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重生】王爷家的小哑巴   作者:采采卷耳   简介:霸道王爷渣攻vs.软糯易推倒小哑巴渣攻vs软糯易推倒受,渣攻重生宠受,渣攻真香打脸现场,甜虐掺杂,he。———————前世,小哑巴允乐被安王秦若尧当成替身带回王府,落得双腿残疾。今世,秦若尧想起那个替他挡箭的人就是从萧阁里带回来的小倌,便去寻他回来。———————安王就是秦若尧,前面没写名字是因为允乐没学会喊他之前,渣攻不配有名字。副cp太子秦若宇×少年将军乔羽(禁欲攻vs隐忍痴情受,小羽毛超香)二皇子秦若景×敌国太子南念   分类:甜文 虐文 HE 古代 架空 重生 第一章 被人陷害   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一手紧握着凿子,一手拿着块梨花木,神情认真地在雕刻一只小老虎。   他手中的小老虎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张着嘴,露出尖厉的牙,栩栩如生得就连头上的“王”字和身上的斑纹都刻画得非常细致。   一滴晶莹透明的水滴滴落下来,刚好落在了小老虎的眼睛上。   原来是他流泪了,他用拇指轻轻地拭去那滴泪,却又有更多的泪珠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今天是王爷的生辰,院子外面张灯结彩、人声喧嚣,只有他一人被困在这个荒芜苍凉的院子里。   那只小老虎是他想送给王爷的生辰礼物,他已经茶饭不思地雕刻了一整天了。   咳咳咳~   他捂着嘴一阵猛烈地咳嗽后,继续拿起凿子,执着地修饰着小老虎的纹理。   现下已是深秋了,秋风瑟瑟,分外寒凉,可是他却好像察觉不到一般。   更深露重的夜里,他都是睡在单薄的床褥上一天天挺过来的,身子早就习惯了寒气的侵蚀。   他早就习惯了,自从他失去王爷的宠爱,他就被人架来了这个荒凉的院落,这个王府里最偏远的地方。   院子里杂草丛生,充满了一股破败颓唐的气息,房间里蒙尘已久,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这个少年就是安王秦若尧从萧阁带出来的小倌允乐,就因为他那三分和宋夕颜相似的样貌讨了安王的喜欢,才被安王一眼相中,带回了安王府。   开始的那两个月,安王待他很好,除了在床事上总是把他折腾得下不了床以外,倒像是个情深义重的款款情人。   每次床事过后,都会亲自帮他清洗上药,把他抱在怀里,与他交颈而眠。   可是好景不长,安王迎娶了他梦寐以求的京城第一美女宋夕颜,之后他就不再像从前那般频繁地去允乐那里了,除了夕颜来月事的那几天。   后来,夕颜怀上了小王爷,整个王府都笼罩着一层喜悦,安王更加疼宠夕颜了。   一日,有个丫鬟来喊他,说是王爷召见他,让他速去荷香池畔,他到了后却没见到王爷的身影,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窈窕的女子。   那女子转过身来命他靠她近些,他看着女子跟他有些相像的眉眼,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安王的王妃宋夕颜,也是安王最宠爱的女子。   允乐只算是安王的一名男宠,在安王府里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他不敢违抗王妃的命令,只好按她说的靠她近些。   忽然,宋夕颜眼神瞥了一眼旁边,抓住了他的手举到胸前,然后扯了一下又松开了。   等允乐反应过来之时,看到宋夕颜在水里挣扎,他想去救她,可是他不会水。   一个黑色的身影跳入水中,只是一瞬就把宋夕颜从池里捞了上来。   安王紧张地抱着怀里的人唤着她的名字,看都没看允乐一眼。   宋夕颜醒过来的瞬间看了允乐一眼对安王说了一句“他不是故意的。”就又晕了过去。   之后,安王就命人打断了他的腿,送他来了这里。   听说宋夕颜因为落水小产了,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却让可怜的允乐承受了安王的怒火。   其实当时安王问过允乐是不是他做的,可是他根本不会说话呀。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安王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不然同床共枕了这么久,怎么会连他不会说话都不知道呢? 第二章 前世今生   虽然安王不曾喜欢过允乐,但是允乐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他。   可能是因为安王把他从可怕的萧阁里带了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安王曾经待他很好。   情不知所起,想起来时才发现早已爱他入骨。   允乐双手捧着他精心雕刻的小老虎,扶着一旁的柱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自那日受刑已过去了两年,他的腿骨一直都愈合的不是很好,站立行走的每一步都感觉有一万根针在刺他的双腿,走几步便要歇一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靠爬的。   虽然安王不允许他迈出这个院子,但,今日他想把他亲手雕刻的小老虎送给安王,他感觉他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他想再见安王一面。   允乐一瘸一拐地朝宋夕颜的拂雪阁走去,送饭的姐姐说王爷今晚会在拂雪阁和王妃一起赏月。   拂雪阁离得有些远,寻常人从这走都要走上一刻钟,允乐拖着他半废的腿走走停停,走了一个时辰多才到了拂雪阁。   安王今日心情甚好,便听王妃所言在午宴后给府里的下人们都放了假。   拂雪阁门口并无人看守,这倒是方便了允乐。   允乐悄悄地走了进去,拂雪阁院子里不仅有假山,还有温泉,还栽了许多白色的芍药,听说王妃最爱芍药,王爷就命人在院子里种满了芍药。   允乐躲在一座假山后,看王爷和王妃浓情蜜意地打情骂俏,心里的失落无处排遣。   求而不得,最是心伤。   紧握在手心早已被他汗水浸湿的小老虎仿佛也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王爷这两年连看都没有来看过他,又怎会喜欢他送的礼物呢?   允乐本想再看一眼就死心的,可是这一眼他看到了屋檐上有个人正拉弓瞄着王爷的位置。   他想提醒王爷小心,可是他连话都不会说。   他拼尽全力奔向王爷,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王爷面前。   来行刺之人打草惊蛇,没有得逞,便知今日行刺安王之事已无可能,便纵身一跃,离开了拂雪阁。   安王抱着怀里被羽箭贯穿胸脯的人,有些迷惘,这人为他挡了一箭,可他连他是谁都想不起来。   怀里人的人很清瘦,望着他的双眼含情脉脉,灿若星辰,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他怎么会忘记呢?   允乐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右手,把那只小老虎送到王爷面前。   “这是给我的?”   允乐笑着点了点头,看到王爷从他手中接过了小老虎后,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允乐在他怀里没有了气息。   眼前忽然一黑,他也失去了意识。   清晨,阳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洒在床上,床上男子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把底下的枕巾都浸湿了一块。   忽然,他如噩梦初醒般睁大了双眼,看了看紧握在手里的那只小老虎,怔了几秒后,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门询问门口的小厮阿福:“昨日那个中箭的人怎么样了?”   “王爷,您在说什么呀?阿福怎么听不懂呀?”阿福一脸困惑地看着王爷,问道,“王爷,是不是想问王妃的身子怎么样了呀?”   听到阿福提到他那个体弱多病的王妃,安王就有些关心地追问了一句:“她又病了?”   “小人早上听秋月说王妃自一月前落水后脸色就一直苍白着,精神也有些低落。”   一月前落水?   王妃落水这事不是发生在两年前吗?   “阿福,现今是何历日?”   “禀王爷,今日是永安四十八   听了阿福的回复,安王的心忽然雀跃起来,他又回到两年前了,那个人还没有因替他挡箭而死在他的怀里。 第三章 寻一个人   “把府里所有男子召到这里来,本王要寻一个人。”   阿福不清楚王爷大早上的要做什么,但是身为下人,他也不好多问,便按王爷的吩咐去找管家召集所有的男子来听风阁待命。   王府的小厮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分布在各个院落,光是所有院落跑一遍通知他们便已耗费了半个多时辰。   安王仔细地看了每个小厮的样貌,根本找不出与那个男子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这是府里所有的男子?”   安王语气有些冷,眼神更是冷若冰霜,靠得最近的管家和阿福都吓得打了个寒战。   安王是当今皇后嫡出的第二子,是皇上皇后最疼爱的三皇子,更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弟弟,自小受尽了宠爱。   安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十二岁便能上战场杀敌,十六岁就成了敌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将军,皇上封他为安王就是希望有他在,辰国可以安定无忧。   安王天生就有一种杀伐果决的气魄,平日里更是说一不二。   府中下人都有些怵他,要是稍有不慎,惹得安王心情不爽利了,他们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王府东北角的院子里还有一位小公子,一个月前因害王妃落水而被囚禁在那,小人不敢放他出来,唯恐惹得王爷不快。”   管家的话倒是提醒了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可不就是他从萧阁带出来的小倌才有的!   当初他不就是看上了那小倌三分像夕颜的样貌,还宠幸了他几个月。   可是他却因为嫉妒夕颜而把夕颜推下了荷香池,害的夕颜小产。   最后那人倒在他怀里时,形容枯槁的模样倒是不似以前那般明艳动人。   看在那人为自己挡了一箭的份上,就饶过他之前所做之事吧!   “散了吧。”   安王说完就出了听风阁,朝记忆中的那个破落的院子走去,他当时就只在外边看了一眼,就觉得那里是个不祥之地。   王妃落水后第二日,一个风水大师上门告诉他这个院落里有不祥之气,需要生人献祭,献祭之人不得踏出院门一步,否则他的命格就会被迫改变。   现在想来,若是当日那人没有出这个院子,他可能就要变成一坯黄土了。   院子里荒草遍地,一副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安王走了几步,黑色的锦靴上吸附了薄薄的一层尘灰。   屋子里昏暗潮湿,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触目可及都是灰尘和蛛网。   安王平日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还从未来过条件如此恶劣的居所,府里的柴房估计都比这里要好。   咳咳~   躺在床上的人轻咳了一声。   安王走进一看,果然是他,不过此时的他比两年后的他容貌要柔和许多,不是记忆里那个脸颊凹陷,形容枯槁的模样。   虽然安王最爱的人是夕颜,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安王还是愿意以后好好照顾他的,起码不会再让他在这个院子里受这份苦。   安王掀开被子,把昏睡的人从潮湿的被褥里抱出来,那人的冷汗湿透了衣衫,安王替他披上他加厚的锦缎外袍,然后把他抱回了他住的听风阁。 第四章 粗暴地喂药   那人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安王有些担忧地命阿福去太医院召太医过来给他诊治。   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闭着,纤长的睫毛也无力地耷拉着,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等了一刻钟后,穆太医终于赶来了。   “穆太医,快给他瞧瞧。”   原本坐在床边的安王给穆太医让了位,以便他更好地替那人诊病。   穆太医看着床上的小公子都有些心疼,以前隔三差五就来王府替他诊病,每次来他的后面都是撕裂的。   还以为这几个月没见他,想必他的境况还不错,却没想到更是凄惨了。   穆太医伸手探了探小公子的额头,体温有些过高,便例行公事般地掀开了被子想检查允乐的后面,刚把手伸到小公子的亵裤那里就被安王厉声喝止了。   “你做什么?”   转身看到安王眼睛里的怒火,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给吞噬了一般,穆太医有些诚惶诚恐。   “检查...一下小公子的后面是否有撕裂,以往每次发烧都是因为后面撕裂了。”   知晓缘由后,安王神色有些尴尬,原来他以前也老是把他伤的这么严重啊,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又心疼又愧疚。   “本王已经很久没召他侍寝了,下面不用检查了。”   “是,王爷。”   穆太医拿捏着那人纤细的手腕细细地把着脉,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   “唉,难办哟,寒气入体,伤到肺了。”   知道那人的病情有些严重,安王有些焦躁地说:“本王要他好好的。”   穆太医知道安王这是在威胁他,如果他医不好这位小公子,他的命估计也得交代在这。   既然这么看重这人的命,怎么还每次都往死里折腾他?帝王人家多薄幸,这分在意又能维持几日?   掏出随身携带的布包,在床沿将它展开,里面有上百根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穆太医取了几根银针插入了小公子的几处穴位,然后写了一张方子给阿福,让他按着方子去抓药、煎药,并嘱咐一日两次,连服半个月,不可遗漏。   等候的时间,安王一直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穆太医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等着。   一刻钟后,穆太医拔下了银针,将银针一根根擦拭完后放入布包。   安王看了看床上那人依旧苍白的面容,有些不耐地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一天后吧,这几个月王爷如果召小公子侍寝,要节制一些,他现在的身体受不住太激烈的情事。”看着床上可怜的小公子,也不知他醒来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穆太医离开后,阿福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王爷,药好了,小公子昏睡着,怕是喝不进去。”   安王瞥了一眼阿福手里的药,把那人从床上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然后伸手卸了那人的下巴,然后命令道:“过来喂药。”   阿福看到这场面都觉得下巴的骨头有些疼,给小公子喂药时,手抖得撒了好多出来。   抬头看了眼王爷越来越黑的脸,阿福胆战心惊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努力地保持镇静。   只不过是喂个药而已,阿福的神情却有一种上战场般的紧张。 第五章 你替他们受罚可好   第二日,允乐醒来时,看到床顶上精雕细刻的纹理,就意识到这不是他原来待的地方。   他吃力地用手臂支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房间里的摆设奢华精致,与他之前的居所简直天壤之别。   觉得有些口渴,便想下床到桌边倒杯水喝,不料双腿一落地便如锥心般的疼,允乐一个不稳,身体前倾,摔倒在地。   他刚刚竟然忘记他的腿已经废了。   两行清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来,滴答滴答地滴落在他残废的腿上。   缓了一会儿,允乐拖着下半身挪到桌边,想要伸手去够桌上的白底青纹的茶壶。   用手支撑着圆凳,费了好大的劲,忍着钻心的疼,终于够到了茶壶。   正在此时,门却被突然地打开了,惊得允乐一个没拿稳,摔碎了手里的茶壶。   看到进来的人竟然是王爷,允乐又惊又喜又害怕,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小腿正好压在了茶壶的碎瓷片上。   允乐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俩就是这么照看他的?”   门外的阿福和紫苏察觉到王爷的怒气,立马低垂着头跪在王爷身后。   “阿福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紫苏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安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   “去刑堂领一百杖。”   听到“刑堂”二字的允乐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他记得他的腿就是在那个地方被生生打断的。   允乐不想他们因为他而遭受那么痛苦的折磨,他手撑在地上,拖着下半身吃力地爬到安王脚边,伸手拽了拽他的外袍,抬头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直摇头。   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哭得满脸泪痕的人,一向冷血的安王心里竟然也生出了一丝怜惜之情。   “你不想他们受罚?”   允乐点了点头。   “那他们的惩罚你替他们受可好?”   允乐愣了下神,随即又点了点头。   他的腿已经这样了,再挨两百杖会死的吧,虽然害怕,但是他不想拖累无辜的人。   “既然有人替你们担了责罚,本王今日就放过你们。”   阿福瞅了瞅病弱的小公子,磕着头向王爷求情道:“求王爷不要责罚小公子,小公子身体肯定受不住的。”   紫苏也磕头祈求道:“求王爷也放过公子。”   安王本就是跟那人开个玩笑,没想到三个人竟然全当真了,难道在他们眼里他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如果有下一次,决不轻饶。”   安王俯身抱起瘫坐在他脚边的允乐,却注意到了允乐裤腿上有一片鲜红的血迹,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福,去召穆太医过来。紫苏,把这里收拾干净。”   阿福立刻起身快速地向外跑去,他的命是小公子救下来的,以后可得好好照看小公子。   紫苏收拾碎瓷片时看到其中一片上的血迹,鼻尖一酸,以后一定不能再让小公子受伤了。   安王把允乐抱上床后,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他腿上的伤口,伤口不是很深,只是有些长,横亘在他白皙光滑的小腿上。   掏出怀里夕颜送他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了伤口旁边的血迹。 第六章 他腿怎么废了?   查看完了允乐腿上的伤势,安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对待他,两人就无言地四目相对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   安王想开口,却发现他连那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你名字是?”   允乐的心密密麻麻的疼,安王原来早就忘记他了,连他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许安王从未记得吧,允乐从来没有听过他喊他的名字,安王即使在他的床上也只会喊夕颜的名字。   眼泪抑制不住地漫上眼眶,既然心里从来没有过他,为什么还要把他从那个院子里带出来呢?   是因为夕颜月事来了,所以又想起他了吗?   穆医生一进来就看到小公子一脸委屈地在哭,安王坐在一旁黑着脸。   “你怎么现在才来?”   听到安王的质问,穆医生腹诽着,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下官来迟了,还望王爷恕罪。”   穆医生低头,双手抱拳作揖,请王爷恕罪,他只有这一颗脑袋,可惹不起这尊大佛。   “过来看看他的腿。”   穆医生有些头疼,一天没见腿又受伤了,安王折磨起人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穆医生上前,握着他的小腿看了看,伤口看着不深,腿骨摸起来却有些凹凸不平,分明是骨裂了,摸了摸小公子另一条腿,也是一样的情况。   这么柔弱可人的小公子安王都下得了这个死手,心得多狠啊,简直不是人,禽兽不如。   穆医生的表情相当复杂,看得安王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他怎么了?”   “王爷如果不喜欢小公子,那就放过他吧,别再折磨他了,他会受不住的。”   安王想不通只是一道伤痕而已,怎么就受不住了。他十二岁就随镇国大将军一起上阵杀敌,身上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哪道伤口不比他的深?   “后面撕裂了这么多次都好了,这点小伤他受的住,穆太医太低估他了。”   穆太医被安王气得脸都红了,身子都有些发抖,安王说的这是人话吗?   “王爷,小公子的腿已经废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像常人那般行走了,在王爷眼里,这竟然算是小伤?”   安王听到穆太医的这一番话,难以置信地看着允乐的腿。   前世他明明看到那人是跑到他面前,替他挡了那支羽箭的,穆太医竟然说他的腿废了。   他从来没有下令让人打断他的腿,怎么会废了呢?   允乐知道他的腿以后没办法走路了,但是从穆太医口中确认这一点,允乐崩溃的哭出了声。   “你们都出去吧!”   听到王爷的命令,阿福和紫苏就退到了房外。   穆太医依旧坐在床沿,看着安王的眼神不卑不亢的。   安王看了看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冷冷地瞟了穆太医一眼。   “还有你。”   穆太医虽然有些担忧小公子会再受那恶霸的欺凌,但是也不敢违抗指令。毕竟安王才是手上有生杀大权的人。   穆太医出去后,阿福就贴心地关上了门,阻隔了穆太医那担心的眼神。 第七章 委屈地哭   安王快步走到床边,把人圈进怀里,有些心疼地抱着他,任由他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襟。   印象中这个人一直都很安静,除了在床上被他折腾得狠了会呜咽以外,从来没有像这般大哭出声过。   “以后我照顾你,你想去哪里,我抱着你去。”   允乐好久没有听到安王这么温柔地和他说话了,紧紧地拽着他的外袍,就怕他待会儿一个不高兴又把他扔回那个院子。   允乐缩在安王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就像是要把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怀里人委屈的抽泣声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平缓的呼吸声。   允乐睡着了,小手还紧紧地抓着安王的外袍。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安王不会又在欺负小公子吧!”   穆太医从屋子里被安王赶出来后就一直在门口焦躁地踱步,看得阿福和紫苏眼睛都花了。   阿福忍不住开口询问:“穆太医,您要不要歇一歇?”   穆太医真心替小公子不平,口无遮拦地说:“想想你们那个冷血无情的王爷又在欺负他,我哪有那个心情歇?”   阿福和紫苏听到穆太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纷纷劝他冷静一些。   “穆太医,这种话千万别被王爷听到了!”   忽然他们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   “哦?什么话我不能听?”   安王说这话时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太医,看到三人见到他都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   “他的腿还有可能恢复吗?”   “没有。”   安王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变换了种方式又问了一遍。   “如果本王一定要他的腿恢复呢?”   “就算你把我的命拿去,他的腿也不可能恢复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诊疗时间了。”   得到答案的安王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最后一遍。   “他有没有可能有一天突然站起来跑向一个方向?”   “他现在的情况站立都锥心般的疼,怎么可能跑得起来?”   安王想起前世那个奔向他的身影,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有些心疼。   “穆太医,请你想想办法。”   安王放下了他的架子,诚恳地请求着,他知道穆太医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如果他都治不了那人的腿,那就是真的没什么可能了。   “我尽力医治,但如果结果还是不理想,安王还请不要迁怒于我。还有,安王以后对小公子好些,他一个哑巴,受了委屈也说不出口,请不要因为他不会说“疼”就往死里折腾他。”   “好,本王答应你。”安王觉得刚刚那番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哑巴?他怎么会是哑巴?”   “这么久了,安王竟然连小公子他是个哑巴都不知道吗?”   穆太医质问的语气倒是有些惹怒了安王。   “他是不是哑巴,我当然比你清楚。”   安王一开始也曾怀疑过那人是哑巴,可是他以前也经常听到那人做噩梦时嘴里喊的“爷爷。”   看来得好好查一查那人的身世了。   “阿福,派人去萧阁查一下他的身世。”   “是,王爷!”   阿福有些替公子开心,王爷终于开始在意公子了。 第八章 罪魁祸首   安王命令穆太医留在王府给那人治腿,然后便去了刑阁。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擅作主张地废了那人的腿。   刑阁就是安王府实施刑法的场所。   刑阁里面一间间暗黑的刑室里挂满了各色刑具,普通人进来看一眼都会吓得双腿发抖。   这里也是府里的下人们最害怕来的地方,进了这里就没有能直着走出去的人。   若是有人违反了安王府的规矩,就会被送去刑阁受刑。   这也是安王府的下人非常乖顺听话的原因。   刑阁阁主江天看到王爷亲自来刑阁有些诧异,王爷平日里是不会来这里的,就算有事找他,也会命人来传话召他过去。   “江天,一个月前本王只是命你把那人送去那个破落的院子,可没说要废了他的腿。”   安王看到江天第一句就是质问,看着江天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随时会取他性命,如果江天的答案令他不满意的话。   “王爷,小人本来是奉王爷之命,打算把他直接带去那个院子的,可是王妃却以残害王爷子嗣之由,命小人打断他的腿以示惩戒。”   安王一直以为宋夕颜是温柔善良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下这种残忍的命令。   “本王的命令在你眼里没有王妃的有效?”   江天不愧是安王亲封的刑阁阁主,面对安王的怒气,竟然还可以面不改色地一一回禀。   “王爷,小人当时问过您是按您的想法处置还是按王妃的想法处置,您那时说的是‘按王妃喜欢的来,别把人弄死了就成’。”   听了江天的回答,安王哑口无言,原来说到底他才是害了那人的元凶啊。   知道真相的安王心情有些低落,不知自己有何颜面再去见他。   自那日之后,整整过去了七日,允乐没再见过安王。   穆太医给他的腿裹上了夹板,允乐现在腿是真的一点都不能动了,之前还可以爬几步,现在就只能每日在床上躺着。   白天,穆太医偶尔会过来陪他说话,跟他讲以前跟着师傅学医的趣事。他只能静静地聆听,但他还是很开心。   一到晚上,他却害怕极了,总感觉他仍旧住在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阿福奉王爷之命,每夜都睡在隔间的软榻上,只要允乐一摇铃,阿福就会醒来。   可是允乐从来没在晚上摇过铃。虽然手上的铃铛是王爷送他的,但他知道不管他怎么摇铃,王爷都不会来的。   他不敢把这些说与阿福与紫苏听,只会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子里流泪。   一日,王妃忽然来了听风阁,宋夕颜看着躺在王爷床上的人,心里极度不平衡。   她都没有留宿过听风阁,这人竟然日日睡在这里。   还以为他会死在那个废弃的院子里,没想到竟然活着出来了,还颇受王爷的喜爱。   王爷以前几乎夜夜都宿在她的拂雪阁,可是最近竟然没再来过。   宋夕颜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果然就像二皇子所言,成大事者,不能手下留情。 第九章 王妃的威胁   “你们出去,我有些事要和你们公子商讨。”   看着王妃笑盈盈地请他们出去,阿福和紫苏便去了门外等候。   紫苏有些担心地说:“你说王妃会不会为难公子?”   毕竟公子之前害王妃落水小产,王妃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芥蒂。   “王妃一向待人和善,不会对公子做什么的?况且公子有事肯定会摇铃召我们进去的。”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次还真是被紫苏猜到了。   “怎么?那么怕我?”   宋夕颜伸手捏着允乐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看到男子惊恐不安的眼神,顿时冷笑起来。   身为男子却甘愿雌伏,以美色侍人,宋夕颜最看不起这种人了,那张有些与她相似的脸让宋夕颜有一种想把他撕碎的冲动。   宋夕颜知道现在王爷很看重这人,她还得靠王爷的宠爱度日,万不可因他得罪王爷。   “听说你还有一个爷爷啊?”   允乐一听她提起了爷爷,就慌乱地握着宋夕颜的手,想要开口哀求她放过他爷爷,却只能发出沙哑难听的“啊啊”声。   前些日子,安王为了这人特意去萧阁问了这人的来历,她便也派人去打听了。   知己知彼,方能将一切操纵于股掌之间,战场如此,后宫亦是如此。   “若你愿意离开王府,本宫可以放过你和你的爷爷,否则,本宫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折磨他老人家呢!”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宋夕颜的笑在允乐看来就是要他命的剧毒。   允乐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冻得凝固住了。   “明晚会有人来带你走,你跟着他走,便能去见你爷爷了。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否则本宫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看着床上那人就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她,宋夕颜有些气恼,一个哑巴而已,二皇子见都没见过他,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长得又没她好看,连句话都不会说,腿还废了,怎么一个个地都忽然对他上了心?   “明晚手上不许戴这串丑陋的铃铛,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点头。”   允乐微微点了一下头,垂着眼不敢看她。   前几天,宋夕颜听丫鬟秋月说王爷竟然用上好的黑金给这人打了一串铃铛就有些嫉妒,虽然他心里的人不是安王,但是一向只宠她一人的安王竟然冷落她,转而对她最看不上的人好,她就有些愤懑。   宋夕颜推门出去后依旧扮演着温柔敦厚的王妃角色,向守在门口的阿福和紫苏询问了允乐身体是否安康,吃穿用度够不够。   紫苏总觉得王妃的笑意不达眼底,阿福却在感慨王妃的温柔谦恭。   虽然允乐不聪明,可是他也不笨,他知道宋夕颜肯定没安好心。   他不确定爷爷是不是真的在她手上,但他没有选择,只能按她说的那样去做。   爷爷是这个世上最疼他的人了,如果不是爷爷发现了他,他早就被那个疯女人活活饿死了。   如今他这破败的身体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就想再见爷爷一面,谢谢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希望宋夕颜这次没有骗他。 第十章 想见王爷   允乐不清楚明晚能不能看到许久未见的爷爷,但他清楚,一旦他离开了安王府,便没什么可能回来了。   他好想再见王爷一面啊!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紫苏和阿福赶忙进来查看。   紫苏刚刚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王妃伤害公子,看到公子平安无事地靠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公子有何事吩咐?”   允乐使劲地比划了一会儿,可是阿福和紫苏看不懂他的意思。   “公子可是渴了?”   允乐摇了摇头。   “公子可是想解手?”   允乐还是摇了摇头,无奈地咬破了一根手指的指尖,用指尖渗出的血珠在掌心写了个“安”字。   这下心思细腻的紫苏终于明白公子的意思了,原来公子这是想王爷了呀!   “公子,可是想王爷了?”   允乐微微点了点头,便又垂下了小脑袋。   紫苏看着公子那害羞得红透了的耳朵,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她知道她家王爷为人冷漠,处事冷淡,不是良人。   那日王爷走后,已经七八天没来看过公子了,公子每晚都等到夜深才睡,紫苏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身为下人,她也没办法改变公子的处境。   紫苏看了看傻站在一旁的阿福,她知道王爷经常会派他处理些事情,猜想阿福可能知道最近王爷都去哪了。   “阿福,这几日王爷在忙什么呀?”   “王爷在忙什么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这些日子王爷都睡在书房。”   允乐一听王爷宁愿日日睡在书房,也不愿回来,心中失落万分。   王爷肯定是心中厌倦他了,不想再见他,他走之后,王爷就会回来住了吧。   允乐委屈地缩成了一团,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为了不让紫苏和阿福担心,把头埋在了双臂间。   “公子,您先休息,我和阿福去外面忙了,有事再摇铃召我们进来。”   话音一落,紫苏拽着阿福的胳膊就出了房间。   阿福本想在里面陪陪公子的,突然就被莫名其妙地拖了出来。   “我也没什么可忙的,我去里边陪陪公子吧!”   “公子想的人又不是你,你陪有什么用?”   阿福也希望王爷来看看公子,可是他一个下人,哪敢管王爷的闲事,万一王爷一个不高兴,他最起码得脱一层皮。   “除了陪公子说说话,解解闷,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呀。”   紫苏神情不屑地瞥了阿福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出了听风阁。   男人果然一个都靠不住,就知道平时讨好王爷,关键时刻,什么忙都帮不上。   紫苏行至王爷书房前,看着窗户里透出来的烛光,内心开始忐忑不安,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也怕王爷。   想了想之前公子拽着王爷裤腿替她求情的样子,紫苏深呼了一口气,敲了敲门,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   “谁?”   王爷冰冷的语气听着吓人,紫苏紧张地咽了口唾液。   “王爷,是奴婢,紫苏。”   安王记得他派了紫苏和阿福照料允乐的生活起居,紫苏贸然来找他,难道是允乐出事了? 第十一章 听说你想见我   “进来。”   紫苏有些手抖地推开了书房的门,进门就看到了一个铺着明黄色褥子的软榻。   王爷怎么睡书房也不回听风阁?听风阁又不是没有侧卧,就算他不想看到公子,也没必要委屈自己睡在这里吧。   安王抬头注意到紫苏盯着软榻出神,不由出声询问。   “何事?”   紫苏回过神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在王爷面前走神了,看着王爷淡漠的神情,料想王爷应该没有生气,便松了一口气。   “王爷,公子他想您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安王这些天烦闷的心绪忽然一扫而空,双手交握,抵在下巴处,看紫苏的眼神也温和了些许。   “他说想我了?”   “公子没说,公子他比划了许久,奴婢和阿福都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公子就咬破了手指,用血在手心上写了个‘安’字,奴婢才知道原来公子是想王爷了。”   安王知道那人心里有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拿那人怎么办,他喜欢的人是宋夕颜,而他害死了他和夕颜的骨肉。   那日知晓夕颜下令废了他的腿时,安王便去找了夕颜,看到夕颜哭着对他说她的孩子被允乐害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安王的内心便开始摇摆不定。   一个是他挚爱的女人,她害允乐断了腿。   一个是为他而死的人,他害夕颜丧了子。   “你出去吧。”   听到王爷让她出去,紫苏如获大赦般的快步逃离了书房。   王爷在的地方,周围空气的温度都好似更冷一些,紫苏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半。   紫苏人微言轻,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薄雾之下树影朦胧,夜色已深,清冷的月光洒在木窗上,也洒在允乐的心上。   牵念之人终究还是没有来,允乐的眼睛干涩的难受,心痛的无以复加,却一滴眼泪都不曾再落。   允乐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今夜过后,他就没机会再睡在王爷的床上了。   安王本不想回听风阁,可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那人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的双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披了件玄色外袍,便向听风阁疾行而去。   月光迷蒙,他的背影在夜色的笼罩中更添了几分凉薄。   轻轻的推门声还是吵醒了睡在外间软榻上的阿福。   阿福睡眼惺忪,目瞪口呆地望着安王。   阿福的这份警觉倒是让安王甚是满意,安王轻声地命令道:“出去。”   阿福向王爷行了个礼,然后麻溜儿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安王徐行至床前,低头看着睡在床上的允乐,月光的映照下,可以隐约地看见他小脸的轮廓。   静静地看着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允乐的小脸,却没料到这样轻的动作便惊醒了他。   “王爷?”   允乐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未醒的鼻音。   “会说话了?”   允乐摇了摇头,用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伸出纤细的小手在安王的下巴上轻轻点了一下。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却又看不大清,就像纷飞的柳絮,随时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允乐以为他在做梦,他经常梦见王爷,梦里的王爷温文尔雅,不会欺负他,也唯有在梦中他才可与他亲近。 第十二章 只会喊王爷?   安王就知道他会说话,他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背叛他的人,一种是欺骗他的人。   安王捏着允乐瘦削的下巴,抬起他的小脸,质问道:“明明会说话,还想装哑巴骗我?”   允乐想摇头,可是安王的手牢牢地钳制着他的下巴,他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来表达自己。   允乐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枯叶被揉碎的沙沙声,与他这张清丽出尘的脸很不相配。   “你喊我什么?”   “王爷。”   “听说你想我了?”   允乐艰难地点了下头。   “用嘴说想我,本王今日就放过你。”   允乐不知所措地撅了撅嘴,他真的不会说啊。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允乐开口,安王的耐心也消失殆尽了。   松开允乐的下巴,起身就要走,却被允乐一把拽住了手。   安王感觉到允乐的手指在他的手掌心划来划去,酥酥痒痒的。   允乐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想你”。   “想我?”   允乐又点了点头,然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王爷”,这声“王爷”倒是比之前喊的听起来更清亮一些。他也就只有在梦里才敢喊他“王爷”,他知道他的嗓音不好听,平常他几乎不在王爷面前出声。   “以后见到本王也要喊王爷。”   允乐又在安王手心写了几个字。   “梦里才可以。”   安王难得大发慈悲地来看看他,他竟然以为是在做梦。   “你就只会喊王爷?”   安王就只是随口一问,却看到允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还会说什么?”   “爷爷。”   一声“爷爷”让安王有些头疼,他连孩子都没有,竟然被喊了一声“爷爷”。   之前让阿福去查了允乐的身世,他是被一对中年夫妇卖去萧阁的,听说家里的老人生了重病,没钱医治,所以才把他卖给了萧阁。   看来那个生病的老人应该就是允乐口中的“爷爷”了,可是哪有父母舍得把孩子卖去那种地方的?   安王决定改日再派人去那对夫妇那里一探究竟,看看允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哑巴,却只会喊“王爷”和“爷爷”,难道允乐他其实不是哑巴,而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   一这么想,安王的内心忽然被汹涌而来的愧疚填满了,他以前对允乐都做了些什么?他怎么能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做那些事?   但,细细想来,允乐他识字,还懂雕刻,除了不会说话也没有任何异常,行为也不像是个傻子。   一阵困意袭来,允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手还是拽着安王不放。   “允乐,松手。”   允乐不但没松开,反倒抓的更紧了。   安王点了他的睡穴,把他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把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塞进锦被里,安王便出去了。   蹲在门口打盹的阿福看到王爷出来了,瞌睡立马醒了,起身作揖行礼。   “王爷。”   “进去,看好他。”   外面秋风正盛,王爷的语气比秋风更寒凉,阿福由内而外感受到了冷意。   “是,王爷。王爷不在公子这睡吗?”   “不了,别告诉他本王来过。”   既然允乐以为他在做梦,那就当刚刚都是一场梦。   允乐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这一世他都会护他无忧。他不爱允乐,他也没办法再纵任自己像从前那样欺负他。   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情爱,以后也就不要给他空留期待了。 第十三章 梦醒后的失落   允乐醒来后,盯着他自己的手发呆,昨天晚上他又梦到王爷了。   跟以往的虚无缥缈的梦境不同的是这个梦很真实。   醒来时,他清晰地记得梦里发生的事,就连王爷说的每一句话和做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往常他梦到王爷,醒来后就只记得梦里有王爷,却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   “公子醒了,可要现在洗漱,用早点?”   允乐回过神,朝紫苏点了点头。   紫苏走到床边,扶着允乐起身,让他可以舒服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允乐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声“王爷”。   紫苏的耳力不错,隐约听到了公子在说话,却又听得不是很分明。   紫苏一直觉得公子挺可怜的,连话都不会说,被人误会了,也不能开口为自己辩解。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公子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秉性善良之人,紫苏总觉得王妃落水之事公子是无辜的,是被设计陷害的。可是她一个奴婢也做不了主子的主。   “公子在说什么?”   “王爷。”   公子的嗓音有些哑,有些含糊不清,紫苏却听懂了,公子在喊王爷。   “公子,王爷这些日子在忙朝中之事,所以才没回来,等王爷空闲了,他肯定会来的。”   紫苏也不知道王爷明知道公子想他,却为什么还是不来。为了让公子放宽心,只好替王爷找了这么个借口。   允乐得知王爷昨晚真的不曾来过后,眼睛里的光顿时又暗了几分。   昨晚果然只是他的一个美梦,转瞬即逝,梦醒之后,什么都没留下。   过了今晚,他此生怕是再也没有与王爷相见的可能了。   几分情愫,几缕相思,遥遥不可期,心字终成灰。   午后,穆太医又奉安王之命过来替允乐看诊,安王一口咬定允乐不是哑巴,命他好好检查一下允乐的身体。   穆太医进门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允乐转头看到他时,眼睛里的期待瞬间变成了落寞。   小公子今日是怎么了?   穆太医一头雾水,往日他来,小公子都是笑脸相迎的,今日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穆太医把背在身上有些沉重的药箱解下来放置在了桌上,走过去,面朝着小公子坐在床沿,温声询问道:“小公子,可有哪里不适?”   允乐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今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长大嘴巴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允乐乖巧听话地张大了嘴,伸出粉嫩的小舌,神情有些木讷。   舌头薄厚适中,不长不短,没有问题。   穆太医伸手在允乐声带处仔细地摸了摸。   “小公子,你会发‘啊’的音吗?”   他记得大多哑巴是会发这个简单的音的。   允乐尝试着“啊”了一声,沙哑干涩的嗓音让他有些自卑,他自己听着都觉的难听极了,便闭上了小嘴,不好意思再出声。   声带摸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刚刚进门前紫苏跟他说小公子今日说话了,喊了“王爷”,除此之外,至今未听他说过其他。   之前他也询问过允乐是否会说话,允乐摇头否认了。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照理说,安王这么冷酷无情,应该是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的。   允乐一脸单纯的小模样,也不像是个会诓骗人的。   他这哑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四章 小哑巴被劫走   穆太医查看了一下允乐的腿,发现他恢复得还不错,便离了听风阁,径直去了安王的书房,向安王禀明小公子的病情。   一进门安王又神色肃穆地盯着穆太医。   “他怎么样了?”   担心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小公子的腿恢复的还可以,至于他的哑病,微臣恐怕无能为力。”   安王听了前半句心情豁然开朗,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听到后半句时,瞬间变了脸。   “哦?穆太医竟然治不了?”   “安王殿下,一般哑巴不是舌头声带有问题,就是高烧不退导致的,除了“啊啊啊”什么都不会说的。小公子这些身体问题都没有,紫苏今天还跟微臣说他会说“王爷”了,微臣猜测小公子的哑病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安王联想到允乐那凄惨的身世,觉得穆太医的猜测可能性非常大。   “那他只能当哑巴了吗?”   “若是有人每日引导他说话,他可能会说一些简单的词句。他既然能学会说‘王爷’,想必也是可以学会说些别的。”   小哑巴话都不会说,却学会了喊“王爷”,这一点让安王心情愉悦了许多。   看来得给他找个人专门教他说话了。   允乐眼巴巴地盯着门,又坐在床上等了一整天。   入夜,允乐照宋夕颜说的摘下了手腕上的铃铛,拿在手里轻轻地反复摩挲,金属的质感冰冰凉凉的,就好似允乐现在一片寒凉的心境。   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窗户旁传来。   一会儿,木质的窗户就被一个一身黑衣,带着头套蒙着面的人推开了。   那人身手敏捷地从窗户跳入房间,落地的时候,一点细微的声响都没有。   黑衣人看到床上那个静静望着他的人,为了避免他忽然发出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上前伸手点了他的睡穴。   黑衣人把允乐背在身上,从窗户一跃而出,他对于安王府侍卫的轮换情况了如指掌,所以趁着侍卫轮换,守卫最松懈之时,悄无声息地带着允乐离开了安王府。   作为暗夜身手最好的杀手之一,夜阑即使背上背着一个人,还是可以很利索地飞檐走壁。   夜阑背着允乐翻过一条条街道,街道上空空荡荡的,除了打更的人看不到其他人影,整个京城都在皎皎月色的笼罩之下进入了梦乡。   夜阑翻进了一处院子,这处院子是二皇子在京城的一处别院,方便二皇子与他的部下联络的场所。   院中站有一人,他仰着头,望着天上圆满的月亮,一脸的落寞。   这人就是辰国的二皇子秦若璟,出生后也算是受宠的皇子,却因自小被母妃牵连而不受父皇重视。   表面上一副温和待人的模样,背地里双手染满了鲜血。   “主子,您要的人带到了。”   二皇子看了一眼夜阑背上的男子,苍白的小脸在月光的映照下仿若透明,肤若凝脂,清俊出尘,也难怪他三弟会忽然这么在意他。   “带他去休息吧。”   夜阑听了主子的吩咐,便把允乐安排在了一间客房里,解了他的穴道,然后就去了门口守着。   允乐没有醒,他接连几个晚上都等安王等到夜深才睡,积攒了多日的困意一同袭来,他困在了梦魇之中,难以抽身。 第十五章 允乐的过去   梦中,年幼的他被锁在一个狭小逼仄的房间里,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   房间里除了满地的尘灰和一个破碗什么都没有,那个破碗就是他苟延残喘地活着的唯一用具。   忽然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在他那个破碗里倒了半碗糊糊。   小小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她,之前每次他抬头看她,她都会对他拳脚相向。   久而久之,小孩便习惯每日都低着头,蜷缩着身子。   那半碗糊糊就是他一天的吃食,小孩吃得很慢,他不能一次吃完,不然晚上那顿就要饿肚子了。   一连三天,女人都没有再来,以往每日她都会来一次的。   瘦小的小孩躺在地上,多日未进食,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可能要饿死了吧。   眼神呆滞地望着上着锁的门,眼泪默默地从眼眶里淌下来。   他以前不敢当着女人的面哭,每次他忍不住哭了,女人便会狠狠地骂他打他。   “村长,那个跳河自杀的疯女人就住在这里!”   “听说那女人七年前来这里时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那孩子跟着她也是倒霉哟!”   听到人声,小孩手脚并用奋力地爬到门边,用最后一丝丝力气拍了拍门。   门上的锁随着他的拍打震动了几下,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撞击声。   这声音刚好被外边正在商量如何安排女人后事的村长和村民听到了。   村长看到了那扇上着锁的门,唤人去拿了一把砍柴用的斧子。   斧子一扬一落,破旧的门锁便脱离了木门。   打开木门发现门边趴着一个瘦小的孩童,浑身脏兮兮的,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都是淤青。   “那个疯女人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早说那女人精神有问题。”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那个女人。   “既然人都死了,就不要再妄议是非了。找块地,把那女人埋了吧。”   村长俯身下蹲,抱起了地上的孩童,走出了这个破落的院子。   自那以后允乐就有了爷爷,爷爷待允乐很好,给他取了“允乐”这个名字,望他能知足常乐。   爷爷只知道允乐大概七八岁,不知他的生辰八字,便把带他回家那日当作是他八岁的生辰。   爷爷是李家沟的村长,有点学识,平日里空闲了就会教允乐读书识字,雕刻木雕。   允乐十岁便能写出一手行云流水般飘逸的毛笔字了,十二岁开始跟   着爷爷学习基础的木工和木雕雕刻。   但,他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过一个词,大家都当他是个哑巴。   后来,爷爷有了自己亲生的孙儿,每日都会抱着孙儿教他喊“爷爷”。   允乐心里失落,就怕以后爷爷不要他了,就每日模仿爷爷的口型,最后终于学会了喊“爷爷”。   “爷爷。”   当允乐喊出那一声“爷爷”时,老人家顿时热泪盈眶,他悉心教导的大孙儿终于学会开口说话了。   看着爷爷落泪,允乐也跟着红了眼眶。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眼角红红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勾起了二皇子对这人的兴趣。 第十六章 安王被绿   二皇子在允乐床前负手而立,打量着床上之人,虽说是有那么几分像宋夕颜,但三弟他都娶了宋夕颜了,怎么突然又对这个小东西上心了?   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这段时日,你在安王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恭敬地立在一旁的夜阑思虑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回道:“这阵子,安王忽然开始冷落安王妃了,还把这人从那个荒院抱回了自己的居所。主子,会不会是安王已经发现安王妃小产之事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二皇子倒是不知道她小产之事,转过身,神色如常,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宋夕颜她小产了?孩子是安王的还是我的?”   “主子,孩子是安王的,安王妃肚里的孩子一个半月前没的,那时诊脉发现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四个半月前,主子身在明国,那孩子不可能是您的。”   “宋夕颜不生下孩子套住安王,玩什么流产的把戏?”   “安王妃心里爱慕的人是主子,她可能不愿替安王诞下子嗣吧。”   听到“爱慕”一词,二皇子冷笑了一声,宋夕颜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却老是奢求些她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他接近宋夕颜不过就是看在三弟喜欢那个女人,想要利用她而已,日后扳倒安王还需要她为自己效力。希望这女人不要老是做些无用之事,惹得三弟对她失去兴趣才好。   “你回去吧,盯着宋夕颜和安王。”   “是,主子。”   夜阑是二皇子安排给宋夕颜的人,表面上是保护她的安危,实则是监视安王府的一举一动。   安王大早上上完早朝回来听人禀报说听风阁的小公子不见了,就一甩衣袖,立即飞身去了听风阁。   “允乐呢?“   阿福听到王爷的声音双腿发软地跪下了,因为过于害怕,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   安王没有得到回应,上前一脚踹在阿福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脚印。   “本王问你话呢?也哑巴了吗?”   王爷的那一脚踢得狠极了,阿福捂着胸口吐了一大口血,一股血腥味直冲入鼻。   “王爷,昨晚小人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更没听到公子摇铃。醒来时,公子就已经不在床上了,只留下了这串铃铛。”   安王接过阿福手里的那串铃铛,铃铛是他特地找工匠用黑金打造的,只要轻轻摇一下,铃铛里面的黑金珠子便会撞击外壳,发出清亮的金属撞击声。   一摇铃,屋内屋外都可听到,为的就是可以让允乐的需求及时被知道,及时被满足。   这串铃铛若是被人强行摘下肯定会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但,守在外间的阿福却并没有听见。   难道允乐是自己摘下的铃铛?   “一百刺鞭,去刑阁领罚。”   “求王爷看在公子的面上饶过阿福吧,一百刺鞭,阿福他肯定撑不住的,公子回来了没看见阿福,肯定会难过的。”   一旁的紫苏跪在地上替阿福求情,还搬出了公子。   安王回想起允乐那日为他俩求情的可怜模样,心里也软了几分。   “允乐要是没事本王就饶你一命。”   “谢谢王爷。”阿福跪着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庆幸自己又一次在公子的庇佑下逃出生天了。 第十七章 重要的人   安王亲自为允乐画了一幅画像,派人找了京城画技最精湛的几个画师临摹了几十幅,分发给各个城门守城的将士,彻查来往行人和车马,确保允乐不会被带出京城。   敢冒风险来安王府掳人,那人一定是想用允乐来威胁他。   如此想来,允乐现在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允乐胆小,现在应该害怕极了吧,还是得尽快找出他的下落才是。   安王想进宫去寻求兄长帮忙,却在宫门口碰到了正要出宫的二皇兄。   “大中午的三弟怎么又来了?”   安王没有回答二皇子的问话,反问道:“那二皇兄不在宫中呆着,怎么又要出宫?”   辰国的皇子没有封王前,没有父皇外派的任务,是不可以随意出宫的。   二皇子倒是一个特例,自从他的母妃被父皇打入冷宫后,父皇便不再像从前那般看重他,不允许他和其他成年皇子一起上早朝,也不会委派给他任何任务。   除了空有一个二皇子的名号,和一座二皇子府,他在这个偌大的宫中什么也没有。   父皇既然完全放弃了他,他也无需为这宫中的条条框框所累。   “清风楼的掌柜几日前告知我今日他那里会到一批上好的酒,邀我今日去品酒,三弟忙完了可要过来一起小酌几杯?”   “不了,今日还有要事与大皇兄相商,改日再与二皇兄共饮。”   安王敷衍地朝二皇子勾嘴一笑,快步朝兄长的东宫奔去。   安王口中的要事,二皇子心知肚明,他知道那人对三弟重要,却没料到是如此重要。   夜阑刚刚用飞鹰传信给他,说他的三弟因为那人的失踪大发雷霆,下令全城戒严。   看来他还真是得了一个上好的筹码。   安王到了东宫后,询问了侍奉兄长的老奴,得知兄长在寝宫帮父皇批阅奏折,便径直向寝宫迈步走去。   安王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弟弟,可随意出入东宫,无需禀报。   随意在门上敲了两下,就推门进去了,看到兄长桌上堆了好几层的奏折,看见兄长疲倦的面容,安王有些难以启齿。   安王推门进来时,太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那个宝贝弟弟来了,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他宫里横行无阻?   太子低头看着奏折上的事项,假装没看到他,他就傻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   太子秦若宇一向宠着他的这个弟弟,也舍不得一直晾着他。   “若尧来找皇兄何事?”   “皇兄,我府里一个人被人掳走了,望皇兄命信阁帮忙探寻一下那人的下落。”   说这话的语气紧张,看来失踪之人在他心里有很重的分量。他这个弟弟一向冷心冷情的,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开口求自己帮忙。   安王之前每次来找太子,不是同他研究行军打仗之事,就是切磋武艺,要么就是找他喝酒,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另一个人来求他。   “你要我帮你找的是何人?”   安王打开手里那幅他紧握了一路的画像给兄长瞧。   “他是允乐,是我的......”   安王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兄介绍允乐,小倌?男宠?还是救命恩人?   “他对你很重要?”   “嗯,很重要。”   他不能让允乐再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了,他舍不得。   “皇兄这就写信让信阁的人接手此事,想必很快就会有那人的下落了。”   信阁是他俩的外公定远侯创立的情报组织机构,先前是为了传递军情设立的,辰国江山稳固后,信阁便延伸出了更多的分阁,以便于搜集各地的情报。   定远侯膝下无子,只有皇后这么一个女儿,前两年以身体年迈,需要静养为由把信阁交给了太子掌管。 第十八章 两副面孔   “竟然还有人能从守卫森严的安王府把人掳走,这人怕是对安王府的地形以及守卫情况了若指掌。”   “皇兄所言极是,府里肯定有外人的眼线混进来了。”   安王决定回去好好彻查一番,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来安王府撒野。   宋夕颜又看到那个人在房梁上躺着,心想二皇子果然还是在意她,担心她的,心情大好,挑了她最喜欢的鹅黄色罗裙穿在身上,让丫鬟给她绾了一个飞云髻,精心收拾打扮起来。   镜中女子,黛眉轻扫,嘴若含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额间的花钿更给她添了一丝妩媚。   丫鬟月牙随侍在她身后,不由感慨道:“小姐,您可真是貌美如花啊!”   宋夕颜听了抿嘴轻笑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   “我和那个哑巴比,谁好看?”   “当然是小姐好看啦,那个哑巴一脸的穷酸相,要不是有一点像王妃,王爷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月牙知道小姐不喜那哑巴,为了生存,在小姐面前,她哪敢说那人一句好话。   她跟在宋夕颜身边五年了,她十三岁被卖到相爷府后就一直侍奉相爷千金宋夕颜,她了解这位小姐的脾性。   温柔善良都是她的伪装,刻薄善妒才是她的本性。   宋夕颜带着月牙要去主子的别院,夜阑也只得在她们身后跟着,以免她们做了什么妨碍了主子的大事。   到了别院后,宋夕颜盛气凌人地询问夜阑:“那哑巴在哪?”   夜阑没回,他在她身边待着是为了监视她,可不是为了让她使唤的,除了主子,这天下还没有人可以使唤得动他。   “不说是吧?月牙,一间一间地给我找。”   宋夕颜气得脸色都青了。   月牙听了小姐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去找,别院不是很大,很多房间都空着,一刻钟后,她看到一间房的门口有四个人守着,就回去向小姐禀报了。   宋夕颜跟着月牙到了那间房门口被守门之人拦住了。   “你们竟敢拦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宋夕颜有些气急败坏,二皇子的这处别院,她之前都是能随意进出的,怎么那个哑巴来了,她就要受限制。   “主子有令,不可放任何人进去。”   守门的人神情就跟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一样,面无表情,像块木头。   二皇子在清风阁小酌了几杯后,觉得有些无趣,便回了他的别院,想看看那小东西醒了没。   一回到别院就看到宋夕颜在那里撒野。   “安王妃今日怎么过来了?”   宋夕颜听到二皇子的声音,转过身,立马变了个脸。   又是一副柔美娇俏的模样,与刚才的咄咄逼人,迥然不同。   “二皇子,好久不见,夕颜有些想你。”   说话语气矫揉造作,也不知道安王和二皇子怎么受得住的?   夜阑在一旁听了有些想翻白眼。   “走吧。”   二皇子给了她一个眼神,宋夕颜就心照不宣地跟着走了。   “安王妃以后别再来这个院子了。”   二皇子说这话时背对着宋夕颜,语气比从前清冷几分。 第十九章 二皇子的野心   “二皇子,这是何意?”   二皇子转过身,负手而立,低头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女子,缓缓开口道:“你已是安王妃了,频繁出入这儿,难免会引人怀疑。”   那人心有多冷,目光就有多冷,往日嘴角虚伪的笑意都收敛未发。   “可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是二皇子殿下你啊!”   宋夕颜上前,拽着二皇子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   “我既允诺你,便不会食言。”   二皇子曾允诺过她,如果他有朝一日继承大统,便封她为皇后。   皇后之位对她而言,可谓是充满了诱惑。   自小爹就只看中嫡出的哥哥和姐姐,对她不闻不问的,在哥哥姐姐的压迫下,宋夕颜从小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处世之道。   她就是要当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曾经嘲笑欺侮过她的人都被她踩在脚下。   太子不近女色,安王又不可能为她去反了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她就只好寄希望于二皇子了。   二皇子表面上是一个不受皇上重视的皇子,但第一眼看到他,宋夕颜就移不开眼了。   他有如一块精雕细刻的美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眼底却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   她那时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要么与他站在一处,要么就离他远些,若是不幸站在他的对立面,肯定会被伤的粉身碎骨。   宋夕颜抽抽噎噎地抬头望着二皇子。   “那我有事找你怎么办?”   “找夜阑。”   二皇子的嗓音低沉,没有起伏,跟在他俩身后的夜阑一听就知道主子他是不耐烦了。   “那好吧。”   宋夕颜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那个木头,不是很情愿地答应了。   二皇子推脱说有事要忙就进了书房,宋夕颜觉得没趣,便识相地走了。   一路上在心里将允乐那个会勾引男人的小贱人骂了几百遍。   允乐在陌生的房间里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   醒来的瞬间,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宋夕颜的骗局,她根本不会让他与爷爷相见,她只是想换个地方折磨他。   可是过了好一会了,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眼睛瞟了一圈儿,房间雅致整洁,物件不多,入目的就是一圆桌,二圆凳,还有靠窗的一方桌案。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他甚至有些后悔那日摘下王爷送他的那串铃铛,那可是王爷送他的东西里他最喜欢的一件了。   轻摇一下,铃铛便会鸣响,铃音清脆,好似雨滴答滴答落在屋瓦上的声响。   每每在允乐身上得了趣儿,安王便会赏赐他一些金银珠宝,大多都是女人用的物件。他在王府用都用不上,最后去那个院子时也一件都没带过去。   正当他陷入往日的回忆之中时,一直紧闭着的门被推开了。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到了床上的人。   二皇子一进门就看到允乐瞪大了凤眼,一脸惊吓地看着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跟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兔子很像。   他很喜欢那只兔子,可惜后来被母妃无情地掐死了,从来不落泪的他因为那只兔子哭了好久。   他哭了多久,母妃就让他在寝殿门外跪了多久。   母妃冷冷的眼神扫在他身上,铺天盖地的寒意瞬间包围了他,阳光明媚的春日瞬间如数九严寒的冬日那般令人心寒。   母妃教导他,“你是要做君王的人,不可以有情,不可以有软肋。”   那时,小小的他问母妃,“儿臣做了君王,太子哥哥做什么?”   母妃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你没有哥哥。”   推门进来的人从见到允乐第一眼就没再动作了,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允乐疑惑得小脸都皱起来了。   允乐看他这样,心里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不安了,趁他没注意,偷偷地上下打量着他。   这人怎么跟王爷长得有些相像啊? 第二十章 温文儒雅   回过神的二皇子看到允乐打量他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还好吗?”   允乐木木地点了点头,乖巧又惹人怜爱。   这人说话声音也跟王爷的一样低沉好听。   “忘记你不会说话了。”   二皇子又朝允乐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行至他床边坐下。   二皇子在允乐面前假装的温文尔雅倒是卸下了允乐的防备。   “爷爷...啊啊啊。”允乐想询问爷爷的下落,可是却说不出来。   看着允乐一脸焦急的小表情,二皇子觉得有趣极了。   难怪三弟忽然对这个小东西感兴趣了。   “小东西,你在说什么?”   允乐有点郁闷地皱了皱眉,不会说话真是太不方便了,他怎么就不能像别人那样能言善道呢?   “会写字吗?”   允乐眨巴眨巴了眼睛,点了点头。   二皇子走到房间一侧的桌案,拿出笔墨纸砚,招呼允乐过去。   “过来。”   允乐掀开了锦被,无措地低头瞅着自己残废的双腿。   动一下都钻心的疼,要怎么过去呢?   “怎么?要我抱你过来吗?”   二皇子只是随口戏谑地一问,却看到允乐的小脑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   走到床边,发现他腿上的木质夹板,二皇子视线又回到允乐仰着的小脸上。   他只知道他是个哑巴,不知道他腿也有问题。   一手伸到允乐的背后,一手伸到允乐的腿弯处,二皇子抱起瘦削的允乐,走向桌案。   怀中之人竟然比女子还要轻。   允乐在桌案前坐定后,铺开一张纸,开始研墨,拿着墨条的白皙分明的手指都渐渐地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墨色。   他执笔蘸了一点墨汁,在纸上留下了两行娟秀飘逸的字迹。   “我想见我爷爷,安王妃说我跟着那人走就可以见到他了。”   字是好字,二皇子却看得一头雾水。   那女人又背着他整了什么幺蛾子?   夜阑已经跟着宋夕颜走了,传信给他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得到回复的。   “我不认识什么安王妃,我昨日看到一个人背着你鬼鬼祟祟的,以为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就从他手里把你带回来了。”   二皇子说这话时,看着允乐的眼神温柔又专注,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假话。   单纯的允乐以为是他救了自己,一下子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可是他没事了,那爷爷呢?   允乐眼里的失落和担忧在二皇子的心里激起了一丝丝涟漪。   帝王人家少亲情,这种担忧之色他都未曾在他母妃眼里看到过。   ”我去帮你打探一下。”   允乐望着他的双眼里立马有了光亮,充满了希冀,粲然一笑,笑到了他的心里。   “把你爷爷的信息都写下来。”   虽然之前他派人去查了允乐,但是也就查到他是三弟从萧阁带出来的小倌,被一对夫妇卖了,至于那户人家在哪,他倒是没有刻意了解过。   况且他也并没有派人去抓他的爷爷,夜阑不可能不顾他的命令,擅作主张地行事。   看来这八成又是宋夕颜的手笔了。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第二十一章 安王的质问   宋夕颜刚回到拂雪阁就看到几日未见的安王站在院子里。   她用手捋了捋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走到安王背后,喊了一句“王爷”,嗓音柔媚清甜。   她知道安王最喜欢她这么喊他。   安王转过身,神情没有往日的欣喜,倒是有些严肃,不苟言笑。   “你前日去听风阁做什么?”   安王竟然为了那个哑巴来质问她,宋夕颜觉得不甘又难堪。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卑贱的哑巴?   “王爷多日未来看夕颜,还不许夕颜去听风阁找王爷吗?”   宋夕颜避开了安王的问题,反倒理所当然地质问起他来。   看着安王的眼睛里泪光闪闪,仿佛有诉不尽的相思。   安王最受不了她哭了,每次她一哭,安王什么都会答应她。   可是,这一次她却是想错了,安王已经不是那个心里眼里只有她的人了。   允乐在他的心里有着无人可替的份量,即使他现在对他的感情愧疚多于其他。   “你那日跟允乐说了什么?”   安王对宋夕颜说话的语气不似平常那般温柔,倒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那日怪我命人打断了他的腿,我也有些后悔歉疚。虽然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但他终究是王爷的人,我不该自作主张地那样做。”   说了几句,宋夕颜掩面而泣,装作一副她最无辜,她最委屈的可怜模样。   “我那日就只是去慰问了他几句,也没说什么?”   “那为何要摒退下人?”   安王来拂雪阁之前就去找紫苏了解过这几日的情况。   除了穆太医,只有宋夕颜去过听风阁。   安王府里也只有她和允乐有过节。   “我就是问了问他这几日是不是都和王爷在一块儿,王爷已经很久没来找过夕颜了。”   宋夕颜继续狡辩道。   安王的怀疑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宋夕颜的心里。   色未衰,爱已弛。   一个曾经爱她的男人现在为了另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她,质问她。   如果安王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她没有把握安王会对她另眼相待。   她了解安王对于他人的铁血手腕,她也知道安王府的刑阁那些骇人刑法。   以前,安王一向对她都是纵容的。   现在,安王明显已经不信任她了。   宋夕颜作为一个庶女,在相爷府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又怎么会轻易就让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呢?   宋夕颜忽然扑进安王的怀里,纤纤玉手攥着安王的衣襟,呜咽道:“王爷,夕颜好想你啊!”   安王心中有些游移不定,不知是该继续询问,还是先安抚她。   “别哭了。”   宋夕颜非但没有停止落泪,反而哭得更凶了。   眼泪沾湿了衣襟,胸口的湿意越来越明显,安王的耐心也逐渐消散。   推开怀里的宋夕颜,安王平复了下烦躁混乱的心绪。   “以后没有本王的准许,不许再随意出入听风阁。”   安王说完这话就头也没回地踏出了拂雪阁。   允乐一日寻不回来,他的心便一日难安。 第二十二章 允乐被卖入萧阁   夜来凉意生,窗外疏影摇。   床上独坐的少年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王爷送他的铃铛留在听风阁了,不知道王爷看见了是会替他留着还是毫无留恋地丢弃。   或许,王爷压根就没有发现那串铃铛,不在意那串送出去的铃铛,更不在意忽然失踪的他。   最喜欢的莫过于串连铃铛的那根红线,说书人说红线是姻缘线,可是他的红线断了。   如此想来,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湿润了眼眶。   对安王的情爱虽深,如今却只能追忆。   在王妃落水之前,安王待允乐虽不算很好,也还算不错。   说到底是允乐爱他太深,记得的好要比不好多的多。   要不是安王把他从萧阁带出来,他的处境可能也不会比现在好。   他被卖入萧阁前,和爷爷住在京城外的李家沟,家里还有叔伯、婶婶和他们疼爱的儿子狗蛋。   一日,他和爷爷上山伐木,山路崎岖不平,爷爷上了年纪还心疼允乐瘦弱,背了更多的那捆木柴,爷爷怎么都不愿跟他换。   走着走着,爷爷体力不支,为了不让他担心,还硬装没事,结果不慎摔倒,摔坏了腿。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村子里只有两个略懂医术的村民,根本没有医术精湛的良医。   他们就只是给爷爷简单地固定了一下,连药都未开。   之后,爷爷就一直在床上躺着,允乐每日在床榻前认真仔细地照顾他。   一个月后,叔父和婶婶从镇上赶集回来,婶婶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倒一边,告诉他爷爷的腿有地方可以医治了,就是家里没有那个闲钱。   “你去镇上的酒楼里端端盘子,听说可以赚不少银两呢!你赚了钱,就可以替爷爷治病了。”   允乐兴奋又激动地点了点头应允了,只要可以给爷爷治病,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看到婶婶第一次对他展开笑颜,允乐也跟着没头没脑地一起笑了。   随着允乐日渐一日地长大,模样也愈发出尘明媚,跟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比,显得鹤立鸡群,超凡脱俗。   家里的那个死鬼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味道,这些妇人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次总算是可以把允乐这个小贱人撵走再大捞一笔了。   死鬼一开始还冠冕堂皇地跟妇人讲了一堆理由说什么这么做不厚道。   最后,听到钱数还不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   允乐就这么被他俩给忽悠着带去了萧阁。   在卖身契上签字画押时,允乐有些犹豫不决。   虽口不能言,但他识字啊!   这上面写了“卖与萧阁为小倌”,他不知道小倌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卖”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签了,以后就等同于一件货品了。   妇人一看允乐也不像是个傻的,大概知道了他俩的意图,便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爷爷养你这么大容易吗?要不是你,我公公他能断了腿吗?”   婶婶的这句话戳中了允乐的痛点,当时要是他坚持多背点柴就好了,爷爷就不会受伤了。   允乐伸手在红红的印泥盘里轻轻地点了一下,指尖就被盘中的染料染的鲜红,像在滴血一样。   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闭了闭眼,指尖重重地按在了那张卖身契上。 第二十三章 难以调教   叔父和婶婶拿了一袋银两就兴冲冲地离开了萧阁,头也没回,留允乐一个人独自面对接下来的苦痛与折磨。   给钱的那个人向里边的柜台处招了招手,招来了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   半老徐娘一个,身形丰腴,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这名女子便是萧阁经验丰富的调教嬷嬷,年轻时候也是一代名妓,老了就开始带新人,从她手上出去的美人个个都知道该如何讨好男人,如何锁住男人的心。   管事在允乐身上可是花了两倍的买身钱,可不想这些钱打了水漂。   管事很郑重地和女子说:“叶嬷嬷,这个新来的就交给你调教了。他姿色不错,估计能拍卖个好价钱。务必在花宴前让他学会那些服侍人的技巧。”   叶嬷嬷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掩面一笑,故作羞涩,用扇子轻点了一下管事的胸口,用甜腻的嗓音答应道:“交给我,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呀!瞧好吧您!我保证能把他调教好了,让你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允乐让他俩失望了。   叶嬷嬷就只是带他去观摩了一下别的小倌是怎么伺候人的,允乐只看了一眼就羞红了脸,不愿再看。   之后的那些服侍人的技巧更是一个都不愿意学。   不管叶嬷嬷怎么威逼利诱,允乐都不为所动,缩成一团逃避着。   允乐这眉目如画的相貌,吹弹可破的皮肤,纤细匀称的身形,当初管事买他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眼看没几天就到一季度一次的花宴了,他这样完全不听管教,到时候可怎么跟管事交代啊!   真是她带过最难带的了,根本带不动啊!   她的金字招牌可都砸在他身上了。   萧阁每个季度都会举办一次大型的花宴,这可是京城中达官显贵们物色美人的绝佳机会。   萧阁花宴拍卖的美人,姿容都属上乘,经过调教的美人乖巧听话、懂事识趣,所以那些爱好美色之人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一场盛宴的。   花宴那日,萧阁的红门槛都快被闻声而来的人踏烂了。   大堂里人头攒动,喧喧扰扰的都是人声。   安王本不想去这种骄奢淫逸、夜夜笙歌的淫秽场所,无奈他的一位友人偏偏喜好美人,非要以为他庆功的名义拉他一块去。   明明他都从战场归来大半年了。   入夜后的萧阁确实热闹非凡,朱红色的梁柱和扶栏都挂满了灯笼,明黄色的烛火把整个大堂照的亮堂堂的,晃神之间,让人分不清白昼。   外面真是热闹的很,方才随友人进来时就感受到了那些人的聒噪。   此刻,安王坐在雅间里都被外面的起哄欢呼声扰的头疼。   台上的美人都长得还行,与友人所说的国色天香还是差了一大截。   见过真正的绝世美人之后,再看其他,不是差强人意就是姿色平平。   在安王的心中,自是谁都没法和京城第一美女宋夕颜相提并论。   安王那日凯旋归来在城门处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看上了她,可她还未到出阁的年龄,安王也不好求父皇赐婚,以免唐突了美人。 第二十四章 姿容卓绝   莫回看安王一直都是默默地喝酒,也不抬头赏赏美人,忍不住出声提议道:“安王殿下可有喜欢的,殿下要是怕人发现你逛窑子,草民可以出面替殿下拍下来。”   “不用了。”   语气就和他此时冷峻的面容一样冰冷。   安王看不上这种烟花柳巷里出卖色相的人,看不惯他们浓妆艳抹的脸蛋和搔首弄姿的仪态,更不喜欢他们身上浓重的风尘气。   友人招手让随侍在一旁的小厮喊了这楼里的管事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嘴角含笑、满脸讨好的中年男子就推门进来了。   来人躬身行礼,局促不安地询问道:“安王和莫回公子有什么吩咐?”   一个是冷面王爷,一个是京城首富,他可是一个都惹不起。   “你们这季的美人姿色不行啊!我和安王一个看上的也没有。”   “许是您二位见过的美人姿容卓绝,显得我们楼里的这些人姿色平庸了。”   回话时,男子的八字胡紧张得都颤了颤。   