面。” 县衙里面,许滨正在书桌上打瞌睡。 “醒醒,醒醒,你今天任务还没完成……” 许滨又被林鹤给敲醒了。 “能不能明天再做,我还想睡觉,困死了。” 许滨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鬼知道他最近怎么搞过来的。 这个林鹤还要将他以前缺的都补回来,这让他睡眠都不足。 他好困啊!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你今天这篇没默写出来就别想睡觉。” 林鹤便坐在许滨面前,想睡觉,门也没有。 “县令县令,有几个人过来,说要借宿一晚,还有这个信物。” “借宿,谁没事在县衙里面借宿?”许滨一听,便有点疑惑。 借宿不应该去客栈吗?跑来县衙作甚? “信物?”许滨让他把信物拿过来,这个信物是一个玉佩,这个玉佩看起来是上好的玉石做成的。 “这个信物?”林鹤看见这个玉佩,吃惊了一下,“快,请他们进来。” “诺。”下人应诺了一声便出去迎接他们进来了。 “先生,这玉佩?” 这个玉佩的主人林鹤认识? “这是丞相的玉佩。”林鹤解释道,丞相的玉佩怎么会在这,没准是跟丞相有关系的人。 “那个谢纪的?”许滨说道,谢纪的? 林鹤看了许滨一眼,然后说道:“你小心点,别直呼丞相名字?被人知道了便有麻烦了。” 这人怎么还是学不乖。 外面。 “几位,请进。” 谢纪点头,便和王武还有一些随行的人进去了。 大厅内,林鹤和许滨走了出来,见到谢纪。 “谢……谢纪。你怎么回来?” 许滨第一个吃惊了,没想到居然就是谢纪本人,他怎么会来,还这么大晚上的来。 “惊喜不?” 谢纪笑着说道,看他吃惊的样子便有点好笑。 “惊喜啥,是惊吓啊。” 这大晚上的来,难道不是惊吓吗? “丞相。您这次来长陵……” 林鹤也很吃惊,大晚上的来,确实是惊吓。 不过,丞相这次是来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以法为教以吏为师 “借住一晚,明早便离开。” 没想到,这个长陵的治理还是挺成功的。 “对了,林鹤,这个新任的县令如何?” 谢纪问道,看那外面的民众,想必应该不错。 许滨脸有点黑了,他怎么不问这个林鹤如何? 这个林鹤整天就知道怎么收拾自己,自己不开心了他便开心了。 “哦,丞相。”林鹤说着看了许滨一眼,微笑地说了句,“还行,这人还行。” 谢纪看着样子,居然会让这个喜欢鸡蛋里面挑石头的林鹤说还行,那应该是不错的了。 “外面那个纳意箱是你捣鼓出来的?不错,确实不错。” 那个举报的箱子不错,跟现代那种意见箱有异曲同工之妙,确实,值得赞扬。 “丞相,那个纳意箱确实是我想出来的,不过。” 许滨看着谢纪,脸色有点犹豫,然后继续开口:“不过这作用是有的,但是才放在那边没几天,不知道会有什么缺陷。” “但是从这两天来看,民众是对那个纳意箱感到接受的,但是并没有全面普及开来,别看那人很多,但很多都是凑个热闹。” “现在这几天那些民众还有时间,过几天便是农忙之时,因此这来提意见的也就变得少起来了。” 许滨说完这句话,然后还颇为担忧的样子,看着谢纪一副沉思的脸色。 再三思考然后说:“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人们的思想观念并未改正过来,这点至关重要。外面的那些人,年轻的居多,只是小部分人。大部分人便还是对这种新鲜事物难以接受。” 许滨说完这句话叹了一声,改变政策简单,但是改变思想,何其困难。 一个思想的改变,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光阴。 要想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是思想观念扭转过来,确实是何其艰难。 “更何况,这长陵县的这纳意箱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几代?这玩意能不能推行下去,我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许滨说出他的忧虑,要是这没有强大的支持,也就会二代而亡,成为历史。 “既然如此,学秦朝,以法为教,以吏为师。” 谢纪沉默了一会,便说出他的意思,政策改变容易,思想改变难于上青天。 你几乎不能使得一老顽固改变他的看法,这思想的渗透是根深蒂固的。 老一辈指望不上,那么年轻一辈,年轻人更容易接受新思想。 要是将有些观念在年轻人骨子里面渗透进去,对往后的政策的发展是大有裨益的。 “丞相,这个世人不会接受的。” 许滨回答道,秦朝的暴虐形象已经深入人生,一想到谢纪要学秦朝,他们不翻了天才怪。 他们便会以为谢纪就是要效仿秦朝,设定严苛律令。 “这个简单,你拿个纸笔过来。” 谁说要将效仿秦朝的意图直接说出口,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就是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吗? 王武看谢纪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万事都在心中。 好像是要做什么大动作。 不过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似有点迷雾。 林鹤看谢纪的样子,想必是有策略了。 谢纪令一些人搬来一个大的桌子,然后退下,只留下许滨,林鹤和王武几人。 “现在最关键的一点不是政策,而是思想。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谢纪坐到主位上,让其他人纷纷落座。 “山民,你那个箱子的用途想必有许多人都还不知道,等着最近一些事情忙完之后,到时候趁着空闲之余,挨家挨户去和他们讲究下用途,虽然费时了点,但是这还是有用处的。” 其实这令人去讲明也是可以的,但是没有县令这个职位容易让人信服,现在讲究的便是一个信服。 官员的说法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林先生,也麻烦你了。” 谢纪对林鹤也是感激,毕竟这里是个县,与长安还是有点不如的。 林鹤点了一下头,他其实是京城也呆腻了,就想看看这个新任的县令如何,要是不合他意,他早就不教了。 虽然他好为人师,但也不是谁都教的。 “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提高识字率。” 识字,这问题,确实至关重要,这个时代,大概识字率也就只有百分之十左右。 大部分的民众不识字,更谈何看得懂政策,要是一个人看着那政策瞎说没准百姓都会信以为真。 这个处处是文盲的时代,确实很多策略推行会不便。 “丞相,这个难。在那些民众那边,识字远远没有干活重要,他们没有时间精力去识字。” 林鹤一听便说道,要让人识字,这个办法确实难。 “双管齐下,给那些民众每月发一个木板,木板上刻你这个月要做的事情,有什么策略,直接刻上去,一户人家一块。” “让他们将木板上面的字熟记于心,毕竟也不多,差不多也就百来十个字。令他们每户人家八岁以上,五十以下的人皆要识得上面的字,不分男女,除非是眼盲等那些影响识字的残疾人。” 这样一来,积少成多,现在是一月一百个字以内,等他们熟悉之后便可以加大强度,扫除文盲。 “丞相,这行不通,他们会将那木板当成柴火烧的。”林鹤说道,那刻满字的木头在不识字的民众眼里就是一个可以用来烧火的木头,一点用也没有。 谢纪嘴抽搐了一下,柴火烧,还真有可能。 在那些民众的心里可能一本书还比不上一块柴火,书的用处可能就是还能烧。 他们也许知道书的重要性,但是让他们读书,不仅家里负担不起,而且找不到门路。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打开那个门路。 “既然这样,派一些人抽查,一户人家随便抽查一个符合条件的人,若是可以认得那些字,便可以得到一石大米的奖励。若是不仅认得而且知道那些字的意思便能得到3石大米。” 要是惩罚的话,想必人心便会不符,要知道一石大米在古代算是很多了。 一石大概等于120斤左右,要是人少的话,足够让他们吃一个月了。 这奖励可是天上掉馅饼。 “丞相,这个办法可以,但问题是,粮食够吗?一户人家就算一石,三千户便需要三千石了,每月都这样,粮食便是一个问题。” 林鹤说道,谢纪是不缺钱,但是也不能这样子乱花啊,可以说,钱是不缺,但是粮食缺啊,粮食是有限的,不能这样子挥霍啊。 “既然如此,将一石粮食换成一百文,这样子的话花费便少了许多。” 谢纪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了,古代的购买力跟现代的购买力不同。 比如,粮食,古代贵的出奇,而现代两三块便能买到一斤。 要是换成银两,这开支,便不会那么巨大了。 “丞相此法甚好。”林鹤听了之后说道,一个长陵县,十万户左右的人,一个月花费一万两左右,这费用想必应该也是谢纪花的,这钱既然是谢纪出的,那边随便了。 “这县衙不是有很多书生吗?” 谢纪笑得有点奸邪,令许滨的脸一怵,这谢纪的笑容怎么越看越有阴谋,看来那些书生可能便会闲不下来了。 他被这谢纪这弄得往后想必可能也会被忙死,那些书生,既然是朋友,那便陪着他一起受累。 想着心情就好多了。 “那些书生整天无所事事,既然如此,就找事情给他们做。民众那些字不是要学吗,让那些民众找那些书生学去。不过也不能白干活,那一个月也就给他们一两银子,这也算对得起他们的辛劳了。” 果然谢纪说的话没安好心,许滨心里想到。 看起来很轻松,其实不然,教那些文盲识字真是的很难的,而且,那可不是几百个人,而是几万人,那书生也就几十个。 这怎么教,也是个问题? “对了,京城的铁犁样式也已经传过来了吧。” “确实,那些民众争着抢着要,不过货太少了,那价格已经抬得很高了。” “不过,有的不法商人趁机哄抬价格,屡禁不止。” 供不应求,价格自然会上涨。 这价格失衡,便有人从中牟利。 将那价格哄抬的更高。 “制定一个价格,那新式铁犁的价格大概在一百文左右,规定,卖家卖的价格不得高于两百文,不得低于七十文。” 这明显就是想要打价格战,那些商人可能就是趁机在里面牟利。 低买高卖,至于铁犁怎么来的,那还不简单,在京城那边买的,然后以几倍的价格转手卖给那些需要的人,这显然就是哄抬价格,扰乱市场。 看来他等下得吩咐那些卖铁犁的人,一次性不得购买三把以上的铁犁。 “将这个规定粘贴出去,若是违反了这个规定,以不当牟利将财产充公,并依据法律制裁。” 这个古代还是要进行市场的宏观调控。 尽管这只是在长陵县,其他县可能还做不到,但以点及面,到时候有成效了再铺展开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种田打死也不可能种田的 “丞相,那些商人,可是跟朝中的大人有所关联。” 林鹤这时候说道,要是抓了那些商人,想必那些朝廷中的官员会严厉打击长陵县。 他们对付不了谢纪,对付许滨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一旦长陵县被打击失败了,那往后要按照长陵县的来推行,那不就是难上加难了吗? 谢纪能够在朝野中发布命令,并不代表地方便会遵守。 阳奉阴违多得是,这许滨这么实在,迟早会成为他们打击的对象。 “你们大手做便是,我倒要看看哪个官员敢在背后使绊子。” 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他这个丞相还当什么? 许滨听见这句话,笑了出来,有这谢纪这句话,事情便好办多了。 “多谢丞相。” 许滨终于有点发自内心的感谢了,要不是谢纪在背后支持,他可能还真做不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帮我收拾几间客房出来,今晚暂住一宿,明早便走。” 谢纪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没看见现在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要不是有蜡烛,可能都黑成一片了。 “丞相,你为何星夜赶往这边,是有什么急事吗?” 林鹤有点不解,这谢纪感觉赶路有点着急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么风尘仆仆,而且听他说的样子,明早便离开了。 是要去哪里? “去谢家一趟,快去快回,在除夕之夜赶回来。” “这么急,谢家出什么事了?” 林鹤出口问道,但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谢家,他还是不必过问了。 “谢家请我回去一趟,势必是有朝中之臣在此中推波助澜。” 谢纪并不介意这件事被其他人得知,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现在得快去快回,去警告他们一番,做太过,他也没办法。 不能惯着他们,要是坏了他的大事,那边不好了。 谢纪说完,已经安静一片了,毕竟这不好发言,这是谢纪的私事。 “丞相,那便委屈你在客房待上一晚了。” 总不能将许滨现在居住的主卧让出去吧,这人住过的,谢纪想必也不会住的。 客房要是收拾好了,也是不错的,而且这次谢纪来,想必是不会暴露身份的。 这谢纪也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主,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嗯,好。” 谢纪点头,与王武离开了这个大厅,让人给他收拾房间去。 另外一边,秦弛也到了这个长陵县,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将军,现在我们到哪里住下?” 要是没有地方住,便只能随便找一户人家,借住一二。 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现在天已经黑了,客栈应该也关了,要不随便找一户人家住下吧。” 李将军说道,要是他的话,可能一个人便随便睡在树上,但是加上秦弛,总不能让三皇子睡在树上吧,这成何道理? 这样一来,那边只有一个方法了,那便是找一户人家,暂时歇息一晚。 “前面有光,那家应该有人,便去那一家吧。” 秦弛指着前面一家屋里面有关的那栋房子。 “好。” 李将军点点头,和秦弛一起骑着马过去了,后面的随从也跟上了。 秦弛下了马,正要去敲门,便被李将军拦住了。 “殿下,这件事,我来。” 这种事怎么能让三皇子来做呢? “好。” 秦弛点点头,他可能不会太和那些民众打交道,交给李将军,他也放心。 “咚咚咚~” 那栋房门被敲响,屋里面的蜡烛闪来闪去,似乎有关吹拂过。 “砰……”这栋房间开了。 虽然是晚上,但是还能依稀看得出来这栋房间是刚刚装修过的。 毕竟这木头都是新的,想必这户人家的条件不错。 “你们谁……”陈一刚正要睡觉正听见外面咚咚咚的,到底是谁要来烦他睡觉,要是被他知道了,举报死他。 不过却看见李将军,这个人孔武有力,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武功高强。 而且这也不像是那些五大三粗的那些武夫,这个人想必也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毕竟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能力将他养得这么壮实,而且衣着也挺得体的。 “请问,你是?”于是陈一的语气便放的缓一点了,要是能结交富贵人家对自己的帮助也是有的。 “我们是远方的客人,想来在这里借住一晚,有方便吗。” 李将军说着便拿出一些细软,这十两银子,想必应该可以供他们住上一晚。 “可以可以,贵客请进,贵客请进。” 陈一立马笑的灿烂,果然,这是个富贵人家,他猜得没错。 要是交好他,想必可以得到很大的回报。 秦弛从后面走了过来,让陈一将目光移在他身上。 刚才在黑暗处看得不真切,现在仔细打量一二。 这个公子,颇有一股贵气,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 “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多谢。”秦弛说了一身便进去了,看了一下这屋子,确实是刚装修过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几位贵客,这栋房子最近刚装修好,还来不及住,几位来得正好,这里有几间卧室,还没住过。” 陈一看见后面的这些护卫都很魁梧,绝对不好惹,还好刚才没有动坏心思。 “这是刚装修的?”秦弛问道,面对陈一热情的表情有点招待不住。 把头偏移了过去。 “是刚装修的。” 陈一急着说道,看向秦弛,这个公子,有点痞里痞气,有点少年心性。 “那我们住了,你住哪?”秦弛有点不解地问,给我们住,这人有这么好心? “我可以打地铺,给客人住正是待客之道。”陈一说道,要是照顾好这个客人,对自己就算没好处也不会有坏处。 “你想要什么?”李将军问道,这人一看就是有所图谋。 最好先把话讲清楚了,以免到时候说不清楚。 “这……” 陈一没想到就这么说出口了。 “被贵客看出来了,我只想交好贵客,结个良缘。” 既然被看出来了,掩饰的话可能会激起他们的不怒,那还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个人都明白。 “结个良缘?”李将军心想结良缘才是最大的图谋吧,要是直接说要什么,那边两不相欠了。 “那多谢你了。”秦弛说道,他对这人的印象不错,就是有点过于热情,让他感到有点窒息。 “不谢不谢,只要能和贵客交好便是我对我最大的回报,请问贵客是?” 这几人如此风尘仆仆,应该是没地方住,看着来的方向,应该是从长安来的。 长安那边的贵人多。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虽然这人对他不错,但是他的身份还是不该打听。 “好的,贵客,看我嘴欠。”陈一说着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嘴巴。 “我看你这个房间里面的物品全是新的,最近是发横财了吗?” 李将军看着物品都是新的,要么这人是发了横财,要么就是他之前没舍得花。 普通民众就算是盖新房子也不会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这点让他有点疑惑。 再看见这人,不像是那么淳朴的民众,有点小人的姿态。 “这……”陈一面色有点尴尬和一点为难。 “说。”李将军狐疑地看着他,这不会是偷来抢来的吧。 “这说起来有点为难。” 陈一还是一副有所纠结的样子,这件事真的不好说,他知道自己品行是怎么样的。 “不瞒二位,我以前是个混混,便是混吃等死的那种,被乡里面的人摒弃。” 陈一看见这个李将军要发怒了便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他不认为自己是这个孔武有力人的对手。 “混混?” 秦弛有点感兴趣了,混混,他遇见的也不少,有时还跟那些混混打架过呢。 那些混混都是不无劳动,就知道偷拿别人家的物品来吃,便是一个市井无赖。 看着个房子,还挺整洁的,真不像是一个混混的住所,就算是偷还是抢,也不会偷成这样吧。 “那这个房子是怎么来到?”秦弛问道,要是真是偷来的,那他绝对会为那些百姓主持公道,绝对不能让混混不劳而获。 “这还得对亏了我们的县令,县令真是个好人啊。” 陈一一提到许滨,就是千好万好,要是没有他,他可能还是个混混。 他就是不相干,想要混日子,那个县令给他提供了一条混日子的法子。 种田,他是不可能种田的,打死也不可能种田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广而告之 “县令?好人?他怎么好了?” 秦弛问道,这个县令不是才是新任的吗? 居然会让混混对他大为叫好,他倒要听听他到底是怎么好了。 “对啊,就是县令,他给了我们不想干活的人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 陈一一提起他,就觉得许滨真的是大好人啊,应该给他发张好人卡。 “你说清楚点?” 秦弛被绕的有点懵逼,到底是怎么一个好法,给他兜圈子干嘛。 “新上任的那个县令下达了一个命令,若是举报有人瞒报土地人口或者是其他不利于官府收集资料的行为,举报者有奖,而且奖励不菲。” “哦,就是打小报告的。”秦弛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就是打小报告的。 打小报告他可是行家,就喜欢给他父亲打小报告,谁家的公子怎么怎么的,就是会平白得罪人。 “对的。”陈一抓耳捞腮,然后有点尴尬地说,“不过你想啊,要是他们行的端做得正,还怕我们打小报告吗?” “对啊,就是这个理,要是都是正人君子,一点差错也没有,还容得到有人打小报告吗?” 秦弛拍手叫好,这是遇见志同道合的人了。 “你这房子是举报了多少人得来的?” 秦弛想要知道他的丰功伟绩,这些,应该是要举报很多人来的吧。 “这不瞒你说,整个长陵县的乡长,亭长,里长,只要是在这个地方的,全被我给举报的差不多了。你是不知道他们黑的一张脸,可好玩了。” “这举报人,在背后使绊子,可比当混混快乐多了,有钱赚还会让他们倒霉,这每天都充满着干劲。而且还不用干活,这便是八辈子都得不来的福气啊。” 陈一侃侃而谈,他觉得眼前这人合他的眼缘。 要找一个能理解他的人不多,那些人,基本看见他就是嫌弃和鄙夷,认为他就是长陵县的一颗老鼠屎。 “这不就是小人行径。”李将军有点嫌弃地说了出口,那县令也太胡闹了,居然要让民众举报其他民众,这不就是破坏邻里之间的和睦。 让邻里之间的关系荡然无存,而且这样一来,便会让这等小人得利。 并且会让人产生不劳而获的感觉,增加人心的不平衡,凭啥你举报就有奖,而我老老实实的耕种收割,却没有你举报一个人得来的奖励多。 这会让百姓不务实而务虚,一旦开了口子,那往后的地谁来耕种,这不就是胡扯吗? “李将……额,李大哥,也不能这样说,要都是君子了,那还有小人什么事,正是因为不是人人都是君子,这才会让小人趁虚而入。” 秦弛咳嗽了一下,发表了他自己的看法。 要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话,肯定会对这件事大家批评,还会令人拿下这个小人。 “那个县令不是谢纪的人吗?” 秦弛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个县令正是他明面上那个先生的人。 之前,长陵县的县令好像是被谢纪杀了,然后才找人补上的。 “那个县令人怎么样?” 他要了解谢纪,得要先了解他所任命的人开始了解。 看那个县令的做法,就应该知道谢纪的态度了。 “那个县令人不错。” 陈一说道,只要能让他赚钱的人就是不错。 那个县令能让他什么事也没干就能够荣享富贵,所以说是不错。 “与前任县令比起来怎么样?” “前任县令能跟他比?前任县令活该死了,小气的一批,还动不动找人麻烦,跟那些万恶的乡长是一伙的。”陈一说完闭上了嘴,忘了他现在也是乡长了。 不,他跟那些乡长不一样,他是乡长之中的搅屎棍,就是喜欢找他们的漏洞,然后举报一番,充实自己的小钱包。 最关键的是前任县令没有能够让自己发财,能够让自己的腰包变得鼓鼓的县令才是好县令。 “……” “行了,小爷我现在要睡觉去了,你今天房子让小爷我睡一晚,小爷我过意不去,说实在的,你需要什么?小爷我能办到的小爷尽量满足你。” 秦弛他不好意思欠别人人情,既然住了,那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吧。 只要别太过分,他还是可以帮忙的。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快点,要是明天一别,我们就见不到了,到时候小爷就当成两不相欠。” 秦弛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不会上当,让他欠人情,门也没有。 有什么瓜葛最好立马解决了才好。 “那……一千两银子?”陈一说着有点疑惑着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欠人情?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毕竟到时候要是一别,都见不着人了。 再说就算是可以见到人,但是他拒不认账怎么办? 他可不敢赌对方的人品,就算是他也没有人品一样。 这时候能换成金钱就换成金钱,他可是贪财的人。 “一千两?”李将军大声说出来,一千两,这人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一百两就顶天了,居然敢要一千两。 “好,明日之后,我们两清了。”秦弛听到这句话便开口。 他也没想到,一个村名,居然敢开这么大的口。 不过,这要求他还算能接受。 “给。”秦弛从怀里拿出一千两交给陈一。 令李将军看的是目瞪口呆,殿下,真的给了? 这等狮子大开口,准备敲诈一笔的人不应该立马抓起来吗? 要知道,这一千两,在百姓眼中,是无法想象的数额。 陈一兴高采烈地接过这张银票,颇为亲切地往上面亲了一口。 这便是金钱的魅力啊! 看的秦弛的嘴角都抽动了出来。 这也太夸张了。 陈一亲完之后将这张银票立马收藏了起来。 心想,要是知道他这么果断的就拿出一千两银票。 他就应该多敲诈一下。 不过现在已经开口了,不能再说了。 “二位贵客,请进,请进。” 这两间是没有住过的,我现在就收拾一二。 陈一点燃了好几根蜡烛,这是他家里全部的蜡烛。 谁也没想到今夜他的收获居然这么大。 陈一麻利的将两间卧室收拾好,然后放上他新买的被子,这是他最新买的,还来不及盖。 不过想想这次丰收这么多,这点算什么。 李将军令那些随行的人分成两拨,一拨睡上半夜,一拨睡下半夜,以防不测。 陈一看守卫那么森严,还好他刚才没动歪脑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微明。 肥壮的马儿在吃着马槽里面的草,谢纪和王武走到牵马的地方。 “嘶嘶嘶~”马儿在畅快地吃着草,发出‘嘶嘶嘶’的声响。 王武将那匹马牵出来,将马绳交给谢纪。 谢纪拍了拍马背,然后一会儿便上去了。 “丞相,慢走。” 林鹤在后面喊道,没想到天色才蒙蒙亮就走了,那么急。 谢纪点了一下头,然后一拍一下马背,马儿便往前奔去。 王武也追了上去,跟上去的还有那些随行的护卫。 一骑绝尘,不一会儿道路上就见不到谢纪的影子了。 只留下被马奔跑扬起的灰尘。 “这就没影了?” 许滨看到谢纪走得那么快,脸色震惊了。 “现在我们如何做?” 昨天谢纪跟他讲了那么多,都是一个比一个更大的难题,要怎么解决? “先去张贴告示吧。” 林鹤说道,第一时间,就是要把接下来要颁布的内容广而告之。 让那些民众有个准备,不然到时候一股脑的实行下去。 不就是民众懵逼,他们也一脸傻逼。 “拿个大木头,然后刻大字,用红色的颜料,红色醒目。” 林鹤说道,要让大多数人看见,一般的布帛不一会儿就被弄得没影了,这木头正好,最好是那种大木头。 不一会儿,一块大木头的呈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这字苍松有劲,想来刻字的人的功力也是不浅的。 而上面涂满红色的颜料,远远望去,还是可以看得清晰明了。 这个大木头有是跟人共同搬运过来,想必也是很重的。 “好,将这个大木头放在人多的地方。” 林鹤看见这个大木头便有点决定了。 为什么不放在县衙门口,民众对县衙的态度还是有所保留的。 并且,不是所有的民众都对县衙没有芥蒂的。 而且,县衙门口经常来往的一般是比较富裕的人家,至于穷人,来得比较少。 那四个人就一起扛着那个大木头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了让你们识字我可是煞费苦心 人来人往的大街处。 四个人扛着大木头被众人注意到,而且在前面带领的是县衙的人。 因此更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他们扛着是什么?大木头?” 有人好奇地问道,发问的是一个过路的路人。 “好像是什么告示吧。” 这大木头做的告示,好像有点不一般,还涂上红色的颜料。 “什么告示需要这么大的一个木头。” “不知道,县令在前面,到时候就知道了。” 众人云集在一个地方,这个大木头终于被四个人放下去了。 后面有一堆人,将这个大木头固定住,就算是大力士也是很难将这个告示给推倒的。 “铛铛铛……” 一阵敲锣打鼓声吸引过路人前来围观,看见大木头前面有几个人在不停的敲打铜锣。 “铛铛铛……” 许滨看人都围满了这里,令那些鼓手停下来。 “现在,长陵县正式推行新的政策,各位先了解一二。” “新的政策?” 众人互相对视,这新的政策,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 “咳咳咳,注意往这木头上看去。” 许滨指着这个大木头,这木头上的字多鲜艳,不看木头,看他干啥,他脸上有灰啊。 “第一个政策,便是有关于铁犁的价格,近来,有许多不法商人恶意哄抬价格,造成铁犁的价格成数倍增长。” “为了针对这个现象,现在规定,铁犁的价格不得高于两百文,不得低于七十文。若是有人趁机哄抬价格,以不当牟利罪逮捕治罪,并将那些得利全部充公。” 许滨说完第一条律令,那些因为太贵了没得到铁犁的民众欢呼雀跃,官府终于收拾了。 太好了。 “好,太棒了。” 那些民众听见了这句话纷纷拍手叫好。 “第二条政策,往后每个月官府会将政策刻在这上面,并给每户人家颁发一个木条,便是这些新政策的内容。” “各位都要虚心学习。将这新政策熟练于心,到时候便会派人到各家各户去考核的。” 许滨刚说完,民众就都不可置信的‘啊’了出来。 “县令,这,我们也要学?” 这,这不都是读书人干的事情吗? 为啥他们这些民众也要学,还要派人考核。 “没错,往后长陵县的百姓皆要学习,从今日颁布这条律法之时,往后长陵县便废了不知者不罪这条律法。一旦犯罪,便是明知故犯,知而犯法,不要用这条律令当你作奸犯科的借口。” 许滨对着那些一脸懵逼的百姓们说道,这犯了同一个罪名,知道犯法和不知道的居然是两种判决,严重影响社会治安。 而且许多人用不知者不罪做减轻罪行的借口。 既然如此,干脆一刀切了,只要犯法,管你知不知道法律,统统按照知而犯法处置。 “这,要是有人真不知道呢?” 这时便有人疑问了,要是不知道,那岂不是冤了吗? “之前说了,不分他知不知,我只分他有没有犯罪。” 管他是不是知道,犯罪了不应该严惩吗? 还分你知与不知的。 “这,这,我们又不是读书人,怎么知道法律是什么样的,哪件事该做哪件事不该做。” 这句话说出了那些百姓心中的疑惑,他们是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有没有犯法都不知道,到时候不小心做错了怎么办? “不知道,自然是学啊!当然你们提醒道我了,之后不仅将新政策交到你们手上,与之同样的还有律法。尔等都要将律法熟读于心,这样便知道了。” 许滨笑着回答道,这是一个好办法,要是连法律都送到他们手头上了,他们还不懂的如何学,那便怪不了他人了。 “我们又不识字,更何况,都要干活,哪有时间学啊。” “相比于其他县的民众来讲,你们应该是幸运的。你们何其幸运,遇到我这样一个县令。”许滨还不忘地自夸了一下,他这脸皮真的是挺厚的。 “这个县既然是我再管,就得要接受我的治理方法,若是不服的,你们去其他县去。” 民众:他们不服,敢说吗?而且其他县,他们过得去吗?这个县令心黑的很,举报制度就是从他这里开始实行的。 不过,为啥这么香啊。 “我给你们降税,让你们有更多时间,便是要让你们识字,知法懂法,不然,我平白给你们降税作甚?” 许滨有点厚脸皮的说道,好像降税是他的意思。 “县令为何要让我们识字?” “这说来就话长了,一,这是丞相吩咐的,我要是不做,可能便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可能还会为我守孝,我不忍啊。” 许滨有点半开玩笑的说道,一遍说道一遍做出一副要死的样子,林鹤站在旁边,听了这句话,脸黑了下来。 这又开始诋毁丞相了,看来是欠收拾。 群众笑了出来,配合许滨这表情,听起来真想那么一回事。 “你死了我们为何要为你守孝?” “我这么好的县令要是死了,你们绝对一个个的痛哭流涕,必然会为我守孝。” 许滨指着民众说道,他好像有点飘了。 民众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人好像,真的是有点臭不要脸的。 “二,我是一个好县令,为了能够让你们在我死的时候为我守孝,我就得做让你们感动的事情。教你们识字,为了让你们识字还得受到你们的谩骂,请问这是不是一个好县令。” 许滨这话绝了,他知道他的做法容易受人谩骂,因此也说出来了。 自己就算受人谩骂也要逼民众识字,这不得不说是用心良苦啊。 民众有点沉默了,这县令确实是用心良苦,这书,是富贵人家才有那个钱财读的,但是这个县令居然要让他们每个人都读书,而且还要强制他们读书,这吃力不讨好的,也就只要这个县令可以做得到的。 “可是字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认得。” “这简单,到时候我派一些书生每个村庄一个,每逢三,六,九这三个数字,卯时相聚在村里面的大堂里,没户人家都至少去一个,学习那新颁布的政策,大意,字形皆要认识。” “到时候拿个人便将自己学到的交给家人,记住除了八岁以下的孩提,和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已经不方便识字的残疾人之外,其余的皆要会。” 许滨说完这句话,大家都炸了。 什么,居然我们每个人都要会。 为什么说是几乎所有的人,那些小孩老人加起来本来就没有多少。 “对了,现在加上律法,这也要学,往后每个月让人抄写一章律法给你们每户送去。从新的一年开始,也就是正月初一之后,知法与不知法犯法同罪,皆按知法处置。” 这是逼着他们学律法,想必他们会恨得牙痒痒。 看着这些民众既爱既恨的表情,他表示很满意。 “县令这难道不是有点荒唐吗?识字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每个人都识字,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有人便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书都是有钱人读的,底下的农民,还是为生计而忙碌,哪有那个闲心去读书,这岂不是给他们增加些压力。 “一个月不到一百个字啊大哥,你一天差不多认得3个字便行了,这很难吗?” 许滨说道,三个字都认不全,那不是傻子是啥? “对了,我也不逼你们。” “让人将东西拿过来。” 许滨对着远处一挥手,便有几个人拉着几辆装货物的马车过来。 这马车,后面清一色拉着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大箱子。 “将箱子打开。” 有人将箱子打开之后,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铜钱,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都是钱啊。 许多人便盯着那大箱子看,恨不得过去将那个大箱子抢过来。 “这些都是钱,是我送给你们的,每户人家一百文铜钱,各位觉得如何?” 许滨开始使坏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看来是没有问题的。 “这,这真的吗?” 有人眼睛就开始放光了,甚至还有人留下来口水下来,一咻一咻地,然后拿衣服擦拭。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啥。” 许滨点点头,他本来的想法是告诉他们将那些政策记牢了才有。 不过却被林鹤阻止,说那用处有,但是会被削弱一二。 本来不是自己的财产,有了,便是意外之财,可有可无。 但是,本来是自己的财产,要是从他们手中拿走,那不就是心痛极了。 要算计,便是要算计人心。 白白送你钱,你绝对很高兴,将本来是你的钱抢走,那就不一样了。 高兴也就高兴会的事,而悲痛,那持续的时间可久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云阳驿 民众听了许滨这一番话,眼睛放光。 这县令那么好心,居然给没户人家送一百文。 “不仅如此,往后每个月皆可以拿到一百文做补贴。这白给的钱不得岂不是亏了。” 许滨继续煽风点火,让这火烧得更旺点。 “有理有理,白给的不要确实亏了,既然县令如此好心,那我们便拿了。” 有人正要将咸猪手伸向那个装满铜钱的货物箱,却被许滨一只手打掉。 “县令,不是说给我们的吗?” “那是给你们看的。”许滨说完这句话看见有许多人对他的眼神有点不善。 耍我们呢,还不如刚才就不要说。 “当然是送给你们的,便是有一个条件。”许滨指着那个大木头说道,“这个月,不,下个月开始将这些内容给牢记于心。就是至少要把这些内容给默写下来。” 这个月没几天了,再说下个月便是新的一年,新的启程。 一切都要新的开始。 “到时候我派人给你们每户人家颁发铜钱,每户随便抽查一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符合规定的皆可能抽到。会写了会念了便可以得到那一百文,否则,那钱就与你们失之交臂了。” 许滨说道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可惜可叹的样子,仿佛在为他们没有得到钱而叹息。 那些百姓听得恨许滨恨得牙痒痒,他们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这个县令越来越欠抽了。 明明就是说那些银两是有条件的,居然说成白白送给他们。 “你们要吗?” 许滨继续诱惑地说,一百文,对这些人的诱惑可大着呢。 “要。” 这个县令太欠抽了,居然使用金钱诱惑,这太奸诈了。 “好,希望到时候这些钱送不出去,拿回去。” 许滨说着那些那些人又将那个装铜钱的箱子盖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走了。 拉走了。 这也太过分了点吧。 “那就是新任县令,怎么还没有被打死。” 秦弛刚要离开这个长陵县便看见这样的一幕。 按他来讲,那个县令也太欠抽了。 “殿下,这个县令确实是个好县令。”李将军说道,本来昨天听那个人讲对这个县令无感,但看见这样一幕一瞬间便改变了看法。 “如何判断?” 秦弛在马上问道,这个要怎么辨别? “看那边的百姓便知,尽管他们的脸色出现被县令戏耍的愤怒,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他们还是很爱戴那个县令的。这种情况,何其难得!” 李将军回到秦弛的问题,有这样的县令,确实是长陵县民众的幸运,那个县令说的不错。 秦弛看了,确实充满生机,对生活的向往与希冀。 “看来还是个好官,走吧,时间不多了。” 秦弛说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可能谢纪已经跑得没影了。 “驾……” 秦弛拍了一下马背,一会儿便离开这里了。 秦弛离开之后,许滨继续说着他那些欠抽的话。 听得那些民众恨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 许滨讲完之后,便吩咐县衙的人去执行他的第一条律令了。 一家店门口,县衙的人来到街上喊道:“县令有令,不准哄抬物价,三天之后,这个价格还没有降下来,大牢里面呆着。” 一个衙役到了一家店铺,拿起那个商家的铁犁说道,这标价,一两银子,好大的口子啊,不过三天后你们就糟了。 这不降也得降。 “凭啥,我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不行?” 那个商家听见这句话气炸了,县令是哪门子的? 他就卖这么高,怎么的? “警告过你了,要是继续,三天后,后果自负。” 县衙的人看着这个店家说道,一个商人,神气什么? 三天后,看你敢不敢继续卖这么高? ………… 另外一边,谢纪在半路上,天公不作美,居然下雨了,路上都是潮湿的。 “这,下雨了。”谢纪将手张开,任凭雨点一滴一滴地低落在手掌上。 不一会儿,谢纪的手已经盛满了水。 这大雨倾盆的,扰乱谢纪的视线。 看前方都看得不那么真切。 “还有多久才到?” “丞相,快了,大概还需要两三个时辰。” 因为雨的遮挡,声音传播的不是很远,因此,王武说得话基本上都是喊出来的。 “丞相,您的衣服都湿了,要不找个地方避下雨,等雨停了再赶路。” 王武一说话跟随话语一同冒出来的还有白雾。 雨声淅淅沥沥,这路上都是水,让他们奔跑的速度大大降低。 雨水还在一直下,谢纪的头发上全被打湿了,脸上也满是水滴。 看起来还有几分落魄。 “三个时辰,快点,继续赶路。” 湿了便湿了,现在这荒郊野岭的,还能换衣服不成,换了还是湿哒哒的,既然如此,何不继续赶路。 这大雨倾盆的,还要赶路,不过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三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里便是云阳了。” 王武看着那个城门上的那个大大的云阳两个字,大气磅礴。 也知道这里便是云阳了。 这时,雨已经慢慢停下来了,不过谢纪这一行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啊~秋。”谢纪打了一个哈欠。 这衣服全湿了,仔细闻闻,还有泥土的芳香。 “丞相。”王武显然有点担心,要是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没事,找个客栈换下衣服吧。” 他已经受不了了,很想找个地方躺着睡一觉。 “云阳驿?” 这名字,用云阳命名? 谢纪看见一家客栈,冷冷清清,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 雨水顺着房檐往下一滴一滴地掉落。 便在这个客栈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客栈。 再加上现在只想睡大觉,也没什么犹豫便进去了。 “掌柜的,来几间客房。” 谢纪走进去便看见一个人在那里面百无聊赖地闲坐着。 坐在里面的一个人瞅了一眼谢纪,继续眯着眼睛。 “掌柜,有客房吗?” 谢纪看那人居然继续眯着眼睛,将自己置之不理,便继续开口问道。 这令那人继续睁开眼睛打量谢纪。 谢纪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也不整齐,这人干脆将头发全部散落在肩膀上,这让他看起来多了一点洒脱。 这一看就是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的,风尘仆仆的,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身份。” 那人打量完谢纪说道,这是规定。 “身份?什么身份?”谢纪一脸懵逼,客栈还分等级。 “没有身份你来这里干啥,瞧外面的牌匾写的是啥,这是驿站,只接待官员。要是要找地方住,去找客栈。” 谢纪终于知道他为啥不理自己的,他以为他把这个地方当成客栈了。 驿站,是用来专门接待官员的地方。 他不赶自己出去就不错了。 “不好意思,认错了。” 他确实刚开始以为驿站跟客栈没什么区别的,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能怪对方冷落自己。 “我身份不便暴露,看他的。” 谢纪指了指王武,没想到有这个人在身边还能解决这个麻烦。 王武:…… 那个驿站的人员看了看谢纪用手指指的那个魁梧的王武。 反射弧有点慢地打量了下。 不便暴露身份? 有什么可隐瞒的,搞神秘? “这个,我的名刺。” 王武只能无奈地将证明自己身份的名刺拿出来。 毕竟那是丞相,自己处于弱势。 驿站的那个管理人员接过王武的名刺。 “郎中?守卫皇宫的侍卫长?怎么会在这?” 谢纪听见这句话,糟了,他忘了给他换一下名刺了,还是原来那个。 “身份已经知道了,其余的事便不要加以过问。” 谢纪走到驿馆人员面前,将双臂倚在那桌子上,用脸对着他。 他进错了,就不应该来这个驿站的。 驿馆人员沉思,这皇宫中的侍卫怎么跑来这了,不会是传达什么命令吧。 然后其他人不方便,便派贴身侍卫来了。 这个谢纪,应该便是职位更高一层的将军吧。 不过谢纪这身板,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习武之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皇帝将他的贴身侍卫的一个郎中去保护谢纪去了。 因此,就出现这么不可思议的一面。 第一百七十七章 物是人非长叹一声 “可以。要不要换洗衣物。” 尽管这群人带着包裹,但还是说一下。 这湿哒哒的,还是换掉比较好。 “可以。” 毕竟他匆匆忙忙出来,这衣物带的是比较少,既然这里有,那便却之不恭了。 “这个给你。” 谢纪示意了一下王武,王武拿出了一锭金子交给这个驿站的负责人。 那人斜视了一下那锭金子,说道:“拿走。” 谢纪有点诧异,这是什么情况? 驿馆人员看出谢纪的诧异,解释说道:“这驿馆是负责官员的落住,以及传达文书的交接地。费用有国库出,自然不应该收费。” 谢纪听了这话,脑海里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是开国之初定下的事情了。 往后,哪个驿站不会多收费,要是不交就不让你住。 这种事情很多人跟原身反应过,但是原身置之不理。 这驿站加收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不交,有的是方法让你交,甚至会拖延你的公事,这样子出了事,责任便在你身上。 不过,这个云阳驿站居然不收费,这确实让他感到诧异。 “你这个不收费,其他驿站可是要收费的。” 谢纪于是便问了出口。 “老头子担任驿站的驿丞已达二十余年,从来都没过收费。” 驿站的驿丞看了一眼谢纪,然后说道。 “这,不收费,真是难得。” 谢纪看了一下老者,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能这样叹息一下。 确实难得,这样的驿丞真的少。 “驿站本就不该收费,哎~” 老者似乎是有点感慨,千言万语,只得一声叹息道尽。 谢纪看向老者,老者的表情有着太多的感慨,好像是在对世事的不满,也有对这个现实的无奈,亦或者是对追逐名利之人的蔑视。 但最后,却只能化成一声‘哎’。 “老先生大义,能独自守着这个驿站长达二十余年,在下自愧不如。” 谢纪听了这一声长叹对着老者深深地一揖,就这品德,值得敬佩。 老者看着谢纪,还是叹了一下。 “你们便去里面歇息吧,我给你们拿下衣物,这湿哒哒的,穿在身上容易着凉。” 老者对着谢纪这一行人说道,说完就去里面的一间屋子拿了几套衣物出来。 老者将这衣物放在谢纪手上,谢纪可以看到这衣物虽然不算昂贵,也不是新的,确是整洁的。 看见谢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表情说道:“这衣物自然比不得你身上穿的那件,但还是可以将就一二。” “多谢。” 谢纪微笑地接过,他哪敢嫌弃,毕竟这个驿站是一分钱不收的,免费的差点也是无妨。 有这样一个驿站,确实可以解决很多麻烦事。 “不用谢,本就是应该做的。” 老者说道,没有对谢纪这一句话做出什么反应。 谢纪看着手中的衣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只是无奈地拿着衣物去替换了。 冲了一个热水澡之后,谢纪换上了这个干净的衣物。 顺便连头也一起洗了,洗完之后,湿漉漉的头发就那么散落在后背。 这次少了几分嚣张与轻狂,多了几分洒脱与自在。 “老先生,多谢。” 谢纪换好衣服后对着老者道谢,这个驿站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真的是辛苦了。 “老先生,这里感觉比较冷清?”谢纪看着这个驿站,没有人,而这周围,也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 “这云阳驿,此前也是很热闹的。”老者听懂了谢纪的疑惑,这好歹也是云阳驿,怎么会这么冷清。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老者叹息道,确实是物是人非。 看云阳驿这装修的,也是明亮宽敞,容得下百来人,也应该有一段辉煌的历史。 而且通过这些修建的木头可以看出,这存在也有一两百年的光阴,说是物是人非也是没问题的。 “老先生,这云阳少有官员经过?” 谢纪有点疑惑,云阳也没有没落,毕竟谢家便在云阳,再怎么着也不会落魄到官员很少经过的程度。 这传递消息也是很多的。 “不满你说,之前,云阳驿可谓十分热闹,来往的官吏络绎不绝。” “但,近几年来,云阳驿逐渐落寞了。寻常官吏就算来云阳也不会在云阳驿落脚。”老者说道,之前不只有他一个驿丞,现在,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人还在坚守。 “那在哪处落脚?” 不在驿站落脚会到哪个地方呢,更何况云阳驿也不要求你收费的,感觉来的人应该只多不少。 “有两处地方是常见的落脚点,一是云阳郡守的郡守府,二便是谢家,再不济前方还有许多客栈,那些是常见的落脚点,而云阳驿已经鲜少有人光顾了。” 几十年前,这云阳驿还是热闹非凡的,他是看着这辉煌到现在的冷清的。 不过或许这些都是天意吧,有辉煌必有其衰落之时。 以往云阳驿大门前还有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近几年,却再也没有听过了。 谢纪一听,哑然了,这云阳现在谢家的地位可是鼎鼎有名,来往的官员可能都要拜访一二,而云阳郡守府人多也是应当的。 这云阳驿便在这其中慢慢衰落,或许再过几年,这老头也不在了,那云阳驿也算是退出历史舞台了。 “既然如此,老先生为何还坚持下去?” 这确实是,这个云阳驿既然已经回不到当初了,为何还要坚守。 更何况,没有往来的客人,冷冷清清的,在这里待着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就是有你这样的客人。” 老者看着谢纪说道,不仅如此,而且,他对这个云阳驿有着很深的感情。 他从小便生活在这,要是离了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更何况,他已经坚持半辈子了,也不差那短短几年。 经历了云阳驿的繁华与衰落,也看淡了这个世间。 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也习惯了。 谢纪看老者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就是对他有很多感触。 想必这个老者内心还是希望云阳驿可以热闹起来吧。 “淅淅淅淅……”谢纪望向外头,这又下起大雨来了。 树叶被风吹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门前的雨水滴答滴答地掉落,颇有其规律。 “现在雨也越下越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聊。” 第一百七十八章 耍官威 老者看外面的雨确实下的不小,现在就算有事也要等雨小点之后再出去。 看谢纪这样子也不是非常急的样子。 于是便产生了想要跟他聊聊的样子。 “正有此意。”谢纪淡笑,这雨确实不小。 这个时候,便是要多了解点云阳的事。 “老先生,你对谢家如何看?” 这谢家,便是他到时候要面对的,现在多了解点也好。 “老头子能有什么看法,我便是一驿丞罢了。” 老者摆摆手说道。 “你对谢家如此关注,这次也是为谢家而来?” 老头子看出了谢纪听到谢家有点不同,没准他这次的事情也跟谢家有关系。 “也?”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谢家,他是有渠道了解,但是还不够全面。 这里是云阳驿,对云阳的消息也应该是灵通的。 “是啊,最近谢家十分热闹,俊才云集。” 谢纪听了这话,俊才云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无非就是被他给弄的。 “确实,谢家就算是在云阳,也能在京城惊起风波。” 要不是谢家,他怎么会从千里之外的长安跑过来呢,要不是两者有利害关系,他理都不理。 “那自然,丞相可是谢家的,不知丞相最近的做派是谢家的有意为之还是丞相一人的意思。” 老者显然也意思到这点了。 要说是谢家的有意为之,图的是什么? 是图得让皇帝放心吗? 要说是谢纪一人的做法。 这又是为什么? 跟谢家有仇吗? 还是真心为国着想,还是为一人之私? 这些,或许只有谢纪本人才知道了。 谢纪听了这句话不语,他不知道怎么说。 他对谢家是没有感情的,毕竟他的灵魂便是从现代飘过来的。 不过原身确实是占了谢家的便宜。 “可能是丞相了解到要是谢家不打压一下,可能会万劫不复。” 谢纪便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而且,不完全是瞎话,还有一定的道理。 “也许是陛下的意思。” 谢纪看这信服力有点不够,便继续说道。 确实,陛下也有这个意思。 “或许吧。”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谢纪最近如此不寻常。 更何况,他们是从宫里面出来的,知道的应该比他的多。 另外一边,这雨噼里啪啦的下。 “这老天,是跟小爷我作对是不?该死的,居然这个时候下雨。” 秦弛手指着苍天,在那里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小爷我就出来一趟,就给小爷我下雨了,是专门跟小爷我过不去是吧。 “殿下,殿下,还是回屋吧,这天气实在是没办法。” 李将军看秦弛精力旺盛的去骂老天,这骂了也不能让雨停下啊。 骂了还是那样,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天该下雨还是下雨啊,还是在屋子里面待得好,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你别管我,小爷就在这里骂这老天爷。” 秦弛还是手指着苍天说道,该死的老天,就是跟我过不去。 “这老天你骂,他下雨还是会下雨。” 李将军看不过去了,何必浪费口舌去骂呢。 “对啊,他下他的雨,但不妨我骂他啊,两者没关系吧。” 秦弛说道,他骂他也没有问题啊。 李将军:…… 确实没有问题。 “等雨停了,小爷我就去云阳郡守府那边住一晚,就以监察御史的身份,你觉得怎样?” 小爷好歹也是个当官的人了,就得去耍耍官威去。 到时候就去那个郡守面前炫耀炫耀,小爷年纪轻轻,不过14,便是监察御史了。 你都几岁了,还是个郡守。 “殿下,为什么不以皇子的身份前往?” 李将军无语地看向秦弛,这个皇子,看他得意的样子,就知道要去戏耍郡守了。 他这几年做的乖张事还少吗? “李将军,低调低调。皇子的身份多引人注意啊。” 李将军:要低调还不简单,什么身份都别说不就行了。 你这个监察御史的身份更引人注意吧。 而且这年纪,一看就不对劲。 “李将军,监察御史可是监察百官的,小爷我要去探探云阳郡守的底细,看看有没有贪污受贿,这可是关系到父亲交给我的重任啊。” 秦弛有点不要脸的说。 谁会指望他查贪污受贿,明显就是来耍人的,来玩的。 李将军想。 这殿下玩心又起来了。 被殿下戏弄过的官员还少吗? “殿下,要不还是别去了吧,那云阳郡守不好惹。” 李将军有点担忧地说,那云阳郡守是不敢把殿下怎么样,但是可以在背后动手脚。 让秦弛留下黑料,然后上报陛下,说这个秦弛来他这里就是搞破坏的。 这样一来,殿下的名声就没有了。 而且,一旦在朝野上树立殿下喜欢玩乐,不成大业的形象。 那对他往后的发展不利。 哪个朝臣会靠在一个不思朝政,戏弄百官的皇子身上。 要是其它两位皇子得知,岂不高兴死了。 “有什么不好惹的,小爷我这就要去惹惹。” 秦弛跃跃欲试,小爷现在可是为了使命而来,有何不敢惹的。 再者,他就算知道小爷就是去找茬的,他能怎么样? 还不是得用心用力的照顾好小爷。 “殿下,现在雨那么大,等雨停了再说吧。” 李将军感觉他会被这个殿下给弄得没脾气的,这个殿下太能折腾了。 往后陛下要让他出来保护这个殿下,他最好拒绝。 这个殿下没事,他先弄得有事了。 现在要提前为云阳郡守默哀。 秦弛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心情不是很好了。 “有道理,既然如此,先睡觉吧。” 这雨下的也不是办法,确实只能止步了。 第二天,秦弛起来,看见雨水已经停了。 空气中一片清新,但是路上还有点残余的雨水,容易滑倒。 “李将军,走吧,去郡守府。” 秦弛看到李将军已经在外头等着自己了,便说道。 “殿下,你还尚未用饭。” 李将军看秦弛过来了便说,这还没有用饭。 “去郡守府吃去,看看他云阳郡守吃的是什么好料。” 秦弛说道,他可是负着监督百官的使命而来,怎么能忘了正事。 他这次要打云阳郡守一个措手不及,吃顿饭,顺便了解一下他有没有贪赃枉法。 “殿下,这……” 这个殿下有点太胡闹了点,不过没办法,谁叫他是殿下呢。 这大早上的,谁会想到有人在串门呢。 而且还要去吃早饭,要是他,有人早上谁来我家吃饱保准将他打出去。 ……云阳郡守府…… 秦弛趁着天色微明,乘着一匹马来到这座郡守府前。 “你们是何人?”郡守府的下人对着马背上的秦弛问道。 大清早的来郡守府,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看下这个。”秦弛拿出官印扔给那些下人。 “叫你们郡守赶紧给本御史出来,不然就举报他怠慢御史。” 秦弛大耍官威,对着那些下人们叫嚣道。 李将军:…… 这殿下是吃错药了吗? 哪有人用这样子的语气说话的,也太不客气了点。 不过想到这个殿下其本质上便是一混混,那就没问题了。 下人被莫名其妙的扔了一个官印,再看看这个小孩那么嚣张。 于是立马进去找云阳郡守了。 “郡守,郡守,外面一个小孩,嚷嚷地要你出去迎接他,好像说自己是御史来着。” 下人冲撞地跑了进去,见到云阳郡守在和美人恩爱。 便低下了头。 “小孩?要见我,还是御史?” 云阳郡守有点不可置信? 他什么时候听见京城有派御史过来的? 要是有派御史,他应该知晓才是。 “确定是御史?” 云阳郡守问下下人,御史,谁啊。 “这是官印,他扔过来的,态度极其嚣张。” 云阳郡守接过官印一看,然后震惊地张大嘴巴。 官印是真的? 那他怎么没听说过京城有人派御史过来,难道是陛下令御史明察暗访? 所以在秘密派遣? “郡守,郡守。” 下人见到云阳郡守没反应,一动不动,便试探地问。 “那个御史你说什么,态度极其嚣张?” 云阳郡守反应过来,问下下人,要是嚣张的话,那可能是针对自己而来。 哪个御史跟他有仇啊。 他在朝中也没得罪什么人。 “是,态度很嚣张,是个小孩。” 下人补充说道,没想到那个小孩真是个御史。 小孩怎么当上御史的? 这点让他很不可置信。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扰人清静 “小孩?” 云阳郡守听见小孩这两个字,这…… 再看看手中的官印,确实是真的。 那小孩怎么当上御史的? “几岁的小孩?” “大概,有十四五岁左右吧。” 下人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十四五岁的小孩,真的,不可置信。 这十四五岁当官的也没几个,更何况还是御史。 而且,就算是当上御史了,这京城总得闹得沸沸扬扬的。 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这真的,感觉就是假的。 不会是梦吧,云阳郡守拍了一下脸。 真的? “行吧,我这就去看看小孩御史。” 云阳郡守现在反而有点好奇了,小孩,小孩当什么御史。 小心被骗了。 云阳郡守府门前。 “你终于出来了,可把本御史等了累了。” 秦弛有点好笑地看着云阳郡守,李将军听见这句话憋着自己的笑意。 本御史? 有这样自称的? 这殿下还真可敢想。 云阳郡守看见一个小孩正在嘚瑟地看着他,心里颇为不满。 很难相信这就是御史。 这是玩我呢? “御史为何前来云阳?陛下有何吩咐?” 云阳郡守本着保险起见,先问下小孩你的底细。 这官印是不假,但是这个小孩怎么拿到官印的。 “本御史来云阳,一是探查民情,而是查处贪官污吏。还望郡守能够多多配合本御史的工作。” 秦弛一本正经地说道。 云阳郡守:我特么的探查民情需要你一个小孩来,贪官污吏,说我是贪官污吏呢? 还配合? 我去你的配合。 我努力了大半生还是个郡守,你个小孩何德何能能当上御史。 这确定不是老天给我开的玩笑? “御史远道而来,何不先行告知下官,好让下官设宴迎接。”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云阳郡守尽管心里妈卖批的,但是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先打哈哈。 管他是怎么当上的,忽悠一个小孩,他难道还不行吗? “本御史要微服私访,所以没来得及告知,怎么,有意见?” 这玩意,能让你知道吗? 云阳郡守:…… 他现在怀疑这个御史是不是冒牌的,不过想着这冒充朝廷官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想来也没有人会冒充的。 “没意见,没意见,御史请进,御史要查什么,下官没准可以帮上忙的。” 云阳郡守说道,这个小孩,还探查? 等等,丞相最近也要来云阳? 那个谢家的人应该叫他过来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小孩是来,让他放松警惕的。 还是什么来着? 没准跟丞相有关。 “本御史要查什么干嘛要告诉你,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吗,那还查什么?” 秦弛对着云阳郡守说道,搞得云阳郡守哈哈大笑。 “对,御史尽可能保密,下官不知御史尊姓大名,御史可否告知一二?” 不管这个御史是不是来让他放松警惕的,但是能当上御史的。 这个身份应该不简单。 要是知道姓名就好办了。 “本御史姓……本御史姓谢,是丞相的弟子。” 秦弛突然突发奇想地说道,这个谢纪,他看见自己,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再说,他说的没错啊,谢纪可不就是自己先生,就是姓氏用了他的。 “姓谢,你是谢家之人?” 云阳郡守有点诧异,没想到他是姓谢,而姓谢的,也不像姓王,刘,李那样泛滥。 因此应该是谢家的。 而且还认谢纪为师,十有就是谢家之人了。 不过,这御史嘛,谢纪居然推举一个小孩当御史,这任人唯亲也太明显了点。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了。 “不是,我是被丞相收养的,然后姓谢。” 秦弛感觉要怎么编才好,然后便想到这个。 旁边的李将军愕然,殿下,话可不要乱说啊。 这说得陛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想抽你。 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云阳郡守:他心里是崩溃啊,上天不公啊,凭啥一个被收养的都能当御史。 这是天大的不公啊。 “御史没有跟丞相一起来?” 云阳郡守收回自己不满,继续问道。 “先生要去谢家,本御史便来郡守府了,本御史可是有着体察民情的使命,不能懈怠。” 秦弛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他都是瞎扯的。 但是要忽悠这个郡守还不简单。 “那御史进来体察一下,要查什么我立马派人去查,保证给御史查个水落石出。” 云阳郡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要查什么,他立即让人去清理证据去,绝对让你查的是干干净净的。 秦弛将信将疑地走了进去,这个云阳郡守,有阴谋。 李将军便在后面保护,这文官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但是感觉这个郡守是在耍殿下玩似的。 “本御史还没吃饭,饿了~” 秦弛看向自己的肚子说道,然后再看向云阳郡守,你得给小爷准备吃的去。 “马上令人准备饭菜去。” 云阳郡守叫下人赶紧去准备。 不过心里想,这个御史,确定是那个谢纪的弟子? 就这德行,这大早上的来,只是为了吃饭? “郡守这郡守府不错,好多名贵物品,都是怎么来的?” 云阳郡守头上冒出三条黑线,这御史确定是来明察暗访的? “有的是友人送的,有的是下官买的,还有便是陛下赏赐的,最多的,便是前任郡守留下来的。” 云阳郡守看着那些装饰说道。 这御史,这流程不对啊。 哪有御史大早上来的,而且一来就吃饭,还对着这些物品问。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提前通知,然后他派人去道路上迎接,然后再进府里面寒暄一二,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到时候御史回去就禀告一切正常,这才是正常流程。 不过,一想到这是个小孩,也就能说得通了。 小孩当御史,可能是让他玩的。 他也就不计较了。 “御史,您既然是丞相的弟子,可知丞相最近为何要颁布那些律令?有什么深意?” 云阳郡守继续问道,这谢纪最近的动作是一个谜。 “下官有点不解,还请御史解惑。” 要是能从这个御史手里面得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是丞相有良心,丞相曾讲要为天下开太平,因此颁布了一些有利于国家的律令。” 秦弛说道,那个谢纪有良心吗? 不知道,不过他之前看见谢纪有那种想要让这个国家改头换面,这决心有点坚定。 不过,谁知道他真的假的? 这些他才不管呢。 不过这个时候自然只能说他的好话了。 毕竟装模作样要装全靠的。 云阳郡守:…… 为天下开太平? 这不过就是骗骗世人的话语罢了。 要是他真的要为天下开太平,怎么十几年了整个国家变得更乱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谢纪根本没有为国为民的决心? “丞相志向远大,作为弟子也深受丞相的影响吧。御史可知道丞相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云阳郡守也只能昧着良心认同这个秦弛说的屁话。 秦弛:他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说好的吃饭呢,是本御史来查你,还是你来查本御史?” 秦弛听了这句话说到,该死的郡守,小爷我都没查你,你就开始问小爷的祖宗十八代了。 等下还想从小爷嘴里问出什么,门也没有。 “吃饭吃饭,御史这边请。” 云阳郡守笑着对秦弛说道,让一些人下去了。 秦弛被云阳郡守带到饭桌上,秦弛感觉肚子饿了,就开吃起来了,看见云阳郡守没有动筷。 “你不吃吗?” “下官早就吃过了,御史你吃,你吃,看着你吃就够了。”云阳郡守听了这句话笑道,可不就是嘛,他老早就吃过饭了。 谁大早上的来吃饭的? 这谢纪的弟子真没教养,居然没教他不能大早上的来扰人清静吗? 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要是他有这样的弟子,早就打死了。 第一百八十章 盛情难却 “郡守看见本御史很吃惊的样子?” “确实,御史的年纪,确实是有点让人诧异。” 不就是走后门的吗? 云阳郡守也只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本御史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秦弛撇了一些云阳郡守说道,边说还边吃。 云阳郡守脸变得更黑了,该死的小孩,居然讽刺自己。 不过想想他背后的人是谁,也就释然了。 “确实是在理的,年少有才的,要么是却有大才,要么是空有大名,但谎言自然会拆穿的。想必御史能够担任御史这个职位,也是旷古俊杰,千古之才。” “下官为我大夏贺,有御史这种德配其位之少年郎,国运自然能够蒸蒸日上。” 云阳郡守心口不一的大为祝贺,说道德配其位的时候语气略重了点。 秦弛听见这话,也知道他话里话外就是在讽刺自己德不配位。 这该死的,小爷我就是德不配位怎么样? 小爷本来就是皇子,要什么德,要什么才,只要会捣乱就行了。 还用得着你来讽刺。 “郡守,好了,小爷我被你气饱了。李将军,小本本记下,云阳郡守话里暗讽御史,到时候跟陛下反应一下。” 小爷我干嘛要受你气,小爷就是来找你茬的。 本来想看看要是你识相点,小爷还能好声好气跟你说,现在,没了,居然敢说小爷我德不配位。 小爷到时候跟父亲反映下,撤下你这个郡守。 “御史,你这是开玩笑吗?” 云阳郡守有点想笑,就这事居然要捅到陛下那里,到时候陛下会不会说你无理取闹。 “本御史没有开玩笑,本御史这次是来考核的,云阳郡守在态度上面贬低御史,这是一个问题。” 云阳郡守有点无语了,随便你去反应,这个证据看看能不能做立足点。 他现在反而不担心了。 “御史还需要查什么?” “本御史要查……干嘛要告诉你。” 秦弛看着云阳郡守说道,小爷我查什么我怎么知道? 这御史要怎么查小爷也不知道,小爷只是挂名的御史。 但是小爷我可以找茬啊。 “御史还是……少年心性。” 云阳郡守听见这句话,反应了好一会儿结果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确实是少年心性。 “李将军,小本本记下,云阳郡守再次侮辱御史。” 李将军:…… 云阳郡守:…… “郡守,郡守……” 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还被石头给绊了一脚,差点摔倒了。 “什么事?”云阳郡守心情不是很好,便有点黑脸地问他。 “郡守,我们的人在谢家外面看见丞相已经到谢家了,特来此禀告郡守。” 云阳郡守挥下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御史,一起去见丞相如何?” 这个丞相弟子的身份还有争议,他不相信那个谢纪居然有这样一个弟子。 这个弟子也太不稳重了。 既然谢纪来了,便带他去看看是不是他的弟子,如果不是,那就怪不得他了。 如果是,那谢纪的弟子如此德行,看看谢纪要怎么解释。 秦弛愣了一下,见谢纪,不行,他这次来不仅是来找郡守的茬的,更是找谢纪的茬的。 怎么可以见他,不行不行。 “郡守,先生是去叙旧的,本御史是来查廉洁的,二者不一样。” 秦弛举起酒杯,然后云阳郡守看着秦弛要敬自己,正准备拿起酒杯,却没想到他直接喝了下去。 云阳郡守:…… 我还以为你懂礼貌了呢? ………… 谢家大堂。 “丞相,请上座。” 谢族长想总归是谢家的人,这个谢纪还是好生好意的劝回来吧。 没有好最后地步,最好不要兵戈相向。 这谢家还是团结一点比较好。 谢纪看见许多人在大堂,纷纷注视自己。 不过没想到谢纪这么快就到了。 看来也是重家的人。 “谢族长。”谢纪点点头,尽管他辈分比自己高,而且是族长,但是自己是丞相,理应给自己让座。 “太嚣张了吧。”有一些小辈在后面窃窃私语,族长给你让座是好心,你居然还坐下了。 合着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谢家哪有你谢纪的今天,看来是培养个白眼狼了。 “知渊啊,不用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叫大伯就可以了。” “时间过得快啊,不知何时那个在月下诵读文章的少年现在肩上抗的是万民的重担了。” 谢族长好像陷入回忆当中,打算跟谢纪打感情牌。 “大伯。谢纪多谢大伯,也多谢谢家,至此至终不敢忘本。” 谢纪听了这话想,原身确实占着谢家的便宜,这个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的。 而谢纪本人,对谢家也是看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报答了。 现在,轮到他,叹息一下。 但是,要是敢阻挡他,管他什么家,都必须铲除。 他身体尽管是谢家的人,但是精神不是。 他代入了这个身体的身份,地位,但是他代入不了家族。 他无法体会到家族对于他的重要性,也无法像古人那样以家族为重。 更何况,他这么做也是为谢家好。 世家又能存活多久呢。 更何况,他现在是真的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事情,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是因为根植于心中的民族认同感,他还是希望可以缔造出一个盛世,万邦来朝。 而世家,便是拦路虎。 而谢家的人听了谢纪这一番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不敢忘本,你最近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忘本,你还敢提。 “知渊,政务繁忙,能来一趟确实不易。你小时候的住所已经令人收拾干净了,直接入住便可。” 谢族长温和地跟谢纪说,尽量语气放温和点。 现在,是谢家和谢纪的博弈时刻,要是能够让谢纪回心转意是最好不过了。 “多谢族长。” “知渊是跟谢家生分了不少。” “多谢大伯。” 谢族长听见这句话有点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要谢纪心中有情便好办了。 “大伯,这次谢纪不止是来叙旧的,更是因为最近遇见的一些难题,希望在谢家能够有所解决。” “知渊,要不先吃顿饭,然后再看看谢家的那些小辈,那些人可是当知渊为榜样的。”谢族长看见谢纪要开始就事论事了,便立马转移话题。 现在不是讨论那个的时候,先培养培养点情感。 谢纪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来不止是叙旧的啊。 “来来来,知渊,你便去看下那些小辈。” 在谢族长热情的行为下,谢纪无法,只能点点头。 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现在也不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童心未泯 “知渊,你看那些小子,跟你以往有点相像。” 谢族长和谢纪,后面还跟着一些人,有的是跟谢纪同辈的,有的比谢纪年长的。 他们正在青石板路上散步,前方有一些孩子正在扑蝶,打打闹闹地,活力非常。 “族长,大伯,二伯,三叔四舅好。” 那些小孩看见这边便立马停下扑蝶的动作,开始将放在一旁的书立马捡起来,抱着书便走过来用奶声奶气的话语打招呼。 “咳咳~”有一位严肃的老者见到这幅场景咳嗽了一会儿。 那些孩子迅速低下了头,用手把玩着手中的书。 这让谢纪不禁想起他噩梦的学生时光。 “族长,各位长辈,刚才是有只蝴蝶飞过来打扰我们看书,我们备受苦恼,然后才去扑的。”一位小孩看见这幅场景,试着提着胆子说道。 “对对,是蝴蝶飞过来,然后我们才扑的。”这时那些小孩就来时符合道。 没错,就是蝴蝶的错,跟他们无关。 “胡闹,小小年纪便只会扑蝶,到时候还有什么成就?” 一位颇有威严的老者显然很不喜欢见到这幅场景。 那些孩子这时沉默了,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回逃不过了。 “这小孩,玩心颇重,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适当扑蝶没事。” 谢纪有点看不过去了,这不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吗? 他可不是原身,小时候可胡闹了,玩沙子,爬树,抓泥鳅,啥都干过? “丞相,这孩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一心只想着玩,到时候便会一事无成。扑蝶事小,可这次不加以制止,任其发展,只会毁了孩子。” “丞相小时候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听说丞相之子可是有礼有节,这铁定不是扑蝶便能做到的。” 那位老者说道,他看见这种玩闹的行为心情就特别不岔。 小孩子,就得从小孩子抓起,一个只会玩闹的孩子,能成什么气候。 谢纪无语了,他好像不能说什么,难道要说他小时候喜欢玩闹,可是原身不是啊。 那些孩子被训得都低下了头,脸色沮丧。 “一心只读圣贤书只会固守自封。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若是只读书,就算空有一身才华,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更何况,小孩正是玩闹的年纪,强行让他们做不喜欢做的事,只会事倍功半。不如给他们定下目标,完成任务了便能玩,这样一来,他们的积极性自然会提高。也不会浑水摸鱼,拿着书发呆一早上。” 谢纪说道,这些孩子可不要被扼杀了童心啊,要是到时候长大成了跟你们一样做事一板一眼的存在,那才是毁了孩子。 没有点自己的思考,都是被大人们灌输自己的理念。 “这位叔叔,怎么没有在家里看见过你。” 一位小孩子眼睛睁的大大的,亮堂堂的,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谢纪。 颇有点好奇的样子。 他听了谢纪的这一番话,颇为认同,他本来就是不想看书,这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扑蝶好,这个叔叔看起来挺和蔼的,比那些古板的老头好多了。 而且这个叔叔能走在前面,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一位人物。 小孩子也精明着呢,别轻视小孩,瞧他就开始瞄准谢纪了。 “叔叔很久没回来了,可以告诉叔叔你们在玩什么吗?” 谢纪看着还是颇有灵气,挺讨喜的。于是便蹲下来对着这个小孩子说道。 “叔叔,我们在背书。”小孩子有点沮丧地说道。 “说实话。”谢纪说道,说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叔叔,我们就是在背书,只不过无聊的时候看见蝴蝶来了便去扑了一下,刚好就被你们撞见了。”小孩子睁开大大的眼睛,十分单纯的看向谢纪。 谢纪想,绝了,他还不了解小孩。 这说的还真没问题。 “你背书背了什么?” “额,那个,本来还记得,然后被你们吓得,忘了。” 小孩子低下头说道。 谢纪:…… 这熊孩子,忘了?看他就是一心想着扑蝶,啥也没背吧。 这一招他以前读小学的时候也用过,没想到古代的小孩也有这一招。 谢族长和后面的那些人都有点惊讶谢纪居然会和一个孩子谈论,而且语气还挺温和。 要知道谢纪之前可最是严肃的,以前看书时废寝忘食是真的。 努力也是真的,见到这种玩闹的小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转头便走便能明白他的态度了。 这次居然说得那么温和。 不过谢族长心情却高兴了,这谢纪既然对这些孩子感兴趣,那应该便好做了。 到时候一打感情牌,成功的几率也就大了。 “知渊,这些孩子你觉得如何?” “挺有灵气的。” 谢纪听到谢族长在问他,便起身回答道。 “族长,丞相,我看这些孩子就是无心学业,得好好惩罚一二。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天天这样怎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道声音传来,一个穿着灰衣,有点沉闷的样子,然后站出来说话。 那些孩子见到这个场景便有点害怕,腿还哆嗦着。 卧槽? 这么粗暴? 谢纪心里听见这句话,心想,还好我没有穿越到小时候,这也太恐怖了吧。 “什么打不打的,知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和和睦睦的。”谢族长呵斥道,你别坏我计划。 请谢纪来的目的是什么,让他停止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归正常。 这一来就教训孩子,你是想让他感到不适吗? “族长,丞相,鲁莽了。”那位灰衣中年人说道。 按照辈分来,他比谢纪还要高一辈,但是年纪跟谢纪差不多,而且现在人家是丞相,自然不能过分了。 那个小孩见到这一幕,眼神亮了。 这个叔叔,看起来很有身份,年纪看起来比那些人都小。 但是那些人却围绕着这个叔叔转,想来只要跟这个叔叔讨好关系,往后就不用被逼着念书了。 “叔叔很久没有回来了,小云可以带叔叔参观一下。” “胡闹,你小孩子懂什么?”谢云说完这句话那位中年男子便开骂了。 这不是胡扯吗? “小叔,小孩子,没事。正巧,这次就让这个小孩带我参观。” 谢纪觉得孩子的世界应该更真实点,这个小孩子既然说了,那便让他带吧。 这个孩子挺大胆的,他小时候可不敢这样子跟大人说话,除了唯唯诺诺便是用无声的反抗。 这孩子的抗压能力不错。 “丞相,这……” 那个灰衣中年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族长阻止了。 “既然如此,谢云,好好带路。” “诺,族长。”谢云想要拉着谢纪的手,但是够不着,只能拉着他的衣服。 看着那个灰衣中年人还朝他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 气得那灰衣中年人想发怒,这混小子,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渊,要不让一些子弟紧跟着,这小孩讨喜,但是还是有些不便处理之事。” 谢族长心情可谓很好,这样看来,想必事情很快便办成了。 谢纪点点头,要跟着就跟着吧。 ………… “叔叔,为什么其他的一些叔叔很怕你啊,有点不敢和你说话?” 小孩子用着较为天真的语气问谢纪。 尽管才五六岁,但是这次却颇为认真。 后面有两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跟着,听见谢云这句话,差点笑了。 谢纪是丞相,说话能不小心吗? 尽管辈分大,但是这时官位还是很有影响的。 “叔叔是丞相,他们有事情求着叔叔,自然语气要很好啊。” 谢纪感觉逗小孩子玩挺好玩的,还可以捏捏脸,之前有点克制,现在感觉没有那些大人,便开始动用自己的咸猪手了。 “丞相,那就是百官之长。他们是不是求着叔叔给他们点好处。” 后面两个人听了被吓一跳,怎么能这样说? 但是他们看向谢纪有点不敢说,这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对啊。”谢纪回答道,看着这小孩,确实感觉有点不错。 “那叔叔要答应吗?” 后面两个弟子竖起耳朵,一定要仔细听谢纪下面说的那句话。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世家被铲除之时便是你谢纪身亡之日 “你说叔叔要不要答应?” 谢纪有点好奇这个小孩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们有欺负过叔叔吗?” 谢纪听了这话摇摇头,这他确实有所纠结。 “给他们好处对叔叔有没有影响,要是有影响那就不给了,要是没有那可以给。” 谢云一本正经地给谢纪出谋划策,还真像是一位小军师。 “哦,要是有影响不给,那他们都是叔叔的亲人,岂不是会伤了他们的心?” 谢纪继续问道,想知道这个小孩子会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 后面两个弟子听见这句话想着没准有希望了。 “好处那是叔叔的,叔叔想给就给,不给就不给。要是不给,他们不喜欢叔叔,那叔叔就不要跟他们做朋友了啊。” 谢云还是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让谢纪觉得有点想笑。 这小孩,还装的跟大人一样。 “小云说得对啊,可是有些大人不是那么想的啊。” 谢纪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孩子了,连孩子都懂得问题那些人岂能不知。 他们可能也知道,但是心里就是回避这个问题。 “啊,他们比小云还笨吗?” 谢云的小脸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怎么看怎么那么可爱。 谢纪被这幅样子逗笑了,然后说道,“对啊,他们比小云还笨。” 后面的两个弟子听见谢纪的这一句话都面面相觑,怎么办? 谢纪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可以去告知谢族长了。” 谢纪转过头跟那两个弟子说道。 “诺。”其中一个想跟谢纪说什么,不过却被另一个拉走了。 ………… “族长,你说那谢纪什么意思?岂有此理,谢家养育他这么多年就是那样报答的?” “对啊,族长,要是谢家亏待他那另算,但是谢家何曾亏待了他。他做丞相这几年可没有扶持过谢家,以前还好,现在他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做不到吗?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那两个弟子过来像谢族长这一群人反应,不反应还好,一反应瞬间就气炸了。 “我去找他问去,他到底还是不是谢家的人。” 有人性情暴躁便一瞬间站起来,要去找谢纪算账。 “没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要兵戈相向。谢纪这脾气我知道,要是你好声好气没准还有效,但是你一旦开始争锋相对了就不是好结束的。” 一位较为年长的人说道,“你可不要擅作主张去问他。” “那谢纪现在就是飘了,要是没有谢家能有他的今天吗?”那个脾气暴躁的人继续站起来说道。 “对的,没错,你这话说得对,没有谢家便没有谢纪,而没有谢纪不一定没有谢家。” “你想作甚?” “丞相遇刺,谢家要向王家讨回公道,如此甚好。当然,这前提是谢纪不识相,这自然得用到极端的办法了。” 那人阴恻恻地说,要是真到万不得已之时,谢纪到时候遇刺身亡,再把责任推卸到王家头上,谢家是受害者。 “谢纪可是谢家的?” “我知道,但是要是一个不为谢家着想的人,那便枉为谢家人。若是他睁眼瞎也好,但是非要为一己之私让谢家跟他一起灭亡,这就不能怪我们了,我这样做正是为了谢家。” “当然,能拉回更好,这样就不必兵戎相见。” 谢观说道,这当然是到万不得已之时,看他谢纪什么态度,再采用什么行动。 “族长,若是谢纪心中并无谢家,那就算位居丞相,对我谢家又有何益?更何况谢家少了他一个丞相,就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吗?” 谢观在位置上侃侃而谈,要是谢纪不仁就不要怪他们不义了,“族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了,先问下谢纪的意思,事情还没到那个无可挽回的余地。” 谢族长刚说完这句话,确实赞同了秦观的观点。 若是谢纪真的要一意孤行,对他谢家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谢家大堂里面,谢纪逗完孩子之后便到了大堂里面,这时候是该步入正题了。 “知渊,你觉得谢家如何?” 谢族长问道,大堂上面还坐着一些长辈。 就等着谢纪回答。 “甚好。” “谢纪是否有亏待你?” 那个暴脾气的冲着谢纪问道,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谢纪要颁布那些律令,这岂不是在跟谢家作对。 “并无。” 谢纪回答道,他知道为什么对方那么生气,换做是他他也会生气,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做法是和谢家相悖而行,事实也正是如此,他如此做法确实会得罪人。 “丞相,好。我们先来说说,丞相颁布的限地令,是要限制天下人之土地,其中是否也包括谢家?” “确是如此,无论何人,皆不得游走于限地令之外,尽管强势如鲁王,也将土地尽数上交。谢家又怎么能例外呢?” 谢纪看向那些人,他知道为什么,得到的好处,让他们吐出来,是很难的。 “例外不敢奢求例外,我只想知道,丞相为何颁布限地令,是对谢家不满吗?” 那个暴躁的人继续问道,谁管什么鲁王有没有上交,他只管谢家凭什么要将他们几代人的说得上交。 一夜之间财产化为乌有,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也太过分了。 这确实是抢人土地,居然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是谢家亏待你了吗? 没有。 既然如此,你这道命令不就是在跟谢家过不去。 忘恩负义,不过如此。 “让我说的话,是,我确实是对谢家不满。” 谢纪喝了一杯茶然后说道,你们想奈我何? 谢纪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谢族长都是张目结舌。 这谢纪,说什么? 对谢家不满? 为何? “你再说一遍,谢家亏待过你了吗?” 那个暴躁的一听就着火了,火冒三丈,对谢家不满,这个谢纪还真敢说。 是不是当了丞相就忘本了,整个人底气也就大了。 “小叔,听谢纪说完在讲不迟。”谢纪放下手中的茶,然后看着那个发火的人说道。 这原身的家庭关系真的复杂,各个什么叔伯一大堆的。 他搞都能搞混了。 “好,我倒要听听丞相要怎么讲?” 那个小叔听了谢纪的这句话气笑了,对谢家不满,好得很。 要知道谢家可没亏待过你,倒要听听哪里不满,是不给你吃饭了呢,还是将他暴打一顿了呢。 许多人看向谢纪,有的脸上显示出若有若无的怒气,但是却强忍着,就差在一个临界点爆发起来。 “谢纪对谢家不满,并不是因为谢家亏待过谢纪,而是他是个世家。与其说谢纪是对谢家不满,不如说谢纪是对世家不满。” 谢纪说道,他知道历史的发展便是这些世家终究是会成为历史的。 既然迟早会成为历史,那么与其被人灭亡,不如自己便将他解决了。 “对世家不满?呵呵,你丞相居然会对世家不满,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个相位吧。” 那个暴躁的小叔一听见这句话便脱口而出,将剑直指谢纪。 然后被气得站起来。 “谢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最好认清现实,你对那个皇帝付出一切,将剑对准世家。等到世家被铲除之时,也是你葬身之日。” 谢观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用手手指谢纪。 这个谢纪是不是脑门被门夹了,不然怎么会做出那种糊涂的行为。 你那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我还以为你还有救,现在,你彻底没救了。 居然对世家不满,那你对什么满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 破局 谢观这句话让谢纪恍然一怔,随后轻笑了出来。 “谢纪,你笑什么?” 谢观问道,他现在看见谢纪就讨厌,他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笑,你们说得对,但是还是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谢纪收起笑意,开始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讲话。 就算那样又如何,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但要是现在反悔,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是傻了才靠向世家。 现在只有抱紧皇帝大腿才是真的。 “所以,你要我们谢家跟你一起陪葬?” “陪葬谈不上,毕竟我比谁都惜命。就算整个天下的世家都灭了,我谢纪也不会死。” 谢纪淡定地跟他说道,陪葬,这话说得多难听。 “你…狂妄,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其他没变,却变得更加狂妄自大。” 谢观气得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看他的外表,挺可靠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外表与性格如此不符。 今天才露出真面目,原来他如此自负。 狂妄?有吗? 谢纪有点疑惑,他什么时候狂妄过了? “好了,这次从京城大老远的赶来,也不仅只是为了叙旧而来。” 谢纪看现在已经到达剑拔弩张的状态,无视了他们那一个个愠怒的表情。 “好,谢丞相,请说出你的想法。” 谢族长看着现在已经僵持住了,他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了。 真的要走到最后一步吗?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谢家主动让出那万顷土地,并将它主动呈给陛下。除此之外,往后有什么律令颁布,谢家照办不误,如此,相安无事。” 谢纪终于说出他现在的想法。 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走错了,那就让他错的更彻底吧。 谢家现在不能要,要了会死得快。 “谢纪,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主动让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谢观听见这一句话有点不可置信,主动让出,他可惜的不是这些土地,而是土地背后的意思。 土地可让,但是让出了,就代表他们谢家与其他世家断绝关系,站在了皇帝这一边。 你谢纪站在皇帝这边那是你的事,但不要试图拉上整个谢家。 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知道,但是这由不得你们,圣命不可违。跟陛下作对的下场,便是灰飞烟灭。” 谢纪轻笑了一下,颇有点反派的气场。 谢观被谢纪这句话彻底弄得怒发冲冠起来。 “谢纪,陛下,呵呵,原来你谢纪能够为了你的相位。讨好陛下,不惜将刀剑伸向自家之人。要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便应该在你出生的那刻便杀了你。” 谢观听了谢纪的那一番话,眼神漏出了一份狠厉,不过却又掩饰了下去。 谢纪站起来,将谢观指向谢纪的手放下来。 “小叔,可惜时间无法倒回,只能算是天命吧。” 谢纪看向谢观长叹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恼怒。 “天命,好一个天命。”谢观嘴里多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谢家真是作孽啊,作孽啊,这真的是作孽啊,让我谢家从此在士林中抬不起头。” “小叔,你跟他解释什么,他既然不听话,干脆直接杀了他便好,我谢家又不缺少他这一位丞相。有这样一位丞相对我谢家更是弊大于利。”谢绝从后面站出来,拔出了放在腰间的剑。 谢绝将剑指向谢纪,充满杀意地看向谢纪,“堂兄,最后问你一遍,是站在世家这边,还是陛下那边?” “站在世家这边,我死得更快。” 谢纪浑然没有惧意,他不敢杀自己。 “够了,谢绝,将剑收回去,杀害丞相,这罪名,我们谢家背不上。” 谢族长终于发话了,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话语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既如此,丞相。那便祝你能够盛宠永固,名留青史,谢家,是挡了你的路了。” 谢族长这句话说得心平气和的,没有恼怒,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情感。 “族长。”一位比较温和老者站起来想要制止住这幅场景。 “族长,事情还没有到可以挽回的地步。” 谢堂这一句话让人齐刷刷地看向他,谢堂娓娓道来。 “族长,各位,谢家要的是谢家强盛。”然后转头再看向谢纪,“丞相,你要的是推行律法。” “这两者,并不冲突。” 这句话说完有人便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不冲突,推行律法必然会损害谢家的利益,更会损坏谢家的根基,怎么不冲突。 “众所皆知,丞相便是我谢家之人,同为一家,何必闹到兵戎相见的情景。” “丞相想要将律法推行到全国,推行到整个天下,这其中律令,必然会损害到世家的利益。但丞相不是做好了补偿了吗?” “我们各退一步,这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场面。我们谢家助丞相推行律令,有我谢家的帮助,丞相势必会减少许多压力;而丞相可以在政策方面偏向我们谢家,当然并不是说到要徇私枉法,只是可以在推行律令前先行告知谢家一步。” “这样,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何必闹得如此僵硬。” 谢堂用着尽量温和的语气分析道,让人感到这个方法还真可行。 “不行,此事不行。此事万万不可退。” 谢观听见这番话说道,怎么可以退? 要知道,一旦退了,我谢家便会受到整个天下世家的攻击。 虽然他们现在看不惯我们谢家,但是还是有来往的。 要是一退,就自绝于天下世家面前。 这不是退不退的问题,这是原则的问题。 “退了,便成了皇帝手中对付其他世家的一道利器,我谢家,不背这个锅。” 谢观坚决的反对,这什么馊主意,这次妥协了,下次呢? 原则的事情不容妥协。 这不是你欠我多少钱的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商谈。 “族长,我觉得可以退,丞相一句话说得不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的旨意我们反抗地了吗?世家可不是像以往那样有足以抵抗皇帝的实力。” 谢堂说道,这句话让人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其中的意思。 何为实力? 不仅是朝堂中,钱粮上,还有兵权。 除了兵权,谢家在民间和朝堂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但,也仅此而已。 这最关键的兵权没有,就什么都白搭。 若是皇帝狠下心,那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 “这……” 许多人纷纷皱眉,这倒是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搞不好谢家就真的彻底毁了。 谢观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丞相,还容许我们议论一二,明天告知你答案,想必不会差一时半会儿吧。” 谢观突然改变态度,变得比较温和。 但是整个人感觉好冷,就连笑意都让人感觉不真切的。 “自然可以,谢纪便先去休息一二。” 谢纪微笑地应答,他是想要让自己回避。 这态度,就算答应了,那往后相处也不是那么纯粹了。 “来人,给丞相带路。”谢族长不动声色地吩咐一些下人给谢纪带路。 谢纪走了出去之后,谢观收起他一脸那看不出真切的笑意。 脸色开始铁青起来,看着谢纪走出去的方向握紧拳头。 然后转过头残忍一笑:“族长,各位,其实解决这件事情很简单。” “简单?”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便是杀掉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谢观露出一脸杀意,看得谢家的其余人纷纷大惊失色。 心中想着,还好没得罪这人。 “之前我们讨论了,最坏的打算便是杀掉谢纪转嫁王家。而现在,刺杀还是最好的办法。” 谢观面色沉稳,没有半点犹豫的样子。 为了谢家,胆敢阻挡谢家发展的人,都得死。 “各位,你们想想,限地令因何而起?是陛下吗?对的,这限地令正是陛下心里的想法,陛下不仅想要推行限地令,还有其他瓦解各大世家的野心。” “陛下有野心是肯定的,纵观历朝历代兴亡,便是贵族与皇权的斗争史。要么世家赢,改朝换代,要么皇权获胜,铲除世家。” “但,为何世家不灭,而朝代却不停更替。这其中必然有其中原因的。” “这其中原因现在不多说,现在的关键便是谢纪,他便是皇帝手中一枚关键的棋子。” “如何破解这个局,便是将谢纪这颗棋子去掉。”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杀还是不杀 谢观颇为冷漠的话,传入这些人的耳里,让他们都静下来深思一二。 为何除掉谢纪便能破局? “谢纪,陛下手中关键的一枚棋子,这毋庸置疑。为何刚才说不要退一步,这不是其他事,而是关乎往后世家的地位如何?如何退步?” “退了便再也恢复不到当初了,改朝换代也换不了,这便是原因。” “你们且看,从先秦的周天子垂拱而治,到秦皇的废分封,设郡县。再到如今的无兵权,试问,哪一个是可逆的。” “几乎是不可逆的,现在退一步,往后再退一步,最后呢,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便是世家的灭亡之时。” “皇帝好算计,让世家自相残杀。利用谢纪谢家的身份,试图我们退后一步,我们退后一步,其他世家便能有有所顾及。到时候势必有许多世家退步,而不退的,则会被皇帝清算。最后逐个击破,直至瓦解。” “这时,世家便能得到衰弱,而那些退步的世家也不见得有多好。” 谢观说道这里众人皆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众人看向谢观,原来这人说要刺杀谢纪不是莽撞决定,而是深思熟虑。 “退后一步的世家实力必然折损,别提什么会补偿。金钱而已,土地和人口才是最主要的,金钱,能有何用?” “一旦失了土地,便也少了人口。最主要的是,皇帝收拢了民心,将我们的土地分给民众,好算计,然后百姓赞叹一声‘吾皇万岁’,皇帝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万民的拥戴。可真谓是明君啊。” 谢观说话不自觉的有点嘲讽,这皇帝算计的也太美了吧。 “至于谢纪,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谢观说道谢纪的时候嘴角又不自觉地轻翘,“他扮演的正是背黑锅的角色,谢纪现在的名声如何?奸臣一个,若是等大功告成之日,皇帝一声‘杀谢纪以谢天下’势必又能收拢不少民心。如此,物尽其用,两全其美。” 为什么是物尽其用而不是人尽其才,这谢纪不就是陛下手中的利器吗? 这不就是物品? “至于为何铲除谢纪便能破解这盘局。谢纪,何等人也。自负,自傲,狂妄,但又自私自利,而又有大才。” “一度以揣摩圣意闻名,可以说是最能理解陛下的心思。陛下想要的便是削弱天下世家,将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上。” “谢纪有才,更能明白陛下的意思。想必有许多削弱世家的主意便是出自谢纪。皇帝离不开他,在世家没有铲除之前离不开他。” “因为皇帝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谢纪,就算找到了想必也没有谢纪这么好使。这限地令,以及重新登记户口这看似无用的律令并不是其他人能够随意想出来的。” “因此第二个谢纪难找,世家的人纵然有那个才华,但除了谢纪想必没有第二个吧;而平民之中有那个心也没那样大的格局吧,就算有,但是朝中那些人怎敢会让他存活于世。” “因此,天下找不到第二个谢纪。铲除谢纪,便是救世家的最好办法,皇帝愠怒,但是也无法做些什么。” 谢观说道,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要铲除谢纪,谢纪不死,世家难安。 “但是,杀谢纪直接刺杀,那也太明显不过了吧。” 谢绝说道,谢纪死在谢家,他们便是第一怀疑对象,嫁祸王家,这根本行不通。 难不成王家的人还会跑来谢家只为刺杀谢纪。 就算是他们撇着干干净净,但是皇帝不傻,众人不傻,天下的人也不傻。 就算撇干净,但是他们谢家还是免除不了怀疑。 “要的就是明显。” 谢观冷笑了一下,“谢纪死在谢家,虽然明显,但是他们没有证据。皇帝怀疑又怎样?现在可不是跟世家决裂的时候,更何况谢纪死后还给皇帝留下一堆烂摊子。皇帝是考虑的不是找谢家算账,而是怎么处理那堆烂摊子。” “除此之外,杀了谢纪还可以对外宣布我谢家是完全站在世家这边,若是跟世家作对,尽管他是自家的人,或者是丞相亦可杀。” 谢观说完让那些人冷静思考,这个时候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此言差矣。” 谢堂听了谢观的这番话然后反驳,看得其他人又将头转向谢堂。 “杀谢纪有弊无利。” “谢纪一死,陛下的矛头就会转向谢家,尽管短时间陛下忙不过来,但是,一旦陛下抽出时间,谢家无法抵挡。” “所以,杀谢纪,并不是理智之举。” 谢堂说完,听得一些人一头雾水,好像两人都有道理,到底哪个是对的。 杀?还是不杀? “现在最理智的便是与谢纪和好,谢纪就算他再怎么样,也是谢家的人。必然是不喜欢看见谢家没落。而且他针对的不仅是谢家,所以也不怕谢家从此没落。” “并且,刚才谢观说了朝代的更替便是世家与皇权的对抗史。但世家强盛又如何,终究还是抵抗不了皇权的。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谢纪,成全了陛下,如此一来,我谢家无忧矣。” 谢堂说完这句话,谢观就回道:“你放屁,你这是将谢家的生死送到陛下手上。” “族长,各位,不要听谢堂胡扯。此事万不可退。” “杀了谢纪,这难题不攻自破。” 谢观听了谢堂的这番话火冒三丈,怒发冲冠,眼睛通红。 退后,要退后世家就完了。 原则问题,不可退后。 “陛下手中有兵权,我谢家怎么可能挡得住,让我谢家去担,那不就是螳臂当车吗?担得话,我谢家灰飞烟灭,还不如顺从皇帝,如此,我谢家才得以保全,凌驾于其他世家之上。” 谢堂说道,他的意思便是这样。 “好了好了,各位,你们觉得是杀谢纪好,还是不杀好?” 谢族长有点郑重地问那些族人。 他脸上满是纠结,没准其他家族正在看热闹呢。 ……王家…… 王家密室里面,王家的族老便都依次落座,井然有序。 这里面的人个个脸色肃穆,脸色并不是很好。 “据密探来报,谢纪已经到了谢家。”王家族长说道,心神有点不定。 “谢纪要与世家作对,此人该杀。”王家的一位族老说道,眼里漏出杀意。 “问题是谢家会怎么做?这谢家的意思是什么?” 又一个人说道,冥思苦想。 “谢家若是与谢纪合伙,那世家就完了。” “杀了谢纪,只要能找到机会,便将谢纪置于死地。谢纪此人就是个祸害。” 一个老者愠怒非常,脸色通红,说道谢纪这两个字时就异常生气。 “先静观其变。看谢家最后如何处理这个叛徒。” “世家出了谢纪这么一个叛徒,哎……” 有人感觉有点可惜了。 ……谢家大堂里面…… 杀? 还是不杀? 这是一个表明态度的时候。 “还考虑什么,自然是杀了谢纪。族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就去将谢纪解决地干干净净,保证不留一丝破绽。”谢绝直接拍着木桌站起来说道。 “对,杀了谢纪。不仅能够防患于未然,还能够让世人瞧瞧跟世家作对的下场。” 几个比较激进的立马就应和道,仿佛只要杀了谢纪什么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谢纪不该杀,杀了就是得罪皇帝,就算杀了谢纪,那我们往后的日子也没什么好过了,其他家族可是对我谢家虎视眈眈。杀了谢纪,便是赌博,万一,赌输了怎么办?” 也有一些人站在另外一边,谢纪不能杀。 “对啊,我们拿什么去赌,皇帝亡世家之心历来已久,这次是谢纪,下次呢。杀了,便是将我谢家推向皇帝的对立面。到时候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剩下的更多的人站在了不杀谢纪以避免跟皇帝决裂的那一边。 “各位继续听我一言。”谢堂看见这幅情景显然有点心满意足。 “各位,杀了谢纪我们就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而不杀谢纪,到时候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我们来日方长。暂时性的妥协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我们能够得到皇帝的支持,这样,又有何不好?” 谢堂继续发表评论,让赞成不杀谢纪的人更能放下忧虑。 “谢堂,你放屁。你就是怕,就是怕谢纪死了,皇帝会朝我们开刀,你个胆小鬼。”谢观见到谢堂说得那一通话,感觉就是屁话,不杀谢纪,你是还想让他祸害我们啊。 “族长,退一步海阔天空,谢纪终究还是有感情的,能和谢纪妥协最好不过。” 谢堂此时对着谢族长说道,妥协最好不过了。 “你们这让我怎么决定。”谢族长看双方势均力敌,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族长,各位,不用纠结了,我之前已经派人将谢纪引出谢府然后刺杀了。绝对万无一失。”谢观突然笑了,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下他已经绝了谢家跟皇帝妥协的路子了。 “谢观,你居然擅作主张,你其心可诛。” 谢堂听到这句话,被气得面红耳赤,这谢观,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便私自决定了。 “我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现在谢纪已然死了,你们想要的另一条路也没法了。” 谢观这个时候无所谓地耸耸肩。 “二叔威武,我以后就跟你混了,早就看那谢纪不爽了。” 谢绝听到这个事实,可谓是眉开眼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刺杀 “你们引我到这里要作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纪看着眼前的一位棕色衣服的人,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有问题,他引我出来是要做什么。 眼前这位棕衣男子听到谢纪的这句话,也听下了脚步,二话不说,将放在袖子里的匕首露出来。 谢纪看见匕首的出现,后退一步,躲过了他刺过来的一刀。 “杀了他。” 突然棕衣男子呵斥一番,周围便出现了许多人,手中都拿着剑。 要往谢纪这里刺过来。 谢纪没有任何惊讶,这人莫名其妙的以京城里面的人过来传话,让自己过去叙旧一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便出去看那人要干什么,没想到是要刺杀自己。 那些刺客看向谢纪,一拥而上,誓要将谢纪杀掉在此地。 王武保护着谢纪对付那些扑面而来的刺客。 “丞相,你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那么多刺客,要至你于死地?” 王武没多久便感到体力不支,这些刺客也太多了,谁要杀谢纪。 谢纪看这幅场景,将挂在腰间的玉佩举起,突然,又有一波人出现在这处偏僻的地方。 “抓活口。” 谢纪对着那些暗卫发号施令,这些刺客,一看就知道是专门训练过的。 没想到,他这次真的遇到刺客了。 那些刺客和暗卫进行决斗,但是刺客人手有限。 不一会儿刺客便不敌了,看到形势不好,纷纷吐血身亡。 “堵住他的口。”谢纪看见刚才下令的那个刺客,也要服毒自尽,便吩咐暗卫堵住他要咬掉毒包的行为。 一位暗卫眼睛手快,在那个刺客要闭上嘴巴的那一刻快速将一团步从远处扔到他的手中。 几位暗卫见到此时此景,径直的将那个刺客的手脚制止住,不让他乱动。 “丞相,你还有这一招,怎么不早点让他们出来,吓我一跳。” 王武见到这幅场景便跟谢纪说着,可不,这吓坏到他了。 他也没想到,刺杀会突然而来。 这时一把飞刀正往谢纪这边飞过来,王武感到有点不对劲,立马用剑将那枚飞刀阻挡下来。 ‘彭’的一声,飞刀掉落在地板上。 远处躲在角落处的一位穿着黑衣服的人看见没有击中,立马逃离此处。 暗卫要追上去,却被谢纪叫住:“不必追了。” “吓死了,丞相,跟你在一起可太危险了。” 王武心有余悸,这要是飞刀刺中谢纪,那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谢纪不语,转头看向那个被暗卫制止住的刺客首领。 看向暗卫,暗卫会意,将放在刺客口中的布匹拿出来,迅速在他嘴里搜出了一枚毒药。 咬舌自尽,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是舌头断了,也只是失血过多。因此在嘴里面藏有毒药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说,是谁让你刺杀的?” 谢纪问向那个刺客,刺杀他的,是谢家吗? 还是其他人? 刺客首领不语,只是看向谢纪的眼睛变得通红,要是暗卫松开手的话,他铁定会用尽全力将谢纪杀在原地。 “丞相,他存着必死之志,不会轻易说的。” 王武好心提醒谢纪,这种人,几乎是不会暴露主人家的身份。 谢纪看向王武,王武闭上了嘴。 他好像也就是除了武功高强,其他什么都不会,还是不说了。 省得被谢纪记恨。 “不说是吗。是谢家吗?” 谢纪看着那个刺客的眼睛说道,可惜,他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 “丞相,刚才那个飞到的刺客是王家的。”王武突然对谢纪说道。 他拿起那个飞刀仔细打量了几下然后做出了判断。 谢纪看向王武,王武说道,“这飞刀,精致小巧,上面有着五个棱角。一旦射中身体,很难拔出来,就算拔出来,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谢纪接过王武手中的飞刀,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实是五个棱角。 “这证据不够。” 谢纪说道,五个棱角并不是王家独有的,就这些,不能证明是他们派来的人。 “丞相,不仅如此,上面还有一个细微的字符,这里,便是王家的标志,这字符应该是先秦时期王字的甲骨文。” 王武指着那个细微的字符递给谢纪。 谢纪看见字符,果然,上面有着一个字符,上面一个像大,下面有着一横。 王家的? 谢纪看到两拨人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派出的。 “谢家?王家?还是其他?” 谢纪看着那刺客的眼睛问道,但是他眼睛还是没有多少波澜。 “不说是吗?将他带到谢家,让他们看看是不是他们派出去的人。” “丞相。”谢纪看见一个暗卫从那些刺客的身上收到了一个统一的令牌。 谢纪接过去,将那个字念了出来,“王。” “丞相,这可恶啊,王家居然两次行刺丞相,还有没有将陛下看在眼里?” 王武看见谢纪说完‘王’字便有点愠怒,行刺丞相,而且还是两次,这简直了。 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谢纪轻笑了一下,王家,若真是他们派出来的,会将这么明显的令牌放在身上? 不过,若是他死了,王家也会得意。 大堂这边,谢堂指着谢观骂道:“你居然擅自行刺谢纪,知道这件事会给我们谢家带来多少麻烦吗。” “谢纪已死,各位还是应该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吧。” 谢观不回谢堂的话,直接出言令起一个话题。 “这,既然已经死了,那接下来便应该讨论如何收拾残局。” 谢族长看见此时此景便说道,他心里也是有点感到可惜,不过却没有怪罪谢观,死了,最好不过,也省着有人左右摇摆。 “族长。”大堂外面有人大喊道,让里面的人感到诧异。 谢绝看见这幅场景,便走到门外,将门打开。 “什么事?”谢绝一打开们便看见下人慌慌张张地表情。 里面的人也感到有点诧异,什么事这么慌张。 “族长,各位族老,丞相在谢府门口,还让人带了几个死人过来,还有一个活人。说有人行刺他。” 下人这句话令里面的人大惊失色,纷纷看向谢观,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你杀了怎么没有处理干净。 居然还让他活着回来,接下来可是难以刺杀了。 不过谢堂听见这句话,脸色却舒展了开来。 谢绝等这个下人说完便说了一句:“退下吧。” 然后把门关上,脸色不是很好。 居然没死。 “谢观,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现在没死,要再次下手可就不好了。” 有人便对着谢观说道,既然要刺杀就得一击毙命,现在,那个谢纪又防范了,再次下手,就真的很难了。 “这不是我下的手。” 谢观也有点惊讶,谢纪怎么会到外面,他派的人是在谢府里面便解决掉的。 怎么会突然跑到外面去。 是谁? 也要杀谢纪。 “不是你下的手,那是谁下的?还有人要杀谢纪?” 这时,有人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在谢府便能解决的事,放在外面,岂不是更难解决。” 谢观气得差点要将茶杯摔碎,简直就是气煞老夫。 哪个人坏他的好事? 你要是杀就能不能派好一点的刺客,现在倒好,让他躲过一劫。 简直就是气人。 气人。 “别气,别气,这说明是天意,老天都给我们做决定了,让我们对谢纪妥协。” 谢堂这时候开始见缝插针,既然谢纪没死,那妥协的事情还有救。 “屁的天意,一不做二不休,躲过了一次,还能躲过两次,三次不成,大不了老夫拿着暗器去亲自将他击毙再侧。” 谢观听见谢堂说的话便一下子骂回去,谢纪,必死无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谢家。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饭菜有毒 谢府大门口。 谢府的下人看见地板上那么多刺客的尸体大惊失色,汗不敢出,看着那尸体,差点被吓破胆了。 谢府众人这时候纷纷出来,各自脸上的表情不一,不知道各自有着哪些心思。 “丞相遇刺。”谢观看见地板上的那些尸体,还有一个被暗卫押着的活的刺客,盯着他。 这该死的刺客,居然来坏他的好事,能力不足就不要出来丢脸显眼了,看这个谢纪还活蹦乱跳的。 刺杀他就那么难吗,就不会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直接一刀子进去。还带到刺客多的地方,给他发觉的机会。 “丞相可查明这是哪里派来的刺客?” 谢观问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的谢纪。 “王家,在他们衣服上搜到的。” 谢纪拿起刚才的令牌,扔给谢观。 “不过我觉得,没准是有人冒充王家。小叔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谢观知道,这个谢纪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知道,最有可能行刺谢纪的,除了其他世家,便是谢家。 不过,他虽然有那个想法,但是就算是他派的,也不会承认。 “何人所为?不是谢家便是,丞相在怀疑谢家?” 谢观回答道,就算怀疑,拿出证据来吧。 更何况,这傻逼刺客,可不是他派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有,谢纪怎么会怀疑谢家呢?对了,小叔你们可讨论清楚了吗?” 谢纪笑了出来,不过心里在想,谢家最有可能。 看接下来他的回话便知道谢家行刺的可能性有多大。 “丞相,还是那句老话,世家不可退。若是丞相试图要削弱世家,那谢家便第一个不答应。丞相尽可能一试。” 谢观回答道,态度坚决。 要想他退后,不可能,你谢家要抱皇帝大腿可不代表他谢家要依附于皇权。 你谢纪要是不服尽可以来试试,看看是谢家厉害,还是你孤身一人厉害。 “丞相,谢观的话不能代表整个谢家,谢家愿与丞相一起,为陛下效力,为天下着想。” 谢堂走出来见到谢观居然那么擅自做主,便过去反驳道。 谢家,可不是你谢观一人说的算,你擅自派人刺杀还不算,现在又要作妖,他岂可答应。 “同理,谢家也不是你谢堂说的算。”谢观轻笑了一声说道,他便不同意了,你还想怎样。 要知道,谢家,他可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其实你一个谢堂说得算的。 谢纪看这幅场景,也知道他们讨论的结果又分歧。 一个赞同,一个反对。 “你们如何讨论往后说,我只想知道为何谢府有人将我引出去,并派刺客在路上行刺。这件事,谢家可得解释清楚。” 谢纪手指着刺客说道,这行刺,往小了说,便是虚惊一场,玩大了说,那便是谋害当朝丞相,与陛下作对。 “对啊,何人敢在谢府如此嚣张。这件事必然要查清楚,不然我谢家之人也会寝食难安。听丞相说这些刺客身上有着王家的令牌,想必是王家的人潜伏到谢家来行刺丞相。” 谢观勃然大怒,脸色通红,然后大骂出声:“该死的王贼,不用丞相多说,我谢家必然会去王家讨个公道去,竟然敢在谢家安插细作,还欲行刺丞相,到底意欲何为?” 谢观见到王家的令牌便大怒道,是不是王家他不知道,但这时候可以让王家背锅便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那刺客简直就是坏他的好事,他不怒才怪,谁派出来的刺客,一点用也没有,居然还被抓住了。 “丞相,是否可以将此人交给谢家,谢家必然让他一五一十地将幕后之人吐出来。”谢观正想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必了。”谢纪挥手,让暗卫将那些尸体还有那个人全部拖离现场。 交给谢观,不知道会给自己一个什么答案。 谢观见到那人被拖下去,再看见那些暗卫,看来谢纪是防着一手。 明面上的侍卫还不够,在暗地里还派了那么的暗卫。 刺杀,是不成了,那就换一种。 “我去歇息了。” 谢纪说着便进去了谢家大门,现在已经很晚了。 谢观看着谢纪径直在他面前走远,心中发狠,谢纪不死,谢家难安。 谢堂看见谢观的样子,冷哼了一下。 三思院。 这是谢纪小时候在谢家的院落,尽管住上不久,但是还有这一些亲密的情感。 这为什么取名叫三思院呢,便是他父辈希望他三思而后行。 这里的花花草草还是一成不变。 但是,物是人非,世事变迁。 谢纪看见这个院落还是有着一丝莫名的感触。 “丞相,要不要再掉上上百人来贴身保护。” 王武这时候对着谢纪说道,这也太危险了,要是一个不好,丞相没了,那后悔都来不及。 “不用了。” 谢纪听了这句话轻笑了一声,这也没有到那么严重的时候,上百人,这一出门就是焦点。 “他说了吗?” 谢纪这时候问向暗卫,暗卫递给他一份资料,这都是那个刺客说出的话。 谢纪翻看这些资料,京城派来的。 京城,好家伙。 谢纪挥手让暗卫退下去。 “丞相,饭菜准备好了。” 谢纪看见侍女一个端着一盘又一盘的饭菜走了过来,然后放在大桌子上面。 水煮青鱼,青椒炒肉,蒜香鸭脖,辣炒白菜…… 除了饭菜,还端着一些水果,清酒,花生,腰果…… 确实是色香味俱全,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流下口水。 谢纪点点头,让她们下去。 一位侍女说道:“丞相,要不先尝一口,若是不满,奴婢令人去换。” 谢纪挑起眉头,然后说道:“你先下去。” “丞相是不满意饭菜吗?”这位侍女立马哭得梨花带雨起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谢纪挑眉,准备走到餐桌上,用筷子去夹起一块肉,然后正要把那块肉塞在侍女的嘴巴里面。 “丞相等等,别吃。”外面一道声音制止了谢纪的行为,谢纪肉放回原位。 他也没说要吃啊。 谢纪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谢堂,他来找我干啥。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突然脸黑了。 “丞相,这饭菜有毒,千万别下口啊。” 谢堂立马跑过来对着谢纪说道,神色有点慌张,因为跑的太快,有点气喘吁吁的。 “有毒?”王武一听见这饭菜有毒立马就火冒三丈。 好家伙,还敢下毒。 谢纪看见谢堂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打量了他一下,有毒? 谁下的毒?他怎么知道有毒? “吃了它。”谢纪对着那些侍女说道。 那些侍女被吓得立马跪下去,脸色慌慌张张。 “让你们吃,还废什么话?”王武拔出剑指着那些侍女,若是不吃,就不要怪他的剑不利了。 侍女看见王武这个样子,便有点犹豫地拿起筷子含泪地夹起了一些饭菜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这些侍女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这,这……” 王武见到这幅样子,有点后怕,看见谢堂,将刀架到他脖子上。 “说,为什么要下毒?” 王武对着谢堂说道,这该死的谢家,居然连丞相也敢下毒,是不要命了不是。 谢纪看向谢堂,那眼神是再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要是下毒,怎么会专门跑来提醒啊。我是不是傻。” 谢堂解释说道,那眼神有点无辜,我要是下毒,会来解释清楚吗? 谢纪还是没有放下警惕的眼神,问道:“小叔,你是怎么知道这饭菜里面有毒?” 谢堂用眼神看向王武,意思是再说,你先把刀放下。 “王武。” 谢纪说了一下,王武便把刀放下来。 “小叔,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谢家之事 谢堂左右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 “现在没人,可以说了吧?” 谢纪看谢堂东张西望的,然后说道。 “我说了,丞相能看在谢家的放上,放他一马?” 谢堂看着谢纪说道,眼神之中透露着几许顾及。 谢纪听了这话挑眉,这件事是跟谢家有关系的。 “你在和我谈条件?” 谢纪说道,看着谢堂,笑道,敢对他下毒,你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原谅。 不过,这个谢堂,跟自己说这些,是有什么图谋? 他可不认为是他良心发现所以才跟自己说明情况。 他在谢府待着不多,对这个谢堂不是很了解。 谢堂听了这句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没有回话。 “好,你说是何人?” 谢纪就看这个谢堂搞什么鬼,还是谢家搞什么鬼? “谢观。” 谢堂缓慢吐出两个字,让谢纪有点诧异,是他? “他为何要杀我?” 谢纪继续问谢堂,他是相信谢观对他有杀心的,不过,有点令他不解的是,谢观杀他,用下毒这个办法? 这也太巧合了? 谢堂不语,还只是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 “你想要什么?” 谢纪看向谢堂,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谢堂,他,想要什么? “丞相,族长身体不是很好,近几年又落的一身病。” 