他可是听说了安王的暴戾凶狠,安王府的下人行事稍有差错就会被扔进刑阁里面一顿鞭刑伺候,不死也得脱层皮。   管事思忖了一番,也没想出个结果。   月前新来的那个乡野小子倒是容貌过人,就是怎么都不肯学那些伺候人的本事。   打骂针扎都不管用,饿了他两天都没用,折腾的都快奄奄一息了都没理过他们一声,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哑巴。   这人放在楼里也调教不出来了,拿出来拍卖又怕冲撞了客人,毁了萧阁的名气。   “有话就说。”   安王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耐烦。   思虑中的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声调吓了一个踉跄,伸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停渗出的冷汗,故作冷静地回道:“还有一个美人比台上这些都貌美,就是还没有调教好,怕冲撞了王爷和莫公子。”   这话倒是引起了莫回的兴趣。   “走吧,带路。”   莫回对管事口中那个难以调教的美人又有了兴趣,乖巧顺从的美人他早就玩厌了,是时候换换新鲜口味了,他早就想试试难以驯服的小野猫了。   安王本来觉得无趣,想一走了之,却还是被兴致正高的莫回一道拉过去了。   管教小倌的房中只剩下了允乐一人,他紧张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   允乐的双眼无神地低垂着,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半圈阴影,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衣衫不整的可怜样儿不像是一个小倌,倒像是一个乞儿。   身上的衣物是叶嬷嬷派人硬给他换上的,因为他挣扎着不愿意穿这种暴露的衣服,身上还被扎了好几针。   这几日,他都不记得自己被针扎了几次了,被针扎过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浅色红点,尤其是肩上那一片,又痛又痒,被他挠的都红了一大片。   针扎虽然不会见血,但是真的很疼。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得允乐把头都埋在了臂弯里,瘦小的身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抖的就像寒风中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枯叶一般,无奈又无助。   他在萧阁已经受了太多的折磨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误以为是嬷嬷又带人来折磨他了。   允乐有如一只惊弓之鸟,他怕极了那些人,但又实在不愿以美色侍人。 第二十五章 就他吧!   安王随他们踏入那个房间之时被房间里架子上形形色色的道具给吸引了,这丰富程度都要赶上他刑阁墙上挂的刑具了。   “王爷,莫公子,小人说的那位美人就他。”   管事上前伸手野蛮地抬起了允乐的下巴,好让跟随他来的两位大爷瞧瞧货色。   莫回缓步上前,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缩在地上的美人,相貌生的倒是好看,楚楚惹人怜。   美人一副好推到的柔弱模样,眼神里却有着一股倔强与不屈,让人看了瞬间征服欲满满。   “这美人倒是长得不错。”样貌和身材都算得上是极品,艳而不妖,媚而不俗,又纯又欲的气质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莫回由衷的感慨声吸引了一旁正在研究道具的安王。   就那么看了一眼,安王就决定要收了允乐。   这小模样有三分像宋夕颜。   眼睛湿漉漉的,眉头微蹙,小嘴抿着,楚楚可怜,露在外面的香肩白皙中带着一丝粉嫩,诱惑十足。   半天没开口的安王突然来了一句“就他吧!”,搞得莫回又惊又气,刚看上的美人小手都没牵过,就要被别人吃干抹净了。   莫回敢怒不敢言,虽然与安王有深交,但人家毕竟是王爷,权势滔天,又岂是他一个商人可以比的。   管事的神情也没比莫回舒缓多少,生怕万一这人到时候惹王爷不高兴了,萧阁也会被牵连。   “安王是想买下这个没调教好的小倌?”管事有些紧张地询问道。   “嗯。”   管事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子以后拖累萧阁,于是向安王坦白地说:“王爷,这个美人真的很难调教,一个月了,阁里最好的嬷嬷都调教不出来,什么伺候人的本事都没学会,王爷真的决定要他?”   “嗯。”   他不喜欢那些被人调教过的东西,他喜欢自己来。   性子再野的马他都可以让他乖乖听话,更何况是面前这个瘦弱单薄的男子。   允乐认得安王,他凯旋归来那日,允乐刚好去街上摆摊售卖爷爷雕刻的木雕。   骑在马上的安王身披银色战甲,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犹如天神下凡。   在他心里,安王就是保卫辰国的大英雄。   当他听到安王愿意带他走时,内心瞬间雀跃起来,他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受这些人的摆布了。   于是,允乐就被安王带回了安王府。   可惜是允乐太傻太天真了,安王是整个辰国的大英雄,但不会是他的,像安王这种身处高位,有权有势的人又怎会在意一个从萧阁里带出来的小倌呢?   不眠之夜,过往种种萦绕于心。   忘也忘不了,想又想不停,数次在心里默许,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却无力控制涌上心头的愁绪。   这些年,他就是靠爷爷那一句“苦尽甘来”才熬过来的。   但,他身无长物,口不能言,又断了腿,根本没有可以倚靠的浮木,苦海无边,何时才能到岸呢?   此时,别院的另一间房内,明黄色的灯火旁,二皇子正在阅览从暗夜送过来的信函。   信上说,明国的四皇子点名要他去刺杀明国的太子南念。 第二十六章 心心念念   暗夜是二皇子暗地里组织的杀手组织,暗夜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办事利索。   很多江湖人士,甚至很多官场中人为了铲除异己,都会下重金找暗夜的杀手。   暗夜一出手,几乎不会有差错。   如果,任务失败,暗夜会双倍退还赎金。   酬金是按所选杀手在暗夜排行榜上的排名所决定的。   二皇子在暗夜的代号是夜景,是暗夜排行榜上的龙头,一次任务酬金就是十万金。   那么多人不选却偏偏选择了他,看来那个明国的四皇子是真的一点都容不下那个人了。   看来南念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刺杀明国太子一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还是先看看怎么可以利用允乐让安王入套为好。   明国四皇子的这封信倒是给了他一些启发。   二皇子先前明里暗里也给太子和安王下过一些绊子,只是都被他俩一一逃脱了。   他倒是从未动过要刺杀他们的念头。   一是他二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胜算不大,二是他们身边通常都有暗卫,不好下手。三是他还有一丝丝地顾念手足之情。   但,信阁已经开始着手查探暗夜了。   若是他再不有所行动,恐怕最后会像母妃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但凡父皇对他有对太子和安王的十分之一好,他也知足了。   他的好父皇一向只重视太子和安王,要是知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肯定也不会顾念什么父子亲情。   既然别人对他不仁,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他就是要让他的父皇看看,什么叫众叛亲离。   如果以允乐作饵,不知道安王是否会上勾。   安王既然命各个城门的守卫都严查进出的车马,那想必也是看重允乐这个人的。   允乐失踪第三日,信阁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连信阁都查不出来,那幕后黑手肯定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安王不善交际,除了和军中将士关系还算不错,和京城中的权贵是没有太多交集的。   顶多是他们趋炎附势地想巴结他。   这些年,他几番征战沙场,剑下亡魂无数,难道是敌国的人想拿允乐威胁他?   安王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更是担忧允乐现下的处境。   在安王沉思之际,一支羽箭破窗而入。   安王追出去时,发现那人早已遁走。   再次进屋,他拾起地上的羽箭。   只见箭尖上面绑了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安王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信上说,让他今晚只身一人带着王陵的地形图前去城外的龙王庙,如若不然,就再也别想看到允乐了。   传说王陵的地宫里存放着大量先祖留下的神兵异器和价值连城的珠宝。   父皇把地形图交给他后,他好奇不已,早就进去看过了。   里面只有一些陪葬用品,值钱是值钱,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   别院,二皇子把允乐从房间里抱到了院子里的藤编的躺椅上。   允乐不习惯除了王爷以外的人抱他,但是他腿脚不便,口不能言,也没法拒绝,只能任由二皇子动作。 第二十七章 不过是一个男宠   昨夜,窗外的风声雨声一夜未断,允乐也一夜难眠。   院子里的树叶受不住风雨的洗礼落了一地,凄惨又凄清。   “你是安王的男宠?”   站在允乐身后的二皇子明知故问道。   允乐一开始也不知他算安王的什么人,直到有一次听到王府里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他们说他是安王的男宠,说他是一个兔儿爷。   他应该算是安王的男宠吧?   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可想再回到安王身边?”   这次,允乐没有犹疑,坚定地点头表示他很想回去。   二皇子也没想到这个小哑巴竟然真的那么喜欢三弟。   明明在安王府过的也不怎么好,心里还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   小哑巴望着他的眼神满是祈求,清澈似水的眼神让他那颗冰冷的心也为之震颤。   二皇子伸手拂开允乐额前遮眼的碎发,薄唇微启,“我已通知安王今晚去龙王庙接你,不出意外的话,你今晚就可以见到他了。”   听到这个消息,小哑巴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心里对二皇子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这一笑,二皇子都有些看呆了。   允乐的笑容就像冰山上的雪莲那般清纯圣洁,仿佛有融化冰雪的魔力。   他的心思都可以从他那双藏不住心事的琉璃色瞳孔里看出来。   这么好的一个人,也难怪三弟突然上心了。   不过,只要他敢去,就别想完好无损地出去了。   眼前这个妙人也就独属于他了。   入夜,二皇子早早地带着允乐在龙王庙里等待安王赴约。   周遭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夜凉如水,等待的时间也被这深秋的萧萧冷风吹的更漫长了。   庙中早已为安王布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一踏入这个门,不死也废了。   可是他们多等了一个时辰却还是不见安王的人影。   身旁的允乐焦急地用小手拉了拉二皇子的衣袖,皱了皱眉,用眼神询问他“安王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不想接我回去?”   这时,一只鸽子突然飞了进来,它的爪子上绑着一张信纸。   二皇子看完后,在允乐面前,一下子没控制住暴躁的情绪,把信纸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允乐看到之前还温文儒雅的二皇子生气的面容有些害怕。   他拾起地上皱巴巴的小纸团,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看看是不是王爷写的信,可是他又不敢打开看,怕二皇子生气。   “想看就看吧,他不要你了。”语罢,二皇子眼神从允乐身上转去了别处。看看也好,允乐看了这封信后总该对三弟死心了吧。   [不过是一个男宠,你要就送你了。]   信上的文字真的刺痛了允乐的心,原来对安王而言,他真的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想要就买回去,不想要就随手丢弃。   允乐宁愿安王前些日子没有把他从那个破旧的院子里带出来,这样他也不用忍受第二次被他抛弃的痛苦。   安王府内,安王焦躁不安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第二十八章 失而复得   他也想去救允乐,只是怕他一旦去了,他们二人都会命丧龙王庙。   请君入瓮这一招,他也用过。   精通战术的安王又怎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现下他对允乐表现的越不在意,允乐也许就越安全。   安王府里的眼线现在还没查出来,他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假装他是真的不在意,安王不但撤了各个城门的严查令,第二日还主动去找了好友莫回,邀他一起去萧阁饮酒玩乐。   暗地里派信阁继续查探。   这一切潜伏在安王府的夜阑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替那个可怜的公子不值。   夜阑回别院禀告安王府的情况之时,二皇子没在书房,也没在寝房,而是在那个小公子那儿。   二皇子竟然在喂小公子吃饭!   目睹这一幕的夜阑在窗外愣住了,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想不起来了。   “张嘴。”   床上的允乐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白天,看守的人就向二皇子禀报说允乐不吃东西也不喝水。   二皇子以为他就是难过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可是他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二皇子不免有些担心。   允乐此时心如死灰,根本就丧失了吃东西的**,就连清澈的双眸都黯淡无光。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你怎么不去死。”   记忆中那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反复回荡在耳边,即使他捂紧耳朵,也一点未消。   忆起一次一次的被抛弃,允乐露出痛苦的神色,或许他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又过去了三日,允乐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强制喂进去的东西最后也都被吐了出来。   二皇子实在是拿允乐没辙了,眼看着他为了三弟魂不守舍、日渐消瘦,他也心有不忍。   “送你回安王府,可好?”二皇子双手捧着允乐的小脸,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允乐听到“安王府”,倒是有些清醒了,眼里也多了一丝亮光,看着二皇子眨了两下眼睛。   “但你不可说出这几日的事。”   允乐微微地点头应允。   二皇子看他心心念念的就想去找安王,只好趁夜把他送了回去。   二皇子的身手实在太快了,守卫注意到时,就只看到门口躺着个人。   门楣上题有“安王府”三个金色大字的牌匾映入眼帘,允乐心安地闭上了眼睛。   允乐就像是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没有归属之处,风往哪吹,他就往哪飘,而安王就是他的风。   守门的侍卫看过允乐的画像,认出他就是安王寻找多日的小公子,赶忙把人抬了进去。   今夜,安王又约了莫回在萧阁喝酒,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莫回在一旁托腮看着他,窥探了半天也窥探不出他的任何心思。   一连被晾了三日的莫回也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向他抱怨。   “安王殿下您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这些天都是你邀我来萧阁的,怎么每次都只是喝酒,也不搭理一下我,怪无趣的。”   莫回也不知道是招一个美人过来,还是招两个,他都快被房间里的沉闷的气氛憋坏了。   叩叩叩~   门外忽然有一人敲门如擂鼓一般,也不知是有何急事。 第二十九章 守着他   “王爷,王爷在里面吗?”   阿福把公子安置好后就赶紧来了萧阁,跑得太急了,说话都有一些大喘气。   “公子回来了。”   安王听到门外之人说允乐回来了,放下手中刚倒满的酒杯,急切地推开门,飞快地离开了萧阁。   风驰电掣间,莫回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安王赶到听风阁时,看到床上多日未见的允乐又比之前更消瘦了一些,脸颊两侧都有些凹陷。   安王心疼地摸了摸允乐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怎么是凉的?   眼前的人和前世那个倒在他怀里的人重叠在了一起,铺天盖地的悔意汹涌而来,这一世他还是没有保护好他。   安王紧张地伸手探了探允乐的鼻息,感受着那一丝丝温热的气息,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去请太医。”安王的语气有些急切,他怕这一世允乐也离他而去了。   “王爷,已经派人去请了。”   紫苏刚刚看到昏迷不醒的公子就立马派人去太医院请穆太医了。   算算时间穆太医应该也快到了。   等待的时间安王就坐在床沿守着,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允乐的小脸,难得的温柔缱绻。   伫立在床侧的紫苏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桌边,拿起了一封信,递交给王爷,嘴唇微启:“王爷,刚刚公子被人放在门口,怀里还有一封信。”   安王接过紫苏递过来的信,拆开一看,火冒三丈,气得直接把手中的信撕得粉碎。   碎纸洒落了一地,紫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现在收拾,还是等王爷离开了再收。   [若你待他不好,我便会带他走。]   信上的文字令安王怒火中烧,他真想立刻把那个写信之人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了。   他当安王府是他想来就来的吗?   之前是他疏忽了,没有注意在允乐身边安排暗卫时刻盯着,这种事以后绝无再发生的可能了。   穆太医进门时就没给安王好脸色,径直走到床边替允乐把脉。   “紫苏,安排人去煮点稀米粥喂他吃点。”几日不见,又虚弱成这样了,穆太医都看不过去了,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安王数不清多少次。   穆太医吩咐完后,替允乐检查了一下腿,又重新帮他固定了腿上有些歪斜松散的木板。   “他怎么样?”   安王看着穆太医沉重的表情,心里担忧极了。   “脉象很虚,要好好修养。”   穆太医给允乐开了点药性温和的补汤药材,叮嘱安王转交给紫苏。   “他胃也不怎么好,平常除了喝药,注意饮食均衡,这些补药可以放在他的膳食里。”   安王接过药方,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些药材安王府应该都有。   允乐现在的状况看着不大好,安王心疼他,便开了金口:“穆太医留宿几日,等允乐好些再走吧!”   “安王的命令微臣哪敢违抗?”穆太医低垂着眸子,看都没看安王一眼,随口答应了。   早不知道心疼,非要把人家折腾成这样才重视。   “带穆太医去休息吧!”   安王招了招手,吩咐站在门口守着的阿福,让他给穆太医在听风阁就近安排一间房间,以便可以随时召他过来替允乐检查身体。   说的好听是留宿,说的难听是囚禁,这一点穆太医心知肚明。   小公子没事,他就可以安全地回太医院了。   小公子要是有事,那就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安王让傻站在房间内的人都退到外面守着,自己则坐在允乐床边细细端详着他的睡颜。   “允乐。”安王唤了允乐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允乐的眉头微蹙,额头上都是细密的冷汗,浸润了额前的碎发。   他睡的不是很安稳,喊他却又喊不醒,好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噩梦里。   叩叩叩。   紫苏在门口敲了三下门。   “王爷,粥好了。”   “进来。”   听到王爷的命令紫苏才推门进去,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安王在这,紫苏都不知该如何伺候公子喝粥,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紫苏大着胆子向王爷提议道:“王爷,您去休息吧!奴婢和阿福在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公子。”   王爷没有起身离开,反倒是伸手端走了紫苏手里的那碗粥。   “本王守着他,你出去吧。”   王爷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一些,表情也比平常更加冷峻。   紫苏有些担心,向门口走去的步子都迈的十分的小,走两步就回头看看。   王爷平常穿衣吃饭都有人伺候,哪里像个会伺候别人的主?   不过再担心也没用,她也不敢违抗王爷。   紫苏担心王爷照顾不好公子,阿福也是同样的担心。   看紫苏从房里出来,蹲在地上的阿福立刻起身询问道:“紫苏,你怎么不在里面喂公子喝粥呀?”   “王爷让我出来,应该是想亲自喂公子喝粥吧。”   这话让阿福想起了之前喂药的画面,头皮有些发麻。   王爷喂公子喝粥,真是苦了公子了。   这次安王倒是没有像之前喂药那次那么暴力。   安王左手端着粥碗,右手把允乐揽在怀里,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喂到允乐嘴边,一点一点地倒进去。   重复多次,一小碗粥喂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喂完。   揽着允乐的手臂都有些酸麻。   安王托着允乐的头让他躺在床的里侧,动作很轻,就像在放一件稀世珍宝。   他伸手温柔地抹掉了允乐唇边沾着的一点水渍,亲了亲他的额头。   解了外袍,安王打算上床和允乐一同就寝。   他揽着允乐纤细的腰,往上探了探,隔着里衣摸到了允乐根根分明的肋骨。   允乐太瘦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养。   秋月带着清冷的光向西落去,床上的两人交颈而眠,一夜未醒。   守在门口的阿福却不敢闭眼,就怕王爷万一出来见到他睡过去了,又跟他计较之前看护公子把人看丢了的事。   紫苏早上过来伺候公子洗漱时,就看到蹲在门口,黑眼圈浓重,一脸疲倦的阿福。   紫苏关心地询问:“你怎么不去里面的软榻睡啊?” 第三十章 太子驾到   阿福困得都有些精神恍惚了,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刚有人在跟他说话。   “我在等王爷出来。”说完,阿福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王爷昨夜在公子房里睡的?”   紫苏说这话时有些兴奋过头了,阿福却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   “那你夜里可有听到什么动静?”紫苏说完,还向阿福挑了挑眉,一副打算听八卦的样子。   “什么?”阿福迟钝的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紫苏在问什么。好端端的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唉!”紫苏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进去,万一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惹怒了王爷就不好了。   蹲门口的人一下子又多了一个。   失而复得,更觉珍贵。   安王抱着怀中之人酣睡着,不知不觉间竟睡过了早朝的时段。   安王醒来之时,怀中之人还未醒。   些许阳光落在允乐白皙精致的脸上,在阳光的映衬下他就像是一个误入凡尘的精灵,世间所有的褒奖之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安王不禁感慨以前的自己鬼迷心窍,竟然会想要刻意疏远他。   安王披上外袍,推开门想命令守院门的奴才去准备洗漱的水,却看到阿福和紫苏都双手托腮地蹲在门口。   “蹲在这里做什么?”   阿福和紫苏突然听到王爷冷冷的声音,身躯皆是一震。   紫苏率先反应过来,热切地询问道:“王爷,您起了!要现在安排午膳吗?”   “午膳?”安王一时间有些疑惑,“几时了?”   “已经午时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还错过了早朝,安王之前倒是从未这样过。   自从边关回来后,早朝一次没落的安王今日破天荒地没来,皇上和众臣都觉得有些惊诧。   下朝后,皇上就召人火急火燎地把太子喊去了元辰殿,询问安王这几日在做什么。   “若宇,这几日若尧在做什么?”   “儿臣也不是很清楚。”   若是父皇知道若尧这些日子的折腾都是为了一个男子,肯定要喊他过来问话了,那个男子的下场估计也不会好。   “前几日上朝时,他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今日竟然不声不响地连早朝都弃了。你做兄长的好好去提点提点他。”父皇的语气不是很好,夹杂着些许生气和失望。   太子恭敬地行了个礼,回复道:“是,儿臣遵命。”   太子从元辰殿出来后就一刻不停地直接去了安王府。   今早就听闻,昨天半夜,安王府的人把太医院的穆太医给请走了,扣在王府里,至今未归。   他作为兄长属实有些担心三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毕竟之前三弟让他查的那个人连信阁都查不到一点消息。   背后之人的势力恐怕不在他和安王之下。   到了安王府后,陪同太子一起过去的老奴捏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门口的侍卫和经过的奴才高喊着“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跪了一地。   太子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起来。   “安王在府中吗?”   守门的侍卫上前做了个揖,恭敬地回道:“王爷昨夜回来后就没再出过大门,现下应该是在的。”   确认若尧在府中后,太子殿下就带着人轻车熟路地去了安王住的听风阁。   这里他之前也是来过多次了,要不是近来这段时日父皇把所有的政事都推给了他,他也不至于忙得没时间关心这个弟弟。   “太......”   到了听风阁后,老奴刚要大声地告知众人太子殿下来了,却被太子殿下给阻止了。   “就只是来看看三弟而已,不用大声宣扬。”   每日在宫里一板一眼地过着,出了宫,他还是不想再遵从宫里的那一套繁琐的礼节了。   常年跟在安王身边的阿福认出来人就是太子殿下,就想下跪行礼。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免礼,安王在里边?”   “王爷在里面。”   看着温和谦逊、平易近人的太子殿下,阿福有些羡慕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事的人,他们一定不用像他这样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吧。   明明二人都是皇后所出,怎么性格差的这么多?   太子一踏进房门就看到安王抱着允乐小心翼翼地在给他喂药。   他作为兄长,都没有受过若尧的照顾,这个人肯定是他心尖上的人吧。   “尧尧会照顾人了?”太子不禁想调笑一下他。   这熟悉的嗓音令正在给允乐喂药的安王动作顿了一下。   “兄长?”   方才他给允乐喂药喂得太专注了,也没注意是谁进来了,还以为是来送粥的奴才,没想到竟然是兄长来了。   兄长已经几个月没来过他这了,今日怎么突然来了?不会是因为他没去早朝吧。   安王有些心虚地问道:“兄长怎么来了?”   “父皇让我来看看你怎么了,今日怎么无故缺了早朝?”   安王有些羞于启齿,总不能说是抱着允乐睡太香了,然后睡过头了吧。   看来只能先随意找个理由了。   “我今早起来觉得有些头疼,可能是昨晚酒喝多了。”反正他昨日确实是喝了不少酒,这么说也不能算是欺骗兄长。   太子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安王的酒量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喝倒了,安王都还能醒着,走路都不带歪一下的。   太子好奇三弟怀中之人是谁,便缓缓挪步到床旁,这才看清了安王抱在怀里的就是之前画像上的美人。   真人倒是比画像上还多了几分灵气,就是看起来病弱了些。   他差信阁寻了多日都未找到,三弟他是如何找到的?   太子不由自已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人怎么找回来的?”   “昨夜有人把他送回来了,许是觉得拿他威胁不了我就放弃了吧。”安王有些愤懑地说。   太子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些疑虑。   “就算威胁不了你,对方应该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美人吧?”   兄长这话又让安王想起了那封信,他是绝对不可能再让那人有可趁之机掳走允乐的。   “兄长,可以再从暗卫营调几个人给我吗?”   太子又看了几眼安王怀里的人,戏谑地打趣道:“怎么?担心他再被人掳走了?”   “嗯。”   应的倒是快!   安王对这人的在意完全出乎了太子的预料。 第三十一章 本王在还敢找别人   暗卫营就是太子私设的一个专门培养暗卫的组织。   皇室中人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别人的靶子,为了保全自己和亲近之人,私自培养暗卫在所难免。   “那我晚点回去再派几个暗卫来安王府。”   “嗯,谢谢兄长。那个人......”安王刚要询问那个掳走允乐之人的消息,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咳。”   允乐估计是呛到了。   方才一边和兄长说话,一边给允乐喂药,刚刚那一勺喂的有些快了。   安王把只剩一点点药汁的药碗放在床沿,把允乐揽过来趴靠在他胸上,轻柔地替他拍了拍背。   “唉。”太子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转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他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了,还是回去批他堆积如山的奏折吧。   “若尧,皇兄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秦若尧就只是“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连送送他这种客套话都没有,以前可是会送他到王府门口的。   太子心里忽然有了巨大的落差。   养肥的猪终究是便宜了别人。   太子离开后不久,允乐就醒了,醒来的瞬间嘴里就被喂了一口粥。   允乐以为是二皇子在搂着他给他喂粥,就挣扎了两下。   安王感受到怀里人轻推他的小手,低头看了一眼。   允乐纤长分明的睫毛上下翕动,像是蝴蝶正在微微扇动小翅膀。   “饱了?”   允乐听到安王熟悉的嗓音,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仰头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   允乐的额头刚好抵在安王的下巴处。   安王下巴处新冒出的胡茬今早没刮,有些扎人。   允乐觉得有些痒痒的,便又低下了头,缩了缩身子。   允乐的反应让安王误以为允乐怕他,他在这里,允乐会觉得不自在,便想晚上再过来守着他。   “让阿福和紫苏进来陪你。”   安王起身要走,却听到身后几乎微不可闻的抽泣声。   回头一看,允乐满眼含泪,难过得小脸都揪在了一起。   “怎么了?”   为了安慰允乐,安王刻意调整了说话的语气。   允乐就眼巴巴地盯着安王看,眼泪越掉越多,像断了线的珍珠。   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允乐为自己感到悲哀,他只是安王卑贱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独属于自己的思想和意愿。   “别哭了。”   安王又坐回到允乐床边,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想说什么?写下来。”   安王把手摊在允乐面前的,示意他可以把他的想法写出来。   允乐小手紧张地抓了抓盖着的锦被,然后鼓起勇气伸手攥住了安王的手。   安王笑得温柔,嘴唇轻启,“想我留下来?”   允乐紧了紧抓着安王的小手,看他的小眼神里满是祈求和期盼,看的安王心有不忍。   “要喊我什么?”   安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   允乐一脸懵地看着安王,琉璃色的眼睛左右转动了一下,好似在认真思索。   安王擒着允乐的下巴,强迫允乐看着他,再次询问道:“本王之前告诉你见到本王要喊什么?”   王爷?   允乐的小脸流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之前做梦梦到王爷的时候,王爷让他以后见到他都要喊王爷。   “王爷?”   允乐小声试探地喊了一声,便垂下了眸子,有些紧张,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声“王爷”真是令人心情愉悦,安王在心里偷偷地笑,面上还装成一副冷淡疏离、不苟言笑的样子。   捏着允乐下巴的手也松了松,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那处光滑软嫩的触感。   “王爷那天晚上有没有来看我?”   允乐垂眼在安王另一只手掌心上用手指接连写了十几个字。   痒痒的触感,让安王有些愣了神,胸口也酥酥麻麻的。   安王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允乐不免有点失望,慢慢地松开了安王的手。   小脑袋垂得越来越低,就像鸵鸟遇到了危险,把自己埋在了沙里一样。   “来了。”   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允乐勾着嘴角偷偷地笑了。   他总觉得那天夜里的王爷跟以往梦到的不一样,原来不是做梦,真的是王爷啊。   安王看着允乐清澈明净的双眸如是说,“以后本王每日都会来看你。”   安王清楚允乐的小心思,允乐他不过就是想要他多一些的在意。   安王静静地陪了允乐一会儿,两人没有话聊也不觉得尴尬。   突然,允乐又伸手在他手掌心上写写划划。   “阿福?”   为表肯定,允乐的小脑袋点了好几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就怕安王不明白他的意思。   安王倒是明白了他要找阿福,就是有点吃味。   “本王在这里,你还要找阿福?”   安王问这话时眼睛眯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快到允乐都没察觉出他的不高兴。   允乐望着安王的眼神清澈若水,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许找阿福!”   安王的语气又霸道又急促,声音也提高了几度,吓得允乐一个战栗又缩了回去。   允乐喝了两天的粥和药了,感觉小腹下的那处胀胀的,难受的很。   他行动不便,之前都是阿福抱着他去解决的。   现在王爷不让他找阿福,他该怎么办啊?   允乐急得小脸都有些红了,万一在王爷面前没憋住,弄脏了王爷的床榻,王爷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王爷万一又不要他了怎么办?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   安王直到看到允乐紧咬着嘴唇,都快把嘴唇咬破了,才察觉出允乐的异常。   “怎么?你一定要找阿福?”   看到允乐再次点头之时,安王有些气恼地甩袖出去了。   安王瞥了一眼院子里守着的阿福,没好气地命令道:“进去。”   声音低沉的可怕,表情也是又臭又黑。   比平常冷漠的安王比起来,又多了几分危险。   阿福战战兢兢地进了房间,生怕下一秒他就会被扔进刑阁,受尽摧残与折磨,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过了一小会儿,阿福帮公子解决完生理需求后,怕公子一个人待着难过,就索性坐在床沿陪着公子,讲些奇闻轶事给公子解闷。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后,安王的耐心渐渐被磨的所剩无几。 第三十二章 误会   找阿福就算了,还关门,是想背着他搞什么?   推门进去时,看到阿福和允乐有说有笑的,安王更加暴躁了。   允乐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敛着笑意,从未这般开怀大笑过。   他从来没见过允乐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   床上说笑的两人也被门口的动静给惊扰了。   允乐瞬间收敛了笑意,傻傻地望着门口的安王,内心又喜又怕。   阿福觉得如芒刺背,安王的注视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原来王爷还没走啊!   “滚出来。”   安王给了阿福一个冰冷的眼神,便出去了,留下允乐和阿福面面相觑。   “公子,如果王爷要打我,一定要帮我求求情啊!”   阿福的表情要多害怕有多害怕,感觉出去就跟赴死一样。   允乐点头应允后,阿福才慢悠悠地走出去,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挪都挪不动。   “王...王爷。”阿福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双腿还止不住的微微打颤。   阿福从小跟在王爷身边侍候,至今都还是很怕他。   “他找你何事?”   安王对于刚才之事耿耿于怀,问话语气不免有些急躁,吓得阿福说话更磕巴了。   “公子他...他刚刚想小...小解,找奴才帮...帮忙。”   原来如此,安王的脸色稍稍比刚才舒缓了一些。   看来允乐是不好意思麻烦他,这才找的阿福。   当天夜里,允乐正要阖眼就寝,安王又来了。   阿福见王爷推门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声“王爷”。   “出去,今晚不用你守着了。”   阿福如获大赦地出去了。   允乐得知安王又来看他了,惊喜地立马从锦被里探出身子,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整个人都翻下去。   幸好安王身手敏捷,上前一个箭步就在床沿接住了允乐。   在这间房周围,安王又安排了几个暗卫轮流守着,照理说是不用再担心允乐的安危了,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灯笼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了,轻柔的月光从窗子那悄悄探进来,笼罩在他俩身上。   冷面王爷看起来也温柔了许多。   隐隐约约中他俩可以看到对方的面容,却又看不分明。   允乐嘴角都是笑意,贪恋着安王宽大又温暖的怀抱。   安王把允乐塞到锦被里,秋夜寒凉,允乐的身子还虚着,可不能让他着凉了。   允乐从被子里探出头,静静地观察着安王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下一刻,转身就走了。   万籁俱静的夜里,安王悉悉索索宽衣解带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安王今晚是要让他侍寝吗?   允乐害怕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他虽想让安王留下来,但他真的害怕与安王行那事。   每次他都感觉身体要裂开了,事后还要喝好几天的苦药。   安王解了外袍后把允乐抱到了床的里侧,然后在外侧躺下,把允乐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允乐等了一会儿发现安王没有动作,误以为是安王在等他自己脱衣裳。   以往安王找他做那事的时候,都会命令他自己先把衣衫脱掉。   这次大概是他忘记说了吧。   颤抖的小手缓缓地解开了自己里衣的衣带,扯开了衣襟,露出里面光滑细腻的皮肉。   安王垂在他胸前的手恰好触到允乐那处的冰肌玉骨,允乐瑟缩了一下,惹得安王内心一阵燥热。   “把里衣穿好。”安王在允乐耳畔轻声提醒,呼出的热气就像醉人的醇酒,令允乐沉醉其中,浑身酥麻。   允乐一时忘了动作,愣在了那里。   安王只好摸黑帮允乐系紧了衣带。   “别脱衣服撩我!”   允乐这才知道安王原来并没有想要与他欢好的意思,他真的只是想抱着他,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   原来是他自己想歪了,允乐忽然小脸发烫,羞得无地自容。   他现在的脸一定很红,幸好夜色太黑,安王瞧不见他脸上的红云。   可王爷以前只有想做那种事的时候才会来找他,也只有与他欢好后,才会给他片刻的温柔,与他睡在一张床上。   今日是怎么了?   允乐疑惑不解之时,一把被安王翻转过去,抵在枕上啃吻,那架势就像要把允乐吃穿入腹一样。   安王撬开允乐的贝齿,灵活的舌头探入允乐的口中,捕捉他柔滑的软舌,与之相交缠,品尝他口中令人迷醉的甘甜。   允乐被他的深吻弄的头晕目眩、浑身酥麻,安王的气息霸道地充斥着他的口腔,持续了很久的吻让他有一种溺水的错觉。   一吻结束,允乐双眼失神地望着床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缓了好一阵子气息才平稳下来。   安王从允乐的眼角吻到眉梢,再到耳垂,正当允乐以为今天肯定逃不过那痛苦的折磨之时,安王的动作戛然而止。   黑暗中允乐看不清安王怎么了,但他知道他掀开被子,披上外袍,推门出去了。   身上的燥热在秋夜的冷意中逐渐消散,刚刚那颗跳得剧烈的心也缓了下来。   夜色已深,月光也被云层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允乐什么都看不清,却还是倔强地睁着双眼,盯着门口。   就像往常一样独自默默地等候着,但这一次他终于等到了。   安王再次进来时动作很轻,要不是允乐一直醒着,可能又要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安王把允乐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圈进了他的怀里,允乐也因此感受到了安王身上夹带的凉凉的水汽。   “在等我?”   安王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夜里多了几分的撩人的意味。   单纯的允乐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两只小手也无措地握在一起。   “你老实点,不准再撩本王了,不然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要不是穆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他今晚非办了允乐不可。   允乐身上那股又纯又欲的气质,总是勾的安王浑身火热。   安王有时都有些怀疑允乐是只道行不深的小妖精,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却学会了魅人心魄。   要不是刚刚去了浴房,在凉水里泡了泡,安王还真抵挡不住当下美色的诱惑。 第三十三章 乐乐学说话   “睡吧。”   安王的语气难得的带着一丝宠溺,允乐有些受宠若惊。   很少有人对他好,所以他总会记得那些人的好,时常忘记他们也时而错待过他。   明明腿就是因为安王才断的,可安王请了个太医替他治腿,他就原谅他了。   明明是安王不要他了,他却眼巴巴地要回来,对他好一点点,他就又心存感激。   缩在安王的怀里,被他遒劲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允乐就是觉得安心。   他可能已经无可救药了吧!   又过了好几日,允乐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安王这些时日每夜都会与他同床共枕,时常夜不能寐的他也每日都能在安王怀里快快地坠入梦乡了。   现在的安王跟他梦里的那个安王越来越像了,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儒雅,允乐有时都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潇潇的秋风一连刮了几日,落叶被刮得铺了一地,奄奄一息,却比春日娇艳的花朵更惹人怜惜。   今日难得阳光大好,允乐与紫苏坐在院子里闲聊。   “公子,现在王爷他可紧张你了呢!每日都宿在你这里。”   紫苏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他家可怜的公子终于熬出头了。   “这本来就是王爷的院子。”   允乐以手指作笔,蘸着杯中未饮尽的茶水在圆形石桌上留下了一排浅淡的字迹。   “那还不是王爷在意公子,才让公子住在他的院子里,这可是连王妃也没有的待遇呢!”   听了这话,允乐不禁心里欣喜。   他不在意名分,也不在意地位,他在意的不过就是王爷可以真心待他好。   如果王爷与他之间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公子,公子,教书先生来了!”阿福急躁地跑过来,嘴里大声嚷嚷着,身后还跟着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书生。   书生一身青衫,眉清目秀,头上的发髻梳的一丝不苟。   紫苏打量了几眼,转向阿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王爷又没有子嗣,请教书先生做什么?”   “先生是来教公子的。”阿福如实回答道。   “啊?”紫苏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百~万\小!说生,“公子识字啊!”   那位先生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看人的时候,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先生手上还拿着一本蓝底白字的三字经,可三字经允乐九岁就能默下来了,为什么还要再学一遍?   难道是王爷觉得他肚子里的墨水太少了,嫌弃他书读的少?   “小生名叫叶叙,是来教小公子说话的先生。”   放在之前紫苏听了这话还会诧异,但自从他听见公子喊了几次“王爷”之后,她就知道公子其实是有学会说话的可能的。   紫苏殷勤地招呼先生在她原先坐的石凳上坐下,起身就替他们去泡了壶茶,端了些点心过来。   允乐有些不敢看先生,他知道自己很难学会说话,当初爷爷也不是没有教过他,可是他就是学不会啊!   先生把那本三字经放在石桌上,看着允乐,笑得很温和,“公子可有看过三字经?”   允乐瞥了一眼桌上的书,轻点了下头。   “那公子接下来请跟着小人念,人之初......”   允乐又伸出纤长的手指沾了点水,在圆桌上写下了三个字。   “公子,不是默写,是跟读,跟着我读。公子,看着我的口型模仿,尝试发声。跟我读,人之初。”   允乐“啊啊啊”了三声后,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先生倒是不急,循循善诱道:“公子,我们慢慢来,跟我念‘人’。”   “嗯。”允乐已经很努力地在模仿先生的口型了,无奈一出口别人还是难以分辨出他说了什么。   叶叙一开始还颇有耐心,但一天下去了,也看不到一点成果,不免有些丧气。   小公子虽然学得十分认真,但是他说的不是“嗯嗯嗯”就是“啊啊啊”,寻常人根本难以辨认他说了什么。   这分明跟他见过的隔壁巷子的哑巴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小公子会写字。   一连三天,叶叙每日午后都来教导小公子说话,奈何还是与第一天一样的结果。   后来,叶叙就索性借了安王府的笔墨纸砚以墨会友,和小公子练起了书法。   书法是允乐擅长的。   在写字之时,允乐明显没有了之前的自卑自怜,拘谨不安。   只见他一手挽着宽大的广袖,一手握着狼毫,行云流水间,几行隽秀飘逸的小楷跃然纸上,一气呵成。   字如其人,允乐的笔墨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柔美纯粹。   叶叙本以为这个貌美的小公子应该只会写些简单的字,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写的这般好。   “小公子的字写得真好!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叶叙不由惊叹出声。   接下来就轮到了叶叙。叶叙写的字体就和允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笔走龙蛇间力透纸背,大气磅礴。   他俩互相欣赏着对方的佳作,相视一笑,眼神中都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先生的字虽好,却还是没有王爷写的好,如果王爷也可以陪他写字就好了。   这几日王爷每日都是入夜了才回来,一回来倒头就睡。   清晨他醒来之时,也大多看不到王爷的身影。   允乐还没来得及失落,却等来了王爷的怒火。   安王这阵子忙,没太多空闲可以陪允乐,所以就让阿福帮允乐找了个先生。   今日刚好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想回听风阁看看允乐跟着先生学说话学得怎么样了。   可入目的画面却是令他心生不悦,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暴躁。   允乐又对别人笑了,浅笑盈盈,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   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   但,允乐却从未对他开怀大笑过。   安王忽然觉得怅然若失,心里有一种想要把允乐锁起来的冲动,让允乐只看着他,只对他笑。   安王走过去一把抱起允乐,就直接把人从院子带进了房间。留下叶叙在那里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第三十四章 占有欲   允乐被安王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小手紧紧地攥着安王的外袍。   看了看安王冷峻的面容,允乐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安王顾念着允乐受伤的腿,把允乐放到床上时温柔又小心。   但当允乐想要亲近他时,安王又突然发作了。   刚刚大概只是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只见安王伸手握着允乐的后颈,强迫允乐看着他的眼睛,冷着脸质问道:“怎么不笑了?刚刚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   安王的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吓人。   眼底汹涌的怒气就像会吞噬人一般,把允乐的魂都吸走了一半。   “笑啊!怎么不笑了?”   面对安王接二连三的质问,允乐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除了抓着安王的外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允乐心里害怕,害怕安王生气发怒,还怕他又不要他。   别说笑了,允乐这会儿连哭都不敢哭,就只是怔怔地凝视着安王满是怒气的凤眸。   “差点忘了你是个哑巴。”   安王的手轻轻地抚过允乐殷红的嘴唇,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来来回回地摩挲。   常年舞刀弄枪的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糙糙的,磨得允乐不怎么舒服。   “话都不会说,就又跟别人勾搭上了?本王是不是该把你锁在床上啊?”   话音一落,安王一把把允乐压倒在床上,俯身就强吻了上去。   允乐只好被迫地张着嘴承受安王粗暴的亲吻。   一丝津液从允乐的嘴角淌下。   等安王冷静下来时,他才发现允乐一直在发抖。   “今日本王就先放过你,别让本王再看见你对别的男人笑。懂了吗?”   允乐眨巴眨巴了眼睛。   琉璃色的眸子里水汽氤氲,就好像随时会落泪。   但,允乐忍着没哭。   不在意他的人,即使他哭得再凶,也是不会多在意几分的。   他不敢揣测安王的心思,也不敢对他有太高的期待。   允乐不声不响的,就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安王,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他爱惨了这个男人,但是也怕极了这个男人。   与他在一起时,喜怒哀乐都不由自己。   可允乐就是会想他,想与他在一处。   安王抱着允乐进房时,一脚踹开了门后就没关,任由它大敞着。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安王脾性大,都不敢主动招惹他,纷纷都是视而无睹,听而不闻,就连紫苏和阿福都不敢吭声。   叶叙也是一直愣在原地。   叶叙只是一个读书人,迫于生计才去学堂教书。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痴迷研究学问的读书人了。   他只是阿福在学堂找的先生,不认得安王,也不清楚权贵人家的秘辛。   但,他总觉得刚刚那人和小公子的关系不一般。   “那人是小公子的谁呀?”叶叙不禁好奇地问道。   “那人就是王爷呀!是公子的......算是公子的......”   阿福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叶叙解释。   见阿福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叶叙有些担忧小公子的处境。   刚刚那人走过来时就铁青着脸,一副不好相与的冷酷模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叶叙竟然凑到了门口,想去查看小公子的现状。   岂料他刚走到门口就被里头的安王发觉了。   “滚进来!”   里面传来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就像山洞里的狼嚎一般。   叶叙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安王见进来的人不是阿福,竟然是刚刚在院子里的男子,刚有些平复的心绪又被激了起来。   “怎么是你?”   叶叙听了安王的问话,也听出了里面明显的敌意。   但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骨气,怎可因强权折腰。   叶叙就只是双手握拳做了个揖,恭敬却不怯懦地回道:“草民见过王爷,草民叶叙,是小公子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安王这话里满满的不屑。   他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教书先生,一看就资历不深。   安王瞥了一眼叶叙,又把目光转向了允乐。   伸手轻轻地拨开了允乐脸颊的一缕青丝,亲昵地摸了摸允乐的头。   莫名的温柔让允乐有些摸不准安王现在的心情。   “这几日学会说什么了?”   “......”允乐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心里自卑极了。   为什么就是学不会说话呢?   为什么又一定要让他学会说话呢?   “不说是吧!”安王冷冷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伫立在一旁的叶叙,语气不善地命令道,“他不说,你说。说说看,这些日子他都在你这学会了什么。”   “公子他字写得很好!即使口不能言,想必也是不怎么妨事的。”   安王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叶叙表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紧张地打起了鼓。   安王都未曾见过允乐的笔墨,倒是让这个所谓的“教书先生”先瞧去了。   “本王是替他找教说话的先生,可不是替他找野男人,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就滚吧。”   语气里满满的不悦和不耐,叶叙再在屋子多待一刻都会让安王想要弄死他。   “王爷,草民不是......”野男人。   叶叙本想替自己和小公子辩解几句,就看到了安王仿佛要杀人的眼神。   虽然他要坚守读书人的骨气,但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惜命,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安王再低头看允乐时,只见他满脸泪痕,侧着头不肯看自己。   “看着本王。”   允乐好像没听到一般对他的命令不理不睬的。   红红的眼角不但没有勾起安王的怜惜,反倒是激起了他内心暴虐的**。   安王一把扯开允乐身上的衣衫,也不顾允乐现在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他现在就是迫切地想要允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允乐是他的所有物,不是旁人可以觊觎的。   但允乐完全不似先前的乖顺,侧着头就是不肯看他。   “野男人”三个字是真的戳到了允乐的心。 第三十五章 吃醋后续   听到“野男人”这三个字从安王嘴里说出来时,允乐的心疼得就像被撕裂了一样。   难道在安王心里他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人吗?   也对,他本来就是安王从那种地方带回来的,他会这么想他,一点也不奇怪。   安王再次凑上去吻允乐的唇时,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伸手掰开允乐的嘴才发现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若是咬的再深一些,恐怕就不好止血了。   “不许咬,我不动你了。”   他也没想到允乐会忽然这么排斥他,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失落和无奈。   看着允乐这副可怜摸样,安王也有些心疼。   允乐单薄得就像一只蝼蚁,只要他轻轻一捏,就会粉身碎骨。   明明下定了决心这一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却每每都会控制不住心里想要对他施虐的汹涌**。   平常对他也不够上心,方才还不顾他身子,不顾他意愿,想强要他。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没有人性的野兽,自己吃不完的东西都要紧紧地霸占着。不许别人看,更不许别人肖想。   “方才是我不好,以后你不愿的话,本王就不再强迫你了。”   安王拢了拢允乐被自己扯开的衣衫,替他一一系好上头的衣带。   把允乐整个人搂在怀里,安王才觉得躁动不已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允乐就好像是他和这个世界的连结。   允乐不在身边时,他总觉得心里不安,总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梦醒了,他又回到了两年后,回到了允乐在他怀里渐渐失去体温的那一刻。   允乐刚刚只是心里难过极了,下意识地咬了下舌尖,并没有想要咬舌自尽的意思。   这会儿回过神来,又被安王视若珍宝地搂在怀里,允乐有些受宠若惊。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王爷了。   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与其这样时不时地给他期望,还不如彻底地让他断了念想。   得之是幸,失之是命,这样终日患得患失的,倒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王爷。”   允乐轻喊了安王一声,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哭腔,听得安王心都要化了。   “想说什么?”   安王现下冷静下来了,对允乐也是温声细语的,生怕允乐一个狠心真的咬了舌。   允乐看着安王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想喊他一声而已。   “没什么要对本王说的?”   允乐依旧是摇了摇头。   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小小的泪珠,晶莹剔透的,随着允乐眨眼上下翻飞。   安王见了,不由自主地低头吻去了允乐睫毛上的泪珠,轻舔了一下他泛红的眼角。   他的允乐真是太乖了,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   翌日,阿福因为找的教书先生不和安王的喜好,被安王召人叫去书房了。   阿福去的路上就开始忧心忡忡了,总觉得王爷找他又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一进书房就看到王爷那比膳房大铁锅还黑的面容,阿福心里咯噔了一下。   “去再找一个好点的教书先生。”   阿福也不知道叶叙是哪里惹到了王爷,他感觉叶叙挺好的呀,温柔谦恭,循循善诱。   就连他这种看到书就头疼的人都记了好几句三字经里的内容。   可是安王府里安王最大,不管有多好,只要王爷说一句“不好”,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不好。   阿福就怕再找的人还是不能令安王满意。   万一牵连到他,他估计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于是,这一次阿福小心谨慎地问了王爷对于先生的需求。   “王爷,您想找什么样的呀?奴才照着您的要求去找。”   安王皱眉沉思了一会,脑海浮现出允乐朝着叶叙笑的那一幕,不爽极了,手上的毛笔也被折成了两段。   他一定要找一个和那人截然不同的先生。   “要年纪大的,经验丰富的。”   “王爷还有别的要求吗?没有的话,奴才就去按着王爷的要求找了。”   安王反复思索了一番,又多加了个条件,“要长相普通的。”   于是,阿福给允乐找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作为教书先生。   老头刻板又严肃,允乐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老头教了一辈子书了,就是没见过连说话都学不会的。   只要不是天生的哑巴,四五岁都说话说得很溜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允乐不但没学会说话,还满手是伤。   手掌心一道道红痕都是老头用藤制教鞭打出来的,允乐基本上每天都要挨十几下。   三天下来,小手又红又肿。   紫苏看了心疼极了,上去就要和老头讲道理。   但还是讲不过能言善辩的老头。   阿福也在旁边竭力劝老头不要对公子动粗。   但是,老头根深蒂固的“不打不成才”的思想根本不是他们几个小辈可以轻易改变的。   允乐也不懂得反抗,就只是默默地受着,还比划着安慰他俩自己没事。   反正这种程度的打骂与以往惨痛的经历相比,已经很轻了。   安王平常回来的晚,每次回来时都会看到允乐靠坐在床上等他,不管多晚都是一样。   今晚他特意早些处理完公事,早回来想多陪陪允乐,却看到允乐已经睡着了。   允乐因为手上的伤疼得有些发烫,便把手伸出了锦被外。   初冬的夜晚,寒气袭人,安王本想帮他把手塞回到锦被里。   一握却发现允乐的手与以往的有些不一样。   他的小手摸着感觉好像宽大了一些。   本想点灯查看一下允乐的手,却被他无意识地牵住了。   “允乐,松开。”   沉睡中的允乐没有回应他,只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连续几天跟着老先生学习,他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眼睛累得睁都睁不开。   隐约听见王爷喊他,但就是清醒不过来。   安王轻轻拍了两下允乐的小脸,允乐就贴着他的手蹭了蹭,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看来只好等明天天亮了再看了。   允乐又在安王怀里窝了一晚上,但与寻常不同的是他这次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安王弄醒的。 第三十六章 擦药   “他的手怎么了?”   安王的质问让进来送水的紫苏吓得差点端不稳手中的铜盆。   “是......是先生用藤条打的。”   “敢动本王的人,他是嫌命太长了吗?”   一早上看见允乐那红肿的手心,安王心里也泛起一丝丝怜惜,但更多的是气愤与不爽。   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擅自动他的东西,那个老东西竟然不怕死地破了这个例。   “王爷,奴婢也心疼公子,但那老头说这是王爷的意思。”   紫苏说这话时,低着头,眼神向上偷偷地瞟了两眼安王铁青的脸。   安王忽然想起阿福找来这个先生后,第一时间让他过了过眼。   他就随口吩咐了一句“一定要教会他说话”,却没想到那老头会对允乐下这么狠的手。   安王握着允乐的手,仔细查看,上面红痕遍布,有几道甚至还有些渗血。   “先去拿玉肌膏过来。”   玉肌膏乃是由上百种美肤养容的奇珍异草研制的外敷圣药。   据说美容养颜之效堪称世间最绝,可令半老徐娘一夜回春,可令毁容少女重获美貌。   这药是宫中最尊贵的女子才配用的。   之前安王每次从战场上回来身上老是带着点皮外伤。   他母后向来心疼他,一点都舍不得他受伤。   奈何他小小年纪不知道享乐,偏要跟着镇国大将军混迹军营,驰骋战场。   无奈之下,他母后只好把各种疗伤圣药都往他这送。   玉肌膏就是其中治疗外伤效果最好的,活血化瘀,愈合伤口,都有奇效。   安王之前每每受伤都是随便涂点伤药就好了,这次看到允乐红肿的小手倒是想起了母后送的玉肌膏。   “王爷,玉肌膏拿来了。”   安王接过紫苏手里的玉肌膏,打开白瓷盖,挖了一大坨绿色的透明膏体,揉在允乐的手掌心。   这画面要是被宫里爱美的女子看见了,不知有多少人要心碎。   这可是寻常妃嫔抢破头都得不到的玉肌膏呀!   安王拿捏着允乐红肿的小手反复按揉,本意是想让玉肌膏快速发挥药效,但他这粗暴的动作直接弄醒了睡梦中的允乐。   “嗯~”   允乐因手上的疼痛忍不住轻吟出声。   “痛?”   安王询问之时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下来。   允乐很疼,甚至比挨先生打的时候还疼   看着允乐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眸子,安王也一时下不了手。   可是,不揉开的话,效果就会减半了。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安王低沉的嗓音没有平常那般冷漠。   王爷这是在哄公子吗?   伫立在一旁的紫苏捂嘴偷笑。   她侍候王爷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这般温柔体贴的模样,就好似王爷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温和的灵魂。   眼看着桌上的沙刻快漏完了,时辰不早了,紫苏弱弱地在安王背后提醒了一句,“王爷,早朝要迟了。这里交给奴婢吧。”   “不用,不差这一会儿。”   安王依旧拉着允乐的小手轻轻地揉着。   要想玉肌膏发挥最大的药效,一定要完全按揉,让之充分被皮肤吸收。   允乐看着安王认真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神情,嘴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这还是安王第一次看到允乐这么灿烂的笑。   以前允乐好像也对他笑过,只是那笑容参杂了太多的委屈和讨好,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勾了下嘴角。   允乐的半张小脸陷在明黄色的褥子里,看着安王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好似有星辰在其中闪闪发光。   这笑容灿若星辰,艳若桃李,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安王看着允乐也不自觉地笑了,他的允乐真是可怜又可爱。   安王俊美无俦的脸庞有了笑容的装点后,更是显得出尘明媚。   冷面王爷竟然笑了!   紫苏在一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其实安王算的上是辰国数一数二的俊美男子了。   安王的母后可是二十年前公认的“京城第一美人”,即使是现在,也少有女子可以在容貌方面与她媲美。   只是安王常年冷着一张脸,这才被挂上了“冷面王爷”的称号。   平时顶多是冷笑,不黑着脸就已经是算心情不错了。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天要下红雨了?   果然还是公子的魅力太大了。   如果王爷可以因为公子改改他那暴戾的脾气就太好了。   以后他们也可以沾沾公子的福,不用每日担惊受怕,怕王爷责罚了。   但,王爷早朝的时间好像确实快开始了。   紫苏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这一幕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次出声提醒。   这时,允乐也刚好瞟到了放置在桌上的沙刻。   平常这个时辰王爷早就去上早朝了,今日怎么还没走?   他倒不敢奢想王爷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只道是王爷今日闲着没事。   手上的伤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冰冰凉凉的膏药和安王温暖宽厚的手掌,这一切都让允乐舒服得想再睡一觉。   眼睛越眯越小,却还是执着地睁着,不肯闭上,直勾勾地盯着安王的脸庞,生怕一觉醒来就看不到这么温柔款款的王爷了。   “困就再睡一会儿。”   安王伸手揉了揉允乐如墨的黑发,把他散乱的头发都理到了耳后。   他现在倒是完全忘记还有早朝这回事了。   “王爷,您今日不去早朝了?”   紫苏怕自己不提醒王爷,到时候会受责罚,便再次出声询问。   岂料王爷真的来了一句“不去了。”   紫苏听了这么多年话本,好几本都是讲君王为了美人,日日**帐暖,自此落了早朝。   没想到他家王爷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还是他家那个冷心冷血,冷酷无情的王爷吗?   “王爷,可要奴婢差人进宫告假?”   辰国的成年皇子都是不可随意落下早朝的,这都是本月的第二次了,王爷真是越来越豪横了。   “不必。”   反正每次去也没什么重要之事,要是真有要事,皇兄也会直接来王府找他。   一两次缺席早朝而已,不打紧的。   反正他不需要像皇兄一样继承皇位和随之而来的一堆琐事。 第三十七章 本王不是鸭鸭   这一日,安王一直都待在听风阁里。   午后,他抱着允乐在屋里用完午膳后就与允乐一同在院子里写字。   “秦若尧,本王的姓名。”   安王在浅浅泛黄的宣纸上大笔一挥,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把自己的姓名告知允乐,就是下意识地写了。   帝王人家的姓名几乎是很少有人会喊的,形同虚设。   自小,也就只有父皇母后和兄长喊过这个名字,寻常人只记得他是安王,都不会在意他的姓名。   在军队,他们喊他将军,在京城,他们喊他安王。   他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不用那么生分地喊他,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喊他的名字。   这个人会是允乐吗?   可是他家小哑巴连说话都学不会。   那老头都对他动手了也不知道吭声。   要不是他发现了,小哑巴指不定还得受多大的委屈。   也怪他识人不清,当初看那老头岁数又大,人又矮小,还以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竟然还会动手打允乐。   要不是刚刚允乐趴在他怀里替那个老头求情,他非让他付出血的代价不可。   他家小哑巴就是太温顺善良了,什么侮辱打骂都默默受着。   允乐这逆来顺受的性子真是令人心疼。   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安王懊悔不已,以前的自己真是太禽兽了。   现在弥补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允乐,你可以学会喊我的名字吗?”安王指着宣纸上三个墨黑的大字,在允乐耳边轻声询问道。   “嗯?”   允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王爷怎么忽然要让他喊他的名讳。   大家都是喊的王爷呀!   “你可以喊我尧。”秦若尧怕全名对小哑巴来说学起来太困难,便只让他喊“尧”。   不过这明显也是在为难允乐。   “鸭。”   允乐尝试着跟着安王念了一遍。   秦若尧无奈地扶额叹气,“唉,我不是鸭,是尧,尧,尧。”   秦若尧纠正允乐的发音后,还忍不住再次强调了两遍自己的名字。   结果允乐一张口果然没让他失望,除了叹气不也不知道说什么。   “鸭鸭。”   “......”秦若尧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在允乐总算是愿意说了,也算是有点进步。   “是尧,尧。”   “牙牙?”允乐又试探地小声喊道。   允乐期待地看着她的小眼神让秦若尧心里一暖。   “嗯。”秦若尧有些欣慰地应了一声,起码这次声调对了。   于是,允乐看见安王便不再喊王爷了,而是含糊不清地喊他“尧尧”,有时听着像“鸭鸭”,有时听着像“牙牙”,有时听着还像“亚亚”。   不过允乐喊什么,安王听到了都会应。   他家小哑巴好不容易开口了,还是得多鼓励鼓励他,免得他灰心丧气。   安王从紫苏那了解到不管是给他请先生也好,还是平日里紫苏和阿福同他说话,他大多时候都是不吭声的。   开口“啊啊啊”一两次,发觉别人听不懂便不肯再开口。   除了找王爷时会喊“王爷”,紫苏很少听见过允乐发声。   只有在他面前,允乐才会像孩童般呀呀学语。 第三十八章 画中之人   明国的都城街道虽然没有辰国的繁华,但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各家小贩都争相向行人兜售自家的货品,叫卖声不绝于耳。   二皇子此次来明国是执行刺杀明国太子的任务,所以着装打扮成了普通的江湖侠客,脸上还戴了一个银色面具。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明国不受宠的二皇子,而是暗夜最冷酷无情的杀手夜景。   他进了一家名为金玉楼的酒楼,径直上了二楼,走到最里侧的那间雅间外,一把推开了门。   房间内靠窗站着的那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听到门口的动静,迅速地转过身来。   犀利又轻佻的眼神在二皇子身上上下扫了几眼,打开手中的折扇,故作潇洒地扇了两下,询问道:“你就是暗夜排行榜上第一的杀手夜景?”   “嗯。”   夜景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银色面具反射出一道冷冷的寒光。   锦衣男子从小就是被捧着惯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冷眼?   看夜景这副冷漠不带一丝尊敬的神色,男子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但,夜景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敢惹夜景的人估计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可是暗夜,乃至整个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啊!   这个任务夜景拖了又拖,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不管看他有多不爽,男子都不能发作他的皇子脾气。   “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本皇子可是花了十万金的,夜景你可别让我失望。”   夜景没有多言,成功和失败就只是一念之间,如果他要那人死,那人落在他手里肯定是必死无疑,如若他突然反悔,大不了就双倍奉还酬劳。   他只拿事实说话,从不会轻易许诺。   男子踱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画轴,打开展示给夜景看,一边介绍道:“此人就是明国的太子南念,也就是你要杀的人”   夜景看着南念的画像有些出神,画上之人怎么会与允乐长得如此之像,如果说允乐有三分像宋夕颜,那另外七分则像极了南念,尤其是精致的眉眼,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夜景看画中之人的神色明显与看锦衣男子有异,一旁的男子有些戏谑地调侃道。   “没。”   夜景拿着画像就打算离开。他一向都是领了任务就走,不会跟委托人有任何多的交流。   男子以折扇拦在他的胸前,想要与他再商量一下行刺的计划,于是便询问道:“夜景,你打算怎么做?”   暗夜的杀手行事一向只追求结果,不在意过程。他们只会拿结果说话,不会向外透露其中的过程,更别提计划了。   “无可奉告。”   夜景冷淡的语气和疏离的态度倒是引起了男子更深的兴趣。   “南念本身武功不错,周围也都一直有暗卫守着,明日桦山会有皇家围猎活动,届时我找人把他引去瀑布那里,你到时候就在那解决了他吧。”   男子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要不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也不会花重金找夜景。 第三十九章 初遇南念   “说完了吗?”   夜景不喜别人怀疑他的能力,更不喜在他执行任务前指手画脚的,他现下已经很不耐烦了。   “说完了。”男子被夜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语气所吓到了。   这可是暗夜最冷酷无情的杀手,即使他身份尊贵也惹不起这尊大佛。   只能目视着他离去,这人就连背影都显得异常冷漠,果然也只有这种心冷的人才能做得好杀手了。   看来这次南念的死期到了。   什么嫡子?什么太子?这些称谓通通都得跟着南念去见鬼了。   明国以后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锦衣男子如是想着,嘴角挂着一抹阴狠的笑。   翌日午后,皇室众人和臣子齐聚桦山山脚。   侍卫们都在安营扎寨,进行狩猎前的准备工作。   此次狩猎,参加的大多是皇子和臣子,皇上和随他一起来的宜妃只是坐在营帐里喝酒听曲等待参与狩猎的人捕来猎物。   这次狩猎数量最多的即可拔得头筹,不仅有丰盛的赏赐,还有加官进爵的可能。   为了加官进爵,臣子们可是动力十足,一开始就蜂涌而入,想要抢占先机。   而皇子们主要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争一口气,也不敢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一百多号人前前后后、浩浩荡荡地骑马入了桦山。   桦山不高不陡,但山路坑坑洼洼的骑马也行的不快。   参天大树,遮蔽天日;枯黄草叶,淹没马蹄。   草丛中的猎物都万分难寻,更别提天上飞的鹰隼。   当别人都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地寻找山林中的猎物之时,南念慢悠悠地骑着他的白马赏着林中的深秋佳景。   作为明国的太子,南念除了幼年丧母以外,自小都是顺风顺水的,不管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他不在意那些虚名,更不在意什么赏赐。   猎物什么的随缘就好,是他的总归是他的,别人也抢不走,不是他的,他也不想强求。   忽闻前方的草丛里有动静,南念便下了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向那处靠近。   那里有一只赤色的狐狸探出了头,狐狸的皮毛红的像火,在熹微的阳光下耀出一丝光亮。   这只狐狸倒是引起了南念的兴趣。   听说狐狸都聪明的很,他想看看这小东西的小脑瓜到底灵不灵光。   眼看就要得手,南念却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枯枝。   清脆的声响惊扰了正在舔舐毛发的小狐狸。   小狐狸耳朵微微动了两下,惊觉有人靠近,立马撒开丫子就跑。   南念不想拿弓箭伤他,只想抓住他把玩一番。   小狐狸在前面跑,南念在后面紧追不舍,步步紧逼,最后终于在瀑布旁把它拿下了。   就在这时,林中有人吹了下口哨,小狐狸狠狠地在南念手腕处咬了一口。   尖尖的牙齿直接扎破了南念手腕处脆弱的血管,血流如注。   南念因为疼痛松开了另一只抓着小狐狸后颈的手。   小狐狸一溜烟地就跑进了林中,扑向了一个黑衣男子的怀里。   黑衣男子朝身后招了招手,五个同样身着黑衣的死士一拥而上,抽出长剑朝南念的方向奔去。   手上的伤口太疼了,南念刚想用随身携带的手帕包扎一下,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他们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了。   也不知道手上的伤口会不会影响他的发挥。   好在被咬伤的是左手,他还可以用右手使剑。   南念拔出腰侧的霜凌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着凛凛寒光。   黑衣人同时出剑,妄图刺向南念的各处要害。   南念身形一闪,挥剑一一挡开了他们的剑锋。   黑衣人之间配合默契,不管南念身手再如何敏捷,还是抵挡的有些吃力。   一缕青丝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削下,被风吹得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散落在地。   如若当时他反应再慢一点,落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他的头颅了。   眼前这些人明显是死士,发动攻击时完全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杀敌一千,自毁八百。   要是没受伤,南念还有安全脱身的可能。   但眼下,手腕处的伤口因为使用内力裂的更开了,流血不止,南念心里也是越来越虚。   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黑衣人看出了南念已经快不行了,纷纷开始最后的进攻。   一剑剑紧密地刺向南念,南念避之不及,很快白色的外衫上就血迹遍布。   南念凝神提气,想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胜算不大,但是大不了同归于尽、殊途同归。   他虽行动没有一开始那般敏捷,但好在内力深厚,拼死一搏,没准能逃出生天。   南念内力灌注到剑尖,一剑朝身侧的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瞬间爆体而亡。   其他黑衣人也被南念的这一击唬住了,动作一顿。   这倒是给了南念冲出重围的机会。   与其与他们死磕在这,还不如想办法脱身。   南念一个闪身进了密林,在高大茂盛的树木的掩映下,黑衣人一时没跟上,只好慢慢地循着血迹寻找。   南念跑了没多久就不行了,刚刚使用轻功逃出来耗费了太多的内力和体力。   他现在真的是快油尽灯枯了。   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渗血,身上又没有任何治疗外伤的伤药,这样下去,即使没被他们找到,也会失血而亡吧。   本想用来包扎伤口的手帕也因为方才的打斗遗落在了瀑布那儿。   南念从袖口撕了一截布,想给自己包扎一下伤口,看着浑身上下都被血迹浸染的外衣,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南念哪哪都疼,低垂着头,精神有些低迷。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锦靴。   南念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来人。   这人也是一身黑衣,但这穿着好像跟之前的那批黑衣人有天壤之别。   光他的那双锦靴就不是一般死士可以穿得起的,更别提他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银面具了。   死士大多都是因为家境贫寒才甘愿为了生计拼命。   而眼前之人看着就不像是个差钱的。 第四十章 替他疗伤   “你也是来杀我的?”   南念已经不想再挣扎了,现在出去也是免不了被刚刚那群人追杀,还不如在这里等死。   反正这世上值得他留恋的人也早就离他而去了。   夜景没有回复他,点了他的穴道,粗暴地扒开他的嘴给他喂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   南念不知道是什么药,应该不是毒药吧。   他都快死了,就算这人什么都不做,他应该也活不长了。   随着血液的流失,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下降。   南念的思绪越来越昏沉,打量着夜景的眼睛也越眯越小。   实在是太像了,真人比画像上的更像允乐。   除了和允乐截然不同的气质,长相方面远看倒是几乎和允乐一模一样。   这叫他怎么下得了死手?   夜景方才给南念吃的不是什么毒药,反倒是止血圣药。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最厉害的杀手的,以前做任务时也多次差点命丧黄泉,所以一般都会随身携带一些止血的药品以防万一。   夜景点穴是为了替南念止血,并没有点他的睡穴。   南念现下就是流血过多昏迷了。   夜景伸手拂开了他额角被冷汗濡湿的一缕青丝,轻抚了一下他精致绝美的面容。   思索了片刻还是动不了杀心,最终还是背着他飞一般地离开了桦山。   暗夜的主阁不在辰国,而是设在了明国的叶城,离明国的京城只隔了十几里。   他几个月才会来一次明国,所以平常都是由其他人来代他打理暗夜的日常事务。   在靠近暗夜之时,夜景怕背上的南念突然醒来发现暗夜的确切位置,就把他放下来,在他眼睛上蒙上了他方才遗落的手帕。   夜景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去捡南念掉落的手帕,就是下意识地拾起来了。   不过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夜景再次背起南念向暗夜行去。   几月没回去,阁里还是依旧和之前一样。   里面的人下棋的下棋,喝茶的喝茶。   乍眼一看还真不像是进入了杀手组织,倒像是进了一个茶馆。   众人看见阁主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了,纷纷起身迎接。   “阁主。”众人抱拳低头行礼。   “去找个大夫过来。”   “是。”夜野嘴上答应道,心中却有些疑惑。   阁主背上这人是谁啊?   阁主此前可从没带外人来过暗夜。   他们平常做任务受伤通常都是互相抹抹膏药,也没见阁主主动给他们找大夫啊!   好吧,阁主每年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们基本上也见不了几次。   “这人是谁啊?”   “你问我,我哪知道?”   “看阁主担心的那样子,不会是他心上人吧?”   “你瞎了吗?那是个男的。”   众人都对阁主背上的神秘男子充满了好奇。   夜景背着南念去了他在暗夜的房间。   久无人住的屋子还如他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整洁干净。   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床和桌椅,没有任何摆件。   桌子上连个茶壶、茶杯都没有,干净的不像是有人住的。   不过夜景也确实很久没回来了。   夜景把背上的南念放到床上,拿了些纱布和伤药想简单地替他包扎一下。 南念身上伤口太多了,等到大夫来,血估计都得流干了。   他又不便直接带他去医馆。   只好先将他带回了暗夜。   好在他以前也经常受伤,包扎止血他也都会。   暗夜最不缺的就是伤药和纱布了。   虽然当时替他点穴止血,还给他喂了快速止血的药丸。   但南念手腕上被那畜生咬的伤口还是一直在渗血。   那畜牲可能刚好咬破了他腕上的血管。   夜景先是替他包扎了他手腕上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然后便替他脱了衣衫,想替他处理身上各处的剑伤。   南念的身形不算高大健硕,较为纤细的骨骼外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白皙润泽的皮肤上面那一道道的剑痕显得有些碍眼。   夜景细细地替他上了一层消炎止血的外敷药,替绑上了一层层的纱布。   等夜景帮南念处理的差不多了,夜野才带着大夫姗姗来迟。   大夫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医馆刚要收摊关门就被夜野蒙住眼睛掳了过来。   老头子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开医馆这么多年,偶尔也会遇上个别神秘的人让他去别处看诊。   不过好歹也会给他准备辆马车,蒙上眼被提溜过来还是头一遭。   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得小心着点,以免小命不保。   大夫来了之后看到南念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好象征性地替他把了把脉。   老头把完脉捋了捋下巴处白了一半的胡子,说道:“这位公子主要是失血过多,血止住了,也就没有生命危险了。老夫替他开点补血补气的补药吧!”   夜野替老头准备了笔墨纸砚,老头便写下了满满一页的药方。   “这补血固气的药起码得喝上一个月,其中有几味药比较名贵,如果公子们需要,可以去小老儿那儿取,烦请公子送小老儿回去。”   用几味药保自己一命,老头还是觉得这笔买卖挺划算的。   夜景抬眼看了夜野一眼,吩咐道:“去买药。”   “是,阁主。”夜野恭敬地答应道。   于是,夜野又带着老头离开了暗夜。   房间里又只剩下夜景和南念两人。   夜景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又不免想起小哑巴。   也不知道他那个没有常性的三弟对小哑巴好不好。   要不是小哑巴心里只有秦若尧,他也不会就这么甘愿地把人还回去。   不过眼前之人为何与小哑巴如此之像?   难道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他也派人去查探过允乐的身世,却只查到了他是被李家沟村长收养的,之前一直是跟着一个疯女人生活。   至于那个疯女人的身份倒是怎么都查探不到。   据说那个疯女人对允乐十分的苛刻,经常虐待允乐,后来投湖自尽了,差点饿死被锁在柴房的允乐。   允乐会不会就是这人的兄弟?   明国太子南念和四皇子南斯在相貌方面找不出一处相似之处,却和一个哑巴几乎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南念和允乐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第四十一章 说“喜欢”   安王每日忙完了也会教允乐说些简单的词,允乐已经学会一些简单的词句了,只是说的还不是很清楚流利。   大多时候,紫苏和阿福是听不懂允乐在说什么的,就只有安王可以听得懂允乐的每一句话。   毕竟从允乐口中出来的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句子几乎都是他教的。   秦若尧可不敢再给允乐请什么先生了,教不会允乐就算了,还欺负他家哑巴不会说话。   虽然允乐替那老头子求情了,安王那时答应允乐饶过那个老头,但是有些事真是越想越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命人给了那老头一点教训。   不过这事得瞒着允乐,省得他又同情心泛滥。   也不知道他家小哑巴吃了那么多苦,怎么还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这日,允乐又坐在安王腿上学说话。   允乐只是腿脚不便,腰又没有问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安王每次教他说话都要抱着他坐在他的腿上。   秦若尧把允乐在看别处的小脑袋掰过来,让允乐面朝着他,看着允乐忽闪忽闪的眼睛诱哄道:“允乐,说【喜欢】。”   “喜欢。”   允乐乖乖地跟着重复了一遍,说得还算清楚。   总算是没有白费他连续三个晚上的努力。   “喜欢谁?”   秦若尧捏了捏允乐的小脸,一脸期待地看着允乐。   “......”   允乐忽然觉得小脸烫烫的,小心脏砰砰砰地也跳得很厉害,就像要蹦出来了一般。   允乐害羞得低下了头,他才不想说呢!   王爷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装作不知道地老问他这个问题。   他都连着问了三天了,怎么还问啊?   允乐的头垂得都要埋进胸口了,秦若尧伸手轻捏着允乐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又重复道:“允乐,你喜欢谁?”   允乐也禁不住安王一天天的反复询问,只好红着脸回道:“王爷。”   允乐知道如果他再不回王爷,王爷肯定又要欺负他了。   但秦若尧明显对“王爷”这个称呼不怎么满意。   “要喊我什么?”   “尧尧”允乐笑着回道,眼神有些躲闪。   “你可以不喊我【尧尧】吗?”   听到这个称呼,秦若尧有些头疼。   这可是他母后小时候才喊的小名啊!现在就连母后都不这么喊他了,就只有皇兄心血来潮时会拿这个小名来开他的玩笑。   允乐一天天地这么喊他,他在外人面前的威严都要扫地了。   每次允乐喊他“尧尧”,他总会感觉背后有人在偷笑。   秦若尧的感觉确实没错,紫苏此刻就是在他俩背后捂嘴偷笑。   “扑哧。”   偷笑就算了,阿福那个憨憨竟然敢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安王忽然转头质问道,声音低沉得可怕,表情黑黑的,一点都不似刚刚的温柔。   “王爷,奴才不是在笑你,奴才是今日有点高兴过头了。”   阿福刚刚也是一时没忍住,取笑王爷被王爷当场抓包怎么办?   阿福向允乐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公子可以开口哄哄王爷,让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   允乐也意识到安王他好像生气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安王讪笑了一声,接着又询问道:“哦?高兴过头?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个......嗯..   ....奴才是替王爷和公子高兴啊!”阿福结巴地回答道。   替他和允乐高兴?   分明就是因为允乐口中的那声“尧尧”。   现在竟然连府里的下人都有胆子敢取笑他了,看来今天得重振一下他安王的威严。   杀鸡儆猴,是时候找个人开开刀了。   “五十杖,去刑阁领罚。”   “王爷,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以后不敢了,王爷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阿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祈求王爷可以对他网开一面。   但,秦若尧才不会心软,他今天非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五十杖不够是吧?”安王勾着唇角冷笑了一下,“那就再加五十杖。”   许是安王最近这阵子对允乐还算温柔,允乐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   但此刻的安王又让他觉得害怕,那害怕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即使肉身腐烂了,都会与他的尸骨残存下来。   “王爷。”允乐担忧阿福一会儿的处境,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讨好。   允乐凝望着秦若尧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祈求。   看来以后惩罚下人都不能当着允乐的面了,不然这小东西肯定又会求他不要。   前一句说出口的命令,后一句就得作废,他安王的面子往哪搁?   “你说一句【喜欢尧】,本王就放过他。”   允乐求他,他怎么会不答应,不过他还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你再不说,本王就喊人来把阿福带去刑阁了。”   安王冷着脸威胁允乐。   “喜欢尧尧。”   “以后只许喊我【尧】,不准再喊我【尧尧】。”   秦若尧假装对允乐生气,允乐还真就被他的怒容唬住了。   允乐嗫喏着说道:“喜欢尧。”   总算是把允乐对他的称呼改回来了。   不过允乐刚刚好像被他吓到了,现下允乐瑟缩着都不敢看他。   “今日就饶过你。”安王瞥了阿福一眼,又对院子里的下人命令道,“都去院子外面候着。”   待到下人都退下后,秦若尧才开口哄允乐。   “以后只要是你说一句【喜欢】,本王什么都答应你。”   说完,抬起允乐的小脸,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眉眼和鼻尖。   “允乐,吻我。”   允乐他又单纯好欺又容易害羞,秦若尧都不指望他会主动地亲他,就只好用命令的口吻命令他。   秦若尧知道只要他命令允乐,不管说什么,允乐都会听从的。   果不其然,允乐顺从地亲了亲秦若尧的嘴角。   就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允乐又缩进了安王的怀里。   蹲守在院门口的阿福内心有一种死里逃生后的喜悦,他实在是太喜欢公子了。   “还是公子厉害啊!以后王爷再敢罚我,我就去找公子。”   “你可省省吧,一天天的就知道给公子添乱。”   紫苏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庆幸能跟着公子。   也就只有公子才真的在意她和阿福的死活了。   现在紫苏和阿福在安王府可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有公子罩着,王爷怎么都不会把气撒在他俩身上了。   就算偶尔犯点错,只要公子一替他俩求情,他俩就可免受皮肉之苦了。 第四十二章 他值二十万金?   床上躺着的人儿睡得一直都不怎么安稳,好似被梦魇困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醒来之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一时缓不过来。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安静的有些瘆人。   他本想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手腕上的伤口。   南念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打斗时因为精神高度紧张,也没觉得身上的伤口有多疼,现在倒是疼的一下子脸色都苍白了。   手腕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隐约还可以看到一点点血迹。   南念正在打量屋内的摆设,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南念又躺了回去,闭着眼睛装昏迷。   他现在不知道带走他的那人是谁,更不知道那人有什么目的。   秋猎之时,桦山是不允许寻常百姓进入的,那人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那人一身黑衣,如果不是和那群人一伙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桦山呢?   南念闭着眼睛思忖这些问题,下意识地就皱了眉。   夜景进来时,还以为南念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太疼了,走上前,伸手抚平了南念微皱的眉。   这张脸总能激发夜景的保护欲,明明是去杀他的,却把人救了回来。   以往他还没有这么砸过自己的招牌。   又是“吱”的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夜野端着一碗补血补气的补药进来了。   “阁主,药好了。”   夜景拉着南念未受伤的手臂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揽进怀里,伸着手示意夜野把药碗递到他手上。   夜景给南念喂药时有些快,一看就是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   南念吞咽都来不及,嘴角渗出了好一些药汁。   要不是他醒着,不然非得被这人给活活呛死。   伫立在一旁的夜野总觉得床上之人似曾相识,越看越像......明国太子!   “阁主,这人就是您要刺杀的明国太子吧!”   夜景只是拿着南念的那方手帕细细地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渍,什么都没有说。   一开始阁主背着这人进来时,这人眼上蒙着一方素色手帕,他们都没认出这人是谁。   现下这人没有蒙着眼睛,这样貌不就是之前那个人委托他们刺杀的明国太子南念吗?   他当时也看过这人的画像,这样的容貌还真是世间少有,令人一见就记忆犹深,难以忘怀。   “阁主,那您这刺杀任务还做不做了?”   夜景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思索了一下,漫不经心回道:“不做了。”   “阁主,已经接下的任务如果不如约完成可是要双倍退还酬金的。这任务的酬金是十万金,要退得退二十万金啊!”夜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去退了。”夜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南念原本揪着的心放松了一些。   原来这人真的是要去刺杀他的,但他为什么又忽然改注意了呢?   二十万金,他在他眼里还能值这么多钱?   二十万金,即使是身为明国太子的他一时半刻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人为什么宁愿花二十万金都不愿杀他呢?   南念百思不得其解。   “阁主,您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夜野试探地问了一句,也没期望阁主会回应,却没想到阁主竟然回了“嗯”。   阁主竟然承认了自己看上了明国太子!   明明是要去刺杀这人的,竟然把人拐回来了!   --   夜野忽然觉得他待在这个屋房间内有些多余。   “阁主,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没有的话,属下就先出去了。”   “出去。”夜景说这俩字时看都没看夜野一眼。   阁主有了心上人就忘了他们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见色忘义果然是男人本色。   待夜野出去后,夜景低头捏着怀中之人的下巴,问道:“装够了吗?”   南念依旧闭着眼睛。   方才夜野问那个问题之时,他就感受到怀中之人微微地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这人纤长分明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仔细一听,这人的呼吸也有些不稳。   一看就是在装睡。   “怎么?是想赖在我怀里吗?”夜景捏着南念下巴的手微微使了点劲。   南念随即睁开了眼,伸手抓着夜景那捏着他下巴的手,想要挣脱开夜景的禁锢。   夜景放开之时,南念白皙的下巴处留有一个红红的指印,像一朵绽放的红梅。   南念从夜景怀里出来后就挪到了床的最里侧,有些防备地看着夜景。   “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南念才不相信这人真的是因为看上他了,才留他一命的。   “因为你的这张脸啊!死了多可惜。”夜景靠近南念,有些轻佻地用手指勾了勾南念的下巴。   上面的指印还未消,显得南念更楚楚可怜了。   南念侧了侧头避开了夜景的手。   这人怎么回事啊?刚刚对他下属还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又跟个登徒子一样。   南念可是民国最好看的皇子,想要嫁他的女子和想要娶他的男子可以从皇宫排到城门。   他自小就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沦落到这副田地。   虎落平阳被犬欺。   如果他现在惹得这人不高兴了,他是不是真要去碧落黄泉寻他母后了?   “你...可以...送我...回去吗?”南念问这话时一顿一顿的,他的内心有太多的不确定。   面前这人亦正亦邪,他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可以。”   可以?真的吗?   南念不敢相信这人竟然这么好说话。   “那我明天回去,可以吗?”南念试探地小声询问。   “随你,如果不怕死,可以现在就回。”   夜景的语气冷冷的,和方才的轻佻迥然不同。   他是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吗?怎么变脸变得这般快?   “那我再待几日可以吗?”   他现在浑身是伤,内力也损耗过大,怕是一出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有人肯花十万金买凶杀他,那背后之人的势力肯定不一般。   桦山上的那批人和指使这人的幕后黑手肯定很了解他的喜好和行踪。   否则也不会算的这般准,专挑他身旁无人之时行动。 第四十三章 一直抱着   南念又在暗夜休养了几日,直至伤口结痂才启程回皇宫。   那日之后,南念便没在暗夜见到夜景。   南念离开的那日,是夜野送他回去的。   回去时,他的眼睛被蒙了一方黑巾。   看来他们是个很隐秘的组织啊!   回去得好好查探一下。   夜野送他回去时,听从阁主的吩咐,雇了一辆马车,并没有用以往“提溜”那种野蛮粗暴的方式。   马车缓缓行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明国皇宫的正门。   那地方离京城不远,却非常隐蔽。   南念后来仅仅查探到了一个名为“暗夜”的组织。   至于暗夜在哪,他怎么都查不到了。   —————分割线—————   “想去找...爷爷。”   允乐知道安王在京城是很厉害的人物,厉害到可以呼风唤雨的那种,安王肯定可以帮他的。   之前允乐也提过几次想去看爷爷,但是安王一直以他身体虚弱为由,不肯答应。   后来,允乐便不敢再提。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应该可以去了吧。   安王其实早就派人去看过了,那对黑心的夫妇把允乐卖了后,根本就没去给家里的老人看病,而是连夜带着钱财跑路了。   要不是他后来派人去查探,断了腿的老爷子估计都要被活活饿死了。   之前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也不敢带允乐去看望他,就怕他看到了伤心难过。   最近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他原本想派人把老爷子送去别院,但下属回禀老爷子在李家沟生活了一辈子了,说什么都不肯走。   他就只好派了两个机灵的下人去伺候老爷子,帮他盯着点。   毕竟老爷子对允乐有恩,他也希望他可以安享晚年。   允乐见秦若尧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尧,想找爷爷。”   允乐盯着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就像讨要骨头的狗崽子。   “不行。”安王想逗逗允乐,就假意拒绝了。   “尧~~~”允乐喊了一声,嗓音又糯又甜,随即垂下了眼眸,一副无助又脆弱的小模样。   秦若尧心里一软,诱哄道:“想我答应,乐乐要说什么?”   允乐一听,感觉有戏,又抬起小脑袋,期盼地望着秦若尧。   “要说什么?不说就不许你去。”秦若尧伸手挠了挠允乐的下巴,就像在把玩一只小宠物一样。   “喜欢尧。”允乐说完就缩进了秦若尧的怀里,羞得不敢看他。   翌日,秦若尧早朝回来就抱着允乐坐上了马车。   李家沟其实就在京城外不远处,秦若尧抱着允乐运用轻功过去也就一会儿。   但允乐很久没见他爷爷了,估计回去后一时半会儿不愿意跟他回安王府,索性就多带了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怕允乐受不了马车的颠簸,秦若尧便让允乐坐在他腿上。   其实允乐更想自己坐,尧的那处老抵着他,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允乐一路上就一动不动地靠坐在秦若尧的怀里。   许是秦若尧的怀抱太温暖,允乐迷迷糊糊地就又睡着了。   “乐乐,到了。”   秦若尧亲了亲允乐的眼睛,温柔地喊醒了允乐。   一个一个温情的吻落在允乐的眼角,痒痒的,就像有片羽毛在他眼睛处扫过。   --   “尧。”允乐迷蒙着眼睛,在秦若尧怀里蹭了蹭。   秦若尧揉了揉允乐柔顺的长发,笑着询问道:“已经到了,不想看你爷爷了?”   “想。”允乐从秦若尧怀里坐起来,撩开马车上的窗帘,探头看了一眼。   这真的是爷爷的院子啊!   他终于可以看见爷爷了。   允乐懵懵的小表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   秦若尧看允乐那急切的样子,也不逗他了。一把抱起允乐就下了马车。   阿福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也紧跟其后。   允乐见到躺在院子东南角的藤椅上晒太阳的爷爷,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老人家盖着一张薄毯正在小憩。   “尧,要自己走。”   允乐想下地走过去看看,秦若尧却抱着他不放。   最近允乐已经可以自己走两步了,虽然很疼,但是他可以忍,总不能让王爷一辈子都抱着他吧。   万一哪天他厌倦了呢?   而且在爷爷面前,允乐也不好意思一直被人抱着。   不过,秦若尧一直因为允乐的腿对允乐愧疚不已,怕他疼,不舍得他走路。   “我抱着你过去。”   允乐靠近看到爷爷干瘦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头发从先前的半白变成了全白,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可抑制地滚落了下来。   允乐埋在秦若尧怀里无声地哭,眼泪沾湿了秦若尧的玄衣,也沾湿了秦若尧的心。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舍得乐乐哭。   乐乐一哭,他就心疼。   “你爷爷他过得很好,平常有人照顾你爷爷的,你别担心。”   秦若尧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允乐。   老爷子浅眠,听到周围有动静便坐起身抬头看。   只见一个华服男子抱着一个人伫立在他身侧。   平常除了俩个照顾他的年轻人和几个偶尔来看他的村民就没有别人出入他这小院子了,就连他那儿子、儿媳和孙儿也在乐乐失踪后不见踪影了。   他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要不是后来两个年轻人来了,告知他乐乐没事,他真是一点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老头子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两位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村的,询问道:“两位公子是路过的吗?,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爷爷熟悉的声音,允乐身子一颤,近乡情怯,他竟一时不敢看爷爷,像只小猫一样窝在秦若尧的怀里,小手紧张地攥着秦若尧的衣襟。   “老人家,可否借宿几日?”秦若尧假装不认识地询问道。   “好好好,你们想住几日就住几日。”老爷子说这话时有些哽咽。   看着这位公子怀中之人的身形有些像乐乐,老爷子有些难受,他那可怜的乐乐也不知道在哪里。   允乐在秦若尧怀里平复了心情后,就探出了头,望着老爷子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家顿时激动得涕泪横流。 第四十四章 喜欢这件破衣是因为我?   “乐乐你到底去哪儿了呀?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老爷子激动地朝允乐招了招手。   允乐看了看秦若尧,小声请求道:“尧,要下去。”   声音跟小奶猫喵喵叫一样,要不是他耳力好,都要听不到了。   秦若尧把允乐放下,不放心地搀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允乐虽然疼,但是他面上一点都没有显现出来,他不想爷爷再替他但心了。   老爷子伸手想摸摸乐乐的脸,允乐就俯身让他摸,爷爷糙糙的手抚过允乐光滑脸蛋,允乐哭得更厉害了。   一时没站稳差点就要跌倒了,幸好秦若尧的手一直在他腰侧扶着。   “乐乐,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好。”允乐边说边点头。   老爷子看着允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乐乐会说“好”了。   老爷子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句:“乐乐,你之前都去哪儿了?”   允乐侧头看了看一旁的秦若尧,又回道:“王府。”   对了,之前那两个年轻人好像告诉过他他家乐乐在王府里,过得很好。   看来乐乐确实过得很不错,不仅气色好了,还学会说话了。   “乐乐终于学会说话了啊!爷爷太高兴了。”   允乐又看了秦若尧一眼,低头有些羞涩地说:“尧尧教的。”   允乐见到爷爷太开心了,一时忘了秦若尧的叮嘱,又喊了他“尧尧”。   不过,秦若尧并没有生气黑脸,只是在一旁笑着看他们爷俩。   日暮时分,允乐从房间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灰色外衣,穿在身上让秦若尧看。   “尧,看看。”   秦若尧仔细地看了一眼,回了一句“好看。”   他家乐乐穿什么都好看。   灰色外衣被洗得有些褪色泛白,上面有七八块黑色补丁。   乐乐以前就穿这么破旧的衣物吗?   “尧,再看看。”允乐期待地看着秦若尧。   秦若尧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么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乐乐怎么不穿从王府里带过来的新衣?   允乐眼里的期待渐渐地变成了失望,尧肯定不记得了,或许那日在人群中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秦若尧此时也觉察出允乐的情绪有些低落,把人揽进怀里询问道:“怎么了?你喜欢这件外衣?”   允乐怕自己说不清楚,便抓着秦若尧的手写写划划。   “你凯旋归来那日,我穿了这件。”   秦若尧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那日他好像只看到了身着彩裙的宋夕颜。乐乐那日穿着这么一身灰衣混在人群中,他还真是没有注意到。   “那你是从那日就喜欢我了?”   允乐靠在秦若尧怀里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也不敢肯定,应该是的吧。   “喜欢这件外衣也是因为我?”秦若尧追问道。   允乐又点了点头。   秦若尧忽然把允乐压倒在床上,舔了舔他小巧的耳垂,在他耳畔柔声问道:“今晚你穿这件睡,可好?”   低沉好听的嗓音传入允乐的左耳,允乐就像被迷惑了一般,答应了一句“好”。   果然是允乐天真了,秦若尧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他口中的“睡”和允乐想的“睡”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第四十五章 身世未解之谜   俩人睡了一晚上后,允乐浑身酸麻,使不出一丁点力气,秦若尧却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允乐昨天被折腾得太晚了,醒了一下,糯糯地喊了秦若尧一声,就又埋进了秦若尧的怀里补眠。   秦若尧终于把人吃穿入腹了,可谓是心满意足。   四处打量下,又看到了那件被丢在一边的灰色外衣,秦若尧不禁感慨缘分的奇妙。   他以为他俩的第一次遇见是在萧阁,没想到原来早在更久之前就已经相遇了。   只是那时的他瞎了眼,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乐乐。   乐乐生的这么好看,即使扔在人群中,即使身穿破衣,也与旁人不同,他当时怎么就没看到呢?   如果那时他就看到了乐乐,乐乐是不是就不用因为他受这么多苦了。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已经比旁人多了一次机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乐乐,疼他宠他护他,让他一世无忧。   秦若尧不安分的手捏了捏乐乐的小脸,乐乐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秦若尧心情大好,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秦若尧轻手轻脚地把允乐靠在他胸口的小脑袋挪到一旁,替他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之前对允乐的了解不是很深,错待了他许久,秦若尧打算去他爷爷那儿好好了解一下他的乐乐。   快午时了,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雕刻,他手中的小鸟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振翅高飞。   秦若尧又想起了允乐前世送他的那只木雕小老虎,他醒来时还在他的手中,找到允乐后,那小老虎就不翼而飞了。   他差府中的下人里里外外都搜寻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前世发生的种种就好像是他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老人家,我想了解一些允乐的事?”   老爷子停下来抬头看着秦若尧,其实他也有很多事想问他,想问允乐之前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公子您问吧?”   “老人家,您知道允乐的身世吗?”   老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乐乐这孩子命苦啊!小时候跟着那个疯女人生活,没少受虐待。后来,那女人投湖自尽时,乐乐还被锁在柴房里。我当时见着他时,他都瘦脱相了,身上还有很多青紫的淤青。”   “那个女人是乐乐的母亲吗?”天底下应该不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吧。   “那个疯女人原本不是村里的人,他来时就抱着乐乐,也不知道乐乐是不是她亲生的。”   乐乐以前不会说话,没少受村子里其他孩子的欺负。   老爷子看这华服公子这么关心乐乐,心里也替乐乐高兴。   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若尧,询问道:“公子是乐乐的友人吗?”   “嗯。”秦若尧其实不是很喜欢“友人”这一身份,但他又不好直接说破他和乐乐的关系。   老人家年纪大了,他也不想让他受到惊吓。   万一一个激动撅过去了,乐乐肯定不会原谅他了。 第四十六章 怕就抱紧我   “乐乐有你这样的友人,老头子我就放心了。我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少年岁了,希望公子可以帮我好好照顾乐乐。”   老爷子诚恳的请求打动了秦若尧。   即使老爷子不这么说,秦若尧也会对允乐好的。   不过老爷子这么淳朴善良,那对丧尽天良的黑心夫妇怎么没学走一星半点?   难道老爷子的善良都被乐乐一个人继承走了吗?   老爷子也是真心疼乐乐,也难怪乐乐老是在他这儿念叨他。   不管是乐乐还是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秦若尧都打算以后好好善待他们。   安王府多养一个人还是养的起的。   至于那对黑心的夫妇,他倒是另有打算。   欺负过允乐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秦若尧和允乐在李家沟小住了三天。   三天内,秦若尧抱着允乐几乎走遍了允乐曾经走过的地方。   李家沟最靠里的那间竹屋就是原先允乐和疯女人的住所。   这么多年,允乐都没敢再回去看过。   那里是他所有噩梦的源头,他又怎敢一个人回去。   此次,也是秦若尧事先向村民打听清楚了才抱着允乐去的。   穆太医曾经说过允乐的哑病很可能是小时候受了什么精神刺激。   允乐现在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词句了,秦若尧其实不想逼迫他面对以往惨痛的经历。   但既然他知道了允乐内心深处的害怕,他不希望允乐一直被心中的害怕所缠缚,他希望允乐可以走出来。   允乐经常半夜做噩梦,满头冷汗,怎么喊也喊不醒。   先前允乐不会说话,只是边做噩梦边默默地流泪。   自从允乐学会了说“不要”和“疼”了之后,他每次做噩梦时就会抱着秦若尧哭喊“不要”和“疼”。   那糯糯的带着哭腔的小嗓音听的秦若尧心疼得紧。   犹豫再三,秦若尧还是毅然决定再次带着允乐回到这里。   允乐一开始也不知道秦若尧要带他去哪里,便安心地搂着秦若尧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走。   允乐好些时候没走过这条小道了,也记不清到底是通往哪里的。   一路上,允乐就老实地在秦若尧怀里看周围的景色。   已经入冬了,小道两旁的树木叶子都落的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凄凉。   由于无人清扫,羊肠小道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落叶,有些落叶被太阳晒干了,踩上去时会发出一阵阵细微的碎裂声,有些落叶在雨水的浸润下早已腐烂了,混在泥土里难以看清轮廓。   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了那处废弃已久的竹屋。   秦若尧一进院子就发觉怀里的允乐不对劲了。   允乐琉璃色的瞳孔忽的放大,身体倏然紧绷,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表情像是失了神的破布娃娃。   “乐乐?”秦若尧试探地喊了允乐一声,允乐除了害怕得发抖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乐乐,别怕,我在。”秦若尧把允乐的小脑袋按进他怀里,轻声安慰道。   允乐的反应让他有些后悔了。   或许他就不该让允乐再去回想起这些。   “尧,怕。”允乐忽然觉得浑身都好疼,一闭眼就是女人发了疯一样的在打他。   “不要打。”他连眨眼都不敢眨了,看着秦若尧哭得眼睛通红。   秦若尧抱着允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也不管那石凳上青苔泛出的湿意,轻轻地拍着允乐的后背安抚道:“不会有人再打乐乐了,我以后都会护着你的。”   允乐回过神来,哭得打了个嗝,小手紧紧地扒着秦若尧的肩膀,一个劲地喊他,就好像这样就可以驱散心中的那团黑雾。   秦若尧就是他的光啊!   允乐每喊秦若尧一次,秦若尧就回他一句“我在”。   等到允乐情绪平稳了,秦若尧才开始疏导他。   “乐乐,还怕吗?”秦若尧吻了一下允乐的侧脸,在他耳边轻声询问道。   “怕~”   允乐颤颤的小嗓音实在是太招人心疼了。   秦若尧双手捧着允乐的小脸,与他额头相靠,鼻尖相抵,再次询问道:“我在这陪你,你还怕什么?”   允乐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尧是不是不喜欢他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呀?   那女人以前就不许他哭,还说他哭起来丑死了。   允乐强忍着眼泪,想趁他不注意时把眼睛里蓄满的眼泪都憋回去。   秦若尧见允乐没回他,捏了捏允乐的小脸,喊道:“乐乐。”   “嗯?”   秦若尧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允乐觉得格外安心,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还怕吗?”   “一点点。”允乐用手指比了比,再次强调,“只有一点点怕了。”   允乐现在缓过来了,倒是觉得刚刚的自己有些怂过头了。   秦若尧不会觉得他胆小又爱哭吧?虽然事实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允乐看着秦若尧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一下就击中了秦若尧心底最柔软的那处。   “乐乐,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苦,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不需要再害怕了。”   秦若尧宽大的手掌在允乐的后脑勺揉了揉,把允乐原本顺滑整齐地束在一起的墨发揉的乱糟糟的。   凌乱的发型搭着一脸泪痕的小脸,允乐看着就像被狠狠地蹂躏过了一样。   要是此刻有人路过看见了,没准得误会秦若尧光天化日欺负良家妇男。   秦若尧见允乐不再像刚才那么惊恐了,就打算再抱他进去试试看。   “乐乐,我们进去看看可好?”   允乐原本平复的心绪又开始翻涌。   他还是怕啊......   允乐避开秦若尧直视着他的炙热眼神,小眼睛瞟向别处,企图装作没有听到,蒙混过关。   “乐乐,我想看看你以前住在哪。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好吗?”   比起了解允乐,秦若尧更希望通过此事可以让允乐对以前的事情释怀,别在惊恐中惶惶度日。   他希望允乐自此以后的梦境都不再是黑暗痛苦的过去。   允乐听到秦若尧主动说想要了解他时,内心的喜悦盖过了恐惧。   “进去...下...就...出来。”允乐说的断断续续的,秦若尧倒是听懂了。   秦若尧用食指刮了一下允乐小巧的琼鼻,答应道:“好,就进去一下。怕就抱紧我。” 第四十七章 绝不会让你再住这种鬼地方   竹屋里面灰尘满地,蛛丝遍布,墙面也因年久失修而开裂了,门窗也都倾斜着堪堪挂在门框窗框上,轻轻一碰,恐怕就会掉落。   屋内只有一些简单粗糙的用品,脏兮兮的,不堪入目。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空气中密集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   “啊湫。”   允乐一进这屋就打了个喷嚏。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   秦若尧原本还在想允乐万一又害怕了该如何安慰他,但允乐进了这间屋子后除了打了个喷嚏,好像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一点都不怕了?”   秦若尧有些疑惑,刚刚还怕得缩在他怀里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冷静了,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嗯?没来过。”   允乐的回答倒是让秦若尧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没来过刚刚怎么怕成那个样子?   秦若尧低头看了看允乐,疑惑地询问道:“这不是你小时候住的屋子吗?”   “不是。”允乐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是?”秦若尧简直难以置信,既然不是这里,允乐刚刚在怕什么?难道允乐刚刚那副样子只是想跟他撒个娇?   难道是他摸错地方了?   不应该啊!   之前那个村民明明带他来的就是这个竹屋,他不可能记错的。   “是旁边。”   允乐老实地告诉了秦若尧,但是秦若尧明显没有明白允乐的意思。   这块儿就这么一个院子,旁边都是竹林,旁边哪有可以住人的地方?   允乐小时候住的地方的确不是人住的地方。   那个狭小逼仄的空间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是一个房间,那只是那个疯女人贮藏木柴的地方。   “乐乐,旁边没有屋子了。”   秦若尧忍不住出声提醒。   “有的,旁边有。”允乐坚定地出声反驳。   秦若尧看允乐这么坚定,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难道旁边真的有别的房间,是他看岔了?   秦若尧抱着允乐出了那扇破门,就在他们出去的那一刹那,那扇门“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木板瞬间裂成了两块。   扬起的灰尘落了他们一身。   幸好刚刚秦若尧眼疾手快地把允乐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否则灰尘进到允乐的眼睛里,允乐可就难受了。   四下张望,这个院子周围确实是没有什么别的屋子了。   “乐乐,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只有这么一间屋子。你不住这,那你住哪?”   允乐没有回答秦若尧的问题,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一个方向。   秦若尧顺着允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扇非常窄小的木门。   木门上还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   秦若尧恍然大悟,想起允乐爷爷所说的话。   乐乐当初被救时就是被关在一个柴房里。   想必那间屋子就是一个柴房。   秦若尧抱着允乐上前一脚踹开了那扇黑不溜秋的木门,里面的场景简直是太令他震惊了。   这柴房的简陋程度简直刷新了他的想象。   这真的只是一个摆放木柴的地方,除了那些堆积在角落的木柴,房间里只剩下一个非常小的空间,别提住人了,他坐下估计都伸不开腿。   “乐乐,你以前真的住这里?”   “嗯。”允乐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   秦若尧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抽了一下。   他真的太心疼允乐了。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完全不敢想象允乐小时候住在柴房的遭遇。   王府那干净整洁的柴房住个人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种乡野破旧的柴房怎么能住人?   更何况当时的允乐还只是一个孩童。   要不是知道那个疯女人早就死了,他肯定得把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了。   不仅让年幼的允乐住柴房,还恶意殴打他,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也难怪允乐刚刚一进院子就害怕成那样。   如果他当时能重生到允乐小时候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护着他,让他少遭点罪了。   可惜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如果。   秦若尧向允乐保证道:“乐乐,以后你就一直住在听风阁,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住在这种鬼地方了。”   “尧,走。”允乐已经害怕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心只想走。   “好。”秦若尧答应着,抱着允乐就出了这个院子,一刻也没多停留。   允乐有记忆以来就一直住在那个肮脏不堪的柴房里,甚至都没有出过几次柴房门。   他对这个屋子的记忆无非就是那间逼仄破旧的柴房和爷爷带他离开时经过的那扇院门。   一阵冷风拂过,院外的竹林沙沙作响。   眼前的景致越是美丽,心中的痛苦越是难挨。   允乐瞥了一眼瞧见了竹子身上的斑痕,点点滴滴就如泪珠滚落,竹子也在可怜他吗?   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他现在有了尧,尧说以后都会保护他的,没有人会再欺负他了。   曾经的他无力逃脱记忆的深渊,如今有人愿意带他逃离曾今的困苦煎熬,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们三日未归,京中有人来传信让安王速回。   于是,他们就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马车上,允乐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他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再见到爷爷。   虽然尧派人留在那里专门照顾爷爷,但是允乐还是放心不下一直疼他爱他的爷爷。   秦若尧看允乐这么舍不得老爷子,原本是想让老爷子和他们一同乘坐马车返回京城的,但是老爷子却拒绝了他的好意。   老爷子说他感觉自己没多久好活了,就想一个人无牵无挂地走。生老病死乃人生常事,允乐他太敏感了,他不想到时候允乐因为他走了而难过。   老爷子说他知道他的儿子儿媳其实不是失踪了,而是抛下他走了,就只有允乐还记得他这么个糟老头子。   老爷子还说以后就把允乐交给他了,他到时候可以安心地走了。   这些秦若尧都没有告诉允乐,他以后都不想允乐再难过了。   至于老爷子,秦若尧打算回京后派穆太医过来替他瞧瞧,看看能不能治愈。 第四十八章 要和允乐分离?   回到京城后,秦若尧把允乐送回王府后就去了东宫。   兄长传信只是让他速回,信中并没有明说因何缘由。   但兄长一般没有紧急之事,不会传信给他,也不知道这回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东宫内,太子秦若宇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明国借着将领之死向辰国突然发难。   辰国戍边的战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要不是镇国大将军之子乔羽擅用兵法,辰国边境的连城怕是要被明国攻占了。   大臣们都纷纷进言让安王带军出征,就连父皇也应允了。   安王确实是不二人选。   但,作为兄长,他还是不愿让若尧每次都因为战事而弄得伤痕累累。   他向父皇请命,愿亲自带兵出征,但父皇觉得若尧比他更适合战场,既然必要有一战,那战则必胜。   父皇对他俩的期许不一,所以自小的教养方式也略有不同。   秦若宇身为太子,自小学的都是诗书礼乐、治国之理,而安王秦若尧自小学的则是奇门遁甲,用兵之法。   “兄长。”   秦若尧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兄长背着手在来回地踱步。   兄长平日里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今日怎么看着这么焦躁不安?   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让兄长也乱了阵脚?   听到秦若尧喊他,秦若宇转身向他走去。   “若尧,那......”太子不知该如何跟秦若尧开口,此战辰国已处于被动地位,即使是秦若尧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秦若尧看兄长支支吾吾地不肯直说,便开口主动询问:“兄长找我何事?”   “辰国的边境被明国破了,伤亡惨重,乔羽勉强可以御敌,但是传信回来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需要我出兵吗?”   秦若尧原先是有战必上的,从不会犹豫。作为战场上的常胜将军,秦若尧自视甚高,总觉得行军作战方面谁都没法和他比。   但是,此刻他却犹豫了。如果他去战场了,乐乐找他怎么办?   战场上危机四伏,四面楚歌,他总不能带着乐乐一同去冒险。   秦若宇也看出了秦若尧眼神中的迟疑,开口道:“若是你不愿前往,皇兄再向父皇请命,看看父皇愿不愿意让我去。”   听兄长他说要亲自上战场,秦若尧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他连辰国的边境都保不住,怎么保护乐乐呢?   “兄长你可是储君,怎么可以上战场?我对战场之事比兄长熟悉些,所以此战还是我去吧!”   “我其实也是看了不少兵法的,对于兵法还是有些了解的。”   秦若宇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高于秦若尧,而且他也希望有机会可以去战场上历练一番。   “你那只是涉猎,而我这是精通,能一样吗?兄长就别跟我客气了,纸上谈兵这一套在战场上是行不通的。”   “那好吧,你明日点兵出发吧!到时候我去城门口给你送行。”秦若宇拍了拍秦若尧的肩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信任。   不管此战有多难,安王出马定能平。   秦若尧出了宫门后就立马飞身回了安王府。   战事不能等。   如果明日一早就点兵出发的话,他和允乐相处不了几个时辰就得分别了。   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耗费一个月,如果战事焦灼,少说也得离开三四个月。   秦若尧回到听风阁之时,允乐正站在院子里的梧桐下,小手扶着粗壮的树干,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穆太医说他恢复的不错,让他每日坚持站一个时辰,或者多走一走。   秦若尧一进院子就径直朝允乐那个方向走去,一把就把允乐娇小的身躯打横抱了起来。   允乐小手推了两下秦若尧那宽阔的胸膛,仰着头糯糯地说:“还要站。”   “今日就别站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允乐小脸上红云立现,大白天的尧又要抱他作甚?   怎么每次他要练习站立或行走,尧都要过来抱他?   “太医说要。”允乐是真的想早点可以像常人那般走路,这样天天被人抱着像什么样子?   每次秦若尧抱着他走时,他总能感觉到大家异样的眼光。   “乐乐明日再练习站立吧!今日就好好地让我抱一抱。”明日以后就好长一段时日抱不到乐乐了。   “好。”允乐一向没办法狠心拒绝秦若尧,既然他说想抱,还是让他抱着吧!   反正他也挺享受被尧抱着的感觉。   “王爷,您这样天天抱着公子,公子什么时候才能下地多走几步路啊?穆太医叮嘱奴才,公子每日都要练一个时辰,不然腿部肌肉会萎缩的。”   阿福最近有允乐替他撑腰是越来越不怕安王了,竟然敢大着胆子教训起王爷来了。   紫苏在一旁挤眉弄眼地提醒他闭嘴都没用。   好在安王并没有因为阿福刚刚那番话而气恼。   秦若尧也希望允乐的腿可以恢复如初。看着乐乐的腿一日比一日细,他也心疼。   秦若尧低头询问允乐:“乐乐今日站了多久了?”   “才一会儿。”   紫苏看了看沙刻,恭敬地说道:“王爷,公子才站了一刻钟。”   “那今日本王陪着乐乐站,你们俩都去忙别的吧。”   “奴才不忙,奴才在这里候着。”阿福谄媚地看着安王笑了笑。   “滚出去。”   安王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让他们离远点,不要打扰他和公子相处,阿福这个木鱼脑袋怎么就是听不出来呢?   紫苏拉着阿福就出了院门。   没有闲杂人等在一旁碍眼,秦若尧就抱着允乐猛亲他的小脸,把允乐都亲懵了。   要是阿福和紫苏在一旁候着,允乐肯定是不愿让他这般亲的。   他又不想逼迫允乐,只能先把他们支走了。   “尧,怎么了?”允乐望着秦若尧又害羞又疑惑,他总觉得尧今天不大对劲。   虽然之前秦若尧也会亲他,但一般是躺在床上或者他哭的时候,而且也不会亲得像刚刚那般猛烈。   “没事,想你了。”   秦若尧打算晚点再和允乐告别,允乐这么黏他,到时候肯定又该哭了。 第四十九章 粘人精乐乐   允乐在秦若尧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身形摇摇晃晃的,就和刚刚学步的孩童一样。   突然允乐的左脚绊到了右脚,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往前倾倒,幸好秦若尧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允乐,不然允乐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允乐在秦若尧怀里疼得皱起了眉头。   现在他的这两条腿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难以控制,刚刚他的脚好像还崴了一下。   “很疼吗?”秦若尧关切地询问道,一脸担忧。   “不疼。”允乐疼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还还说不疼。   “脸都白了,还说不疼?”   秦若尧也是看不懂允乐,明明疼的都发颤了,还咬牙说不疼。   允乐有时候坚强得让他都觉得佩服,有时候又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抱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疼,一点...也...不疼。”   允乐疼得话都说不顺溜了,还在嘴硬。   “穆太医去替你爷爷看病了,喊别的太医过来替你瞧瞧?”   “不用,不疼。”允乐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对秦若尧表示感谢。   他没想到尧还会想到他爷爷,对他爷爷这么好。   尧不仅派人照顾爷爷,还找穆太医替爷爷治病,尧真是对他太好了。   可是这样,他会贪心的啊!贪心地想要更多。   他知道尧对他好大多是因为愧疚,之前他觉得只要和尧在一起就好了,但是现在他竟然贪心地还想要尧喜欢他,只喜欢他。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尧以后又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秦若尧伸手在允乐眼前晃了晃,“乐乐,想什么这么入神?”   “嗯?”允乐忽然回过神就对上了秦若尧注视着他的火热视线。   “乐乐,我有事要离开一阵子,让阿福和紫苏陪着你待在王府可以吗?”   “多久?”听秦若尧说要离开,允乐说话嗓音都开始发颤了。   以前那么久他自己一个人都撑过来了,但是现在他完全不敢想象尧离开他后他要怎么办。   “大概三四个月吧。”秦若尧也不确定,战争的时长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少则三四月,多则三四年,这是一个未知数。   虽然他用兵如神,但别人也不都是傻子。   听说明国太子南念谋略过人,就连乔羽都不是他的对手。   乔羽当初和他一同在镇国大将军麾下时,也是个擅长兵法之人。   行军作战他排第一,乔羽则能称得上是第二。   如果连乔羽都觉得棘手,需要请求支援,对手怕是不好对付。   “嗯,等你。”允乐嘴上答应了,小手却抓着秦若尧的手不肯松开,靠着他哭得抽抽噎噎的。   “好了,乐乐不哭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秦若尧不劝还好,一劝允乐哭得更凶了,抱着秦若尧不肯撒手。   秦若尧早就料到了允乐会黏着他,但没想到会这么黏。   之前还嚷嚷着要自己走的人百~万\小!说要抱着,吃饭要抱着,睡觉还要抱着,就跟长在秦若尧身上的一样。   夜里,允乐做噩梦哭醒了,抱着秦若尧让他不要走,哭得秦若尧心都要碎了。   秦若尧只好一遍遍地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地安慰他。   后来允乐大概是哭累了,就又睡了过去。   清晨,秦若尧醒来之时,允乐还未醒。   秦若尧小心翼翼地穿戴整齐后,亲了亲允乐哭红的眼角,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他不敢再多看允乐一眼,他怕他会舍不得走。   秦若尧拿着他的安王令牌去了军营,召集了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就带着粮草和兵器整装待发了。   允乐醒来的瞬间摸到秦若尧睡的那侧冰凉的床褥,心里怅然若失。   尧真的走了。   眼皮跳的怎么这般厉害?   昨天晚上他梦到尧了,梦里有一个人拿着长剑贯穿了尧的胸膛,鲜红的血液从尧的胸膛汩汩而下,把他脚下的泥土都染红了一片。   “公子。”   王爷今早临走前特意叮嘱紫苏好好照看公子。   这会儿,紫苏看到公子醒了,想上前询问他是否要洗漱,但公子眼神都没有焦距,怔怔地低头看着被褥,喊他也没有反应。   “公子?您怎么了?”紫苏蹲下趴在床沿,查看允乐的情况。   公子眼角红红的,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少哭。   平常穆太医来给公子扎针时,最粗的银针扎进去,公子都从来没哭过,怎么每次和王爷在一起就总有流不完的眼泪?   “尧走了。”   “王爷一早就去军营了,现在应该快带着军队出发了吧。”   “去看看。”   “公子,王爷叮嘱奴婢,让您留在王府里。”   “想去。”   “公子,您别为难奴婢了,王爷的命令奴婢不敢违抗啊!”   允乐手撑着床沿,摇摇晃晃地下了地,绕过紫苏向门口走去。   腿好疼,但是再疼也没有心口疼。   才刚走出院子,允乐的双腿就不堪重荷了,允乐忍着钻心的疼,又坚持走了几步。   但,只是几步,他就跌倒在地了。   紫苏上前搀扶,又劝允乐回去。   但允乐口中一直念叨着王爷,就是不肯听。   公子这样,紫苏也心疼。   她知道王爷在公子心里的分量很重,但王爷的命令怎么办啊?   “紫苏,你怎么让公子坐在地上啊!现在可是冬天,多冷啊!”   阿福刚从外面回来,一过来就看到这场面,忍不住数落紫苏。   “公子他非要去找王爷,我拦也拦不住。”紫苏拍了拍阿福结实的臂膀,“要不你带公子过去远远地看一眼王爷,别让王爷发现。”   “我不敢。”阿福挠了挠头,一脸为难。   “哪次王爷罚你不是公子替你求的情?你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公子多心寒啊。”   紫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公子确实待他很好。   阿福本来还在犹豫,但是公子的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公子的眼睛祈求地望着他。   阿福怎么忍心哟?   心一横,决定还是背着公子赶去看看王爷,再晚点,估计还真赶不上了。   但他还是怂,“公子,万一被王爷发现了,你就说是你舍不得他,非要去的哦!”   “好。”允乐点头如捣蒜,生怕阿福反悔。 第五十章 恃宠而骄   “万事小心,不可莽撞。”太子拍了拍安王的肩膀,提醒道。   “兄长,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秦若尧有点无语,往常他混迹战场,也没见兄长这么担心,这次是怎么了?   明国的将领原本就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就是多了一个明国太子,太子都上阵杀敌了,明国是不是无人可用了?   除了放心不下允乐,其他的秦若尧倒是没什么特别担心的。   “兄长,我走了。”   “嗯。”   秦若尧翻身上马,抬手向前挥了挥,随行的队伍就随他一同出城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都望不到头。   十万大军有三万是骑兵,七万是步兵,所以秦若尧不可骑马行的太快,以免步兵跟不上导致队伍脱节。   一个跟在末尾的骑兵发现有一人背着另一人跟在他们身后,便向将领报告。   那名将领认不得阿福和允乐,直接派人抓了他们送到安王面前听候发落。   “报,安王殿下,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尾随我们了很久。”   “哦?他们意欲何为?”秦若尧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们说是来送安王殿下的。”禀告的将领垂着头,不敢看他。   送他,送他的队伍在他出城后就原路返回了,怎么还有人跟了这么远?   “带过来。”秦若尧低头命令道。   转眼,四个士兵就压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乐乐,竟然是乐乐,他怎么来了?   秦若尧就是怕乐乐来送他,他会舍不得走,才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趁他没醒走了。   看着允乐被两名身强体壮的士兵拖着走,秦若尧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你们放开他。”   说是迟那是快,两名士兵一松手,允乐就跌倒在地,身上的白色衣袍也粘上了尘土。   秦若尧飞身下马,疾行到允乐身旁,心疼地把允乐抱了起来。   “乐乐,怎么样?腿疼吗?”秦若尧眼中的关切让允乐更想粘着他了。   “尧~”   允乐就是一个劲得扒着秦若尧,喊他名字。   秦若尧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了一旁傻站着的阿福,没好气地问:“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怎么跟过来了?”   阿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解释道:“王爷,公子他一直嚷嚷着要找你,奴才就答应公子带他过来看一眼您,但是,公子他后来就不肯跟奴才回去了。”   秦若尧听了,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生气。   捏了捏允乐的小脸,秦若尧假装生气地质问道:“你那么黏我作甚?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怕。”   “怕什么?”   允乐的手抚上秦若尧的左胸口,神色担忧地回道:“怕你...受伤。”   “我保证平安回来,你在家等我可好?”   “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战场太危险了。”   允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秦若尧。   如果秦若尧不答应,他就哭,他知道尧就吃这一套。   “要去。”允乐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他就是不想和秦若尧分开。   那个噩梦真的太可怕了。   万一是真的,黄泉路上他怕他会跟不上尧的脚步。   “不可以。”   “喜欢尧。”   “本王说不可以,本王的话现在你是不听了吗?。”   “喜欢尧。”允乐重复了很多遍,秦若尧还是不肯松口。   尧说只要他这么说,什么事都会答应他的。   “呜呜呜~,骗子。”   秦若尧当然记得自己对允乐的承诺。   只要允乐说一句“喜欢”,他什么都答应。   但,上战场岂是儿戏?   “安王殿下,要不您就带着王妃一起去吧!”随行的扬威将军一脸谄媚地提议道。   与其在边境日日担心允乐,要不还是带他一同前往吧。   秦若尧抱着允乐共乘一骑,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这下满意了?”   “尧,别气。”允乐讨好地环着秦若尧的腰,窝在他怀里喊他。   秦若尧捏了一下允乐的臀,下手不轻。   “我气什么?气你恃宠而骄?”   秦若尧一低头就看到允乐在笑,又被乐乐得逞了,他该拿乐乐怎么办?感觉自己被乐乐拿得死死的。   允乐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他了,他的话对乐乐也没有以前管用了。   恃宠而骄这一套他到底是跟谁学的?   允乐一路上都躲在秦若尧的怀里,秦若尧的大麾暖暖的,他都有点犯困了。   昨天做噩梦没怎么睡好,现在大中午的倒是睡得香甜。   寒风中行了半日,士兵有些疲倦了,尤其是步兵,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停下,休整一下再走。”秦若尧下令,副将骑马把命令往后传了下去。   行军途中的粮食一般都是方便存储的粗粮,现在分发给士兵的面饼就是粗粮制成的,干硬难嚼。   秦若尧好长一阵子没吃过这种面饼了,一时有些没胃口。   允乐没用早膳,现在饿急了,倒是吃得很香。   平常王府里顿顿都是美味佳肴,也没见他吃这么多。   “别噎着了。”秦若尧打开了自己的水袋,递到允乐嘴边喂他喝水。   允乐抓着秦若尧拿水袋的手喝了几口,有些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尧,吃。”允乐把啃了一半的面饼递到秦若尧嘴边,却被拒绝了。   秦若尧确实是不饿,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吃。   允乐看了一眼自己咬过的面饼,垂着头,心情沮丧极了。   尧是不是不想吃他啃过的面饼?   秦若尧没注意允乐低落的情绪,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就抱着他上了马。   幸好这马是草原上血统最纯的追风马,体能比寻常的马强的多了,即使是两人共乘也不会累垮它。   路遥知马力,追风驮着两人从辰国京城外到辰明两国边境,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要不是秦若尧用缰绳拴着它,它估计还想去跟凛凛北风赛跑。   到达辰国边疆的营地已是半月后,一进营地允乐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到了。   好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有些人还缺了胳膊断了腿。 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拿剑指着允乐   “尧,他们......他们会死吗?”允乐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也没有这么疼了,起码他还四肢健全。   “军医会替他们医治的,你别操那个心。”秦若尧早就看惯了这些,也看淡了这些。   只要有战争,每天死去的人多到难以计数,乱葬岗堆都堆不下。   这些被带回来的人还算幸运了,起码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安王殿下,您终于来了。将军已经带着这些残兵孤军奋战一个月了。眼看城门都要被攻破了,还好安王殿下您来了。”   说话的人是乔羽的副将陈烈,也是当初跟着安王和乔羽一起出生入死多次的人。   方才数完敌军将守城将士逼至城门下,眼看就要破城而入。安王殿下带着十万兵马赶到之时,敌军就临阵撤退了。   “乔羽人呢?”   其他将领和士兵都回来了,怎么就没见乔羽?安王不由有些担心。   “乔将军在城门上守着。”乔将军应该是在替那些死去的将士难过吧。   毕竟此役差点全军覆没。   三万的将士,现在只剩一万了,这一万里还大多都是伤兵残将。   也不知道明国为何突然可以集中六万的兵力针对辰国。   秦若尧出城时,皇兄派了20几个暗卫混在队伍里保护他。   现下,他要去和乔羽商讨军事。不便带着允乐一同前往,他拿出腰间的短笛,吹了三下,十个穿着辰国士兵服饰的人就瞬移到了他的面前。   果然是皇兄培养的暗卫,资质都属上佳,把允乐交给他们,他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本王要去城门一趟,本王不在的时候,替好好看着他。”秦若尧命令道。   “我们只负责您的安危,其他人不归我们管。”领头的那人说的不卑不亢,好像完全不把安王放在眼里。   暗卫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这些不是他安王府的暗卫,他们只是太子临时调派过来保护安王的,还是隶属于太子麾下的,并不需要听从安王的命令。   “他就是本王的命,保护好他,本王就不会有事。”   安王想发作,但是这些是兄长的人,兄长好心派人保护他,他还是不要跟他们置气了。   好在他们也没有那么死板,带头那人随手指了几个人说:“你们五个留下来保护他,剩下的人跟我一同跟着安王。”   “是!”   秦若尧看这几个人个个都身手不凡,留五个保护允乐应该也是足够了。   但允乐他可以吗?如果他离开一会儿,允乐不会又哭鼻子吧?   “乐乐,我去处理些事情,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你快去。”   秦若尧没想到允乐竟然说“好。”,还让他快走,怎么这会儿又不粘他了?   秦若尧心里竟然还有些失落,他本来都打算亲亲抱抱安慰允乐一番再走的。   允乐其实心里也不想离秦若尧太远,但是他知道他很忙,他是辰国的安王,整个辰国都需要他来守护。   出了军营,秦若尧向连城城楼走去,城楼下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秦若尧拾级而上,看到乔羽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抬眼远眺。   一年多未见。秦若尧还是光凭背影就认出了他。   乔羽和秦若瑶同岁。秦若尧还记得当初自己和他一起混迹军营的那些日子。   乔羽和秦若尧从小就不对付。   其实是秦若尧单方面的不喜欢乔羽,总觉得乔羽分走了兄长对他的   “乔羽,不许伤害乐乐!本王命令你放开他!”   致耳耳的小可爱们   挺秃然的,小哑巴要上架了,紧张害怕。   你们不会抛弃我吧?emmm,如果你们要抛弃我,我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人间疾苦了。   虽然知道有些小可爱会离开我,但还是希望留下来的小可爱多一点哦!   我超喜欢你们的,你们不要走!   一天一毛五就可以云养小作者啦,我会在经济能力范围内给你们多发粉丝红包的哟!红包广场还可以抢红包哦!订阅即可解锁晚上的红包雨哦!   现在耳耳才写了大纲的1/3。后面还有很多乐乐和渣攻之间的故事哦。副cp的故事才刚刚要开始,两对副cp也超??的。   想知道乐乐和南念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吗?你们之前都猜错了哟。乐乐的身世之谜即将揭晓喽!   想知道渣攻会被虐吗?   想知道宋夕颜那个绿茶最后怎么领盒饭的吗?   想知道乔羽是怎么收服禁欲太子攻的吗?   想知道南念最后怎么撩到腹黑二皇子的吗?   小可爱坚持看看我吧!   ??甜??虐,he,看我,我超??。(呸,我好不要脸。) 第五十二章 允乐是细作?   乔羽冷笑了一声,眼神更冷了几分。   “就是他害得我大辰上万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安王为何还要替他求情?”   怎么可能?允乐他一向善良单纯,怎么可能如乔羽所说这般?   “乔羽,本王和允乐今日才到的边疆,他又如何有机会做那些事?”   “什么?他今日才到?”乔羽眉头微皱,垂眼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允乐。   长相几乎和明国太子南念如出一辙,气质倒是差的远了。   这人愣愣地看着秦若尧,表情都快哭了。   如果是明国太子南念,肯定不会这般软弱可欺。   “乐乐是本王从京城带过来的人,这半个月他都与本王在一处。乔羽你认错人了。”   乔羽收剑入鞘,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允乐说:“恕在下眼拙,方才认错了人,抱歉。”   “没关系。”允乐摆了摆手,有些吃力地起身,挪到了秦若尧的身后,不敢看乔羽。   “既然是误会一场,本王就饶过你此次的莽撞举动,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是,安王殿下,乔羽知错。”要不是两人实在是太像,他也不至于会认错。   乔羽带着安王和允乐去了最大的那个主营帐,把自己那最宽敞的营帐让给了安王。   随后,乔羽就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滚出来。”秦若尧掏出怀中的短笛,吹了三下。   十个暗卫整整齐齐地列在他俩面前。   “本王不是让你们保护他吗?刚刚有人拿剑指他时,你们都瞎了吗?”他刚刚看到乔羽拿剑指着允乐时,心脏都要骤停了。   “安王殿下,您当时不也在公子身旁?您的命令是您不在的时候保护好他。”   领头的那个暗卫还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把秦若尧气的不轻。   偏偏这些人都是兄长精心培养的人,他也不好越俎代庖,把他们就地正法了。   况且之后他上战场,还得指望他们保护允乐。   “无时无刻都要保护好他,他要是出事了,就算是皇兄在这也保不了你们。”   “是。”   “滚吧。”   安王话音一落,只是一瞬,那些暗卫就都出去了。   刚刚秦若尧脸色铁青,说话声低沉得可怕,允乐有些怵他,独自挪到了一旁,默默地低着头掰扯自己的袖子玩。   “允乐。”秦若尧喊了允乐一声,嗓音再温柔不过了。   “嗯?”   “过来。”允乐才刚迈出一步,就被秦若尧抱坐在了腿上。   虽然秦若尧时常会对他做些亲昵的动作。但每每秦若尧这么做,允乐都会害羞得红了耳朵。   秦若尧也注意到了允乐红红的耳尖,凑上去询问道:“腿还好吗?”   允乐没说话,就只是点了点头。   允乐刚刚在一旁站了挺久的,会不会吃不消啊?秦若尧担心极了。   这里就几个军医,资质肯定是比不上穆太医的,他要是早知道乐乐会跟来就好了,那就可以把穆太医一并拐带过来了。   不过眼下穆太医不在,他可不能让允乐再出一丁点问题了。   穆太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允乐身子虚,要好好养着。   边疆严寒异常,物资匮乏,乐乐跟着他可要吃苦了,他也只能尽可能地给乐乐开小灶了。   别看秦若尧在京城锦衣玉食的,在边疆,他也是可以同士兵同吃同住的糙汉子。   --国太子这么相像的人,乔羽怎么可能不疑心?   “不可能,允乐绝对不会背叛本王。”一个愿意为他去死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安王就这么笃定?既然身世不详,那他会不会”是明国流落在外的皇子?   乔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王打断了。   “不会,我信他。”   秦若尧和乔羽最后因为允乐语焉不详的身世闹得不欢而散。   安王的权力远在乔羽这个将军之上,更何况现在都是安王从京城带来的兵,乔羽也拿秦若尧没办法。   要不是秦若尧是那人最疼爱的弟弟,他才不要管他的闲事呢!   秦若尧回到主营帐内时,允乐正坐在床上发呆。   他感觉自己在军营里格格不入的,秦若尧不在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允乐。”   听到安王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允乐惊喜地抬头看他,眼睛好似一汪秋水,突然泛起了涟漪。   秦若尧最喜欢允乐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尤其喜欢允乐凝视着自己的样子,眼里仿若有万般深情。   允乐怎么可能会欺骗背叛他呢?   不过他的身世倒是真的有可能是与明国太子有些渊源。   不然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秦若尧喊了允乐一声便不再动作,允乐的神情也从惊喜转变成了疑惑,再是紧张。   尧出去了一趟,怎么用那种眼神瞅着他?就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秦若尧在想前世的允乐,那个临死前还在对他笑的人。   “尧。”允乐弱弱地喊了一声带回了秦若尧飘远的思绪。   秦若尧坐在床沿,捏着允乐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眉目如画,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世上倾城之姿的男子和女子一般都会被搜罗进宫当妃嫔,允乐这个相貌绝对算的上是出尘脱俗了,他的父母最起码有一方应该是个显贵。   “尧,怎么了?”   尧这么看着他,他心里瘆得慌。   “如果世上还有一人与你长得十分相像,你想不想见见他?”   “王妃吗?”允乐记得秦若尧就是因为他和王妃长得像,才带他去的王府。   “不是她。”允乐不提,秦若尧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王妃。   允乐更疑惑了,眉头微蹙,似是在思考什么。 谢谢【晚拧】,【岑彧】,【耳耳,姐姐爱你】的100打赏。   谢谢【sarahguo】的催更票。   谢谢投推荐票的小可爱们,推荐票每天签到就可以领哒,如果有多的可以投喂我嘛?   粉丝红包雨晚上9点哦!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文!   耳耳超级喜欢你们! 第五十三章 不脱!   “是谁呀?”允乐想不通为什么又有人跟他长得像,如果那人跟他很像,是不是也跟宋夕颜很像?   秦若尧不会看上那人,然后又不要他了吧?   一这么想,允乐委屈地撅了撅嘴,鼻子有些发酸。   “跟你很像的那个人是明国的太子南念。”秦若尧答道。   允乐没听说过这个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想也没想地回道:“不想见他。”   他又不认识那个什么明国太子,为什么要见他?   允乐的表情看着也不像是认识南念的,秦若尧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乐乐,如果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想去找他们吗?”   允乐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小手紧张地抓着秦若尧的玄色衣袍。   秦若尧不会是真的不想要他了,所以要把他送走吧。   “不要他们。”允乐说完就双手环着秦若尧的脖子,一直重复着“不要不要”。   允乐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待在秦若尧身边。   “乐乐,好了,好了,你不想就算了。”秦若尧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拍了拍允乐的背,反正他也还没确定允乐的生父生母到底是何人。   就算允乐真的是明国的皇室,只要允乐愿意待在他身边,他就会一直护着他。   接下来几日,敌军忌惮安王带来的十万大军,没有再来犯。   秦若尧和乔羽整日在商讨军防布阵等事宜,试图一举让明国缴械投降。   允乐白天见不到秦若尧,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要不是阿福偶尔还给他讲点市井趣闻,他可真是要闷死了。   “公子,奴才刚刚在外面见到一个士兵,浑身是血,整个胳膊都被人卸下来了,实在是太吓人了。伤员太多了,军医治都治不过来。”   允乐听了,心里不忍,他那天来时见到的很多伤员也是这样。   为什么要有战争?   生灵涂炭,饿殍遍野,难道这些就是他们想要的吗?   那些人是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命如同草芥。   如果他没有遇到秦若尧,他或许早就死在萧阁里了,或许他会被调教嬷嬷打死,又或许他会咬舌自尽。   “公子,你这几日在营帐中走走就好了,千万别出去,外面地上处处都是未干的血迹,怕是会污了公子的眼。晦气!”   “不是。”不是这样的,将士戍边,生死都不由自己,他们是为国捐躯,他们的血是他们英勇抗敌的证明,怎么会晦气呢?   如果不是他们,又何来辰国的海清河晏,盛世太平?   “出去看看。”允乐最近可以多走几步路了,虽然走多了会疼,但是他可以忍,毕竟这个跟他曾经受过的疼算起来也没什么。   而且穆太医本来就让他多走走,他还是不要天天都躺在床上了。   他不想自己一直都只是一个靠着秦若尧活着的废物,他也想帮秦若尧分担一些,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他来的那天就看到了遍地的伤员,现在又听阿福说军医治都治不过来,允乐他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允乐最看不得别人流血受伤了,许是他自小经常挨打,所以后来每每看到别人受伤他就非常能感同身受。   