谢堂说道,说着还看了一下谢纪的眼神。 谢纪看谢堂话只说半句,但这半句却透露出太多消息。 谢族长身体不好,为何他要特意提到这个,无非直指一件事,谢族长大限将至。 这个谢堂关心的是,谢族长去世之后,谢家的族长该有谁来当? “我为何要帮你?” 谢纪说道,他要做上谢家族长的位置,关自己何事? 自己为什么要帮他。 “若是丞相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往后谢家唯丞相马首是瞻。” 谢堂抛出了这个诱惑,这个诱惑不得不说是很诱人的。 谢纪听了这句话,心中思虑再三。 “你先回去,容我三思。” 谢纪先不打算拒绝,也不打算答应。 “多谢丞相。” 谢堂见到谢纪没有直接拒绝,有点乐意,他就说,谢纪受不住这个诱惑。 看来他谋划的还算成功。 谢纪看着谢堂一副胸有成竹的退下去,脸色突然黑了下来。 “丞相,谢观你要怎么办?” 王武感觉这谢家好乱啊,谢族长快不行了,谢堂和谢观两人争夺族长之位。 果然是大家族,是非就是这么多。 那个谢观居然还要置丞相于死地,真是有着天大的胆子。 “谢观,你说下毒?” “这下毒,最有可能便是谢堂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谢纪看着那桌子上那些剩余的美味佳肴,笑了出来。 谢堂,他怎么敢肯定他自己便会支持于他。 “什么,他自导自演?”王武被吓了一跳,这都可以拿来演。 不过看见谢纪一副不可反驳的样子,然后愕然说道:“丞相,为何刚才不拿下他?” 这人竟敢耍这种手段,还一副成竹在胸,这是吃定丞相了吗? “拿下他?” 他正要拿他做文章呢? 谢堂敢这样做,这是肯定族长之位会落在他手上吗? 不过除了谢堂,谢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人为争夺族长之位不知道明争暗斗了多久。 不过,谢观得到的支持更多,而且死站着世家之位。 谢堂自知实力不如谢观,因此来找他帮助。 要是得到了他的支持,想必占领谢族长之位会更加把握。 至于他为何如此肯定他谢纪会帮助与他呢? 这谢堂给出的条件还真够优渥的,只要助他得到族长之位,谢家便能第一个做推行他政策的家族。 谢纪看向王武,看见他老实憨厚的样子。 若有所思。 他往后,该,何去何从? 陛下,真的信任他吗? 他做的没错吗? 他之前是站在百姓的角度上面思考的。 因此,许多政策都是倾向于百姓。 但,这次,他有所犹豫。 他若是出生在寒门,可能便不会有这种犹豫。 因为对他来讲,没得选择。 看了一下天上的乌云,快要下雨了。 ……郡守府…… 秦弛无耻地坐在郡守的主位上面,翘着二郎腿,让云阳郡守不忍直视。 这是哪门子的御史,他今天可是大开眼界。 这人借着体察民情的名义,去青楼去体察民情了,可把他看得一愣。 不仅如此,还去各大赌场玩得那些赌场都倒闭了,那些老板都好声好气地送走这个灾星。 为何说是灾星呢,原因是因为他后面跟着几百个凶神恶煞的士兵。 然后去赌场赌博,赌输了,要是赌场老板敢说一句不字,后面的士兵可是不客气了。 要是赌赢了,那老板不给钱,那也惨了。 这个御史居然敢这样做?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了。 也不用自己耍什么诡计去收拾他,他自己将自己作死了。 “郡守,丞相遇刺了。” 云阳郡守这时候在心里想着怎么解决这个御史,突然被下人进来说的这一句话吓得差点让他要摔到地上。 丞相遇刺? 不止是云阳郡守,就连秦弛都安耐不住了,谢纪遇见刺客了? “那个谢纪没事吧?”秦弛忍不住地朝着禀告的人问了出口。 谢纪命打得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死了。 这刺客,应该没那么容易杀了谢纪才对。 毕竟,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丞相没事,刺客被丞相一网打尽,听说是王家派来的刺客。”下人看秦弛问到他,有点不岔,不过看自家的郡守都任凭他作妖了,于是还是回答了。 秦弛缓和了一口气,他就说嘛,就算云阳郡守死了,那个谢纪也不会死。 那个老狐狸可是惜命的很。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遇刺。 等等,那刺客是王家的? 那个谢纪搞什么鬼? 不会是他自导自演的吧。 云阳郡守这时候心里滋味不知道怎么说。 他听到谢纪遇刺的时候,有点惊讶,但是要是谢纪被刺死的话,那那些律令不就是不攻自破了吗? 不过听到下人说道谢纪没事,他叹了一口气,为啥就没有刺死了呢。 这谢纪,命真好。 这都死不了。 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事。那很好。”云阳郡守是哭着笑出来,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那谢纪,连老天都帮着他。 不过他没有想过,并不是谢纪运气好,而是谢纪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设置了重重保护。 可谓是丧心病狂,明面上有王武,还有那些侍卫,暗处有暗卫,而且,暗卫的后面,还有一波暗卫。 谢纪自从那之后就很怕死,为了临危不惧,保持形象,这暗卫便是支撑他面不改色的一个强心剂。 谢家之中,族长的房间。 “噗……”谢族长拿起手中的白布一看,这一口全是鲜血。 谢族长这个时候变得虚弱无比,已经没有了白天再谢纪面前的平静沉稳。 这气色已经十分不好了,脸色苍白。 白天是服用了人参强撑着。 “族长。”在旁边为谢族长洗脚的谢夫人有点担忧地放在手中的活,走过去担忧着看着谢族长。 “我没事,我大限已经不远了。” 谢族长说完还咳嗽了几声,吓得谢夫人赶紧为他拍拍肩膀顺顺气。 “夫人,我现在担心的是我走后,谢家会就此走向没落啊。” 谢族长热泪盈眶地说,他是当着最失败的族长。 他当上族长之后谢家虽然没有衰落,但是也没有如当初那样强盛。 想当年,祖辈那时候的谢家可是可以左右朝政的存在,现在,实力大不如前。 他也没有雄心壮志,只能维持着如今的地位。 谢家现在就有点走下坡路的形势,他不放心,不放心将谢家交给他人啊。 若是子弟争气点还好,本以为谢纪可以带领谢家重回巅峰,不过,看起来倒是祸害。 “夫人,你说谢家是要交给谢观?还是谢堂?这二人,我都不放心啊。” 谢族长感觉谢家后继无人,谢观,这人太冲动了,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谢堂,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交给他,势必重回不了巅峰。 这二人,他都不放心啊。 “族长,这要看你要谢家如何发展了。” 谢夫人拍拍谢族长的背,脸色颇有忧愁。 如何发展? 现在谢家可经不起折腾了,谢观急于求成,不懂妥协之道。 相反,谢堂,为人更加稳重点。 重回巅峰,已经不可能了,但求不要没落便是。 “夫人,你去将谢堂叫过来一趟。”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谢族长后事 第二天一早,昨夜下的雨已经停了,树上,草上,还是花瓣上都有几滴水滴。 虽然雨停了,但是谢家大堂的气压还是一如既往的地。 众人没有发出一声声响,但是现场的紧张气氛还是一丝未减。 谢堂坐在大堂的左侧,还有一些跟他意见相同的人也是坐在左侧,谢观坐在右侧,同样,右侧的一些也尽是看向谢纪脸色颇有不善之人。 “丞相昨日遇刺,谢家保护不周,我谨代表谢家跟丞相陪个不是,还望丞相多包容一二。” 谢堂见到谢纪坐在他们对面,便微笑地起来说道,主动躬身赔礼道歉。 “谢家什么时候轮到阿猫阿狗都能够代表的了?”谢观还没有说话,谢绝便先开口了。 赔礼道歉,何曾需要跟叛徒赔礼道歉。 再说,谢堂什么时候可以代表谢家的了。 他们还没有同意呢。 “此事不关谢家的事,本相自会向王家讨个公道。” 谢纪看见此时此景便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刺杀一事,这其中,铁定有人参与,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谢家的万顷土地,各位讨论得怎么样了?是主动交出来呢,还是本相亲自去收?” 谢纪说完这句话,谢观的表情就特别不善,这该死的,昨天就应该不顾一切,去杀了你。 “丞相,谢家愿为先锋,决定将万顷土地主动上交。”谢堂这时候出声道,他这次胸有成竹。 这句话可是引得谢观十分不满,冷笑了一下,“你谢堂代表谢家,噗嗤。” “难道你谢观代表谢家?” 谢堂此时真的恼火了,便出言对着谢观说道。 “我谢观不代表谢家,自然,你谢堂也不代表谢家。既然如此,那这土地的事,只要我不同意,你便没资格代表谢家让出去。” 谢观丝毫不介意谢纪在这里便对着谢堂开炮,他说不让的,是谁也别想将他让出去。 想要瓦解谢家实力的,便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不同意?我……” “不好了,族长快不行了,叫各位都去族长那边吧。” 正当谢堂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下人传了进来,脸色颇为慌张。 “什么?”许多人哑然失色,族长不行了? 这,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突然不行了。 “走,快去族长那边。”谢观看见这种情况立马跑了过去。 ………… 谢族长居住处。 谢族长倚靠在床上,有着枕头的支撑致使他不会掉落。 谢族长脸色白得可怕,已经不像是个活人的脸色。 昨天还是挺红润的脸色现在已经苍白一片。 没有任何血色。 谢纪感到这件事情也太突然了。 “族长,族长……”谢堂,谢观等人跪在谢族长的身旁,唯有谢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纪。”谢族长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其他,而是看向谢纪。 谢纪走过去也跟着谢堂那样跪了下去,于情于理,谢族长是自己的长辈,该跪下。 谢观看见谢纪下跪有点不岔,心中怒火一直被他压抑的。 你不是丞相吗? 你跪什么跪,如此装腔作势,虚伪一个。 “知渊,你是谢家最有出息的一个。若是谢家注定要没落,可否,救谢家一命。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谢族长眼里流淌着泪水。 谢纪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叹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着家族,也许本身没什么能力,也没多少魄力,但对谢家倒是真心的。 谢纪点了点头,他会做到的。 谢族长见到谢纪这一点头,欣慰地笑了笑。 “谢堂,谢…” 谢族长话还没说完便断气了。 谢纪见到了,将手放在谢族长的鼻子上,发现已经没气了。 “族长,已经故去了。”谢纪心中有点伤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心情。不过,还是淡定地说出这句话。 “族长,族长……”谢堂摇晃了谢族长感到身体,发现真的已经没气了,有点不可置信。 不过立马擦拭了一下眼泪,站起来说道,现在得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族长昨日将族长之位传令给我,几位族老可以作证。” 谢堂说道,还拿出谢族长交给他的印章。 “传位于你,那些族老可是你的人,可信?” 谢观此时站起来对着谢堂说道,你是不是高兴地太早了点。 “谢观你什么意思,族长夫人昨天在场,我岂会骗人?” 众人看向已经哭得哽咽的谢夫人。 “夫人,可有此事?” 有人问她,谢夫人不语,只是点点头,承认了却有此事。 “既然如此,族长之位由我来当,众人可有异议?” “这……”许多人有点犹豫不决。 “见过族长。”不过谢堂那一派可开心了。 许多人看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族长,还真是谢堂的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谢观突然说道这一句话,众人感到,难道还有变故? “将谢堂拿下。谢堂涉嫌毒害族长,偷拿印章,罪大恶极,还敢肆意夺取族长之位,拿下。” 谢观此时非常严肃地说道,这时,便有许多家仆冲进来将谢堂围住。 “谢观,你这是干什么?” 谢堂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谢观怎么命令这些人的,难道…… “下毒谋害族长,这可是十恶不赦。” 谢观有点伤心地说道,眼神可谓是不敢置信,看向谢堂的表情可是一副你居然害死了族长的样子。 心里却想这个谢堂还真蠢,昨天居然下毒然后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下毒就下毒,那正好,这次把你和谢纪一起铲除。 世上可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族长传位于你,什么时候说的,他可没有听过的。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 要知道这一切没有比掌控了整个谢家的兵事更加重要。 “下毒?” 众人被谢观说得一脸懵逼,族长什么时候被下毒了。 谢堂更是一脸懵逼,这个谢观为了族长之位居然诬陷他下毒。 “说来有点心痛,都是我的错,我昨日就应该早点发现谢堂下毒的事,不然,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谢观这时一脸痛苦,十分内疚,令人一头雾水。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看见谢观的样子知道昨日不简单,这谢观好似是再说族长之死不简单。 在看他的表情,好似是再说族长的死跟谢堂有关系。 谢观对着谢夫人问道:“昨日谢堂是不是来族长这里?还和族长一起吃过饭。” 谢夫人点点头,确实如此。 难道,难道谢堂在饭里面下毒。 谢夫人一脸震惊地看向谢堂,族长不是把位置给他了吗? 难道几天时间都等不起了吗? 谢观拍拍手,脸色颇有点心痛。 然后外面有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谢堂看见他有点震惊,在看看谢观。 他怎么不明白,自己被谢观算计了。 “李三见过各位族老。”李三神色慌张地进来,一进来便跪下去。 “李三,昨日谢堂是不是让你去药店里面买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谢观对着跪在地上的李三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李三听见毒药两个字脸色就有点激动,矢口否认这件事情。 “没有?那等下去问药店老板一探究竟。”谢观看见这幅样子,便继续说道。 “到底有没有,说了就死你一个人。不然?” 谢观这句话可是让李三心头大震,已经被发现了。 “是,是谢堂让我去买毒药的。” 李三的这句话可是让众人哗然,这,没想到看起来温和儒雅的谢堂居然如此道貌岸然。 敢朝着族长下手。 “是我买的毒药,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说族长是我下毒的?” 谢堂看见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但是他买毒药可不是族长下毒,可是向谢纪下毒,然后陷害给谢观。 不过这句话有点不可信,毕竟,不下毒你买毒药作甚? 用来服毒自尽? “毒药是你买的,还敢说没下。”谢观对着家仆说道,“将谢堂拿下,此人罪大恶极,该杀。” 底下的人有点吃惊,这谢观居然说拿下就拿下。 “你住手,你没有资格。你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证据,如何服众?谁说买毒药就是下毒的,我买毒药是为了毒老鼠的。” 谢堂气急,下毒,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毒害族长? 第一百八十九章 族长花落谁家 而且居然还控制住了谢家的那些家仆。 没想到这个谢观居然在暗中控制了这么多人。 “毒老鼠?谁信?” “真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族长之位竟能够下如此毒手,哎……” 谢观长叹一声,眼里尽是失望,让谢堂看见了,装模作样。 最会装模作样的人是你吧,平时大大咧咧的,这全是演出来的,可笑。 他下毒,也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这…谢观,没有证据勿要轻易扣帽子,族长怎么看也不像是毒死的,若是毒死的,刚才为何不说?并且,就连医师也认为没问题,你赶紧让人退下。” 另一个族老开口了,这谢观想做什么,他们还不知道,但是谢堂毒死族长,这个他们不认同。 不过,没想到谢观会在暗中把持住了那些家仆。 “谁知道他下的毒可不可以看得出来,看不出来,不代表没下毒。” 谢观这是强盗思维了,只要看不出来,就代表他有下毒的可能性。 众人服气了,这个谢观看来是要将下毒的罪名放在谢堂身上。 “拿出铁证证明他下毒,不然无法服众。” “那你们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他下的毒?没有证据,下毒,那是可能的。” 谢观耸耸肩膀,令人大感可耻。 “只是一个可能性并不代表什么。”谢纪这时候发话了,他知道谢堂买毒药是要做什么,不就是对他的饭菜下毒吗? “而且,若是谢堂犯罪,自有国法处置。” 谢堂看见谢纪说话,心里踏实了。 “谢堂毒害族长,谢家自己可以处置,丞相你来凑什么热闹,这是谢家的事,丞相看着便好。” 谢观听见谢纪居然敢开口,你都站在皇帝那一边了,竟敢还来谢家管事情。 要知道这可是谢家的事,可不是朝堂的事。 你谢纪敢插手,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也是谢家的人,如何不能插手。更何况,就算谢堂涉嫌谋害族长,也应交由官府查办。” “官府查办,是交给你谢纪处置吧,你是想要扶持谢堂上位,好掌控整个谢家。”谢观丝毫没有给谢纪脸面。 反正他已经和谢纪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谢纪,想掌控整个谢家,先过他这一关。 “我说一句公道话,要知道有没有下毒,请医师进来一看便知道了。”一位族老实在看不过去谢观的吃相,便说道,这下毒,也就骗骗其他人。 若是下毒,这族长也不会走得那么安详,一看就知道是谢观扣得帽子。 “快快快,让医师进来一趟。” 谢观没有反对,让那医师进来查看一番。 “医师,如何?族长有没有中毒的痕迹?” 这是众人所担心的,到底是不是像谢观所说的一样,中毒身亡。 “族长并未中毒,只是旧病复发,郁闷已久这才导致仙逝啊。” 医师查看了一下谢族长感到情况,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说道。 “既然问题已经理清楚了,那谢观,你让那些人退下吧。别肆意冤枉人,多妄加揣测。” 那个族老看见这幅场景便对着谢观说道,立场很明显,便是说明谢观在冤枉人。 “各位,族长不幸仙逝,何必在他老人家离去之后大打出手。先处理一下他老人家的后事,其他事到时候再说不迟,不然他老人家在天上是不会安心的。”有人叹息道,这个时候根本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 到时候被其他人钻了空子可就不好办了。 在看看谢纪在这,就头疼,他是赞同谢观当族长的,听说谢堂昨天和谢纪串通起来,没准是在算计谢家的事情。 不过谢观是有点激进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将族长安顿后再说,非要现在便开始挑事。 谢观挥手,让人退下了,他不是真的要拿谢堂的,只是有了这么一朝,这族长之位就难得了。 他只是想要将水搅浑而已。 谢堂有点气,不是有点气,是非常地气。 这个青红皂白的就说自己下毒,这下那些族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尽管已经证明他没有下过毒,但是他感觉心里是什么什么别扭的。 “既然已经理清楚了,谢家族长有我来担任,没意见吧。” 谢堂拿起昨日族长交给他的印章说道,谢观不理会谢堂的作为,他倒要看看有几个人支持谢堂的。 许多人有点犹豫,这个,谢堂当族长? 在看看谢观一副你们随意的样子,就感到这谢观背后绝对还有什么阴招。 “你们是不认同这个印章吗?”谢堂看只有依稀的几个人赞同,一些人观望,一些人什么反应也没有。 “族长何时说你是族长了,更何况族长是不希望谢家落到外人之手,你,谢堂,与谢纪串通起来,配吗?” 谢绝有点愤怒地看向谢堂,就算你没有下毒又怎样,你个和谢纪合谋在一起要瓦解谢家的配担任谢家的族长吗? 族长,除了他二叔谢观,谁也不配。 “族长已然逝去,自然是任凭你说啥就是啥了?谢家的兴盛,自然是不能离开丞相。而谢观却与丞相作对,只会螳臂当车,万劫不复。” 谢观听了谢堂这句话很想抽他几个嘴巴子。 这人是被谢纪给蛊惑了吗,再看看谢纪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这火气就冒上来了。 “要不这样,两位都想要争夺族长之位,要不将谢家分成两半,一半由谢堂掌管,一半由谢观掌管。这岂不是两全其美,而且,哪个发展好,到时候还可以帮衬一二。” 谢观一听气急,那个王八蛋想出的馊主意,看过去,是他堂兄,不过是旁系的。 “请问你可以分成两半吗?若是你能够分成两半,我便可以接受谢家分成两半。” 谢观一个脸色都不想给他,分成两半,死得更快。 “这能一样吗?人分成两半不就死了吗?” “那谢家分成两半不也就死了,谢家不再是谢家,自相残杀,最后消亡。” 谢观对着他说道,谢家不允许分,结果,只能是站在他这一边,没有如果。 据他的推测,谢家之中有奸细,想着分裂家族。 只是不知道是谁。 “那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什么道理?” 许多人叹息一下,这样争执不下,更耽误事情。 “争执下去,何时说过要争执下去。谢堂,你说你有资格当这个族长吗?” 谢观笑着看着谢堂,让谢堂感到谢观笑得有点不寻常。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威胁我吗? 谢纪在旁边看着这出戏,看来这谢家下位族长是在谢堂和谢观这两位之中选择了。 谢纪脑中思绪万千,滑过一万种想法。 谢堂看着谢观,问道:“谢家,是不是被你暗中控制住了?” 除了这个,他想不通谢观为何会这么气定神闲。 谢观朝着谢堂微笑了一下,谢堂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谢观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见过族长。” 第一百九十章 一句承诺 谢观见到谢堂这么说,笑了。 众人也被这句话给惊了,这么快就确定好族长之位了。 不是刚才还争着你死我活吗? 看向谢堂,他脸色没有较大的落差,说不上来是愤懑,也说不上来是忧愁。 谢堂心里想,族长之位他本来只有一半的把握,若是真的和谢观斗,到时候弄个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更何况,上面的人也不希望谢家现在有事。 若是能坐上族长之位正好不过,若是不行,也不用太过强求。 不过谢纪是什么意思,站在这里看热闹。 发生了这么大事也不见得他吱声一二。 “既然谢堂没意见了,请问,各位有异议吗?” 谢观对着在场的人讲,众人看这幅场景也只能说一声:“见过族长。” 有异议又怎样,只能憋回心里。 连谢堂都没有异议了,他们怎敢有任何异议呢。 这时,下人们将丧服捧进来,依照亲疏远近给在场的人都递上不同的丧服。 谢纪看到给自己的丧服是用熟麻布做成的丧服,比较细。 谢纪看见这个丧服,若有所思,谢族长是自己的从祖父,确实是小功服。 谢族长一身没有子嗣,没有子嗣的话,因此从谢堂和谢观这几个人选出来的。 谢观和谢堂都是他的父亲那一辈的,若是他父亲还没有去世的话,也有资格担任族长一职。 不过一般来说,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一般是不会担任族长。 而且谢纪已经很久没有回谢家了,更何况谢纪选择了跟世家站在了对立面。 因此,族长之位,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谢纪的。 因此,谢观说谢纪没有资格插手谢家的事,这句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不过,因为谢纪位居丞相,所以对他颇有礼遇。 众人皆去换下衣物,下人们挂上白布等等。 众人将谢族长移到明堂,一会儿,屋子里面人就走空了,各个都去忙了。 谢纪还是站在原地,看着谢观。 “昨晚,这个。”谢纪手中拿出一根银针,这时候屋子里面就只剩下谢纪和谢观两个人了。 谢观看着那根有点刺眼的银针,眼神有点凝重,这是他设置的机关。 没想到谢纪没死,因此,早上看见谢纪的时候还有点震惊。 谢纪心里也特别不爽,你杀我一次得了,还接二连三的,是当他是软柿子,想杀就杀吗? “这是什么?”谢观见到谢纪拿着银针看着自己,矢口否认道。 谢纪的眼神没有变化,已经肯定了就是谢观在做的好事。昨晚吓得过后一夜没睡。 谢堂前脚来给自己的饭菜下毒,最后阻止然后将责任推到谢观身上。 这伎俩若不是他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外,可能还看不出谢堂的异样。 而谢观虽然没有下毒,但昨晚他睡得可是惊心动魄的,若不是王武便在他身旁可能已经被这个谢观得手了。 这刺客防不胜防,谁能意料到一个给他端茶水的侍女会是刺客,屋子里不经意摆放的花花草草,亦或者是他睡得那张床都有意外发生。 尽管有暗卫,但是这实在是防不胜防。 这根银针,便是在床上发现的,那床都是机关。 在外表看上去与其他床无异,刚躺下去也是没事。 但是一旦躺下去那机关便会启动,而且启动的速度很慢,一般是在差不多快要熟睡之后,睡梦中将床上的人解决。 就算是暗卫,也快不过那机关的速度。 机关在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便会将银针刺过来,而且是专门对准头部刺过来的。 躲过那场机关不得不说是特别幸运的。 他昨晚再想事情,特别烦躁,半夜突然感到床上有什么滴答滴答的声音,这声音极其细微,若不是夜晚极其寂静,再者他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在他坐起来的那一刻,就看见头部躺着的地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针刺。 这让他心有余悸,差点就死在那张床上面了。 在那之后,一夜没有睡觉,实在是不敢睡。 王武差点要去找人算账,却被他给制止住了,不应大张旗鼓,否则,这谢家人多势众的,就那一百多位暗卫,打不过。 昨晚已经确认了便是谢观干的好事。 只要自己死了,就不会再去逼迫谢家将土地上交,自然,那些政策瞬间土崩瓦解。 因此,谢纪笑着看着谢观,这人好得很,真的是太阴险了。 看他脾气暴躁,没想到还会使阴招。 谢观看见谢纪已经肯定是他所为,便笑道:“丞相为何刚才不揭发?” 若是谢纪将这件事揭发出去的话,他这个族长之位就不那么好得了。 尽管他已经将证据清理地干干净净,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会闹得非常重大。 “现在还要杀我吗?” 谢纪对他说道,现在要是杀了我可能是可以实现的。 不过,他得准备好同归于尽的想法。 要是他要跟自己同归于尽,自己确实没辙,除非能逃出去。 谢观听到谢纪这句话,眼神终于有点变化了,看向谢纪充满了杀意。 尤其谢纪这个时候是泰然自若的样子,更激发了他的杀意。 “你确定我不会杀你?” 这个谢纪太嚣张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护着你。 暗卫,若是我令人将你击杀在这里,暗卫,想必也没辙。 若是有其他人在的话或许不好办,但是现在就只有你一人。 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如此淡定,果然是嚣张至极,昨天居然没死。 谢纪心中波涛汹涌,他不敢保证眼前这个人不会发疯杀了他,但愿他还有点理智。 暗杀可以,明目张胆地杀,那绝对是他一死,谢家也完了。 那真是同归于尽。 “我有些事搞不懂,不知道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谢观忍住想要杀谢纪的冲动,现在正大光明的杀不了,先放下。 只要谢纪还没离开谢家,有的是机会杀他。 “搞掉世家,对你有什么好事?” 谢观他最搞不懂的就是这个,对他有屁的好处,难道只是为求名声吗? 而且到时候功成名就之时,最后一死,便是你最终的解决。 最多皇帝为了感激你,让你死的体面点,再给你一个谥号,赐一杯毒酒,然后为了名声,便说你是病逝在家。 这还是最好的结局,更坏的有拿你开刀的,看皇帝的良心了。 “海晏河清,万邦来朝。” 谢纪正面回答了谢观的问题。 “你想做的,确定削弱世家便能够办到?”谢观嗤笑了一下,这个谢纪真的是挺傻的,说他聪明也挺聪明的,说他傻也是真的傻。 “你确定你想做的,陛下也想做?” 谢观继续说道,心中想到,你想削弱世家,陛下巴不得呢,但是陛下可不在意什么海晏河清,什么为天下谋福利,他在意的便是皇权,这不管是哪位皇帝都想做到的。 现在支持不代表往后支持,你将你的一颗心毫不保留的奉献给他,但是他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臣子吗? 除非他是个傻子,否则,不可能。 这里用脚想想就知道了,为何,还要飞蛾扑火,难道是装傻? 谢纪不言,谢观看他样子便知道这个谢纪是认同他的话,也明白这些道理,为什么明知道这样还要去做呢。 “明知不可行而为之。”谢纪叹了一口气道。 然后抬起头看向谢观:“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谢纪看着谢观,确定他肯定会帮忙的,尽管他之前想要除掉自己。 谢观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纪,他确定自己会帮? 谢纪在谢观的震惊中对着他的耳边说了一大通话。 谢观头有点痛,摸了一下头,然后看向谢纪,郑重说道:“你确定?” 天知道谢纪对他说了什么? 这时候看向谢纪就没那么讨厌了。 谢纪不语,还是微笑着。 “好,这个忙,我帮。”谢观看着谢纪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去何所道 天空中乌云密布,谢家的门上,墙壁上,皆挂上了白布。 之前挂在院子里面的红色灯笼,挂饰等等,全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挂饰。 之前的灯红酒绿不在,也没人在里面大声喧哗,莺歌燕舞。 清冷,寂静,哭声,一切不怎么美好的词汇皆可以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场景。 谢家里面行走的人,皆没有嬉笑打闹,挂着一幅愁容,脸色匆匆。 来往吊唁的宾客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好似再为死者哭泣。 云阳郡守带着一副忧愁的心情前来吊丧,在被人通知谢家族长死的时候可是吓坏他了。 前几天还和他言笑晏晏的谢族长就这么离开人间了。 再三确认那消息没有错误,于是便换上素色的衣服前来吊祭。 这种事情应该是真的,谢家不至于开这种玩笑。 现在谢族长已逝,现在先理清楚接任的是哪个人。 到时候再看看要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跟谢家交往。 毕竟他能在云阳兴风作雨也是要靠谢家,而谢家也需要郡守来给他提供方便,达到双赢。 这次,谢纪突然来访谢家,而谢族长在这个时候去世,很难不把这两件事情连接在一起。 谢族长的病逝,会不会是谢纪干的好事? 难道是谢纪为了换谢家族长,好掌控谢家,这是一个好手段。 不过关凭他猜测没有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弛感觉自己倒霉透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这谢家族长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他本来不想来的,这个该死的郡守,竟敢强迫小爷,还说他有可能是冒牌货的,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说,但是话里话外他的意思就那样。 不过想想,小爷这次来,是代表他父亲来明察暗访的。 愣是他谢纪也不敢将他怎么样。 小爷这次还给他谢纪面子了,想想,连皇子都来为谢家族长吊唁了,他能不感到荣幸吗? 到了谢家门口,谢家大门口正是谢绝,他正在招待来往的宾客,穿着一身丧服,脸上没有笑容。 “斯人已逝,还请节哀!”谢绝正看见云阳郡守这一席人居然是一个小孩子走在前头,有点震惊。 这个孩子是谁? 居然敢走在云阳郡守的前面,就算是他的亲儿子,也只能紧随其后。 这个小孩何德何能? “这”谢绝看着这个秦弛走过来跟他说的这句话,想着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你那是什么意思,本御史前来吊唁就这么被你轻视的吗?” 秦弛一向是嚣张惯了,这次也不例外,谢族长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自然不会客气的。 “本御史?”谢绝望向云阳郡守,他们云阳什么时候来的这么一个御史,他怎么不知道。 云阳郡守点点头,这件事他还没有跟其他人讲过,只是今早才跟那些个官员讲,让他们也吃了一惊。 这么小就能当御史了,不知道是谁有这么一个能力。 “哦,小民见过御史,还请御史恕罪。”谢绝刚从吃惊的场景上回神过来便对秦弛长揖一下,便是恕罪。 “算了算了,本御史不跟无知小民计较。” 秦弛摆摆手,他很乐意见到谢绝这幅表情,尤其是这幅惊讶的表情,让他很是受用。 云阳郡守嘴角抽了一下,这个御史,果然,还是老样子。 等下,便可以见到谢纪了,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弟子。 谢绝脸色也有点黑,无知小民? 不过今天丧礼也不想跟你计较这种事情,以免坏了事情,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有什么冲突最好是改天再解决。 不然按照往常他肯定会问个清楚明白,什么时候有御史来了。 谢家灵堂里面,陆陆续续的宾客前来吊唁,都带着沉重的心情。 没有欢声笑语,只有沉重压抑,就连交谈声都少得可怜。 谢族长的灵柩面前,谢观作为新任族长,继承谢家族长之位,跪在灵柩面前嚎啕大哭,边哭边用拳头击打着地板,动作可谓是十分夸张。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见了,绝对以为死的是他的亲父母,不然何至于如此伤心。 “族长,小子不肖,昔日族长对小子关爱有加,不仅亲自教导小子成才,武知识,只要小子有不惑之处,皆一一解答。” “小子深知万世难报族长之恩,只得将族长的教导宁记在心。呜呼哀哉,世事无常,小子竟看族长逝于小子之前,而无能为力。彼苍者天,曷其有极!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呜呼哀哉!” 谢观边哭便说道,还时不时用袖子擦拭着掉落在地板上的眼泪,痛哭流涕,让人看了忍不住夸赞一句真不愧是孝子。 由于谢观是继承人,穿的是最为粗糙的丧服,一个人在灵柩哭得比其他人都更伤心,更悲伤。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而跪在身后的那些族人皆是泣不成声,谢堂看着谢观表演,这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孝子,知道的,可能在想你用什么法子哭得这么伤心。 秦弛进来见到这么一副壮观的场面,在灵柩前的子弟皆是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各个哭得可以说是与天地同悲。 这个场景让秦弛感到有点不适应。 这些人哭得那么大声做什么,连小爷都不如,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吗? 要是亲生父母还说得过去,就那些穿着大功小功的服饰居然哭得那么伤心。 不过秦弛却注意到一个人,那人不是谢纪吗,他居然没有哭,看别人都哭了,就他一人面无表情的。 秦弛这时不乐意了,凭啥你谢纪不哭,他心里就是想看谢纪哭着模样。 这次居然看不见了。 其他人哭着你不哭,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难道不知道逢场作戏吗,就算不想哭也得装着掉几滴眼泪。 谢观哭着扶着灵柩往里面的人望去,含泪地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盒子,拿起了盒子里面的玉石。 将那玉石轻轻地放在谢族长的嘴巴里面,泣不成声。 只留下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手臂上面。 注视着这灵柩的合上,挥泪告别这位老人家。 天上的乌云再次密布,最后一缕阳光被乌云遮挡住了。 这灵堂上空黑压压一片,四周一片沉寂。 唯有哭声持续不断。 终于,灵柩在这片哭声中合上了。 尽管亲人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用哭声表达对这位老人家的不舍之情。 在外面围观的宾客也是一副肃穆之情,不敢有任何笑容,这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云阳郡守见到是谢观在第一位,也明白了这时候族长便是谢观。 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他成为谢家族长。 不过诧异归诧异,但是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这谢观可是站在世家这一边的。 只要有他在族长之位上一日,谢家便不会走歪门邪道。 其他宾客看见云阳郡守也在这边,便轻声地走过来对云阳郡守行礼,看见云阳郡守前居然是一个小孩,以为是他家不懂事的孩子。 脸色皱眉,不过看今日这幅场景,还是少惹是非便没有对他出言呵斥。 因此对着云阳郡守一礼之后便回到原位,就这些人的行为看的秦弛颇有不爽了。 小爷我站在这你们居然当做没看见,眼睛是瞎了吗? 云阳郡守看见这幅场景也当成没看见,一个走后门的小屁孩还是要得到教训。 秦弛气得火冒三丈,看看周围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的,难道小爷的霸气你们没看见吗? 再看看忙完事要走过去祭拜的谢绝,直接过去挡了他的路。 谢绝有点皱眉,不过今天不想惹事,便忍住他的暴脾气,说道:“御史,何故?” “本御史看那些刁民不尊重本御史,你让他们跟本御史道歉。” 秦弛这句话引得谢绝颇为不满,要不是你说谁会知道你是御史,更何况你一个小孩子,到这里来不是纯粹给主人家惹是生非的吗? 要是其他事情你闹一下也无妨,现在是丧事,这个丧事你也闹。 “将这个小孩扔出去。”谢绝这时的暴脾气上来了,管你是不是御史,再说是你不讲理在先,就算是闹到陛下那边,也是你吃亏。 在丧事上大闹,不把你打死就算不错的了。 秦弛听到这句话,怒气也上来了,好你个谢家,原来真是这么猖狂,连御史都敢扔出去。 “你们作甚?本御史不说了,当个哑巴,本御史也是要脸的,就不能好生相劝,非要那么暴躁。”秦弛看那些下人正要走过来要把自己扔出去,急忙说道。 要是小爷真的被扔出去,那小爷往后的脸面就没了。 那些下人还是当做没听见秦弛这句话,秦弛后退一步说道:“那个,你让他们停下,本御不,我不会捣乱的。” 谢纪这时候听到三皇子的声音,诧异,怎么会有三皇子的声音,便站起身,往后看过去。 卧槽! 真的是三皇子,他什么时候来的。 谢纪看见那副场景立马跑过去,让在灵堂那边的众人看得有点皱眉。 宾客也注意到了,他们根本没有看见那个私自站起来的人掉落一滴泪水,连哭也没有,就那么面无表情的。 猜测那人的身份。 谢纪的离开,使得现场有点混乱,但是还是不妨碍葬礼的进行。 谢观看见此时此行,心里叹了一下气。 谢纪,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这次,我会帮你,也是帮谢家。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件小事引起的事故 谢纪走到这边来,秦弛看见是谢纪。 便出声喊道:“谢纪,他们要把本御史扔出去,这就是你谢家的待客之道。” 谢纪听到三皇子讲到本御史,得了,这个三皇子又来捣乱了。 这个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御史,想必也是陛下临时封的吧。 陛下居然也不担心三皇子的安全,就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前来? 周围的宾客都被这一幕给吸引住了,他们从这一句话中听到了太多的信息了。 那个小孩居然是御史,而且眼前那个不哭不喊的人居然是谢纪。 谢纪是谁,只要是对朝政有所关心的人肯定知道这个人物。 在座的宾客,哪一个不是有资格指点江山的俊杰。 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谢家吊唁。 所以,那个人便是当朝丞相? “御史怎么会来此?”谢纪挥手,示意那些下人将秦弛松开。 乖乖,你们抓得可是三皇子,这胆子还真是大啊。 不过那些下人还是没有松开,这让谢纪有点皱眉。 看向谢绝,发现谢绝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宾客看着这出热闹,纷纷猜测那人是丞相吗? “堂弟,让人松开吧。”谢纪对着谢绝说道。 他是发号施令惯了,不过,在这谢家行不通。 “丞相,这里是谢家,不是丞相府。就算是御史也要尊敬死者,此人在这大呼小叫,岂不是不敬我谢家。” 谢绝义正言辞地说道,今天早上,谢观便嘱咐他能找谢纪的茬就找谢纪的茬,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弄得人尽皆知,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做。 不过,他看谢纪老不顺眼了,因此,便欣喜地接过这道命令。 本来是想放过这个御史的,不过因为谢纪的插足,他便不可让了。 谢绝这句话验证了宾客的所思所想,那人正是当朝丞相,还侧面推出了一件事情,便是,谢纪和谢家不和。 从这件事情便能知道。 而且,那个小孩真的是御史,这是开的哪门子的玩笑。 “御史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如此对待,赶紧松开。” 谢纪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不知道秦弛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过,既然来了,不得好好利用一下。 这次最好将这件事情闹大起来,虽然有点不厚德,但是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周围的宾客见到这一幕都围了过来,原来那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人便是丞相,这打破了他们想象中的认知。 还有那个小屁孩,居然……居然真的是御史,这个小屁孩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么小就被认作御史。 云阳郡守见到这一幕,立马走了过去。 “云阳郡守见过丞相。”云阳郡守看见这一幕,想,这是一个挑事的好时机。 “嗯。”谢纪斜撇了一下云阳郡守,淡淡地回应一声。 “这位御史,不仅年少有才,还是丞相的亲传弟子。”云阳郡守开始挑事了,他被这个小孩折腾了好久。 老想收拾他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是御史,那自己岂不是真的冒犯御史。 要是他不是御史,自己岂不是被一个小孩子耍着团团转。 “亲传弟子?”周围人一听,仔细看向那个秦弛,这个孩子是亲传弟子,那这个御史的身份不是谢纪任人唯亲的表现。 “你们放开本御史。”秦弛趁着那些下人力气松了,立马挣脱了束缚,小爷我可倒霉着呢。 然后跑到谢纪身边,抓着谢纪的手臂,对着谢绝嘚瑟得说:“怎么着,本御史可是当朝丞相的唯一弟子,羡慕嫉妒恨不。” “先生,那个人居然敢把本御史扔出去,要不是本御史聪明,早就被他给扔了。他那是侮辱御史,可是大罪。”秦弛开始对着谢纪说道,其他人不知道,你谢纪可是知道的。 要是小爷我被欺负了,你可是大罪。 他们居然敢扔小爷,要是小爷被扔坏了,那可是死罪,就算你谢纪也得受牵连。 谢纪听了这句话,很想将这个熊孩子抽一顿。 不过,他是皇子,这让他忍下来了。 这个熊孩子真的是欠抽,要说别的不会,捣乱那是第一个。 “丞相的弟子原来如此嚣张?还没到弱冠之年就当上御史了,让那些十年寒窗的学子何以自处?” 谢绝这个时候大声说道,既然他三叔说要将这水搅浑,越为难谢纪越好,就是要将这件事情捅到天上去。 现在便是个好时机,不然,他怎么会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小爷我能当上御史,可不是靠先生的,是陛下看小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才任命小爷我来当御史的,怎么的,不服?” 秦弛听到谢绝说的话,以为他认为小爷我能当上御史是因为谢纪,这还得了。 小爷我是有后台,但是小爷我不承认,你能拿小爷我怎么样? “谢纪,管好你的弟子?这里是谢家,不是丞相府,岂能有你如此嚣张。” 谢绝骂过去,令宾客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事,现在不是葬礼吗? 怎么闹出这么大的玩笑话。 这谢家怎么搞得,葬礼都能闹出这事。 “御史是朝廷命官,或许说话过激了点,但若是便因为如此便张口辱骂,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吗?” 谢纪想着这三皇子来得正好,正好够他将这件事闹大的。 秦弛看谢纪居然真的向着他,心中喜不自胜。 “把朝廷放在眼里?是他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丞相是要阻止我把这个小屁孩扔出去吗?” 既然要闹大,这不失为一个好时机,可不容错过。 这边的吵吵闹闹,已经影响了葬礼的顺利进行。 许多人看向这边,眼里有所愠怒。 眼神通红通红的,这个葬礼居然还有人捣乱。 “要不各位各退一步,有什么恩怨过了今天再说,丞相,想必你也不想见到这幅场面吧。” 宾客中有人走过来劝谏一下,他对谢纪有点不喜。 “要不这样,谢家让这些下人退下,御史道下歉,此事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在场的人也不会传出去的。” 宾客继续说道,若是往常的御史肯定就是要尊重的,但是看见他是个小孩子,就从心里觉得不喜,小孩子都能成御史,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谢纪听了这句话,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呢。 宾客见到谢纪这幅样子,以为他是在想方法解决。 不过秦弛不干了,让小爷给他道歉,小爷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更何况小爷要是道歉那可是丢了皇家的脸面,皇室怎么能跟一个小民道歉。 他父亲说的,就算做错了补偿便是,道歉什么的,不存在的。 “本御史没错,凭何道歉,先生,你确定要小爷我道歉吗?” 秦弛这次说什么也不退了,要是谢纪敢让他道歉,小爷会记住这个仇的。 谢纪看出了秦弛话里面的意思,想着,这样一来,这事情不闹大也是不行的了。 其他人见到秦弛居然那么嚣张,那个谢纪居然不管管,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尊,便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句话说的是一点没错。 “御史不必道歉,是我谢家做错在先。御史代表陛下前来吊唁,是我谢家的荣幸……” 谢纪还没说完这句话便被写绝打断了,有错在先,好你个谢纪,这句话你都敢说,是你弟子有错在先,何来谢家有错在先。 你既然还认为自己是谢家的人,便应该约束你的弟子,果然是仗着身份在这边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谢纪,你什么时候代表谢家,要知道,下任家族是我三叔,何曾轮到你一个背叛谢家之人做主了,我谢家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若是你要保全你弟子,还请出去。” 谢观早上让他挑事,最后的目的便是将谢纪赶出谢家。 他虽然不知道为啥要这样子,但理智告诉他背后三叔有他的谋划。 谢绝一一语惊起千重浪,将谢纪赶出谢家。 这许多人纷纷不可置信,望向谢纪,发现他表情还没没有一点变化。 不经想,这养气功夫真好。 “你不就是想把小爷扔出去,小爷自己出去。不需要先生为难。” 秦弛心中气急,他刚才不就是说话有点过分了,好好说话不行吗,现在把事情闹大,小爷到时候也没什么名声了。 他现在心里很委屈,谢纪看见秦弛一副憋屈的样子,眼里漏露着几分不可置信,就这么的一件小事都能闹大。 秦弛说完这句话之后,想要离开,小爷我还不稀罕这里呢。 “御史,等等。”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谢家除名 “御史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谢家难道还能大过朝廷?” 谢纪说完这句话,谢绝就真的怒了。 本来他觉得自己惹是生非有点过不去,但是现在谢纪这句话刺痛到他了。 你谢纪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你什么时候都想着朝廷,那有考虑过我谢家的颜面吗? 没有,我就没见过你考虑这种。 “御史代表朝廷?难道代表的不是你谢纪的颜面?现在道歉,以免耽误了葬礼的进行。” 谢绝知道这个谢纪是不会道歉的,因此才会说出这番话,将这件事闹得更大。 既然本来就得罪谢纪了,那就得罪的更彻底一点,好让三叔借题发挥,将谢纪赶出去。 现在正是他表演的时候。 果然,谢纪听了这句话摇摇头说道:“我在朝中听人谈论,一位富贵人家,家有千金,这户人家有三个儿子。这户人家给每个儿子百金。后来三个儿子不知足,联合起来想要谋取父母所有的积蓄,用尽了手段。最后父母倒了,他们得到了那剩余的积蓄。” “但,因为没有了外敌的保护,他们倒了,所有得来的钱财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谢纪说完此话谢绝的眉头就皱着更大,然后说道:“那是那三个儿子太蠢。” 谢纪诧异地看向谢绝,没想到谢绝他会说出这种话。 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不仅是蠢不蠢的问题,更是有没有那个实力的问题。 “若是丞相不认为自己是谢家的人,尽可以走,我不希望我谢家的在葬礼被外人破坏,这是对我谢家先人的尊重。丞相既然没有尊重之心,尽可以离去。” 谢绝说道,他说出了他的目的,就是赶走谢纪。 这也是谢观早上让他放手做,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 “我……” “丞相还想说什么,丞相一回来便闹得谢家鸡犬不鸣的,可以告诉丞相。谢家并不缺少你谢纪这一个丞相,谢家也并不需要一个和谢家站在不同线上的丞相。丞相,你知道吗?” 谢绝看见谢纪还想说话,直接出恶言将话挑明了。 谢家,确实不需要谢纪这么一个丞相,他是丞相不错,但是他跟谢家不是一条心。 谢家也不需要招惹一个祸害回来。 卧槽…… 这句话一出,众人立马看向谢纪的表情。 看看他会不会大发雷霆,但是。 他们失望了。 他们看不出谢纪的面部表情有什么不同。 还是一副与之前一样的表情。 被这么说了,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那个大奸臣。 不得不说这样貌真的是好,任有一个没有见过奸臣的人都不敢说他是奸臣。 谢纪此时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好似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我知道,谢家不缺我谢纪一人;同理,我谢纪也不缺谢家这个靠山。” 谢纪颇为平淡地点点头。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葬礼的现场完全被破坏住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他们纷纷被谢纪的这句话给愣住了。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家不缺少谢纪,这句话还可以理解。 而谢纪不缺少谢家,这句话的意思是谢纪不满谢家了吗? 没想到谢纪这个时候给谢家难堪,这可是葬礼啊。 在葬礼上大闹本来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更是表示对这个葬礼的不满。 是会招得两方不死不休的仇恨啊。 这个谢纪,竟敢这样子说,而且是在这么庄重的场合上说,这个谢纪还懂礼仪吗? 这个时候众人看向谢纪的眼神就变化了,若是以往的话,他们会以为这两者之间尽管有矛盾,但是之间还是有关联的。 现在看来,谢纪说这句话,就是来砸场子的。 谢观那边的葬礼看见这幅动静,已经不能继续了,许多子弟看向谢纪那边的眼神已经变得通红。 这个葬礼你也不消停一二。 现在好了,就算现在处理清楚了,葬礼能够顺利举行,我谢家也会成为整个天下文人谈资的笑料。 你这是让谢家贻笑大方吗? 谢观看见这幅样子,一副火冒三丈,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谢观已经愤怒到了极致的样子。 看来这下子两者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爆发。 谢观,他们也知道,不仅对谢纪仇视,而且做事不择手段。 现在,谢纪的行为是公然破坏葬礼,也是公然破坏他的权威。 “好一个谢纪不需要谢家这个靠山,谢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翅膀硬了,便来谢家这里耀武扬威的是吗?丞相来到谢家,是为了专门来作威作福的吗?” 谢观走下来,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他心情极为不好,若不是还能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都想拿刀砍死谢纪了。 众位宾客看见这幅场景,倒吸了这么一口冷气。 这是百年难有一遇的场景,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料啊。 堂堂谢家,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看向谢纪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就是一个白眼狼。 更何况,来此吊唁的基本上都是有家世的,自然是站在世家的角度上说话,也很鄙弃谢纪这个大奸臣。 此番谢纪的所作所为,给他们提了一个大警钟,往后子弟定要好好教育,以免世家再次出现谢纪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并非前来作威作福,只是为了推行新的国策。很不幸发生这种事情,谢纪也心里也有点惭愧。” 谢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谢家众人纷纷怒视,这说的是什么话。 新的国策,你还敢说,若不是你那新的国策,族长会死,族长是被你气死的。 医师早就说族长是心中意难平,愤懑不平,忧思过度而亡的。 敢说这和你谢纪推行的国策无关。 而且,你说的你很惭愧,这叫什么话,要是惭愧的话就废除那个国策,便可以了。 “好,很好,连忘恩负义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可真是一位好丞相啊,不错,真不错,谢观为丞相喝彩。” 谢观拍手鼓掌,但是知道谢观的人是知道谢观这时怒而发笑了。 宾客们看到这幅场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丞相还是要继续推行自己的国策,尽管与谢家为敌?” 谢观这句话可算是问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面了。 他们都想听听谢纪接下来会如何说,如何决定。 不过按照谢纪这种冷情的忘恩负义之辈的行事,可别想从他嘴里面听到些好话。 “国策,必然是要推行的,这是历史大势,谁也无法阻拦,我也是,谢家也是。” 谢纪这句话一出,立马骂声一片,这话,别找什么历史大势的借口了。 就是想要跟世家对着干,你就直说。 管你是什么历史大势,还是为民谋利。 真的会有那么一颗纯粹的心吗? 就算有,也迟早会被黑压压的社会给染黑的。 “历史大势?这么说,你谢纪是还要地契了?” “确定。” 谢纪说完这句话,便有好多人对着他议论不休。 “真是忘恩负义啊。” “对啊,这个时候居然还要地契,谢家真是作孽啊,看把谢族长气死,现在又来气人。” 众人的讨论声,指责声纷纷传入谢纪的耳朵里,谢纪丝毫不为此动摇。 他明白他选择这条路,一路上的骂声是不会少的。 可惜,没办法。 “要是不给呢?” “强制而已。” “好,谢绝,你去把地契拿出来,交给谢丞相。从今往后,我谢家与丞相再无任何瓜葛。” 谢观这时候对着谢绝说道,这句话令在场的宾客已经谢家之中的所有人震惊。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在场的人心情都格外沉重。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在场的宾客云集,也是僵在原地。 沉思着谢观的那句话,与谢纪再无瓜葛,也就是说谢家要和谢纪断绝关系。 卧槽,真的断绝关系? “对了,再将族谱一起拿来,既然丞相不稀罕谢家,那谢家也不稀罕丞相。以免旁人说谢家在背后仗着的人是丞相。”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朝出门去 卧槽~ 众人看了谢观,他居然做得这么绝。 要知道被家族除名的是什么概念。 被除名的要么是大恶之人,要么是不孝之人。 被除名的可是会受到世人唾弃,就算他有天大的才华,但是只要被逐出家族。 他的一生都沾上污点,一生都得背上骂名。 这是洗也洗不清的。 然后再看看谢纪,看他有什么反应。 还是一副淡如止水的模样。 都快要除名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在意呢,还是养气功夫很好。 应该是第二者,毕竟这个年头,是个人都很在意家族,这除名绝对是大事。 要是被除名了,那后果可想而知,便是孤身寡人一个,死不入祖坟,活着也不能祭祖。 要是他们被除名的话,可能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个谢纪真的不在意吗? 谢纪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让人想将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家族,使不得,使不得啊。”谢堂突然跑过来劝谏道。 “丞相,丞相,那就服软吧,道下歉,一切就都过去了,还是一家人。” 谢堂看见谢观心意已决,恨不得立马就将谢纪扫地出门的样子,无法动摇。 就去拉着谢纪说道,看他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眼神没有任何起伏。 心中大急,这谢纪怎么就这么倔。 要知道被逐出家族是一辈子的事,没想到居然还这么不在意。 “我像是会服软的人吗?”谢纪看到谢堂一副着急的样子,也并没有动摇,甚至还淡笑了出来。 谢纪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人感到他的绝情与冷漠。 众人不禁想,果然是被称为大奸臣的人,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一点慌张。 “谢堂,你不必劝谏,我意已决。” 谢观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个时候非把谢纪除名了不可。 秦弛看见这幅样子,对着谢纪问道:“先生,是因为我吗?” 是自己引起了这次被除名的风波吗,他感到有点愧疚,若是真的因为他,他做错了吗? “这件事情早就注定的,你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谢纪看着秦弛,轻声说道,这没有三皇子捣乱,事情也会发生。 借题发挥的事情多了去了。 导火索?秦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必然会发生。 有他没他都一样,这样子心里就好受了。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靠拢在一起,黑沉沉的一片,正值日中,却没有一丝阳光。 沉重,压抑,笼罩着这里的一切。 那些宾客看见这幅场景各有各的主意,露出各种表情。 不一会儿,谢绝手中捧着一本族谱,脸色不是很好的走过来。 众人便盯着那本族谱,一言不语。 这可是一件大事,没想到这次丧礼居然会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 谢绝面色沉重,好似手中捧着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块石头,似有千钧。 谢纪看着那本族谱,好似与自己无关。 看得旁人真想抽谢纪一顿,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当成若无其事的表情,是故作镇定呢,还是真的无所谓。 “云阳郡守,诸位贵客,各位族人。” 谢观首先对着四面八方往来的客人行了一礼,然后用沉重的声音诉说事实。 “我谢家先辈披荆斩棘,于危难之时创下谢家。全赖族人同甘苦,共患难。舍己为家,此家族繁荣之基,舍小为大,此做人做事之本。家兴,我谢氏族人与其共荣,不兴,我与其共亡。” “今有谢纪为一己之私,忘本负义,为一己之利,恩将仇报。不肖子孙,虽高居庙堂,我谢氏亦以此为耻;虽声名显赫,我谢氏亦不以为伍。”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此非我谢家之德,实乃千古之辱。屡教不改,变本加厉,无视尊长,任性妄为。因而今日,宾客云集,先人在侧,族人在旁。告知众人,除名谢纪。望谢家子孙引以为鉴,勿忘家耻!” 谢观沉重的声音告知大众,谢纪真的被谢家除名。 谢纪听见这句话面色毫无波动,还是静如止水,让人不禁感叹他到底有没有心。 就算是恶人,被逐出家族也会哭着求饶,他倒好,什么表情都没有。 谢家众人听见谢观的话语的怒火已经降下来了,如此妖孽,不除名留着继续祸害谢家啊。 秦弛感叹,这谢家真敢除名谢纪,他可是丞相,连丞相都敢除名,真的是让人寒心。 不过谢纪本人看起来没受到影响的样子。 “将族谱拿过来。”谢观对着双手捧着族谱的谢绝说道。 谢绝将族谱递给谢观。 谢观在众人的注视下,翻开这本厚重的族谱。 这本族谱页面发黄,透露着历史的气息,但是却有保存着很完好。 谢观将族谱一页一页翻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找到谢纪的那一页,下人递给了他一把沾满墨水的笔。 看见谢纪那一个名字,再看一眼谢纪,发现他一直盯着那个名字看。 但是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谢观面色一狠,就将这沾满墨水的笔将谢纪这个名字抹除。 谢纪就看着自己的名字消失在那本族谱上,其他人也注视着这一刻。 谢家众人见到这一幕心有所忌惮,这是除名啊。 连位居丞相的谢纪都能被除名,他们更要小心才是。 “丞相,今日之后,你与我谢家,再无干系。” 谢纪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有点伤感,有点痛心,那种悲痛好似无法用言语表述。 千言万语,只能用点头来表述,张开嘴巴,半晌才吐出一声:“好。” 众人看见谢纪好似是揪心了一下,想着,你也会有失态的一幕。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还是被某些眼尖的人察觉到了。 谢纪在众人面前脱下身上的丧服,众人看见谢纪居然是将丧服作为最外层的一套套在外面。 这一点诚意都没有,难怪会被谢家赶出家门。 被除名,只能说一句,活该。 谢纪将丧服扔在地板上,接过地契。 “谢族长,告辞。” 说着就扬长而去,走得异常潇洒。 谢纪的潇洒不代表其他人的潇洒,他们看着谢纪的背影,愤懑不语。 秦弛看见谢纪走了,立马跟上去,这谢家真的很恶心。 不仅要将小爷扔出去,不敬朝廷命官,居然说将谢纪除名就除名。 要知道谢纪可是为他父亲办事,他们这样做是不认同他父亲的做法吗。 居然敢将他父亲任命的丞相除名,合着他父亲就是捡别人不要的破烂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荒草茫茫白杨萧萧 天上的乌云突然散去,几缕阳光投射下来。 谢纪的身影消失在谢家门前。 “无关之人已经离去,葬礼可以继续了。” 谢观看着谢纪的远去,心有点悸动,不过还是被他压下去了。 天空散去乌云,但是谢家沉闷的气氛还是没有消散。 众人丝毫忘记了谢纪这一个人的存在,继续举行着葬礼。 “先生,你没事吧。” 秦弛看见谢纪虽然表情上面看不出来一丝异样,但是想必也是很伤心的。 被家族除名是一件大事,任是谁也无法当成没有这件事。 “没事。殿下,你怎么会来?” 谢纪有点诧异,这个三皇子在京城好好的不待,跑来这里作甚? 要是出事了,负责任的绝对是他。 “小爷我代表父亲前来巡查一二,明察暗访,惩治贪官污吏。” 秦弛有点傲气地对着谢纪说,真让谢纪内心吐槽一句熊孩子。 “那你可查出什么了?” 谢纪白了秦弛一眼,这人还明察暗访,明明就是来添乱来的。 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小爷发现,那个云阳县令人品不好。说话经常不算数,说好的要让我查的结果又反悔。然后为了让我打消查访的意图。便准备了好多吃喝玩乐让小爷我沉迷其中。” 秦弛一副云阳郡守人品不好的表情,听得谢纪心里可谓是吐槽了好几遍。 “小爷当然不会受他的诱惑,将那些赌场全部玩了一个遍,跟先生学的,小爷去过的赌场,之后已经关门大吉了,让那些深入迷途的羔羊少了一个诱惑。气死那郡守。” 秦弛说的就是将赌场那些钱全部强抢过来的事情。 谢纪心中有点不好了,这个殿下,损了别人一口还自夸了一下,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真是个祸害啊,听他那么说,想来那些赌场全被他糟蹋个够了。 谢纪不语,不过秦弛以为谢纪因为被逐出谢家,心情不是很好。 往后,这个谢纪就真成了一个孤儿了。 孤儿谈不上,但是没有亲朋好友算是真的。 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结果到底好不好。 “先生,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按小爷所说,便是好好在这云阳好好兜一圈,这不,也不是白来了不是?” “直接回京城。” “啥,你说啥?那不就是白来一趟了吗,现在时间还早,就回去了?” 秦弛跳了起来,他可啥都没玩够,这就走了,这么快? “殿下是不想回去过新春了吗?”谢纪看着秦弛上蹦下跳的样子,说道。 这个三皇子,是真的爱玩。 熊孩子啊。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管教的,才让他养成这样一个性格。 “现在为时尚早,小爷我还要微服私访呢。怎么可以那么早就回去?” 秦弛斜撇了一下谢纪说道,回京城作甚,他在外面还没浪够呢。 谢纪:你微服私访?你是去吃喝玩乐还差不多。 谢纪准备不管他了,径直往前走,秦弛在后面看见谢纪竟敢无视他。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个谢纪居然敢无视皇子。 于是便刷刷刷的更了上去。 谢纪看秦弛虽然气急,但还是更了上来。 心中笑道,我还治不了你这个皇子。 若是不跟上来我还得强制一番,现在看来,不用废那么多的力气了。 ………… 谢家的葬礼并没有延误,但是每个人都无心这场葬礼。 无论是宾客,还是族人,亦或者是谢观本人,皆没有心情。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荒草茫茫,白杨萧萧,有人唱着这首让人悲凉的歌谣,些许人一同抬着谢族长的灵柩出现在这边的荒郊野岭,这支队伍庞大,唱着哀乐,痛哭,悲凉的声音未曾断绝。 虽然这时不是九月寒冬,但腊月的风却比九月更凛冽,更加刺骨。 虽有阳光,但这时已接近落日黄昏,照在这只队伍身上,让人感到如此的伤感悲壮,凄清寂冷,眼泪不自觉的掉落而下。 族人们将谢族长的灵柩放入远方挖好了一座大坑里面,边放边哭,歌声还在继续。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谢族长的灵柩放好之后,众人将这座坟墓用土封闭上去,一点一点的往棺材上面扔图,直致整座棺材全然不见,只是上方形成一个土堆,小山丘。 谢观看着这座坟墓,依山而建,是一处长眠于地的风水宝地。 不知百年之后,这里也是我的归属之地?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葬礼便在这首歌谣下缓缓落幕。 夕阳已下,云阳郡守府。 云阳郡守吊唁归来,看见这整座府邸漏露着不一样的气息。 安静地出奇,一向敏感的云阳郡守看见这幅情况,对着府邸门前的侍卫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回答道:“郡守,丞相,丞相在里面。” 云阳郡守感到不好,他还忘了这一个茬了。 尽管谢纪被谢家除名,但是他还是丞相,作为丞相,就不能不敬重他。 谢家可以无视他,但是他不能啊。 谢纪这人尽管行为令人不齿,但是无奈他地位高啊。 他接下来要怎么应对这个丞相呢。 先进去,到时候临机应变。 府邸里面的客厅,云阳郡守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持着一副认真谦和的表情进去,见到谢纪正在翻看云阳郡这些年来的账册。 心里有点发憷,这个丞相,现在居然有心情看账册,浑然没有看出被赶出家族的落寞。 那个御史,他正在旁边吃东西,坐姿极为不雅。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成为师徒的,这性格差异如此之大。 “下官见过丞相,见过御史。” 谢纪早就看见云阳郡守进来了,看着这云阳郡的一些资料,心里也有底了。 这个云阳郡守算不上什么好官,但也没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稳扎稳打,或许就是这个时代做官的通病。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云阳郡守陈行。” 云阳郡守听见谢纪叫他,应答了一下,“下官在。” “你对新律令是有什么意见?” 谢纪看完这些资料,这个陈行也有贪污受贿,但是他聪明之处,就是将这些受贿得来的银子记成是友人赠送,这友人嘛,有官员,有富商,当然也有世家。 这样一来,也没法治他的贪污之罪,再加上要治他的罪,首先就得将郡里面的其他涉及的官员全部治罪了再说,出事也是他们出事,自己保持廉洁。 果然是好手段,当然,他也不打算为了一点小事彻查到底。 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全天下的官员都得关进大牢里面去了。 这没法治罪,但是令他生气的是,这云阳郡守没有按他的新律令来处理事情,好似将新律令给压了下去。 他也知道这是为何? 他就是在观望,进一步可以不履行这个新律令,退一步,也可以推脱是在说自己事务繁忙等等。 若是他谢纪没有拿到谢家的地契,那这个律令就不会得到真正的实行,必会以这件事情来进行攻击。 但是他现在拿到了谢家的地契,任凭其他人阻止,也已经没法了。 现在,正是要将这政策推行天下的环节,可不能出乱子,更不能有任何人阻挡。 “丞相,这,新律令利国利民固然是好事。” 陈行先肯定了律令的好处,毕竟这个律令他再怎么不满,也得咽下去。 提出这条律令的人便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说也不能说不好。 “但,这不合时宜。律令一出,没有给那些人缓和的节奏,一时之间,人手不够,要是其中再出什么乱子,也难解决。” 陈行对着谢纪说道,意思便是再说,你律令虽好,但是不适合。 初心是好的,但是结果却可能引发乱子。 谢纪听了他的话,乍一听,有道理。 仔细一想,完全都是歪理,没有给他们缓和的节奏,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想出法子来应对吗? “你有那些困难,说来听听?” 谢纪用手示意一下陈行,让他好好坐下来交谈交谈一二。 云阳郡守: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个谢纪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丞相,丞相,这……” 什么困难,他本来就不想推行这个政策,现在谢纪居然问自己有什么难处? “没事,坐下说,你说说,有什么难题?趁现在我又时间,能解决的我定帮你解决。”谢纪看陈行那样子,立马拉他坐下,然后用着温和的语气说道。 心中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现在他觉得杀人解决不了问题,也治不了贪官。 贪官是杀不尽的,杀了一波又会来一波。 因此与其诛杀,不如利用。 更何况,像这种贪官,都有一种致命弱点,那便是惜命。 没有人跟命过不去吧。 陈行听见谢纪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跟他讲话,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丞相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的。传言杀人如麻,动不动就喜欢杀人为乐。 不仅如此,还喜欢屠尽他看不顺眼的官员,听说血洗了两个县的官员。 与眼前这个人有所差异。 “丞相,这律令,我怕底下的官吏不服,阳奉阴违,推行不下去啊。” 陈行果然是老奸巨猾,将责任推卸到底下的官员上去了。 谢纪看懂了陈行的意思,又怎会被他的三言两语轻轻拨动。 “哪个官员不服,你说,我来收拾。” 陈行听到谢纪这样子说,完犊子了,这丞相果然难缠,尽管表情温和,但是他知道这人能够被称为大奸臣的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人畜无害。 “这……” 陈行这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都不听律令吧,到时候这个谢纪大开杀戒怎么办? 但要是说出几个人名来的话,这谢纪很快就认出自己在推卸责任,而且到事情败露,他们势必也不会跟自己一条心。 要是说没有人吧,自己得独自承受丞相的怒火。 “有什么可纠结的,若是怕被人报复,没事,我帮你报仇。谁敢在背后做手脚,我定让他有本事做,没本事逃。” 谢纪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陈行汗如雨下,他是在警告自己。 再看他轻飘飘的样子,终于知道为什么传闻说这个人如此可怕。 这还不可怕,杀人都那么轻飘飘的。 “丞相,困难已经被丞相解决了。下官定会将律令分毫不差地推行下去,定然交给丞相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行听到这个时候,哪会不明白,自己要是再装聋作哑,跟他打哈哈,可能就会变成没本事逃的那个人。 于是便起身对着谢纪一个长揖,郑重地说道。 “郡守何必如此,来来来,坐坐坐。这律令,确实有点难以施行下去。本相教郡守一招,定会事半功倍。” 谢纪拉着郡守就让他继续坐下去了。 陈行如坐针毡,他有预感,这个谢纪又要说出什么馊主意。 果然,谢纪一脸温和,透露着几分笑意,用轻柔的话语说道:“你传一道命令下去,令在云阳任职的官员在三天内将自己所拥有的土地,人口全部上报。先以身作则才好治民不是。” “若是上报的有所误差,多报的不退,隐藏的部分全部充公,郡守以为如何?” 谢纪轻飘飘地一句话令陈行感到眼前这个人真的无耻。 多报的不退? 噗…… 凭啥多报的不退,隐藏的部分就全部充公。 这简直就是双标狗,就是贪图那些钱财,这么不要脸的。 “丞相,这不……不太好吧。” “不太好?朝廷可是弱势群体,那些官员肆意压榨国库的钱财,若是没有此令,那国库的钱财不就都被压榨没了。这本相可是担不起,既然敢隐瞒,轻则充公,重则治罪。” 谢纪对陈行说道,国库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只要是官员的,都想从里面拿钱。 这次,他们瞒报的土地,难道不是国库的钱,他们瞒报的人口,难道不是为了少交赋税,这国库的收入也就会减少。 陈行:我去你的弱势群体,有你在,什么时候成了弱势群体了。他们这些官员才是弱势好不好,你个双标狗。 “怎么,郡守不愿意?” 谢纪本来也是想借鉴长陵的举报制度,但是,他发现行不通。 云阳是一个大郡,底下有十几个县。若是都学长陵,这人力物力财力消耗不起。 并且,更重要的是人多,世家也多。 那些官员的地位还真的比不上那些大家族的一些子弟。 就算他们有公正廉明之心,也受限于那些大家族。 他也是意识到这一点,因此才将谢家的地契拿了。 连谢家都无可奈何,更何况其他家族呢。 这样一来,若是他们不配合的话,便有足够的理由去治罪了。 “丞相。不仅是官员更有那些家族阻拦,若是真的将事情做绝,我也讨不了好不是。” 陈行说道,他能够当上这个郡守还得有赖于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提供方便的提供下方便,自己也会得到一些好处。 而且到时候被揪出来,他也就是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不至于被扣上其他罪名。 做人,最重要的,便是当个瞎子,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子便不会惹祸。 “你不想得罪人?” 陈行听到这句话不语,他是不想得罪人,你要让我做的事就是得罪人的事。 你自己得罪人,还要拉着我和你一起。 “你不想得罪人,可是你得罪我了。” 谢纪看着他说出这句话,陈行眼神一凝,这谢纪是比那些官员更恐怖。 毕竟那些人是会弹劾自己,孤立自己。 但是这个谢纪他是会杀人的。 而且谢纪这么说的意思便是自己不得罪人,就是得罪他。 是得罪那些官员好呢,还是得罪谢纪好呢? 谢纪看着他一直在权衡利弊,也不打扰他。 开始闭目养神,神情惬意非常。 一点也看不出被逐出家族的烦恼,反而还轻松了起来。 “不瞒丞相,下官是有心无力啊。整个云阳郡那么大的地盘,光地主豪绅就多不胜数。下官管不住他们啊。” 陈行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管,那些人得罪一两个还好,要是都得罪了,到时候他们在背后使绊子,自己再怎么没罪也变成有罪的了。 他当官这么多年,可是知道他们的手段。 更何况,要是他们的利益受损,自己也不会得到太多的好处。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他做都不想做。 “你一个郡守还能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你放手去做,若是出于公事被人弹劾,这些事我保你周全,若是还是不行。那本相得派吏部官员彻查一下你是不是能力不足,得换个郡守了?” 陈行没想到谢纪这样子威胁他,他的意思就是在说自己做,他可以做自己的靠山,若是不做,那这个郡守就被不要当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谢纪看着手中的账册,说出这句话。 语气虽轻,但落在陈行耳朵里却似雷霆万钧。 这个陈行,书香门第出生,但并不是什么大家族,就是一个中层的家族。 这就好办了,既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而且,听他所了解到的,每年,这位郡守,都会抽空回去照顾一下老迈的父母。 可见还是很有孝心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将父母接到这边,那是一般官员赴任,都不会在家乡任职,以免结党营私。 “陈处安,听说你父母年迈,到时候接父母到身边,也好让父母叙叙天伦之乐,尽一下孝道。” “丞相,你说真的?”陈行听见谢纪这句话立马激动起来,用炙热的眼光看着谢纪,眼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然后全神贯注地看着谢纪,令在四仰八叉吃着水果的秦弛都感到一点不可思议。 “孝道,还是要尽一尽的,谁不想能够在父母年迈时能够侍奉左右,让老人家颐养天年。为人子女的,还是将父母带到身边亲自照顾才放心不是?” 谢纪点点头,没想到这个郡守那么孝顺,这样正好,让他尽孝,也好消除他的后顾之忧。 他也没什么大家族所累的,也就只有年迈的父母需要顾虑。 他帮他实现了他的愿望,作为交易,他便将他的律令贯彻到底。 “确实是,只有带到身边贴身照顾才放心。丞相,多谢丞相。”陈行听到谢纪这么说二话不说朝着谢纪跪下去,其他人的生死跟他没关系,只要他父母生活的不错那就好多了。 谢纪立马将陈行扶起来,“郡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这就派人去重丘将你二老接过来,好解你的相思之情。” 陈行这次意识到谢纪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丞相,怎么可能派兵好心去接他父母过来团聚。 明明就是想要威胁他,可是他还不得不感激你零,果然还是奸臣有手段。 “多谢丞相。下官必然会将丞相的律令推行到底。” 陈行感觉这次就是被谢纪套牢了,给了他一个保证,虽然不知道这个保证算不算数,但是人家起码将自己的父母送到身边来了不是。 不过看见谢纪连被逐出家族这件事表情都没有太多波澜,这件事说明什么? 说明他荣辱不惊? 不,说明他淡漠无情,可得小心他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章不知道怎么取名 “如此,甚好。要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找我便是,直接修书一封到京城来。” 谢纪看着陈行微笑着说道。 陈行听见这句话心里可苦了,他现在想哭。 他现在不想见到眼前这个谢纪。 这个谢纪想让他得罪人,这样也只能跟他一伙了。 可他还不得不答应,他软肋都在这人手上。 “那多谢丞相。” 谢纪看他的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些官吏啊,推脱责任一个比一个快速,而承担责任的话一个比一个不情愿。 这种得罪人的事更是。 “陈郡守,你知道云阳驿吗?” 谢纪图突然想到那个云阳驿的驿丞坚守云阳驿那么多年,有点不忍。 “云阳驿?那不是官员落脚的地方吗?不过已经好久没听到了。” 陈行有点惊讶地问,丞相打听云阳驿做什么? “我想说要让云阳驿恢复以往的辉煌如何?” 他对那个云阳驿丞过意不去,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云阳驿本就不归云阳郡守管,两个是分开的体系。 也少了往来的官员和云阳郡守打交道的环节,断了他们结党营私的可能性。 并不是说非要是结党营私,而是这样一来,让一些来云阳的官员势必会前往郡守府拜访一二。 这样一来,加强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而若是在云阳驿,只是落脚一晚便是,到时候离开了也不会打扰郡守。 而且,这样子往来也方便多了,去郡守府,还得拜访,然后再寒暄,最后就会耽误了事情。 “这……” 陈行有点疑惑,云阳驿何时惹丞相注意了。 “不知要怎么恢复?” 云阳驿又不是他搞衰落的,要让他恢复,那不是挺困难的一件事情吗? 衰落容易,但是再现以往的荣光,难。 “这简单,往后郡守经常前往云阳驿作客便是了,并说明,若不是有必要之事,郡守府不提供住宿。想必郡守也不喜欢其他人住在郡守府里面吧。” 郡守府虽然说是郡守的府邸,但郡守确是郡守府的客人。 要是换一个新郡守,这郡守府就成了下一个郡守的府邸了。 不过这个郡守已经在这边居住了十几年了,对郡守府也有情感了吧。 虽然说郡守府的客房是不少,但是若是人多的话,也有点杂。 陈行听见这句话,点点头。 这件事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的。 既然谢纪想要提高云阳驿的名声,那就让他提升吧。 “时间不早了,我与御史便先行离开了。若是……” “丞相,先等等。”陈行打断了谢纪的话,得罪人这种伙,还是少干为好。 谁知道到时候谢纪会不会保他周全,这种话就是唬唬初入官场的官员的。 对他可不起作用。 况且,这个谢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台,要是倒台了他可能也会被牵连的。 事情,还是要想着周全才好,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少做。 算是给自己留点后路吧。 “何事?”谢纪有点诧异,他要问自己什么事? “丞相,那些官员有点难管,可否请你出面一二。” 丑话可不能由他来说,还是让谢纪来说比较好,他到时候还可以当成也是被谢纪祸害的那批人不就是行了吗? 到时候那些人恨人也不会恨到他头上。 “哪些人?”谢纪看陈行的样子,知道了他在搞什么鬼主意。 无非还是不想得罪人,不过,他得罪便得罪吧,他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得罪了。 “丞相,他们是联合在一起的。各有各的考虑,这其中牵扯的关系可大了,包括谢家。” 陈行说道,你谢纪是拿了谢家的地契没错,但是那只是一点地契而已,根本不成事,该怎样还是怎样。 不过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有点不妥了,以后还是少在谢纪这边提起谢家两个字。 甭看他嘴上不说,但是那时眼神有点起伏他还是看见的。 所以,别看他现在这么轻松,没准心里还是在意的。 而且别看他现在面部表情温和,谁知道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能当上奸臣的都不一般,没准心里在想着要怎么杀人呢? “这样,既然如此,让郡守府任职的所有官吏全部叫过来。” 谢纪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只手一直对着那个茶杯一直把玩着。 神情异常惬意,优哉游哉。 但是陈行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丞相,这么晚了,他们可能都回去了吧。” “回去了,令下人立刻让他们过来,就算睡着了也给我过来。不来,后果自负。” 谢纪不给他任何缓和的机会,直接下令让那些官员全部聚集到郡守府这边来。 这令陈行觉得谢纪下决定绝不拖沓,果然,温和绝对只是表面上来的。 实际上,眼前这人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看来那些官员有点麻烦了。 不过,只要不是他得罪那些官员便行了,他也是受害者,也值得同情,这不能怪到他头上来。 “来人。”陈行对着外面守候的侍卫喊了一声,那些侍卫便通通涌进来。 “去将在郡守府任职的那些官吏全部叫过来,就算是已经上床了也给我叫醒,一个不落,不然后果自负。” 陈行对着那些侍卫们吩咐道,既然是谢纪要让人这么晚过来的,那他就放心地吩咐了。 那些侍卫有点恍惚,这个时候叫那些官吏,确定可以叫过来。 要是他们就是不过来咋办。 谢纪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便说道:“是本相叫他们过来的,若是不来,往后那官就不要当了。” 谢纪颇为淡漠的话语传到在场人的耳畔里面,看向谢纪,发现他还是笑得温和,但是说出的话语有点冷。 陈行总算知道了为啥眼前的这个人会被人称之为奸臣。 他妈的,这不叫奸臣叫啥? 就是因为人家不来,就要将人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给撤了。 要知道,被罢官的人,很少会被再录用了。 既然你被罢官,就是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不是能力问题,便是人品问题。 那些侍卫听见谢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眼神有点忌惮,然后齐刷刷地回道:“诺。” 秦弛在旁边看着,原来谢纪还有这等威力。 瞧那个云阳郡守,都被谢纪给教训地是服服帖帖,他怎么不行。 他好歹也是御史啊,御史怎么不行呢? 御史也不必丞相低多少啊。 这简直就是歧视,狗眼看人低的。 云阳郡守,小爷记住你了。 不过秦弛忘了,谢纪的大名那是赫赫有名,那个奸臣可是人尽皆知,连三岁孩童都知道。 只要是个人听见丞相这两个字便会联想到大奸臣这三个字,因此是个人都不敢有所忽视。 而监察御史,只是御史中的一种,虽然地位不低,身份不低。 若是换个老态龙钟的人来,绝对不会被轻视,但若是一个小孩。 那一看就有问题,就算御史这个身份是真的又怎样,也会让人有所轻视。 毕竟小孩子这个身份,就不是那么令人重视了。 因此,被轻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些侍卫接收到谢纪的命令就立即前往各大官吏的家门口。 这速度不得不说是很快速。 “嘭嘭嘭……” 这大门被许多侍卫敲得震天响,使里面的人颇有点怨言。 “什么事?”一个官吏刚刚正在吃饭,正听见大门口有这么响的声响,便立即出门查看一番。 看见有几个侍卫在外面一直敲门。 心情瞬间不满了,这叫什么事啊。 竟敢敲他的门,哪家的侍卫那么不懂事,信不信到时候让你掉一层皮。 “你是哪……”家的,这后面的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便被一个侍卫给迅速拉走了。 不由得那个官员说话,那些侍卫走得忒快,根本就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那个官吏想骂娘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衣服还没穿好,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就这么狼狈的被人拉走,他还要不要名声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逢场作戏 跟那个官吏差不多,许多官吏都是这样子粗暴地被侍卫拉走的。 因为要提高效率,因此那些侍卫根本就没有给那些官吏反抗感到机会,看见了就直接拉走。 到时候就说这是谢纪吩咐的,他们还可以尝试一些拖走这些官员的快乐。 不过这些官吏就比较憋屈了,那些人到门前就迅速敲门,甚至还有踹开门闯进来将人拖走的。 不过有的高级佐官就没有遭到那样的对待了。 “郡丞,郡守府里面的人前来禀告,丞相便在郡守府,令大人你立马前往郡守府。” “这么晚?”被称为郡丞的男子正在喂养着一只猫。 “喵~”似乎是因为郡丞的不走心导致猫粮掉落在了地板上,那只猫发出了控诉的声音。 郡丞被猫的声音吸引了回去,看着地板上面的猫粮,眼神皱着眉头。 于是继续将桌子上面的猫粮放在小猫面前。 “喵~”那只猫似乎有点不乐意,便傲娇地叫了一下,不理会那位郡丞的猫粮。 郡丞皱眉,将猫粮放在小猫的嘴巴上面,令它张口便可以吃到那个猫粮。 小猫用前爪一踢,便将这个猫粮给踢到了地板上。 然后颇为自豪地看着郡丞,眼神颇为嘚瑟。 “咔嚓~” “喵~” 小猫凄洌地声音响彻在这整个屋子,令人不适地捂住耳朵。 那只小猫已经没气了,在郡丞手中一动不动地,颇为凄惨。 下人看见那只小猫是被郡丞扭断脖子,活活掰断死的。 眼神十分震惊,看向那个郡丞,充满了畏惧,这只猫可是郡丞养了三年的,对它颇为喜爱。 怎么会一下子就将他捏死了呢。 “郡丞,这……” “哦,猫不听话,所以我将他捏死了,没吓到你吧。”郡丞看着这只已经死去的猫,在看看一旁瑟瑟发抖地下人,轻笑了一下。 “对了,找我什么事?”郡丞用手抚摸这小猫的尸体笑着看向那个下人。 “大人。”下人立马跪下,怕这个郡丞像猫一样将他的脖子给扭断,“大人,丞相请你去郡守府一趟,说有要事,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然后看向郡丞,发现这位郡丞的眼神不是太好,立马带有一丝哭腔,然后磕头说道:“郡丞,不是小人说的,是丞相说的,郡丞恕罪。” “行了,你下去吧,我去去就来。”这位郡丞看见那个下人真的是不经吓的,挥挥手让他下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说完便小步地立马跑开了。 这个郡丞好恐怖,怕跑晚一步就被他留住然后杀了。 在下人离开之后,郡丞的眼里漏出了几许阴霾。 郡丞慢悠悠地整理好衣着,慢悠悠地前往郡守府。 到了郡守府之后,发现密密麻麻的官员早就到了。 许多人面色憔悴,更多的人则是衣冠不整,这邋遢样子,确实有点好笑。 “郡丞。”众人看见郡丞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果然,这是身份带来的好处。 “郡丞,那些侍卫目中无人,强行进入官员府上,二话不说就将我们连拉带拽地带到这里。”一个官吏看见郡丞过来了便过去找他诉苦,眼神颇郁郁不闷,还有些暴躁的情绪在里面。 “未经主人同意,强行进入民宅便是犯罪,主人杀了他也是无罪。更何况还是官员的府邸。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如此行径。” 郡丞听见这句话脸色并没有做出什么变化,还是一副神情自得的样子,不过却说了一句:“你们记得那些侍卫的样貌?” 要是记得话便可以找到他,治他得罪,若是记不清楚了,那也无法了。 那人摇摇头,护卫都是大众脸,让他描述那些人的样貌,除非他站在自己面前。 就算是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可能认不出来。 “难道就这样放过了?不如将那些参与进去对的侍卫都治罪?”那人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拽出来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子做,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如此对待官员。 “丞相的命令而已。”郡丞轻飘飘的一句话令那些吃亏的人语塞。 对啊,谢纪的命令,他们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那些人肯定不服,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被拉扯到这里来,衣服还有人只穿了一件中衣的,那形象真是有点羞耻,令下人给他带下外衣,不过土里土气的,比较粗糙。 但还是忍住,穿上了。 现在他们恨死谢纪的心都有了,让他们这么晚过来,而且还用这么粗暴的方法让他们过来,导致他们衣冠不整的,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要知道现在太阳都已经落山了,没见到这天灰蒙蒙的一片,这剩下最后一丝余光。 而且,看这天气不是很好,没准等下就下雨了,等下下雨回去就比较难了。 不过也有一些官员换一种思路想,那可是丞相啊,你就算去长安,你也见不到谢纪一面,这个时候丞相能让你见,你居然还不乐意。 要是这个时候巴结丞相,被丞相看重的话,那不就是少奋斗二十年了吗? 现在正是一个好时间,抓好时机,便可以一步登天。 不过,还有一部分人对谢纪感到不齿,被逐出家族的人,还有脸位居丞相之位。 最好退位让贤,这丞相的位置还是交给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吧。 “各位大人,丞相和郡守便在里面,等会进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衣着得体,服装整洁。态度要恭敬,谦和,笑脸常开。”有人便来提点一下。 “嗤……要衣着得体就这么将我们拉出来,我这湿哒哒的,衣着能得体?”有一个抱怨道,那时候他正在沐浴,便有人强传进来,连下人都拦不住,直接冲进浴室,害得他以为进贼了。 没想到那写侍卫看见他就强行将他拖拽出去,害得他以为他犯法了,将他带到衙门审问去的,可是哪家衙门的侍卫是这么对待官员的,现在看来,是丞相吩咐的,要见他们。 还好他走被拉出门之前还记得拿顺手将澡盆旁边的衣物拿起来,不过由于那些侍卫太粗暴,导致有一部分进水了。 他被拖拽出门的时候有许多人看着他的,然后不停的在背后说些什么,都说得什么玩意。比如,这人是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不然怎么会受到如此待遇。还有许多人盯着他的身材看,一副欣赏的样子,他都快吐了。 他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那些人,纷纷叫惨,为他打抱不平,但是还是没止住他们的那双猥琐的眼睛,看得他颇想打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立马穿上了这件湿哒哒的衣服。 搞得他现在都有点发抖,这天气不是很好,寒风刺骨,很容易受寒的。 他可谓是这其中最倒霉的一个了,现在看那些人还在幸灾乐祸的,恨不得给每个人一个巴掌。 “这就不光我们的事了,这是大人你自己的事。”那个管家说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他是郡守府的管家,但是对于一些品级比较低的官吏还是一眼都放不在眼里的。 那人闭上了嘴巴,心里想,这个仇,我必定要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仅谢纪,这郡守也有分,若不是那个郡守的纵容,那些侍卫敢那样子对待官吏。 好歹他也算是朝廷命官,也是入了名册的。 郡丞在旁边看得热闹,不过却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 大厅里面,那些官吏排好队伍,按照身份,依次进去,不一会儿,郡守府里面的大厅就已经站满了人。 “下官见过丞相,御史,郡守。”郡丞首先发话了,看向那个御史的时候有点纠结,因为发现他在七仰八叉地躺着嗑瓜子,那副模样让人啼笑皆非。 对于谢纪,自然是要好好打量一下的,发现谢纪挂着与往常一样的温和的笑意,令人感到一丝温和。 不过郡丞却知道那笑意不到眼底,逢场作戏谁不会。 昨日葬礼,他站的比较远,见到这位丞相的时候看得不是很真切,现在近距离观看,发现这位丞相年纪看起来并不算很大,能在这个年岁当上丞相的,为时不多。 笑意温和,却没有死气沉沉,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气息在里面,并且感觉此人的决心很坚定。 虽然笑着,但是却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随和。 谢纪不知道那个郡丞通过他的面部表情得出来他那么多的信息。 不过他看这个郡丞有点阴险,不像是个善人。 “无妨。”谢纪摆摆手说道,语气有点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说笑 “不知丞相这时候叫我们来此有何训诫?” 郡丞看向谢纪问道,问出了底下那些人的想法,确实,这么晚,若没有要紧的事情,这也是说不过去不是。 看向谢纪的眼神不是很满意,有点愤懑,尤其是那个在沐浴被拽到这边来的,那眼神就不是很好了。 谁被那么粗暴地拽出来还保持一副好心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的姓名?”谢纪想知道那个问他的那个郡丞叫什么名字。 他开头的那句话就有点若有若无地针对他了,训诫,这个词可不是乱用的。 一般是用来表达老师对学生的训斥,或者是上级对下级的训话。一般是下面的人做错了,还需要用到这个词,这时候那个郡丞说这个词就会让那些官员将矛盾引导他身上来。 没见到那些官员都对他有点不满了吗? 因此谢纪想知道他是何人,看是谁在针对他。 “下官名韩魏,字昭平。” 韩魏慢条斯理地说道,谢纪听了这个名字,韩魏? 这个名字,有点特别。 再看人,也挺特别,有点书生气息,挺斯文的感觉。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 “韩魏韩昭平,名字不错。” “丞相谬赞了,丞相名字也不错,与丞相气质相配。” 韩魏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愣了一下,谢纪名字不错?跟他本人相配? 谢纪错愕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说错话了吗? 好似也没有,说他是嘲讽自己,也不算,毕竟他说着名字和自己相配,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和自己不配吧。 “丞相,请问是有何要紧事?” “郡守,你说吧。”谢纪看向陈行,让他说,自己不想在耗费口舌。 陈行听了这句话,看着那些人盯着他说。 这谢纪还是想把火引到他身上,心里有点发毛,这得罪人的事干嘛让他做。 “丞相想让你们以身作则,将土地和人口尽快上报。多报不退,少报则构成犯罪。” 陈行为了少得罪人特意在前面加了一个丞相,以免被他们误解是自己的想法。 果然,陈行这句话一出,有许多人连都气得发白。 这个谢纪果然叫他们来没好事。 “不认同这句话的,站出来。” 谢纪温和地看向那些官吏,话语温和如常,让人可以放下防备。 众人听见这句话再看向谢纪,眼前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衣冠堂堂,不听他的话,不看他做的事,也像是一个正人君子。 但是结合他所做的事情来看,就是一个损人利己的奸臣。 没看见他被逐出家族的时候还是那么神闲气定,可见他天生冷漠,连家族都不容他。 众人对视了一下,便有几个大胆的人站了出来,他们在这云阳地位不低,家族也不低。 有着凭仗,自然腰板就挺直了起来。 谢纪一看,这是几个刺头。 不过还是淡看那个郡丞韩魏,只见他嘴上挂着百年未曾不变的笑意。站在原地一丝不动。 “你们不同意?” 谢纪淡看那些站出来的官吏。 那些官吏看见谢纪淡笑地看着他们,还是挺温和的,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是一想到他们背后的家族,以及在云阳的地位,因此就不怕了。 “是的。”那些官吏看着和他周围和他一块的官吏,胆子大了起来。 只要人多势众,谢纪也无法。 “郡守,将这些官吏的名字上报吏部,让他们除名,便说是本相说的。” 谢纪看向陈行,还是不改其温和的话语,颇有气度。 那些官吏瞪大眼睛,浑然不可置信,这个谢纪玩真的? 居然玩真的。 至于那些还是站在原地的官吏内心也很揪心,他们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向谢纪的眼神变了,眼前这个谢纪是魔鬼吧,说罢官就罢官。 还好刚才没有站出去,他们没有站过去大概是因为胆子不够吧,或者说是后台不够。 那些被罢官的官吏自然不服,他们好不容易在朝廷谋的一个职位,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被罢官了,让他们心里怎么能平衡。 陈行看见谢纪二话不说,还是一脸笑意地就将那些人全部罢官,心底吃了一惊,没见过就这样子就将人罢免了。 会不会是因为心情不是很好,毕竟被家族除名了。但是看他还是一脸笑意。 他懂了,谢纪的心情其实不是很好,因此想让一些人跟着他一起倒霉,都说谢纪是睚眦必报的人,现在自己心里不平衡,所以看谁都不爽,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跟他反着来,就拿那些人出气。 因此被罢官也是说得过去了,自己被除名,总得拉着几个人垫背。就想出这么一招,果然是奸臣,仅凭着自己的心意来,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秦弛磕着瓜子也愣住了,这个谢纪,果然,不愧是他。 当机立断,小爷我被人轻视也是因为小爷我的心太好了,明白了,往后小爷我也要当机立断,不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丞相,要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十年寒窗苦读,这其中的辛苦也是无法言说的。想必再一次,他们必然能够悔改,也不至于将多年所学付之东流。若是如此的话,他们必然对丞相感激不尽。” 陈行心中其实另有想法,他不是为这些人开脱,这些人在云阳的权利还是很大的,他势必不能与之为敌。但是谢纪能,这丞相可是说得罪人就得罪人,根本不怕报复。 但是他也不能明着赞同谢纪的想法,还是要做好一个老好人的人设,以免他们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不用了。多年所学,学到猪身上了吗?本相就算是任命一头猪也比那些跟本相唱反调的人好。” 谢纪这句话可算是侮辱人了,那些被罢免的官吏低着头,拳头握紧,要是可以的话,很想过去将谢纪打一顿。 居然敢说他们连猪都不如,不就是再说他们畜生不如了吗? “既然我们连猪都不如,那请问丞相,您自认为与猪相比,您与猪哪个更胜一筹?”因此有人就彻底爆发了,这个谢纪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仗着丞相的身份为所欲为。 我的天,他还真敢说? 完了,他绝对完了。 这是其他人的想法。 谢纪脸黑了下来,他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人敢这样子和他说话。 那人见到谢纪不发一语,但是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了。 不过一会儿,谢纪的脸已经舒缓过来了,温和地道:“你说笑了。” “下官正是在说笑,丞相之前将跟丞相作对的官员与猪相比,这人和猪怎么能相提并论。人再如何,尽管他臭名昭着,声名狼藉,不忠不孝,他也是人。猪再如何有人性,有灵气,有智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畜生。将人和畜生相比,岂不是将粪土和金玉相比,这岂不谬哉?” “丞相认为下官说的可对?” 谢纪的脸又黑了,好家伙,这人话里有刺,竟敢暗骂他是臭名昭着,不忠不孝之人。 “你说得对,特别对,本相刚才是说笑了。这人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和畜生相比。”谢纪很勉强地说出这句话。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阻挡新政的施行,妄图在其中谋取利润,又岂是臣子所为?” 谢纪虽然承认了自己说话的一些不足之处,心想,这古人还是开不得玩笑的。 一些在他看来不怎么要紧的比喻在他们看来是很荒谬的。 不过,他岂会这样就放过他。 “丞相,下官并没有阻挡新政的施行,更没有阻拦丞相的律令。下官是赞同丞相推行律令的,不敢妄加阻拦。” 那人听了谢纪的话开始加以辩解了,没想到这个谢纪说罢官就罢官,他得想点策略了,要是真的被罢官,往后这官场离自己就远了。 谢纪听了这番话,看了他一眼,这人穿着士子服装,中规中矩,但是从他的眼里看得出有几分狡黠。 “丞相,下官是赞同你的律令,但是对刚才那么粗暴的决策不敢苟同,有点建议。而丞相又如此粗暴的直接排除其他不同的意见,这恐日后,丞相只凭自己的感觉,固执己见,会酿成大祸啊。” 他这句话是将刚才反对谢纪的事实扭转过来,听得众人点头,有理,那些和他一起正要被罢官的人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他说话太冲,谢纪恐怕会勃然大怒,这是明着说谢纪一意孤行,对良言充耳不闻,还会酿成大祸。 “那你有何建议?” 谢纪看向他,这人别看他中规中矩的,但是这胆子还是够大的,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 若是说不出,那该罢官还是罢官。 第二百章 吾等所见皆是清白一片 “丞相刚才的决策是在三天之内让我们将自家土地的数量和人口登记在册。多报不补,少报则构成犯罪。下官以为此事不妥,这样一来,乱臣贼子可从中牟利,清官良民则受害不浅,此非丞相推行律令之本意,固下官以为不妥。” 那人边思考便说出这番话,许多人感到有点诧异,尤其是认识他的人,更感到诧异。 这人可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前吵着比谁都凶。在背后怂恿他们说谢纪的这个策略怎么怎么的坏,要是真的推行了,可是百害无一利。 而现在却改口了,果然是多变。 “如何不妥?” 怎么不妥了,快刀斩乱麻不好吗? “便在多报不补,少报犯罪上面。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丞相你的那个想法很好。但是实际操作过程中只会变成贪官牟利的工具。这其中的隐患可是十分巨大了,若不信,丞相你实施看看,看看这个政策会不会将那些民众推向深渊。” 经过这个人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有点狐疑? 有些人便在看热闹,我看你怎么圆过来。 谢纪看向他,这人能够临机应变,倒是个人才,不过这人的小聪明却不用到正道上来,专门想着歪门邪道。 “如何推向深渊?” 在其他人以为这人会被谢纪治罪,毕竟他话里话外全都是刺,在话里头讽刺谢纪不仁不义,名声恶臭,在话外还从侧面烘托谢纪不听劝谏,一意孤行。 又在这句话中否定谢纪的观点,在他们看来,谢纪肯定是会发怒的,就等着谢纪治这人歪曲事实的罪。 在他们的认识中,谢纪作为奸臣,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说他的坏话的,一旦发现,必然会勃然大怒。 “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利益可求,便能顶风作案。丞相您想要将了解实际情况,做一次人口大普查,更正户籍,限制土地。这初心是好的,但是用这么粗暴的方法下去,势必会让底下的人觉得有可乘之机,趁机在其中大发一笔横财。” “发财嘛,那很简单,那些民众要登记自己家的户口,土地等,要先赠送给衙役一些‘辛苦费’,要是不给,那简单啊,不登记不就行了。到时候上报的时候便说那些民众不配合不就行了。到时候那些民众就‘犯法’了,这又可以从中捞一笔钱财,要是不给,那便只能依法治罪了。” “就算被揭露出来,那便可以将罪责推脱给衙役‘办事不利’,然后草草了事,顶多就是治一个‘御下不严,看管不力’的罪名。” 这一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就变了,看向那人的脸色就格外不好了,原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天花乱坠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把这种实情说出来了。 尤其是郡守,他现在特别想把这人掐死,往常觉得这人还不错的,到时候就算被罢官也给他点补偿,现在,恨不得他现在就被掐死。 这句话明显是针对他的,谁喜欢用这招,无非便是他,底下人出乱子,关他什么事。 “丞相,班长说的那些,他自己做过不少。下官奈何不了。” 陈行便直接对谢纪说了,这个班长竟敢这样子诽谤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陈行猜对了。 班长他将这件事揭发出来,并不是他有什么好心,也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 而是一旦他被除名,墙倒众人踢,所有的一切荣华富贵都与他无关,便看着昔日的同僚直上青云,心里自然不平衡。 为他们保守秘密,若是有利益可取,自然可以,若是无利,干脆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至于后面会有所补偿,说笑呢,一旦失策,虎落平阳,众人只会落井下石。 要说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但是他家里什么情况他会不知。 与其这样,不如拼一把。 他这是赌,赌谢纪会对他感兴趣。 “丞相,班安国所说之事确实是有,不过下官也在严惩此事,一旦发现,绝不姑息。官有贪官,但也有清官,下官认为虽然有些官吏在暗地鱼肉乡里,但更有清官贤臣坚守本心。衙役众多,自然有些道德败坏之人混入其中,但更多的衙役也是秉持正道。民也有刁民与良民之分,既有刁民在乡里为非作歹,但更多的是良民遵纪守法。” “下官一直致力于改进民风民俗,虽然有宵小之人趁机作乱,但不妨碍大多数民众皆是朴实之人。班安国此言是以小化大,将个例上升于全体,尽管有私德败坏之人,但是如此以偏概全,其他清官良吏岂不是殃及池鱼。此有失公允,还请丞相明察。” 这个时候,韩魏说话了,令陈行的脸色缓和了一下。 其他官吏脸色自然也好看了许多,不过看向班长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 毕竟这句话是他挑起的,暗地里知道就行了,将这件事情捅破是想同归于尽吗? 谢纪听了这番对话,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班长这两个字,这人叫班长,这名字,更奇特。 “丞相,下官说得便是实情,丞相不信,可以彻查一二。郡守说下官也有参与,下官承认,丞相若要治罪,下官服罪。但下官却要说一句,下官任职这些年里,这种事屡见不鲜,并不像郡丞所言贪官只是少数,下官不敢夸大数据。十个官吏九个贪,下官此言不虚,若不信,丞相尽可以调查。下官敢肯定,在场的这些官吏,至少有一半以上都在从中牟利,只是找不到证据,不能定罪而已。” 班长说完此话,众人看他又是不善,他是铁了心的要将这天给捅破。 谢纪看向这一出,明白了,班长,叫班长有点别扭,就叫班安国吧,那是他的字。 班安国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不过由于这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知道但不可以明着说出来。 不然就像这样子,便有人开始反对了。 “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想必班安国心是黑暗,因此所见皆是黑暗。下官也任职这么多年,却为何没有听说过这些事,下官所见皆是清官,正大光明,爱护民众,秉公执法,不偏不倚。不信,你问在场的诸位,有何人像安国那般所见皆黑?” 另外一个对班长这句话感到不爽的人说道,这个班安国,简直就是找死。 “是啊,吾等所见皆是清白一片。” 众人应当道。 班安国不语,心中明白,这些人最会做的便是这些,他望向谢纪,作为丞相的他不应该不懂这种事情。 他在赌,赌谢纪是要清除贪官污吏。 如果不是,便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他这次将这些黑暗全部揭露出来,想必要是赌输了,他便会万劫不复,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到时候种种罪名,他洗都洗不白。 他后悔说出这番话吗? 不,他不后悔,说出这番话自有他的考量。 他近几日一直在研究谢纪的所作所为,得出一个结论,谢纪想要学前人,变法革新。 但是,这其中绝对困难重重,谢纪现在最缺少的,便是和他志同道合的人,因此他刚才所为的第一步,便是引起谢纪的注意。 但是这其中是有风险的。 比如他猜错了谢纪的意思。 第二百零一章 官场规矩 “你将你所做的恶行说出来。” 谢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他冷漠地说。 既然开了这个口了,那先将恶行说出来再谈论其他的,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也好分析一些那些官吏做了什么。 许多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有点忐忑,他们怕这个班长将他们的恶行也一起捅出来。 简直就是祸害,自己想死还要拉上别人一起死。 现在他们恨不得过去将班长的嘴巴给撕掉,你这人是捅破了天。 “丞相,民众不敢来县衙报案,其原因是因为若是没钱没势,来县衙不死也残。因此要是民众有什么分歧,都是自己私底下解决。这其中云阳县令最是清楚。”班安国说着然后看向云阳县令,可以看见他的脸瞬间黑了。 云阳郡底下有数十个县,云阳县则是最大的一个县,不仅有郡守,还有县令。 县衙和郡守府相距不远,这也是云阳的一个特色。 对于治理民生这方面一般都是找县令,只有县令裁决不清的才上报给郡守,因为距离郡守府很近,因此云阳县令的实权比云阳其他县的县令要少许多。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上司。 而云阳郡守陈行在这方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触碰到他的利益,管他县令如何做,就算是杀了人也不管。 毕竟这些事情要是处理的话还需要上报,上报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派人来调查一个,要是同路人还好,要是来一个政见不同之人,便会疯狂找茬。 最安全的便是天高皇帝远,京官来都不想来的那种。 这样便可以在地方为非作歹,因此便对县令的行径不理不睬,做得多了,便错的也多。 “丞相,有次云阳县令审理一案时,一次家产争夺案,本该继承家产的是家中的大儿子。而小儿子将这件事告上公堂。本来对于这种案件毫无疑问是将家产判给大儿子,不仅因为他是长子,更是嫡子。” “但其小儿子给出的条件却令下官和云阳县令深受诱惑。其条件是若是他得到家产,便将家产的一半赠送给下官和云阳县令作为报答。这件事后来对付公堂,我去和其嫡长子交谈一二,只要他让一部分利益,不多,仅四层而已。” “但其认为本就是他的家产,分毫不让,因此下官与云阳县令二人合谋,将其以假造遗嘱的罪名治罪。最后瓜分其五层家产。这是其中的一条罪行。” 我的天,他真的敢说。 众人纷纷诧异,这根本就不可能明说的,这人真的找死。 云阳县令的脸也快黑了。 “当然,这家产我二人也不能平分,大家见者有份,不仅郡守有份,只要是在县衙里面任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 陈行听到这句话脸也黑了,居然还点名他了。 “丞相,这件事下官全然不知,还请丞相明察。” “这种案子数不胜数,若是丞相想听,下官可以一一道来,也可以连下官所知的参与名单都一一道来。” 班安国很冷静地将这些事实说出来,不过他说出这些事实收获到的是许多官员怒气冲冲的面孔。 他可以预料到要不是谢纪在这里那些人会过来将他暴揍一顿。 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怎样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了。 谢纪听了这个案子之后脸色不是很好,没想到这些官员在底下做的事情这么过分。 “丞相,官吏最拿手的便是加收赋税,赋税是规定的,但规矩是固定的,人却是活的。如何加收赋税呢,这可是官员们的拿手好戏。比如用地税,劳务税,派遣税,各种大大小小的赋税,就是不愁没有赋税收。” “当然,还有一招,便是如果民众交税的时候没有给衙役足够的金钱,那些衙役便让民众交不上税。到时候上报的则是刁民,不肯纳税,要知道逃税,拒缴赋税按照律法来讲是什么罪名。这使得民众巴不得拿出更多的银两来交税。” “当然,还有那些交不上税的,要么自愿卖身为奴,要么被治罪发配边疆,要么打入奴籍。” 班安国说得越多,那些人愤怒的表情边急不可耐。 “丞相,此人一派胡言,勿要轻信啊。” 有人便急不可耐地说道,这人真是个祸害,往常怎么看不出来。 他将这些话说出有何好处,不仅损了在场上的所有人,更加不利于自己。 因为此话一说,不被治罪便说不过去,还得牵连他们。 不过韩魏却站在前面,脸色丝毫没有改变,这狗咬狗看得他想要喝彩一番。 不过这可咬不到他身上来,这些口述毕竟令人无法信服。 要治罪,必须得认证物证俱在,少了一样,皆可以说是肆意报复。 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衙役们做的事情,他可没有吩咐。 “可有此事?” 谢纪听了这些便开始问话了,是个人都知道谢纪的心情不是很好,是很糟糕。 这些官吏,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丞相,下官不知,这些征收赋税,处理案件皆是县令处理的。下官只负责过目一二,竟不知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行首先发话,这种事情牵连不到他,顶多就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而已。 而县令他的压力就很大了,这种事是直接经过他手上处理的。 尤其那案件,逃都逃不掉。 “丞相,那些案件是班安国处理好的证据,这其中实情下官没有经过详查便轻易定罪。下官认罪。而那些赋税的事情下官也不知,这些是衙役的所作所为,下官只负责整理案件将那些资料上报而已,至于其他的,得问那些衙役方能知晓。” 云阳县令冷汗直出,这种事情班安国居然敢爆出来,是不要命了吗? 他不敢将这件事情牵连到其他人,只有班安国敢这么疯狂。 “丞相,此事便是班安国一人所为。下官等皆不知此事,若不是今日,下官也不知天底下会有这么黑暗的事情。” 这个时候,那些官吏纷纷下跪,说道,宁死不改口,这件事要是承认,那便是完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他们刚上任的时候便有了。 “县令,你也不知吗?” 谢纪真的气了,这些官吏,非要死一拨人才肯安心吗? “丞相,下官认罪,下官治下不严,被人蒙混过关,成了刽子手,还请丞相责罚。”云阳县令说着看了一下那个主簿,然后跪下去。 “丞相,此事不关县令的事,县令也不知此事。是下官仗着县令的厚爱,妄自做出决定。那案件,那赋税皆是下官蒙蔽县令的,与县令无关。” 主簿知道要是县令出事了,他也要出事,若是县令无事,他的家人便可以得到保全,不仅如此,还能得到照顾。 这是官场里面看破不说破的规则,谁破坏了规则就得承受后果,因此看向班安国眼神十分不善。 这种事情便不能说出来,其实按道理来讲谢纪也应该知道有这种事情,只不过也只能放任。 而班安国将这种不能说的事情说出来,就得给他一个结果,就得处理这种事情。 “很好,很好。” 第二百零二章 秉公执法 这种包庇,这种官官相护,原来这么严重。 若不是那个班长他还看不出来居然这些人往常争权夺利的人,这次居然会这么团结。 秦弛原本正在嗑瓜子的,这个时候瓜子已经掉落在地板上了。 都忘记嗑瓜子这件事情,这些官员,原来这光鲜亮丽的背后藏着这么肮脏龌龊的事情。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既然云阳这边是这种情况,那么朝堂上,想必这种情况也更多吧。 这些官员。 谢纪这时候有了将这群人全部拿下的冲动,不过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疯狂。 因为一旦没了这些所谓的贪官,整个云阳绝对会崩溃的,一时之间竟不能找人替代这些官员。 这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深深的无能为力。 没想到他位居丞相,竟连这种事情都无法杜绝。 而且,那个班安国,他能够说出这些,他不止一次想见将他拉下去斩首示众。 不过,理智告诉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这些官吏,敛财的手段倒是不少。 众人皆看向谢纪,想要知道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么说,是确有此事?”谢纪看向那个主簿,眼神极为不善。 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件事县令和郡守肯定有参与其中。 但是这个主簿直接拦责,为县令开脱,这简直就是气煞人也。 要是没有找到县令直接命令下属作恶的证据,这个罪名安不到他的头上,这才是让他最值得生气的地方。 