允乐带着阿福出了营帐,刚出去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连连作呕。   “公子,你还是进去吧!”阿福见允乐反应这么严重,又劝他回营帐。   “我无碍。”允乐摆了摆手,示意阿福自己没事,让他放心。   --   允乐现在这模样跟个小乞丐似的,秦若尧看得都怔住了。   允乐见秦若尧没有动作,便想起身走向他。   见到秦若尧有些兴奋的允乐完全忘记自己早已麻木的双腿了,站起来的瞬间就重心不稳地向前倾去。   幸好秦若尧回过了神,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允乐。   允乐身上有一股血腥味,那是别人的气味,他不喜欢。   “一个人你都看不住?”秦若尧斜眼看了站在一旁的阿福一眼,非常不满。   刚刚看到允乐没在帐子里,他还以为是允乐又被人掳走了。   一瞬之间就感受到了心碎的疼,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要出来的。”   秦若尧感受到允乐拉扯他袖子的小手了。   当着允乐的面,他还真是被磨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不怪阿福。”   “好,你说不怪就不怪吧。”   阿福长吁了一口气,又得到了秦若尧的一个白眼。   这次可不是他闯祸,本来就是公子非要拉他出来的嘛!他又劝不住。   不过,自从王爷对公子上了心,王爷就不像以前那般暴躁易怒了,对他们也比以前宽容了许多。   “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准备。”   秦若尧说完就抱起允乐回了营帐。   允乐的衣裳脏得秦若尧实在看不下眼了,一进营帐就被秦若尧给扒了。   “太脏了,先脱了。”   “不脏,不脱。”   允乐穿的这一身也就里衣勉强还算干净。   秦若尧本来想替允乐全脱了,但是允乐紧紧地拽着衣领不放,僵持了一会儿,秦若尧最后妥协了,给允乐留了一件里衣,把他塞进了被子里。   允乐其实不是怕被秦若尧看,他的身子秦若尧早就看遍了。   只是现在青天白日的,这么坦诚相见,允乐总觉得不大好。   况且等会儿阿福还要来送水。   秦若尧伸手探进了被褥里,摸了摸允乐的小腿。   虽然今日阳光高照,但是毕竟是冬日,地面的寒气袭人,允乐的腿不能受寒,一受寒估计等会儿会不好受。   “乐乐,腿疼吗?”   “不疼。”允乐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别说疼了,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第五十四章 允乐竟然有包子了!   “你又不是军医,你去那里做什么?”秦若尧一边问还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允乐的额头。   “去帮忙。”   帮忙?秦若尧勾唇一笑,反问道:“你又不是军医,你能帮上什么忙?”   允乐比划着解释道:“包扎,他们忙不过来。”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忙也是应该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别给他们添乱了。以后就待在这个营帐里哪都不许去。”现在军营里还混入了敌国的奸细,秦若尧总怕允乐会因此受到伤害。   秦若尧神情严肃,把允乐的小心脏吓得一颤一颤的。   允乐委屈极了。   他才没有给他们添乱呢!军医都夸他包扎得好呢!   他知道在秦若尧的心里自己就是个没用的男宠,虽然尧现在对他很好,但是他的心里肯定还是看不起自己的吧。   高兴的时候就对他温声细语,不悦的时候就对他横眉冷对。   他就像是秦若尧养的宠物,可以随他肆意玩弄。   允乐闷闷不乐的,垂着头也不言语。   秦若尧只当他是刚刚坐在地上,受了凉,现在有点蔫了,没注意到他低沉的情绪。   伸手探了探允乐的额头,还好没发烧,秦若尧松了一口气。   “王爷,热水准备好了。”阿福在营帐外禀报道。   “进来。”   阿福听王爷喊他进去了,他才敢进去,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士兵,一人提了两桶满满当当的热水。   热水灌进浴桶之中后,秦若尧道了一声“出去”,阿福便带着那两个士兵一同出了营帐。   秦若尧本想去抱允乐去浴桶沐浴净身,却听到允乐说,“你出去。”   “你是在命令本王吗?”   秦若尧手握着允乐的后颈,强迫允乐抬头看着他。   但,允乐低垂着眼,就是不肯看秦若尧的眼睛。   “不高兴了?”秦若尧询问的语气带着一丝探究。   他方才还以为允乐是腿疼,现在看来这小东西好像是在跟他生闷气。   允乐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有非常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是现在这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   可能是刚刚自己对他太过严厉了吧。   “乐乐,我抱你过去沐浴。”秦若尧忽然软了语气。   “不要。”允乐不领情地答道,侧过了头。   秦若尧万万没想到允乐竟然有台阶都不下。   “再说一遍?”秦若尧的音高比刚才高了一度,允乐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吗?   “不要。”允乐又重复了一遍惹得秦若尧彻底暴躁了。   允乐现在真是越来越会恃宠而骄了。   秦若尧直接抱起允乐就把他扔进了浴桶里。   允乐没入水中之时,还呛了一口水,咳嗽了好一阵子,咳得眼睛都红红的。   秦若尧到底还是心疼允乐的,刚刚也是一时失控,没控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冷静下来后,秦若尧替允乐拍了拍后背,“乐乐。”   允乐双臂抱膝缩在浴桶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秦若尧俯身勾起允乐的下巴,亲了亲允乐红红的眼眶和柔软的唇。   水汽氤氲,允乐纤长卷翘的睫毛都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被允乐的泪水沾湿了还是被浴桶里的水汽沾湿了。   “乐乐,我们一起沐浴,可好?”   秦若尧又诱哄他!   --若尧也信了他的鬼话。   夜里,允乐腿疼的在他怀里打颤,秦若尧只好又按着穆太医教他的手法替他按摩。   “尧,疼。”允乐窝在他怀里撒娇。   “现在知道疼了?”秦若尧掐了一把允乐白净的小腿,“你明天给我乖乖地待在营帐里,现在不会再有这么多伤员了。与其担心他们,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腿。”   允乐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一回事,前几晚他的腿也老是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但今日疼得特别厉害。   允乐的状况着实不大好,秦若尧实在是担心,就派营帐外的守卫去请了军医。   来人正是白日里和允乐一同在大棚里替伤员包扎的那个。   “安王殿下深夜急召草民何事?”军医抱拳弯腰恭敬地询问道。   “替他看看,他腿疼,疼的出了一身冷汗。”秦若尧大概地和军医描述了一下允乐的身体情况。   军医上前摸了摸允乐的腿,腿骨愈合的不错。   “安王殿下,他的腿愈合的不错,但是此地严寒,他不适宜长留此地,否则一旦受寒估计会疼得更厉害。   “有没有可以止疼的药?”秦若尧询问道。   他看允乐疼得小脸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他心疼。   军医解释道:“倒是有快速止疼的麻药,但那是给命在旦夕的伤兵用的,这位公子身子不一定可以用此药,容草民先替他把一下脉看看适不适合用。”   军医搭着允乐的手腕上把脉,把了一次,又不敢置信地把了第二次。   秦若尧见军医神色怪异,有些不安地催促道:“他到底怎么了?”   “安王殿下,这位公子他怀孕了!”军医也是有些震惊。   “怀孕?!他是男子呀!”军医这么不靠谱的吗?   “安王殿下有所不知,明国的男子也可以怀孕生子的。”军医解释道。   什么?这么说,允乐他真的是明国的人。   “那他可以用止疼药吗?”秦若尧不舍得允乐疼。   “既然这位公子怀孕了,那还是不要用药了 对孩子不好。”   “你出去吧。“秦若尧现在想静一静。   “是,草名告退。”   军医行了个礼就向营帐外走去,刚要踏出营帐就被安王殿下又喊回去了。   “此事不许告知任何人!若是有除了本王和你之外的人知道了,绝不轻饶。”秦若尧恐吓道,他怕允乐明国人的身份被其他人知晓了,允乐会有危险。   “是,草民会替王爷保密的。”军医转身出了营帐,夜色里没人看的清他勾起的嘴角和阴暗的眼神。 明晚粉丝红包11点20   感谢打赏和投票票的小朋友,我都看到啦,我就是来不及了,所以就不一一发出来咯。 第五十五章 允乐和南念要倒霉了   允乐清晨醒来之时,秦若尧正把他整个身子揽在怀里,他那有些粗糙的大手探进了他的里衣内正在抚摸他有些凸起的小肚子,指尖的薄茧磨得允乐痒痒的,有些想躲避。   前些日子因为无事可做,允乐一般都是睡到大中午才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这么能睡。   不过,今日倒是一大早就被秦若尧给弄醒了。   “尧,不要摸,痒。”允乐嗫喏出声,纤弱的小手抓着秦若尧的大手,企图把秦若尧的手从他肚子上挪下来。   但是秦若尧非要摸,允乐也没有什么办法,大多数时候允乐不知道怎么拒绝秦若尧。毕竟他是真的太喜欢他了。   但秦若尧怎么突然心血来潮地一大早就摸他肚子?   难道秦若尧喜欢他的小肚子?   也对,之前秦若尧每顿都勉强他吃好多饭菜,尧他应该是喜欢肉肉的人吧!   “乐乐,从今天开始,待在这个营帐里哪都不要去。”   秦若尧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刚好洒在允乐的后颈,撩得允乐的小心脏砰砰直跳,酥酥麻麻的。   允乐都忘记自己昨天努力在秦若尧那里争取的自由了,听话地点头答应了。   秦若尧又叮嘱道:“没事不要下床,如果一定要下床走几步,让阿福搀着你。”   “我可以自己走。”允乐反驳道,不出营帐就算了,床都不让下,尧是想把他锁在床上吗?   “不,你不可以。”秦若尧又不是不知道允乐走路走的有多吃力,走几步就得歇一歇,一不小心就得摔一跤。   以前允乐没有孩子,允乐非要走,他也就随他了,摔了大不了蹭破点皮,涂点玉肌膏没两天就好了。   现在,允乐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还是要多顾及一些,男人孕子本就不易,如果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允乐怕是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尧,太医说要走。”不仅要走,每日还得坚持一两个时辰呢。秦若尧怎么突然非要他躺在床上?   是不是他在外面会丢秦若尧的脸呀?军营里好像是不能带家眷的,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男宠。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秦若尧有些不满,动不动就穆太医说穆太医说,怎么不把他说的话日日挂在嘴边。   “我”允乐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听太医的,难道听秦若尧的?   那不是让他做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废人吗?   允乐长时间没有回答,秦若尧有些不耐地捏了一下允乐的小屁股。   怀孕的人是吸收的比较好吗?允乐的臀部也比之前更加柔软好摸了。   “尧,你别动!”允乐拒绝时呼吸有点急促,像是在极力地控制些什么。   最近允乐的身体非常敏感,尤其是在秦若尧靠近他的时候,总会一下子软了身子。   如果秦若尧还不安分地要摸他揉他,他就会觉得浑身发烫,后面还隐隐有一股湿意。   现在允乐的状态就非常不好,他想秦若尧靠近他,又害怕秦若尧做那事时的粗暴。   “乐乐,这是害羞了?”允乐红红的脖颈和耳朵让秦若尧心情大好,他就是喜欢允乐这个样子。   轻轻一撩,反应就这么可爱。   “没没有。”   允乐弱弱的小嗓音,欲拒还迎的,撩的秦若尧的身体也起了变化。   秦若尧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探进允乐的里衣,但是他知道允乐现在的身子不可以与他欢好,所以也没玩的太过分。   事后,秦若尧随手拿了允备,到时候假装中毒,反倒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况且南念也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一个将领说道:“可是现下我军明显势弱,如果不使点计策,怕是不行了。”   他其实同意四皇子的计策,兵不厌诈,战场本就是个硝烟弥漫的残酷地方,可不是什么需要讲仁义的地方。   “既然兄长不同意使毒,倒是可以拿安王那个男宠下手。”   “男宠?哪来的男宠?”南念有些差异,他早就知道安王逢战必胜,有狂妄自大的那个资本,但是上战场还带个男宠,他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四皇子看此言吸引了南念的注意,又缓缓开口道:“听说那个男宠竟然是个明国人,还怀上了安王的孩子,安王非常在意他,若是把他撸来,想必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安王将械投降了。”   听了四弟的话,南念还是有些犹豫,行军布阵他也算懂,但是这种奸计他还是不想采纳的。   “罢了,你们先出去吧,本宫看看怎么利用山势地形来与辰军对抗。”   太子言罢,摆了摆手,“退下吧。”   四皇子一出营帐就变了脸,那个愚蠢的人怎么配当太子,要不是他命人潜伏进敌营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软骨散,那个草包怎么可能赢得那么轻松?   看来是时候趁着这场战争解决掉南念了,他要是死在战场上,肯定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本来他也不需要绕这么大一圈,要不是夜景临时毁约派人甩了他二十万金的钱票,他也不至于要搞这么一场大的。   要么他继承明国皇位,要么整个明国都国破家亡,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过听那人说那个男宠和南念长的极像,这可真是巧了。   没准他们之间还真是有点渊源。   南念没有同胞兄弟,但是他的母亲无忧郡主倒是有个双胞胎妹妹,只不过二十年前就被辰国的人掳走了,那个男宠不会就是南念的表兄弟吧?   不过他们可能不会有相认的机会了,要是落到他手里,他俩只有死路一条。四皇子笑得阴森可怕,就跟地狱里勾人的鬼差一样。 明晚11点30,粉丝红包,看我钱包剩多少吧!   感谢以下打赏的小朋友   长风没有钱 打赏 333 ,譚卿 打赏 2098,   栖安 打赏 999 ,满堂花醉客 打赏 233,岑彧彧彧彧彧 打赏 233,千千大大 打赏 100,苏wangs 打赏 233,像糖一样 打赏 100,是白菜吖! 打赏 100 晚拧? 打赏 100,三品 打赏 100   感谢萌友23780557363 催更票 1魔谷无心 催更票   感谢评论吐槽,投月票和推荐票的小朋友哦! 第五十六章 人形宠物   月明星稀夜,偷鸡摸狗时。   四皇子趁夜赶到了辰军驻扎地左侧幽暗的小树林里,拿出怀中的鹰哨,吹了三下。   鹰哨声如鹰隼,寻常人难以分辨出来,只当是鹰啼。   但是,有人却可以分辨出来,这是他俩之间的暗号。   只见一个灰衣的身影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穿梭于小树林中。   “参见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找小人何事?”灰衣军医低头抱拳恭敬地询问道。   “你传给我的信里说的可都是真的?”   二皇子仰着头看着天边的孤月,若有所思。   “小人信中所说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瞒四皇子殿下。”军医上前一步,说的诚恳万分,就怕四皇子殿下疑心太重,不信他之所言。   “既如此,本宫命你再下一次毒。”   四皇子说的轻巧,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一样。   但,现下辰军在吃了上次那个大亏之后,每日膳食都有专人负责,军医除了受伤的伤员完全接触不到别人,又哪里来的机会下毒?   军医有些为难地说:“四皇子殿下,现下下毒怕是有些难,小人根本没机会靠近食物了。辰军现在已经知晓军营里混入了细作,现在查的很严。”   “那就把那个长得像南念的那人掳走,逼安王退兵。”   四皇子说的容易,灰衣军医神色怔愣,仿佛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能性。   现在辰**营里只有安王和他知晓那男宠怀孕之事,那男宠身子挺虚的,他或许可以以替那男宠检查身体之由靠近他。   但是,把人掳走是在强他所难,他的武功也就一般,军营四处都有巡逻放哨的守卫,他自己偷偷摸摸出来一趟都不容易。   军医思索了一番,还是打算如实相告:“四皇子殿下,安王很看重那人,他身边一直有个会武功的奴才跟着,属下可能很难完成任务。”   他不想把命搭进去,但是在四皇子眼里他的命有如草芥,根本不值钱。   四皇子冷声诘问:“这也难,那也难,本宫养你做什么?下毒或者掳人,选一个执行。一个都完不成,你就提头来见。”   “是,属下定不辱命。”   话毕,四皇子就甩手走了。   四皇子根本没给他选择的余地,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下毒应该是比掳人要容易一点点,毕竟他懂医理,毒药什么的他也备了一些,但是如何下毒还真是难倒他了。   粮草储备仓四面都有人看守,他肯定是下不了手了,不如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入伙房吧!   刚刚从那边经过看到好像只有四个守兵看着伙房正门,伙房那儿还有一个极小的通风口无人把守。   他身形不壮,姑且可以一试。   军医回到歇息的营帐之后,取了包袱中的白色小瓷瓶,为了避免吵醒其他军医,他又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军医就蹑手蹑脚地像条蚯蚓一样一拱一拱地钻进了那个狭小的通风口。   一进到伙房内,灰衣军医掏出藏在怀中的白色小瓷瓶,将里面的透明药水全数倒入了锅灶一旁的大水缸。   明早,负责伙食的伙夫肯定会用缸里的水煮稀饭,蒸馒头,毒药五个时辰后才会发作,致人昏迷,辰军这次肯定也是逃不过了。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悄悄地回到了歇息的营帐中,假装无事发生。   主营帐中,秦若尧抱着允乐一夜好眠,却被一阵突兀的喊叫声惊醒了。   “安王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若尧看允乐吃的这么香,忍不住询问道。   “好喝。”允乐点了点头,笑得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白粥味道都差不多,允乐也没尝出来这粥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碗白粥比他以往吃过的任何食物都美味。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喂他吃的人是秦若尧。   允乐吃完了往后靠在秦若尧的前胸上,整个背都紧紧地贴着秦若尧。   “乐乐,吃饱了吗?”   “嗯。”   允乐最近胃口比之前好了很多,他原先以为允乐能走路后消耗太多体力了,才需要多吃一些补回来。   前两天才知道允乐是怀上了他的骨肉才会这样。   军营里本来伙食就很寻常,现在还有人投毒,秦若尧真的是怕允乐会跟着他吃苦。   这不现在苦到只能喝粥,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白粥。   允乐竟然还觉得好喝,他的乐乐真的是太好养了。   秦若尧又伸手摸允乐的肚子,来来回回地打圈。   军医说已经有三个月了,允乐平常穿着外袍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现在只着了一件里衣,肚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些凸起。   “尧,别摸了。”秦若尧这两天老是摸他肚子,允乐纳闷极了,难道他在秦若尧的眼里是一只可以天天撸肚子的宠物吗?   他是男宠,应该是算一个人形宠物了吧!   “你今天也老老实实地待在营帐中!军营里现在有敌军派来的细作,未查到是谁之前,你别出这个营帐。”秦若尧严肃地叮嘱允乐。   “好的。”允乐原先不知道秦若尧为何要把他关在营帐之中,心中还有些伤心难过。   现在知道了秦若尧这么做的苦衷,允乐完全可以理解体谅他,毕竟秦若尧也是为了他好。   虽然他没办法替秦若尧做什么,但是至少他可以不给秦若尧拖后腿。   尧每日忙着军营里的事,还要担心他的安危,允乐忽然觉得有些泪目。   他什么时候才有能力替他做些什么呢?   他不想一辈子就只是秦若尧的一个男宠,万一秦若尧哪天看上了别人呢?   “尧,别担心我,”允乐忽然说话有些抽噎,“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谢谢Yolianda 打赏 5000,2张月票,   谢谢佛系少女阳阳 打赏 233,   谢谢岑彧的3张催更,   谢谢晓星星的洋洋,萌友腐女子,名前が分からない,蓝琑,昵称违规无法查看,九方漓江,末沫是个憨憨,譚卿,长风没有钱,梦灵狐,中原 ,無人問境,是白菜吖,像糖一样,廖小白,萌友98672278612,君離愁的推荐票哟! 第五十七章 一剑正中心口   安王因为明国细作下毒之事忍无可忍,誓要一举歼灭明国大军。   和乔羽商量再三后,带着八万大军直接攻去了明国的军营。   明国大军人数上和装备上明显不敌,一退再退,退到了阴山以北,以阴山为屏障与辰国展开了殊死之争。   辰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欺他人少,明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犹如丧家之犬。   南念带着所剩不多的兵力誓死抵抗,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转头看时,身后的几万大军早就不知所踪,只剩了大概几千的兵马。   “人呢?”南念询问一侧同他并肩作战,满脸都是尘灰的副将。   “太子殿下,四皇子刚刚趁我们不注意带着他们撤退了,就跟早有预谋一样。”副将气得直跺脚,他早就觉得那个四皇子没安好心。   “嗯”南念对于四弟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一无所知,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辰军之中的奸细是四弟派过去的,他恐怕早就知道辰军会突然袭击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得这么快。   看着身边一个个将士挡在他前面,浴血奋战,最后不敌倒在血泊里,南念心如刀割,他以为他早就看淡了生死,但是他看不得别人白白替他去死。   “太子殿下,阴山树木茂盛,您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属下替您挡着。”   副将看着南念的眼神诚恳又真挚,南念心里一暖,罢了,就这样吧,一同赴死也好过不敌被擒。   “本宫不会走的。”语毕,南念又扬剑冲入了辰军之中与之厮杀在一起。   秦若尧本想一个不留,但是他不经意间看到了身披金色战甲的南念。   “擒贼先擒王,本王去会会那个明国太子。”秦若尧知会了乔羽一声后就飞身到了南念的面前。   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南念真的都像极了允乐。   南念挥剑砍来之时,速度太快,带起一阵剑风,秦若尧身形一闪,轻巧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击。   南念武功的确很强,不过比起他还是弱了一些。   秦若尧对着南念那酷似允乐的脸,根本下不了狠手,只是与之周旋着,想趁机生擒他。   毕竟眼前这人与允乐可能真的有血缘关系,万一哪天允乐忽然对自己的身世和亲人好奇了呢?   南念以前就听说过安王秦若尧的厉害,但是他从前没上过战场,根本不认得他。   南念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已经知道他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大不了就是和这人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南念招招狠厉直逼秦若尧的各处要害,秦若尧本可以一剑刺穿南念的胸脯,但是他竟然看着那张脸晃神了,耳边是允乐那糯糯的小嗓音在喊他“尧”。   刀光剑影之间,南念的霜凌一剑正中秦若尧的胸口。   剑尖进入身体的刺痛,才把秦若尧拉回神。   那一刻,他在想允乐看见他受伤肯定又要抱着他哭了。   秦若尧拔出胸口的长剑掷在地上,用内力猛拍了南念一掌,南念当场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竟然敢伤他,要不是看在他和允乐长得像的份上,他也不会和他周旋这么久。   此时,剩余明军也寥寥无几,不是战死了,就是伤重难行。   “带他回去。”秦若尧看着南念冷声命令道。   他身旁的两个士兵领命向南念走去,但突然有一人放了一个烟雾弹,瞬间南念周围全是浅黄色的烟雾,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缭绕的烟雾被风刮散之后,地上空无一人,   --杨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向乔羽提议道:“乔将军,下毒之事此人恐怕嫌疑最大,要不还是先把他关在囚牢里,以免他趁我们不备,谋害了安王殿下。”   允乐的注意都在秦若尧身上,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又如何为自己辩解呢?   阿福倒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两个将军的所言所语,他们根本就是在血口喷人。   阿福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替允乐打抱不平了几句。   “公子是王爷从京城里带过来的人,怎么就成了你们口中的细作了?公子没来之前军营里就有人下毒,没查出来现在还诬赖起我们公子来了。”   阿福从来没有这么伶牙俐齿过,但他说的的的确确是事实。   杨威又怒怼:“两次下毒之人又不一定是同一个人,派人来这里搜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翻安王的营帐!”阿福气得不行了,想打人。   那两个将军本来还想反驳,但是被乔羽阻止了。   乔羽仔细想了想,允乐的身份还是疑点重重,就连秦若尧自己都不清楚允乐的出身。   为了保险起见,乔羽还是决定派人搜查一下这个主营。   毕竟秦若尧是秦若宇的弟弟,他心里还是希望他可以平安地回去的,不然他怕那人会怪他。   “都别吵了,派人过来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   乔羽的命令下达不久,就有一列专门负责搜查的士兵进入了营帐。   “将军,在这里找到一个白色瓷瓶。”   其中一个眼尖的士兵东翻西找地在地垫下翻出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还有一些透明的药水。   “拿去试试看,这是不是毒药?”乔羽也不想凭空安给允乐一个细作的罪名。   一会儿,那个士兵回来禀告说那瓶药水真的是毒液,试药的那只鸡又一命呜呼了。   证据确凿,就算安王再在意这人,乔羽也不好包庇他。   “把他带去囚牢里,单独关押。”   两个士兵听了乔羽的命令,上前拽着允乐的胳膊就要把他拉下床。   “尧,尧,尧”允乐忽然回过神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想紧紧地握着秦若尧的手不放,但是他害怕牵扯到他的伤口,所以最后允乐还是松手了。 6.5号周五晚上9点30,发2000耽币红包雨。   红包雨会在作者有话说里发布时间。   小可爱尽量不要囤文哦,不然容易错过! 第五十八章 拐回去当男宠   “又是你。”南念推了开了搂抱着他的人,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又是他?他是在跟踪他吗?   “嗯。”   “你救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一起死?”   南念本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与其做一个逃兵,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反正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他真的十分在意的东西。   他清楚夜景救他绝对不是出于善意,一个杀手,能有几分善意?   “我不管他们的死活,我只管你。”一句本该深情款款地说出来的话从夜景口中出来倒是显得分外凉薄。   “你凭什么管我?”南念知道这人根本就没有心,或许是这人的心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夜景每次看他就像在透过他看别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夜景忽然靠近南念,轻佻地勾着他的下巴,说:“你这张脸,死了可惜了,拐回去当男宠刚刚好。”   “你你”南念气急了,说不出话,直接甩开了夜景的手,转身就走。   那种话他以前也说过,他就是在戏弄他。   夜景看着南念的背影,忽然出口挽留:“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容不下你,你还回去做什么?”   “我知道。”南念心好累,沙哑的嗓音透出了他的疲惫。   他以前隐约能觉察出四弟对他的敌意,但是他没有在意,身边日日跟着的暗卫会替他摆平的。   可是现在,不,就在刚刚,那几个陪了他三年的暗卫都为了保护他而死了。   忠心耿耿的下属和背信忘义的兄弟,呵,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经此一役,四弟这么对他,直接把他推到火坑边上,他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帝王人家无亲情。   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去,让那个人踩着将士们的尸体取代他的太子之位吗?   “夜景,谢谢你。”南念转身回头道了一句谢,便想回明国京城了。   但,夜景却瞬移到他的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夜景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一句谢就算了?你的命就值一句谢?”   “不是还值二十万金吗?我以后还你就是了。”南念有些怀疑夜景缠着他是因为那二十万金,毕竟确实是个大数目。   “我不缺钱,就是缺个暖床的。”夜景在南念耳边说的暧昧,低沉的嗓音就像烈酒一般勾人回味。   南念有些晃神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夜景正看着他笑得意味不明。   “我,,,我你滚开!不要挡着本宫的路!”   南念恼羞成怒的脸庞勾起了夜景的恶趣味,他突然很想把这人狠狠地弄哭,看看他哭起来的样子会不会更像允乐。   “噗。”南念因为气急攻心,又牵扯到了胸口的内伤,吐了一大口血,还有些溅在了夜景黑色的外袍上。   南念刚刚一直在撑着,他不想在这人面前又像之前那么狼狈,但是他现在完全撑不住了。   捂在嘴上的手掌心上全是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缓缓流下,竟然有一种脆弱的妖冶。   夜景拦腰抱起南念就回了暗夜。   南念这个样子,走路都要走不稳了,还怎么回去?   他那个好弟弟恨不得他死,又岂会容他平安回去?   辰军的囚牢设在一个灰色营帐之内,内有一个个单独的铁质牢笼,不像关人的笼子,倒像是关牲畜的。   允乐就缩在其中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他的手腕和脚腕还被上了枷锁。   允乐眼神呆滞地盯咬,紧咬着杨威的手不放。   杨威气急了,甩手就给了允乐一巴掌。   允乐的左脸一下子肿的老高,苍白的小脸上红红的手掌印清晰明了地昭示着杨威的暴行。   允乐躺在地上,动一下都有些困难。   杨威丧心病狂地一针一针地往允乐身上招呼。   长针没入皮肉之时,允乐疼得冷汗直流,浑身抽搐。   杨威这手法可比以前萧阁里的调教嬷嬷狠多了。   十几根针插入允乐的肩膀,允乐疼得意识都快模糊了。   杨威又拽着允乐的手在供纸上按压了一个嫣红的指印。   看见允乐快眯起来的眼睛,杨威又给了允乐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杨威粗声粗气地威胁道。   “”允乐一言不发,瞟都没瞟他一眼。   他是不会签的,绝对不会。   允乐虽然弱小好欺,但是他绝对不会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他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虽然相貌柔弱,但是他内里也有一股男儿的血性。   宁死不屈。   杨威没法子了,他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动用私刑,毕竟他来审讯犯人一事并未经过乔羽的同意。   他不可以做的太明显,否则估计反倒引人疑心,引火烧身了。   正在杨威心烦意乱之时,门口传来了守卫的声音。   “安王殿下。”   杨威一听不好,赶忙把手边的银针塞回了一旁的刑架上。   怎么会这么快?那人明明跟他说安王至少要昏迷三日,这才第二日,怎么就醒了?   秦若尧进来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气得血气翻涌,当场就喷了一口鲜血,把月白色的锦袍都染上了血的殷红。   他的允乐,他捧在掌心上的人,伏在地上,双目紧闭,像一个安静无声的破布娃娃。   乔羽跟他说允乐没事,允乐很好,这就是所谓的没事?这就是所谓的很好?   “是你伤的他?”秦若尧询问的语气阴森可怕,吓得杨威猛吞口水。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想帮将军审问一下这个明国奸细。”   “哼!”秦若尧冷哼一声,“审问?你配吗?” 6.6号,粉丝红包4000,时间晚上10点,红包雨时间都在作者有话说,其他单个粉包时间进群可知,1002446250 第五十九章 回到前世   秦若尧伸手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月白色的袖口也沾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红,晕染开来。   杨威此时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辩解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   “安王殿殿下,这人肯定是是个奸细。”   “他是奸细,那你慌什么?”秦若尧抄起一根带着钩针的鞭子向杨威挥过去,一鞭子甩在他脸上。   鞭子上的倒钩直接划破了杨威脸上的皮肉,一道道的血痕止不住地往外渗血,本身就有些磕碜的脸更显得丑陋不堪。   “他可不是什么奸细,他是本王的人。”秦若尧瞥到了躺在地上的允乐,两边脸颊都肿的高高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二话没说,秦若尧扬起鞭子又给了杨威一鞭。   这下他两边的脸终于对称了。   杨威看清了秦若尧眼中汹涌的杀意,想着与其被秦若尧大卸八块,还不如拼死一搏,没准还能有机会活下去,要是落在安王手里,还不如自我了断。   那人明明跟他说过秦若尧伤得挺重的,所以现在的秦若尧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   如果他奋力一搏,也不见得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如果他能擒住秦若尧,想必离开辰军军营也不是难事。   杨威忽然抽出随身的佩剑向秦若尧刺去,秦若尧一甩手中的鞭子,鞭子就缠住了杨威的佩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使秦若尧现下受伤严重,对付一个杨威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威见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立马敏捷地拔出了藏在黑色战靴里的匕首。   利刃抵在允乐细长的颈部,就跟抵在秦若尧的胸口一样。   “放开他。”秦若尧冷声命令道,眼睛里血丝遍布,拿着个鞭子的模样就像是来索命的。   “料想安王今日是不会饶过我了,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还不如拉上一个垫背的。”   秦若尧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恨不得把他凌迟处死。   “你放了他,我不杀你。”秦若尧妥协道。   “哼,”杨威冷笑一声,表示不敢相信,“让我离开,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了他。”   “好啊。”   杨威万万没想到秦若尧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走。”秦若尧慢慢地往后退到营帐外,命令门口的一个士兵去牵一匹马过来。   乔羽赶到之时,眼前的状况就是杨威拿着匕首抵着允乐与秦若尧僵持着。   “杨威,放下匕首。”   但,杨威不仅没放下匕首,手一抖,反而在允乐脖颈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秦若尧见到允乐白皙的脖颈那鲜红的一道伤口,瞪着杨威的瞳孔仿佛会迸射出熊熊火焰,吞噬他,毁灭他。   这时,那个去牵马的士兵也回来了。   “安王殿下,您要的马。”   杨威立刻抓住缰绳,揽着允乐飞身上马。   只是那一瞬,杨威架在允乐脖子上的匕首松了松,他就被两个身手敏捷的暗卫撂倒在地了。   他们一开始不出手是怕允乐被误伤了,安王又把帐记在他们头上。   毕竟之前他们搞不清楚允乐到底是不是细作,在安王昏迷期间即使看到允乐被那个将领用私刑,也没有出手,总感觉安王会来跟他们几个秋后算账。   秦若尧从其中一个暗卫那儿接过允乐之时,有些无力,胸口的伤早就崩裂开了,要不是因为想见允乐,他估计连醒都醒不过来。   幸好允乐没事。   --了。   冰凉的巾帕敷在脸上之时,允乐被冻的哆嗦了一下。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允乐那双琉璃色的瞳孔不似往日那般清亮,迷蒙着一层水汽。   “呜呜呜~尧~尧~尧~”   允乐醒来后看见秦若尧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拽着他的衣袍喊他。   一声一声的呼喊落在他耳里,也落在他的心上。   还好允乐没事,不然他真的会崩溃吧!   他重生回来本来就是因为允乐,为了这一世可以护着他,宠着他。   他昏迷那会儿,他其实意识并不模糊。   他清晰地记得允乐在他梦里的境况。   与其说是他在做梦,还不如说是他又回到了前世。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断了腿的允乐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是如何度过的,允乐每日行动都靠爬,手上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擦伤。   他看的到允乐,但是允乐看不到他,他想上前去抱他起来,却直直地穿过了允乐的身体。   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允乐受苦受罪,心里无数次想把前世的自己给打一顿。   但是他好像根本离不开允乐,他只能在允乐身旁飘荡着。   就这么看了一日,这一日里,允乐都没有吃东西,直到天黑了才有一个侍女过来给他送了一碗稀粥,稀粥里连片菜叶子都没有。   但是,允乐却吃的很香,把碗底都舔了个干净。   一日就只吃这么一顿,难怪他最后见到允乐之时,允乐瘦的都快没有人样了。   允乐白天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屋檐下雕刻,一雕就是一整天。   天色已晚,允乐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就俯身爬回了室内,吃力地爬上了他那潮湿到发霉的床铺。   隐约有些月光洒落进来,刚好照在床里侧的那片白墙上。   秦若尧见允乐用指甲在上面来回蹭了几下,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细横。   墙上有很多这样的短线,密密麻麻地几乎覆盖了半面墙。   秦若尧大概看了一眼,少说也有五六百道。   允乐划这个做什么呢?   “王爷。”   允乐一整天都是一言不发的,但是他竟然摸着墙上的刻痕在喊他!   秦若尧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刻痕是记录什么的。   “尧?” 谢谢继续订阅的小可爱哦,我会在能力范围内给你们发红包的。加群会通知红包掉落时间哦!1002446250 第六十章 乐乐有多爱渣攻   “尧。”允乐醒来的瞬间见秦若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喊他也没什么反应,有些慌了神。   那双眼睛是在看他吗?允乐有些不敢确定。   这不是秦若尧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   秦若尧看着他,心里又在想着谁呢?   允乐想抬手摸摸秦若尧那刀削斧刻般俊美的脸庞,才动了一下,肩膀就一阵剧烈的刺痛,就跟被数根针扎了一样。   “啊~”允乐因为疼痛,轻吟了一声。   他刚刚昏过去之前,那个将军打扮的人在他身上扎了很多针,所以才会这么疼的吧。   可是,秦若尧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反应迟钝了?   “鸭鸭?”秦若尧最不喜欢允乐这么喊他,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理他呀?   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呀?……   前世   允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最后把自己整个都埋进了被褥里。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若尧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他现在就跟一缕孤魂一样,触不到前世的允乐,也回不去。   他该怎么办呢?   不管是前世今生,允乐都在等他。   他到底该如何才可以不辜负允乐?   第二日,秦若尧又是悬在半空中陪着允乐度过了一日,这一日比他以往度过的每一日都要漫长的多了。   清晨,允乐早早地起床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刻木头,低着头刻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抬头。   一个送饭的婢女给允乐端过来了一碗米饭,上面还放着几块肥腻的肉。   允乐往常吃习惯了稀粥,觉得今天这一顿有些古怪。   他的表情没有惊喜只有惊诧,这是要送他上路的饭吗?   他以前听说牢里头的死刑犯临死之前都会安排一顿大餐的,然后再送他们上路。   “看什么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今日安王生辰,这些是多的,倒了也浪费,还不如便宜你了。”   婢女那副鄙夷的模样秦若尧看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的,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让这贱婢好看。   婢女送完饭后转身就要走,却被允乐拽住了衣袖。   “臭瘸子,拽我干什么?”婢女恶声恶气地说道。   允乐咿咿呀呀地比划了一番,婢女还是没看懂。   允乐拿起刻刀在地上刻了几个字:今日是王爷的生辰?   “是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了,今日午宴后安王府的下人会放半天假,我晚上可不会再来给你送了。”   允乐又在地上刻了几个字:王爷今晚宿在哪?   “哈哈哈哈,”婢女笑得直不起腰,“当然是宿在王妃那里了,反正是不会来你这的。”   说完,那个婢女就甩开允乐扯着她衣袖的手,大步走开了。   允乐加快了雕刻的速度,动不动就被刻刀划伤。   秦若尧在一旁心疼的要命,今日是他的生辰,那岂不是允乐替他挡剑那一日。   难道他要再一次亲眼看着允乐为了救他被一箭穿心的画面吗?   允乐手中的小老虎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他正在雕刻老虎身上的斑纹。   秦若尧看着允乐,心里五味杂陈。   地上忽然有了几处湿印,天未下雨,这是怎么了?   是允乐在哭吗?   既然爱他爱得这么委屈,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都不确定这军营里的军医有没有这个水平。   “去喊几个最有经验的军医过来。”秦若尧对站在一旁的阿福命令道。   “是,王爷,奴才马上就去。”阿福说完就一溜小跑地去了军医的休息营帐。   希望王爷千万不要放过那个伤害公子的败类,他家公子这么柔弱,那个狗东西是怎么下得了手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竟然欺凌弱小。   刚刚阿福去替王爷盯着那个阳痿了,王爷说了,不准给他弄死了,要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等乔将军审讯完后,要好好大刑伺候一顿。   到时候他可也要好好地替公子教训教训他。   “呸,狗东西,人渣,畜生不如。”阿福踢到了一块石头,如是咒骂说,就好像把对杨威的愤恨都发泄在了那块石头上。   允乐肩膀上的针果然难取,允乐怀着孩子又不能用麻药。   长针抽出之时的疼痛可一点都不比戳进去时好受。   可能是因为有人心疼,允乐疼得眼泪直流,窝在秦若尧怀里哭,流出的泪水把秦若尧胸口的绷带都濡湿了。   那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军医足足替允乐拔了了半个时辰才把允乐肩膀处所有的长针都取出来。   “安王殿下,结束了。”军医提醒道,“小人替安王殿下再换一下胸口的绷带吧,您的伤口还不能碰水。”   秦若尧挥了挥手,回道:“不用了,本王没有碰水。”   “安王殿下,刚刚这位公子哭得厉害,把您胸口的纱布弄湿了,如果他的泪水渗进去了,可能会影响伤口结痂的。”军医耐心地解释道。   “本王无碍。”秦若尧不想允乐替他担心,所以才强撑着表现出一副“他无事”的模样。   “要换的。”允乐刚刚听到了军医的话,心里后悔自责极了,他刚刚不该在秦若尧怀里哭的,他这样秦若尧会不会更疼了?   “我帮尧换。”   秦若尧还没来得及回允乐,就听到允乐说要替他包扎伤口,替他换纱布。   “好好好,你来。”秦若尧一时冲动答应了。   等允乐一层一层解开缠缚在他身上的纱布时,秦若尧后悔了。   乐乐看见他的伤口,肯定会更难过的,哄不好的那种。   果不其然,允乐揭开最后一层纱布时,哭得泣不成声。   秦若尧最看不得允乐为他哭了,双手覆在允乐的双眼,宠溺地安慰他:“乐乐,别看,让他们替我包吧,我已经不疼了。”   受他受过的伤,才明白他究竟有多爱自己。 卑微小作者在线求吐槽评论和票票哦!   感觉自从上架后看的小可爱越来越少了,评论吐槽都好少,难过! 第六十一章 要奉旨成婚了!?   “是谁派你来的?”乔羽拿着一根藤鞭,盯着阳痿冷冷地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杨威难得的硬气,他也知道既然落在了他们的手上,他的生还希望也微乎其微了。   “哼,”乔羽甩手就是一鞭正好打在杨威的腿根处,漠然地威胁道,“死是容易得很,但你觉得安王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吗?”   “”杨威一言不发,内心有些动摇。   安王这次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了,安王对背叛他的人有多狠厉杨威不是不知道。   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拿了四皇子的好处。   “他会把你做成人彘呢?还是”   “我我说,我说。”   乔羽话还没说完,阳痿就怂了。普天之下,他最害怕的人就是安王,他曾亲眼看到安王是如何处置那些背叛他的人的。   那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全尸,有些甚至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说是谁派你来的?同伙是谁?只要你肯说,我起码能让你死个痛快。”   “是明国四皇子派我来的,还有一个细作就是那个经常穿灰衣的军医萧荏。”为了死的不要那么痛苦,杨威什么都招了,还把萧荏供了出来。   “只有你们两个细作吗?”乔羽询问道。   “别的我不清楚了,每次都是他主动找我,我知道的只有他一个。”   刚刚阿福过来让他派人去追踪那个身穿灰衣,头插木簪的军医,他还不知是因何原由,现下是都清楚明了了。   那个军医也是细作吧!   查探清楚了之后,乔羽就向秦若尧表明了细作确实另有其人,之前是他误会允乐了。   “既然审完了就给本王送回来,我倒要看看他在本王这里可以熬过几日?”既然敢对他家乐乐动用私刑,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应该不会超过一天吧,杨威刚刚全盘托出了幕后黑手和同伙,留他一个全尸吧。”乔羽知道秦若尧有多丧心病狂,随便猜猜都知道结果,但既然允诺要留杨威全尸,还是提一下吧   “全尸?本王连骨灰都不会让他留的。”秦若尧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当下就把杨威折磨的死去活来。   最后,杨威和萧荏这两个明国的细作在受尽了各色刑罚之后都没了人样,被直直地吊在辰军大营的校场上的两具尸身都不甚完整。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乔羽在秦若尧伤好后与他一同带着十万大军去攻打明国,明国兵力与之相比悬殊许多,只有挨打的份。   最后,明国皇帝受不了大臣们的轮番轰炸选择了与辰国和亲并割让三座城池。   此役一胜,安王就打算带着允乐回京了。   乔羽本打算送送他们,却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   那是一封来自父亲的书信,信上让他速回京城。   乔羽诧异万分,父亲很少给他写信。   大多时候都是乔羽写信回去报平安的,父亲回的也很少,偶尔会让他保重身体。   若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父亲是不会写信给他的。   难道是父亲母亲病重了?   乔羽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担忧了一夜。   第二日匆匆地收拾了一些细软,跟两个副将交代清楚了守卫的任务之后,也随秦若尧他们一起回去了。   他有多少年没回去了?   粗粗一算,大概有十年了吧。   还记得当年他和秦若尧都只有十二岁,都争着要当那人的大将军,这个将军之位几乎是乔羽用命换来的   --日了。”其中一个守卫带着乔羽去了他父亲的书房。   将军府还是原来那个将军府,但好像又不是原来那个了。   物是人非,乔羽见到父亲那一眼之时红了眼眶。   他与父亲五年未见了,自从五年前父亲把守卫边关的重任交予他之后,父亲就回京城养老了。   虽然父亲年轻之时骁勇善战,但到底也是在枪林箭雨中走过来的,旧疾缠身,现在年岁大了也不好受。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看见父亲,父亲原本黑亮的两鬓早已染上了霜,父亲原本炯炯的双眼早已浑浊不堪。   “父亲。”乔羽在喊了一声之后,与父亲拥在一起,咬着唇想把即将滚落的泪水再憋回去。   “羽儿。”乔义也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他当初就不赞成乔羽像他一样做什么将军,他和他妻子就希望他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但是乔羽自幼就想当将军,他也就随他去了。   堂堂八尺男儿就该为自己做过的决定负责。   既然乔羽要当大将军,乔义就培养他当大将军。   乔羽也曾怪过父亲的严厉,殊不知这条路本身就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父亲也只是在帮他坚守而已。   “羽儿,你还想继续当将军吗?”   父亲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不当将军还能当什么?回来当将军府的少爷吗?   “父亲,儿子还想继续当将军。”他想当宇哥哥的将军,他要一辈子都当宇哥哥的将军。   “唉~”乔父长叹了口气,又说道,“既然如此,为父就算抗旨不尊也不会让你难做的。”   抗旨?抗什么旨?   父亲一生戎马,为辰国鞠躬尽瘁,对皇上赤胆忠心,怎么到头来还会落得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父亲,您让我速回到底是为了何事?”乔羽看着父亲紧皱的眉头,心中万分忧虑。   乔父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圣上下旨要你嫁给太子当太子妃。”   太子妃?!是宇哥哥的太子妃?!   乔羽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   乔父以为乔羽他不愿意,便大义凛然地向他保证道:“羽儿,为父绝对不会逼迫你嫁给一个男子的,大不了就是抗旨不尊,为父为了大辰基业付出了多少,皇上他肯定不会为难为父的。”   “羽儿可以不当将军的,羽儿不想将军府因为我而被牵连。”话虽这么说,乔羽的心里还是庆幸的。   除了大将军,他还可以当宇哥哥的太子妃! 谢谢坚持来看我的小可爱哦! 第六十二章 允乐挨打   “尧,你终于回来了!可让夕颜好等。夕颜每日都在等着盼着尧早日归来,终于让夕颜等到了。”   刚回到安王府时,宋夕颜就迎了上来,笑靥如花地往秦若尧身上靠,柔若无骨。   那双缠在秦若尧臂弯的手指节分明,指甲还染了嫣红,明明是一双精致好看的手,落入眼帘却是那么令人憎恶。   那一瞬间的憎恶,让允乐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他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贪心了?别人碰一下秦若尧都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秦若尧是王爷啊,总归会有妻妾成群那么一天的,到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秦若尧,如何面对自己的爱恨嗔痴。   秦若尧被宋夕颜拽着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一回头就看到允乐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   秦若尧无情地松开宋夕颜拽着他的手,走到允乐面前将之抱起,绕过宋夕颜,径直向听风阁大步走去。   允乐心满意足地把小脸靠在秦若尧的胸口,小手揪着秦若尧的前襟捏啊捏。   刚刚还一副委屈的不行了的模样转眼又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傻乐什么?”   偷笑被发现了吗?   允乐仰着小脸,清澈若水的凤眸里满满的都是秦若尧。   “喜欢尧!”允乐一说完又羞得埋进了秦若尧的胸口。   “有事求我?”   除了受秦若尧逼迫时允乐会这么说以外,允乐就只有在有求于他之时才会说这一句。   “没没有。”允乐不知如何开口,他想秦若尧只要他一个,不要有别人,但是秦若尧已经有名正言顺的王妃了,之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如花美眷。   一想到这允乐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快两个月未回听风阁了,听风阁还是跟离开之前一模一样,紫苏每日都会清扫,院子里就连落叶也不见一片。   过几日就是年关了。府中之人忙忙碌碌的在筹备新年的装饰。   紫苏也跟着大家一起忙得晕头转向的,刚挂完红灯笼又开始贴春联。   贴着贴着,刚要在王爷的听风阁也贴两张,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许久不见的两人。   是王爷和公子回来了!   “王爷,公子!”   两人循着声音回头望过来,紫苏立马行礼问安,“王爷好,公子好。”   “苏苏。”允乐许久不见紫苏也有些想她。   紫苏听到公子这么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家公子终于会喊她的名字了。   但,安王听到这一声“苏苏”脸立马黑了下来,掐了一把允乐的腰线,咬着牙威胁道:“好好说话,她是叫这名吗?紫去哪了?被你吃了吗?”   允乐被问得哑口无言,耷拉着小脑袋,不知所措地两手交叠着。   回到房间后,秦若尧把允乐放在外间的软榻上,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好好惩罚一下允乐。   刚刚竟然这么亲昵地喊紫苏“苏苏”,真是越想越气。   秦若尧根本受不了允乐朝别人撒娇,同别人亲昵。   “把裤子脱了。”秦若尧冷着脸命令道。   这几日,秦若尧对允乐一直都很温柔,突然的厉声命令,吓得允乐当场呆住了。   “本王让你脱裤子,听不懂吗?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说完,秦若尧就亲自动手了,允乐回过神来拽着自己的裤腿不肯撒手,嘴里还一直喃喃着“不要,不要”。   允乐以为秦若尧又要与他行那事,害怕极了。   太大了,会裂开的,   --他一个人苦等了多年,从未奢求过自己对秦若宇的爱恋会有结果。   现在这是开花结果了?   乔羽偷偷地瞟了秦若宇一眼,秦若宇一直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不喜不悲,面无表情。   他这是不愿与自己成婚吗?乔羽心里有些落寞。   “乔将军,接旨呀!”那个宣旨的公公见乔羽愣着一动不动,唯恐他触犯了龙颜,又提醒了一句。   “乔羽接旨。”乔羽双膝跪下,接过了明晃晃的圣旨。   手上的圣旨莫名有些烫手,对于和秦若宇即将成婚之事乔羽既期待又害怕。   他期待成婚后可以同秦若宇日日相见,同床共枕,但又害怕秦若宇心里不愿,心里无他。   早朝结束后,秦若宇就径直出了勤政殿,他现在心里乱得很,就怕秦若尧又来找他问东问西。   但,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并不是秦若尧,而是十年未见的乔羽。   “宇”乔羽顿了顿,改口道:“太子殿下。”   秦若宇听着声音有些陌生,转身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薄唇微启:“何事?”   “我,臣想问问这婚事是不是太子殿下愿意的。”乔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那道赐婚圣旨。   “身在皇室,身不由己,愿不愿意重要吗?”秦若宇不是没有拒绝过,但是父皇用江山社稷来压他,他不得不低头。   那个妖道和父皇说乔羽与他生辰八字极和,若是他不与乔羽成婚,大辰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天灾**频频发生,黎明百姓流离失所。   既然都说的这么严重了,再不答应倒显得他不仁不义、自私自利了。   那妖道竟然还说他如果不娶乔羽就会没有子嗣!   只要他想,是个女的都能生。乔羽是个男子,娶他怎么有子嗣?   “太子殿下,抱歉,臣不该回来的。”乔羽的嗓音里仿佛有化不开的悲伤。   秦若宇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却又觉得分外熟悉。   “乔羽,不不不,该改口喊皇嫂了,是吧?”秦若尧跟上来后打趣道。   两人没有什么反应,空气中满满的都是尴尬。   秦若尧忽然觉得他有些格格不入。   还是帮一帮乔羽吧!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秦若尧把皇兄拉到一旁,避着乔羽,询问道:“兄长,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跟看陌生人一样?他是乔羽。他回来了。”   “我知道他是乔羽。”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他了?他回来了,你怎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秦若尧也是想不通了他俩小时候明明那么好,怎么突然就跟陌生人一样了?   本以为他俩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但是现在看来他兄长真的是块朽木,难逢春! 6.9周二,晚上10点10分2000红包雨,分4个发,每个500 第六十三章 这一对怕是有点难   “小时候?”秦若宇眉头紧锁,顷刻间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乔羽,但是他们俩有那么好过吗?   秦若尧小时候被众人惯坏了,插科打诨、自由散漫,三天两头的不是上房揭瓦,就是爬树掏鸟。   后来父皇觉得这样不行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性子沉静的伴读,乔羽就是秦若尧孩提时期的伴读。   但秦若尧实属难以管教的顽固分子,天天带着乔羽一起捣蛋,乔羽一反抗,秦若尧就揍他,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吓坏了。   他作为兄长,对于秦若尧的骄纵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所以每次秦若尧欺负乔羽时,他都会伸出援手。久而久之,秦若尧大了,身上的恶习也改掉了一些。   有一天,俩人突然莫名其妙地走到他面前都争着要当他的大将军,他以为他们只是觉得大将军威风凛凛,心中崇拜,却没料到他俩没过几日真的就随镇国大将军乔义去了边关。   他对乔羽的印象也只有十年前在秦若尧欺负乔羽时偶尔的出手相助。   “兄长,兄长。”秦若尧见秦若宇眼神呆滞地望着他身后的白玉阶,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嗯?”   秦若尧算是看出来了,兄长对乔羽没什么意思,还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东流去。   乔羽的喜欢兄长怕是无福消受了。   既然不喜欢乔羽,那为何又在父皇命公公宣旨之时,一言不发,巍然不动。   “兄长既然不喜欢乔羽为何刚刚不拒婚?”秦若尧想不通,既然不喜欢还成什么婚?难道兄长图乔羽貌美,馋他的身子?   “有一妖道妖言惑众,跟父皇说我要是不与乔羽在一起,大辰就会灭亡。”秦若宇一想到那个妖道眼神里就冰封一片,恨不得拿剑一剑刺死他。   那个惑人听闻的妖道这样硬把他和乔羽凑在一起真是丧心病狂。   秦若宇遇事一向沉稳淡定,但这一次他真的慌了。   俩个男子如何在一起,他又不喜欢男子。   娶了乔羽后他倒是没有大碍,但乔羽就毁了。   明明是天上翱翔的雄鹰却硬是因为那妖人的几句危言耸听被折断羽翼锁进深宫。   “妖道?”秦若尧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他就走了两个月,怎么忽然出来了一个妖道。   “那个就是。”秦若宇说完指了指国师的方向。   刚刚上朝之时他倒是看见了那人,不过就只是看到了一个侧脸,他也没仔细看。   那个身穿道服的男子正坐在一个御辇上,一手拿着拂尘,一手轻轻地擦拭着拂尘的木制手柄。   阳光洒在他那一头银白的长发上,有一种仙风道骨(道貌岸然)之姿。   秦若尧一眼看去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这不是前世那个让他把允乐关进那个破落院子,还说什么允乐一旦从那个院子出来他的命格就会被改的道士吗?   前世他说的是挺准的,所以这一世   秦若尧转过身看着他兄长面色分外凝重,拍了拍兄长的肩一顿一顿地叮嘱道:“兄长,你一定要按道长说的来,你一定要娶小羽毛啊!”   “什么?”秦若宇虽然没指望秦若尧可以帮上什么忙,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完全在替那个妖道说话。   “兄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那个道长不是妖人,他的预测应该是真的。”   秦若尧难得认真,倒是把秦若宇搞懵了。   秦若宇还记得那个妖道还说如果他娶了乔羽就会子   --,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知道我是”重生回来的?   周围人多眼杂,后面几个字秦若尧没有问出口,但他知道这个道长肯定知道他在问什么。   “知道,我还知道他还亲手刻了一只小老虎送给安王殿下你。”   “那只小老虎你可知道在哪里?”那是允乐亲手刻的,他想要寻回来。   “安王殿下,请跟贫道进来吧。”道长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秦若尧一同进去。   秦若尧道了一声“好”后就跟在他身后迈入了通天阁。   此处原来好像不叫通天阁,难道是因为这道长真有通天的本事,父皇特意为他改名的?   道长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长胡子,回答了秦若尧的上一个问题,“那只小老虎乃是前世之物,既然安王殿下重生回来了,又何必对前世的旧物耿耿于怀?”   “所以那小老虎寻不回来了?”   秦若尧眼里满是惋惜和心疼,那小老虎承载着前世允乐对他深沉执着的爱意。   他从前不知道那小老虎的由来,还当允乐是买来送他的生辰礼物,现在知道了那小老虎是允乐一刀一刀亲手雕刻的,他又如何舍得?   道长看秦若尧怅然若失的模样,热心地提议道“安王殿下让他再为你刻一个不就成了?”   人啊都是如此,非要等到失去才觉得惋惜后悔,就不可以早点觉悟吗?   不过这一对总算是稳了,秦若尧当初重生回来还对允乐那么冷淡,他从观世镜里看得心里焦急得很,就差没把自己的胡子薅秃了。   “话虽如此,但”秦若尧现在可舍不得让允乐再为他雕刻一只小老虎了,允乐那双满是伤痕的手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再雕一只送他万一又伤到手,到头来还是他心疼。   “唉~”道长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道长为何叹气?”秦若尧想不明白,道长既然有通天的本事,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叹气的。   “无事,有些乏了。”道长摆了摆手,假装无事。   他此次下凡可是要促成他们三对的,时隔许久才促成了一对。   感情果然是世间最难以控制左右的东西,即使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那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谢谢评论吐槽投票票和打赏的小朋友哦,6.10周三晚上9点20,发3000粉丝红包 第六十四章 尧,抱我   “公子,夜深了,快上床去歇息吧。”   紫苏看公子在院子里站了三个时辰了,心疼他的那双腿哟,虽然穆太医说每日要站上一站,但也无须站这么久啊。   站上三个时辰寻常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腿疾未好全的公子了。   见允乐又是痴痴地望着院门,紫苏也是没法子了。   公子几乎每日都这样,王爷不在的时候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有时跟他说话他都好似听不到一般。   站着一动不动的,跟座望夫石似的。   王爷今日带着王妃去皇宫里参加除夕宫宴了,这个点没回来,不是宿在了宫里,就是宿在了王妃的拂雪阁。   夜深寒重的,公子还有什么好等的。   “咳咳咳。”允乐忽然捂着小嘴剧烈地一阵猛咳,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一片黢黑的夜空中忽然飘洒下了朵朵晶莹透亮的雪花,落在允乐苍白的小脸上,乌黑的长发上。   几片雪花落在了允乐浓密纤长的翘睫上,模糊了允乐的视线。   他今夜是等不到王爷回来了吧,王爷已经连续三天没回来了,他每夜都等,却都只等了个寂寞。   已是凌晨了,听风阁的屋里屋外还亮着烛火,院子里的腊梅在夜里悄悄绽放,传来一阵阵浅淡绵长的幽香。   “紫苏,去休息吧。”允乐不想紫苏陪着他一起等,日日等着秦若尧本就是他愿意的,又何苦让紫苏在这里与他一同耗费时间呢?   院子里除了门口轮值的守卫,其他的奴才和丫鬟早就回去休息了,只剩紫苏不放心公子在这里陪着他。   还有在一旁困得打盹的阿福坐在石凳上单手托腮,脑袋一晃一晃的。   宫宴已近尾声,皇上早早地就带着皇后离席了。   那些受邀参与宫宴的皇亲国戚和大臣们饮了醇香美酒,品了美味佳肴,听了动人乐曲,赏了曼妙舞姿,一个个都吃饱喝足,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地缓缓地离开了宴会的司礼宫。   秦若尧也带着宋夕颜离场了。   他本来想早点回去陪允乐的,但是方才敬酒的人实在是有些多,他脱不开身。   皇兄让他收敛锋芒,不要太过心高气傲。   他也就听了皇兄的劝告,与之周旋了许久,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地就喝了许多。   别看秦若尧看着好像一副很清醒的模样,脸也一点都不红,但是他其实已经醉的差不多了。   马车慢悠悠地向王府驶去。   秦若尧喝多了有些头疼,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宋夕颜倒是有些不安分,许久没与安王亲近了,竟然怪想他的。   二皇子现在都不愿见她了,看来以后还得抱紧安王的大腿,享尽荣华富贵的同时,还可以尝尽情爱的滋味。   不过自从安王从边关回来后,对他更冷漠了一些,也没再来她的拂雪阁找过她。   听说这几日安王也没去允乐那个贱蹄子那儿,想来也是厌倦了那个贱人。   男子的身躯哪有女子的那般娇柔,王爷既能为了她抛弃允乐第一次,想来也会有第二次的。   只要她再把王爷的心勾回来,她定要让允乐那小贱人消失在这个世上。   眼不见为净,她可不想在见到王爷抱着他的腻歪画面。   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她都想吐。   一个男的没有一点男儿的阳刚之气,娇柔做作的像个男馆里的兔儿爷。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兔儿爷。   她好歹   -- “不是抱着你呢吗?”秦若尧起初没懂允乐的意思,还以为是允乐嫌他抱的不够紧,于是又紧了紧手臂。   “尧,要。”允乐伸出小舌舔了舔秦若尧的下巴,吻了吻秦若尧的唇角。   “嗯。”   “尧,要。”   秦若尧松开抱着允乐的手臂,捏了捏允乐精致小巧的鼻子“怎么一直喊我尧尧,我还是更喜欢你喊我尧。”   打死秦若尧,他都猜不到允乐会主动跟他求欢,他以为允乐肯定是太想他了才一直喊他的。   “要。”允乐满头黑线,他说话这么难懂吗?允乐抓着秦若尧的手舔了秦若尧指节分明的手   以往秦若尧对他做那种事时就会老舔他。   是他舔的不对吗?还是秦若尧已经看上了别人,不想要他了?   乐乐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秦若尧再不明白也是个傻缺了。   秦若尧终于懂了允乐的意思,但是他不敢确定。   秦若尧想想都觉得好笑,一下没憋住就笑出了声,“乐乐要什么?”   “要你啊!”尧明明都知道了,还非要问出来,允乐觉得自己热的快着火了。   秦若尧吻上允乐的小嘴之时,允乐的口腔充斥着秦若尧的味道,还有一股浓郁的酒气。   秦若尧本来今夜不想对允乐做什么了,他怕自己酒还没完全醒,不知轻重,会弄伤允乐。   但是既然是乐乐自己要求的,秦若尧还是打算满足他、喂饱他。   以往允乐一次就会嚷嚷着不要了,哭着求自己放过他,今日怎么兴致这么高,缠着他要了两次?   不过第三次时,允乐确实是有些受不住了,秦若尧顾念着他肚子里的孩子也停下来了。   秦若尧那处还昂扬着,但是比起弄伤允乐,秦若尧宁愿去泡会儿凉水冷静一下。   秦若尧替允乐清理时发现允乐的身子好像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后面好像松了一些,难怪他刚刚进入的比以往容易些。   以往哪次不是小心翼翼,最后还是见了血,这次就不一样了,允乐好像好得很,小脸红扑扑的,气色还算不错。   明国男子怀孕后难道会产生一些身体变化?   不管了,乐乐的这种变化他可真是喜欢极了。 这章甜吧?谢谢打赏评论吐槽投票票的小可爱哦,耳耳爱你们。 第六十五章 醉酒的小可怜好难搞   翌日,秦若尧清晨醒来时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但他兄长就没那么精神了。   昨夜,堂堂一国的太子殿下照顾一个醉鬼照顾了整整一个晚上。   宫宴时,作为素来战绩辉煌的大将军,乔羽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敬酒的人走一波又来一波,一波未走,又来一波。   乔羽深知喝酒误事,所以他从前守卫边关时一直都是滴酒不沾的。   他本想拒饮,但是又怕却之不恭,就喝了几杯,谁知道敬酒的人越来越多。   不喝就问他是不是看不起他们。   乔羽就硬着头皮都灌了下去。   酒不好喝,除了辛辣他品不出来其他的滋味。   但是喝到最后他总算是知道酒的好处了,喝断片了看着秦若宇时,心就不会这么疼了。   忽然,国师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太子妃好像喝醉了,不如让他在东宫留宿一宿吧!”   那个妖道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他和乔羽还没成婚,乔羽怎么就成了他的太子妃了?   况且喝醉了就派人送回将军府,送到他那里算是怎么回事?   婚前培养感情吗?可是他真的不喜欢男子,想想要和一个男子成婚他心里就膈应得很。   “国师说得对,反正早晚都是要入东宫的,还不如提前去住几天适应适应环境。”父皇笑眯眯地对秦若宇说道。   秦若宇心里想把那个妖道打一顿,再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   但是身为一国太子,他不能冲动行事。   “是,儿臣遵命。”   秦若宇吩咐了随他一起来的两个侍卫让他们把醉酒的乔羽送去东宫休息。   把人扛到东宫后,两个侍卫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中一个侍卫问道:“乔将军该住哪一间?”   “你问我,我问谁去。”另一个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乔将军即将要成为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了,那应该就是送到太子那里吧。”小侍卫苦恼地挠了挠头。   “我觉得也是,要是住在别的屋和回去将军府有什么区别?是吧?”   “是是是,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两个侍卫就擅作主张地把乔羽放到了秦若宇的床上。   秦若宇回来之时看到自己的床榻中间凸起来了一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上前翻开被褥之时手都气得颤抖了。   乔羽竟然吐在了他的床上。   乔羽饮酒前并未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仅仅是酒水。   明黄色的褥子上湿漉漉的一大摊,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秦若宇见了这场面感觉太阳穴有点疼。   洁癖看见这场面都会气疯的吧!   秦若宇走过去把乔羽拖下了床,让屋外守夜的小太监进来换了干净崭新的褥子。   “太子殿下,这人怎么办呀?”两个小太监不认识乔羽,看他长得好看还以为他是新来的男宠。   “拖出去,洗干净,让他去偏殿睡。”秦若宇有些乏了,不想理会这些了,索性就交给了那两个小太监。   乔羽虽然瘦,但是个子挺高的,比太子殿下只差了一点点,身上又有肌肉,两个瘦弱的小太监扶他去沐浴也是有点艰难。   到了浴池,两个小太监刚准备替乔羽更衣,一不注意,乔羽就跌进了浴池里。   水没过头顶之时,乔羽惊醒了,扑腾着挣扎起来,还呛了好几口水,止不住地   --   睡着了吗?   秦若宇掰开那人抓着他腰带的手,想抱起他放到一旁的木制躺椅上,起身的瞬间差点软了腿,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刚刚乔羽一直抱着他,他蹲的腿都麻了。   替乔羽换衣时,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秦若宇忽然有些心疼,不由自已地就伸手轻抚了一下。   有些伤痕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有些暗沉,有些伤痕应该是最近留下的,粉粉嫩嫩的。   他受这些伤时应该疼极了吧。   乔羽手臂上那处伤口已经有些裂开了,这么久都未好,可想而知当初被伤的有多重。   替他套上衣物后,秦若宇就把他抱去了偏殿,还让小太监替他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   夜深了,也不方便请太医,还是明早再派人去请吧。   许是小太监不怎么熟练的手法弄疼了乔羽,乔羽忽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着伫立在一旁的秦若宇喊“疼”。   修长的身形隐在被褥里,仅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小脸,那委屈的表情真是我见犹怜。   秦若宇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马上就好了,忍一忍。”   乔羽顺势抓住了秦若宇的手,用脸轻轻地蹭了他几下,就像一只想讨主人欢心的狗崽子。   怕伤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秦若宇都不敢用力地抽回手,就任由他抓了好一会儿。   “乔羽,夜深了,你在这里睡,我要回去了。”秦若宇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往外抽。   但乔羽却越握越紧。   “乔羽,本宫命你松手。”秦若宇忽然摆出了自己的太子架子,试图让乔羽在他的淫威之下松手。   “宇哥哥,别走,小羽毛好想你。”乔羽坐起身,抓着秦若宇的手仰头凝望着他,眼里仿佛只看得到秦若宇。   秦若宇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让我陪你睡在这儿?”秦若宇试探地问了一句。   乔羽快快地点了点头,仿佛点晚了,秦若宇就不会答应和他一起睡在这儿了一样。   他对乔羽除了儿时的情谊没有什么其他感情,和他同床共枕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膈应。   不过,这人即将要成为他的太子妃了,为了做样子,以后多多少少总会与他同睡几次,就当提前适应适应吧。   “睡里面点。”   乔羽听话地往里挪了挪,都快挪到床角了。   待秦若宇脱去外袍上了床榻后,乔羽偷偷地伸出一手抓着秦若宇里衣的衣角,生怕秦若宇过会儿会逃跑似的。   夜半时分,畏冷的乔羽不知不觉间就朝秦若宇的怀里钻去。   清晨,秦若宇醒来发现乔羽整个人都扒在他胸口,怔愣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   难怪昨晚老觉得呼吸困难,有一种被鬼压床的无奈之感。   这人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搞。 推一下诱受写的文《帝君暴宠》by邪灬心   【火热免费连载古耽】将军受v皇帝攻,年下,强强对决,先虐受再虐攻,绝佳火葬场妥妥安排!   超燃超劲爆的春宫图拉开序幕。   谢谢订阅评论吐槽投票票的小可爱哟!mua!笔芯笔芯! 第六十六章 你是在本宫这里装可怜吗?   秦若宇为了不吵醒乔羽,动作温柔地把乔羽抱着自己的手臂松开,把乔羽靠在他胸口的小脑袋挪到了枕头上。   他怕吵醒乔羽,但乔羽睡的很沉。   可能是酒还没醒吧。   这一晚上可真是折腾!   看来以后还是不可再让他饮酒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无需早朝,但过会儿还得去皇陵进香祭拜,所以秦若宇还是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   虽然贵为太子,但秦若宇不喜别人靠他太近,所以一般洗漱更衣时都不需要太监侍女的伺候。   洗漱完后,秦若宇穿了一身玄衣,暗色衣袍上金丝勾勒的四爪蛟龙栩栩如生,显得秦若宇整个人看起来威严了几分。   乔羽醒来之时,入目的便是秦若宇一身玄衣,在整理袖子的样子。   呆呆地看了许久,乔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秦若宇感受到一旁火热的注视时,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醒了?”   “嗯?”乔羽头晕晕的,整个人都迟钝的很,想了许久回了一句“没没醒。”   醒了就看不到宇哥哥了,还是做梦好。   “确实是没醒。”秦若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都过了一夜了,酒怎么还没醒,反应这么迟钝。   乔羽不会是想赖在他这吧!   虽然父皇说让乔羽在他这多住几天,但是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俩是被迫绑在了一起,又不是两情相悦,住在一起多尴尬!   “本宫要去皇陵祭拜先祖了,你待会儿酒醒了就回去吧。”秦若宇说完,就打算转身出去了。   “别”乔羽想开口挽留,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秦若宇的不耐烦,他怕他再多说什么会彻底地被他厌弃。   秦若宇耳力不错,听到了那一声弱弱的“别”,但他没有回头,径直推开门出去了。   乔羽这人品行端正、长相标志,娶他当个挂名太子妃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是还是不要与他太亲近了,以免他会错意,对自己有了多余的期待和念想。   乔羽方才一直盯着秦若宇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他都一直怔怔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原来不是做梦啊!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乔羽以为是秦若宇又折回来了,急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乔羽这会儿都还有些头晕。   快步挪到门边,开门的瞬间却大失所望。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秦若宇,是一个太监打扮的少年。   小太监握手躬身行了个礼,说道:“公子,太子请您去主殿。”   是宇哥哥要见他!乔羽黯淡的眸子里一下子有了光。   “好。请公公带路。”他已经有十年没来过东宫了,早就不记得主殿往哪走了。   乔羽静静地跟在小太监身后,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绿瓦红墙。   他以后也可以与宇哥哥一同住在这里吗?   他记得他小时候落水的那次,宇哥哥让他在这里住过一夜,还整夜都陪着他照顾他。   主殿的门大敞着,小太监抬手,说道:“公子,到了,您请,太子殿下在里边等您。”   乔羽有些紧张地走了进去,转身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并未跟着他。   “换套衣服,陪本宫去皇陵祭拜先祖。”秦若宇看着乔羽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袍,随手拿了一套看起来正式些的月白色长衫给他。   方才父皇派人过来传消息给   --   宇哥哥生气了?   都怪自己不争气,大白天的竟然想睡觉。   乔羽一手探进斗篷内使劲地在手臂上的伤口上猛抠了一下,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被硬生生地撕开的疼痛瞬间让乔羽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太子殿下,臣想去。”   “嗯。”秦若宇应了一声,便没再理会乔羽,拿过一旁的书翻阅了起来。   