他确实是可以直接治县令的罪,当场拿下,可是这样一来,没有实际的罪名,不仅不会让人信服。 更恐怖的是,他现在要推行法治,而不是人治,强行定罪,只会让律法的权威荡然无存。 要想为了以后发展,只能忍着。 主簿被谢纪问话,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问你是否有此事?” 谢纪看那主簿的样子,言辞严厉,丝毫没有感情,谢纪的话语让主簿再次跌落低谷。 云阳县令看向他,眼神有一丝警告,若是敢牵连到他,就死定了。 “是,这些罪行皆是小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确切的来讲这都是小人借用县令之名,与班安国合谋,县令全然不知。”主簿忐忐忑忑地发言,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谢纪听到这句话,心中已经明了,再看向云阳县令。 云阳县令立马说道:“下官是受蒙蔽的,下官罪该万死,竟然会受这小人的蒙蔽,下官全然不知这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事情,还请丞相治罪。” “丞相,这县令既然是被蒙蔽的,何不从轻处罚?”这时候云阳郡守陈行不顾谢纪黑这个脸说道,要是云阳县令被治罪,可能会牵扯到他,这事对他不利。 虽然他知道云阳县令不敢攀扯到他,但是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被治罪,开了这个先例,往后便也很有可能被治罪。 “丞相,既然县令有罪,何不用国法来惩治?”这时候韩魏开口说话,他的意思便是依法治理。 这并不是说他是站在谢纪那一角度上看的,而是,国法便是给那些县令开罪的依据。 这看似很公平,其实非常不公,要用律法将县令等人绳之以法,很难,毕竟不利于他的证据已经被消除了,尽管班安国所说的是事实,是县令亲口吩咐的。 但仅凭一面之辞,势必无法判罪。没有物证,人证再多也是枉然,毕竟可以串通,除非是罪证确凿的那种。 因此,他这时候说用国法来惩治,实际上有为县令开脱的想法。 “丞相,下官愿意接受国法的制裁,绝无二言。”云阳县令听见了这句话,立马说道,要是凭按道德礼仪,类推揣度,他逃不过一死。 但若是凭借国法来论罪,那就有机可乘,毕竟法律讲究证据,你不能类推,也不能揣度。 你心里明白是我吩咐下人去做的,这是个人都可以想到,但是你就是不能治我的罪,因为你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我只要一口咬定我没有做过这回事,你心里知道,你也奈何不了我。 法律就是这样被人钻空子的。 不过这话一出,谢纪脸色愈加不好,这是将他置于两难的境界。 若是他直接定罪,安上罪名,但是没有证据,以莫须有的罪证,便会落下把柄,自己明着不遵纪守法,让其他人何等想法,自己首先践踏律法的权威,难道其他人不能践踏吗?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班安国,你有证据吗?” 这时候问下班长,若是他有实实在在的罪证,那便好办多了。 众人看向班安国,就是这人引起了这场风波,这人在此,天理不容。 云阳县令在暗中嗤笑,证据,他从来就没有留过纸上证据,就连表态都少有。 无非就是收银两而已,要知道那些案件的谋划,可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他就根据‘实际’情况判个案而已。 除非你可以将他的话语给还原出来。 或者是有其他人证,但是这奇葩的官吏就你一个找死的。 至于赋税,这他想管也管不了啊,那些衙役作案可是瞒着他,他可是全然不知。 班安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县令简直就是做事滴水不漏,全部的事情全都推给下属去做,自己装清高。 “没有,不过却是事实。” 班安国说道,这案件确是是经县令之手判的,这无可作假,毕竟是登记在册的,而赋税这些做法也是实实在在的,问下民众便知道,也无法作假。 谢纪心有点冷了,看这些官员一个一个的,真想全部杀掉。 “去将案件全部找过来。” 一个官员立马起身,连夜去县衙拿案件了。 谢纪现在头有点疼,看这些官员都想治罪。 奈何没有明确的证据。 过一会儿,那个官员递给谢纪云阳县令处理过去的案件。 看了一眼,这些处理的找不出问题。 “丞相,那些冤假错案不少,许多罪名皆是强行安上去。”班安国对着谢纪说道。 “丞相,这些罪证皆是班安国一手交于下官,下官只是按照罪名去判。未曾想到,安国呈给下官的竟都是些不实的罪状。下官办事不利,未曾对这些案件加以分析,以致冤假错案堆积成山。” 云阳县令立马加以分辨,就算是我做的又怎样,没有证据,一切枉然,我就咬定是下属呈上来的罪状,我只是按照罪状进行定罪,就算被治罪,也可以逃过一劫。 班安国狠狠地望了一下云阳县令,然后说道:“冤假错案,其中十桩案件有九件是冤假错案。敢说你县令不知情?这错案未免也太多了吧。” “下官实在不知,安国若是有证据尽可以呈给丞相。这错案多也许是下属有心,欺瞒下官。丞相,下官真的不知情啊!” 云阳县令立马哭丧着脸对着谢纪说道:“丞相,若是丞相认为下官是有心的,那便将下官斩首示众,下官也只能认罪了。” 我特么的…… 谢纪的内心飞过一匹曹尼玛,这县令这么一说,要是自己一口咬定他有罪,便是强行给他定罪。 “很好,非常好。本相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谢纪的脸彻底黑了下来,让许多官员尽是不敢抬头。 “将那些威胁百姓,多收赋税的衙役,以及主簿,依照《大夏律》,全部斩首示众。” 虽然那些衙役是上面吩咐的,但是却也不无辜,或许有些是冤枉的,但谁让他们当了衙役。 上面的人保持衣着光鲜,底下的衙役却往往不是如此。 这些人成了替罪羔羊,也只能怪你们自己了。 至于主簿,他既然要替县令顶罪,那便不怪他了,更何况这人更不无辜,死也是应该的。 谢纪说完,便有衙役将主簿拉出去了,他没有求饶,众人也没有觉得他可怜。 对于他们来说,死人不算什么。 “至于云阳县令。”谢纪说完这句话有许多人看着他,看着他下面会判什么罪名。 谢纪实在是想将这个县令也给杀了,不过证据不够,不能任性妄为。 “云阳县令收受贿赂,御下不严,办事不利,造成冤假错案众多。”谢纪说着看见云阳县令,发现他冷汗直流,感到极为恼火,“仗六十,罢官。” 这句话一出,陈行脸色皱眉,这判的重了,因此便说:“丞相,云阳县令办错案是不假,但律法有规定,若是出于公事,可罪减三等,不至于罢官。” 此话一出,谢纪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丞相,疑罪从无。若是没有证据证明县令是出于私心断案,也无法将他罢官,只能够是降职。”韩魏‘好心’提醒谢纪,这个县令若是因为这件事落网了,对他们也不利。 县令的生死跟他没关系,要治他的罪,你可以用造反,叛逆等等,但是却不能用办事不利治罪。 谢纪听到这些,心中压抑,这律法,是时候改了。 “很好,云阳县令,免职和仗六十加官降一等你自己选一样吧。” 这《大夏律》还很奇葩,有些惩罚还能自己选。不过,这是官员特有的权利。 还有,官位可以抵罪的,私罪也是可以抵消的。 这助长了官员的气焰,只要官位高,基本不会因为这些贿赂之罪或者办事不利受罚。 之前有一例,便是粮仓被盗贼截了,损失惨重,但最后仅仅只是管降三级而已,这便是轻飘飘地放过了。 当然,造反和谋逆不在其中,皆是连坐。 第二百零三章 损人不利己者班安国也 云阳县令在揪心要选哪一样。 心想,要是罢官,那不就变成平民了,就算死也要死在官位上。 “丞相,下官选仗六十。” 云阳县令咬了咬牙说道,那些衙役也不敢真将他打个半死。 “将云阳县令仗六十,降为县丞。” 谢纪现在先放过他,最为紧要的便是到时候去修订《大夏律》。 到时候想要钻空子便绝无可能。 “现在便执行吧,便在这里。” 谢纪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下腿脚发麻的县令,这个县令,可惜没证据。 陈行见到谢纪要在这里面执行,便说道:“丞相,这不好吧。” 在这大堂上面见血,有点晦气,他往后都不敢来这里坐了。 他不是见不得血腥,是这实在是有阴影。 更何况,这谢纪分明是用来警告他们的。 县令脚发麻了,这次的事情都是班安国挑起来的,到时候要你好看。 等着。 谢纪无视了在旁劝谏的郡守,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众人,心情特别不爽。 跟我玩花样,我就让你下辈子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吧。 “王武,你去执行,不准放水,不死就行。” 既然你玩花样,我也便玩花样,你钻法律的空子,不代表我不能。 我就让你不死也瘸。 众人听见谢纪这句话,望向那个站在谢纪旁边的王武,这人至此至终不发一言。 县令有点感觉大事不好,要是让那些衙役来的话,他们不敢下死手,这个王武,身材魁梧,是个彪炳大汉。 县令看了,有点绝望了。 “丞相,这不劳烦这位将军了,这种粗活还是交给衙役去做。”县令紧张地说道,要是真是他来执行,可以预见,他完了。 谢纪无视了县令的求饶,眼神令王武赶快去,只要不死便行。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死,要是被打死了,那便是另类处死,他也是会落下把柄的。 但是不死,你后半生瘫痪在床,自然无法处理政务,到时候就有办法将你罢免,让你一辈子在床上忏悔去。 王武眼神有点郁闷,凭啥这粗活要他来做,他只是被陛下派来守卫谢纪的,其他的活他可管不着。 不过看见谢纪的眼神,自己示弱,无法,只能干起这等粗活。 这时,令一些下人搬来一张刑凳,云阳县令的嘴巴被堵住了,下人将他摁在刑凳上,露出了白花花的臀部。 云阳县令感到有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这不仅是的伤害,更是心灵上的创伤。 他看见一些官员处于尊重,将头歪过去或者是低下了头。 “啪……”突然感到臀部一声巨响,极大的刺痛让他不由得大叫一声,但是由于被堵住嘴巴发不出声音。 脸被疼痛占据,涨着通红。 郡守在上面坐着,感到有点不适,转眼看谢纪,发现他低下了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 眼神盯着茶杯,但浑然不在状态的样子。 一道道击打声响起,跪在下面的官员腿脚发麻,仿佛受刑的不是县令,而是自己。 他们竟然感同身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过了一会儿,血水已经滴落在了地板上了,云阳县令趴在那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谢纪充满了恐惧。 奸臣,难怪被称之为奸臣。 居然用这么可耻的手段,看来这次云阳县令是瘸了,甚至是有生命危险。 他们以往尽管见过许多刁民流的血,但是痛不在自己身上,现在这个县令,却让他们腿脚发麻。 又过了许久,击打声停下了,众人松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 回头再看向云阳县令,发现他已经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气了。 谢纪一直看着手中的茶杯,不想见到那血腥样。 摆摆手,示意下人将云阳县令抬走。 “丞相。”云阳县令忍着极大的痛苦,似乎运用全身仅有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谢纪抬头一看。 发现他用手指着班安国,可以看见班安国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差。 “班安国……此人……更有罪。” 云阳县令说完此话已经痛晕过去了,立马被人抬走请医师去医治了。 谢纪看向班安国,发现他脸色极差,被吓的。 班安国腿僵硬的连抖动都没有,只能将希望希冀于谢纪,看在他说了这么多的份上,予以赎罪。 ‘噗通’一声,班安国跪在了地板上,神色慌张,等着谢纪的判决。 他知道,他是生是死,就掌握在谢纪手上了,这些人不可能给他求情,巴不得他判得更重。 “丞相,班安国明知故犯,蛊惑县令,假造罪名,造成冤假错案丛生,不死不足以正法纪。县令已被治罪,而身为县丞的班安国难逃罪名。” 郡守这个时候说道,这个班安国,该死,居然说出了这么多。 你以为你说出这么多,就可以让谢纪放过你了? 你那是小聪明玩的太多,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若是你是清正廉洁,两袖清风或许来这招有用,但你本就是被染黑的,罪名重重,想洗白,不可能。 这不仅钻牛角尖,更是愚蠢,居然还自报罪名,就是为了让谢纪刮目相看,蠢人一个。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也警醒了众位官员,以后更要小心才是,千万不能将把柄落在这等小人手上。 谢纪看向班安国,这等人物,确实是小人。 谢纪心里确实有点想将这等人物给斩首示众。 但,心中将屠刀放下。 这等人物,他巴不得越多越好。要是这次将他斩了,岂不是合那些官员的意了。 往后,有人想告密,便会借鉴此人之事。 若是他判得轻点,往后那些官员走投无路之时,告发其他官员,也是能活下来的一条路。 “班安国草菅人命,假造罪证众多,视国法于无物。本该斩首弃市。但念在其有悔过之心,揭发众人,有功。” “功过相抵,但此功不可以赎过,此罪不可以抵消,特罢免其职位,收回其官位。仗二十,徒三年。” 谢纪说完,心里想,这人已经废了,虽然免于一死,但是往后的日子可比那个县令还煎熬。 为何他判的比较重,而作为主官的县令连官位都没罢免。 那是因为此人罪证确凿,自认其罪,不可开脱。 那个县令因为罪证不明确,只能判他因为公事疏忽,因为公事造成的过错处罚很轻。 班安国听见这句话,塌下来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也怪他蠢,可以用其他方法揭露出来的,非要自爆罪名。 损人不利己者,班安国也。 往后班安国的事迹便会流传官场,给许多官吏敲响了一个警钟。 做官不能做班安国。 第二百零四章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谢纪挥手,令人将班安国拖下去,这种小人,确实可耻。 治了那几个重要人的罪,剩下的,不代表就是没罪。 惩处贪官污吏,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要治本,得在根基上面下功夫。 看来,这官员体系,得要变一变了,不然,随便就是一个官员,都能够瞒天过海,若不是这次班安国承认罪状,也是治不了罪的。 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班安国? 只有无数个云阳县令罢了。 这难啊,前路真的是难啊。 就像这次,万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凭着自己的感觉杀县令。 不是说那些徇私枉法的县令不该死,该死,但是得找证据。 尽管他可以凭着自己的身份直接判处死刑,但也是落了下乘。 体系不变,律法不变,杀再多贪官也枉然。 众人噤若寒蝉,经过刚才那件事情,众人的心还是没有彻底落下来,毕竟,这件事还没完。 不过陈行和韩魏倒是自在,这牵扯不到他们身上去。 而谢纪的心情却是没有变好,一个云阳郡是这样,那其他郡呢,山高皇帝远,说来是一点没错。 “丞相,云阳县令被治罪,云阳县暂时少了县令。何不让他以县丞的身份代县令一职。一来,这云阳县他最是了解,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二来,也可将功赎罪,拨乱反正。” 陈行是觉得还是有原来的县令担任可靠,要是换人,不仅要折腾一番,并且,这还不熟悉新县令的性子。 这原本的县令就很好。 再者说,这苏云方我看他一年半载都下不来床,这样自然可以趁此机会彻底掌握他。 自己对他可有大恩,这也好让他感激。 如果来一个新的县令,得多要一个磨合期,他不想那么麻烦。 谢纪听了这句话看了陈行一眼,在心底叹气了一下,这官员,都这么个鸟样子。 “丞相,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不给前县令一个机会,若是再犯,那必然是死罪。在生死面前,想必苏云方也是拎得清的。” 韩魏破天荒的为县令开口了。 不,现在是县丞,县丞名叫苏赫,字云方。 谢纪掂量了一下,那个苏赫,凭着那伤势,想必一年半载都不能下床。 确定能处理事务?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想必云方受到如此大挫,必能三省己身,思过悔改。孙膑尚能受膑刑后而着兵书,今人又如何比不上前人呢?”韩魏继续开口说道,他不说还好,一说差点就把谢纪笑吐了。 这人居然怎么能掰,怎么不去成为大忽悠家呢。 不过谢纪想来,他现在手里没什么可用的人,当务之急是推行新政,重整律令,这比惩治贪官更为重要,也就不和那个苏云方计较了。 这天下乌鸦一般黑,若是换个贪官,没准比苏云方更绝,苏云方毕竟有前科,已经没有机会再犯了。 若是再犯,等待他的,便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有了这件事,便有了把柄,毕竟往后若是想要治他的罪也很简单。只要将这些证据证实了便好。 这样想来,让他继续掌管云阳的事务其实也不是不行。 “既然如此,云阳县丞苏赫权云阳县令一职。” “丞相英明。” 我嘞个天啊。 我英明个头嘞! 谢纪听见这句话差点摔了下去。 转眼看见韩魏的样子极为认真,不像作假。 谢纪感觉这人不得个奥斯卡还真有点说不过去,自从见到他的第一面,总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 此人端的是相貌堂堂,但是说出来的话,谢纪却感到此人十分阴险,喜欢在暗地做手脚。 “如此,先回归正题。列位都起来吧,跪着作何?”谢纪看见那些官员刚才被吓得跪倒了一大片。 于是笑脸盈盈地开口,用着极其温和,如浴春风的话语让他们的心境感到平息。 但是谢纪越是这样温和,他们却越感到谢纪的恐怖,这大堂那中间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会平静。 由于被吓得发麻,于是废了好久才纷纷从地上站起来,谢纪还看见一个官员的衣裳处有着黄白液体的流出,皱紧了眉头,忍住想吐的恶心。 在他旁边的官员突然鼻子一动,闻到味道就立即捏住鼻子,这时全体都看向那位,场景格外尴尬。 云阳郡守见到此时此刻脸部表情也黑了下来,这叫什么事? 他的大堂啊,他的大堂往后不能待了。 到时候得将这地板上面的砖头全部换上一遍才安心。 那个被众人注视的官员看见这幅情景,很想原地挖一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太丢人了。 秦弛坐在那边,好似没有存在感似的,他现在心里郁闷着呢,这个谢纪都不问问他的意思。 大耍官威,看的心情有点不爽,那些官员又轻视他,心想,小爷我到时候定要让你谢纪明白小爷我的重要性。 于是一直咬着桌子上的苹果,该死的谢纪,到时候要跟父亲说你欺负小爷,居然在小爷面前打人,都见血了。 还有那个居然被谢纪吓尿的官员,比小爷还不如,居然被这个谢纪给吓失禁了,有那么可怕吗。 搞得现在臭味熏天的,味道难闻死了。 “将他拉出去。”郡守说道,你是第一个被吓尿的官员。 那个官员见到自己可以出去,立马道谢然后滚出去了,在里面有可能会有丧命的风险,自己被赶出去就逃离现场了。 那些还在里面的官员突然明白了他为啥要那样做,虽然是羞耻了点,但是好歹可以脱离谢纪这个恶魔啊。 不过他们的廉耻心告诉他们不能学刚才那个人那么无耻,随地大小便。 谢纪看着地板上那块黄色的水渍,空气中还有粪土的芳香未曾散去。 这臭味熏天的,看来要等好久才能消散。 “快,将那块地方收拾了。” 云阳郡守的丧着一张脸,他没想到居然有官吏在这里面失禁了。令下人赶紧将那块地方收拾了。 离那片区域最近的官员的脸皱得不成样子,那一脸嫌弃的样子清晰可见。 往后,跟那个失禁的官员一定要隔开关系,一定不能请他来家里做客,万一失禁了怎么办? 那些下人我看你,你看我,都不想要收拾这个,但最后见到郡守那个表情只能不情不愿的拿拖把将这块水渍擦干净,还在屋子里面点燃熏香。 不一会儿,香味便掩盖了那不可描述的气味。 经过这件事情,现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但是那些官员还是不自觉得离那块地方隔开,晦气。 谢纪看见了也不说什么,毕竟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废话不多说,云阳郡守,这限地令和重整户籍的事情务必贯彻实施。本相不管过程,要的是结果,若是没有结果,那郡守还是自己去刑部走一趟吧。” 谢纪直接步入主题,不仅再次警告陈行,更是警告底下的那些官员,要是在背后做手脚,那便去刑部去吧,看看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底下的官员呆若木鸡,要是郡守被治罪,他们可能也要受到牵连。 陈行看见谢纪如此郑重其事地警告他,在想想之前父母的事,便也挺直腰板,极为认真地回应:“诺。” 谢家的土地都能被收回,其他的人没道理不被收回。 “韩昭平,你协助郡守整理这些,若有问题,同罪论处。” 谢纪突然笑道,他觉得韩魏这人有点阴险,既然如此,让他也逃脱不了关系,若是到时候出岔子,也便有理由治罪了。 韩魏脸色微变,然后看向谢纪,发现他正有意思的看着他,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满,拱手后说了句:“诺。” “至于底下的官员,若是有心隐瞒,明知故犯,也逃不了国法。一旦发现,就不仅是罢官免职那么简单了。” 那底下的官吏被谢纪这一句话吓得面如死灰,这是在警告自己了。 前有县令在前,又有班安国在后,想想那下场,纷纷不寒而栗。 “到时候会有御史前来彻查,若是被查出了就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众人一听,御史前来彻查,纷纷望向秦弛,将他在用力咬着苹果,一口一口地啃,吊儿郎当的样子,心想,若御史都是这样的那太好不过了。 “干嘛,你们看小爷我干啥,信不信我一个人一个苹果扔死你们。” 秦弛说的话有点委屈,他居然被这些官吏轻视了,他们眼里只有谢纪,没看见小爷我在这里吗。 那个云阳郡守最可恶,他来的时候虽然好吃好喝地招待他,眼里却全是轻视,一旦看见谢纪,就开始重视起来了。 小爷我有那么差吗,小爷我身份在这里,凭啥被你们轻视。 “御史说笑了,御史年纪轻轻还是喜欢开玩笑。”一个官吏见到秦弛那样子便笑道,秦弛终于被激起怒意了。 看着自己手中被啃到一半的苹果,看着那个轻视他的官吏狠狠地扔过去。 “啪’的一声,那个官吏的脸上便被那个苹果砸上了,苹果顺着他的脸掉落到地板上。 全场一片安静。 那个官员愣了一下,被苹果砸到没问题,但是这是羞辱自己啊,还有脸上的口水,有洁癖的他很想冲出去洗一把脸。 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忒过分了,这是侮辱人啊,不行,等下回去定要写一封弹劾这个御史的文书上交给礼部。 他是御史,自己奈何不了他,但是御史也不能拿沾满口水的苹果砸人。要是没有口水就算了,但是这口水,自己可能几个月之内都不想见到苹果。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郡守见到这一幕,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还好砸的不是自己,不然就丢尽脸面了,看那样子,看来往后都有阴影面积了。 第二百零五章 猜测 谢纪看见那个被砸到的官吏立即用袖子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痕迹,只到确定自己脸上没痕迹了才有点嫌弃地放下袖子。 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发现他现在正在那边嘚瑟。 得了,这个熊孩子,现在不方便教训他,到时候定让他明白什么是世间的险恶。 “丞相,御史这……” 那个官员看见秦弛就格外不爽,然后看向谢纪,这是你的弟子,就这德行,拿口水苹果砸人。 谢纪这个时候看向秦弛,发现他在吐舌头,好似就在说你拿小爷我咋办啊,小爷我可是皇子,你敢收拾一个试试。 谢纪脸黑了,他是皇子,皇子,忍住忍住,要是其他小屁孩,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砸的好,你德行不端,就应该砸一下清醒一下。” 谢纪现在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那个熊孩子是欠教训,但是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再说,现在这些人都知道那个熊孩子是自己的弟子,除开皇子身份,自己的弟子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等到时候没人再教训。 秦弛愣住了,没想到谢纪会这么说,他居然说自己砸的好。是怕自己皇子这个身份吗,不至于,要是他怕的话,就不会将小爷晾在一边了,平常做事也没看见他怕。 其他官员可谓是震惊,这砸人还没错? 还有谢纪,你是怎么看出他品行不端的。 难道就看不到那个御史肆意羞辱人吗? “以下犯上,用苹果砸算是轻的,若是冒犯本相的话,定不是如此。” 谢纪这句话就让他们无话可说了,不过心里有很大的不平衡,你作为丞相,自然能为一个小孩开后门,这公平吗。 再者说,御史就能够砸人了? 不过,他们这话可不敢说,可谓是敢怒而不敢言。 秦弛看见他们本来是要来揍自己的,想要撸起袖子跟他们干一架,但是看见他们就被谢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闭嘴不言。 他感到他被侮辱了,小爷就那么没用吗。 小爷到时候也要一句话就能将这些官员镇住,秦弛暗暗发誓。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谢纪这个时候问道,陈行便接着谢纪的话说道:“丞相,那那些……” 陈行指着那些本来应该被谢纪罢官的官员,谢纪看了一下,发现他们瑟瑟发抖,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但心下一横:“回去反省三个月。三个月想好了再恢复职位。” 如何算是想好了呢,当然是认同他的限地令了。 那些官员听了此话,就差欢欣鼓舞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好消息,谢纪居然没有罢官。 谢纪仔细想想,罢官得要有罪名,不可能每个人都按一个吧,就因为他们不赞同自己的观点就罢官,有点说不过去。 等他们犯罪了再罢官吧,再者说自己也不急于一时。 “多谢丞相。”那些人热泪盈眶,官位一旦没了,往后那高人一等的生活便没了,还没好好享受,自然不能丢官。 他们这次真的是很庆幸,韩魏见了这幅场景。 心中撇撇嘴,就这,就这,就这就能让你们感激涕零。 真要罢官,可是很麻烦的,到时候拖一拖,在朝上在请人帮忙一下,没准谢纪就罢不了官了,他就随意说一下,你们就相信了,还真以为他要罢官。 不过那个谢纪真要罢官也不是不能,若是真的罢官,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大大小小的罪证,若是真追究起来,或许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更何况,擅自罢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可惜了,谢纪并没有罢官。 心中可惜了。 “还有事情吗?” 谢纪问好这句话的时候,那些人面面相觑,他们怎敢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只能说是没问题才好,更何况,要是来个真罢官,那不就是得不偿失。 还有一些不怕死的官员在底下暗道,你谢纪还能管得了整个云阳郡,只要你走了,一切如常。 什么狗屁限地令,等你走了,到时候随便做一份上交不就得了。 御史? 御史他们才不怕呢。 谢纪看底下的官员鸦雀无声,沉默地不发一言,哪像刚才被吓得苍白的样子。 “你们好自为之。”谢纪想他有的是方法收拾你们,继续浪,继续浪啊。 现在时间有限,没空陪你们玩一场宫心计,等我抽空,再好好揪出一些‘清官’。 “御史,我们走吧。”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该离开了,要不然到时候真的来不及。 真不知道那个陛下是怎么放三皇子出来的,这么危险,就这么让他出来。 要是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他也担不起什么责任。 秦弛看见这天都这么黑了,让他走,不干。 谢纪看见秦弛又闹脾气了,于是说道:“御史,你难道要在郡守府过年吗?” 秦弛听了这句话,心里愈加不满了,你说走就走,小爷岂不是没有面子。 小爷可是皇子,你能奈我何? 谢纪看见秦弛旁若无人地又啃起了水果,云阳郡守见到这一幕,笑哈哈地说:“丞相,要不留宿一晚,明日再走。” “王武,将御史带走。” 王武愣在原地,其他人不知道,他也是知道那御史是谁,是三皇子。 王武犹豫不决,三皇子,他可没那个胆子,再看看站在三皇子旁边的李将军,与王武对视。 意思是再说,你敢强制把三皇子带走,我就要你好瞧。 李将军对谢纪也极为不满,居然敢这样子对待三皇子,这天下也只有你谢纪敢了。 “既然丞相想让我走,那便走。”秦弛走到谢纪身边的时候。 靠近谢纪的耳朵说了一句话:“谢纪,这件事小爷会放在心上的。” 谢纪微笑了一下,不语。 转头跟陈行说了句:“告辞。” 便径直离开了,众位官员要跟上去送谢纪离开,前面却传来一声:“不用了。” 这才让那些官员止步,韩魏刚才一直看着那个秦弛。 那个秦弛,似乎身份不简单。 若真是谢纪的弟子,绝不会这样,谢纪此人如此自负,怎会放任弟子如此胡闹,更何况,他听见谢纪叫那个御史是称呼官名的。 但是这并不是正式场合,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 并且就算是谢纪的弟子,也不可能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上御史,谢纪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所以,韩魏笑了,原来是个皇子,也就是那个顽固不堪的三皇子。 这性格,对上了。 没想到谢纪居然收了三皇子当弟子。 第二百零六章 韩魏来访不安好心 谢纪走了之后,陈行让那些官吏各回各家去了,只留下郡丞韩魏。 “你猜到了吧,那个御史。” 陈行对着韩魏说道,以他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 韩魏一笑,承认了。陈行看见韩魏这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他这个郡守还被人牵着鼻子走,别以为他不知道你韩魏在私底下做了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还想拿捏他,要不是会牵扯到自己,早就将这人拿下了。 可惜,他没有对郡丞的处分权。 他的升迁他也只能由吏部来任免,这点让他极为不爽。 “郡守,若没有什么事情,下官告退。” 韩魏说完便离开了,在韩魏离开之后陈行大骂了出来:“该死的韩魏,你绝对会比我早死的。你厉害,你去谢纪面前正面刚啊!” 骂完之后陈行瘫痪在椅子上,若不是那件事被韩魏抓到把柄,也不至于一直被这人威胁。 他若是想要韩魏死,也有办法,但是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只有那个班长会用。 哦对,往后就见不到他了,徒三年,这不是人能承受的。 换句话来说,他现在的身份是囚犯,就算三年过后,也只能是平民了,不可能在翻身了。 不过,想必那个韩魏是不会放过他的。 韩魏从陈行的郡守府离开之后,到了苏赫的府邸里面,韩魏到了这外头,站在两旁的侍卫见了韩魏吃了一惊,“见过韩大人。” “跟你家主人说我要见他,问下方便见吗,是关于班安国的。” 那下人面面相觑,立马跑进去询问一二。 卧室里面,苏云方趴在床上,时不时地惨叫了出来,只要不小心碰到衣物或者是其他物品都会使他脆弱无比的伤口更甚一成。 “大人,大人。”外面的下人跑进来,苏云方正在用汤勺舀着刚煮好的白米粥吃,由于身体虚弱,被医师警告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听见下人冒然进入,苏云方的手一抖,这白粥就碰到他的鼻子上了。 “嘶……”这一动不要紧,要紧的是又扯到伤口了,痛的苏云方惨叫一声。 苏云方用愤怒的表情望向那个下人。 那个下人瑟瑟发抖,自从他家主人被抬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现在,他差点忘了苏云方因为今天的事情心情特别不好,这下完了。 “什么事,要是没有要紧的事,你就死定了。”苏云方被扯到伤口极为不爽,还被白粥给烫到鼻子。 “主人,韩魏韩郡丞前来,说要见主人。” 韩魏?他来做啥?幸灾乐祸,看自己好笑? 苏云方听到韩魏这两个字就极为不爽,那人就只会在背后搞阴谋,有许多事情他都有参与其中,不,都是他借助别人的手来办理的。 简直就是比小人还小人。 来见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见,你让他滚。” 他现在心情自然不好,他见自己,能有什么好处,他为了保住官位,可是付出了太多。 那个医师说要是处理不当,或者是在受什么刺激,下半生只能靠着轮椅过活,这让他如何接受。 该死的谢纪,不,最可恶的,是那个班安国,不杀班安国此人,我就决不罢休。 “主人,他说是有关班安国的事情。” “请他进……嘶…疼啊,进来。”苏云方说道,班安国,该死的班安国。 下人听到这句话立马出去,不想再待在苏云方身边,他最近心情不稳定,要是拿人出气怎么办。 不一会儿,韩魏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苏云方的卧室。 由于苏云方不能随意挪动身体,也就无法在客厅待客,自然就只能请他进卧室了。 好浓的药味,班安国一进来就闻到了这么浓郁的药味。 在看着趴在床上脸色发白的苏云方,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看来没少受罪。 由于苏云方嫌丢人,令下人将他盖上被子,就是为了防止被韩魏见到,然后大笑一场。 虽然在郡守府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但是他还是有尊严的。 “韩郡丞,请恕我无法出门迎接。” 苏云方面色惨白,丝毫没有血色,他确实是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 “无妨,安心养伤最重要。”韩魏说道,这句话让苏云方脸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知道他现在特别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养伤这两个字,极其不爽。 更令下人将所有用来施行杖责的木头全部毁掉,更不能提起那些个字眼。 一听就莫名恼火,特别想打人。 不过这样一来,府里面的下人就欢呼雀跃了,惹得苏云方更不爽了。 “嘶…”苏云方因为一使劲,伤口就钻心地疼,但看见韩魏在这,便立马闭上了嘴。 “班安国如何了?”苏云方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就想拿到砍了他。 “班安国被判杖二十,徒三年,并废其官位,变为庶民。” 韩魏一五一十地告诉苏云方,苏云方听了这话,气得想要起来骂一顿的。 结果一动:“啊……疼啊,该死的。” 苏云方忍不住地大喊了一声,然后无奈地趴回去,看见韩魏的嘴翘着略有略无的笑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自己的胸口了,喘不过去来了,这不能发泄,他就憋屈了。 “县丞,消消气,这越气越不利于养伤。”韩魏好心提醒苏云方一下,苏云方心里想,去你的消气,班安国不死,他就不能消气。 那个班安国居然不是死刑,而是徒刑,居然只是仗二十,这公平吗? 而且这个郡丞现在直接叫自己县丞了,让他也颇为不爽。 “你来找我,不会专门告诉我这件事的吧。” 苏云方突然想到这个郡丞登门拜访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看望自己,骗谁呢,若无利可求,他怎么可能上门。 所以,这次,韩魏绝对有事。 “丞相令县丞以县丞之名,暂代县令一职。恭喜县丞。” “咳咳~”苏云方听到这句话想抽了他,他本来就是县令,还用得着你来恭喜,你是来恭喜我升天的吧。 “直接步入正题吧。”苏云方不想听到他在气自己,以免自己动怒真的瘫痪在床,那更不划算,还是屏住怒气更好。 “班安国,只要县丞想,便可以让他暴毙在前往服劳役的路上,无声无息。甚至可以让他死的凄惨,被乱棍打死,觉得如何?” 韩魏终于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苏云方听到这句话眼神专注,班安国,我跟你没完。 “条件。” 第二百零七章 许滨被抓 韩魏听到苏云方淡漠地说出这两个字,就知道这件事成了。 “并没有什么条件,只要往后县丞多多帮衬便行了。你帮我,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韩魏笑着说道,看着苏云方,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苏云方心里想,去你的你帮我,我帮你,你在背后算计人还少吗? 能让你帮的,绝对是对你有利的。 按道理说他也可以在背后无声无息杀了班安国,但是这个韩魏绝对会阻止的,不仅杀不成,还落得一身灰。 要答应他吗,答应了,便可以将班安国斩杀,不答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法外。 “好,多谢韩郡丞,那便麻烦你了。”先答应他也无妨,反正只是口头交易。 到时候学他,不承认便是,他不帮忙又能怎样? 韩魏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地笑了,说道:“互帮互助而已。” 他其实也想杀了班安国,但没有苏云方那么强烈,毕竟他已经对自己没威胁了。 还可以拿来换一个人情,那便最好不过了,这等交易,不做白不做。 在韩魏和苏云方达成交易之后,此事的班安国正在被人拖着走。 打算将他带到服役的地方服徭役去,班安国由于只是二十杖,虽然有血迹通过衣裳渗透出来,但还是不影响他走路。 但是班安国毕竟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因此就倒在地上不肯走。 衙役看了踢了他几脚,此时的班安国有点绝望,他现在后悔了,悔不该当初耍小聪明,想要在谢纪面前引得他注意,现在没人愿意帮衬他,如同丧家之犬。 衙役也看班安国不顺眼,因此下手根本没留情,都是这个班安国,导致他们有好几个弟兄皆被斩首,自然对班安国没什么好感,现在,他们更不能对他有好感了。 月黑风高,押送班安国的衙役,见到没人,便开始对班安国拳打脚踢,还故意踢着他的伤口之处。 班安国眼睛呆滞,看着他们随便踢也不挣扎,他已经没了资本,也没用了。 要是死了就更好了。 莎莎莎莎…… 脚步声传来,还有一盏灯笼。 “何人?”衙役将手放在腰间,要是来了便拔出腰间的刀。 “是我。”韩魏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班安国看见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见过韩郡丞。”衙役纷纷跪地,对着韩魏说道。 “你是来杀我的?”班安国轻笑道,他搞了这么一出,这韩魏必定是来杀他的。 “是,也不是。”韩魏笑着说道,更让班安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记得,班安国体力不支,已经暴毙荒野,找具和班安国差不多的尸体,将尸体的脸弄模糊点。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班安国此人。” 韩魏笑着说道,并扔给了两个衙役一大袋银两,他起初确实是想杀班安国的,但是思来想去,发现这个班安国还有用处,暂时先放了他。 没准班安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也说不一定呢。 “诺,大人,这就去准备。” ………… 第二天一早,班安国暴毙的事实便已经传开了。 韩魏见到两位衙役向着他禀告此事,在场的还有其他官员。 那些官员纷纷感到诧异,班安国死了,不过对视了一会儿便笑了,班安国早就该死,死得好,死得妙。 “这就是班安国的尸体?”韩魏对着昨晚的那两名衙役说道,指着被带进来的一具尸体,看样子这尸体刚死不久。 两位衙役点头。 “杀人者死。”韩魏对着两位衙役笑了一下,一瞬白光过去,两名衙役已经倒地身亡,一位侍卫对着韩魏行了一礼,可以看出他手中拿着剑还是很锋利的。 那些官员就看着有人死在这里,纷纷不可置信地望向韩魏,这两位衙役犯了什么罪。 “诸位,看这具尸体,分明是被残忍杀害,除了这两位押送他的衙役,还有其他人吗?” 众位官员听到这个解释便明白了,两个衙役而已,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关注了。 反正班安国已经死了。 这两位衙役死不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于是便还是各干各的。 ………… 长陵县这边。 许山民正在处理事情,突然有一大堆官兵突然闯进来。 许滨看见这阵势,到底是什么事情。 “长陵县令何在?” 许滨听了这话便站起来说道:“我便是,请问这是……” 这是什么回事还没说完,那个领头的就粗暴地说了一句:“拿下。” 许多官兵便将许滨按住,许滨大吃一惊,问道:“你们干嘛抓人?” “干嘛?带走,到了便知。” 领头的官兵不由分说地就要将许滨拿下,强指着带走他。 “你们这是犯法懂不懂?” 许滨大声喊道,这到底是啥回事啊,这些官兵干嘛二话不说的就将他带走了。 “堵住他的嘴。” 领头的那个官兵大声说道,便有一位士兵将一团布匹硬塞在许滨嘴里面,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这么一大队官兵来到这边引起了极大的注意力。 不仅百姓被惊动了,就连县衙里面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先生,先生,不好了,县令被一堆官兵给带走了。”林鹤正在晒太阳,便有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道。 “不就是被抓……”林鹤立马起来,大吃一惊:“你说许山民被一堆官兵抓走了?那官兵是穿着什么颜色的服饰?” 林鹤连忙问道,不同官兵的服饰不同,是为了做区别。 “是黑色的。” “黑色?那是刑部的官兵,怎么会?” 林鹤心中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立马跑出去,在县衙门口拦住那些官兵。 看见许山民一直被挣扎,但还是被士兵死死地按住。 周围的百姓也聚集在一起,在底下议论纷纷。 有些百姓想拦着官兵,却被那些官兵用刀剑威胁,不敢靠近一步。 “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竟敢捉拿县令。” 那个官兵头领是一个穿着将军服饰的中年男子,他看见有人闯到了他面前,阻拦他,发现这个人不像是一般的百姓。 “让开,阻拦公事,杀无赦。” 官兵头领对着在他面前阻拦他办案的林鹤说道,这个简直就是找死。 便令一个官兵将刀对着他,要是敢不后退,就血溅此刃。 林鹤将属于自己的名刺拿出来,对着那个官兵,嘴里说道:“本人是陛下钦命的大学士,你敢将刀对着我,是不要命了吗?” 官兵头领皱眉,显然有点不乐意,但看着那个林鹤,对着下属说道:“将刀放下。” 那位士兵便将对准林鹤的刀放了下去。 林鹤并没有因为他将刀放下去便降低自己的警惕。 “抓县令,不合法吧。” 林鹤对着官兵首领说道,居然敢直接带走许滨,得先问问他的意思。 “大学士,这与你无关,刑部办案,与你何干?”官兵首领对着林鹤笑了一下说道。 你一个大学士不好好待在观文殿,跑来这里做啥,难道是跑来这里偷懒。 偷懒随便你,但是阻挡了他办案便不好了。 “办案?什么案件?何不说来听听。” 林鹤看着许滨那副样子,心想,刑部之人,这道理是何人,敢不问分说的就带走人。 胆子也太大了吧。 周围的百姓听到了这些对话,议论纷纷,这县令,怎么会被抓了。 这么好的县令,居然就被这个莽夫一言不合的给拿下了。 那个首领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脸色变得很不好。 “长陵县令贪赃枉法,为害一方,刑部尚书派来带他去问话。大学士你最好别插手,小心误伤了你。” 士兵首领对着林鹤说道,让他少插手。 他还是不想跟这个大学士为敌,但是也是绝不退步。 “这么会,那些人是不是乱抓人啊,县令贪污,他哪里贪污啊。” “对啊,这些官兵就是想要抓走好官,然后派来贪官,这才是祸害我们啊。” 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入士兵首领的耳朵里,让他感到有点不适。 “刑部尚书之命,谁也不可违抗。”士兵首领出示抓捕令,林鹤看见了那个令牌,确实是抓捕令,这,好你个顾问,居然真敢派人来抓人。 “带走。” 第二百零八章 罪证 许滨被那些官兵粗暴的带走,周围的百姓纷纷指点那些士兵。 有大胆的人还在那边跟士兵作对,阻拦他们的前进。 “这……”前面的士兵有点犹豫不决,这百姓挡路,可怎么办? “阻拦公务,杀无赦。” 林鹤听见那个将军说的那句话,立马跟阻拦在前面的百姓说:“快后退,县令不会有事的,要是你们在这边阻拦只会令事情雪上加霜。” 那些百姓有点不信,他们阻拦了,这些士兵就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这么好的县令被带走了谁知道下个县令是什么德行。 “你们在阻拦刑部办案,只会令刑部将这笔账算到县令头上,带头滋事,蛊惑百姓。这罪名,县令承担不起。”林鹤对着那些百姓说道,按那些官员的尿性,这种罪名绝对会加上的。 那些百姓听了这番话,有点犹豫不决,有个人说了:“这与县令无关,是我们自发的。” “你们先冷静下来,要是被扣上一个造反的罪名,不仅你们得死,县令也得陪葬。先让他们走,县令不会有事的,你们想必也不想看见县令因为这件事而死吧。” 林鹤在劝谏那些百姓后退一步,这要是真的这样子阻拦,那后果可谓是很严重了。 百姓自发爱戴县令,被那些官吏传到皇帝耳里,那便是死路一条,尽管这并不是事实。 许滨在那里一直摇摇头,让他们别冲动,没想到百姓会是这样子,他死了,也值了。 那些百姓听了这番话,纷纷沉默不语,那首领看见此时此景,心里大为愕然。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百姓,不过上头有令,也只好得罪了。 “走。” 那些士兵便将刀收起来,押着许滨离开了这里。 百姓注视着他们越走越远,然后有人走向林鹤,哭泣着说道:“你是县令的先生,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前往京城,处理这件事。” 林鹤说道,那刑部的官员是做屁吃的,居然让刑部尚书下了逮捕令。 “这是一匹千里马。”有人牵来了一匹马,林鹤点头,骑上这匹马,便往京城飞奔而去。 ………… 刑部大牢。 许滨被带到这座大牢里面,牢房里面有点阴森恐怖的气息,外面正是阳光高照,牢房里面却显得有点阴暗,道路两旁的蜡烛在不停地燃烧,照亮着这座牢房。 许滨被两位士兵押着走路,嘴里的一团布条使得他开不了口。 两旁的过道有着大大小小的牢房,虽然牢房众多,但却安静地出奇,牢房里面空无一人。也整理着十分简洁,并不像传说中的脏乱差,只是有点阴暗。 通过一条条的过道,许滨被押解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这出地方的前面有着几个位置,坐在位置手上的是一位穿着朝服的官员,他正在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手中的茶。 在位置的左边,也坐了一位官员,这主位下面的,也有一排位置,纷纷都坐满了人。 外围站满了一整圈的士兵,每隔一米便站一位,守卫异常森严。 许滨一看这阵势,他们这是有备而来。 坐在主位上的顾问看见许滨,便令人将他口中的布条拿出来。 “长陵县令,见到上官还不行礼。”顾问没有说话,在左边的詹均便先开口了。 看向许滨的神情十分不好。 许滨看见那样子,难道这人跟自己有仇。 “见过诸位大人。”许滨只好作揖行礼,这些人将自己带来这边是有什么事。 詹均示意了一下一个下属,他便捧着一张纸走向许滨。 “看了,便签字画押吧。”詹均对着许滨说道,然后微微笑。 许滨接过去这张纸,看了一下。 “大人,这是不是弄错了。” 这张纸上面写了他是怎么迫害民众,贪污枉法,连和谁合谋都写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上面写着他是怎么用金银贿赂谢纪的。 这一看,就是一份罪状。 “没错,你签了吧。” 詹均坐在那边神色不变地开口,令许滨感到不可置信,他们居然敢这样子。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签?” 许滨直接反驳,直接将手上的纸撕碎,撕得一干二净,詹均见到这幅场景,并没有动怒。 用手指指向桌子上的那叠纸,说道:“这里还有很多。” “你签了,不仅不会死,而且还能升迁。这交易,何必拒绝?”詹均对着许滨说道,他不相信这等好事这许滨能够拒绝。 “别想。”许滨听了詹均的那些话立马反驳,他没做就是没做,想让他承认,门也没有。 这从天而降的罪状,简直就是倒霉透了。 詹均有点恼火,他还没有这么被人反驳的。 “大人,何必跟他多费口舌,只要严刑拷问,他不签也得签。”底下的那些官吏对着詹均说道,这有什么,只要动动刑具就能解决的事情,还用得着跟他多说吗。 许滨听了这句话,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官员都是这等德行。 “大人,现在应该是快刀斩乱麻,只要逼着他签字画押,其他什么都省了。” 令一个官员也说道,现在跟他多费时间,就少点机会,只要将罪名坐实,谢纪也没办法。 这个县令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长陵县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要是全国都像长陵县那般,他们就甭活了。 简直就是该死的,此县令不除,简直就是祸患无穷,正好借着谢纪那人现在不在京城,将这人立马除了,他回来就算气急,也于事无补。 况且,这县令一除,就宣布他的政策败光。而且,将这人的罪名牵连到谢纪,到时候看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朝堂之上。 “不需要严刑拷打,太浪费时间,直接让他的手画押吧。”说完继续说道,要是身体上面有伤口,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更何况他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时间有限。更何况,若是留下伤口,屈打成招的罪名可能还会被安上的。 “让他画押吧。”詹均听了点点头,令士兵将许滨按住,然后让他画押。 许滨见到这样的场景,立马将手握拳,对着那些官员说:“你们那是逼迫,我没做过为什么要画押。” 那些士兵不理会许滨的喊话,立马走过去将他制裁住。 刚才那位小官捧着一个红泥过来,士兵将他许滨的手抓起来,粗暴地将他的手张开。 许滨一直握紧,但还是力气太小了,抵不过士兵,小官趁此机会将红泥印涂满他的手。 由于挣扎,导致整只手都是红泥。 许滨看着自己的手,大喊道:“你们是知法犯法,构陷污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必然会有露馅的一天。” 詹均听了这话笑了出来,这种事他做得多了,露馅又怎样,只要一口咬定是你自己做的,你能奈我何? “对了,多印几张,以免被人损毁了。”詹均对着那个小官说道,这玩意,还是多来几张保险点。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一人几份,要是被毁了还有备用。 许滨心里大骂可恶,这些人简直就是可恶。 顾问坐在上面不说一句话,看着詹均怎么处理。 小官听见这句话,将那一大叠的罪证全部拿过来。 将许滨的手按在罪证上面,一张又一张。 许滨想阻止,但是这手被人控制住了,动都没法动,只能看着他的手印印在那罪证上面。 仿佛一个印章的工具人。 “大人,一共一百零七张,刚才损毁了一张。” 那个小官印完之后将这些罪证交给詹均过目,詹均令人放开许滨。 “各位大人,一人拿几份回去收藏吧。” 第二百零九章 胸有成竹 詹均在那边分发罪状,一人几张,看得许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尚书,这些罪状你便收藏吧。” 詹均给那些底下的官员都发完了罪证,再给顾问拿了五张。 顾问看见詹均心有点气,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在最后头,要不是我,你们连人都抓不住。 这个詹均老是给他气受,每次都将他弄到两难的境界。 他本来不想下令的,可是这个詹均软磨硬泡,搞的他实在烦死了,再者说,那长陵县搞出那么大的花样,自然是得注意一下的。 顾问冷哼了一下接过那些罪状便离开了。 詹均见到顾问这个样子,也不说什么,毕竟现在事情已经达成,其他的什么都不成问题。 让人将许滨关进大牢里面,现在去皇帝面前将这罪状呈给他过目一下,然后直接定罪,之后处斩,事情就定了。 这件事得尽快做,不能拖,不然谢纪回来了就做不成了。 外面,林鹤已经到了刑部这里,立马传进去找昭况,找其他人不行。 “昭况,你给我出来。” 他平时脾气很好,但是这一次,脾气好才怪,自己教的人居然被刑部给抓了,就算没有师徒之名,但好歹是他一手交出来的,怎么能容许这刑部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抓起来了。 昭况正在处理案件,见到有人喊他,心想,门外那些侍卫是死的吗,有人在刑部大喊大叫不拿下吗? 还在这里大声喧哗的,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于是便放下手中的案件,气急地出去一看,原来是那个喜欢偷懒的人。 他怎么跑这里来了,按道理说不应该跑这里来。 “林大学士,你跑来是有何要事?”昭况用眼睛瞪了一下那些侍卫,怎么不将他拦下,不是刑部的人居然也给放进来。 那些侍卫被瞪着心里感到有点委屈,他自己闯进来的,根本不顾他们的阻拦,他们也不敢伤了他,就只能任由他闯进来了。 “昭况,长陵县令被刑部的人拿下了,你不会当做没看见吧。” 昭况一听这话,长陵县令? 这关我什么事? 被拿下就拿下呗,至于这样子过来质问他。 再说,这抓人,又不是他决定的。这个林鹤至于为了一个县令找他麻烦。 不过下令抓人,那应该是顾问的命令吧,他居然没告知自己,这让他感动有点气。 “王立宁,可有此事?”难怪今天这个王立宁一直像他请教问题,这个案件怎么处理,原来问题在这,是来拖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参与。 王汇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说道:“是,长陵县令贪赃枉法,尚书令人去逮捕归案。” 昭况一听气急,居然没通知自己,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自己,那个县令绝对有问题,不然不会找人拖住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 王汇支支吾吾,一句话都不想说,低着头,看着昭况格外不爽:“说,为什么?” “是詹侍郎吩咐让下官拖着大人您的。” 这句话说完就等着昭况的发飙,要知道,昭况和那个詹均一向不和,两人时常打起来。 这是刑部人尽皆知的事情。 昭况一听,好家伙,居然是詹均那小人,既然是他要抓人的,那我更要去阻止他了。 这个该死的王汇居然敢在这边玩调虎离山,于是说道:“里面的那些案件你今天全部处理了,不处理完不准回去。” 王汇一听,脸黑了。 那案件有多少,三天都处理不好,这是想让我不睡觉的节奏。 要是大一点的案件还可以学习一下,但是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一些不重要的案件,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来处理。 不过看向昭况的脾气不好,还是应诺下便进去处理了。 刑部大牢外面,詹均匆匆忙忙地离去,直接骑着马往皇宫赶了。 昭况后脚才到大牢这边,见到顾问慢悠悠地走出来,便立马上前,问:“尚书,那长陵县令是不是被逮捕了?” 顾问本来心情就被詹均搞得不是很好,现在这昭况,他也不喜。这底下的两人,一个都没安好心,要不是他处理得当,让他们互相牵制,保不齐他尚书之位就得退位让贤了。 一个一个的,都不知道尊敬长官的,礼义廉耻都被吃了。 “是啊。”顾问不在正色地说,显然没在意。 “那……为何,一没犯法,二没耽误事情。尚书下逮捕令是何故?” 昭况问道,这话令顾问心里不爽,我是尚书还是你是尚书,就这么说话的? 质问自己,心下一横,看了昭况一眼,然后说道:“我自有我的考量,侍郎何必多问。” 在侍郎这个词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提醒他你是侍郎而已,我做尚书下令还要通过你的同意。 简直就是可笑。 “考量,长陵县令呢,不会对他用刑了吧?”昭况狐疑地问道,这倒是这些人的常用手段,一般对不同意见的人便会通过酷刑让他们招认,然后定罪。 “我还不想沾上屈打成招的罪状,只要让他画押就行了,对了,罪证我这里有好几份,还有几分被詹均拿走,已经呈给陛下了。” 顾问笑着从怀里拿出那几份罪状,就让这个昭况和那个詹均两人狗咬狗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他正好渔翁得利。 他看不惯那个詹均,但也不喜欢这个爱挑事的昭况,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昭况将这罪状过目一遍,脸都气黑了,你定那个县令的罪就定罪啊,牵连那么多人干啥。 不仅如此,还牵扯到谢纪了,谢纪是你能牵扯的吗? 这该死的,我得阻止去。 谢纪那些人是干啥吃的,就任凭这些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阻止。 此时皇宫门前,詹均正下马要往里面走去,这时,正有一个人拦着他。 “沈议,你干啥,让我进去。” 詹均见到这个人心情就十分不爽,这人嘴巴有毒。 “哎呦呦,詹侍郎是要进去干啥,不妨让我听听,我好给你出出主意,参考下意见如何?” 沈议笑着说道,他刚得到消息,就抓紧前来这边将人堵住。 至于这么晚才得知,无非是那些人的手脚,最近谢纪不在,他们可是猖狂。 现在,这人这么急的要去见陛下,无非就是要在谢纪回来之前将事情搞定,这他更加不让了。 “多谢好意,不需要。”说着就要将眼前这个人给拍走,结果没想到这人这么无耻,扯着他不让他进去。 要是耽误了事情,跟这人没完,要知道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若是实在不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让长陵县令‘暴毙’在大牢里面,只要他一死,那便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 也正好作死了他的罪名,然后再牵连到谢纪。 而他一死,那许多事情就好办了,长陵县也能拨乱反正。 他在来之前,已经跟人谋划来了,这次,一定要砍掉谢纪的一只手臂。 要是他两个时辰没有拿到皇帝的旨意的话,那长陵县令便会‘自杀’在大牢里面。 毕竟,要是有陛下的旨意更名正言顺一点,但若是没有的话,也无妨,只要他死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别拦我。”詹均看着沈议说道,这人简直就是碍事。 “詹侍郎心情不好,走走走,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一起吟诗作赋,何不乐哉!” 沈议说着就将手放在詹均的肩膀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令詹均极为不爽,这人,真想将此人暴揍一顿。 “詹侍郎,你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看。”沈议将詹均放在手上的罪证抢了过来,然后看了一下,脸一黑,当着詹均的面将他撕碎了。 “不好意思,我这手啊,要不赔你一百张上好的纸如何?” 沈议欠抽地跟着詹均说道,丝毫不注意詹均那已经发黑了的脸。 “好了,你撕也撕碎了,别拦我。”说着直接推开沈议,径直往里面走。 心中想,你撕碎的只是一份而已,他手上可是有六七份的,除了他手上,其他人手上还有好几份,你全部撕干净啊! 沈议看见詹均进去了,也不打算阻拦,这詹均怎么感觉胸有成竹的,是有把握让陛下同意吗? 是个人也没有那个把握,那他为何要去。 糟了。 沈议着急地往刑部赶过去。 第二百一十章 牢房空无一人 刑部通往皇宫的最快捷的一条路便是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 此时,街上的民众看见前方有人骑马经过,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本来有一条路是专门用来跑马的,但因为人太多,那些民众胆子也大,这条路行人也异常地多。 不过每逢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这条路便会清空,不允许民众在上面随意走动,专门是用来让马车经过的,是上朝的专用道。 平常则无碍,就算有马车,那也不敢开的太快,以免冲撞了人。 这时候,民众自觉让开,不是因为别的,是怕自己被马撞到,沈议骑着马从这条路上经过,吓着众人连忙往旁边挤,这马伤到人了也就不好了。 另外一方,昭况也骑着马往皇宫的方向驰去,两人正好对上了。 “昭况,你要去皇宫?” 沈议见到他拦住了他,这人这个时候去皇宫,应该也是跟今天这件事有关系吧。 “沈议?你去刑部?长陵县令?” 昭况出声道,这个沈议,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将吧。 “詹均已经拿着罪证去陛下那里了,被我撕了。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可能长陵县令有性命之忧。” 沈议点头,这个昭况,他想要压詹均一头,这次去皇宫是想跟詹均对峙的吧。 “长陵县令的性命,与我何干?” 昭况听了这句话,想着詹均会耍阴招?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一向是顾虑最多的,不到最后地步往往不会直接杀人,尤其是没得到陛下的旨意之前,毕竟,这有一定的风险。 这不是詹均的作风,所以这件事,是那些人早就策划好的,一不做二不休,要是事情败露,再找几个人做替罪羔羊。 不过现在他不会那么说,既然沈议来,那必然是要他帮忙的,让他欠个人情也好。 “是与你无关,但是詹均往后便在刑部一家独大了。” 沈议对着昭况说道,这个昭况,应该对压詹均一头很有意思。 每次詹均做一件事情,他都跟他反着来,因为此事,在朝堂上吵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要是案件,让两个人审判,都得起分歧,最后只能闹到朝堂上去解决。 现在这个昭况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去皇宫的,毕竟与詹均政见不同他不去闹一闹也是说不过去的。 昭况听了沈议说得这番话,心想,我是想要跟詹均唱反调,但是你不给我点好处,我怎么跟他唱反调。 “那又和我何干?” 沈议一听,这货,看他这样子是要跟他谈条件了。 “你知道他们抓长陵县令是何故?非要搞得这么紧张,若是寻常县令,非要出示逮捕令。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问题,要是许滨被他们害死了,那么在哪里去找一个许滨。 这对限地令的打击可谓是出奇的大。 别看这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这背后的重要性可是很大。 这时候,将长陵县令逮捕,他们的心思,已经显露出来了。 昭况听了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一切都有问题。 早上那个王汇一直纠缠着他,就是希望他不要破坏他们的计划。 再加上,这信息全部封锁起来。 不得不说有很大问题。 “若是詹均得势,往后大人的生活就愈加难了。詹均最近跟王太傅走得可是亲切。” “啥,他?”你不会是在逗我吧,这是昭况心里的想法。 他们两个可是风马牛不想提的,詹均可不是跟王岑一条心的,难道他和王岑合作了。 难怪,难怪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詹均这人之前跟王岑的人起过冲突,这么着也合不到一块去,怎么会放下成见。难道是因为限地令把他逼急了,听说最近许多人都暗地偷偷针对谢纪。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可没多少土地。那土地能吃吗,耕种一百年也不如他一个月的俸禄,靠土地发财,那就是愚蠢。种地哪有卖卖东西好,现在最赚钱的除了拿俸禄,他还给那些走私商人提供方便。 这条财路比种田好多了。而且在刑部任职这么多年,他有的是办法在牵扯到他的时候斩断和那些商人的关系。 可别告诉我土地可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他可谓是清楚,当家里面没了朝堂上的支持柱,你土地越多,就会越成为那些官员眼里的肥肉。 这种案件他都看了百来十遍了,因此有一片肥沃的土地根本不是保障,最大的保障便是在朝堂上的权势地位。 要是权势没了,那你有再多的土地也是枉然。 他家人口不兴,这也成了一个问题,只能叹气一下。 “走吧,去刑部大牢。”昭况说道,他现在看詹均可是非常不顺眼,要是少了这么一个人该多好。 过了许久,大牢里面,昭况对着在旁的侍卫说道:“带我去见长陵县令。” “这……”侍卫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是詹侍郎不让任何人见他。” 昭况一听到是詹均那个小人,一脚就想那个侍卫踢翻在地,然后用力在上面踩上几脚。 “詹均,我让你詹均,你带不带路。” 昭况威胁那个侍卫说道,这该死的,连他的命令都敢违背了。 那侍卫被踢了几脚,但是还是硬气说道:“是詹大人……” “我去你的詹均,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詹大人,你是要给我带路呢,还是要去黄泉走一趟呢。” 昭况见到另一个侍卫腰间的剑,就将他抽出来对着那个侍卫的脑袋。 沈议看这幅样子,心想,难怪喜欢在朝堂上就喜欢干起架来的,他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人直接动起手来了。 那个侍卫被威胁的瑟瑟发抖,这个昭况是绝对会杀人的,他之前就听说其他人将他将一个下人给杀死的,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得不信了。 “现在就带路,现在就带路。”那位侍卫紧张的不得了,怕他真将自己杀了。 “多谢。”昭况将手中的那柄剑扔回给另一个侍卫,那个侍卫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得忙着接过剑,只不过手抖动的厉害。 大牢内部,昭况和沈议进来之后,发现这牢房里面安静的出奇,连人的影子都没有。 “这大牢里面怎么没人?”昭况有点不解的问道,这怎么会没人,这很奇怪。 “这……小的不知。”那个侍卫的眼神有点躲闪,有点不敢看昭况。 昭况感觉这大牢今天有点诡异,就算平常这里面也没什么人,但是还是有侍卫在里面驻扎的。 但是他除了在门口见到的几位侍卫,这里面居然一个侍卫都没有,这不得不说,是很奇怪。 昭况压下内心的疑惑,继续往前走。 沈议狐疑地看了一下昭况,这就是刑部大牢? 他想象中的血腥和哭泣声都没有,而且整理的是挺整齐干净的。 这还能说得过去,毕竟都是关押朝廷命官的。 但是,这里面居然没有守卫,这不怕人跑了吗? 原来大牢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样子是个人都可以劫狱。 一直往深处走动,这过道两旁的蜡烛因人走过引起的风而微微移动。 可以看出,这确实是很安静,静谧无声。 到了尽头,发现还是空无一人。 昭况问道:“长陵县令呢?” 这里面怎么没人? 这长陵县令跑哪里去了。 “小的实在不知。”那个侍卫看见昭况的眼神便说道,然后见到他愤怒地快喷出火来便主动跪下,“小的真的不知。” 昭况的眼神有点气,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侧,抽出了他腰间的剑,指向他:“谁将他带走的?” 侍卫眼神有点躲闪,这令昭况更加气人,“说,是谁干的?” 昭况这语气是格外的不善,到底是哪个人带走的,该死的,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小的真的不知啊,早上就是许多刑部的官员在这里审理长陵县令。然后詹侍郎充满而去。之后那些大人都纷纷离开。然后就这样了。” 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会知情这件事呢。 “这么说,那些侍卫凭空消失,还有那长陵县令也凭空消失?”昭况拿剑指着他,威胁他要是不说实话,就别怪他的剑不锋利了。 那个侍卫有点害怕那剑,但是还是不说,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 “说实话,不然信不信我将刑部的一百零八种刑具都给你上一遍。” 侍卫听了这句话有点毛骨悚然的,他是刑部外面的侍卫,自然也是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那些刑具用在人身上不死也要腿成皮。 “大人,是顾尚书,是顾尚书让小人闭嘴的,要是透露出去,小人性命不保啊!”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他一直摇着头,不说。 “顾问,该死的。往常怎么不知道他胆子那么大?”沈议一听顾问,就知道这个人破坏了丞相的好事。 抓捕县令,强迫认罪,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拐走人。 “不是顾尚书带走的。”侍卫一听连忙说道,然后意识到不对便闭嘴了。 “哦,不是顾问,那是谁?”昭况恶狠狠地看着那个侍卫,然后威胁到,“若是不说,不仅你脑袋不保,并且尝遍刑部所有刑法,然后死状凄惨,再将尸体丢弃山野,成为豺狼虎豹的口中之食。魂无所依。” 昭况越说那个侍卫的脸越慌张,已经没了颜色,苍白一片。 “小人真的不知啊,是顾尚书下令那些侍卫全部离开的,说反正大牢里面也没犯人,就让他们都走了。然后带走了一大波人,也许长陵县令就在这之间。” 那个侍卫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谁知道这里面是一个空牢房。 第二百一十二章 待客之道 昭况看着侍卫也不像是作假,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不过,那个顾问将侍卫全部带走是要作甚。 “去顾府一趟便知。” 这个顾问到底在里面担任的是什么角色,他不会将长陵县令给杀了吧。 此时,皇宫内。 “陛下,臣所言皆是属实。这便是长陵县令亲口招供的罪状,还请陛下过目。” 詹均从怀里面掏出一份罪状,周冶将罪状呈给皇帝,皇帝打开一看。 狐疑地望向詹均:“真是他亲口招供?” 显然有点不信,这其中的贿赂谢纪还好说,但是那其中的中饱私囊,妄图民财却让他有点不信。借助限地令等政策从中得利,这如何得利? 然后民怨沸腾,收受朝中官员的贿赂,结党营私。这…这确定是一个刚上任不久的县令做的? 这份罪状可靠? “陛下,是他口述,臣拟写的,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画押。” “亲笔画押?怎么画押?这不是胡扯吗?”皇帝听了这句话就怒火冲天,长陵县令不是在长陵吗,怎么画押的? 难道是你神通广大,让他在长陵便可认罪服诛。他又不是傻子,耍他玩呢? 更何况,认罪画押,这不是对一个罪犯的形容词吗?既然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如何认罪画押,更何况,远在长陵,难道你一直在监视着长陵那边的一举一动,正好他犯罪了就将他捉拿归案。 这不是御史做的事情吗,跟你刑部有何关系? “陛下恕罪。长陵县令再长陵为非作歹,民众走投无路,便去刑部报案,并且将它所做的罪行一一道来,他们有的是在长陵县衙中任职的小吏,有的是被县令欺凌的无辜民众。” “刑部管天下诉状,那些人在刑部大门前哭诉请求,瘦骨伶仃,无处可依,臣实在是看不过去,便将那些百姓迎进刑部大门,听他们言说。刑部官吏听其言,皆惊。并且派人调查那些百姓之言是否属实,结果一一对应上了。于是便派人叫县令来刑部问话,臣等只是问可有此事,他竟然一一交代,认罪。此事不会有假,特此来向陛下言说。” 詹均说道,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爱护民众的好官,将许滨打造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反派。 并且加上百姓的凄惨衬托,更能将这件事放大。 塑造自己光辉的人物形象,悲悯百姓,百姓求援,自己伸手相助,不应对方是平民便轻视鄙夷,也不应县令是官吏而偏袒相互,实在是一个好官的典范。 更何况,通过百姓自助投案,更能增加这件事情的说服力,也更能让陛下相信这件事是可能的。 “认罪,确定没有严刑拷打?”皇帝撇了一样詹均,刑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没准便是被严刑逼供的,这罪证,就你的一面之辞,他怎么相信。 还有,那么巧,那些百姓是怎么跑到京城的?还在刑部门前哭诉,这于理于情都说不通。 以这些官员的尿性,百姓怎么敢在他们面前哭诉,这是栽赃陷害可能还说得通。 “陛下,没有陛下旨意,臣怎敢对一朝廷命官动刑。臣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但他却不领情,臣无法只得说出那些罪状,此人一听罪状便极为震惊。最后竟然说那便是他干的,还将怎么做的过程全部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臣听完之后毛骨悚然。陛下,定然不能留此人,否则后害无穷。” “陛下,臣与县令无冤无仇,臣断然不会有害一县令的心思,只是他做的太令臣吃惊了。” 詹均说得煞有其事,表情微微感到震惊和诧异,似是在为长陵县令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 空旷的大殿上,詹均的声音传入皇帝耳里,再加上表情认真,脸色微微苍白,坦然却又正直。 皇帝听闻此言沉思良久,肃穆的大殿上,詹均一动不动地站在殿下,等待着皇帝的回应。 许滨新任长陵县令,按理来说只会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能得到县令一职算得上的皇帝的隆恩。若说贪污,亦或者是借限地之令行谋私之权,应当并无可能。 但收受贿赂,这连和朝中何人交往,详说的如此具体,这真假性,确实让人难以辨析。 看向詹均,只见他脸色端庄,未有丝毫放松,皇帝将罪证放在一旁,并无亲口所说,便不应坐下决断。 “既是如此,明日早朝,便听他分说一二。” 詹均听见皇帝思考了许久,就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眼神有点坐不住了。 皇帝见到这场景,便问道:“怎么,有问题?” 是不是屈打成招明日便知道了,更何况,他自己将自己的罪行说出来,任由他这么多年,也少见。 詹均立马掩住了自己一些不恰当的表情,恭敬地说道:“并无问题。” 这个时候许滨应该已经被带到顾府了吧,到时候要是出事了便是顾问的事情。 尽管顾问对自己不顺眼,但是既然已经下令将他抓来的,要是这件事不能成,顾问便是第一个直面皇帝怒火的人。 他不相信许滨受得住权势和金钱的诱惑,之前他也不肯沦为权势而奔波流亡的人。但自从步步高升,这种掌权的生活却令他日渐沉迷。 或许有人能够说自己不为生计奔波,端的是一片赤子之心,但是这千百年来,能守住一声正洁的又有几人。 贪婪使人日渐沉迷于穷奢极欲的生活,过惯了这种日子,便很难再次回到之前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的生活。但也正是因为贪婪,人才有往上走的欲望与动力。 成于贪婪,也败于贪婪,找寻其中平衡点,才是做官的基本修养。 来硬的不行,那么来软的,令他耽于其中,自然心甘情愿地成为波涛壮阔如大海中的一滴浑咸之水,而不愿成为高山上那孤苦无依,清澈见底,迟早被阳光蒸发的一滴洁净之水。 因此,他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全然不在乎明天的朝堂论辩。 皇帝见到如此,只是微微颔首,并无其他的一些表示。 詹均见到如此,便轻轻低下头,做了一个长揖,便告退了。 顾府后院这边,在池塘出排列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座位,座无虚席,皆是被邀请来这里面作客的。 “李尚书到。”李谙穿着一件质朴无华的棕色衣袍前来,众人皆立马起身,作为主人的顾问自然是热烈相迎。 “李尚书前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顾问见到李谙居然来了,心里有点诧异,不过瞬间压下内心的疑惑,热烈地迎接,令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顾尚书啊,今日听说你将长陵县令抓到大牢了。”李谙似笑非笑,看得顾问头脑一阵发麻,他还不是被忽悠的,这件事正合你意,不过他现在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 “哪有的事,我那是请他过来作客一二,大牢,那地方是人待的吗?” 顾问死不承认这件事,他明明是带他来作客的,怎么成了将他抓去大牢。 别冤枉我好不好,他什么时候抓人去大牢了。那些士兵,是我怕长陵县令感受不到我对他的重视,才派去接的。如果没有这般重视,可能会感觉我轻视了他。 此时待客之地便在朗月清风的后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那满堂的荷花缓缓展开其娇艳的身姿,煞是好看。 众人围绕在这做池塘周围,微风拂面,更得几分清闲,由于池塘够大,池塘有着一座木桥,上面雕饰着精致的花纹,连接着池子的两端,木桥依水而建,众人也可以近距离观赏到此中的鱼儿,赏荷,赏花,赏鱼,真是有一番趣味在其中。 围绕在池塘的宾客举酒畅饮,时不时的高谈阔论,一旦有惊人之言,便引得满堂喝彩。 众位宾客见到李谙前来,纷纷将杯酒放下,站起身来纷纷行礼,待李谙点头之后继续落座。 顾问这次设酒摆宴,宾客虽多,但无不是朝堂官员,此中,连奴婢皆不见踪影,外面守卫森严,可以看得出并不是一次寻常的宴会。 众人举杯畅饮,但也只是浅尝辄止,高谈阔论之中,却又不乏真知灼见。 “长陵县令,何不请他出来畅谈一二,尚书这次为了请他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兵马,这重视程度,吾等自愧不如。” 有人便笑着说道,这次宴会的主题便是长陵县令。 若是一般的县令,定然不会受到如此待遇,但是他在长陵的所作所为,令他们刮目相看,还令顾尚书用上不少兵马才请过来作客的,着实厉害。 因此此事,他作为主角,定不能不在场。 “请长陵县令。”顾问说着这句话,便有人去将许滨带了出来。 许滨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莫名其妙地就被那些官兵抓了起来,带到了长安,还被关进大牢,被人强行按了手印,心中极为愤懑不平。 不仅如此,按了手印之后还不够,被关进大牢之后,那些官吏就将他给揪出去,就被带到这里来了,他还能不知,这是那些人要栽赃陷害于他。 但是这波操作又是莫名其妙,他以为自己会受到严刑拷打,但是这又是什么回事? 除了按手印的那次,还真没有怎么对他。 “县令,前面便是,你自己去吧,小的就送到这了。” 前面那些大人的宴会这次不准有任何下人在场,还有护卫把手,一看就不寻常。 许滨揉揉脑袋,这是什么回事? 前面感觉那些官员在喝酒聊天,调整了一下心态,管他黑的白的,等会便知,到时候是严刑拷打还是其他的,都过来吧。 许滨迈开脚步,径直走了过去,便有一位官员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许县令这次可是顾尚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来来来,请坐请坐,一起畅饮一二。” 许滨见了这个官员说话居然如此客气,内心直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再加上那个顾尚书,就是那个刑部尚书下的令将他绑到这里,脸一黑,强行按手印,让他认罪,这是他的待客之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颠倒黑白 面对许滨狐疑的目光,那个官员讪笑,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闹得有点不愉快。 但是相信,这次宴会过后,这个县令便会忘掉此时的不悦。 许滨见到这一场景,更加狐疑了。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他不信这些人会这么友好。 “县令来了,请坐请坐。”顾问见到许滨颇为吃惊,然后赶紧让他落座,这好客程度让许滨感到有点怪怪的,那个便是之前在大牢里面没有发过一言的刑部尚书,这让他更感觉这次的宴会有点奇怪。 还有他见到在大牢里面那个说要严刑拷打他的人,便也是满目春风,这变化的还真大啊。 “县令,若是不介意的话,便坐在我旁边。”文言突然开口说道,他的旁边刚好有个位置,正好许滨落座。 许滨不知道他的官位,只见到他表情淡然,气质如竹,客气却又感到有点疏离。 “那位大人是吏部郎中文言文言文,此人精通书法,善弈,对书画文墨之道颇有造诣。” 有人见到许滨的不解,便解释道。 许滨见到他让自己坐过去,更为惊讶,不解和愕然,他之前也是喜欢喝一些朋友谈天论地,但全无今天看见的场面更为热闹一点。 他本以为这些人虽然有些官员,但是对他一个县令,也不至于都是些朝廷大员,这让他活到梦幻中,而且颇为热情,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李谙见到了许滨脸色的谨慎,便起身说道:“不以官位论高下,在场的皆是朋友,今日只以朋友相交。” 李谙温和地笑道,这次他放下身份,与他结交,一般来讲,面对如此热情的接待。尤其是这样初涉官场,很快便能放下成见。 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抵不过如此。 要是其他人,还不值得这样,但是对于这个人,却是他攻破谢纪的一道切入口。 可不能怠慢,若是不识相的话,就别想走出这座府邸。 “是极是极,都是朋友,朋友就不要考虑太多了。” 有个官员附和道,这次宴会,皆是穿着家常的服饰,愣是让许滨觉得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宴会,不过刚才见到那边有许多侍卫把守,这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连这些官员谁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官员还搞不清,但是想来,这些必然是官员,能坐在这里面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是为啥请自己来,是有什么阴谋。 “许滨见过各位大人,初来乍到,不明事理,还望恕罪。” 见到许滨这样说,李谙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想必很快便能入道了,也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哎,什么大人啊,当我们都是朋友就行了,朋友之间何必客气,如此客套,岂不生分?” 有一位官员说道,这次,最好不要提起官位,这等虚名,在某些刚正不阿的人面前不就是恶臭之物。谈论诗词歌赋,把酒言欢,才是忽悠的最佳开场。 通过一些资料了解,这人两袖清风,刚正无私,想必最是见不得那种以官位压人的那种。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做官的必备素质。 要是以诗词歌赋切入,效果会更不一般,只要不提名利之事,想必更会放下警惕。 更何况,尚书都发话了,此事不准心高气傲,坏了大事找你算账,因此更没人敢在这时居高临下,毕竟,上面的尚书都在看呢,表现自然要好一点。 许滨总觉得他的笑意不到眼底,有点牵强的样子。 不过看这些人如此热情,他反而不知所措,在众人的注视下,道谢然后坐下,有点不自然。 文言文淡笑着看着他,不言不语,由于性情使然,总给人一种给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恰到好处却不疏离。 “之前多有得罪,请以此酒一杯解恩仇。”顾问拿起酒杯对着许滨,令许滨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怀疑人生,他是太低估自己了呢,还是这些人太高看自己了呢。 这种待遇,就像是众星拱月般,他也没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如此耗费苦心经营一番,是为自己准备的吗,还是本来就是一场宴饮,然后顺便让自己来。 许滨不敢怠慢顾问,虽然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好心,但是现在对方如此热情,拒绝有点过分了,也只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顾问见到他许滨将那酒喝了下去,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李谙见了,看向许滨喝的那杯酒,若有所思。然后在看向顾问,脸色有一丝莫名的意味,看向自己手中的酒,踌躇了一会儿,便也径直地喝了下去。 顾问被李谙的样子反应了过来,朝他笑了笑,意味深长。李谙感到有点膈应,放下酒杯。 觥筹交错间,在场的众人时不时的谈论辞赋文章,先贤之道。并未涉及到当今朝堂之势,偶然提起,却又被人岔开话题,这种种不一般,令许滨更加怀疑人生。 几杯美酒下肚,许滨有点微醉,他一喝酒脸色便会泛起红晕,许滨见到那些人时不时的敬他酒,立马以不胜酒力推辞了,众人见他真的喝不下了,只得作罢。 “许县令,如此年纪便能位居县令之尊,必然能直上青云,步步高升。” 这时有人出言探问,许滨看向这人,过于热情了,他反而不好接受。 “这……多亏了丞相好意,才能如此。” 许滨这句话令许多人的脸黑了下来,笑容极为牵强。 “刑部有主事一位尚空缺,不知是否有意。” 既然谢纪给出县令,那便比谢纪大方一点,主事这个位置正好符合,此言一出,有几个人眼神不在状态,这主事一位就这么让出了,给这个无知县令,不是暴殄天物了吗。 顾问心里想,他可不是如此大方的人,我说给就一定要给吗,只是一个空头支票而已,后期要不要兑现还得看事情的发展如何。 现在将这个诱饵抛出来,就是希望鱼儿能够上钩。 许滨心里想,这绝对不正常,天上没有馅饼。 更何况之前让自己画押的事情,自己还记得清楚,明明就是让自己认罪,怎么可能会抛出如此诱饵。 先试探一下再说:“小子学疏才浅,恐不适应。” 顾问听了脸都可以笑出花来了,果然这招不错,于是说道:“多学,多看,多听,多练,便能成才。” 许滨脸一抽,这人这么好心,于是继续试探:“想必这是有条件的吧。” 许滨单刀直入,令顾问有点尴尬,令一人言说。 那人见到顾问的意思,便说道:“此番之前的罪证,皆是丞相交于你一手操作。” “什……什么?”许滨听了吓了立马跳起来,原来这些人在这等着他,设酒摆宴,没安好心,听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承认罪名,你们强制让我画押还不够,居然还想让我自己承认。 “山民何必诧异,那是丞相逼迫你做的,与山民毫无干系,到时候吾等定会为你开罪。” 那人笑着一张脸说道,仿佛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诧异什么? 许滨听了这话,这些人是想要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们不知已经将他强行认罪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己亲口承认。 难道,自己承认罪行对他们很重要,因此才不惜血本,甚至许诺出主事的官位。 许滨陷入沉思,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并没有犯罪,因此拒绝从我口中承认。”许滨淡笑着,他没有犯罪,那些罪名跟他毫无干系,怎么会主动承认呢。 承认了代表自己真的犯罪,自己到时候的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那诺言不过就是一句废话而已。 “山民何必如此谨慎,何不再考虑考虑?” “我无罪。” 许滨这次铁了青了,他绝不承认。 “山民你自己看,这罪你也已经认了,若是执迷不悟的话,要知道这些罪名意味着什么?”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罪证递给许滨,上面还有印着刺眼的红掌印,便是许滨被逼迫画押的那个,许滨见到这罪证脸色铁青。 不过又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是你们逼迫的。” “若是将这些事情推给丞相,吾等在为你脱罪一二,不仅不会有罪,还是检举有功。”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人的心里想,一旦承认,他们不仅不会为他脱罪,还会加重他的罪名,升官,去地府里面升官吧。 许滨听了这句话,心里大骂无耻,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干什么要承认,甭管这些人提出什么诱人的条件,无非就是利用他罢了。 “是是,非非。我以是为是,以非为非。”意思便是在说,想让他承认,做梦。 更何况他们这一招是借他之口来冤枉谢纪,他承认谢纪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他够好的了。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谢纪推行的那个限地令,这些人可能就是在暗中破坏限地令,只要他一旦承认谢纪借这个限地令谋取私利,这律令自然会被破除,一旦破除,这黑暗也就不期而至。 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对他极其热爱的百姓,他一见到那些人便热泪盈眶,眼泪不自觉得流淌下来。 人是一种重感情的奇特生物,或许有时会为利益而奔走,但有时又会如此无私,这便是人性,有善有恶。 “好一个以是为是,以非为非。我观你所为,也是一心为民谋利。但正是因为如此,才应该如此做,你承认罪名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百姓,为天下着想。” 此时一个人站了起来,对着许滨说道,众人听此言,皆在心底喝彩。 许滨听见这句话不解,为天下着想? “山民,人当行善而非作恶,你若是能够在明日朝堂上承认罪行,我代天下百姓向你言谢。”那人将手交叉,平放在胸前一寸之处,然后深深一躬,透过眼里,可以看出他对许滨的请求与期盼。 许滨见到这幅场景感到无从适从,立马避开他的一礼,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作何?” “山民,天下苦丞相久矣,若是他在相位一日,天下百姓势会备受苦难。吾等无奈,只得将期盼寄托于你之上,待铲除奸臣,你便是有功之臣。这不仅有利于社稷,更有利于万千的民众。” 那人便继续说道,说得让人热血沸腾,兴起波澜,让人为了大义,而舍生忘死。 “铲除奸贼,是大仁大义大智大勇大忠大孝之举。若是此事能成,吾等定会感激你的恩德,至死不忘。” 许滨见到这幅说辞,不知道该如何办? 自己认罪,是为天下万民着想? 认罪还能扯到天下大义? “听你所言,既然认罪便是有功之臣,为何你自己不去认罪,难道是看着那万民受苦受难也不顾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章 名自己飞走了 许滨终于意识到了,这人便是在给自己下套。 自己若是为了什么大义,便去认罪,那便是傻子。 将陷害人说得如此清晰脱俗,还是第一次见。 那人的眼神变了一下,不过一瞬间便恢复如常,并笑道:“山民,若是能够铲除奸凶,吾九死而不悔。但此事唯有你能办到,奸贼当道,万民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以一人之死,换天下太平,此何等功绩,定会丹照汗青。” “丞相并非奸臣,你等也不是忠臣,何谈天下太平。我还是那句话,无罪。” 许滨听了心中一想,这人用大义来绑架我,果然是有一招是一招。 “山民不在思量思量?丞相推行限地之令,只会让民苦不堪言,他所造罪孽众多,收受贿赂,排除异己。想必山民也是有所耳闻。” “丞相许山民县令之尊,这其中原因必然不是那么简单,单单看重山民。难道山民是被丞相给予的高官厚禄而遮挡住自己前进的视角?” 这人好生无耻,这是许滨心里的想法。 “我还是那句话,我无罪。” 许滨的眼神坚定无比,让在场的众人皱了一下眉头,这难办了。 “山民不为天下着想,总得为自己着想,不承认,死路一条,罪证确凿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认罪,不仅能够展现大义还能平步青云。这便是认罪与不认罪的区别,请问选哪种?” 那人的言辞已经从最初的温和变得更加凌厉,句句逼问许滨,若是一着不慎,便会掉入他说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我……无罪,绝不认罪。”许滨听出了他的话外意思,尽管如此,也不曾受他话里的诱惑而改变。认罪,才是死路一条,歪曲事实而已。 若是他们用自己的罪证为自己定罪,那便随意吧,我何曾惧怕一死,休要借我之口陷害他人,不仅是因为自己的道义所崇,也是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谢纪,并非奸臣。 “好,很好,你是铁打的不认罪了。两位尚书,竟然许滨如此不识抬举,何不惩戒一二。若再是这样,干脆将他杀了,并将此事推给谢纪。” 这时候有个人忍不住了,许滨认得他,他便是那个百般说要让自己严刑拷打的人。 许滨瞳孔一收,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毒。若是自己不应,不仅深受苦痛,更要借自己的死大做文章,死人是无法说话的,他们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死说成是谢纪所为,然后被抓以免自己牵连到他而将自己暗中杀害。 这道理是说得通,但是这效果并不佳,要是一旦处理不好,便会被反戈一击。 顾问有点犹豫不决,你们是好了,但是死在我的地盘上,我是逃不开关系的。 “咳咳咳~他既然不认罪,也不勉强他。”顾问说道,这是他的地盘,一旦出差错,他可是逃不了责任。 “各位大人,沈大人与昭大人来访。” 一位下人急急忙忙地跑来禀告,却被士兵拦住了,无奈只能大喊。 顾问的脸听了这句话又黑了下来,说道:“让他们两个进来。” 下人听了这句话立马离开这里到门口去放人进来。 众人不解,为啥要放他们两人进来。 不一会儿,沈议两个人走了进来,见到里面那些官吏在摆酒设宴,谈笑作赋,餐桌上的那些饭菜已经被动了一半了,甚至有些官吏不雅的将骨头,鱼翅等垃圾随意丢弃在一边。 “二位所来作何?”顾问作为这次宴会的东道主,便先开口说道,有点随意的样子,有点轻视的既视感。 “尚书,刑部大牢里面居然空无一人,连侍卫都不见了。”昭况气得正是这件事情,这大牢里面居然没人,那叫大牢吗,更何况,这件事情都不跟自己说一下的。 “你说大牢啊,大牢要重新装修,里面的环境太简陋了,我作为尚书便将大牢重新修整一番,不然进去冷飕飕的,不适合长期居住。至于里面的犯人,都被我先移到其他地方了。我看你事务繁忙,这等小事便没让人去打扰。” 顾问听了这句话说道,众人听了这句话嘴角有点抽,重新装修,这句话也能想的出来。 不过顾问确实有重新装修的打算,里面虽然不至于像其他牢房那样恶臭,但是环境也是不好的,每次进去都会有点不舒服,打算将那些建筑物重新推翻修整一下,这牢房也有几百年的光阴了,要是一个不慎,自己进去了,那不就是受罪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摇头将这个想法掐灭。 既然刑部的大牢是关押朝廷官员的地方,自然得给他们好一点的居住环境,不然在里面岂不是受罪,要知道进去了不代表出不来。 更何况,被谢纪陷害下狱的官员还少吗,虽然现阶段人比较少,许多人都死了。但是为了往后着想,还是得把环境改善一下,最主要的,有的案件,便是在大牢里面判,这他可不想去进去那个潮湿阴冷的地方受罪。 “长陵县令,人在何处?”沈议不想听那个顾问的乱七八糟的言论,大牢需要修整? 这个大牢自从开国之初便建立好了,曾经叫做大理寺,但是自从本朝将大理寺卿这个职位给撤了,往后无论任何案件都交由刑部处理,刑部尚书的权利大大增加,将大理寺改名为大狱。 大狱里面每隔个三五天,便要打扫一次,以免产生过多的晦气。也没处什么乱子过。 现在突然说要整改,还是正好出现了这件事,是巧合吗? “你找长陵县令何事?”顾问笑着问道,从容的笑意,亲切的话语,让人如微风拂面,袅袅花香。 “听说顾尚书将长陵县令带到大狱里面问话。”沈议脸上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意,只是显得十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哪有的是,我只不过听闻长陵县令在长陵做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有点好奇,因此请他过来解惑一二。不知有何问题?” 顾问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笑意,这假笑的功夫还真是高。 “请?用逮捕令请?”沈议面色还是毫无波澜,依旧平静地说道。 “这异人嘛,自然得用奇异之法请才对,不然不过来可如何是好。”顾问没有看向沈议,只是说着拿起筷子在餐桌上夹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咀嚼一二。 沈议听了这句话表情少见地露出了点异色,似在为顾问的话语感到惊讶。挑了一下眉,便又说道:“那现在人在哪?” 顾问连头都没抬,缓慢的又夹了一块鱼肉,慢慢地品尝,大概将嘴里的鱼肉吃完之后,将筷子放下,指着前面打的一个人,说道:“那位便是。” 沈议顺着顾问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站在中间有了一会儿了,不言不语,脸色微醉,不过面部表情显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对了,刚才他和我们相谈甚欢,并且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许滨听了这句话立马抬头,眼神中透露着愤怒,看着顾问的眼神极为不善:“你放屁。” 这颠倒黑白的样子真的是令许滨作呕,这离间计也太膈应人了。 “严刑拷打而已。”沈议听了这话便说道,谁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像是被严刑拷打的人吗?”顾问反问道,沈议仔细瞧了一下,确实没有严刑拷打的痕迹,不过那纸上的画押是什么回事? 先把他带走再说:“可否将长陵县令交给我。”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不,也是罪犯,我手里可有他亲手招供的罪证,现在大牢要重新修整,有点不方便,便将他暂时关押到我顾府了。” 顾问手拿出一张罪证,沈议瞧见了,这不就是他撕碎时候的罪状吗,这么这罪状一模一样,难道是批量生产? 昭况见到沈议这幅不解的样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刑部审理案件的时候,为了罪状被毁掉,通常都会装备个上百份的,以防万一。更多时候是不会用严刑逼供那等下三滥的手段,除非是要存心折磨罪人。正常的话只要强制盖上手印即可。” 这招还是那个谢纪发明的,之前那个谢纪为了排除异己,觉得每个都严刑拷打太浪费时间,直接对可能犯错误的官员强制盖上手印,然后证据确凿,直接判刑。 现在这招,被刑部学的是炉火纯青,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变态,喜欢看他们惨叫的样子。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结果,那种方法能得到的结果最快,就哪种,其他过程啊,都是手段。 当然,若是要从哪些官吏嘴里面得知一些信息,必要的手段还是有的。 沈议听了这话心里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刑部底下有什么肮脏的,没想到这样,连罪证都给你准备上百份。 “其实,这都是参考丞相的做法。”昭况幽幽地一言,使得沈议差点摔倒了,他还不知道有这等故事,看来是他太单纯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得知真相 “顾府,谁知道明天这人还在不在?”沈议立马调整心态,恢复正色说道,意思是在指这顾问有可能会将他杀了,一不做二不休,谁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我会加害于他?”顾问笑着说道,眼神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之前吩咐下人在他的杯子上下毒了,也活不长。 因此,他不必要再加害于他,这毒药无色无味,就连太医也看不出来。 这种毒药,一旦深入体内,短期内不会发作,可以长期潜伏很长一段时间。 长则一年,短则两三个月,到时候检查的结果便是因病身亡。 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不怕败露。 这种毒药是他好不容易在一个异域之人买回来的,叫什么回魂散(不好意思,剧情需要,就虚构了一个毒药。)这种回魂散一旦误入口中,便已经生效了。 沈议见到顾问莫名的笑意,便说了一句:“不然呢?” “詹大人。” 众人被这一声回过头一看,是詹均走了进来,顾问特地吩咐下人,今天若是詹均来便让他直接进来,无需禀告。 因此他突然出现在这顾问并没有什么吃惊。 许滨一瞧见他眼神能冒出火来,便是这人,让自己盖了那么多的手印。 “各位大人,明天早朝,陛下令长陵县令入朝自证清白。”詹均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隐藏的,于是便如实交代。 “什……什么?”许滨这次听了这句话有点站不住脚跟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他本来好好的处理事情,结果有一大堆人马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将自己带走,自己当时的心是崩溃的啊。 从早上到现在,他这一天真是一波三折。 太阳西下,晚霞照在这微波粼粼的水面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格外好看。天空中染红一片,连着秀色的云山,真是好一副落日晚霞的风景图! 谢纪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平静地欣赏着夕阳西下,晚霞是美丽的,抬头望着天空中那片接连不断,笼罩大地的红云,心中的郁闷渐渐消散,引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众人骑着马,在晚霞的衬托下,众人身上镀满了一层光辉,远远望去,便像是在一片辽阔无垠的土地上,那一对远行的客人缓缓往远方驰去。 谢纪想,想必他被谢家除名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了,得做好心理准备。 想着便踏入了长陵县,谢纪闻到一丝不同的气息,这路上怎么一直都没有百姓的出现,按道理来说,这时候虽然是黄昏,但是也不至于整座城都没有百姓的存在。 “这,有点不同寻常。”王武本便是宫中郎官,对着场景也是有点警惕心的。 现在落日残阳,街头上一个人也不见,唯有微风将道路两边的房屋吹着嘎吱作响,处处透露着一些诡异,仿佛一座死城,毫无生机。 “那边有一个人。”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捣蛋熊孩子这时候也感觉有点诡异,四处张望,突然见到一间房屋门口还坐着一个老人。 那个老人有点憔悴,似是在叹息,在无奈,尽管只是见到了他的侧面,但也能见到他如同萧条的树木般毫无生机。 忽然一阵较大的妖风吹过,树枝不停地摇晃,在风的呼啸下,不知是不是风吹过的声音,还是何处传来的声响,谢纪竟然听见了鬼狐狼嚎,四处哀嚎一片,颇为幽深恐怖,这让他汗毛不自觉得竖了起来。 原本这声音并没有什么,但是加上这万径人踪灭的环境下,感觉格外强烈。 王武见到谢纪的脸色有点苍白,以为是因为舟马劳顿的原因,并没有深究什么。 谢纪看向那个老人,下了马车,缓缓走过去,问道:“老人家,今天这里街上为何没人?往常不是很热闹吗?” 老人见到谢纪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以为是从远方赶来的客人。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今日大家都去县衙门口等着县令回来。老头子年纪大了,腿脚不麻利,只能在这里空叹一二。” 老人的这句话使得谢纪心里的疙瘩放了下来,原来是有事情,他还以为这座城池变成了一座空城,以往爱好的他没少看那些网络,里面有的场景真是半夜吓死人。 还好不是,于是便喘了一口气。 但是从老头话里的意思,都去县衙等县令?感觉老人话里面的有一些故事。 于是便继续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老人家你如此憔悴?” 老人家叹息道:“县令,县令今天被一大堆官兵抓走了,哎~” “县令被抓走?”谢纪听了这句话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是啊,那么好的县令,怎么被抓走了。”老人继续叹息道。 谢纪缓缓神,许滨被人抓走了? 这件事处理不好,对他便是太大的挑衅,继续问道:“老人家知道是谁抓走的吗?” “这,老头子不知,不过听人说好像那个领头的是刑……什么的。”老人有点憔悴地说道,一副叹息的样子,眼神里面有落寞,也带有一丝绝望,一丝希望。 “刑部?”谢纪虽说是问着,但是心里已经肯定了,谁敢抓捕县令,除了刑部没人敢这么放肆。 只有刑部是负责逮捕官员的,其他的部门并没有这个权利。 “对的,便是那个刑部。”老人听见谢纪说的那两个字便点点头。 “老人家,你放心,县令定然会好好的,放心便是。”谢纪安慰了他一下,便转身离开,眼里有一丝凌厉的目光飘过去。 “谢纪,你可问清楚是什么情况,小爷我看这寂寥无人的,还有这天,等到夕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可能会更加可怕。”秦弛见到这路上空无一人的,总觉得有点诡异。 “没事,是那些百姓都聚集到县衙那边,这里是大街上,可能没什么人,但是在更偏远的地方,人便多了起来。”谢纪解释道,大街上没人,是因为离县衙近,所以便都去观望了。 谢纪心里想着,他们既然趁着这个时候抓捕许滨,没准他有什么生命危险,他便应该早点布局,若是长陵县的律令都推行不下去,其他的也便不攻自破,对他极为不利。 谢纪解释清楚了他们便放松了下来,不过又有点不解,民众跑到县衙那边作何? 不久之后,这一行人便到了县衙那边,越接近县衙便越能听到嘈杂的声音,沸沸扬扬。 可以看见,在县衙门口围着一大波人,这些人脸色焦虑,或是看着县衙,或是望向远方。好是在叹息,好是在等到,又好似在抱怨。 忧愁与烦闷笼罩着这里的一切,包含着人世间的感情,唯独没有欣喜与快乐。 “这……这是怎么了?”秦弛感觉这阵势好似是在等待这一个人,眼里有期盼与希冀,也有悲叹与哀愁。他好似还没见过这等情景,因此有点惊讶。 谢纪一行人过来之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无他,从衣着,样貌和气质便可以看出不是一般人。 不过有一个人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用手指着谢纪,口里竟说不出一句话。 众人被他那种表情给搞得百思不解,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谢纪,只看见一个气度非凡的男子,虽然气质不错,但也没必要如此诧异。 那人慌慌张张地说:“他是……他是那个奸臣。” 众人听此言纷纷脸上露出了各式各样的表情,有诧异,有不解,有怨恨,也有恐惧。 “你不会是看错了,有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有人试图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哪会那么倒霉,会碰见那个奸臣,绝对是他看错了,奸臣应该在相府,而且就算出来也不会就这样子。 由于谢纪离开京城的事情没有公开,因此百姓全然不知有这等情况。 谢纪见到这反应,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会有错,我记忆没问题,他便是奸臣。”那人点头肯定地回答道,上次他记忆很深,这个马背上的那个男子便是奸臣。 前面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挤在一块,熙熙攘攘,要想过去,势必得下马徒步行走,本来想要装作客人挤过去的,现在想来,倒是行不通。 现在还被认出身份,众人皆是谨慎着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就怕谢纪突然发疯,将他们全杀了。 “先生,你的人品可不怎么好?”秦弛突然说风凉话,看着那些百姓谨慎不安的样子,从原本的哀愁与叹息变成不满与谨慎,甚至有点动怒。 现在看看,好似有点不好过。 那些百姓见到谢纪这次是轻装简行,但是也有几十号人,个个都是精英之辈,因此有紧张,但更多的是恐惧。好似在马上那个温和有礼的男子是什么大恐怖之类的奇怪生物。 谢纪看见密密麻麻的群众朝着他看过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外表看来还是镇定与从容。要是这些民众一拥而上,他可能招架不住,但是看向后面的护卫,便安定了下来。 “你是那个……那个丞相吗?”有一个人见到谢纪他们不动了,他们也不知所措,便自告奋勇地上前跟谢纪说话,有点畏畏缩缩,也是纠结了很久才吐出这句话。 谢纪听见那人眼神有点躲闪,加上有点害怕,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不好受,于是便下了马,点点头,承认了。 那人吓得后退了一步,这场景虽然有点可笑,但是谢纪并没有笑出来,内心很是难受,用着尽量亲切的话语说道:“你别怕,我不吃人。” 那群民众见到这幅样子更为谨慎和不安,就怕眼前这个杀人狂魔突然对他们展开攻击。 “啊哈哈哈,先生原来你在民众的心目中是这样子的,不愧是先生,如此与众不同。”秦弛见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地大笑了出来,以后要是遇见什么威胁了,就将谢纪祭出来,保管能吓走一部分人。 秦弛的大笑缓和了在场人的紧张的气氛,原来沉闷的环境被打破,众人便将眼神转换到秦弛身上。 但是不一会儿又转移到谢纪身上,毕竟谢纪才是最可怕的,秦弛尴尬了,怎么个个都看着谢纪,小爷到时候定会比谢纪更加光彩夺目的,秦弛暗中在想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全是乱账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谢纪用着尽量平和的话语对着那些民众。 “我们在等县令,他被人抓了。丞相要是好心的话就去将县令送回来。” 众人不知该怎么开口,但有一人便先行开口。 这个谢纪现在装什么好心,反正他心中谢纪就不是什么好人,偶尔做好事肯定也是有所求,现在要是好心的话就去将县令送回来,否则他们可不干。 “对啊,要是好心的话就去将县令送回来。”众人听到这句话便纷纷开口,也不在害怕谢纪了,若是没有县令他们会死多少人都不知道,因此也不怕死。 “丞相,你是丞相,你定然有办法的是吧。”有一个人走过来,眼里噙着泪水。然后径直地朝谢纪跪了下去。管他是不是奸臣,是奸臣我也不管了,只要能救县令回来的都行。 谢纪见到此时场景颇为感触,许多人见了也都跪了下去,毕竟求着眼前的奸臣是最好的一条路。 “丞相。”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给谢纪递上了一张纸,然后便离开了,退隐到人群当中。 谢纪当然知道那人是谁,于是便打开纸张,了解一下详情,看完了之后,脸色不是很好。 连他的人都感动,当他是软柿子可以捏的。 由于谢纪没有特别的吩咐,因此许多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坐看事情的发展。 百姓在刑部那边哭诉,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百姓确实是百姓,但确是收了钱被他们诱拐的百姓。 若是他今天没有赶来,那真是掉进水里都洗不清了。 真是个好手段。 “你们先行起来,这件事我会解决的,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谢纪将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民众扶起来,那人有点不敢相信谢纪会这么温和。 梦幻还是事实,他不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却是事实,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都回去吧,县令会没事的,这样子待着于事无补。” 谢纪看着那些民众便聚集在县衙门口,搞得人流不通,拥堵无比。 简直就是大型的塞车现场,搞不好路过的人以为这是座空城,要是其他不清楚的人绝对会被吓一跳,这时候还是让他们回去。 “这……这……”那些民众有点犹豫不决,他们回去也睡不着,也会彻夜未眠,对于他们来说,若是少了这么一个县令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县令也不希望看见你们这样,这件事我会着手解决的,而且你们这样子影响不好,刚才过来时吓我一跳。” “丞相,那拜托你了。”那些人眼泪都流出来了,在这寒冷的黄昏,风一吹,使得谢纪感到一丝凉意,而百姓身上更是单薄,这时候不宜在这边久留。 谢纪看着这座县衙,停顿了一会儿,便进去了,王武也跟着进去了,周围的百姓自主的让出了一条路,毕竟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眼里这个所不齿的奸臣身上。 谢纪进了这座县衙首先便经过许多过道来到收放账单的这一间书房。 刚才的那张纸条上写着许滨贪污,贪污?怎么贪污? 谢纪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支蜡烛,由于已经接近黄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书房里面没有蜡烛便是黑摸摸的一片。 点燃蜡烛在书房的书架上一本一本的查看,王武进来了,不知道谢纪在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这种事他不懂。 后面的秦弛也跑进来了,他也想知道这个谢纪在做什么。 谢纪翻看书架,将有用的书放在离书架有三米左右的书桌上,找了大半天,找到了几本书。 谢纪将书摊开,在烛光的照射下,里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这是一份账单,是关于长陵县的开支,也是自从许滨任命起来算的,可以见到里面大大小小的收入与支出。 “王武,你去将掌管账册的官吏叫过来。”谢纪看了之后对着在旁的王武说道。 王武立马离开了,秦弛走了过来,觉得有点稀奇,这里面写了什么值得谢纪如此认真查看的。凑过来一看,看不懂,不过好像是什么收入和支出的。 不一会儿,王武脸色不好,但却带了几个人进来,说道:“丞相,人不在,听其他在县衙的人说,他从昨天便不在县衙了。” 那几个人一见到谢纪就慌慌张张地跪下,谢纪叫自己,准没好事。 谢纪已然知道这样了,心中有一股气无法发泄,看来这件事和那个掌管账册的官员有关,这个许滨被算计了。 谢纪继续看手中的账册,这些支出大有问题,许滨是什么人他知道,不会是他挪用的,想必,便是那个主簿挪用的,他昨天便不在了,应该便已经在京城了吧。 一个小小的主簿不敢那么大规模的挪用钱财,应该便是那些人的计策吧。 到时候若是计划成了,许滨便会沾上贪污的罪名,若是事情败露,那对那些人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只要将事情推给主簿就行了。 果然,这底下的官员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谢纪继续看这账册,到了最后一页。 谢纪立马找找其他的书,桌子上有的是户籍登记的书,有的是土地归属权的书册,还有一册《长陵志》,里面记载着长陵的地理人文还有历史。 谢纪立马去书架上找找还有什么漏网之鱼的,也吩咐王武搜索整座县衙,只要是书全部索罗过来。 这个假账在这里,这些远远不够,不会是那些账册都在刑部那边吧。 谢纪想了想,看来是了,等像个法治应对,不然若是坐实罪名,他总不能凭着他的身份将这罪名给消掉吧。 不仅皇帝会不悦,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强行来弄,就算保全了许滨,也对他极为不利,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有任何污点,不然随时皆可以找他算账。 更何况,若是连这件事都解决不了,来到这都白来了。 这次确实是个棘手问题。 纸条上还讲许滨被逼着画押,这个屈打成招还能圆的回来,只要明天再朝堂上不做傻事就行,若是真的承认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只希望他不会那么傻吧,若是一纸画押还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若是明天朝堂上自己承认了,就已经没用了。 “这罪证确凿,确实难办。”谢纪看着这账册沉思一二,虽然是那个主簿做的,但是主簿的意思便是县令的意思,也只能怪他不警惕了。 连这些账册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这心真大。 谢纪继续查看这些账册,似是要从里面找出一些的证据来。 “挪用资金,修葺县衙;没收土地,为了争夺功绩将土地一并没收;冤枉无辜,冤假错案频发……” 谢纪沉思,这不仅是争夺那个许滨的,更是针对他,针对的是限地令,只要许滨认罪,所有的证据都将指向他。 第二百一十六章 寻找证据 “丞相,这些,便是能找到的全部书了。” 王武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叠的书。 “放这里吧。”谢纪指着书桌说道,那些书,希望有用。 “县衙最近有进行修葺吗?”谢纪看着这些资料,突然问道,众人愣了一下。 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吏反映了一会儿才知道谢纪是问他们话。 “没有,绝对没有。” 那些官吏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人便出言回答了谢纪的问题。 “这些账册都是那个主簿在整理吗?” 谢纪听了也不说什么,继续问道,蜡烛的微光照射在谢纪的脸上,给他平白增加了几分圣洁。 “是,是那个主簿一个人掌管的,而且不让我们碰。” 那些官吏听了这句话说道。 谢纪有点明了了,继续问道:“那个主簿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些官吏对视了一下,有一个人拍了一下脑袋,使得周围人望向他。 他大声的说:“丞相,上次我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见到那个主簿好像跟一个人交谈一二,样子极其可疑,特意在没人的小巷子里面,那个交谈的人好像是京城那边的,我好像听他们讲什么尚书,还有什么罪证,限地令,具体的不知道,他们好像交流了一会儿。” “那个人便离开了,最后主簿看见周围没人才离开。” 这句话一出,做实了这是一场算计。 谢纪明了,这是一场很早之前的布局,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县衙里面就你们几个人?”谢纪这时候看向那些官吏,只有几个而已,谢纪心里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还是十分恼火。 “有几个人早上便不见了,更多的则是自从县令被抓之后,然后便逃之夭夭。” 有一个人说道,那些人一听县令被抓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跑,往哪里跑? 谢纪心中有这个疑惑,难道他们还能改名换姓不成,若是心里没有问题的,何至于匆匆离开,看来那些人都是有问题的。 “你们为何不走?” 谢纪这才问道,既然那么多人都趁乱离去,那为何这些人不离去。 “丞相,县令对我等很好,我等不肯背他而去。” 那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谢纪又陷入了沉思,整个县衙看来被他们安插了许多奸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人走茶凉。 谢纪继续翻看了这些资料,试图从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一些资料。 “你们将县令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全部交代一下。” 虽然可以从暗卫手上得到一些资料,但是总不能毫无缝隙的知道什么人做的一些什么事,若是都能够得知,那便是神了。 更何况,古代没有监控,也无法做到暗卫收集的都是真的,若是他们故意放出假资料,岂不是上当。 古代的情报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不然皇帝便可以得知某个朝臣在什么时候做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想想这多可怕。 因此这是有限制条件的,若是他们将人门紧闭起来在密室里面讨论一些什么,这还真的无从得知。单单靠情报,是没有用的,除非你可以渗透到方方面面,不过,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得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来分析信息的真真假假,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那些人在谢纪的注视下缓慢地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交代完之后,谢纪对着一个官吏说道:“去将那个张大还有陈一两人叫过来。” 谢纪出言说道,或许可以从这两人嘴里面得出来一个线索。 “诺。”那个官吏说完便立马去了。 听这些人的讲述中,许滨最近做了不少的事情,他能被针对不仅是朝中那些人想通过他来削弱自己;那长陵县的一些地主豪强也是受他所打击,因此这些人便联合在了一起。 而什么事情能够将许滨除之而后快,自然是犯法。 只要罪名一坐实,往后的路全都毁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若是限地令真的可以用来谋取私利,那他这条律令就被废了,这还紧紧只是开始,往后的那些都不可想象。 “小人见过丞相,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陈一进来见到谢纪便颤颤巍巍地下跪,一副恭敬的样子。 不过谢纪现在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的恭敬与胆怯,见到他说道:“利用限地令,将百姓财产全部搜刮,是谁吩咐你做的?” “啥?”这是陈一听见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不解与迷茫,然后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后怕,便立即说道,语气都有点紧张了,“丞相,这绝对不是我做的,就算给小人再多大的胆子小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小人,小人真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小人虽然喜欢欺软怕硬,好占便宜。但是那种事情小人真的不敢做,小人怕死啊。” 陈一听见谢纪的话立马立马为自己辩解道,语速快到快飙出口水来了。 因为害怕,谢纪见他的眼神都是恐惧与不安,还有点不解与惆怅。 不过谢纪并没有再问话于他,对着那个小吏说道:“张大呢?” “丞相,我去了张大的屋子里面,发现他早就跑了,屋子里面连门都没锁,进去一看,全部搬空了。” 小吏的话语传入众人的耳朵里面,谢纪不语,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谢纪的心情不是很好。 “啥,张大跑了,为啥要跑?”陈一有点不解地说道。 突然,有一个人走进来,在谢纪耳朵里面轻声低语:“张大死了。” 谢纪眼神一顿,张大死了,于是便问道:“怎么死的?” 谢纪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谁死了? “丞相,我将他拖过来了,便在县衙大堂那边。” 谢纪脸色有点凝重,这时候杀人,是为了灭口啊。 谢纪将桌子上的书放下,拿着书桌旁的那只蜡烛,从书房里面移到县衙大堂。 出来一看,天已经暗了下去,若是没有灯光,可能会被一些石头绊倒。 谢纪的眼睛还算不错,这么暗的夜晚可以见到事物。 古代不方便的,便是这晚上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得睡觉。 下人们打了几个灯笼,帮助谢纪照亮前方的路,灯笼也是为了警示前方的行人,这里有人,不要撞到了。 不过多久,便到了大堂那边,谢纪见到宽阔的大堂里面,在地上躺了一具尸体,就算是见过死人的谢纪这时候也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人难当 眼前这具尸体,面色狰狞,眼神漏出恐怖和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算是远处,也能被这句尸体的样子给吓得半死。 这具尸体,面色发紫,脸色铁青,嘴巴打开,脖子上被划开一个口子,可以见到,这人是被人用剑杀的。 再通过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已经整件衣服都被血迹染色黑了,由于时间久了,血便会满满氧化变成黑色,味道极其不好闻。 空气中充满着一股腐朽的气味,令人忍不住地想远离。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便捂住了鼻子,后面的众人跟过来,吓了一跳。 这尸体有点阴森恐怖,确实有点悚然。 陈一见到这具尸体的时候,也是一惊,跑过去再三确认一二,头皮发冷,冷汗直出。 然后才张口结舌地说:“这是张大,张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一有点不敢置信,之前还见到张大好好的,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一时之间寒毛卓竖,汗流浃背,脸色惨白。 谢纪看向那个暗卫,那个暗卫分析道:“这具尸体,看这血,还有这已经僵硬了,大概是在四个时辰前,便是在县令被抓走之后便被人杀害。” “根据面色表情可以推算出此人死前见到令他感到震惊和恐惧的事情,瞳孔放大,死不瞑目目。再加上脖子上的刀痕利索,只是一刀便已丧命,杀害之人武功高强。此人尸体被抛掷荒野,但从现场来看,尸体并没有移动的痕迹,再加上他怀里揣着一大摞银票,猜想可能是在逃亡路上惨遭毒手。” 谢纪见到暗卫从他的怀里面拿出了几十张银票,一看便知道这数目不少。 看来这人是有意识的想离开这里,然后被人灭口。 然后那个杀害他的人并没有在意这些银票,排除了谋财,还有这人的尸体没有上么磨损,也排除了仇杀,也就是为了杀他而杀他。 对了,此人既然要逃走,也应该清楚,就算是逃走,一样会被当做逃犯抓回来的。 但是,想必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要走,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改名换姓。 所以,那户籍是被动过的。 于是谢纪便又回去翻了翻那本户籍,查看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户籍是被动过的,这竹简上面的刮痕异常明显。 “将那备用户籍拿过来。” 谢纪对着那些小吏说道,按道理来说,这户籍一般是做成两份的,若是一份被损毁,还有一份可供使用。 算是做备用的。 不一会儿,那些人急急忙忙从书架上抱来一本厚厚的书,书上落满灰尘,看来有好几个年头未曾打理了。 谢纪看见了,问道:“这是几年没打理了。” “丞相,这不知道啊。不过看那年月,大概有三四个年头了。” 谢纪看着那本落满了尘埃的书,那是用纸张写的,不过好几年没动过,看来有人偷懒,没有再整理好一份。 不过谢纪还是将这本陈旧到已经泛黄的户籍打开,一股久远的书香味飘过来,有点呛鼻,令谢纪咳嗽了一下。 认真对照二者的区别,这两份材料记载的一些不一样,可能一些已死又有新生。 这些人名看得谢纪有点眼花缭乱,重名的好多,什么王二狗,朱狗蛋之类的,一页下来便有三四个。 更多的是用数字做名,比如李大,李二,李三,李四。有点文化的就伯仲叔季。 这名字,真的令谢纪搞不清,不知翻了许久,谢纪终于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应该便是这些。 “这个张大应该又是那具尸体的名字,但在户籍上却将张大的名字改了,改成了张达。除了张大,还有一些人也改了。” “你们去,将这些人带过来。不要放过一人。” 谢纪对着暗卫说道,这改头换面或许有点难办,但是时间并不是很久,应该很快便能落马。 过了许久,那些人便全部被暗卫一个不落的带了过来。 谢纪可以看见,那些人的身体在颤抖,好似谢纪是个可怕的恶魔一样。 “丞相,丞相饶命啊,小人还不想死啊,都是那个主簿逼我们做的,都是那个主簿逼的。” 谢纪还没发话,那些人便先哽咽了起来,哭喊声遍地,谢纪见到这幅场景,心中想省了一些步骤。 “主簿如何逼?” 谢纪对着那些人问道,这么多人狼狈为奸,互相勾结,若不整理一下,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了。 就算再清明的官员底下也会有小人互相勾结,若是用仁义礼智信去感化他们,无非就是对牛弹琴而已。 “这……”那些人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嗤笑了一声,这些人无非就是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若是自己不想做,就算斧钺加身也不会做,如此欣欣然得去做,便是背后的利益所驱动。 求利是正常的,但是为了利益而丢掉了做人的跟本,那就算谋取再多的利,也不过一小人而已。 “丞相恕罪,丞相恕罪,我们……我们不该和主簿同流合污……”那些人继续用哭腔说话,忐忑不安。 谢纪眼神凌厉的一瞥,那些人吓得更加胆战心惊,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异常地快。 “丞……丞相,是主簿用金钱诱惑的,小的家里穷啊,经常有上顿被下端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提,小的若是不贪,真的活不过去啊!”有人抽抽搭搭地哭着,企图用感情唤醒谢纪,让他放过自己一马。 “丞相,小人家人衣不蔽体,小人不忍心……”另一个人听见那句话也学模学样,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丞相……”这样子便是哀嚎一片,众人皆泣涕涟涟,还真是格外凄惨。 谢纪见到他们那个样子,他心里可是知道,这些人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谈不上穷,这样贪心,无非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污了一次,便会第二次。就像赌博那样,一旦开了一个口子,便会一下子陷进去,只到最后输的是倾家荡产。 “记住,你们是被主簿用刀驾到脖子上才贪污的。”谢纪想着这些人还有用,他们若是聪明,明天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不过,无论明天他们怎么说,若是说自己主动贪污,那可能罪加一等,若是一口咬定是那个主簿逼迫他们做的,会死,但不至于死的那么凄惨。 至于怎么说都是死路一天,但是谢纪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幻想还有一丝活着的机会。 那些人听见谢纪的这句话,有点感激涕零,看谢纪这句话是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过错了,于是纷纷磕头:“多谢丞相,多谢丞相。” 谢纪无视了他们,对着一个暗卫招了一下手,在暗卫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待暗卫离开之后,谢纪的手是颤抖的,他这是吩咐了些什么。 “丞相,你怎么了?”王武是习武之人,对细节很灵敏,见到谢纪的手不停地颤抖,有点疑惑,这是害怕还是不安。 谢纪的手居然会颤抖,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武在心里面深究。 “我无事。”谢纪的手恢复了镇定,淡笑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前奏 长安之中,顾府的一间卧室,里面坐卧着一个人,若是许滨见到的话,便能够惊讶的叫出声来,那便是县里面的主簿王永贵。 他正在床上小憩,床前一盏油灯摇摇晃晃,像是快要熄灭的样子,只有微弱的一点光芒还能够照亮床前的方寸之地。 他是文言安插在长陵的细作,目的就是能做多少恶便做多少恶,唯一的一条条件便是不要被县令发觉,能陷害他便陷害他,只要将恶事做尽,到时候将罪行推给县令。 他知道自己只要做了那些事便是必死无疑,但是他没有任何选择,因为文言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只要他因为这件事而牺牲,家人便能得到帮助,到时候入朝为官不在话下。 文言是谁,他是李谙的左膀右臂,他的话便代表了李谙的话,因此他并不担心他不遵守承诺。 他既然承诺了,便不会食言,毕竟若是食言的话,到时候定不服众,还有谁敢为他效力。 突然,一个物体从外面扔进来,撞上窗户,顺着窗户滑下来,一声巨响,令王永贵大吃一惊,吓得立马跳到窗户上问:“何人?” 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外面只有风吹过树叶,‘哗哗哗’的声音,其余的并没有见到。 王永贵秉持着小心翼翼地的心态见到地上的那个布袋,将布袋拾起来,放在手上打量一下,这里面好像装的是奇怪的东西,令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愈加强烈,王永贵心里好似在想着什么事,但是他一直将那件可怕的事情压下去,仿佛一提起便心惊胆战。 王永贵将布袋放在桌子上,在油灯的照射下,有点阴森与恐怖,也有点惶恐和不安。 王永贵提心吊胆地缓慢打开这个布袋,将手伸进去,突然一瞬间便将手伸了出来。 他好像触摸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物体,这吓得他脸色苍白,希望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于是又将手伸了进去,尽量避免接触那个冰冷的物体,将里面的一张纸抽了出来,见到那张纸上面有着些许血迹,这更让他惶恐,他不敢想象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永贵用手颤抖地打开那张纸条,越看眼神愈加不可置信和绝望。 他的表情越变越浮夸,随意一个人见到他那副样子都会被他眼里的绝望与惶恐所吓到。 嘴里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会不会在骗我,会不会在骗我。” 说着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对,是在骗我,他承诺我的,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王永贵有点崩溃的将那布袋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上面是一只耳朵,一只苍白的耳朵,还有一丝皱纹在上面,上面还有一颗痣。 王永贵见到这耳朵突然一下子就泣不成声,脸色极为扭曲,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他母亲的耳朵啊! 再结合这一张纸上面写的话。 他家人,全,没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杀他的家人。 但是摆在他眼前的却是事实,这让他不敢相信但也不能不相信。 王永贵好像心中有一座高大的大厦,突然倒塌了,他绝望了,他哭了出来。 “是谁,是谁?”王永贵的眼神充满了哀到极致的悲伤,然后被一股极致的怨恨所替代。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他可以让害死他母亲的人好瞧。 第二天一早,站在朝堂上的人感到这次的朝会十分的不一般,皆是提心吊胆,不敢在今日放松警惕。 虽然御座上面现在还没有人,但是底下的人也不敢放肆,大声喧哗,生怕今天的战火会牵扯到自己。 顾问心情有点沉重,他是被迫的,这件事连自己都牵连进去了,还怎么坐山观虎斗。 本来他深得‘苟’之一道的精髓,猥琐发育,尽量不与人起争执。 结果,那个李谙和王岑在背后合谋,连他都牵扯进去了,派人危言耸听,说得还有几番道理的。他们目前的敌人是谢纪,只要此人除了,便能够安然无忧。 “丞相到。” 这句话将众人给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谢纪居然回来了,这么快。 谢纪踏着稳重的步伐走进大殿上,见到今天的气氛,想到最近的事情,便也理解了。 脸上挂着一幅万年不变的死人样的脸,严肃而沉稳,肃穆而端庄。 平视众人,眼神却漏露这些许自傲,不是盛气凌人,但是却令人在心里吐槽不已。 这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些许不容许侵犯的威势,令人望而生畏。 黑色的朝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图案,但见这件朝服穿在谢纪身上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今天怎么如此安静?”谢纪问了出口,看向在场的官员,往常一进来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甚至还打起来的,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那是因为见到丞相,众人无语凝噎,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形容,只得安静的站在远处以恭迎丞相。”有人见到谢纪问出话来了,觉得这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时机。 只要马屁拍得响,就算废物也升天。 有人听了这句话,脸色便不善了,于是便出言说道:“曲意逢迎,投机取巧,不修正道,难成大事。” 这句话骂得好,众人在心里喝彩,不过面色不改,但看谢纪脸色如何? 谢纪不语,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个老太保倒是一心为公,担任过御史,礼部尚书,对礼仪甚是看重,见不惯谢纪的所作所为,经常直言进谏,但却被皇帝冷落。 不过皇帝确是没有对这位太保有过什么处置,虽然经常将他赶走,但每次只是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之前并不在朝堂上,是因为家里有点情况,不得不离开几个月。 对当今朝局有点心灰意冷,曾经上呈了数十道辞呈,请求辞官回乡,归隐山野,但每次都被皇帝给驳回去了,不准。 崔正对现在还寄有一丝希望,只要皇帝能远离佞臣,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对这些只会投机取巧,趋炎附势之人自然不屑。因此嘴上是丝毫不客气。 那个在奉承谢纪的官员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色通红一片,他怎么忘了这人在这里。 他来上朝便会将满朝文武大臣包括陛下都喷的一无是处,还好陛下不理会他,有时候会因为烦了,甚至有一段时间不允许他来上朝。 得罪了文武大臣,但是还能在朝上喷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谢纪没有出手对付他,是因为他也没什么威胁,除了一张嘴骂来骂去的,没有实权,更何况,文武百官都对他感到不爽。 而且曾经是陛下的第一个老师,陛下对他有情,因此便任由他骂。 此人本来可以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一张臭嘴,令许多人敬而远之。 谢纪想想这还有意思的,于是持着微微的笑意对着崔正说道:“老先生许久未见,却让朝堂少了点正气。” 谢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彻底激怒了他,只见他面色飚红,手指着谢纪说道:“竖子,奸臣,逆臣,小人……” 谢纪见他气得不清,在内心问,他这是做了什么,他跟他问好一句便能够将他气成这样。 “老先生,您消消气,等气顺了接着骂,许久未听老先生训诫,甚是想念。”谢纪走过去拍拍崔正的背,让他气顺一点。 崔正被谢纪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这奸臣,这是怎么了? 早就听说这个谢纪最近在朝堂上乱折腾什么,搞得那些官员怨声载道,因此急忙忙完了事情,便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这个谢纪,是吃错药了?往常见到这幅场景都是不理不睬的,今天改变策略了? 管他做什么,反正照样喷,只要陛下不悔改,他就骂到死为止。 崔正对谢纪的怀柔政策并不领情,只是冷哼了一下,到时候再骂,省得浪费口水。 “陛下驾到。”皇帝一身正装走到位置上面落座,众人行礼问安之后便正是开始朝会。 皇帝见到崔正,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说道:“老先生事情可处理好了?” “老臣无碍,只是朝中奸佞横生,还望陛下亲贤臣而远小人。” 秦论一听这句话脸上就一抽,说了多少遍了,不过还是回到:“先生此言有理,此事稍后再议。众卿今日可有何事启奏?” 众人见到这幅场景已经很熟悉了,因此也不值得惊讶,每次都是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人站了出来,对着皇帝义正言辞说道。 皇帝点头,那人便滔滔不绝地说道:“陛下,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夜,除夕除夕,除旧迎新。还请陛下早做安排。” 其实,这件事情半个月前便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去大街上看看,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高门大户都在门前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对联也已经贴起来了。 只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才将这新春的事情抛之脑后。 现在提起来,让众人眼前一亮,新春,这是个好节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更改年号 新春,确实是个好时节。 除旧迎新,推陈出新,吐故纳新…… 这真是一个好节日啊!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礼部尚书,这件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萧榆站出来回道:“回禀陛下,已安排妥当,只是尚有一事臣……” “何事?” “陛下欲以开万世之太平,传颂古今,奉先人之余烈,铲除积弊。此事便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年号的更改,陛下登基之时,曾定下年号,安乐,意为乐业安居,天下承平。臣愚以为,可改元更治,以显陛下之决心。” 箫榆站在原地侃侃而谈,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可以使众人皆可以听到。 谢纪有点诧异,疑惑地望向他,他这是改了性子了? “年号岂可轻易变更。” 这时便有一些人反对了,改年号,什么意思,是赞同要改变政策了? 看看谢纪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你居然还要改年号,谢纪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要为他说话。 萧榆不语,他有他的想法,他只是提一个年号事情,新政他可没提,那是谢纪的事情。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若是谢纪到时候将制度改的一塌糊涂,那便有时机铲除他,这改弦更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找出几个缺点岂不是轻而易得。 更何况,他不提这件事,谢纪也会提,要是自己先提了,谢纪便是欠他一个人情。 若是谢纪变法失败,与他无干,他可以成为压倒谢纪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他成功了,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害。 坐山观虎斗,观世事变化,伺机而动,那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那些跟谢纪正面交锋的,那才是蠢人一个,到时候谢纪没倒,你就先倒了。 “陛下,萧尚书的提议甚好,新一年,新气象,当有新年号。”谢纪毫不犹豫地赞同箫榆的观点,这是一个好的时机。 虽然不知道萧榆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却说出了他的想法。 “陛下,年号不能随意更变啊。” 众人看见谢纪已经表态了,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变年号,绝对没安好心。 “此时不变,当待何时?”谢纪对着那些反对的官员说道,这个时候,总有些老鼠屎碍了他的眼。 “太傅,你如何看待?”皇帝问向那个始终默默不语的王岑,见到他眼皮跳了跳。 “改元,谓之大事也。若无大事,轻易不得变;若是要变,也应慎重考虑。” 皇帝听了之后,便笑着说道:“改元一事,朕意已决。众卿今日回去商谈一二,若是拟定好年号,便由丞相上报给朕。” 王岑晕倒,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何必在问我。 “臣遵旨。”众人回答道,没办法,皇帝已经开口了,见到皇帝如此坚决,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有谢纪这个搅屎棍在里面,这次是想劝也劝不回来了。 结果已经确定,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过程,于是便有几个人站出来反驳:“陛下,改元一事颇为不妥,天下安平,何必改元,陛下天人之姿,治理有方,何必改元以显决心。” 这是正常流程,他们不这样怎么衬托他们是跟谢纪对着干的,怎么让众人觉得他们不是跟谢纪一伙的,更何况,也是想要在朝堂上秀一波自己的存在感。 结局无法更改,他们也没想改变这个结局,但是他们可以让过程更加曲折一点,这便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过了几场争论不休,皇帝终于看不过去,制止了这种行为,说了改元一事势在必行,再敢提起此事便是居心不良,因此那泼秀存在感的人才纷纷闭嘴,不敢在议。 虽然面色显得郁郁顾欢,但是内心可是兴高采烈,这种慷慨就义的行为,与奸臣水火不容的态度可是值得众人称赞,还能捞一些清名,以后升官也容易地多。 “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当皇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众人都明白关键时候来了。 “有人借限地令之法,在此间钻漏洞,贪污无数,臣在刑部任职,克己奉公。虽说有大臣应公事而犯罪,但情有可原。但臣对此人做法可谓是闻所未闻,简直散尽人伦,道德不正。若是天下官员尽是这等丧心病狂之人,那天下又何以太平,黎民又何以安宁?” 詹均对着满朝大臣振振有辞,他的声音透过大殿,就连在外面的侍卫都能够听到,可谓是震天之响。 谢纪知道此人必定提起这件事。 “何人?所做何事?竟让詹侍郎如此暴怒?” 有个人不解的问道,众人等着詹均的回答,是何人,做了什么,为什么丧心病狂。 “丞相之限地令的本意在于护国安宁,但有人却利用限地令,剥夺民众的余财。并将此视为理所当然,百姓活该受苦。” “此间有百姓不满其行为,便纷纷去县衙门口哭诉,请此人放过他们一马,给他们一点活路。但此人不仅将这些百姓乱棍打走,还对着这些百姓呵斥,“我的命令谁敢违抗,你们就是天生当韭菜的命,还是认命吧。”此人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令那些民众走投无路。” “在哭诉无门,心灰意冷之中,那百姓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助,此人怎么忍心?都说爱民如子,以民为本,此人竟将百姓视为韭菜,任意宰割。若不是那些百姓阴差阳错,也不是阴差阳错,是万念俱灰之下,抱着必死之心来刑部哭诉,到刑部时。臣只见他们衣不蔽体,甚至还有被此人打瘸打瞎的,臣于心不忍,便将他们的遭遇一一登记在册,这才让他们的苦难说于众人听。” “若不是恰巧,臣也无法得知此等肮脏龌龊之事,而此人如此对待百姓,除了将土地据为己有,更为自己的功绩,此无德之人,不知是如何成为百姓之父母?” “为官,当心存慈悲,以圣贤之道为立身根本。惩恶扬善,两袖清风,清白廉洁,洁身自好,舍生取义,一心为公。官员需要爱护民众来保持自己高尚的节操,百姓则需要官员的爱抚来实现安康的愿望。但此人显然不是,此人将百姓视为随手可杀的猪狗之辈。视朝廷纲常于无物,视陛下的恩德于无物。” “臣得知之后将事情上报尚书,并派人详查一二,竟得知此人更有其丧心病狂之事。此人竟然以百姓的痛苦为快乐,百姓越悲哀,越无助,此人便越开心,越欣喜。据探查之人禀报,此人在县衙面前设置一个木箱,让百姓自相残杀。并借助百姓之手斩杀其余百姓,此手段可真是闻所未闻,旷古未曾听闻。” 朝堂上有人听到这些话,整张脸都气得通红,因为他说的太吓人了。 有人便对他所说的感到好奇,让百姓自相残杀,怎么残杀? 还有这种玩法,他们得要好好的听一听了。 “如何自相残杀?” 第二百二十章 朝堂之上 自相残杀?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往后也学学。 “自相残杀,便是此人一个高明的手段。他只要在县衙门前放个木箱子,便能轻轻松松的让百姓死于他之手,还可将罪行推脱于其他百姓。可谓是高明。” “在门前放个木箱子,便是一个最普通的箱子,这个箱子高三寸,长宽各四寸,如此大的箱子,仅有此人一人可打开。他令百姓将其余百姓的罪状投进这个箱子里面,并还说道说出罪状的有赏,用金钱便能杀人,将性命用铜臭之物衡量,还如此正大光明,除他之外无人。” “这也没什么问题,如何杀人?”有人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这好像也不能杀人吧。 “非也,非也。此人高明的手段,是杀人而令人不知。” 詹均摆摆手,有点哽咽,眼睛通红,可以看出他真的被这种情况气得不清。 “此等手法真以为是利国利民了,不,是利小人而害良民。百姓皆是朴实之人,谁会将他人的罪状放入木箱子,此等阴暗手法,只有小人才做。更何况财帛动人心,良民自然不会在背后陷人于不义,但小人不同。小人巴不得如此,因此那些小人见到如此良机,便纷纷罗织那些百姓的罪名,将他投放于木箱子之中。” “若是这样子还好,但,那投入木箱的是真实的罪状?” 詹均说道,说道这个时候众人哪里还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是那些罪证不是罪证,都是一些谎言,小人将这些谎言似的罪状投入其中。 或是为了报复,或是为了金钱等等,一旦开了这个空子,那罪证源源不断的往箱子里面投放,这样一来,那百姓岂不是遭殃了。 “探查之人回报,那木箱子每隔一两个时辰都得倒出来,尤其是夜间,一个时辰便能塞满一箱子。这,这天下未有如此荒唐之事,百姓皆是淳朴之人,就算是每个都犯了一点小错误,也不至于塞满一箱子,这更换之频繁,不知此中又有多少冤假错案?” 这一句话却将众人惹怒了,这果然是好手段,这种手段他们可真是从未见过。 “此人每天从中找看不顺眼之人的罪行,无论这罪行之真假,只要惹到他了,便是死路一条。” 詹均此话更是将众人的怒火挑起来。 “这确实是丧心病狂,此人该杀,真该杀啊。” “是啊,我为官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过如此荒唐之事。” 整个朝堂都是讨伐声一片,若是詹均所言属实,那真是应该千刀万剐,为民父母岂能这样凭着自己的喜好滥杀无辜,杀人取乐,简直就是变态。 “除此之外,连无辜之人也牵连到其中,便是与此人素昧平生之人。这对此人来说是一条发财之路,若是那些被举报的民众给点金钱,便能够不治罪,相反,若是无钱,那便是从重处理,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这句话一出,众人更是怒火中烧,他们知道官吏贪污,但是也没这么过分,这人,变态的令人发指。 詹均成功的将众人的怒火更上一层楼,许多人解释面红耳赤,纷纷怒骂,要将此人绳之以法。 谢纪听了詹均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段,指鹿为马的最佳高手非你莫属。 若不是他了解过情况,可能还真的被你的言语所骗了。 “然而,值得讽刺的是,此人居然为那个箱子取名‘纳意箱’,可不可笑,纳万民之意,我看是纳万民之财,杀万民之意。此等人,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成为百姓之父母,世上有此等之父母?” “别说了,此人是谁。治罪便是。”李谙这时候打断詹均想要继续说的话,现在已经到了最佳时刻,过犹不及。 在众人怒火燃到最高处的时候,将此人立马治罪。 他昨日对许滨软硬兼施,却没想到那人居然不改口,确实是气人的。 不过他以为他不将这件事情扯到谢纪身上就万事大吉了吗,不,他扯到谢纪身上的方法多得是。 “便是长陵县令许滨。” 詹均说出此话的时候,便有几个人怒气冲天,纷纷说要治罪于他,不然无法显示法律之公正。 “陛下,此人所言不实。若是比起贪污受贿,詹侍郎本人更胜一筹。此人审理案件以来,也不知造过多少冤假错案。”昭况冷笑了一下,管其他人是什么做的,你自己做过不少,还有脸说别人,这不是可笑吗? “现在在说长陵县令此案,你非要左顾而言他,是收了他的哪些好处?” 詹均心里想我贪污,你不贪污吗? 更何况现在谈论的是许滨的事情,可不是他的事情,现在左顾而言他就是想要为他开罪。 现在比起自己来讲,此人的事更加重大,其余的可以后面慢慢解决,这件事是当务之急的大事,不可拖延。 “陛下,此事好办,将长陵县令带上来问话便知晓了。” 顾问难得的开口,这场好戏还是不要错过了,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带长陵县令。” 皇帝点头说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其实心里也想知道这个许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真是那样,利用限地令谋取私利的话,那只能将他严惩了。 律法过不去,若是此人所作所为皆是真的,那万死皆不为过。 于是一会儿,许滨便被带上来了。 一身白衣,一表人才,衣袂翩翩,淡然洒脱,面如冠玉,坦然而立。 这是在场的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确实是一副遗世独立的佳公子的样貌。 谢纪在心中吐槽不已,怎么能比自己帅,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自己有的气质他没有。 不过心里却想这人怎么那么像里面的主角,难道自己是个配角?不过摇头掐灭了这个幻想,他这是中毒太深了。 皇帝见到了,心中叹到样貌真的是极好,气质也不错。 “臣见过陛下。” “今日叫你上来,知道何事?” “知道。” 许滨虽然仅仅只是回答了两个字,但是心里也是不可避免的紧张,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帝,抬头看去,只觉得有点神秘,不知道那语句中透露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敢左顾右盼,尽管对这里面感到好奇。 不过却见到了谢纪,这次一身朝服,确实比以往见到的更有威势,更有震慑。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生是死,生也无妨,死亦无碍。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继续为民谋利,辜负了他们的一片期望,只能叹息了。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剧情发展 许滨抬头一看,见到坐在上位的皇帝不怒自威,自由一番威势。 “臣无罪。” 许滨坚定地说,他没有犯罪,他是不会承认的,让他认罪,做梦吧。 “无罪?难道我那些罪状都是凭空捏造的吗?” 詹均听了这句话说道,他这可是凭借事实出发,尽管有点夸大了。无罪,便能代表自己真的无罪了吗? “可不是。”许滨没好气地说,他对这人的印象坏到家了。 “陛下,臣手中有此人亲自画的押,绝不有假。”詹均又将放在怀里面的罪证拿出来,这次他拿了一大叠,直让人的眼皮一抽。 皇帝也不自在了,昨日一见确实是只有一张,今日多出一大摞,确定不是罪证批发师? 许滨见到他又拿出一大摞罪证眼色更加不自在,这人昨天又将他的手当成工具,当他是工具人吗? “如此之多的罪证,卿是这么弄的?”皇帝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有点好奇这是怎么搞出来的。 “陛下,臣之前找他问话,将他所说的话转化为文字,将他写下来,并令人将他抄录。之后让他画押,此人供认不讳,因此积极配合臣的工作。” “你放屁,分明是你让那些士兵抓着我的手,让我当你的提线木偶,一张一张的盖上去。这罪名,我死都不承认。”许滨见到詹均竟然这样说,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的罪名了,他死也不承认。 画押又如何,还不是你逼迫的。 “可是昨日我见你配合,丝毫不担心自己所做的事情被揭发,怎么今日开始否认了,不会是某人威胁你的吧。”詹均说着这句话,眼神不自在地看向谢纪,意思便是再说,是此人威胁你不说真话的。 众人也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纷纷望向谢纪,希望他做个表示。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笑着说道:“怎么,詹侍郎以为是本相威胁他的,本相是今早才赶回来的,莫不是侍郎以为本相有三头六臂。” “丞相自然没有三头六臂,我也没说是丞相威胁的。再者说丞相若是威胁人自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让一个人改口简简单单的事。” 詹均笑着回应道,不管怎样,他罪名今天算是坐实了,若是能牵扯到你,那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行,他一死,限地令自然废除。 “本相看此人丰神俊逸,气质出众。怎么也不会做出侍郎口中那些事,侍郎会不会受人蒙蔽了。” 谢纪笑着说道,许滨气质不错,确实是一玉树临风对的美少年,他都有点羡慕了,虽说原身样貌也不错,但是已经老了,哪还有年轻的时候好呢。 “以貌取人,当有失偏颇。自古以来,貌美而品行不端者,难道还不少吗?相反,若是一再追求外表,往后受人蒙蔽还不自知,岂不是愚蠢。”詹均自然不会放过打击谢纪的机会,他就一个寻常人的样貌,不至于丑陋,但也谈不上美。自然见到谢纪的样貌是不爽了。 谢纪也不说什么,怕打击到他的心灵。其实当官也是看样貌的,虽然更多看的是才华,但是样貌也有几分因素在其中。 若是一个书生脸上有好几个刀疤,挤在一众书生里面,显然有点艳压群芳,不仅融不进去,还会受人排挤。 更何况,相由心生,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皇帝任命官员,自然不希望朝堂之上的官员都是麻子一大堆,歪嘴歪脸的,那多煞风景。 虽然不至于你一定要好看,但是至少能看得过去,除非你有天大的才华,不然这样貌确实是会让你的仕途受到影响。 “确实如此,以貌取人自然是不妥,一切还是凭事实说话。不过他一口咬定自己无罪,莫不是真像他所说那样,那罪证是侍郎批发生产的。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谢纪沉思着,然后说出自己的意见,这句话便是在指认詹均的罪证是胡编乱造,虚假不足为凭。 “更何况,罪证定然是要罪犯自己手书,若是平民百姓不识字也就罢了,但是许滨此人双手并无残疾,也没患不能书写的病,怎么,这罪证也是侍郎拟好的吗?这可不服众。” 谢纪笑着回应道,这刑部的这种风气该改改了,随便写一张罪状,然后让人画押,这不就是明摆着罪名是可以无中生有的吗。 “下官这是跟丞相学的。不过就算罪证不足为凭,但此人所作之恶行定不有假。”詹均冷哼道,你以往这么干的事情还少吗,现在他学你的样子做难道不行。 谢纪想到以往原身便是那样子排除异己,只要不是跟自己站在一条线的,便给他拟定一份罪状,直接让他画押便是,前前后后没有一炷香,还让人抄录了上千份罪证,然后将那些得罪他的官员,一人一份罪状立马画押,名字最后在补上。 就像是奖状一样,手印便是那下面的印章,名字可以过后再补。 而有些官员便是因为写罪状出名而升官的,头脑灵活,见一个人的样貌再加上他的一些生平,立马给你拟写一份适合他犯下的罪行,这还形成一条生产链了。谢纪在心中暗暗称奇。 “恶行,我犯了什么恶行,上面的条条罪名,全都是污蔑陷害。说我贪污受贿,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罪名会加于我之上。说我造成众多冤假错案,实在是可笑,说我用小人而远君子,这更是无中生有。” “更何况,定我有罪,请拿出证据来,若只是只凭你一家之言,便定我之罪,那也太可笑了吧。”许滨笑道,他之前不知道,现在想想,这些官员都是一丘之貉,说变脸就变脸。 逢场作戏,趋炎附势,笑里藏刀都是高手。 “证据,自然是有的,陛下,臣有一些人证在外头,还请陛下可以下令准许他们进来。” 詹均对着皇帝说道,这次,他可是准备充分。认证物证,完全齐了,任你能够舌绽莲花,也是于事无补。 “准。”皇帝淡淡开口。 一会儿,便有几个衣裳朴素的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是下等的麻布。但是还算得体,这是因为若是真的穿的一身破烂进来,会令大殿感到晦气。 詹均便令人将他们清洗一番,不至于给他们穿上上好的材料,粗布麻衣最适合,这样子既不显得邋遢,也令人感到同情。 那些人战战巍巍,连头都抬不起来,还可以见到这群人走路都不自觉的颤抖。连往前迈上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 但是由于詹均令人将他们的样子打扮好,头发也梳起来了,因此可以让人很轻易的见到他们的额头,可谓是骨瘦如柴。 尽管被衣裳遮挡住,但是还是可以明显见到他们的身体的脆弱已经弱小,众人皆被他们这幅神态所震惊,这些人,真的是人吗? 不过手臂却露出来了,可以见到他们手除了一层皮,都没什么肉,尽管被清洗,但是皮肤还是黑乎乎的,令人看了变想远离,在场的多位官员见到这一幕感觉有点不适。 有许多人露出了嫌弃加上鄙夷的表情,身体不自觉的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往旁边倾斜一下,以免被晦气传染。 那些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眼神不自觉的飘忽不定,里面充满了害怕和恐惧。 ‘扑通’一声,那些人便双腿跪地,将头趴下去,按照之前交的礼仪说道:“小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见过诸位大人。” 双腿战栗,浑身哆嗦着,不敢乱动。 皇帝见到这一刻眼神没有什么动容,虽然有点被震撼到,但是保持着帝王喜怒不形于色的姿态,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谢纪见了,看向詹均,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但是面色并没有什么表示。 许滨见了有点震惊,这几个人之前因为田地被人夺取,走投无路之下,他去将事情解决了,还他们一个公道。 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为证人? 那些人见到跪在中间的许滨,眼神有点躲闪,不敢望向他,这眼神被谢纪捕捉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何 “许县令可认识那些人?” 詹均笑着说道,看向许滨便是笑里藏刀的。 “认得,那些人之前田地被恶霸抢走。我为他们主持公道,严惩了恶霸,不知今日会在这里相见?” 许滨感到有点诧异,这实在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认识了便好。”詹均笑着说道,他只要许滨承认认识他们便行了。 “你们都说说,你们遭到了这个县令的哪些迫害?” 詹均对着那几个民众笑着说道,态度极为温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关心。 迫害? 许滨这下懵逼了,他迫害他们? “我可是帮助你们惩奸扬善,何时迫害了。是不是被这个人威胁的。”许滨这时候就算再傻也知道詹均是在背后瞎编他的罪名,不惜利用这些人。 “县令若是问心无愧,何必这么激动,听听他们怎么讲的不就知道了。”詹均这个时候可是十分对的开心,心情异常舒畅,所有的经络都活跃起来了。 “这里是朝堂,陛下在此,满朝大臣皆在,没有人敢威胁你们几位,放心大胆的说,我等也是要听听百姓的意见。”詹均可谓十分狡猾,特地说出这句话。 那些民众本来见到许滨有点犹豫不决,似是自己的良知过不去,挣扎了一会儿,众人以为他们是被逼迫的,不敢说真话,因此才出现了挣扎的情景。 “小,小民,小民是,是被县令抢走土地的啊,大人为小民做主啊!”说着呜咽了出来,一抽一抽的,让人看了产生一点同情的心情。 尽管知道这是算计,但是表情还是夸张一点,众位臣子许多人看向许滨的眼神有点不善。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抢过你家的土地了,你们家定点土地是被人霸占了。是我,是我帮你们夺回来的。”许滨这个时候有点激动了,激动的连泰然自若的样子都保持不了,他现在特别气急,开始动怒,势必要听这些人一个解释。 “你们摸着良心看看,我何时抢走过你们的一寸土地。”许滨激动的就上前来看着那个说话的百姓,对着他摇着脖子,与他对视,“说啊,你倒是说啊,我何时抢过你一寸土地?” 任是以外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也经不起这次的打击,他热泪盈眶,满眼通红,似要这些百姓给他一个交代。 这么大的动静让朝堂上喧嚣一片,对着这幅场景指指点点。 “县令还想要威胁这些敢于说真话的百姓不成。”詹均心里叫好,越暴躁吧,越暴躁就对你越不利,大闹朝堂,威胁人证,这罪名也是可以治罪的,然后再对着远处的侍卫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制止他这种行为。” 那些侍卫还是一动不动,没有陛下吩咐,或者说没有丞相以及位高权重之人吩咐,不得擅自做主。 显然,命令殿里面的侍卫,詹均还不够格,等他到尚书才勉强够。 “丞相,你就任由这乱象发生?”这句话还没说完,沈议便上去了件许滨跟那位百姓强行分开,这事情可严重了。没想到这人这人的脾气不小。 “这里是朝堂,冷静点。”沈议在耳朵低语了一下,将他跩开,这力气真是不小,要是这人这么搞到时候有利都会变成不利的。 要知道暴躁的情况下人很容易冲动的,一冲动便坏事了。 “诸位,你们也看见了吧,此人见到这几位民众便如此激动,若不是这是朝堂,我想可能还会杀人灭口。有如此之县令,实在是长陵民众的悲哀。”詹均想着若是许滨继续破口大骂便好了,然后连证据也不用了,直接以殿上失仪,精神失常直接治罪了。 许滨现在眼睛通红,他感觉好气恼,这连翻而来的诬陷压着他喘不过去。 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不分青红皂白,不理事情脉络,便构陷于他,他这是做错了什么。 “大人,大人,县令他威胁我们,要是我们将他的坏事说出去了,就要杀我们。”那四五个民众开始哭诉,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现在你们可以放心说,他不敢过来杀你,有什么话当着满朝诸公说,陛下圣明,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詹均见到这幅场面,语气越发轻柔,更加温和,只是可以见到他眼里的笑意,为了掩住自己眼里的欣喜,特意底下头,令人无法看见,声音放缓,让人是以为他在为百姓的遭遇而伤心。 “县令,县令他贪财。村里面的,只要值钱的,都被他吞了。然后村里面有两个混混,这大家都知道,不干活,什么也不做,喜欢偷东西,抢别人的东西。是个坏人,心都是焉儿坏的。” “然后县令见到了,就感觉混混不错,将那陈一和张大给做了里长和乡长。然后这两个黑心的,没少抢别人的东西。让他们做事,不就是办坏事。” “他们将我们小民的土地全抢了,不给他们钱,便将我们的土地说不是我们的,要充公。还有,那两个小人,抢人的尸体,不给人家父母埋了,说要不给钱,要不就别埋,说占用土地,得要土地费。” “那县令还弄个木头箱子,说是犯罪证的,可小民我们哪里识字,那县令将那纸箱子带回去,然后抽里面的罪证,抽到哪个就将那个人治罪,小民只能保佑不要抽到小民一家啊,小民周围有好几个人都被抽到了,最后回来的时候连走路都不能走了,还有几个死的。” 一个皱纹布满整张脸的农民说道,眼神有点慌张和躲闪,也有一丝惧怕和欣喜。 啥,不然别人安葬? 那些臣子最看重的便是这句话,入土为安,不然父母下葬,那是不孝,阻挡别人尽孝,那是十恶不赦之罪。 “这,天底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许滨,你怎么说?” 这时候,便有一个御史对着许滨指责,怒火冲天,眼睛能发出火来。 许滨听了那个农民的话,自嘲道:“我为你们付出太多,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如此污蔑。为何?为何?” 许滨摇摇头,他无法想象这些人居然是这样的品性,他帮的是什么人,是豺狼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乱气氛 “污蔑?人家父母尸骨未寒,竟然为了一些铜臭之物不让父母入土为安,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詹均对着许滨呵斥道,这里面的用词都是他精心雕琢的,真假参半。 那个不让人入土为安确实也是事实,那个张大,确实还是小人好利用。 张大可是你任命的,他的做法便代表了你的做法,作为长官,你难逃此咎。 许滨不怒反笑:“哈哈哈……” 这笑声中有点凄凉,有点嘲讽,让那些农民的眼神又是慌乱。 “你笑啥?”詹均问道,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笑,我为那些百姓付出了一切,却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倒打一耙,真是令人寒心!”许滨整个人已经瘫痪在地上了,语气中有点悲凉令人感到一丝苍凉。 谢纪站在原地不动,表情自始至终未曾变化过,好心当做驴肝肺,要是他,他可能也会崩溃的。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往后做事更加谨慎一点,帮,是可以帮,但要看,帮的是何人,怎么帮? 皇帝见到这一幕,不语也不说,静观事情发展。 “贪污?就凭这些人一面之词?不让父母安葬,请问我何时吩咐过?至于木箱子,你邻居偷鸡摸狗,在背后打死人,我依法而判还有错了?” 许滨是怒吼着出来的,这些人真是是无中生有,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任用陈一和张大这两个小人?”詹均问道。 “确实。”这无可辩驳,确实是事实。 “你知道他们在背后做了什么吗,那个张大为了金钱,不让百姓安葬,这难道不是你的命令?”詹均笑着说道,若不是这个许滨的命令,哪个人敢在背后做那些事。 “什么?我何时吩咐过?”许滨有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我要见张大,听他亲口解释。我何时吩咐他了?”许滨对着詹均说道,这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吩咐过。 “张大已经被县令你杀人灭口了。”詹均对着许滨笑着说道,这次,我看你还不死。 要是你昨日服软,将这件事情推脱到谢纪身上,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你胡扯,我哪有能力这样做?”许滨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为了陷害人什么都会做的出来,真是可笑。 “县令是没有能力,保不准有人帮县令杀人灭口。”詹均不用说也知道,这句话说的是谁。 许多人望向谢纪,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也对,现在这个时候逃脱责任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县令之前是知道那两个是小人的是吧。”詹均继续问道,他这话可是关键,小人不容易掌控,尸体才是最好的。那个张大,知道了太多事,自然得杀掉,以免反咬一口。 这次他要这人再也不能翻身。 “我……”许滨无法辩解,确实是小人。 “明知是小人,却还要任用,既然如此,那小人的所作所为,想必也是县令吩咐的吧。”詹均这句话不可谓不重要,明明知道是小人,却还要任用,是为了告诉在场的人,这人不是受小人蒙蔽的,少了置身之外脱罪的一个机会。 是小人,却还要任命,如何脱罪。 若是其他一些老奸巨猾的官员,碰见这件事必然是抵死不承认,说不知道他是小人,他是受人蒙蔽的。但是许滨显然不是,这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我没有吩咐他们不让别人安葬。”许滨他坚定的说,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你任用小人是真的吧。”詹均要的便是下面那句话。 “我……”许滨不知道怎么说。 “任用小人一事已经确定了,现在来讲讲……” “等等。”谢纪在詹均要继续讲的时候开口制止了,任用小人,这个罪名不能扯上。 “丞相有何不同的意见?”詹均笑着说道,任是你也不能反驳。 “詹侍郎敢肯定自己底下没出现过小人?”谢纪笑着问话,小人,一抓一大把。 “此人明知小人,也要任命,难道不是收受那些小人的贿赂?”詹均见到谢纪来问话,便回答道。 众人听见这对话,心里也是明了,明明知道是小人,这还要任命,这其中绝对不是什么好心。然后没交过要近君子而远小人吗?与小人为伍,不是小人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物证。刑部查此人的时候,发现他名下多出上万两银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詹均笑着说道,人证物证,全部都齐了。 更何况,他没有那么傻,全部都是编造的,真真假假才让人看不清,就比如他任用小人是真,不然人家父母安葬也是真,弄木箱子也是真。 然后再加上这物证,也是真,他名下确实是多了许多财产,这都是那个主簿干的,栽赃陷害,这下想翻身也难。 “陛下,那堆账册臣来时已经令人放在外面了,可否让人将账册带进来。”詹均这时候对着皇帝说道。 皇帝是个多疑的生物,看向许滨,这人,真的贪了? 真还是假? “准。”皇帝对着说道,便有几个人一人拿着一大堆竹简进来,既有书,也有竹简。 “这便是物证。”詹均对着这堆竹简说道,这贪污的事情便在这里,这个许滨是‘被贪污’。 “这堆竹简有什么含义?”皇帝对着詹均说道,若是真的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此人便不能留了。 詹均从一个人手中拿出一份竹简,然后对着皇帝还有众人说道:“这份竹简,便是许滨名下的财产,许滨本来家产并不多,结果,这里面,却凭空多出两万两。” 两万两?这可是一个大数字,虽然与他们相比起来并不多,但是一年能贪污两万两都算是很厉害了,更何况,他还不到一年,便两万两了。这简直无法相信。 他们看向许滨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做的? 詹均拿起这份竹简的时候,心里大为叫好,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这两万两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就是凭空而来,这样更不用他煞费苦心在里面动手脚了。 这凭空出现,除了贪污,还会怎么来的,难道是别人送给他吗? 他这一猜,还真的猜对了。就是别人送给他的。 “两万两,那是本相送给他的,有问题吗?”谢纪这时候发话了,他那时候给了许滨一万两,后面又给了他一万两,让他暂用。到时候加倍还他便是。 不过这个詹均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私人财产,居然没有指令便敢大肆搜罗。 众人吃了一惊,谢纪居然送给那个许滨两万两。 这不是贿赂吗?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正常人不是应该避之不及吗? 怎么谢纪,又不走寻常路。 “没问题,丞相真是吾等楷模。”詹均立马回道,楷模,贿赂的楷模吗? 谢纪这句话可把自己扯进去了。 为了一个县令竟把自己扯进去了,这谢纪是怎么想的。 “放屁,屁的楷模。身为一国之相,竟然带头贿赂。陛下,定要严惩啊!”崔正怒火中烧,你谢纪竟然敢将贿赂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这种肮脏龌龊之事在朝堂上说出来,知道影响多大吗,到时候那些人争相效仿,对官员的影响是有多大。 就算是历朝历代的奸臣就算贪污受贿也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到了你这,竟然当着陛下和众位朝臣的面将这块遮羞布给撕碎了。 到时候贪污受贿不足为奇,你是要诚心毁了整座大厦吗? “老先生,莫动怒,你听我解释清楚,我那不是贿赂他,我那是借他的,要还的,还要加上利息的。”谢纪见到皇帝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便立马说道,当朝承认自己贿赂一个县令,这有点说不过去。 崔正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也是有他的原因的,除了他地位高没人敢惹他。别以为他除了骂人还只会骂人,其实还是很精的,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对于朝野大事是不参与便不参与,然后不仅骂他,无论是谁都骂,这样就不会让众人的将矛头指向他,再加上皇帝对他的信任,因此也安然无恙。 “借他,还要算利息?一国丞相竟然干起那种商人之事。陛下,必要严惩,歪风不止,官吏必然学模学样,到时候满朝商人嘴脸,实乃朝野之大害。”崔正继续义正词严地说道,看得谢纪一愣一愣的。 “非也非也。此事并无多大坏事。人都会有些急事,筹不到钱。这时候处于援手相助便是雪中送炭,但为了他的心过不去,得收点利息,让他心安理得。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其他人呢?相反,我从这件事情中相处一个增加国库收入的法子。” 谢纪眼皮子跳了跳,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黑的说成白的,将不利之处说成有利的。就比如这次,他这次得为国库增加些收入,皇帝定不会怪罪于他。 “若是朝中有官吏急需要钱财,可以从国库支出一点。不过自然不是返还本金便行,也得收一些利息。若是一月之内,不收利息,若是三年之内,者收本金的二十分之一,若是五年内,则手本金的十分之一,超过五年,则收十分之二。” “不过,必须在十年内还清这比钱,不然按照挪用公款治罪,各位觉得如何?”谢纪临场发挥,说得头头是道。 “胡闹,若是收不回钱如何,你谢纪如何负责?”崔正一听这个,便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要是放开这条路,总有些人为了享乐将国库的钱挥发一空。更何况,要那么多钱作甚,俸禄不够你花的,你拿什么还? “若是将俸禄的钱用做抵扣如何,借的钱算他提前支付俸禄。能借的钱,跟他俸禄多少有直接的关系。”谢纪想到这个时代确实不适合这样搞,风险性太大了,更何况这又给他们一个贪污的空子。 不过谢纪这么一打乱,令朝堂上众位臣子对刚才的案件的记忆便不深刻了。 让詹均气得要死,好不容易搞起来的气氛,这谢纪是不是有心的。 诚心捣乱。 “丞相,还是回归案件本身,其余的事情,后面再慢慢议?” 詹均尽管心里很气,对着谢纪还是忍住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下一章更精彩 “你继续?”谢纪听见了詹均的这句话,立马笑着说道,他这次捣乱一下,就是想要让你气急。 詹均吹着鼻子瞪眼看着谢纪,发现他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站在那边理都不理他。 最讨厌的便是无视这种眼神,你若是骂人也好,还是说一两句话也好,最恶心的莫是轻视了。 不过还是回到正题吧,谢纪以为这样便能够打乱他的计划? 又拿起一份竹简,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这便是长陵县令许滨记得那些土地与户籍。” “皆是乱账,在他笔下书写的土地竟然会少了三万顷,这三万顷是被人私吞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少,不会有假。”许滨听见这句话有点震惊住了,他弄了好久,是保证万无一失了之后才写上去的。 “你自己看。”詹均将竹简扔给许滨,许滨立马将那个竹简捡起来看了一下,眼神有点震惊,这不是,这不是他记录的,这是被偷梁换柱。 “这完全不对。”许滨眼神有点难以置信,然后对着众人说,这不是他写的,他记得那一份他有很大的印象,这个完全不对。 “不对,这上面可有你的亲笔签名,还有官印便在这里,如何作假?” 詹均笑着说道,他这次可谓是万无一失,之前那份他早就将那份烧得是干干净净,将他的盖印和签名的那几支竹简留下来,并在上面用小刀划掉痕迹,写上新的字,造假技术可谓高超。 “官印做不了假,签名也做不了假。”谢纪从许滨手上拿起来那份竹简,然后笑着说道,“但是这竹简能作假。” “这上面盖印的地方被人划掉了原来的字,有一些清晰的划痕,证明是修改后的。” 詹均听了谢纪的话,这谢纪是真的要将自己牵扯进去,一个县令,至于吗? 不然怎么老是在朝堂上为他说话,要是他,最明智的办法便是啥也不说,啥也不干。 “那又怎样?竹简修改很正常,谁知道他是不是恰巧就那个地方写错了字。”詹均笑着说道,你就算怀疑又怎样,现在事实便是站在他这一边。 谢纪笑而不语,并没有表示什么。 虽然他没有表示什么,但是众人知道了,那极有可能便是有人在陷害那个县令。 毕竟谢纪得罪了不少人,众人都想要铲除谢纪,但是又没办法,只能找其他人下手了,那个许滨便是最好的下手点。 谢纪这时候袒护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这件事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他。 不过现在看来,许滨便是示弱的那一方。 除了这些,还有那么多的罪行,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被治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不曾对这件事进行怀疑。刚才那人证便够他喝一壶了。 要是现在的罪行加起来,早就可以执行死刑了。 更何况,就算那竹简是人伪造的又怎样? 上面有了你的官印,还有你的亲笔签名,这是逃不了的。 “陛下,臣提议,将此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这时候有人怕谢纪出来坏事情,刚才谢纪就在坏事情,转移视线,要是把陛下的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到时候轻轻放过可怎么办? “陛下,若不是詹侍郎所言,臣等还不知道此人竟然犯下如此罪行。任用小人,使民众自相残杀,冤假错案频发。放任手下夺取民财,不然百姓入土为安……此种种罪行,若是不严惩,何以告天下?何以慰社稷?” “陛下,不诛此曹,则国法不正,公道不明,九庙之灵不安,万姓之心不服,祸乱之机未熄,太平之治未臻。” 群臣纷纷讨伐,这次可谓是动真格了,在场的便有三分之二的官员都站出来了。 剩下的,要么是支持谢纪的,要么便是那些还在犹豫的。 许滨见到此等场景,有点不敢相信,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只是做好他的本职工作而已,没想到,竟然会遭到如此祸乱。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谢纪被当做奸臣未必便是奸臣。要是一心想诋毁一个人,只要这样子便可以了。 枉他以前一直骂谢纪,现在觉得自己骂错人了。 该骂的是那些站在朝堂上专门陷害人的人。 皇帝见到这一幕心有点烦躁,他最不爽的便是见到这一幕,朝堂上三分之二的人啊,居然同气连枝,逼迫他治罪。 若是没有这一出,心情还好受点,但若是这样,他越是不想治罪。 “安静。”终于忍无可忍的皇帝开始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两个字,全场都安静下来。 皇帝见到谢纪毫无动静,既不辩解,泰然自若,神清气爽。 并没有受到这些人的影响,心里有点诧异,问道:“丞相需要说些什么吗?” “陛下,臣想要等詹侍郎将罪证全部指出来再说,不然一句一句反驳太累。” 谢纪这句话让众人一惊,什么你一句一句反驳太累,你总共才说几句话,就累了,你转移话题的速度可快着呢,能从一件事情扯到另外一件毫无干系的事情,丝毫不在话下。 不过有些人脸色便不好了,便是李谙,从谢纪这句话,看来他知道詹均还有招。 并且好像都有反驳的理由,这件事可不好了,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吗? 李谙便是喜欢想太多,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太多。 就比如现在,谢纪一句话就让他的心放不下来。 “詹侍郎,还有什么罪证?”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向詹均,心中有点好奇,谢纪会怎么让他开罪。这已经是死罪了,难道还能逆转不成? “陛下,臣还有一人证,便在外面。” 詹均笑着说道,这句话令人感兴趣了,又有好戏看了。 谢纪等着便是这一刻,之前的罪名确实开脱不了,他后面准备的,也是只能澄清一部分罪名。 若是这个詹均没有叫后面的那个人证,现在直接盖棺定论,许滨也免不了被定罪。 “让他进来。”皇帝说道。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只见得他脸色不好,是一副小人的模样。 谢纪见到此人,想到昨天他让人干的事,手有点颤抖。 利欲熏心的事,他这是第一次主动去做。 他从资料里面得到王永贵是个小人,但是容易被钱财诱惑,头脑简单,做事不经过大脑,直接用武力逼迫,典型的恃强凌弱。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关键一步 王永贵可算是坏人中的一个典型,欺软怕硬,狐假虎威,对位高权重者卑躬屈膝,对地位低下者迫害鄙夷。可谓是双面人。 不过,这王永贵并不没有优点,他对自己的父母十分孝顺,这也是他最值得夸赞的一点。但这也改变不了他祸害乡里,为虎作伥的缺点。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成为那些人犬牙,在长陵县做进一切坏事,或许有点逼不得已,或许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但是被他祸害的那些无辜的百姓呢,又何尝不无辜,何尝不悲哀。 这个时代便是这样,命如草芥,人命往往不值几个钱。 昨日,他令人将王永贵一家全部杀光殆尽,并将他母亲的耳朵令人丢入他暂时歇息的房间里面。 此人定会不敢相信,但是见到耳朵之后必定会伤心落泪。以他的性情定会去亲眼见一面,不然定不会相信。 之后,在暗中令那些人协助此人离开顾府,令他去看看实际情况。再在他母亲的尸体旁边放下代表詹均的一些物品。 那时候怒火直上心头,定然不会考虑那么多,心里只会想着一个词,那便是报复。 他相信他眼里所见到的一切,他相信他母亲是被那些人给杀人灭口的。 对于没了一切希望的他,可能会进行疯狂的报复。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效,但也太过残忍了。 因此谢纪心中有一丝的愧疚与无奈。 “罪臣见过陛下。”王永贵一见到皇帝便说,他看着笑着灿烂的詹均,心情格外不好。 还有李谙,顾问,文言,…… 我为你们奉献出一切,却给我这样的报答,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我也就不客气了。 想必要是按你们的尿性,今日过后,他也必死无疑,既然如此,那便一起陪葬吧。 王永贵眼里流露出明眼可见的愤怒的火花。 詹均有点不解,怎么这人今天变了个样子,脸色低沉,好像欠了他的钱似的。 不过没有多想。 谢纪昨日令暗卫去办,做到悄无声息。 “陛下,诸位,此人便是长陵县的主簿,便是长陵县令的左右手,也是为长陵县令贪污枉法的左右手。” 许滨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的望向王永贵,原来,原来一切皆是他在背后捣鬼。 “据我等调查,县令在暗中吩咐此人做了一些徇私枉法之事,无所不贪。无论是之前的借助限地令之法行贪污之事,还是后面的冤假错案,收受贿赂,迫害百姓,皆有他的参与。此人供认不讳,并且称这些事是长陵县令吩咐他所作为。” 詹均笑着说道,这可是人证,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许滨是逃也逃不掉。 许滨不敢相信,他何时与这个主簿狼狈为奸了,他什么时候吩咐他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全部都是陷害,陷害啊。 “詹侍郎说得可对?” 皇帝问王永贵,无论是不是陷害,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是以证据说话,若是不治罪,那便是说不过去了。 王永贵低沉着脸,然后沉声的说道:“贪赃枉法,制造冤情,为害乡里等等这些罪行确实是罪臣做的。” 王永贵这一句话令詹均一笑,这下罪名已经确认了,再也无法挽回。 “不过,这些全部都是詹均和文言吩咐我所做,让我在长陵暗中做坏事,能做多少便做多少,目的便是铲除长陵县令。” 什么? 文言眼神开始收缩,李谙有点古怪的看着他,意思再说,怎么回事? “陛下,这件事绝无可能,臣不认识此人。”文言听到了立马跪下,对着皇帝自证清白。 谢纪心里在想事情,突然几束目光看向他,让他反应了过来,看许多人看见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这件事是不是你谢纪搞的? 谢纪只能回了他们一个笑脸,让他们自己意会去。 奸诈?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他们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许多人在内心吐槽,原来这个谢纪心里如此奸诈。 “王永贵,你在胡说写些什么?”詹均有点慌乱了,他可没让你在长陵县做这些,这些都是文言做的。 “陛下,臣定然不会做出陷害大臣的事情,还请陛下明察。” 詹均也是立马想着皇帝跪下,开始为自己辩解,这件事可不能承认。 “詹侍郎,这不是你的人证吗?怎么,居然说的话还会有假?”谢纪眼睛一亮,对着詹均笑道,丝毫不在意他眼里面的不置信。 “陛下,臣是被此人蒙蔽的,此人找到臣,说他有县令的罪状,臣半信半疑,然后派人去彻查,发现长陵县确实有些不同寻常。这群百姓也是真的,臣认罪,臣受此人蒙蔽,没有将事情查清楚便盖棺定论。但臣方才所言的那些罪证确实是长陵县的事实。” “臣也不知是此人擅自做主还是县令吩咐此人所为,若是前者,臣为长陵县令道歉,若是后者,还请陛下严惩。” 詹均心中一片慌乱,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要慌。就算此人临时倒戈又如何,难道那些罪证都是假的不成,他可没有乱编。 “王永贵,是县令吩咐你做的那些坏事吗?”谢纪对着王永贵问道,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连脸上的笑意都显得那么不真切。 “不是许滨这个脑袋不好使吩咐的,这个蠢货让整个县衙的人都没好好休息的一天。这人就是个呆瓜,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花在那些贱民身上。怎么说都不听,自己过得不好,还逼着县衙的人跟他过的不好。” 王永贵一副厌恶的表情,这人不知变通,天天除了百姓还是百姓,还让他要什么跟那些臭贱民好好沟通,就是一蠢货。 他搞了那么多的罪证,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这人蠢,居然那么相信自己。 “这就是个蠢人,别人说什么他就相信了。若不是他太蠢,哪能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见许滨怪怪的,确实有点蠢,难怪那么多罪名,刚才就可以看出他蠢了。 “这么说,他的罪名都是捏造的,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谢纪继续问道。 “全部都是文郎中和詹侍郎他们吩咐于我,目的便是为了要置许滨于死地,最后破除限地令。”王永贵说道,他当然是要挑严重的来说,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你放屁,陛下,绝无此事,此人信口雌黄,满嘴谎言。臣一时失察,竟会被此等小人蒙蔽。”詹均心里有点慌张,这该死的,居然关键时候掉链子,谢纪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敢反咬一口。 “这不是詹侍郎带上来的人证?居然会信口雌黄,看来詹侍郎老眼昏花,居然会受人蒙蔽自此。陛下,臣提议,不如让詹侍郎回家暂歇,以免再被小人蒙蔽。”昭况这时候心花怒放,想着,詹均,你也有这么一天。 看来老天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啊,叫你犯傻,自己带上来的人证都能改口,果然是天要亡你。 你詹均以后就会成为朝堂上的笑柄,居然被自己的人反咬一口。 “陛下,詹均任职以来,克己奉公,未曾徇私。这次被小人蒙蔽也不是出自他本意,让此人回家闭门思过三日以作惩戒。想必今后定会感激陛下恩德,愈会谨言慎行,不会再犯此大过。”顾问这时候站出来为詹均说道,若是詹均走了,那刑部不就成了昭况的天下,这怎么能行。 因此他就算再看不惯詹均这次也只能帮他。 “陛下,臣不敢逃避罪责,是臣对小人的话不加以分析,臣责无旁贷。但陛下也不应只听此等小人的一面之辞。长陵县无论是县令吩咐还是此等小人私自在其中谋利。身为县令任用小人,其行也应该受到谴责。” “不能因为只是小人的蒙蔽而逃脱罪行,县令,应有明察是非的能力,若是没有,又何以辨忠奸?何以治一县之民?更何况县令是否吩咐主簿行不当之举,臣不得而知,还请陛下能够公正处理。臣愿为臣不当的行为付出代价,以此正纲纪。愿陛下能公正严明,不放过一丝有的可能性。” 詹均见到这幅情况,心里大骂王永贵,既然敢出尔反尔,还得他处于不利。不过,你一个人的口头之语又说得了什么。难道谢纪以为这样就可以为许滨脱罪了。 长陵那么多徇私枉法的行为,难道说不是自己想要做的就能摆脱了吗,那也太简单了点。 “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说。” 谢纪笑容满面地对着做在上位的皇帝说道,可谓是满面春风。 第二百二十六章 落幕 “丞相有何事要说?” 皇帝对着满脸笑意的谢纪说道,谢纪,这又是要搞什么鬼? “让人带进来。”谢纪对着一个侍卫说,便有一些人又从外面搬来了一大堆资料。 这些资料全部都是用竹简写就,看着就很重,谢纪想着,他到时候把纸这种玩意改良一下,不然太重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谢纪首先对着皇帝说了句贺喜的话,令人十分不解。 皇帝也摸不清谢纪的脑回路,这人说着说着就跑题偏题了,不会是另外一件事情掩盖那案件一事吧。 “何喜之有?”不过还是有点好奇,那一堆是什么,有什么恭喜的。 “陛下,此竹简,记载着便是一县之户的户口,人口,已经土地的所拥有量等等,皆在此中可以得到体现。” 谢纪拿出放在最上面的一册说:“陛下,这便是最后的结果,长陵县共一万三百户人家,八万九千余人,拥有耕地面积共四万三百余顷。比之前所载均多出一倍不止。” 谢纪说完这句话皇帝有明显的激动,多出一倍不止,有点忍不住心里的激动,手指着谢纪说:“拿上来,给朕一观。” 谢纪笑着将那上面的一册竹简交给底下的太监,让他拿上去。 不仅皇帝激动,其他人也激动。尤其是李谙,眼神不可谓不震惊,看向谢纪,发现他笑着看向自己。 “恭贺陛下,若是丞相所言属实,可谓是立了大功。”李谙心里有点不置信,这居然能统计的出来,精确到人口数,往常登记都是几户几户的算的,还没有到一户有多少人那样算的。 他第一时间想着就是有点不可能,这耗费的是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而且这其中的变故太多,死的人很多,刚出生的人也很多,基本上的很难统计出一个具体的数字。 而且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地方来的,那些人该怎么统计,若是统计了,那他原籍怎么办,再登记一遍。 因此,他便说了一句若是属实,要是不属实,那谢纪就是欺君之罪。 除了李谙,其余的众人也很震惊,这么快就统计出来了,虽然只是一县之地,但是仅仅一个县就比以往多出一倍人口,那全国呢,多出一倍,这怎么想象。 “丞相此言是否属实?”崔正有点颤抖地问着谢纪,这,这真的是事实吗? “不敢欺瞒陛下。”谢纪笑着说道,这样子一来,那许滨再大的过便都能抵消掉了,他在县衙里面整理了许久,并连夜召集那些里长和乡长,重新登记一番,听那些官吏所言,许滨是登记过一份,不过应该被人拿走了,然后在上面弄虚作假。 好不容易弄的,居然旦夕之间毁于一旦,他不仅让暗卫将之前的资料对照一下,并出动了些许百姓,让他们配合他的工作,还好来得及,之前的记录还保留了一份,也不至于他如此的捉襟见肘。 听了谢纪的这番话,崔正感觉他又活过来了,若真是如此,那确实是大功一件。 “丞相,多出一倍,这用脑子想想就不可能,几年之内多出一倍人口?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这时,有一个户部官员便出来说道,一倍,这里也敢说,要知道一倍是多少,然后那群人是凭空变出来了吗,几年时间,一代都不到,怎么给你多出人口。 “陛下,诸位,并不是人口突然一夜之间多出一倍,实在是之前那些官员瞒报的人口,土地太多数,以至于不实,以逃避赋税。” 谢纪这句话让那个户部官吏哑口无言,群臣面面相觑,这瞒报户口之事确实有,还不少,在官方登记的户口比实际上少了太多。 “好,丞相此事立有大功。”皇帝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次确实给他一个惊喜,这人口多出一倍,那就代表这赋税也会多出一倍,这国库收入自然也多了。 既然这是谢纪担保的事情,那想必这件事不会有假,就算有假,赋税增加的收入岂能作假? “陛下,此事便是长陵县令立下的功劳,早就登记好了,之前那册是有人有心捏造,歪曲事实。”谢纪淡笑着到,这次的事情有大功。 谢纪不说是谁,皇帝也猜到了,便是那个詹均在凭空捏造的,甚者还有其他人。 “陛下,那册资料臣不知啊,是臣在长陵县收集到的。”詹均怎么可能承认是他在背后进行凭空捏造的呢,更何况,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他只是刑部的官员,对记录户口土地一事不擅长,那些是李谙和王岑联合一些文人,共同编造的,不过这件事他可不敢说出去。 “陛下,是詹侍郎将那册资料亲手交到罪臣手上,县令准备好了一册资料,詹侍郎令人将那册资料全部一把火烧了,以此来陷害他人。”王永贵不会放过詹均,其他人他可能攀咬不上,但是昨日在母亲身旁看见代表詹均的物品。 因此他确定他亲人之死跟詹均有关,尽管他说谎了,其实不是詹均交给他的资料,是那些神秘人将资料给他的,但是他要将詹均拉下去,也就此人最可恶。 “你放屁,我哪里给你资料。”詹均气得破口大骂,他这次是真的被冤枉的。 “陛下,此人满嘴谎言,臣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皇帝见到这一幕有点厌恶了,谎言,你自己的人证还有脸说谎言? 就算是谎言,那又如何? “既然詹侍郎认为自己是受人蒙蔽,丞相,你去调查一下,切勿冤枉了他。” 詹均:让谢纪调查,他不就是死路一条…… “陛下,可不可以换一个人调查,丞相与臣有仇。”詹均立马喊道,声音有点凄惨。 令皇帝心情又不爽了,命令侍卫说道:“带下去。” 千不该万不该在背后阻拦限地令的实施,其他的好说。 现在确实要动摇过本,他岂能饶他。 往常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在背后搞乱子。 “丞相,定要好好彻查,查个光明正大。” 皇帝的话里面有意思,让谢纪查就是要给他定罪的。 不仅如此,杀鸡儆猴,看看朝堂之上还有那个人敢在背后阻拦限地令,以至于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臣遵旨。”谢纪淡定地回道,这件事正如他所用,定会好好彻查。 “至于王永贵那个小人,罪证确凿,处死吧。”皇帝说完王永贵就被人拉了下去,甚至一瞬间就被堵住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是詹大人命令小民要冤枉县令的啊。”那些农民这时候见到詹均被人拉下去了,也知道自己的凭仗没了,便继续哭诉。 “以民告官,诬陷县令,全部腰斩吧。”皇帝丝毫没有怜惜,甚至一点怜悯的姿态都没有。 一个民众,竟能够诬陷其官员来了,这岂不是以下犯上,若是人人都这样,这天下的秩序都乱了。 那些民众也被拖出去,群臣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为他们说话的,谁都不想触皇帝的霉头。 “陛下,虽然许县令确实是被冤枉的,但是任命小人也是事实。不能因为做了一件好事便否定他的过错。或许他心好的,但是若是此事轻飘飘的放过,往后便会有人恃功高而脱罪,无法无天。功必赏,过必罚,赏罚分明,此明君之道也。” 在群臣不敢说话的时候,王岑站出来说了一句话。 “那依太傅所言?” “陛下,此人年纪尚轻,还需历练。若无经历一番风雨,怎能成才?臣提议,废黜他县令之位,令他好好研习四书五经,礼仪春秋。不仅可以磨练其意志,经此打击,往后做事定会倍加严谨,不至于放下如此大错。也不至于被如此陷害?” 王岑轻飘飘的一句话令皇帝感到确实有点道理,这次被陷害,固然还是历练不足的因素在其中。 “丞相觉得如何?”皇帝这时候看向谢纪。 谢纪有点皱眉,不过转而一想,也好:“陛下,臣认为可行。臣有意让许滨以士子身份直接参与科举,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仕途。” “此举,甚好。”皇帝赞同了。 “许滨多谢陛下,谢丞相。”许滨听到这句话立马磕头,由于不再是官员,便不能以臣自称。因此用名自称。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定罪 “陛下,可否让臣观看一下你手中那册竹简?” 崔正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份竹简,一直没有放开过,他现在很好奇。 虽然刚才谢纪讲了,但是还是亲眼所见才比较相信。 皇帝将竹简给旁边的小太监,让他交给崔正。 “谢陛下。”崔正将竹简打开,看得格外认真,然后手一直在颤抖着。 然后将头转向谢纪,颇有点激动,他在家里面听说谢纪在捣鼓些什么祸国殃民的事,但是结果却交上了这份满意的答卷,突然觉得谢纪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陛下,若是将天下全部人口土地如实登记在册,那便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事。”崔正显然有点激动,这个谢纪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陛下,臣听闻丞相被逐出家族,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 这时候有一个官吏出言说道,令谢纪的脸沉了下去。 皇帝看向谢纪,这谢纪被逐出去的事情前两天就传遍京城了。 听说闹得很大。 “陛下,臣并非被逐出去,而是臣自行离去。” 谢纪这一说,而且说得理直气壮,在场的官吏都擦拭了一下眼睛。 谢纪在说啥,他自行离去? 他是认为谢家占了他的光吗? “先人有言,夫孝,百行之冠,众善之始也。又言无父无君,是禽兽也。丞相为一国之相,百官之首,却将孝道视为无物。这岂是百官之首应有的品性。无德之人,纵位高权重,也受世人唾弃,受后人谴责。丞相德不配位,连自己的家族都背弃,是为禽兽,试问,禽兽岂可居于庙堂之上?” 有个御史立马对着谢纪破口大骂,这么严重的事情,谢纪居然视如无物,亏你还是丞相,这样的品德又怎么立足于朝堂上,是要让众人学你,学你抛弃家族,学你不忠不孝。 “陛下,自古忠孝难两全,臣在其中左右为难,最后选择了忠君,但臣并非不孝。臣离开正是尽了孝道,是为大孝。臣自知德行有亏,以免坏了家族名声,特意自觉离开。” 谢纪镇定自若的说出这句话,他有预感,往后他可能会备受士林的批判,不过也不差这一点了。 就比如现在,许多人都不赞同谢纪的那种做法,简直就是胆大妄为,前古未闻。 “丞相也知道自己德行有亏?既然品行不端为何还有颜面立足于朝堂?若是下官,可能便会找一块土地隐姓埋名,从此不在世人面前出现。岂会像丞相,搞得天下皆知。” 嘲讽声不断,这个时代的文人还是十分看重孝道和礼制的,谢纪公然毁坏这种制度,这对众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尽管他再有才,那也是德不配位。 因此这时候也没有人为谢纪说话,毕竟这说的也在理。 “本相德行有亏,请问你品德高尚了?若是连偷看小姨子洗澡都叫品德高尚,那当本相没说。”谢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闭嘴了,除非是真的品德高尚之人,否则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污点。 “本相不曾否认本相德行有亏,本相承认自己品行不端,非君子。但你们又岂是真正的君子?” 谢纪这句话可把众人气得不清。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是人,都会犯错。但是你谢纪那种错误是所有人都不容的。 你怎么就能那么理直气壮。 “好了,这件事是丞相的私事,勿要在朝堂上再提。” 皇帝看争吵不休,脑子有点听烦了。 他再德行有亏也比你们强啊,要是你们看不惯他,过后去他家骂他,只要不在朝堂上争论不休他也不管。 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听你们继续辩论。 私事? 陛下这是放任那个品行不端的在朝堂上祸乱天下。 “陛下,这不是私事,若是当朝丞相无德,岂不是给全天下的百姓传递一个信息。只要你有才,就算杀人枉法,不忠不孝,皆可以立于朝堂之上。这影响极为恶劣,还行陛下三思。”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出来劝谏,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他接受的思想便是这个,现在见到这极为不合理的事情,尽管结果如何,他还是要劝谏,这才对这起他这颗赤子丹心。 “朕说此事就此揭过,你是想拿这件事威胁朕吗?”皇帝现在有点生气了,他很是看不惯那一靠孝道,什么孝道?前朝父子相残,兄弟成仇这种事还少吗,最后还不是对胜利者歌功颂德,对失败者大为批判。 谢纪能够为了他跟家族反目成仇,还不够表达他的忠心吗,为朕尽忠,也是错了?难道是要让他为了家族跟朕作对才有理了? “臣不敢威胁陛下,臣愿冒死进谏,若是陛下不废黜此人,臣愿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这话一出,众人皆露出诧异之色,这人,还真敢? 忘了之前的事情吗? 李谙见到此景,优哉游哉,不动声色,然后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此人虽然行为有点过了,但也是一片忠心赤胆。” “威胁朕算个屁的忠心赤胆,撞,就让他撞,看看是他的头硬,还是这大殿上的柱子硬?”皇帝的怒气被激起来了,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被威胁,这些人动不动拿死威胁他,他做了一件小事也会被威胁。这生活他是受够了。 刚刚即位之初,那些大臣就是这么威胁他的,动不动来个冒死进谏,然后真的死在了大殿上那便是成全了他的一片清名,最后那些大臣便纷纷写文追悼他,说他忠心爱国,不惜性命云云。 搞得他成了一个暴君,这样的日子至少有七八年,他忍了。连养一只兔子都有人大为批判,好似他不应该做那等玩物丧志的事情,就为了一只兔子,便能在朝堂上骂个几个月,后来他烦了,便将兔子杀了。然后这些官员便说陛下此行大善。 最后众人对此事津津乐道,还写了不少篇章,都是写经过清官忠臣的劝谏,使得当今陛下迷途知返,陛下能改邪归正,多亏了他们的劝谏。 那篇文章成了当时文人必看的文章,而写那篇文章的作者成了天下的名士。 大怒之下,甚至有点想杀了全天下官员的冲动。沽名钓誉,不做实事,就为虚名。还是谢纪好,至少他帮忙解决了那些文士,杀了许多他想要杀的人。然后为他背黑锅,果然是一位好丞相。 现在,就消停了几天,这风气,又起来了,动不动以死劝谏。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心中想这些人图的是啥? 不就是升官发财吗,现在撞死在朝堂上除了一个名字还有啥,有可能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就为了一个清名,表达自己不与自己同流合污的想法? 那人见到皇帝那样说,他看准那根柱子,直接冲过去。 “砰”的一声,人倒地了,柱子上还沾上了血。 众人将眼睛闭上,然后一睁开便是这种场景。 “陛下,此人不忠,竟敢在朝堂上威胁陛下。还血溅大殿,侮辱陛下眼睛,应罢黜官职,交由刑部定罪。” 谢纪见到这场景,心中一时诧异,没想到这人还真敢撞,这一撞,是为了针对他而来,若是真给他清名,那岂不是让那些人继续得寸进尺。 既然敢撞,那便让他臭名满天飞吧,让他们看看在朝堂上来这一招的下场,既然在意名声,那他便给你名声。 “谢纪,你还有没有心。陛下,此人直言纳谏,却遭到此等下场,往后还有谁敢劝谏陛下,小人得势,陛下定会受蒙蔽。陛下,臣提议,还是先将此人带下去医治,人命关天。” 谢纪说的这句话无非是惹怒了绝大多数人,在他们看来以死进谏无非就是大忠大义之举,便是道德的楷模,谢纪那句话便是否认了那种高尚的行为。 “忠君爱国并不是以死要挟陛下,他这种行为无非就是抹黑陛下,不仅逼迫陛下,还会留下一个暴君昏君的名声,借陛下的名声来衬托他的高尚,他的正直。这便是所谓的忠臣,若真是忠臣,便绝对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逼迫陛下,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此才是正确的劝谏方法,而不是如他那样。” 谢纪对着他们说道,撞柱子这种行为,说是劝谏,实际上是什么,要么谋名,要么谋利。古代大臣来这一招,便是塑造他直言进谏的光辉形象,给他镀上一层光辉,到时候升官快。就算不成升官,也能得一个清名,受到世人仰望,就算再次,被陛下处死或者是撞死了。 死者为大,撞死了便有许多大臣开始商议,让陛下给他一个谥号,赞赏他的这种行为,名声卓越。就算被陛下处死了,那也不错,有文人为他平反,成为士林的楷模。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招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丞相说得好,既然如此,将他拖下去,让刑部定罪。请个医师吧,免得显得朕刻薄寡恩。”皇帝对着那地上个人说,众人面面相觑,自从谢纪当任的时候,就很少有人敢在朝堂上撞柱子的。 要是谁敢撞,便会被谢纪找出一大堆罪名,安在头上,最后罪有应得,连名声都坏了,还有谁敢? 这点皇帝对谢纪很满意,动不动撞柱子,撞了给你留下清名便是成全了你。这岂是忠臣? 第二百二十八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下朝之后,谢纪立马去了刑部。 “我人便在这,你想要怎么处置?”詹均这个时候见到谢纪,脸色自然不悦。 谢纪让人将詹均带了过来,由于大牢需要修整,那个顾问将那个大牢拆了,让工匠正在重新建设中,这刑部离大牢很近,因此在这里还能听见建造房子的声音,有点吵。 现在是在刑部大堂这里,谢纪坐在主位,詹均便站在下方,周围还有一堆护卫。 “无他。”谢纪温和地回了一个笑意,对着远处的一位侍卫说,“将那张纸条交给詹侍郎过目。” “这是我亲自拟定好的,麻烦詹侍郎亲自对着这份罪证手书一份。” 谢纪笑着对着詹均说道,他可是没你那么缺德,搞出个千百份,他只弄出一份,但这一份,足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被人画押的滋味。 “这其中的一些条例皆不是我所为。”詹均看着这谢纪写的罪状说道,他哪有能力搞出那么多的事情。这谢纪是想将一些罪名全部安在他头上。 “不是你所为,那是谁所为,本相很乐意听,定不会为难侍郎,也不会冤枉了侍郎。”谢纪笑得温和,好似春风来袭。 詹均听了谢纪这句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走过去,在谢纪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纸笔,沾上墨水,然后便对着那份罪状誊写一份。 知道流程的他,写完之后,签个名,画个押,大功告成。 然后将罪证递给谢纪,谢纪脸色沉了下来。 “你要的结果。”詹均对着谢纪说道,谢纪既然这样,便让他这样吧,至于想要得到其他的答案,不可能。 谢纪原本给詹均这些罪证是想要他知难而退,最好牵连出其他人,但是詹均显然不领情,直接将罪名全部拦下,谢纪这脸色才十分沉重的。 这件事情詹均一个人可做不到,但是却将罪名拦下,那就中断了。 因此谢纪的脸有点沉,说道:“詹侍郎,何不再考虑一下,若是这份罪状交上去,詹侍郎最轻也是流放。” “不考虑了。”詹均摆摆手,以为谁都像你谢纪那样,那么在乎权势,你也在我这边讨不到什么好。 “很好,詹侍郎果然是能够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谢纪见到詹均什么都不想说,那便成全了他。 冷哼一声,离开了大堂。 走到了刑部处理工作的地点,这里许多人都在各司其职。 但是,谢纪看见了许多人便是在那里混日子,见到有人来了才动手写一写,没事的时候便和同僚聊聊天,日子过得舒坦和惬意。 甚至,有的还在呼呼大睡,案上的文书都堆满了还没有动。 谢纪见到这场景,怒火就直接上来了。 这些人是混吃等死不干实事的吗,然后还领着俸禄,就是闲的不能再闲了。 清官浊吏,看来确实事实,这些官是太闲了没事干才天天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来斗去。 而且,这些清官嫌弃那些琐事,认为是不体面的事,就都不想处理,一层推一层,因此就成了底下的精通实事,上面的却一问三不知。不是说全部,但很大一部分就是。 因为这些人闲的,闲了总得找点事情做,因此就开始排除异己。升官不以做了多少事来判断,而是用名声的多少来衡量。只知内乱,不知道如何治理民生。 有的甚至做了几十年的官,还不知道那个职位是做什么的。这有点过分了。 “咳咳咳~”谢纪见到他们的样子忍不住咳嗽了一会儿,他们有点诧异,谢纪怎么会到这里来? “见过丞相。”虽然不知,但是谢纪来了总得表示下。 “你们在做什么?闲聊,嗑瓜子,睡觉?”谢纪见到那些官员的样子便骂了出来。 “丞相,吾等在讨论古今之事,谈古论今,评论文章……” “讨论出什么了,你等案上的作业可都堆积成山,是想着今日都不回家吗?”谢纪语气极为讽刺,这些人真的闲得很。 谢纪此话令一些人张口结舌,他们可不会不回家,这些案件都是底下人已经处理好一次的,自己过目一个直接签上就行了。 哪里还用得着自己一个一个过目。就算有点不对,也没什么事,都是底下人做事不用心造成的后果,让他们负起责任去。 “你们不是刑部的官员?律法熟读了吗,处理过几次案件?”谢纪看那副模样就知道这些人在偷工减料,果然,偷工减料不是现代才有的。 “这,丞相,下官等只是负责最后还裁决,至于熟读律法之事,那是那些小吏该做的事。”有人听到谢纪如此问,便解释了一下。谁现在看那干巴巴的律法,要是处理案件时,再令那些小吏在里面找找有什么罪不就得了。 “连律法都不曾熟读,那来刑部作甚?夸夸其谈,不务实事,到时候出事了,一个比一个推得干净,自以为清高,却连一小吏都不如。” “顾问呢,他就是这样管理刑部?”谢纪对此人一直不满,什么事都不做,对底下官员放任不管,任由他们弄虚作假。 糊弄事实,然后冤假错案一大堆,全部都不管的,将揣着明白装糊涂发挥到了极致。 “尚书在处理血溅大殿一事。” “丞相。”顾问这时候正好从外面进来,刚刚处理好事情。便见到眼前这一幕。 “血溅大殿一事,你如何处置?”谢纪问道。 “此人所为皆是出自一片忠心,若是治罪,便太伤人心了。其罪过便是劝谏的方式不对,不懂变通,以此惹怒陛下。” “因此,让他好好闭门思过三日便行了。” 谢纪听了此话颇为恼火,顾问见到谢纪眼神不善,但还是不改口。 这种事治罪,他可是会受到文人的口诛笔伐。会被视为与谢纪同流合污。 “此人敢在大殿上见血,是将陛下的脸面放在何处,威胁陛下。岂能轻易放过,若是不惩戒,那些官员便纷纷以此威胁陛下怎么办?” “如此所为,罢官夺职,贬为庶人。让他去做他的文坛领袖,也算成全了他。”谢纪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想,这还是太轻了,他已经让他收集他的恶行,到时候放声出去。 让世人都瞧瞧他的高风亮节,两袖清风。 “下官不敢苟同丞相的看法。”顾问这次不想听谢纪的,要是他认同谢纪那些的,按照谢纪的方法去,到时候他们收拾的可是自己了,谢纪反而没有什么损害,让他背黑锅,他才没有那么傻。 谢纪深深地望了一下顾问,对他说道:“随你,最后的结果还是陛下裁决。” 谢纪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他想怎么做随他做,反正结果不能如他意便是了。 皇宫内,谢纪将詹均的罪状呈给皇帝,皇帝看了,也不说什么,就下了一个令,流放岭南。 这件事便也就此告一段落了,算是圆满落幕。 詹均离开之际,便有一堆文人前来送他,风景可谓壮观,毕竟,这是一位敢于用生命维护正义的清廉之官,被谢纪陷害下场至此。几人为他送行,共同喝酒,并有几个人保证,等铲除了朝野的奸佞之辈,定会为他平反。 他就安心的去吧,到时候必定会照顾他的妻儿,让他无后顾之忧,詹均感激不尽,对那些文人深深一揖。然后又说了许多废话,便离去了。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让人伤感落泪,情不自禁地留下了一滴滴泪水。 “丞相,这便是为詹均送行的人员名单。” 相府,有人呈给谢纪一份名单,这上面的便是今日为那个詹均送行的名单,有名儒,有官员,也有一些学子。 “既然那些官员前去为詹均鸣不平,不如让他们一同前往岭南,也成全了他们的交情。”谢纪一笑,这意味深长,那些人听到了谢纪的这句话,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免有点震惊。 但是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这种事情谢纪做的多了。 于是,当天,皇帝上面便堆满了,弹劾那些官员的奏章,无论是徇私枉法,还是不守国法,抓住他们的漏洞大书特书。只要是能定罪的罪名全部都写上去。 果然,皇帝震怒,当场下令,让那些人都一同流放岭南。一时间这件事传遍整个长安,人人自危。许多人皆是在议论此事,开口无不是谴责谢纪的,竟然公然陷害大臣,排除异己。 相府,这边,谢纪坐在主位,这相府的大厅很宽阔,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千里江山图,还有一幅江雪图,只见是一个老翁,头戴蓑笠,独自在茫茫大雪之中垂钓。 上面配有一首小诗,只见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颇有意境。 大厅里面的陈设既简单又不失大气。只见大厅里面就放着几张木桌,还有几把待客的椅子,还有角落里面摆放着几盆盆栽,再加上一些简洁的装饰品在上面,除此之外,便是主位上的那张大桌子格外显眼,再在屋子里面点上缕缕清香,可以说是意境十足。 “丞相,太傅,几位尚书,还有一些大人都来了。说是来商讨年号一事。” 谢纪听了这句话,心中笑道,年号一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皇帝下诏书将那些人全部流放岭南之后再来,在皇帝那边吃了闭门羹,就只能来找他了。 “这么多人,我亲自出门迎接,免得被人弹劾目中无人,不识礼仪。” 第二百二十九章 改元征和 “诸位讨论清楚了吗,年号这事可谓是事关重大。”谢纪走到门前便对着那些人说道。 “丞相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请进请进。”谢纪让几位高位之人先进,然后便走到前方。 这让一些人看得有点不爽,如此高傲。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大堂上,路上有说有笑,可谓是多年相交的好友。 “丞相,今日陛下直接下诏将那些官员贬谪岭南有点不和礼制。若是任由陛下如此任性,没有经过流程,则纲纪不振,万民不服。” “俗话说君明,则天下平。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不是?” 有人便对今天的事件尤为不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在此中讽刺谢纪不守礼制,没有一点流程。 “陛下正是按照正常流程来的,有人弹劾,刑部官员调查,罪证确凿。既然罪证已经齐了,那直接下诏降罪又有何处不遵守礼制?” 谢纪笑着说道,众人有的被气的心都要发火。 “如此快,往常定罪皆要十天半个月,今日不到两个时辰就将这件事定下了,有点不合常理。” “定个案件需要多少时间,本相今日去刑部一看,发现许多官员皆在混日子,这岂有此理。领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干实事,这等混吃摸鱼之辈,混在其中。难怪一件简单的案件需要十几天才能定下,效率是在太低了。” 谢纪借题发挥,开始臭骂那些官吏,只见他们的脸色都变黑了。 混日子不是正常的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要是办事太积极了,反而不好。便会被所有人排挤,当社会都是这等风气之时,要是你不同寻常,便是所有人眼中的异类,是要排斥的。 “丞相,今日前来还是先讨论下年号的事情,将这件事情定下。我等也好放心不是?” 萧榆笑着说道,谢纪可恶,不过先不跟他扯。 还是年号的事情先搞清楚。 “确实,你们有何建议?”谢纪笑着说道,这次年号可谓是十分重要,年号决定这往后朝堂将采取什么策略。 “太康如何?意为太平安康。天下太平,万民安康。”箫榆发表出他的一些见解。 “安宁,一切回归正轨,天下自然安宁。安天下,宁四海。百姓遵守秩序,百官各司其职。此为开创太平盛世之举。”王岑发言,虽然跟箫榆不同,但是大体意思还是一样的。 “丰泰,意为五谷丰登,否极泰来……” 众人皆发表言论,但是大体上却不离开安宁和太平两字,意思都很明确,便是要稳扎稳打,让一切回归秩序。 谢纪沉思了一下,这些人说得那些,他都不敢兴趣。 “丞相有何看法?”终于轮到谢纪了。 “革新,如何?”谢纪想不到什么好词,于是便在脑海里面搜索了一大堆词,然后说出了一个。 “此等年号,为祸国之源。天下井然有序,我等应保持先帝之治,以使得百姓安康,天下承平。若是违背祖宗礼制,更改治国之策,于国何益,只会徒增灾祸。天下难安。” 谢纪一出,便遭到许多人的抵制,本来改年号,他们就知道谢纪会借年号发挥,没想到居然如此过分,直接取名革新。 “革新,革为变革,新为推新,亦为新春。何为一起,可意为革故鼎新,这官员体系已经固化,若不变革一番,又怎么从中注入新鲜的血液。” 谢纪现在反而觉得这个年号挺好,但是其他人显然不会赞同。 “祖宗之法不可变。变则生乱,乱则衰竭。” “可我怎么听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谢纪自然加以反驳,于是又展开了一场辩论,最后谁都不退后。 谢纪还是坚持他的革新,他们还是坚持他们的太平安康。 “丞相,此等年号虽好,但是戾气过重,不适合作为年号。”这时候江南突然说了一句话,他是觉得这个年号不好听,少了一丝意境。 “丞相想要革新变法,采取新政,诸位想要天下安康,不如采取中庸之法。征伐而和乐安平,便取征和二字如何?”(借用汉武帝的一个年号) 江南说道,这个词好听,又不失杀伐之气。 “可以。”谢纪听了之后点点头,这个词确实比较好听。 至于其他人纷纷皱起眉头,这个,虽然比革新好一点,但是还是有点戾气。 不过这是谢纪的退后一步了,也只能点头,因此拿起一份奏章,在上面写上年号一事,放在首位的便是征和,之后包括革新,安宁等其他年号都写上去,留给皇帝裁决。 今天的商谈还算不错,等结束时夕阳已经西下了。 谢纪这时候将许滨唤过来,只见他心情不定,有点郁郁寡欢,失落和忧心忡忡。 “丞相……”许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得便一直咳嗽,好似是太伤心的缘故。 “咳咳~”许滨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过确吐了一地的血。 许滨吓了一跳,他见到自己的手上全部都是血,鲜红色的血在明亮的地板上尤为刺眼,谢纪见到了对着侍从说:“快去请医师。” “丞相,我……”许滨有点不可置信,他身体一向很好,现在只是有点郁闷,也不至于会吐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医师进来,见到许滨有点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再见到一地的鲜血,他还不停地咳嗽,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快看看他,怎么回事?”谢纪对着医师说道,他也有点诧异,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 不会是受到此等打击,然后心情低落,最后咳血了。可是尽管这次的打击有点严重,但也不至于如此? 医师立马为许滨把脉,不一会儿,眼神露出一点诧异,不是因为把出什么了,而是因为这脉搏很正常,不像是虚弱的样子。 “丞相,这位书生可能是忧思过重,积劳成疾。并无大碍,只要安心调养便是。”医师从他的脉象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谢纪听了这句话有点皱眉,吐血这么严重,确定没事? 于是谢纪便喝退这个医师,又叫了几个医师来进行把脉。 由于都把不出来什么,几乎全是要好好静养,少点忧劳等答案。 一个那样说谢纪有点怀疑,但是那么多医师总不能出错,于是便打消了那些思虑。 没准真是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虽然表面装作无事,但是内心还是很在意的。 许滨有点诧异,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也许是真的思虑过重。 第二日,刑部尚书顾问将上次在朝堂上血溅的官员的罪行交给皇帝裁决,皇帝看了一眼便将奏折扔到顾问脚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定罪,怎么到了你手上,他反而无罪,还成了有功之臣?” 要是其他事情还好说,但是用死来要挟自己,这件事不能放任,要是每个官员都那样,那他这个皇帝要不要当,干脆你来当皇帝好了。 “陛下,此人虽说行为有点过,但也是对陛下尽心尽力。若不是忠臣,何以用自己的性命来让陛下纳谏,陛下可不要寒了天下士人的心。”顾问见到这一刻直接跪下,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 若是皇帝这次还执意处罚此人,那人人自危。 “小人蒙蔽圣听,混淆是非,已非一两日之事。陛下喜功,而无人敢言陛下之过。奸臣当道,清官难做。大臣为保自身而阿谀曲从,以免惨遭屠戮,因此直言者少。如此一来,小人当道,忠贞之士不敢言,则江山社稷危矣。” “此人敢于进谏,在此之前必然想清楚后果。但仍然如此,为何?因为一颗心。心是赤诚的,里面装的是天下安危,装的是君国百姓。陛下今日治他之罪,而堵塞进谏之言。陛下是高兴了,但是往后却没人再为陛下正言。若是臣子昧没本心,以歌颂陛下,欺君之罪何如?此非陛下所愿也。请陛下深熟虑之。” 顾问噙着眼泪说道,要是让他治那个血溅大殿人的罪,他不会。 皇帝听了这句话停顿了一会儿,顾问见到皇帝这样子,不再发言。 “此人血溅大殿,殿上失仪。官降三等,夺俸三年。” 皇帝过了一会儿,终于发话了。 若是本来的话,他是想要将他贬为庶人的,不过显然顾问的话让他有点停顿。 不过就算如此,血溅大殿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不管如何,你劝谏归劝谏,拿着命要挟朕是几个意思,至少得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臣谢陛下。”顾问虽然觉得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要是谢纪来的话,那人就真的被罢官了。 顾问离开皇宫之后,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到相府。 “将这则消息放出去。”谢纪对着暗卫说道。 血溅大殿? 不是自诩两袖清风,公正无私,那就让天下都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消息一会儿便不胫而走,朱雀大街上,街上张灯结彩,对联满天飞。 家家皆欢庆,欢庆新春的到来,同时,书生学子的议论声也是没有停止过。 谢纪被逐出家族,再加上有人血溅大殿的事情便传到了整个长安城。 众人对谢纪口诛笔伐,对那个血溅大殿的正直臣子不乏溢美之词,纷纷赞赏他为人高尚,甚至还有一些士子为那个臣子写下文章,笔走龙蛇,文笔流畅,文采飞扬。文章透露出大家之气,再赞扬那位臣子之时不免贬低谢纪,暗讽天子。 前有谢纪排除异己,牵连无辜;后有谢纪借题发挥治罪忠臣。 长安中的学子文士纷纷感叹世道衰落,陛下昏庸,何时能够恢复先王之治,与民和乐。 这时候,一道不同寻常的消息传入市井之中。 那个血溅大殿的臣子竟然是自私自利之人,他竟然将自己女儿活活饿死。 这消息一出,众人皆错愕不敢相信,原因是因为他女儿接过下人送上来的一个馒头。 他自诩光明正大,两袖清风,因此节俭,但却让他家人饿肚子,甚至连一顿饭都不给吃。 他也不是养不活一家人,凭借他的俸禄,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但是却为了博得一身清名,竟让家人一起受罪。 这下人们对他的好感便有点降低了,但是还有一些文人不相信此事,纷纷质疑。难道官员还养不活一家子人了? 然后便有一些吃瓜群众顺藤摸瓜,有人是为了给他洗白,有人是为了凑热闹,这样一来。他的一些事便全部公之于众。 原来他将俸禄全部捐献出去了,仅仅只留下一点过生活。平时吃的是糟糠,穿的衣服也是破旧的。 这些事情一传出去,评论两极分化。有人认为他蠢,有人认为他沽名钓誉。但是主流的文人认为他是我等楷模,定要向他学习,这才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这些消息传到陛下那边,谢纪上了一个奏疏,大体意思是此人沽名钓誉,用亲身女儿的性命成全他的清名,邪风不尽,歪风不止,士林争相效仿,必然有损于陛下的恩德。 四品高官,竟然连女儿都不能养活,岂不是为天下笑矣。陛下恩泽天下,此人竟对陛下的恩德如此不屑,难道是对陛下有所怨恨,特才以此来让文人学子对陛下口诛笔伐。看似忠臣,实则别有异心,将自己的俸禄捐赠给百姓,是陛下的恩泽没有恩惠百姓吗,还需要他一个臣子来做。 通篇皆是对这人的做法进行谴责,皇帝见到了大发雷霆。 谢纪这么多年,还是了解皇帝的。这个做法,饿死女儿,是讽刺皇帝不是明君吗,是讽刺皇帝对官员刻薄寡恩吗,连家人都养活不了。 因此皇帝直接降下诏书,既然他那么爱民如子,那就让他跟那些去跟那些南方跟那些蛮夷的百姓好好交往吧,好好开导一下。于是将他贬谪永州,让他去当个县令去吧。 要知道南方那些蛮夷众多,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乡音不通,动不动就会死人的。 顾问见到皇帝突然改变主意,竟然要贬谪永州,于是立马前往皇宫劝谏,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其他一些大臣,却被挡在未央宫之外,被皇帝下令,朕意已决,谁都别来劝谏,让他们都回去,不然就跟着去永州。 众人心灰意冷,外头的风声却还没止。 不仅有着新春的欢喜,这个新年,不寻常,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几天之后,这些消息便慢慢的沉浸下来,因为,除夕夜到了。 正值大年三十,今年最后一天的朝会正在宣台殿上举行。 “丞相,宣诏。” 宣台殿一片和气融融,但是殿上的官员各有各的姿态,有人便等着今日的朝会,让陛下大赦天下,然后将那些被谢纪罢官的,下狱的官员全部释放。 谢纪拿起一份诏书,对着众人宣讲,大体的内容便是时光飞逝,又到了新的一年。恭贺新春大吉,除旧迎新,众位臣工,戮力同心。 里面不仅讲了这一年来的一些不足之处,希望各位能够改进,还讲了一些值得庆祝的事情。继续保持努力。只要众位不断努力,必能开创盛世太平。 最后,便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那便是为了使得新的一年能有所改变,便开始新的政策,新的篇章。 “……上应天时,下顺人和,特此改元征和,取征伐四方而天下和乐之意。” 谢纪说完这句话将手中的诏书缓缓合上,然后转过头面向皇帝说道:“恭贺陛下,新春大吉。” 第二百三十章 新政从标点符号开始 “臣等恭贺陛下。” 底下的那些官员纷纷表示恭贺,其乐融融,笑脸满面。 今天是除夕夜,应该喜庆,但是为啥他们却觉得那么悲伤,谢纪最近这几天牵连了许多无辜的官员,全部都贬到偏远之地了,生怕下一刻便是他自己。 “陛下,正逢新春佳节。万物复苏,生灵欢腾。正值降下雨露天恩之时,可大赦天下,广修仁德。”王岑首先对着皇帝进言。 “陛下,臣反对。” 谢纪这个时候出来阻拦,大赦天下,你们是想让那些官员都回来吧,好不容易贬的,这么快又回来,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丞相为何反对?” 箫榆假面微笑,这件事谢纪也要唱反调。新春之时,大赦天下,不是正常的吗? “除夕除夕,自然是除旧迎新。如何除旧迎新,自然是更变一些不合时宜之事,譬如这大赦天下之事。” 谢纪对着众人解释道,大赦天下赦的是什么人? 是大恶之人,大恶之人还用赦吗。 既然犯法了,便应该承担责任,而不是因为天子一句大赦天下,便能将前面的罪行一笔勾销。 “自古以来,天子无不以大赦天下彰显仁德。但又有哪朝皇帝以大赦天下彰显于世?陛下,大赦天下才是真正的不公。新春前犯罪远高于其他时刻,为的便是大赦天下之时。” 谢纪说出他的见解,顾问见到这一幕脸色黑了下来。 “陛下,臣对此事不敢苟同,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若是本末倒置,则国将不国。若是不将陛下的恩德传播宇内,万民又怎知圣上的仁慈?” 顾问对着谢纪的说法大为批判,你谢纪将自古以来大赦天下,与国同庆的传统给打破,为的还不是你一己之私。 更何况,这次若是让你谢纪得逞,到时候又有多少清官被害,又有多少正直的文士被害。 “陛下的恩德是给天下百姓一份满意的答卷,而不是做那些大赦天下之事。犯法者若随意减免罪行,便是任由他们犯法,恶人逞凶,良民受害,又何来恩德?” 谢纪便于顾问展开一场大战,你来我往,纷纷不肯罢休。 底下的官员懵逼了,但是也逐渐加入战场,整个朝堂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够了。” 皇帝终于忍不住了,这幅场景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原以为今天能够和和乐乐,没想到还是吵得不可开交。 “大赦天下,为祸害根本,往后,莫要在提。” 皇帝考虑再三之后说道,这样一来,谁都不敢在新春前期犯罪。 其他人还要再说,看见皇帝那沉着脸的样子便纷纷闭嘴。 “今晚除夕,箫榆,东华门的国宴准备的如何?” “回避下,定万无一失。”箫榆回道。 “既然如此,今日不提伤心事了。若无大事,皆退朝吧。” 皇帝对着众人说道,这些人他真的无语了,从年前吵到年后。 就没有几天不吵的,不是为这,便是为那。 “丞相留下。”最后皇帝补充了一句话。 众人退却,只有谢纪一个人还站在那边,皇帝喝退那些在旁的太监。 那些太监立马离开了,连这大门也关上了,为了确保不会在像上次有人在偷听,这次在靠近大殿的三米之外便有重兵把守,无人敢随意进来。 因为没有光线的透过,大殿迅速黑了下来,临走前太监将那大殿上的油灯全部点燃,但还是不改变大殿昏暗的事实。 “新政的内容策划的如何?” 皇帝最是关心这件事,现在所有人在意的便是这件,也许他们以为谢纪搞一个新政便是为了扬名吐气,像前朝那样,只是稍微的改变一点,大体还是没有变化的。 而皇帝赞同谢纪的想法便是要像以往的皇帝那样搞出一个名堂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对他们有点不友好,但是往后还是可以变回来的。 因此并不着急,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谢纪的新政是全方面的变革,大到律法的修订,小到再也不能小的小事。 谢纪看了一下自己与皇帝的距离,大概有好几个台阶的距离,有四五米左右吧,皇帝见到谢纪有点犹豫,便说道:“上前说话。” “多谢陛下。”谢纪从下面台阶上走上去,然后将怀里面的一册书双手呈给皇帝。 皇帝见到这本书居然这么厚,有点诧异。 谢纪见到皇帝的脸色,说道:“这是臣用了三年时间,直到最近,才修订完成。” “这便是臣送给陛下的贺礼,恭贺新春。” 谢纪说起谎来不带一丝思索,没有一点感到违和之处,原身确实有准备一本,但是那本与手头这本完全不同。 那本全是要怎么搜刮民脂民膏的,收集天下财富供陛下享用的手册。记录了许多贪赃枉法的方法,可谓是贪赃大全。 现在他霸占原身的身体,那册书册自然不能让他见面,不然里面记载的不仅是祸国殃民之法,更是确凿的罪证。那玩意,还是销毁了好,不让他得见天日。 这贺礼的话,他是没想到用什么,干脆就将这个作为贺礼,提前送出。到时候皇帝也不会为难自己。 皇帝见到谢纪这么说也没感到什么奇怪的,好像三年前谢纪是说要给他准备一个治国安邦之法。现在差不多完成了,再加上有这么厚,也没有其他想法。 见到这书册上面写道《征和新政》这四个字,心中笑了一下。果然这个谢纪还是不改其本性,这阿谀的本性还是一丝不减。 于是将这册书打开,缓慢地阅读了起来,见到第一页便有点不懂了。 问谢纪道:“此页是为何物?怎么后面都标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谢纪听皇帝说话,便知道他是对那目录不解,还有那阿拉伯数字。 便解释道:“陛下,此符号是为一异国他乡之人所传入,臣颇为好奇,便询问他这是何物,此人便说道这些符号对应的便是我中国所使用的汉字零至九。” “此人是阿拉伯人,臣便为此符号取名阿拉伯数字。此数字更为简洁,明了。” 谢纪对着皇帝解释道,皇帝听了谢纪的一些解释,再加上自己所接触的一些事物,猜想后面带着这些数字,可能便是页码吧。 心里想着,也就问了出口:“此数字是为记录页数之印记?” “陛下天资聪颖,一点就通。确是如此。”谢纪毫不吝啬地拍皇帝的马屁,皇帝听了谢纪的这句话,很是受用。不过面色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皇帝看了一下这目录页,看了看下面的页码也是用什么阿拉伯数字标注,确实是有点方便。 再看看这目录页上面的字,眼神凝重,上面记录了好几个大标题,标题下面还有些许小标题。 这册书是用上好的纸整理好的,上面的字也是用小楷书写,清晰简洁,令人一看便知。 为了让古人更方便阅读,谢纪并没有采取现代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阅读习惯,还是遵守古人的习惯,从右到左。这样子写的时候也更加方便,避免被墨水碰到衣袖。 皇帝并没有沉迷于这清奇的目录页,只是对标题的内容感到兴趣。没想到这大大小小的标题有这么多。 这些标题一个标题应该代表一个政策吧。 皇帝继续翻开下一页,一页一页的看,过了几页终于到正文了,皇帝又感到有点诧异。 这上面这么每一句都有一个符号,在字的左下角。 “咦。”皇帝惊讶的说了个字,然后看了一下,心想,那个符号应该是隔断字词之间的符号。 于是便说了出来:“丞相,这符号有隔断字句的含义,但是这符号为何各不相同?” 谢纪见到皇帝不假思索地就将用处说了出来,心想,看来古人不傻,这些内容一点就通。 “陛下,这个‘,’称为逗号,是字句内部之间的停顿;这个‘。’表示字句的结尾,意为给他画上完美的落幕;这个‘!’表示叹息和惋惜等作用……” 谢纪将那些标点符号的作用一一指出来,陛下也听得认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皇帝惊叹于谢纪居然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他也不是那些老古董,非要认死理,一定要按祖宗之法行事,也没有对谢纪的这些举措感到大逆不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除夕之夜 “这符号标记,看了便一目了然。若是将他推到整个天下,丞相以为如何?” 皇帝看了这一页的时候,见到了有这符号,便不要自己断句了,速度也快了出来,而且不仅如此,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让那些官吏无法歪曲事实。 要知道,他时常被那些官员给摆了一套,诏令里面写的明明是要将人杀了,可他们却为了自己的意图,在那篡改字词停顿顺序。最后那人却连皮毛都没损失。 若是这符号一推出,是怎样,便是怎样,任凭他们如何曲解,也与原意差不多。也免得他在用字上下功夫,以免被曲解。 这个方法好啊,真的好啊。 谢纪见到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便将心底的担忧放了下来,他还怕皇帝不答应来着。现在看来,是担忧过度了。 “臣以为,此行大善。”于是谢纪便回道。 皇帝正在看整顿吏治这一章,整顿吏治,谢纪提出了一个方法,由吏部对官吏进行考核,若是考核优秀可以升官,若是差的话那便派御史和刑部官员进行调查,看看有没有犯过什么罪,才致使吏部给他差评的。 若只是由于公事,那便留职查看,若是过错实在是大,可上报,然后罢官。若是由于私事等危害社会之事,那便依法处置。若是吏部有人故意坏他前程,那便追究考核他官员的责任。 考核分为四等,优良中差。考核官必须实名制。一种是他的上级官员对他的评价,一种是吏部官员对他的评价。到时候将这考核整理成册,上报上去。 皇帝看了点点头,这吏治确实是应该要整治整治的,据他所知,天天浑水摸鱼的官员不少,快上交了就将所有的材料全部推给一个人,实际上一份交上来的资料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做,许多人都是在那里闲坐着,聊聊天,十分惬意。 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白领俸禄,然后要是资料有误,便互相推卸。这风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政策上面还写到所有需要人整理的资料全部都是实名制的,必须在资料后面署上自己的名,官职等等。 到时候出错了,便是这个官员负责,以往便是出错了那些官员一起负责,现在少了连坐。 皇帝继续翻下去,这新政看来是谢纪废了一番苦功夫才整理了。 也算费心了。 “丞相费心了,那便从吏治开始着手。” 皇帝笑着说道,若是全部一股脑的推行下去,那些官员是适应不了的,相当于好多事情全部都变动了,不能急于一时。 要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才符合他的看法。 “臣遵旨。” 谢纪听了皇帝这句话便应诺了一下,他上次去刑部一趟,发现那些官吏全部都在闲聊,无所事事,现在这么一来,对他们的打击是很大的,若是到时候不过的话,那便全部罢免了,连职位什么都理不清楚的人,做事也绝对一团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谢纪跟皇帝聊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站着谢纪的腿都发麻了,不过还是为皇帝津津乐道的讲解里面的一些事情。 让皇帝明白谢纪要做的是什么,让他有个预期。 皇宫外,秦弛正在外面东张西望,这时候那些护卫可不会再让他进去,一下子就挡住了他,任凭他拳打脚踢还是降龙十八掌都不让那些护卫通融。 上次他偷跑出去,回来的时候皇帝让他在宫里面反省一个月,不让他出宫。可谓把他憋坏了。