皇陵在京城之外的一处山脚下,马车过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乔羽见秦若宇在看书,也不好意思找他说话,默默地望着秦若宇专注的侧脸。   每每意识模糊之时就狠狠地戳一下自己的伤口,伤口一疼,他就能清醒一小会儿。   “太子殿下,到了。”马车外赶车的小太监禀报道。   秦若宇放下手中的书籍,看了乔羽一眼,“到了,下车。”   乔羽以为秦若宇在催他快点下去,扶着车壁缓缓起身朝外走去,刚迈了一步打开车帘就被秦若宇叫住了。   “怎么回事?”   乔羽回头循着秦若宇的视线望去,羊毛毯上有一处血迹斑斑。   乔羽忽然有些失力,扑通一下,跌坐在羊毛毯上,有些紧张地回道:“臣臣请太子殿下恕罪,改日一定一定赔太子殿下一块新的羊毛毯。”   秦若宇表情黑了下来,他是在跟他计较一块羊毛毯吗?   他问的明明是地上的那块血迹。   “过来,让本宫看看。”昨夜伤口有点裂了,给他包扎过了,照理说不应该流这么多血啊。   “太子殿下,祭拜先祖要迟了。”乔羽的双手紧张地交握着,指尖黏黏的触感很不舒服。他不仅弄脏了秦若宇的羊毛毯,还弄脏了他的衣物。   “早的很,本宫让你过来。”秦若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不怒自威。   乔羽往前挪了一步,乖巧地跪坐在秦若宇身前。   谁知秦若宇上来就解了他身上的斗篷,乔羽手臂上的血红和他面上的无措都明明白白地摊在秦若宇面前。   “你做什么?在本宫这里装可怜吗?”   “没没有,臣不敢。”   乔羽说话的语气渐弱,秦若宇都听不清他后两个字说了什么。 6.13周六晚上11点粉丝红包雨1500~2000。如果没几个订阅就发1500哦,最近有点穷,吃不起零食了。 第六十七章 这俩兄弟简直是禽兽   “乔羽。”秦若宇喊了乔羽一声,却发现乔羽看他的眼神空洞无神,睫毛翕翕合合,没精打采的。   忽然,乔羽整个人往前倾倒,在秦若宇怀里晕死了过去。   任凭秦若宇怎么折腾他,他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淌血,乔羽烧的浑身滚烫。   难怪乔羽刚刚那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来是他误会他了。   他还以为这人不愿与他一同去祭拜先祖,在给他脸色看,原来是他想多了。   幸好为了以防外一,马车上常年备着基础的药物和纱布,不然这荒郊野岭的,还真是不好办。   秦若宇替乔羽涂了上好的金疮药,又替他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伤口是处理好了,但是发烧就有些难办了。   发烧不早治,可能会烧傻的,更何况乔羽烧的这么严重。   秦若宇把乔羽安置在羊毛毯上躺下,拿过一旁的斗篷盖在他身上。   随着视线的下移,一双冻得通红的脚映入眼帘。   乔羽他怎么没穿鞋袜?!   他刚刚就这么赤着脚跟着他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吗?   难怪会冻得发烧了,北风呼啸,漫天飞雪,即使铁打的人都受不了这么在积雪深深的路上行走,更何况他身上本来就带着伤。   秦若宇拉开厚重的车帘质问站在马车外等候的小太监,“阿贵,你怎么不给他穿上鞋袜?”   “太子殿下,除了浣衣的婢女,您一向不让奴才们碰您的衣物,奴才我哪敢动您的鞋呀!”小太监阿贵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秦若宇刚刚只记得帮乔羽拿了身衣物,下意识地就以为他去主殿之前就穿了鞋袜。   “那他的鞋袜呢?”   “您说公子的衣物都是酒味,让奴才拿去浣衣房的,换褥子时,那褥子碰到了公子的鞋袜,您就让奴才把鞋袜一同拿走了。”小太监低头回禀道,言语之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说到底是他的错了?他这天生的洁癖还能不能好了?   眼下也没有多的鞋袜可以给乔羽穿着,只好拿斗篷盖严实一点了。   额头烧的滚烫,双脚却冻得通红。   这个傻子,没穿鞋怎么不说?   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那么怕他吗?   刚刚问他也不知道说,误会他也不懂得辩解。   秦若宇又看了乔羽两眼,朝小太监阿贵吩咐道:“在这里替本宫看着他,本宫去去就来。”   话音一落,秦若宇就疾步向皇陵走去。   本想看到父皇和母后的话,告知他们他要回去一趟,不能与他们一同祭拜先祖了。   但一路走去都没看到父皇的御车。   “兄长,看什么呢?一同进去吧。”秦若尧见皇兄四处张望着,上前拍了拍兄长的肩。   “若尧,帮我转告父皇母后,我有事得回去一趟,今年就不参加祭祖典礼了。”   秦若尧还没来得及答应就看到了兄长转身离去的背影。   兄长走的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大年初一祭祖是辰国的习俗。   对于皇室而言,这一习俗尤为重要。   皇室每年都需要参加祭祖,尤其是皇上皇后和嫡出的皇子。   据说祖先保佑着这一片泱泱国土,如若大年初一忘了祭祖,祖先就会暴怒,降下罪罚。   传说五百年前,大辰的某一任君王在祭祖当天,喝的人事不省,醉卧床榻,未赶着去祭祖,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阿福此时焦急得也顾不上主仆有别了,拽着秦若尧的衣袖,急切地说:“公子公子他突然腹痛,流了一大摊血。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秦若尧听了二话没说,朝听风阁的方向狂奔而去,唯恐去晚了乐乐会出事。   “乐乐。”秦若尧大力地推开门,冲到了允乐身边。   允乐此时疼得意识早就模糊了,满头都是冷汗,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尧”。   “马上就没事了,我带你去找穆太医。”说完,秦若尧拦腰抱起允乐,朝太医院的方向赶去。   只是半天未见,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如果不是乐乐自己撞到了,那一定就是他人想要害允乐和他腹中的孩子。   还挑他不在的时机下手,看来那人不是在针对允乐,就是在针对他。   等到了太医院之时,秦若尧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在药房拿药的穆太医。   进去急切地拉着穆太医的衣领就拽着他往外走。   “安王殿下,有事好好说,”秦若尧这架势看着有些吓人,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安王好声好气地回道:“允乐他流了很多血,请穆太医快过去替他瞧瞧。”   刚刚是他太心急了。   毕竟是他有求于人,还是应该客气点。   尤其是像穆太医这种吃软不吃硬的。   “唉。”穆太医忽然感觉自己好难,俩兄弟这是变着法子玩男人?玩坏了又来找他,治不好还得被牵连,他也是真的心累。   刚刚太子殿下派人送过来的乔将军大冬天的脚冻得青紫,手臂上一个血窟窿,现在安王又说允乐流了一大摊血。   撞上这俩兄弟,也算乔将军和小公子倒霉。   不知道这次安王这禽兽又对小公子做了什么,一大摊血,不会是整个裂开了吧!   那样就真的棘手了,他也不一定可以治得好。   穆太医被秦若尧拽着去了诊室,秦若尧走的太快,他一路上跟的辛苦,磕磕绊绊的差点扭到脚。   见到允乐时,允乐也晕过去了,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湿透了,黏在允乐光洁的额头上,更显他病弱了。   皇室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地成天就知道折腾人。   还以为太子与秦若尧不同,现在看来也是一丘之貉。   穆太医心里真是心疼乔将军和小公子,多好的儿郎呀,怎么就便宜了这俩冷血动物。 6.14粉丝红包雨晚上10点10分。   谢谢订阅评论吐槽投票票的小可爱哦!   卑微小作者每天都求订阅,票票和评论吐槽哟! 第六十八章 宋夕颜快领盒饭了吗?   穆太医替允乐把了把脉,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乖巧地站在一旁的药童,说道:“药药,你先去帮我看看乔将军的伤口血止住了吗?”   把一旁的药童支了出去后,穆太医抬眼看了一眼安王,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敢相信,张了张口,“小公子是明国人?”   “嗯,他是不是小产了?”秦若尧刚刚见到允乐流这么多血后,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孩子可能会出事。   “再晚点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穆太医从一旁的木架上拿出他那装着银针的布袋。   替允乐解了衣袍后,燃了一支蜡烛,取下一根银针在蜡烛的火焰里烤了烤,随后插入了允乐腹部的一处穴道。   接着又取下几根银针扎在了腹部的其他穴道。   不愧是穆太医,允乐的血算是止住了。   只不过胎儿的胎心有些弱,此后若是不好好调理,随时都有小产的风险。   “允乐他为何会小产?”秦若尧对于小产这个词并不陌生,他母后当年怀他之时也差点小产。   “身上没有碰撞的痕迹,很可能是服用了会导致小产的药物。”   药物?   后宫中的女子为了争夺帝王的宠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下落子药都算是小伎俩了。   他当年差点因为落子药去见阎王。   但他府中又没有许许多多的莺莺燕燕,竟然也有人玩下毒这一招。   片刻后,穆太医取下允乐腹部的银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孩子是保住了,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穆太医言下之意就是下次出事万一他治不好,千万别赖他,他还想多活几年。   “不会有下一次了。”秦若尧说这话时,脸都黑了。   这次就算是把安王府里里外外翻一遍,都要查出那个害允乐的人。   到底是谁?   要不派暗卫去探查一下吧,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不容易打草惊蛇。   “小公子现在身体虚的很,不适合大动,在太医院修养三日再回安王府为好。”穆太医知晓小公子这样不是秦若尧的粗暴所致,对秦若尧的语气也平和了一些。   “嗯。”在他没有处理好王府的内奸之前,允乐待在太医院也是更方便安全些。   秦若尧走出屋子吹了一下别在腰间的短笛,唤出了三个暗卫。   这三个暗卫是秦若尧用来专门保护允乐的,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允乐入口之物有没有下毒他们肉眼也看不到。   秦若尧虽然气他们没有保护好允乐,但也没有可以怪罪他们的缘由。   秦若尧语气森冷地命令道:“留在此处帮本王好生看着允乐,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准备好提头来见。”   “是。”暗卫们很识相地低头应允了。   随即他们又隐在了允乐那间诊室的四周。   秦若尧看不到他们后,又吹了三下短笛,又跳出来了十个身穿黑袍的暗卫。   那十个就是之前兄长借他的那十个暗卫。   还回去之前还是再好好地利用一下,派他们暗中去盯着几个他心目中有些嫌疑的人。   此刻在他心目中嫌疑第一的竟然是宋夕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就是宋夕颜。   乐乐之前害的宋夕颜小产,宋夕颜会不会是想借机报丧子之仇?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他容不下她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允乐,留着宋夕颜也无用了。   但心里还是不希望那个下毒之人是宋夕颜,毕竟是他曾经爱慕过的   好膳食后,有一个姐姐进来闻了闻她做的食物,还夸赞道“好香,一定很好吃。”   她那时并未对那个小姐姐设防,期间有几次转身清洗了锅碗瓢盆。   那人可能就是趁她转身不注意之时,投下的毒药吧。   小丫鬟把自己所知道的全告知了安王,但是小丫鬟进来才半年,平常又不爱与人来往,她也不清楚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秦若尧派人去召集了府中所有的女子,包括宋夕颜。   他要让那个小丫鬟认一认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东西。   “王爷,奴婢没有瞧见今早的那名女子。”小丫鬟浑身发颤,就怕秦若尧迁怒于她。   宋夕颜隐在人群中勾唇冷笑,幸好此事派了一个刚进来没多久的丫鬟去做了,她刚刚早就让夜阑带着那个丫鬟出府了。   那个丫鬟一死,此事就死无对证了。   前几日穆太医不在京都,替允乐检查身体的那名太医是他父亲一手扶持的,算是父亲在太医院的亲信。   宋夕颜平常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他看,就连之前她自己小产之事也是找他做的手脚。   此次,那名太医一知晓允乐怀有身孕之时就过来以替她检查身体之由告知了她,那个落胎之药也是他给的。   那药挺管用的,她之前服下半个时辰就小产了,这次她还让那个丫鬟在允乐的膳食中加了双倍的分量,允乐那个贱蹄子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宋夕颜心中如是想着,嘴角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宋夕颜在一众素面朝天的奴婢中更显得容貌绮丽,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秦若尧在人群中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宋夕颜嘴角的那抹笑意。   “夕颜在笑什么?”   秦若尧的语气有些阴森可怖,宋夕颜愣了一下,抬头满脸堆笑地回道:“夕颜见到王爷,心中雀跃万分。”   “哦?真是这样吗?”秦若尧挑了挑横飞入鬓的剑眉,反问道。   “是啊,”宋夕颜上前挽着秦若尧的手臂,假装毫不知情地询问道:“王爷一下子喊那么多人过来是因为何事呀?”   “因为何事,你不知道?”   不知为何,宋夕颜此刻的笑容碍眼极了。 求小可爱们每天来看看我! 第六十九章 得不到的人才香   “王爷,夕颜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王爷如此大动肝火?”宋夕颜眉头皱了皱,撅着小嘴,想努力地隐藏自己心中的窃喜。   “散了吧。”既然下毒之人不在此,那下毒之人肯定不是跑了,就是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虽然他心中还是有点怀疑宋夕颜,但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刻意了。   还是等暗卫的消息吧。   瞎折腾了一通,天色完全暗了。   也不知道乐乐他醒了没?   允乐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   尧呢?他睡过去之前看到他了,现在他又在哪里?   他现在在哪儿?   允乐吃力地用胳膊撑着坐起来。   腹部隐隐有些难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今天好像流了很多血,以前同王爷欢好后也流血,但是好像从未一下子流过这么多血。   他一定是坏掉了。   “公子你醒了,药药去给公子准备些饭菜。”少年的嗓音清澈干净就如他的相貌一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王爷呢?”允乐环顾四周,越想越怕,越想越委屈,王爷是不是觉得他太没用了,所以不要他了呀?   药童哪里知道王爷在哪,他整日待在太医院,哪里知道哪个是王爷,但看公子一脸难过,只好轻声安慰道:“王爷应该过会儿就会来看公子了。”   允乐眨巴眨巴了眼睛,期待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药童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一人替他回答了公子的问题。   这不是抱着公子过来的男子吗?这人难道就是王爷?   刚刚没行礼,还是赶紧溜吧。   “尧。”允乐向秦若尧伸了伸手,期待秦若尧赶紧到他身边来。   “乐乐,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秦若尧环着允乐,把允乐小小的身子整个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又心疼又自责地抚摸着允乐的腹部,小心翼翼地。   “不疼了。”允乐抓住那只在他肚子上来回摩挲的大手,仰着头问秦若尧:“胖了,尧会不喜欢吗?”   胖?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胖了?   顿了一会儿,秦若尧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告知允乐他怀孕了。   之前忙于战事,怕允乐怀孕之事被有心人知晓会拿来大做文章,怕允乐会因此陷入危险,所以才迟迟未说。   然后他就忘记说了,下意识地以为允乐已经知道他自己怀孕了。   “乐乐,其实你不是胖了,你这里怀了我的孩子。”秦若尧说完低头亲吻了一下允乐的额头。   “我是怪物吗?”   允乐只知道女子可以怀孕生子,他是个男的呀,怎么可能怀了秦若尧的宝宝。   难道他真的是别人口中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以前村子里欺负他的那些孩童就说他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后来进了萧阁,那个管教嬷嬷也这么说过。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乐乐当然不是怪物了,乐乐是明国人,明国的男子是可以孕子的。”   秦若尧原意是想安慰允乐,但允乐一听自己是明国人,心中更纠结了。   明国和辰国之间积怨已久,战事频频,尧是辰国人,而他是明国人,尧会喜欢他的宝宝吗?   “我不是细作。”允乐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   之前那个   --沾染了大片的雪色。   走近一看,乔羽脸冻得通红,就连耳朵也冻得通红。   “起来。”秦若宇搀着乔羽的胳膊想扶乔羽起来,却被乔羽挥开了。   “皇上还没有答应。”   乔羽的嗓音沙哑的可怕,秦若宇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这人肯定是快冻坏了。   “本宫命你起来。”   “皇上没答应。”   本以为搬出太子的架子,乔羽就会像之前那样听话,但是乔羽只是看着他又重复了刚刚的那句话。   “你想让父皇答应你什么?”秦若宇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大事需要大冬天的在雪地里跪着。   乔羽低垂着眼说道:“皇上没答应取消臣和太子殿下的婚事。”   “怎么?你还想退婚?”这人跪在雪地里竟然是为了退婚,就这么不想嫁给他吗?那当初接那圣旨做什么?   “臣不想当太子妃了,臣想去边关守着。”乔羽知道秦若宇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也不想再奢求些得不到的感情了,他想去替他守着边关。   秦若宇冷笑了一声,弯腰把乔羽横抱了起来,“这婚是你想退就退的吗?本宫也不答应。”   虽然秦若宇对乔羽没有什么那方面的意思,之前也老想着退婚,但是当乔羽说不想当他的太子妃时,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失落感。   秦若宇直接就把人又带回了东宫。   养心殿内,皇上焦急地来回踱步,现下乔羽不愿嫁给秦若宇,那岂不是意味着大辰要衰败了。   “皇上请贫道过来有何要事?”   国师终于来了,刚刚不知如何是好,便派人去请了国师,想知道国师有何法子可以挽救辰国。   “国师,乔羽忽然想退婚,朕该如何是好?难道要派人绑了他,逼他与吾儿成婚吗?”皇上忧心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国师捋了捋胡子,笑了笑,“这皇上就无需管了,太子已经自己解决了。”   “他不是巴不得婚事取消吗?”他能解决什么?   国师走到一旁雕龙刻凤的金线楠木制成的座椅上,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这茶果然比贫道宫里的好喝。”   “国师要是喜欢,朕让他们准备一些送去国师那儿。”皇上也一同坐下,与国师共饮。   “不了,不了,喝不着的茶才香,人也是一样的。” 谢谢评论吐槽投票票的小天使哦!笔芯笔芯! 第七十章 自残好玩吗?   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不一会儿又被鹅毛般的大雪掩盖了起来。   乔羽缩在秦若宇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走。   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头昏昏沉沉的,眼皮也支撑不住地耷拉着。   宫墙处的腊梅开得正盛,疏影摇曳,暗香浮动。   乔羽最爱梅花,慕它不畏严寒、经雪傲霜的品性。   边关苦寒,少有其他花可见,倒是这腊梅一到冬日就恣意地绽放在枝头,傲雪凌霜,坚毅不折。   就是那些梅花陪他熬过了身处边关的十年严冬。   但乔羽难受的紧,也失了赏梅看雪的兴致。   到东宫时,秦若宇裸露在外的手都冻得快失去知觉了,更别提乔羽了。   笨死了,要跪也不选个阳光灿烂点的日子。   抖落了一身的雪,地上散的到处都是。   “太子殿下可要泡一泡澡,以免感染了风寒。”一旁的小太监关切地询问道。   他倒是不需要,但是乔羽应该得好好泡一泡,暖暖身子,以免烧坏了脑子。   “去准备个大点的浴桶吧。”   “太子殿下今日要用浴桶吗?”小太监记得太子殿下之前一直嫌弃浴桶太小,伸展不开,一直都是用的浴池啊!   “嗯,他怕水,今日用浴桶。”   乔羽裤腿湿漉漉的一片,原本白色的裤腿灰一片白一片的,想必是方才跪在地上染了尘埃。   秦若宇缓缓地替他褪下鞋袜和底裤,扔在地上,入目的那双腿上好几处都冻伤了,昨日冻伤的脚更是雪上加霜。   这人真是个傻的吗?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么一副惨样。   腿上冰凉的触感和额头上滚烫的热度惹得秦若宇那颗冷漠坚硬的心也柔软了几分。   “太子殿下,热水准备好了。”小太监恭敬地立在一旁说道。   “嗯。”秦若宇应了一声,用一件狐裘裹紧了乔羽,抱着他去了隔壁的浴池。   不过乔羽真是怕极了水,刚放下去时就惊醒了,浑身紧绷地抓着秦若宇的胳膊不放。   “水不深,这只是个浴桶。”   乔羽听到秦若宇熟悉低沉的嗓音,冷静了下来。   “你泡一会儿,本宫在一旁守着,受伤的那只胳膊不要碰水。”   秦若宇松开了乔羽紧抓着自己的那双手,把他那只缠了纱布的手臂架在桶壁上,转身走到一旁的木榻坐下。   乔羽回头看了秦若宇一眼,确认他真的没走才放下心来。   浴桶里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乔羽周身仿若仙气缭绕。   紧实白皙的美背对着秦若宇,秦若宇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本宫出去下,等会儿再进来,有事就喊门口的太监。”   语毕,秦若宇走到浴清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立马殷勤地替他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冷风夹杂着几片白雪生生吹的人脸疼,身上那股子躁动倒是被安抚了一些。   缓步向外走去,呼吸之间,凉意侵人。   望着四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宫墙和屋宇,秦若宇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前方。   在雪地里杵了半刻,鼻尖怕是都冻得有些红了。   那个傻子刚刚也不知道在养心殿外跪了多久。   退婚?   父皇都昭告天下了,司礼宫的司仪也挑好了成婚的良辰吉日,又岂容得他反悔?   接下赐婚圣旨的是他,现在口口声声要退婚的也是他,乔羽就这么不想同   --下来?”穆太医气得手上的药膏都拿不稳了。   “本宫之后会注意的。”秦若宇也是好心做了错事,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医理。   从小到大也没生过几次病,发过几次烧,他哪里懂这些?   “太子殿下,安排个太监来替乔将军用冷水擦擦身吧,在乔将军的热度退下来之前尽量多冷敷。”   穆太医一边替乔羽在腿上打圈地涂抹药膏,一边叮嘱太子这些。   “这个药膏每日涂三至四次,可以止痒消肿,对乔将军腿上脚上的冻伤甚有疗效。”   穆太医示范地涂抹好了之后,就把装着米白色膏体的小瓷罐递给了秦若宇。   秦若宇接过之后,询问道:“穆太医,他这样需要开点药吗?”   “臣写张方子,乔将军烧这么厉害,不喝点退烧的汤药怕是不行。”   “穆太医随我来。”秦若宇带着穆太医走到外间,行至他平常批阅奏折的桌案,抬了抬手,“穆太医请。”   桌案上的奏折堆得满满当当,穆太医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秦若宇亲自替他铺的纸,研的墨。   穆太医受宠若惊地迟迟不敢下笔。   秦若宇在桌案上请敲了几下,提醒道:“穆太医请。”   穆太医心里对太子的好感多了一分。   不愧是太子,还算的上谦逊知礼。   不像安王,只会一脸凶相地威胁他。   太医院内,安王打了个喷嚏,惹得允乐一阵担心。   “尧,冷吗?”允乐往床里边挪了挪,给秦若尧空了老大一块地方。   秦若尧看允乐那担忧的小眼神,心里窃喜,捏了捏允乐的小脸,无赖地问道:“乐乐是在邀请我?”   允乐单纯的很,一点没从秦若尧的邪笑里看出点什么,还乖巧地点了点头。   “乐乐,现在不可以,等你好了再说。”秦若尧还凑不要脸地伸手拧了一下允乐的小屁股。   这下允乐再迟顿都反应过来了,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   秦若尧阴了两天的心情也明朗了一些。   忽然,一个暗卫打扮的人快速地从半敞着的窗户那跳了进来。   秦若尧瞥了一眼,问道:“查出来了?”   刚刚说话还流里流气的秦若尧一下子又正经了起来,表情严肃得允乐看了都心里一咯噔。   暗卫在秦若尧耳边小声地禀报道:“王妃的那间屋子里隐藏着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小人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后,不一会儿那人就隐去了气息。”   秦若尧的脸色又阴沉了许多,看着比外面昏沉的天色还要阴沉。 之前说催更票满50发5000粉包,周五晚上10点发吧!   跳订的小可爱可以全订一下吗?可以去蹲粉包哦!周末也会发,发多少看订阅喽!   谢谢兔兔的25催更和1998打赏   谢谢 兮爷834 催更票 1   谢谢换个地方v过 催更票 1   谢谢苏wangs 催更票 1   谢谢订阅评论吐槽投票票的小可爱! 第七十一章 奸夫是谁?   “本王去杀了那对奸夫淫妇。”秦若尧感觉头上好像有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顿时火冒三丈。   不明所以的允乐被吓得直哆嗦,抱紧被子缩成了一团。   “乐乐,你怕什么?我刚刚吓到你了?”   秦若尧也是一时心绪难平,气愤不已,没在允乐面前控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把允乐给吓坏了。   “”允乐浓密的羽睫轻颤,瞅了秦若尧一眼,窝进了秦若尧的怀里。   允乐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会那么怕秦若尧,同时又那么依恋他?   “乐乐,你不准背叛我,不然我肯定会疯的。”   秦若尧圈着他的手臂比平常力道更加深了几分,差点压的允乐喘不上气。   “尧,痛。”   听到允乐声若蚊蝇的呼痛声,秦若尧才松开他。   “哪里痛?”秦若尧紧张极了,唯恐自己刚刚没控制力度,伤到了允乐。   “不痛了。”刚刚被秦若尧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允乐感觉腹中有些钝顿的疼,现在倒是好一些了。   秦若尧自责又愧疚,找了穆太医给允乐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秦若尧赶到拂雪阁时,并未惊动任何人。   为了可以抓奸在床,他甚至借了一套暗卫的黑色衣袍。   但,当他翻上拂雪阁的主阁屋脊,移开一瓦想要探查之时,却并未感受到那人的气息。   要么就是暗卫之前搞错了,要么就是那人也感受到了暗卫的气息,所以提前溜了。   屋内只有宋夕颜一人正在榻上小憩。   须臾片刻后,有人敲了敲门。   “叩叩叩”   宋夕颜眉头皱了皱,随后睁开了眼睛。   “滚进来。”宋夕颜的嗓音不像平常在他面前的那般柔媚娇俏,倒是有些尖细刻薄。   看来这女人在他面前真的很会演戏!   一名丫鬟轻推开门,端着一盅燕窝缓步进屋。   外面积雪太厚,路滑难走,小丫鬟端的燕窝洒出来了一点点,幸好她平衡还不错稳住了身形,没有整盅都打翻了。   这燕窝稀有难得,熬制起来需要小火慢炖,膳房的嬷嬷好不容易炖好的,万一让她打翻了,那小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小丫鬟也不是个心细如丝的,洒出来的那一点也不知道擦一下,毁灭罪证,偏偏让宋夕颜看到了。   宋夕颜本就因为迫害允乐不成,心情烦闷着,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发作的机会。   “蠢货,端个燕窝都端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宋夕颜双手抱胸,眼神里都是轻蔑。   “奴婢知错,奴婢下次一定会小心的。”小丫鬟端着放置燕窝的圆木盘,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看宋夕颜。   “哼,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宋夕颜端起燕窝,打开盖子,拿起白瓷勺,舀了一勺品了品。   “啪!”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小丫鬟的左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夕颜那涂着朱红的长指甲在小丫鬟脸上留下了四道隐隐渗血的指痕。   “燕窝都凉了。”   “砰。”   宋夕颜直接把那燕窝连带着盅碗摔在了小丫鬟的额角,小丫鬟的额头顿时破了皮,血流不止。   燕窝落在地上,黏糊糊的一片。   那个白瓷盅摔落在地也四分五裂开来。   小丫鬟疼蒙了,愣了一下,立马磕头求饶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收拾好,滚出去,   -- 也怪他那时被宋夕颜的谎言蒙蔽,竟然真的以为是允乐害的宋夕颜小产。   这女人现在竟然还丧心病狂地给允乐下落子药。   等等,宋夕颜是怎么知道允乐怀孕之事的。   “那女人怎么得知允乐怀孕的?”这事他并未声张过,就连日日伴在允乐身边的紫苏都不知道允乐怀孕了,宋夕颜又是如何得知的。   “奴婢只知道王妃的落子药应该是陈太医给的,以前王妃的落子药就是问陈太医拿的。”   小丫鬟的话倒是提醒了秦若尧,那日一时找不到穆太医,就找了一个别的太医。   看来就是这个陈太医把允乐怀孕之事泄露给了宋夕颜,还给她了落子药。   有胆伤害他家乐乐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秦若尧的眼神凶狠了起来。   “王爷,奴婢还要替王妃再准备一盅燕窝吗?”月牙偷偷地看了安王一眼。   “燕窝,她配吃吗?无需再准备了。”秦若尧一刻都等不及了,他现在就要那个贱骨头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跟我来。”秦若尧看了小丫鬟一眼,示意她跟着他走。   拂雪阁,宋夕颜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黛眉轻扫,朱唇轻点。   若是避开她的蛇蝎心肠不谈,宋夕颜确实算得上是个绝色美人。   但再美也是个恶妇。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就倒在了地上。   宋夕颜毫无防备,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见门外之人是安王,便又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要不是刚刚见过这女人的丑恶嘴脸,他估计都不会相信这女人竟然内心这么恶毒。   变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落子药是你派人下的对吧?竟敢谋害本王的孩子,你是活腻了吧。”   秦若尧推开妄图靠在他身上的宋夕颜,冷眼相对。   宋夕颜狠狠地瞪了一眼躲在秦若尧身后的月牙,哭得梨花带雨,嗲声嗲气地辩解道:“是不是这个丫鬟说了什么?王爷误您会我了,夕颜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无所谓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秦若尧掐着宋夕颜的脖子,想一把直接拧断。   “你要是说出那个奸夫是谁,本王可以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宋夕颜喘不上气,小脸憋的通红,见自己真的没戏了,想着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就把二皇子供了出来。   “那人就是你的你的二皇兄啊!” 第七十二章 要我喂你吃糖   “哦?是吗?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别怪本王心狠了。”秦若尧吹了三下短笛,三个黑衣人便齐刷刷地列在秦若尧的身后。   “把这个女人的脸毁了,再印个奴印,送去贱奴营,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人间疾苦。”   秦若尧现在看到宋夕颜这张脸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抽了她的血,扒了她的皮。   但他要留着她的那条狗命,让她尝尽从云端跌到尘土里的辛酸苦楚。   死真的太便宜这个荡妇了。   秦若尧一刻都不想再多看宋夕颜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安静的听不出一丝声响。   “啊~啊~啊~”一连串尖利刺耳的凄厉哭喊声划破原本静谧的苍穹。   “不要啊,求你们不要啊!”   “不要伤我的脸啊。”   “不要不要啊。”   “啊~”   没有人搭理宋夕颜那绝望的哀求。   匕首闪着寒光,一下一下地划在宋夕颜那白皙光滑的小脸上,那原本精致漂亮的脸转瞬变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后来,他们还准备了炭火盆和奴印,在宋夕颜的额头上烫了一个大大的焦黑的“奴”字,刚烫上去的时候还泛着缕缕青烟,一阵肉烧焦的味儿扑鼻而来。   一旁的月牙吓得浑身发抖,幸好安王答应了放她一条生路,否则继续跟着这么个主子,她也估计没有什么好下场。   秦若尧心中挂念着允乐,便急急地朝太医院赶去。   突然,秦若尧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滞不行。   二皇兄,刚刚宋夕颜说了那个奸夫是二皇兄,但二皇兄又岂会经常待在他的安王府?   月牙说那个神秘男子之前一直待在拂雪阁,二皇兄经常外出,不在京城,又怎会与二皇兄有牵扯?   二皇兄   二皇兄与他一向不怎么亲近,但也并未交恶,如果宋夕颜所言为真,以后兄弟怕是没得做了,起码他心里膈应得很。   此时,二皇子秦若璟还未回辰国。   他在明国已经待了许多时日了。   上次把南念抱回暗夜后,南念就一直住在他那儿。   暗夜里的下属都以为南念是他的人。   不过也差不多算是了,他的小命是他留的,他这个人也可以算是他的了。   秦若尧那一掌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在南念的心口上,南念的内伤极重,一连咳了好几日的血。   后来好些了,倒是不咳血了,就是脸色一直苍白着,连带着嘴唇也毫无血色,补都补不起来。   虽然跟南念开玩笑说要把他拐回来当男宠,但是真的拐带回来后,他倒是也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   “喝药。”秦若璟把药碗直接塞到南念手上,语气依旧是平淡无波,一如往常。   南念接过,一饮而尽,苦得皱起了眉头,瘪了瘪嘴。   以前怕喝药,喝完总要含一块糖在嘴里,现在倒是不敢再多想了。   能活着都不错了。   夜景这人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又救他。   问了也就是得到一句玩笑话。   说是图他身子,说是这么说,却比谁都规矩。   夜景从那日抱他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他,除了运功疗伤时会碰到他的后背,偶尔端药给他时会触到他的指尖,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肢体接触了。   唉,他都在想什么啊?他一定是疯了。   “这么苦?”   --勾,盯着南念那张眉目如画的小脸,笑得意味不明。   男宠吗?拐他回来当男宠?   可是这么多日,夜景根本就没有碰过他呀!   “你别说笑了,你根本就没碰过我!”说完,南念自己倒是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   那么说显得他好像多希望夜景碰他似的。   “我在等你伤好啊,大夫说了要静养半年。”   夜景也只是觉得南念这人有趣,表面上装得跟朵高岭之花一样,背地里就跟一只幼兽一样。   想要的东西都不知道说,就只会眼巴巴地看着。   急了还会咬人,但是怎么咬都只咬的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我不要。我明日就走了。”南念紧了紧被子,小脸埋在被褥里不敢抬头看夜景。   “随你,半年后再来找你。”   夜景也只是跟南念说着玩,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南念当真了,在之后的岁月里,南念真的等过他   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那人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   明国因为战败,元气大伤,为了保住都城,之前答应了辰国割让城池,还主动提出了和亲之事。   和亲的公主是明国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六公主,因为生母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所以她生来就不怎么受重视。   也就是因为不被重视,才平平安安地活了这么些年。   六公主南菱生的也是一等一的貌美,就是生性怕人,自小就被其他皇子和宫女太监欺负,没有后台的她即使长大了也逃不过那些人的欺侮。   此次和亲嫁去辰国,别的公主都不愿,只有她愿意。   主要是别的公主的母妃都会护着她们,而她的母妃早就因为终日等不来父皇的宠幸,郁郁寡欢,郁结缠身,早早亡故了。   辰国还未答应派人来明国接和亲公主,明国就早早地把她主动地送了出去。   她可能是史上命运最悲惨的公主了吧,爹不疼,娘不爱,还要替明国挡灾。   不过,这都没什么,再难也不会比现在难了吧!   不知道未来的夫君到底是哪一个。   听说明国的三皇子秦若尧,少年时就驰骋沙场,军功在身,是辰国皇子里最早封王的。   听说秦若尧面若冠玉,气宇不凡,高大伟岸,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虽然明国之前与辰国交恶,但是坊间还流传着很多秦若尧有关的话本,她有幸看过一本,从此就对秦若尧芳心暗许了。   若是此次和亲,可以嫁给秦若尧就再好不过了。 是不是超甜? 第七十三章 成婚   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司礼宫定的这个成婚时间,秦若宇是没什么问题,但乔羽之前病的厉害,这两天才好一些,也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皇宫上下悬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一片。   鼓乐齐鸣、爆竹声声中,秦若宇身穿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身后的迎亲队伍去了镇国大将军的府邸。   一路上的老百姓都围在街道两旁,想要一睹太子殿下俊美无俦的尊容。   要不是有官兵在一旁拦着,怕是得堵得水泄不通。   不时也有一些老百信在窃窃私语。   “哇哦,太子殿下要娶乔大将军了!”   “两个男的怎么在一起?”   “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嘿。”   “我的太子殿下和我的乔将军,他们在一起了,多少少女要梦碎呀?”   秦若宇偶然听见了几句,觉得万分尴尬。   他原先也不懂两个男的怎么在一起。   昨日,秦若尧给他送了几本书,他打开一看,竟然是男男的春宫图。   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姿势还挺丰富。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同一名男子做这些,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他和乔羽应该是可以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一辈子相敬如宾吧。   转眼就到了将军府的正门。   将军府内也是张灯结彩,装点一新,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都是红绸带绑成的大红花。   到了乔羽的院子,秦若宇忽然心里紧张了起来,手心里渗出的汗液让他更不舒服了。   走进前面那间房间以后就真的要跟那个人捆绑一生了。   “太子殿下在门口等太子妃吗?”   秦若宇在门口犹豫不决,旁人提醒了他一句,他才醒了神,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乔羽坐在大红色的床榻上,也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乌黑顺滑的头发用一根红丝带束了起来,并未戴那女子嫁人盖的红头盖。   乔羽是个美男子,红色嫁衣更为他添了一丝惊艳撩人。   四目相对,秦若宇看见了乔羽眼睛里的自己,忽然想就这么一辈子锁在一起也不错。   乔羽的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些,小脸红扑扑的,竟然有点可爱。   乔羽刚刚害怕极了。   他方才听到外面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就知道是秦若宇来了。   从窗户偷偷向外看,等了好久,盼了好久,秦若宇终于来了。   但是他看到秦若宇站在院子里,一副踌躇不决,游移不定不定的样子。   面上没有要成婚的喜悦,倒是有些苦恼烦躁。   秦若宇迟迟不进来,他就怕秦若宇会忽然不要他,不想娶他,转身走了。   好在秦若宇最后还是进来了。   “咳咳咳。”   乔羽感觉喉咙痒痒的,捂着嘴咳了几声。   “还没好?”秦若宇上前伸手探了探乔羽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我没事。”乔羽抓着秦若宇的手仰头看着他,目光中流露着几许痴迷。   秦若宇顺势就牵着乔羽往外走,乔羽就默默地在他身后跟着。   一路上都是亲朋好友和府中下人的恭贺道喜声。   乔羽有些头疼,还有些头晕。   秦若宇拉着他走得又急又快,他跟的都有些喘不上气。   最近身上积压了许久的伤痛好像一下子爆发了。   整个   -- 但是现在看见了,知晓了,心里就不由有些羡慕。   他也想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与秦若尧拜堂成亲。   不需要像今天的婚礼这般隆重,只要秦若尧愿意娶他,就算什么都没有,只是行了三拜礼,他都是愿意的。   “这么想嫁给我?”秦若尧在允乐耳边轻声询问道。   允乐扭过头来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期待让秦若尧不敢辜负。   但是皇子成婚都是需要上报司礼宫,让司仪挑选黄道吉日的,还需要父皇母后的准许。   他想娶允乐当正妃,就必须要经过这些步骤。   他可不想委屈允乐就只是当个男妾或者男宠。   既然认定他了,就该把最好的都给他,也为他们将来的孩子铺好路。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允乐的身份。   允乐娇小的身躯裹在他的大氅下,孕肚隐藏的很好。   允乐怀孕之事除了几个亲信知晓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为的就是保护允乐和他腹中的孩子。   毕竟那个神秘男子还未查出来是谁,还是当心些好。   “等你生下宝宝后,我们再成婚,可好?”秦若尧把允乐抱在怀里,窝在他的肩头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地问道。   “好。”允乐笑靥如花,一脸满足,小手轻轻地在小肚肚上打圈,更期待早日生下宝宝了。   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了,允乐吓得还以为自己是个怪物,现在已经可以接受自己能生宝宝的现实了。   而且他还挺高兴自己能怀上秦若尧的宝宝。   “跟我走,我去敬兄长一杯恭贺他结婚新喜。”秦若宇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牵着允乐的小手朝兄长的方向走去。   不管是谁敬的酒,兄长都是来着不拒。   兄长今日是怎么了?高兴过头了?还是在郁闷?   平常兄长绝对不会喝这么多酒的,还老跟他说什么喝酒误事,让他尽量少喝。   但是今日兄长这么一杯接着一杯不间断地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喝这么醉,怎么洞房?   秦若尧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凑热闹也敬兄长一杯,还是就此打住,拉着乐乐回去继续吃点。   “若尧,过来陪兄长喝一杯。”   见到醉醺醺的皇兄向自己招了招手,秦若尧便牵着允乐一同过去了。   “喝。”兄长举着酒杯兀自饮尽,又满上了。   “兄长,小羽毛还在东宫等你,你别喝多了。”   秦若尧不提乔羽还好,一提乔羽,秦若宇喝的更猛了。   要不是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面对乔羽,他至于喝这么多,把自己灌醉吗?   喝醉了往那儿一躺就不尴尬了。 红包雨6.20晚上11点 第七十四章 搞不好就是撕裂   红烛燃尽,空空荡荡的寝房里只有乔羽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的婚床上。   大红色喜被上金丝勾勒的鸳鸯戏着水,而他却形单影只地等了秦若宇许久。   夜深了,屋内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到屋外阵阵的北风呼啸声。   那个人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吧,等了这么多年,就算最后在一起了又怎样?留不住的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乔羽头疼胳膊疼心更疼,昏昏沉沉的,想睡过去,什么都不要想。   但是他就是犯贱,他就是想等他。   等了十年的人,再多等一等,会多看他一眼吗?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很多人在说话,可是他却听不清。   他以前耳力很好,就连一根细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旁人在他身边说话都听不怎么清楚了。   门开了,两名小太监搀着醉酒的秦若宇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秦若宇个子很高,那两名小太监搀得很是辛苦。   乔羽本想上前搭把手,秦若宇却忽然用很怪异的神色看着他。   触到秦若宇的胳膊时,秦若宇有些用力地甩开了他,表情还带着一丝嫌恶。   乔羽知道这人不喜欢他,但是从没想过这人还嫌弃他,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   其中一名小太监见太子妃被太子殿下推的一个踉跄,小声关心道:“太子妃,您没事吧?太子殿下他喝醉了,太子殿下肯定是无心的。”   “没事。”乔羽笑得尴尬。   推一下而已,能有什么事?他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苦短,两名小太监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复杂,想着不能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洞房,把人放到床榻上就麻溜地出去了,留下乔羽一个人不知所措地伫立在原地。   乔羽走到床边,看着秦若宇舒展开的睡颜,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刻钟。   这人的睡梦中肯定没有他,否则他可能睡着了都会皱眉吧!   他只敢静静地用眼神在脑海中描绘他的精致的眉眼,连碰一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再看到秦若宇那嫌恶的眼神,那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刚刚那一下,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感觉心在滴血,疼得快窒息了。   为什么会喜欢这人呢?为什么傻傻地喜欢了十年呢?   当初明明是秦若宇先说喜欢他的,这些年都是他会错意了吗?   好像确实是他会错意了。   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他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记得那些事情大多都跟这人有关系。   执念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年少时的仰慕这么多年慢慢地发酵成了刻骨铭心的爱意。   十年前,宇哥哥说如果秦若尧像他一样就好了,他就不用头疼了,他最喜欢小羽毛了。   好像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记着这个人记了十年。   现在仔细想来,秦若宇当时大概只是头疼秦若尧一天天的爬树掏鸟,闯祸捣蛋吧,想要一个像他这么乖巧听话的弟弟吧。   前几日,他发烧宿在东宫,秦若宇悉心照顾他,他以为秦若宇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了,可笑,全是错觉。   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他,甚至现在还讨厌他了。   床上之人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就连看一眼都不让他看了吗?   乔羽委屈极了,但又无可奈何。   --   小太监平常很少遇见皇上,此刻跟圣上面对面,稍一抬头就能看到圣上的怒容,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和太子妃今日不能来了。特意特意让奴才来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小太监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朕看他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皇上气得摔了手中的杯盏。   杯盏滚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磕破了一个角。   “皇上息怒,若宇一向是个令人放心的孩子,此次肯定也是事出有因。皇上不妨听听缘由。”皇后走到皇上身边,靠坐在他身上,吴侬软语道。   皇上最受不了皇后撒娇了,气一下子消了一半。   “为何?”既然皇后说了要听听缘由,那他就姑且听听他俩到底是为何不来请安。   小太监哪知道是为何,他看到的就是太子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太太子妃他病了,脸色苍白,太子殿下在一旁陪陪着。”小太监说完,又害怕得低下了头。   “昨日不还好好的吗?看太医了吗?”皇后记得太子妃昨日一袭红嫁衣是如何的明艳动人,姿色完全就不输她当年。   面色红润,嘴若含丹,怎么过了一夜就面色苍白了?   不会是昨日若宇太粗暴了,把人弄伤了吧?   听宫人说昨日若宇喝得酩酊大醉,路都走不直,最后还是被人扶回去的。   醉酒之人哪里知道轻重?   乔羽是男子,承受时肯定要比女子困难些。   搞不好就是撕裂。   不会真的撕裂了吧?   “奴才出来之前,太子殿下还未派人请太医。”   “胡闹,这么严重,肯定得找太医瞧瞧呀!去,让找穆太医让他好好替太子妃检查一下身子。”   皇后有些急了,若宇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方面一窍不通,好不容易成婚了,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太子妃的辛苦。   “是,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等等,本宫这儿还剩点玉肌膏,你拿去交给太子,让他仔仔细细地涂在太子妃的伤处。”皇后松开皇上环在她腰侧的大手,起身进了里间。   不多时,她拿着一个白色小瓷罐出来了。   递给小太监时,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   “千万要让太子好好地给太子妃涂啊!”   “是,奴才定会向太子殿下传达皇后娘娘的话的。” 6.21,晚上11点2000粉丝红包   谢谢请对婉酱心动打赏1099,   谢谢腐女无敌的催更   谢谢脂砚斋的催更和5月票   谢谢以下投月票的小朋友   Marisol 月票 3   C_Carmen 月票 1   萌友52420538394 月票 1   萌友24682105665 月票 1   顾妍希?? 月票 1   sarahguo 月票   谢谢推荐票和订阅评论吐槽的小可爱。 第七十五章 他要纳别人为妃了   “他怎么样了?”   “旧伤复发加上风寒入体,怕是这阵子都不会好过了。”穆太医长叹了一口气,他都替乔将军难过,这身上的伤好几处都是大伤,能活下来真是万幸。   “胳膊上的伤?”秦若宇上前询问道,视线落在乔羽受伤的那只手臂上。   “他身上的伤又何止胳膊上的这一处。”   乔羽身上的伤,秦若宇见过,密密麻麻的新伤旧伤,不堪细数。   他原以为那些陈年旧伤已经不会疼了,却没想到还会复发。   “穆太医,他的身子该如何调理?”毕竟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心?   “臣晚点配点补药派人送过来,平常吃得清淡些。他的心脉原先也受损过,切勿让他大喜大悲,情绪波动。”   “心脉受损?”他记得乔羽左胸口也有一道颜色有些暗的伤疤,原来那处曾经伤得这么严重吗?   秦若宇又问了穆太医一些乔羽的身体状况,越听越揪心。   这些年他都遭受了些什么?   记忆中的乔羽还是小时候那个被秦若尧欺负了就会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的小孩子,转眼就成了他的太子妃,还带着满身的伤痕。   其实他对于乔羽,也不是像穆太医说的那般不上心,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总是想着逃避,以至于忽略了他身上的那些病痛。   他伪装的很好的谦逊有礼在乔羽面前总是崩碎。   不知为何,乔羽总能轻易地带动他的心绪。   他在乔羽面前总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躁,或许少见到他,乔羽的身体反倒能好吧。   穆太医走后,小太监阿贵递给了他一个小瓷罐。   打开一看,竟然是玉肌膏。   母后好端端的送他这个作甚?   不留着自己美容养颜用吗?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转告您,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给太子妃涂上。”   小太监的话让秦若宇更觉奇怪了,母后给乔羽送这个做什么?   涂哪呀?乔羽身上的伤疤涂这个倒是有点效果,估计能浅一点,但乔羽身上伤疤这么多,涂哪一道呢?这点不够吧?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出去候着吧。”   小太监应声退下了。   秦若宇解开乔羽身上的衣带,这人身上依旧是那件红色的嫁衣。   艳丽的红嫁衣,苍白的小脸,对比一下子明显了许多。   撩开里衣,入目的伤口一道道的看得他心都揪了起来。   从白瓷罐里挖了一坨涂抹在乔羽心口的那道伤痕上,反复摩挲。   就只是几道伤口就耗尽了瓷罐里的所有药膏。   替他拢了拢半褪的衣衫,又掖了掖被角,秦若宇派人收拾了几件常穿的衣衫搬去了偏殿。   又过了几日,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的送亲队伍抵达了京都。   这些身着异服的人一下子吸引了老百姓好奇的目光。   老百姓扎堆地凑上前观望。   司礼宫派人迎接了远道而来的明国公主,给她安排在了琉璃宫。   但这和亲公主许配给哪个皇子好呢?   这事就轮到皇上和皇后头疼了。   “皇上,这公主不如许配给二皇子吧!”皇后娘娘向皇上吹起了枕边风。   “二皇子?”要不是皇后提起,他都快要忘记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臣妾白日里问过若宇了,他说他刚刚同乔羽成婚,没有纳妾的打   --皇上。   除了把人送回去,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这事才刚定下来,宫里嘴碎的宫女太监就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一个皇子一个版本。   “听说了吗?那个貌美如花的和亲公主仰慕安王已久,此次来辰国就是为了嫁给安王呢?听说过几日就要成婚了呢!”   “瞎说什么呢?那个和亲公主分明是许配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娶了个男的当太子妃,可不得纳个侧妃好好延续下香火?”   “我怎么听他们说是许给了二皇子呀?能送来和亲的公主,肯定是不受宠的。不受宠的二皇子和不受宠的和亲公主不正好凑一对吗?”   故事传着传着就越来越离谱了。   乔羽醒来之时,身上的衣衫明显大了一个尺寸。   是宇哥哥的衣物吗?   低头嗅闻了一下,什么气味都闻不出来。   之前宇哥哥身上好闻的味道怎么没有了呢?   他不是睡在木榻上吗?是宇哥哥把他抱回到床榻上来的吗?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这里是东宫的正殿,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只是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未免有些落寞。   乔羽下地的瞬间差点站不住摔了,好在他扶了扶床沿,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慢悠悠地挪到了门边,却听到门外的宫人在说宇哥哥的事。   他最近听力时好时坏的,有时听得清,有时又听不分明。   今日他倒是隔着门缝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些。   “太子殿下刚成婚就要纳侧妃了?”一个太监惊讶地问道,语气陡然升高。   其他的话乔羽都听得不甚清楚,但这一句他却听得明明白白的。   秦若宇他要纳妃了。   虽然知道秦若宇以后肯定也会纳别人为妃,但是他却没猜到竟然会这么快。   宇哥哥肯定是一刻都不想要和他在一起,才这么快就纳妃了。   心一抽一抽的疼,忽然感觉浑身都疼了起来.   好疼,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起码不会再妨碍到他,惹他生气。   乔羽整个人沿着门滑落,跌坐在地上。   嘴唇咬的紧紧的,血珠子不断地从他破皮的唇瓣渗出来。   喉咙处也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第七十六章 宇哥哥 不要纳妃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吐血了。”小太监急急地跑来跟秦若宇禀报。   “什么?”正在桌案上批阅奏折的秦若宇抬起头看了眼小太监,急匆匆地朝正殿跑去。   乔羽躺在床上,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太医看过后说是气急攻心,说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吐血了?”刚刚着急,也没来得及细问。   小太监也不清楚,为难的挠了挠头,“太子殿下,刚刚奴才进来时,太子妃就昏倒在门边了,嘴角还有血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他醒了,你们都不知道吗?”秦若宇厉声责问道。   小太监吓得跪倒在地,低着头小声辩解道:“太子殿下,原先您住在正殿时就让奴才们在外面守着,奴才们以为还和原先一样。”   狡辩?看来是自己平常疏于管理他们了,现在竟然有胆子在他面前狡辩。   “先滚出去,按穆太医方才写的药方去抓药煎药。”   在小太监出去后,秦若宇拿过腰侧的短笛吹了一声,一直守在暗处的三个暗卫突然现身。   秦若宇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乔羽光洁的额头,随即视线又移到三个暗卫身上。   “他怎么吐血了?”   三个暗卫互相给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暗卫走上前张了张口,“太子妃听到门口关于您的议论声后就突然吐血了。”   “哦?这群奴才竟然敢在背后议论本宫?他们说了什么?”   秦若宇的面色冷了下来。   暗卫如是说道:“他们说您要和和亲公主成婚了,就是这一句后,太子妃突然吐血昏迷了。”   这么听来,乔羽他是不想他纳妃?   乔羽不会是喜欢他吧?   秦若宇恍然大悟,乔羽的心病会不会就是因为他?   这该如何是好,他对乔羽好像没有那种感情。   “叩叩叩。”   “太子殿下,药熬好了。”小太监在门外大声地说道。   秦若宇命一旁的暗卫去开了门。   小太监大白天的见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来开门,紧张地喊了一声,“有刺客!”   那个暗卫二话没税,端过小太监手上的那碗黑不溜秋的药,又关上了门,留小太监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接过暗卫递过来的药,秦若宇突然有些为难。   前几次给他喂药的经历都不怎么愉快,喂进去的还是漏出来的多,有时好不容易喂进去了还吐出来。   “你们先退下,这会儿不用盯着,过半个时辰再回来。”   秦若宇可不想让这些暗卫见到他是怎么给这人喂药的。   “是。”他们答应的快,撤的更快,眨眼的功夫都跑没影了。   “乔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醒了还在装睡。   每次给他喂药,直接掰开嘴倒,能洒出来一大半,还会呛到;用勺子喂,好不容易喂进去了还给他吐出来。   就只有用嘴喂他,他才能老实喝药。   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但这人的脸色又分明在告诉他,不可能,他是真的晕过去了。   抬碗含了一小口在嘴中,捏着乔羽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张唇。   随后,他就贴上去,把口中的药汁缓缓地渡给乔羽。   重复几次才把碗中的药汁全都喂了进去。   期间乔羽还呛到了一下,咳了几声。   秦若宇还以为他醒   --尘,抬头看着皇上说:“不如就让明国的太子来辰国做质子吧。皇上,您觉得呢?”   明国太子,就是那个一剑差点捅了若尧心脏的明国太子?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小子竟敢伤了他的皇儿,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要求明国让那个太子来辰国做质子。   “不愧是国师,朕也正有此意,明日朕就派使臣把那明国公主送回去,要求明国交出太子。”   “皇上英明。”   国师见目的达成,也不愿再与这人多纠缠,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想打发他走。   “皇上,臣替您研制的长寿丹还未好,臣得去盯着,就不多留皇上了。”   “有劳国师了。可别让朕等的太久了。”皇上说完就带着太监去了皇后的未央宫。   国师在心里偷笑。   等把南念搞来了辰国,他的任务就好达成了,他也能早日回到天上了。   人间烦扰多,人间不值得,还是神仙最洒脱。   以后跟月老打赌可不能赌的太大了。   这一天天的真是累死他老人家了,神仙在凡间还不能随意使用仙术,一用仙术就会被反噬。   要是能使用仙术,随便给他们几对拉根红线就行,哪需要劳心劳力、想方设法地撮合他们?   此时,南念已经在夜景的护送下平安地回到了明国皇宫。   回了皇宫,他也就安全了,父皇又派了几个新的暗卫保护他。   即使他现在不能使用内力,有他们在,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老是会想到夜景,想到那人给他买的糖,想起那人说的话。   夜景离开之前,跟他说半年后来找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玩笑。   南念心中竟然有了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当他的男宠吗?   他堂堂一国的太子,哪能给别人当男宠?夜景给他当男宠还差不多。   不过,好像不管是谁给谁当男宠,他好像都只能当下面那个吧。   明国的男子遇上心仪的女子就如同普通男子一样,可以与女子成婚,让女子替他们生儿育女。   但,明国男子一旦遇上心仪的男子,就会甘愿雌伏,为男子怀胎生子。   后来每次见到夜景,他的心都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夜景。   可是夜景此人来历不明,除了他是暗夜的杀手,夜景的其他南念一无所知。   南念去了两次暗夜都不知道暗夜的具体位置,每次都是被蒙着眼睛。   如果,半年后夜景没来找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就完全断了? 弱弱地问一句,受受的《帝君爆宠》你们有看过的嘛,看过的举爪子!   谢谢再也不给你买橘子 打赏 200   谢谢请对婉酱心动 打赏300   谢谢白帛一 和Aqydblm的 月票   谢谢投推荐票和评论吐槽的小朋友! 第七十七章 念念和渣攻   马车行了半个多月才到辰国京城。   停在辰国的宫门前,司礼宫就只派了一个小太监来迎他们进去。   南念和随行的侍从进了宫门后,原先送他们过来的明国护送队的人就被打发走了。   南念住的依旧是之前那个和亲公主住过的琉璃宫。   琉璃宫听着好听,其实不过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   原先住在里面的妃子也早就因为做了错事而被赐死了。   之后琉璃宫就一直空着。   没有哪个妃子愿意住进去。   如果没有明国的和亲公主和质子,这宫殿或许会一直空着,直至辰国覆灭,朝代更替。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住处了,收拾一下吧,杂家就先告退了。”太监捏着嗓子说完就转身快速离去了,一刻都不愿意多待,好像这地方很晦气似的。   不过这地方也确实晦气的很。   随南念一起来的小太监怀恩转了转小脑袋,瞅了瞅周遭的破败景象,气得直跺脚。   “太子殿下,辰国简直欺人太甚。怎么能让您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   南念倒是不在意这些,身在异国他乡,凡事由不得他。   以后要受的委屈估计多了去了,要是每次都往心里去,怕是气都能气死。   质子是什么?不就是人质吗?   在父皇答应把他交出去时,他就不再是明国的太子了。   想必四弟很快就能得偿所愿,成为明国新封的太子吧!   “无妨,收拾一下也能住的。”   木已成舟,再抱怨又有何用,这里没人会听,没人会理的。   南念带着怀恩一起收拾了起来,从清晨收拾到日暮,总算把这个荒院里里外外的大致收拾干净了。   但,一整天也不见一个来送饭的,这是要饿死他们吗?   “太子殿下,奴才去讨些吃的回来。”   小太监怀恩也早就饿的不行了,前胸贴后背的,实在忍不了了,想去外边讨要点食物。   好不容易问清了御膳房在哪,找了过去,管事嬷嬷却说,“御膳房只负责皇上、皇子和后宫各位娘娘的伙食。”   怀恩本想往回走,却听到身后的那个管事嬷嬷讪笑着说道:“狗东西还想吃人吃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说什么?”怀恩气得当场就去质问她了。   “说你和那个狗屁明国太子。”管事嬷嬷啐了一口,仰着下巴用鼻孔轻蔑地看着怀恩。   “你才是狗东西,狗奴才!”怀恩也破口大骂,他受不了这个老女人了,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积点口德。   怀恩若是不争辩,默默地走开还好,一争辩倒是惹来了祸端。   不知是谁去告了状,怀恩前脚刚踏进琉璃宫,后脚一批人就紧跟着来了,肩上还扛着大板子。   领头的就是刚刚与他争辩的管事嬷嬷,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   管事嬷嬷趾高气昂地比了个兰花指指着怀恩,忿忿地开口:“这人擅闯御膳房,打翻了皇后娘娘的美容羹,还出言不逊,可得严惩一番,让他长长记性。”   两个侍卫立马上前制住了怀恩,把怀恩的双臂反剪在了身后,压倒在地。   另一个侍卫拿起板子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拍在他身上。   “住手!”   这时,南念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放下手中的梨膏糖,匆匆赶来。   “太子殿下,您别管奴才了,让他们打,要是他们今天打   --子那里了,受尽了冷笑和白眼。   琉璃宫也被封了起来。   为什么他每次来,这里都是静悄悄的?   母妃为什么不出来看看他?   他想再听听母妃的声音,哪怕是哭声也好。   虽然心中也曾怨恨过母妃对他的苛责打骂,但是他也得过母妃的片刻温柔。   每次母妃打了他之后就会抱着他哭,哭诉那个男人不来看她。   美人皮相美人骨,最是美色留不住。   他看着母妃因为那个无情又滥情的男人终日郁郁寡欢,容颜一日一日地衰败,可是她越是这样,那个男人就越是不懂得珍惜。   琉璃宫内的一个宫女看母妃越来越不受宠,便弃了母妃,把母妃从前所做的那些荒唐事一股脑地全抖了出来。   母妃竟然还派人给皇后娘娘下过落子药,这一点或许就是那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吧。   正是如此,母妃才被皇上赐死了。   一道白绫,一杯鸩酒,送过来时,母妃看都没看一眼,最后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方式结束了她这荒唐又可笑的一生。   母妃用匕首直接贯穿了自己的心口,就在年仅五岁的秦若璟面前。   母妃说,“璟儿,母妃求你,将来一定要替母妃报仇,杀了皇后那个贱蹄子,还有他的儿子。”   仇恨的种子就在秦若璟幼小的心里开始萌芽生根了。   不能再想了,头疼。   秦若璟放轻了脚步,偷偷地潜入了房间内。   他很久没来过这儿了,也不清楚南念在哪一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缓慢地搜寻了一遍。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南念。   但南念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秦若璟燃了灯,替南念查看,他臀上和大腿处的淤青都青得发紫了。   为了不让南念中途醒来发现自己来过,秦若璟点了这人的睡穴。   掏出怀中瓶瓶罐罐的小药瓶,找了一个活血化瘀的药膏。   撩开南念的外袍,褪下南念的里裤,里裤上有点点暗红色的血迹。   南念的大腿根好多处都在板子的拍打下破了皮,隐隐往外渗血。   替他摸了摸骨头,还好骨头没问题,不然估计就跟允乐一样瘸了。 第七十八章 允乐知晓了前世种种   “圣上,那个昨日来的明国太子与安王身边的那个男宠样貌几乎一模一样,远看基本上分辨不出来,近看也只有一点细微差别。”   “是吗?没看错吗?”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宠也就罢了,若尧要玩一玩,他也不想干涉太多。但如果那个人与明国皇室有渊源,那就不得不管了。   “圣上,明国的太子和安王的男宠长相都是一般惊艳绝伦,一见难忘,奴才不会看错的。”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躬身回道。   昨日偶然见得那明国太子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回去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人跟安王的男宠长得一般无二。   太子殿下成婚那日,安王身边带的那人也是那副样貌。   “皇后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邀请各宫妃嫔、诸侯王爷和文武百官时也邀请那质子一同来皇后的生辰宴。”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许人物。   “是,奴才这就把那质子的名加在邀请名单上。”   大太监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皱一下眉头,他就知道皇上心中在想什么。   见皇上眉头许久未舒,大太监又贴心地询问:“圣上可要老奴派人去盯着那质子。明国人一向狡诈多端,之前多次毁约突袭大辰的边关,这个南念估计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朕早已派人去盯着了。”既然落入了他的手掌心,还能翻得出浪吗?   ———————————   夜幕深沉,月明星稀,听风阁的院子里,秦若尧揽着允乐一同坐在院子里赏月。   石桌上摆了一壶梨花白、一壶清茶和三盘外形精致的糕点。   允乐原先就不会喝酒,现在有身孕在身,更是滴酒都不能沾。   酒不醉人,人自醉,秦若尧抱着他,他的小脸就跟喝醉了酒一样酡红。   “乐乐,你又脸红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秦若尧一时看的挪不开眼,在灯笼烛火的映照下,允乐脸上的红晕仿佛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原本琥珀色的瞳孔里也有跳跃的烛火闪烁其中。   面色似桃花,眼里有星辰,他的乐乐可真是好看。   乐乐现在吃的也比以前多些,原本尖瘦的下巴也圆润饱满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可口了。   不过秦若尧眼馋归眼馋,可不敢轻易对允乐做那些羞羞事。   乐乐上次因为宋夕颜那个恶毒的女人差点小产,消瘦的一塌糊涂,现下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他可不敢再轻易折腾允乐的小身板儿,还是等允乐平安地生下小乐乐为好。   秦若尧低头看着允乐,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温柔地问道:“乐乐,下月初二就是母后的生辰,你说我该给母后准备什么生辰礼物?”   允乐也抬眼看着秦若尧,四目相对,看见对方漆黑的眸子里有自己,心满意足地笑了。   秦若尧也不知道允乐在笑什么,也跟着没头没脑地笑了。   真的爱上一个人时,真的会乐他所乐,忧他所忧。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允乐笑得眉眼弯弯,嘴角也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秦若尧凑上前张嘴在允乐的红唇上轻咬了一下,反复舔舐着允乐柔软的唇瓣。   允乐刚才吃了一块梨花酥,小嘴里还残留着梨花酥的清淡香甜。   秦若尧一手揽着允乐的腰,一手按着允乐的小脑袋,伸舌打开允乐的牙关,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了起来。   不出一会儿,允乐就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中,双眼迷离地半眯着,嘴巴被迫大张着,口中的津液沿着嘴角一丝丝地流淌下来。   --中串成一个故事。   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难怪允乐难以用言语向他表述。   他以为允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前世的他们最后怎么了。   但允乐刚刚在他手心写的可不就是他俩的前世。   允乐方才边写边哭,眼泪像断了的珠串,滴答滴答地滚落,砸在他的手掌心,那眼泪滚烫的,仿佛带着温度,灼伤了他的手掌心。   允乐一直低着头,写完了也不肯抬起头来。   他怕秦若尧讨厌他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怕他会不喜欢他,再把他丢回从前那个荒无人烟的凄清的院子。   “你怎么知道?”秦若尧百思不得其解,重生这事太玄乎,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允乐怎么会突然知晓前世所发生的事?   “知道什么?”允乐只是把昨夜所做的噩梦告诉了秦若尧,想让秦若尧知道自己真的害怕被他抛弃。   “刚刚的故事,谁告诉你的?”除了那个国师恐怕没人知道前世的事了,秦若尧忽然怀疑起了那个道长。他记得前世那个道长并没有做辰国的国师。   他至今都没有查清那个道长的真实身份和底细。各路道观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没人告诉我。”   允乐弱弱地回答道,红红的眼睛看着秦若尧,表情可委屈了。昨夜的噩梦真的太真实可怕了,他今天自我消化了一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了秦若尧。   允乐怎么会知道,就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允乐他也是重生的?   “乐乐,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秦若尧捧着允乐的脸,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昨晚做噩梦了。”允乐眼睛一眨一眨的,挂着泪珠的羽睫上下扇动,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秦若尧把人揽进怀中,不断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重复道:“是假的,梦都是相反的,我会一直疼你的。”   幸好只是乐乐的一个梦。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曾经真的经历过那些。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如此混蛋的一个人。   琉璃宫内静悄悄的,床上的人儿,呼吸急促,冷汗涔涔,好像陷入了可怕缠人的梦魇之中。 6.25晚上9点20红包雨3000   谢谢热苏打呀 打赏 400 1催更   谢谢柠檬茶奶绿 催更票 1   谢谢云霁雪 催更票 1   谢谢其他投推荐票和订阅评论吐槽的小可爱。 第七十九章 为何杀我?   又是刺杀。   南念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自从他当上太子以来,就老有人来刺杀他。   他不在意那个位置,但是别人可是在意的很。   这一批死士训练有素,一招一式招招朝着他的要害袭来。   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刀光剑影间,他的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口汩汩流血。   保护他的那些暗卫也与其焦灼地缠斗在一起,一个个身上的伤口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周遭已经有数个死士被他们击杀了,但车轮战谁受得了,杀了一批,又来一批。   看来幕后之人是想置他于死地,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   好在他武功还行,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只是最后,尸横遍野,猩红的血液染红了黄土,只有他一人孤立在他们中间。   要不是有霜凌剑支撑着,他也肯定要倒地,与他们躺在一处了。   垂首喘息的片刻,一双黑色锦靴映入眼帘。   不会还有吧!   抬头看了一眼,是夜景!   “夜景。”   南念吃力地勾了勾嘴角,想要朝他笑一笑,不想把自己的狼狈摊在他的面前。   但,夜景拔剑,一刀捅进了他的心口,毫不留情。   南念一脸错愕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来杀他的。   心口好疼,疼得想立刻就死去,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人。   “为什么?”南念跌坐在地上,胸口的鲜血浸染了白衣,一会儿他白色的前襟就暗红一片了。   “十万金。”夜景冷漠地看着他开口道,在他眼里南念只是个陌生人,只是一个可以换十万金的任务对象。   南念又吐了一大口血,眼睛直直地盯着夜景,眼神里的失望转眼变成了绝望。   南念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不要。”   南念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床顶,意识慢慢回笼。   原来是梦啊!   但,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   梦中之事就好像真的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以往做梦,梦中的景象都是朦朦胧胧的,仿佛被重重雾气包裹着。   醒来的片刻,也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个梦不仅真实,还真实到他醒来许久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人手中的长剑和那人冰冷的眼神刺穿了他的心,他现在都感觉胸口疼得快裂开了一样。   夜景是杀手,这一点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但夜景为什么没有杀他呢?是想留着以后再下手吗?   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人也没有威胁了,夜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吧!   南念从枕头底下掏出夜景送他的梨膏糖,打开闻了闻梨膏糖的香甜气息,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抱在怀里。   这糖他只在夜景给他的当日吃了一小块,之后喝药,不管多苦的药,他都没再多吃一块。   夜景给他的,他舍不得吃。   自小除了亲情得不到,其他的东西,他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所以他也并不珍惜那些俗物。   这糖大街上随处可见,但是他却舍不得吃。   睹物思人。   南念从床上下来,行至窗前,举头望着天边的孤月。   月圆人难圆,他想母后了。   碧落黄泉,他多想去那里寻一寻母后的身影。   可是他心中又有了别的牵绊。   他分不清夜景对他的好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另有所图,他只想再见他一面。   紧握在手中的梨膏糖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只吃一小块。   南念小心地打开纸包,取了小小的一块梨膏糖放入口中,梨膏糖缓缓化在口中,甜甜的,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为什么会有苦味呢?是他的心太苦了吗?   曾经众星捧月也觉着自己孑然一身,如今独身孤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或许是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   月儿落下枝头,心也逐渐凉透。   ————————————   晨光熹微 ,偶有鸟啼。   大早上的,允乐又被秦若尧亲醒了。   这人怕是属狗的吧,怎么老喜欢舔他啃他?   “尧,别,早朝要迟了。”允乐双手撑在秦若尧胸前试图阻止他接连不断的亲吻。   无妨。”   **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没有战事发生,他就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偶尔早朝迟了,也不妨事。   “你不能总这样。”允乐憋着小嘴,佯装生气,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秦若尧凑上去,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允乐小巧秀气的小鼻子,宠溺地问道:“不能哪样?亲你吗?”   “你不能迟了。”允乐以前觉得秦若尧霸道又正经,现在这人怎么流氓又无赖,不过他还挺喜欢秦若尧这样的。   只是秦若尧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尧是辰国的王爷啊!   他每日要做的事无非就是等秦若尧回来,但秦若尧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陪着他,他应该还有很多事务要忙的吧。   “行,我起了。”秦若尧起身洗漱。   允乐也跟着一同下床了,拿过一旁秦若尧的靛青色的朝服,踮着脚替秦若尧披上。   秦若尧将口中的漱口水吐入杯中,转身把允乐圈进了怀中,用宽大的朝服把允乐的小小身躯一同包裹了起来。   “乐乐,别着凉了。”嘴上关心完,秦若尧就又把允乐塞回了厚厚的被褥里,把允乐盖得严严实实的,就留了一张小脸露在外面。   以前允乐清晨醒得早时也会替他更衣系带,但现在春寒料峭,允乐身子重了,经不起任何病痛了。   万一着凉,为了顾念肚子里的孩子,连药都不能喝,只能熬着。   寻常人怀孕后期双腿都不堪重负,更何况允乐的腿还因为他曾伤得那般重。   他也怕允乐多站一会儿瘦弱的双腿会支撑不住。   秦若尧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冒险。   “乖乖等我回来。如果想去外面走走,披着狐裘,让人搀着,千万要小心。”秦若尧一边轻柔地捏了捏允乐圆润的小脸,一边严肃正经地叮嘱道。   “嗯,你快去吧!”允乐眼睛扑闪扑闪的,拍开了秦若尧的爪子。   秦若尧匆匆赶到之时,早朝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了。   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平常站的位置,却被父皇拎了出来。   “若尧最近在忙什么?”   父皇的语气阴恻恻的,看着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秦若尧躬身恭敬地回道:“父皇,儿臣今日起迟了。”   “起迟了,朕看你是**帐暖不舍得起吧!”   父皇责备了他几句,便不再管他。   --   早朝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期间丞相看了秦若尧好几眼,秦若尧也感受到了丞相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丞相宋建仁表面上克己奉公,背地里贪赃枉法。   要不是宋建仁手握大权,轻易不可撼动,父皇早就下手了。   父皇之前一直迟迟没有下手估计是看他喜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怕动宋家会与他多生嫌隙吧。   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女儿就知道这人也不可能是个善茬,肯定是个老奸巨猾,诡计多端的老东西。   他明明故意派人向宋建仁透露他的女儿如今悲惨的现状,但这人却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果然是冷血狡诈,就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弃如敝履。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大太监例行公事地说了这一句。   “儿臣有事要奏。”秦若尧走到勤政殿中央,扭头看了一眼宋建仁,参了他一本。   “呈上来。”   大太监听了,赶忙拍了身旁正在发呆的小太监一下,小声地提醒道:“还不快去。”   小太监吓了一跳,看见圣上板着的脸和大太监严厉的目光,立马下去到安王身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奏折呈给圣上。   圣上翻阅了两页就气得把奏折拍在了龙椅的金色扶手上。   “把丞相收押大牢。”皇上气急败坏地说。   他早就知道这人这些年结党营私,暗度成仓,是大辰一个急需去除却又难以根除的毒瘤。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人还曾联合敌国,利用他丞相的身份做些卖国求荣的事。   若尧奏折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那个刺杀敌国将领,引起两国纷争的罪人是他。十多年前,拐走了明国郡主引起两国自此战火不断的也是他。   若是没有他,那些将士也不必惨死沙场,马革裹尸。   “臣冤枉啊!”丞相不顾身后紧抓着他的两名侍卫,向前一扑,挣脱了他们的束缚,跪倒在地。   “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拐骗明国郡主,引起两国纷争,哪冤枉你了?要朕一桩桩一件件地念给你听吗?”   皇上气得直接把奏折砸在了宋建仁的额上。   “皇上,臣没有,安王他肯定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臣。”宋建仁翻阅了几页,那上面将这些年他干的那些事一一罗列,比他自己记得的还要清楚详细。   尽管奏折上所言皆真,但只要他打死不认账,总会有翻盘的机会。   “这是本王派亲信去查的,不仅有物证,更有人证,岂容你在这里巧舌如簧地颠倒黑白?” 想要票票,打滚求票票。 第八十章 你不要有别人   “安王,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宋建仁挣扎着咆哮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整张脸都扭曲了。   “血口喷人?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呈上来。”   话音一落,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叠纸质书信,胳膊夹着好几卷画轴从勤政殿大门走了进来。   安王瞥了一眼暗卫昨日在丞相府搜寻到的书信和画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这老贼一向谨慎,要不是昨日喝多了,暗卫恐怕也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抓到他的把柄。   宋建仁看着黑衣男子手上的书信和画轴,一下子忘记了挣扎,眼神无光,面色惨白。   “呈上来。”   看的出来父皇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的很,秦若尧给了暗卫一个眼色。   暗卫就把手中的物什交给了从上面走下来的小太监。   书信的内容可真是精彩,买凶杀人,走贩私盐,私吞钱财,勾结敌国,任何一封书信都可以判这个老东西凌迟处死、五马分尸了。   画卷上的女子又是何人?   这等倾国倾城的姿色可不是寻常百姓家会有的。   “圣上,这女子和那明国质子和安王男宠几乎有九成相像。”大太监小声地在皇上耳边禀报道。   “这女子是”明国人?   秦若尧见父皇拿着画轴若有所思,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父皇,儿臣怀疑这画中人就是当年明国失踪的无邪郡主。”   无邪郡主?十多年前,明国就是因为这个无邪郡主失踪了,怀疑是辰国的人拐带走的,这才对辰国发起了战争。   之后两国就一直交恶,战事不断,战火纷飞,导致两国将士伤亡无数,边关百姓苦不堪言。   这一切的导火索原来就是这个奸臣啊!   “拉出去斩了。”   “圣上”宋建仁无话可说,他连怎么狡辩都不知道了。证据确凿,又有什么好狡辩的呢?   不过,就算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安王才是那个勾结敌国之人,他的那个男宠就是个明国人,而且早就已经与安王珠胎暗结。”   宋建仁突然提高了音量,想让皇上和这满朝文武都听听,好好听听。   难道就安王知道安插眼线吗?安王府可也有他安插的不少眼线。   “老东西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那是本王未来的安王妃。明国人又怎样?他是在辰国长大的,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本王,对不起辰国的事。”   秦若尧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宋建仁胸口,宋建仁当场吐血,摔倒在地,起不了身。   这老贼冲着他来就算了,还敢向他的乐乐泼脏水,简直是活腻了。   “够了。朕自有定夺,拖出去斩了。”皇上冷眼看着宋建仁,站在宋建仁身后的侍卫将宋建仁拖走了。   “不要啊!不要啊!”   随着一声惨过一声的哀嚎,权倾朝野的奸相也终于死翘翘了。   早朝结束后,一个小太监追上了秦若尧。   小太监跑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道来:“安王殿下,圣上请您去上书房一趟。”   “嗯,本王这就过去。”秦若尧其实一点都不觉得突然,他今日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弹劾丞相无非也是想为自己和允乐的将来铺好路。   他不想允乐一直这么无名无份地跟着他,他希望允乐的宝宝一生下来就是他的嫡子,而不是需要藏着掖着的私生子。   秦若尧踏进书房时,父皇正在仔细端详画中之人   --还把刚刚随手放的画轴给弄得滚落到了地上。   画轴落地发出一声轻响,两人回头一看。   允乐看见那摊开的画轴上的女子,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伸手环着秦若尧的肩,紧紧的靠在他胸口,害怕得不敢抬头。   “乐乐,怎么了?”秦若尧也不清楚乐乐这突如其来的害怕是因为什么?   “不要她。”允乐窝在秦若尧的怀里泪眼汪汪,哭得一抽一抽的。   “不要谁?”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乐乐在说谁?   “尧,救我。不要打,疼。”   怀中之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好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之前带着乐乐去那个他和疯女人住过的屋子时,乐乐也是这副怕得要死的样子。   等等,那个疯女人该不会就是画轴上那个女子吧!   那个疯女人不会就是允乐的娘亲吧?   “乐乐,我在,不怕。”秦若尧一只手把允乐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安抚着允乐的背,但是允乐还是怕的浑身发抖。   那个疯女人到底对乐乐做了什么?怎么能怕成这样?   天底下真有这种恶毒的母亲可以折磨自己亲生的孩子至此?   “不要她。”允乐的泪水在秦若尧胸前漫开,秦若尧虽然不清楚那些年到底是有多黑暗,但是这么抱着乐乐,他可以感同身受乐乐的那份恐惧与害怕。   “好好好,不要她。你先松开我,我让人把这些画拿去烧了。”秦若尧试图把允乐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但乐乐就像牛皮糖一样,牢牢地粘在了他的身上。   最后,秦若尧只好抱着允乐离开了房间,喊阿福去把那些画烧了。   “乐乐,好了,别怕,这一世我都会护着你的。”   有了秦若尧的亲口承诺,允乐情绪平静了下来,从秦若尧怀里探出头,哭红的眼睛瞅着秦若尧,弱弱地要求到:“你不要有别人。”   既然他可以给秦若尧生宝宝,秦若尧有他一个就够了吧。   “好,只要你一个。”秦若尧低头轻轻地咬了一口允乐哭红的鼻尖,“还怕吗?”   “怕。”允乐又窝进了秦若尧的怀中,偷偷地勾起了唇角。   他就是恃宠而娇。 谢谢Marisol 催更票 10   加更不了的作者跪在这里! 第八十一章 共浴,像长在他身上的一样   “乐乐,你刚刚看的是春宫图吗?”   什么春宫图,都说了是话本,不正经!   “才不是,是话本。”   虽然看的是话本,允乐还是羞得不敢让秦若尧知道。   那可不是普普通通才子佳人的话本,那话本写的就是他和王爷。   虽然故事大多是杜撰的,但有些地方写的也太露骨了。   阿福说怕他整日坐在床上无聊,就寻了一些话本给他看看,谁知道五本里面三本写的都是他和王爷呀!   他看的时候老是会脑子里想着王爷,把自己代入进去。   看这种话本还被秦若尧逮到了,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秦若尧也不想深究乐乐看的到底是什么了,乐乐开心就好了。   东宫正殿,秦若宇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父皇最近有传位给他的打算了,他可不能轻易懈怠。   秦若宇批阅一会儿就会抬眼看看乔羽的状况。   乔羽自上次吐血昏迷了两日后,身体每况日下。   清醒的时间少,大多时候都在昏睡。   偶尔醒来一次就会寻他,弱弱地喊他“宇哥哥”。   怕他醒来见不到自己,会伤心难过,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和乔羽睡在一张榻上。   白日里自己若是有事出去,也会找人盯着。   就连穆太医看了乔羽的状况都是连连摇头,说心病治不了。   乔羽的心病是他,可是他也治不了啊。   感情的事,也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   他其实可以感觉到乔羽对他与对常人的区别。   乔羽自小就比较依赖他,小时候也是喜欢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就是一路跟着。   他那时以为乔羽想跟着大一点的哥哥一起玩,只是刚好那个人是他而已。   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不确定乔羽对他的感情。   是把他当哥哥?还是当夫君?   看着乔羽这样,他也心疼,但这份心疼就跟心疼秦若尧一样,他很难再找出一丝别的感情。   “宇哥哥。”   乔羽醒了。   秦若宇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走到乔羽身旁,俯身温声细语地说:“我在。怎么了?”   “饿了。”乔羽怕秦若宇不喜欢,便没敢碰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小手紧张地攥着被子。   他就只敢在夜里缩进秦若宇的怀里,白天他不敢,碰一下都怕被秦若宇讨厌。   “本宫让人去准备药膳。”秦若宇刚要起身,袖子就被乔羽紧紧地拽在了手里。   “去哪?别走,不要走。”乔羽刚刚又没听清秦若宇说了什么,就听到了一个“去”字,唯恐秦若宇去了别处,把他一个人扔下了。   “乔羽,你别这样,本宫只是去让宫女准备点吃食,你不是饿了吗?”秦若宇松开了乔羽的手,轻轻地握了握,替他塞回了锦被里。   乔羽可不能再受凉发烧了,穆太医说他再高烧不退,真的要变成小傻子了。   不过,他怎么感觉这几日乔羽的反应就跟个小傻子似的,反应比之前迟钝了许多。   有时候,一句话说三四遍,他好像才能听懂。   就像现在,乔羽又用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盯着他,他都要觉得自己是个欺凌小孩的恶霸了。   秦若宇就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看到乔羽盯着门口发呆。   “怎么了?怕我走了?”   --   乔羽就好像认定他了一样,清醒的时候就只知道要找他。   只要跟他共处一室,不管做什么,秦若宇总能感受到乔羽如影随形的目光。   那个人眼里心里只有他,可是他又能回报些什么呢?   “太子妃,太子殿下在里边沐浴,您自己进去吧,太子他不喜旁人在他沐浴时打扰。”阿贵带着乔羽进了浴清殿,伸手指了指浴池的方向便退了出去。   乔羽也没听清阿贵说了什么,好像是让他往前走吧。   这个地方他不陌生,有很多水。   他怕。   乔羽往前走了几步,撩开素色纱帘,就看见了上半身**地泡在池子里的秦若宇。   “宇哥哥。”乔羽小声地唤了一下。   正在闭目养神的秦若宇听见了,起初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睁眼的瞬间看见乔羽裹着张狐裘披风立在他对面。   “醒了?”秦若宇挪到乔羽面前,仰头对着乔羽邪魅一笑,“怎么?想一起?”   努力辨认着秦若宇口型的乔羽听明白了这一句的字面意思,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秦若宇以为乔羽会拒绝他的玩笑话或者假装没听到,但万万没想到乔羽会点头。   他不是最怕水了吗?这么大个池子,这么多水,他不怕了吗?上次不还怕得要死?   还没等秦若宇想明白,乔羽就解了身上的狐裘,搁置在了一旁的木榻上,脱了鞋袜就向秦若宇靠了靠。   乔羽先是慢慢地蹲下身,坐在了浴池边沿,紧接着把腿伸入了浴池。   然后,他就像定住了一般,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秦若宇也是被他这一系列自相矛盾的行为给逗笑了。   一边想下来找他,一边怕水怕的不行,坐在浴池边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就像等着主人去牵的小狗崽。   秦若宇最受不了乔羽这么看着他,只好过去牵了牵乔羽的手,想把乔羽带进浴池里。   乔羽有秦若宇牵着,胆子也大了几分,往前一扑,就扑进了秦若宇的怀里,激起了一串水花。   到底还是怕水,乔羽挂在秦若宇身上一动都不敢动,就只是紧紧地抱着秦若宇的肩膀,头缩在秦若宇的脖颈处。   “好了,乔羽,这里水不深,没事的。”秦若宇试图把乔羽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但乔羽就好像长在他身上的一样,纹丝不动。   “宇哥哥,怕。”乔羽听不清秦若宇说了什么,就只感受到秦若宇要把他推开的手,害怕得浑身发抖,抱着秦若宇的手臂箍的更紧了。   秦若宇拿他没办法,只好就这么抱着他一起泡在池子里。 这一章假糖够甜吗?   秦若宇:虽然我不爱,但是我能做戏。   乔羽:迟早真香。   谢谢柠檬茶奶绿 打赏 100和催更票   谢谢萌友67508816658 , 机智B的二次方,我是可爱的小兔兔, sarahguo ,白帛一,这年头取个名真难 的月票   谢谢名前が分からない ,a爽,柒染,傲娇攻本攻,云霁雪, 郸榻, 机智B的二次方,这年头取个名真难,萌友67508816658 ,像糖一样,晨曦然的推荐票哟! 第八十二章 为他生,为他死   “乔羽。”秦若宇喊了乔羽一声,但是乔羽就跟没听见似的。   难道是睡着了?   秦若宇就只是想看看乔羽是不是真睡着了,乔羽却又抱紧了他。   “乔羽,你先松开。”   乔羽这么抱着他,他俩怎么上去?   万一滑倒了呢?   也不知道乔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秦若宇没办法了,就只好点了他的睡穴。   周围水汽缭绕,恍若仙境,乔羽躺在他臂弯里就像一个在小憩的小精灵。   睡着的乔羽看起来更乖巧了,纤长的羽睫低垂着,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   眉头有些委屈地皱着,小嘴紧紧地抿着,一脸被自己欺负了的样子。   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两人从池子里出来时,浑身都湿漉漉的。   乔羽身上的里衣湿哒哒地贴在他修长匀称的身躯上,隐约可以看出这人完美的身形。   只是,即使是隔着湿透了的里衣依旧能看得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这人从小就胆小怕人,小小年纪去了战场,弄得满身伤痕,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秦若宇替乔羽换了一身衣物后,把人裹进狐裘又抱回了主殿。   铜制香炉内燃着安神香,细烟缓缓缭绕在香炉上方,浅淡的香味加深了他的睡意。   这几日他也已经习惯与这人同床共枕了。   乔羽睡觉不怎么老实,总会睡着睡着就缩进他的怀里。   一开始他总是会被乔羽的这一行为弄醒,现在就不会了,他还挺习惯睡觉时怀里有个人的。   又过了几日,乔羽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白日里也不再昏睡了,只是依旧听不懂人话。   秦若宇只好又请穆太医过来替他瞧了瞧。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乔羽他竟然   秦若宇伸手替乔羽理了理睡的有些杂乱的墨发,乔羽就看着他,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折腾。   “穆太医,乔羽他是不是烧傻了?”秦若宇在乔羽的小脑瓜上轻拍了一下,扭头询问穆太医。   穆太医也不回答,先替乔羽把了把脉。   确实是比之前好些,脉象也没有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了。   但是反应确实跟之前几次来看他不太一样。   乔羽他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乔羽,这几日感觉怎么样?”   乔羽没有回答穆太医的问题,他没听清。   穆太医见乔羽那一脸疑惑的小表情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了。   高烧不退的后遗症又岂止变傻,还有可能导致五感弱化。   乔羽这到底算是哪一种呢?   “太子殿下,帮臣去拿本书可好?”   “为何?”秦若宇困惑极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要看书了?   不是在给乔羽看病吗?   “太子殿下等下就知道是为何了。”穆太医卖了个关子,不愿详说。   “穆太医要哪本?”   “都可。”   等到秦若宇随便拿来了一本书籍后,穆太医把那书递给了乔羽,想让他大声地念一念其中的语言文字。   “乔羽,念这一段。”穆太医翻开书随便找了一页,指着那段文字对乔羽说。   乔羽起先没反应过来,无辜又无措地看了看穆太医,又看了看秦若宇。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穆太医。   “穆太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法子,说可能以后会好转。”   其实秦若宇就只是想找秦若尧了解一下该怎么跟乔羽沟通。   毕竟秦若尧家的那位曾经是个哑巴,哑巴和聋子应该也差不多吧。   一个听不见,一个说不出,沟通起来都困难。   “若尧,小哑巴不会说话时怎么跟你交流?”   秦若尧回想了一下,想起允乐在他手掌心写写划划时那奇异的触感,恨不得立马回到他身边陪着他,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虽然乐乐那时不会说话,但是他会写字,他经常在我手掌心写。”   看着秦若尧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傻笑,秦若宇有些郁闷,他在乔羽手掌心写字?怎么想都觉得那画面有些诡异。   “若尧,这些年他在边关过得怎样?”秦若宇也不知为何,就是突然有了想要了解乔羽的想法。   “兄长问的是他的战绩,还是他那满身的伤?”   “他那一身的伤怎么来的?”秦若宇脑海中浮现出乔羽满身伤痕的身体。   “小羽毛本来就比寻常人体弱,那些年确实是吃了不少苦。”秦若尧忆起他和乔羽的过去,也不禁为他感到心疼。   “小羽毛那辉煌的战绩都是他用命换来的,我都数不清他多少次离死只差一步了。要不是心中记挂着兄长,小羽毛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看着兄长有些错愕的表情,秦若尧又继续说道:“小羽毛的愿望就是当你的大将军,这些年不管遇上多少艰难险阻,因为心中有皇兄,他才坚持下来的。”   秦若宇知道乔羽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但他没有料想到他对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见兄长低头沉思着,秦若尧拍了拍兄长的肩,神色严肃地提醒道:“兄长,好好对他。”   “嗯,会的。”   秦若尧思索了一番,说:“兄长,我跟你去东宫看看小羽毛吧,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病了,我还是得去看看,不然放心不下。”   “救命之恩?”秦若宇小声喃喃道。   “当初要不是乔羽替我挡了一箭,我可能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那他呢?”   秦若宇心脏抽疼了一下。   “乔羽胸口那道箭伤就是替我挨的,当时失血过多差点救不回来。兄长,你猜他为何愿意舍命救我?”   秦若宇不禁好奇地问道:“为何?”   “他醒过来时说过,他怕我死了兄长会难过。”   秦若宇的那颗冰冷的心也为乔羽如此炙热纯粹的爱意所触动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能爱他至此,甚至愿意为他活着,为他去死。   秦若尧心中想着   小羽毛,我只能帮你至此了。   兄长他感情方面迟钝得很,你又什么都不愿多说,我就替你开口了。   希望你不要像前世那般英年早逝 第八十三章 防着那个女人   上辈子,皇兄的太子妃并不是小羽毛。   上辈子,皇兄的太子妃好像是一个叫殷黎的女子,好像是皇兄一次外出办事遇上的一个女子。   上辈子,乔羽这个时候还没回京城,旧伤复发后才被乔老将军召回了京城。   不久后,兄长就娶了那个女人为太子妃。   秦若尧在兄长的婚宴上看见了乔羽,那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乔羽,跟他记忆中的乔羽差别非常大,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了。   再次见到乔羽就是在他的葬礼上了,乔老将军对外说是旧伤复发,但秦若尧清楚乔羽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爱而不得,最是难过。   小羽毛受那么多伤都坚持下来了,怎么可能因为旧伤复发走的那般快?   还不是因为兄长娶了别人,小羽毛的念想断了,终日郁郁寡欢,最后才落寞地去了。   这辈子小羽毛嫁给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他应该可以坚持活下去了吧。   这应该是那个道长做的好事吧。   晚点得去通天阁好好和道长通通气,让他去父皇那儿多说允乐点好,最好能说到父皇直接赐婚。   秦若尧原本和秦若宇并肩往东宫行去,走着走着,秦若尧就落在了后边。   兄长也不等等他,兀自朝前走着。   对了,待会儿得让乔羽防着那个女人一点。   千万别让兄长一个人出宫办事。   万一兄长又看上了殷黎,小羽毛可怎么办?不得难过死。   此时,乔羽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抠着自己的指甲。   那双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秦若宇一回来看见乔羽在玩自己的手指,觉得他这样子莫名有些可爱。   乔羽现在耳朵听不清,秦若宇坐在他床沿时,他才注意到秦若宇回来了。   “宇哥哥。”乔羽小声地喊了一声,却被刚进来的秦若尧听去了。   “小羽毛会跟兄长撒娇了?”秦若尧打趣道。   乔羽看着秦若尧一张一合的嘴巴,总觉得他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侧过头假装没看到秦若尧。   “兄长,我有要事和乔羽商量,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好。”秦若宇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乔羽不知道怎么了,想抓秦若宇的衣角,看到秦若尧站在一旁笑的意味不明,有些尴尬地收回了伸了一半的手。   秦若尧伸长着脖子往门那处看了一眼,确认兄长真的关门出去后,才缓步走到乔羽身边。   小羽毛好像不是很想见到他嘛,瞥了他一眼就不肯再看他。   “乔羽,你这阵子别让兄长有机会单独外出。”他记得上辈子,兄长就是大概在这段时间之后同他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的。   虽然现在一切都变的跟前世不一样了,但万一还有变数呢?万一那个女人又出现在兄长面前了呢?   兄长万一又对那个女人动心了,乔羽怎么办?   “乔羽,你”   看到乔羽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秦若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唉,他又忘记乔羽听不见这事了。   这怎么交流啊?乔羽又不是他家乐乐,总不能在他手掌心写字吧。   这也是令秦若宇心情烦躁的一点。   若尧言语之中都是对乔羽的维护,现在又与乔羽共处一室。   商量要事?乔羽又听不见,难道真的是靠写在手掌心商量吗?   但秦若尧还是知道什么事   --的炼丹炉,反倒是惬意地躺在一旁的藤椅上闭眼小憩。   “师傅,安王殿下来了。”   听到小童的提醒后,道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   道长看了秦若尧一眼,笑得和蔼,“安王殿下来找贫道何事?”   “道长应该早就猜到了吧。”秦若尧没有明说,他就想看看这个道长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道长又笑了笑,笑声爽朗又洪亮,仿佛有什么喜事值得高兴一样。   “想让贫道替你去皇上那里说点什么是吗?”   “有劳道长。”秦若尧恭敬地躬身握手朝道长行了个礼。   他这辈子除了跟父皇母后行过此礼,还没跟别人行过,他是由心底感恩道长的恩德。   “无事,小事一桩。”道长朝秦若尧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一旁的蒲团上,还命小童泡了壶茶送过来。   茶叶的清香混着炼丹炉内散发的药草味,格外的好闻,有一种安神舒心之效。   “道长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秦若尧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他不想再拐弯抹角的了,他心中早就能肯定这个道长不是寻常人了。   道长拿起白瓷杯轻抿了一口,欲言又止。   他是神仙,当然能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出口才可以合理解释这一切又不暴露身份?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道长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秦若尧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放下手中的白瓷杯,秦若尧再次开口道:“道长既然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   “嗯,贫道确实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喝茶喝茶。”道长又给秦若尧斟满了茶。   既然道长同意去父皇那里替他和允乐当说客了,秦若尧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与其在这里陪这糟老头子喝茶,还不如回去抱着乐乐午睡。   “道长,本王还有事情没处理,就不再叨扰了。”秦若尧放下手中的茶杯就想溜了。   作为神仙,他哪能不知道这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   但是看破也不能说破,道长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回了句“安王慢走。”   等安王出了这个门,基老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小童,招他过来,问道:“我看起来像一个糟老头子吗?”   小童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基老有些郁闷,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稳重靠谱些才故意幻化成长者的样子,没想到秦若尧那个兔崽子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心里竟然以为他是个糟老头子。   好气啊! 撒娇打滚求票票和评论吐槽呀!   谢谢以下小可爱:   想当废物的阳阳 打赏 233   热苏打呀 催更票 1月票 1   会飞的牛 打赏100 月票 1   萌友48793051935 催更票 1   WXZYHL 月票 4 晚拧.cv 月票 1   ?心 月票 8 sarahguo 月票 1   云霁雪 月票 1 作业逼我做了他 月票 2   像糖一样 月票 1   机智B的二次方 月票 1 千千大大 月票 1   杳无音信 月票 3 超爱小羽毛 月票 1 第八十四章 为啥这么丑?不应该是个绝世美男子吗?   日子一天天的过,允乐的肚子一天天的大。   岁月静好,一切都如预想般的发展着。   父皇在道长的好言相劝下也同意了他俩的婚事,只是得等到允乐平安生下孩子才能成婚了。   成婚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一整天要走这么多的流程,他怕允乐大着肚子会受累。   万一因为成婚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允乐生下小乐乐后再同他喜结连理。   十月怀胎说长很长,说短也短。   秦若尧和允乐每日盼着等着终于等到了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但,男人生孩子可没有女子那般容易。   明国的男子虽然有孕囊,但是并不能同寻常怀孕的妇人一般自然分娩,只能剖腹取子。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明国男子不愿意嫁给同性,不愿意怀胎产子的原因。   剖腹娶子对于母体的伤害极大,若是母体本身太弱或者大夫医术不够高明,都容易引发大出血,导致母体死亡,或者一尸两命。   秦若尧为了等这一天早就做好了功课,做了十足的准备。   提早一个月他就把穆太医扣在了安王府,日日让他替允乐检查身体,以防外一。   但,他还是不幸错过了一些。   他早朝回来,一进听风阁,就看到一个个婢女抱着木盆焦急地走进走出。   仔细一看,那些木盆内的装的哪是水?   是血水啊!   秦若尧忽然紧张得挪不动步,乐乐流了那么多血,还好么?   “王爷。”路过他身边的婢女恭敬地喊了他一声又跑走了。   这一声倒是让秦若尧回魂了,秦若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寝房门口。   刚要进去却被一旁的老管家拦下来了。   “王爷,产房乃污秽之地,您可不能进啊!”   “滚开,那是本王的王妃和小王爷,污秽什么?”秦若尧一把推开老管家,推门进去了。   入目所见的画面令他心惊胆寒。   穆太医正拿着一把刀子缓缓地划开允乐的肚皮,锋利的刀锋闪着寒光,鲜红的血液顺着允乐高高突起的肚皮往下流淌。   允乐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仿佛失去了知觉。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是乐乐的血啊!乐乐流了那么多血,他心疼啊。   痛在他身,疼在他心。   “啊啊啊~”   一阵孩子清脆明亮的哭啼声划破了此时的静谧。   紫苏接过穆太医抱出来的小宝宝,就抱过来给秦若尧看。   秦若尧现在哪有心思看孩子?   乐乐还躺在床上,流了一床的血,昏迷不醒着,他内心焦躁不安极了。   可是他又不敢询问穆太医乐乐的情况,唯恐打断穆太医,误了给乐乐治疗的时机。   线一针一针地穿过允乐的肚皮,穆太医的缝针手法很稳,不紧不慢的,很快就替乐乐将刚刚掏孩子所划开的巨大伤口缝合好了。   伸手凑到允乐鼻翼前探了探鼻息,有些微弱但也还算正常。   “呼~”穆太医做完这一切,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细汗,如释重负地长呼了一口气。   剖腹取子实在是太冒险了,不到万不得已,大夫都不会选择这种方法。   一旦选择这种方法,母体出血而亡的概率极高。   幸好允乐坚持下来了。   否则,他怕是得   --因为孩子的出生而完全扁下去,还是隆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秦若尧也不敢用力地去碰那一块,只是轻轻地在那道伤口的两侧擦了擦已经凝固的血迹。   替允乐擦完身子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物后,秦若尧才想起了他的儿子。   他想看看乐乐给他生的孩子到底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乐乐多一点。   不过长相像谁好像都可以,反正他和乐乐都长得还不错,他俩的孩子应该也是俊美无双的。   至于性格,不要像他那般暴躁易怒,也不要像乐乐那般软糯好欺,最好是结合一下他俩的好。   秦若尧替允乐盖上了被子,走到门口唤婢女去把他的儿子抱过来。   “把小王爷抱过来。”   不一会儿,那个婢女就和紫苏一起过来了。   紫苏怀中的小宝宝刚喝完奶,缩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王爷,您看小宝宝可真是乖巧,就跟公子似的。刚刚喝完奶就睡了,一点都没有吵闹。”   秦若尧接过紫苏递过来的襁褓,抱在怀中瞅了一眼。   好丑啊!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个绝世美男子吗?   小小年纪长这么多皱纹合理吗?   秦若尧抱着小宝宝,浑身都僵硬了。   “怎么这么丑?”丑的他有些接受不了。   “呵呵呵呵呵~”紫苏忍俊不禁,捂嘴轻笑,笑完又尴尬地咳了几声,怕王爷罚她方才的失礼。   “王爷,小宝宝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您小时候肯定也是差不多这样的。”紫苏解释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当初她阿娘生小弟弟时她见过,刚生下来的小宝宝就是这般红彤彤、皱巴巴的。   小王爷的五官可比她那小弟弟要好看的多了,以后长大了肯定也像公子一般好看。   听了紫苏的解释,秦若尧总算放下了心。   他和允乐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丑?   秦若尧再次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儿子比刚刚看着眉清目秀了一些。   也不知道乐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亲眼看一看他俩的宝宝。   “穆太医还在王府吗?”秦若尧问道,他迫切地想知道乐乐何时才能醒过来。   “穆太医让奴婢转告王爷,公子大概明日就会醒了。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先回太医院了。”   穆太医还真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这么早就料到了王爷会问这个问题。 谢谢想当废物的阳阳和岑彧彧彧彧彧 打赏 233   谢谢换个地方v过的催更票   谢谢蜕皮的布丁和BAKE月票   谢谢订阅和推荐票的小可爱。 第八十五章 叫小包子还是鸭蛋?   允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日暮时分了,迷蒙地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是原来的那个房间了。   房间里的摆设比原来那间简单很多。   允乐想坐起身,却感觉到肚子那里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把他整个人从中间劈开了一样。   但身体上的疼痛远没有心中的疼痛来的剧烈。   是不是王爷不要他了呀?   随便找了个空房间把他丢进来了。   肚子好痛。   宝宝呢?   他好像隐约记得昨日众人的慌乱。   “王妃,您醒了。”随着一声吱嘎的推门声,一个娇俏的婢女走了进来。   王妃?是在喊他吗?   可是他只是一个男宠呀。   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自己发呆,小婢女也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王妃,您肚子还疼吗?”小婢女关切地问道。   “不疼。”允乐其实快疼哭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软弱。   小婢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说道:“王妃,王爷陪了您一天一夜了,太医说您今天会醒来,王爷怕您醒来时没看到宝宝会着急,刚刚出去抱小王爷了。”   “嗯。”听她这么说,允乐总算放下了心。   王爷不是不要他了就好。   秦若尧抱着小乐乐进来时,看到允乐醒了,不禁有些后悔。   怎么没早点去把孩子抱过来?   这样乐乐一醒来就可以看见他们父子俩了。   乐乐醒来就好了,其他的也没什么。   不过乐乐的眼睛怎么红红的,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秦若尧给了小婢女一个眼神,小婢女就很识相地出去了。   秦若尧抱着怀中的小宝宝走到床边,把孩子抱到允乐面前给他看。   但乐乐看了小宝宝一眼,还是十分委屈地看着秦若尧,眼眶通红,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乐乐也觉得这孩子丑吗?”秦若尧把孩子抱了起来,又柔声安慰道,“他们说小宝宝刚生下来都这么丑的,之后长开了就好了。”   “疼~”允乐现在肚子上的伤口疼得厉害,看到秦若尧的时候就已经委屈的不行了,喊完“疼”后就泪如雨下。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发鬓,渗到了那一头乌黑顺滑的墨发之中。   秦若尧怀里抱着个孩子,有些局促不安。   抱什么孩子啊?他应该抱乐乐才对啊!   看把乐乐委屈的,真是受不了。   把孩子塞到里侧的被窝里后,秦若尧坐在床沿,轻轻地环抱着乐乐,俯身亲吻乐乐哭红的眼睛。   乐乐就乖巧地任他亲了满脸。   “很疼吗?穆太医说伤口要半个月才能好。”   “不疼了。”允乐虽然疼,但他也只是想跟秦若尧撒个娇,也不想秦若尧一直担心他。   “乐乐,宝宝大名需要到时候看看他的生辰八字再决定,小名你想好了吗?”   秦若尧怕他一直小乐乐小乐乐的喊,乐乐会分不清他在喊谁。   允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   都说贱名好养活,狗蛋鸭蛋什么的就很不错。   村子里那些叫这名的一个比一个壮。   但秦若尧毕竟是个王爷,他的孩子肯定不能这么叫。   叫什么呢?这可愁死他了。   秦若尧看允乐纠结的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不由“扑   --皇又抱着不肯撒手,他也不好上去,万一又催着要给他纳妃。   头疼,一个乔羽就够他头疼了,还纳什么妃?   “若宇,小包子满月,作皇叔的也不过去抱抱孩子,一个人坐在这里喝什么酒?”   母后找过来了。秦若宇只好放下手中的酒杯,跟着一起去看看小包子。   小包子看着跟秦若尧小时候有些像,希望他再长大些不要像他亲爹那样调皮捣蛋惹人嫌。   四处张望了一下,想看看乔羽在干嘛,结果竟然看到他在饮酒。   他那个身子还敢饮酒?   “别喝了。”秦若宇走过去就把乔羽手中的酒杯夺走了。   秦若宇的表情相当严肃,整张脸板着,乔羽有了紧张。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   “怎么了?”乔羽弱弱地问。   “怎么了?”秦若宇反问道,“你还敢喝酒?”   “我不能喝吗?”就只是饮一杯酒而已,为什么冲他发脾气?   “不许喝。”秦若宇没有解释自己是出于关心,就只是这么命令乔羽。   他知道乔羽肯定会听的。   “好。”   既然宇哥哥不让他喝,他不喝就好了。   “皇嫂还真是听话,喝个酒而已,皇兄让你不喝,你就不喝了?”   二皇子朝着秦若宇和乔羽的方向,拿起青瓷酒壶往手上的青瓷杯内又到了满满一杯。   紧接着他又做了个进酒的姿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秦若宇小时候还挺喜欢这个二皇弟的,但自从他母妃自杀后,他就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了。   毕竟不算亲,秦若宇也没有上前,看他喝完酒,就拉着乔羽离开了。   他对这个二皇弟的了解仅限于此人爱饮酒,但乔羽不能饮酒。   万一他不在,留乔羽一个人在这里,这人怂恿乔羽饮酒就不好了。   看着秦若宇和乔羽携手而去,看着秦若尧和小哑巴相亲相爱,秦若璟忽然觉得万分孤寂。   可是他又可以去找谁呢?   饮酒过量果然误事,刚刚喝的时候也没感觉那酒有多烈。   这会儿倒是酒劲全上来了。   头有点晕。   秦若璟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本不想来这满月宴的,但是他想最后再看看小哑巴在秦若尧这里有没有被欺负。   但是看到他跟秦若尧你侬我侬地亲亲我我,秦若璟的心情更阴郁了。   南念本想熄灯睡了,他刚走到桌前吹熄了灯,就被一双大手抱进了怀里。   门紧闭着,窗大开着,那人好像是跳窗进来的。   “放开!”南念起初不知道是何人抱着他,挣扎的很厉害,直到他听到那熟悉的嗓音。   是夜景来找他了!   半年之期早就过了,他还以为这人忘记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要开始虐念念了。乐乐和小羽毛也会写。   1002446250,   7月活动见置顶评论 第八十六章 绝望和心碎   “别动。”   这两个字从夜景口中吐出来就跟有魔法似的,南念一下子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夜景的大手在他身上放肆。   他的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糙糙的,碰到皮肤有些痒。   夜景说过半年后来找他,可是来找他做什么呢?   真的是要把他拐走当男宠吗?   夜景灼热的气息喷在南念的颈侧,带着一股甘醇浓郁的酒气,南念整个人都软的跌进了他的怀里。   “乐乐。”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但夜景喊的不是他的名字。   乐乐是谁?   夜景抱着他喊的又是谁?   “乐乐。”   喊一遍还可能是口误,但都喊两遍了,难道他是那个乐乐的替身吗?   南念想掰开夜景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夜景的怀抱就像一个铜墙铁壁制成的巨大牢笼,任凭他如何挣扎都起不到一丝丝的作用。   “你放开我。”南念有些绝望地哀求道。   但是不管南念如何挣扎哀求,夜景都充耳不闻,非但没有松开,反倒是抱的更紧了。   难怪之前老说喜欢他的长相,原来是因为他长得像他的心上人啊。   难怪之前老是看着他陷入沉思,肯定是看着他却在想那个乐乐吧。   被抵在桌前,衣衫半褪时,南念明显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好疼,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会这么的难过,这么的卑微。   原来在夜景眼里,他只是一个泄欲工具吗?   感觉自己像是地上的尘土,任他反复踩踏却无力反抗。   “夜景,别。”这是南念最后的恳求了,但夜景并没有理,只是蛮横霸道地撕坏了他的衣物。   静悄悄的夜里,布帛撕裂的声响格外清晰。   只是撕裂的何止是衣物,还有他的身子和那颗被夜景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身体好像被利刃劈成了两半,剧痛汹涌袭来,源源不断,无休无止   南念感觉自己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不知何处才是他可以停靠的港湾。   但夜景没有给他继续思索下去的机会。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双脚就仿佛踩在云端,忽的整个世界都漆黑一片,他是跌进了地狱吗?   初夏的天亮的早,秦若璟一大早的就被床那边照进来的阳光弄醒了。   浑身舒爽,就是头有点疼。   昨日饮酒过量了。   在满月宴结束后,他又去常去的酒楼畅饮了一番。   他应该是醉倒在酒楼里了,可这又是哪里?   屋内简陋的摆设陌生又熟悉,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公子,您醒了吗?奴才熬了粥,公子要起来喝一点吗?”   门外奴才的敲门声和说话声让秦若璟有些郁闷。   他明明去的酒楼,又不是萧阁,哪里来的公子?   “公子?”   门外的奴才见里边没人应声,呼喊声也弱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串离去的脚步声。   秦若璟环顾四周,忽然脑中白光乍现。   这不是母妃曾经的寝宫吗?   这不是南念现在住的地方吗?   南念人呢?   秦若璟又仔细地看了看房间的各处,目光搜寻着南念的影子。   衣衫不整地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是南   --推开了。   南念借着月光隐约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是夜景?   “你别碰我。”南念很是防备地缩在床的一角,不肯抬眼看他。   夜景以为自己后半夜来,这人肯定睡着了,一抗就能抗走。   谁能想到他大晚上的竟然还醒着?   “我昨夜喝多了,以后不会了。”说完,夜景就想去抱南念,把他带出宫让大夫看看。   “你滚。”南念一气之下也顾不得自己的修养,一把拍开了夜景伸过去的手,缩的更紧了。   如果不是酒喝多了,他都不可能会来找他吧。   什么半年后来找他,都是骗他的。   “你身上的伤,我不放心。”夜景自责极了。   南念在他心中总归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这人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绪。   他后来回去后有点回忆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确实是对南念太过粗暴了。   “不用你管,你滚吧,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南念抬头一股脑地说出这些话,又缩了回去,紧紧地抱着被子。   但,南念这话彻底地激怒了夜景,夜景把南念一把抓过来箍在怀里,扯开他身上的里衣,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尝到了浅浅的血腥味才松口。   夜景钳着南念的下巴,一字一字地强调道:“这才叫咬。”   南念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   夜景从衣柜内随便拿了件外袍,裹在南念身上,扛着南念就离开了皇宫。   南念想起来要挣扎时,夜景抗着他在一排排的屋脊上飞檐走壁。   太久没使用内力,他都几乎要忘记自己也是个武功不错的高手了。   南念用了五成的内力挣脱开了夜景的手,还在他错愕之时在他胸前拍了一掌。   但南念的身子毕竟刚受过重创,没跑多远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夜景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在看老鼠垂死挣扎。   刚刚南念的那一掌在他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胸口就只是疼了一下就又恢复如常了。   南念后悔极了,刚刚他就该拼尽全力,跟夜景来个鱼死网破,殊途同归。   他这会儿完全跑不动了,眼前仿佛可以看到频频跳动的小星星,夜景在他眼中也渐渐地模糊不清了,只剩下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股间有液体缓缓流出,黏黏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好疼。   夜景注意到南念的异常之时,南念已经支撑不住地向后倒去。   到底还是担心,夜景飞身上前环抱住南念。   南念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处,他能感受到南念那异于常人的热度。   南念他在发热。 第八十七章 赤裸裸的调戏   自那日被夜景拐走后,南念就在那个院子里待了两个月。   夜景只在最开始的那三天来看过他,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夜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在那里?   明明会轻功,纵身一跃就可以翻过那堵高墙,却偏偏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这方寸之地。   每日还有一个人在暗中盯着他,也不知道是在盯什么。   难道那个人会在乎他有没有离开吗?   他一消失就是两个月,又怎会在意他的去留?   与这处别院的孤寂落寞不同的是安王府的热闹喧嚣。   今日,是司礼宫千挑万选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安王府内,随处可见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和红红艳艳的喜字,还有缠绕在梁柱上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带。   允乐和秦若尧毕竟不是什么新婚夫夫了。   也没有搞迎娶的那一套。   清晨醒来,阳光正好,天气不热不闷。   他俩躺在雕花大床上,交颈而眠,一点也没有被探进窗户的阳光所打扰,依旧是睡的格外香甜。   “紫苏姐姐,王爷和王妃再不起,就要错过成婚的吉时了。”小婢女等在门外,有些忧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喊王爷和王妃起身。   看了看小婢女手中端着的那两套喜服,明艳的大红色透着喜气,上边儿勾丝的图纹精巧又雅致。   公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紫苏打心眼里替公子高兴。   还是去唤王爷和公子起身洗漱更衣吧,王爷平常抱着公子睡觉早朝迟到就算了,这种特别的时日可是不能错过了吉时。   紫苏敲了敲门,温柔地提醒道:“王爷,王妃,该起身了。”   秦若尧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抱着允乐,下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王爷,王妃,吉时快到了,还是快快起身吧!”紫苏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又再次出声提醒,提高了音量。   吉时?   都睡糊涂了。   今日是他和允乐成婚的大喜之日啊!   乐乐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要是错过了吉时,又该偷偷地难过了。   “乐乐,起来了。”秦若尧伏在允乐身上,轻轻地捏了捏乐乐圆润的小脸。   纤长卷翘的长睫微微抖动了几下,乐乐秋水般的凤眸就微微张开了。   “尧~”允乐还没完全醒,黏黏地喊了秦若尧一声,就伸手环住了秦若尧的脖颈。   秦若尧最受不了乐乐每日清晨刚醒来,半梦半醒间的撒娇了,立马难以自控地凑上去舔吻乐乐的唇角。   娇妻在床,情难自已,也难怪秦若尧经常早朝迟到了。   允乐就乖乖地躺着由秦若尧折腾,时不时地发出些嘤咛声,刺激的秦若尧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   身体起了异样,撩妻一时爽,还得凉水里泡。   今日毕竟是他俩成婚之日,他也不想允乐太累,还是先不欺负他欺负的太狠了,留着晚上慢慢享用。   “王爷,王妃,再不洗漱更衣,真的要来不及了。”   此时,紫苏在门口等的也有些心焦了。   毕竟是公子的大喜日子,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   允乐这时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几分,听闻紫苏在屋外的提醒,也一下子紧张起来。   “尧,要迟了。”允乐的小脸上那忧虑的小表情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不会。”秦若尧摸了摸乐乐的头安抚道。   --些不好意思,轻抿着嘴,低头浅笑。   紫苏之前一直都是喊他“公子”的,这突然改口喊他“王妃”,他真是不知该如何?   “王妃,您低着头作甚,抬眼看看镜中之人是不是美的像仙人?”   紫苏一向觉得他家公子最好看,今日公子穿上这精妙绝伦的大红色喜服,更是超凡脱俗的好看。   允乐一向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平常也很少照镜子,此时听了紫苏那夸张的言辞,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这么打扮好像是还挺好看的,尧他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允乐刚想着秦若尧,秦若尧就从他身后环住了他。   “我的乐乐真是好看极了。”唇红齿白,明艳动人,一身红衣更显得乐乐娇艳多情了。   镜中的他被秦若尧抱在怀里,秦若尧笑得眼睛弯弯的,他也跟着一起笑了。   “尧,换衣服。”允乐想起来刚刚紫苏的提醒,催促着秦若尧去换喜服。   “乐乐帮我穿。”秦若尧牵着允乐回到床边去拿那套被放置在床上的喜服。   秦若尧脱了身上方才披着的那件白色外袍,向允乐挑了挑眉,示意他替他更衣。   旁边还有别人看着,允乐害羞极了,全程红着脸替秦若尧披上了喜服。   明明是一个很快速的动作,允乐却觉得时间仿佛定在了那一刻。   替秦若尧系腰带时,允乐的手环在秦若尧的腰上,又被秦若尧狠狠地调戏了一番。   好不容易系完了腰带,秦若尧又紧紧抱着允乐不松手。   紫苏实在看不过去这俩人的拖拖拉拉,冒死提醒道:“王爷,王妃,鞋还没换。”   等到他俩全身都换好了之后,负责招揽宾客的管家也来了听风阁。   “王爷,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到了,请王爷和王妃快些过去吧,吉时已到,不可”延误的。   老管家还没说完,俩人就不见了踪影。   秦若尧方才抱起允乐就施展轻功朝宴客厅去了,毕竟是他俩的好日子,他怎么可能会真的误了吉时。   秦若尧淡定地抱着允乐飞檐走壁,允乐却紧张地攥着秦若尧的前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紧张。   今日后,他就是秦若尧的王妃了。   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第八十八章 不是你喜欢的那一个   宴客厅里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景象。   秦若尧抱着允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众人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一般皇室的正妃通常是一些有背景有身份的女子,是不会允许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成为皇子正妃的,更别说是允乐这种从萧阁里出来的小倌之流了。   允乐被这些人的目光吓到了,窝进了秦若尧的怀里。   地上铺的红毯一路延伸到父皇和母后坐的主位。   “乐乐,一起走进去。”秦若尧把允乐放下,牵着他的手踏上了红毯。   这时众人总算看清了允乐的模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顾盼浅笑,皆是风情,一袭红衣,惊艳众人。   如此倾国倾城的容颜,也难怪安王非要娶此子。   秦若尧注意到众人**裸的目光,心中有些膈应,他其实并不想让众人看到允乐。   他对允乐的独占欲总是怂恿他把允乐锁起来,关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但同时他又清楚他那样做,允乐肯定会崩溃,他舍不得允乐再受那份惊吓。   经历了一系列繁琐的成婚礼节后,允乐都累的有些直不起身了。   夫妻对拜时一个不稳就跌进了秦若尧的怀里,引起了众人一阵高过一阵的起哄声。   允乐羞得缩在秦若尧胸口不肯抬头。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宣布仪式结束后,秦若尧就招了一旁的紫苏和阿福扶允乐回去。   一踏进听风阁,允乐就看到了院中那抹熟悉的背影,佝偻的身子,苍白的头发,灰白的短褂长裤。   是爷爷!   爷爷来了。   允乐朝着爷爷走去,步伐比方才还要缓慢了一些。   对爷爷的思念沉重极了,拽着他的脚步一起慢了下来。   平日里想爷爷,他忍着没说,没想到爷爷真的来了,还是在他与秦若尧成婚的日子。   “爷爷。”允乐朝着那背影喊了一声,顿时红了眼眶。   老人转过身时也热泪盈眶,上前和允乐抱成一团。   老人瞅了瞅允乐,伸手摸了摸允乐的小脸,多日未见,乐乐并未消瘦,看着气色不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一直担心乐乐在外边会受欺负,现在看来那个小子一直把乐乐照顾的很好。   “乐乐,让爷爷好好看看。”乐乐这一身喜服的样子可真是好看,他刚刚在角落里看见的时候就忍不住落泪了。   乐乐长大了,还与别人成婚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幸福的。   “爷爷,看宝宝。”允乐牵着爷爷去看了他的宝宝。   小包子现在三个多月大了,白白胖胖的,见人就乐,可爱极了。   允乐带着爷爷进去时,奶娘正抱着小包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哄他睡觉。   “小包子。”允乐轻轻地唤了一声。   小包子顺着声音扭头冲着允乐乐呵呵地笑了,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要允乐抱。   允乐上前从奶娘怀里接过小包子,抱给爷爷看。   “爷爷,看,宝宝。”允乐低头看着小包子笑得一脸爱意泛滥。   爷爷却有些发愁,这傻孩子,安王跟人家孩子都有了,他还在这里傻乐。   到底是富贵人家,有权有势,以后肯定也是妻妾成群,到时候他家乐乐可怎么办哟?   允乐见爷爷并未笑,表情甚至有些严肃,有些委屈地问道:“爷爷不喜欢乐乐生的宝宝吗?”   “你生的宝宝?”爷爷仿佛被天雷劈中了一般,满脸错   --下来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个病秧子。   怎么办?   如果夜景一直不来找他,孩子怎么办?   “吱~”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   南念疑惑地朝门口望去,心中抱着一丝期待。   那个身影是夜景!   夜景离他越来越近了,南念瑟缩着往后躲了躲。   他害怕,怕夜景再逼迫他做那种事。   他现在内心矛盾极了,又想夜景来找他,又害怕夜景来找他。   那一次实在是太疼了,他在床上躺了十天,他现在一回想起来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夜景走到床边时,南念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心中的恐惧立马涌了上来。   忽然觉得后面很疼,浑身都好疼,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不是,不是。”南念委屈极了,身子颤抖地往被子里缩。   “不是什么?”夜景疑惑不解地问道,方才他并未问南念什么问题,南念在回答谁?   南念嘴里叨叨着“不是”,但却不告诉他不是什么,搞得他一头雾水。   到底是他酒喝多了,还是南念酒喝多了?   说什么胡话呢?   夜景把南念整个人从被褥里捞出来抱在怀中,又问了一遍“不是什么?”   “不是乐乐,我不是乐乐。”   这次夜景总算听清了,南念的嗓音沙哑极了,带着哭腔,委屈极了。   南念没有挣脱开他的怀抱,但一直在发抖。   “我知道你不是乐乐。”夜景这次并未饮太多的酒,思想还算清明。   南念和允乐只是相貌类似,气质类型还是不一样的,说话的嗓音也不一样,他一般是不会认错的。   “嗯,我不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一个。   夜景前些日子没来找南念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忙,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念。   虽然他之前总开南念的玩笑,说要拐他回去当男宠,但他却没有真的想要那么做过。   他对南念做了那种事,他在逃避。   今日看着乐乐一身嫁衣地扑进秦若尧的怀里,他脑海里就浮现出南念的模样。   没错,就是南念。   南念吃糖的样子,南念睡觉的样子,南念倒在他怀中的样子。   一颦一笑,都是南念,他不会认错的。   酒喝多了,脑子也是越来越不清醒了,看来那酒后劲很大。   “睡吧。”夜景把南念塞回了被窝后,便出去了。   他要去醒醒酒,好好地想一想他和南念的关系。 第八十九章 等不到他了,只能等死了   乔羽望着秦若宇的后脑勺暗自神伤,虽然秦若宇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同床异梦和一人独睡又有何分别?   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好些了,秦若宇对他便不再像之前那般温柔了。   所以这人之前对他的温柔爱护都是装出来的吗?   眼泪早就为这人流干了,再难过也不过就是心口疼上个一时半刻。   什么时候对这人彻底死心了,他也就不会再疼了吧。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人曾经给过他的温暖。   舍不得他的怀抱,可是那里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乔羽伸手捏着秦若宇睡袍的一角,小心翼翼的,不敢吵醒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梦中,他见到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秦若宇,另一个人是   他不认得另一个人,那是一个温婉娇媚的女子,一身红衣,立在秦若宇的身侧。   秦若宇也是一身红衣,裁剪得当的喜服把秦若宇原本就高的个子拉的更修长了。   喜服?他俩穿的是喜服,那他呢?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素色长衫。   环顾四周,众人都很看好那对新人,他还隐约听到他们对那名女子的夸赞。   “殷家大小姐可真是气质过人,配我们的太子,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不是,殷大小姐除了貌美,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听说太子殿下最爱听他弹琴了。”   “”   乔羽不想听,但是那些人的话纷纷涌入了他的耳朵,不绝如缕。   他要是瞎了聋了该有多好?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心不念不烦,只是情深难以自忘,明明难过的不行,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最令他心痛的一幕。   秦若宇和那个女子成婚了。   秦若宇深情款款地看着那名女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闪着柔柔的光,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温柔。   这笑容跟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大一样,满满的都是宠溺爱护。   秦若宇在他面前只会流露出无奈和尴尬的笑容。   呵呵呵呵,终究还是错付了这么多年。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秦若宇是他从小就藏在心里的人,秦若宇娶了别人,他怎么可能不难过,他难过的都要死了。   是啊,他快死了。   不看了,不想看了。   乔羽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司礼宫。   他没回将军府,他朝城外走去了。   他行的慢极了,走一阵子就得缓一缓。   身上哪哪都疼,尤其是心口更是疼得他冷汗直流。   双腿仿佛灌了铅,每走一步都万分吃力。   但是乔羽并未停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了一处山脚下。   他三步一停地沿着石阶走到了山顶,精疲力竭地瘫倒在草丛中。   此时夜色四合,山风呼啸而过,周围温度骤降,但乔羽就好似感受不到寒冷的木偶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听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不想变成星星,他不想死了还得挂在天上看着那俩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这一处是他早就挑好的地方,这里是乱坟岗,他就想安静地找个地方清净地死去,不想让父亲和母亲难过。   他   --做什么?是交给你的活儿太轻松了吗?”穆太医睁眼看到小童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忍不住地抱怨道。   “师父,太子殿下来了。”幸好师父醒了,一个人他可受不了太子殿下那冷若寒霜的眼神。   “穆太医,乔羽他又吐血了。”   穆太医这时才注意到抱着乔羽站在他床侧的太子殿下,赶忙下了床。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快替他瞧瞧。”秦若宇把乔羽放在穆太医方才睡过的床榻上,拽着穆太医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乔羽身侧。   穆太医伸手搭在乔羽的手腕上细细地诊脉,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面色越来越凝重。   “心脉微弱,气息微弱,就脉象而言死气沉沉,怕是命不久矣。”   穆太医的话给了秦若宇当头一棒,他怎么都想不到昨日还好好的乔羽突然之间会这样。   命不久矣?他才这么年轻,怎么会就命不久矣?   “怎会如此?明明昨日还好好的。”秦若宇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穆太医冷笑了一声,反驳道:“他这是心疾,自己不想活了,华佗再世都难医。”   “穆太医是医不好他吗?”   秦若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他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把人伤成这样心里没点数吗?   “医好了又如何?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心,这话臣早就告知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当真不知道乔将军为何会落到这副凄惨的境地?”穆太医问的不卑不亢,仿佛早就把生死置之了度外。   秦若宇也低头沉思起来,这阵子自己忙于政事,对于乔羽确实没怎么上心。   他还以为乔羽的身子恢复了,便没像之前那般时刻盯着。   他是真不知道乔羽会吐血,会这么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是本宫疏忽了,求穆太医再想想办法。”秦若宇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还摆什么太子的架子,穆太医吃软不吃硬,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穆太医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乔将军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死去,但是他又不想让他多留在人世受苦。   太子殿下之后心中会不会真的有乔将军还不一定,若是他费心竭力地把乔将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最后又被太子殿下无情地推了回去可怎么办?   乔将军现下一条腿都可以说是踏进了鬼门关,要想把乔将军救回来,只能用些极端的方法了。 谢谢超爱小羽毛的999打赏   谢谢萌友61301468274的100打赏   谢谢萌友67508816658 ,阿翊- 翊宝和a爽的月票   谢谢花语凝香 名前が分からない ,粽粽all,君止如兰,Marisol 推荐票 2,sarahguo ,萌友67508816658 ,超爱小羽毛, 萌友61301468274 ,梦灵狐的推荐票,谢谢前面几天投票票的小可爱哦,我看到啦,就不都一一写啦! 第九十章 替他选妃   “太子殿下,臣接下来行的针法可以暂时地护住太子妃的心脉,但疗效不持久,若是之后以汤药吊着,并每三日辅以针灸,或许还可以再拖个三年五载。”   “三年五载?”秦若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三年五载,乔羽他才二十多岁啊。   穆太医见太子眼中闪现过一抹担忧的神色,腹诽道,早不知道关心,让人难受成这样,现在知道后悔了?   “太子殿下,臣只是个大夫,不会什么仙术,太子妃这样病入膏肓的,臣也没办法治好。”   穆太医说的诚恳,秦若宇也不好发作。   “先施针吧。”能拖个三年五载也是好的,万一到时候穆太医又研究出了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乔羽就可以被治愈了。   穆太医走到红木架子旁,取了他的针包。   挑出一根略有些长的银针在蜡烛的红色火焰上烤了一烤,然后缓缓地插入了乔羽的心口处。   随着穆太医的一顿操作,转眼乔羽的胸口就插了数根银针。   乔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好像有转醒的迹象,但过了好一阵子,乔羽都没有醒。   穆太医去了乔羽身上的针,让秦若宇抱着乔羽去了客房。   抱着乔羽一同睡时,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乔羽的身子在发颤。   “宇哥哥”   乔羽在喊他。   “乔羽?”秦若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脸,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所以乔羽是梦到他了吗?   梦到他为什么要发抖?   自己在他梦里也对他很不好吗?   第二日,乔羽倒是醒了,虽然心口很疼,但思想很清明。   他被抱在怀里,那个怀抱很温暖,但不属于他。   是自己睡着了又死乞白赖地靠过去了吗?   秦若宇应该很头疼吧,自己总是这么厚颜无耻地粘着他。   虽然醒了,乔羽却还是继续躺在秦若宇怀里没动,他真的太喜欢这个人的怀抱了。   梦中的故事他还隐约记得一些,他记得那个最后站在秦若宇身边的女子。   他记得那个女子姓殷。   秦若尧之前也让他防着一个叫殷黎的女子。   难道秦若宇真的会同那个女子在一起吗?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参汤熬好了。”   秦若宇一向浅眠,听到敲门声就披着外袍下床了。   开门端过小童手中的参汤,秦若宇便又回到了床侧。   乔羽还昏睡着,看来只能亲自喂他喝了。   乔羽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就跟他的性子一样软软的。   原本苦苦的参汤竟然泛着一丝甜意。   “嗯~~~”   与乔羽唇舌相交之时,他清楚地听到了乔羽软糯的轻吟声。   醒了么?   秦若宇放开把着乔羽下巴的手,看见他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乔羽?”   “小羽毛?”秦若尧之前是这么喊他的吧,好像他曾经也是这么喊他的。   羽睫上下翕动了几下,乔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害羞的不敢看秦若宇。   他们刚刚唇齿相交了,虽然只是喂药,但那可不可以算是一种亲吻?   “宇哥哥。”乔羽弱弱地喊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秦若宇的神色,又垂下了眸子。   --己替宇哥哥选妃,起码可以把那个殷黎排除掉。   见乔羽同意了。皇后给守在一旁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大宫女就把在怀中抱了许久的画轴堆到了乔羽面前。   皇后随便打开了一副画轴给乔羽看,涂着丹蔻的纤细手指指了指画中之人像乔羽介绍道:“这人是殷侍郎府上的殷大小姐殷黎,据说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   乔羽看着画中貌若仙子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这就是殷黎,怎么办?   皇后好像很喜欢这个女子,言语之中全是夸赞。   梦中的秦若宇也十分喜欢这个女子。   乔羽已经难过的不能思考了,即将被抛弃的忧虑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消散不去。   之后皇后给他看的那些人他一个都没看进去,就顾着朝一个地方发呆了。   皇后见乔羽兴致不高,精神低迷的样子,派人收拾整理好那些画轴后就带着一堆太监宫女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里。   皇后一走,乔羽就崩溃了。   画轴上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更娇媚可人,秦若宇若是纳她们为妃了,以后怕是没有再独处的机会了。   但,没关系,心疼也就一阵子,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从穆太医每次来给他扎针时与秦若宇背着他聊的几句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病有多难医好了。   或许最后等他走了,宇哥哥还是会娶那个女子的吧。   缘分这事又岂是他人可以随意破坏的?   秦若宇早朝回来见到乔羽坐在地毯上盯着一堆画轴发呆,上前把他抱回了床上。   穆太医说了这人以后都要静养,尤其是这阵子,最好卧床休养。   乔羽被抱到床上时还蒙蒙的,仿佛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回来了。”秦若宇摸了摸乔羽的头,眼神宠溺地看着他,问道:“方才在看什么?看的都出神了。”   “画。”   “什么画?我去看看。”秦若宇刚起身走到那堆画轴旁边,拾起一卷刚要打开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好大的动静。   回过头一看,乔羽跌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宇哥哥,不要看。”嗓音里祈求的意味非常明显。   什么画是他不能看的?   秦若宇更好奇了。   但是乔羽现在一丁点刺激都不能受,秦若宇不敢冒险,只好顺着他,说:“我不看。你可有摔伤?”   “疼~~~”   不问倒还好,一问乔羽又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这叫他怎么对他放得下心。 第九十一章 两个小醋精   “哪里疼?膝盖吗?”秦若宇在乔羽面前蹲下,撸起他的裤腿看了看,膝盖处有些红,但还好,没有淤青和蹭伤。   “嗯,膝盖疼。”乔羽看着秦若宇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哼~”秦若宇不禁轻笑出声,在他膝盖上轻捏了一下,“乔羽,你是将军啊!你在战场上受那么多伤,每次都是这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么?”   “才没有。”乔羽侧头不看秦若宇,窘迫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等,宇哥哥刚刚是笑了吗?   乔羽回头看了一眼,秦若宇早已收敛了笑意。   宇哥哥对他笑的少,好不容易笑一次,他还没好好看,真是后悔。   “宇哥哥,想要纳”妃吗?   “想要什么?”   乔羽欲言又止,秦若宇顿觉奇怪,这人从他刚刚进来时行为举止就有些奇怪,看他的眼神也虚的很,到底是瞒了他什么?   难道就是跟那摊在地上那一堆画有关?   “宝宝,宇哥哥想要宝宝吗?”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想让宇哥哥纳妃,开枝散叶,可是他又生不出宝宝。   “问这个作甚?”秦若宇觉得这问题问的好突然,就算他想要宝宝,怎么要呢?   “就就”乔羽支支吾吾了许久,还是说不出让秦若宇纳妃的事。   可是他又不能这么自私,秦若宇是太子呀,将来会成为大辰的君主。   君主不都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的吗?   况且还有子嗣问题,若是秦若宇没有子嗣,一定会受到来自父皇母后和群臣向他施加的压力的。   “就什么?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秦若宇没等乔羽反应,抱着他放到了床上,叮嘱道:“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秦若宇想着还有些政事没处理完,就坐在桌案前安心地批阅奏折了。   乔羽就盯着秦若宇的方向痴痴地看着,盯了一会儿,眼睛疲倦了,精神困顿了,就不自觉地闭眼小憩了起来。   秦若宇抬头时就看到乔羽面朝着他,睡的香甜。   如果这小傻子是他弟弟该有多好,他就可以一辈子宠着他。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如此尴尬,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每日都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又让他难过了。   视线落在那散乱地铺在地上的画轴上,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过去,朝那些画轴伸出了手。   随手拿起一幅卷轴打开一瞧,画中之人莫名有些熟悉,在哪见过呢?   画中的少女柳叶弯眉,眼若秋水,秀鼻高挺,唇红齿白,身着一袭蓝衣,笑容天真烂漫。   如此姿色的女子,见过想必是不会忘记才对?   他们在哪见过呢?   秦若宇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女子不就是他上次出宫时撞到他的小乞丐吗?   那小乞丐当时突然扑进他怀里,他可嫌弃的很。   打扮一番看着还是挺悦目的。   但乔羽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秦若宇把那小乞丐的画随手放在地毯上,又打开了另外两幅看了看。   又是两个不同的女子。   这些画到底是哪来的?   乔羽日日在屋内静养,肯定不可能是他的,到底是谁送来的画?   秦若宇唤了个守门的小太监进来询问了一番。   “今日可有谁来过?”   小太监低着头小声地回答道:“回禀太子殿   --   秦若尧原本是想抱他的!   不过这人到底怎么了?一副生了重病的样子,病怏怏的。   “让穆太医瞧瞧。”穆太医是世上最好的、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穆太医肯定能帮他的。   秦若尧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有些纠结,到底是把人带回安王府呢?还是直接送回琉璃宫。   若是送回琉璃宫,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使唤的动太医。   若是带回王府,也不知道允乐会不会心里难过。   “乐乐,这人就是南念,是你的表兄。”   “表兄?”   乐乐有些惊诧地挠了挠小脑袋,这人真的是他的兄长?   等等,南念不就是明国的太子吗?他之前听阿福提起过。   就是这人在尧的胸口捅了一刀。   