今天是除夕,皇帝心情应该不错,他来忽悠一二,说不定就解除他的禁令了。 现在皇宫门的守卫越加严了,那些进来皇宫中查资料的官员也被告诫不准将令牌交给三皇子,见到三皇子的最好办法便是跑,只要不是身着官服在皇宫内行走的人都要立马跑,因为有可能是三皇子。 谢纪这时候和皇帝聊的差不多了。 “臣告退。” 谢纪说完这句话便告退了,慢悠悠的走到大殿的门口,推开门,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可以见到谢纪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神圣而又祥和。 门开了之后,那些侍卫便也接连进去,恢复之前的样子。 “殿下怎么在外面,难道又是要窃听?” 谢纪见到秦弛,有点诧异,然后笑道。 这个秦弛居然会被这些护卫给抓住不让动,只见一旦放开便会让他跑进去。 “殿下,得罪了。”那个护卫见到门开了之后便松手,秦弛拍拍衣服,冷哼一声,小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先生,父亲心情如何?”秦弛见到谢纪在嘲笑他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打听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谢纪笑而不语,摇了一下头便离开了,看得秦弛直跳脚。 这也太过分了点,居然无视小爷,难怪那些官吏见到小爷就绕道而走,想必定是你谢纪吩咐的。 谢纪回到相府之后,着手准备今晚要准备的事情,今晚的宴会不仅需要诗词歌赋,还需要献给皇帝的贺礼。 不过他贺礼刚才就交了,便是那本《征和新政》,直接以年号命名,想必陛下见到那一刻会很受用。 时间眨眼就过,不久,到了傍晚之时,街上张灯结彩,灯笼点缀。华光溢彩,无论是穷是富,皆是满脸笑意,喜迎新春。 尤其是朱雀街上,整条街都挂起了红彤彤地灯笼,还有一座桥,桥上的挂饰也不少。 谢纪坐在马车上,见到外面有点热闹,提议将帘子拉上去,欣赏着这一路的风景。 “丞相,丞相。”谢纪听到一道声音从远及近传入耳朵,于是便回头一看,便见到韦真知骑着一匹马过来的。 他正在摇头晃脑的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谢纪一看,头都疼了,他想这匹马不是他自己的吧。 “进来坐罢。”管他是怎么来的,这件事他还是不要管了。 “不了,我等下还要去买花灯。先走一步,告辞。”韦真知立马摇头,然后骑着马往街上卖花灯的地方走了。 谢纪脑壳一疼,他见到啥了,这人居然会去买花灯。他什么时候会去买在他眼里无用的东西,是因为啥了? 谢纪不知道的是,这人最近受了很大的打击,最近自己的夫人好像生病了,然后病好之后身体一直虚弱,那些医师说是因为营养不良,之后这人就备受打击。 再听到最近传的那件事,有人饿死了自己的女儿,觉得良心过不去,就立马用了千金换了一间上好的房屋。觉得有钱不花,难道还要等到死的时候才花。 再比如今天除夕之夜,他好像从来没有和他夫人赏花灯,看万家灯笼。 再加上他夫人身体不好,立马就上了一个奏章今晚就不去宴会了。之后打算和夫人共度除夕之夜。于是便去买花灯了。 “老板,这些花灯全要了。” 谢纪在马车上欣赏风景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他的下巴快到地板上去了,他听到了啥,这确定是韦真知? 他变性了? 不会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还是观赏着这古代的新春,这除夕之夜。 皇宫门前,挂满了灯笼,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这晚霞与灯笼相互辉映,喜庆非常。 谢纪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到皇宫门前堆积着许许多多的马车,皆是井然有序地放在固定位置。 “丞相,是否先去东华门主持大局。”王武走上前来,今天热闹非凡,谢纪还是穿着一身的朝服。 虽然是个喜庆的节日,但是为了保持整体的整洁有序,总不能每个人的服饰各不相同,这显然是行不通的。 于是还是只能穿着朝服在皇宫里面赴宴,好在这朝服也有一种喜庆的感觉,不至于像后世那什么大清,那朝服叫一个不可直视。 “会不会来早了?”谢纪见到这天色,问道,说什么主持大局,他是不想去的,有箫榆,他去了可能又有一番争执。还是晚点过去,最好是等那些官员全部到了之后再去,现在去,不就是去扫兴的。 “丞相,那些官员基本都已经到齐了,不算早了。”王武听见谢纪这么说,便回答到,跟着谢纪一点都不自在,还是以往做皇帝的侍卫长好。哪像现在,咸吃萝卜淡操心,他这么久也搞清了这个谢纪的一点性格。 这人其实有点自负,不是有点,是非常,很爱面子。去早了他会以为没有面子,想要最后一个压轴出场,多点逼格。 要是他说现在还早,这人绝对走得跟乌龟一个样,挪都挪不动的。 谢纪点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走,看得王武都急了。这人,怎么还是走得这么慢,这么悠闲。 谢纪其实不是故意要走慢的,只是以往在中见到主角先到总没好事,不是被人嘲讽,就是被人陷害。虽然他不至于像那些主角那么倒霉,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不是。 经过谢纪龟速的行走,过了许久,终于来到举行宴会的东华门这边了,只见灯火通明,那些朝臣在肆意谈古论今,丝毫没有什么避讳之事。 也是因为现在,虽然皇帝容不得有人在朝堂上要挟他,但是也不会因为那些人说了什么坏话而治罪的。因此倒也没有让人到三缄其口的地步。 “丞相到。”那个在东华门的太监见到谢纪便里面喊道,心中大喊,这就差你一个丞相了。 还好皇帝还没来,不然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里面的那些官员见到谢纪来了便停下议论的声音,纷纷站起来,当谢纪走过走后才又坐下。 第二百三十二章 献诗环节 谢纪见到这官员全部都齐了,整齐的依照顺序坐下,这位次的摆放也极为讲究,不敢越过了位次而做。 由于来参加宴会的官吏太多了,于是便有好多座位都摆放在偏僻之位,那些位置也见不到皇帝,不过却可以自己吃自己的。 谢纪的位置便是放在除了皇帝,那些大王,国公等一类有爵位的人后面的首位,位置明显。 许多人见到谢纪纷纷在心里吐槽,好会掐时间,这个时候来。 “丞相来迟了。”鲁王见到谢纪便没好气地说道,居然来的比他还晚。 “见过各位大王,国公,侯爷……”谢纪首先便对着有爵位的人行礼道。 “陛下尚未来,还早。” 谢纪说了一句还早,让鲁王心里有点不爽,比他来得晚还有理了。 原以为他是除了皇帝最后一个到的,没想到谢纪居然今天这么晚。冷哼了一下,不理他。 谢纪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陛下驾到。” 正当那些人又要讽刺一下谢纪的时候,皇帝就在众星拱月之中缓慢走来。 今晚皇帝换了一身比较喜庆的衣服,头顶上少了十二串的珠帘,显得更加亲近平和。秦弛走在他的后头,端的是一副端庄肃穆。 众臣见到皇帝前来,于是便纷纷跪迎,等到皇帝落座后一声免礼,众人便接二连三的落座。 皇帝一声令下,便有着些许太监为众人端来各色各样的美食。 现在采取的是分餐制,就是一人一个桌子,这样子的好处是不仅可以体现尊卑位次,还能够不吃到他人的口水。 不过,这次国宴可不是让你吃东西的,那玩意就是放着好看,实际上吃不了多少的。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既然今晚是国宴,各位也就不要太纠结礼节了,随意点,就像是在家里一样。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皇帝首先发话了,众人附和。口头自然是说不会介意的,但是内心里明白就是个套话。 然后皇帝又是拿起酒杯,众人自然不敢推辞,喝了这杯酒。 三杯酒下肚,谢纪感觉肚子里面有一团火,不擅长喝酒的他后面有人趁机拿酒敬他就全部都推辞了。 众人还以为是谢纪太自傲,连杯酒都不吃。 “丞相位高权重,本王难道连敬酒的资格都没?” 谢纪听到这句话看向那个拿酒敬他的鲁王,心想,这是来找茬来了。 鲁王之前被谢纪给收拾了一番,心里还有点怨言,再加上之前那些官员加点火,使得他火气就上来了,自然不让谢纪好过。 听说谢纪不擅长喝酒,于是便找机会使劲灌他酒,没想到谢纪居然推辞了。 众人便看着这番热闹,要是能吵起来该多好。 谢纪也知道这是那些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要是这次顺了鲁王,那些官员就会一拥而上敬他酒,喝酒喝多了便会失了理智,就算不会,到时候呼呼大睡,形象也不是很好。 “鲁王敬酒,自然是抬高了在下。不过在下不胜酒力,实在是喝不了酒,倒是辜负了鲁王的一番好意。不如在下以茶代酒,这样子可好?” 谢纪将令人将他桌子上的酒水换成了清茶。 鲁王听了谢纪的这番话心情不是很好:“难道丞相连这点酒都喝不下?男人不喝酒,说起来像样吗?” 谢纪听了这句话,心里有点生气了,不过面色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笑道:“大丈夫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而不是用酒量决胜负,莽夫的酒量就可以让在场的各位自愧不如。若是要比喝酒,不如去和他们比?” 谢纪这句话便是在嘲讽那些用酒量决胜负的人。用酒来灌醉他,倒是想错了。 不过却把鲁王给贬低了一番,惹得他更加气,和莽夫比酒量,谢纪怎么敢这样说,难道在说堂堂大王就配和莽夫比酒。 “谢纪,你大胆,竟敢将本王与莽夫相提并论?”鲁王听了这句话自然是不能退步的,若是这次被谢纪给骂了不还回去,岂不是成为宗室的笑柄。 “大王,吾并无此意。大王心胸宽广,定不会计较在下的不当之言。大王德高望重,才冠古今,定然不会听小人之意,去和他人拼酒量的。” 谢纪一句话就歪曲了事实,本来敬酒的本意不是拼酒量的,但是在谢纪的的嘴里就是为了和他拼酒量的。 鲁王听了谢纪这一番话,冷哼一下,回到了座位,郁郁寡欢,这除夕,也不是大闹的时候。跟谢纪吵架,到时候吵赢了没好处,吵输了,又会沦为笑柄。还不如不吵。 “丞相可真是巧舌如簧。”王岑见到这一幕便与谢纪说道。 “哪里哪里,只是真喝不得酒。到时候醉酒,岂不是连形象都没。这没形象的罪过可是比不喝酒的大多了。” 谢纪笑着回应道,确实是这样子的,这酒水便是点到为止,要是真喝醉了,到时候绝对会被他们借题发挥,弹劾声四起的。 “陛下,新春佳节,自然少不得有诗文助兴。在场诸位皆是饱读诗书,学贯古今之辈,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一手锦绣文章,一篇至理名言。佳节佳时,正是挥洒文采之时。” 酒暖饭饱之后,箫榆站起来对着皇帝建议道,他正是按流程走的,新春,自然少不了诗词歌赋的点缀。也少不了歌功颂德,这正是一次讨好圣上的绝佳机会。 若是诗词做的好,没准能被高看一眼,到时候青云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底下的官员便是等着这一遭,这一次机会。 “准。” 皇帝对着萧榆点头,然后令人后面拿出了一张文稿,正是之前已经准备好的一篇诗文。 “朕为新春准备了一篇诗文。” 皇帝令周冶将这篇文章打开,开始念了起来。 “高轩暧春色,邃阁媚朝光。彤庭飞彩旆,翠幌曜明珰。恭己临四极,垂衣驭八荒。霜戟列丹陛,丝竹韵长廊。穆矣熏风茂,康哉帝道昌。继文遵后轨,循古鉴前王。草秀故春色,梅艳昔年妆。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选自李世民的《元日》) 周冶将皇帝准备的这一篇诗文念出来,众人皆是有点诧异,没想到陛下的文采如此出众。 “陛下文采出众,辞藻华丽,这篇诗文定能永载史册,流芳千古。” “陛下才华横溢,此篇文章既表达了新春的气象,万象奔腾,锦绣河山,万千气象。也向世人说出了陛下的宏伟的志向以及做个明君的决心,实在是千古未有之……” 许多臣子毫不吝啬地对着这篇诗文大夸特夸,皇帝听了众人的夸张心满意足,不愧于他这些天对琢磨。 无论是遣词用句,还是从诗文的结构押韵来,都让他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人无完人,朕并非诗词大家,众卿的文采定在朕之上。”皇帝颇为谦虚地说,他也并非琢磨诗词的,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天天跟诗词打交道的人。 不过能达到现在的成就,已经算不错了。 谢纪在原地想他怎么忘了这一个茬了,以往新春的时候都会拿一片诗文助兴的,不需要文采非常华丽,重要的是形式。以往原身准备的都是歌功颂德,处处写皇帝如何如何好,天下又怎么怎么太平,都是因为有陛下这样的明君。 只要有陛下在,天下自然是安定有序的。经过陛下的治理,天下已经堪比尧舜之时,不仅如此,原身除了夸耀陛下,还在里面对自己大夸特夸,说是英明的陛下任用贤臣,这才使得天下安乐。 谢纪现在想到脑壳子都疼了,那原身,通篇都是夸耀,这诗文环节便是用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自然也获得众人的喝彩,毕竟写的都是歌颂陛下,能说一句不好吗? 不过看不惯谢纪的人,自然会在暗地里面讽刺谢纪歪曲事实。 现在,谢纪最近有点忙,忘了这个,往常都是前几天便准备好的,再让人润色一下,现在是他是临时发挥吗,还是不说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谢纪的诗文 谢纪想要是自己不说,那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没有强制性的。 这个环节只是给那些想要阿谀奉承人一次机会。 果然,接下来的那些官员就陆续将自己的诗作或者辞赋文章呈上去,基本上都是一个格调,便是赞赏陛下如何如何英明,天下如何如何太平。 谢纪听了这些摇头叹息,这些人还真会找机会的啊。 “丞相是觉得这些诗作不佳吗?”谢纪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萧榆见到谢纪一直在摇头叹息,于是便说了出来。 这让许多人将视线转到谢纪身上,只见他一直摇摇头,仿佛觉得那些文章做的很烂。 谢纪感觉有点尴尬了,他不是觉得他们的文章做的不好,而是全篇都是夸耀陛下的,说的也太假了,太没昧良心了。 “非也非也,我是觉得各位的文章太好了,以至于我只能摇头晃脑来表达自己对这些文章的赞扬。” 谢纪自然是不能将心里所想的说出来,若是觉得不好,自己不就是扫兴吗? “丞相今日的文章还没让诸位一观,是否是要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萧榆笑道,你谢纪的文章也是好不到哪里,不过你谢纪最为高明的就是吹牛,将皇帝吹到天上去,然后还自带的将自己夸赞一遍。 这时候头都不用想的,你往常都是这个格调,这些人也是跟你学的,能怎么吹就怎么吹。 “今日我就不了,各位的文采如此高明,在下真是自愧不如。也就不献丑了。” 谢纪立马打哈哈道,他不想要跟那些穿越者一样大放光彩,毕竟有些文章是做不得的,你在这边做一首沁园春看看,到时候谋反的罪名少不了你的。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需要什么文章提高名气,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背过多少文章,所以,还是拒绝了。 “今年岂能少了丞相的诗文呢?丞相文采出众,辞藻华丽,用词精简,气势磅礴。岂会献丑?”萧榆继续笑着说道,虽然说有没有都一样,不过你谢纪往常都是第一个献上去的,今年有点奇怪,心中猜想不会是忘记了吧。 这感情好,要是今年忘记了,可不就是一次真的献丑的好时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于是便说道,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虽然说他们不想听谢纪拍马屁,但是已经习惯了不是。 要是今年没有拍马屁,他们还真的感到有点不习惯,便纷纷附和道。 想必又是很长的一片辞赋,通篇夸赞皇帝和自己的,这次就看他是怎么夸耀的。 “对啊,丞相文采高超,今日吾等正是要学习丞相的文章。” 那些官员纷纷附和道,使得谢纪不得不答应。 上面的皇帝见了,心里也有点诧异,今年没有谢纪的奉承确实有点不习惯。 于是便说道:“既然是新春,丞相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一篇旷世奇文,好让众人一观,便不要藏着掖着了。” 皇帝确是没有想过谢纪可能忘了这回事了,毕竟这个谢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真是个歌颂太平盛世的好时候,要说他没有准备是不可能的。 但是可能是因为他听了在场的人的诗文,觉得想要夸的被别人夸过了,于是便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没啥,不就是图个乐子,大家笑笑就好了。 谢纪:…… 他真的没准备啊,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怎么办,怎么办,他总不能说继续坚持,不做就是不做。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献丑了。” 谢纪说完这句话,萧榆便已经知道了谢纪这次又搞出一个花样,便是让皇帝亲自请他作一篇文章,这么多人就等着他一人的文章,好计谋,果然是更上一层楼了。 “拿纸笔来。”谢纪对着那些站在一旁服侍的太监说道,使得他们诧异一下,谢纪要现场写? 众人也感到有点诧异,这谢纪是搞什么鬼,诗文不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不过转而一想,这谢纪又是玩花样了,肯定是提前做好,然后背好,最后在现场写,这样子逼格会更好一点。 果然是时不时想找逼格的。 那太监立马给谢纪找来笔墨,虽然很多都是已经准备好的,但是总有些人会有感而发,这时候笔墨就派上用场了,因此也是有准备的。 谢纪见到太监给他拿来的那张纸是格外长的一张纸,愣了一下。 不过也反应了过来,往常谢纪都是写一篇辞赋的。 毕竟诗文太短了,夸耀不了几句,只有辞赋才堪堪满足他。 众人便看着谢纪要写些什么,虽然心里头已经知道了差不多要写什么,但是还是有点期待的不是。 皇帝也有点期待,这次谢纪要准备怎么夸他。 只见谢纪拿起最粗最大的那只笔蘸了一下墨水,便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龙飞凤舞,是个人都知道谢纪写的字占了纸的很大一部分空间。 不一会儿,便在众人的惊讶下,停笔了。 这就停笔了? 众人感到十分诧异,往常不都是一张纸都是满满的字吗,而且是用小楷书写的,今日,这就停笔了,只见上方的字,粗的很。 而且是采用行书的样式,行云流水。 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谢纪就写了几个字。 这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风范。 怎么转变了。 不过这更让他们感到好奇了,这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 连皇帝都有点好奇。 谢纪将自己的这一篇诗文交给专门念诗的官员,毕竟他是专门念诗的,比较有感情,有激情。 那个官员一见到谢纪交给他的诗,便看了起来,有点惊讶,他是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谢纪今天的文章是这个样子的。 众人见他惊讶,便也好奇,皆将视线转移到他手上来,用着认真聆听的姿势期待下面的文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人念到这一刻的时候众人感觉异常惊讶,没想到这是谢纪写的,他什么时候变性了。居然不开始夸耀陛下了。 不急,还有后文呢,想必以他的尿性,不夸耀一番真不算是他。 谢纪见了那些人惊讶的表情,心里想,至于这样吗? 要不是他最近忘了准备,没准写的真的是夸耀陛下的,毕竟他也觉得不错,夸耀陛下在加上自夸,真的是挺好的。 这一篇《元日》是王安石写的,这是他为数不多还记得的一片诗文,这篇诗作于王安石刚刚拜相并开始他的新政之时。里面表达的是王安石对于变法之后,联想到的新气象。 此时此景,正是相映衬。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待那个念诗的官员将最后两句念出来的时候,众人不免有些诧异。 纷纷看向谢纪,只见他正在用竹签插着一个水果往嘴里面送去,神情颇为惬意。 正是装的好一手逼啊,这逼格真的是高。 前面的那些诗词都成了铺垫,就是为了最后的一篇。 果然是好算计啊。 不过在场的各位心中对这一篇诗词确实感到有点诧异,有些人猜测谢纪奉承的手法越来越高级了。 不直接夸耀皇帝如何如何圣明,开始借用民众的欢乐表达出当权者是如何爱民的,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新气象。 还有的人猜测,这首诗写出来他的内心想法,可能他所希望的便是那样,与民同乐,不过这也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彩,彩,丞相此诗真的算是今年新春的一篇佳作了。”皇帝首先拍手叫好,不论谢纪到底是什么想法,这首诗真的确实不错。 “多谢陛下谬赞,臣只是见到此事此刻,颇有点感触罢了。” “若是新春之际,天下万民皆可以一同欢庆,那真是臣毕生之愿了。” 谢纪说出了他的想法,便是这首诗的景象是谢纪想要达到的,这样一来,刚才那些猜想是谢纪想要奉承陛下的想法便是不恰当了。 不过,这阿谀之事,可是谢纪最擅长的。 “丞相志向远大,定会达到的。”皇帝从中听出了谢纪的决心,自然是多加鼓励。 “臣有志向,还赖于明君的支持。不然臣空有才华,也得付之于东流之水。” 谢纪自然是开始拐着弯的夸赞皇帝,令众人暗道可耻。 果然是奸臣,还以为本性变了,结果一点没变。 “丞相此诗定能永载史册,令后人夸耀。”萧榆赞叹道,不得不说这首诗确实不错,不管谢纪心里想什么,但是这首诗确实值得肯定。 这时候那些官员纷纷开始对这首诗进行夸耀和解说,令谢纪有点不好意思,这确实是他剽窃过来的,不过却没有人知道,将诗占为己有,还是多少有点对不起原主人的。 不过想,这诗能够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也是对这首诗的肯定。 他也算为这个世界的诗词歌赋做了一些贡献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争议 经过了诗词歌赋的歌颂,有一些文章做的好的立马被皇帝注意到,主要是拍马屁拍得不错。 于是便被立马授予更高一级的官位,这点谢纪没有意见,毕竟拍马屁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众人对着那几个人羡慕不已。 接下来便是开始敬献给皇帝的贺礼了。 有些人从远方赠送给了皇帝一座用玉雕琢的石雕,一看就价格昂贵。 有的赠送给了皇帝古代名人的一篇书法,那篇书法相当于王羲之写的《兰亭序》,在这个世界鼎鼎大名。 这份贺礼确实是珍贵不已,万金都买不到的,皇帝自然也是眉开眼笑,不吝啬地夸赞了他一番,还将他的官位提升了两级,确实让众人羡慕。 不过有些人认为他傻,就为了一个官位就将名作献上去了,也不知道啥想的。 这次,大家都陆续地将贺礼呈上去,最后就差谢纪一个没送了。 众人不会想谢纪又是要压轴出场,准备送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往常谢纪送礼,不送什么精美石雕,不送古人文章,直接送钱,没错,便是直接将金钱上交国库,几千万两的送。 就这件事,被众人吐槽粗俗不堪,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至于这样子,不过以往皇帝倒是很乐意。 “丞相的贺礼,早就送了。”皇帝在后面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有点好奇,谢纪这次给了皇帝多少钱,让皇帝今天如此高兴。 不过看皇帝不说,谢纪还是如此神秘的笑,因此便没有继续追问了,不过心里在猜测,到底多少钱。 “丞相,可否说一下送了些什么,这么神秘?” 其他人不敢问,但是萧榆还是好奇,他还是想要一探究竟的,这谢纪到了送了些什么奇葩东西。 “无他,一本书而已。” 谢纪淡定地说道,这让人感到更加好奇了,什么书皇帝会如此满意,要说什么大家写的书,也不至于如此高兴,更何况,这谢纪喜欢送的,无非便是金钱罢了。 “何书?” “这不便透露。”谢纪摇摇头,那本书他可不会告诉他们,若是被他们得知,还不得劈了他不可,到时候多加阻拦,所有人一拥而上,对新政的推行多有阻碍。 想必皇帝也知道,所以不说,等到他们知道的那一刻,便已经无力阻止了。 聊着聊着天空上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烟花,谢纪抬头一看,这烟花在半空之中闪耀着光芒,夺目而绚丽,斑斓而瑰丽。 烟花与月光,漫天的星辰相互辉映,明亮而夺人眼球,好一副好景象啊。 谢纪感叹于这古人的智慧,也对这群星的夺目与璀璨而感慨,不同于现代,这古代的星光是如此的耀眼,让人流连忘返,沉醉于这星空的神秘与宏伟。 也算是古代的一大特色。 若是山河璀璨,若是万民同乐,合着这一朵朵在天空中绽放着光辉的烟火,再加上那爆竹声的震撼。该是一副多么美好的迹象啊! 今日算是美好的一个夜晚,谢纪与他们相处的还算可以,但是谁的内心都知道,过了今晚。一切将会变得不同。 第二天,正月初一。 谢纪早早的便从床上起来,今日,依照皇帝的旨意,要去六部推行他的政策。 虽然说是初一,但是作为丞相,谢纪还是没有时间休息的,按道理来说是可以有休息的时间,但是谢纪激动地迫不及待就想去将他的政策贯彻到底。 所以说,这算是自作自受,不过谢纪猜想,今天的官员基本上都回家休息了,开始放假调休,只有几个重要的岗位还是有人在的。总不能大家都休息。 “丞相……”众人见到谢纪来了,很是诧异,谢纪今天不休息,一大早便过来。 谢纪见到这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官员,想必那些人要么都去和家人团聚了,要么就和三五朋友一起喝个酒吃个饭,正月初一,本就是拜年的时间,谢纪现在被逐出家族,因此也不需要拜年。 昨日是国宴,今日则是家宴,皇帝自然和一些皇亲国戚一起欢聚,他这个外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凑热闹。(故事情节纯属作者本人臆想,当不得真) “今日,怎么不回家与家人团聚一二?” 谢纪好不容易温和地说话,还真是将他们吓得不清。 “丞相一大早的过来,不也没休息?” 那些人中的一个虽然说道,谢纪其实也不是很可怕的,至于世人传出来的杀人狂魔,那都是得罪他才会的,要是没做什么事情,平时不跟其他官员联系,不和其他官员扯在一起,也不会牵连到自己。 “我来处理一些事情,你将在这边的官员都叫过来罢。”谢纪对着还在这边坚守职责的官员说道,总有些人到了休息或者是节假日的时候还是需要工作的。 不然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没办法处理,惹出来的乱子可就更大了。 不过,谢纪想,这些官员有的是自愿来值班的,有的可能是被迫的,因为每个部门总得留有几个看守的,就跟现代一样,过年了很多岗位还是不可以卸任的,不然停止运转,到时候肯定会出乱子。 这也是看部门的,比如吏部,专门考核官吏的,这个时候那边应该已经没人了。 不一会儿,那些来的官员也被聚之一堂。 虽然现在还在这边值班的人少,但是总的加起来也有六七十个人,官位不高,就是留有几个看守的。 “丞相。”众人纷纷行礼,不知道谢纪找他们来是要做什么事情,总不会在正月初一这一天来骂他们的吧,那多晦气。 要是被骂,那也自认倒霉,毕竟他们已经够倒霉的了,这一天还需要值班。 “自己找位置落座吧。”谢纪见到这个大堂其实还是很空旷的,有着许多空位置,正好可以落座。 谢纪虽然这么说,但是那些人还是不敢落座,谢纪自己都站着的,他们哪里敢坐。 “都随意点,我这次来,也没什么事情,来看一下这句话。” 谢纪看到一张桌子上面刚才一个官吏坐在上面书写而有的墨水和笔便搁在那里。 找到一张空白的白纸,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谢纪写完这句话令许多人过来一观,那些官员走了过来。 不知道谢纪要表达一些什么。 “这是《论语》里面讲的一句话,不知道丞相专门将这句话写出来是有何意义?”有个人有点不解,便将他的疑问说了出来。 众人也皆是有点好奇,这谢纪写这句话应该是有他的意义的,不然干嘛将这句话些出来。 “你们将这句话念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谢纪准备让他们自己先发现问题,这样子更为直观一点。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丞相,不知我这样念有何问题?”有人便顺从谢纪的意思将这句话给念了出来,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啊。 “还有其他的答案吗?”谢纪听了这个人说的话,便含着微笑,颇有一番神秘,让人感觉看不透。 那人听见谢纪说的这句话,难道他念的有误? 不会啊,他从小接触的意思便是这个? 众人不解,皆是有点皱眉,不过看谢纪那意思,便是要从中找出点不同,这还能有什么不同?难道圣人的说法有误? “丞相,可不可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正当在众多人开始对这句话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一个人说出了不同的见解。 这一句话进让众人诧异了,那个刚才说出第一句话的人便开始反对了:“你那是错误的读法,正确的读法应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众只要我们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才是正确的。” “我这也是一种读法啊,谁知道原来的意思是不是这种?”那人被这人一骂,便回怼回去了,谁需要你来教啊,我这种读法不行吗? “好了,安静。”谢纪见到他们开始争得面红耳赤起来,心里便开心起来了,谢纪这一声安静倒是真让他们安静下来,他们倒想听听谢纪有什么见解。 谁料谢纪继续说了一句:“除了这两种,还有其他的答案吗?” 众人晕倒,还有,难道还有,这句话难道还有其他的答案。 不过谢纪这样说他们内心虽然吐槽不已,但是还是盯着这句话,想要将这句话给盯出花来。 “丞相。学生有点疑惑,不知可否请丞相解惑一二?” 谢纪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人刚才一直聆听着这些人的辩论,好似是个局外人,于是便说道:“你有何疑惑?” “学生曾经对这句话也感到有点疑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正是出自至圣先师孔子之口,但是他又强调‘有教无类’,怎会说出不可让民众知道这样荒诞的言论?” “啥,孔圣人说的话你居然敢质疑,难道你自诩比孔圣人聪慧,居然敢非议他说的话?”这句话说完,有一个比较容易冲动的人便开始对着他骂过去了,你居然敢质疑,你何德何能竟敢非议他。 “安静,听他说完。”谢纪见到这又吵起来了,没法只能呵斥了。 “我并非非议孔圣人说的话,我只是在学习过程中感到有点疑惑。这句话到底是不是那样读的,还是后人对他的曲解?也许他老人家的本意不是这个。” 第二百三十五章 推行标点符号 “不是这个,怎么可能不是这个,如果不是这个,为什么那么多的儒学大师都这么认同的?”那个人听了这句话便开始大怒了,圣人,是你能怀疑的吗,要是这个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子的。 “别急,听他讲完。” 谢纪见到那个人如此动怒,便又呵斥他一下,让他闭嘴,但是他虽然嘴闭上了,但是内心还是不服的。 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对那个提出异议的人很有怨言。 “你继续说。”谢纪对着那个敢于提出不同见解的人的说道,敢于质疑,这个观念是不错的。 “多谢丞相理解。”那个人对着谢纪行了一礼,对他的理解表示感激,至少没有想其他人那样要过来活扒了他的样子,吓得他有点瑟瑟发抖。 “学生只是表达自己的疑惑,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各位海涵一二。”虽然这句话好像对那些人没有什么用处,只要有不同意见,便要来撕了他似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要说一说的。 “我觉得这句话刚才这位说了另一种答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点道理的。” “有道理个屁。”那个人便有出来唱反调了,不过由于谢纪在这里,还不敢太放肆,他原本接受的便是这个思想,现在突然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见解,让他的价值观受到了侵害,因此自发本能的对这句话进行反驳和排斥。 “学生觉得除了他的那种念法,已经原本固有的念法,可能还有其他念法。”那人还是继续的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他已经得罪那个人了,但是既然已经说出口,便不能再憋回去了。 谢纪点头,心想,很好。 “那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不然就去孔老夫子的雕像面前跪着道歉去。”那个人这次更加接受不了了,那个人相处一个异端来,你居然也想出一个,那圣人的颜面何在? 这些都是异端,全部都是荒谬的言论,真不知道居然有人敢怀疑圣人的话,这胆子真是比天还大。 “学生之前的想法,便是可以这样子念,比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学生觉得这样念更能接近他老人家想要告诉我们的意思。” 谢纪点点头,这人不错,算是没有死读书。 “荒谬至极,简直就是谬论。”那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气的通红,眼睛好似要冒出火来。 那人见到发火的那个人继续无视他,不与他争论,继续说道:“除了这个念法,还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可以这样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众人算是开了一个眼界了,没想到这句话还有这么多的读法,要不是谢纪这次写出来,还真不知道。 没准这便是谢纪要他们理解的道理吧。 “丞相,这是荒谬。圣人的言论就是圣人的言论,岂是一个后生可以质疑的?”那个一直冒火的人便对着谢纪说道,这种事居然还可以质疑,就是荒谬,荒谬。 “这句话你是听孔子亲口说的,还是亲眼见的?” 谢纪只是用这句话反驳他的观点,这让他有点像皮球一样泄气了。 “本来的意思便是那样,不然,为啥都是那样读?”那人还是不敢接受这另类的读法,认为这便是异端,异端,就得要消除。 “你确定那些人读的都是那意思。没准孔子的意思便不是那意思,只是后人曲解的呢?”谢纪这次自然要反驳他的观点,这种顽固,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 “后人怎么可能曲解,要是曲解,那为什么千古以来,便是那个意思?”他是不会接受其他观点的,他只接受他老师传下来的那一套,自古以来都是那样念的,岂能有错? “无论孔子的原话是什么,现在已经不可而知。我今天将这个例子说出来,便是告诉你们一改道理。只要是文字,皆可能被曲解,各人有各人的道理,众口不一,这便会产生不少的矛盾。” 谢纪要将今天的主题说出来,管他这句话原本的意义是什么,他又不是专门研究这句话的,追究这句话原本的含义对他一点用也没有。 他便是想要借助这句话,开始他的变革。 至于研究这句话的含义,还是交由专门研究这玩意的人来做吧,他才不会瞎参合。 众人听到谢纪的这句话也是纷纷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避免纠纷呢。 “如此,为了更好的维持原意,我特意用了几个字符来表达不同的内容。” 谢纪继续拿笔在空白的纸张上写写画画,还是那十个字,不过谢纪将五种不同的念法全部都标注出来了。 在上面添字符,一下子就变得有点不同。 这五种断句,也是后世所研究出来的五种断句,现在最普遍的一种观点便是民可,使有之;不可,使知之。 这怎么念他不敢兴趣,这断句却能让字句的意思完全改变,这才让他感兴趣。 也是接下来他要做的。 “现在过来看看,是不是一下子就清晰明了了。”谢纪将这种空白的纸张传递给那些人看,那些人都纷纷惊诧。 还能够这样子? “丞相,这,这真的一下子就清晰明了了。”有人有点激动而情不自禁,他虽然不知道那些符号是什么东西,但是这样一隔开,便将他的意思给表达出来了。 这真的是神奇。 “这简直就是荒谬,在字句里面添加个莫名的符号,这就是对文字的亵渎。”但是有的人便不可接受了,在他以为,文字本来是怎样便是怎样,怎么可以在上面多加点符号,这不就是对文字的亵渎吗? “怎么亵渎了,有了这些符号,便不会有人歪解字句本来的意思。更何况这样一来,看史料典籍也更为方便,总不至于对一句话如何断句,思考个几个时辰。”有些人便持有赞同的意见,他们经常翻阅典籍,有一些意思还得他们自己来拿捏。 通常他们看一样的书籍,得出的结论居然会有不同之处。很容易被人曲解,要是有这符号,便不会为了一句话开始吵起来。 “无论你们是支持还是反对。陛下发命,往后上呈奏章,还是整理资料,便需要添加这些符号作为断句。往后没有符号的文章一律驳回重写。” 谢纪这次采用强硬的态度,只有强硬的手段才能将这项政策推行下去,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是有点惊讶,但是有人却说出了他的疑惑:“丞相,那以往的典籍如何处置?” “不是有名儒要注释典籍吗,请各位大家将这些典籍标上符号,好让后人查阅。往后这分清楚标点的便交由专门的人负责。” 谢纪对着他们说道,那些人不是自诩自己是什么经学大家,既然显得无事干,经常在背后议论朝廷,不如找点事情给他们做。 这注释典籍,想必他们是很乐意接受的,毕竟要是能够参与到这其中来,对自己的名望可是有很大的提升。 并且,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时间内斗了,都抢着注释资料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推行政策的时候,他们有心也无力。 “什么?重新注释经典。”谢纪的这句话让他们感到大为惊讶,不过既然是谢纪亲口说得,想必不会有假,他们正想将这则消息传到他们老师那里或者家族里面。 到时候要是能够参与修订,那是何等的荣耀。 绝对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谢纪一见到这幅场景,便微微一笑,看来,这标点符号,推行,应该没有什么阻碍。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份奏章 “现在,我分别将这些标点的作用告知你们。回去便将这些作用告知亲人朋友等。”谢纪保持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但是话语却很轻柔。 谢纪令那些人都靠过来,然后写下一篇文章。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谢纪将这一篇文章写下来,这篇文章脍炙人口,是一篇绝佳的文章。 众人看过来,谢纪为他们将这篇文章里面标点符号的作用一一讲清。 谢纪将这几个简单的符号讲清楚之后,发现还有一些没有讲完,于是,就让他们拿了一册《论语》过来。谢纪他可不会默写论语,于是就让他们拿过来了。 说实在的,他可不会为了装逼背一大堆东西,原身看的书基本上都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至于背这些在原身看来没用的东西,那是不合算的。 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也就普通人差不多,知道大概的意思也就差不多了。 这论语正好有好多个语气词,就拿来学习标点符号最好了。 于是就指着在论语上面标上标点符号,边标边解释道,让他们能够听得懂,看得会。 在标刚才那句的时候,谢纪标成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句话一标出来便有好多人反对,表示不可接受。 “丞相,这句话你是不是标错了?明明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刚才那人胡说八道,这你怎么也是如此?” 许多人皆是采取反对的意见,在他们看来,便是那个意思,没有其他的答案。 向那样乱标,就是歪门邪道的作为。作为学子,应该贯彻孔孟之道,可不是在他们的文章上面乱改乱写。 “吾非儒家,自然不讲你们那一套。如何标,怎么标,这并非我所研究的,吾只是做个例子与你们讲解一下标点符号之事,至于具体的,还是让大儒来吧。”谢纪现在觉得有点讨厌了。 不是很讨厌,是非常的讨厌。 这些人,居然就为了一句话,大动干戈,他虽然不懂这些人为何老揪着一个问题不放。 可能这便是执着吧,但是忒是迂腐。 谢纪这么说,那些人虽然还是不是很是信服,但是也没再说什么歌。 毕竟谢纪只是标一个标点符号而已,他只是举一个例子而已。 谢纪不管他们的脸色如何,继续将那些标点符号的作用一遍又一遍地强调。 “还有何疑惑之处?” 谢纪将这些内容讲完之后,便对着那些人说道,看看还有没有听不懂的地方。 “丞相,学生有所不解?”那个刚才说出好几个看法人问道。 谢纪见到是他发问,于是点点头,微微一笑,示意他问。 “丞相,刚才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便有许多不同的人见解。这典籍事故如此之多,意见分歧也应当是有很多。所是那些大儒的意见相左,各有各的看法。” “那修订出的结果,又应当以谁为主?” 那人表达了他的疑惑,要是他们各个的意见不相统一,这又会产生学术上的辩论。 而且,这次,绝对会牵扯到全天下的文人名士。 因为这典籍与接下来是息息相关的。 “以谁为主?我也做不了主,若是各有各的道理,就看广大学子的选择吧。” 谢纪无奈,只能这样说道,他又不是专门研究这种资料的,因此对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到时候典籍互相不统一,自然得确立一个官方的典籍,但是,这总得先把这资料修订出来吧。 现在谈及这件事为时尚早,不过这样一来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这个好处就是将那些什么大儒,名士,文人什么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上头来。 听说古代是很重视这种修订典籍的事情的,若是有人是大儒,便能够得到文人,乡里的爱戴和尊重。 可以说是,修订典籍,在他们看来确实是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 将这件事的风声放出去,定人能够让许多文人云集长安,趋之若鹜。 谢纪这么一说,他们的表情不一,但是谢纪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又有一条得以通向成功的道路。若是可以名垂千古,他们便会将他们的一腔热血奉献进去。 “丞相,我可以参与修订吗?”这时,刚才那位提出多种读法的那位眼里充满着希望,那是对名声,对能够修订经典的渴望。 谢纪从他的眼里看出了非一般的热情,这让谢纪有点诧异,为啥这些文人都热衷于修订这些典籍? 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可以。所有人皆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句话一出,令在场的人都感到热血沸腾,这样子一来,他们也可以修订。 不过瞬间他们的热血就暗了下去,想啥呢,那是那些大儒的事情,他们这辈子就不要想了。他们就算可以修订,但是修订出来的有几个人认同。 谢纪见到了叹息,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这里,他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不过一会儿,标点符号的事情便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同一时间内,还传出了皇帝有意令天下的名人文士参与为各家典籍添加标点符号的事情,一时之间整个京城便被这个消息所充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纪又扰起了一波风云。 “我们这个丞相啊,他怎么就不省心啊,长安城一天一个大消息,都不重样的,连这个新年也是在搞事情。我就怕,到时候出现一个大事件,把长安城屠杀一遍我都不感到奇怪的。” 长安城民众本来沉醉在新春的欢天喜地之下,没想到谢纪又惹出了一分风波,冲淡了今年的年味。 许多人都对谢纪颇有怨言,这个谢纪早搞晚不搞,偏偏非要这个时候开始搞事情。 不过谢纪的新一轮的消息传出去,确实冲淡了前几天那些官吏被贬谪岭南的气氛。 本来对谢纪的讨伐现在成了讨论哪位大家有资格修订典籍,纷纷对自己尊敬的名士进行推崇,因此产生了不少的争议。 有心的人,在暗地里赞叹,谢纪这一招真的高啊,在新春搞出这么一番大事情,现在所有人都不盯着谢纪排除异己的事情了。 谢纪现在在干嘛。 谢纪在相府里面开始写他的奏章,具体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便是为各家典籍,历史故事标上标点符号,臣思来想去,等要德高望重之人才可主持修订,太傅博古通今,对经学的研究已经到了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地步。臣以为,有他带领众位名儒为五经最为合适,不仅能让他挥洒他的才华,还能为天下文人做出点贡献。 而礼部尚书萧榆,吏部尚书李谙……对四书等典籍了如指掌,有他们带领修订最为要好。 谢纪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文章,通篇赞扬王岑等人文采出众,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让他们一人带领一众大儒修订典籍最为不过。 谢纪看了看自己写的奏章,颇为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笔墨。 “啊哈哈……”谢纪颇为神经质地笑了出来,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书房里面谢纪的笑声太大了,以至于引起外面侍卫的注意,推开门一看。 见到谢纪在书桌上查看文书,翻看资料,不由得惊奇。 “丞相,刚才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 谢纪抬头瞪了他一眼,那个侍卫见到谢纪眼里面充满了冷漠与无情,根本没有带一丝感情。 “丞相恕罪……” “出去。”他还没有说完,正要跪下来求饶就被谢纪的两个字给吓得激灵都起来了。 “诺。”侍卫应答之后,飞速的跑出去,他刚才怎么了,明明听到书房里面有猥琐的声音传出来的,怎么又没了呢。 他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 谢纪见到侍卫出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了,外面的侍卫只能听到桌子在不停地霹雳旮旯的作响,有点好奇,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情,他们忍住要进去的冲动,免得又被谢纪赶出来了。 笑了有一会儿了,谢纪继续看着这份奏章,检查一遍,看下没有问题了。 “来人。” 谢纪这时候正色起来,侍卫听见这句话立马进去。 “将这份奏章交给陛下,不得有误。” 谢纪就等着这份奏章生效,要是全去修订什么破典籍,那就好了。 侍卫见到谢纪严肃地跟他说这句话,立马点头应诺,不敢有丝毫差错。 第二百三十七章 改变风气 过了几天之后,这几天谢纪过得舒坦,许多官员前来窜门,恭贺新春大吉。 但是谢纪知道,这恭贺是顺带的,连着是关于为典籍添加标点的事情,这个事情事关重要。 他们不得不重视,谢纪一一告诉他们确有此事,并令一些文人将这标点符号的作用告知来学习的官员。这奇怪的标点引得他们的好奇,有反对,也有赞同。 这次的标点还是能够令人接受的,毕竟这要是真的修订好了,也为后人做了一件好事。 几天之后的朝堂上,正是讨论标点符号的事情。 “陛下,这标点符号虽说可以使文章更为直观,但,并不美观。并且,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这理论文章不同的人看有不同的看法,若是标之以标点,岂不是画蛇添足。让书生少了理解经典的能力。弊大于利啊!” 这次的标点符号自然有许多人对这个进行反对,他们反对的理由无非就是这几点。 原本就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怎么他们都知道怎么念,要是标上符号了就是对先贤的不敬,对文章的不敬。 而且,要是标上符号的话,若是标错了怎么办,岂不是误人子弟。谁敢担此大任。 还有,这符号多不美观,所以恕他们不能接受。 不过这点争议,对谢纪来说不算什么,直接对每一点都进行深度的反驳。 然后皇帝看差不多了,直接下诏,令王岑等人担当修订典籍的大任。 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了,结果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陛下,这……”箫榆见到皇帝让他带头修订四书,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修订四书,确实是给他的荣誉,也是对他的肯定,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愉快的接诏,但是心里明白这是谢纪搞得鬼。 让他们修订,谢纪就能够在朝廷上无法无天了,整个朝廷都成了他的一言堂,他这个有点难以接受。 到底是权势好还是名声好。 “六部尚书,皆为世人楷模,修订典籍,为国之大事。太傅,为国之栋梁。列为皆是栋梁之材,修订一事,便交于各位了。” 皇帝在御座上说道,让他们去修订典籍,那感情好。至少不会在他面前添乱了。 不过为了认为是他针对那几个人,于是就让六位尚书一起了,这也省得他人说他厚此薄彼。 “臣领命。” 那些被点到的官员说道。 “陛下,丞相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不如让丞相也加入进来,臣自愿让出修订的主长官之位。”王岑对着皇帝建议道。 “丞相负责修订《大夏律》一事,任务重大,抽不开身。各位若是有时间,便辅助丞相一起修订律法。” 皇帝对着众人继续宣布这则重大的新闻。 啥? 修订律法? 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什么时候到底事情。 为什么他们事先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臣定会严格遵循陛下的意思,依照事情的规律,重新修订适合的律法,造福于民众。”谢纪听了这句话便立即应诺,并做出肯定。 众人见到这一幕,哪还能不明白,这件事便是谢纪在背后捣的鬼,谢纪就是为了让众人分心,特意搞出标点符号之事。 他们明知道是毒,却还是不能不跳进去。 试问,为先贤的文章标定标点重要吗,重要,这关系到往后文坛的变化。 所以,谢纪抛出这个诱惑,让文人名士沉醉于修订典籍,而他便可以开始他的大作为。 将典籍标上标点符号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完成的,这至少得要七八年的光阴,还是集大家之力。 而修订律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短则三五年,长则二三十年,都是要时间的。 这得一条一条律令看下去,要知道改动一句都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因此就算最简单的一条,也是要考虑好久的,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完成的,得要许多人一起,群策群力,等到彻底没问题了,才能颁发出去。 因此,这也是一份费时间的工作,自然也不是每天什么都不做,便就在修订律法。 “陛下,《大夏律》涉及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妄加修改。” 虽然这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还是冷静下来了,修订律法,这是一件大事啊,要是一旦出错,可不是变回来那么简单的。 这可是会大伤元气的。 要是谢纪在上面乱改,到时候出的后果,谁负责,更何况,官吏对现在的《大夏律》已经很熟悉了,要是改动,他们不就还得浪费时间去学习吗? 这次他真的不是针对谢纪,而是确实从实际出发。 “《大夏律》里面讲贪污之罪罪当万死,若是依照《大夏律》行事,我看在场的诸位,能活下来不超过五个。” 谢纪笑着说道,这里面确实是这样的,开国之初,立法还是很严格的,对于贪污这种肮脏龌龊之事,也是一经发现便严惩不贷的,不敢有丝毫放过。 因此当初的政治还算清明,到了后期,由于贪污的人变多了,贪污之气蔚然成风,对于金钱财富的看重也远远重于开国之初。 贪污受贿屡见不鲜,已经没有人再将这种事情看得太重。社会上对贪污这种事情也算是很宽容。已经不见怪了。 而这道对贪污进行严惩的律令已经被人无视,谁也不想提及,上着满朝公卿,下到黎民百姓,只要是有贪污的地方,谁也不想放过。 因此谢纪这时候提及这件事情,满朝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的,因为,若不是真正对的清官廉吏,谁也不敢反驳。 “陛下,满朝大臣竟然无一名清官。若是诸位,有谁敢承认做官至今,没有贪过一针一线的,臣便将这个丞相的位置让给他。” 谢纪颇为讽刺的笑道,让人百口莫辩。 贪污受贿,已经成了不见过怪的事情了。现在社会的风气就是这样,对家财万贯之人极尽谄媚,对一贫如洗之人鄙夷不屑。这种风气使得走进仕途之人,就一个目标,便是搞钱。 “陛下,臣知道有一人,从未贪污过。”有人听见谢纪这句话便站出来说道。 他本来是很看不惯那个人的,但是相比于谢纪,他便有点可爱了。 谢纪有点诧异了,于是便问道:“何人?” “便是上次被丞相借题发挥贬谪永州的魏广微。” 那人笑着说道,心中想,这是谢纪你自找的,本来这个魏广微他看得就不是很顺眼,任由什么你也不贪,被贬谪永州的时候他心里还幸灾乐祸的。 虽然那些朝臣为他辩解,但是也只是做做样子。 现在谢纪不是说在朝堂上找不到不贪污受贿的两袖清风之士吗,他便是,有种你退位,将丞相之位让给他。 我就打赌谢纪你不敢,就算你口头上让出了,陛下也不干的,这句话就是说说的。 果然,谢纪的脸色不是很好,陛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陛下,若是他真无贪污,臣甘愿退位让贤。” 谢纪思考了一会儿便对着皇帝说道,温和如常。 “此人血溅大殿,殿前失仪。就算此人并无贪污受贿之事,但品行不端,也难当大任。”皇帝听了这句话说道。 这人是来找茬的吧,皇帝自然不会应予。 “除了此人,你还能说出几人?”皇帝对着那人问道,不要跟我提魏广微,一提起他他心情就不是很好,这人竟敢血溅大殿。 那人支支吾吾,还真找不到几人,至少,他现在除了知道一个魏广微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贪污的。 社会风气如此,就算本来不想贪污的,想干出一方大事业,刚开始真的是奔着为民谋利,指点江山,但是一入官场,便身不由己。 身处其中,往往最是挣开不得。 “既然如此,各位是不是都要依据《大夏律》,依法受戮?” 皇帝想这感情好,敢反对,若是有人敢反对重新修整律法的,便先依照律法,斩首示众吧。 众人皆左右相盼,不敢再言什么,也没人再敢持着反对意见。只能看着谢纪,心中格外不爽。 谢纪见到这一幕,对着皇帝说道:“臣谢陛下。” 众人见到谢纪的姿态,恨不得将他活剥了,这个该死的谢纪,竟敢来这一招。 “陛下,说道贪污受贿,臣有点看法。若是要改变这种风气,得从根源说起,现在众人以钱财为重,以贫穷为耻。贪污之气,上至庙堂,下至民间百姓,皆蔚然成风。” “对于改变风气,臣建议,因从改变观念说起。贪污之人应受到应有的谴责,坚守底线清正廉洁之人应受到褒扬。如此一来,久而久之,风气便能改善。” 谢纪继续借题发挥,不过谢纪这句话便是令众人惊掉了下巴,他们听到了啥,听到了谢纪要改变贪污的风气,这风气不是正是你谢纪才将他推上顶峰的吗。 以往官员贪污都是藏着掖着的,不敢被人们发现的,你一来,贪污受贿便成了光明正大的一件事情了。 现在贪污之首竟然提倡清正廉洁,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这如何让人服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整顿吏治 “丞相打算如何改变风气,丞相又有何资格提出这个建议?世人最没有资格提出这个建议的便是丞相自身,其身不正,虽令不行。” 谢纪这句话便是遭到众人的嘲讽,你这个谢纪提改善风气,谁信? 连只猪都不信吧。 谢纪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于是笑道:“臣自愿将臣受贿的罪行公之于众,受世人谴责。” 谢纪说出这句话,许多人在底下窃笑,你就算不公之于众,还是会受世人谴责。 既然这样,说了跟没说一样没有什么差别,还谈什么改善风气? 等你自己被治罪之后,再谈改善风气这件事吧! 众人内心纷纷大喊,但是面色看来没有其他表示。 “陛下,臣觉得此事可行。既然丞相要改善风气,那便言传身教,将他的罪名公之于众,以此为戒。让他以戴罪之身推行法令。既然为戴罪之身,那便穿粗布,食糟糠,以此为天下戒。”这时候,崔正站了出来说道,他觉得这样子不错。 这句话一出,众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谢纪只是说着玩玩的,他说谴责根本就是对他一点用也没有,他的名声已经恶臭了,再谴责也没什么用,但是这个,怎么可能。 “是啊,陛下,丞相既然要改善风气,那便从自身做起,如此才能服众。”他们一看崔正这样说,便纷纷附议。这个办法好啊,谢纪绝对不能接受。 “陛下,臣觉得,不仅丞相,满朝公卿同理,若是有行贪污之事,往后自觉穿粗缯大布。若是身着锦绣,那便查查此人是否是真的毫无贪污过一丝一毫。”崔正见到他们居然附和他说的话,想着,他居然被这些人给利用了,于是继续说道。 众人:…… “陛下,攀比之风日盛,贪污之气不止,若想止住这等歪风邪气,便从断绝攀比之风做起。往后,人人皆是粗布麻衣,食的尽是糟糠之物。便能够从源头上遏制这等风气。”崔正继续说道,他便见到这些人尤其不爽,吃的是玉盘珍馐,穿的是锦绣华服,干的确实贪污受贿,毫无一点人样。 众人看向谢纪,这次他们希望谢纪能够反驳这句话,要是不能吃好穿好,当官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当官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皇帝见到全场鸦雀无声,这时候大家都是心虚,也不想反驳这句话,毕竟一反驳就是代表你还想贪污,还想要穿好喝好,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皇帝见到这幅场景,便说道:“粗衣上朝,有失体统。” 而且这多不像样啊,要是穿着粗布麻衣,官威不足,无法震慑百姓,便会犯上作乱。 要是官员身着粗布衣服,不利于管辖百姓。更何况,这根本就不现实。 谢纪在心里想着这件事,没想到居然会扯到这里,确实有点让他为难,得想个两全之法。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穿什么粗衣,吃什么糟糠,口味都养刁了,怎么变得回去呢。 更何况,有条件不吃,那是傻子吧。 “陛下,臣以为穿粗布前来上朝不得体。若是强行规定这个,又会有许多大臣借机铲除异己,造成冤假错案。物极必反,恰当而止。” 谢纪说道,让他穿粗布是不可能的,对于吃货,让他只能吃那些糟糠也是不可能的。 谢纪终于说了一句好听的话,众人对他表示感谢,没看眼睛都亮起来了。 因此纷纷附和,这改变态度可谓是出奇的快,谢纪想果然这些人都是墙头草,一旦哪方对自己有利,便立即倒向哪方。 崔正见到这一副场景,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着谢纪破口大骂,你作为丞相,就应该做好榜样,不然还想啥屁吃呢。 底下的人看了,不知道心里的滋味要怎么说,他们这次希望谢纪撑住,千万不要妥协,要是谢纪被迫吃糟糠,他们也遭殃。 “老先生听我说完,我也没有贪污过,只是收受他们的贿赂而已。这确实有错,但是也是人之常情。礼尚往来,总不能今天你去人家那边串门,连个水果都不带,就让人家白吃白喝招待你。这不现实是吧,我不求他们贿赂,只是他们太过热情,不得不接受而已。” 崔正本来心情还不算很糟糕,但是听了这句话,更加忍不住了,这说的是啥屁话,竟然敢这样说话,这贪污有错,受贿就没有错了? “不严惩受贿之人,贪污之风便不止……” 谢纪看着,就是和稀泥啊,他本来想着好好的,就被扯到贪污受贿上来了。 不得不说这扯事情的本领算是高啊。 “老先生,停停停……扯远了,回归正题。” 谢纪又怕被他扯远,于是立马制止道,“臣定会依照现有的国情,对《大夏律》进行全面的修订,定不负众人期望。” 皇帝点点头,众人现在也没有意见了,尽管心里面还是会有意见,但是已经不敢再说出来了。 崔正冷哼了一下,看看你要捣鼓出什么鬼花样。 看看你这个贪污之首要怎么惩治贪污,不会是来搞笑的吧。 “陛下,整顿吏治势在必行,臣上次巡视六部,发现些许官员在其中玩闹睡觉,对正事避之不及,互相推诿,若是有误,便会互相推卸。此风气,必然要遏制,吏治,必然要整顿。” 谢纪说道,这是他今天说的正题,至于重新修订律法那些,都是顺带的,整顿吏治,可以立即生效,至于律法那些的,没个三五年根本忙不过来。 谢纪说了这句话,全场继续恍然,谢纪这又是要将他们已经受伤的心往地板上摩擦摩擦。 于是便开始阻止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谢纪得逞,纷纷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之类的开始辩驳,又以这乱来要是生乱该怎么办,这绝对不能变。 皇帝可是知道谢纪要做什么,这些官员确实太闲了,将时间都拿去折磨如何互相陷害的事情的,正事不干一个,都是互相推卸,这确实不改变不行。 “陛下,臣赞同此事。”崔正破天荒的为谢纪说话了,他可不是为了谢纪,而是觉得谢纪说得很有道理的,这些人白领着俸禄,啥事情都不干的,这怎么能行。 但是要怎么变,怎么整顿,也不是谢纪一人说得算的。 任凭这些人说什么不同意,但是理由不足,事实依据又不足,这件事情很快便尘埃落定下来,谢纪负责整顿吏治,拟定方案,六部尚书辅佐于他。 落实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不一会儿,整个早朝便为此落下帷幕了。 下朝之后,六部之间,谢纪坐在首位。 底下的是六位尚书,还有二品以上的一些官员。 “各位,陛下既然令我负责这次改革吏治的行动。这次是想问问各位的意见,集众人之所长,好过于闭门造车。” 谢纪笑着说道,底下的人各有各的姿态,不知道是何感受。 “丞相,整顿吏治固然是好,我等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知丞相觉得要从何处改起?”李谙笑着说道,要整顿吏治,你谢纪先给我一个具体的规整制度了,不然怎么整理。 口头上说说吗? “先从小处上着着手,往后官吏处理好的文书,都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必须对自己的每一份文书负责……” 谢纪说着,他的意思很明确了,所有经过手上的资料,要是确定没问题了,便签上名,到时候要负责的话,直接找这个签名的人。 不仅简单快捷,还不用担心牵连到其他的人,而且,自己处理好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也可以便于统计这人做了什么事,是不是浑水摸鱼,一旦处理不佳,便可以依照规定进行处理。 这对那些要做实事的人是有利处的,至于那些浑水摸鱼的官员,那便很难蒙混过关。 要是只是个浑水的,到时候对着资料的分析能力便会很差,这样便能一目了然。 谢纪有理有条地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那些尚书也不敢明着反驳,这实名制和一人承担制,有利有弊,对于改善吏治确实是有所裨益的。 只不过到时候处理的事情麻烦点。 这其中还规定了,要是团体负责的资料,必须每个参与人都在其中签上自己的名字,如此一来,谁也逃不掉。 谢纪还在其中规定了,要是有人假冒签名,一律严惩,罢官起步,一旦罢官,永不录用,这种作假的,好好掂量掂量。 “若是严刑治吏,不符合儒家讲的仁慈。总要给其悔改的机会?” 萧榆说道,这种确实,是有点过了,好好警示他一番,不让再犯。 若是一旦犯错便罢官,那剩下的官员也没几人了。 “儒家?我提倡依法惩治,你给我讲人情;我跟你讲人情,你是不是又跟我讲律法?” 他这次就是要将那些不做事的官员全部罢免,不得放过一人,浑水摸鱼,你是舒坦了好几年,现在,总是有报应的,这不来了。 萧榆:那些人,自求多福吧,我也没辙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拦截谢纪 谢纪与他们一起分析这吏治要怎么改变。 充分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按照事实需要,具体的事情,将这些内容草拟成一份文章,最后让每个人都在上面签字,最后完成之后,上呈给皇帝。 皇帝同意盖章,最后便可以执行了。 最后将这份流程制度让每个官员都熟悉,那些人看了,纷纷皱眉。 那些打算继续环水摸鱼的官员吓了一跳,立马去向那些知道如何处理文书的官员进行请教,甚至还对原本看不上的那些小官请教该如何处理。 有许多干得累死累活的官员听见这个好消息内心窃喜。 不过总有人依旧老样子,不思悔改,谢纪要处置的便是这类官员。 “这份资料,你帮我签一下。” 这时候,礼部的一位四品官对着一位从四品的官员说道,将一份资料放在他眼前,让他签一下名字。 那个从四品的官员拿起资料,眼神皱眉,有点犹豫不决。 “这资料不对啊,好多材料没有交代清楚。” “什么不对,我让你签你便签。”那个正四品的一听立马横眉冷对,冲着那位从四品的官员叫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围许多人便在这看热闹。 “要给齐资料我才签,不然大人你自己签。”那个从四品的有点倔强,要是签了,可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啊,谁都知道这份资料是什么。 “你不签是吧?”那个正四品的官员脸色都沉下来了,显然有点愠怒。 周围的看客纷纷指指点点,在后面小声议论道。 “好倒霉啊那人。” “要我说签下名又没什么,这样一来他便彻底得罪上官了,要知道那人可是有萧尚书做靠山。” 许多官吏在后面小声议论,谁叫他是个老实人呢,要是以往也不会轮到他签名,毕竟不是实名制的,现在所有的资料要签名。 要是上官叫你签,你不签,那可是得罪他了,要是这样一来,你仕途就没了,到时候给你穿小鞋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签。”那个从四品的显然有点不乐意,他之前就跟这人相处的不是很友好,这人,天天将他自己的工作全部都交给自己,要是出错了,全部都是他负责。 要是处理好了,功劳都是他的。 他为了前程,只能无奈地处理了。 现在实名制了,他不可能再傻到连这种资料都签。 这上面写的是让他对一个人开后门,一个他不认识的书生,说他有大才,能堪大任。让他举荐他去观文书院学习。 但是一般这举荐的都是难堪大任的,这观文书院是天底下最大的书院,也是官方的书院,所有有才之士经人举荐便可以前往学习。 是归观文殿直接掌管的,里面的夫子都是名士大儒,甚至朝廷官员。 但是进入学习的门槛不可谓不高,这必须得要是神童才行。 开国之初,这观文书院真的是招纳人才的书院。 现在,完全成为纨绔子弟的去处。人才已经很少了。 在观文书院学习的书生,不需要再次经过科举,直接选材任官。 但是门槛还是有的,必须要经过礼部是审核。 这份资料,便是让他同意一个人进入观文殿学习的。 他不用猜想也知道,此人定是纨绔子弟。现在实名制,往后这个纨绔子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是要承担责任的。 “大人,这个我签,我来签。大人朋友的子弟定是好的。”这时候有一个官员走过来对着那个正四品的官员阿谀地笑道。 这不签,总有人签的,不就是一个名吗,至于那样吗? 正四品的那个官员见到另一个官员过来对着他说道,于是将手上的资料扔给他。 那人丝毫不介意,提笔就将这份举荐的资料签上了名字。 那个正四品的官员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这种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上官,老是威胁下官为他们签字谋利。 这种事情,不一会儿就传到谢纪手上,谢纪看着这几个部门上传的资料,有许多皆是如此。 “岂有此理。”谢纪将手头上的这几份资料全部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顶风作案,还真是可以的。 这些文书要么上报哪个地方官员品德如何如何好,百姓如何如何安康,如何歌颂他,一片太平。但根据他所闻,皆是一些妄图名利之辈。何来的清正廉洁? 要么就是财务支出,一切没问题。要么就是冤假错案,也是没问题的。 谢纪看看这几份资料都是谁签字的,一看不得了了,皆是些品级较低的官员。 这些问题岂是那些人敢签字的? 谢纪冒着一身火气,所有官员都不知道怎么了? “将这些上面签字的官员,全部罢免官位,这些资料,驳回去,让他们重新整理。务必长官过目。” 谢纪实在是忍不了了,将这几份直接扔回去。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他们听到谢纪说了什么? 全部罢免,这…… “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谢纪笑着说道,这些官员,阿谀曲从,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其他资料他现在管不了,但是到他手上的一些资料,他非要过目一二。 “丞相,这牵扯是不是有点过大?”吏部的一个侍郎说道,这罢官,直接销毁官碟,打回原籍,对人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这次真的罢官,人人自危,谁保证自己没有过徇私之事。 “如何大,都敢虚报假料了,这次只是罢免官职,难不成要直接下狱才算小?”谢纪对着他说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只要他的态度明确,这些人才不敢给他上呈假资料。 他知道这些签字的人可能是被牵连的,但是既然签字了,便是助纣为虐,不可饶恕。 至于谁在背后图谋,到时候他再一步一步清理。 “诺。” 那个吏部侍郎说道,谢纪要废,他们也没能力阻止。 只能怪那些人太倒霉了,现在那些人一旦被废,便有许多官员都不会再为上官办事。 这样一来,替罪羔羊就少了,少了之后,他们也就无从下手。谢纪这一招,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确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情,一下子便传出去了,那些正要上交给谢纪资料的官员便立马将资料收回去,不敢递上去。 “这次,丞相一手罢免了一百零八个官员,一百零八个啊,不是八个。”有人直乎这个数字真的是太大了。 原因仅仅是他们交给谢纪的资料有误,这谢纪就将他们全部罢免了。 一点招呼都不打。 这真是历史以来规模比较大的一次。 各部门在纷纷讨论这这件事情,谢纪罢了许多官吏。 “大人,这……”那些被罢免官职的官员纷纷感到不可置信,他们就签了一个材料便被罢免了。 “你们可以走了,官印留下。”那个吏部侍郎对着被罢免官职的那些官员说道,虽然有点不忍,但是已经吩咐下来了,便只能如此了。 “吓死了,还好我没听上官的话签订那一则材料,不然这些人里面就有我的一份了。”一个官员有点后怕地拍了拍胸脯,然后松了一口气,这突然来的罢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有料想到谢纪居然会突然将那些官员进行罢免,这真是前所未闻之事。 “对啊,吓死了。”他旁边的一个人也是被吓得现在都没有缓和过来,真是太吓人了有木有。 不过后怕之后又对那些被罢免的官员投去同情的目光,没想到几年下来的同僚就这样子前程尽毁。这情谊还是有的,因此确实为他们惋惜。 毁人前程,如谋财害命。 那些被罢免的官员有点不可置信,纷纷要一个解释,最后给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签订的材料有误,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大人,大人,还有救吗?”有几个不信邪对的官员拉住那个侍郎,恳切地问他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若是有,他们定会感激不尽。 “这是丞相下的命令,在下也无能为力。”那个侍郎淡定地摇摇头,说完便离开了。 “对,对,对,我们去找丞相,我们去找丞相,让他收回成命。”有一个眼神不在状态的说道,他这一说令许多人眼神充满了希望,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大人,可以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吗,我们只要见到丞相一面,到时候结果如何,与您无关,若是有救的话,到时候定会加倍奉还。” 那些人看向那个吏部侍郎,仿佛是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对他恳求声不断。 这些人官位最后的也才正五品,更多的是正七品左右。 那个侍郎见到这一面,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 若是这些人能够避免被罢官,到时候皆是欠他一个人情,就算是事情没有成功,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便出现了这么一幕,那个侍郎将那些要被罢官的官员带到相府门口,谢纪总是要回家的,因此在这里等着。 相府的侍卫本来要敢那些人走的,但是却被那个侍郎拦下了,说只是见谢纪一面而已,若是不见,立马离开。那些侍卫互相对视了一下,这也没辙,只能让他们在门口站着等。 不一会儿,谢纪在下午差不多三四点的时候便回相府了。 马车停了,谢纪感到有点疑惑,怎么不进去? “丞相,相府门前有好多人在那里挡道,是否要驱散。”这时候一个侍卫便在谢纪的马车边说道,令谢纪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许多人挡道?相府门口还有人挡道? 谢纪将帘子拉上去一看,真的有人敢在他门口挡道,但是那些侍卫是吃什么的,这都不敢? 等等,那个领头的那个不是吏部侍郎吗? 他在我相府门前作甚? 谢纪于是便下了马车,问他是什么情况。 “史侍郎,你聚众在我相府门前所为何事?” 是来挑衅的吗? “见过丞相。”那些人纷纷说道,见到谢纪了,不免有点激动。 “丞相,这些人便是被丞相罢免的官员,纷纷想来见丞相最后一面。下官感到他们的情真意切,但他们官位太低,无法在六部之中见到丞相。只得将他们带到此处。”史一争说道,他说得有理有据的。 “见我最后一面?让他们都离去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谢纪轻笑道,这次若是原谅了他们,势必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他的那些律令便成了一纸空文。 更何况,已经下令的事情难道还要收回吗?当他是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章 观文书院 “丞相,吾等皆是被逼迫的,那些材料皆不是我们的本意啊!” 那些人见到谢纪这么说立马下跪,他们要是知道会被罢官,说什么也不会干。 现在后悔药还有的卖吗? 谢纪见到这副场面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径直走进相府,令那些侍卫将这群人全部驱赶,若是继续围在相府面前,直接送到官府去,以挑衅滋事的罪名处置。 那些人被吓破胆了,没想到谢纪这次如此强硬。 谢纪不管他们如何作为,他之所以如此,皆是要让世人看看,签名的时候定要将张大眼睛,你签的每一则材料都与你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出事了定是要负责的。 现在下午还早,谢纪感叹这古代真的是好啊,他作为丞相,可以随时翘班,只要他愿意,一天不工作都行,当然,得在事情全部处理好的条件下。 谢纪回到相府之后,外面对他的风声又一步的挑起了。 王岑作为修订典籍的修订长官,在观文书院中与其他人一同商谈。 观文书院中,人才齐聚,俊杰云集,名士大儒纷纷相聚一堂。 对着这次修订典籍的事件议论纷纷,不仅谈及到典籍事故的修订,还谈及到今天谢纪罢了一百零八位官员,简直就是嚣张。 “各位大人,我看不如一同写一份奏章,署上各位的名字,将他上呈给陛下。” 有人便提出建议,在此之前,便有人匿名弹劾谢纪,那奏章在未央宫已经积压了数百来份。 可能是觉得匿名的不够,现在有人建议来一场署名的,只要每个官员都把名字署上去,就不怕陛下会置之不理。 “你觉得有效吗?”王岑反驳道,这弹劾谢纪的奏章满天飞,未央宫每天都没那些奏章给围绕着,但是你看有用吗,皇帝不理会,你写数百来份还是没用。 “我看各位可以一同前往未央宫让陛下治罪谢纪,我就不信陛下敢于整个天下作对。”有人便继续建议道,要是天下文人一同发力,他就不信谢纪还能继续逍遥。 谢纪不除,祸害无穷,只要将谢纪全部铲除了之后,才能迎来真正的大治。 “你疯了,陛下什么性格你还不懂。”王岑抬起头,有点恼火地说。 你那样才是得不偿失,威胁陛下,威胁陛下你不想活了? 陛下岂能有你来威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连把自己给陪进去。 你看那魏广微,不就是因为血溅大殿,就给陛下贬到永州做个县令了。要是其他县的县令还好,但是永州是个什么地方,蛮夷之地,蚊虫遍地,猛兽围绕。 不仅如此,而且那边乡音不同,贫困之地,全部都是野蛮之人。未开化的地方。 而且这一去,便是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皇帝最讨厌的便是所有人齐聚未央宫门前去劝谏他,这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到时候彻底推向谢纪那一边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处去。 “那怎么办,就让那谢纪为所欲为?”那些人不服,让他们看着谢纪在那边无法无天,这看得眼睛都气了。 “别急嘛,谢纪不是去修订他的律法,这律法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王岑说道,这律法可是比这些典籍还麻烦,他这些典籍直接扔给那些大儒不就是了,但是谢纪不可能将那律法直接扔给别人。 “对诶。”有人瞬间明白了过来,那律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谢纪既然带头修订律法,可以令人从中作梗,要么想些歪主意,在律法里面做一些文章,除非谢纪条条过目,不然,总有些可以蒙混过关的。 要是谢纪真的一条一条的对照,那其他的事情不就是忙不过来了吗,除非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然这真的让他忙死。 他这是自己招惹祸事啊。 “孟尚书呢,他怎么没来?”一位大儒终于反应了过来,那个被谢纪任命为尚书的孟涛没来,这邀请信都送到他手上了,不来也不知会一下。 “管他作甚,谢纪走狗尔。”另一个人说道,他没来才好,不然批死他。 “孟尚书到。”说来就来,孟涛面带微笑,拿着一本书缓缓走来。 “各位,恕罪,来晚了。” 不过众人无视了他,这里是观文书院,皆是是名儒大家,官员在这里面的待遇并不像外面可以叱咤风云,有些人耻于做官,自然也不会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态。 更何况,能在观文书院教书的老师皆是有名望之人,这里的人皆是对谢纪有所怨言。 “孟尚书,请坐请坐。”观文书院的院长起来热烈欢迎,虽然心里是鄙弃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欢迎的态度,这毕竟是邀请过来了,若是不待见,岂不是落得一个无礼的名声。 对于一向注重名声的他,自然是不会落人话柄。 这次讨论的地方到处皆是假山假水,风景优美,可以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情景交融,确实是一处绝佳地点。 整座书院皆是用木头建造而成,这里面呈现的是一片清明之气。 “这是我对《论语》的修订,各位可以看看。” 孟涛将手上那本《论语》交给观文书院的院长,这一行为对那些在场的人便是彻头彻尾的挑衅。 他年纪才多大,不到而立之年,竟然敢对圣人的文章下手,修订,他们都还没动笔,你居然跟我说,已经修订好了。 这不是挑衅吗? “年纪不大,学问真是比得上我们这些老人了。”有人见了桌子上的那本《论语》笑道,这句话便是讽刺。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孟涛毫不怯懦地说道,他对这四书的理解还算通透,未尝就不能修订。 更何况,早就见过谢纪的那种奇特的符号,自然很早之前就对这《论语》进行分辨。 因此这次将《论语》交出来,势必对会他们进行打击。 “轻狂,简直就是轻狂。”一个大儒听见孟涛的这句话手指着他谩骂起来,只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这使他更气得无力说话。 “谢纪叫你来膈应我们的吗?”这时候,另一个名士说道。他猜想,便是那个谢纪叫他来膈应他们的。 孟涛不说话,还是一副温和如常的面貌,这个态度确实令那些人非常地不爽。 “无妨,毕竟是尚书,还是要留点面子的。”一个大儒笑着说道,对着这些人说道,虽然这个人语气比较好,但是好好分析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你就是靠着谢纪才坐上尚书的位置的。 德不配位,才也不配位,如何服众。给你面子,其实是给谢纪面子而已,若不是尚书这个身份,谁给你面子。 王岑坐在中间并没有说话,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册《论语》,将他打开一看,时不时地点点头。 这断句断的不错,还是是可以。 不过在看见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时候,眼神愣住了一下,看向孟涛。 “太傅,如何?”观文书院的院长见到王岑脸色有点不对劲,便发问了出来。 王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论语》给他,院长将这句话话看了一下,然后看向孟涛,说道:“这句话,你断的?” 孟涛淡定地摇摇头,说道:“这句话,丞相断的。” 谢纪?是他断的? 院长凝神了一下,周围的一些大儒见到这幅场面,纷纷有点好奇,于是将放在院长手中的那册《论语》拿过来,纷纷传递一看,看了脸色皆不是很舒服。 然后又一个人见了,便说:“这是谢纪前几天在六部里面断的句子,那时候引起了那些在场官员的反对。但是这句断句传播的范围并不是很广,而只是在小范围里面传播,消息全被其他事情淹没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有点明白了,这是谢纪断的句子。 “这句,断的好,断的妙啊。”观文书院的院长大笑道,引得众人不解。 断的好?断的妙? 这可是谢纪断的,断的再好,也得说不好。 更何况,世上传的句子皆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那样子断就是改变一直以来传统的读法,这有点离经叛道了。 这居然叫好? 就算再好,你也得考虑这是谢纪断的。 “院长,这是谢纪断的。”有人便提醒院长说道,要是其他人断,他们绝对不反对,但是谢纪断的,这可得掂量掂量。 “知道啊,但是他断的确实是好啊。”院长笑着说道,他可是书院的院长,没有参与到朝政大事当中,也不想理会那些琐事。 只对这经典的研究颇为感兴趣,就算他是一个乞丐,只要写出一篇好诗文,或者是说出一句至理名言,皆会受到他的尊重。 因此,也不管他本人是忠是奸,是正是邪,他只看他的作品说话,这句,凭心来说,确实不错,因此他叫好,是出于一个纯粹的文人的看法。 众人晕倒,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就算如此,这些人开始对这句话展开一场辩论,就算是有些在心里认为这句话确实是断的好的人,在听到这是谢纪主张的,纷纷转变立场,谢纪,他算啥啊,他断的,绝对是错的。 不一会儿,观文殿里面发生的事情传到谢纪这边来了。 谢纪听到下人的汇报,没想到观文书院那边居然发生了这件事,真是让他大感吃惊。 为了一句话开始不停地争吵,这也太,果然古人就是奇葩啊。 不过这样一来,正遂了他的愿,越吵的越不可开交越好,这样子就不会理会其他事情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论贪污之罪 第二天一早,谢纪昨日罢免了一百零八位官员之后,那些人上交到谢纪手上的资料便有所顾及了。 谢纪看着那些人上呈上来的资料,少了,但是质量也便好了,应付的资料比较少了。 不过,谢纪是舒坦了,那些官员里面的关系就变得不怎么样了。 谢纪换了一身平常的公服,平淡无奇,在众位官员里面泯然众人。 这些衣服都是相差不大的,谢纪从礼部门口走了进去,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的身份。 这让谢纪有点诧异,不过心中一想,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上朝的,像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是根本见不到谢纪的。 除非去谢纪的必经之路堵着他,再加上谢纪打扮的跟那些官员的服饰差不多,因此也就没有被辨出来了。 “王兄,你别放在心上,曹昕就是这样的,他背后有萧尚书做靠山。暂时服软也算是为自己着想,我们还能抵得过他?要是他在背后做下手脚,到时候吏部的考核不过,这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谢纪听到有人在走路的时候谈话,谢纪正要从大门出去,听到他们谈话也就止步了,在门后面偷听。 “服软?他已经看我不顺眼了,如此下去,我还能如何?”那个被叫做王兄的人叹了一口气,感叹这年头官也不好当,好当的是那些清闲的高官。 他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上面有上官对他们施加压力,下面那些官员又有好多事情都要他们过目,每天睡觉都不过四个时辰,尤其是一些突发的事件,全部都堆积在他们身上。 这要是承受不住压力,真想一下子辞官,得一个清闲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当官吗,在乡里面的人听说他当官了,以为他们家出气了,要是辞官的话,不仅没有收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若是只有他孤身一人还好,但是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啊。 “更何况,最近这些风声你听说了吗,许多官员因为资料出问题,全被罢免了。若是服软,他让我签订资料,下次被罢免的可是我了。”那个王兄的声音继续传出来,还好,他上次拒绝了那个曹昕。 虽然那个签订的资料比较小,但是若是往后东窗事发,他也是逃不开责任的。 现在,他不求升官,只求能够不出什么大乱子,至于,曹昕拿着前程威胁,顶多就是不让自己升官而已。 “这也是啊。”他旁边的那个人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关头,能保持自身就已经很不容易啊。 不敢再奢求太多,更何况,当官,哪能不得罪人,你不想得罪这个人,那就得罪那个人。总有人看你不顺眼,会在背后找你的茬。 要是你真的是两边都不得罪,那便是同时得罪两边了,可谓是墙头草,哪能那么容易就保持自身呢。长袖善舞之人不是没有,但是这其中的道路还是不好走。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个王兄继续说道,然后和旁边那人从大门走了进去,正好见到谢纪在发呆。 “你……刚才在偷听?”王兄旁边的那个人见到谢纪倚靠在门边上,以为他在偷听。 这偷听可耻啊。 “没有,只是恰巧碰到而已。”谢纪眼神没有变化,也没有慌乱,就事论事,只是淡淡地点头,然后手上拿着《大夏律》,正要去礼部的大堂里面,这里算是一条必经之路。 谢纪缓慢点头然后便要往前面去了,但是却被叫住了:“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曹昕?” 那个王兄见到谢纪要往那条路上走去,那条路除了去大堂,还是直通曹昕的办公场所,因此说了一句。 虽然没见过谢纪,但是他猜想可能是其他部的,经常有其他部的来礼部查找那些考生的资料,或者为子弟要观文殿的名额。 最为紧要的是,礼部和刑部牵连最甚。礼法往往和刑律挂钩,最近谢纪要修订《大夏律》,这来往就更加密切了。 “嗯。对的。”谢纪转过头说道,没有看出丝毫别扭,曹昕,他记住了。 “那个曹昕背后有萧尚书做靠山,我提醒你一下。”那个王兄说道,那些不知道的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个曹昕,到时候会在后面给你穿小鞋的。 许多官员莫名其妙地就被刁难,然后给他们差评,最后官路毁了的不少,甚至栽赃陷害,然后锒铛入狱。也不知道是做了何事。 这人,面色看起来比较善,还是提醒他一下。 谢纪面露微笑,点点头,然后走了。 “王兄,你提醒他做什么?要是他把你说得这句话告诉曹昕了怎么办?” “我提不提醒,不都是已经得罪了他吗?”王兄面露苦涩,轻笑道,已经得罪了,难道现在不得罪,就能挽回了? 也对,已经得罪了,就不怕更得罪点。 更何况,得罪人,这正常的事。 他提醒谢纪或许也是为了私利,那便报团取暖,一个人或许不能跟曹昕对抗,但是多个人呢? 更何况,最近是个好时机,那便是谢纪的政策,这是一次可以扳倒曹昕的绝佳机会。 若是那些人为了阿谀奉承,而一举将曹昕要办的事情拿下,没准就可能被罢官了,但要是稳中求稳,不敢有丝毫差错,那便只能得罪那个曹昕了。 谢纪走到大堂上,发现里面闹哄哄的一片,谢纪一来,全场就安静下来了。 “见过丞相。” 谢纪点点头,走到主位上去,谢纪昨日令礼部和刑部一起整改《大夏律》,让他们一起商议一下,毕竟,个人的力量是有效的。 “这个月,我们先商讨下‘名例’这一篇。” 谢纪拿着《大夏律》对着他们说道。 这《大夏律》一共有十二篇,篇名分别为“卫禁”、“职制”、“户婚”、“厩库”、“擅兴”、“盗贼”、“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名例”这十二门。 “丞相,要不我们先讨论贪污之罪该如何处置?” 谢纪一说完话,那些人立马就将最为关键的一个话题说出来了。 这确实是他们最关心的,谢纪自己便是喜欢贪污受贿,想必会把罪行定得很轻。 这样子一来,他们往后贪污就没有什么忌惮了。 谢纪一听,便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了,不过谢纪不打算如他们的愿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谈谈贪污之罪。《大夏律》规定,贪污者,死罪。” 谢纪说完这句话,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要是真的处置,整个朝堂上的官吏无一幸免,要是使劲给你找出来,任由你做的再天衣无缝也是有破绽的。 不过他们不好意思说这贪污之罪应该如何处置。 毕竟心虚啊,心虚的话看见别人贪污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放过了,也就是不想处置。因为一旦处置,到时候别人问自己贪污应该如何处置,自己该怎么回答? 因此谢纪这句话,便陷入沉默了,谢纪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若是贪污便是死罪,确实太严厉了点。”谢纪这句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对啊,这确实是太严厉了点,贪污者死,这道律法早就该改改了。 “既然如此,改为首次贪污,贬三等,笞一百。再犯,罢官,流三年,如何?” 谢纪笑着问道,这确实是轻了,也更方便执行了。 若是之前太重了导致没有人执行,所有人都不将那条律令放在心上,但是要是可以付诸于实践,也就会有人去执行了。 “并且,往后,若是官员因为私事犯法,便与庶民同罪,如何?” 他们本来还在震惊于谢纪居然会提出那样处理,但是下一句话却又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若是真是如此,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丞相,自古以来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士大夫岂能与庶民同罪?” 因此这次,便是需要有人发话了,谢纪这句话要是得以施行,他们往后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本来当官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已经很不容易了,得争权夺势,得算计他人,得斗智斗勇,得明哲保身,得长袖善舞,得两面三刀。 要是跟庶民同罪,他们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那当官的乐趣何在? 他们当官就是为了找特权的,比如盛气凌人,比如恃强凌弱,比如狐假虎威…… 这些只有当官才有的乐趣,但是谢纪却剥夺了他们的乐趣,这还是人吗? 谢纪若是要治罪贪污一事,他们还可以商量,但是与庶民同罪,这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吾只说因私罪,应与庶民同罪,若是出于公事,可因官赎罪。” 他们一听这句话,心里吐槽,不还是没变吗? 公事,庶民有公事吗,不只有官员才有公事,公事赎罪算什么? 谢纪见到他们的脸色,想着,就是要这样子,因为公事的处罚过于重了,他们便会养成不干实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只要没过就行了。 因此公事轻了,便能够激励他们办实事,想做,敢做,而能做成。解决那些想干实事的人的后顾之忧。 但是私事,这便是为自己犯法的,这种事情是要严厉杜绝的,若是当官就是为了谋财,贪污,谋利等,那就是腐蚀大厦的蚁虫。 得要一点一点的剔除出去,最好将这些全部消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人时代变了 “自古以来,士大夫皆是高于庶民百姓,若是与庶民同罪。那官员的权威何在?” 有一个人便对着谢纪说道,便是因为官员犯法和庶民不同罪,才让士人趋之若鹜,无不以当官为荣,无不以侍奉天子为耀。 这是天子给百官的特权,这也是天子给百官的恩德。若是被谢纪这么一搞,到时候都不想当官了怎么办?毕竟当官没有什么好处,这当官还有什么意义呢,时不时的还有生命危险,还得低三下四。 这一看就是亏了啊。 于是他们便是歪理一大堆,就是不同意,你谢纪要定什么贪污之罪,他们也认了。 但是官员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不认,就是不认。 “自古以来?啊哈哈,你们文人不问当世,却问古代。以古非今,不师今而学古,不问今而道古。什么事都来一句不合礼制,祖宗之法不可变。可,你们的祖宗,已经亡了。” 已经亡了。 亡了。 谢纪听了这句话对着他们嘲笑道,这文人就会借古代的事情来议论今天的事情。 以史为鉴是好事,但不能样样照搬,要知道,他们的背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有的能借鉴,有的却不能。 全盘照搬,那不出乱子才怪,要是照搬有效,以往的朝代为何还会灭亡,不是只要遵照祖宗那一法便行了吗? “大人,时代变了。” 谢纪对着他们说出这句话,这句可是名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符合他的心灵。 很欠揍这群人,千言万语,道理千句,我看还不如这一句话。 那些人听见谢纪说得这句话,脸色纷纷变了模样。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与庶民同罪,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各位不接受,那便朝廷上见吧。” 谢纪对着这群人说到,要么你们自己同意,要么我们朝廷上见,看看皇帝是站在谁那一边。 是站在你们那边呢,还是站在我谢纪这一边呢。 别怪他自傲,也别怪他这么肯定皇帝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有这个肯定的资本,这些人只能选择服从。 反正结果还是一样,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浪费你我的精力。 “对了,最近对你们太过宽容了。你们可以将这件事上呈给皇帝,甚至可以在朝堂上提出。不过,既然那么想学古人,不如学学他们的五刑,墨、劓、剕、宫、大辟。如何?” 这是明着威胁啊,那些人吓得话都不敢说出一句,谢纪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还跟他对着干,甚至闹到皇帝那里去,那边采用古时候的那五种刑法,墨、劓、剕、宫、大辟。 现在的五刑已经取代了古时候那五种残忍的刑法,那便是笞、杖、徒、流、死。 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残忍了。 谢纪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考虑清楚了,若是他们还想按照古人的想法来,什么礼制都依循古制,那便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古代的五刑。 想必也是很乐意的不是? “丞相以刑法威胁吾等同意,岂不是和严刑逼供差不多吗?就算现在勉强答应,想必众人也是人心不服。”有人没好气地说道,谢纪就是强横。 跟谢纪同朝为官是他们文人最大的悲哀,也是天下百姓最大的不幸。 谢纪听了这句话闭上眼睛,神情十分惬意,一副悠然自得地样子,随便你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反正这件事无论你们怎么扯破喉咙,还是怎么反对谩骂,都随便。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因此神情十分舒坦。 看得人想将他拽下来打一顿。 “丞相是觉得理亏了,所以不敢辩驳……”那人见谢纪没有任何反应,就瘫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睡大觉,感到可恶,这谢纪忒可恶了,现在居然不说一句话。 因此继续谩骂,对着谢纪大骂,但是谢纪毫无损失,任凭他骂,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见到这幅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谢纪不还口,那些人就更加肆意妄为,一起讨伐谢纪,最后连奸臣,逆臣,小人等词汇都吐出来了。 但是谢纪还是瘫在那里,快要睡着了。 “呼……呼……”不一会儿,谢纪的呼噜声飘过来了。 他真的睡了,睡着了。 众人不可置信,他是将他们的骂声当成催眠的音乐吗? 这谢纪,怎么这么不要脸,要是其他人被这么骂,绝对会加以辩驳,而这个谢纪,居然如此不要脸,没有点廉耻心,被人这么骂,还当没事人的。 现在,居然还睡着了。 “现在怎么办?”谢纪睡着了,他们该怎么办? 继续骂,口水都骂干了,还怎么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丞相,丞相。”有人试着在谢纪的耳边呼唤,试图将他叫醒,不然他们这样骂没意思啊。 “要不,他现在睡着了,我们过去揍他一顿,发泄一下这些天的怨气。”有一个比较大胆的人说道。 这官员之间互相殴打也不是寻常事了,记得有人在朝堂上骂另一个人,那人当朝没敢发怒,下朝后堵在门口将骂他的人给揍了一顿,最后两人互相殴打在了一起,皆是鼻青脸肿,还是其他人给拉来的。 最严重的一次,便是一位尚书肆意压榨底下的官员,找茬,挑刺。 最后那些底下的官员合伙在了一起,再一次下朝的时候,用侍卫将尚书引到偏僻之地,最后用布袋将他的头套住,等他看不见了。 最后一拥而上,对着那位尚书进行群殴。那位尚书最后被打断了一只脚,还好最后接上了,不过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那件事情堂而皇之的就发生在皇宫里面,最后因为牵扯太多,也就不了了之,算是被人白揍了一顿,之后那位尚书就和蔼可亲多了。 因此这个人建议,趁着谢纪睡觉的时候,用黑布将谢纪的头蒙上,然后揍他一顿,到时候他找不到是谁揍的,这顿打也就白挨了。 “你不怕东窗事发,要知道我们这其中还有谢纪的奸细。到时候一个点名出来,不怕他报复啊。”这个想法一提出来便遭到人的反对,要是有人背叛了他们,他们就完了。 “人多势众,法不责众。”那人摇摇头说道,这个时候将谢纪揍一顿,天不知,地不知,就算被捅出来,也没什么,毕竟法不责众啊,而且殴打人又不是什么大罪。 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不揍自会有人想揍,要不是谢纪每次出行都有一大堆侍卫,不然早就被揍了。 “行。”众人小声地议论,然后有人去拿了一个黑色的布袋过来,再将大堂的门给关了,毕竟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我们之中少了几个人。”正要将布袋给谢纪套上去的时候,有人惊呼到,他总觉得这人数不对。 这次前来议事的只有正四品及其以上,共有两个部门,其中刑部属下共有四个部门,分别是刑部,都官,比部和司门。除了刑部有两位侍郎之外,其余的最高长官只有郎中。 这次议事,只有员外郎之上的官员才到场。 而礼部下属的部门,又有礼部,饲部,膳部和主客。这次来的只有礼部,毕竟修订律法与其他的有些不相关。 这次到场的也就十几个人。其他或者去观文书院里面去谈论经典了,或者就是干脆请假不来了。 “少了几人又怎样,告密?我们现在立马将他揍一顿,到时候被发现了又怎样,大不了被严惩一顿。毕竟律法里面没有规定官员之间殴打该如何治罪。” 往常被群殴的话不好治罪,都是放过,没有深入调查。更何况,被官员群殴那人面子也说不过去,也说明一个道理,就是你官品不好。 更何况,还有法不责众等,最关键的,他们既然敢群殴,就是说明你这个官员得罪太多人了,也没人替你说话。 而且,他们还盛行受害者有罪论,他们不打别人,为啥偏偏打你一人,绝对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得好好反思。 甚至是皇帝也深信这一套理论,打人者无罪,被打的人才需要反思。 不然,那些官员原本就是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品德良好,让他们打人,肯定你是做了什么过分了,还群殴,你的人品绝对是有问题的。 因此这些思想下,被打的人为了面子,也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被打,往往难以启齿,将这件事烂在心里,认了一个哑巴亏。 那人比较大胆,谢纪祸害他们不浅,现在将他揍一顿也算是报仇了。 更何况,他们这是打仇人,只要没把人打残,或者是打死就不算什么。 “打不打?”那人对着那些官员说道,现在不打,到时候就打不到了。 “打。” 另外一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了。 就当他们在给谢纪套上布袋的时候,谢纪幽幽地转醒了。 “你们在干嘛?” 那个要给谢纪套上布袋的那个,愣住了,然后谢纪指着头上,那人看上去,发现上面有暗卫。 吓了一跳,心中狂吐槽,你谢纪是有多么怕死,居然连来议事都带了一堆暗卫。 “丞相,这布袋,布袋是用来……”那个官吏语无伦次,对着其他人看了一下,“是用来……” “是用来装水果的。”其他官员出力,憋着劲给想出一个。 拿着布袋的那个官吏立马笑哈哈的,看着桌子上的水果,装模作样地将水果一个一个的装到布袋里面。 “大堂的门怎么关上了?” 谢纪见到他们变脸的样子,不可谓是不快速,于是对着那个大堂的门说道。 那些人开始想来想去,要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谢纪见到那副样子便说道:“是不是要将这些水果带回家,不好意思让外人见到,就将大堂的门关上了。” 那人听见谢纪如此说,立马眼前一亮,应声道:“丞相英明,我们这些龌龊事都被丞相知道了,没错没错,就是要将这些水果一个不落的装回家。”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立马说道,没错,就是这样,谢纪这次猜对了。 “是这样啊。”谢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他们的行事颇为认同,点了点头。 那些人松了一口气,谢纪这是不追究了。 这次居然如此大度。 “你们商谈地如何了,同意私罪与民同罪?” 谢纪这句话可是将他们放在火上烤,他们哪有讨论啊,就是一直在指着谢纪臭骂。 “经过我们的商议,发现还是不妥。” “哦,这样啊。”谢纪听了这句话便回了一句话。 哪样啊? 众人崩溃了,你谢纪说话能不能只说道一半就不说了,好歹说清楚啊。 “既然这样,那明天接着议吧。什么时候议好,什么时候跳过这个话题。” 谢纪颇为大度地说,他不会等着他们一直拖延时间的,总之,这道命令是彻底要贯彻的。 “今日各位辛苦了,各位便处理各自的事务去吧。对了,明天之前,礼部将观文书院的学子名单上呈到相府。” 谢纪说着,他最近居然忘记观文书院了,这个书院可是官方第一书院,在里面的学子是可以依才任职的。 现在,最近这一批学子再过一个月便要依才任命了,这些是有礼部选拔,吏部考核,之后再委以重任。 不过这观文书院走出来的学子,良莠不齐,有好的,毕竟从小便读得诗书,有差的,毕竟有的就是去混日子的。 纨绔子弟确实很多,但是既然能到那书院的,想必纨绔子弟也不是特别多,仕途之路,可不是随意便能走的,也不至于大字不识一个。 谢纪现在要观文书院学子的名单,就是想要亲自去考核一二。 不然到时候任职一堆贪官污吏,那就不爽了。 礼部的官员,一位郎中回答道:“诺。” 谢纪点头,然后走出了大堂,快到门口了说道:“往后拿水果不需要袋子,直接拿回家去也没人说什么。” 然后推开门,往回去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人低着头不好意思,还有几人笑哈哈地说道:“多谢丞相提醒。” 谢纪心中想既然你们想要套着袋子揍我一顿,这个仇得要报回来,要是没有暗卫,那后果,绝对是被揍一顿的。 等你们回家的时候就知道好看了。 谢纪心中暗自窃笑,看着那群人,面色有点不怀好意。 那群人,怎么感觉后背有点凉凉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四十三章 殴打官员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给大地镀满了一层橙黄色的薄纱,极为好看。 各级官员完成各自的工作之后,便回家了。 “这是观文书院的学子名单,共二百四十三人,你将这个名册去相府交给丞相。”礼部的一位官员对着另一个官员说道,这是谢纪吩咐的,可能谢纪是要插手观文书院,但是还是将这名单给了。 谢纪最近备懒,经常不在六部处理事务,许多人要上呈资料都要去相府,不知道为啥还搞出那么多的事情。 “诺。”底下那人接过资料,便要前往相府,这两人都是上次讨论要揍谢纪一顿的官员。 那人出了礼部,拿着资料开始要乘马车,但是前脚刚出礼部,就被两个人用麻袋给套住了头,那人挣扎不过,随即就被那两人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可以见到,这小巷子里面有好几个人,便在这里等着,这都是谢纪的暗卫。 这是谢纪派来,之前在大堂上议事的官员都得遭一顿毒打,这些人就是看准了人,然后将人抓过来的。 “你们干嘛……”被麻袋套住的官员在麻袋里面说话,谁竟敢绑架朝廷官员,他听到抓他来的有好几个人。 “打。”只见他听到这句话,便有好几人上来围殴他。 可以见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有数十个身体力壮的人对着一个穿着公服的人拳打脚踢。 那个官员抱着头,想必心里也已经明白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群殴,这么熟悉的作案手段,除了谢纪还有谁? 果然,那个睚眦必报的奸臣不会放过他们。 “你们打人别打脸啊。”那人见到他们不仅打他的身子,居然还打他的脸,要知道脸可是一个官员的形象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怎么见人。 那些打人的人不理会,不停的殴打。 “啊……疼…疼疼疼…别打脸啊!” 经过一连番的殴打,那个官员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打够了,便将那个官员抬走,然后丢弃在街上。扔在那里,拍拍手,不理会了,继续找寻下一个目标。 街上自然是有人的,路过的行人还不少。 “那人怎么回事,看那服饰应该是官员,不过怎么那样倒在地上,衣服都脏了,落满了灰尘。”路上的一个行人眼尖,认出了那便是官员的公服。 不过对于他倒在地上却很好奇,于是和周围的人合计,上去将他头上的布袋拿下来。 只见他还有一口气,然后取下来之后,众人被吓了一跳。 脸上青紫交错,肿成一片,不得人样。 “这……” 这人怎么被打成这样,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人见到自己头上的袋子被揭开,见到众人都打量自己,立马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好羞耻,可恶的谢纪,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滚滚滚……看什么看,你们快滚开,不需要你们管。” 周围的百姓被这一声给吓到了,不过并不是很怕,于是就议论起来了。 “这人这么凶,不会是什么大凶大恶这人吧,不然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太丢脸了……官员也不知道维护一下形象。” “这被打的这么狠,还会骂人,看来是打的还不够。” 扎心。 每一句话都使那个官员的心更痛一下。 他现在只想挖一个坑,将自己给埋起来。 这个官员看见麻袋,使劲往头上套,可不能被人给认出来了。 然后扶着自己,捡起来掉在地上的名册,一瘸一瘸地离开,看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内心的滋味很不好受。 心中怒喊,谢纪,你等着。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周围人见到他将麻袋给自己套上,又议论了一会儿,想着这人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那个官员:…… 有一个百姓好像见到他腰部的名刺,然后对着众人说道:“那是礼部的官员,好像是礼部的员外郎。到时候叫礼部的官员一查就知道是谁了。” 官员:…… 这个现象时有发生,朱雀大街上,百姓纷纷在看热闹,因为大街上时不时的就出现被麻布盖住头然后丢弃在街上的人。 皆是官员,这让那些百姓又有乐子看了。 有的人被猜出了身份,有的人则没有。 但是不管有没有,那些官员可是受到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伤害,不可谓是身心受伤。 有一些官员见到这幅场景,有的去落井下石,暗中窃笑,幸灾乐祸。有的则感同身受,去帮他们遮掩一二,顺利将他们接到马车,免得被人耻笑。 不过这件事,确实又闹出了一番风云。 “大人,你别出去啊,一出去就会被谢纪的人一麻袋给揍了。”这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期,一些官员听到外面的风声,不敢出去,待在那里面。 有些官员不信邪,找了几个同僚,甚至是直接用马车将自己带出去,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避免不了被一顿揍。 现在这里还剩几个官员,他们皆在这里,不敢出去。 蔡岩在外面花天酒地,然后听到了今天礼部发生的事情,便赶往过去。 见到一些人在里面不敢回家,便说道:“该回去了,这门要关了。就差你们几个了。” 心中窃笑,啊哈哈,笑死了,这些人经常找他麻烦,现在好了吧,这都不敢出去。 “事情还没处理好,来来来,我们来商讨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有一个官员本来是要想办法离开的,但是见到蔡岩过来看笑话,立马黑着脸,不干了,继续处理事务。 工作使我快乐,工作使我快乐。 “对对对,今天我们就不回去了,就在这礼部将这些公文全部处理了。这堆积了好多事务,可惜某人不干,但总得有人做。”其他的官员附和道,没错,他们就是要在这里处理事务。 今天,不回去了,他们因公忘私,这品德真是高尚。 “对了,你去帮我们带几份饭回来。”一个官员吩咐一位主事,他没有参与这次议事,因此可以随意出去。 没想到这次,那谢纪居然会来这一招,将人用麻袋套起来,然后暴揍一顿。 “诺,大人。”那个主事应诺了一下便离开了这里。 这些部门只是准备了午饭而已,午饭可以就地解决,但是晚饭还是得回家吃的,现在回不去了,只能叫人帮忙带饭了。 蔡岩见到这幅场景然后笑着说道:“几位,是真的不想回去?” “那当然,这些公文没有处理好,还有何颜面回去呢。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拿了俸禄不干活怎么行?” 那几位人立马说道,不免地还从侧面折损了一下蔡岩,说他就是来混日子的,这就是白领俸禄的。 哪像他们,工作这么认真,都到现在了还在脚踏实地地认真工作。 蔡岩心想,明明就是不敢出去,怕被揍一顿嘛,不然这几个人一到关门的时候早早的就离开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回。 “那你们继续,继续,我先离开了,回去吃饭去喽。”蔡岩故意这么说,然后逍遥自在地离开了这里。 “怎么办?难道只能在这里面过夜了。”待蔡岩走后,那些人在讨论,要怎么办,这毕竟不是一时之法啊。 “过夜?就一个晚上,现在这里面睡一觉,我就不信那个谢纪敢让人进来将我们揍一顿。”一个官员笑道,他们就睡一觉又何妨。 “明天,可是有朝会诶,我们可以借着朝会出去。”有人说道,这感情好,若是借着朝会出去,看那谢纪还敢不敢揍他们一顿。 “几位大人,热腾腾的饭来了。” 那个主事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位下人,手里面不出意料都拿着一些饭菜。 “多谢多谢。对了有件事还得你帮忙。”那个侍郎对着那个主事点点头,这人不错,果然是患难见真情,想着其他的官员,那些没良心的,一看天色不早了就纷纷离开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 “什么事?”那个主事诧异,不过还是笑着说道,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可不可以带几床被子过来,然后将明天上朝的朝服一起带过来。我们准备今天在这里面过夜。”那个侍郎笑着对那个主事说道。 没错,就是在这里面过夜,以此来躲过谢纪的报复。 主事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这件事我帮了,也就几床被子而已。 更何况,这可是一次结交上官的绝佳机会啊,不容错过。 “包在下官身上。”主事心里想要是自己也住在这里,那可是患难见真情,这么好的奉承机会真的机不可失。 …………………… 相府这边,谢纪正在吃着美味的佳肴。 “丞相,有几个人在礼部那边不肯出来,说要在其中过夜,处理公事。明天早朝直接从礼部出发。” 谢纪听了下人的汇报,思考了一下,这么胆小啊。 不是说好了要把我揍一顿的吗,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现在,都不敢离开的,说来可真是件笑话。 现在要怎么做,至今命人进去见人暴揍一顿,以此大功告成。 不行,礼部里面不能有贼人,若是在外头还好,在里面打人岂不是给那些人借题发挥的机会,因此这个行不通。 不如…… 谢纪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 “丞相,外面一位官员求见,说是观文书院的学子名单整理好了,依照丞相的吩咐将他呈到相府。” 谢纪这么想着然后便有人过来禀告。 谢纪听了这句话招了一下手,令人让他进来。 没想到礼部还真的把名单给送上门来。 不一会儿,一个脸色不是很好的,然后脸上还看得出来是有被人殴打痕迹的官员走了进来。 谢纪见到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那个官员见到谢纪大笑,脸色有点低沉,不过没有太过表现出来,将名单走过去双手呈给谢纪。 “辛苦了,不过你这脸是什么回事,看起来好像被人给殴打一顿。”谢纪明知故问,那个员外郎听谢纪这么说脸色更加不好了。 “被贼人给揍了一顿,不劳丞相费心。”不就是因为得罪了你,然后让他将他暴揍一顿。 回去走路都一瘸一瘸的,这谢纪你居然还往我伤口上撒盐,要知道路上被人指指点点不是你。 他匆匆忙忙地赶紧去,捂着脸,差点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哦,是被贼人给揍得,不知道哪个贼人如此大胆,竟敢朝朝廷命官下手?”谢纪疑问地问了出口,还真是一副我不知道,我很惊讶的表情。 哪个官员见到谢纪如此问,心中狂吐槽,你谢纪揍得,不然还有谁敢在背后下黑手。 今天不就是讨论要将你揍一顿,这不还没实行呢,被你发现了。 你倒好,现在居然主动下手,令暗卫将他们的脸蒙上,拖到小巷子里面暴揍一顿。 果然是睚眦必报,这个仇,绝对是要报的。 不过面上还是怂的一批,说道:“不知道是何等贼人揍得,可能是暗中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吧。” 心中的潜台词就是,我得罪的那个人就是你,除了你,谁敢将朝廷官员给揍一顿的。 现在居然还当做若无其事地问他是谁揍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长安贼人多 谢纪见到他那副抱怨的表情,表面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在暗地里想。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要将我揍一顿吗,现在先将你揍一顿,先下手为强。 “看来往后出门还是要小心,最近长安的贼人多。” 谢纪微笑着说道,令这人的面色一抽一抽地,这该死的谢纪,贼人哪里多,长安算是贼人最少的城市。 “是极是极,下官下次定会注意。” 不过那个官员还是附和谢纪的话,知道是谢纪干的不就行了。 谢纪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缓慢着品尝着美味佳肴。 那人见到谢纪现在居然在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他可是饿着肚子,忍着疼痛给谢纪送资料来的啊。 这谢纪居然还吃得下东西。 不一会儿,谢纪吃完了之后再将那册名单打开一看。 这里一共二百四十三人,从这些籍贯和郡望可以看出,皆是出自名门之后。 皆是在朝中有关系的,谢纪应该也已经明白了,这些子弟皆是背后有关系的。 这个书院都是学成之后,便可以派官任职。 不算学年,便是通过吏部和礼部的考核,说你成了,那你就结束了学习时期,若是不成,那便继续攻读。 里面的学子一般不考科举,因此也不学科举文章,皆是为官之道,毕竟能进去便是已经半脚踏入仕途了。 所以,学的便是这些,不过四书五经还是要学的。 “好,知道了。”谢纪将手上这份名册放下来,对着那个礼部员外郎说道。 “可以回去了,记得下次出门要小心,免得被贼人再给揍一顿。” 谢纪颇为好心地提醒这位官员,这位官员脚一顿,然后连连点头,说道:“多谢丞相提醒,下官下次定会注意。” 往后要揍谢纪的时候定要小心,得要想到策略,不然只会自食其果。 ………… 另外一边,礼部大堂这里。 大堂桌上放着几个空着的碗,本来的书桌,被他们改造成临时的餐桌,这边的公文都被他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桌子上除了几个碗,还有一些剩菜还留在那里。 “人生第一次啊,第一次在这里过夜。”那个礼部侍郎吃饱喝足,便高喊着,他贵为正二品的侍郎,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那些人有的因为知道了那些人被殴打的事情,便找了几十个侍卫跟着,但是不无意料,还是被谢纪的暗卫给抓到小巷子里面给揍一顿,这让他绝了依靠侍卫出去的想法。 “哎~没办法啊。”另一个郎中说道,他也不想呆在这里啊,可是一旦出去,免不了被谢纪的人揍一顿,只能混在这里。 “各位,被子来了。”这时候,那个主事将几床被子拿过来。 还令下人拿了几套新的朝服过来,明天正好可以穿过去。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过是随手的事。”那个主事笑道。 “来,各位,闲着也是闲着,这边堆积的公文,不如今天就将这些全部处理了。”一位官吏拿着公文对着他们说道,今天将这些处理了,明天也就不用那么劳累了。 那个侍郎,应南看了他一眼,往常觉得那些公文怎么怎么可恨,咋那么多事,不过今天,这确实是打发时间的方式。 于是,便点点头。 “应侍郎,那个蔡岩平常就闲着,谢纪不是说往后要严惩那种行为吗?”一位郎中笑着说道,意思很明显,他不理事务,应该被剔除出去,就是那种白领俸禄不干活的那种。 凭啥他们的事情这么多,他那么空闲。 到时候应该把杂事都交给他。 “别,他应该闲着。”应南笑着回答道,闲着才好,要是真的抢活干就不好了。 最好是一问三不知,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了,然后再将一件事情交给他,最后搞砸了,损失惨重,那时,正好上奏章弹劾。 如此没用的废物,一件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想必陛下也不会留着他吧。 外面的天空渐渐昏暗了下来,明亮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照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星空与月光相互映衬,漫天的星光,皎洁的月光成了诗人口中吟诵的对象。 日出东方,东边缓慢地发出一丝光芒,星夜被朝霞渐渐交替。 礼部大堂,蜡烛已经成了灰烬,里面的官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盖上一层薄薄的棉被,不一会儿,渐渐从地上爬起,换了下昨日准备好的衣物。 朝服一穿,再是平凡的气质也有了一丝威势,果然,服饰是可以衬托一个人的。 “昨天睡的,冷死了,冷冰冰的地板,哪有家里的床香啊。” 有个官员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应南看向他,这人好意思说,整个晚上都是你的呼噜声。 一点都不得体,好几次想过去把你踢醒,不过还是忍住了。 