允乐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眼神里对南念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秦若尧看在眼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乐乐从来没对别人表现出如此大的嫌恶。   “乐乐,你怎么了?你不想见到他?”不会是因为南念,回想起了他那个丧心病狂的亲生母亲吧。   “不想。”乐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秦若尧有些好奇,乐乐不会因为自己抱着他,所以醋坛子还没扶起来吧。   秦若尧小心地把南念放到一旁的杨柳树旁,让南念的上半身靠着杨柳粗壮的树干坐着。   “乐乐,”秦若尧把允乐圈进怀里,亲了亲他撅着的小嘴,在他耳边询问道:“乐乐不想我抱他?吃醋了?”   “嗯。”允乐伸手点了点秦若尧的胸口,又说道:“他坏,害你这里受伤了。”   秦若尧这下总算是清楚允乐突如其来的恨意了,原来乐乐是在心疼他呀,秦若尧心情好极了,笑得嘴都快要合不拢了。   “乐乐,我早就没事了。”秦若尧亲了亲允乐头顶的发旋,抚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尧,不要他。”允乐紧紧地抱着秦若尧,不想多看南念一眼。   他可以接受别人伤害他,但是他不想要看到秦若尧受伤,他会心疼。   秦若尧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算他受伤,他都不想要秦若尧受伤。   若是南念刺出那一剑之时他在场,他想自己肯定是会去替秦若尧挡着那一剑的吧。   他真的太爱秦若尧了。   “乐乐除了我谁都不要是吧?”秦若尧感受到乐乐越抱越紧的手臂,笑着打趣道。   “嗯,不要,只要你。”   秦若尧伸手拍了拍允乐圆润的后脑勺,询问道:“小傻子,那咱俩的宝宝呢?你也不要了吗?”   “要宝宝。”允乐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宝宝,有些责怪自己刚刚把他给忘记了。   “好嘞,要宝宝,乐乐还想要几个?”秦若尧舍不得乐乐再生孩子,但是他习惯每次与乐乐欢好之时都念叨着要乐乐给他生宝宝。   允乐一听这话就小脸爆红,脑海中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7.8日红包雨晚上9点45,小可爱们自己蹲哦!   谢谢尉迟凉韵 催更票 1尉迟凉韵 月票 1   谢谢 ?心 催更票 1   谢谢杳无音信 催更票 1   谢谢白鹿ylh 催更票 1   谢谢其他订阅和推荐票的小可爱 第九十二章 小羽毛不知道怎么亲好   “乐乐,南念他好像怀孕了,他的脉象跟你之前的有点像。”   因为乐乐怀孕,他之前跟着穆太医也学了一些基础的医理,诊脉这个是最常用的,他也学了一点。   “他也有宝宝了吗?”允乐的小脸疑惑地皱了起来,看着秦若尧的眼神带着一丝古怪。   乐乐这是什么眼神,委屈中带着几分气愤。   “乐乐,他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唉,可能是因为他有前科吧,乐乐总是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对他是全心全意的。   或许是他做的还不够吧。   “嗯,那带他回去吧。”允乐心善,怎么忍心弃一个孕夫于不顾。   但看到秦若尧抱着那个人,允乐的醋坛子又翻了。   那个人怀了宝宝,他又不能跟他计较,只能跟自己生闷气。   秦若尧抱着南念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乐乐还愣在原地,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家小醋精又发作了,秦若尧把南念放下,从腰侧掏出一只短笛吹了一声。   短笛清脆嘹亮的声响穿过风穿过叶传入了一直隐蔽在他们身后杨柳树上的暗卫的耳朵里。   暗卫从杨柳树上一跃而下,飞快地移到秦若尧的面前。   他的速度太快了,把乐乐吓了一跳。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就很自觉地挡在了秦若尧的前面。   秦若尧见允乐瘦弱的小身板儿挡在他前面又感动又好笑。   乐乐不会以为这人是要对他不利吧?   暗卫也被允乐的这一举动搞懵了,不让他靠近安王,不会是以为他跟安王有奸情吧。   “主子。”   “过来,把这人抱回去。”秦若尧瞥了一眼南念,淡淡地吩咐道。   什么?喊他出来是做苦力的?   他们暗卫的职责不是在暗中保护主子的安全吗?   从来不需要在明面上替主子做些有的没的,今天是怎么了?   见一向行动敏捷的暗卫竟然愣在原地,秦若尧再次催促道:“快过来,把人抱走。”   没看见他家小醋精脸色不好吗?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暗卫把南念带走后,秦若尧从允乐身后把人整个圈进了怀里。   乐乐刚刚是想保护他吧,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却又挡在了他前面。   “乐乐,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不用再挡在我前面了。”   “尧。”他刚刚也没多想,就是下意识地挡在了秦若尧的前面,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那他刚刚的行为是不是有一点蠢啊?   “啊~尧,你干嘛?”突然被拦腰抱起的允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刚刚我抱着南念,你不是吃醋了吗?现在醋坛子扶起来了吗?”   “还没有。”允乐小手握拳,轻轻地在秦若尧健硕的胸口上锤了一拳。   那动作轻的就跟在他胸口上挠痒痒似的,秦若尧忍俊不禁地问道:“乐乐不舍得真的打相公对吧?”   “哼。”允乐窝进了秦若尧的怀中,偷偷地笑了起来。   碧绿欲滴的树叶垂落在水边,宛若帘幕一样。   透过一条条的杨柳枝,夜阑望着水气氤氲的湖面,发起了呆。   南念腹中的孩子不会是主子的吧?   难怪好端端的突然带回来了一个人,还让他好生看着。   只是南念怀孕之事,主子知道吗?   主子是七日前   --   信上说南念怀孕了,还被秦若尧带回了安王府。   早就听说明国男子不易受孕,只有真的很喜欢才会怀上,照这么说,南念他心中一直都是爱慕着他的。   脑海中闪过南念衣衫不整,浑身青紫的画面,夜景不禁有些愧疚。   等他替南念扫清明国的那些四皇子的势力,南念的太子之位就不会受到波及了。   南念只需要在辰国当满三年的质子,等他三年后回国,他依旧可以当他的太子。   这些是他唯一能替他做的了。   有夜阑盯着,南念就算现在身在安王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看来得尽快解决四皇子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了。   夜深了,东宫内的烛火却还未熄。   乔羽又做噩梦了,一直喊着“宇哥哥”。   秦若宇喊守门的小太监点燃了一盏床头的宫灯,烛火在半透的灯罩里微微摇曳,忽明忽暗的光照在乔羽那毫无血色的小脸上,看的秦若宇更心疼了。   “乔羽,乔羽。”秦若宇见乔羽完全没有要醒转的迹象,又喊了他两声。   “小羽,小羽毛。”   乔羽深深地陷在梦魇里,怎么喊都喊不醒。   泪水顺着乔羽有些泛红眼尾缓缓滑落。   小傻子又梦到什么了?怎么哭这么厉害。   穆太医说他现在情绪起伏不能太大,大喜大悲可能都会引起大吐血。   好好养着,不让他情绪有过于激烈的起伏,乔羽还能再活个三年五载。   如若不然,可能一气之下或者一喜之下,乔羽的心脉就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所以不能再让他陷在梦魇里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   秦若宇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一遍唤他的名字,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   “太子殿下,要不要奴才拿些安神香过来或者泡壶安神茶?。”小太监忽然想起之前穆太医还提到了一句,说什么可以喝些安神茶,点点安神香。   “你去取安神香,再让人去泡壶安神茶送过来。”   “是。”   不过,乔羽自己突然醒了。   醒过来的刹那盯着秦若宇傻傻地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秦若宇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乔羽那是什么眼神。   秦若宇没等到乔羽的回答,被乔羽突如其来的亲吻弄蒙了。   乔羽明显不懂得如何亲吻,就像一只小兽一般在他唇上来回舔吻着,不时地还咬一下他的唇瓣。 参加章节打卡福利活动的小朋友,具体的加群1002446250哦,明天公布结果 第九十三章 就当是我犯贱   “太子殿下,安神香”好像不需要了吧。   太子妃已经醒了,在亲太子殿下。   小太监感觉自己好多余。   小羽毛发现还有别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他刚刚又梦到那个殷黎了,她说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以后太子妃之位还是她的囊中之物。   当时秦若宇就在殷黎身旁,含笑看着殷黎。   殷黎还当着他的面亲了秦若宇,然后他一怒之下就推开了那个女人,亲了秦若宇。   乔羽现在才反应过来前面都是他的梦,而刚刚的亲吻是真的,他真的亲了秦若宇。   秦若宇早就跟他说过他不好男色,以后他俩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今天他主动地亲了秦若宇,他肯定会嫌恶自己了。   方才还大胆地对他又亲又咬的人现在埋头躲进被子缩成了一团,秦若宇感觉自己好像被乔羽刚刚的举动撩拨得心痒痒的。   “太子殿下,安神香还需要吗?”小太监有些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道。   “以后每夜都点着安神香。”乔羽刚刚做噩梦醒不过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好像经常做噩梦,而且他的噩梦里几乎都有自己。   难道是自己之前对他太不好了,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端着一壶安神茶走了进来。   刚泡的安神茶散着热腾腾的水汽,从白瓷细纹的茶壶那细细的壶口处袅袅而上。   “太子殿下,安神茶泡好了。”   “嗯。”   小宫女在圆木桌上放下那放置茶壶的方形木盘,拿起茶壶往桌上的杯盏内倒了两杯。   小宫女立在圆桌旁,问道:“太子殿下,茶水还有些烫,是凉一会儿再端给您,还是马上端给您?”   “先退下吧。”秦若宇边说边抬了抬手,命令小宫女出去。   他本就不喜别人与他共处一室,现在又多了个乔羽,若是有外人在场,他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该拿乔羽怎么办?   若是乔羽可以顺遂地过完这一生该有多好。   说到底这人都是为了他,他欠乔羽太多了,光是乔羽对他的那份沉甸甸的感情,他就无以为报。   “乔羽,起来喝点安神茶再睡。”   乔羽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秦若宇,只好装睡,企图蒙混过关。   秦若宇扯开薄被,就看到乔羽双眼紧闭,睫毛止不住地微微震颤。   装睡?   小傻子的脸红扑扑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的一角。   他是在害羞么?刚刚胆子不挺大的嘛?做都做了,这会儿倒是知道害羞了。   “乔羽,起来喝安神茶,别让我再重复一次。”   乔羽听到秦若宇话语声中仿佛有些薄怒,试探地睁开眼偷看了一眼。   见秦若宇板着脸坐在床沿,有些紧张地坐了起来,下床自己端着桌上的茶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观察秦若宇的脸色。   “咳咳咳”   喝个茶还三心二意地老看他,小傻子爱他爱得无可救药了吗?   秦若宇走到乔羽身旁,替他拍了拍后背,有些心疼,这人心脉现在脆弱得很,万一咳得太严重,很有可能见血。   还好乔羽咳了几声后便不再咳了。   “慢慢喝。”   如果宇哥哥可以一直这么温柔地对他就好了。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南念腹中的孩子也满四个月了。   --看着南念,没想到倒是见到了他的二皇兄。   “二皇兄来我府上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秦若尧上下打量了一下二皇兄的穿着,跟个江湖侠客似的,还戴了个面具。   “三皇弟可真是好眼力见,戴着面具都让你瞧出来了。”秦若璟揭下面具,勾唇轻笑。   秦若尧最不喜欢二皇兄笑了,总感觉他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秦若尧瞟了一眼南念住的院子,视线又落在二皇兄身上,问道:“二皇兄来此何事?是为了质子南念而来还是为了和我叙旧?”   “我来是为了南念。”   秦若尧本以为二皇兄会故其左右,而言其他,完全没想到二皇兄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二皇兄喜欢男子?”秦若尧试探地询问道。   “嗯。”南念是男子,他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二皇兄喜欢男子,所以宋夕颜那个贱妇之前所言都是骗他的吧。   临死前还想搞得他们兄弟反目,贱骨头,死有余辜。   “南念腹中怀的可是二皇兄的骨肉?”   秦若尧问出口时心中就知晓了答案,不是二皇兄的骨肉,二皇兄来此作甚?   秦若璟微微点了下头。   身为过来人的秦若尧早就看不下去南念那越来越消瘦的样子了。   乐乐先前还讨厌南念,现在日日为了南念的身子着急,为南念感到难过。   前几日穆太医替南念检查身体时,乐乐也一同去了,回来同情心泛滥地趴在他身上哭了好久,怎么劝都劝不住,眼睛都哭肿了,像只红眼睛的小兔子。   “二皇兄,明国男子怀孕生产就跟去鬼门关溜达一圈一样,若是没有二皇兄的陪伴,南念他根本不可能平安地生下孩子。”   “你说什么?”秦若璟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吓和心疼。   鬼门关溜达一圈?   南念确实比之前消瘦了很多,他方才第一眼看见时也吓了一大跳。   见二皇兄听进去了,秦若尧又接着讲道:“明国男子生子只能剖腹取子,只有母体和孩子身体都强健的情况下才能母子平安,否则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子存母亡。”   “南念他现在”秦若璟迫切地想知道南念能否平安地活下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口了。   他刚刚已经见过南念了,南念看着很虚弱。 第九十四章 都怪你没有疼爱他   听见那人推门出去时,南念表情木然,心却疼的要裂开了一样。   他们之间的最后那一点点联系都要断开了吧。   为什么不跟他走呢?   明明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跟他走呢?   他太清楚若是跟着夜景走了之后自己的变化了。   他成年时就知道了。   宫里的嬷嬷和他说过,若是日后同男子在一起了,除非两情相悦,否则不能做那种事。   万一怀孕了,他们就会成为别人的附属物。   就像他现在这样,一见到夜景就想往他身上粘,希望他可以疼爱自己。   若不是还想留存自己最后的那点尊严,他估计早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一般扑上去了。   他不能那样。   他不想再当别人的替身了,更不想用身体去讨好那个根本不会真的在意他的人。   呵呵。   他现在连用身体去讨好那人的资本都没有了,骨瘦如柴、面色蜡黄,估计脱了衣物躺在夜景床上,他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吧。   可是他这样又可以坚持多久呢?   南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有些歉疚地对宝宝说:“对不起,我们可能要一起离开了。我撑不下去了。”   对明国而言,他只是一个失去作用的弃子,对夜景而言,他只是一个想上就上的泄欲工具。   他到底是什么呢?很快,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南念盯着地上的那堆碎瓷片盯了好久,细弱的胳膊撑着床沿,吃力地扶着一旁的架子挪到那堆碎瓷片前。   不假思索地蹲下从地上拾起了一片锋利的瓷片。   碎瓷片边缘不怎么光滑,但还是锋利的一下就划开了南念修长的手指。   一滴血珠从伤口涌出,滚落到白瓷片上,有一种嗜血的美感。   若是这瓷片划在手腕上,想必肯定就可以马上解脱了吧。   南念才刚拿着碎瓷片往自己的手腕上招呼,就被又折回来的秦若璟给打断了。   差一点,他就真的要失去这个人了。   但他还是没拦住,南念的手腕处被瓷片划了一道,殷红的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南念,你别这样。”   见南念手腕上那道浅浅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秦若璟心疼的无以复加。   秦若璟夺下了南念手中的碎瓷片,把南念圈进了怀里。   从怀中掏出了金疮药替他洒在了那道伤口上,又从袖口撕了一截白布下来替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   还好伤的不算深,若是他再迟来一会儿,他恐怕就要真的失去南念了。   “念念,我带你走吧。”秦若璟在南念耳边小声地说道。   南念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不时地眨一下眼睛,但就是不给秦若璟任何回应。   南念在忍,夜景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失力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受自己的思想所控制。   后背不由自主地紧紧地贴着夜景的胸口。   他不想那样的,可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地犯贱,想要夜景。   秦若璟抱起南念时,南念完全没有一丝挣扎,温顺地任由他抱着。   南念越是这样乖巧顺从,秦若璟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从前的南念不是这样的,南念有他自己的骄傲,但现在看来这份骄傲已经被他全都打碎了。   这次再带着南念回别院,他没有把他安置在之前的   --进去的还多。   南念又瘦了,脸颊凹陷得更厉害了,怎么抱他都觉得硌得慌。   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病。   最后,秦若璟只好去请了太医院的穆太医。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死的穆太医差点没被秦若璟吓死。   秦若璟是趁着夜黑风高,闯进他的房间,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掳来的别院。   秦若璟把穆太医拎进房间时,并没有立刻给穆太医解穴。   只见他走到床榻那,撩开帘子,亲了亲床上之人的脸,然后抓着那人的手伸出了床帘。   那只胳膊看骨骼应该是属于一个男子的,尤其是那指骨分明的手好看极了,不过那胳膊倒是过于细了,看着简直是皮包骨。   “你抓我是来给这人看病的?”   “是,请替他看看。”   穆太医现在倒是心态平和了些,既然这人看着对那面具男这么重要,那在那人好转之前自己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穆太医上前替床上躺着的男子把了把脉。   “咦?”喜脉?这难道是一个妇人?   捕捉到了穆太医那一瞬惊诧的表情,秦若璟摊牌道:“他是男子,他现在怀孕了,吐得很厉害,消瘦的很厉害。”   “你们没欢好吧?”穆太医自己问这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把秦若璟问懵了。   “最近没没有,我们就只有过一次。”秦若璟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想让穆太医听出来他是谁。   穆太医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普通女子怀孕,孕期最好不要行**之事,否则容易滑胎;明国男子则截然相反,怀孕之后与伴侣欢好次数越多,胎儿就越强健。”   听了穆太医所言,秦若璟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发热,脑海中又闪过南念衣衫不整的样子。   但念念现在的身子消瘦成那样,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他的疼爱。   “他现在消瘦的仿佛一折就断似的,怎么能承受得住那事?”秦若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问了出来。   穆太医身为医者,这些话题对他而言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了,一点都不害臊地回答道:“就是因为你没与他行那事,他才会日复一日地消瘦下去。明国男子怀孕,腹中的胎儿还需经常吸收来自另一父亲的养分。”   “养分?”不会就是指   “就是缺失了来自于你的那一份养分,胎儿才会不断地吸取母体的养分,导致母体越来越消瘦。”   所以穆太医的意思是 第九十五章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让碰   穆太医走后,秦若璟在原地石化了   他猜到了南念会如此消瘦是因为他,但是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都怪自己没有真正的好好了解过南念。   所以只要他努力点,南念的身子就会好转如初了吗?   带着这个疑惑,秦若璟掀开了床幔。   念念一只手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另一只手依旧像刚才那样伸在外面。   与他四目相对之时,扭头不肯看他。   “念念,穆太医的话,你方才都听到了?”秦若璟试探地问道。   南念这几日较之前精神稍稍好了一些,虽然依旧是不搭理他,但是起码不想看见他时知道要扭过头了。   “念念。”   南念当然听到了,那些事他原本就知道。   他不想要求夜景,他不想为了苟延残喘地活着放弃自己的灵魂。   这几日夜景对他很好,但是他分不清了,分不清夜景是因为腹中的孩子,还是因为他长得像允乐,还是因为心里有一点点在意他。   怎么可能在意他?他至今连夜景到底是何模样都没见过。   夜景在他面前一直都戴着银色面具,就连睡着了都戴着。   这么不想让他看见他的脸,是因为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吧。   要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夜景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他不敢回应夜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贴上去,他不想再犯贱了。   “念念,你再不开口的话,我就”夜景试探地解开了南念身上松松垮垮的里衣,伸手探了进去,南念的胸口也是清晰可触的肋骨。   夜景的手越来越过分,南念不住地往后缩。   他害怕自己会沦陷,他的身体太喜欢夜景的抚摸了。   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再陷进去了,他早就看清夜景了,夜景对他说的都是玩笑话,夜景只是把他当替身,夜景从来就不喜欢他。   “不是,我不是”南念在夜景怀中哽咽着说出口。   这么多天,南念终于开口了。   只是南念的这两个“不是”蕴藏了太多的委屈与心酸,他原来让南念这么委屈难过吗?   “不是,我不是”   南念迟迟没有下文,只是重复地说“不是”,夜景一时难以理解南念的话外之音,温声细语地询问道:“不是什么?”   南念并未再回答他,南念紧紧地抱着肚子缩成了一团,不肯再让他的手触碰一下。   “念念,我不碰你了,过来睡觉。”夜景温柔地劝道。   他现在对着南念一点也不敢大声,生怕他一个难过又割腕了。   这也是他欠南念的,都怪自己醉酒了管不住老二。   喝酒果然误事,以后可不敢喝这么多了。   不管夜景在南念耳边如何好声好气地劝说,南念都坚定地不肯挪动一下。   最后,夜景没法子了,只好替他披了条薄毯,坐在他身侧守着他。   好在孕夫本就嗜睡,没一会儿南念就睡过去了。   夜景就趁此机会把南念揽进了怀中,让南念的后脑勺贴在自己的胸口。   安王府内,允乐正在逗弄怀中的小包子,小包子开心地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小包子快六个月大了,已经知道认人了。   每次允乐一抱他,他就开心地抱着允乐不撒手,不是笑个不停,就是开心地吐泡泡。   但每次秦若尧一抱他,小包子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表情要多委   --怎么会来找他?   他与二皇兄一向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交情。   空有一个兄弟头衔,他俩的兄弟之情估计都少得可怜。   所以二皇兄此次来应该是有要事找他吧,而且很有可能是只有他才能解决的事,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南念?   二皇兄好像对南念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带着这些疑问秦若尧进了前厅。   二皇兄焦躁地来回踱步着,看到他时,眼神亮了一下。   二皇兄小时候嫌他烦,长大了也与他不亲,这会儿竟然看见自己眼睛发亮了,秦若尧有些受宠若惊。   “二皇兄找本王何事?”秦若尧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允乐他是怎么生下的孩子?”   原来二皇兄是在为即将成为人父而焦虑啊!   孩子确实挺愁人的,还不如没有呢,两个人多逍遥自在,那只包子只会给他添堵。   “唉”秦若尧无奈地叹了口气,生都生了,也塞不回去了。   “允乐为了生他也是受尽了磨难,男子孕子不比女子,不能顺产,只能剖腹取子,当时大出血差点保不住,幸好穆太医医术高明。”   南念到时候也会这样吗?   但照穆太医所言,如果南念再不愿让自己碰他,他可能都撑不到产子。   “如果允乐不让你碰他,你该当如何?”   “二皇兄怎么知道?”才发生的事,二皇兄就知道了,合着二皇兄在他寝房还安插了眼线?   “南念不让我碰他。”   原来如此,他俩还真是难兄难弟,一起被弃。   “要放在以前,这都不能算是一个问题,但现在,乐乐一哭,我就没法子了,他不让碰,我也不敢强迫他。”   “南念不让碰,我也不敢强迫他,可是穆太医却说南念他很需要我。”   这就是秦若璟最想不通的一点,为什么念念明明知道自己需要,却还能毅然决然地拒绝。   “不会吧。”秦若尧回忆了一下允乐怀孕时的变化,允乐好像只有在那阵子才会主动向他求欢,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二皇兄,乐乐之前怀孕时敏感的很,每天就喜欢粘着我,我之前询问过穆太医,好像这是明国男子怀孕后的通性。”   听秦若尧这么说,秦若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好像知道为何念念不让他碰了。 第九十六章 除了骗色还骗你什么了?   他记得很久之前念念有一次哭着跟他说“我不是乐乐”。   知道症结所在的秦若璟,心里恨不得马上飞到南念身旁。   “请三弟就当南念是真的失踪了,从未寻到吧。”   “嗯,我会替二皇兄保密的。”   秦若尧刚答应,秦若璟就告辞了。   火急火燎地回到别院,到了寝房门口,秦若璟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念。   “砰”的一声,是什么碎裂了?   秦若璟忽然想起念念拿着碎瓷片往胳膊上划的模样,心跳得就要蹦出来了一样。   虽然他早就安排了夜阑在暗中保护念念,但是当下,他还是紧张极了,唯恐念念又出什么事。   秦若璟推门而入时,南念也怔了一下。   方才有些口渴,倒水时手滑摔碎了一个茶壶。   此刻,南念就握着空空的杯子,怔怔地望着秦若璟,悬在半空中的手好像无处安放似的发着抖。   秦若璟望着一地的碎瓷片,心有余悸地看着南念,幸好他及时赶回来了,不然也不知道下一刻念念会不会又做一些傻事。   “念念。”   秦若璟没管地上的碎瓷片,走上前把南念瘦弱的身子整个环进了怀中。   “念念,念念”秦若璟不断地在南念耳边这么喊他。   夜景怎么了?   吃错药了么?   南念不知道为何夜景一直喊自己。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念念,我一直都知道的。”   “骗人。”   秦若璟还以为南念不会理他,没想到念念竟然开口了。   不过他何时骗他了?   秦若璟抱着南念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让南念侧坐在他的腿上。   念念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那只空茶杯,他的视线也落在那只茶杯上。   “念念可是渴了?”   原来念念刚刚是想喝水才不小心打碎的茶壶吗?   “去让人泡壶茶送进来。”   秦若璟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色身影麻溜地冲了出去。   南念也没仔细看,就感觉有一阵风忽然从身边刮过。   “念念,我骗你什么了?”   秦若璟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见南念又不搭理他,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些事。   “念念,我承认第一眼看见你时,确实有一瞬间把你错认成了允乐,但我心中清楚你们俩是不一样的,我从未真正地认错过。”   “你有。”南念有些委屈地控诉道。   秦若璟倒是完全不记得是何时,他印象中自己从未认错过才是啊。   “何时?”   他不记得了,南念更委屈了,自己总不能亲口告诉他就是他强迫自己的那一晚吧。   “不会是”秦若璟看着念念羞红的耳朵,大概猜出来了到底是那一次把他错认成了允乐。   肯定就是自己喝醉的那一次吧,毕竟他清醒时真的从未认错过。   难怪每次念念都这么排斥自己碰他。   “念念,以后不会了,现在这里只有你。”秦若璟抓着南念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骗子。”南念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才不会再相信夜景的鬼话了。   心里有他会一走就是两个月?   秦若璟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念念为什么老说自己是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除了骗色,我还骗你什么了?”秦若璟也很想知道自己到   --南念的睡颜。   握着他的手,心中空落落的地方忽然之间全被填满了。   一辈子就这样也不错,两个人就一直待在一处。   等念念平安生下宝宝后,带着念念找个地方隐居吧,把念念藏起来,不让他回明国继承皇位了。   原先他还想争一争那个皇位,现在他对那个皇位没有一丝丝的想法了。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如果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力把自己锁在皇宫之内,那他跟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有何分别呢?   况且日日都要早朝他可吃不消,他巴不得每日都抱着念念睡到自然醒。   看着看着,一股困意突然袭来,秦若璟轻手轻脚地偷偷爬上了南念的床,从南念背后搂着南念。   南念身上有一股很淡却很好闻的花果香,秦若璟凑在南念脖颈处嗅闻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   ——————————   “夜景。”南念醒来时感觉自己被人箍在怀里,弱弱地喊道。   南念刚醒时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甜甜糯糯的,一下子就唤醒了熟睡中的秦若璟。   “嗯?念念醒了。”夜景在南念的后颈处蹭了蹭。   “夜景,你怎么睡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分开睡的吗?   “念念,不抱着你,我睡不着。”秦若璟在南念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刺激的南念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念念,以后叫我璟,夜景只是我在暗夜的代号而已,我其实是辰国的二皇子秦若璟。”   之前之所以没说,并不是他想瞒着南念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是不想让南念知道自己那个并不被认同的身份。   “璟。”南念喊了一声,他其实并不在意夜景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在意的无非就是夜景是不是也在意他。   “其实念念也可以喊我夫君。”秦若璟得寸进尺地要求道。   “不要。”南念才不会开口喊夫君呢,那是女子才会喊的,况且他俩都没成过婚。   “好好好,念念喊我什么都可以。”秦若璟现在就想宠着念念。   念念就是他的救赎啊!   曾经他甚至想过要谋朝篡位,把那个人从高高在上的皇位上拉下来,但是现在他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南念共度一生。 前世夜景没见过允乐,所以为了十万金真的一剑杀了南念。今世因为对允乐的同情和好感,秦若璟救了南念,后来发展出了感情。 第九十七章 不要?明明就是想   自从乔羽成了秦若宇的太子妃,除了婚后回家省亲的那次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   别说出宫了,他都没出过几次寝宫,不是昏睡就是躺在床上养病。   日日待在屋内不见阳光,精神都日渐萎靡了。   秦若宇后悔极了,为何当初自己没有竭力地阻止这一桩婚事呢?   乔羽他是雄鹰,本该翱翔天际,而不是被病痛困于这方寸之地。   心病难医。   若不是因为他,乔羽也不会郁郁寡欢,精神颓唐。   看着乔羽日渐苍白的小脸,秦若宇除了心疼也不知能为他做点什么。   “乔羽,今日休沐,我带你去郊外走走可好?”   “好。”   乔羽的脸色虽白,但是眼睛里亮晶晶的,可以看出喜悦的神色。   乔羽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听清他说的话了,幸好幸好,以后可不能再让他受凉了,万一再发烧,说不定真的会完全聋掉。   穆太医说过,乔羽现在的身子太弱了,用药都只能用些药性温和的药,否则他的身子吃不消,会有意想不到的反作用。   但是药性温和的药一般药效也较为缓慢,对乔羽这种几乎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所以秦若宇平常不敢让他出门,唯恐他生病。   今日为了带乔羽出去郊游,也是做足了准备。   牵着乔羽到东宫门口,那里就停着秦若宇惯用的马车。   两匹白色的骏马拴着一个巨大的原木色的车厢,小太监阿贵早就守在马车旁等了。   乔羽刚想扶着马车门框上去,腿才抬了一半,就被秦若宇抱了起来。   乔羽受宠若惊地抬头看着秦若宇,开心之余又有些不解。   这阵子秦若宇可以说是对他很好,可是为什么这人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总不会是突然喜欢上他了吧。   应该不会,他能从秦若宇的眼神里看到担忧、心疼、无奈和愧疚,但唯独就是看不见爱意。   马车里很宽敞,秦若宇却非要抱着他坐。   “我自己坐。”乔羽觉得这个坐姿有些奇怪,他又不是女子,一个大男人坐在另一个大男人的腿上,那画面想想就很奇怪。   更何况秦若宇的那处老是蹭到他,他都能隔着衣物感受到那处的尺寸和热度。   如果再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的话,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的。   “你不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坐?”他以为乔羽会喜欢的,毕竟乔羽那么享受与他亲近。   他现在就想凡事多替乔羽考虑些,多关注他的喜好,多陪伴亲近他。   三年五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最后乔羽还是要走,他不想乔羽带着遗憾离开。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他等了多久才等到秦若宇心甘情愿地抱他。   他的怀抱是他期盼多年的港湾,如今的他就好比一艘在外漂泊多年的小船,终于停泊在了他渴望到达的港湾。   喜欢归喜欢,但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呀。   马车在城内时行的很稳,一到了城外就颠簸的很。   乔羽明显感受到秦若宇抱着自己的胳膊又箍禁了几分。   被紧紧地抱在怀里的乔羽感觉自己的身子愈发的滚烫,尤其是小脸,热的就跟发烧了一样。   又是一个颠簸,乔羽顺势把头埋进了秦若宇的胸口。   乔羽的额头贴在了秦若宇的脖颈处。   乔羽又发烧了?   感受到   --不住的,他一靠近宇哥哥就容易浑身发烫,心跳加快,但宇哥哥靠近他就不会这样。   “我”秦若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以待。   思考了许久,秦若宇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的朝乔羽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   秦若宇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看的乔羽一时挪不开眼,一直傻愣愣地盯着看。   见乔羽就只知道发呆,秦若宇一把把人又拉了过来,箍进了怀里。   他俩就又恢复到了最初的那个暧昧的姿势。   乔羽坐在秦若宇的腿上,臀缝贴着秦若宇的那处。   忽然,秦若宇解开了乔羽系裤子的裤带。   一手揽着乔羽,一手探了进去。   这下轮到乔羽懵了,他以为宇哥哥很讨厌自己的男子身份,很嫌恶他的那处。   万万没想到宇哥哥会亲手帮他疏解**。   “不要”乔羽在秦若宇的不断撩拨下,原本清亮的小嗓音越发甜腻起来。   “不要什么?我看你明明很想要啊。”   他这几日日日与乔羽共处一室,同床共枕,他太熟悉乔羽的表情了。   这表情分明就是喜欢极了。   又过了一会儿,乔羽有些失神地趴在秦若宇胸口,腿间粘腻的触感让他更想粘着秦若宇了。   乔羽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   替乔羽解决完他的生理需求后,秦若宇也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怎么回事?   他好像并不排斥替乔羽做那事,甚至有些喜欢乔羽事后的反应。   “乔羽。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没办法想象替别的男人做这种事,但如果是你,我并不排斥。”   秦若宇的话在乔羽听来简直是一个特大喜讯。   宇哥哥不仅不讨厌他,还喜欢他了。   “宇哥哥真的喜欢?”乔羽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道,想确定秦若宇刚刚说的那话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想哄哄他。   “嗯,喜欢。虽然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来的那么深,但我扪心自问,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的。”   秦若宇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和乔羽相处的画面,他好像还挺喜欢乔羽在他的身边的。   “宇哥哥。”乔羽凑到秦若宇唇边轻轻地啄了一下,他太高兴了。   他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了。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等不到了。   太好了,宇哥哥也开始喜欢他了。 秦若宇渐渐喜欢小羽毛啦!不过他俩可能还得再虐一下 第九十八章 撒娇有用吗   马车行至城外的一处山脚下便停下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小太监阿贵下了马车,提醒车内的俩人。   秦若宇撩开布帘张望了一眼,景色清幽,还算不错。   轻轻一跃,下了马车后,秦若宇又撩开布帘向里边招了招手。   “乔羽,出来。”   乔羽伸手握住了秦若宇那稍大一些的手掌,想跟着下马车。   但是,也不知道是鞋不合脚还是这马车不平,好端端的竟然绊了一跤。   幸好倾身往前时刚好跌进了秦若宇的怀里。   “腿软了?”   “嗯。”乔羽也没多做解释,想在秦若宇怀里多赖一会儿。   “哼。”秦若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俩方才也没做什么,这样乔羽都能腿软,这身子是有多敏感!   “还能自己走吗?”   “”乔羽紧了紧抱着秦若宇的腰的手臂,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突然一下天旋地转,秦若宇一把就打横抱起了乔羽。   他还记得乔羽醉酒那一次,他也抱了他,那时的乔羽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抱起来还是挺有分量的。   而现在乔羽轻的可能跟个女子的分量差不多了。   他就只抱过那个小乞丐一次,那时那个小乞丐好像被人追着跑,见到他时就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乔羽现在的分量和那个小乞丐应该也差不多了。   乔羽毕竟是男子,身形修长许多,可见他是真的消瘦了不少。   秦若宇每日让御膳房的人换着花样地给他进补,乔羽不仅没长肉,反倒更瘦弱了。   身上除了臀部那边还算有些肉,其他地方几乎都是皮包骨。   不心疼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不算爱得深,但乔羽在他心中还算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的。   乔羽就心安理得地让秦若宇抱着他走了一路。   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清潭,潭水清澈见底,碧波荡心,在明媚的阳光映照下波光粼粼。   潭中还有几尾小鱼,摇着尾巴游得欢快自在。   乔羽在他怀中探头探脑地看着那在潭中自由嬉戏的小鱼,满脸的羡慕。   “想下去?”   “不要。”乔羽的小脑袋又缩回到了秦若宇的怀中,他最怕水了,要不是宇哥哥抱着他,他都不敢看的。   “不看鱼了?要不下去和他们一起游一游?”秦若宇知道乔羽怕水,就是想逗一逗他。   “不要,不要,不看了。走了。”乔羽抬头委屈巴巴地催促道。   “行,听你的。”   秦若宇抱着乔羽想去别处走走。   这一处清潭之后便是一座青绿的山,不高也不陡,倒是可以抱着乔羽走上去瞧瞧。   时值盛夏,山林之中却一点都不闷热,时不时的还有一阵阵带着草木香的微风吹来,拂过他俩的脸颊。   绿草如茵,在其间行走,都几乎看不见自己的鞋背。   山路两侧都是高大茂盛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透过那些树枝照下来,在地上映射出一个个圆圆的小斑块。   恰好有一缕阳光照在乔羽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眸中,他从那双琉璃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亮光和他自己。   乔羽每次看着他时的神情就会格外的专注和痴迷,有时都不记得要眨眨眼睛。   秦若宇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一个人爱他至此。   走了许久,秦若宇也有些乏了,尤其是胳膊又酸又   --羽浑身上下最有肉的地方,假装生气地询问道。   “没有不舒服,已经好了。”乔羽难得有机会跟秦若宇一同出门,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他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只要秦若宇知道他咳血了,肯定会立马把他抱去太医院。   昨晚穆太医才刚给他扎完针,太疼了,他可不想这么快又经历一次。   “好什么好!”脸色又苍白了,当他眼睛看不见吗?   “宇哥哥,不要这么快就回去好不好?”   乔羽抓着他的手,糯糯地开口求他,秦若宇一时也失了主意。   穆太医说凡事要顺着这人,否则万一他心里难过了,心病就更加严重了,会加速心脉持续受损的。   纠结再三,秦若宇最终还是决定带着乔羽放纵一日。   万一乔羽心情一舒畅,心病就好了。   “宇哥哥。”见秦若宇没答应,乔羽拽着他的手捏了捏,一边还一遍遍地喊着“宇哥哥”。   乔羽本就生的好看,撒娇时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最终秦若宇还是没能抵挡得住乔羽的撒娇攻势,妥协了。   “你要是觉得还好,我们就再过一会儿回去。”   “我很好。”为了可以在这山野之间和宇哥哥多相处一会儿,乔羽撒谎了。   其实他从刚刚开始心口就有点疼,但是也只是有点疼,他可以忍受的,毕竟比这更疼的他都经历过了,这点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那抱你去上边看一眼,我们就回去了。”   “好。”   乔羽话音才刚落,秦若宇就抱着他使用轻功踩着山岩飞身而上。   等乔羽反应过来时,他俩已经到了山顶了。   “现在可以回去了?”   秦若宇把乔羽问懵了。   乔羽以为宇哥哥会抱着他走上来的,自己可以同宇哥哥再在外边多呆一会儿。   岂料宇哥哥抱着他竟然用了轻功。   这样刚才的撒娇不就白撒了,刚刚当着阿贵的面跟宇哥哥撒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等等再回去,宇哥哥,看夕阳。”   夕阳西下,太阳最后的光芒染红了天际,一眼望去,空中层层叠叠的云朵都被镀上了金光闪闪的金边,煞是好看。   秦若宇心中焦急得很,乔羽却还要看什么夕阳,秦若宇就只好陪着他,心中期盼着太阳早点落下山头。   过了好一阵子,太阳终于落了下去。   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   等等,这里怎么跟他经常梦到的那座山那么像。 谢谢投票票的小可爱哟!撒娇打滚求票票啊! 第九十九章 他是我夫人   这座山他好像来过,莫名有些熟悉。   还没等乔羽回想起来,秦若宇就抱着他下山了。   坐在马车上时,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乔羽不时地撩开帷幔往外张望。   马车已入京城,日暮时分的京城也格外的热闹喧嚣,街道两旁的店家都点亮了贴着招牌的字样的灯笼,叫卖声也是不绝于耳,还有好些卖小玩意的摊子。   “想下去看看?”见乔羽的小脑袋都快整个探出去了,秦若宇就知道他肯定是被那些玩意儿吸引了。   刚刚还老是有事没事地盯着他看,现在倒是盯着外面出神。   “宇哥哥,想去。”   乔羽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正在摇尾巴祈求肉骨头的小狗崽,这让他怎么能够狠心拒绝?   “停下。”秦若宇撩开布帘命令阿贵让马车停下。   马车缓缓停下后,秦若宇先下了马车。   这次没等秦若宇牵他,乔羽就自己扑进了秦若宇的怀里。   先前他总觉得宇哥哥不喜欢自己,便不敢同他做些太过亲昵的动作。   现在他知晓了宇哥哥的心意,心中便有了更多的底气。   “小心些。”秦若宇完全没想到乔羽会突然扑到自己的怀里,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他可能都不一定来得及接住他。   乔羽揽着秦若宇的肩,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自己走还是抱着?”   当然是想被宇哥哥一直抱着啦,但是周围人来人往的,他俩又都是男子,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我还是自己走吧。”   “好。”秦若宇很自觉地就牵起了乔羽的手,倒是乔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走到一家卖面人的小摊前,乔羽被摊主那娴熟的手法吸引了目光,呆呆地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秦若宇耐心地在一旁陪着他看,也不催促他。   摊主捏完手中的面人,看了看乔羽,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您是不是就是英勇善战的乔将军啊!”   去年乔将军凯旋归来那日他也跟着大伙儿去凑热闹了。   手艺人嘛,还是要多看看大家喜欢什么的。   当时多少女子为乔将军疯狂啊!   天天有人来他的面人摊求着他做一个乔将军,他当时可是靠卖乔将军的面人赚了好大一笔。   “他是我夫人。”为了不引起轰动,秦若宇决定向这位摊主隐瞒他俩的身份。   “我不是,你认错了。”乔羽也不大好意思承认。   “那应该是我眼拙,认错了,乔将军的身形比公子要稍稍魁梧一些。”   这话被秦若宇听去了,他心中默默地难受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他,乔羽应该也不会消瘦成这样。   “公子跟乔将军还真是像啊。想当初乔将军可是京城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对象啊,天天有人来找我做乔将军的面人。可惜后来乔将军与太子殿下成婚了,多少少女难过到掉泪啊。今天遇上公子,也算是有缘,我做一个乔将军的面人送与公子。”   “不用,买一个乔将军,再买一对我俩的。”秦若宇掏出一定元宝放在摊主面前。   摊主的眼睛盯着那元宝都亮了,有些狗腿地说道:“好好好,请公子稍等,小人马上就做。”   “嗯。”秦若宇牵着乔羽就去了别处,刚刚那个摊主说的话没一句是他爱听的,要不是乔羽眼巴巴地要看,他早就呆不下去了。   “宇哥哥不看了吗?”乔羽跟在秦若宇身后亦步亦趋的。   “不   --但是他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可以感觉出一些的,最近心口疼得越来越频繁了。   现在他就感觉心口有几百只蚂蚁在啃咬,密密麻麻的疼。   明明是盛夏,他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宇哥哥他是回去找殷黎了吗?   秦若宇又回到了方才的面人摊,那个摊主已经做好了三个面人,一个他,两个乔羽。   摊主的手很巧,就连面人的五官都捏得与真人像了个七八分。   尤其是穿着盔甲的乔羽,惟妙惟肖的,让他仿佛看到了真人。   其实秦若宇并未见过乔羽穿着盔甲的模样,他此刻忽然觉得可惜极了。   秦若宇把两个乔羽放在一起时,更心疼乔羽了,穿着常服的乔羽比穿着盔甲的乔羽明显瘦了很多。   那个摊主捏的可真是像,就连身形都像。   乔羽看见了应该会很喜欢吧,毕竟刚刚看的都挪不动步了。   秦若宇拿着三个面人往回走之时,又很巧的碰上了那个小乞丐。   虽然小乞丐摇身一变变成了富家千金的模样,但秦若宇也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她,他心中急着回去找乔羽,再晚些就要错过乔羽吃药的时间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看着很有趣的样子。”殷黎看见秦若宇手中的面人,大着胆子伸手去够。   秦若宇一时没有防备,就被她拿走了一个。   还好,他拿的是自己的那一个。   殷黎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并不想还。   “我还有事。”   秦若宇想把面人讨回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好喜欢这个面人啊,可以送我吗?”   秦若宇不想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放弃了小乞丐手中拿着的面人。   “告辞。”   看着秦若宇冷漠的背影,殷黎单纯的笑容立马变了味道。   “乔羽。”   听到秦若宇喊他,乔羽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兴奋地马上回应。   秦若宇见他没反应,心里也是一咯噔,连忙进去查看乔羽的状况。   “乔羽,怎么了?”   马车内有些暗,看不清,但是秦若宇几乎可以肯定乔羽的情况不怎么好。   “阿贵,快,去太医院。”   “是。”阿贵听了太子殿下的命令,立马照做。   太子妃这病也是复杂,感觉从来就没好过,还是快快去太医院看看为好。   “疼,宇哥哥,好疼。”乔羽扒在他胸口时不时地喊疼。 猜猜殷黎会搞什么? 第一百章 他快要死了   乔羽得多疼才会这样啊!   平常乔羽除了撒娇时会偶尔喊一下疼以外几乎很少喊疼,唯独就疼得意识不清的那几次才一直喊疼。   “乔羽,哪里疼?胸口吗?”秦若宇紧张地询问道。   但乔羽已经疼得没办法思考秦若宇说了什么了。   乔羽缩在他怀里浑身发颤,秦若宇除了抱着他也别无他法。   好在很快马车就到了太医院,太医院的小童见了他俩,就带着他们直接去了穆太医那儿。   原本想歇一歇的穆太医见到来人,长叹了一口气。   这俩可真是太医院的常客了,昨晚他刚去东宫替太子妃扎了针,今日又来了。   太子妃的脸色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的就跟白墙一般寡淡。   “太子妃又怎么了?”   “他方才一直捂着心口喊疼,应该是心口疼。”秦若宇把乔羽抱到了一旁的木榻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   穆太医啧了一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照理说好好养着,别让他受刺激,顶多就心口时不时地疼,但不至于疼晕过去。   肯定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穆太医替乔羽把了把脉,实话实说道:“悲伤过度,又伤到心脉了。”   “今日带他去外面走了走,他心情应该不错,怎么可能悲伤过度?”秦若宇回忆了一下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乔羽后来应该是挺开心的,还主动地扑进他怀里。   “那太子妃是从何时突然心痛不已的?”   穆太医的这一问倒是问到了点子上,秦若宇忽然想起来了,乔羽在见到那个小乞丐后面色就不是很好。   乔羽他是吃醋了?   之前母后送来的女子画像里也有那个小乞丐,所以乔羽是怕自己会纳那个女子为妃?   若是没有乔羽,又没有遇上其他喜欢的,他应该也会顺从地娶那个女子吧。   但是,现在乔羽这个情况,纳妃的事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虽然母后私下找了他很多次,要把那些女子塞到东宫来,但他已经很坚定地回绝过了。   乔羽是对他没有信心吧,都怪自己以前对他太不上心了。   “他可能是误会我要纳妃了。”   “难怪,太子妃眼里都是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你要纳妃,肯定是难过极了。”   穆太医都能看出太子妃对太子的深情,希望太子将心比心,不要再让太子妃难过了。   “穆太医,他的身子怎么样?可有大碍?”秦若宇最担心的还是乔羽的身子,看乔羽这样毫无生气地躺着,他的心中也钝钝地疼。   “唉。”穆太医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思忖了一会儿才如实向太子殿下禀报。   “原先情况下,不受刺激的话,可以活个三年五载,现在怕是难了。”   什么?   秦若宇把乔羽的头轻轻地挪到木榻上,起身揪着穆太医的领口问道:“怎么会?本宫命你救好他。”   秦若宇的眼睛内忽然闪着火光,整个人瞬间散发着一股很强的戾气,吓得穆太医腿都软了。   太子这人太危险了,刚刚的眼神分明就是**裸的威胁。   “这恐怕只有神仙能办到了,臣真的无能为力。”或许是感觉到了死亡与他之间的距离,穆太医说话声都颤抖了起来。   “他还剩多少时日?”秦若宇松开了穆太医,冷声询问道。   太子突如其来的冷静比刚才的暴躁好像更危险了几分。   “大概还   --   他想要宇哥哥抱他,不只是这样轻轻地环着。   他想要宇哥哥。   但是他又舍不得逼迫他。   他怕他到最后都不能完全地接纳他。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滑落,他们快没有时间了。   他最爱宇哥哥了,但是宇哥哥不爱他。   这样也好,他死的时候,宇哥哥就不会太难过了。   自那以后,秦若宇对乔羽一直都是爱护有加,宠爱非常,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管乔羽要什么,秦若宇都想竭尽所能地给他。   但乔羽从来不会主动开口向他要什么,除了要他亲,要他抱之外,再也没有提过别的要求。   乔羽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笑着的,但他知道乔羽他疼。   乔羽有时朝他笑着,身子却抖得很厉害。   乔羽每次说不疼都是在骗他。   与他一同用膳时会逼迫自己多吃几口,等他走了,又会忍不住吐了。   这些他都知道的,但是他不忍心戳破乔羽忍着病痛,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假象。   一年转眼就快到头了,乔羽忽然精神振奋了许多。   秦若宇都看不出来这次乔羽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病情好转了。   原先没事喜欢黏着他的乔羽忽然忙碌了起来。   白天经常看不见人影,日暮时分才知道回来。   问他他也不说,秦若宇就只好去问那个他派去一直暗中保护乔羽的暗卫。   夜晚,趁着乔羽睡着了,秦若宇为了不吵醒乔羽,又点了他的睡穴以防万一。   “出来。”   空荡荡的寝殿内除了秦若宇和乔羽就只剩下一些在暗中保护的影卫了。   他们一听主子的命令,就快速地从隐蔽的房梁上飞身而下,落在主子的床榻前,恭敬地躬身等待主子的命令。   “这几日,太子妃在忙什么?”   其中一名专门跟随太子妃的暗卫仔细回忆了一下,回道:“太子妃最近一直在皇后娘娘那儿,具体做了什么,属下也不清楚。”   “最近盯仔细点。”秦若宇现在最怕的就是乔羽出事。   他对这个人的在意早就超过了他所可以想象的。   一想到可能会失去这个人,就觉得心疼得难受,就连呼吸都觉得心痛。   乔羽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心里,他悔恨啊,为什么他没在一开始就爱上这人? 最近很忙,呜呜呜,耳朵只能日更,不能加更,谢谢打赏催更投票票的小可爱,耳朵给你们跪下了。 第一百零一章 小羽毛失踪了   这是最后两粒药丸了,过了今日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宇哥哥了。   乔羽盯着手中的药丸看了许久,脑子里开始浮现他和宇哥哥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俩之间好像永远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虽然可以触碰得到,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过,这都没什么,他就要死了,以后也见不到摸不到宇哥哥了。   吞下其中一颗褐色药丸之时,他紧闭着眼睛,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沿着脸颊淌了下来。   他再也见不到他喜欢了十一年多的人了。   很快就会有一个叫殷黎的女子代替她。   他想宇哥哥记挂着他,即使他死了,心中也惦念着他,但是他不可以这么自私,宇哥哥还有漫长的一生,他终究还是希望自己爱的人这一生都可以平安喜乐。   这药丸是他趁着宇哥哥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求着穆太医调配的,功效就是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疼痛,精神百倍,但副作用也很要命,服用的多了会丧命。   穆太医原本不愿答应,他也是求了很久才让穆太医松口的。   反正他都要死了,多活几天和少活几天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想多活几天,他舍不得宇哥哥,但是他也想在生命的最后再替那人做些事。   原本他也不清楚自己可以再为宇哥哥做点什么,直到母后再次来找他。   子嗣问题对于皇室而言的确非常重要,先前宇哥哥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母后要替他选妃的提议,那这一次就由他来吧。   他又梦到了宇哥哥和殷黎成婚的事,或许他们原本就是天生一对吧,是他的出现平白坏了他们的姻缘。   乔羽像前几次一样去了母后的未央宫,今日是选妃的最后一日,殷黎也会来。   怕宇哥哥反对,所以选妃之事他俩都瞒着他。   过了今天,他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皇后娘娘之前跟他抱怨过那个国师,他才知道原来他和宇哥哥之间的这一段姻缘都是因为国师。   那个国师竟然说宇哥哥娶了他会子孙兴旺。   难道是国师早就猜到了他最后的结局?   他死之后,宇哥哥会拥有那么多的才貌双全的妃子,可不是子孙兴旺?   不过,再难过也没用了。   他已经要失去宇哥哥了。   终其一生,宇哥哥终究不是他能抓得住的人。   当乔羽迈进未央宫时,母后坐在主殿的正坐上,有一妙龄女子立在她的身侧。   不知他俩先前聊了什么,他进去时,俩人都笑得花枝乱颤。   “小羽,过来坐。”母后招呼他坐在一侧。   他走过去坐下,正好可以看到那女子的侧脸。   是殷黎。   第一眼他就不喜欢她,但是母后好像很喜欢她。   他俩相谈甚欢,倒显得乔羽有些格格不入,完全像个外人似的。   “小黎,你觉着太子如何?”皇后当着乔羽的面握着殷黎的手询问道。   殷黎抬手掩面一笑,有些娇羞地回道:“黎儿最喜欢太子哥哥了,先前黎儿贪玩,外出时差点被坏人欺负了去,要不是太子哥哥,黎儿早就早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说着说着,殷黎越说越委屈,哽咽一下,眼眶都有些湿润。   “没事就好,那些人真该被千刀万剐。”皇后拍了拍握在手中的殷黎的手,柔声安抚道。   殷黎假装抹了抹眼泪,从怀中掏出了那日在秦若宇手中拿过来的面人。   --   乔羽,他到底去了那里?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人找回来,乔羽身子这么弱,一个人在外面可怎么办?   “你最后见到他时是在何处?”秦若宇看着暗卫询问道,瞳孔内一片冰封。   “是在太医院,太子妃忽然点燃了迷烟棒,周围都是烟雾,小人当时看不清。”既然太子殿下问了,还是再交待的清楚些,人寻回来了,他的责罚估计也可减轻些。   看来乔羽为了这次的离开早就做好了准备。   太医院   穆太医应该也给他提供了不少便利吧,不然乔羽又怎么弄得到那些东西。   秦若宇去太医院找穆太医兴师问罪之时,穆太医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在等着他。   见到他的第一眼,穆太医就问道:“太子殿下来了?”   虽然是问句,言语之中却没有询问的意味。   “乔羽人呢?”秦若宇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太子妃说他不想死在你面前,臣就帮了帮他,至于太子妃如今身在何处,臣也不大清楚。”   “那是本宫的太子妃,他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况且本宫不允许他死,他不会死的。”秦若宇说这话时自己都有些心虚。   其实他心里清楚,若是穆太医可以救治好他,穆太医也不会帮他离开。   “太子殿下,节哀吧,太子妃注定活不过今晚了。”穆太医不怕死地直言不讳。   “活不过今晚?”秦若宇一直知道乔羽可能会死,但他一直不敢真的去想这一件事。   “太子妃服用了止痛提神的回光丹,那药丸是可以帮他精神一阵子,但是药效过了之后,身子只会更加衰败。臣原本不想给他,可是他跪在地上求臣说想为太子殿下再做一件事,臣不忍心啊,就给了他。”   穆太医说完,掩面哭了起来,他就没见过爱一个人爱得这么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   乔羽都是为了他,可是他连乔羽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在暗中跟随的暗卫看不下去了,突然现身走到秦若宇身边提醒道:“太子殿下,为何不让信阁的人查一查太子妃的下落?”   对啊,可以让信阁的人赶紧去查探乔羽的下落。   乔羽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他想走到最高处,在梦里,他最后好像就是躺在那里平静地离世的。 第一百零二章 不再相见   好累,他走不动了,离山顶还有好长的距离。   他很喜欢山顶的风景,不是因为那里的景色有多美,而是因为那是宇哥哥陪他一同看过的风景。   乔羽又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虽然离山顶依旧很远,但他看到了曾经宇哥哥陪他一同坐过的巨石。   巨石依旧立在那儿,曾经陪他一同来的人却不会再来了。   乔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走了过去,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却走了许久。   最后还差一步之时,乔羽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跌倒在巨石旁。   疼。   额头磕到了,鲜血沿着脸颊往下淌。   疼痛使他更清醒了,但这份清醒并没有持续很久。   乔羽紧咬着唇瓣,忍着疼,攀上了巨石。   仰躺在巨石上,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归属感。   和宇哥哥的过往历历在目,每一桩和宇哥哥有关的事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从小到大,好像都是如此。   乔羽也不知道为什么眼里就只看得到他。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吧,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爱的是宇哥哥的什么,当他明白自己对那人的感情之时,就好像对那个人上了瘾。   宇哥哥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   看不见他会不会担心?   天上的云朵灰蒙蒙的,是要下雨了吗?   不会是在为他难过吧。   他很难过,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有来生,他也想再遇上那个人,即使最后粉身碎骨,他都想再遇见他。   他对宇哥哥有执念,非常之深——   “你怎么在这?”   刚要出太医院就碰到了那个妖道,秦若宇心情阴郁到了极点。   “太子殿下可是在寻人?”国师捋了捋花白的长胡子,笑得很欠揍。   “让开。”他可没空在这儿陪他浪费时间。   “太子殿下不妨想一想太子妃最喜欢的地方是哪儿?如果可以,谁都想在死之前看看今生最爱的风景吧。”   国师笑得意味不明,一副早就洞悉了所有的样子。   “他在哪儿?”秦若宇感觉这个妖道肯定是知道什么。   国师没再言语,笑了一下,甩了一下拂尘就离去了。   望着那个妖道的背影,秦若宇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最后终于想清楚了。   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找,还不如仔细想想乔羽可能会去的地方。   将军府?   虽然是乔羽从小长大的地方,但那里还有他的父亲母亲,乔羽都不想要自己看见他死的样子,又怎会在此时回到将军府让老将军和夫人伤心难过?   还有哪里呢?   乔羽这一生幼时在将军府和皇宫周转,少年时在战场长留,后来又是终日处于东宫,他喜欢的风景又在何处?   他这一生除了这几个地方还去过哪里?   他好像忽然知道答案了。   乔羽那么爱他,会不会去了他俩曾经一同去过的那座山?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一日乔羽脸洋溢着的开心喜悦的笑容。   也是因为那一日,乔羽原本短暂的生命又短了两三年。   一定就是那里了。   秦若宇也顾不得太子的身份了,轻轻一跃就从一侧的宫墙翻出去了。   他现在只想快一点见到乔羽,就算只能见到   --就再也完不成了,他也没办法再回天界去了。   反噬就反噬吧,反正他是神仙,不会轻易死的。   “贫道的起死回生之术需将你二人的命运连在一起,此法一旦实行,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求你救他。”秦若宇嘴上又重复了一遍。   “此法名为连心,他死了,你也会死,他心疼,你也会心疼。你可想好了?你可是辰国的太子,你真的能与他同生共死吗?”   “我愿与他同生共死。”   秦若宇说这话时眼神坚定地看着国师。   “此法可以救太子妃,但是你俩之后不能再见面了,他一旦看见你就会心疼,而你也会跟着心疼。”国师又想了想,说出了此法术的利弊。   不能再相见?秦若宇看了看怀中的乔羽,心中不舍极了。   “求国师施法救他。”不见也好,乔羽为他伤了身,又伤了心,若是以后不见他,没准还会活得更好一些。   秦若宇抱着人跟着国师去了通天阁。   这也是秦若宇第一次去,里面大大小小的炼丹炉倒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国师方才说为了让乔羽的心病彻底好起来,他调配了一颗忘忧丹。   一旦服用,前尘尽忘。   乔羽他以后不再记得他了,也不会再心痛了。   他握着乔羽的手躺在榻上时,侧头看了看乔羽苍白的小脸,又看了看拿着拂尘挥来挥去念着咒语的国师。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醒来之时,乔羽还睡在他的身侧。   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缠着纱布的额头,秦若宇心疼极了。   “你赶紧趁他还没醒把人安置好,他过会儿醒了要是看见你,肯定又得心疼了。”国师见他醒了,出声提醒道。   “好。”乔羽抱着秦若宇出了通天阁。   在他们身后,国师忽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乔羽醒来之时,头还是有些发晕。   这是哪里?他又是谁?   乔羽看着陌生的房间疑惑地挠了挠头。   唔~好疼。   他的头好像受伤了。   难道他是因为摔坏了头,所以失忆了吗?   “公子醒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走到他的床边柔声询问道。   “嗯。”乔羽应了一声,有些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宫女碧落是太子专门替乔羽挑的,太子殿下事先也跟她交代清楚了这人的真实身份,以及这人对他的重要性。   碧落见公子看他的眼神怯生生的,就开口解释道:“公子,无需害怕,奴婢是专门侍候公子的婢女。”   “我是谁?”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难受了,乔羽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为何在这里?   “奴婢也不清楚。”太子殿下吩咐了为了避免让公子想起曾经的事,得向他隐瞒他自己的身份,问了就说不清楚。   乔羽只好抱着被子独自郁闷。 谢谢一直看的小宝贝们。谢谢你们的打赏催更和推荐票吐槽哟!我看到啦,就不一一列出来了哦。 第一百零三章 小羽毛被欺负惨了   醒过来好几天了,乔羽每天就只能待在院子里,院子门口有两个穿着盔甲的人守着。   他是一个囚犯吗?   碧落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乔羽每日在院子里静坐之时都感觉有些烦闷,这些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   他的心空空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额头上的伤口正在结痂,有些痒,乔羽忍不住用手隔着纱布挠了挠,一不小心就把伤口挠出了血。   疼。   望着指尖被染上的那一点鲜红,乔羽怔愣了一会儿,莫名地难过起来。   都是因为头上的伤才害他失忆的吧。   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很不好受。   不记得亲人,不记得爱人,谁都不记得了。   他的亲人如今又在何处?身体可还安康?   他可有爱人,若是没有倒也还好,若是有的话,他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可怎么办?   这几日秦若宇一忙完手上的事就会在暗中静静地看着乔羽,看看他不记得自己以后过的怎么样。   看着乔羽红润有光泽的小脸,秦若宇有一种想要凑上前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额头上的纱布怎么见红了?   那个傻子怎么可以往伤口上挠呢?不知道那样子伤口会更难愈合的吗?   他现在可能真的不知道吧。   穆太医说乔羽会忘记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一切事情。   因为对他的执念实在太深了,所以得下猛药,不然可能会忘记了全世界唯独记得他。   秦若宇看的心疼极了,但又不能出面阻止那个小傻子那么挠自己,只好去找碧落,让她出面去替乔羽处理一下伤口。   “去帮他换一下额上的药。”   正在整理房间的碧落忽然听到秦若宇那低沉不带一丝情感的嗓音,吓了一大跳。   “奴婢今早刚给公子换过,穆太医说不用换的太勤,两日一换就可以了。”   碧落说的应该是寻常情况下,但现在那小傻子自己把伤口挠怀了,不处理一下,肯定会更严重了。   “去换。”   “是,奴婢马上去替公子换。”   碧落来寻他之时,他早就自己扯掉了头上包扎着的纱布。   “公子,你怎么把纱布拆下来了。”碧落瞧了一眼乔羽额头上的伤口,总算明白了刚刚太子殿下为何这般焦急了,刚刚结痂的伤口被挠的痂片都被挠掉了一半。   那处有些粉嫩的皮肤还在渗血,和旁边白皙润泽的皮肤对比十分明显。   “公子,可别再挠了,会破相的。”   乔羽挠的时候觉得越挠越痒,就用力了一些,完全没考虑过会不会破相的事。   碧落替乔羽换好了药之后,唯恐他一个人待着会出什么事,就在一旁陪着他,不时地给他讲一些宫里发生的趣事。   “公子,奴婢昨天见到两个妃子为了谁先走的事吵起来了,明明路这么宽,她们非要往同一边走。那两个泼妇吵起架来的架势就跟泼妇骂街一样。也难怪当今皇上一眼都不肯多看他们,眼里只有皇后了。”   乔羽听着听着就觉着有哪里不对。   他现在是在宫里?   那他的身份是   “碧落,我为什么会在宫里?”乔羽忍不住问道。   “这”碧落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让她来这里陪着太子妃,还不让她告诉太   --一被他发现自己一大早那里这么精神,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碧落把洗漱器具放置在房间内的圆桌子上,端着一个装着清茶的漱杯走到乔羽身侧,想服侍他漱口。   但她的目光却被公子红肿的嘴唇吸引住了。   公子头发散乱地披着,眼神懵懵的,嘴唇还红艳艳的,怎么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公子,你的嘴怎么了?睡了一觉起来怎么还肿了?看着还挺严重的。夏日蚊虫多,不会被有毒的蚊虫叮咬了吧?”   被虫子咬了吗?   难怪有点疼。   乔羽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感觉不仅疼,还有些痒。   一定是被虫子咬了。   此时,躲在房梁上的暗卫憋笑得肚子都疼了,太子殿下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当成虫子了,表情一定很精彩。   此时,秦若宇刚从乔羽那儿回去不久,换朝服之时老是不停地打喷嚏。   在那之后,乔羽每日醒来嘴唇都是肿的,就连身上都会莫名出现一些红痕,大多都集中在脖颈处。   碧落明明都替他装上了防止蚊虫叮咬的床幔,虫子怎么还是咬的到他?   乔羽郁闷极了。   碧落从未了解过情情爱爱之事,也不知道乔羽身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那其实是太子做的好事。   “公子,要不今晚你睡觉的时候,我在一旁替你赶蚊子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乔羽有些害羞地摇了摇头。   碧落却觉着没什么,宫里的宫女为了侍候主子睡觉,一直随侍在床侧的都有。   公子是主子,她是下人,她替他赶赶蚊子再正常不过了。   “公子,无妨的,奴婢只是个下人,替主子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碧落说得十分诚恳。   “那你晚上不就不能睡觉了?”   “奴婢白天睡也可以。”反正公子好伺候极了,白天没事也不会找她,白天刚好可以补眠。   乔羽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就答应了。   碧落心想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只臭虫子老是叮他家的公子。   当天晚上,秦若宇又像往常一般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木窗,翻过窗棂,进入了乔羽的寝房。   他刚走到床边,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乔羽的床侧,手中还拿了一把大扇子在替乔羽扇风。   仔细一看,原来是碧落。   乔羽这是热的睡不着,所以让碧落留在这里扇风吗?   秦若宇点了乔羽的睡穴,然后在碧落的肩膀上拍了拍。   “何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碧落一下子整个人都精神了。   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在拍她? 第一百零四章 妖艳异常的男子   碧落的瞌睡算是被秦若宇的那一拍彻底惊醒了。   看到身后有个人影,惊吓的差点没蹦起来。   “你说呢?”   这声音倒是听着有些耳熟。   碧落大着胆子往后看了一眼,虽然那人背着月光,但还是隐约能看出来一个大概轮廓。   碧落眯眼仔细瞧了瞧。   这不就是太子殿下嘛!   “太子殿下,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碧落问完,突然想起来方才忘了行礼,立马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本宫来找本宫的太子妃,还需要向你报备吗?”秦若宇踱步到床沿坐下,随意一问。   “是奴婢僭越了,奴婢恭迎太子殿下。”碧落垂着头跪着,不再言语。   秦若宇看了看乔羽,回头朝碧落叮嘱道:“本宫每夜都会来,此事不许向太子妃透露半分,否则必不轻饶。”   “是,奴婢保准替太子殿下保守这个秘密。”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明明心里有太子妃还不让他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违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过。   “出去。”   “是,奴婢告退。”原来那个每日叮咬公子的不是什么蚊虫,而是太子殿下呀!   他俩明明是一对怎么搞的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一样。   秦若宇脱了鞋袜和外袍,上了床榻,把乔羽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白日里秦若宇忙的分身乏术,此时抱着乔羽累的倒头就睡了。   一晚上都安分的很。   清晨醒来之时,乔羽还在他的怀中酣睡。   不想离开,可是又不能让乔羽看见自己。   秦若宇郁闷极了。   难道他一辈子就只能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拥抱亲吻这个人吗?   因为秦若宇点了乔羽的睡穴,乔羽又是睡到快临近午时之时才悠然转醒。   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新的被蚊虫叮咬的痕迹。   咦?真的没有。   洗漱更衣时,碧落在一旁伺候。   “感谢你昨日替我驱赶蚊虫,你别忙了,先去歇着吧。”   “不用谢,呵呵呵呵。”碧落尴尬地笑了笑,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功劳,昨天太子殿下怎么没对公子毛手毛脚的?   但那次之后,他还是时常被蚊虫叮咬的满身都是。   那些虫子成精了么?   穿着厚厚的外袍,那些虫子怎么还能下得了口?   乔羽实在是好奇,到底哪些虫子这么厉害,这样都能叮到他。   一次两次就算了,怎么次次都这样?   一日夜里,乔羽躺在床上假寐,就为了等待那些可恶的虫子。   可是思绪越来越沉,他真的好困啊。   为了保持清醒,乔羽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嘴唇一口,只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又咬破了皮,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他听到了一丝非常轻的声音,微不可闻。   要是他刚刚又睡着了,他肯定不会因为如此细小的声音而醒过来的。   但那肯定不是蚊虫在空中飞舞的声音,倒像是开合门窗才会有的声音。   有人进了这个房间。   他没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却感觉到他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人是谁呢?除了碧落,到底还有谁会进到这个房间?   感觉到那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之时,乔羽屏息凝视,精   --似的,可信度一点都不高。   “他真的不会有事?”秦若宇有些担忧地再次确认。   “一次而已,不会有事的。你俩只要见到面就会心疼,分开后疼痛感就会慢慢减弱的。”   秦若宇松了口气。   他现在心口已经一点都不疼了,小羽毛应该也不会疼了吧。   “打扰了,告辞。”秦若宇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副样子了吗?”基老有些失落,他们都有人关心记挂,就他没有。   神仙有什么用?   人还能孤独终老,而他们却要熬过漫长到无边无际的年年岁岁。   地上幸福的人还会被称为是什么神仙眷侣,而他作为一个神仙,连个眷侣都没有。   每日为凡人的姻缘忙碌着,自己却只能独自忍受一个人的孤单寂寞冷。   或许是他的悲伤情绪感染到了一向对旁人都冷漠无情的秦若宇,他竟然听到秦若宇回他了。   “你怎么了?”   “关心人家,都不正眼看人家一眼,要不是我,你还能有媳妇儿?”基老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秦若宇仔细一想,他和小羽毛的姻缘多亏了这人当时瞎点的鸳鸯谱,而且小羽毛能活着也都是他的功劳。   想清楚了之后,秦若宇转身看了一眼侧躺在床榻上姿势都没变过国师,再次询问道:“国师您为何变成了这副摸样?返老还童了?”   “还不是因为救你的心上人,滥用法术遭到了反噬。”他现在浑身不舒服,就连幻化成其他模样的能力都丧失了。   不单单是这样,他甚至感觉不到体内的仙力。   他现在除了还可以听到别人的心里想法之外,其他的能力好像都丧失了。   他们神仙不可在凡间滥用法术的,尤其是那种会改变凡人命运的法术,否则一旦遭到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普通的就跟个凡人一样,任何一个会点武功的人都可以轻易地捏死他。   唉。   他堂堂一个神仙混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仙界。   瞧着国师那一脸愁容,秦若宇竟然觉得有些庆幸。   幸好这人救了乔羽,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   他肯定会疯的吧。   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够他崩溃了,心里想着却吃不着,着实是难受极了。   “秦若宇,你也太过分了,我都这么难受了,你就只知道想你的小羽毛,都不知道诚恳地感谢一下我。”   