应南是最早苏醒的,在这之中,他是最看重面子的,趁着他们没醒之前就将衣服穿戴好,免得被他们像个猴子围观。 现在踌躇不定,该不该出去。 今天早朝,谢纪也不敢在早朝的路上动什么手脚。 “应侍郎,那么早。” 那些人陆陆续续地醒了,一边说一边换衣服,应南将头撇过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次,我们一起出去,结伴而行。” 应南说道,这早朝不能不去,要是一直窝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总得出去。 况且,这是早朝,谢纪应该不会那么过分。 众人点头,然后令人动用马车将这些人接去早朝,昨夜,这些人在这里过夜,害的下人不敢离去,也只能在外面讲究一晚。 不过他们想必没有想到,当马车快到皇宫的时候,突然朝着一个小巷子里面驰去。 谢纪昨日吩咐那些人道,既然昨日好好的不想被揍,那就早朝的时候被揍,这个时候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只能拖着惨兮兮的脸前去早朝,让人围观。 要知道,无故不去上朝的罪名可大可小,但是当今陛下只会暴怒。 “这……这怎么回事?”那个官员见到这马车居然被人动了手脚。 谢纪他……他怎么敢? 他竟然在早朝的路上对他们动手。 应南见到这幅情景,有点震惊,这谢纪真敢动手,要知道这是要去早朝啊。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声响彻在天一边,伴随着这些声音的是不停地叫喊声。 等到这些声音没了,谢纪的马车行弛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下了马车。 走过去一看,那些人见到谢纪来了,后面还跟这些官员,他们这是约好一起上朝的,不过这些官员的脸上纷纷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尤为震惊。 “大胆贼人,竟敢袭击朝廷命官,王武,你去将那些贼人给抓过来。”谢纪对着一直在他身旁的王武说道。 那些谢纪的暗卫,不对,贼人在谢纪赶过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武:我怎么给你抓,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没准已经跑到相府里面了。 不过听到谢纪这么说,还是装模作样地去抓一抓,好歹他也出力了。 “应侍郎,你没事吧,放心,贼人逃不了我的手掌心,定会给你们出了这口恶气。”谢纪好心地过去将应南扶起来。 心中想,那些人怎么不多打一会儿,这脸居然还能让他认出来是应南。 要是应南知道谢纪心中的所思所想,定会大为崩溃的,不,是已经崩溃了。 很看重面子的他现在巴不得将脸给遮住,对着谢纪明明有着无尽的怨恨,尤其是谢纪这句装模作样的话,真令人作呕。 不过,更恶心的是,他还不得不接受谢纪的好意:“多谢丞相好意。” “可否帮我请个假,下官今日仪表有失,这幅样貌恐会触怒龙颜,是为对陛下不敬。”应南现在心情格外纠结,现在,他明明知道凶手就在眼前,却还不得不笑脸相迎。 尽管这幅猪头样笑起来不忍直视,他也知道如此,因此更是要离开这里。 “应侍郎,今日所议之事重大。不得缺席,更何况陛下若知道你是被贼人所击,定不会过于计较。更何况,这幅样貌非侍郎本意,怎会对陛下不敬呢?” 谢纪笑着说道,后面那些官员听到谢纪这么说,差点连早饭都吐出来了。 啊哈哈,他们真的想笑,这个样子,啊哈哈哈,原谅他们的不厚道。 而这几位被揍的官员,见到那些人掩面而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丞相,我身体不适……” “应侍郎,时间快到了,抓紧时间。” 谢纪看他这幅难堪的样子,不等他挣扎,就强行扯着他的手往前走了。 “我不舒服……” “应侍郎,做人还是要看开点,你被贼人揍了还有勇气上朝,可比那些畏畏缩缩,好面子的强多了。” 谢纪不等他说完,就继续打断他的话,昨天那个叫人揍我的始作俑者便是你吧,今天非要你这幅面孔去上朝。 应南:求我的心理阴影。 我要离开,我不要这样去见人啊! 我很好面子啊,往后这样我怎么服众。 其他被揍的官员见到这幅场景,他们也不怕了,想想应侍郎,再看看被揍的人委实不少,也就没什么可怕了。 谢纪强横啊,他们无能与之对抗,他们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哇塞猪头 应南想方设法地想出理由不去早朝,但是这一万个借口全被谢纪给否了。 应南甚至挣脱谢纪要跑开,但是于事无补,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呢,被拦住了。 于是只能乖乖地跟着谢纪一起去上朝了。 踏进了皇宫的门,那些看门的侍卫纷纷惊奇,这一些人中居然有好几个猪头。 这些人是怎么了? 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见到谢纪使劲拉着一位猪头,他们刚开始没有认出来。 不过谢纪一口一个应侍郎的叫,他们不知道那是应南还真是傻了。 应南心中想,你谢纪说话就说话,为哈一口一个应侍郎的,生怕别人不知我就是应南啊。 为此只能低着头,能低就低,最好不要让人看见。 宣台殿,这次,外面闹哄哄的一堆人走了进来。 里面的官员感叹,怎么这次来的好齐啊。 “哇塞,猪头。”沈议见到应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大叫了出声。 周围人听见这句话窃笑不已,眼神忍不住地多往应南方向瞧了几眼。 然后低下头笑得不停。 “不好意思,看错了,原来是应侍郎啊。”沈议笑着,就没有认错的态度,然后见到谢纪。 “见过丞相。” 谢纪点点头,应南冷哼了一声,不过由于这幅容貌,这幅样子可真是有点搞笑。 “这京城的治安如此之差,不知是何人再管,竟会让贼人再长安之中横行无阻,连朝廷命官都敢揍。” 谢纪借题发挥,将这件事对准管理京城治安的太尉。 太尉:我是人在这里也躺枪啊,这贼人不是谢纪你的人吗? “贼人横行无度,应找长安令啊。”太尉立马摆脱自己的责任,这长安城的治安又不归他管,他只是管理长安的兵源罢了。 “长安治安也并不归在下管,在下只是处理些诉讼案件。至于官员之间的争执还是刑部的事情。”长安令立马回答道,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情,这些人要是发生什么争执,他也处理不了。 直接去刑部处理不好吗,毕竟他们可是掌管天下的狱案。他只能调解,要是敢不只死活的插手,那死的就是他了。 “刑部只管天下的大案,对于治安这一块,刑部爱莫能助。贼人,那并非我刑部处理的范畴。”顾问见到这个皮球居然会踢到他这里,简直可耻。 明明发生这种事情,关他们什么事,别往他们这里扯啊。 “那到底是谁处理的范畴,就看着贼人横行,这次揍的是这些人,下次,是不是要将你我都揍一遍。”谢纪继续挑事,对于长安的治安,这治安,确实是有点差。 比如,这官员在街上互相看不顺眼了,没准就会扭打在一起,然后在其他官员的劝谏下,各打五十大板,这就好了,保全两方的面子,各退一步。 不过治安不好不代表贼人多,相反,贼人是很少的。 因此这治安确实是件小问题,没有太多人在意。 众人:你谢纪好意思说,贼人不是你派的吗? 不就是想要借题发挥吗。 “这长安的治安按理来说是归长安令掌管的,不过长安官员实在是多,若是要处理官员之间的纠纷,不如多设立一个官位,有德高望重之人担任,好处理这些纠纷。” 王岑这时候说道,这些纠纷有点难以处理,长安令不敢处理,而且还不够格。要是推给刑部的话,又会发生争执,这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没一个结果。只能,闹到朝廷上来了。 “陛下驾到。” 皇帝一进来,众人便依照规矩行礼问安,皇帝一看到下面的气氛有点不对,便问旁边的人,那个小太监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既然如此,那个职位有何人来担任最为合适?”皇帝虽然见到了底下的官员有的被揍得跟猪头差不多,心中想笑,但是为了保持身份,只得忍着。 不过这些人确实是惨,这谢纪揍一顿就得了,揍脸干什么。 这形象确实一下子,就被这些人毁了。 不过这些官员的纠纷是应该好好管管了,整天朝堂上就是这些官员在互相攻击,一天不斗闲着慌,两天不斗能上天,三天不斗能将长安给拆了。 “陛下,此人定是要德高望重之辈,不仅要能服众,更能镇得住众人。” 王岑对着皇帝说道,这么一说,谢纪是绝对不行的,毕竟谢纪不得人心,这个事务也不能落在他头上。 谢纪抬起头见到王岑,于是便说道:“臣认为,崔老先生正适合。” 崔正听了谢纪这句话,差点连早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谢纪这是不安好心啊。 这个职位可是吃力不讨好,既要当和事佬,又要能公平处置。 不过,转而一想,这个职位好啊,适合他。 “崔老先生意下如何?”皇帝觉得不错,这人是谁都喷,既然如此,也没什么所谓公平不公平了。 不过,皇帝更有其他的想法,按照崔正这个人的心理,往后这些官员可就不好过了。 “臣领命。”崔正接过这个职位。 “往后,官员若是有什么纠纷,争议,全部都到崔太保那边处置,不得私自争斗扭打。若发现,一律严惩。” 皇帝决定了最后的结果,这些官员若是看人不爽,就喜欢扭打到了一起。因为一个意见,也会打架。若不是朝堂不允许争斗,我看不一会儿,就成了菜市场。 不得私自争斗?那岂不是只要不是私自就能争斗了? 许多官员在底下想着怎么找出这句话的破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是为公事而打架的,没错,便是这样。 找破绽,找话语中的一些缝隙,是他们所擅长的事情。 他们往往不喜欢给自己找事情,但是却喜欢钻研对方话里面的漏洞,寻求破绽,然后针对,以达到自己期望的目标。 皇帝说不能因为私事而争斗,但是没说,不能因为公事而争斗。 这样子一想,完全曲解了皇帝的本意。 “丞相,昨日议论的如何?” 皇帝向谢纪问道,这句话是在说昨天关于律法一事议论的如何? “陛下,臣等认为官员犯法与庶民同罪。并且对贪污之罪进行了与时俱进的改变。” 谢纪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看那几个猪头。 那几个猪头,他们没有同意啊。这都是你谢纪一人的主张。 “你们皆是这样认为的?”皇帝有点好奇了,这些人是怎么同意的,不过看那些人好像都被揍过,难道揍一顿就会同意了? “陛下,他们皆是被丞相所威胁,不同意便被丞相打成这幅模样,焉能不同意?更何况,若是将士大夫和草民混为一谈,不分尊卑,不别高低,岂不是乱序了。天下就不稳了。” 有人颇为严重地说道。 “你是亲眼所见我将他们揍一顿的吗?还是肆意诬陷构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陛下代天巡狩,对万民自然平等看待,岂会有高低贵贱之别?” 谢纪本来想说人人平等的,不过想了又想,闭上了那句话。不过他想表达的意思不需要塑造人人平等,而是要争取比较平等的权利。 在这个时代自然是不能讲什么要限制君主权利啥的,不然会被劈死,但是讲除了君主以外,人和人在人格上相对平等,还是尽量去完成。 他明白,现在不是什么政治上和经济上的进步才能促使整个社会进步。 最重要的是思想的进步,这里的人思想会相对保守,不想接受新的思想,会按照旧有的方法,旧有的制度行事。 若是遇见什么问题,便翻看典籍,看看古人是怎么做的,然后自己也怎么做。 他们相信古人提供的方法可以解决现有的一切麻烦,他们也乐意按照旧的方法去做事。不是因为新的方法不好,而是因为他们不想找麻烦,本来就有的方法,遵照就行了,干嘛多此一举找一条新道路呢? 现在,这一条尊卑有别的制度也是这样,人人都得以遵守,古人便是这样的,这对他们显然又很大的影响。古人为何这样做,他们从来不去追究,他们只需要一个结果,将这个结果神圣化,当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此不对这件事情感到质疑。 皇帝想必对他这个很感兴趣,毕竟对于他来讲,成为圣人,想要成为万人敬仰的存在,势必是要得到万万人的人心。 而这件事情,确实会增加他在百姓中的口碑。 而且,对他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毕竟没有特权的不是他自己。 “丞相说得不错,天下皆是朕的子民,岂有高低贵贱之别?” 皇帝在谢纪说完立马说道,没错,就是这样,天下哪个人不是我的子民,我对天下人的仁慈之心都是一样的。 众人一听,完了…… 看向谢纪的脸色很不善,唯有谢纪优哉游哉,脸色放缓,众人可以看到谢纪惬意的心情。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造纸技术 朝会在一片争吵声落下了帷幕,谢纪又一次获得了皇帝的支持。 不知是福是祸。 “丞相,你有心事?” 谢纪在想着怎么改变这古人这顽固的思想,再不改变,感觉要跟古人同化了的便是他了。 这古人,有时候很聪慧,但是却又特别顽固,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新观点,一次祖宗之法不可变就可以将他的耐心全部磨损了。 怎么说,他们也不同意,有时候就算利国利民的事情,他们也会犹豫再三,最后给他一个答案,便是不行,这不符合逻辑啊! 谢纪转过去,见到孟涛,还是一如既往地笑意,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没有,孟尚书,若是能够让民众可以各抒己见,对朝廷发表意见,你觉得如何?” 孟涛听了这句话,脸色突然变得惊讶,笑道:“不可能吧,百姓不会关心朝廷大事的。” 那些百姓对谢纪谩骂,奸臣什么的,名声恶臭,但是他们除了谩骂,还是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对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关心过。 毕竟,这朝廷大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远了,与其去关心天下兴亡,不然去关心柴米油盐,那才是他们最迫切的事情。 而辱骂谢纪,是为了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一个调味剂罢了,无论骂的是谁,只要是骂就行了。 他们不知道谢纪是不是无恶不作,他们只知道别人那样骂,也跟着骂,到最后愈传愈烈,传成一个凶神恶煞的奸臣,小人。 而民众正好需要一个出气的地方,发泄一下他们积怨已久的怨气,因此,谢纪自然而然成为辱骂的目标,这点毫不稀奇,更何况,再加上地方官员的有意传播,使得谢纪声明恶臭,似乎臭不可闻。 “不可能?那便拭目以待。”谢纪丝毫不诧异他会说出这句话,他知道,这人虽然顺着他,但是还是有点不同的看法,对他所做的事情不反对,但也不支持。 孟涛不知道谢纪为什么这么肯定,不过因为感觉亏欠谢纪太多,便没有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嘴闭上。 谢纪点头,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孤身奋战,所有人都不支持他,尽管他位高权重。高位自有人奉承,他不缺少奉承他的人,但却缺少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谢纪走出了皇宫,上了马车,车夫正要赶往相府,谢纪却言:“去别院。” 王武在谢纪旁边,有点诧异,别院,谢纪不回相府,不去六部,去别院作甚? 别院,自从那次之后,里面的人已经让人送回家了,他之后让高山将长安的能工巧匠聚集在那里。 令他们改造纸张,他们本来是很奇怪的,纸张需要怎么改进? 在他们看来谢纪就是多此一举,好好的纸张不用,非要去改进,因此还是按照原本的方法进行生产。在他们看来,那样才是对的。 谢纪见到他们那样生产有点怒不可遏,明明就是让他们尝试新方法,无论是枯枝烂叶皆可以,但是他们偏不,偏是要按照自己的主张来,认为谢纪的方法就是添乱。 在生产纸张上,他们对于谢纪这个局外人来说有着无法比拟的优越感,说死也不按照谢纪的方式来生产,他们相信他们的经验,相信古人留下的方法,对此不肯更改。 最后,还是谢纪用重金利诱之下,才迫使他们才用新的思路,这个过程谢纪都快被他们磨着没有耐心了,这顽固的性格在他们身上深有体会。 还好,最后做出的成果让谢纪有点满意。 别院门口,谢纪下了马车,进去了别院,他跟这些工匠连一面皆没有见过,都是通过暗卫进行传话的。 成品,或者是话语,都是通过暗卫呈上来的,或许有点差异。 虽然费的时间比较长,但是还会达成了。 “丞相,这里面是啥?” 王武跟着谢纪进去,这里面守卫森严,若不是谢纪突然来这里,他还不知道别院里面居然会是这一番景象。 许多白色的纸张就用一根竹竿晾晒着,这纸张很大,有点暗黄,谢纪走过去轻嗅一下,一股书卷的气息直接传入鼻腔。 “这是纸张?”王武走进去一看,确实是纸张,还比以往的精细了一下。 谢纪点点头,有一个负责人见到谢纪。 看见他身上的服饰,二话不说,立马跪地说道:“小人赵三见过大人。” 赵三见到谢纪一直在嗅着那些纸张,神情有点高兴,便说道:“大人,这是小人,废了九虎二牛之力,用了多种多样的方法,才将他生产出来的。比市面上的那些粗糙的纸张好太多了。” 赵三显然为他的成果表示满意,因此洋洋自得地说道,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这纸张,还可不可以跟薄一点,或者是更加白一点。” 谢纪点点头,然后说出他的看法,这还是挺黄的,而且有点厚,要是薄一点的话,那便更好了。 “不可能。” 赵三立马说道,不过顾及谢纪的脸色便立马温和了下来:“大人,这纸张已经是做到极限了,采用的是上好的木头……” 罗里吧嗦一大堆,谢纪就听见他在自夸。 “可不可以用竹子代替这木头,或者是用不需要的落叶,甚至是不需要穿的衣物……”谢纪在现代听说这种纸张的成本不是很高,好像用什么枯枝烂叶便能构成了。 赵三听了谢纪罗里吧嗦的一大堆,神情有点崩裂,谢纪说一句,他点一下头。 “你听懂了没?” “明白,听懂了,定会如大人所料,生产出绝佳的纸张。” 赵三立马恭顺的点点头,让谢纪皱了下眉头,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你将我刚才所念的复述一遍。”谢纪对着赵三说道,他有点不相信,这人听懂了? “大人,刚才是说要造出绝佳的纸张,要白要薄。小人明白了,定会用最好的材料给大人造出绝佳的纸张。” 赵三点点头,好像谢纪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谢纪:…… 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这人难道脑子有病,他说得那么郑重其事,怎么这人就听到那句要白要薄。这是选择性的听啊。 谢纪于是就继续灌输他的理念,过了不久,他总算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这些人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根本就不听他的看法。 “这个给你。”谢纪已经没有耐心了,直接一把钞票放在这个赵三的手上。 赵三吓了一跳,这足足有一千两啊,他立马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跪下。 “大人,这……” “你就按我说得来做,我说,我不要什么上好的木头,用那木头造纸纯属是浪费。用什么材料都行,废物也行。就给我记得,要最便宜的,最简单的事情,造出纸,一次不行,就给我尝试百次,千次,不要怕浪费,我只要成果……” 谢纪开始发狠话了,他发现如果不是这样,这人又会按照他的想法来执行,简直就是固执,顽固不堪。 “大人,这……哪有用废物来造纸的啊!”他会不会是听错了,不应该是用好料来吗,怎么他说越便宜越好。 “按我说的做,不得自以为是。不然,你这些钱还是收回去。” “大人,别别,就按你说得来。”赵三感觉他的经验在这金钱的诱惑下一下子全部都没了,这可恶的金钱啊。 果然是万恶之源,乱人心志,居然能够改变他的做法。虽然他对谢纪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不过看在金钱的魅力下,不是不能按照他的做法。 反正按照他的想法,这肯定是会失败的。反正浪费的也不是他的材料。 不过就是为那些材料可惜。 “行,那就这样子。”谢纪说完就离开了,回去搞他的事情了。 “王武,将这些纸张,全部带到相府去,裁好大小方寸。” 王武:…… 他是干这杂活的吗? 怎么谢纪一有什么事,或者是杂活都叫他干。 他的本职工作是保护谢纪的而已,顺便再将谢纪的去向报告给皇帝。其他的根本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 而谢纪却吩咐他越来越顺手了,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这不是他做的事情。 “丞相,属下是陛下派来保护丞相安危的,这……” 这杂活,真的不是他干的活啊。 “知道啊,不过身边没有顺手的人,便劳烦王将军了。” 谢纪笑着对着王武说,跟着我,还寸步不离。 陛下可没有说不能让你干这些杂活。 王武:…… 行,我做。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清河大乱 谢纪回到相府之后,正在处理底下交上来的文书,皱了一下眉头。 “让六部尚书都给我滚过来。” 这些文书怎么还是老样子,他这几天没抓,这标点符号,还是一个没改,而且,这上面有的干脆就不署名了,好让别人不知道是谁写的。 还有这一堆,全部都是应付了事的。这,合着跟以往一样,当他是傻子耍啊。 而且,这一份文书,好大的胆子,这是不想活了。 下人见到谢纪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无奈只能前去叫六部尚书过来了。 “大人,丞相在里面生气呢。” “知道了。”萧榆淡淡地说道,这谢纪发什么神经,当他们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若不是示弱于人,若不是陛下就喜欢他,他这次怎么可能会来,屈服于谢纪的淫威之下。 更何况,他生气,关他们什么事? 自己脾气不好,就找别人出气,这可不是一个好丞相该有的品德。 不过,想必他发脾气是假,找茬倒是真的。 “孟尚书,你和谢纪关系最好,知道谢纪在生什么气?”萧榆颇有兴致地看向孟涛,自从他当了尚书之后,就和谢纪愈加疏远了,要是可以挑拨一二,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对诶,是谢纪最近都不想跟那些官员亲近,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 对他们都不信任,这疑心很重啊。 孟涛一言不回,萧榆并没有因此消了兴致,反而笑意更加的浓厚。 谢纪见到六位已经到了,然后指着这些公文说:“你们自己看看,这里面的是什么玩意?” “这是礼部的公文,怎么,在清河县从天而降一块石头。上面写奸臣无道,天天将亡。这是什么意思,谁做的?” 谢纪将这份文书扔给萧榆,这些玩意,绝对是有心人做出来的,然后将它传成神迹,用来表示上天的警告。 这玩意,古代发生的事情多了,一有灾荒,或者洪水,都会被人说成是上天的怒气。一有大灾祸,要不就是昏君,要不就是奸臣,借天灾之事铲除所谓的‘奸贼’,可真谓是好啊。 还好最近没有发生什么洪水和天灾,不然第一个直指的便是他。 这个石头,得好好处置,不然到时候传开了,就难解决了。 那些民众对于鬼神之事是很相信的,尤其是这些上天的警告,他们会越传越邪乎,最后无法收拾,再加上有心人这么一利用,就逼着全天下的民众和官员将矛头对准他,到时候要是无法解决,就会逼着陛下将他铲除以告慰人心。 “丞相,听清河县的民众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箫榆郑重地说道,这个事情确实下面的人报上来了。 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于是便亲自手书交给谢纪。 “令清河县的县令立马将谣言给堵住。不可将他传出去,危及全国。”谢纪想着还是先把谣言给堵住了。 谣言一旦传开了,没准就成了现实了,他知道他吩咐这些人堵住谣言可能效果微乎其微。 “立马带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你派礼部的那些书生学子破除谣言,给百姓普及点知识,这只是一些人的恶作剧罢了,不足为患。你熟读经书,不会连这种手段都相信吧?” 谢纪对着萧榆说道,我吩咐了,做不做就看你了,要知道这件事不同凡响。 若是你还有一丝良心,就不应该任由此事继续发展,最应该的便是控制谣言。 萧榆见到谢纪居然叫他做这种事,有点不可思议,便说道:“可以。” “顾问,你立马派人前往清河县调查这件事,查出谁是始作俑者。” “……” 谢纪一连串的吩咐,然后令他们都去执行,或许他知道他们铁定会阳奉阴违。 谢纪轻笑了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手段,真的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吗? ……皇宫中…… “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 谢纪毛毛躁躁地闯进了皇帝正在用膳的兰台宫,不顾及周围侍卫的阻拦,一脚闯了进去。 吓了皇帝一跳,到底是谁,竟敢闯进来。 周围的侍卫本来要将他拿下的,但看见是谢纪,便犹豫再三,只是心里狂呼,你谢纪怎么这么冲动,不知道皇帝在吃饭吗? “谢纪,什么事不好了?” 皇帝本来正在吃饭,桌子上摆放着玉盘珍馐,沉醉在吃饭的热情之中,本来心情不错的,被谢纪这一声大喊,给搞砸了,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就完了。 “陛下,外面谣言四起,说臣是奸臣,陛下您是昏君,这传的一发不可收拾啊。” 谢纪颇为夸张地对着皇帝说,说得情景很危急的样子。 “就这?这事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皇帝听见这大事很不满意,谁不知道你是奸臣,这还要你说,不过说他是昏君他就不满意了。 皇帝因为这几年对这件事情颇感熟悉,由此也就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陛下,这次不同。清河县的民众找到一块石头,说是天上掉下来了,上面写道‘奸臣无道,天下将亡’,已经在清河县传得沸沸扬扬了,不日,便会传遍天下。” 皇帝拍了一下餐桌,振地桌子一声巨响,周围服饰的人纷纷跪下,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话。 陛下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去阻止啊,将那块石头毁掉,找到谁干的好事了没,没有的话,将附近的民众全部拿下,铁定有一个就是制造谣言的人。” “让清河县的民众都给我闭嘴,若是谁敢再议论此事,便让他们永久闭嘴。” 皇帝真的发怒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给我制造什么上天的警告,要是让他知道是那个贼人干的好事,非得将他的皮给扒了。 还有那些民众,就一块石头,便能给我传扬出去,还有那个县令,居然让谣言传的那么厉害,都传到京城来了。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你们在朝堂上争斗,他不想理会,也懒得管,但是好端端地给制造一个警示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陛下莫动怒,臣已经命人去做了。至于谣言,臣有一个好办法,势必能够扭转谣言。” 谢纪说着在皇帝耳边嘀咕几句话。 皇帝这次是有点暴躁,要是真的杀人,那只会将谣言坐实。 这古代最忌讳的便是这种未知的神灵,上天。 或许那些当权者是知道这些全都是把戏,但是奈何百姓不知啊,上位的统治者把控舆论,将这种有神灵的事情坐实,百姓只会认为,原来真的是这样。 他们不会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如何,别人是怎么做的,他们便怎么做。 他们不是不聪明,只会盲从,但是对于舆论,知识等被人把控住了,他们只能选择服从,不然就活不下去,为了生存,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思想,不允许他们去质疑,因此有什么神迹出现,他们也会对此深信不疑,根本不会去质疑,因为他们的思想不允许他们去质疑。 至于统治阶级,他们或许知道这些都是把戏,但有的迷惑着迷惑着就连自己也给绕进去了。不然,古代帝王都知道长生无望,但为何还去求上升不老药呢,或许是因为他们愚弄着百姓,连自己都愚弄进去了。 又或许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在作祟。如果有呢,我是说如果,万一真可以长生呢?尽管有万分之一,他们也会尽全力去做。 谢纪在心里叹道,要想让别人相信你的谎言,首先自己就得要相信,显然。那些统治者,他们做到了。 皇帝听了谢纪的主意,脸色放缓一点了,点点头。 那些官吏,是要好好敲打一二了,这次是石头,下次,又要搞出什么玩意。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丞相了,定要缉拿肇事者,不可放过。” 皇帝这次有了杀意了,很好,竟敢挑战他的极限。 “臣遵旨。” 谢纪很乖巧地对着皇帝说道,然后皇帝见到桌子上还有那么多东西没吃完。 “快去再拿一份碗筷,给丞相搬来一张椅子。” “臣谢陛下。”谢纪见到椅子搬过来了,也不客气地做了下去。 便和皇帝一副君臣和乐的样子,痛痛快快地吃完一顿饭。 ………… 第二天,有人快马加鞭地跑到清河县去传递消息。 “县令,丞相令你立马控制住谣言。” 斥候传递了这一则消息之后便离开了,清河县的县令将这则消息放在县衙的大堂上,和几个人一同议事。 “如此,下一步怎么做?” “县令,丞相让你控制,你就控制嘛,至于控制得住还是控制不了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吗?” 清河县令听到这话里面的意味深长,立马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控制’吧。” 不一会儿,清河县的张贴出来了一份告示,说那石头是假的,丞相说是假的,敢传播流言者,说出对丞相不利的话,立马斩首示众。 这个告示一出,众人的怒火就被彻底的激起了。 开始在背后议论纷纷,那件事情绝对是真的。 “你们别传谣言了,真的别传了,丞相都发话了,要是再传,就要斩首示众,还是都回家吧。”清河县令在外面苦苦哀求那些说谢纪坏话的人。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说真话有什么不对,奸臣是不是该杀。”一个身着文人服饰的人说道。 “是。”后面一堆人附和道,但是要是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人的着装都是比较好的。 有人在用金钱收买这些民众,让他们配合演一场大戏。 那些云里雾里的百姓,才是真的是不知情的百姓。 见到好多人都在说是,左看看,右看看,于是也跟着说了。 “将那个带头的拿下。”清河县令一发狠便有几个士兵将那个大胆之人抓了起来。 “真的不能说了,这次丞相吩咐的,我也只能按照丞相之令行事。”清河县令有点悲天悯人地说,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后面继续有人在后面传播是非,继续挑起众人的怒火。 没等几天,这流言可畏,清河县县令看着场面已经止不住了,于是,便立即上报上去。 说已经控制不了了,情势危急,这些民众根本就是不听劝,要不,将这些人全部杀了吧,但是还请丞相下令。 “苍天啊,这奸臣真是天下祸害啊,老天都说了,奸臣不死,天下难安啊,有奸臣在一日,我们就在水深火热之中。” “对啊,铲除奸臣,还政清明。” “铲除奸臣,还政清明,我们去县衙,让县令将人给放出来。” 有人建议道,然后许多人组织在一起,要去县衙闹事,将那些被抓的人给放出来。 起初这些人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的,先用金钱收买几百个人,让他们前去县衙闹事,后面那些村名见到这么多人都要去,勇气便直上心头了,于是便沸沸扬扬地汇聚在了一起。 之后继续煽动那些民众的怒火,将谢纪说的天怒人怨,越演越烈。 等看差不多了,那些人便从那些民众里面离开,居然没有一个民众发现他们之后的挑事者已经不在了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到底叛乱了没 “县令,县令,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了,那些民众要冲到县衙里面了。” 这时候,清河县令正在和那下面的几个人议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将这件事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若是那些民众可以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可以见到那个被抓到大牢里面的人便在这里,和清河县令这些人一起议论着呢。 “等下,你出去,应该知道怎么办吧。”清河县令说道,可不要波及到他,他可是好县令,可是‘无辜’的,都是谢纪吩咐的。 “知道。”自然是在外面多多告诉民众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然后肯定这次上天的警示。 清河县令已经将这件事呈上去了,说,我一个小小县令,控制不住这个场面,赶紧派人来控制吧,这些民众人多势众,他的县衙都被攻破了。 然后和县衙的一些官吏,匆匆忙忙得离开县衙,免得被那些暴怒的民众波及。 “暴民叛乱。”谢纪看着这清河县令传递上来的资料,好一个暴民叛乱。 不知是谁在里面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 “查到是谁做的吗?” “回丞相,在那块石头的发现之地的附近,见到几具尸体,想必是被灭口了的。” “不需要再查了。你去,找一个巨大的石头,然后这样……” 谢纪对着暗卫嘀咕了几句,这件事,不需要再查了,等到明天,看有几个人跳出来。 萧榆这边,他也得到了消息。 “你们去,集中清河县的书生,尽力将这谣言戳破。” “尚书,这是一个好时机啊,要是清河叛乱,连带着其他县,最后威逼长安,再令皇帝不得不除掉谢纪,这事不就大功告成了吗。奸臣一除,天下自然安定。” 除掉谢纪,但是这造成的后果,是现在朝廷承担不起的啊,到时候元气大伤,谢纪是除掉了,可是,民生也已经凋谢了。 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啊,说实话的,谢纪这丞相虽然不称职,但也真的没有搞得天下大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就是他本来的志向吗? 但是这天下大乱,也不是他想要见到的景象啊。 “谢纪可以除,但是不需要用清河百姓的性命和天下生灵的性命来换。”萧榆这次让他们尽力挽回这场谣言,他也是自私的人。 那些民众的生死他也不是很在意,但是民众叛乱,对朝廷来说是衰落啊,到时候解决,要么用武力解决,要么铲除谢纪。但是谢纪铲除了之后呢,那些带头的地方官,势必会争权夺利,到时候权利从中央向地方转移。 地方势力做大,王朝势必会走向衰落。 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又不能一跃成为下一个谢纪,既然如此,何必让那些人得利? 第二日的早朝上,众人站在宣台殿中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谢纪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看见这些人脸色有点不对,往常还和他恭敬地打招呼,今日,有的人脸色确实有点别扭。 谢纪心中了然,不就是看见那叛乱,到时候自己要亡了不是。 皇帝这时候走了进来,众人恭迎一二,之后便进入正式的议事环节。 “陛下,‘始皇帝死而地分’这块石头发现之后,秦亡于二世。日食月食一出,势必有奸臣祸国,洪水灾荒之后,王朝势必会衰落。清河降下一石,上书‘奸臣当道,天下将亡’,势必是上天的预警啊,还请陛下重视。” 这时候,有一个人先提出来,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很想将眼前这人拿下。 “很好,还有吗?” 皇帝笑道,众人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这皇帝是要铲除谢纪还是继续纵容他。 “此人其心可诛。陛下乃是明君,岂会有上天降下警告一说。如此中伤陛下,恶意制造恐慌,鼓动民众造反,以此逼迫圣上,此所谓谋大逆之罪。臣恳请陛下,将此人斩首,以熄天下不平。”萧榆冲着他发火,盛世江山,盛世江山,若是真的叛乱起来,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此石所书,并非是针对陛下,而是奸臣当道,只要奸臣一除,叛乱自然消除。” “依你所言,本相便是奸臣?除掉本相便能止住叛乱?”谢纪反问过去。 这人是户部侍郎,真是好大的胆子,也是好算计,不过,他算是查出来了,暗中在背后捣鬼的人便是那个儒雅翩翩,毫无存在感的文言文。 若不是暗卫探查到是他在背后令人传播那道流言,还真的会被他外表给骗了。 这文言文传的,那么始作俑者或许就是那个李谙了。 谢纪望向他,直接他一言不发,嘴上挂着从不曾消散的笑意。 “自然。”户部侍郎说道,语气不是很好,肯定,便是只要铲除了谢纪,叛乱自然消停。 “陛下,清河县令将清河县的一切事务全部上报了上来,其间说那些暴民已经将县衙捣毁了,若不是他运气好,他势必会被那些暴民给打死。还请陛下派重兵来压住那些暴民。那些暴民高呼‘铲除奸臣,还政清明’,臣将此事一五一十的上报上来,这件事被丞相给压下去了,如此,丞相,此意何为,想必陛下也已经明了了。” 那个户部左侍郎继续说道,他说这些话掷地有声,令满朝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语气清晰,逻辑分明。 暴民?谢纪在心中轻笑了一会儿,那些暴民是你们引诱出来的吧。 若是没有人带头,那些百姓怎么可能会如此,还只要求铲除他一人,铲除他一人便能天下太平了? 我看,到时候,天下更不太平了。 “清河县令居然能够躲避那些‘暴民’的攻击,臣以为很有嫌疑啊。” 谢纪对着皇帝说道,若是这个清河县令真是好的,就应该在发现石头的第一时间,将那块石头给拿起来并且控制住知道那块石头的民众,这些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之后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更何况,因为一块石头便能够叛乱,这些百姓是真的够闲的啊,他们不思考明天的饭菜,不思考如何能够发家致富,居然对石头感兴趣。 想清楚这一点,就很容易得到一个结论,那些百姓是被有心人挑拨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在家里的地不耕,专门来讨伐他。 “陛下,臣以为天将警示,势必要重视起来。还请陛下诛奸臣,还天下一片清静。”不过谢纪这么说可不会让这些朝堂上的人停止攻击谢纪的步伐。 就算你谢纪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该除掉的还是要除掉。 “奸臣当道,若不除之,势必会牵连到天下安危。奸臣不除,这叛乱不绝,万民将陷于水火之中。” 这时候,整个朝堂站在是天的警告上已经有了十分之一了。 剩下的那群人在观望,这次可是不能随便站队。 因为若是这次谢纪没有被除掉,那被除掉的就是刚才说那些话的人,这谢纪可是记仇的。 “清河叛乱,周围几个县也有叛乱的趋势。还请陛下当机立断,早点铲除奸贼,早点解决叛乱。”这时候户部左侍郎又说了一句,使得局势更加逼近一步。 “臣以为,还是解决叛乱为第一要务。而非是在朝堂上如此争辩。还请陛下派一大将前去镇压,让周围的各县立马抽兵解决清河县的暴民。”孟涛很少在朝上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件事,他浑然被蒙在鼓里,看向那个户部左侍郎,他居然没有跟自己禀告,清河大乱,这么重要的事情。 “陛下,解决叛乱何必带兵去,只要铲除奸臣不就得了。” 一个御史发言道,御史就是专门出馊主意,弹劾官员的官,而且说什么,就算弹劾错了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皇帝一下子设置十几二十几个御史,在朝中专门用来监督百官的。 这些御史算是十分逍遥和舒坦的官职了,地位不仅比较高,什么事情都不用处理,专门来骂人的,所谓专业喷子。 不过一会儿,许多人都纷纷说道,只要铲除奸臣,那叛乱自动便解决了。 皇帝突然朝着谢纪问道:“丞相,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皇帝刚才专门令人将那些说是上天警示的官员全部记下,到时候一锅端。 那些官员还不知道皇帝专门将这些人的名字给记下了。 “清河叛乱,说来便是一场误会。至于那块石头,都是无稽之谈。” 谢纪笑着对着皇帝说道,那些底下的官员听了这番话立马互相对视。 无稽之谈?不是叛乱了吗? 到底有没有叛乱啊! 他们听说叛乱也是听其他官员说的,有的还是今天早朝才知道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圣哉吾皇万代千秋 “何来误会?清河县暴民叛乱这是不曲的事实,丞相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户部左侍郎立马对着谢纪破口大骂,早就叛乱了,难道你还能让那些暴民全部停下来吗? “你是去清河县了吗,怎么那么笃定?” 谢纪反而对着户部左侍郎笑道,那么笃定,这是为什么呢? 是暴乱是你制造成的,还是你去过清河县一趟了呢? “陛下,清河县令上书,暴民将县衙毁了,他正在无处安定,这还能有假?” 这谢纪其心可诛,为了拖延时间,竟然说出这是误会,好等下派兵解决叛乱,他岂能让谢纪如意。 “陛下,清河县令为一己之私,暗中散布谣言,离间民众与朝廷的关系,是为叛逆的大罪。本来天下降下大石,并非是‘奸臣当道,天下将亡’这八个字,而是另有其字。” 谢纪如此温和地将他的见解说出来。 众人心里有了一个疙瘩,这谢纪是什么意思。 并非是‘奸臣当道,天下将亡’这八个字,这有点让他们不懂。 “陛下,臣恭贺陛下,清河县的民众并非暴民,而是举国同欢,在那里欢庆一二,以此来赶感激陛下的恩德。” 众人:…… 这夸张了,你谢纪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哪有人会这样子庆贺的。 还举国同欢,你谢纪是怎么想到的? “陛下,暴民叛上作乱,皆是既定的事实,谢纪如此颠倒黑白,无亚于赵高指鹿为马。甚至比指鹿为马更加荒唐。” “丞相这是将陛下您比作秦二世啊,不甚至不如秦二世,秦二世至少还知道叛乱要铲除。” 谢纪这么说,那些人自然是不会被他所诱惑的,这种谎言,你敢怎么瞒? 你既然敢说出这句话,那就要承受这句话带来的后果。 于是他们就纷纷上言要铲除谢纪,并且还不惜将皇帝跟秦二世比较。 意思就是在说,陛下,你要不将谢纪铲除,要不,你比秦二世还不如,秦二世是什么,昏君,暴君加上亡国之君。 更近一步就是在说你不除掉谢纪就成了亡国之君了。 “将人带上来。”谢纪不打算跟他们废话,直接下令叫一个人进来。 在众人屏住呼吸之间,一个身着七品官府的官员被拖了进来,只见他形容枯槁,想必受了很大的一番折磨。 有人见了脸色微变,这人是清河县令。 没想到被谢纪给抓了过来。 “告诉大家,你是如何假造天意,离间民心,策划这一场叛乱?”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清河县令打算装疯卖傻,疯疯癫癫的。 “丞相,你是怎么知道他假造天意,离间民众的?”李谙对着谢纪问道。 谢纪不语,然后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此人暗中挑起百姓对臣的怒火,成功将百姓策反,那些高呼要铲除臣的口号也是处置此人之手。若是这人看不惯臣也就罢了,但是制造叛乱,这是叛逆啊。” “更何况,天意,岂是此人可以伪造的,今日伪造‘奸臣当道,天下将亡’的天意,下次是不是又会伪造他才是真命天子的口号。此人如此会挑拨人心,相信让民众相信他的谎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可是最是有疑心的动物,一个不当,便会对你起疑,一旦起疑,你往后就完了。 在此之前,他在皇帝商量着这件事应该如此处置,皇帝眼里的杀意他是感受到了,因此,这次,这人算是完了。 “将此人以叛逆罪论处。”皇帝说着便有几个侍卫将这个人拖下去了。 只见此人口里还在说着:“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叛逆罪,在本朝,本人是要处以斩刑。关于他亲人,十岁以上通通处死,十岁以下则是贬为奴隶。这种奴隶是不可赎回成庶人的,只能世世代代为奴。 这个大夏朝算是比较仁慈了,许多比较残忍的刑法,比如凌迟处斩等,这些刑法一概弃之不用。死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绞刑,另一种是斩刑。 其他的死法,除了皇帝特别吩咐的,不然是不会用的。 朝上的众人大气不可出,这便定罪了? “陛下,这于理不合,陛下岂可听任丞相一面之辞……” “够了。”皇帝制止了户部左侍郎要继续说的话,然后对着谢纪说,“丞相,将事情公之于众吧。” 皇帝这句话,可是确定了皇帝他知道事情的结果如何? 朝上的众人惴惴不安,朝着谢纪望过去。 “将东西搬上来。”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块石头长约一米,宽约十分之七米,高半米左右。 这么大的庞然大物有着好几个壮汉携着手将他抬进来,只见这块石头上面系上几个绳索,一个壮汉拿一个绳索,放在肩膀上抬着一边,一共六个壮汉。 壮汉将这块石头放在地上的时候,众人可以感受到地上振动了一下。 等到壮汉将石头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出去之后,望向这块巨石,只见上面八分大字‘奸臣当道,天下将亡’这八个大字清晰可见。 纷纷望向谢纪,这谢纪令人抬进来这块石头干什么。 “这便是传的极为神乎的石头。”谢纪对着这块石头说道。 “陛下,诸位。这块石头上面的字有点不对劲,还请诸位细看。” 谢纪站在原地淡笑道。 谢纪这么一说,便有几个好奇地走过去一观。 崔正是第一个走过去的,他看着这块巨石,然后惊讶地说道:“这字被人动过手脚,起初本不是这八个字。” 不是这八个字? 众人听了之后纷纷好奇,原本到底是哪些字? 不过李谙却知道,这块石头,绝对是谢纪随便找的一块,在上面刻上字。 就充当神石了。 “君…明…臣…贤……”崔正依照原本的字,一个一个字的给念出来。 “千秋万代。”崔正将最后四个字给念出来。 “回避下,是‘君明臣贤,千秋万代’这八个字。” 崔正走过去向着皇帝禀告,众人一听,再看看谢纪。 明白了,这八个字绝对是你谢纪给刻上去的。 不过,这个上天的警示解决了,那叛乱一事该如何解决? 你谢纪难道还能一下子退却那些叛乱之兵。 “报。” 这么想的时候,有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皇帝挥手,让人叫他进来。 “启禀陛下,清河县民众的叛乱已经解决了,是误会一场。那些民众在高声呼喊‘圣哉吾皇,万代千秋’,可谓是壮观非常。” 这军情可不敢瞒报,因此他,说的便是真的。 众人望向谢纪,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让原本叛乱的民众转变成为主动为陛下高呼的良民。 “既然事情已经理清了,应该没有人在说是天降奸臣了吧。”皇帝笑着对着众人说道,那些臣子大气都不敢出。 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他们现在迷着很。 “陛下,没有了,天佑陛下,真是天佑丞相啊。”那个户部左侍郎这个时候对着谢纪看了一下。 这次,居然让你解决了。 谢纪回他一个笑脸,别急,这件事还没完。 “你是没有,但是朕有。”皇帝大拍了一下御座,引得众人发颤。 “周冶,念。” 皇帝看向周冶,周冶结果小太监交给他的纸张,这纸张上面是刚才登记的,谁在里面赞同是上天的预警。 这些人一五一十地被小太监给记了下来。 “张有林,叶耿光,赵开,梁长仁……”一个一个名字从周冶的嘴上说出来。 说一个,立马跪下一个,瑟瑟发抖。 最后一个,便是户部左侍郎的名字,毕义。 毕义听到了他的名字,便也跪下了。 “丞相,你说这些人肆意歪曲事实,以天意来构陷大臣,如何治罪?” 皇帝自然是不肯轻饶了,这次是奸臣,下次呢,昏君? 这次是误会一场,下次呢,直逼长安? 要是不治以重罪,那岂不是放任这种行为。 “回避下,谋反罪。” 啥?谋反? 众人不可思议地望向谢纪,那些人就说一声,这就谋反了? 有的甚至是被冤枉的,就是想要打击一下谢纪而已。 谢纪淡定地站在远处,这是皇帝想要做的事情,他只说将皇帝的意思说出来而已。 “陛下,饶命啊,臣不知啊,臣只是听说……” “对啊,臣都是听他人所言那是事实……” 那些跪下的官员纷纷开口求饶。 有的甚至不停地磕头,试图挽回一丝可能。 听说? 皇帝听见这句话更加恼怒,道听途说,就凭道听途说还说得如此言之凿凿。 若是下次,你们听别人说天下亡了,是不是又会肯定地说这天下真的亡了? “那便依丞相所言吧。” 第二百五十章 印刷技术 皇帝这一句话,使得众人的小心肝都提起来了。 这次居然这么恐怖,他们就说一句话就被以谋反罪论处了? 谋反罪,就是在预谋反叛,但是没有付诸于实践,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而且没有叛逆的实力。 因此便是将本人斩首示众。十四岁以上男为城旦,女为舂,十四岁以下变为贬为奴隶。 这个刑法是继承了秦朝的刑法,不过一般来讲已经很少用了,城旦舂,便是男的去修筑城墙,女的去舂米,是一种无期徒刑。 因此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多人留有后怕,要是刚才自己一时冲动了,也会成为他们那种模样。 往后,说话更要小心点免得一下子就碰到皇帝的怒火了。 “丞相好手段。”下朝之后,李谙在谢纪耳边说得便是这句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纪只是淡笑,也不说什么。 “你怎么做到的?”萧榆有点好奇地凑过来,这谢纪是怎么做到的让那些叛乱的民众一时之间转换立场,改换口号。 “那是谎言败露了之后,清河民众发现他们被利用了,于是便立即转换立场,这很正常啊。” 正常个屁? 萧榆根本就不打算从谢纪口中得出方法,他不打算说,用一千种方法也不会让他吐出来,于是便兴致泱泱地离去了。 谢纪见到那些官员都离他而去,甚至在有的官员身上看出了一丝惧怕,没错,就是惧怕。 好像自己是瘟神,看一眼就可以带来不幸。 谢纪显然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许多官员见到他都想要自然而然地避开,这简直就是个瘟神在世。 他们还以为谢纪最近很少杀人,便以为他本性便好了,于是也大胆起来了。 没想到,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让朝堂上少了三层的官吏。 早上他们还和那些人商讨古书典籍,商讨人生大事。 现在,却是阴阳两隔,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也许是看惯了生死,使他们变得麻木不仁,也许会在背后悄悄地为那些被谢纪害死的同僚哭泣,但是却没人哭得令人震撼。 谢纪回到了相府之后,让王武将那些上次在别院裁剪好的纸张全部搬到他的面前。 由于纸张的数量巨大,书房放不下去,于是就放在相府的一个空余的过道那边,上面放着十几张大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面都堆砌着密密麻麻的纸张,这些纸张被太阳暴晒着有点发黄,但是这书香味十分浓郁。 谢纪可以从纸张的厚度看出这时上好的纸张,拿起一张放在手中细细查看,这纸张的细腻程度可比现在纸张的程度。就是有点发黄。 不过就是成本太高了,这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一张纸张的费用可以跟一段丝绸相媲美,这不是他想要的,若是这成本能够降低一二,再将市面上的纸张的价格降低,那些普通人便可以消费得起的。 王武站在旁边,不知道谢纪要这么多纸做什么,他要是想要纸,不需要亲手做,直接去市面上买,现成的不好吗? “丞相,赵三已经做好了纸张,正在相府外面,是否要让他进来。”这时候有一个暗卫向谢纪禀告,谢纪有点突然,几天时间,做好了? 不过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门外的赵三,心情有点坎坷,原本不知道是哪个大人让他造纸的,不过看见上面‘丞相府’三个大字,那还能不知道这是丞相的府邸。 那么上次那个大人是不是丞相,天啊,要是知道上次那个人是丞相,他是绝对不会和他顶嘴。 现在细细想来,要是他等下怪罪自己怎么办? 听说当今丞相是个杀人狂,身上沾满千万人的鲜血。 不过虽然坎坷,但是他强撑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一点害怕的神态。 “丞相让你进去。”这时候,赵三听到一位下人出来对着他说道。 真是丞相啊! 赵三更加紧张,然后双手捧着纸张进去了丞相府。 然后低着头,在下人的带领下带到了谢纪的面前,见到了传说中的丞相。 只见他面无表情,一身官威尽显,全然没有上次的温和。 “小人张三……见……见过丞相。”张三立马跪下,低下头,将纸张捧到头顶上。 “起来吧。”谢纪对着赵三说道,至于那么紧张吗,他怀疑要是拍一拍他的肩膀,他会立即坍塌在地上。 赵三听见谢纪这句不怒自威的话,更为忐忑,不过还是从地上站起来,只不过那双手还是捧着那些纸张。 谢纪将那叠纸张拿起来,这次的纸张比较白,确实也是薄了不少。 “这次你这纸张是怎么做的?”谢纪继续对着他问道。 这次赵三明白了谢纪的身份,根本就不像上次那样说话流畅。 只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丞相,这次……这次是用……枯枝烂叶……很便宜的……” 谢纪见了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这等级观念还真是根深蒂固的。 不过他就算说话紧张,但是谢纪也听出来了,他是用料很紧张,然后采用了多种方法,最后才采用了这一种方法。 这其中失败了有几百次,不过每次他都没有气馁,也是为了对得起那一千两银子。 谢纪听了他的话,点点头,这次的结果他很满意。 “很好,这次你立了一功,回去多多生产这种纸张,能生产多少生产多少,材料不够的,告诉那些人。他们会为你备齐的。” 谢纪对着赵三说道,既然已经发明出来了,那便应该加大投入,多多生产。 等到纸张生产出结果了,便是收获的时候。 王武有点诧异,谢纪要那么多纸张做啥? “丞相,这纸张要那么多作何?” 于是便将他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这谢纪是要这么多纸张干什么,自己又写不完。 “拿来卖啊。这是一条发财的道路啊。” 谢纪只是笑着说道,没错,这是一条商机。 这个商机一旦抓好了,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金钱进账。 发财的道路?你谢纪还差钱。 谢纪自然是差钱的,更何况,钱这种玩意,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对了,还有印刷术这种东西,于是便继续命人去做了。 这个时候先把雕版印刷术发明出来比较好。 因为相比于活字印刷术,雕版印刷术能够经久不衰,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这种印刷术使用最广,也是最有效的。 不过便是有个缺点,那便是一旦刻错一个字,那就得重新来刻,而且,只能印刷那本书。 活字印刷术更加灵活,但是不稳定,这两者很难比出谁优谁劣,于是便令人将这两者一起研制出来。 王武有点诧异,他跟在谢纪身边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但是可以感到谢纪有点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受。 更加潇洒和自在,而且喜欢偷懒,这点很重要。 经常性的翘班,比如本来应该是在六部工作的,结果他反而早早回到了相府,导致有些官员要呈上资料的时候得要来相府。 更喜欢睡懒觉了,有时候没上朝都可以睡一个早上,这岂是丞相应该做的,不应该比其他人更加劳累吗? 谢纪表示他才不要,原身对权利很看重,不管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目。 他就将这些权利重新放回六部了,只要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都不要来找他。 大事过问,小事便不要过问了。 这对加强自己权利没有丝毫用处,更何况还会更加劳累,不值得,到时候英年早逝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六部尚书可是很高兴,他们终于尝到掌权的滋味了。 因此很是积极配合谢纪的工作。 谢纪不担心他们有大事敢瞒着自己,很多大事没有经过他的手,没有相印,命令根本就不能发出去。 对了,现在时间充足,边看看律法,找找里面的不足之处然后整改一二。 在去观文书院一趟,听说那所书院最近很是热闹。 于是便叫王武去准备马车,拿起《大夏律》然后去一趟书院。 看看古人的辩论,最后顺便再考核一下里面的学子。 听说这次合格的学子有三十几人,这三十几人便是可以授予官职的,这三十几个人已经通过礼部的考核。 最后再经过吏部的考核便行了,不过一般礼部通过的,吏部不会不给面子的,或者两边都是商量好了的。 而谢纪,他一笑,他就是专门来破坏他们的计划的。 想要当官任职,得有真材实料,不然,就算礼部和吏部都通过了,也得给我打回原形。 王武见到谢纪笑得那么灿烂,再想,又有谁那么倒霉,被谢纪给盯上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朗朗读书声 不管王武好像听到了谢纪让他去准备马车,脸一黑,谢纪还真当他是他仆人了。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顺着谢纪了。 “丞相,准备马车那是仆人的事。” 谢纪笑着看着王武,这么的,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不能帮忙一二了。 世上哪有这么白吃白喝白住的便宜事,总得干点活不是。 “那这样,我将你退给陛下,叫陛下换一个人来保护我。” 王武听到谢纪这声威胁,心里暗骂,我还不得被退回去呢。 不过他心里想不代表能够说出来,于是便立马说道:“马上去准备。” 为了陛下,我忍。 谢纪拿着《大夏律》边走边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笔,在上面边看边画。 这支铅笔是谢纪起初就令人造出来的,现在正派上用场。 这条不合时宜,划掉。 这条太暴力点了,罪行可以减轻点。 怎么,杀死婴儿就罚款而已,这怎么行,父母杀死子女一律按杀人罪处置。 人贩子,这个,该死的,人贩子一律通通处死,就连买家也要连坐。 子女出言辱骂父母居然要流放三千里,这也太过了,该死的封建家长制啊,这条,若只是口头辱骂,没有动手,按照无罪处置。 还有这种私刑,没有经过官方确认犯罪,擅自采用私刑的,若是造成人死亡的,主犯流放三千里,从犯一律处以徒刑。 谢纪一看这律法,这是吃人的律法啊,若不是他位高权重,若他只是普通的民众,一定会被这法律给压倒的。 就算他现在位高权重,一旦按照这个《大夏律》定罪,他便是哪个大恶不赦之人,比如不孝,当凭这个罪名,就可以处死他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罪名。 太吓人了,这律法妥妥就是吃人啊,在这样的律法下面长大,思想不被禁锢才怪。 而这个时代,正是名声高于一切的,名声真的能和前程挂钩的。 有钱不算什么,你有钱,但是没权,你会被吃的很惨的。 而且,你一旦做出与众不同的事情,那是与世不容的,能活着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他怀疑他要是穿过来的是一个普通人,会不会被人给活活用火给烧死。 这种案例不在少数,刑部登记下来的不下千例。 一个外乡人到了一个没有村落,那些村庄第一时间不是款待他,而是先将他质问一番,一旦说错话,就有可能被活活烧死。而朝廷对这种事情不会加以过问,更何况法不责众,就算他们犯法又怎样,那些县令不会那么闲的为了那个被烧死的人去将那些百姓治罪的。 这私刑之严重,真是现代社会所体会不到的,说他们法律意识淡薄确实是事实。 人情,在这个社会总是最关键的。 在说这个男尊女卑,就算这个时代比较开明,相当于汉唐时代的开放,但是女子的地位还是远远低于男子。女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悲剧。 妻子在丈夫死了的时候经常会被逼着殉葬,以此来博一个好名声。 这名声有什么用呢,有,大大的用。 一旦有了这种名声,那么女子的娘家的名气也会提升不少。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家族来说,是一种荣誉,但是这种荣誉却以牺牲千万女子的性命来达到的。 但是这对于他来说,这是无法改变的,除非一下进入工业革命,解放劳动力,不然,在封建社会,还是以劳动力为主,这种现象便不可改变。 对于现代来说,这是不公平的,这是愚昧的,是要剔除的;但不得不说,在封建社会,这种思想还是适应于这个社会的。 就当谢纪思考了这么久的时候,观文书院到了。 观文书院外面的下人见到这么大的阵势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还是一股脑的进去禀告了。 谢纪每次一出门必带着百十来个侍卫,不仅是排场,更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 当然,排场是必不可少的,有人比的就是排场,虽然他本人对这并不是很看好,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看好。 而且就算他想便捷点,这王武就不让了,可是是陛下不让,毕竟要是他没有排场,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一个丞相,这么节俭,那么陛下呢,是不是也要更加节俭一点,这都是相对而来的。 更何况,这排场够大,也能和奸臣这个名声相互呼应。 不然没有排场的奸臣,谁信啊。 “你是说谢纪来了?”萧榆有点诧异,谢纪来观文书院作何? 难道是也要去修订那些典籍事故。 “既然来了,不请进来有点说不过去。”王岑看着手中的典籍,然后对着书院的院长说道。 “我去迎接一下。”院长说道,他是丞相,其他人可以不去迎接可以说得过去。 但是他,尽管德高望重,但是不免还是无官无职,而且作为东道主,客人来了还是去迎接一二。再加上他对这个丞相有点感兴趣。 好好去见一面,能惹得人神共愤的奸臣,不去见一面可惜了。 谢纪在外面看着眼前着这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这么一副对联。不过却很贴切。 与清朝时候的文字狱不同,那时候书生连朝廷大事都不敢议论,连饭店都挂上了勿谈国是的横幅,也就是说不要议论国家的是非。 而这个时代却不同,就算你谈古论今,也不会因为你的话语涉及到了国政而治罪。 不然奸臣昏君这种声音也不会不绝。 但是还是有忌讳的,就是不要当街大骂当朝皇帝的不是,或者直呼皇帝的名字,这种事情绝对是会送官的。不过处罚也就打几个板子而已。 “丞相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观文书院的院长名为杨成杨树人。 听到这个名字,谢纪一时间是惊诧的,杨树人。 不过一瞬间将想法给抛开心头,管他叫什么。 “是我冒昧而来,这次前来呢,是想要见见那三十七位学子,不知可有困难。” 谢纪直接开门见山,直接将他的来意给说了出来。 杨树人显然有点诧异,他没想到谢纪是为这件事。 不过这谢纪说话也太直了吧,直接将来意说出来,不寒暄一二,聊个一个半个时辰,再抛出来意。 “并无困难,丞相想见,现在便可带丞相前去一观。”杨树人对着谢纪说道,谢纪这样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事情太多了,若还是将时间耗费在寒暄上,那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他猜测着谢纪的来意,见那三十七位学子,是想插手观文书院的学子任职吗? 谢纪没想到这么快便可以安排了,不过还是点点头。 于是谢纪和杨树人边走边聊。 谢纪在杨树人的话语中了解到这人是很看重古代经典的,也是看重诗书礼仪的。 但是又有自己的见解,对史家典籍能够提出不同的看法。擅长写作文章。 但对功名利禄不怎么看重,但是谢纪知道,他并不是别无所求的,这类人,他们求的不是什么高官厚禄,而是一世清明。 他们期望于桃李满天下,让自己的弟子身居庙堂,宣传自己的文章。做到不在庙堂之高却享受官员的敬重。 从另一方面实现它的抱负,更何况这样,也就不用再官场中长袖善舞,如履薄冰。 更何况不是官场之人,言论也更加自由,不受官场约束,就算提出什么惊世之言也不会惹当权者的陷害与嫉妒。 再加上,门下弟子无数,都在官场上任职,就算不是出自他门下的官员也得给他三分脸面。 这是看似没有权势,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朝廷的政策。 更何况,这并不是普通书院的院长,而是观文书院的院长。 观文书院,是官方书院,能当上这个书院的院长,真不是只有才华才行的。 若不是背后有强大的势力,若不是在朝中有官员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担任的。 更何况,虽然只是个书院院长,但是也有上书皇帝的权利。 “杨院长,不知书院里面的学子涉及的是哪方面的知识?” 谢纪对着杨树人问道,对于培养当官任职的学子,应该不是随便教下四书五经那样粗枝大叶吧。 “四书五经为其一,史家典籍为其二,古人史论文章以及对于官职,律法的一些介绍。最后加上为官之道以及朝廷里面的一些规矩。” “可以说天文,地理和人文皆是具备。” 谢纪听了这些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学的是四书五经还是不可或缺的,不过这样培养确定不会养歪吗,培养出的不是长袖善舞的贪官吗? 说好什么为官之道,不就是什么潜规则。这个看得懂的人都懂。 到时候学有所成,不就是为祸一方吗? 不过谢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而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朗朗地读书声从远处传过来,谢纪可以听到那是书院里面的一间房屋所传出来的。 很明显,他们是在上课。 道路蜿蜒崎岖,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道路两旁栽种着许多花草,还有些许树木。这条小路用青石板铺成的,就算光脚在上面行走,也丝毫不感到扎脚。 这书院的风光,由此,可见一斑。 “丞相,是否令他们出来迎接一下。”杨树人说道。 谢纪淡淡地摇摇头,说道:“我进去旁听一二。” 他要去见识下这所书院里面的教育方法,他还没见识过不是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份材料 杨树人见到谢纪这样说,有点诧异,不过他对那里面的学子还是很满意的,于是点点头,就让谢纪看一下这里面学子的风采。 到时候谢纪满意,他们的仕途也会走得更加顺畅。 谢纪从后门走进去,确实将杨树人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跟着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那些学子纷纷大口念着大学之道里面的句子。没有一个人敢偷懒睡觉的。 就算是那些想要偷懒的,眼神无精打采的,都会装模作样地张大嘴巴念出来。 谢纪看到这副样子,果然,古代也会有人偷懒的,不过这偷懒的样子不会很明显。 杨树人见到这副样子,气得脸都发青,没想到他没在这里,这些学子居然学会偷懒了。 想要过去将人揍一顿,不过却被谢纪制止了。 “丞相,这,老夫真是有愧啊!” 杨树人感到很惭愧,这些学子居然这样,真是枉读诗书,竟敢在经书面前装模作样。 若是孔圣人知道了,定会气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谢纪只是摇摇头,这都是正常的事,在现代他可是在课上睡觉吃零食玩手机的,哪会像他们这么乖的。 就算无心读书,也是要装装样子的。说来这些书生可是好于他了。 不过却把杨树人给气得升天。 “院长,这没什么,想当初,我在学堂上睡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谢纪淡淡地说道,让杨树人有点错愕。 谢纪,他以往,在学堂上睡觉?真的假的? 谢纪不是听说很努力吗? 不过他没有资格对谢纪评头论足,或许这谢纪是不想让他难堪,这才说出这些话的。 等那些学子将大学之道念完一遍的时候,那个教书的先生见到后面那两人,于是眼神有点惊讶,院长,他来了? 于是就更加认真了起来,想必能跟院长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见到那几个不认真的,立马将一本书给拍上去。让他们认真点。 那几个被打的愣了一下,不过立马认真了起来。 “再将这篇背一遍。” 那个教书先生对着那些学生说道。 里面的学生就又摇头晃脑地背一遍了,然后背完之后那个先生又让他们背了一遍,如此反复,四五遍之后。 “明白了吗?” 正当谢纪已经烦了的时候,那个先生终于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话语。 那些学生异口同声说道:“明白了。” “很好,现在来背下《论语》。”那个先生点点头,然后说道。 谢纪:…… 谢纪有点疑惑地看向院长,这就是你观文书院的教书方法? “丞相有何疑惑之处?”杨树人对着谢纪问道。 “他们确定明白了?不解释一下里面的内容?” 这,明白了?明白啥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只要多读多背,最后自然就明白了。没见他们都回答明白了吗?” 谢纪:晕倒…… 要是这样,要这些先生做啥? 自读不好吗? 这样子确定可以学? 有人听到后面的嘀咕声,抬头一看,是院长啊,然后拉扯其他的人,抓紧读,于是那些人读的更卖力了。 谢纪:这就是所谓的精英? 为什么这些人跟他高中的时候差不多? “院长。”那个先生走过来对着杨树人见到,然后见到谢纪的时候疑惑了一下,这人是…… “在下平平一书生。”谢纪笑着回答道。 书生?放屁的书生? 书生居然穿的这么华丽,况且在外面还有一些侍卫,显然是来保护他的。 不过谢纪不说破,他也不点破,说道:“贵客说笑了。” 那些书生见到这幅场景,纷纷起立,对着杨树人的方向行礼道:“见过院长。” “这三十七位便是通过礼部考核的书生吗?” 谢纪刚才用心数了一下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七人。 不过都快要任职了,居然还背《大学》,这让谢纪有点怀疑他们到底能不能适应官场,而且。 “确实是。”杨树人点点头,不过脸有点黑,他往常上课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 他以为这些人会很认真,没想到里面还是有几颗老鼠屎。 真是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那人是谁啊,怎么院长跟他说话都很客气的?” “不会是吏部前来考核的官员吧。” “啥,我想拍死刚才的自己,居然快睡着了。” 那些人用只有他们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在那边交谈,毕竟还没有进入官场,于是跟同学之间还是有友情的。 “你便是这样教学生的?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意思?”谢纪问那个先生,就让他们背,这就行了? 不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让他们自己体会,他们就可以体会了? “《论语》中有言,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那位先生说道,都是这么教的啊,有啥问题的? 杨树人也是点点头,确实都是这样教的。 谢纪晕倒,这是什么话,这样说若是他们不能举一反三,不能无师自通,就是不值得教的。 于是就让他们在那里瞎折腾。 “那要先生有何用?” “自然是给学生引路的,至于他们学的如何,他们如何理解,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除非特意来请教,不然就是理解了。” 那位先生很淡定地说,他以往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人有千面,不同人有不同理解,若是强制给他们灌输自己的知识,岂不是所有人的理解都千篇一律。 老师,就是要在他们最为困惑的时候提点一下,点到为止,让他们自己去领悟。 谢纪:我居然没法反驳…… 不过从这教学方法可以看出来,古人不求甚解的的思想,这在他处理一些文书的时候深有体会。 便是那些文书都是不将事情的全貌说出来,一般只挑自己觉得好的来,对于一些他觉得不必要的便少写,或者是不写。 至于事情的全貌,那就全凭你来猜测了,要是猜错了,那便不是他的问题了,而是你的问题了。 最关键的事,这样子便可以进行贪污了,表面文章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实质上里面的问题大的很。 不过谢纪是存着前来搞事情来着,于是便说道:“我可以考察一下他们的学问?” 管你是怎么教的,学问一查便知道。 “可以。”杨树人点点头,他想谢纪考察的也无非是四书五经,这方面的知识他一个都没有给他们落下。 “啥,考察学问?”那些书生惊讶了,没想到这人是来考察学问的。 不过转而又在心底暗地窃喜,因为他们纷纷对自己的学问感到自信,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想着,看我等下怎么震惊你的眼球。 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人文百态,历史奇观,他们皆有学习过。因此,并不惧怕谢纪的提问,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感受。 谢纪看见这副模样,难道他们不怕,反而是杨树人点点头,这些人可是他亲自优中择优的,绝对没有任何水分。 这和其他那些纨绔子弟有点不同,这所书院里面不仅有求才好学之人,还有不学无术之人。良莠不齐。 认真求学的人是很多,但是来这里混日子的人也是挺多的。 那些来混日子的人他能拒绝的便拒绝了,不过还是有一些无法拒绝。也就让他来混了。 不过,能够委以重任的这些人是从中的拔尖弟子,那些无才无德的大部分都被他剔除出去了。 这三十七人,每个他都有亲自衡量,之前本来是六十三人的,愣是被他剔除到三十七人。 虽然不至于何等满意,但也不至于没有一处优点。 “既然你们已经通过礼部的任职,那么想必对一些奏疏公文也是精通的。”谢纪就是不想按着常理来。 “我这里有一些材料,你们依据这些材料写一份公文。”谢纪毫不客气的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上,提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百字。 众人看到这一幕有点不解,公文? 不考四书五经,不考朝政大事,也不考天下兴亡,考公文? 谢纪自然是有他的想法的,他这最近都被公文给逼疯了。 居然在里面大搞文字陷阱,他每份还得推敲一下事实到底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得动用暗卫查看到底是否真实。 除此之外,还得讲究字词的工整对称,用词定要优美,文采出众。 这是他整理好的一份材料,将一件事的方方面面全部都写上了,不过是零散的。 用这些事情让他们写一份公文,就是看他们哪部分是略的,哪部分要交代。对此看出他们对事件的把握程度。 在现代来,跟写一篇新闻稿差不多。 并且,这份就是下面的那些官员上呈上来的公文,他当时气急,令暗卫收集了数十份资料才做下决定的。 一次还好,次次皆是,这让他如何不发疯。 这次,这些材料就放在那些人面前,看看到底他们会选择如何写公文,就是如何将这件事情上报,又会从中选择隐瞒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监守自盗之事 这上面写的是这样一件事情,这件事被谢纪写成一下几条资料。 第一,九江郡的粮仓被人给劫掠了。 第二,经过查访劫掠粮仓的正是那些假装成劫匪的民众,因为他们无粮可吃,就将注意打到粮仓身上。 第三,九江郡守立即下令派兵将那粮食给抢回来,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那群民众制服,将粮食给要回来了,但是却只剩下三分之一。 第四,这条是谢纪派的暗卫调查的,那些劫粮仓的民众是那些官府对的人监守自盗,为的就是将这粮仓里面的粮食瓜分。那个看守粮食的官员是倒了大霉了,到时候所有的罪都是他一人承担。 而作为九江郡的郡守,因为讨贼有功,然后保住了三分之一的粮食,之后就有人上书要对九江郡进行奖赏。 其实,这暗中得利最多的便是九江郡的郡守。大概就是这些事情。 谢纪让他们将这件事写成一篇公文,看看他们到底是要怎么写。 这件事情谢纪还没有处理,若不是在暗中调查出事实的真相,还真的会被底下的人蒙混过关。 这只是一件事情,其他的还有更加过分的,他这就不一一说了。 谢纪觉得那些资料还不够,于是便将九江郡郡守呈上来的公文,和其他一些对此事发表议论的公文也写下来。废了一些时间,不过谢纪觉得这有用。 这九江郡守的公文无非就是粮仓失守,他有失察之罪,不过却立马将看管粮仓的那些人绳之以法,并且立即派兵处理此事。最后成功将粮食追回来,不过大多数都被那群民众给私吞了,他要求上书从民众手中夺回粮食。 但是又不知道是谁拿的,因此让九江郡的那些民众每个人都分摊一点。 而其他那些官员的看法就是多多奖赏郡守啥的,这次能夺回三分之一的粮食,郡守有大功。而且赞同要从九江郡的民众那里夺回粮食。 看看,要是谢纪只是相信这上面的言辞,绝对会下错误的决定,要是消息蒙蔽,长此以往,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谢纪还没有处理,不过那些看管粮仓的官吏已经被九江郡守给处死了,这真是果决啊。 而且,这种事情他一个月都得碰到好几起,确实气人。 因此,他将这些事情给全部写出来,看看这些学子,如果是他,是要怎么处理。 于是谢纪写完就将那些材料都给那些学子过目,眼神纷纷惊诧,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杨树人也过去看了一下,确实也愣了一下。 没想到官员为求财,就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丞相,这件事不会是假的吧,那九江郡守真的敢这样?” 杨树人看了这个事情,第一自觉就是假的,但是,又感到这件事是真的,好像最近是有听到九江郡的粮仓被人给抢了。 不过没有太过注意,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谢纪只是点点头,然后看着这些学子要怎么依据这件事写一篇公文,这次,他可是将真相给写出来了。 那些学子的脸色各有各的姿态。 有的便开始动笔了,在纸上大书特书,对着这件事情高谈阔论。 有的还在冥思苦想,有的却趴在书桌上生无可恋。 有的在思索,这人能拿出这份材料,里面的资料怕死真的,因为这名字都对上了。 而且能得知的这么详细,眼前这人不寻常,加上,眼前这人将这些资料都写上去。 这些虽然字词之间并无感情,但是字词是会说话的,这人的态度明了。 要想得到他的好感,便是要对那个九江郡守大为批判,并要求治罪。 因此想好了这些,便开始落笔了。 谢纪还不知道有人能从这些资料中看出他的想法是什么,还能将他的身份猜的差不多,更要利用他的偏向来为自己铺路。 不过谢纪就算知道也不会觉得怎样,他既然敢讨好,那便让他讨好,他讨厌的便是像九江郡守这样的人,他要讨好自己,往后便不会像九江郡守那样行事。 杨树人见到谢纪的这一份考卷,觉得这谢纪便是在故意为难这些书生,这些朝政大事,这些还没刚入官场的学子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做出处置,更何况,还要写一篇公文。 他还觉得,谢纪这样做是要试探这些人的想法,看看是不是他想要的,若是违背他的想法,他觉得谢纪会毫不犹豫地绝了那些人的仕途。 不过他现在也没辙,毕竟这是谢纪,是丞相。 谢纪便看着他们奋笔直书,不过有的却东倒西歪的,一个字也没写。 这让杨树人看了十分恼火,这人便是这里面的刺头,更关键的是他还是个纨绔。 要不是他文采确实不错,再加上礼部那些人的施压,因此不得不把他也给引进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正是宗室子弟。 大夏朝不限制宗室子弟在朝为官,不过若是要当官就不能继承父辈的爵位,相当于放弃继承人的位置。 眼前这位宗室子弟叫做秦闲,字咸鱼,号宅家居士。 他因为在咸池出生,刚好当天他母亲梦到一条锦鲤,因此就预定好了咸鱼这个字。 对于那个号,是他自己取的,虽然别人不认同,但是也架不住他这么说,于是久而久之,这个号也这样确认下来了。 按照辈分来,当今陛下可以是他的皇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的。 他父亲是偏安一隅的定安王,可以说他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不过他为了逃脱继承他父王的王位,于是就跑来观文书院混日子了,他正像他名字一样,很闲,喜欢睡大觉,动都不肯动的,曾经将定安王气得一病不起,但还是拗不过他。 并跟他说,若是没有当上官,就给我回去继承他的王位。 于是,这人为了不继承王位,便来到了观文书院混日子来了。 所有人也对他的行为不过问,除了杨树人和一些知道的,这里面的学子几乎不知道他的身份。 因此对他每次都睡懒觉十分嗤之以鼻,不知道就这样的人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看重他。 因此,这次他也是像往常那样,看了一下题目,然后抬了一下头,继续趴在桌子上,感叹什么时候才走啊。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于是便过去问他:“你怎么不写?” “无趣。”秦闲撇了一眼谢纪说道。 “那什么有趣?” “趴着不动。”秦闲趴在桌子上玩弄着手上的笔,这笔一滴墨都没有沾过。 可以看出他一个字都没有动过。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句话窃笑不已,没错,这人就是喜欢趴着不动,不知道是何方神圣,那些先生居然没用对他动用戒尺。 想他们若敢像他这样,手都会被打肿,而这个人,那些先生只是对着他说声孺子不可教也之后就叹气,然后不管他了。 “你不想当官?” 秦闲点点头,他不想当官。 “那你来这里作甚?” 我更不想继承王位啊! 秦闲在心里说道,比起继承王位,还是当官好,听说可以打酱油的。 要是当了御史就更好了,那个职位很是清闲,什么都不用做,他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做咸鱼了。 就算当不了御史,也叫他们给我安排一个清闲的位置,就是不去都不会有人发现的那种。 想必这种清闲的很容易安排。 谢纪看得了,他还是一副咸鱼的样子,这跟在场的学子是多么格格不入。 “这人是……” “他是王子,名为秦闲,字咸鱼,自号宅家居士。为了躲避继承王位来观文书院混日子的,到时候吏部会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的职位。” 谢纪听见杨树人这么说,有点发愣。 这不就是跟那些来体验穷苦人生活的富二代一样,他们的座右铭就是若是不能成功,只能回去继承我爹的上亿资产了。 谢纪的脸露出了恶意的笑容,既然你想要清闲,我偏不让你清闲。 不一会儿,学子纷纷将自己写好的‘文书’呈给谢纪。 都以为自己写的才是文采最出众的。 谢纪一份一份的查看,有的足以令他惊喜,有的却又让他愤怒。 有的人的文书便是写到九江郡守没有错,那些黑暗的材料必然是有人存心报复,必不可信。 有的在字里行间没有说出什么,但是还是向着九江郡守。 而有几份,便是将九江郡守大批特批,好似他是与世不容的大奸臣。 更有的,写着九江郡守和那些百姓都有过错,若不是百姓贪财,岂会被九江郡守利用,都要负责任。 这里面的观点各异,各有各的想法。 谢纪只是看了一下,然后表示明白了,等吏部考核的时候再来确定吧,不过谢纪将里面的人名给记下来,走的时候看了那个秦闲,是挺清闲的。 “丞相,你觉得这些弟子如何?” 杨树人见到谢纪离开了房间,什么也没说,于是便追了上去。 “有翡翠,有珠玉,也有砂砾,有灰尘……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杨树人:要是真的各有千秋,你就不会用砂砾和灰尘形容吧。 看来是有的人成了你眼中的老鼠屎。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报纸风雨 几天之后,谢纪收到了赵三做好的纸张,连印刷术也造好了。 谢纪首先印刷的不是所谓的四书五经,而是他令人排版好的报纸,用的是雕版印刷术。他将这份报纸拿到皇宫中,让皇帝过目一二。 这里面写了谁谁谁在贪污,怎么贪污的,除了这个,还有一些关于最近要采取哪些政策,挑选可以告知大众的写。 处此之外,里面还写着最近观文书院兴起的一场古文热,那些名士是怎么修订律法的,并将哪些备受争议的写下去。 还有一些,是介绍长安的娱乐场所,当然由于青楼和堵管皆被明令禁止,最近这一块也管的很严,一经发现,里面的人全部都抓走判罪。 长安不能有这等肮脏的场所。 这些娱乐场所无非就是新开了一家店,这个店备受好评,里面的东西可是人间绝味。 当然,那家店是实际上是谢纪他自己开的。打了一个广告。 于是,便将这份报纸上呈给皇帝过目。 皇帝第一次看到这稀奇玩意,有点诧异,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这样子那些百姓不会非议朝廷吗?”想着将国家大事给写在这上面,不是给那些百姓底下嚼舌头的一条路吗。 “陛下,堵不如疏,我们将这对于朝廷有利的公布出去,那些百姓得知,会采取些什么策略,心里也有个底。这样子,也能防着那些官员在底下恶意加收赋税。” 谢纪对着皇帝说道,这个报纸一定要皇帝过目,这样子才能让他放心。 不过这报纸上面有一句话便是朝廷最近已经免除了苛捐杂税,若是要收土地税的,假的,公事税,假的……只要记得,除了每月的税收,其他税,通通都是假的。 遇到这种事不要慌,可以拒绝交钱。 虽然说百姓可能没有余钱买这种无用的报纸,但只要传到他们耳朵里面,也是一件好事。 皇帝仔细看着这份报纸,大大小小好几个板块,很清晰。 再看到有些官员的名字在里面,写在这上面的是那些贪污的官员,还有挪用资产,这里面的罪名也都是真的,这份报纸发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骂。 不过皇帝却想着,这是一份武器啊,若是用好了,将那些自以为清明的官员的罪行用这个报纸来颁布,想必效果会很不错。 不过,这得浪费多少钱啊。 “纸张昂贵,这……” “陛下,一张纸张的成本不到一文钱。” 什么,不到一文钱?皇帝被这句话吓了,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 不过最近谢纪好像在捣鼓什么造纸,难道是他让纸张的成本降低了。 谢纪对着皇帝将造纸的技术说出来,皇帝大喊:“好啊,好啊……” 确实不错,一旦掌握纸张的技术在他手上,那到时候源源不断的纸张,会成为对付那些士族的利器。 皇帝心满意足的又继续拿起这份报纸,然后有点不解的问道:“这字很奇怪,没有笔锋,好像是印上去的。” “陛下,这是臣的另一个好消息,这些字全是用木头印的,并非写上去的。” 谢纪笑着说道,这个重磅又让皇帝吃了一惊。 没想到谢纪居然又给了他一个惊喜,眼神已经亮了。 这样一来,纸张不足贵,书籍也不足贵,其珍贵程度也会大大降低。 而人人可习得诗书,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并且,这还可以卖钱,到时候源源不断的钱流入国库,富得流油的时候,他便是千古名君。 谢纪又对着皇帝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之后得到皇帝的允许,便从皇宫淡定地走出去。 整个天空都是蔚蓝的,空气都是清晰的。 长安城,朱雀大街。 一家店铺新开张,然后一些人在门前敲敲打打,吸引路人停看。 这家店铺说是店铺有点说不过去,因为里面装修的奢华大气,书香味十足,从外面便可以问道里面的书香味。 在见店铺上面写着‘三味书屋’,这个名称一出来便引人注意。 从里面望去,窗户旁边放着些香薰,散发出缕缕清香。 里面的书架上摆放着一些书,这书在庞大的书架上显得是孤苦伶仃,因为只有几本而已。 又往另外一个书架望去,那上面叠放着密密麻麻的纸,等等,那纸是白色的。 于是便有好多人被吸引进去了。 这时候有一条横幅挂在书屋门口,上面写着,买一份报纸送一张纸,今天特价,一张报纸一文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次,谢纪是在做亏本买卖,怎么看都是亏的,亏的不是成本,而是人力费。 成本两者可以抵消了。 一文钱?骗人吧。 一张纸都不可能一文钱,一百文才差不多。 “这里面的那个‘报纸’是不是一文钱,买了还送纸的?” 那人点点头,说道:“这是我家主人说的,今天只要买报纸的就送纸,绝对良心价。仅此一天,明天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那人说道,好像这叫什么,叫什么营销战略。说现在亏了不怎样,到时候是可以赚回来的。 这句话一说,周围的文人首先冲到里面了。 “这是真的吗?” “没错,买报纸送纸张,一张报纸只要一文钱。”那个掌柜的将一叠报纸放在桌子上,在拿出一叠白纸放在另一边。 那叠白纸的尺寸长有4尺,宽有2尺,长度有大概一个小孩子那么高了,宽也是很宽的。 那些书生眼睛亮了,有点不敢置信,继续问道:“这是真的?” 那个掌柜点点头。 “那若是只买纸呢?” “一刀纸十两银子。”那个掌柜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子,一刀纸其实就是一百张纸张。 这样算来很不划算,但是比市面上的便宜多了。 那些书生惊讶了,一百张报纸,一百文,而一百张纸张,十两。 这…… “掌柜的,你们有多少报纸,我都买了。”那个书生说道,心里想,这个掌柜的是不是傻,于是便说出了这些话。 “一人最多只能买十张报纸。”那个掌柜的打击了他的心灵。 “我有钱,为何不卖。” 那个书生就不服了。 “都卖给你我们怎么办,要知道要买报纸的不止你一人,你爱买不买,要是在挑事就给我们滚出去。”其他人听到那个书生要全买了,气急,要是你全买了,我们买啥。 当然是要揍你啊。 那个书生见到后面一群书生对着他张牙舞爪,心想打不过,也就只能悻悻地说:“那给我来10张报纸,再来一刀纸。” 书生从怀里拿出10两银子,再加上10文钱。 那个掌柜的见了然后便将报纸和一大叠纸张交给他。 这些加起来可是很重,但是那个书生如获重宝,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周围人一见到这幅场景,尤其是外面的人,见到那人抱着那么多纸便上前询问。 见到是从‘三味书屋’里面传过来的,便纷纷在书屋排起一条长路。 这时候,那报纸也卖出去了,那些文人看着那个报纸。 “这……这是……” 那些文人纷纷不可置信,这报纸里面印的是朝廷上发生的一些事,还有一些官员的罪行。 这,这天都不敢这么印啊。 “这报纸,谁敢的好事,赶紧派兵,将那买这份报纸给铲除了,再将卖报纸的人都抓起来。”当这份报纸一传到李谙手里,便拍了一下桌子,立马让人去将那非议朝堂的给封了。 谁那么大胆,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尚书,这件事情有点不一般,若背后没有势力,这能卖的出去?”文言对着李谙说道。 “哪有什么势力,一个卖报纸的而已,赶紧封了,再将那人送到刑部,定要让他好好治他的罪,谋反罪,没错,就是谋反罪,竟敢迷惑百姓,搬弄是非,非议朝廷,栽赃大臣,这不治罪,真是反了天了。” 其他的官员可没那么仁慈了,见到这个报纸的时候直接就骂了出口了。 要是让这个报纸大行其道,到时候他们这些官员不就成了那些百姓随口议论的事。 管他背后是什么势力,这总得铲除,这是跟朝上的所有官员作对。 这坏人清名,这个报纸的老板罪该万死。 “萧尚书到了。” 萧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这个报纸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萧尚书啊,这个报纸的老板其心可诛,发明这报纸的也罪该万死。竟敢在上面非议官员,朝堂的事情居然让百姓知道了,岂有此理。”有一个暴躁的官员说道,不杀报纸的老板,无以泄气。 “这报纸一份一文钱,还送一张洁白的纸。之前我不相信,便去买了一份,结果是真的。”萧榆淡定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那又怎样,不正是说明报纸的主人其心可诛,这次更要杀了他。这一文钱,不就是白送吗。就是用来迷惑百姓的。” “是啊,就是白送啊。”箫榆温和有礼的说道。 “李尚书,你觉得谁有实力白送纸张,仿佛不要钱似的。”谁最不差钱,而且还时时看他们不满。 到处捣些新玩意出来,这样一想,这人就出来了。 这背后的主人,便是谢纪。 “你是说谢纪?” 有人立马明白过来了,然后气得站起来,用力地踢了桌子一脚。 “我去你的谢纪,你个该死的,小人,臭不要脸的,佞臣……” 那个官员立马对着桌子发泄,一脚连踢。 “啊,痛痛痛,我的脚。”不小心踢到一个钉子,然后脚就不好了。 “该死的谢纪,我去你娘的,你个没爹没娘的,活该你父母早逝,被你气死的。”那个官员就算脚受伤了还是一直骂,未曾停歇。 第二百五十五章 碰瓷中的高手 “既然是谢纪干的,那还要去封吗?” 另一个官员说道,他其实是知道,若是谢纪干的,想必也封不掉,到时候谢纪还对反咬一口。 “封,封死他。所有的责任我去承担,谢纪是丞相,我们拿他没辙,但是那个书屋可不是,我们将那个掌柜抓了,在严刑拷打,给他盖上百八十个罪名,将书屋顺理成章给封了。” 一个官员对着那人说道,该死的谢纪,你祸害还不少吗,那得封,一定得封。 “这是你自己做的,与我等无干。”箫榆笑着对他说道,这次真的不是我吩咐的。 不过为了保险点,还是说说。 “自然不干各位大人的事。” 说完立马就调一堆士兵气势冲冲地前往‘三味书屋’门口。 “封了他。”说完那些士兵便要去将这个书屋给封了。 那些书生见到这幅场景被吓了一跳。 这书屋没开一天就被封了,他还没买呢。 他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居然就有人封了。 “大人,这掌柜的是做了什么,居然会派那么多兵前来。”有个书生对着那个官员说道,要封等我买完在封啊。 里面的书生见到外面的阵仗,被吓了一跳,立马涌了出来。 躲着远远的,看热闹,这个场景,真是百年未有一见。 只是看着‘三味书屋’,有点可惜了。 “将里面的人拿下。再将这书屋给封了。”那个官员见到里面的那个掌柜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心中大怒,你是谢纪的人就如此敢无视我,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该死的。 “这,这……这就封了,那个掌柜的也没做什么错吧。” 外面有个书生不解。 “你别说了,你知道那个报纸上面写的什么吗,写的是一些官员的罪名,还有一些朝廷大事。这不抓,天理不容啊。” “什么?”那个书生听了这句话,有点震惊。 说着那个书生就给他递了一份报纸,指着固定的地方道:“看这里。” 那个书生看到了,这是再说,除了固定的赋税,其他的税都是假的,可以拒绝交付。 然后又指着一个地方看,那是九江郡守的一些事情,介绍了他是如何谋取私利的。 我的天,这都敢说。 难怪这就被封了,这是自找的好像。 “现在不感到奇怪了吧。” 那个书生摇摇头,不奇怪了,他相信里面说得应该都是真的。 但是没想到这个居然敢揭发出来,这些官员在不做什么,那才是怪了。 不一会儿,那个掌柜的和店员全被五花大绑起来,然后书屋里面乱糟糟的一团,东西都被粗暴的给大乱,纸张,书架全都一片狼藉,之后,门上的封条十分显眼。 “带走。”那个官员见到了这样,便说道。 “长安令,你想带走我的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这时候谢纪,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丞相。”那个掌柜的见到谢纪便使命着叫到,他得救了。 谢纪后面跟着一些士兵,立马和程管的人形成了对峙。 “见过丞相。”程管见到谢纪立马乖乖的下马。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这位掌柜请问犯了何罪,需要劳烦你亲自来提人。”谢纪颇为讽刺地说道,若不是这报纸戳痛了你,你会这么迅速就过来将人给抓起来了吗。 “非议朝堂,宣传邪论。蛊惑百姓,紊乱市场。” 长安令程管说道,这些罪名,难道不足以带走他吗? “罪名,你是说这报纸的事?”谢纪笑着问道。 “不然还有啥事。”他不甘示弱,你是丞相,我奈何不了你,但是我抓走掌柜,难道就不行吗? “报纸是陛下要发布出去的,你是要和陛下作对?” 什么? 不可能,陛下不可能任由这种报纸流传于民间。 “不信,你去问陛下便是。”谢纪看他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不过谢纪这么肯定,那陛下应该是允许了。 不过,他可不会那么怂,于是说道:“丞相,不止是报纸,而是刚才在下好生问他,他却殴打下官,以民犯官,此乃大罪。” 谢纪一听,脸色暗沉了下去,没想到这人居然敢编造罪名。 “丞相,我没有啊,我就卖报纸,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闯进来。然后就把我抓起来了。” 那些百姓也是震惊了一地的下巴,要不要脸。明明是你去抓人的,人家连碰你都没有碰一下,居然说他殴打你,你好意思吗? 而且一副他就是被殴打的道貌岸然的样子,这是虚伪到了最高境界了吗? “你们见到掌柜的殴打长安令了吗?”谢纪对着那些百姓说道。 那些百姓错愕,然后纷纷摇头。有点害怕,但是想必谢纪不是来拿人的,也就没什么过于恐惧了。 “丞相,这些百姓收了掌柜的不少好处,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然是要为这个掌柜说好话的。下官才是受害者,不信,丞相看。” 那个长安令丝毫不感到自己的行为无耻之极,反正我说我被殴打了就是被殴打了。 你说怎么着。 于是将袖子掀开,露出了里面那些纵横交错的青痕。众人被吓了一下,这手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被殴打了吗? 他们看到的场景是错的吗? 这手臂上的殴打痕迹是长安令和另外一个官员打架的时候所留下的痕迹。 官场规矩,打人不打脸,就算是殴打也不能打脸,脸面可是最重要的,上次谢纪令人打脸可是令许多人不爽。 打脸就让他们失了脸面,被人像猴子般的围观,严重破坏他们的形象和威严。 程管想到没想到打一次架居然有这等好事,虽然是羞耻了点,但这也是证据啊不是。 “好,长安令够好。”谢纪拍拍手笑道,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这般无耻,不过他既然知道自己铲除不了这个书屋还是要将掌柜抓了。 长安令心中想的是,若是就这样走了他岂是没有面子。 到时候势必给民众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形象,这样子就不得不强硬一点。 在其他方面他可以怂,但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怂,一旦怂了,这些百姓往后就嘲笑他了。 所以,也只能硬憋一个罪名来。要放人很简单,可以等到被我拿走的时候,在没人的时候再放人,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是放不得人的。 “将长安令拿下。他殴打本相,以下犯上,我拿他没问题吧。”谢纪‘哎呦’一声,对着后面的侍卫说道。 众人:这些官员怎么一个比一个无耻。 谢纪掀开衣袖,使劲的在白皙的手臂上捏了一下,然后上面瞬间变得红起来了。 百姓:你这个就夸张了吧,分明看见你自己捏你自己的手臂,他好歹还真是有殴打的痕迹。 程管:你怎么比我还无耻,睁眼说瞎话。 “丞相,众所周知,下官离丞相有几步之遥吧,如何殴打丞相,丞相可不要睁眼说瞎话。” 程管见到谢纪如此睁眼瞎,也是愣住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谢纪居然编造罪名会这么熟练。 不过还是熟悉的应对起来,也没有丝毫害怕的。 “本相就是被殴打了,本相说你殴打本相,就是在殴打本相。”谢纪笑着说道,这次有点无耻,但对付无耻之人就必须采取无耻的手段。 谢纪的那些侍卫将程管给抓起来了,他的侍卫则是却不不敢动。 “将他给我送往刑部,让刑部之人处置,丞相,你也是要将我送往刑部的吗?” 长安令程管说道,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名声,自己如此强硬,在民众看来这个长安县令还是有骨气的,临危不乱,面对谢纪的时候不卑不亢,真是千古未有之啊。 真是有古人风范。 “行,将长安令送到刑部,我们请刑部官员来判。”谢纪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被抓了,还要将那个掌柜也一起抓进去。 那些民众更加错愕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们只是看到两个人都是无耻之人,明明没有任何殴打,却说,他们被殴打了。 那个掌柜的心里也是崩溃,就卖一个报纸,就摊上这等大事。 带到这两拨人都一起轰轰烈烈地往刑部走去的时候。 有的百姓想看后续,有的却停留住不动了,有的在议论纷纷。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这很简单,他们都是为了面子。” 啥,为了面子? “这你能说清楚点吗?” 那人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似是很神秘的一丝微笑,让人看了有点不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处理结果 刑部门口,那些人来势汹汹,刑部外面的人见到这等阵仗立马跑进去说明了一下缘由。 顾问正好在刑部办公,然后听到这些人的禀告,瞬间明白了,于是立即敞开大门,让这些人得以进入。 里面的官员也都怀着一颗好奇的心态,状态纷纷不在公事上,好几个官员都借故去前面观看了。 看热闹,不管是民众还是官员,都是不可避免的。 顾问来到刑部公堂的时候,见到谢纪拿着一个椅子在那里倚靠着,那个长安令站着,那个掌柜的被绑着,真是一幅好迹象啊。 “顾尚书来了哦,帮忙评评理,殴打上官是个什么罪啊。”谢纪见到顾问来了,于是便开口说道,这吓得顾问一跳。 殴打你,你好意思说,不过看你说了谎话还当做没有说过谎的样子,果然是虚伪至极。 这说谎的高手,真是厉害。 “顾尚书,那个掌柜的以民犯官,那是个什么罪行?”长安令丝毫不胆怯,他手上可是青一道,紫一道的,谢纪的手可是白皙的,没有丝毫损伤。 “两位,官员之间的纠纷不关刑部的事情,去找崔太保去,所有的一切纠纷皆是他安排。”顾问脸色笑嘻嘻的,他是有他的谋划的。 要是刑部来判,无非就是劝谏两人各退一步,保全两位的面子,做到皆大欢喜,化敌为友,但是,他不想按照一般的步骤了,也不想充当和事佬的身份。 因为这是一个好时机,让谢纪和这个程管去崔正那里,到时候以他对官员都看不惯的样子,绝对是两人都遭殃。 最近好几个官员因为纠纷闹到崔正那里,结果知道怎么着,本来可以好好解决的,但是在他那里,两人的下场都很惨。 因此,要是有官员纠纷的话,都不会去他那里,就算在暗地里面打一架解决也不会闹到他那里。 而顾问就是打算让两人都去崔正那里,反正就有一句话,刑部处理不了。 长安令的脸黑了,你顾问是什么意思,去崔正那里,本来好好的时候,你当个和事佬劝解一下他们,然后顺着梯子下去,既保全了脸面,也解决好了事情。 “你确定不处理?” 谢纪有点恼火了,你这是踢皮球呢不是。 崔正一向看自己不爽,虽然看其他人也不爽,要是闹到他那里,结果他已经猜到了。 便是这个掌柜的处死,这个长安令以下犯上痛打二十大板。 这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你这个顾问竟敢踢皮球。 “丞相,官员之间的纠纷是交给崔老太保处理啊。”顾问对着谢纪解释道。 “这不是私事,这是公事。他殴打了我,是属于刑事案件,不是官员个人的纠纷。” 谢纪对着顾问说道,这个皮球你今天是踢不走了,你要不处理,要不就跟我耗着。 “对对对,没错,这并不是官员之间的纠纷。”长安令程管也立马说道,去崔正那,你其心不良啊,你想要挖苦谢纪,但却连他也牵连到了。 顾问心情不好了,不过看这样子,他是不得不处理了。 “丞相,你说长安令殴打了你,真的?” 谢纪撇了一眼,说道,“还能有假?” “长安令,你说那掌柜殴打了你,有假?” 长安令将袖子掀开,露出了被殴打的痕迹,说明,不是有假。 “那简单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丞相你看啊,这件事都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顾问对着谢纪说道,该死的长安令,居然还让他讨好谢纪,这件事还不是你给惹出来的。 “丞相啊,确实是误会一场。下官老眼昏花,下官这都是自己撞的,没想到却错认是他殴打的……”长安令往四周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官员,于是立马走到谢纪面前,跪了下去。 没错,就是跪了下去,然后哭天喊地,说着是自己撞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谢纪看着场景,忍住憋笑,不过还是一板正经地说:“长安令既然已经认错了,那还不放了那个掌柜的,亲自跟他赔罪一二。” 长安令心里发堵,脸色有点不好,有点羞耻。 不过还是造谢纪所说的去做了,亲自去将那个掌柜的五花大绑给解了。 “本官看错了,你不会介意吧。”虽然长安令是这么说的,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还是一再坚持他看错了。 掌柜的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人亲自给他解绑,要是还不识趣,往后存心找茬自己也抵不过去,便说道:“不介意,大人事情蛮多,有时候做错了事也正常。” 谢纪看到两人和乐融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既然如此,本相也就不计较了,我先走了。长安令,记得赔钱,那‘三味书屋’里面造成了一百万两的损失,记得将钱赔给掌柜的。” 谢纪说完就带兵走了,长安令的脸黑了一地。 一百万两,抢钱呢。 那里面的东西,哪里值一百万两呢。 不过纠纠结,还是答应了,一百万两,咬咬牙就出来了。 掌柜的也是惊讶了,一百万两,没想到谢纪一下子就敲诈了一百万两。 待掌柜的全部出去了,长安令对着顾问说道:“今天多劳烦大人你了,来日定去大人府上拜访一二。” 顾问听到这句话,脸色才放缓一遍,白白的当了一场和事佬,心情自然不是很好,没有回报,这就是赔本买卖啊。 现在长安令这么说,他的脸色还好一点。 谢纪走了出来,那个掌柜被放了走出来见到谢纪,立马跪下。 “多谢丞相,多谢丞相,若不是丞相……” 谢纪见到了这个场景立马蹲下来将他扶起来,微笑着说道:“这次也是因我之故,若是无法将你救出来。那报纸事业岂不是一下子就绝了?” 若是这次这人真有生命危险,那么不就是在跟世人宣告他这个丞相连一个为他卖报纸的人都保护不了。 更何况,这关系到他的事业,卖报纸是一件大事,其是那些人可以左右的。 “你立马回去,继续卖报纸,要是有人胆敢找你茬,直接来相府找我。” 谢纪对着这个掌柜说道,卖报纸,这件事不能被中断,趁着这波热度还没消散。 长安城中的百姓一直在讨论着这次的事件,经此一闹,和风声势必会大许多。 这报纸很快就能传遍长安的大街小巷。 尤其今天,在长安令前来制止的时候,已经卖出了几千份的报纸,一开始是冲着纸张来的,但在看了那个报纸之后,纷纷震惊于上面的内容。 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将一些肮脏龌龊的事情给说出来。 而且上面还写着一些朝廷的大事,还有赋税的一些问题。 “这上面所讲的那个赋税是真的吗?”有的人见了,便问道,要是没有其他名义上的赋税,那他们交的不就是白白交吗,那是他们的钱啊。 “那是假的,‘三味书屋’的主人都被抓了,这报纸还能是真的?那是歪门邪道,那报纸应该通通毁掉,这种害人心的玩意,就应该将他烧掉。” 有几个人见到有人在议论报纸上面的事,纷纷对他们呵斥道,这既是歪门邪道,这都是骗人的,那个卖报纸的人都被抓起来了,那这个报纸上面所写的事情,绝对就是假的。 假的不可信,那个写报纸的人应该被诛杀。 众人见到那些反对报纸上面的那些,这些人要不就是一些有地位的人,要不就是县衙的一些衙役,对着那些敢于提出质疑的民众大声呵斥。 然后有的的偏激,抢夺那些人手上的报纸,然后撕掉,毁掉,亦或者是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踩。 而围观的群众也是懵懵懂懂的,好像听他们将报纸上面的一些内容,好似有道理的,但是又听另外一些人说是假的,然后又觉得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他们想,这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关心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行了。 这些事情,与自己太遥远,不过,他们对这件事有个期望,要是真的像是报纸里面讲的该多好,但一方面,又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实现的。 报纸里面写的事情是荒唐的。 虽然有些顽固的势力,命令那些买到报纸的人将那些报纸烧了,但是报纸里面记载的事情还是被人谈起来。 这个时间,‘三味书屋’的掌柜安然从刑部走出来的事情,又传出来了。 这一出来就又掀起了一层浪。 “那个掌柜的没事,居然被抓到刑部还能无事,那这个报纸里面的事情写的到底是真是假?” 有几个文人墨客,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纷纷前往‘三味书屋’说在的地方,他们看着这门上的封条,看看会不会被撕下来,有的还想进去买纸。 他们在心中期盼,这个‘三味书屋’不会倒闭,因为里面的纸便宜着呢,而且这纸张的质量真的很好,一股清香味,分为古卷和今卷两种。 古卷是跟往常那种纸差不多的米黄色,但是质量比较好,而今卷则是十分白的那种,质量也不错。 这纸张跟其他店铺的纸张相比,可是良心价。 他们还没见过这么便宜的纸张,尤其是买报纸,那还是白送。 因此,他们期待这个‘书屋’能够重见天日,因此来到这‘书屋’门前的人如过江之鲫。 文人墨客已经将这条路给封死了,真乃谓长安的一处奇观。 虽然有些人盼望着这个能够重新开张,但却也有的去巴不得他给倒闭了。 这些人便是比较富裕的,也有权势的。 “掌柜的来了,大家快让让……” 前面一些人说道,过路的那些文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让掌柜的能够顺利从中走过。 没想到‘三味书屋’门前已经堵满了人,导致有一些人想要路过都得走另一条路,避过这条道路。 这令一些想要从中穿过的一些官员充满怨言,不过人太多,也赶不了人,也只能妥协,从另外一条道路经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世俗的偏见 “掌柜的,报纸还卖吗?”有人问着那个掌柜的,这报纸到底还卖不卖? 要是卖了的话,就代表这上面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而且,这报纸连长安令都制止不了,也就代表着这个往后这个‘三味书屋’在京城屹立不倒了。 “卖,怎么不卖?只要有人买,就有卖。” 那个掌柜的说道,这一句话让一些人欢呼雀跃,但是令一些人苦皱眉头。 “掌柜的,这报纸里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有一些文人说道,这里面写的事情若是真的,那刘真的有点可怕了。 怪不得见了报纸上面的字的文人有点义愤填膺,原来自己一直被压榨当中,却还不自知,没想到这上面写的赋税那么低,而他们交的赋税那么多,并且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税收都是官员自己收的。 想必,这些税收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再加上,这个九江郡的事情,那个郡守做的也太过分了一点,居然利用百姓,然后监守自盗。 最后谋取完利益之后,还将黑锅推给那些无辜的百姓,让他们每个人都承担一二,这算是什么郡守。 无怪这些文人对着这件事大骂。 “这是丞相亲手写的,还能有假?” 那个掌柜又放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个报纸是谢纪干的? 那个奸臣干的? 这让那些文人面面相觑,这奸臣写的报纸,能信? “这是奸臣写的,这份报纸你们还能信,这都是假的。”有人听到这句话,便感到机会来了,便对着那些民众说道,于是那些民众都纷纷起疑。 这是奸臣做出来的报纸,那这个报纸能不能信还得两说。 “这虽然是奸臣做的,但是,这里面的事实可能是真的,这赋税要是真的这么低,那我们得去讨个公道不是?”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偏激的,不是说奸臣说的话就不可信的,奸臣尽管他人品不好,但是他这里面说的赋税要是真的,那我们还得去讨个公道才是真的。 所有的民众听了这番话,也颇为认同,奸臣虽然是奸臣,但是奸臣的报纸我们还是要买的,假的也没什么事,要是真的,那就可恶了。 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要是假的,也好办啊,这个报纸只有一文钱而已,而且还多送了纸,这简直就是白送啊。 管他这是谁的纸,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啊。 这个‘三味书屋’上的封条立马被人揭开,这个大门重新打开,露出了里面破烂不堪的书架。 但是许多人前去帮忙,毕竟,有好处不得那才是傻子。 另外一边,谢纪在奋笔直书,写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并将自己今天和长安令所发生的纠纷也写上去。 再在报纸上面写了一些话,大概的意思便是你们说我是奸臣,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是奸臣,奸臣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是你们道听途说的呢,还是你们自己看出来的? 奸臣这个词已经跟我离不开关系了,一想到奸臣就想我谢纪,我很荣幸能够以‘奸臣’的名义被你们铭记。你们相信我是奸臣,且当我是奸臣吧,奸臣的话是不可信的,那这份报纸里面的话也被你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不可信的。 可是一个人真的就是非好即坏,一件事真的是非黑即白的吗? 你们的印象便是奸臣所做的事情都是坏的,若是这句话成立的话,今日你们花了一文钱得到了这个报纸和一张纸张是不是对于你们来说也是坏的,你们没有从中得到利益?我说这件事并不是为啥,也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些道理,若是不能接受那便可以将这份报纸给撕了,甚至烧了。这都可以,因为报纸本身并不会说话不是? 你们当然可以将我的话当成是荒谬的,是假的。但是在你们抨击我的时候,可不可以用你们自己的思想好好思考我说的每一件事,而不是听着其他人所讲的,然后附和,当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理智的人能够从中发现一些端倪,获得一些人生的感悟,而愚蠢的人便是在跟风,别人说一句,便回答,嗯,就是这样。没有过任何思考。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们是愚蠢的,我是知道有些人会和他人有着不同的见解,但是因为世俗的偏见使你们难以宣之于口,我理解。 ………… 谢纪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颇有激情。 然后令人将这篇文章立马刻在木板上,这是一篇他独立的文章。 不一会儿,那些工匠便跟谢纪说刻好了。 谢纪点点头,令人将那篇文章给复印个上千份。 复印好了之后,谢纪叫了百十个下人,叫他们一人拿着上百份文章,去街头番发给那些过路的人。 这算是在古代发传单了吧,虽然这次耗费了不菲的金钱,但是相比于收获,还是值得的。 “丞相,这些纸张都要颁发出去?” 谢纪对着他们点点头,然后说道,然后对着那些人进行分工,一些人,搬纸张,一些人对这些纸张进行颁发,这算是传单吗?毕竟上面刻的只有他的一篇文章。 有的人去朱雀大街上颁发,有的人去白虎大街发,有的则去玄武大街发,有的则是去青龙大街发。 “记得,一人最多只能拿三张,不得多拿。” 谢纪对着这些下人说道,他是以防有些人将纸张全部给抢了。 这纸张本来就是诱惑人的,虽然正面印上了字,但是侧面可是空的,想必也会让有些人趋之若鹜。 那些下人听到这句话也都纷纷点头,谢纪怎么吩咐,他们便怎么做? 于是,各条街上,有些这样一些人,几个人搬来一大箱子,只见里面装的是一大叠一大叠的纸张,摆放在里面,整整齐齐。 有心人可以看见,上面写满了字。 许多人好奇这是在做啥? 但见有两个人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沓纸,看见周边有人,便将纸张往他怀里塞。 “这是什么?要钱?”那个衣服破旧的民众有点疑惑,要钱的我不要。 “给你了,免费的,不要钱,白送的。”那个下人乐呵乐呵地笑道,这些都不要钱。 虽然不知道丞相为什么将这些纸张白送给这些人,上面还写着谢纪的一篇文章,丞相这是做什么? 不过他不管,只要按照他的吩咐便行了。 “白送的,就送给我了。”那个民众说道,这是纸啊,虽然上面的字看不懂,但是纸张是可以卖钱的。 这是文人才用到的东西,没想到我这五大三粗的人也可以拿到。 这宝贵的纸啊,到时候拿去卖钱。 路上的路人一下子倚靠了过来,都纷纷看看这稀奇玩意。 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大街上免费送纸的啊。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每个角落。 文人,一看到这样,立马去那边拿了一张纸过来,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映入眼帘的不是里面的内容,而是这篇文章的署名,那个谢纪两个字龙飞凤舞,非常大气。 那些文人看的第一眼就是好嚣张的字,第二眼便是这居然是谢纪写的。第三眼是谢纪居然写了一篇文章,还对外宣传,尽然令下人将这篇文章传的沸沸扬扬,这么高调。 最为关键的是,那得浪费多少纸,这纸不要钱啊,这是赤裸裸的炫富。 所有文人都有这样的疑惑。 “这是谢纪写的?我倒要看看里面写的啥玩意?竟敢将文章传遍长安,还逢人便发。” 有一些文人看见这个文章便纷纷开口大骂,这什么玩意,竟敢将自己的文章写在纸上然后发给每个人的。 就算是圣人都没有这个样子,更何况你个奸臣。 “大人,各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个小官颇为莽撞地跑进办公场所,眼神有点惊慌。 “这报纸一事,你们说太傅可不可以劝动陛下。” 这里面的人在商议着报纸一事,这次那个长安令失败了,被谢纪坑了一百万两,钱是小事,但是报纸没有阻止他发行就是大事。 “我看,难。”萧榆郑重地说出他的见解,在他看来,那个王岑,做的无非就是无用之功。 现在要做的,不是阻止报纸的发行,而是,应该加入报纸的制定,争取获取参与发行报纸的权利。 而不是想着去阻止,阻止报纸,行不通。 更何况,他见手中的报纸,黑白的,这纸张的质量很好,但是,这样的纸张制作费用肯定昂贵。 这次,谢纪绝对是赔钱的。 到时候这个报纸的价格绝对上升,做不到那么广泛。 或许可以跟陛下提建议,只准在官场里面发行,不准留到民间,这个可以,不然经费不够,要是将全部的钱都拿去造纸了,那民生怎么办? “大人,不好了。”那个官员立马推开门,闯了进来,令里面的人感到不喜。 “什么事?”萧榆皱眉问道,他的思路都被打断了。 “这,这个……”那个官员手中拿着数十份纸张,这都是他在其他人手里用几两银子买回来的。 “这是谢纪发的,他令下人将这个免费发给民众,无论他们识不识字。”那个官员气都还没缓过来,便将这些纸张,放在萧榆的桌子上。 “谢纪?”萧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龙飞凤舞的字。 又是谢纪? 这人又搞出了什么名堂?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骂 萧榆将这份文章拿起来一看,越看脸色越沉。 “这是一篇跟士族,跟贵族,跟官员作对的文章。”萧榆看了一下就看出了一篇文章的本质。 就是在跟那些民众说,你们知道这个奸臣怎么来的?为什么叫这个呢? 你们要是叫我奸臣就是愚昧的,那是迂腐,没有思想的思想,除了跟风还是跟风。 这是一篇让民众对奸臣这个定义重新思考的文章。这就是谢纪自己洗白的文章。 这洗白的手段很高明啊,说什么不要人云亦云。除了这,还有说,你们可以否定我这个人,可以说我的话的荒谬的,但是,我还是要说,无论你们信不信。 相信的自然相信,不相信的说再多也没用。 不仅如此,还说了一番大道理,说什么若是没有自己的思考就是啥愚夫愚妇,被人利用的工具人。 这都是些什么词汇,还说,那份报纸是我亲手排版,里面的事情也尽量保证真实。 最可恶的是,就是说世俗便是偏见的,比如我谢纪,就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奸臣。可是我真的没有优点吗,还是你们只盯着我的缺点看却忽略我的优点。 若是以前我没有优点,但是当你们看到这个的时候就应该有了。 比如,往后‘三味书屋’的纸张我尽量用最低价提供给你们,这算是我做的奉献了,当然,这样,还是有些人看不得书,往后,便会陆陆续续推出有利于你们的政策。 到最后,我的功过是非,皆有你们判定,若是还是觉得我是奸臣,那我也认了。 毕竟,我也不能强行将你们踩在脚下说我不是奸臣吧,不过,我相信,到时候定会让你们心甘情愿的摘除对于我的偏见。 萧榆看了,整篇文章透露着一股自大的嚣张气氛,狂妄,自以为是。 这该死的,竟敢那么张狂。 萧榆拿起其他的纸张,对比了下,眼神突然凝重了起来。 他之前还以为谢纪是怎么做到的,让上千人抄录吗? 不过这一对比,手就开始发抖了。 这,这,难怪谢纪那么嚣张。 原来,原来这都是印上去的,难怪这字有点不对劲,没有笔锋。 这样子一想是印上去的就说得通了。 难怪啊! “尚书,你手怎么了,谢纪又做了些什么好事?” 礼部的一个官员说道,这谢纪又是干啥了,居然会让萧榆发抖。 萧榆意思到了这些的不一般,若是这往后可以用印上去代替手抄,那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往后书籍的价格就下降,不至于一书难求,而且,用刻印上去的错别字也比手抄的少。 这样子经典就可以保留下来,不至于每个版本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件好事啊。 但是坏处不少,书籍的价格下降,那么书籍也就没有那么珍贵的。 士族为何经久不衰,除了权势地位,更有的,便是这传承下来的史书典籍。 若是纸张的价格下降,书籍的成本下降,到时候那些典籍便会流落民间。 而便会打破千年来士族的地位,现在能够识字的人不多,但是一旦读书的成本下降。 到时候那些有余钱的人家便会开始寻求经典,对于他们算是十分不利的。 往常,就算是民间的那些富贵人家,想要找一本书算是十分困难的。 除了已经公开出来的四书五经,其余的典籍,在商铺根本就没有售卖。 就算是四书五经,那也是一书难求,经常一出现便能抢购一空。 因此,萧榆,他心里很是忧虑。 不知道,这样的技术一出现,又会惊起多大的水花呢,这水花会不会又会将他们这些人全都葬送进去。 “萧尚书,你怎么?” 众人见到萧榆正在发呆,一动不动,不过心思很沉,也不知道那纸张写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自己看看吧。”萧榆将这些纸张让那些人一人拿一张看。 不一会儿。 “嚣张,狂妄,竟敢将天下骂他的人都比作愚蠢之人。你个不要脸的,没准你父母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这幅德行,然后一气不醒,就此长眠了。” 许多人看见这谢纪写的就在那边谩骂,合着里面将那些叫他奸臣的人都比作愚蠢之人。 “其实,他说的有点道理,比如这句好人并非没有过错,坏人也并非没有优点。不过却因世俗偏见,对一个享有名气的人大为歌颂,对一个声名恶臭的人大为批判。人有两面,分析一个人不能只看到他的一面。” “还举了一个例子,比如孔子居然说种地没有用处,用春秋笔法曲解事实并非无过;秦始皇横扫六国,统一文字,并非无功。世人不能只看一面,那样只会被世俗的偏见所迷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自以为是……” 有人好好分析了谢纪写着这篇《世俗的偏见》,然后觉得有点道理,确实是这样的。他说的也有道理的,而且下面还写了一些其他的。 感觉很有道理,便是这里面透露的自大的气息让他感到有点不适,比如说我谢纪弄出来的报纸绝对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还说你们看不惯我,但是往后还是会买我的报纸,就算现在气得将报纸使劲往地上踩,但是过后不久便会一脸和气的继续买报纸。 这些语气确实气人,真是气死人了。 “有道理个屁。”其他看谢纪不爽的人立马骂道。 说着就将谢纪的这份纸张,直接扔在地上,然后用双脚在上面使劲地踩,口中不停地咒骂:“垃圾,垃圾,垃圾……” 这让有些比较文雅的人就看不下去了,也不至于这样吧,至少注意点形象啊。 “这这么办,谢纪忒嚣张了,要不我们也写份文章骂他。” 有人就出了一个注意,谢纪可以写,凭啥他们不能写。 “这是好……好办法啊!” 那些可怜的官员见到这个注意便有点高兴了,对啊,凭啥他们不能写,不能让谢纪一人得利。 他们无法制止谢纪的所作所为,但是可以骂他啊,只是浪费钱而已。 “文言,你文采不错,写份骂谢纪的文章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与谢纪不同,文辞定要优雅,让世人看看我们跟谢纪不是一个货色。还需要引经据典,能够将他气死最好……”有些官员就开始出主意了,比如要怎么骂,最好再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给骂进去。 还有,这个禽兽不错,也给他骂进去…… 文言:…… 萧榆看了现在,居然变成这幅模样,也对,谢纪已经掌控了朝局,已经没有其他的招了,也就只能在口头上谩骂了,不过这个若是要手写的定是比谢纪的差。 “让人去打探一下,谢纪是用什么刻印的,将那招数给学会了,这上面的文章明显就是刻印上去的,像印章一样。” 萧榆想到这里,等等,印章,没错,就是印章。 这些就是跟印章差不多。 “让一个工匠过来。”萧榆吩咐道。 众人有点不解,叫一个工匠? “尚书,这……” “你看看这些纸张,是不是一样的,不可能是抄录的。”萧榆指着那些纸张说道,这绝对不是抄录的,若是抄录的话,那不可能每个字都一样,没有一点变动,再加上上面没有笔锋。 “真的啊,难怪谢纪可以令人将纸张分发给每一个人。”有个官员对比了一下这些纸张,然后恍然大悟。 不一会儿,一位工匠就被带进来了,然后文言的文章在那些官员的指点上差不多快完成了。 “等等,这里再加上一句,说谢纪是死了爹娘,是被他气死的,这是报应。” 文言听了这句话,然后看向围绕在他旁边的的官员,纷纷点头,于是提笔写下:孝经有云,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断恩绝义,弃族背祖,非言事亲;阿谀媚上,为祸社稷,非言事君;奸诈凶狠,操行不行,非言立身。有子如此,父母受辱,不堪其行,病故他乡,此为天报。 “好,好,好极了,就这样,让世人瞧瞧他的德行。”其中一个人见了,立马喝彩。 “这是不是太文雅了,直接写谢纪死了爹娘,再骂他的祖宗十八代,这样子感觉会更好。”有人见这篇文章写的含蓄,没有表达出他的气氛。 要是他,就写谢纪死了爹娘,是一颗老鼠屎,祸害官场的的一锅粥。 “你当是骂街啊,我们不能让世人觉得我们跟谢纪一样,没有操行。” 另一些人说道,这写出来的怎么可以没有文雅,难道要像谢纪那样,用词都不考究的,直接骂过去。 “这种刻印上去的,你能做出来吗?”萧榆在一边对着那个工匠说道,这种跟印章一样的,应该可以做出来的。 那个工匠看见了说道:“可以。” “好了,尚书,完成了。”有人直接拿走文言的那张纸交给萧榆过目。 萧榆:…… 你们是要跟谢纪对骂,难道不知道有失风化,堂堂官员,居然会做那种有失体面之事。 而且还是让那些百姓看热闹,确定不会降低官员的威势? 不过萧榆还是看了一遍,好,好啊。 这能骂的,都骂了。 “这份,你去将他拓印一下,尽快。”萧榆见到既然已经写好了,那边印出来吧。 现在谢纪已经引起了那么大的风云,想必,往后,这书籍,便不是那么触不可及了。 要想方法应对。 “诺。”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又是不知道名字的一章 周围人见到萧榆这样说,有点期待接下来会怎么发生。 王岑垂头丧气地从皇宫中走出来,很显然,他失败了。 回到六部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如此低沉,但是心情还是不好。 “太傅,此事非人力所能抵抗?”萧榆看他臭着一张脸便说道,陛下绝对是站在谢纪那一边的。 没看见报纸上面对皇帝是如此阿谀奉承的,已经将他夸的不能再夸了。 这皇帝怎么会下令制止这件事情呢? 因此,你这次失败也是在常理之中,并没有什么需要沮丧的。 王岑不理萧榆幸灾乐祸的样子,直接拿起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不问世事。 萧榆摸下鼻子,他说的有错吗,等下去找谢纪,这报纸一事得掌握在朝廷之中不是吗? 这报纸可不是你谢纪一人的报纸。 不然到时候整个舆论都对你谢纪有利,这还得了。 外面的那些百姓,一直对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津津乐道。 “今天整条街都堵了,怎么回事?”一些不明白的人问一个人,这长安今天怎么回事? 怎么每条路总有人堵着,连过路的地方都没有,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等到一个知情的人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时候,便有人感慨。 “这个谢纪太有钱了,这是炫富,谢纪的纸张都能够给免费送人,我们却连一顿肉都吃不起。”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谢纪的纸张都能随便丢弃在路上,而野外却时常有吃不起饭而饿死的人。 为什么就不把用来炫富,丢弃街头的纸张换成金钱,捐献给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当然,这是一部分人的看法,也不是全部,也有一些人在细细看着谢纪的那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的标题是《世俗的偏见》,里面写着种种偏见,比如对奸臣的偏见,对一些习俗的偏见,说道这偏见无处不在,又写道,人们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事情没有容忍度,认为一些奇思妙想就是离经叛道…… 这些话引起了一些文人的思考,这谢纪说的这些话是有道理的。 ‘三味书屋’门前,许多人便伫立在这里,然后对着这个书屋议论纷纷。 “这次谢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比如,这‘书屋’里面的纸张就很便宜,相当于其他书店的一半左右。” 又来了对着这个‘书屋’说道,在他们看来,这是谢纪做的为数不多的一次好事。 这对平民书生来说是一个福音,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不过,这买纸张的人排成了一对长龙,从朱雀街排到了玄武街,整个街就是去买纸张的。我们根本就排不上。” 有人看着这幅场景说道,这队伍老长了,他们懒得去排,也只能在这里看着了。 这里面不免有的想插队的,但是却被人群殴,因此便不敢去插队。 当然,要想快点买纸也是有办法的,就是托排在前面的人帮忙一起买。 “卖完了,今天卖完了,明天再来吧。”里面的掌柜看到已经没有纸了,便说道。 看向书架,还是这边,无论是报纸,还是单纯的纸张,都已经断货了,今天赚的钱真的多啊。 看来丞相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将价格定低点,人们可能会以为物以稀为贵,因此就一拥而上,今天的纸张不少,但是还是卖到断货了。 可见里面的盈利有多少。 “卖完了?那我们这些排队的怎么办?” 那个最前面是那个人问道,他排了几个时辰,才轮到自己,没想到就一句卖完了打发自己,自己排了这么长的路就是白排吗? “对啊,我们怎么办?”这都是白排了吗? “今天没考虑好,不好意思啊,明天还有,明天还有。”掌柜的说道,后面排队的人这么多,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没想到今天居然人满为患,连整条街都堵上了。 “明天要是没有呢?”那些人说道,谁知道还有没有,他们排了这么长的队,就告诉他们一声没有,这怎么行? “这是丞相的店,只要丞相一日还是丞相,这间书屋就不会断货。”掌柜的说道,这是谢纪的,谢纪岂会说只卖一天就是一天。 “我们还是别闹了,这是奸臣的店,到时候被谢纪抓起来就不好办了。”有人听了这句话说道,只不过浪费几个时辰而已,也没有必要跟谢纪作对。 掌柜的走出去,让在里面的人都出去,要关门了。 “回去吧,回去吧,明天再来,今天卖完了。”掌柜的一边将里面的一些客户送出去,一边关着这个书屋的门,然后对着后面的一条长龙喊道。 让他们都自行离去。 后面的那一条队伍都纷纷不可置信,显然的想往里面望去,居然卖完了。 不仅书屋里面的纸张卖完了,接连着在借口派发的文章也都发完了,一张不剩。 虽然有些人装作第一次拿的样子,但是还是给了。因此这些纸张才派发着这么快。 而书屋里面的纸张,也是如此,有的人想要将那些纸张全买了,但是他怕这样子不符合谢纪的本意,于是就规定每人最多购买三百张,因此才能卖这么久。 但尽管如此,还是很快就将这些纸张给卖出去了。 真是供不应求。 而供不应求的话,还出现一件事情,便是有人买了然后转手卖了,这导致纸张的价格猛涨。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谢纪的那边。 “有人在低买高卖?”谢纪说道,今天注定又是一个不平夜。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现在纸张的价格还是很高,因为虽然他的书屋的价格比市面上少了一半,但是由于供不应求的局面,物价自然在外面会变得高起来,这是肯定的。 那些人跟现代的黄牛差不多。 谢纪看了看身后已经堆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纸张,然后笑道:“不是想要买吗,那就让你们买个够。” 谢纪有点邪恶的小心思,现在纸张的价格还是很高,他得将纸张的价格给降下去。 他现在定了市场价格的一半,是因为,这个价格还是很高,而贫穷人还是买不起,这些人买的应该便是富贵之家。 “高山,你今晚趁夜在长安的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上都买几个店铺,装饰成书店。” 谢纪对着高山吩咐道,他今天可是大赚特赚,赔的那些根本不是事。 虽然只有市面上的一半价格,但是由于成本很低,因此赚的就很可观,收入也很可观。 谢纪打算不先将纸张的价格降到最低,他们不是想买吗,那先将纸张给卖出去,等到到时候供大于求,到时候纸张就自然而然的降下去了。 到时候那些人亏死,不过前提就是有大量的纸张。 这个他不用担心,他已经在划了一块地,在里面大量生产纸张,他们想要多少,他就给多少,只要他们花的起钱,便行。 “明日,若是有人要来买纸,他们想到多少就给多少。” 他已经准备了好几车的纸张等着了。 这次,定要好好坑他们一把。 到时候卖不出去了,那就好看了。 ………… 另外一边,萧榆见到工匠将一个木头板子给他,这是正是按照雕刻印章的方法进行雕刻的。 废了好几个时辰,才雕刻了一个板子。 “看看可不可以。”令人将木头板子沾满墨水,再印在纸上。 “成了,成了,谢纪,原来你就是用这种方法。”萧榆看着那张纸张笑了出来,而有一些官员很不解,那玩意有啥用。 这张纸虽然没有印的那么清晰,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的。 “虽然比不得手写抄录,但是这些足够了。” 萧榆见到这样子,心中又有点担心,这个木头板子是个武器啊。 这虽然方便了不少,但是往后,书籍便不是那么神圣了。 他可以将这个木头板子弃之不用,但是架不得别人不用,架不得谢纪不用。 他用了,亏了,但是不用,亏得更大,对他更加不利。 除了这个,那个报纸的参与权他得争取,这个皇帝应该是会同意的。 “快,去拿一堆纸来,印个千百份的,然后也学着谢纪,去大街上发去。让世人知道他的无耻面孔。”有一个官员走了过来,看到这真的成了,十分高兴,于是就让人去拿纸了。 “这纸很贵啊,要是免费,我们可得亏死。”有人便来说道,他们很舍不得啊,这纸张真的死贵死贵的。 他们又不是谢纪,不怕没钱。 “一人出一千张纸张,一起来花费,如何?”那个官员建议道,一千张纸张,他还是花费的起的。 不过他花费的起不代表其他人花费的气,他们只会一毛不拔。 “要花你花,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怕是花费不起。”另一个官员说道。 “是啊,现在到了黄昏了,我先回去吃饭了。明日再议,明日再议。”一堆人故意看着外面的天色,然后行了一个礼,便一同离开了。 想让我们花钱,门也没有。 “你们,尚书,你看他们,连点钱都不花,难怪被谢纪欺负。”那个官员见到那些人都借故离开了,于是便气急,铁公鸡吗,一千张纸张而已,就这么一毛不拔的。 “我这里有一百张纸,给你了,至于更多的,实在是出不起。”不过,也有一些官员装作样子,出了一百张纸。 萧榆也没说什么,像这种,很正常。 有好处自然就聚过来了,有坏处,要出钱的地方自然就避开了。 并不是他们自私,而是他们很清楚,若是出了这个钱,至于这个钱会不会被私吞用来做其他的,还是真的用来买纸,这都难说。 在这个贪污成风的时代,要是一件事没有人贪污过,那都是不正常的。 要真的做到物尽其用,最好的办法,便是自己花钱,亲力亲为。 就比如让下人去办一件事,其中有一些银两也会被私吞,一层一层,最后真正用来办事的银两少得可怜。 他们不给,是因为他们肯定,自己的钱大部分都被人给牟利了。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跟他们无关,除非每人都出钱,然后自己意思一下,要是有人不出,那便不会出,法不责众的道理嘛。 “无妨。”萧榆摇摇头,然后说道,“我这里有黄金千两,你拿去吧。” 这千两黄金对于他不算什么,不过这千两黄金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格。 “尚书,这?”他很惊讶,萧榆居然给他千两黄金。 “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将这份文章公之于众的。”萧榆只是笑着说道。 他钱给你了,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他也不管。 “诺。”那个官员见到这一刻,眼睛亮了。 过了不久之后,又一份文章在长安四处飘荡,又惊起了一阵波澜。 “丞相,给。” 谢纪正好要吃饭的时候,便有人递给他了一份文章。 谢纪拿起来一观。 好家伙,这是一份尽是说他的缺点,里面用词无不华丽。 将他塑造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奸邪之人,仿佛他是世上所有恶的化身。 要是刚开始接触这一篇文章的人,很容易被带歪。 第二百六十章 买纸风波 长安今天注意无眠,今晚好多人都不睡觉,就开着灯火,研究着今日的三份材料。 这三份材料分别是一张报纸,一篇谢纪写的文章,一篇不知道是谁写的文章。 “你说这两份,哪个可信?” 有人拿着两份文章对比了一下,一份说不要人云亦云,一份说谢纪是奸臣不错,看看这份材料里面写了谢纪做的那么多坏事。 比如这受贿正大光明,这陷害大臣也正大光明,诽谤啥的,如何跟皇帝说好话的,这些恶行都写了出来,还写到谢纪不孝,谢纪的爹娘都被他气死了。 “我觉得谢纪这一篇写的更可信的,这是平心而论。” “何解?”有人问道,为啥是谢纪写的可信,他都是奸臣了,还怎么可信。 “你看谢纪写的这份,他并没有否认自己是奸臣,他只是说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上面的写的有理有据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他侮辱孔圣人。”有人说道,谢纪说孔子的春秋笔法是曲解事实。 “但不得不说还是有可取之处。” “他侮辱孔圣人。”管你是不是有可取之处,只要是侮辱孔圣人的就是不对。 难怪会做出那等不孝之举,原来是心里根本就没有伦理道德,根本就没有礼义廉耻。 这等人,写出的文能信? “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个人听了这人的话,摇摇头,他越来越觉得谢纪这一篇写的好了,现实可不就是这样吗?处处都是偏见。 一旦有做的不寻常的地方,立马给你不同的目光,仿佛你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这句,人们一提到孔子的时候,便想到玉石,是那样的完整无缺,借用孔子自己说的一句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没有人不犯过错,没有人没有缺点,包括孔子。后人将他奉为神圣,好似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否决一句都不行。一旦有人敢反驳,就会群起而攻之。 我相信,有些有着自己想法的人会对孔子的话提出质疑,但因为世人的偏见,却闭口不言,因为他明白,一旦自己说了出去,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若是对一个人的话奉为圭臬的话,那么势必会断绝其他声音,而文明,社会的进步则是应该百花齐放。便如先秦时期,正是因为没有何话不敢说,敢于质疑,包容其他观点。哪怕这个观点与你水火不容,因此才成就了诸子百家般的灿烂,成就了文明的一个巅峰。 他这次真的觉得谢纪说的有点道理,不过就是语气有点自大,这让人看了有点不适。 不过,这也是谢纪的性格不是。 第二天,文人墨客早早就来到了‘三味书屋’的前面,就等着他们开张,不对,有人在那边等了一个晚上,那道队伍根本就没有断过。 整个晚上灯火通明的,有的就是为了买纸,有的是为了买纸然后转身卖掉,毕竟这一纸难求。 天色未明,夜未央。这时候,从远处有一辆车缓慢地驰来。 这辆车由小及大,由远及近,那些人有点疑惑,等到车辆到了他们面前的时候。 那些人的脸上皆是露着吃惊的样子,这辆车上面载着全部都是纸。 怪不得他们吃惊,不过吃惊过后,就是兴奋,这样一来,那他们就可以全部买到纸了。 因此有吃惊转到兴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那纸……怎么那么多?” 天啊,怎么那么多? 这是有些人的想法,这些纸,要是用来写,可以够整个长安的人写上一年了。 这么多纸,这得多少钱啊,谢纪就那么有钱,居然弄来了那么多纸。 这次拉车的有十几个人,他们分工合作,有的去将书屋的门打开,有人卸货,将纸张,一团一团的报进去。 这间书屋的空间很大,里面装饰的也是很豪华,还雕刻了一些花草的图案,但是这次,不过一会儿就被那一辆车的纸张给堆满了。有的没处放,就放在地上。 “今天,不限制购买纸张,想买多少都可以。”那个掌柜的走到前面,对着等待已久的客人说道。 这次,不限制购买数量,听到这句话,有的人便欣喜若狂。 有人听到这句话,便立即去和他们的主人禀告。 “你说啥,谢纪的书屋不限制购买纸张?那简单,你去让人将那纸张全部购买了。”李谙听到这句话笑了出来,这谢纪的纸张可便宜了,他便全部购买了,然后再转手卖掉。 不过,谢纪的纸张为什么这么便宜? 造纸的成本可一点都不便宜。 另外一边,萧榆听到了,立马从床上起来,然后说道:“去三味书屋一趟,我去将那些纸张全买了。” 不管谢纪是在捣什么鬼,但是既然他敢卖,他就敢买。 他就看看谢纪到底有多少纸张,只要有,他就卖。 长安里面又特别不平静,许多户人家的灯光已经亮起,都匆匆忙忙来到三味书屋这里。 不过,不仅是三味书屋,这东西南北四条街都开了几家店铺,因此,天都还没完全亮起,整个长安的交通都是瘫痪的,根本就不能过人。 因此,有些官员,趁此机会上书陛下,说因为谢纪的书店,导致长安的交通瘫痪,人都不能过去。有一些人被密密麻麻的人流踩得差点就没命了。 要是出现了意外了怎么办,这谢纪罪大恶极,赶紧将那些书店给封了,不然会造成严重的问题。 这份文书不仅传到了皇帝手上,谢纪手上也有一份,是有人抄录的。 “将通往皇宫的那条道路上的书店暂时关了,让他们去其他的地方去。” 谢纪摸了一下脑袋,这件事他还没有想到,没想到因为几个书店,就造成了交通事故。 不过,长安的道路该修一修了,虽然宽阔,但是,一旦堵了,就跟这次一样,通不过去。 不一会儿,白虎大街上的书店便关门了,让他们去其他店购买去,这条路还是让人过。 那些百姓虽然有点不平,毕竟排了这么久的队了,但是谢纪这次是派兵前去的,因此那些百姓不敢借此机会大闹,也就愤愤不平地离去了。 不一会儿,白虎大街上就空了出来,车辆正常经过,由于最近被堵了,许多人出门都不敢做马车,因为这根本就是比乌龟还慢。 三味书屋那边。 萧榆这次在几个护卫的拥护下走了过来。 “萧尚书到,闲人回避。” 许多人听到这句话,看过去,不过这些的人实在是多,法不责众,看到其他人没走,因此胆子也就上来了,不肯离去,离去,那不就是放弃买纸了吗? 护卫看这场景,这些人密密麻麻,很担心会伤到萧榆,因此拼了命的清了一条小路出来,但是他们过去之后,人又合在了一起。 “萧尚书,你这是……”那个掌柜的有些不解,他还没见到几个官员在这里买纸的,要不就是小官,然后不敢暴露身份。 至于那些官员,通常都是让下人前来购买。 “你这里还有多少纸?”萧榆说道,他这次是将这纸张全买的。 那个掌柜的一听这句话,也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这个萧榆虽然不排队,让许多人心多多少少有点不爽,但是顾及到他的身份,不敢说什么话。 萧榆自然也没想到要排队。 “尚书,这要排队,你这插队……”掌柜心压力大啊,这直接插队,要是卖给你了,那后面的人也想插队。 “我给你一千两,将这个买纸张的名额给我如何?”箫榆说着就让人拿出来一千两给了最前面的那个人,语气虽然说是商量的,但是根本就没有商量的语气。 那个人见到了自己手上的银票,是又惊又喜,他本来是有点怨言的,但是见到这银票,觉得他这是走了大运了,这一千两,能买多少纸,于是立即笑嘻嘻地说:“可以,大人,当然可以。” 于是就拿着一千两银票乐呵乐呵地离去了。 掌柜:还可以这样? 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于是说道:“剩下的纸张共有一万刀,一刀十两,要十万两银子。” “买了。”将这些纸都带到萧府吧。 “除了这些,应该还有吧。”萧榆笑着说道,这句话不得不然后面那些人吃惊,你都买了,我们怎么办? 凭啥你全买啊,不过因为他是尚书,自然将这句话给憋在心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尚书,还有是还有,不过这得跟丞相说。我也不知道丞相还有多少。” 掌柜的说道,他就是一个卖纸的,也不知道纸张到底还有多少。 “萧尚书全买了,有点说不过去吧。”这时候,李谙也走了进来,本来要叫其他人去的,结果听到萧榆自己去了,怕那些人拗不过萧榆,全被萧榆买了。 “哦,原来是李尚书,你也是来买纸的。”萧榆见到那人然后笑着说道,这谢纪的纸也太受欢迎了。 那些民众见到这一幕,已经有了绝望的心态,那些纸张全被官员给买了,他们也拗不过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自然是来买纸的,不仅如此,太傅还让我帮他带一些纸回去。” 太傅让你带你就带?他没手啊。 我看不是他要你帮他带,而是你想全部私吞了吧。 萧榆心中暗想着,这人的德行可不怎么好? “所谓先来后到,李尚书不会不知道吧。”萧榆说着,先从我手中分到一点纸,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周围的民众:先来后到?你是插队来着吧。 “你付钱了吗?” 李谙刚说完,萧榆就拿出十万两放在掌柜这里。 “这些纸张全部都拖去萧府。” “除了这些,你去问下谢纪还有多少纸?” 萧榆说着,又让人给了掌柜的一张纸条,凭着这张纸条可以去萧府拿到一百万两,也就是说,他已经预定了一百万两的纸了,那是定金。 周围的民众一脸吃惊,好有钱啊。 他们一辈子都没有看到那么多的钱。 李谙见到这幅场景,自然不甘示弱,也从怀中拿出了价值五百万两的纸条,这可是快到他家当的十分之一。 萧榆吃惊了,没想到拿出了这么多。 周围的民众也都惊呼,眼神都盯着那张纸条看。 没想到他们一出手都是百万两,这根本就不可想象的。 “各位大人要买纸?”这时候有人赶了进来,只见他神采俊逸,一副佳公子的样子。 “原来是许山民啊,怎么不用功读书,好中得状元,跑来这里掺和什么事。”李谙一见到此人眼神突然一变,然后心中暗想,不跟将死之人计较。 “多谢李尚书好意,这读书之事,自然没有落下,也不敢落下。”许滨说道,本来他一清早的在做学问文章,但是几个尚书要去争抢纸张的事传到相府,也就打乱了他的步骤。 正巧把谢纪给吵醒了,他正在发脾气,骂骂咧咧的,还说早知道就晚点让书屋开门了,吵得他睡不着,没想到原来谢纪那么贪睡,只要不上朝,就能睡到中午,日上三竿。 不过正好他在,然后便在他耳朵说上几句话,他就来了。 “丞相说道,若是各位需要纸的话,可以写下来,丞相会为各位提供的。若是买的多了,还能有优惠。比如,若是买一百万两的纸张,还能送十万两的纸张。” 这是谢纪说的,然后让他这样说道,没想到谢纪居然卖起了纸。 这句话一出来,萧榆的眼神一变,这不对啊,谢纪不应该没纸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纸。 “这样吧,我要一百万两,那纸条已经给掌柜的,银两便去我萧府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萧榆在心里暗想着,他有点后悔了,不应该来买纸的,这谢纪想必有很多纸。 他本来是要将谢纪的纸全部买走,然后等到没纸的时候,再将那些纸张转手给其他人,或者是囤积下来,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卖出去。 不过这样子,谢纪想必是有很多纸,那他这样就亏了啊。 李谙也有点后悔的感觉,冲动了啊。不过五百两已经抛出去了,那些百姓都在那看着,他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拿回去。 萧榆见到李谙的那个表情,想到,有人比我还惨,那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只要有人比我惨就行。 “这,我思来想去,这纸张还是让给萧尚书还有各位书生吧,一个人买了太多了,有点过了。”李谙心情不是很好,然后将放在掌柜身上的那条纸张要拿回去。 萧榆见了,这怎么行。 “李尚书,难道你是在耍各位玩吗?说买就买,不买就不买。让那些学子怎么看?好意思吗?” 我去你的萧榆,这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痛了。 李谙见到萧榆在幸灾乐祸的样子,笑着看着他,要是他收回去,想必这人会在朝堂上大说这件事。 这李谙的手便有点犹豫了。 “多谢李尚书慷慨解囊,尚书出手大方,在下心生佩服。”许滨见到这幅情景,立马将那张纸收起来,心里暗笑不已。 这要是还要拿回去,那就成了笑柄了。 李谙脸都黑了,不过冷哼一声,不看那张纸条,说道:“那到时候便将五百万两的纸张搬到李府去,还有五十万两的赠品。”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该死的,今天郁闷死了,亏了,亏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又是一出戏 萧榆见到他兴致泱泱地离开了,心中有点幸灾乐祸。 那可是五百万两啊,若是对于谢纪,那真是九牛一毛,但是其他人,可不像谢纪那么有钱。 “山民啊,我正要去找谢纪,不然一起走。”萧榆有点自来熟的跟许滨聊起来了。 许滨:…… 不会是想要讨回一百万两吧。 覆水难收,这你收回去,有点过意不去吧。 “我有个疑惑,你知道谢纪为什么这纸张卖的这么便宜?” 萧榆想要从他口中打探消息,为啥那么便宜? 要是他卖这个价格,绝对是赔本买卖。 当这些人走后,那掌柜说可以正常买卖了,若是要大笔纸张,登记下,等会跟你送到家。 那些书生听到这个结果,就不怕有人居心不良,全将纸张给买回去了。 这纸张的价格下降也是肯定了。 “尚书,这我不知。” “是不是谢纪有什么造纸方法,而且还很便宜。”萧榆继续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谢纪在哪里造纸吗?” “…………” 终于到了相府,许滨感觉眼前这个人怎么那么烦,他都不想回答了,还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像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还是让他去烦谢纪吧。 谢纪被下人叫醒之后,有点闷闷不乐,他正在趴在书桌上看着这些公文。 没想到就一天,这些文书就有他头那么高了。 有时候想,这丞相的日常好无聊啊,就是陪着公文度过每一天。 “丞相,许公子回来了,萧尚书也跟着过来。” 啥?萧榆? 谢纪坐好姿势,一副端庄非常,令暗中的侍卫看了,一直抽搐不停,但是也已经习惯了。 这个丞相,没人的时候一副模样,等有人的时候又是一副模样。 不一会儿,萧榆便和许滨一起进来了。 “丞相,萧尚书要出一百万两买纸张,李尚书则是出五百万两。这些放在这里,我先去看书了。” 谢纪听到这句话,心中一乐,然后看向萧榆,只见他表情很搞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表情,难道是反悔了? “萧尚书,天色未亮,前来拜访是因为何事?” 谢纪笑着乐呵乐呵的,因为一早就被人叫醒,然后又睡不着,只能起来了,但是还是无精打采的,只能在书桌上打瞌睡了。 这次见到萧榆一大早就来了,要么是因为那一百万两,要么是因为最近的报纸,最近,最大的事情便是这个了。 “丞相,我想请教一下,丞相是如何造纸的?”他真的很感兴趣,这个利器在谢纪手上,总得打探下底细不是。 他有几个想法,一是谢纪突然将纸张的价格降低,然后吸引客人,让人对他的纸张产生依赖,之后再慢慢提高价格,这确实是一个好手段。 第二个便是这纸张的成本确实降低。 “萧尚书,这是私密问题了。”谢纪的脸故作阴沉,显示的有点不乐意了。 “往后,纸张的价格便是这样?”萧榆继续说道。 “本相只能说,往后这价格会发生波动的。” “往上,还是往下?” “萧尚书,你这个问题有点过了。” 萧榆见到谢纪不想说这个问题,他现在有两个想法,一个是价格上涨,若是上涨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多购买一些纸张,等到上涨的时候卖了。 一个是价格下降,那他那些纸张得赶紧抛售出去,在手上半点留不得。 那谢纪是上涨,还是下降呢? “萧尚书还有何事?不会是专门来打听纸张价格的吧。” 谢纪看见萧榆陷入沉思,然后说道,这萧榆前来打探消息,他就让他瞎猜吧。 “自然不是。丞相,你昨日的那份报纸。”萧榆说着将报纸拿出来,放在谢纪桌子上。 “依我认为,这报纸一出,可以给百姓明事理,知社稷,更能退逆臣,惩贪官。是对付乱臣贼子的利器。”萧榆对着谢纪说道。 谢纪脸色狐疑,这个萧榆是想干啥? “但是,凡事皆有两面性,利用好了可以造福万民,若是用来做坏事,也能贻害千古。” 萧榆笑着说道,谢纪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报纸放在他一人的手上。 因为他的那意思,是在说自己是奸臣,可能放上假消息,愚弄百姓,造成许多祸害。 “萧尚书的意思是……” “成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审核报纸的漏洞。有人专门负责书写,有人专门负责修改,有人负责再三过目,有人负责刊印,有人负责分发。这些费用,自然有国库来出,丞相便也不用废那么多的金钱了。” 萧榆说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他不是想要瓜分谢纪手中的刻印报纸的权利,而是想把谢纪的权利砸个稀巴烂,东一块,西一块,谢纪不能一言独断,这样子是最好不过的。 这个报纸既然已经问世了,阻止不了,那便控制起来,再说,他这样子提出也很有道理,谢纪总不能继续一言独断吧。 谢纪没想到萧榆是来说这件事的,要是这个报纸里面的内容分发出去了,那便成了一个官方舆论,而不是私人的。而且以这些官员的尿性,许多报道根本就会删了。 而且,想必,这自己要是不同意,他必然会在皇帝面前提出。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将这权利分出去,不过这分归分,可不能将主动权给了。 “这样,成立一个报刊司,里面设置一个报刊主任,两个副主任,四个报刊长史,八个报刊令史。由朝廷官员担任,令史专门负责收集各地资料,或者是名儒大家的话语,又或者是需要颁布的政策。然后将它整理成一篇文章,再有长史优中择优,查找资料,核对一二,可进行修订。” “然后上呈给副主任进行过目,确认可以,就交给主任过目,之后确认无误,再令人刊印,之后成品,交有陛下过目,若是可行,便可以多印制分发,若是不行,重新整改。本相便免为其难的担任主任一职了。” 谢纪笑着说道,这要是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做,那得做到什么时候,这样子就放心多了。 他想要刊印的内容一定要发,不想的内容,是绝对不让发的。 萧榆听到谢纪说的这句话,心花怒放,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副主任一职在下也勉为其难的担任了。” 他自然是不会错过参与修订报纸的机会的。 “这……”谢纪有点犹豫,怎么这人这么无耻,一来就要个副主任的位置,往常还没见。 “还需要陛下同意,我也无法擅自做主。” “自然是要陛下做主。”萧榆笑着说道,反正他这个副主任是当定了。 ……………… 第二天,便有许多人在朝上弹劾谢纪,而且所持有的观点还不一样。 “陛下,臣昨日要去六部办公,可是路上拥堵无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谢纪的书店。若是天天如此,那还了得。臣刚才前来上朝还是走路来的,发现马车根本行不通,路上人挤人。” 这个时候,有许多人对准谢纪造成的拥堵说道。 “不仅如此啊,臣弹劾丞相谢纪和礼部尚书萧榆。此二人来街上分发纸张对骂,有失体统。造成民心不稳,纷纷对朝堂议论纷纷。” 萧榆:关我屁事,你们不找谢纪麻烦找我作甚?这不是他写的,你找其他人去。 “臣弹劾丞相肆意降下纸张的价格,紊乱纸张市场,长安的纸张价格下降严重,有好多书店都倒闭了,这都是谢纪造成的后果。” “陛下,谢纪制造报纸,随意诋毁朝廷,把控住民心。若是报纸掌控在谢纪一人手中,定会歪曲事情,臣恐他会误导不明事理的青年啊。到时候青年备受荼毒,为害不浅啊。” “……” 谢纪看到各有各的议论,但是他们都指向一个方向,便是看自己不爽。 “陛下,臣今日来便是解决此事来的。” 谢纪对着皇帝说道,这些人只要自己一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就会群起而攻之。 反正他们就是一个目标,就是要弹劾自己,看自己不爽,不管自己对与不对,只要不弹劾自己就衬托不了自己的存在感。 “首先,第一个交通问题,臣以为可以修改一下京城的道路,将青龙,白虎,玄武和朱雀四条大街的道路可以加宽点,还可以多修一些支干道路,方便出行。” 谢纪这句话一出,有一些人就怒不可遏,这谢纪又出什么馊主意,加修道路,那他们房子怎么办,谢纪的房子不在那边,自然没事,于是便说道:“丞相此举耗费民力众多,经费众多,就算丞相可以支付的起,但是许多官员的府邸皆是在道路旁边,如何修整,拆了建道路吗?” 而有一些在偏僻地方的就在那里坐山观虎斗,他们的住宅不在那里,而且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有的添油加醋,然后说道:“陛下,臣以为丞相此举甚好,白虎大街今天车堵车,市场堵车,臣以为定要修整一番,也方便各位出行。那一片地方的府邸,正好可以迁往东郊,那里空气宜人,是陶冶性情的好地方,是上好的居住场所。” “你放屁,你居住在西郊自然巴不得我们的也迁往其它郊外。” “迁走,重新规划道路?”皇帝喃喃自语,觉得这也没啥,就是有些人比较倒霉,刚好住在那一块,不过可以补偿嘛。 于是对着于策说道:“工部尚书,你负责这一块,你意下如何?” “陛下,长安的道路确实要规划一下,臣之前也正想提及,但一直被其他事情所耽误。” “既然如此,那便重新规划道路,与丞相等众人商议一下如何修整,确定好地图,之后令需要修整的人迁往其他地方。”皇帝说道,白虎大街那一块,许多官员的府邸皆在哪里,经常发生纠纷,还喜欢结党营私,要是迁往郊区,那便最好不过了。 “诺。” 这个结果,有许多人愤愤不平,凭啥要修整,要知道那一块地方可是寸土寸金,有的甚至花费全身的家当才居住的起的。 “陛下,至于纸张价格下降一事,臣以为并非只有坏处。臣可以提供为官员购纸提供优惠,比如买十送一,甚至可以在六部免费提供用来书写官文的纸张。” 谢纪说着又对着纸张价格下降这一件事情进行解决。 “臣以为这是一件大好事,丞相的纸张不仅便宜,质量又不错,臣已经在他手中购买一百万两,李尚书一挥手便是五百万两,臣建议,朝中的大臣可以在丞相手里预定好纸张。” 萧榆在心底笑道,他是亏了,他昨日从谢纪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再加上最近一直探查的消息得来一个结论,就是纸张的价格还会继续下降。 既然如此,他亏了,这些人也跟他一起亏,最好多坑几个人,这样子才不错。 周围的群臣听了这句话互相对视了一遍,对啊,谢纪的纸张那么便宜,为何不在他手里买呢? 不过也有的认为谢纪居心不良,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陛下,丞相的纸张是便宜不错,质量也不错,但是此举造成大量书店倒闭,影响的后果不可谓不大。” 另一些人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家可是开书店的,凭啥你谢纪的纸张这么便宜,而且又好,这不公平,要是你卖的贵也就罢了,可是居然还卖的这么便宜,是想要将这些店全部弄倒闭吗? 不过这样的声音已经被淹没过了,许多朝臣见到那纸张如此便宜,自然知道要去哪家买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报刊司问世 “至于最后一件事,臣昨日与萧尚书进行商议,可成立一个报刊司。专门负责报纸的工作。” 谢纪说着,将昨日商讨的内容说起来,在现代,他对报刊的事情没有多少理解,虽然没有理解,但是不妨碍,提出一些观点,至于完善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来完善。 皇帝一听,没错,这个报刊司,算是一个可以与名打交道的事情。 “臣以为此为造福民众之事,不过,这报纸若是只有朝政大事,不会是太过于单调,若是可以在里面写上诗词歌赋,大儒文章,让天下人瞻仰名士风采,甚至一些文人写的诗文也可以写上去,岂不是更好?” 谢纪的这个行为遭到了许多人的抵制,但是却又有一些人赞同。 他们想,反正谢纪要做的事情根本就阻止不了,陛下都不会反对。既然这样,自然要在其中找到对事情有用的事情,比如流芳千古,这样子,写下来让天下士人仰慕他的风采,让自己名闻四海,这是一个好途径。 “这是一个好主意,就是废纸。”有人在底下嘀咕,这得浪费多少钱,这纸张不要钱吗? 不过也有人想到,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报纸也可以赚钱,一张报纸可以卖一两。只要有人买就有赚。 “既然如此,那丞相,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处理。至于纸张,找丞相便是。”皇帝说道,不可能用国库的,他是知道一张纸的成本有多少,这些人都被谢纪给忽悠了,不过既然赚了这么多钱,总不能还想坑国库吧。 这是不可能的,这报纸的钱自然是你谢纪自己付,要是赚了,盈利十分之七的钱是国库的,若是亏了,那你自己承担。 皇帝这样想着,心里就好受了。反正他是稳坐钓鱼台,稳赚不赔。 他之前跟谢纪做过交易,他让谢纪可以随意营业,谢纪名下的店铺等所赚的钱,其中十分之七要上交国库,剩下的十分之三才是谢纪自己的。 一看到国库进的银两就好像活到了人生巅峰,再想当初为啥不多坑谢纪点。 到时候找个机会跟他提一下,看看可不可以让他多出点。 谢纪不知道自己只有十分之三的利润还被皇帝盯上了。 下了朝之后,谢纪就在跟这些人商议报刊司的事情,经过讨价还价之后,报刊司不仅只是出一份报纸,还有文学报这个报纸,毕竟有一些人想将自己的文章传遍天下。 谢纪绝对再添加一个,就是能工巧匠报,在里面颁布一些新鲜事情,这个报纸可能不会被工匠等人看到,但是至少宣传了,能卖的一张就是一张。 这次的报刊司足足讨论了十几天,才将大体事情给确定下来了。 这些天,没有在颁布报纸,只有上次的那份报纸,其他的就是书籍。 而这些天朝臣在谢纪手中买了好多的纸张,当然都是被萧榆给坑的,说买了好,往后就不用在买纸了,还有李谙,因为自己亏了太多了,到处宣传那纸张的好处,准备多坑一些人,让那些人入坑。 而于策的修整道路的地图也整理出来了,因为这件事,还是有好多人提出抗议,但是都被皇帝给驳回去了。 因此郊区的土地价格上升,人多为患,毕竟白虎街要改造了。 至于牵涉到的民众的居所,则有好多民众抗议,毕竟自己居住了这么久了,怎么能迁走就迁走。 不过由于官方的直接介入,再加上士兵的强悍,不得不逼着他们搬家,虽然最后会对这些拆迁的民众进行一些补偿,但是还是有好几个钉子户。 “丞相,还有几百户民众死活都不肯迁。将他们赶走,又赶回来,本来定于三天后开工,若是这样工期得推辞了。要不直接强硬,直接将他们扔出去。” 谢纪点点头,表示明白,并表示自己去看一遍。 来到了不肯迁走的民众这里,为了方便,换上了一身较为普通的衣服,见到一些人跟着官兵对着干,尽管有点害怕,但是还是强硬说啥也不肯搬走,其间还闹出几起人命。 “凭啥要我们迁,不迁,就是不迁。”谢纪看到一个老妪说道,他们家好几口人都表示不迁,里面的房间一片狼藉,许多物品堆放一地,看来是被官兵给扔的。 周围还围绕了一些民众,有劝人家迁的,有骂官兵的,什么人都有…… “你们还是迁走吧,这是官兵,我们还能拗得过官府?”有一个人劝到,这根本就是没法选择的事情。 “不迁,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要是迁了,就没有根了。” 那人抹着眼泪,哭着说道,凭啥要迁,就因为要修路,就让他们迁走。 “快走快走,你们这是耽误公事,再不走,就别怪我们将你们扔出去。”官兵有点不耐烦了,有的官兵就去将房屋给推倒,不一会儿,用木头建的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房屋一下子就倒塌了。 “不,不要……” 谢纪见到这幅情景,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有错吗,没有。 这些人不想迁有错吗?没错。 谁都没错,但是还是要迁,毕竟朝廷的利益,大部分人的利益大于个人的利益。 “让他们迁走吧,给每个迁走的人一户一百两银子。” 谢纪说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一项政策不可能不损害与一些人的利益。每个政策给一些人带来利益,势必会损害另一拨人的利益。 他能做的就是将那另一拨人的利益损害到最低,但是也是不可避免损害了。 他只给一百两,更多的,没了,不能因为他不想多迁走,就多分钱让他们搬走。 至于若是在其中造成伤亡事故,他也不会让那些官兵负责,这可是古代,人命本来就不值钱,他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次搬迁一共涉及到三千多户人家。算是比较少了。 谢纪说着就离开这里了,他去看看那个报刊司,在白虎大街,一处刚刚建造起来的建筑物屹然立于街上,这栋建筑物共有七层高,一共七层,这里面的空间蛮大的。 这间房屋在上面写道报刊司三个大字,外面立着孔子和孟子还有老子等几个人的雕像。 谢纪走进去一看,由于这是工部督促工作的,因此很快就建起来了,今天刚刚完工,里面雕梁画栋,无论是房顶上的砖瓦还是柱子上的花草雕饰,都做的十分精美,赏心悦目,一股浓郁的书香味散发出来。 由于是纯木头的,因此也不用通风,这些建筑物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牢固,但是这看起来真的是美不胜收,能够陶冶心性。 这栋建筑物在整个长安算是高的建筑物了,古代的大部分建筑物都是一层,其次是两层的。要论高度,大部分高阁画楼都分布在皇宫,就连他的相府最高的也不过五层而已。没有必要建造那么高。 这后院还里面还有工匠专门待在这里,方便随时雕刻,和刊印。 谢纪走到里面,发现里面的人还挺多的。 由于刚刚成立,里面的一些成员都是官员兼任的,因此很多人都是身兼数职的。 还没有形成一定的体系,因此,也没有专门有人来负责。 “丞相,你来了。”有人见到谢纪,就将他迎进去了。 谢纪进去了之后,看见桌子上面放上了大量的纸张,这都是免费提供的,不过谢纪心中有点想,会不会有人从中顺走纸张。 当谢纪这么想的时候,有些人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要是没人的时候,可以顺带带一些到回家去,不过人多了,就有点不好意思。 经过上次讨论的结果,文学报的主任被萧榆给拿去了。因为这个报纸刚刚面世,有许多人不想来,以为就是写写文章的,而且写出来的能不能发出去还难说,被谢纪拦住的可能性大的很。 萧榆因为不想受制于谢纪,因此就直接担任了文学报的主任,因为这个是专门负责刊登关于文学方面。 更何况,就是有一些人是对这个报纸鄙弃不已的,因此,有些人喊着都不来担任。 这里面的官员稀疏,只有十几个,在讨论的接下来哪些人要负责哪些。 “这篇文章好,将这篇文章刊登上去吧。” “放屁,那是你自己写的,你还要脸不?” 谢纪一进来就见他们在争论不休,一打听,便是那些人纷纷想把自己写的文章给放上去,甚至打压其他人写的文章。 谢纪一看到这就感到有点头疼,没想到这么烦。 “丞相,你来评评理,他那篇文章够格吗?”有人见到谢纪就立即走过来说道。 谢纪:…… 走过去,拿起那份文章,看了一会儿,云里雾里的,然后细细一看,原来里面写的是对《大学》的看法,看了几眼,便不看了,这玩意,别找他。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文学文章还是找萧榆。” 他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些人都想颁布自己的文章,可以提升自己的名气。 他还是盯着他的时事报吧。 掺和那些文人的事,怕又被挨骂了。 谢纪走出了报刊司,然后在四条街道上也开了几家报刊亭,专门卖报纸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制定策略 几天之后,长安的路又被堵住了,人流又走不通了,因此上次是因为人人抢购纸张,而这几天就少了许多,但是三味书屋还是人满为患。 这次堵住道路的不是买纸张的人,而是道路的修整,大街上许多房屋倾然倒塌,发出阵阵的巨响,这个大街上许多人看着这么大的工程,纷纷伫立遥看。 “这是要做什么?” “好像是要重新规划道路。” “最近的动静也太大了,吵得人不得安宁,现在前面都被堵死了。” “没办法啊,好像是要对长安重新整理一下。” 那些民众看着那些倒塌的房屋,还有人在挖土,有人在搬运东西,这些耗费了好多民力。 有些人就对着这么大的工程感到不满,因为不仅吵,还堵住了他们的路。 本来要去一个地方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现在要绕道而行,要走好几个时辰。 就连官员也备受其害,有的府邸被迁到偏远的地方,往后上朝的话,要走好久,这要求他们要少睡好几个钟头,当然不能忍了。 “丞相,工部尚书来了。” 谢纪正在看着这些从上面呈上来的材料,谢纪让他们写下一次报纸要写的事情,报道那些情况,效果很不理想,里面大部分全是浮夸之句。写个道路重修,就长篇大论,引经据典。 他报的是新闻啊,不是史论文章啊,因此让人退下去重写了。 总不能他一直写吧,他的精力还要不要,等他们写,写烦了,就知道自己要写的是那种文章了。 “哦,请进。” “丞相,人太少了,这样子修路要修六个多月。是否要征用点民夫来修路。” 于策一进来就说着,这人真的少,也太慢了。 不过,若是征发徭役的话,还是要问过谢纪的意思。 耗费大工程的话,自然得要征收徭役。 “要多少人?” “三万左右。”于策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若是多了反而累赘,少了不够。 谢纪思考了一下,三万左右,长安大概有四五万户人家。要是一户一个的话,就凑齐了。 要是原身,毫不犹豫就这样做了,但是,谢纪想来,这句话一出,势必有很多人怨恨自己,而且造成的伤亡无数。 这个朝代有规定,男子满二十岁便可以服徭役了,一直到四十五岁左右,每年大概要一个月。死在徭役上的人无数,要是不想服徭役的话可以出一两银子让他们代你去。 而这仅限于平民阶层,至于有官身了,那便不会让你做这等苦差事。 “这样,长安城外想必还有一些流民,若是让那些流民来做的话……” “丞相,这使不得啊,长安外面的流民鱼龙混杂,若是开放城门,势必会对长安的百姓造成一定的伤害,到时候制止不住,就出大乱了。” 于策说道,听到谢纪要开放城门,就想着这根本使不得,要知道这些流民都是什么人,不怕死的,一进来绝对是抢粮食,而且,甚至可能引发瘟疫。 谢纪听到这句话,便对着暗卫说道:“将长安城外的流民资料拿过来一趟。” 这天下的资料太多了,谢纪不至于一个一个看,这根本看不完,除了重大消息,一些他们以为无关紧要的小事便不会给谢纪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给谢纪递了一份资料,谢纪打开一看,这些流民是从远处来的,人数大概有几千多人,这是小规模的流民,因此城外的那些士兵都不会让他们进来,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地方的流民,流民或多或少都有,只是小部分。 不过要是将全国各地的流民加起来,应该有十万左右了。 城墙外? 谢纪暗自想着,若是不能进来,那便让他们修外面的道路吧,现在道路实在是太少了。 “若是让那些人修城外的道路如何?一可以造福民众,二不至于让他们饿死,三平息流民。” 谢纪想着便说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丞相办法是好,就是若是流民控制不住,就会起大乱。” 实在是不想去和流民相处,乱糟糟的,还有可能会染病。 “这好办,给他们提供吃食,最后道路修建完成之后,再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便在城外定居下来,城外一片荒芜,大山之地多的是,这样子还能提供些许人气。” 谢纪已经想好了,城里面倒是热闹,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要是有人定居在那里该多好。 “这……”没想到谢纪居然要让那些流民定居下来,不过这也好。 “那城里面的人口不足……” “我上份奏章给陛下,你先等着,不急于一时。” 谢纪想着便说道,然后令人拿出一份书写奏章的纸张过来,看见之后就直接提笔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 便在上面写道,要是征发民夫,又是怨言一片,若是可以用金钱诱惑那便能够吸引大部分人前来修建。 现在国库里面的铜钱已经生锈了,钱花出去才是钱,没有花出去便什么都不是。这次花出去的钱并不会打水泡。天下都是皇帝的天下,这百姓也是陛下您的百姓,这重整长安,改善风气,是利于千秋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陛下已经不需要再疑惑什么了。 然后谢纪又在下面写些方法,百姓可以来修建道路,以此换取生活所需的金钱,一个月一点银子,想必有许多人趋之若鹜,陛下仅仅需要付出八万两银子,便能够换取民众的爱戴,长安的焕然一新,又需要考虑些什么呢? 写完这些让人立马送进宫交给皇帝,这次花费其实很低,真的很低,这也看出劳动力的廉价。 这贫富差距真的很大啊。 这样一份奏章,不一会儿就传到皇帝手上,皇帝看见谢纪写的,八万两,那么少? 着有点不太实际,不是每次修路都要花费好几百万两的吗? 谢纪这样想,那是因为谢纪在心里算一个民众一个月一两,然后估计了一下,三万民众那就三万两,问下于策要是那些的话需要一个月多,算两个月吧,六万两,再负责些伙食费,八万两,应该够了。 至于材料成本谢纪还没考虑进去,还有一些贪污的事情,这工部的油水可大着呢。 因此皇帝立马同意了,让人立马从国库里面拨八万两给工部,然后皇帝感觉会不会太少了,凑个整数,十万两,也别说他抠门。 于策从工部便见到皇帝的诏书,吓了他一跳,这也太快了吧。 “尚书,这些是十万两,我当着你的面数一下。” 于策愣住了,十万两,确定够? 要是那些官员没有贪污的话,十万两满打满算还有余地,但是要是贪污的话,这些钱都不够分的。 “这确定是十万两?”于策看着一辆车,里面装有几个箱子,想必里面就是银两。 “确定。”那个领头的说道,然后朝着下人说了一下,“将这些箱子,当着尚书的面点清楚一下。” “这不必了。”于策看见那些下人将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连忙说着。 “尚书莫要为难在下,这是丞相规定的。务必当着尚书的面点清楚。” 那个人见到于策这样说,于是为难的说道,这不点清楚,到时候一旦有差错,就会算到他头上的。 于策没想到这谢纪居然规定的这么死,往常交接银两的时候根本就不会点清楚,对于里面的银两到底有没有足量根本不得而知,只有等他们走了再点一下才知道。 这次居然当着他的面就点了。 于策也只能看着那些下人在那里数银两。 大概过了一会儿,那些下人便说道:“大人,正好十万两。” 说完就将装银子的箱子合上,然后离开一步,代表自己没有拿过一块银子。 “尚书,请签下字。” 那个领头的官员将一份纸张拿给于策,手上还带了一支笔,然后令人拿出一些墨水。 于策不知道这是什么,然后那个官员告诉于策,核对完金钱之后,便要由交接人签字,不签字这笔钱便不能拿。 签了字之后要是十万两银子到时候缺斤少两的话就不是他们的责任,而是你这个尚书的责任。 于策愣住了,没想到谢纪居然用这种方法减少贪污,难后蘸了下墨水,就在那张交接合同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个官员见到于策签了一下字,然后笑道:“多谢大人。” 心中想,这样也好,这样这笔钱就跟自己断了关系,自己贪污不了,但是到时候这笔钱少了也跟自己无关,也不用担心受牵连。 待到那个官员走后,于策立马又去找了谢纪,说这十万根本不够。 “不够,你来算算,给我算算。” 谢纪对着于策说道,这些你给我算算,到底要多少钱。 “丞相,民众的吃食需要三十万两,再加上材料那些也要四十万年,还有一些人工费也是需要钱的。满打满算,最少要花费一百万两。” “你说啥,一百万两,你民众的费用怎么算出来三十万两,据我所知,三万民众一天的吃食大概三百两,一个月也才差不多万两左右。再加上支付给予他们的费用,也就六万两左右。如此,还剩下三万两,以备不时之需。要一百万两,你是何居心?” 丞相,不能那样算啊,这些成本是不高,问题是贪污啊。 于策心里想到,他就算不贪污,但是架不住底下的那些人贪污,要是每个都抓,那么就没有一个可以没有问题的。 “丞相,这贪污,下官没法让他们不贪。” 这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谢纪一想到这句话,心里想,贪污,得从这件事治起。 竟敢从中牟利,岂有此理,他就看看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牟利的。 “在这份告示颁发出去,这次修整长安,快刀斩乱麻。” 谢纪想大概就在两个月后,便是科举考试了。 谢纪不理于策,立马让人将这份征收民力的告示张贴了出去。 然后问了一下物价,米粥多少价格,蔬菜多少价格,想好价格,然后在纸上写着公式。 于策就看到谢纪在纸上写着一串的阿拉伯数字,精确到几文钱,阿拉伯数字他也有听说,便是谢纪说从一个外域来的人那里学到的。 但是谢纪又是在写啥,然后就看见一串数字:(4+5)3000060\1000=16200 这是啥? 谢纪然后对着他解释道,这个4就是代表民众一天需要吃这么多的粥,然后5就是菜,30000就是三万人,60就是按照两个月算的,1000就是1000文等于1两,然后换算过来的,所以这三万两个月需要花费一万六千两百两。 于策明白了,谢纪这是精打细算,一个子都不让别人贪。 这能实现吗? 不过这计算公式真的不错。 “不能实现?你就这样做,剩下的我来处理,你不会跟我说你也想贪吧。要想贪污钱,先去刑部大牢里面走一圈,要是可以接受,那就贪吧。” 谢纪对着于策说道,他这次就这样,提前跟那些人打好招呼了,要是贪的话,刑部大牢等着你,不过这次可能人满为患。 于策:…… 就这十万两,他贪什么?塞牙缝吗? 更何况谢纪既然说了,他更不能贪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追根问底 谢纪继续运用公式,在里面算上材料等其他的一些费用,满打满算,八万多。 这些应该够了。 于策便站在旁边看得惊奇和吃惊,还有些为下面的人担忧。 不过谢纪强悍,也没办法。 “这些便是我算好的花销,若是有人敢将手伸进去,那便休怪我不仁了。”谢纪对着于策笑着说道,这次,他真的要打击这种行为。 贪污,应该严厉禁止,从根源上解决。 于策心不在焉地离开了相府,他只知道这次难办。 之后便叫上几个官员,商讨着接下来怎么修路。 “什么,就十万两,这怎么修?” 那些官员纷纷感到不可置信,这就十万两,修个屁啊。 “这是丞相计算的费用,你们自己看。”于策说着就将谢纪给的那张纸条给拿出来,然后按照谢纪的方法告诉他们那些分别是什么数字。 这让他们都看得有点吃惊,没想到谢纪连这些数字都给算出来了。 “这……”谢纪是这么算,大概连人力物力都算进去,但是,他们无言以辩,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要怎么贪污。 更何况,这就十万两。 “不仅如此,丞相让将这笔钱要怎么花费都要写进去,谁负责买材料,谁负责给那些民众发薪水,只要有经过那笔经费的人的名字皆要写进去。” 于策继续打击一下他们,他们疯狂想,往后还怎么捞油水。 这谢纪是只给一个材料费和人工费,这是成本价啊。 “要不去找陛下?” 于策斜视了一下他,你要是不想活的话就去,找陛下,到时候谢纪在陛下面前一说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钱的话,到时候陛下第一个就是找你问话,这贪污的罪名一下子就属实了。 “我不管如何,这十万两已经到工部了。赵主事,那十万两有你负责,不论是购买材料还是给那些民众准备吃食,皆是有你来操作,务必万无一失。” 于策直接将这个锅甩给了赵主事,这十万两他贪个屁。刚才银两到的时候,谢纪的人当着他的面数了一下,不多不少,这还做了个记录。 若是往后这银两不够,也就不关国库那边的事情了。 赵主事不想接手这个差事,要是一百万两还好,但是十万两,这,也太少了吧。 —————————— 另外一边,街上出现了一篇告示,说在招募民工,来修路的。这次是有工资的,一个月一两银子。 这消息一出,确实又掀起了波澜。 “一两银子,还包两顿饭。”这消息已经传到了民众的耳朵里面。 长安城的百姓无不震惊,没想到这次居然有钱拿。 “这不会是假的吧?怎么可能?” 有人便提出怀疑的看法,比如,一两银子,这怎么可能。 不会受骗吧,让我们做了一下,到时候不付钱怎么办? 而且包吃两顿饭,这也不可能吧,往常徭役的时候,不仅没有包饭,还得自己带干粮。 所以,这次,条件太过于优渥,让他们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要不,我们去试试,就算没有钱拿,但是包饭啊。” 就算不行,到时候回来了不就行了吗? 有这个诱惑,便有好多人同去。 这样子一来,有许多人便前去,这些消息一下子传到于策那里。 “尚书,现在已经到了三万七的人了,快到4万了。” 于策没想到因为谢纪的一篇告示就有这么多人前来。 这人多可以修,但是人一旦过多,就会坏事。 “去取掉那篇告示,同时对那些前来的人进行挑选,最后只要三万个。”于策说道,要是人一多就真的不好办了,三万个足以。 同时,还要去一趟长安城的郊外,也就是和其他县相隔的地方。 考量一下地形,要在这里面修路,谢纪说要好好利用那些流民。 用了将近三天多的时间,终于将长安城附近的道路,还有水利交通,山地城郊全部都逛了一遍,将这些资料交给谢纪,同时附上自己的一些意见。 还有一分地图,这是长安这一块的地图。 同时这三天多的时间,长安城里面的民夫也开动了。浩浩荡荡的大型修工已经全面展开了。 这修工的声音都可以传到相府,谢纪感到有点不适,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若是开辟这条山路,再在这条流水上面修桥。还有这条,可以开辟一条官道,直接通往各地。方便人们出行……” 谢纪对着地图一直指指点点,这条路不通,开,这条没有路,修;这座山没有山路,开。 于策没想到谢纪居然划出了这么多路。 但是看见谢纪一直对着地图颇为感兴趣,好似要多开辟点路径。 “拿一副大地图过来。”谢纪感到这个地图太小了,也就只有长安这座城市还有周围的一些地方。 令人将一份大地图给拿过来。 谢纪令人将书桌上的那些文书全部移开,并搬来一张大桌子,有五六张桌子拼接起来那么大。将一副大地图放上去。 于策没想到谢纪要做这么大的动静,这得耗费多少经费啊。 谢纪不管于策的心里怎么样,现在国库有钱,不花留着发霉吗? “首先是长安这一块,长安是天下的中心,交通定要方便。东西南北皆要相通。” 谢纪本想用手指着长安那一块地方,但是由于手臂太短,于是令人拿来了一条树枝。用树枝指着长安的那个地方,在上面不停的比划。 “不仅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也都要畅通,不然路都不好走。” 谢纪对着地图指来指去的,令于策大开眼界,这谢纪是想干啥? 他是想要在全国各地都通上道路。 这浩大工程,这耗费的起吗? 这人力物力财力,要耗费多少。 “丞相,这耗费太多了。会扰民的啊。” “等到农闲的时候在造,没说要立马建造,先规划一下,一年一个目标。”谢纪说道,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但是至少得让他修建起来吧,若是一层不变,那岂不是没有改变。 这件事,必须让他动起来。 而且,工部就是太闲了,油水又多,这些得让他忙起来。 “今年先修订这些,长安是必须先行一步,然后慢慢波及其他县城。还有看看哪些地方有流民,那些流民总不能等着救济。让他们全部兴修水利工程去,在流民多的地方工程也一起建造,让地方官员配合工部的人前来修建。” 流民一多,就会乱套,那些流民就是因为没有工作,而游手好闲,因此,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修建工程,这很公平。 于策看到谢纪这样说,也没有反驳些什么,不过这样一来,工部往后就不得清闲了。 —————— 继续过了几天,长安城的工程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但是有些民众选择罢工,这个消息传到这谢纪的手中。 谢纪手上写着民众的一些情况,那便是说好了包两顿饭,但是有些人为了牟利,在饭菜里面掺了沙子,并且没有菜,只有掺了沙子的糟糠。 谢纪一看,这还得了,于是立马前往自己去看了一下。 到了施工现场,许多百姓衣服都沾满泥土,邋里邋遢的,面如土色。 谢纪然后走到了给民众准备事物的那一边。 “你干啥,你还想吃,给我打。” 谢纪见到一些官兵对着倒在地上的一个民众苦打,周围的群众看到了颜色如常,仿佛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 谢纪走过去,令人将那几个殴打地上的百姓的官兵给踢到一边。 那个领头的官兵见到这幅场景说道:“那个龟儿子,敢管你爷爷的事。” 看向那个敢打官兵的人怒目而视,不过看见谢纪,见他气势非凡,于是便焉了下来,然后对着谢纪说:“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不去前面歇歇。” “怎么回事。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殴打?” “公子有所不知,那是他本来吃了一碗,居然还想吃,这食物根本就不够,那个贱民要是全吃了,其他人吃啥?” 谢纪不看他,径直走向盛放食物的大锅,发现里面真的是掺了沙子,于是说道:“这是食物?” “贱民吃的就是这些,他们好养活,吃树皮,沙子也能活,我觉得给这些就是浪费了这些糟糠,还不如给猪吃。” 那人说道,没错,他的意思就是这些人连猪都比不上。给猪吃也不想给这些贱民吃。 谢纪问向他:“这食物谁负责的?带我去见?” 那个人见到谢纪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没有生气,也没有悲伤。无悲无喜,后面有着一堆人护着,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谢纪就顺藤摸瓜,不仅找到了厨房的负责人,还有一些管事。 “大人,你何苦想要弄明白呢?到时候伤了自己反而不好了。” 一个管事对着谢纪苦口婆心的劝解道,要不是因为你气度不凡,早就将你给铲除了,然后被谢纪一直追问给弄烦了,于是将一百两放在桌子上:“我说大人啊,你拿着这个就离开,对你对我都好。” 谢纪见到这一幕,笑了。 他已经弄的差不多了,由于这次只有十万两,那些人比较收敛。 那个主事的将十万两层层递下去,到了下面那些人的手上只有八万两了。 那两万两去了哪里,无非就是被主事等一众人给瓜分了。 到了下面,在派发下去,一层比一层少。 因此到了民众手里的,就一锅沙子,在里面掺沙子了事。 这果然是嚣张啊。 不治治一下怎么行。 于是谢纪便离开了这里,那桌子上的一百两还是放在原地。 那个管事的看见谢纪的行为有点反常,但是由于他身边有一堆武功高强的人,动不了他。 立马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但由于种种原因,上面的一些人认为大惊小怪,说就放一百个心吧,于是便没有再报上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闭嘴不知道的别说话 谢纪回到相府,立马令人将房门合上,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写上去。 然后又抄写了几分,将一份令人交给皇帝。 这些全部都是吸血鬼,这不是换掉官员的事情。 换掉一个官员还好,但是下一个人也会跟他一样。 人皆是逐利的心里,更何况这个社会的风气有点浮躁,有人为了逐利而不择手段。 这要从制度上变革,让那些人想要贪污都不能贪污,这制度必须要变。 这次谢纪没有一开始就抓人,便是想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只要有贪污的,名单上都有他的名。 至于那些民众,死了不少,他可以下令将他们拯救出来,但是便会打草惊蛇,因此没有做出什么改变。 三天后,朝堂上议论的便是这次的事情——长安的修路事件。 谢纪令一些官员首先提出这件事情,然后说里面有人试图贪污。 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贪污必须制止,尽管他们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也只能这么说。 工部尚书于策最近去处理城外的道路规划,对这件事还不曾有过关心,反正,这件事情他没有参与进去,谢纪在抓呢。 他是找死了跳进谢纪设置好的圈套里面,至于底下的,他也好心提醒了,跟他交好的,都一一警告过了,若是还是不识趣的话,就不关他的事了。 “听说那些百姓吃掺了沙子的粥,可有此事?” 皇帝漠然地问出了话语。 底下的官员没有发出一道声音,因为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装哑巴了。”皇帝大手一拍桌子,吓了那些人一跳。 有些官员汗流浃背,就连头上都冒着汗水,显然是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生气。 不过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只要不说,这件事就会直接过去的。 “陛下,这件事是有工部一手负责的。”其他部门的官员立马说道,这件事情不关他们的事情。 “闭嘴,没问你话。”皇帝有点不耐烦了,没问你,你说什么话?是嫌死的太晚了还是心虚了。 那个官员被皇帝的声音吓了一跳,于是立马闭嘴。不敢再多少话。 不过皇帝这一句话,却让他安心了,因为这件事不关自己的事情,还以为皇帝想要借题发挥。 满朝的官员很多人也就此松了一口气,不过工部的人却更加紧张了。 于策见到皇帝这次针对的是工部,虽然他没有负责这次修路的事情,但是也是他规划好的路线,材料。 于是便说道:“回陛下,若是要想知道,派一人前去调查一下便知。” “你也给我闭嘴。我问谁知道百姓吃掺了沙子的粥,不知道就给我闭嘴。”皇帝听见这句话也骂过去,我什么时候问你了,你插什么话? 不知道的闭嘴? 这句话一出,更不敢发话了。 那些知道的人也缄口不言,一旦说了就扯不开关系了。 “没人知道是吗?若是等下查到是谁知而不报,便是欺君之罪。” 皇帝这句话,让一些官员放在火上烤。 欺君之罪,罪当斩首。 这令一些人冷汗直流。 皇帝是知道谁知道,还是不知道,又或者皇帝就是专门来吓吓他们的。 到底结果会是怎么样,皇帝想要做什么? 看向谢纪,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因此在心底里面纠结。 尤其是那些负责这次的官员,更是心底里煎熬。 “都不知道是吗?”皇帝显然有点生气? 群臣面面相觑,这让我们怎么知道。 知道了会被问罪,不知道的话就是欺君之罪,这是两难途径。 有些人抵不住压力了,他也搞不懂皇帝要怎么做,于是站了出来说道:“臣知道。” “你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说,当哑巴是吗?”皇帝终于见到一个人站了出来,于是便对着他破口大骂。 周围人心里又被吓了魂不在舍的,而站出来的这个人腿都发软了,要不是这是朝堂上,他可能立马就瘫痪在地了。 “陛……陛下。臣……臣……” 那人口不择言,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于是就结结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你是不会说话了不是?” 那个官员被吓得直接跪下,差点就吓出尿来了,还好憋住了。 “陛……陛下。那些百姓确实吃的是掺……掺了沙子的粥,但这并不是臣负责的,臣只是负责……” “够了。”皇帝一句话让他停下来接下来的话,不过更加紧张了。 “其他人呢,需要朕一个一个点出来吗?” 皇帝这句话将这件事推向了高潮,那些工部的官员腿脚发麻,脸色惨白,他们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毫无征兆,也没人通知自己今天皇帝会这样子。 皇帝是在诈他们吗,还是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过皇帝这一句话,便站出来了七八个官员,还有一些,想着皇帝没准只是诈他们,因此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等这次的风声过了,也就好了。 “没有了吗?”皇帝脸色缓和了一下,问道。 这次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了,这次最后的结果了。 “赵主事,这件事你全然不知?”皇帝对着那个还站在原地的赵主事说道,语气稍微提高了音量。 赵主事冷汗直流,满头大汗,僵化地站了出来,保持镇定,以免露出破绽,从容地说道:“回陛下,臣不知。” 皇帝听了这句话轻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众人大气不敢出的,有的人干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你说可笑不?经过你的手,十万两立马只剩下八万,你居然说你不知。”皇帝笑着显然有点放荡,令在场的人都想回避这个问题。 “啊哈哈,你居然会不知,也对,那都是底下的人做的,你只要高堂一坐。收下好处,其他的事自然与你无关。”皇帝继续笑了出来。 赵主事心里一疙瘩,皇帝怎么知道? 他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张望四周,发现人人都面无表情,什么话也不说,他知道,他完了。 噗通一声,赵主事跪了下去,说道:“陛下,臣不是故意的。这件事臣真的不知道啊。臣不知为什么会少了两万两。”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皇帝收起笑容,然后一脸正色严肃严肃地说道。 “来人,将证据呈给赵主事看。”于是便有一个人进来,递给赵主事一份资料。 其他的人,想看看那份证据到底是什么,也有的刚才没有出来,或者是跪在地上的官员,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面对的是什么,只是期望于不要牵连到自己吧。 “陛下,陛下这……”赵主事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了。 “这是陈郎中逼臣做的,臣……”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陈郎中一看到赵主事居然将他说出来,他什么时候吩咐赵主事了,于是便站出来说道,“陛下,臣难道还能用剑抵着赵主事的脖子,让他做一些违法的事吗?” 赵主事一看,完了,明明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陛下,臣鬼迷心窍,陛下饶命,饶命……”赵主事将最后一丝希望希冀于皇帝。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下陈郎中,发现他脸上的汗水已经快滴到地板上了,心中了然。 “将赵主事拖出去,顾问,这人交给你了。欺君之罪,挪用公款,朕不想再看到这种行为了。”皇帝说道,说着赵主事就被拖出去了。 众人看见这幅场景,心里十分忐忑。 欺君之罪,便是死罪,皇帝强调这个,显然是不想他活。 “至于参与这件事的,一律以挪用公款,贪污罪处理。没有站出来的,罪加一等。” 皇帝说道,朝臣吓了一跳,参与这件事? 参与这件事的官员可是有一百多人,还有一些管事的那些民众,那些人无官无职,加起来也有两三百人之众。 “顾问,这件事你来处理,莫要放过一人,名单在丞相那。” 皇帝说完众人看向谢纪,没想到这次又是谢纪捣的鬼。 “陛下,这次涉事的有几百人……” “闭嘴,你是要为贪污之罪开罪吗?” “陛下……” “谁在说一句话,同罪处理。”皇帝拍了一下桌子,令人吓了一跳。 顾问站了出来,说道:“诺。” 他看了一些谢纪,谢纪看见他的眼神,便说道:“名单在我那,下朝找我拿。” 顾问心里可是妈卖批的,每次这种破事都他来处理。 他就是来收拾残局的。 谢纪不管顾问是什么心情,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官员贪污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本原因在于制度未改,若是一个制度完善,让官员想贪污却无从下手,臣觉得可以根治这种祸患。” “说。” “陛下,从国库中支出的十万两银子,传到工部并未缺少一丝一毫,是因为在场确认,臣以为有必要推广这种制度。交接的银两的两方核对一下银两,等确认无误。交接的一方签上自己的大名,若是清点银两有误,那立马将那个从中贪污的官员拿下,并当场保留证据。让刑部前来调查。” 谢纪说着自己的方法,就是两个交接银两的人当场确认银两的数目,有问题,两人站在原地,谁也不能离开,然后让刑部的人过来核实。 确实有问题,就将那个前来交接的那个人拿下。 这样一来,这种贪污的行为便会减少。 “若是前来对接的官员品级远远低于带银两的哪位,也是同理。若是有人敢阻止,或使用其他有让失去证据的等情况,也将治罪。” 谢纪说道,为了以防上位的官员强迫底下官员接受,底下的官员有权不接受,并令其他人前去刑部,上位的官员不得阻止,不然一律按照贪污罪和妨碍公事罪处置。 并且双方不得离开现场,以防有人对着证据动手脚。 谢纪这句话一说,许多人感到背后一凉,这是逼着他们不能贪污啊,不过就不信没有漏洞。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想搞钱,办法多得是。 “好,就按丞相说的办。”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丞相何故发笑 下朝之后,谢纪拿出名单,让各位都别走。 在场的那些人战战兢兢,希望谢纪不要公报私仇,比如强行在里面加入几个人。 谢纪还不至于如此龌龊,将手中的名单摊开,众人见到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纷纷吓了一跳。 这一份名单少说得有三百多人吧。 谢纪确定没有在里面乱加人? 谢纪见到众人的表情,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颇为庄严地将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出来。 每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一些侍卫前来将他带走。 大殿笼罩在一片恐怖和畏惧之中,一些哭声和求饶的声音在一些官员口中说出。 而更多的人则是盯着谢纪的那一份名单,心里保佑,千万不要有我。 谢纪不管他们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只是一如既往地念出手中的名单。 不久之后,大殿上那些跪着的官员全被带走了,还有几十个还站在原地的官员。 有的则是以为没有自己的,有的也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下方便,纷纷不可置信。 “谢纪你公报私仇,你公报私仇,我根本没有参与……” 有人冲着大殿咆哮,由于大殿上只有谢纪念人名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这一道声音足以覆盖住谢纪的音量,令众人忍不住朝向他。 眼里没有同情,有的只是麻木,有的则是对谢纪的畏惧。没看之前虽然敢一直弹劾谢纪,但是弹劾根本没有什么事,一旦遇到大事,他们最好的动作便是闭嘴。 谢纪被迫停了下来,令侍卫赶紧将他带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不想解释些什么。 这次,就算是贪污了一两,还是从中提供了点方便,只要被记入进去的,皆不会放过。 “谢纪你会有报应的,各位还看不清谢纪的真面目吗,他就是在借题发挥……”声音越传越远,尽管人已经被人带走了,但是就算从远处传来的咆哮,都令人感到惊心和后怕。 众人心想,借题发挥又怎样,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现在要敢说一句话,没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谢纪看人被带走了,继续念到:“陈述……” 那个陈述,便是陈郎中,他没想到他也在名单中:“丞相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参与……” “五千两。”谢纪只是吐出这个字,陈述眼神反而不自在了,他是拿了那个赵主事的五千两。 “那不是这个钱。” “你是想说赵主事无缘无故送你五千两。带下去。” 那几个侍卫将陈述带下去了,然后还有几个官员脸色也大变了,他们也有收赵主事的钱,那是赵主事让他们保守秘密的钱。 他们以为这样子这件事跟自己逃脱了干系,没想到一一将他们的名字念出来。其中有以为侍郎落网,于策大感吃惊,按照谢纪这样的办法,他工部少了将近一半的人。 有的人因为没有权利参与这件事,因此才逃过一劫,因为根本就接触不到那种事情,不然也铁定会落网的。 其他部门的官员见到工部居然少了一半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权利较大的官员。纷纷感到吃惊,这谢纪这次是要将工部全部都处理一遍,只留下那些没有话语权的。 那会不会下次就是他们了。 “丞相,这些人,确定都是?”顾问见到那么多人,有点吃惊,而且,其中一些跟他还是比较要好的。 “不然我念出来作甚?”谢纪反问道,他们都知道自己要料理这种行为,居然还敢顶风作案,不就是找死吗? 更何况,这些官员都一个德行,清出一半就更好了,少了一半的人,工部也轻松多了,没有那么多人碍事,效率也提高了。 顾问见到谢纪如此说,心中感到有一丝凉意,里面有的是他的好友。 他要怎么处理? 铁面无私?还是放过? 谢纪不管顾问心里是怎么样,但还是一一念出来。除了朝上的这些,还有没有资格来上朝的那些官员的名字。 念到名字,便有人前去将他抓到刑部。足足念了三百八十三个人名。 念完之后,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参与,但是谢纪有可能在名单里面添加一些他看不爽的。因此念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便是对谢纪这次的大清扫感到分外恼火,按照谢纪的处理办法,往后人人自危。当然,除了他谢纪,毕竟他受贿都没事的。 因此,在场的人,无不对谢纪产生怨念。 兔死狐悲,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自己呢。 “各位往后,还是引以为鉴。莫要做那等龌龊之事。”谢纪最后朝着众人温和一笑,似是嘲笑,又是讥笑,亦或者是发自内心的笑。 于策心中叹气,他警告了几个人,结果,还是有一两个不听他言,现在落网,他也无法。毕竟这次是谢纪亲自点名的。 众人心生寒意,你谢纪莫要假惺惺,笑得那么温和,可是做的是什么事。 谢纪念完名单,将名单给顾问,然后径直离开。 “你没事吧。”谢纪走后,一个人突然站不住脚,快要倒下去了,结果被旁边一人给扶住,以免他真的摔下去了。 “我脚都是抖的,之前得罪了谢纪,还以为这里面有我名字。”那人仿佛刚从冰冷的地狱回到温暖的人间一样,真怕谢纪的那份名单上有他。 “这次工部少了这么多人。谢纪这是杀鸡儆猴。” “他是不想让人触碰到刚修订的律法的权威,给自己树立威信呢。”谢纪将改好的律法提前公布出来,便是官员贪污的一些法律,改好了直接在皇宫门前公布,让官员细看。若是犯法,一律按照上面的处理。 这次也只能怪那些人倒霉,你说早不贪污,晚不贪污,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候贪污,这不就是给谢纪送人头吗? “有没有可能,将一个人的名字划掉。”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要是能够划掉一个,要付出生命代价。 “这不可能,那谢纪手中肯定不止有一份名单。若是能划掉,顾尚书定会想办法,没见他眉头紧锁,这件事就没有可能。那谢纪就盯着这件事,要是一有异动,又会送几个人头。”有人在旁边低声说道,要是他是谢纪,不可能那么傻会让人从中划掉名字。 要是逃脱了一个,对他威名有损,他可能就看一些人作死,要将人营救出来,若是贿赂上官,还是劫狱等,谢纪巴不得这样,就又有理由治罪了。 现在作死,就是等于将靶子送到他面前。 谢纪从皇宫中走出来,由于最近道路正在修建,他没法坐马车,因为一旦做马车,比走路到家还慢,这路上堵死了。 于是便徒步从皇宫中走出去,还好皇宫离相府并不是很遥远,但是也要走上半个时辰,他也不想骑马,不好受,正好散散步。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我家夫君怎么可能犯罪。”谢纪经过一条街,发现有官兵正在拿人,然后府邸里面的人在哭着,但是官兵还是没有感情的将人带走。 谢纪想,何必呢,为了一些银两,使得自己良心不安,或许有的是逼不得已,但是谁都有逼不得已的时候,何止你一个。 不管你是黑是白,法律就是这么冷酷,没有丝毫人情。 那些百姓纷纷看热闹。 “这些官员,又被谢纪抓了?” “对啊,感觉谢纪不抓人就不是谢纪了,他是不是闲不下去?” “……” 总之,这件事又引起一阵议论,谢纪令人将真相写到报纸上面,现在还没有给他一份满意的答卷。 工部的一半官员锒铛入狱之后,那铁路工程就戛然而止,不仅官员,就连那些管事的,或者是给民众准备吃事的,甚至厨师等人,也有一大半被抓走的,只要涉及到了贪污,全被拿下了。 这让一些人惶恐不安。 工程自然不能停下来,令工部的另外一些人顶上去,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那些人便不敢在里面贪污,做一些事情,等到这阵风声过后再说。 谢纪回到相府,将这次那三百八十个官员的名字全部都写下去了,令整理那些报纸的官员将这篇文章写上去,谢纪写的很直,丝毫没有给他们留点颜面。 因为那些官员写不出谢纪想要的感觉,因此亲自操笔。 让那些官员面面相觑,在犹豫要不要让谢纪改一下,这里面的内容将那些人贬的是一无是处。 “你疯了,敢动谢纪的文,他怎么写,就怎么操作,你还想给他送人头。”有人想要改一改,毕竟写的太过分了点,他们实在是难以接受,这实在不是一个学有孔孟之道的人应该写出来的文章,一点人情为都没有,治罪就治罪,居然还将人的名声毁的是一无是处。 “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怕送命,于是便将谢纪的那一篇文原封不动的放上去,再将做好的成品交给谢纪一看,看看是不是还需要怎么改进的。 谢纪看那些官员最近被自己退回了千百次文章,有点苦不堪言,不过后面学乖了,不敢在里面动些什么手脚。于是满意地说道:“可以了。” 那个过来给谢纪看的官员一听到这句话,显然有点错愕,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来谢纪这里,因为十有八九就说重写。 没想到这次成了,因此心里有点高兴,苦尽甘来啊。 “怎么了,还想改。拿回去刊印吧。”谢纪对着他说道,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比如那个工程就是一件大事,可不能疏忽。 尽管已经处理了一大半的官员,他们有的或许会有侥幸心理,毕竟处理了一大波,后面就松了起来。 但是谢纪不会放过,只要敢动手,一律处置。 至于现在刑部,可谓是人满为患,顾问心里特别纠结,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个赵主事,皇帝已经让他以欺君之罪处置,自然是斩首的,这个没有疑惑。 但是其他人,若是贪污罪,也不至于到处死的状态,但是皇帝的意思就是让他从严治理。 挪用公款,可不是贪污那么简单。 更加上有些人罪加一等。这些就难以办理了,而最近又好多人前来拜访自己,自己将能赶走的都赶走,以免落谢纪口实。 “顾尚书,顾尚书,请你一定要从轻处理。”顾问正在烦恼中,没想到就有一个官员前来找自己,自己也想啊,但是皇帝不想啊,谢纪就在盯着这件事。 “哎,这次是陛下,我也无能为力。”顾问于是只能跟那个官员说道,这件事自己正在为难。 “我知道顾尚书为难,但是如果他们是不知情,或者是被迫的,事出有因。法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那人说道,他的一个朋友,刚才去探望了一下,问了一下情况,他说他并不知情,都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就人从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他也相信他的人品,不要求无罪,只要能从轻处理。 “这……”顾问显然还是有点纠结,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让我考虑考虑。”顾问说道,让他先回去。 “有了。”顾问笔下刷刷刷地写下来了。 ………… “陛下,顾尚书在外面求见。”一个小太监来到未央宫中禀告。 谢纪坐在下面的一侧跟着皇帝对话,听见这一句话,脸色露出了一些微笑。 “丞相何故发笑?”皇帝有点不解,这谢纪为啥突然笑了。 “陛下,你让顾尚书进来,到时候就知道臣为何发笑了。”谢纪显然是在跟皇帝开玩笑,要是其他人这么说,就算没有被骂一顿,脸色也会拉下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修土木工程 不过皇帝显然不在乎谢纪的话语,觉得还很有趣,于是便一脸兴趣地说:“请顾尚书进来。” 不一会儿,顾问便满脸踌躇地走进来,见到谢纪也在这,坐在那里优哉游哉的,还一脸笑意的看下他,对他拱手一下,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想法,让顾问脸一黑,心中想这谢纪真无礼了。 “臣拜见陛下。”顾问首先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再转向谢纪,行了一个轻一点的礼仪说道:“见过丞相。” “顾问,你事情可处理好了。” 顾问心里一疙瘩,再看见谢纪的笑意,觉得对自己充满恶意。 于是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赵主事欺君之罪,判处秋后处斩。” “秋后处斩,岂不是让他多活几个月,到时候那些官员一搅合,岂不是死不了。干脆三天后处斩。” 皇帝的语气虽然还算温和,但是话里面的语气可不温和。 可把顾问吓了一跳,扑通扑通直跳。 “诺。”不过顾问还是说道,皇帝的命令违抗不了。 “那其他人,如何处置?”皇帝继续问道,谢纪说顾问这次很有趣,到底有趣在哪里? 他想要见识见识。 “臣对此事案件重新查访了一下,此事牵连众多,有些官员毫不知情,便……” “你是在说他们无罪,还是在说朕有错。”皇帝听了这些话有点恼怒,我让你处理,你给我处理出这个结果。 “陛下,你听臣说完。”顾问立马说道,见到谢纪的笑意愈发浓郁,心中一黑。 不过还是继续说道:“尽管他们毫不知情,但他们的行为显然已经触动到了律法,必须严惩。臣以为不能轻易放过,以免后来之人再犯,因此将此案的判决整理在一张纸上,还请陛下一观。” 顾问笑着从怀里面拿出一张纸条,然后皇帝明显看到顾问里面还有另一张纸,顾问立马将那张纸挤进去,然后拿出那一张出来。 皇帝看见这瞎操作,然后再看见谢纪,终于知道谢纪为啥发笑了。 这人居然准备了两份判决结果,看自己脸色,要是自己一旦好说话点,那拿出来的就是另一份了,心中一气,没想到居然在他面前搞这么说花样。 再看他一脸正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计谋被发现而慌张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好笑。 令人将那份纸张拿上来,一看,这次处理的还可以。 这次的处理结果是这样的,只要是在朝上没有主动站出来的那些,一律以欺君之罪处死,若是主动站出来的则是仗一百,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可离开流放之地。 “就按这份的办吧。”皇帝看了这份说道。 顾问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有点不忍,这次他们真倒了八辈子的霉。 待到顾问下去了之后,皇帝也是轻笑了出来,问谢纪说道:“丞相怎知此人会在袖子里面放两份不同的结果?” 谢纪淡笑着说道:“陛下,此人重感情,不忍判的如此之重。因此打算轻轻放过。但此人更看重自己,爱自身重于亲人,更何况他人。” 谢纪解释道,他是乱编的一个借口,真正的情况是他从暗卫那边得到的结论。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原来如此。”皇帝点点头,这样子也无伤大雅,也就不追究了。 —————— 顾问回到刑部之后,有人便过来问道:“尚书,如何?” 顾问说道:“赵主事三天后处斩,一百多人判处绞刑,剩余的仗一百,流放漠北,终身不得离开漠北。” 那些前来问的人惊讶了,有点不可置信,这次居然这么重:“没救了吗?” “没救了。” 顾问说道,这几天让那些人吃好喝好吧。 “大人,一定还有救的,您去求求皇帝,说不定就有救了。”那人在祈求道,一定还有救的,有人根本就是在一脸懵逼中。 “不要让我为难,最后几天,让你朋友过得好一点吧,这辈子不行,下辈子希望没有这种祸事。”顾问说完就径直离开。 “那大人可以偷偷换一个人吗?就一个,陛下不会发现的。”对的,换人,这是一个好办法,这人这么多,换一个也不会发现的。 “不要自己找死。”找死也别扯上我,顾问不想理会他,你以为我不想吗,要是能够救早就救了。 ……………… 于策已经划定好了城郊外的修整路线,准备一好,就准备开工了,由于工部空了一半的位置,有点不好吩咐事情。 剩下的那些要不就是唯唯诺诺的,要不就是不懂事情的。由于空了一大堆位置,只好从底下的择优往上补几个位置,这可把下面的人看的高兴了。 没想到少了一半的人有了那么好的事情。 虽然如此,但也只是补了两三个而已,暂代职位,若是干不好,就直接换人。 “范页,你暂代赵主事的位置,管理长安城里面的修建事务。”于策说道,现在手头上没人,确实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虽然少了一半的人,还有很多人,但是有些人根本不堪重用,也就是不放心让他们管事。很多就是挂了一个名字,白领俸禄,论说道做事,那是一窍不通。 “多谢尚书。”范页说道,心中不免乐开了花,这次也太好了吧,本来就是打算在职位上蹉跎一生,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给自己机会,这次一次表现的好时机。 因此这样一来,那长安城的修建事务也重新开始了。 而城外的道路,路况,还有选用何种材料,也已经定下来了,商讨了之后,便将那份文书上报了上去。 这用流民进行修路,往后用到流民的地方多得是,最好能够吸引到越来越多的地方。 这次的城外的那些工程是一个地方修整好,再换另外的地方,总共不下上百条道路,一条一条修建,对于流民,谢纪给出的条件是每天给付一定的薪酬,大概十文钱,包两顿饭。而六十岁以上老人和十六岁以下小孩还有无法工作的残疾人可以免费喝粥,但是没有薪资。 那些流民一听还有钱拿,有饭吃,纷纷感激不尽,本来只能吃树皮的,现在还有钱拿,哪能不感恩戴德。谢纪为了利用好那些劳动力,规定了女的流民也去修路,毕竟不能让他们白吃不做吧,更何况,那也是劳动力啊,虽然干的不多。 他这算不算压榨劳动力? 若是按照现在的来看,算,绝对是万恶的资本家,但是在古代看来真的不算,就算谢纪没有给钱,只是给饭吃也会让他们做,但是还给钱的,而且还不少,那些人自然不会有丝毫怨言。 不能用现代的标准去衡量古代。 谢纪见到于策划定了许多道路修建,这次要彻底整改,不仅平地上的道路,还有山上的,一些乡间小路,都有在规定之中,大的有几十条,小的也有几百条道路。 本来按照于策的想法是只要几条就行了,但是一想到工部不能闲着,闲着就没有用处了,他也乐意干,毕竟里面有着自己的一片功劳。而且这次的钱财全部都是由国库支付,因此便将能进行修整的道路全部给划了出来。 错过这次,还需要等到什么时候,往常都是哪里有灾荒,不得不修才会去修的。 而且往常国库根本就不会足量支付那些费用,有的要修还得自己倒贴钱,毕竟国库那些官员贪污不少,修的好的要自己贴钱,不贴钱的就是豆腐渣工程。 这次没想到谢纪处理了那么多贪污官员,之后贪污的行为应该不会跟严重。 而且谢纪为了应付贪污不仅设置了钱财交接的一些事务,还让监察部门进行监察,一旦有贪污行为,都会受到严惩。 让那些官员不得不小心,连说话都不敢说。 谢纪看到这上百条道路,小的到达村庄,大的有路的主干,而且都要修的宽敞,用的材料也是上好的。点点头,这次满意了,不过耗费的金钱不可谓不多。 一点一点慢慢来,这也不能急于一时。 因此谢纪便将这份文书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皇帝,盖上玉玺就可以了。 皇帝见到这长安城外面的道路居然要修几百条,这耗费每年要一百多万两,吓了一跳,立马将谢纪叫来。 “丞相啊,这几百条道路……”这些钱虽然再其他事情看来算是少的,但是这几百条道路,可谓是将他吓了一跳,几百条,有那么多吗。 “陛下,人们出行不易,官道也不多,地方消息蒙蔽,天高皇帝远。这几百条道路看似多,但是一旦修成,那可是利在千秋之事。现在国库充实,此时不将钱花出去,不就等着那些官员贪污。” “人生只有匆匆百年,等到后面再来修建,臣或许也就没有这等激情了。” 皇帝没想到谢纪会这么说,对啊,人生只有百年,在他任上大修土木,后世史书定会有着浓厚一笔。他现在有钱,任性,将这些事情都搞完。 等他百年之后,后世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都时候没钱了,也怪不到他头上,那是后世子孙的事情。 这样一想,心情就好多了。 “既然如此,何不把全天下的道路全部修整一番,偏僻之处,能开通便开通。”皇帝突然有了雄心壮志,若是他将全天下的道路修整一番,这可是一番大事件。 “陛下,臣和于尚书已经着手去办了。这是划定好的一些路线。”谢纪将一张地图摊开,呈现给皇帝看。 有一些地方被谢纪画出一条线。 “陛下,这些地方流民较多,可以先让流民修建。至于其他的,暂且不扰民,等到农闲之时,可以利用好那些民力。”谢纪心中想到,他可不会那么作死,像隋炀帝那样大肆征发民间劳动力,让他们离开家乡去开运河。 这些还是先从流民开始,虽然比较慢,但是还是慢慢来。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丞相和于策了。”皇帝说道,没有大肆征发民众,那些官员就不会破口大骂,阻止这些事情的开展。 谢纪点点头,便去工部去和于策两人再商量一二,此外,让工部的其他人也进来商讨。 “这个九江郡的流民较多,袁江,你家乡是在九江郡,那里有条大江,经常泛滥,可以在这里修建一条运河,不仅可以灌溉下游的田地,也解决了江水的泛滥。” 谢纪说道,然后在地图上画出一条道路上,然后袁江点点头,确实是那样,不过这耗费之巨,不是能能够想象的。 “丞相,这耗费之巨,至少要千万之巨,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袁江不敢相信,谢纪居然要开通一条河流,这样子一来,这耗费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经费你不用管,这次那个运河你来负责。那是你家乡,务必要好好督促。”谢纪摇头说道,这等事情,尽管耗费大量经费,但是若是能够修好,这些钱不算什么。 能用钱解决的事算事情吗? “诺。”袁江说道。 谢纪要在全国大修土木之事,不一会儿,便传遍朝野上下了。 “这个谢纪又在搞事情,我就怀疑他一天不搞事情,不弄出点存在感是不是活不下去?” “得了,你看这,这长安城外搞出几百条道路,还有全国各地,第一批的修建是一千多条道路,这还只是第一批,我的天啊。” 有人拿起一份报纸说道,没人看着这报纸大批特批,现在谢纪在长安之中修订了几家叫做报刊亭的地方,可以去买报纸,这次报纸的价格定在十文钱一份,虽然比上次贵了,但是还是买得起的。 那些文人有时候就合起来购买一份,然后对着上面的事情大批特批。 “还有这次贪污的,上百个官员,涉及到的人也有将近千人,一百多人处死,剩下的都流放在漠北去,听说还有一百多人当场被杖毙了。” “贪污的,处死了好,谢纪这次做的对。” “什么啊,很多人就是被谢纪公报私仇的。” “你那是道听途说,报纸上有写吗?” “那是谢纪的报纸,他想写啥就写啥,谢纪不敢将事情的真相报出来。” “……” 那些文人一直在对着报纸上的内容大加谈论,喋喋不休,因为有了报纸,便没有很多传的过分夸张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交通规则 这些贪污的风波自然不会这么就过去了。 谢纪让人就监视着他们,一旦发现贪污的行为,就立马被拿下了,这造成的后果是人人自危。 就算是那些官员下班之后要出去喝一顿酒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话,尤其是涉及钱的事情。 不过谢纪还发现了一些新式贪污。 就比如负责去买材料的官员,然后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去买材料,然后拿回扣,毕竟这用的是朝廷的钱。 就比如这些石料按照市场价格需要八十万两,但是那个官员巴不得报价高,跟卖石料的人说要这些钱太少了,你会亏得,然后石料老板报价一百二十万年,两人皆高兴了。 然后将国库的钱交付于石料老板,过程没有丝毫贪污。之后石料老板为了表示感谢,将三十万两送给那个官员,其实石料老板是赚了十万块钱。 而那三十万两便是被官员给拿着的,而亏的便是国库的钱了。 谢纪一瞧,这该死的,竟敢还敢从中捣鬼,还敢贪污。 因此立马下令将涉及那件事的官员还有那个石料老板一起拿下。 “丞相,石料本来就是那么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也没错啊。” 那些被抓到的人便说道,这种事情他们做了多了,根本就查不到,难道公平买卖还有错。 那个石料老板送给自己钱还有错? “没错?将那份证据给他看看。”谢纪对着一个人说道,这次,他暗卫是好不容易碰巧收集到的证据。 也就是这人傻,居然留下纸质的约定。 约定两人要怎么瓜分那笔金钱。 不是两人,那个三十万两不只是只有这个官员一个人私吞的,但是倒霉的就是他前去约定的。而且那四十万两还没到账,无法证明其他官员也有涉及到。 谢纪后悔了,应该等那些钱被那些官员瓜分了之后再抓。 不过这也给他一个警醒,没想到贪污是办法这么多,有的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将那两人送到刑部去。” 谢纪说道,然后为了以防这种行为,便立马定下了规定,任何购买的事情不得高于市场价,否则一律按照贪污罪处置。 更何况,现在是处于他刚公布政策的时期,必然要严大,要是现在松了一点,到时候会不会更松,这还未可知。 因此,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管他是不是被迫还是主动,有意还是无意,一律从严治罪。 虽然说有点极端,但是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到人,让人闻风丧胆。 谢纪这次查的相当严厉,但是于策快哭了,谢纪你再这样乱搞,我工部真的没人了。 你给我变出人来。 “丞相,这工部人手不够。” “不够啊,去其他部门翘几个过来。谁要来工部的,立马安排,平调。” 谢纪说道,于策心里更崩溃了,按照工部这样的死亡率,哪个官员想过来? 过来一不小心就掉入地狱里面去。 工部油水多,换做以前可是大把的人想进来,但是现在工部快没人了,有谁敢进来。 “让每个部门给我调个十个人进来,三天后我要见到人。” 谢纪说道,这古代的官员可不是对着一件事有着一技之长的,没有专长的地方,有的从礼部,然后迁到吏部,甚至到兵部,或者是地方官。将六个不能全部走一遍的也不是没有。 因此谢纪说这句话,根本不算过分。 古代是一学就是全学的,而且就算是工部,也是学四书五经来的,而不是从工匠调上来对的,工匠不可能当官。 工部的官员不是工匠,也不会学工匠学的,学的是管理工匠的,跟其他部门差不多。 谢纪这道命令一传出去,瞬间炸了。 “这怎么办,现在谁去那个地狱部门啊,死亡率十分之七,十个里面就有七个被治罪的。” “抽签,谁抽到了谁去?” “……” 那些官员对着工部避而远之,现在连工部的大门都不敢踏进去,怕的就是牵连到自己。 由于谢纪说只要七品以上的官,因此那些部门里面又发生了一顿争吵,那些尚书看不过去,便说道抽签,这样子公平。 没抽到的欢呼雀跃,抽到的面露苦色。 “别怕,等到时候再找机会将你调回来。”有人便对着抽到的人说道,等这阵风声过去了,找机会还是可以调回来的。 那些个虽然受到安慰,但是心里吐槽,还掉回来,到时候别死在那里就不错了。 不过有些人却是趁此机会逃离部门,因为在那个部门被排挤,很不自在,因此自告奋勇前往工部,至少也比被人排挤好。 就这样,工部又添上了五十个人。 不过由于谢纪这么一折腾,官员少了许多,很多位置都是空的,底下有的人就盯着那些空位。 众人在想着,谢纪是不是要清理官场上的人。 ……………… 谢纪倒是一刻都没有闲着,最近的工程耗费巨大,导致他睡眠都有点不足。 行程是这样安排,早上五点被人叫醒来,五点半出门前往工部,六点到八点和工部的人商讨一二,若是要上朝,八点之后便要去未央宫,若是不用,八点到十点在报刊司,有时候还有其他事故拖慢行程。十点到十二点去礼部,十二到一点吃饭并趴个半个小时。一点到三点去礼部,三点到五点去皇宫商讨。 至于兵部,暂时没有事情,因此没有去。五点到七点便去户部,已经到了很晚。七点下班回相府,然后吃了下饭,沐浴一下,磨蹭到了八点。八点之后还没有消停,还有各地的文书,处理完毕要十点左右,还得保证没有人来干扰他,要是一有事情,绝了,今晚甭想睡了。 批改好文书之后,还得计划一下事情,忙活到零点都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甚至回到一两点才睡。 谢纪这是自己找罪受,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务,他容易嘛,而且一年无休的。 他底下的官员可没他这么劳累,一般七点左右就呼呼大睡了,有时候找他们点事情都告知他已经睡了。睡个毛线,谢纪自然要吵醒他们,他不睡,你们就甭想睡。 不过有时候没事情的话还真的很闲,连六部都不想去,经常翘班。 这段时间不行,大部分时间是安排在工部。工部最近也是不得清闲,而且笼罩在恐慌之中,看来是谁都有谁的劳累。 以上时间仅供参考,他是按照原身的作息表列出的时间。不过还好,没有经常上朝,十日一朝,不然真会忙死他的,而且上朝的时间都被推迟到十点左右,原因是皇帝想睡懒觉,再加上朝臣的一律赞同。 要是像其他朝代,一般就在五六点左右,那真是噩梦,基本上两三点就醒了。 因此谢纪算是庆幸,还好他穿越到一个好时代。 再加上他可以随时翘班,因此不至于过度劳累猝死。 大概将近过了一个月之后,长安城的道路基本上已经修建完成了,然后立马遣散了三万多民夫,只留下一千多人,做最后的修整。 这次的效率很高,因为人手变少了,那些人也很少对着民众颐指气使,训话一通。 而且处理了那么多官员之后,那些官员已经对贪污之事闻风丧胆,不敢在里面做手脚,就算有,那也是少部分,不会太过嚣张。 谢纪给那些监察官员的命令是,只要发现贪污的行为,立马上报刑部,知而不报便是从犯。 发现一个贪污,九品及其一下的奖励五十两,八品的一百两,七品的三百两,六品的五百两,五品的一千两。 这样子层层递增,不怕没人不敢举报。 就算不是监察御史也能举报,只要有证据便行,因此吓得那些官员更加不敢贪污了。 谢纪这时候走到街上,发现街上焕然一新,道路也基本通了,开放了好几条道路,最宽的一条道路宽度大概有一百米左右。 谢纪按照现代的一些方法,在道路上设立了左右两种通道,规定了长安城里面马路上人要靠右行走,设立了一些规则,为了避免马车相撞,让两种不同方向的马车各自往两条通道。 要是敢违章,第一次警告,马车那是官员才有可能,或者是一些比较富贵的人家。 第二次违章直接上报纸,专门开辟了一栏写一些人违章的,要是违反规则便将名字写在报纸上面,让众人痛批。 “陛下,丞相实在是过分,连马车的方向也要规定,道路居然还分成两半,连走路的方向都要规定,谢纪是存心不让我们活啊。”有人跑来皇帝这边哭诉。 “不让你们活?你不是活着好好吗,等你什么时候死了再跟朕说这句话吧。” 陛下你确定? 等死了再说这句话?不怕前来索命啊! 那个官员听到皇帝居然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陛下,百姓受苦不跌,这道路都要规定,丞相管的是不是太宽了点。” 那个官员有点不死心,这个谢纪真的是管的太宽了,当谢纪的那个规定出来对的时候,他便偏不信邪,便无视那道路中间那条线,结果,结果那个谢纪居然将他的名字直接挂在了报纸上。 传遍整个长安,他在路上还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他的面子,他的面子啊。 “百姓受苦不跌?朕怎么听说你受苦不跌呢?” 皇帝斜视了一下他,看了看手中的报纸,这次的新闻可真好看,还有眼前这人的画像都画出来了。 很是形象,谢纪为了应对这种,张贴告示,画家可以靠画作进行投稿,专门画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或者是一些所见所闻,越形象越好,一张画十两银子,这一出养活了多少画家。 “……”那个人见到皇帝手中的报纸,发现他正在看那副画作。 要他发现是哪个龟儿子画的,非要劈死他。 ……………… 谢纪这里,为了应付还有人敢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又出了一个招。 在朱雀大街上专门开辟了一个角落,很是空旷,将违反交通规则的人都带到哪里,那里人员众多,来往的行人也多。 然后令他们抄写交通守则,共有一百个字,要抄三遍,然后还有专门的人前来训话,这样子格外丢脸,让百姓可是看了不少笑料。 谢纪这个规定一出,又被那些官员摒弃,臭骂一顿。 但是谢纪不管,这份规定已经张贴在长安的各个角落。 有的官员不信邪,仗着自己身居高位,不理会什么交通规则。 结果被人拦下了。 “你敢拦本官?”一个侍郎冲着那些敢拦着他的那些人说道。 “不敢拦,但是大人你不守规定,还请大人移步到朱雀大街。” 那个侍郎怒不可遏,令下人将刀剑拔出来,敢拦他,简直岂有此理。 谢纪的规定岂是为吾等所设? 他设置的,他自己遵守去。 那些人见到居然敢令下人把剑,这嚣张了。 百姓也来看热闹了。 “你说,怎么天天有热闹看?” “因为有谢纪啊,谢纪每天都搞事情,怎么能没有热闹看。” “猜这次的结果?” “他竟敢率先把剑,这可不是违反交通规则那么简单了……” 那些百姓再议论纷纷,通过报纸上的一些资料也了解到了,长安城中无事不准把剑,不然就是挑衅滋事,扰乱治安。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章不无聊不无聊 那些人没想到眼前这人敢把剑,立马便有数十个人跑了过来。 谢纪本来要去皇宫,跟皇帝再聊一下修路的事情,结果,路上都能碰到这种事。 我说你不守交通规则也就罢了,不就是认个错,然后去抄写一下交通准则。居然还令下人把剑,这罪过可就大了,不会是有人忽悠他前来试探他的底线,若是放过了他,到时候绝对不会守规则的。 谢纪于是就下了马车,坐过去。 “谢纪来了,有热闹看了。” “真的啊,我发现谢纪不是在街上行走,就是在街上行走,只要有事故出现,谢纪刚刚好就可以碰到……” 谢纪听到这句话,有点抽搐,他确实,不是在往皇宫的路上,就是去其他部门的路上,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很多。 不过,他这运气,真的是好。 “见过丞相。”那些民众一回生,两回熟了,发现谢纪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也就大胆了起来。 发现那个谢纪经常就是跟官员作对,跟百姓还真没有计较。 因此,胆子也大了起来,再加上最近长安越来越热闹了,也习惯有报纸了,专门看看这些官员的一些丑事,然后看见惩罚之后就大声欢呼。 这热闹,也是谢纪带来的。 “丞相,你怎么来了。”那个官员见到谢纪吓了一跳,谢纪怎么会来。 “我要去皇宫,路过。不守交通规则,还把剑威胁,难道还有理了?” 谢纪看了这场景说道,刚好有一个画家,看着这幅场面,立马提笔作画,把这一幕给写下来,想必他这一份不止十两银子。 谢纪见到了抽搐一下,没想到有新闻的场面便有画家。 “丞相,这,我只是把剑一下,没有威胁。” “没威胁,挑衅滋事,吓坏民众了,没见他们都吓得走不动路吗?” 谢纪睁眼说瞎话道。 那些民众:我们哪有被吓坏,我们还巴不得见到他把剑呢,那样还可以继续吃瓜,至于为啥不走?走啥?这么好的瓜不吃白不吃。 谢纪你还能再夸张点吗,他们那是被吓坏的样子吗,要是以往还有可能,现在,这些刁民越来越过分了,赶都赶不走。 而且一旦有什么争执,这些人就会不怕死的围过来观看,还有的在那边打赌的,越来越嚣张了。 更可恶的是有些人居然在议论朝堂上的事,说得头头是道,越来越不可爱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显然,是报纸出现之后有的事情。 “好了,你甭说了,告知崔老先生,说有人把剑,看看他怎么处理。” 谢纪还有事情,没空处理这些破事,不过那个崔老先生自从管理那些官员的纠纷,已经治安问题之后。这些官员算是收敛了,就算打架也关起门来再打,不然后果两人都很惨。 现在让他过来处理,竟敢把剑,你不守交通还好,还敢把剑。 那个侍郎就看着谢纪又上去了马车,摇摇晃晃从他旁边路过,之后崔正的人便让这人去他那里一趟,把剑,这不仅是扰乱治安,还造成了恐吓罪,尽管没有人被吓到,但是也造成了恐吓未遂的罪名。 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就是想吓吓人而已,结果一吓便把自己吓到了牢房里面去。 最后的结果是去大牢里面怀疑人生。 然后这个大新闻自然也传的满天飞,成了整个长安的笑料。 …………………… “陛下,臣说的就是这些。”谢纪在未央宫之中对着皇帝说道。 这次谢纪说的是有些路段那些百姓根本就不让他们修建,一旦过去,他们便会拼命反抗,好说歹少也不让。 跟上次长安城大修土木差不多,就是不让你去修。 要是每家每户都分发一笔拆迁费,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况且,现在的钱都有用,不能乱花,因此谢纪就来跟皇帝反馈这件事情了。 除此之外,科举也快到了,得好好准备才对。 谢纪找到了关键所在,便是那些土地是私有制的,便是都是那些老百姓的,就是说道路他们也有理由不让你过去。 跟风能进,雨能进,唯独国王不能进的道理差不多。 甚至有人为了三尺地而打起来。 这个不解决,这道路很大可能会被搁浅下去,不是说大路会被搁浅,而是说小路不行。 “丞相可想好对策了?” 谢纪点点头,若是没有想到,岂会到皇帝这里来禀告。 正是因为想好了,才跟皇帝说的,不然便不会将这件事情上报到皇帝上。 “陛下,若是道路要经过百姓的家门口,百姓要无理由配合,若是占用土地,可以在其他地方划出同等的土地补偿。” 谢纪说道,不可能让他们全部都心甘情愿搬走,尽管说破喉咙也是,一旦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会得寸进尺倒是真的,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强制执行,不给你留任何说话的余地。 一旦有点心软,这件事情就办不成了。 尽管现在有损于他们的利益,但是,对于他们的子孙后代却是收益的。 他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他,现在也不想多说话,让百姓明白他的这个策略对他们是有利的,唯有使用外力,才能让道路的修建贯彻到底。 他考虑的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何必在乎眼前这些损失呢? 但是他跟历代的掌权者相比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 “准。” 能办好事情,何故在乎那些百姓的生死呢? 只要不造反,怎么压迫都是可以的。 控制好力度就行,就像这次,涉及到的人只是少数,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感,因此毫无疑惑的便同意了。 “臣谢陛下,除此之外,还有关于科举一事,会试差不多也已经快完毕了。” 殿试,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大概是在三月十五的时候举办。 三月十五,看起来是一个月,实际上已经不远了。 现在已经可以命令礼部着手准备了。 “科举一事,丞相以为今年可以考察啥?”皇帝说道,这次,工部缺了那么多人,看来那些人很可能便会调到工部那边。 工部现在需要大量的人手,往后的几年,工程皆是不能停下,而国家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仅凭着工部那些人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不能每条路都要尚书去看一下。 只能划定好大概的修订路线,让底下的人去办。 可以依照实际上去办理,不一定要原封不动的按照工部定的去执行,毕竟没有去过,不了解当地的一些情况。 “陛下,臣觉得可以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殿试。” 谢纪说着便跟着皇帝聊起天来,这次不考什么四书五经,这玩意,他也不是很懂,若是他人进行高谈阔论,说得头头是道,他只能点点头,你话多,我跟你混的样子。 然后对着皇帝嘀咕了几声,皇帝觉得好玩,还挺有道理了,不过却为那些殿试的考生担忧,他们不知道谢纪在背后搞了这么多的馊主意。 “这会不会……太过了。”皇帝心里是很期待那天的,因为谢纪说得挺好玩的。这样子问其实就是想让谢纪再劝说一下,好让自己的内心表明这不是他想的,跟他无关。 “……”谢纪便又对着皇帝说了一大圈,比如到时候直接扔出一个问题,让他们当场解决。 皇帝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 谢纪从皇宫中出来之后,就将命令一层一层地颁布下去,地方官员定要配合工部的工作,维持好秩序。 并且百姓也要对修路事件配合。 这件事情一出去,就又惊起了千重浪。 “这谢纪要想大规模的修路,简直就是耗费民力,花费那么多经费做那等没用的事情做什么?” “这命令一出,百姓都派去修路了,那谁来种田,谁来生产?” “对啊,而且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徭役定会很重,好不容易有一年好生活了,结果谢纪又搞了这么一出。” “这谢纪要不就不惹事,一惹事,就天崩地裂。” 众人对着谢纪的这一道命令大加批判,这该死的谢纪,就是找死。 该死的谢纪,就会跟他们作对,就是看他们太闲了,没事干,所以就找事情做吗? ……………… 谢纪在看着一份地方的报告,上面说着修路的弊端远远大于好处,首先是周围的民众不干了,严重影响他们。 再加上由于有的路段需要经过田地,严重损害路段,很多田地正是处于要耕耘的路段,这样一来,明年粮食的生产绝对会下降,到时候无粮了,国家便会陷入大乱。 而起百姓念故土,不肯离去,若是要强行让他们迁走,岂不是失了民心。 谢纪看着就将这份文书放在一边,最近那些官员纷纷去未央宫门前闹,都是再讲修路的弊端。 试图将皇帝拉回来。 “陛下,如今大兴土木,只有害处,哪有利处?” “敢问陛下,修路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能够让粮食增产,能够让国库增多,能够让海晏河清?若是只要能,那臣自然不会反对?” “陛下若是被奸臣迷惑,失了天下人的心,那便是独夫。独夫最后只会徒留一个昏君,暴君,庸君的名声。” “……” 皇帝看这些人一进来,就是臭骂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很好,谁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 “你们说朕是昏君,庸君,暴君?” 简直就是反了天的,这些人越来越大胆了,是上次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陛下天资聪颖,自然不敢说昏君。但是若是被人迷惑,那是什么,臣也不得而知。” “将这些人全部拿下。”皇帝听了这句话,异常暴怒,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是暴君。 “史官可都记着呢。臣等不敢评议陛下的功过是非,但后世之人定会有个公道。” 有人看那些侍卫都要将他们拿下,于是就将最后一招说了出来。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陛下不怕天,不怕地,那总得怕史官吧。 陛下总不能不知道今天这样的行为会在史书上留下怎样的一笔吧。 而且他们今天劝谏陛下,不要做那等荒唐事,定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都时候后世定会为他们平反。 文人除了能够求的高官厚禄之外还求什么? 那便是留名千秋? 为了留名,自然不计生死。 皇帝愣住了,于是说道:“将这些人全部赶出未央宫。不准让他们进来。” 于是,本来是要来抓人的,结果变成赶人的。 皇帝看了看在大殿那边记录事件的内史,说道:“将你所记录的拿过来一观。” 那个内史在原地不动,只是愣住了。 第二百七十章 焕然一新迎接科举 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陛下,这不符合礼数。” 皇帝有点生气了,不会是在里面写一下关于自己的坏话吧。 “我让你拿过来一观,你有问题吗?” “陛下恕罪,臣做不到。”那个内史直接跪地,但是就是没有动作。 那些大臣全被赶出去,因此这空旷的大殿除了几个侍卫,便是皇帝还有那个内史。 “你是想违抗朕的命令?” “回陛下,臣不敢违背陛下之命,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愿以身殉职。还请陛下杀了臣吧。” 气氛一下子到了最低点,皇帝心中已经确定,那份文书上绝对将刚才的话一分不差的写进去,甚至还添油加醋。 “滚出去。” 皇帝表示我想要静静。 “臣告退。”那个内史拿着一份文书就立马跑出去了,差点就没命了。 “请丞相过来一趟。” 皇帝想要在史书上面留下好名声,这是他的一点心思。 谢纪本来刚从皇宫出来,便有人来叫他,说皇帝找他。 “丞相啊,陛下发了很大的脾气。”那个太监对着谢纪说道,要是皇帝的怒气没有消,到时候牵连到他们怎么办? “陛下生什么气?” “那些官员去威胁陛下,说陛下继续修建道路的话,便是昏君,暴君,要记录史册的。然后那个史官不识好歹,拒绝将起居录交给陛下过目。”那个太监想到这个便咬牙切齿,陛下想看,你居然不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还有那些官员,竟敢说陛下是昏君。要不是陛下仁慈,指不定还走不出未央宫。 若是将陛下气坏了身体怎么办,那些官员就是考虑自己,不考虑陛下。 “……”谢纪有点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丞相啊,陛下正在气头上,可要赶紧的,要是陛下气出什么病就不好了。”那个太监见到谢纪还在原地,有点急了。 “明白,等下便去。”没想到皇帝居然在意史书,在意后人要怎么看自己。 谢纪想到这哑然失笑,但还是去了。 谢纪走得慢悠悠,后面那个太监看得急死了。这谢纪能不能走快点,要是陛下气坏身体了该怎么办? 步入未央宫的大殿,里面冷气飙升,皇帝沉着脸,气色很是不好。 “陛下还在意那后世之人的看法?” 谢纪微笑如常,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看见那些个在旁边的太监瑟瑟发抖,想必是被皇帝的冷气所影响。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笑着那么温和的谢纪,然后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丞相不在意史书是怎么写的吗?” 最好让谢纪去篡改历史,毕竟相比于他,谢纪更是需要该史书上面动手脚的人。 “陛下,史书是由文人写的。天下的文人何其多,只要有一个,便能将事情传下去。文人或歪曲事实,或按需要解释历史。历史本就面目全非,谁能保证流传下来的史书全是真的?” 流传下来的史书,不可能全是真的,也不必都是真的。 史书是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写下来,整理成册。里面记录的事情肯定不是作者本人亲眼所见,有的是去听其他人说的,有的是查访的,有的是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史官记录下来的。 有的甚至从传说中选取,事情不会都是真实的,也不必面面俱到,每件事都写来下。自然是挑选有用的写下来。 虽然里面不可能都是真实是,但也不是凭空乱造的,起码是依据事情的本末来的,不可能这个王朝结束然后写这个王朝还活着的。 