国师样貌看着妖艳,嗓音听着清冷,说出来的话怎么就好像在跟他撒娇似的,听的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感谢打赏催更投票票评论和默默看文的小可爱哦! 第一百零五章 令他心疼的人   秦若宇走后,基老掏出了塞在枕头底下的观世镜。   好久没看秦若璟和南念了,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是夜半时分,镜中之人看不清楚轮廓,但可以看清是两个相拥而眠的人。   南念和秦若璟他俩这也太快了,两个前世没有一点姻缘线的人今生竟然这么快就在一起了,基老心中感到一阵欣慰,不枉他在皇帝老儿那儿费尽口舌。   “啊啊啊~”一阵婴儿的啼哭惊醒了睡梦中的俩人。   南念立马被宝宝的哭声惊醒了,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去照料宝宝。   但秦若璟紧紧地环着他的腰,使他寸步难移。   “璟,宝宝哭了。”南念推了推秦若璟的胸膛,企图喊醒他,让他松开自己。   秦若璟方才就被宝宝的哭声惊醒了,但是他就是不想睁开眼睛,不想放开怀中的人。   “璟。”   南念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得到回应。   怎么可能?秦若璟一向浅眠,怎么会睡的人事不省?   他记得之前他怀着宝宝时老是半夜起来小解,只要他稍一动作,秦若璟就会醒了,还坚持要抱着他去。   今日怎么会睡的这般沉?   病了吗?   “璟。”   南念有些急了,拍了拍秦若璟的脸,呼喊秦若璟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焦躁不安。   秦若璟装不下去了,抱着南念一顿猛亲,把人亲的浑身无力,软倒在他的怀里了。   期间南念挣扎了几次,但都被秦若璟暴力地镇压了。   “啊啊啊~”宝宝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哭的南念心疼极了。   “璟,宝宝在哭,我去抱抱他。”南念努力地想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但是刚生产完不久虚弱的身子根本就做不到。   “念念,你别抱他,我去让他闭嘴。”秦若璟说着就放开南念,下了床榻,走向一旁的婴儿床。   “啊啊啊啊~”   “闭嘴。”秦若璟掐了一下宝宝的脸颊,假装很凶地威胁道。   “啊啊啊啊~”宝宝的哭声不仅没有停,反倒更响亮了。   “璟,你看看他的尿布需要更换吗?”宝宝一般哭不是因为尿了拉了就是因为饿了。   秦若璟有些嫌弃地抱起来嗅闻了一番,兔崽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扯开尿布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秦若璟更郁闷了。   这兔崽子一定是故意的,看不得他和念念好,想吸引念念的更多关注。   “我看这兔崽子就是故意的。”   秦若璟向南念抱怨了一句,却反被南念训了。   “宝宝还小,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的,他可能是饿了吧,我把他抱去奶娘那里。”   南念刚想下床,就被秦若璟制止了。   “我抱这兔崽子去他奶娘那儿,你先躺着休息。”   兔崽子果然是饿了,一到奶娘那里就不哭了,安安静静地喝着奶。   秦若璟把宝宝扔在了奶娘那儿就立马冲回了寝房。   他都忍那个兔崽子好久了,一到夜里就哭,哭的他心烦意乱的,睡都睡不着。   他原先想一直让奶娘带着,但是念念没同意,念念想宝宝每日大多时间都待在他的身旁。   他每次想对念念做点什么,念念总会拿兔崽子当借口。   说什么宝宝在看,不能做些奇怪的事。   这么小他看的懂么?况且他要做的才不是奇奇怪怪的事。   --   这可令他犯难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武功了。   蹲在高墙上蹲了许久,乔羽腿都酸了还是没想到安全着地的方法,便想原路返回了。   只是他刚一起身,身子就不受控制般的往下跌落。   在他以为自己要脸着地时,突然一双有力的双臂拉了一下他,把他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疼~”   明明没有受伤,心口却疼的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若宇感受到了乔羽的心疼,自己的那颗心也疼得十分厉害。   若是他继续抱着小羽毛,小羽毛的心口就会一直疼。   他舍不得让小羽毛疼,若是只让他一个人疼就好了。   “我先走了。”秦若宇把小羽毛安置在地上,让他背靠着粗壮的树干。   “你还回来看我吗?”小羽毛拽着秦若宇的衣袖依依不舍地询问道。   秦若宇松开了小羽毛的手,故作冷漠地回道:“今日只是路过。”   他不敢让小羽毛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感受,他不敢再在这里多做停留。   “你以后不会来了吗?”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心口疼得快裂开了。   秦若宇看见了小羽毛额头上的冷汗,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现在心疼极了,就像有一只手一直抓着他的心脏,不断地揉搓挤压。   他知道小羽毛也是一样的。   小羽毛不能再为他受这么多疼了。   秦若宇假装冷漠地翻墙走了。   随着秦若宇的离开,南念感觉自己的心口比刚才好受多了,已经没有这么疼了。   但是他感觉这样才不真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抽走了情绪的木偶。   虽然刚刚在那个人的怀里疼得他浑身难受,但是现在那人走了,他的身体竟然会想念那人的拥抱。   如果那个人还会再来找他就好了。   心疼也没关系,起码可以证明他还活着,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东西。   又过了几日,乔羽对外面的世界越发的好奇了,时不时地就会爬上高高的大树,向远处眺望。   他看到了朱红色的宫墙,青绿色的琉璃瓦,还有道路两旁的树和花草。   他还看到了抬着东西经过的宫女和太监。   但是他看不到那个人了,再也没看到过那个人。   他想再见他一面,问问他到底是谁,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若是再从这里跳下去一次,那个人会不会再次接住他呢?   反正也没有那么高,顶多摔一跤。   带着这个想法,乔羽毫不犹豫地再次往下跳了下去。   这次依然有一个人接住了他,只是那个人好像跟之前那个人不一样了。   他的心没有任何感觉 第一百零六章 见到我时心口不疼吗?   他不会因为这个人心疼,也不会因为碧落和守院子的那两个侍卫心疼,他只会因为那个人而心疼吗?   两次从上面跌下来都有人接住了他,仔细想想并不像是一个巧合。   乔羽立马挣脱了暗卫的怀抱,站稳身子后,打量了一下面前一身黑衣的男子,疑惑又好奇地询问道:“你是何人?”   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还蒙了快黑布,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好路过的人。   “”黑衣人没有向他透露一星半点,确认太子妃无事后,转身一跃就隐匿了起来。他只是一个太子安排过来保护太子妃的暗卫而已,还是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乔羽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愣了一会儿。   他从院子里出来了!   那个人也在宫里吗?   偌大的皇宫,那个人又在何处呢?   乔羽不记得路,就只知道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皇宫的北门。   那边有很多穿着盔甲、配着剑的守卫。   乔羽走过去时,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看他的眼神明显亮了几分。   他是认识我吗?   “乔将军,哦不,现在应该喊您太子妃了。”那人跑到他面前说道,还给他行了个大礼。   乔将军?太子妃?是在说他吗?   所以他不是皇上关在那个院子里的男宠,他是太子妃?   “你为何认得我?”   小侍卫有些失落,但仔细一想,自己当初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乔将军不认得自己也很寻常。   “小的当初在您的麾下当过一名小兵,后来您凯旋而归后,小的就跟随着您回到了京城。”   看来这个小侍卫好像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这些日子,他老是想努力地记起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地想,依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到底是谁?   今日总算是知道答案了。   眼前这个小侍卫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你去守门吧。”乔羽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是,太子妃。”小侍卫一溜小跑就跑回了北门旁。   如果他是太子妃,那个人又是谁?   是太子吗?   乔羽带着这个疑问又往回走了,快到之时恰好遇到了正在焦急地寻找他的碧落。   “公子,您跑哪儿去了?可急死碧落了。”   “公子?我不是太子妃吗?”乔羽反问道,装的一副已经想起一切的样子。   “公子,您不是失忆了吗?您想起来了?”碧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太子在何处?本宫要见他。”若不是装成什么都记起来的样子,又怎能从这个丫头口中套话?   碧落小脸一皱,有些为难地回道:“奴婢哪里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可能是在东宫主殿吧。”   “东宫主殿在哪儿?”乔羽有些不耐烦地询问道。   碧落抬手指了指远处,说道:“东宫在皇宫的另一个区域,离这儿有点远,奴婢也不知该如何描述。太子有令,不让太子妃您出羽衣阁,您还是赶紧跟我回去吧。”   所以他这个太子妃当的名不副实吧,被太子关在这么一个偏僻的角落。   突然感觉一阵心疼,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那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一脸嫌弃地推开了他。   他记起了他的脸。   就是他,那日说“只是路过的   --是想每日都见到他。   “见到我时心口不疼吗?”秦若宇没有正面回答小羽毛的问题,倒是又抛了一个问题给小羽毛。   “疼。”乔羽琉璃色的眼眸泛着泪光。   “那你还想见我?”   “想。”   乔羽脱口而出的答案不仅惊到了秦若宇,更是惊到了自己。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好像根本不需要想。   他就是想每天看见这个人,但是这个人这么嫌恶自己,肯定不想再看见他了吧。   小羽毛望着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   秦若宇装不下去了,他舍不得小羽毛难过。   搂过乔羽的腰,抬起乔羽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秦若宇把这些日子对小羽毛的思念都倾注在了这一个深吻之中。   心疼又如何?既然小羽毛不在他身边时也会心疼,那还不如紧紧地抱着他。   乔羽完全没想到秦若宇对他的态度会突然转变这么大。   方才待他还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现在却搂着他亲吻。   他俩周围就好似有一个透明的屏障,把旁边站着的侍卫和宫女一同拦在了外面。   “嗯~”乔羽根本不懂得如何回应秦若宇那突如其来霸道又强势的亲吻,只好大张着嘴任由秦若宇在他口中攻城略地。   一吻结束,小羽毛靠在秦若宇的胸口大喘着气。   咦?他不疼了。   乔羽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秦若宇。   他以前一定很爱这个人吧,见到他时会心疼,想到他时会心疼,被他亲一口就完全好了。   乔羽心口不疼了,秦若宇也是一样的。   难道连心的作用失效了?   “心口还疼吗?”秦若宇摸了摸乔羽的后脑勺问道。   “不疼了。”乔羽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真的不疼了?我要听实话。”他记得乔羽以前疼得脸色惨白都说“不疼”。   “不疼了。”   那就好,秦若宇松了一口气。   刚才心口疼时还以为这人出了什么意外,既然没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若宇把乔羽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回了东宫。   小羽毛整个人懵懵的,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乖巧地在他怀里窝着。   周围的景色对他而言都陌生的很,他都不知道这个人要将他抱去哪儿。   但他一点都不害怕,他好像下意识地就想依赖这个人。   是因为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   或许是真的太喜欢了吧。   “这是哪儿?”小羽毛坐在床榻上看着秦若宇疑惑地询问道。   “我们的寝殿。”秦若宇把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一纸休书   今日是秦若尧的生辰,这一整天秦若尧都非常紧张。   他记得前世就是在这一天,有人来刺杀他,允乐替他挡了一箭。   虽然他早已安排了很多暗卫随时警戒着,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允乐为他而死。   他不能再失去乐乐了,乐乐是他存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连结。   “尧,给你。”   允乐从身后掏出一只雕刻精美的木匣子。   他记得前世乐乐送他的小老虎并没有装在木匣子里。   “这是小老虎?”怎么跟记忆中的那一只小老虎差别那么大呀?   “不是。”允乐摇了摇头。   “不是么?这不会是只猫吧?”秦若尧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允乐粲然一笑,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今世允乐刻了一只小猫咪送给他?   秦若尧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要刻一只小猫送给我?”   允乐拿过秦若尧手中的小猫咪,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猫咪的头,说:“它很像你。”   “”乐乐送他生辰礼,他很高兴,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大对劲。   这只猫哪里像他了?   前世乐乐雕刻了一只小老虎送他不会是因为觉得他像一只老虎吧!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只小猫咪!   看来乐乐现在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以前乐乐虽然眼里心里都是他,但是眼中时不时的会对他流露出害怕和讨好。   这样才对,他不是乐乐的王爷,他是乐乐的夫君。   乐乐在他这里可以有喜怒哀乐,不必像从前那样老是看他的脸色。   “尧,你是不是不喜欢?”   见秦若尧盯着他手中的小猫咪发愣,允乐一时有些伤心难过。   他仔仔细细地刻了好久,就想给秦若尧一个惊喜,但尧好像不喜欢。   “我喜欢啊,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你会雕刻一只小老虎送我。”秦若尧从允乐手中接过小猫咪,仔细端详了一番。   乐乐刻的可真是好,就连胡须都刻了,小猫咪活灵活现的,栩栩如生。   “你喜欢老虎?”允乐其实原本想刻小老虎的,但是最近秦若尧老是喜欢粘着他,就跟小时候从外边捡到的那只小花猫一样爱粘人,然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只要是乐乐刻的,我都喜欢。”秦若尧亲昵地捏了捏乐乐的小脸,甜言蜜语道:“即使我真的是一只老虎,我也愿意当你一个人的小猫咪。”   允乐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当即就主动地踮起脚尖亲了秦若尧。   但允乐个子太矮了,即便是踮起脚尖都只是刚好碰到秦若尧的下巴。   乐乐难得主动,秦若尧兴奋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俯身搂着允乐亲了几口,抱着乐乐的腰原地转了十几圈,就差没把乐乐转晕了。   “啊啊啊啊~”一阵啼哭声打破了这甜蜜的氛围。   允乐挣扎着想让秦若尧放开他,急着想去看宝宝。   “乐乐,在你心里,我没有宝宝重要吗?”秦若尧又开始吃小包子的醋了。   尧的表情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在他心里秦若尧永远是第一的,其次是小包子,最后才是他自己。   --吗?”乔羽在秦若宇怀里仰头看着秦若宇。   “你已经好了,不会再有事了,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了。”秦若宇在乔羽耳边坚定地表了决心。   “你可以给我讲讲我们的从前吗?”乔羽一直很想知道自己从前是不是也很喜欢这个人。   “从前有根木头,他不知道如何去爱,直到他遇上了一只小鸟。”   “那只小鸟是我吗?”乔羽忍不住猜测道。   “嗯,那根木头心里早就有了小鸟,只是他不知道,一直让小鸟独自委屈难过着,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见不到小鸟了,他才开始后知后觉地知道小鸟对他有多重要。”   “你现在觉得我很重要?”乔羽有些期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秦若宇。   “嗯,比我自己重要。”秦若宇亲了亲眼前人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乔羽娇羞的直接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秦若宇的亲吻。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享受与这个人的身体接触。   之后秦若宇的亲吻铺天盖地般的落在乔羽身上,乔羽一时也有些招架不住,小声地求饶道:“太子殿下,不要了,好痒。”   “你从前都喊我宇哥哥的。”秦若宇捏了一下小羽毛浑身上唯一还算得上肉多的臀部,低声在他耳边诱哄道:“小羽毛,叫宇哥哥。”   “不要。”这个称呼听起来好羞耻啊,他以前怎么可能会这么喊他,一定是他趁着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在骗他。   “不叫是吧?”秦若宇握着乔羽的手把人压倒在身后的床褥上。   不安分的手解开了小羽毛的衣带,探了进去。   乔羽此时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若宇没给乔羽思考的时间,就把他身上穿的衣物都扒干净了。   这一段时间里,乔羽懵懵的都忘记了要挣扎。   等到感觉到身后湿湿滑滑的触感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拉灯了……   “不要了。”乔羽最后扒着秦若宇的胸口抽噎着求饶。   眼角红红的,嘴唇红肿着,头发散乱着,一副被蹂躏得不轻的样子。   “看来小羽毛还是没学会啊?刚刚我说什么了?”秦若宇环着乔羽的腰,生怕他一个不稳跌下去。   “不不记得了。”乔羽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浑身酸痛,这人还不肯放过他,怎么想怎么委屈。   秦若宇亲了亲小羽毛早就哭红了的眼睛轻声询问道:“要喊我什么?”   “宇哥哥。”   小羽毛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秦若宇心都要化了   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宇哥哥”,秦若宇心满意足地抱着小羽毛去清理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准有别人   秦若尧早朝回来后见到乐乐满脸笑意地抱着小包子,那只包子却朝他皱起了眉头。   最近这包子老是缠着乐乐,白天粘着乐乐就算了,晚上都吵着要和乐乐一起睡。   一起睡就算了,还不肯带他。   他就只是口头吓唬了一下,就哭的震天响,哭得他脑仁疼。   只要他一哭,乐乐就会好声好气地哄着。   乐乐一哄他,他就洋洋得意地看着秦若尧,扒在乐乐胸口向秦若尧宣誓主权。   他又不能跟一个小孩子生气,毕竟说到底那孩子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永远都忘不了乐乐当初为了生他流过的血,遭过的罪。   每次这只包子惹到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就只能在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但最近这只包子越来越过分了,他碰一下乐乐,包子不是哭就是抡着小拳头打他,眼里丝毫容不下他亲爹。   “乐乐,母后说他想小包子了,想接他进宫住一阵子。”这都是被这只包子逼的。   “这”允乐面露难色,一脸的舍不得。   秦若尧见允乐没有一下子拒绝,就知道有戏。   果然还是得搬出母后。   “乐乐,母后这么疼小包子,他去了母后那儿肯定每日都高高兴兴的,没准还乐不思蜀了。”   “可是小包子他还小。”乐乐抱着小包子的手紧了紧。   小包子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小胳膊紧紧地搂着乐乐的脖子。   “乐乐,母后他年岁大了,就想享享贻儿弄孙的福,乐乐就答应了他老人家吧。”   “那好吧。”允乐嘴上答应了,手臂还是紧紧地搂着孩子,生怕秦若尧立刻马上就把小包子抱走了。   翌日,秦若尧就让奶娘把小包子抱去了母后那儿。   小包子被抱上马车时,原本挺高兴的,出生后第一次坐马车,兴奋地不得了,在奶娘怀里咯咯笑。   小包子乐呵的很,直到见到秦若尧,“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   马车驶离了安王府,向皇宫缓缓驶去。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叫卖声混着小包子的哭闹声,秦若尧听着却也不觉得烦,反倒是心中有些窃喜。   他晚上终于可以搂着乐乐睡了。   小包子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皇祖母,倒是没有哭闹,反倒是趴在皇祖母胸口告他的状。   “爹爹坏。”   小包子奶声奶气的控诉声逗得皇后也不顾仪态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包子不仅长得像若尧小时候,就连性格也跟若尧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记得若尧小时候也不待见他父皇,父皇一抱他,他就哭着找她。   “小包子还真是跟你小时候一副德行!”皇后一手抱着小包子,一手指了指秦若尧。   “跟我小时候一样?”难道他小时候也是这么遭人嫌的样子么?   他一直觉得小包子除了长相以外,完全没有一点像他。   结果母后竟然跟他说小包子这样是随的他!   不过,他很快就要带乐乐去江南游玩了,再也不用每日想着法子地和这只包子抢乐乐了。   乐乐完完全全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想就很激动。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皇后见秦若尧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没什么,母后,儿臣早朝要迟了,先退下了。”秦若尧垂首作揖。   “去吧去吧!”皇   -- 南念自从知道有允乐这个人后,就很难再相信秦若璟是真的爱他,他总觉得自己是他爱而不得后随便找的一个替身。   若是有别人比他更像允乐,秦若璟当初是不是就不会找上他了?   “璟,那你呢?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一直都只有你。”秦若璟捧着南念的小脸,神情专注地看着南念琉璃色的凤眸。   “骗人,要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允乐,你当初都不会看我一眼。”这是南念心中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这里只有你。”秦若璟拉过南念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让念念感受他的心跳。   只有在念念靠近他时,他的心跳才会和平时不一样的快。   秦若璟不得不承认当初确实就是因为南念长得像允乐才救他的,但他现在心中真的只有南念。   可是南念好像总是不相信他的真心,总觉得自己拿他当允乐的替身。   他其实自己清楚,他对允乐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他从前想到允乐时会心疼,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把允乐留在身边。   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又如何能放得开手?   反正他此生都不会放过南念的。   他这一生都要和南念纠缠在一起。   有他在,南念休想有别人。   要是他真的敢娶别的女子,他不介意让南念再多怀个孩子。   虽然他不喜欢兔崽子,但兔崽子毕竟是念念给他生的,多生几只他也可以忍受。   但是他绝对忍受不了念念有别人。   男子女子都不可以有。   他敢娶,他就敢把念念锁起来,锁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日日要他,让他下不了床,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念念,不许有别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   秦若璟身体力行地让南念知道了以后绝对不能挑战他的底线。   南念七八天都没下的了床榻。   堂堂一国之君被一个男子锁在床上亵玩了七八天,任凭他怎么求饶,秦若璟都不肯轻易放过他。   最后,还是因为他发烧了,必须看太医,秦若璟才让别人踏进那个房间。   太医一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麝香味,看到新皇虚弱地躺在一个男子怀里,就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何事了。   看来太子就是新皇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吧。   自此以后,南念再也不敢试探秦若璟的底线了。   秦若璟就是个疯子,他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   但南念就是喜欢。 第一百零九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来来来,看一看,木碗木勺木筷一应俱全。”   “看看这木雕小兔子活灵活现的,大爷买一个呗!”   这叫卖声为何有些熟悉,允乐停下张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李伯伯。   那人是爷爷的儿子,爷爷说他们一家三口失踪好久了,怎么会在江南?   “乐乐,你在看什么?”秦若尧循着允乐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一个售卖木制用品的摊子。   不过那个摊主怎么感觉好像在何处见过?   “没什么?”允乐回头望着秦若尧笑了笑。   他不敢告诉秦若尧那人的身份,他怕秦若尧会对他们下手。   他恨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把他卖给萧阁,更恨他们抛下爷爷不顾爷爷的腿伤。   但允乐也真心地感恩他们,让他有机会在萧阁遇上秦若尧。   如果下辈子也可以遇见他就好了,吃多少苦他都愿意的。   允乐拉着秦若尧去了一家制衣店。   他听说江南的织云锦色泽鲜亮,面料柔滑,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刚好给小包子做几件新衣。   “尧,这块怎么样?”允乐指了指一块嫩黄色的布料问秦若尧。   秦若尧拿起那块布料在允乐允乐身上比了比,又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觉得乐乐的偏好有点奇怪。   这块布虽然材质柔软顺滑,但是这颜色真的一言难尽。   “乐乐,这个颜色好像不太适合我。”   允乐捂嘴笑了许久,从秦若尧手中又拿回那块布料。   “这是用来给小包子做衣服的。”   又是小包子,秦若尧心里好酸啊!   “乐乐给我也挑一块布料做衣裳。”   允乐真是拿秦若尧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俩是父子啊?他俩简直就是冤家。   一碗水就得时刻端平,不然尧肯定又会想些别的法子来折腾他。   允乐四处看了看,前面那块月白色的布料倒是看着不错。   秦若尧总是穿着玄色的衣裳,平常不笑的时候面容看着就有些冷峻。   秦若尧其实生的俊俏,只是他身居高位,在外人面前又不苟言笑,所以看着不好相与。   他其实穿什么都好看的吧。   允乐拿起那块月白色的布料在秦若尧身上比了比,衬得秦若尧愈发的俊美无俦了。   “尧,这个怎么样?”允乐试探地询问道。   “乐乐挑的,都好看。”这块布比刚刚挑给包子的那一块好看多了,秦若尧在心里暗暗窃喜。   制衣店赶制衣裳并不会很快,需要等待三五日。   但秦若尧和允乐并不及,他俩还有好多的美景没看,好多的美食未尝。   秦若尧带着允乐在江南车水马龙的街巷晃荡了一整天。   回客栈之时,又再次经过了那个木制用品摊。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等等,他怎么长得和允乐爷爷那么像?   秦若尧侧头看了一眼允乐,允乐看到那人之时,牵着他的手紧了紧,还渗出了很多细汗。   看来那人十有**就是那个把允乐卖进萧阁的狗东西。   “乐乐,别怕。”秦若尧把允乐搂在怀里不让乐乐看那个人。   “嗯?”允乐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没害怕呀!   秦若尧看着那人皱了皱眉,心中想着该如何让他们好看。   翌日午后,允乐正在客栈午睡。   秦若尧突然亲了亲他的脸,把他给亲   --了。   “他俩当初贪图钱财,把你卖进萧阁,这是他们的报应。”秦若尧给了教引嬷嬷一个眼色。   那两个教引嬷嬷咬着牙,打得更恨了。   挥鞭落下之时,允乐甚至可以看见那俩个体型肥硕的嬷嬷脸上的横肉都在上下抖动。   “尧,放过他们!求你了。”   如果他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最难过的人还是爷爷。   虽然爷爷嘴上说他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是爷爷提起他们时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   “乐乐,你不恨他们?”秦若尧知道乐乐他善良,但这俩人曾经害过他,乐乐怎么还替他俩求情。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俩人往前爬了几步,拽住了允乐的衣袍,苦苦地哀求道。   允乐见秦若尧看着俩人脸色依旧是铁青的,完全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便踮起脚尖亲了亲秦若尧,撒娇道:“喜欢尧。”   乐乐都这么说了,秦若尧便只好答应了他。   谁让他当初给了他这个承诺呢。   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除了宠着他、依着他,还能怎样呢?   “别再让我再看见你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秦若尧黑着脸威胁道。   离开那里后,允乐牵着他去河畔看了河灯。   花灯上还可以写下自己的愿望,据说十分灵验。   秦若尧从前不信这些,但是现在他信了。   因为乐乐,他愿意相信一切美好的事物。   相信写在花灯上的愿望真的会实现。   他俩一人写了一盏河灯放入水中,并没有告诉对方写了什么。   愿望说出来就会不灵验的。   虽然好奇对方许了什么愿,但是他俩都没有窥视对方写在河灯上的愿望。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是心有灵犀,或许是情到深处,那两盏河灯上的愿望竟然是一样的。   望着随波远去的河灯,秦若尧与允乐望着对方相视一笑。   直到看不见那两盏河灯了,他俩还是迟迟没有离去。   夜色已深,最后还是秦若尧抱着允乐回的客栈,允乐困得在他怀里都快睁不开眼了,还是眯着眼睛看着他笑。   看来今日乐乐他还是很开心的,秦若尧心中也觉得开心极了。   爱一个人果然会悲他所悲,乐他所乐。   他定要护乐乐一世无虞,待乐乐好,一辈子同乐乐相守在一起,永不分离,就算死,他俩都得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章 最惨不过包子   秦若宇原本以为和小羽毛有了肌肤之亲后,那人会更信任依赖他。   但不知为何,小羽毛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今日也是,原本坐在床上看书的人听到他的脚步声,扭头看了他一眼就钻进了被窝。   前几日忙,他也没多在意。   今日突然空下来了,才发现乔羽这阵子确实不对劲。   “小羽毛。”秦若宇扯开那裹成一团的被子,看到了缩成一团的乔羽。   乔羽明显是在装睡,睫毛一颤一颤的,眉头紧蹙,一副很怕自己的样子。   “乔羽。”秦若宇拍了拍乔羽的肩,但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果然很难。   “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秦若宇的手探到乔羽腰侧轻轻捏了一把,语气和动作都带着威胁的意味。   乔羽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床里侧的白墙。   “小羽毛,怎么了?”秦若宇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小声地询问道。   他前些天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秦若宇娶了别人,梦到自己死了,还梦到这人冷漠地对他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男人,我对你只有兄弟之谊。”   兄弟,秦若宇把他当兄弟!   自从上次之后,这人就没有碰过他,肯定是心里觉得恶心吧!   这几日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跟秦若宇有关的,想起他成婚那日喝得酩酊大醉后那嫌恶的眼神,想起他和他多说一句话都嫌烦的神情,想起......   有关过去的记忆中,秦若宇从未对他笑过。   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之前为何会被关在那个偏僻的院子了,为何秦若宇明明见到了他都说自己只是路过的,他一定是很想甩掉自己吧。   是他自己一直缠着这个人,一直想要留在他身边。   至于这人偶尔对他的温柔,算是一种施舍吗?   记忆中,只要自己一生病,这人就会对自己很好,什么都依着他。   他现在脑子很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   他甚至搞不清楚这人对他好是因为爱他,还是可怜他。   “我没事,我累了,想睡觉。”乔羽无精打采地垂着眼,一副很累很困的样子。   秦若宇没有乔羽这么多愁善感,根本没发现乔羽心中的难过委屈,以为这人是真的困了累了。   “你先睡。”秦若宇替乔羽掖了掖被脚,转身离去了。   乔羽盯着秦若宇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直至他开门出去。   他真的太委屈了,喜欢一个人都不敢靠近,怕惹他烦。   他之前肯定是惹宇哥哥不高兴了才被关在那里的吧。   上次宇哥哥还让他“不准再踏出羽衣阁一步”,他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送回去。   翌日清晨,秦若宇因为休沐并未去早朝。   看着乔羽的睡颜,秦若宇心里很知足,乔羽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弥补。   这几日小羽毛睡觉时不再主动地往他怀里钻了,明明睡在一张大床上,却偏偏要贴着墙睡。   秦若宇也是想不通他俩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明明很好的,小羽毛怎么突然就对他这么冷淡了?   难道是前阵子自己忙于政事,冷落了他?   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就抱着小羽毛睡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醒的时候,小羽毛还睡的很沉,好像还做了什么噩梦,额头上冷汗涔涔。   “小羽毛,醒醒。”秦若宇轻轻地捏了捏乔羽的脸,想唤醒正陷在噩梦之中的人。   “宇哥哥。”小羽毛醒来看见他的第一眼可委屈了,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在。”秦若宇与他额头相抵,温柔地用鼻尖蹭了蹭乔羽的鼻尖。   乔羽抽噎着说:“我不要当你的兄弟。”   “嗯?”小羽毛这是做了什么梦啊?什么兄弟?   秦若宇有些好奇地问道:“小羽毛方才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你和一个女子成婚了。”这个梦太真实了,他就连宇哥哥的表情和他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最近他老做这个梦。   “你说你只把我当兄弟。”   “小傻瓜!兄弟能这样吗?”秦若宇感觉又心疼又好笑。   这不会就是小羽毛最近躲着他的原因吧?   小羽毛失忆后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秦若宇不禁有些好奇。   “那你为什么让我喊你宇哥哥?”   “嗯......”该怎么解释好呢?国师说那药会导致失忆,他怎么觉着还会让人变傻呢?   “因为你从前一直这么喊我,所以我听习惯了。你要是不想这么喊也可以喊我夫君。”   “夫君”这称呼听着比“宇哥哥”还羞耻。   乔羽侧过头假装没听到。   “喊一声听听。”   秦若宇在他耳边诱哄道,低沉的声线太撩人了,乔羽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瞬间好像停止了思考,等他反应过来时,听到了宇哥哥那爽朗的笑声。   “小羽毛喊得真好听!”   刚刚大脑突然就懵了,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做了什么,等清醒过来时,才反应迟钝地从宇哥哥的话语中推测出自己方才真的喊了宇哥哥一声“夫君”。   禁欲了快一个半月的俩人搂搂抱抱的不一会儿就有点擦枪走火了。   小羽毛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之时,有些紧张地挣脱了秦若宇。   他怕这人不喜欢,觉得恶心。   身体有异样的不只是乔羽,秦若宇此时也是欲火焚身,就想把乔羽就地正法了。但乔羽抱着被子缩在了角落里,他也不敢强迫他。   “小羽毛,过来。”   听到秦若宇喊他,他下意识地就靠了过去。   乔羽在他怀里紧张地攥着他的前襟,整个人都僵硬极了。   秦若宇纳闷极了,他是野兽吗?   怕成这样。   都怪自己上次没注意,让小羽毛又是流血又是发烧的,也许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吧。   这次他尽可能地对小羽毛温柔些,小羽毛应该不会拒绝同他亲近了吧。   秦若宇这么久没碰乔羽,乔羽的身子竟然比原先还要敏感了。   就只是亲了一下他那纤细的脖颈,乔羽的小脸和脖颈就泛起一层薄红。   秦若宇也发觉了乔羽身上这一明显变化,停顿了一下。   “宇哥哥不喜欢吗?”乔羽以为秦若宇突然的停顿是因为恶心他是个男子,心中自卑极了,难过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宇哥哥的表情。   他害怕从宇哥哥的脸上看见讨厌嫌恶的表情。   “喜欢,只喜欢你。”秦若宇低头吻了吻乔羽微蹙的眉心。   “真的吗?”乔羽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若宇,想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小傻瓜,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我怎么会只有你一个?”母后天天都想往他这塞人,要不是因为乔羽,他可能早就妃子美人无数了。   “那宇哥哥会娶别人吗?”乔羽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噩梦。   秦若宇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他只想要乔羽一个,但日后因为子嗣问题,母后肯定也会逼着他再纳妃子的。   到时候还真是不好办。   毕竟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皇帝是只娶一人,还是个不能生育的男子的。   “你想娶别人也没关系,不用顾虑我。”乔羽忍着眼泪说道,知道宇哥哥也喜欢他,他就知足了,他不敢贪心,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遭这人嫌。   乔羽说这话时,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秦若宇怎么忍心让他难过。   “只要你一个,只娶你。”幸好秦若尧还有个孩子,皇位不至于后继无人。大不了他不当太子了,直接让父皇等小包子再长一长,日后直接将皇位传给他吧。   “宇哥哥。”乔羽环着秦若宇的肩,甜甜地喊道。   心结解开了,乔羽又想粘着秦若宇了。   “别亲那里,太丑了。”不知道为什么,宇哥哥老是喜欢亲吻他身上的伤疤,尤其喜欢亲吻他胸口上和手臂上的那两处。   “不丑,小羽毛哪里都好看。”   拉灯了。。。。。。   此时,奶娘怀中的小包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打完喷嚏后,小包子就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嚷嚷着要找爹。   寂静的夜里,小包子的哭嚎声格外的响亮,惊醒了皇后。   皇后娘娘过来一看宝贝孙儿哭得小脸通红,吓得六神无主。   “小王爷是不是病了呀?以前小王爷哭的时候,抱起来走一走就能哄好了,今日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怎么哄都哄不好?”奶娘有些焦虑地问道。   安王把小王爷交给她照看,小王爷要是在她这儿出了什么问题,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快去找穆太医过来替小包子瞧一瞧。”皇后也怕小包子生病,看这么小的孩子突然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心疼极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孙儿啊!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办?   皇后从奶娘怀中抱过小包子,抱着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直到穆太医带着药箱赶过来。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穆太医正要行礼,就被皇后打断了.   “无须多礼,快替他瞧瞧。” 第一百十一章 小小羽毛   “呕~”   这几日,吃什么都想吐,明明没做什么,却总是又累又困、浑身酸痛,他是不是生病了?   他记得他以前也老是生病,每次他生病宇哥哥就会陪在他身旁。   但最近宇哥哥太忙了,白天怕是没空陪他。   听说宇哥哥的父皇想带着母后去云游天下,四处走走看看,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诏书,将皇位传给了宇哥哥。   三日后就是登基大典,宇哥哥以后就是皇上了。   乔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那个位置象征着无上的权力,自古以来就有无数人为了君主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宇哥哥肯定也很喜欢那个位置吧。   宇哥哥以后是不是会更忙,忙的没时间来看他呢?   想到这里,乔羽就难过极了。   过几日,他就不能同宇哥哥住在一起了。   皇上是住在养心殿的,皇后和其他妃子一般是住在各自宫里的。   皇上每次临幸那些妃子就会去到那些妃子的寝宫或者让人把沐浴完的妃子裹在被褥里送到养心殿内。   这些都是他听侍女说的。   虽然宇哥哥答应他不娶别人,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怕宇哥哥的后宫会有很多很多的美人,怕宇哥哥不喜欢他了。   宇哥哥原本喜欢的就是女子,是因为他才喜欢的男子,所以他没办法安心地享受那一份喜欢,总觉得那份喜欢是被施舍来的。   秦若宇回来的不算太晚,但乔羽又睡着了。   小羽毛这几日到底是做了什么?每日睡得这么早?   他记得以前小羽毛都会坐在床上等他回来,夜里一定要拽着他的衣角才肯睡。   心里竟然有些失落,说到底还是他自私,自私地希望小羽毛离不开他,心里眼里只有他。   “他今日做了什么?”他只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一下这人今日做了什么?   “太子妃今日精神不是很好,一直在床上躺着,没吃多少东西,还全吐了。”   听了侍女的话,秦若宇担心乔羽的身子,立马派人去请了太医。   都怪他这些日子忙着登基之事,忽略了小羽毛,都没发现这人每日这么困是因为不舒服。   “太子妃身子不爽利,为何不去请太医?”秦若宇冷着脸质问站在一旁的侍女。   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所震慑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垂着头不敢看秦若宇。   “太子妃说不用请太医,他没事的。”   唉,小羽毛一向不懂得爱护自己,不然也不至于弄得满身是伤。   以后还得他替他多顾着一点身子。   此次来的并不是穆太医,秦若宇有些诧异,阿贵应该知道的,乔羽之前生病一直都是穆太医看的,怎么会请了个别的太医过来?   “穆太医呢?”秦若宇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   此人看着年岁尚轻,不像是个有经验的,秦若宇不禁有些怀疑这人的医术。   来人也从太子殿下的眼神中感觉出了不信任,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臣知道太子殿下是想请穆太医来替太子妃诊病的,但穆太医前些日子回乡省亲还未归来。”   “穆太医走之前跟臣交代过太子妃的病情,臣对太子妃的病史还是有些了解的。太子殿下,您不必担心臣的医术,能进太医院的大夫一般医术都还可以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嗯,过来替他瞧瞧。”秦若宇此刻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面前这人。   宋太医上前替乔羽把了把脉,然后就石化了,一脸震惊地看着乔羽。   见太医竟是这种表情,秦若宇也心焦了。   “他怎么样?”不会是旧疾又犯了吧?   “太子妃他......他有......有......”   见这人吞吞吐吐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秦若宇焦急地问道:“他有什么?你倒是快说!”   “太子妃他有身孕了!”说出这话时,宋太医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连忙再次替太子妃把了把脉。   “没错,是真的,真的是喜脉。”   秦若宇一听小羽毛怀了他的宝宝欣喜若狂地推开宋太医,坐到床沿俯身亲了亲小羽毛的额头,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宇哥哥,怎么了?”小羽毛被秦若宇这么大的动作弄醒了,迷蒙着眼睛看他。   “小羽毛,我们有宝宝了。”秦若宇就想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羽毛。   “宝宝?你有宝宝了?”乔羽根本不知道自己也能怀孕生子,误以为是秦若宇背着他和别人有了宝宝,委屈得忍不住落泪。   “别哭。”秦若宇还以为小羽毛那是喜极而泣,就只是伸手替他擦了擦眼角滚落的泪珠。   结果乔羽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竟然缩在他怀里呜咽着哭了许久。   秦若宇就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小声地安抚着他。   宋太医站在旁边尴尬极了,也不知道是该走该留。   “太子殿下,还有事要吩咐臣吗?”他想走了,他留在这儿太尴尬了。   “怀孕之人该吃点什么?他今日吐的有些厉害,吃什么都吐。”小羽毛都这么瘦了,吃不进东西可怎么办?他担心小羽毛身子吃不消。   “怀孕之人大多喜酸,在菜中加入些许陈醋,估计会有些改善。另外臣再配些安胎药,明日差人给太子殿下送过来。”   “嗯,有劳宋太医,慢走。”   宋太医如获大赦般的飞快地逃离了东宫。   秦若宇低头一看,方才还哭得厉害的人转眼又抱着他的腰睡熟了,呼吸平缓。   小羽毛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我见犹怜,要不是怀孕了,秦若宇还真想禽兽一把。   翌日,秦若宇怕小羽毛吃东西又吐,就差人去御膳房吩咐了,送往东宫的膳食放些醋。   果然乔羽的胃口好了许多,吃的比前几日多多了。   “他今日可有呕吐?”秦若宇刻意提早回到了东宫,一到就询问乔羽的状况。   侍女如实禀报道:“太子妃他今日并未呕吐,吃的比前几日多些,但是太子妃他不肯喝安胎药。”   “为何?”   “太子妃说他不用喝这个药的,说奴婢搞错了。”   “去再熬一份安胎药送过来。”   踏入里间时,秦若宇看见小羽毛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是困得不行了。   “又困了?”秦若宇快步走过去,把摇摇欲倒的人揽进了怀里。   “宇哥哥,他们说我有宝宝了,是真的吗?”乔羽不敢相信他们所说的,如果宇哥哥也这么说,那他应该就会相信了吧。   “嗯,小羽毛肚子里有小小羽毛了。”秦若宇宠溺地摸了摸乔羽的后脑勺。   “怎么会呢?我不是明国的人,怎么会有宝宝?”乔羽诧异极了。   “小羽毛不想给我生宝宝吗?”秦若宇假装难过地问道。   他真是装的太像了,低沉的嗓音都带着一丝忧伤。   “想给宇哥哥生宝宝。”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会生出个什么?有点害怕。   “小羽毛,你身上或许也有明国人的血脉。等有空我陪你回一趟将军府,看看你的父亲母亲知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嗯。”乔羽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怀孕这问题了,他甚至有些窃喜。   原来宇哥哥不是背着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宝宝,而是和他一起有了宝宝。   他可能做梦都会笑醒吧。   “你今日为什么不喝安胎药?”   “我......我不想喝。”那药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看就是苦的。   没过一会儿,侍女又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安胎药熬好了。”   “放下,出去。”   秦若宇走到圆桌旁,一摸就觉得好烫,他只好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药终于不再冒热气了。   “小羽毛,张嘴。”秦若宇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喂给小羽毛。   小羽毛就用小舌轻舔了一下,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侧着头不肯再喝。   “小羽毛是想我亲口喂你?”   “嗯。”乔羽点完头后又害羞地缩到了秦若宇的怀中。   于是,秦若宇拿起药碗自己仰着头喝了一大口,小心翼翼地喂到小羽毛口中。   等喂完了药,拿出一并让他们准备的糖递到小羽毛嘴边。   药很苦,宇哥哥亲口喂他喝的;糖很甜,宇哥哥亲手喂他吃的。   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同甘共苦”?   乔羽突然觉得心里都甜甜的。   “宇哥哥今日不忙吗?”   “不忙。”他也只能这么骗骗小羽毛了。新皇登基的各类事项繁琐极了,他怎么可能不忙?   不过任何事比起小羽毛来都是小羽毛重要,他现在算是彻底地搞清楚了这一点。   “宇哥哥,我的宝宝会不会很奇怪?”   “何出此言?”   “我是男子,却能像女子一般怀孕生子,生出来的宝宝会不会和我一样,不男不女的?”乔羽有些担心。   “谁说你不男不女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管你会不会生宝宝我都喜欢。不管你生的宝宝怎么样,我都会疼他爱他。”秦若宇亲了亲乔羽的额头允诺道。   他家小羽毛生的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宝宝肯定也很可爱。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几百年的喜欢   这三对已经成了,是时候离开了。   基老盘膝坐着,双手在在胸前做了一个手势,闭眼默念口诀。   他只是天上的一个小神仙,没办法像仙尊上神那般来去自如地腾云驾雾,瞬移转位。   由于仙气不足,每次想施个法术都得老老实实地做好姿势,闭目凝神念出口诀。   “......”为什么没动?   “......”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事不过三,他的法术失灵了。   虽然以前施法时偶尔也会失灵,但一般就偶尔失灵个一次,连着三次法术失灵的情况是从未发生过的。   他开始怕了。   不会一辈子都要留在人间了吧?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已经在人间待了五年了。   但是对于无洛而言,他就只是离开了五日。   或许他都不会发现自己的离开吧。   无洛是天上的无量仙尊,传闻他在化神之前是人间的战神,他现在也是九重天上的战神。   每次魔界和妖界来犯,都是他挡在前面。   有一次,魔王非要和无洛单打独斗,一较高下,就给无洛下了战书。   无洛天不怕,地不怕,当日就和魔王打斗了起来。   魔王最后负伤逃走了,逃走之时见到路过的他,就把他一并掳走了。   魔王心高气傲,自己挑衅人家,最后还输了,还被别人看到了,面子往哪放?   结果就拿他出气了。   要不是被追上来的无洛救了,他还指不定多惨呢!   自那以后,他就对无洛念念不忘,有事没事老想着人家。   偏偏无洛是九重天上最清心寡欲的神仙,平日里不是修炼就是品茶。   无洛相貌清俊不凡,身形高大伟岸,战斗力爆表,无数仙女为他倾倒。   但无洛这人实在是对人太冷淡了,偶尔会和与他交好的几位仙尊约着下棋之外,一般不会与其他小仙有什么交集。   那些仰慕他的仙女一开始还殷勤地送点心,后来发现实在是拿不下就都放弃了。   也就只有他,脸皮厚到每日都去莲池骚扰无洛。   有时,他就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无洛修炼,有时,他会叽里呱啦地讲一堆话,有时,他也会邀请无洛喝他泡的茶。   但,无洛从来没有理过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俩之间,除了不经意间的四目相对,好像真的没有其他的交流了。   他当初为什么和月老打赌说自己一定能凑成那三对呢?   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乐乐和乔羽爱而不得真的太惨了,就跟他一样惨。   他在无洛面前晃了几百年了,无洛估计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吧。   他又怎敢奢望无洛会察觉到他的突然失踪?   爱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每次前一天想放弃,第二天看到那个人就又舍不得离开。   月老说如果他能成功凑成那三对,就给他一根红线。   月老的红线一般是不给外人的,也不是可以随意乱系的,而是要看一切的因缘际会。   如果被系上红线的两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红线便会自动断裂。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连回都回不去了。   闭目凝神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下凡之前月老就提醒过他,在凡间不要用法术,否则会遭到反噬,轻则修为大损,重则仙根尽毁。   之前为了让秦若尧重生,他逆天而行早就遭到了重创,后来为了救乔羽又再次施法,二度遭到反噬。   他现在还可以从观世镜中看到他们,应该只是修为大损。   天界仙气充裕,在那里修炼一日比得上在人间修炼十年。   不知道要多少年他才可以再回到天上,再见到那个人。   罢了罢了,拿到红线又如何?   若是那人不是他的良人,红线系上了也会断的。   不想了,不想了。   一日,无洛在莲池旁修炼完了后依旧没走,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没看见那人的身影。   那人陪了他几百年了,这几天突然就不见人影了,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这几百年来,他早就习惯了那人的聒噪。   当下那人不在身旁,倒是觉得莲池过分清净了。   又过了五天,那人依旧是没有出现。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无洛心中不由有些担心。   可是他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该问谁好。   对了,镜仙那儿应该会有可以看到他人的镜子。   不妨去她那儿走一遭。   于是,他就到了镜仙的明镜楼。   一进门就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镜子,圆的方的,架着的立着的,应有尽有。   “什么风把无量仙尊给吹来了呀?”镜仙捂嘴娇羞地笑着。   无洛也不打算与她多费口舌,开门见山地问道:“镜仙可有可以看到他人的镜子?”   “有到是有。观世镜可以看到人世间的人,心镜可以看到你心中的人,不知仙尊要的是哪一种呢?”   他想看看那人在哪应该选哪一种?   那人又不在他心里,应该选观世镜吧。   “观世镜。”   “这一面是观世镜,仙尊,在脑中想象那个人的样子,看看可否能看到你要看的人。”镜仙把用法简短地告诉了无洛。   “镜中什么都没有。”无洛皱了皱眉,有些郁闷。   “仙尊,观世镜只能看到凡人,若你想看的人也是个神仙,观世镜就会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的无量仙尊竟然要借助镜子看另一个神仙,镜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是想偷看小仙女吧?   如果是看喜欢之人,应该是可以通过心境看到的。   镜仙提议道:“无量仙尊要不试试用心境能不能看到你要找的人?”   “心中有他,才能看到?”他记得镜仙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是的,仙尊,只要仙尊心里有一点点那人的位置,就可以靠想象那人的相貌看到他在做什么,知晓他的具体位置。”镜仙又颇有耐心地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嗯。”   无洛从镜仙手中接过那面圆镜,一边想着那人的相貌,一边看着雾蒙蒙的镜面。   就在他以为看不到什么的时候,心镜中渐渐浮现出了那人的脸。   随后,他看到那人在一处湖边的巨石上盘腿打坐,突然之间就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那里看着不像是天界,倒像是凡间。   “怎么看他在哪?”无洛侧头问了问伫立在一旁的镜仙。   “仙尊,您若是想要去寻他,带上心镜下凡,就能落在那人身旁了,心镜......”记得位置的。   镜仙话还没说完,无洛就拿着心镜下到了凡间。   他落在那人身后,看见那人瘦削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上前查看了一番,他发现这人修为大损,仙根不稳。   要是他再晚下来一时半会儿,这人很有可能就断了仙缘了。   人间修炼就只能靠吸收日月的精华,几百年都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人一看就是在人间滥用仙术遭到了反噬,要是不把他带回去,长此以往这么耗下去,他可能到最后连个凡人都不如。   无洛抱起侧躺在巨石上的人,一瞬就回到了九重天上。   怀中之人回到天界后,脸色明显比方才好了许多。   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住哪,他又懒得去打听,他就只能让他在清醒之前暂时先睡在他这儿了。   无洛从宽大的袖口掏出了一个白瓷瓶,打开瓶塞,倒了一粒有助于修为快速恢复的金丹塞进昏睡之人的口中,并施了个法让金丹在其口中快速化开。   金丹的效果绝好,基老没一会儿就醒了。   醒来之时,基老的脑子还很混沌,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相较之前已经大好了。   胸口不疼了,丹田之内失去的仙气好像回来了一些。   基老从床上坐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感觉原本就懵的脑子更懵了。   这里是何处?   白玉墙白玉柱,这一看就价值不菲,他不会被哪个皇室中人捡回去了吧?   但人间还有繁荣到可以用白玉来砌墙的国家吗?   辰国算是人间五大国中最繁荣昌盛的国家了,辰国皇宫内皇上皇后住的地方都没有这里美轮美奂。   “醒了就走。”   熟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会是无洛?   难道这里是无洛的无量宫?   他虽然厚颜无耻地纠缠了无洛几百年,在无量宫外徘徊了几百年,但是还真从未进来过。   “无洛,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脑子在看见无洛时一片空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无洛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事去了趟人间,看到你晕倒了,就顺道带回来了。”   还真是巧啊!看来他和无洛还是很有缘分的。   得去月老那儿讨要一根红线,把无洛和自己绑在一起,没准无洛和他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神仙眷侣呢!   “谢谢无洛,那我先走了。”走到门边的基老又十分不舍地回头望了望,只望到了那人冷漠依旧的背影。   不知道明日有没有机会替这人系上红线。   等那人离开后,无洛才转过身。   明日那人应该会再去莲池的吧,那人不在之时,还真有些是不习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何撩到真高冷   “月老月老。”   月白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着找月老,吵得月老都不记得刚刚拉红线配到哪两对了。   “月老,我凑成了那三对,我赢了,快给我红线。”   月老当初可是亲口答应,只要他凑成了那三对就送他一根红线的。   月老抬头看到多日未见的月白,清瘦了许多,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   “你就不能小点声说话,吵得我头都疼了。喏,拿去”   月老从袖口掏出一截红线,还没递到月白面前,月白就迫不及待地从他手上一把夺走了。   “等等,”见月白拿着红线就转身要走,月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要这红线到底做什么用?”   月白回头看了月老一眼,眼珠子提溜转了两圈,嘴角一勾,薄唇微启:“不告诉你!”   “这......”月老也是无奈,都怪自己昔日宠他太过,搞得现在他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作为长辈该叮嘱的话还是要说的。   “月白,红线只系有缘人,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若是它断了,就说明你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使勉强凑在一起,也迟早要分。”   月老越是语重心长地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月白就越是焦躁不安。   “月老,别再说这些了,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你还老拿出来说。”   其实月老就算不说这些话,他的心中也害怕极了。   他和无洛命中到底有没有缘?   明日清晨就能知道了。   但,他又该如何悄无声息地给无洛系上红线呢?   无洛一向机警,一有人靠近,他就可以感受到,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还记得有一次魔王又来找无洛的茬,无洛正在闭目修炼,即使这样,他都没给魔王偷袭的机会。   魔王的魔爪才刚伸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掌拍开了。   他在偷袭这方面肯定比不上魔王,被抓包感觉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他该如何给无洛系上红线呢?   要不先灌醉?   无洛连他泡的茶都不曾喝过一口,又怎会喝他倒的酒。   药仙那里会不会有可以让神仙突然睡过去的药呢?   “这红线只能用一次,要是断了,我可不会再给你了。”月老讲的正起劲却发现月白的魂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月白,月白?”   “嗯?”月白回过神来,朝月老莞尔一笑,“多谢月老的红线,小仙先去找别的宫的仙子了。”   “去吧去吧。”月老摆了摆手,一声长叹“唉,果然是看上哪个宫的小仙女了。”   药宫内,药仙正在使唤小仙女试炼新药。   月白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他们忙碌的时候,于是他便立在一旁稍稍等了片刻。   药仙安排完所有制药的事宜后才注意到一旁的月白。   “月白,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听月老说,你去人间帮他做事了,事情进行的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吧,月老交待的事已经完成了。”   “你都许久没来药宫找我了,今日来又是何事呀?”药仙太清楚月白的尿性了,无事不登门,这次来肯定也是有求于她。   还记得他上次来药宫找她是三百年前那次神魔大战之后,他是替无量仙尊到她这儿来寻药的。   那次无量仙尊带着众天兵天将击退了魔族的进攻,最后受了点小伤。   小伤而已,仙尊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倒是月白急得不行,来向她讨了丹药。   “有没有可以让神仙吃了马上睡过去的药?”月白小声地凑到药仙耳边询问道,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有倒是有,你想用在谁身上呀?”   药仙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月白,豁然开朗了。   月白不会是要把无量仙尊迷晕,然后对其行不轨之事吧!   “无量仙尊?”药仙试探地提了一句。   月白的眼神明显就有些闪躲,果然是被他猜中了。   “小白白,你认真的吗?无量仙尊可是上神啊!要是你做了什么真的惹他不高兴了,没准仙籍不保。”   月白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起头来时眼神更坚定了。   “药仙,我知道,我就是想试一试。若是真的惹得他不高兴了,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月白诚恳地说道,眼神里祈求的意味相当明显。   “行吧,你等等,我去替你找找。”药仙早就知道这人执着的很,几百年来仙尊也没搭理过他,还一门心思地就想和仙尊做神仙眷侣。   不知道该说他痴,还是说他傻,应该是两者都占了吧。   她也不是没劝过月白,仙尊他清心禁欲,估计是只想修炼,不想谈感情,这么多貌美窈窕的仙女前仆后继都没让仙尊开窍,月白他还在执着些什么?   真是不撞南墙不肯回头。   不对,   应该是撞了无数次南墙,都不肯回头。   这次也不知道他要安睡药做何用,不会是真的要硬来吧!   “给你,安睡药,直接服用或溶于茶水中,药效只有半日,你一定要注意时间啊。”药仙把药递给月白后好意叮嘱道。   “嗯,多谢药仙,我先告辞了。”月白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随即离开了药宫。   他来到了莲池,今日无洛应该已经修炼过了,不会再来了。   他还没有一个人好好地欣赏过莲池的美景。   他每日来这都是为了无洛,一整颗心都挂在那人身上,又岂有心思赏景观花?   无洛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发光体,无论在哪,他都能第一眼就看到那人,然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一阵仙风吹来,莲池内仙气缭绕,只见皎洁无暇的白莲在翠绿不一的莲叶间左右摇曳,好似在舞蹈。   幽香袭人,月白都要沉醉其中了。   他在莲池旁一待就是一整夜。   他心中期盼着无洛的到来,竟一点睡意也无。   清晨,阳光落在莲花上,他看见莲花娇嫩的花蕊上,白洁的花瓣上,翠绿的莲叶上都凝聚了好多晶莹剔透的露珠。   凑近一些看,他还能在那小小圆圆的露珠上看到小小的自己。   突然,他听到了身后那人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无洛。   他喜欢这人喜欢了几百年了,久到自己都算不清到底喜欢这人喜欢了多久。   这人的脚步声是他最熟悉的声音,也是他每日都最期待听到的声音。   无洛又坐在老地方闭目凝神开始今日的修炼了。   月白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睛许久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这人就走了。   这些年他大多时候都只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不敢靠他太近,怕打扰他的修炼,惹他不快。   只有少数几次待他修炼完后,月白会上前邀他一起喝茶,但无洛一次也没有同他喝过茶。   今日他又该如何才能让那人服下安睡药呢?   总不能硬塞到他嘴里吧。   就在他纠结了半天依旧不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无洛就修炼完起身要走了。   “等等,无洛。”月白着急地喊了那人的名字,但又不知接下去该说点什么。   无洛转过身,询问道:“何事?”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想邀你尝尝我做的糕点。”月白随便扯了个理由。   “好。”   好?无洛竟然答应了。   他以前邀请他喝茶,这人可从未答应过,不是直接略过他,就是冷冷地来一句“不用”,今日他是转性了吗?还是他比起喝茶更喜欢吃糕点?   不对啊,以前那些仙子送的糕点他也从未收过。   “糕点呢?”见月白望着他出神,一副傻愣愣的模样,无洛也不知是该走该留。   “啊?”他方才只是随口乱说的,以为这人不会答应的,根本就没有准备。   “无洛,我明日带过来给你可好?”月白观察着无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无洛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留月白一个人继续在莲池发呆。   他还沉浸在喜悦中,无洛答应要尝他做的糕点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比起那些给他送糕点的其他仙子,他在无洛心中是较为特别一些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那人一点点的回应都可以让他高兴一整天。   但,他根本就不会做糕点呀!   这可如何是好?   为了无洛他什么苦都可以吃,区区糕点又岂能难倒他?   月白央求着月老宫里会做糕点的小宫女教了他一道简单的糕点,但是他还是失败了好几次。   作为神仙,如果知道做糕点的步骤,是可以施法将那些做糕点的材料直接变成糕点的。   但是这是给无洛做的糕点,他想要亲手做,一步一步地慢慢做,失败了就继续做,直到做出像样的为止。   又是一夜未睡,他终于做出了三块看着还行的糕点。   他掏出藏在怀中的安睡药洒在糕点上,将糕点装在一个白瓷盘中,端去莲池,在那儿等无洛。   无洛刚到那儿又开始了他的修炼,月白不敢打扰,在远处静静地等着。   鼻尖萦绕着糕点的香甜气息,还有安睡药淡淡的气味,等着等着月白就开始犯困了,眼皮开始打架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月白,等我   无洛见到那人靠着莲池旁的假山睡着了,不由觉得心里一暖。   傻子,困了怎么不回去睡?   无洛走时,路过月白身旁,见到月白睡着了手里还稳稳地端着盘糕点,突然想起这人昨天说的话。   那糕点应该是做给他的吧,看着小巧精致,不知味道如何。   无洛蹲下身,从盘中拿起了一块,刚要品尝却闻到糕点上那有点像催眠草的气味。   催眠草是他放的,还是别人放的,意欲何为?   “醒醒。”无洛摇了摇熟睡中的人。   “嗯?”月白醒了,因为他只是嗅闻到了安睡药的气味,而非食用了它,所以有人摇他时他还是能醒过来的。   “无洛。”月白一醒来就看到无洛放大版的俊脸,手足无措地把盘中的糕点端到无洛面前,差点就打翻了。   月白殷勤地说:“无洛,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糕点。”   “嗯,我已经尝过了。”   月白低头看了看盘中确实少了一块糕点,不由心里一喜。   月白试探地问道:“无洛,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困。”无洛假装困顿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方才趁他不注意,无洛把那块拿在手中的糕点藏在了宽袖中。   “你要不要再吃一块?”月白拿起一块递到无洛的嘴边,满脸希冀地看着无洛。   从他有些兴奋的语气和表情上,无洛就能看出来这催眠草就是他专门下来对付他的。   “不用了。”无洛刚说完就假装昏睡了过去,侧躺在一旁,他到要看看这个小傻子想要做什么,竟然有胆子对他用催眠草。   “无洛,无洛。”月白喊了无洛两声,确定他真的睡过去了之后,长吁了一口气。   这是月白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无洛,睡着的无洛比醒着时更让他心动。   也许是睡着时的他神情没有醒着时那般冷漠孤傲吧。   月白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地抚上了无洛的额头,眉眼,鼻梁和下巴。   无洛真是好看,就跟精雕细刻的雕像一样,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每一处都让他好喜欢。   如果可以亲一下就好了。   趁他睡着了,偷偷地亲一下吧!   月白俯身在无洛唇角小心地亲了一下,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就像要蹦出来似的,他的脸烧得厉害,就跟发烧了一样。   不只是他脸红了,从不动心动情的无洛脸上也浮出了一层薄粉。   这个傻子对他用催眠草就是为了轻薄他?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立刻起来就走还是继续躺着装睡,就在他犹豫纠结之时,那人好像在他的手腕上系了什么东西。   “绑上了红线,你以后就是我的了。”月白看着他俩十指相扣的手非常满意地笑了。   可是他还没有高兴一会儿,牵着他俩的红线就断了。   系在无洛手腕上的红线滑落了下来。   月白怔愣了一会儿,再次系了个死结,结果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线从无洛的手腕上滑落。   红线在告诉他他和无洛无缘,不可能在一起吗?   眼泪难以抑制地从眼眶滑落,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淌下,落在了无洛的手心上。   无洛睁眼时发现那人哭了,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疼。   “你为何哭?”无洛起身,不再装睡了。   月白看着无洛委屈极了,呜咽着说道:“红线系不上。”   “什么红线?月老的?”无洛拾起红线的另一端,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月老的红线吗?怎么会在这人手中?   “我太喜欢你了,便从月老那里偷了一截红线想和你绑在一起。”红线系不上,还被无洛发现了,他不能再连累月老了。   “红线对上神不管用的。”看这人委屈地眼泪直流,无洛便向他解释了红线系不上的缘由。   上神大多都清心寡欲,抛却了七情六欲,感情和欲望都很淡,而红线将有缘之人绑在一起的前提就是两个人都是情感动物,有发展出情感的可能。   这人喜欢上他,也是难为他了,他是不可能动情的。   “嗯,我知道了。”他爱这个人,爱了很多年,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他俩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好累啊。   “糕点很好吃,我走了。”无洛也没跟月白计较催眠草的事,起身就离开了莲池。   自从那日他从莲池离开后,他去莲池修炼时便再也没见过那人。   几千年来,他从未觉得孤寂,他甚至很享受一个人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的感觉,只有他一人,无人扰他清净。   每每有仙子来无量宫门口堵他,给他送糕点送香包送些有的没的,他就会很烦躁。   因为他从来不收,那些人后来也都放弃了。   他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有一人始终都在同一个地方等他,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一开始那人就只是在远处看着他,后来那人会在他修炼完后喊他“无洛”,他之前从来没有应过,更不可能给那人什么承诺,也不知道那个傻子怎么可以坚持几百年,天天都如此。   这一次他真的放弃了吗?   他突然觉得莲池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凄凉。   他之前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那人执着的等候,温柔的目光,明明知道他俩不可能,却从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人,其实是他自私了。   许久不见,他竟然开始担心了。   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昏倒在哪儿了吧?   无洛掏出怀中的心镜,想看看那人在哪儿,却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镜面。   怎么会?上次明明可以看到的,难道是那人真的出事了?   一向处变不惊的无洛竟然开始心慌了。   对了,他有月老的红线,可见跟月老关系不浅。   月老应该会知道他的去向吧。   月老宫里的仙童和仙子都身着红衣,那红衣似曾相识,不就是那人经常穿的那一套吗?   看来那人确实是月老宫里的人。   “拜见无量仙尊!”   看见他的仙子仙童都屈身恭敬地向他行了礼。   他仔细地一个一个辨认着,唯恐漏看了哪一个,但他就是没有看见那人。   “无量仙尊,您找本仙何事?”   月老方才听仙童禀报“无量仙尊来了”,大吃一惊,手中的红线都不小心打了个结。   那日月白突然拿着红线过来问他为什么红线对上神没用之时,他就大概猜出来月白拿红线去做什么了。   上次王母举办蟠桃大会时,他就看到月白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无量仙尊,但距上一次蟠桃大会都过去了一百年了,他没想到月白竟然心中还想着无量仙尊。   无量仙尊突然找上门不会是想追究他看管红线不严之罪吧。   “本尊想找一人。”无洛开门见山地说道。   月老捋了捋胡子,假装不知情地询问道:“仙尊想找何人?”   “找......”无洛一时失语,他从来就没有问过那人的名字。   无洛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描述要找的那人。   等等,那人手上有月老的红线。   “月老,本尊想找那个盗取红线之人。”无洛一本正经地说道。   “盗取?”月老有些懵了,解释道:“那红线是月白替我做事要的报偿,并不是他盗取的。”   “月白。”这就是那人的名字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仙尊,若是月白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小仙替他向您道歉,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执着了,小仙也没想到他费劲心力地想要红线竟然是为了仙尊。”   “他在哪儿?”这才是无洛最关心的问题。   月老的表情有些凝重,长叹了一口气,回道:“他昨日去人间历劫了。”   “什么劫?”   “情劫。”   无洛历过数不清多少次的雷劫,但他从没历过情劫。   神仙到了一定时候都需要历劫来提升修为,延长寿命。   雷劫和情劫都是一样的作用。   熬得过修为就会再精进,寿命也会延长千年,熬不过就会魂飞魄散,泯灭于三界之间。   月白他熬得过去吗?   “月老,本尊可否下凡同他一同历劫?”   无量仙尊这问题问的就跟下命令似的,月老哪敢不从。   但毕竟是情劫,上神又是少情寡欲的神仙,他们历的一般都是雷劫吧。   怎么好端端地还自己主动要求历情劫?   不会是要下凡去找月白算账吧!   “仙尊,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月白历完三世情劫也就一百天,上神大可不必去历这情劫,等他回来了,小仙让他去无量宫找您。”   “本尊要去。”那人那么傻,万一没有熬过情劫,这天地间可不就再也找不到那人了?   “既然仙尊要去,小仙也不阻拦了。”   月老拿过月白的姻缘本给无洛看,姻缘本上写着月白即将要在人间历经的事。   “仙尊真的想好了?”月老见无量仙尊看完姻缘本后凝重的面色后想再次确认一下。   “嗯。”虽然照姻缘本上写的来看,即使他下凡取代了原本要投胎的那缕魂魄,月白也注定会伤心一世,但他一想到若是他不去,那人就会在意另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甚至连命都不要,他就没办法接受。   或许就像心镜显示的那样,那人早就走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一直都没在意而已。   所以,他要去。   月白,等我。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本书籍仅供学习交流之用,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对作者支持   ————————————————————————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