皇帝听了这句话,认为谢纪是在敷衍自己,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于是继续问道:“丞相您不介意史书上面用奸臣这个词来概括你的一生?” 这一句话,谢纪感觉皇帝的意思就是想要去让史官改史书的记录。这不是一件麻烦事情吗? “陛下,若是有人说要您亲手毁掉您最爱的事物,不然就会厌恶于您,陛下您是毁掉还是不毁掉?” “再说一句,就算是陛下为了让大家都欢喜而毁掉那个珍贵的宝物,但是他们便会就此喜欢上陛下了吗?” 皇帝心中一颤,好像是这么回事。 “陛下,文人如何看待陛下那是文人的事,后人如何看待陛下那是后人的事。于陛下何干?陛下何故想太多,给自己添加点不需要的忧愁。” 换句话来说,陛下又不是人民币,总不能让人人都喜欢,今日改了史书,但是文人何其多,总会记下来的,越想改越改不了,何必自寻烦恼。 他们想怎么记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说皇帝的坏话,难道皇帝就因为要让他们高兴而改变吧。这样不就是一事无成,做好文人心目中的圣君,那样他们就高兴多了。 “朕还是气啊,那些史官太嚣张了。” 不说其他的,就是那个史官的态度自己就让自己气得够呛。 “陛下您是说那些文人用史书来威胁陛下?” 皇帝撇了谢纪一点,没有说话,代表就是这样的。 “陛下若生气,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到时便知道陛下的软肋所在,若是真想留名千秋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皇帝对谢纪这句话感兴趣了,说的没错,文人的嘴,杀人的剑,这句话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若是他们误导后世的那些人,将他描绘成一个人用奸臣的昏君,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陛下觉得秦皇如何?秦皇便是那些文人眼中的独夫,但他的功绩便是他人无可非议的,也只能从道德上面来批判。” “依臣看来,若是要成就万世之功业,便要将整个天下变得焕然一新。去就迎新。” “如此一来,史书就算再怎么歪曲事实,也不可否认陛下的功绩。” 现在有没有七国分立,这陛下是做不到一统六国的,那便只能从其他方面进行变革的,既然要变,那便变个彻底,若是天下全部都焕然一新,那不就是又统一了一遍天下吗? 谢纪因此说了一些歪道理。 要他所想,史书,算个屁? 别人的评价,在他看来,算个屁? 过好自己就行了,何必在意世人的看法? 反正他名声坏了,何不再坏的彻底一点。 反正都逃脱不了奸臣这个名声了。 皇帝听了谢纪这番话思考了一会儿,那便让那些史官记,看到时候会记出什么名堂来。 到底是不是暴君,那就等千年之后,让后人去评论。 “好……你下去吧。”朕要好好静静,不想跟人说话。 谢纪笑脸僵住了,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说了声:“诺。” —————— 又过了一个多月。 全国各地便陆陆续续地开始了进行道路的修建,不过这骂声确实越来越烈,四处都是讨伐谢纪的。 都是在说谢纪枉顾天意,非要修建什么道路,还有修建什么运河,征用民力,还让他们搬家。 有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都是谢纪政策的结果。 不过谢纪并没有征用民力,而是征用流民。 而且对这个道路修建一事格外看重,谁在里面动手脚,经常就是早上刚动完手脚,晚上便被抓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些人利用这一次机会,在暗中陷害他人,比如暗中在上面发下来的金钱上面动下手脚,然后不用自己铲除敌人,自然就被刑部抓走问话了。 这一抓手,罪名就被确立下来了。确实造成了不少的冤假错案。 上面的命令,下面的人为了执行,往另一个极端的去了,比如看不惯一个人,就说他是流民。然后官府的人直接带走他去修路去…… 这些谢纪都不得而知,因此民众的怨气确实大,官员的怨气也很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修路这种事情,而工部的人却一直战战兢兢,成为了六部中最不能去的地方。 有些学子听到进入工部,九死一生的这种话,再加上科举十之八九就是要到工部去的。 因此断绝了参加这次殿试的想法,太危险了。 谢纪在相府里面来看看礼部给他准备的资料。 便是关于科举的学子名单。 其中,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人不参加这次的殿试,都说等下一次。 谢纪脸一黑,这只剩下一百四十几人了。 这工部的人口大减,从本来的四百多人到了如今的几十人。 也就是说工部确实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九死一生。 那工部尚书看自己的眼神都不是很自然。 这也自然,自己将他部门给弄成了地狱部门,是个人都不想过来,也难怪他会如此了。 “工部尚书求见。” 谢纪一听,头疼,这人又来找他要人,他上哪给他找人去。 不是说好了让其他五个部门多多支援一点吗? 没想到,他们为了不来,能够将自己的脚给弄断了,说道,不方便去工部。 众人都知道,去哪里就是去送人头的。 傻子才去。 “请。” 于策皱着脸进来,忧心忡忡。 “丞相,工部真没人了。那些科举的考生就算全部给工部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于策说道,他就知道不能靠谢纪。 这工部就算没人,还时不时就将人抓走,没抓走一个,他就肉痛一个。 少了一个,这工部的官员便增加了一份工作,本来是挺清闲的。 但是最近,一直被抱怨,工作量太多了,也太危险了,要跳槽,甚至有的要辞官,不干了。 你谢纪就算将人抓了,总得有人补上。 这没人补上,他工部再过不久就要倒闭了。 这你谢纪要负全责。 谢纪头疼,每天都跟他说没人,那你为何管理不了你底下的人,让他们老老实实一点,不贪污也就不会被抓了。 于策要是知道谢纪的想法,可能会大骂一顿,我怎么管? 他们贪污我管得着吗,我只在乎有没有干那些事,你谢纪要抓人总得留几个吧。 “这样吧,这次科举,只要是秀才已经之上的,皆可以参与。” 于策心里又妈卖批的,科举,再过七天就科举了,你确定这个消息发出去全国各地的可以来参与。 这次也就长安和隔壁几个县的考生才赶得及,秀才加起来虽然有几百人,毕竟长安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人才云集,因此秀才比较多也正常。 但是这几百人就算全部都派到工部,相信不久,又会没人了。 这个原因,你谢纪自己还不清楚吗? 有时候无伤大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行? 何必抓得这么严? 谢纪其实也想这样做,但是他不得不要严格点,尽管造成了一些冤假错案。 他就是要往极端化,这样子后面才有张力,可以将他拉回正轨。 不然要是宽一点,那法律的权威就荡然无存。 不过能多一点人便多一点人吧。 —————— 长安城中,朱雀大街上。 “王兄,这便是长安啊,怎么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有人看着大路被一条线分成两半,两边的车辆的行走方向不同,而且有的地段,前面有人,马车也会自动停下来,让人过去。 后面的马车也停在后面,井然有序。 这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这长安城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里人来人往。 他是昨天晚上到的,没有细细看,找到客栈就睡了一觉。 没想到今天早上一看,好多他没有见到的东西。 “这跟三年前的长安相差好大,三年前还没有这条线,也没有这么繁华。” 被称为王兄的也感到特别稀奇,就像是一个古代人来到现代社会那样惊奇。 他们感觉跟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卧槽,工部只剩下四十几人了。听说今天刑部大牢又扩建了一下,本来能容纳千人的。结果现在又在施工,好像是要修建个十几天。” “还不是那个谢纪惹的祸,听说这次科举的都要被扔到工部里面去,你看,这谢纪居然说为了招贤纳士,这次秀才也可以直接参与殿试。什么招贤纳士,是想要让那些人全部去填补工部的空缺。” 道路上的一声咒骂声想起来,便有几个百姓围过去,然后纷纷开口痛骂谢纪。 王兄还有那个书生脸色有点面面相觑,那些人在说什么? 他们看那些人的穿着也不像是书生,怎么居然在讨论起国家大事了,还咒骂谢纪来着,不会被抓?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朝堂的大事的,这很奇怪。要是在他们那边,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于是便过去问了一下情况,不过却看见他们在拿着一张纸看,心中想不愧是长安,居然连百姓也买得起纸。 “你们在讨论这些事,背后辱骂丞相,不怕被抓?” 那个百姓转过来看了他一下,再看见他那个小心翼翼地样子,有点不屑。真胆小,还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那个书生:他被鄙视了,被人翻白眼了,他还没嫌弃这些民众,怎么他们看见自己反而被鄙夷了。 “胆小鬼一个,有啥不可骂的,那个谢纪就是欠骂。”那个百姓说到,然后拉着其他人说,“听说白虎大街出了一个叫做油炸谢纪的糕点,我们去试试味道怎样?” 那些百姓听到这句话,立马兴高采烈地说道:“正听闻呢,去品尝一下,听说那谢纪的样子真是被做的栩栩如生,味道定是极好。” 那个书生风中凌乱,他听到什么了,他是胆小鬼?他哪里胆小了。 而且这些民众说啥,还有人卖油炸奸臣的糕点,这些民众还结伴去买,他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更为惊讶的是,那些人将手中的那张极为珍贵的纸扔到了街上的那个桶里面,那个桶里面还写着‘垃圾桶’三个大字,而且刚才还看到不少的那种木桶。 字面意思,那个‘垃圾桶’是不是放垃圾的,怎么就将纸那么神圣的物品给扔进去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奸臣西瓜 “王兄,我刚才没看错吧。” 那个人很是不解,这真是他从来都没见到的迹象。 “不,你没看错,他们就是将纸张当成垃圾。” 那个王兄摇摇头,然后拍了一下头,这是真的。 “我们去看看。”那个人拉着被称为王兄的人,去了所谓的垃圾桶那边,看见了里面被扔进去的一张纸,除了那张纸,还有很多张纸,这纸不要钱吗?居然到处乱扔。 不过他们的行为被街上的其他人看到了,纷纷围观过来。 “那两个书生是在做什么?” “不会是捡垃圾吧。” “按道理说不至于吧,看他们的穿着,也不像是沦落到要捡垃圾的地步。” 两个书生被这议论声给说得面红耳赤,他们听到什么了,他们被当成捡垃圾的了。 不过那个书生拿到了那个所谓的纸张,将他摊开的瞬间,便看到有人对着他们的样子作画。 而且他还看见了他,那个画画的人,手拿着笔墨,将一块木板放在地上,拿出一张纸放在上面。然后迅速提笔,看着他们,然后在木板上面作画。 这是什么情况,而且还不止一人。 “你别抢我生意,这则新闻是我先看见的。” “屁,看看谁画的好才是真的。” 那两个书生,绝对是风中凌乱,他们那是在做什么,好像是在画他们吧。 对视了一眼,再看看周围的群众。 快速跑开,不知道为啥,就是那些民众好像是在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自己,这眼神颇为不正常,他怀疑他们就是傻子了。 “吓死了,那些人太可怕了,长安的民众都这么闲的吗?”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闲。居然有时间凑在一起,而且人还很多。 “好了,我拿到了那张纸。这纸张那么珍贵,这些人居然将他当成了垃圾,而且当成垃圾的还是个平民百姓。” 于是将这则报纸打开一看,纷纷惊讶了。 这上面写着最近又抓到了一百多个贪官,已经投入刑部,准备依法处置。 还有因为被贪官给害的,刑部很苦恼,大牢不够用了,还要扩建,这让刑部的官员受苦不跌,还引用刑部尚书的一句话:“虽然现在大牢人满为患,但我们还有信心,打算在一年之内建一所比这个大牢大百倍的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住满人,热烈欢迎各位拎包入住。” 看了这句话,脸色又更加吃惊了。 而且下面还写到道路的修整到了各种地步。 还有这次科举共有多少考生,这次殿试是秀才也可以参与,猜猜这次的考题是什么? 还有,便是违背交通规则的一些官员的名单,大加批评,让他们抄写交通准则好好反省,还将人名写上去了。而且上面还有一幅画,画上便是一个穿着朝服的人,然后被几个士兵拦住。 然后后面有一个马车,周围还有一群百姓。 然后他们没有停下,继续将这份报纸看完。 “这……这上面议论的是朝堂之事,简直就是旷古未闻。”两个书生吃惊了一下,感到出行这份报纸的主人好大胆,这些居然敢写。 “难怪路上那么多人纷纷对朝堂之事有所耳闻,原来是这个的功劳。”王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这也太可怕了。 那些百姓居然对着朝堂大事感兴趣,还有自己的见解,这跟他们所料的完全不同。 而且还会对着他们这些书生鄙夷不断。 看完了这个报纸,两人准备悄悄地将这份报纸扔了,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回事? 看见有垃圾桶,就扔进去了,他们也不差纸。 于是将从小巷子里面出去,然后见到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个人好说话,于是便过去一问:“这位兄台,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问题啊,你们是外来的,来参加科举的?”那个人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衣着打扮,然后说道。 “没错。” “这你们就问对人了。”然后手抬了起来,对他们做了一个手势,代表‘给钱’。 两个书生见到这幅情况,情不愿的拿出了一两银子,这长安的人也太爱财了吧。 一点都不淳朴。 “我叫老王,因为住在别人隔壁,很多人叫我隔壁老王,我带你们去长安城逛一圈吧,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跟你们介绍一下。” “对了,怎么称呼?” “我叫小王,他叫小方。”小王听到那样的介绍,想着,名字也不至于说出来。于是就说了一个姓氏。 “那个叫做分道线。是谢纪命人画上去的,还定了一份交通规则,便是靠右行,马车不得走反方向,不然就是违背交通规则,是要被抓去抄写交通准则的,下次报纸会将违规的人员名单列出来。” 啥?分道线,还有交通规则,这马车居然还规定走向。 “还有那个,叫做垃圾桶,扔垃圾不准扔到地上,被发现不仅要罚款,而且谢纪还规定了要去大牢里面关上五天的。” 什么?扔个垃圾还只能扔在固定地方,不小心扔到其他地方还会被抓去大牢里面坐坐,这什么奇葩规定。 “还有这长安的街道都重新修整过了一遍,很宽敞。几乎所有的道路都分成两边的。为了马车能够顺利通过。谢纪还规定了马车的长度不能过长,以免扰乱治安。拉马的马匹不能超过八匹。而且八匹不能横着。就连他谢纪自己出门都只用四匹马拉车。” 这种马车居然还有规定?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他们走着就走了很久。 “还有那个,叫报刊亭,里面是专门卖报纸的,三文钱一张。里面有几中报纸,一是时事报,二是文学报,三是巧工报,四是奇观报。谢纪为了报纸,专门设立了一个报刊司,里面都是有官员审理报纸的。要是有好的题材可以去投稿,听说要是选上了还可以拿到一笔钱,叫做稿费。” 什么? 他们听到什么了? 那个报纸是谢纪做的?而且还有四种报纸。 最重要的是,那种报纸居然一张才3文钱,这个价格百姓都可以得起,什么时候纸那么便宜了。 这个价格,真的,他们纷纷不敢相信。 最近这报纸的纸张从十文钱降到了三文钱是因为谢纪进一步将纸张的价格降低。 而且谢纪为了降的更彻底,将造纸的方法公布了出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样子往后的纸张价格就不可能高了,就算他的纸张被毁了,但是实际上是毁不掉的。 天下开花,也就是说往后纸张的价格不可能特别高。 现在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五百张纸张,等于一张纸张2文钱。 (这个金钱的换算可能不是一两银子一千文,古代每个地区可能不相同,但为了方便,也少了换算,因此在我文章中一两银子便是等于一千两。) 这个价格是什么?好便宜啊,真的,超级便宜。 这个价格等于每个人都消费得起,这也难怪那些百姓可以买得到纸张。 但是他们是怎么识字的。 “对于识字,丞相在进行一场扫盲运动。也就是说,长安城十年之内,必须将年轻一辈人的识字率提高到十之七八。现在长安之中,每家每户必须派一个去学习识字,并且为每一户的人颁发一本《三字经》” 那个《三字经》跟另一个世界的不一样,这本《三字经》的故事只有到前朝。谢纪见了之后,在里面改了一些糟粕,然后就令人刊印,每户一本。 字数也不多,若是报纸那么大的纸张,一面便可以全部写下来了。 谢纪在里面进行排版,大概十页,小小的一页,大概A5那么大的纸张。 成本也不高,每家每户一本也出得起。 “什么,居然要让每家每户的人都会识字?” 他们很惊讶,谢纪居然会这么做,他们现在已经无法评定谢纪了。 说他是奸臣但是奸臣不会干这种事情,说他不是奸臣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不可谓不是奸臣。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奇怪吗?识字不都是正常的吗?” 那个人鄙视了他一眼,没见识,若是不识字,都不好意思出门。 长安最近兴起了一场报纸热,一般只要有点闲钱就去买份报纸观看,上面不仅有些好玩的事情,还有一些长安的奇葩事。 “正常?”那个书生看见这个人居然鄙视他,识字不是只有少数人才能的吗? 怎么这些百姓居然都会识字了,真是让他大受打击。 “对了,我带你们去白虎大街上逛逛。那边可好玩了,有很多好吃的,好用的,包管你没有见过。” 白虎大街?两个书生点点头,然后其中一个人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油炸谢纪的?” 他说得格外小心,看见周围的人离他们还很远,这才小心的问。 “有啊,那是一道美食,我带你去吃。” 那个老王听到这句话,便立马笑着,带他们去白虎大街上逛逛,吃吃那些美食。 不一会儿,便到了白虎大街上,发现这边井然有序,丝毫没有脏乱差的样子。 “丞相规定了,每个摊子必须放在指定的位置,不能超过,不然不仅要罚款,还会有牢狱之灾。还有,这些小摊子只能在白虎大街开,其他街不允许摆摊,只能开店。不然要是发现的话一律惩处。” 什么?连摆摊子都没有自由了。 “这边有很多垃圾,还有收摊的时候必须将自己这一块的地板清理干净,不然也是要罚款的。谢纪还雇佣了一些清洁人员专门清理这四条街的垃圾,白虎街是重中之重。” 那个人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一种自豪感,这些街道都很干净。 这就是长安,那里是外乡人比得上的。 再看看其他地区来的,就算身着锦绣华府又怎样,该鄙视的就鄙视,反正比不上长安的一个普通百姓。 那两个书生显然没想到谢纪居然对这方面进行规定,再看看小摊子面前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 这里好繁华啊,又好干净。哪像自己家里那边,垃圾乱扔,脏乱差。 看他们卖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啊。 有点心动了,想尝一尝。 “这个是什么?水果怎么切成这样,好浪费。”那个书生小方见到有一个摊子,里面有卖西瓜的,又卖苹果,梨的,芒果的。 这水果本来没有奇特之处,但是怎么卖有点奇特。就是那些水果雕刻成一个个小人,栩栩如生。 好多都浪费了,但不得不说雕的挺像的,这技艺真是高超。 而且为了水果不会那么容易坏,基本上就是现雕的,现卖的,很多人围观,就是看他怎么雕的。 这样做会更好吃吗? 不,只会更贵。 “老板,给我来一个奸臣模样的西瓜。”那人拿出一两银子交给那个老板。 古代的水果本来就贵,是属于奢侈品。 再加上雕刻功夫,因此就贵了起来,一个奸臣样的西瓜一两银子,其他模样的西瓜可能就便宜多了。 “好嘞!”那个老板收了银两便拿起一个西瓜,围观的民众便停下脚步看老板雕了起来。 两位书生也感到吃惊,这长安的百姓玩的那么高级吗,居然花一两银子买西瓜。 问题是他们居然会有钱,还不少。 不过他们也想看奸臣的西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啊,这是这个老板的绝手好戏,要是以往的话,切再过栩栩如生的其他物品都没有人来。但是,一旦切成奸臣的模样,就有大把的人来,生意很是热闹。”隔壁老王对着两个书生说道。 奸臣,这些人居然敢把谢纪的模样雕刻在水果上,是要吃吗? 被奸臣发现怎么办,不会抓起来吗? 但见那个老板不过一会儿就将西瓜皮给切了,然后手如飞到。动作何其快,快到只见到一阵残影,这不一会儿,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可以看见,那是一件朝服,好像啊,这技艺真是没谁了,之后刀继续下去,整张脸都出来了。 “那真是谢纪,谢纪就是那模样?” “可不是嘛,他经常在朱雀大街上行走,只要在朱雀大街上待一天,十有八九就可以看见他,这模样,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 那个隔壁老王继续解释道。 那两个书生风中凌乱,他们居然敢议论奸臣,那是奸臣啊。 再看看这老板,已经雕刻好了。 只见是谢纪微笑着,一只手拿着一份竹简,一只手拿着一支笔,栩栩如生。 那气质,真的绝了。 两个书生见了,不好了,这奸臣的样貌真的不错,那副就是个温和儒雅的样子。这确定是奸臣,说他是个颇有书生气质的学者还可以接受。 “谢纪这么好看?” 第二百七十二章 油炸奸臣 两个书生看着那西瓜的模样,发现谢纪还真的挺好看,这模样,这气质,真的不像唯利是图的奸臣模样。 “别诧异,奸臣就这模样,外表衣冠楚楚,里面人面兽心。” 隔壁老王说道,他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奸臣确实是那副样子的,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了,不过觉得这奸臣绝对是外白里面黑的。 那个买西瓜的人一看到做好了,就喜不自胜,然后老板拿一个纸张将西瓜装起来,递给买家。 买家笑了,然后一口将西瓜的头给咬了一口。 “好吃,下次还来这里买,这次太不错了。” 买家在众人的围观下就走了。 “那人怎么一口就咬掉啊,太没品味了,应该要先大卸八块,再用竹签一口一口吃才有韵味。” “对啊,可惜了那么好的西瓜。” —————— 两个书生有点心动,也想买一个。 “我们也买一个吧。” “老板,我也要一个丞相的西瓜。”由于不敢直接说出奸臣,便用丞相代替了。 “好嘞,你们要什么模样的奸臣,是温和的,霸气的,还是搞笑的……” 两个书生对视了一眼,然后小王开口:“来一个搞笑的吧。” “好嘞。”那个老板拿起一块西瓜,就手起刀落。 周围的民众也看着,这次老板会雕出什么模样的西瓜。 不一会儿,西瓜的模样出来了,是一个谢纪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的画面,后面有一滩水渍,周围还有一些护卫诧异的表情。 然后谢纪的样子格其搞笑,那个谢纪眼睛瞪大,很不可置信,样子确实很好笑。 看样子是在路上,不小心摔倒的样子。 “哈哈哈……老板画的真像啊,这个画面我亲眼目睹,那个谢纪着急赶路,然后走太快,没看路,脚一滑,就倒下去了。” “没错,还有一次更搞笑,只有几个人见到,但是其中有一个画画功夫很厉害,就见他画出来了,那次是不看路撞到墙的画面,还被人扔了一个臭鸡蛋。那模样才搞笑。” “哈哈哈……” 两个书生见到这幅样子,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这些人竟敢嘲笑谢纪。 “好嘞。你们是要大卸八块吗,将他切开,比较好吃。” “不用了。”两人摇摇头,将谢纪大卸八块,这个行为他们可不敢,还是回家再吃。 “给。”小王接过西瓜,不知道谢纪见到这西瓜是什么一副表情。 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很纠结的。 不过,这西瓜雕刻的真不错,不知道味道如何,想尝尝。 “前面便是油炸奸臣,要不去瞧瞧。”隔壁老王看这两人怪异的表情,便说道。 外乡人就是胆小,果然没错。 过了没多久,在这中间除了卖吃的,还卖手工品,但无一例外,手工品只要是有谢纪的模样就很好卖出去。 “老板,给我来十份油炸奸臣。” 在远远都能够听见这一句话。 油炸奸臣? 众人看见一家小摊那边排了好远的队,都是要买油炸奸臣的,从远处望去,可以看见,那个老板用了一个模具,将面团一样的东西放在模具里面,然后再放在锅里面炸,咋好了,就是奸臣的模样。 两人感叹,这长安的人好会玩,还可以这样玩。 这生意好好。 “老王,这些小摊子这么搞不会被丞相收拾吗?” 想了好久,那个小王终于说出来了,这个疑问从刚才就有了。 这样子弄,确定不会被奸臣收拾? “你说那个模具,其实是那个奸臣自己要做的,那个奸臣是个吃货,然后路过小摊子,见到好吃的,然后去尝尝,感觉样子太过一般。就跟小摊老板说要弄成他的模样。” “他还是个自恋的家伙,做出来的自我欣赏,然后一口咬下去,然后说了一句,这个更加好吃。” “之后其他官员见到奸臣的瞎操作,纷纷也要一份,有人讨好谢纪,经常给他带一份油炸奸臣。久而久之,油炸奸臣就很受欢迎了。” 两个书生:……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奸臣。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子的。 “我们也去买几份吧。”两个书生纷纷点头,便去排队了。 之后一人买了十份。 拿一个签子夹起了一份,看了这个油炸奸臣的样子,是谢纪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Q版的样子,有点可爱。 没想到这样子有点可爱,然后装作面无表情的,很想捏一捏。 不舍得吃。 “好吃诶。”虽然不舍得吃,但是总得吃的不是吗,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他们边走边吃,这油炸奸臣,确实好吃。 不过他们走到路上的时候,便看见几个官员被抓了。 “他们胆子还真是大,居然还敢贪污。今天又落网了八个。” “这谢纪还真不客气,工部都没人了还抓,到时候那些学子不会都扔到工部去吧。” “那那些学子就倒霉透顶了。” “……” 那些官员灰头灰脸,被众人围观,再见到那些百姓的议论声,可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王奉劝你们一句话,这次殿试能不去就不去,去了就是送人头的。” 隔壁老王见到这幅场景摇头叹息,这次真的是地狱模式。 这次去工部的可能性十分之大,十有八九,只有在其他部门有关系的才有可能调到其他部门去。 再加上地方官员已经很多了,因此,不太可能会去地方任职,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工部。 “送人头,他们不是贪污才被抓的吗?” “哎,你就算不贪污,洁身自好,也有的是方法让你贪污。伪造证据,或者是有些人看你不爽,就会在背后动手脚。这么多官员真是因为贪污吗?那是有人在背后排除异己。” “没有谢纪捣鬼,其他人也会在背后捣鬼,这次抓贪污就是一个好时机。” 什么? 两个书生愣住了,这说的是真的假的。 “只要被怀疑,去刑部基本就不可能出来。” 两个书生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好了,就讲解在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隔壁老王看了一下天空,觉得自己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了,于是便离开了。 “隔壁老王,一两银子就带我们逛一圈,不,根本就没有逛完。”两个书生在原地看着老王的背景越走越远,心中想,这长安的人真没信用,说好的逛一圈,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逛完。 毕竟除了大街,还有其他的地方,这就走了。 “你们也是这次来参加殿试的书生吗?”这时候有一个身着书生服饰的人过来问候到。 “嗯。” “今天礼部尚书在轩华园举办一场宴会。请广大书生前去饮酒赋诗,对酒当歌。我正要前往,看见你们,便问一下。” 那个书生身着华贵的衣裳,上面绣着花纹,栩栩如生。 “轩华园?” 轩华园可是文人墨客的常去之地,里面不仅风景宜人,有时候在那边举办曲水流觞。有一条小溪经过,曲水十八弯。能进去的必须是文人,而且着装必须整洁。 这个轩华园盛名远扬,来长安就不得不去轩华园一趟。 不然就太可惜了。 “对了,你们这个西瓜……轩华园里面的师傅雕刻的更加形象。”萧玉见到两人手上的西瓜,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去过,怎么那么熟悉?” “礼部尚书是我大伯,在下萧玉,字不琢。”萧玉正式进行自我介绍,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眼前这人是吏部尚书的侄子,因此知道也就理所当然了。 “萧公子,在下王学,字知义。” “我叫方勉,字不辍。” 没想到眼前这人是萧榆的侄子,看来找他们是要将他们拉到萧榆那一边。 “王公子,方公子,不如一起前去轩华园,里面俊才云集,人才济济。朝堂上的公卿大臣皆在那里叙旧详谈。” “好。”两人对视了一下,可以去。 长安人生路不熟的,要是有人照应就再好不错了。 三人边走边聊。 听过他们的谈论,已经明白了,这个萧玉这次去殿试他大伯已经安排好了,将他直接调到礼部,不管是什么职位,一定要在礼部。 这次能够参与殿试是已经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因此是可以自己任职的。 所以并不担心这次会调往工部。 “这次殿试,考试的内容是丞相安排的,最近工部缺失那么多人,想必很多人都去填补那个空位。”萧玉坦然笑道,他不用担心,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会不会担心。 “工部真有那么恐怖?” 萧玉听了这句话笑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说道:“工部本来四百七十九人,现在只剩下四十四位,不对,现在只剩下三十六位。” 萧玉并没有说工部怎么怎么恐怖,只是将一个数字甩出来。 但是这个数字足以令人吃惊,他们敢确认这是真的。 王学听了萧玉话里面的意思,就是投靠他,到时候就不必调到工部里面去了。 于是莞尔一笑:“既然工部九死一生,让便去瞧瞧到底有何恐怖之处?” 也算是从侧面拒绝了萧玉的好意,他明白,这人是萧榆的侄子,自然不必担心。 但是要自己投靠萧榆那一边,岂不是寄人篱下,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不如顺其自然,反正到时候也不会少了自己的一份。 萧玉听了这句话,诧异地看了王学一下,说道:“那到时候王兄若探出什么了,定要给在下一观。” 不想投靠也可以交好啊,当个朋友也行。 “自然自然。”王学笑着说道,这人还是不轻易得罪。 —————— 轩华园,姹紫嫣红。 万物争春,花开满地,清风拂过,心旷神怡。 曲水流觞,园林小径,柳姿婀娜,流苏飘荡。 前面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鱼儿在其中自由游荡,清澈见底。 他们还看见有一个酒杯顺着流水往下飘荡,刚好搁浅在他们面前。 方勉看见了将他拿了起来,放在鼻子上一嗅,一股酒香味从里面飘荡而出。 “这是杜康酒。酒香浓郁,回味无穷。” 流水的上游有人在高谈阔论,对酒当歌,在这里便可以听到微微的声响。 方勉犹豫地看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这个酒杯有没有被人舔过,那样子就有点接受不了,不然还是可以喝的。 “放心,这酒杯若是被人喝了,里面也就不会有酒水了,也不会顺着下来。”萧玉见到这幅场景,解释道。 原来根本不用担心喝到口水,原来是只要喝了之后,酒杯就不会继续往下放,他们上面的人已经考虑到了,喝口水,多么令人不适。于是喝完了便有人将酒杯给收起来。 于是方勉喝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味道不错。” “我们上去吧。”萧玉说道,这个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来到上面,便看见许多达官贵人随意地坐在草坪上,有的在叹气,有的激情十足,口中不停地大骂谢纪,有的一醉解千愁。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还是这杜康美酒最好。”他们看见一个人拿着一瓶酒对着嘴巴,一倾而泻。 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看众人的脸都通红通红的,醉醺醺的,仿佛碰一下就能倒下去呼呼大睡,也还真的有人躺在草坪上睡觉。 “该死的谢纪,说不让喝酒,我喝死他,我一杯美酒下肚,他还管得着吗?”那个喝酒的人,将手中的哪壶酒摔碎,又拿了一壶,打开封口,就往肚子里面灌下去。 “痛快,痛快啊。”喝完了之后,脸红成一个苹果样,酒气在远处都可以闻得到。 这三个书生看见这一幕,这是已经醉酒了。 听说谢纪颁布了一条限酒令,只要是在当值那天,便不得喝酒,说喝酒坏事。 有多少坏事便是喝酒后做出来的。 那个谢纪的命令更绝了,只要是喝酒之后做出来的差错,双倍惩罚,不要借喝醉酒了逃脱责任。 一旦你借喝醉惹是生非,这主观意愿便是想要做坏事,因此惩罚翻倍。 这让那些官员叫苦不迭,别人是喝酒可能减轻罪责,到你谢纪这就是翻倍惩罚。 “那上头的那位便是我伯父。”萧玉在后面小声说道。 两个人抬头看上去,发现萧榆只是微醉,没有失了体面,像他们耍酒疯或者是躺着睡觉的。 “侄儿萧玉见过伯父。这二人是我朋友。”萧玉走过去对着萧榆说道。 萧榆看了一眼,便点点头。 “王学/方勉,见过尚书。” “无妨无妨,来人,搬几个垫子过来,让几位学子落座。”萧榆看到这幅场景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要请一些书生前来往一回流水曲觞,但是这效果嘛,便成了这样。 那些官员一听他在这里设宴,纷纷跑过来喝酒,因为谢纪规定不允许在当值那天喝酒,那边也没酒喝。要是被发现,可要找你谈话,说得你怀疑人生,然后还没完,还得请你去大牢里面待上十天半个月。 本来的书生,看见这幅场景,每个人样,便在后面面面相觑,很是勉强。 这些酒鬼,好的不来,来的官员都是酒鬼。 毁了他的一番布局,也只能让他们喝了。 不过那些书生玩的倒是很好,四处逛逛,也就这几人不成样子。 这形象啊,不能多注意点。 然后萧榆转向王学和方勉两人身上,见到其中一人抱着一个大西瓜,那是谢纪的模样,那副样子,在心中默笑,表情还是温和如常。心中想,没想到你谢纪会成了长安城之中的美食模样,这名气现在连样貌都知道了。 “几位远道而来,对长安的印象如何?” “尚书大人,印象极好,长安比起之前的焕然一新,想必朝臣功不可没。”王学坦然地说道,这次真的,真的让他大开眼见,大街上的一切若不是亲眼所见,也真是不敢相信。 “可有长居长安的想法?”萧榆笑着问道,这长安城里面的风景是不错,这谢纪定了一大堆规则。交通规则,垃圾规则等等,一大堆很小的规则,倒也把长安的风貌给改善了。 “那得等七日后的殿试结果才知。”王学说道,只有留在长安任职才有可能再长安定居。 “这无妨,我在白虎大街名下还有两处别院,二位若是不嫌弃可定居于此。” 萧榆温和地笑道,他可是做房地产的,在京城的别院多的是,很多都无人居住的,这让有些人颇感怨言,要那么多没人的房屋做什么,导致长安的房价都快突破天际,很多七品官在长安都没有房子。 买不到好的房子,而且买到了也不好,在长安拥有一套房子那么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萧榆。 十几年前,大量购置房产,将房价提高到天价,最后要买房子得到他手里购买,一套四进四出的房子一百万两。 当然,这是在好的地段,要是郊区的话不会贵,一百两都可以买到一套房子。 对于普通人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官员,这买的越靠近皇宫越好啊,不然到时候走路得费时。 因此,这次抛出了两座别院,算是很有诚意了。 萧榆表示,也就两座别院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因此倒也大方。 “这就不劳烦萧尚书,实在是消受不起,若是可以的话,到时候自己买房也心安理得;更何况殿试也不一定会在长安任职。”王学一听,立马拒绝了,这绝对不能接受。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是这次拿了萧榆的房子,可就脱不开关系了。 更何况,房子,他们也不是消费不起,何必授人于柄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铲除寺庙 萧榆不怒反喜,觉得这样的人真实不错,于是便笑着说道:“没事,这地契二位就拿去吧,就当是我送给二位的。” 令人拿来地契,交给两个人。 “萧尚书,这真的使不得啊……” 两个人看到没想到真的拿出地契,很是纠结,这份礼真的太大了,若是接受了,就等于欠了份人情,这得要怎么才还得清。 送礼都不是简单的。 萧榆并知道这两个人的才华到底怎样,但是能参加殿试的才华应该都不错,更何况,谁是靠才华的。 只要是来轩华园的学子他都会备一份礼品,看这两人跟他侄子认识,便将地契拿出来了。 “无妨,这地契便收着吧。也算给我点面子,不然这些人可都看着的。”萧榆以为他们是三辞三让,因此丝毫不生气。 一下子就收进去反而让他瞧不起,因此这样子才是正常操作,他不相信他们敢拒绝。 “两位书生,能拿到萧尚书的地契可不是一般人,我这十几年来也没见尚书送地契给我。”有人见到,便积极配合,不仅给了萧榆面子,也给了两个书生面子。 那些人纷纷附和,这两个书生胆子有点小,要多劝几下便会收进去的。 他们看过太多这种了。 王学和方勉对视了一眼,这场景,自己不收不就是落了尚书面子,到时候在官场上绝对是举步维艰。 “那便多谢尚书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除了萧榆还能走哪里去? 无非就是谢纪,但是谢纪名声太臭,而且对下属一点都不体恤,只要有过,一律严惩,丝毫不给脸面的。有病了才会去谢纪那里。一点都讨不了好。 还有王岑,但是听说根本就攀不上,里面的官员势力的很。 至于其他的,都没有萧榆大方,听说他对下属是最好的。有的下属犯错,还会帮忙将错误改过来。 将错就错,那便这样了。 萧榆笑了,这些书生,今天来的十有八九都接受他送出去的礼品。不求回报,只要有一个会记住这次,也不算亏了。 钱财,不就是这样来用吗? —————— 今天的事情传到谢纪那边。 “要不你也举办次宴会?如此也好招揽人才。” 而且谢纪好久都没有举办宴会了,看他们玩的,曲水流觞,结果,好多人在那里喝醉了。 “你不去?”谢纪反问道,看着这个人,有点搞笑,最近他正在狂补漏下的学问。 看自己的表情很是纠结,之前逍遥的久了,结果现在一点都不逍遥。 “我去作甚,被他们讽刺?”蔡岩说道,那些人烦死了,因为自己上次嘲笑他们猪头的事情,有事没事就来找自己麻烦。 没少在里面使绊子,要不是自己运气够好,到时候被问罪的可是自己。 “反讽回去。”谢纪说道,这还不简单,他骂你,你不会骂他啊。 “人多势众。还不起。” 对谢纪其实是有点怨恨的,因为他,让他只能当个废物。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看着谢纪在做,根本就用不着其他人,也就只能各有各的乐趣,最好不掺和进去,当个咸鱼。有时候还是看不惯谢纪的命令,比如这次修路,他也觉得不妥,不过现实只能让他们闭嘴。 因此只能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谢纪也罢,还是他人也好,都跟自己无关。 生活让自己失了乐趣,也就丧失了斗志。 哎…… 无趣的人生啊,别人的一生波澜壮阔,我的一生平淡无奇,天天对着明月感慨万千,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羽化而登仙,聊乘化以归尽。 谢纪看蔡岩在发牢骚的样子,心中叹气。 心中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你和我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也不懂我的想法。不反对我,已经很感激了。 “无趣便去找点事情做,什么都行,只要不违背我的律令都行。”谢纪也只能这样说了,其他的他管不着。 “找事情做?”有啥可找的?还不如咸鱼一辈子,到时候观潮涨潮落,淡看世间浮沉,也算一份兴致。 不过,这也确实无聊。 听说韦真知那人早就辞官了,和着夫人去潇洒快活去了,这些年来的钱财已经够他们花销一辈子的了。 还有那个沈议,好像也在辞官的边缘,跟自己说要不要一起辞官,看自己没用,何不找找离开,还比这个尴尬的位置好。 最后那个江南,已经不想理会谢纪了,听说在自己府邸里面修了一个道观,开始修道去了。只不过还没辞官而已,不想针对谢纪,也不想为谢纪弹劾其他人。于是只能修道去了。 他上次去看了一下,那日子过得比他还无趣,天天就拿着《南华经》《庄子》等道家的书看。 “那丞相,我先走了,对了,等科举过后,便辞官去逍遥了。” 谢纪肯定知道这件事。 谢纪听了这话,点点头,想走就走呗。 自己需要的是只听他命令的那些人,对于这些人,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等蔡岩走后,有一个下人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件事。 “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人脸色颇有点忧虑的,让谢纪看不出他心情的官员走了进来,对着谢纪说道:“丞相……” “我已经知道了,将那些寺庙全部毁了。让他们迁到别处去。” “丞相,这是不是要跟陛下说一下?” 那可是寺庙啊,是出世之人的聚集之地。 刚才他们得知,有一些道路,需要经过寺庙,有的要占用寺庙的一些田地,一定程度上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 这他们自然是不干了,解决不配合,不迁走,还说迁了就是在跟上天作对,是要下地狱的。 严重影响道路修建的进程,若是其他人妨碍的话,直接派兵围了,强制迁走,但是那个寺庙不同,不仅在民间有很大的势力。民间许多人信仰佛教,因此要是强制摧毁,不仅那些和尚不干,百姓也不干。 因此纷纷反对。 要是强制的话,这可是会引起民怨的,寺庙是多么神圣的事情,怎么能说毁就毁? 而且朝中也有一些官员信仰佛教,这样子毁灭寺庙,这谢纪可真是天怒人怨了。 “我去跟陛下说。” 谢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些寺庙,占地十分广,而且所占用的民田也是十分之巨,并且那些和尚是不用交税的,严重侵害国家的利益。 整天不做什么事情,就是在念经,然后靠着香火,搜罗民脂民膏。 最重要的是,在民间还有很大的势力,多数民众相信佛教的那一套。迷惑众人,宣扬迷信,糟粕众多。 百姓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但现在有的百姓将佛教的那一套奉为最高准则,将迷信当做真实,将谣言当做真理。 有的和尚就用他的那一套进行诈骗,比如什么药包治百病,需要多少费用。百姓有病不去看病,去寺庙找一个得道高僧,以为他们能够包治百病,这说来真是荒谬。 谢纪这便去找皇帝去了。 “你说寺庙那些和尚不让迁走?” 皇帝听了谢纪说得这些话,这次的道路有几十条是经过寺庙的,要是经过百姓的好办,直接让他们迁到一边就行了,但是碰到寺庙,那些和尚就不干了,死活不让迁走。 再加上,那些百姓也纷纷拦着,纷纷跪下请求绕道而行或者收回成命。更有甚者,有些官员也表明了不便再经过修建。这岂有此理,这天下竟然还有一帮和尚做主了? “让人将那些寺庙全毁了,不仅如此,收回和尚的一切特权。不纳税,还不反了天了。” 皇帝本来就是对那些秃驴无感,可以说是十分讨厌,在他上位以来,就时不时的打压佛教。虽然不能彻底打垮,但是还是对那些佛教进行限制的。 这次,修路事件,正是一个好时机。没准可以借助这次机会一举压垮佛教。 对于宗教,道教比起佛教好得多,因为道教不会在民间宣扬自己的道理,不会占用那么多土地,不会让世人信仰道教,不会对朝政指手画脚。 这相比起来,就可爱的多。 “诺。”谢纪微笑地说,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什么鬼屁佛教,敢挡他的道,自然是要铲除的。还宣扬迷信,让人有病就去找和尚,治好了就说是佛教的功劳,治不好那便是命。 谢纪回去之后,召集那些人,对着他们下了一道命令。 那便是只要是在道路划定中的寺庙全部清除,若是和尚不迁走,就让他们和寺庙一起毁掉吧。 “陈将军,这次你去协助工部,只要在规定范围内的寺庙,一律毁掉。若是那些和尚敢阻拦,那便让他们与寺庙共存亡吧。” 谢纪的脸一沉,寺庙,佛教,是需要打击的,不能让他们太过嚣张。 “这使不得啊丞相,那些秃驴势必会让百姓护着那寺庙,若是要毁了寺庙得误伤多少百姓?”另外一个官员说道,他是知道一点的,那便是那些秃驴绝对会让百姓护着寺庙的。 而那些百姓为了他们的‘幸福’,为了他们的信仰,也会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若是那样,就更要除掉了,想尽一切方法,能毁灭的定要毁灭。若是那些百姓敢护着寺庙。那便治那个寺庙的和尚造反,意图收拢民心。那个寺庙的和尚便全部以造反罪斩首示众吧。” 现在这个时候,还管你什么? 若是百姓会为了寺庙和站出来,就更加留不得了,连百姓都能被诱惑,这时候不消灭,还等着他做大,到时候做大就更加收拾不得了。 现在,佛教的影响力还不是很大,大到整个朝堂都是佛教中人。 现在有了做大的机会,便要一并铲除,不然到时候尾大不掉,更加危害社会。 “诺。” 陈将军听到这句话便说道,他马上派大队人马前去将那些寺庙推到,他对于佛教无感,神神叨叨的,现在铲除了,更好。 ……………… 这一道命令之后,一夜之间,许多寺庙轰然倒塌,很多人都没有意思到,这是谢纪吩咐的,趁早铲除,让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他们全部铲除掉。 “怎么办,这寺庙没了?” 有些和尚昨日晚上出去化缘刚回来,便见到寺庙已经毁了,让他们反应不急。 当然,这是长安周围的寺庙,因此离得近,因此一整夜季就毁了。 不过因为一夜之间毁了那么多的寺庙,因此一下子就传播出去了。 “什么,一夜之间,长安附近的五座寺庙全部被谢纪派兵给毁了,这还了得。” “什么?毁了?”李谙听了这句话,感觉有点不可置信,谢纪居然毁了那么多的寺庙。 “毁了好,毁了好。”然后大笑出来,谢纪,这是你自找的,竟敢毁了那么多的寺庙。 要知道佛教除了道教,便是最大的宗教了,甚至影响力还在道教之上,现在被你谢纪毁了,那些和尚还不得找你拼命。 不过传到长安的大街之上,又是引发了一系列的骂声。 “这谢纪啊,趁着昨晚,夜黑风高,一下子,嗖嗖嗖的,就去将长安附近的五座庙宇给毁了。那些和尚都没有反应过来,早上回去,家毁了。” 一个说书人在茶馆里面说道,说着,下面的那些民众居然笑了出来。 “毁的好,那些秃驴天天化缘,没钱给他就赖着不走,他们还讨要什么香火钱,老想给他打出去了。” “听说谢纪要灭佛。这已经命令陈大将军兵分多路,让各地的士兵配合,将各地的寺庙给摧毁了。说寺庙挡了他修路的进程,还占用修路的土地。” “这谢纪怎么就喜欢上修路了,不惜将寺庙给毁了,跟佛教作对,真不是明智之举。” “还真别说,这谢纪修路也是好事,不然总得盯着我们百姓不放。你看谢纪修路以来,这赋税是不是少了许多,原因啊,就是他没有时间和精力霍霍百姓。”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道理……” 这则消息一下子就从长安传到了各地。 那些寺庙里面的和尚纷纷寝食难安,因为长安城是政治中心,学术氛围较为浓郁,因此佛教不是很盛行,将他铲除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至于其他各地,越贫困的地方佛教就越加根深蒂固,百姓就越被这佛教所迷惑。 “这谢纪如此行径,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有些人得到了这个消息,便说道。 他们认为谢纪没有丝毫诚意,我佛慈悲,谢纪居然这样玷污我佛,岂有此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的。 全国的和尚开始联合起来,纷纷要去抗议,反对谢纪对寺庙的摧毁,对我佛的玷污。 不仅如此,谢纪这一则消息也影响到了长安要来参与科举的一些学子的反对。 “这谢纪,心不诚,意孤行,兴干戈,造混乱。为了他的道路,居然要将寺庙全部摧毁,造孽啊,造孽啊。” “我们身为佛门的一份子,应当阻止谢纪这种荒唐的行径,要去让他懂得什么是佛。要用佛法去感化他这个恶人。劝他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些学子有的是深受佛教影响,这些人混在一起,便纷纷说着自己的见解,要去让谢纪立马停下屠刀,改邪归正,遁入空门。 他们以为谢纪这样的人,只有佛法才能感化他,只要学了佛法,便会感觉自己造孽无数。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忏悔。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科举考卷 两天之后,殿试正式开始,由于前来参与科举的考生众多,特将考试的地点放在了东华门之中。 谢纪觉得还是要笔试的。 在东华门的那个有着两三个操场大的广场,排列着整整齐齐的桌子,在上面放上了笔墨纸砚。 学子在皇宫的门口排队等着,不一会儿,一个礼部的官员走了过来,让那些学子进去。 那些学子便排着一个长队走到东华门,周围站着一排侍卫。 气氛严肃,没有任何喧哗。 他们在来的时候已经被告知,有许多事情都不能做,比如东张西望,比如做出不雅的动作,因此有点拘谨。 这个朝代的并没有搜身什么的,因为科举只是一条为官之路,况且文人认为搜身这玩意侮辱了他们。再者,能参与科举的人也不屑做这种事情,当然不排除一些斯文败类。 况且,很多人都是有后台的,因此对这种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们进来之后,顺着自己的位次依次找座位坐下去。 后面的那些是秀才,因为谢纪规定这次只要是秀才也能参与这次的殿试。 因此他们撞上了狗屎运,不过却被前面的那些人鄙视,秀才,若不是这次缺了太多的人,怎么能够进来呢。 “礼部尚书及其礼部各级官员到。” 礼部的一些官员纷纷走进来,依次在前面落座,有的坐在那些考生的侧面,监督他们。 那些考生见到这幅场景,手中的汗水都挤出来了。 颇不自然,有的腿都打颤。 然后全体起立,对着这些官员行礼。 “尚书,你知道考题是什么?” 一个官员问道,这谢纪说要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考试,因此那些考生桌子上放着的是几张白纸。 陛下居然同意了谢纪荒谬的考试,我倒要看看谢纪要考什么? 这个谢纪死活都不透露,百般打听都没有一个结果。 但是长安之中有人在猜着题目,但是还是没讨论出什么结果。 “第一道题目,若以至小之力灭佛之寺庙,何如?” 什么? 众人晕倒,那些官员一听到这个题目,纷纷诧异。 “这确定是题目?” “确定无疑,将那个题目写在大纸上,让众位学子知悉。”这道题目是谢纪刚才告诉他的,现在他正在未央宫跟皇帝商议事情去,让他先主持大局。 这道题目明摆着就是谢纪临时写出来的,而且也不能作弊,没有时间。果然是谢纪,等到快要考试了才想题目,这样就不会有人作弊了,徇私舞弊也没了。 不过谢纪的这个题目,明摆着是对佛教不善,谢纪是想要灭佛。 底下的学子见到那些官员的脸色纷纷诧异,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点好奇。 不一会儿,便看见有人拿着一张大纸,然后拿着粗大毛笔在上面写字。 然后将那张纸摊开,在众位学子面前走一圈。 让每个人都可以看到那个题目。 见到了题目,有的学子十分愤怒,有的感到诧异,有的有点欣喜,有的则是无所谓。 “好了,题目便是这个,可以答题了。”然后令人敲了一下钟,表示开考的信号发出了,可以开始了。 那些考生有的一直愤愤不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不安,然后提笔写下‘荒谬,此题,不答也罢’这几个字。 然后将笔放在一边。 ‘不何如?灭佛者注定自取灭亡。’有人这样写道。 有的则是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谢纪这样做多么多么荒谬的,是会受到世人的谴责的,是不能成功的,是背弃民心的,总之,就是不能灭佛。佛海无涯,回头是岸,现在谢纪回头还来得及,莫要执迷不悟,不然会掉十八层地狱的。 不仅如此,在宣扬佛法的好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佛法不能灭,灭了便只有黑暗了。 有人看不惯这个佛教,便也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佛教的许多不好,还写出了灭佛的一百零八种方法,文采飞扬。边写边夸谢纪,这个佛灭的好,只要将佛灭了,天下就太平了。 有的处于中立状态,说佛法可以进行限制,但是屠杀就有点过分了,可以采取温和一点的态度,不然造成的杀戮太多也是不好。 还有的写到:我是来考试的,你居然给我出这种题目。你应该考的是我们的学问,才华,而不是这种跟才华,跟四书五经无关的题目。你要是给我出四书五经,我保证给你一个答案,但是这个,我答不上来,你事先没有说考这种,因此你题目出错了。 不过你出错了也无妨,我来给你更正一下,比如你这个题目可以改成以小博大,以柔克刚,以弱胜强,我来给你讲解一下这个要怎么做。 然后又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些答案。 最后心满意足地将笔墨搁置在一旁。 有人天马行空,在纸上面写道,寺庙有多高,有多大,里面有几个和尚,有没有旁人。 若是按照一般的寺庙来的话,没有民众,只需要在寺庙门前倒上油,不需要惊动里面的和尚,在天黑风高的时候,等那些和尚都睡觉,再一把火将寺庙给烧了,寺庙绝对逃不掉。然后油也有坏有好,得用最便宜的油,这样子可以减少损失。 除了用火烧,还可以水攻,比如在大江那边的一座寺庙,只要将堤坝给放了,那水冲冲冲就可以毁掉那座寺庙。最下等的方法还可以派兵包围。 要如何将寺庙给毁了,一本兵书值得拥有,在下不才,但懂得兵法三十六计。若是丞相想将寺庙给毁了,只要在下出马,那些寺庙瞬间荡然无存。 萧榆闲着没事在考场里面转一转,见到这个答案,整个脸都是僵的。好家伙,你当你是兵仙转世。 现在论的是如何收拾寺庙,怎么,好像也可以这么答。既然你学的是兵法,你来科举干什么,参加武举不行? 而且这些招式怎么出的这么损,全部都是阴招。萧榆看他上面写的名字,白竹。 这种人,最好还是不要留在朝堂上,太阴险了,也太自大了。 最后,萧榆走到了许滨那边,打算看看他写的什么玩意。 看了一下,还算中肯,没有太过惊艳,却也不会失望。 ……………… 过了半个多时辰,大概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钟声敲响了,代表结束作答了。 “将他们的答卷收起来吧。”萧榆听到了钟声响起来了,然后那些学子停笔,起立。 那些正八品的官员便上前将那些学子的答卷收起来,还挺有礼貌的,往后都是同僚了。没准比自己还高位。 之后便有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对着萧榆说道:“尚书,这是第二道题目,是刚才陛下和丞相一同商议的题目。” 萧榆拿起题目,脸都皱成一团了。 只见到题目写的是三选一。 一是论道路修建的利与弊,得与失;二是论如何花费最小的成本在全国各地修建道路;三是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同样,先王之政,不适应于当今,请从此次修建道路的角度分析何谓变,何谓不变? 这谢纪还真跟道路干上了。 这题目一点都不标准,以往的题目都是对四书五经进行议论的,谢纪这一来,就专门针对道路了。 这要是没有了解的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可能连这个题目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寺庙也是一样,他看见有的书生都下不了笔,最后只能草草提交一个答案。 就算了解,又不是这方面的专长,也只能对视一下,相视一笑。 还有第三个题目,什么叫做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还有这意思就是在说先王的政治主张不适用于当今,这一个观点就能够让众人不服,更别说还要从道路的角度来看待。 这三个题目,不离开道路一步的,不过他猜想,也就第三个可以让人答一答的。可能就对着前半句话喷,至于道路,不了解的自然会略过。 不过陛下也认同了这份试卷,那便答吧。 “第二题,三选一……” 萧榆的声音传下去,并命人继续将题目写到一张大纸张上面,传给各位看。 “这……这谢纪逗我们玩呢。”那些书生一看到题目有的就有点生气了,他们背好了四书五经,就让他们答这个。 “三选一啊老兄,往常可没有这么好的题目。”有人一看,眼睛亮了,这次的题目居然是三选一,这感情好,第一道和第二道不懂。但是第三道还是可以写一写的。 于是提笔写下一大堆文字,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这时候有人看见这个题目,再看看自己袖子里面的小抄,瞬间索然无味。 这谢纪的题目,想抄都抄不到。 于是环顾周围,东张西望,看见那些官员没有看到他这边,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后面的考生居然写了一句话。 “本人的答案便是这句话。”然后就没了。 心里妈卖批的,你为什么坐我后面,然后转过后回去,便看见萧榆再盯着他,心中想完了。 不过萧榆只是从他身边路过,一句话都没说,装作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派往工部的,和他无关。 “尚书,有人作弊,你不管管,就当做没看见?。”萧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旁边一个考生站起来指着那个将头转过去的考生说道。 这个动静,惹得其他考生转过来。 那个转过去的考生心里妈卖批的,萧尚书都没意见,就你话多。 其他官员走过来问道:“偷看?是真的吗?” 那个考生被问道,心中很紧张,转眼看向萧榆,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心中不知道他所想,于是低下头说道:“是。” “将他带走,交给丞相处置。”萧榆说道,他本来不想理会这种事情的,不过被人揭发,也只能怪你倒霉了。 这个作弊,还真没规定要怎么处置,那就交给谢纪处理吧。 “尚书,除了这个,还有一大堆人在作弊,你走来走去,就不抓吗?” 萧榆听到这句话,眼色沉了下来,是个人都可以看见他脸色很不好。 “还有谁作弊?你指出来。” 萧榆温和地说,但是其他官员可以看出他心情很不好了,这作弊基本上都是不管的,只要不太过,没人回去管这种破事。 而且这次,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句话,不仅下了许多官员的面子,还毁了那些人的仕途,就算看有些人不顺眼,也不至于在这里说。 “他,袖子里有一本《大学》,他,鞋子里有一张纸,他刚才离开座位,看向其他人的……”那个书生没有看到众人的心情,开始指着在场的书生说道。 许多书生听到这句话,面色已经对着他怒目而视了。要不是现在是考试现场,他们可能会冲过去撕烂他的嘴。 “很好,将那些作弊的人都带走。”萧榆笑着说道,其他官员有点不可思议,然后看向那个举报的人面色很不善,他们有的之前参加科举也是作弊来着。 不过那些被指认作弊的人还是被带走了。 “没了吧。” “没了。” “那便继续答题吧。” 剩下的那些书生,有人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次居然被他指认出十几个人,有的在考试前将作弊方法在那里宣扬,然后炫耀自己的作弊方法,被他记住了。 有的庆幸自己考前没被这人知道作弊方法,有的则是心中想还好没作弊,有的没有影响到。 不过纷纷心中暗想,绝对不跟那个毁人前程的人做朋友,到时候定要远离。 有些偷看的考生庆幸没有坐在那人旁边,不然就完了。 —————— 考试过后,萧榆将一大叠试卷收了起来,令那些考生先出去,早上才是重头戏,早上相当于笔试,明天则是面试。 “陛下,考试已经结束了。” 萧榆双手拿着试卷走了进来,他刚才看了几份试卷,里面的答案千奇百怪,有的在里面骂谢纪的,有的在里面趋炎附势,有的保持中立,有的不知所云,甚至有的就交白卷,连名字都不写。 这届考生很奇葩,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那样做的。 “陛下,有人在考场作弊,已经令人带到外面了。” 皇帝听到这句话,科举作弊? 谁给他的胆子,竟敢作弊? “将事情的经过说下。”皇帝说道,他到底要听听是怎么作弊的。 萧榆将细节讲来,谢纪听到了然后对皇帝说道:“陛下,如此刚正不阿的人,臣以为,御史一职适合他。” 谢纪对着皇帝说道,那个举报的人可以担任御史了。 萧榆听了谢纪这句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也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御史是正五品的职位,若是只是因为举报他人而得,那对其他人又何来公平。更何况,那个考生作弊确实不错,但毁人前程之人,也不一定是公正无私之辈。也可能是小人,若是君子,定会有分寸,不会在考场上盯着他人的行为看。” 萧榆说道,虽然作弊的人不对,但是动不动就举报的人更不讨喜,好听点可以说他公正无私,但是未尝没有寻思报复或者是用他人的行为衬托自己的高尚。 “按你说,作弊之人,就平白放过了。” “并非此理。臣以为在其位谋其政。抓作弊这种事情是考官的事情,而不是考生之事,于情来说,他没有仁慈之心,于理来说,他越权了。若是让他步入官场,势必会让他人不喜。更何况,让他做个百姓也对他好。这种性格,势必会受他人排挤。” 萧榆说道,还挺有道理的,对于那种没事找事的人,他是一点都不喜欢。 “如此刚正不阿之人,何不让他去纠正一下百官的错误?” 皇帝听了却感觉那个人有意思,若是他是故意见不得人好,那就更好了,这样的话想必官场会更有意思。 若是他是真的刚正不阿,那也行。 “陛下……”萧榆有点懵逼了,皇帝是不是搞错了,要是他真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第一个骂的人就是皇帝,到时候陛下你还会不会那么幸灾乐祸。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佛教当灭 “明日下午再好好观察一番。”皇帝表示明天看下再定结论。 现在为时尚早。 “那些作弊之人,将他们带进来。”皇帝对着萧榆说道,这是十几年来的头一例。 萧榆领会,让人带了了十几位穿着书生服饰的书生。 那些书生一见到这里面的情景便立马跪下去。 “那个举报的书生跟你们有仇?”皇帝对着他们问道,其实这也不需要作弊,这次的题目怎么作弊? 那些书生摇摇头,谁知道他会举报,也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跟他完全不认识。 “陛下,在下根本就没有看到,这次的题目焉要作弊,在下习惯于贴身携带《大学》,但是这次真的没有拿出来。”有人对着皇帝说道,他又没有拿出来看,再说没有规定不能带《大学》,这次的题目更不需要看《大学》,里面根本没答案。 “将这十几个人的考卷拿上来。”皇帝对着萧榆说道,他倒要看看这几个人答出什么名堂。 萧榆奉命,从里面挑出考卷,让皇帝观看。 皇帝将考卷一份一份看了,看了里面的答案好奇葩,有的在里面画了一幅画,还真别说,这技艺挺高超的,这幅是一副废墟,然后废墟那边围满了和尚。可以看出这个建筑物之前是一座寺庙。 “谁画的寺庙?” “是我。” “丞相,你看看。”皇帝将这份考卷交给谢纪,真没想到有人在上面画画,这是当科举是儿戏的,画画不错,但是你作画好干啥来科举。 “既然此人作弊,再加上在考卷上乱涂乱画,这次成绩作废,让他回去当个画家。”谢纪看了之后说道,心中很佩服。 当然,佩服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 “既然此人画画不错,那么让他当个画师,专门采集各地的风俗,绘制成册。”皇帝觉得有点可惜,这画确实栩栩如生,当个画师不错。 “臣谢陛下。”那个书生眼睛亮了,这画师还是个官,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好歹比平民好。 更何况,这次作弊被抓,以为前程毁了,没想到还没有毁。 画师若能达到一定的境界,也可以受到很大的尊重。 “既然陛下厚爱,往后定要将全国各地的风俗绘制在画卷上,也算报答陛下的恩德。” 谢纪见了这幅情形便说道,运气真好。要是换一个陛下,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皇帝继续翻看,看了居然有人交白卷,拍了一下桌子。 “谁是唐园,给朕站出来。” “我。”那个唐园被吓得要死,战战巍巍地站了出来。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份白卷是什么意思?” 两份试卷都是白卷,就一个名字。 谢纪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古代居然也有人交白卷的。 “陛下,这,是题目太难了。我不会,就……” “连抄都不会?”皇帝说完这句话有点后悔了,他不就是因为作弊被抓的。 “你不是作弊吗,怎么一字未写?” “那是因为作弊的资料跟这个题目不符。”唐园有点委屈,早知道就不带资料了,还在人前炫耀,要知道里面居然有人在那里面举报,他是怎么也不会炫耀自己的作弊方法的。 皇帝听了这句话,心中已经下定结论了,因为不会,所以交白卷,哗众取宠。 然后继续看下这里面的试卷,拿到一份,上面写着一些官员,就是说谢纪的题目取得不好,要将他改进的,果然,又是哗众取宠的。这里面用词华丽,看似很有观点,其实就是屁话。 空谈之话,不看也罢。 然后又看向下一份,最后将这些试卷全部看完之后,然后叫人拿给谢纪。 看看这些写的是什么玩意。 谢纪看完之后,便回答道:“陛下,既然这些学子作弊,那便剥夺他们这次的资格,而且这次有这么多作弊行为发生。无知亦无畏,没有准确的律法规定如此行径该当何处理,只会让他们钻律法的空洞。” “不如,这次将科举的律法完善一下,以防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纪说道,这次就算你们走运。这科举一事,前朝有一些律法,但是本朝却淡化了,没有对这个行为进行确切的处罚,因此这个空子也就留了下来。 至于那个被任命画师的,也是倒了大霉,也走了大运,倒霉的是被人揭发,幸运的是虽然被抓,但是确是唯一一个还没被毁掉仕途的。 “也好,这件事便有丞相一手操办。” 那些书生,听着他们的讨论,看来他们的仕途已经毁了。 也就除了那个画寺庙的张话,其他人都毁了。 这还得怪那个揭发的书生,心中自然有怨气。 —————— 等到那些书生被赶出皇宫之后。 “唐兄,有没有事情,现在怎么回事?” 有人跑过去问话,颇为担心。 唐园摇摇头,说道:“这次成绩作废,其他倒没有什么。” “那该死的贺钦。唐兄,你放心,往后我定会为你报这次之仇。” “是啊,那个贺钦竟敢揭发,看看他往后是如何刚正不阿的。”许多人便联合在了一起,抵制贺钦。要不是他运气好,可能也会被揭发。 既然如此刚正不阿,那往后就看看你是怎么个清正廉洁法。 “萧兄,你如何看待这次?”有人对着萧玉说道,这可是礼部尚书的侄子,他往后定会青云直上,这次还是问下他的看法。 “有因必有果。”萧玉说着,微微笑,不表示什么。 但是众人已经明白了,这是说他举报是因,而我们孤立他,排挤他那便是果。 但是他的意思还可以说,作弊是因,而举报是果。 他相信因果论,这点和萧榆不同。 他认为因为有因,所以才结下了果,这件事情的果,便是下件事情的因,下次的因又结下了果。因果相环,构成了人生。 就比如这次,科举考试是因,因此才有书生前来考试,因为作弊抓的不严,因此才有人作弊,因为有人作弊,就有人举报,因为被举报,就有人排挤举报的人,因为排挤举报的人,下面又会结出什么果呢? 萧玉想着,若是可以一直推下去,那么就可以看出整个人生的轨道了。 “你信仰佛教?这次谢纪可是要灭佛的。”王学有点诧异,没想到他相信佛门的因果论,不过怎么没有看出来他是佛教中人? “我不信佛,但我相信有因果。”萧玉笑着说道。 “谢纪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因此修建全天下的道路,因为要修路,势必会有人反对,因为有人反对,所以开始动用干戈,运用雷霆手段,所以发布了几道命令,一是强制百姓为他修建道路让路,二是惩治破坏他修路的贪官污吏,三是毁掉影响他修路的佛教。” “因为强制百姓让路,所以民众颇有怨言,因为惩治贪官,因此工部人口空缺,所以这次秀才都可以去殿试,因为佛教成为他心腹大患,因此出台了各种针对佛教的律法。” “因为谢纪此人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因此接下来能够提供灭佛方法的人定会得到重用,而在上面书写佛门如何好的,定会受到他的打击。而之后,佛教必定想发设法应对,佛教的得道高僧定会前来找谢纪,但是谢纪的性格,必定不会妥协。” “谢纪最后便会扶持道教,打击在朝那些信仰佛教的官员,最有可能的便是报纸,你往后看看,那份报纸就是谢纪的利器,他必定会将佛教抨击的一无是处。” 萧玉谈笑风生地说道,这句话,让那些听到的人大为惊讶,纷纷看向他。 那些信仰佛教的人,听了这句话也是愕然,说道:“朝廷不是谢纪一人说了算。” “除非有人让陛下中止修路这个想法,不然,还真的就是谢纪说了算。”萧玉继续说道。 要知道除了皇帝的权利最大,最大的便是丞相的权利。 许多命令不仅需要玉玺,还需要相印。其余的官员再反对也没用。 除非将决策权,审议权和执行权分开,不然只要丞相和皇帝意见相同,这命令就真的只能贯彻执行了。 “这谁能让皇帝中止修路的想法,要不叫佛教高僧去劝劝皇帝?” 萧玉听了这句话,斜视了看了他一眼。 要是皇帝对佛教有感的话就不会放纵谢纪毁了那么多寺庙。 他听闻皇帝从小被佛教伤害过,因此对佛教不喜,这次谢纪要灭佛,皇帝肯定支持。 他早有心思了。 “你说得那么多,那你可有办法应对这件事,虽然你不信仰佛教,但你却认同因果论,因此也不希望佛门被谢纪给灭了吧。”有个对佛教有好感的人说道,这个谢纪要灭佛,应该得想办法阻止才对。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萧玉笑着说道:“佛教,谢纪灭不了的,若是能灭,也是他应当被灭。” 说着就离开了,挥挥衣袖,别有一丝风采。 “他什么意思?谢纪灭不了佛,难道这次佛教能胜利,那些寺庙保住了?” 方勉听到这句话,在心中猜测,寺庙经过外力的摧毁就很容易倒塌的。但是佛门的精神还在,只要有一人继承便是还活着,因此说他是灭也是活,经历了这次的灭佛事件,就如同凤凰涅槃那样,精神定会更上一步。 所以,人们被佛教精神影响,但是又不以佛教命名,就如同当初的法家一样,虽然秦朝往后采取的是儒家之道,但是,法家的思想也被继承下来了,外儒内法,不是随意说说的。 因此,他猜想佛门也是,这种已经影响了两三百年的宗教,不会这么轻易的灰飞烟灭,若是真的灰飞烟灭,不堪一击,那就代表没有必要存在这个世间。 ……………… 未央宫里面,谢纪还有礼部的那些官员,正在一起看那些学子写的文章。 皇帝去用膳了,让他们来批改这些试卷文章。本来只有一百来份的,现在秀才也来参与,就有将近五百多人。因此,今天是批改不完的。 不过也只能批改完,往常只有一百来份,几个时辰就可以完成了,现在,多了几倍,看来他们都甭想睡觉。 这次收上来的考卷太过奇葩了点。 谢纪突然看见了一份奇葩的文章,上面写这他有多种方法摧毁寺庙,比如火攻,水攻,雷劈,土埋,下毒等等,还懂得兵法,引用了多句兵法里面的内容。 这是写兵书呢。里面的招式还很阴险,喜欢阴谋,阳谋引用的较少。 这家伙,喜欢用阴谋诡计的。然后看向名字,白竹,字孤舟。 这名字挺文雅的,没想到人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有些方法可以采用,评个上下。 谢纪继续看其他人的,只要里面是为佛门说话的,一律评差,无需解释。 佛教是需要灭的,不然如何修路。之后里面为佛教咬牙切齿的,有道理的,一律评上,至少不会反对他灭佛的观点。 阿谀奉承的,也评个中上,这好歹态度也摆出来了,写了那么多夸耀他,好意思给差吗? 这品级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和下下九等。 因此中上,委实不算差。 最后看到一张,这张有点意思,里面写着若想不费吹灰之力灭了佛门,不需要自己去针对,只要让别人去就行,就是让道人去对付秃驴去,不仅削弱佛门,也削弱了道门,或者用百姓对付和尚,将那些和尚的恶行说出来,那些百姓感到受骗,就会主动的将寺庙给毁了。 还有,若是单纯想要对付佛门的话,可以扶持其中的一派佛门,说他们才是正统的,然后那个正统的佛门的思想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 之后,让他们自相残杀,之后佛门式微,就成了丞相的手中的玩物,任由磋磨。 谢纪看见这张,若有所思,于是在上面评了个上上等。 专门看了一下名字,左年。 谢纪看完了这几份,里面没有许滨的试卷,应该在其他人那边。 他现在看字很快,一目十行,因为事情太多,看的资料一天也很多,若不能一目十行,那些事情都完成不了,更何谈偷懒了。 因此几十份到他手上,不一会儿就好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考试结果 谢纪看向其他的官员,发现他们也是,十几秒钟就确定了一个考生的答案。 改完之后,轮流的再改,一共八位评卷之人,这样子每份试卷都经过八位考官之手,比较公平。 这八个人围成一个圈圈,改好了就可以递给下个,只到全部改一遍为止。 不过这样子也不是没有缺点的,就是下一个考官会受到前一个影响,要是关系好的,评分可以会一样,要是关系差的,评分可能会南辕北辙。 再者,考生没有匿名,因此知道这人是谁,会偏袒。 谢纪接过去萧榆递给他官员的试卷,将自己改好的递给左边的一位官员,然后将萧榆改的看了起来。 发现许滨的,看了一下,写的不错,不过跟之前那份比起来还差点,看上萧榆的评价,上下。 谢纪有点私心,本来确实是上下,不过将他写上了上中。 然后继续看下去,一份试卷映入眼帘。 这人的名字是萧玉,萧榆的侄子。 萧榆给了他上中的评价。 谢纪看了下去,上面写到,若是想要在外表上灭掉佛门,这很容易,只要将佛门的寺庙摧毁即是。 灭民众心中的佛却很难。 对形体的摧毁容易,但是对精神的摧毁难,佛门能够存在是有他的道理。 存在即是合理。 百姓能够信仰佛教,说明并不是一无是处,他解决了百姓的精神问题,佛教讲究前世,今生,和来世。这三世虽然我不苟同,但是百姓却认同。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来世,认为今生所受的苦难,在来世会得到报答。 佛教讲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然他不认同善人会得到善待,恶人会得到惩治。但是对于百姓确实需要的,他们迫切需要一种信仰,让他们做善事。若是不相信这句话,那么为何要去行善呢?他们为何会忍受自己所受的苦难,而不反抗呢?正是因为佛教给他们苦中作乐的精神支柱,让他们甘于如此。 都说傻人有傻事,对于百姓而言,懂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懂得越多,便会加以反抗,反抗为何天生便要受如此苦难,他们不甘于原地。 这些问题,佛教有一个解释,便是前世做了恶事,才会有今生的痛苦,这虽然有点荒谬,但是正是这荒谬的答案,让百姓得以自欺欺人,安于本分。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但因果一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随着佛教的传入,壮大,里面自然有些糟粕,比如坑蒙拐骗,用佛法做恶事,与金钱权利勾搭到一块。佛教不满自己的地位,开始向着朝廷伸手,想要左右朝廷之事,让全天下的人都成为他的信民。 这次事件,表面上看是挡了修路的进行,实际上这是注定的。因为有因,必有果。他想要扩张势力,这是因,左右朝政,这是果,但左右朝政未尝不是灭佛的果呢? 灭佛之后呢,百姓会不会因为缺少信仰,这需要一个佛教的替代品。道家无为,与世俗是背离的,这不可能是百姓的信仰之道。 古人信仰天神,殷商时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除了干戈,便是祭祀。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信仰,出征前,都要进行占卜,看看是吉是凶。 今天,佛教便是起到这样一个作用,民众乐意自欺欺人,制造一个神,给自己上一所无形的枷锁,因为他们需要。 摧毁了佛教外在的,但是民众心中佛也不会消散,除非用另外一种精神替代,但是另外一种,又何尝不是下个佛教。 若是只是将佛教的形体毁了,那轻而易举,若是想要摧毁精神,那很难,几乎不可能。 谢纪看了这篇文章,若有所思,这个萧玉,居然会说出存在即使合理这句话。 他是要告诉自己灭不了佛教吗? 谁跟他说自己要彻底灭佛的,他只要将形体毁了便行了。 不过他分析的有点对,就是百姓需要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便是民主与科学,当然他不能写民主与科学,这个问题,留待后人去做。 谢纪在上面写个上下,因为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符合他的意思。 几个时辰过后,夕阳西下,这几百份试卷刚刚批改完毕。 这次的成绩,谢纪看到有人给在里面骂他的人评了上等,给他夸耀的人评了下等。 “既然评论好了,那么都说说一甲可以有谁?” 谢纪问道,一般情况下,这定下的名次基本上是不变的,除非皇帝特别喜欢,然后改下。 上等便可以一甲,中等便是二甲,下等,便是三甲。因此这次在里面教白卷,甚至是只写一句话的,都可以当官。 所以,作弊是不划算的。当然要是实在不好,比如在里面污言秽语,辱骂众人,还是可能被剔除出去的。 “吾认为萧玉可得状元。” “是极是极,就他一份,八位皆是上等,因此并没有可争议的。”有人说道,萧玉写得好,加上是尚书的侄子,自然是担得起状元这个身份。 “本相认为,萧榆文采虽好,但状元,却另有他选。”谢纪说道,他文采好是好,讲的也有点道理,但是状元,却不想让他担任。 要知道里面的语句虽然不反对灭佛,但是却大量引用佛教的因果论,虽然不反对,但是也不喜欢,甚至可以看出里面有点偏袒佛教。 若是任命他为状元,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佛教不会灭吗,状元的行为,定会让文人效仿,因此,状元,只能让主张灭佛之人担任。 “何人?”那些官员见到谢纪这句话,心中也有点明朗。 “左年。” “不行,他不行。此等小人,定不可用。”那些人立马反对。 左年,小人耳。 提出了三个自相残杀的办法,一是道教与佛教;二是百姓与佛教;三是佛教内部的争斗。 他们就知道谢纪定会喜欢这人,因此许多人纷纷差评。 “我说行,不行也行。” 谢纪直接拍案决定,决定权在我这里,你们反对也无用。 这请八个人来评,是增加公平性,但是哪有绝对的公平。 其余七个人的评论,抵不上他一个人的评论,这就是现实。 “既然状元决定了,那榜眼……”萧榆笑着说道,他避讳,萧玉是他侄子,没得到状元也没事。 “既然丞相拍定状元,那么榜眼是萧玉,不会再有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谢纪笑着说道,其实除了状元,其他的真的不是很重要。 “那么探花郎呢?” “这探花郎嘛,得等明日才知。”探花郎,自然是要一位丰神俊逸的人来担任,样貌总不能过不去。 “现在将二甲和三甲的名次定下来吧。” 说着就将二三甲的名次讨论下来,其中还剔除了一些人。 里面肆意辱骂,为骂而骂的,都被谢纪借故剔除出去了。 骂他,没有一点理由,就像疯子一样的东西,不剔除,留着回家过年吗? 至于有道理的,还有点理智的,那也只能是一个三甲,不然剔除太多,他们也不乐意。 而且工部人手不够。 至于有的想哗众取宠,标新立异,以为谢纪就是喜欢标新立异,但是他们却猜错了。你新,要有新意,不能胡编乱造。 不过这些人,还是给个三甲吧。 之后谢纪令人将几百个名单写在一张布上面,让他们张贴出去。 因为剔除了不少人,因此要写上去。 这个时代的科举还没有完善到后世那样,规章制度都在探索之中。 —————— 朱雀大街上,张贴了这次科举的名单。 没有排名次,只是写上一甲,二甲和三甲。 众人过来围观,见到上面的字样,便说道:“左年是谁?” 他写什么了,居然排在第一位。 众位学子也前来观看,发现一甲的有两位,分别是左年和萧玉。 这箫玉他们说得过去,礼部尚书的侄子,但是这左年是何方黑马? “左兄,恭喜你位列一甲,这状元岂不是左兄的掌中之物?”后面有些书生见到左年,大为恭迎。 左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轻笑了一下,好似是理所当然的。 “左兄,要不和各位打个招呼,好好交流一下。” “不用了,我还有事。”说完就离开了,不在意那些人的恭迎。 “这不对,怎么没有我的名字?不可能。”有人见到了不可思议,他找了好几遍,居然没有他的名字。 “也没有我的名字。”有人也惊讶道,这居然没有他们的名字。 “会不会是漏了。”那些没名字的书生对着那个前来张贴榜单的礼部官员说道。 怎么可能没有名字,绝对是漏了。 “这是丞相和一众官员共同商议的,剔除里面的一些糟糠。”那个礼部官员见到这幅场景不想解释什么。 这些人就是作死,你们骂谢纪也就罢了,居然骂他还没有理由的,肆意辱骂。 说他没爹没娘,还说谢纪克爹克娘,或者说他是中了诅咒,只要和他在一起的都会死。他都看不下去了。 这不将你拉下去治罪也算是谢纪大度了。 骂人也得有个分寸,就像有人骂的很有水平,看那谢纪尽管觉得不妥,还是给他一个二甲。瞧瞧你骂的是什么。 —————— 萧府。 “这次的结果你怎么看?” 萧榆对着萧玉问道,他对这个侄子还是很满意的。 “结果已经料到了,谢纪不可能让我当状元的。”他那一份考卷,是不可能让谢纪满意的,而且,他也不需要谢纪的满意,也不需要状元做衬托。 “结果已经出来了,礼部员外郎,这个职位,如何?” 这个官员,正四品,也算是高官。 萧玉摇摇头,他不想到礼部去,他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到陛下身边去。”萧玉说道,这是他的私心,当礼部官员势必会被谢纪压制,但是在陛下身边,则不同。 可以时常跟皇帝对话,更何况,他有信心,皇帝会对他满意的。 “这……”萧榆有点犹豫了。 “文学侍从之位即可。”文学侍从从五品,若是在他人看来,确实有点低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按你说的做吧。”礼部有他就行了,文学侍从,虽然没有正四品高,但是可以时常接触皇帝,帮皇帝草拟诏书。 左右皇帝的心意,也算是可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道与因果 第二日,下午。 东华门外面,许多书生都在那边议论着。 “左兄,苟富贵,勿相忘。到时候青云直上还请不要忘了我们。” “我们这是同一拨进去的,还要互相关照才对。” 许多人在议论着,纷纷感到可喜可贺。 不过有人有一个地方空着位置,那个位置站着一个人,便是贺钦。 “呦呵,这不是贺钦贺大青天吗?失敬失敬,刚才没看到。”有一个人见到便出口讽刺,语气阴阳怪气的。 “你确是失敬了。这贺大青天啊,可是天上那皎洁的明月,我们这些尘埃哪里能够相提并论呢?” “贺大青天,今天我可是带了一本《论语》,在这。”有人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本《论语》,然后在贺钦面前晃来晃去。 “看到没,现在你可以举报我作弊了。” 许多人见到这一幕哄堂大笑,然后便看到贺钦的脸就像吃了屎一样。 “你们这群小人,浑身恶臭,君子,不与为伍。”贺钦听到这句话有点气人,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们。 这些都是小人,唯利是图的小人,自己是清廉之士,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对的,天才都是不能让人明白的,总是经过多重磨难的。 这样一想想也就不可以接受了,自己要保持特立独行。要所有人不理解才好。 “既然我们是小人,那往后就看看你这个君子要怎么做吧。”有人乐呵乐呵地说道,让贺钦下定决心,定要做给他们看。 天才,总是不容于世的。越是这样,越要坚持住。 他本来是看不惯那些人作弊的,凭什么他们作弊,一点也不公平。 不过那些之前他一起畅谈的人,从那之后,就不跟他聊天了。 他有错吗? “各位学子,可以进去了。”礼部的一位官员过来说道,带他们前去宣台殿面圣。 这次的地点设置在宣台殿,这次许多大臣都在那边等着这次。 宣台殿里面,皇帝高高坐在上方,底下是朝堂官员,分成左右两排,坐在两侧。 由于这次是殿试,所以中间的位置让给那些书生,那些官员靠边上坐。 谢纪的位置在上一个台阶,侧面放着一把椅子,然后侧面坐着,既可以跟皇帝聊天,还可以看到底下的。 那些学子见到这幅场景,许多人都盯着自己,浑身不舒服,很不自在。 不过还是硬邦邦地做完礼数,不敢有失礼之处。 “谁是左年?” 皇帝对着下面的那群书生说道,这次有点太挤了,整个大殿都堆满了人。 还好大殿够宽敞,不然还真不够。 “学生便是。”左年站出来回话。 “昨日答卷上,你列出了三种灭佛的方法,你觉得,哪种最好?” 众人听到皇帝这句话,脸色有的大变,没想到皇帝灭佛的决心这么坚决。 “回陛下,可以三管齐下,其一,在报纸上面戳破佛教的谎言,破坏其日久以来的民心;其二,可以开展佛道之辩,将佛教的尊严踩在脚下;其三,佛门里面有两派最为兴盛,一是讲究顿悟,二是讲究修行,若是挑起这两者的矛盾,想必灭掉佛教也就不需要废吹灰之力了。” 左年侃侃而谈,不仅如此还说道:“当然这样,还是有所欠缺,这些还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才行。” “陛下,学生愿意作为使者,挑起两派之间的矛盾。” 左年看那些官员在窃窃私语,有的不相信他,他便说了这句话。 “丞相意下如何?” “陛下,臣以为可以。” “既然如此,那便封左年为钦差,担起这次整顿佛门的重任。” “臣谢陛下,谢丞相。”左年立马跪下说道。 “昨天那个刚正不阿的学子何在?”皇帝正要看看那人是谁? 那么大胆,毁了十几位书生的前途。 “回陛下,学生在。”贺钦走了出来对着皇帝说道。 皇帝居然认得他? 太好了,心里忍不住有所喜悦。 “大胆,竟敢在考场上越权举报,你可治罪?” 难怪萧榆不喜欢,监督考生的行为是萧榆和其他考官的事,哪容得到你这个考生做主。 这不就是再说他们没用。 “陛……陛下……,我……”贺钦没想到会是这样子,他举报也有错吗。 不没错,看那些书生都在幸灾乐祸,他心头一热,便抬起腰板。 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学生不知何罪之有?” “学生只知作弊可耻,学生看到不符合常理之事便不会考虑太多,若是视而不见,那学生岂不是和那些作弊的考生一样。学生心中会愧疚一辈子。学生只知道人要活的堂堂正正,若有不符人伦之处,学生宁死也要维持正义。” 他说完这句话,心里开始得意起来了,原来这样不容于世的感觉真好,其他人都是小人,就我一人是君子,这感觉真的妙啊。 “好一个只知作弊可耻,既然如此,那边任命你为御史,监察百官,若有不当之行,皆可上奏。” 什么? 皇帝居然让他当御史? 在场的那些考生感觉很不可置信。他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 “白竹是何人?” 皇帝对这个阴谋诡计的人有点感兴趣,通篇写着怎么摧毁寺庙,连下毒都写出来了,还介绍哪种毒药最好,要怎么下毒才能成功。 “学生便是白竹。”以为眉清目秀的人走了出来,但是可以见到他脸色有点阴沉。 “陛下,这白竹臣等以为太过阴险,不适宜当官任职,但是丞相力排众议,不过礼部不欢迎此等人士,若是要硬塞进来,臣以为,礼部官员可能也会和他有着距离。”萧榆这个时候说道,这人甭想安插到礼部来。 “陛下,臣以为此人也不适应刑部。”顾问也站出来说话。 皇帝看这样子,再看看白竹。 对着谢纪说道:“既然六部不适应,那就交给丞相了。丞相位下还空缺一长史,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臣并无意见。” 谢纪淡笑着说道,那个白竹看见他这样安排也没有说什么。 他笑着看着谢纪,那份答卷就是专门给谢纪做的。 “萧玉何在?” 皇帝说道,这人是萧榆的侄子,文采看了不错,但是他看出话里话外,是对佛教有好感的。 因此也谈不上什么喜欢。 “学生在。” 萧玉泰然自若,仿佛不为外物所扰。 “你认同佛教的三世因果?” “学生认为有因必有果。但并不认同人有前世和来生。前世太过迷茫,未来何曾期待,唯有今生,才是眼下可以看见的。” “学生窃以为人从一出生便种下了因,而到死亡那刻才算了解了果。生死,便是因果。” 萧玉说完,有许多人的脸色就不好了,什么叫做生死便是因果? 世间哪来的那么多的因果。 “那你认为可有鬼神?” 皇帝继续问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鬼神之事离人世间太过遥远。学生以为,陛下若要问鬼神,不如问人事。” “原来你不是佛家子弟?”皇帝听到这句话才恍然大悟,若是真的信仰佛教,是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 “学生从未说过学生是佛门弟子。学生对于儒道释三家皆有研究,学生只取其中学生认为对的,而不取荒谬的。” 萧玉说道,他确实是这样的,就比如他可能认同佛门的因果,认同儒家的敬鬼神而远之,认同道家的顺其自然。 “既然你认同因果,那便说说因果是什么?” 皇帝突然有点感兴趣了。 “因果便是天下生灵谁也逃不掉的定律,是天地的自然而形成的道理。道家曾说天地是有气或者一构成的,但我却说这天地与因果便是同时出现的。” “有天地,便有因果。二者无法独立而存在。” “这因果,小可以小到陛下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了;也可以大到陛下想要灭佛,全天下的寺庙都摧毁了。” “因果只能寄托在形体上提现的,无法触摸,无法感受,只有当自己做一件事,收获了什么,这便是因果。” “因果,便是大道。” 许多人听见这句,终于忍耐不住了,说道:“道家的大道岂可和佛门的因果相联系?这两者不是同一物。” “道,不可触碰,因果,也不可触碰;道,与天地同在,因果,也与天地同在;道,不可名状,因果,也不可名状。如此,如何不可等同?” “荒谬,荒谬,道生于无,在天地之前。因果,算哪门子的大道,岂可和大道相提并论。”一些信奉道门的官员出来反驳,他第一次听到这么荒谬的结论。 “道生于无?既然是无,如何可生大道?若是有,那谁又生有?” 萧玉说道,气得那人想不出什么来进行反驳。 “那你说有是怎么来的?”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既然无不能生有,那有呢?有是怎么来的? “有,便是自古以来便存在的。世上没有无中生有的事情,都是本来就该存在。既然有有,那么因果也存在了。” “吾认为,因果便是大道,便是这天地的最根本道理,万千生灵,皆逃不过因果,圣人也是,就算有鬼神,那也逃不掉。” 萧玉对着众人说道,让那人很不爽,这说的什么狗屁道理。 “圣人,便是逃脱一切的存在,如何摆脱不了因果。” “圣人是什么?若是圣人超脱一切,不问世事,不占用世间的一物,那自然没有因果。但圣人的身躯如何来的,那身躯不占用天地的一物吗?” “若是圣人动用了世间的任何一个物质,就算是一粒尘埃,那也是沾染了因果。” 那人脸色被气得发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继续说道:“圣人之所以是圣人,那是因为圣人不占用任何一物。不干涉天地的一物。” “既然不干涉,那对于我们来说等于没有,一个没有的事物,何须我们去研究。” 萧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不能因为没有而去否认他的存在。” “我并没有否认他的存在,但他对于我,相当于无。” “……” 皇帝看着一直争论,有点震惊。谢纪也是,有点瞠目结舌,不过可以看出那个萧玉确实很厉害。 他那句他对于我,相当于无很像陆王心学里面的思想,吾心便是宇宙。 但是又有所不同,他是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中间,但偏向唯物。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场斗殴 “肃静。”谢纪看见他们把朝堂当做辩论大道的地方,这是殿试啊,不是辩论会啊,于是便喊道。 终于,谢纪这一句话让他们都停了下来。 “你想要担任什么职位?” 皇帝看向萧玉说道,这个人居然会将那些学道的人气得够呛,于是有点好感,不过再想,这箫玉的想法是跟萧榆学的吗? 萧榆表示他根本就没教过这些,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自己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世上跟自己意见不同的事物多得是,难道要一一反驳过去吗? 众人猜测,他大有可能会跑到礼部去。 “文学侍从足以。” 什么? 那些人纷纷惊讶,文学侍从确实是令人艳羡的职位,但是相比于六部来说,还是六部更为吃香。 文学侍从是帮忙草拟诏书,也可能充当皇帝的顾问,跟皇帝较为亲近,但是毕竟没有实权。 “准。”皇帝有点诧异,不过想着那个职位其实也不错。 “许滨何在?” “学生在。” “朕看了你的,颇为不错,长陵县令适合你,便继续担任吧。” 皇帝说道,这个不需要他费什么心。 “还有那些职位是空缺的。” “陛下,工部空缺人数众多,臣以为剩下的人都可以调往工部。” 于策听着皇帝的这一句话,便眼睛立马亮了,工部需要人,这些人都调到工部吧。 “于尚书,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工部缺人,刑部就不缺人吗,上次被你调去的十位,仅剩下两位,还请于尚书将两位还回来。” 顾问对着于策说道,凭啥好处都被你得了,他刑部也差人,那些人都在跟他说要去将人给调回来。 “他们已经是工部的人了,不信你问他们,他们已经不想离开了。” 于策对着顾问说道,已经跑来工部的就不要在想要回去,他发现,他们两人放在刑部就是屈才了。 “多谢顾尚书好意,在下不胜感激,但在下认为道路的修建需要人手,现在工部人物繁多,脱不开身。”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这工部其实还是蛮好的,那个于策几乎不管他们,只要将任务完成都行。那里面的官员也超级好,互相帮助。 而刑部,天天攀比,那氛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天天就算计的怎么让别人下台,让自己高升,办事不多,屁事很多。 不过他们也不想想,若不是工部死了那么多人,会那么和谐吗? 顾问的脸色沉下去了,说道:“既然工部不错,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好心好意要将你们拉出来,居然不领情,真是哔了狗的。 萧榆看见顾问的样子,看向那几个本来是礼部的官员,温和一笑。 “尚书,下官等人想要回礼部。”几个官员一起说道。 这可让顾问的脸色变得更沉了,刑部那么不好,留不住人才。是人都想往外走? 那几个官员表示,礼部才是我的家,这个工部虽好,但是终究不是我的家。 那是因为他们犯错,萧榆会帮他们掩饰,让他们尽快将错误改正过来,这样的尚书怎么能不感激。 而工部,那于策是他们犯不犯错都不管,任由被谢纪的人带走。不知道是不是怂了,连说句话都不肯,只盯着他的道路看,他们这些官员就是工具人似的,每天都有任务,完不成甭想离开。 只能自己里面报团取暖。 于策表示无所谓,反正是礼部的人。他只要人就行了,其他的不在意。 萧榆的脸色很好,相比于顾问,他在官员里面的名气不错。 做人,还是得要体谅一下下属才对,是人都会犯错,但是得给改进的机会。 “于尚书以为如何?” “自然可以。”于策说道,萧榆喜欢笼络下属,而且为人大方,听说是只要他属下的官员,经常准备惊喜,有时候还会带他们出去游玩。 这我工部不行啊,你礼部事情那么少,自然有时间玩这玩那的。 什么踏青,宴会,基本上都很多,而且时不时放假,这让别的部门很是艳羡。 皇帝见到这幅场景,就任由他们讨论。 接下来便是那些人对着那些学子挑拣,有人被其他部门挑中,至于还有剩下的两百多人,全部被工部给接纳了。 “当我这里是垃圾桶啊。”于策说了一句话,让那些调往工部的人心里感觉很不爽。 这句话不就是在说我们是垃圾了。 “别介啊,垃圾也有用处。不对,要想让别人刮目相看,首先就不能将自己看成垃圾。”于策终于感觉自己说的有点恰当了,立马改口道。 那些学子:我们什么时候将自己当成垃圾了,明明是你说的我们是垃圾。 —————— 殿试过去了,相府之中。 “丞相。”白竹走到丞相面前,微笑着说道。 “这份考卷,你提出了这么多的方法,那便证明给我看。九江郡多的佛门猖狂,那边一个郡便有五十五座寺庙,你去将九江寺,九台寺,天音寺……这几座寺庙给毁了。” 九江郡那边的佛教真是猖狂,修一条运河,便受到寺庙的大力阻止。不仅蛊惑那些百姓,挖运河是要下地狱的,导致那些百姓都不去修运河,不仅如此,还在运河那边进行蛊惑,严重影响进程。 “诺。”白竹听到谢纪说的这句话便说道,这谢纪还真不客气,一来就吩咐他把那些寺庙给毁了。 不过这也是展现自己的实力的时候,自然不会推辞。 这时候有人过来禀告谢纪:“丞相,一玄大师在相府门口,说要见你。” “一玄大师?佛教高僧?不见,你让他滚蛋。”谢纪这几天被佛教给逼疯了,显然没有一丝的好感。 “等等,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袈裟的人走了进来,没有一丝头发,拿着一个法杖。面目慈祥。 “施主能见老衲,看来施主心中有慈悲,阿弥陀佛。”一玄双手合十,做了一个佛门中正规的理解。 “一玄大师不去关心你的佛门,来我这有什么事?不会是想拯救那些寺庙吧。” 谢纪坐的样子七扭八歪的,毫无坐相,躺在椅子上面,翘着二郎腿,让人忍俊不禁。 谢纪这是故意的,就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白竹见到这一幕差点笑了出来,这谢纪这样子变化的真快。 “施主,若是施主能够放下屠刀,老衲感激不尽。” “我手里有刀吗?”谢纪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手里有拿着刀吗? 一玄大师没想到谢纪会这么说,于是说道:“施主手中无刀,但施主却能让别人拿起刀。这让他人代自己杀人也是杀人。” “我没有让人杀人啊,我是在救人啊。” “施主让人毁灭寺庙岂不是在杀人。”一玄见到谢纪辩解便说道,要不是你是谢纪,谁敢这样子说话。 “我毁掉寺庙光你们和尚何事,只要离开不就得了。” “寺庙是佛门的私人地盘。” “私人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一切,难道不是皇帝的吗?怎么变成了佛门的,你佛门还想占据陛下的天下啊,原来佛门是想要造反啊。” 谢纪恍然大悟,然后睁大眼睛说道,表情有点夸张。 白竹见了,这谢纪这歪曲事实的本领还真的厉害。 “施主,若是造孽无数,是会下地狱的。” “那是你们佛门说的,佛教中人造孽才会下地狱,我辈不信佛之人,只信今生,不信来世。”谢纪对着一玄大师说道。 “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送客,寒舍太小,容不下佛门大师,免得寒舍成了大师的私有物。”谢纪对着下人说道,他要赶人了,这管你佛教说什么,他就是不听。 “施主,造孽无数,是会下地狱的,今日你对付佛教,来日,定会有报应的。” 一玄大师还想再说,却被人给推出去了。 这时候,一份报纸发了出去。 报纸上,写着许许多多抨击佛教的行为。 比如,佛教占用土地,不用纳税。 佛教,传播谣言,蛊惑百姓。 佛教,非法行医,死伤无数。 这一份报纸让长安的众人纷纷对佛教无感。 “凭啥佛门弟子不用纳税,他高人一等啊。” “对啊,灭佛,正应该将寺庙全部摧毁了。” 这个时候,各地的佛门子弟云集长安,都是前来劝谏皇帝不要灭佛的。 长安的百姓见到佛教弟子在长安之中云集,觉得很是稀奇。 只到见到佛教中人有人在跟其他人打架的时候,便有人说道:“原来那些秃驴还会打架啊。” “你说谁是秃驴,赶紧跪下道歉,侮辱佛门是会下地狱的。” “赶紧道歉。” 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周围的百姓纷纷怒不可解。 “你们挑起事故,自从佛门弟子来到长安之后,便引发那么多事故,原来这就是佛门,这就是佛教弟子。还这样怒斥众人,是何人给你们的胆子?” 长安之中的百姓是高傲的,既包容又排外,两者看似矛盾,却又不矛盾。 他们接受其他地方的俊才,却又排斥那些在长安惹是生非的外人。 “他们辱骂我们是秃驴。” “本就是秃驴?何曾辱骂?”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句话,纷纷鼓掌,没错,本来就是秃驴,他们有辱骂吗?没有。 这些和尚在长安很不讨喜,不仅是因为报纸上面写着和尚的缺点,同时,长安的人更多学的是黄老之道或者儒家学派,甚至是其他法家等其他学派,佛门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你们……” “怎么,还想打人,我长安之中的百姓岂容得佛门如此猖狂。” “说得好,我长安百姓岂事佛门可以猖狂的地方,若是想要在这里动手,我们可不怕的。到时候动手,看看长安令是向着你们佛门,还是我们百姓。” 有些人鼓掌,这些佛门就是欠收拾,其他地方猖狂也就罢了,在长安之中就应该收起尾巴。 “你们,一起打。”那些佛门的弟子听见这句话,纷纷和那些百姓一起扭打了起来。 这吵闹,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战场。 之后闹到整个长安城,百姓只要看到是和尚就跑过去跟他打架,那些和尚一听到秃驴也过去殴打百姓,闹得不可开交。 长安令见到这幅场景,吓了一跳,这街头的人事情也不干了,都在和和尚斗殴。 “那个死秃驴啊,有准你将老子打死,不然我非要骂死你,秃驴,秃驴……” 长安令见到有的官员也加入了战场,还带着下人也一起加入了斗争,这战况,他怎么处理。 —————— “丞相,大事不好了,长安之中乱成了一锅粥了。佛门的人与长安的百姓扭打到了一块,参与这件事的还有许多官员……” 谢纪正在想着如何用最快的方法将道路全部修建一番,没想到就听到了这句话。 那人将事情的来源去向全部都说了一遍。 “马上派兵,将那些参与斗殴的人拿下,将佛门和其他人分开关押。” “至于官员,将他们带到刑部。” 还好那些士兵没有参与进去,那些官员不至于恃强凌弱,不然士兵一旦加入进去,事情会更加乱。 谢纪立马走到未央宫里面去,发现里面的官员还不少,应该都是因为此事而来的。 “陛下,臣已经派兵将动乱给制止住了。” 这次算是历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斗殴,那些佛门子弟纷纷前来长安,引得长安众人不忿,然后争议,之后一声秃驴,就引发了这一场空前绝后的斗殴,听说死伤无数。 至少有上千人受伤,几百人死亡,这让谢纪吓了一跳。 至于这次斗殴,长安令管不了,规模太大了,其他官员也管不了。 因此谢纪立马派兵将那些人给围住了。 能拉开的就拉开,将实在过分的,投入大牢,暂时关押,因此大牢刚刚修建好,就又人满为患。刑部大狱是关押官员极其重要罪犯的,而长安大牢才是关押平民百姓的。 长安大牢。 “那秃驴,可惜了,差点就打死了。”一个脸上有好几道伤疤的人说道,这都是被那和尚给打的。 “别担心,和尚打死了活该,要不是那些士兵太过强悍,早就可以再打死一个。” “兄弟,牛啊,你居然打死了一个。” “那当然,秃驴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打死了一个,可惜,被制止了。” “这次,还有几个官员也被关进去了,这次事情可闹大了。你说会怎么处理?” “管他怎么处理,只要打死秃驴就不亏。” “对啊,那秃驴太过分了,其中好几个人被他们打死了,不多打死几个不够用啊。” ……………… “丞相打算如何制止?” 皇帝开口说道,心情格外不爽,这些秃驴一来,就没好事,若不是秃驴,这次会出那么大的乱子了。 “带人上来。”谢纪将参与斗殴的官员从刑部给拉了过来。 只见他们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为何斗殴?” “佛门众人侮辱百姓,率先斗殴,下官等人看不过去……” “所以就加入战场了?” 谢纪说道,这么冲动,就因为这,就去斗殴了。 “他们佛门的人闹事,直接派兵包围了,何必去和他们打架,这岂不是落了下乘。”谢纪说道,跟闹事的人计较什么,直接派兵就能解决的事情,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没了逼格。 “丞相,这……”那些官员惊呆了,这不就是站着武力欺负人吗? “陛下,律法不可触碰,私自斗殴,有过。” 谢纪对着皇帝说道,那些官员低下了头,这次冲动了,认栽了。 皇帝听到这句话,有点犹豫,他觉得打得好,于是说道:“虽然是私自斗殴,但是佛门挑衅滋事在前,这官员被动防御在后,并不构成私自斗殴罪。” 那些官员眼睛亮了,被动防御,这皇帝说得真好。 “陛下,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有斗殴的嫌疑,不可放过,不然人心不服。将他们关押在六部反省三天如何?” “丞相既然如此说,那便依丞相的意思吧。”这不就是没有惩罚吗? 那些官员听到这句话,也都亮了起来,这次谢纪处理的好。 “那那些百姓如何处置?” “百姓啊,让他们回家反省三天。”谢纪一本正经地说道。 “至于和尚,挑衅滋事,大闹长安,陛下,不可轻易放过,将他们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谢纪说道,这是送上门来的灭佛的大好时机。 佛教自然是应当灭的,这些人收上门来这么好的靶子,自然得好好利用了。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丞相去办吧。”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这场风波之后,长安大牢将那些百姓全都放了出去。 “陛下下令,让尔等回去反省三天。” 说完就离开了。 “回家反省三天?这算什么惩罚?” 那人回答道,对啊,这是什么惩罚? 还有让人回去反省三天的。 “那是因为,人多势众,法不责众。或者是我们这个行为就是对的。” “没错,下次看见和尚,还要去斗殴一般。” 这些百姓兴高采烈的出来了,刚进去没过一会儿就被放了出来。 这时候街上张贴出来了一则告示。 “佛门之人在长安之中挑衅滋事,惹是生非,杀孽无数,罪行丛生。明日午时,在长安西郊处斩。” 有人将那则告示念了出来。 “佛教之人要被通通处斩了,大快人心,这是谁下的命令。” “好像是谢纪提议的。” “谢纪这次终于提出了一个好的建议。” 那些百姓议论纷纷,经过这次的事务,已经很少人再对着佛教生出同情心了。 这佛教,活该被灭。 —————— “怎么办,怎么办?” 有几个官员在私底下议论,这次居然要将在长安的和尚全灭了。 他们均是对佛教有好感的。 “我们去找萧尚书,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他?” “你看他侄子不是对佛教有好感吗,也许他是亲佛一派。” 有人提议道,你看萧玉不是亲近佛门一派吗,既然如此,那萧榆不也是? “好,死马当活马医。” 那些人谈论好了就纷纷前往萧府。 “尚书,有几个官员在门外求见,是关于佛教的。” “告诉他们,我爱莫能助,让他们都离去吧,便说这是丞相的意思,只有丞相能够让陛下收回成命。” 萧榆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你们去烦谢纪去吧,找他作甚? 有病吧! 他们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去帮助佛教。 萧府外面,下人对着他们说道:“尚书说他爱莫能助,若是想救的话可以去找丞相。” 什么? 去找谢纪? 就是他要灭的,找他,找死。 于是便去皇宫找皇帝了。 自然,也是遭到了皇帝的一顿斥责,再敢这样,便连你们也一起治罪。 并且直接下了一道命令,天下的和尚不准为官,不准穿锦绣华服,更不准吃肉。 一旦发现,便治以重罪。 ———— 第二天,那些佛门子弟全部被拉到长安城的西郊,那些人口中纷纷咒骂谢纪。 “谢纪,你会有报应的,你这样是会下地狱的。” “你以一己之心造下无数杀孽,不仅会遗臭万年,往后也会被千刀万剐的……” “啊哈哈哈,因果相报,此时不报,往后必报。” “……” 许多咒骂声传到谢纪的耳朵里面,谢纪问像旁边的人说道:“时间到了没?” “回丞相,刚好午时。” “既然如此,那边开始吧。” 谢纪闭上眼睛,但是一些咒骂声,哭喊声还是传到了谢纪的耳朵里面。 佛教现在的势力还是很强大,这次借故杀死了这么多的佛门子弟,但是地方各地的佛教还没灭。 —————— 几个月之后。 “丞相,你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左年对着谢纪说道,他成功的挑起了佛门里面两派的对立,虽然佛门知道这是谢纪的诡计。 但还是忍不住自相残杀,因为白竹许诺不会将佛门全部屠杀殆尽,扶持里面的一派,让他们依附于朝廷,只得传播朝廷可以传播的思想,彻底成为了朝廷的傀儡。 因此,也没有必要全部杀尽。 谢纪点点头,没想到几个月的就将佛教从一大宗派,打击的臭不可闻。 另外一边,除了佛教,也有一些其他的地方势力,坚决不让修路。 谢纪让白竹用诡计将那些势力全部铲除,实在是不得不动用武力的时候才动用武力。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何必在用其他的方法呢? —————— 同时,各地各户关于户籍,土地的资料也都汇集上来了。 谢纪重新规定户籍制度,学习秦朝的户籍制度,设置名片。 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身份证。 并且放开一些关于人口流动的限制,只要凭着身份证便可以在全国之间进行流动,但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需要登记。 这个人名片上面,不仅写着个人的籍贯,年龄,性别,还有外貌等一些可以识别的内容。 同时,废除各类户籍,比如士农工商的户籍,还有其他的一些户籍。 统一采用一个名片,当然,若是当官的为了证明身份,特意多制造了一个名片,用以识别身份。 将限制只能从事父辈的事业给废黜了,也就是说工匠的儿子可以不用当工匠,可以去杀猪,可以去行医,也可以去当官。 这些内容的改变,使得长安城又乱了。 “谢纪天天惹事情,这太过于荒唐了。” “荒唐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吗?” 长安城中的民众看着今天的这一份报纸说道,这份报纸就是谢纪对于一些措施的优点,并让民众好好遵守。 同时,全国的道路都在修建当中,一时一会,也没有修建好。 不过谢纪这次修建道路却没有搞得天怒人怨,因为花钱了,对修路的人有一些补贴。 若是不幸实在修路上面,还可以对家人进行十两银子的补贴。 因此民众,喜不自胜,也没有什么反对,相反,还争着去修路。 —————— 第二年春天,许多路途已经修建完善了。 今年的粮食大丰收,可能是天祝谢纪吧,最近几年都没有遇到什么天灾的。 由于杂交水稻的研制出来,迅速将他推到全国,引起了一场风波。 各地对于这则好消息,纷纷眉开眼笑。 由于户籍制度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因此每个人都获得了属于他自己的名片。 因为放开了只能待在一个地方的限制。 因此流动的人口变得多了起来。 商业也发达了起来。 同时谢纪为了防止人人都去从商,规定了商业要交百分之六十的赋税,管你是赚还是不赚,这是因为谢纪明白古代重农轻商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商业不稳定,现在是古代社会,还需要有人种粮食,因此这改进的还需要后人去改变,等到步入现代社会自然而然就改变了。 现在是要消除对商人的歧视,虽然交的赋税变多了,但是也确立了保证商人的一系列条例。防止经商的成果进入了官员的口袋。 —————— 未央宫。 “陛下可有忧愁?” 萧玉见到皇帝心中有点愁苦,于是便笑着说道。 “你说,谢纪这些政策如何?” “丞相之功,可与秦相吕不韦相提并论,定会流传千秋,成为后人的一番佳话。”萧玉边在旁边为皇帝整理一些文书,边说道。 “吕不韦?”皇帝皱着脸说道。 吕不韦?着作一本《吕氏春秋》,想要让这本书成为帝王的为政之道。 谢纪呢? “萧玉,你说心里话,谢纪的政策都是好的?不是他的一己之私?” 皇帝突然对着萧玉说道,现在只要谢纪要提出的政策,他都会同意,久而久之,那些朝臣便不会来过问他的意见,只要找谢纪就行了。 虽然谢纪每件事情都会找他商谈,也确实很有道理,但是自己感觉却那么不爽啊。 “陛下,丞相的政策确实是利国利民的政策,他考虑的万民,考虑的是整个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 皇帝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谢纪想要的什么? 他考虑的是天下苍生,但是他考虑是不是我的天下苍生,而是他的天下苍生。 他对整片天下的重视大于他对整片天下的重视。 谢纪,他忠的是整片天下,而非他,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皇帝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难怪谢纪有点古怪的地方。 比如他不为他家族考虑,一个不重视家族的人是很可怕的。他重视的是天下万民,为了万民甚至会牺牲一些人的利益,但却没有手软。 他一直与世不容,他想要将整个天下改变成为他心目中的天下,因此他欺骗了他,也不算欺骗了他。 看谢纪的行为,他极力限制官员的权利,但是自己的权利却没有限制,他极力增强百姓的权利,甚至会为了百姓的而让他们都有读书习字的机会。 他推行律法,用律法代替人情,一直在废除那些可以使用特权的律法,甚至找事故去废除他所以为的不公平的律法。 但是,他确实享有律法的特权,这一点他从未提出废除。 于是,便将这个疑惑问向萧玉,看他怎么回答。 “陛下,丞相想要将法律的权威提高到至上,也就是说,他想要将法律代替礼法的作用,同时不废除礼法。用律法惩戒犯罪的人,用舆论揭发不道德的人。这不可谓不高。但是他却忘了,自己才是那个践踏法律的人。” “不过,他也许知道,但是他更明白,唯有将权利集于一身才能推行他所谓的律法。一旦他放权,那律法也就轰然倒塌,只有深入人心,才能像商鞅那样,人死而政存。” “因此,在没有贯彻一切之前,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特权。但是他会一直打压官员的权利,将权利分给百姓。一旦百姓尝到权利的味道,也不肯轻易放弃自己已经享有的权利,因此后世,这个政策便不可逆转了。” 萧玉说道,谢纪让百姓可以自由讨论朝廷的事情,甚至可以以民告官,而不用做任何惩处,同时,一旦官员有什么贪污受贿的行为,不仅直接治罪,而且将他颁发在报纸上面,以此让贪污的官员脸面扫地,而且再次复起的可能便被削弱了。 因为每当官员担任一地的长官的时候,便有些百姓会去八卦这个官员的一些内容。这是他们用舆论的手段来限制官员,而且开放了人口流动,找资料也会很简单。 一旦以往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出门都会被扔臭鸡蛋,而上面的人为了平息民怨只能将他废掉。 因此,舆论的影响也就增大了,那些百姓见到官员居然会被自己赶走,甚至罢官,因此乐此不疲,有的甚至去查找哪些官员有过不良的行为,从而进行揭发。 而谢纪的名声,虽然还是很臭,但是百姓已经不乐于揭发谢纪了,没意思。谢纪的黑料满天飞,已经没有让那些百姓感兴趣了。 “将官员的权利分给百姓?”皇帝明白了,那些权利其中也有他的权利,看似是只有官员的权利,但是谢纪提倡法律至上,要是他讨厌一个人,虽然可以强制治罪,但是按谢纪那里,是说不通的。 你得找出证据。 “丞相之政策已经毁不了的,是不可逆的,这才是恐怖的。就比如,再也回不到圣贤所讲的先王时代。比如之前那些文人他们天天在讴歌先王之治,但是怎么改,皆不会回去。今天回不过去往昔,明日也回不过去今天。” “你是说要赶紧制止谢纪的行为,不然会变得更加面目可非?”他的意思是再说变得不可逆的话,就是要赶紧废除,不然便就是更加不可逆了? “并不是,现在制止谢纪,天下只会更加的乱,有些政策一旦推行,便只能够推行到底。”萧玉对着皇帝说道,然后在皇帝耳朵嘀咕了一些话语。 —————— 三十几年后。 “回陛下,丞相,道路已经大功告成了。” 时过境迁,于策已经垂垂老矣,终于修好了,总算了却他的一番心愿了。 这三十年来,好多故友都去了,比如是萧榆,顾问,王岑等人也都先后逝去了。 现在担任礼部尚书的便是萧榆的侄子,萧玉。 这三十年来焕然一新,朝政的一些弊端都改善了,百姓监督官员已经成为常态了。 现在道路全国各地差不多都通的差不多了,之前规划的也已经大功告成了。 至于后面的,还需要后人进行修建改善。 不过几十年的变化,许多百姓见到不通的路途,也会主动请求官府进行修路。 同时,游历天下已经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由于开放人口的流动,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商业的发展又促进了百姓地位的提高。 同时一些游历的人还会出海远行,见到了许多奇葩的事情,然后将着作颁布在全国内,搞得有一些人心里怦怦直跳,出海热也开始了。 异国异乡的事情也被百姓所得知,原来除了我大华夏,还有其他的国家。 同时,海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也得到了全面开放。 其他各国的商人也从异国他乡过来,见到长安这一副繁华的景象,纷纷不可思议,有的甚至在长安定居,甚至入朝为官。 而朝廷却也一直开放,并没有摒弃这些人的存在。 只有有才,皆可以录用。 不过这个时候,谢纪已经老了,大概将近七十岁了。 —————— “陛下,过几天便是谢纪的七十大寿。” 萧玉这个时候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看着这三十年来,挺佩服谢纪,真不知道谢纪的脑子怎么想的,居然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使得他有时候特别想要撬开谢纪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做的。 这次,他为了谢纪的七十大寿准备了很久。 真没想到谢纪居然活了这么久?真是一个奇葩。 谢纪可以打破一个记录了,便是担任丞相最久一来的记录了,自古以来,没有哪个丞相能够在位那么长的时间。 “七十大寿,那便那天吧。” 皇帝本来是想熬死谢纪的,谢纪自然死亡也就不碍他的事了,也不会留下一个污点,但是奇葩的是谢纪居然还没死。 所以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 “明日便是谢纪的七十大寿了,没想到谢纪那么长寿。”许多百姓对此议论纷纷,谢纪的生辰他们都记住了,而且格外牢固。 因为每当谢纪大寿那一日,谢纪名下的店铺,便会免费送百姓寿桃吃,虽然只是一个桃子,但是却让民众记住那一天是谢纪的生辰了。 “爷爷,为什么说谢纪是奸臣呢?我看他很好啊,每次生辰都会送桃子。”一个小女孩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说道。 “之前他确实是奸臣,但是这几十年的变化,也是因为他。我倒不知道他是忠是奸了。”那个老爷爷听到小女孩说的话恍然大悟。 可是又有点不明白,他们天天在骂谢纪奸臣,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骂。 这时候,丞相府人来人往,纷纷来恭贺谢纪的。 祝愿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时候长安外面出了一份报纸,最大的标题便是,谢纪到底是什么人? 有一句话,很明显,功过是非,由后人评说? “谢纪独揽大权将近几十年,他践踏法律,但是除了他之外,人人都得遵守法律,你说,他这人是功大于过呢,还是过大于功呢?” “还有这个,他修建全天下的道路,废除只能子承父业的传统,废除士农工商四民之说。人人得以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这耗费巨大,但是却又让民众得益众多。” “不能用贤明或者是奸佞一词概括他,他是个矛盾的结合体,他想的是千秋万代,不是一姓的千秋万代,而是华夏的万代千秋。他跳出了历史,他虽然有些不好的一面,比如说专权,残暴,贪财,懒惰等。” “但是却又有相反的一面。比如放权,仁慈,散财,勤奋等,这在他身上却又一点都不冲突,我只能用一词形容他,便是‘奇人’。” 丞相府张灯结彩,十分地热闹。 谢纪躺在沙发上,说道:“明天,一切该结束了。” 然后躺着睡着了。 —————— 第二日,夜未央,那些百官纷纷聚集在萧府里面。 萧玉穿着一声素白的丧服走了出来。 “尚书,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们是奉皇帝的命令前来萧府,说要让他们一起前往相府祝寿。 因此已经准备好了。 有些官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些却还被蒙在鼓里。 “将衣服全部换上吧。” 命令下人捧来一件件素白的丧服,这是正统的丧服。 许多人明白便拿起一件丧服去更衣室换了一下衣服。 而有的人迟迟未动,这是做什么? “这是做什么?” “前往相府,给丞相贺寿。” 什么? 贺寿? 穿着丧服贺寿,这不是去吊丧吗? 不过经过旁边的人提醒,有点明悟了,就是去给谢纪吊丧。 —————— 不久之后,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相府,已经有许多人穿着喜庆的衣服前来贺寿。 外面的店铺也纷纷开张,按照规矩,每个人可以前去领取一份寿桃,因此也已经排满了队伍。 相府里面的人有点诧异,怎么这次寿辰来的人比以往的少,但也并没有什么诧异,因为,时间还早。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素白色丧服的官员就哭着跑来相府了。 “你在作甚?”相府的下人看见这种行为,立马将他挡在门外。 这是作甚?穿着丧服前来贺寿,这是吊丧还是贺寿呢? 挑事来的吗,已经好几十年没有人敢在相府这边挑事的。 “丞相啊,你功盖千秋,却不幸逝世于今朝。呜呼哀哉,呜呼哀哉。魂兮魂兮,无悲无忧!” “什么,你在说一遍,赶紧将他叉出去。”那个下人听到这个官员竟敢在今日说起了祭词,这不是诅咒丞相吗? “呜呼丞相,生而为英,死而为灵。那跟万物一样有生有死,而最后归于无物的境地的,是你由精气暂时聚合的身躯;那不跟万物同归于尽,而出类拔萃永垂不朽的,是你流传后世的名声……” “呜呼哀哉,丞相你一生既不以生前的美誉为贵,想必也不会看重那死后的歌颂?人生道路实在艰难,可人死之后又能怎样呢?悲痛啊,悲痛!” 这个时候,许多官员都穿着一身丧服前来吊唁,不停地哭泣,眼泪就没有停止过,好像逝去了什么最宝贵的物品,哭的感天动地。 那些真正前来贺寿的人,见到这幅情景,心中猜想,难道丞相真的死了? 那些下人见到这一幕,被吓了一跳,要是一个两个,还可以说他们是发疯,但是陆陆续续这么多穿着丧服的官员前来。 他们有点怀疑了,难道谢纪真的死了? 等着萧玉也穿着一身丧服前来的时候,那些下人彻底懵逼了,丞相死了?我们怎么不知道,怎么这些人比我们还早早得到消息。 于是立马跑进去,跑得特别快,直接冲进谢纪居住的地方,见到谢纪斜躺在木椅上面。 “丞相,丞相不好了,那些大臣穿着一身丧服前来贺寿。” 下人对着谢纪轻轻地喊道,看见谢纪还是没有动静。 “丞相,丞相。”然后试着用手推了一下谢纪。 之后谢纪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便用手指放在谢纪的鼻子上面,小心翼翼地。 “啊……丞相薨了。” 那个下人吓了一跳,立马喊了出来。 “丞相薨了,丞相薨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