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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渣男啊》


 第一章 似曾相识梦归来

    【我今晚不想回宿舍，我们翻墙出去吧。】
    柳诚迷迷糊糊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条，用力的挤了挤眼睛，看清楚了自己的同桌。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了姑娘的头发上，晕出些许的微光。
    树影的斑驳落在了精致的脸庞上，两颊爬满了红润和青涩，白皙的天鹅颈，在冬日的阳光之下，甚至能看到纤细的血管，蓝白相间的成水一中校服，还有一股香味。
    似曾相识。
    做梦吗？
    她叫什么来着？
    柳诚用力的直起了身子，左右看了看。
    大电视的多媒体讲台，挂满了高三让人奋进的标语，老师在讲台上奋力的讲解着，同学的桌子上，摆满了如同小山一样的辅导书。
    这梦整的跟真的一样。
    【附近的网吧都满座了。】
    柳诚刷刷几笔，回绝了同桌的邀请，用胳膊支着脑袋，看着老师讲解着数学题目，倒是觉得有几分新奇。
    一个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九年的打工人，再梦回校园之时，当初所有的感情再回头看，都变成了黑白色的回忆。
    数学老师忽然推了推眼镜，意外的看到睡的稀里糊涂的睡神，居然坐着听课立刻说道：“柳诚，你来说一下。”
    “看黑板，已知f(x)=X2-2x+1，g(x)=f(x)/x在区间(1，+∞)上的极值。这是一道最简单的函数问题，常出现在选择题和填空题中，在高考中，这就是送分的题！”
    柳诚慌忙之中站了起来，用力的眨着眼睛，这做梦，也需要回答问题吗？
    一张纸条从辅导书的山中穿过，来到了柳诚书上。
    【没有极值。】
    “老师，没有极值。”柳诚有了答案立刻回答道。
    数学老师一愣，本来准备好的一箩筐话，化成了一句：“很好，说下理由。”
    理由？
    额……
    数学老师瞟了一眼，知道柳诚到底是如何回答正确了，叹气的说道：“翻墙出去上通宵，一睡一整天，吃饭的时候才会醒，这里到底是学校还是旅店？！”
    “这就是咱们班一部分学生的生活，这是一个高三学生，应该有的状态吗！”
    “还有半年，你们就要高考了，只要熬过了高考，人生就会翻开新的一页！现在努力一时，未来享福一世！要用青春换明天，要用热血换未来！同学们，你们已经……”
    这熟悉的味道，太冲了。
    柳诚乐呵呵的看着老师，什么努力一时，享福一世。
    考个好大学的结果，还不是得当打工人，天天加班到深夜？
    公司里的末尾淘汰制，可比学校恐怖多了。
    学校一学期才分班考试一次，到了公司里，一个月就是一回，哪次不是鬼哭狼嚎的？
    他看着黑板上的题目，仔细看了半天，他当初好歹也在大学考了教师资格证，这个题目是送分题，真的不是老师难为他。
    “老师，函数式f(x)代入，可以化简为g(x)=x+1/x-2，由此可知，g(x)在(0，1)上递减，在(1，+∞)上递增，所以没有极值。”柳诚想了一会儿，就说明了理由。
    整个班级的同学，刷的一下，将目光看向了柳诚。
    数学老师停止了说教，看着柳诚，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如何确定单调区间的？”
    “1＞0，所以这个对勾函数在第一象限的转折点是(1，0)，所以在(1，+∞)上递增，无极值。”柳诚十分认真的说道。
    “那这样呢？在区间[1，+∞)上，g(x)有极值吗？”数学老师手一动，题目就变了。
    “有最小值，是0。”柳诚迅速的回答着，证明自己是真的会这个题。
    所有同学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柳诚的身上，他们的目光中，充斥着不敢置信和疑问，这个睡神，居然可以如此流利的回答问题了吗？
    答案肯定不是同桌写的，而且还有一个变式。
    课堂里，传来了些许的议论声。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大家安静，坐下，我们继续上课。这道题有几个陷阱，它很简单，但是也很容易错，首先，一定要区分好和[]的区别，这也是最容易看错的地方，而且在化简过程中……”
    漂亮的女同桌停下写了一半的答案，柳诚坐下时，他还对着漂亮同桌挤了挤眼，表示爷搞得定。
    年轻，真好。
    只是…这个梦有点长了。
    柳诚逐渐感觉到了奇怪，数学老师喋喋不休的讲了一节课，下课组长、课代表开始催收作业，英语老师刚走，化学老师又进了门。
    这个梦，长的有点可怕。
    “吃饭去吧。”
    漂亮女同桌将两个人的课桌收拾好，拿起了饭盆甜甜的说道：“今天食堂有小笼包，去晚了就没有了。”
    不记得别人的名字，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柳诚拿起了同桌的笔记本看了看，陈婉若，名字很好听。
    等下？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柳诚瞪大了眼睛，他高中时候的女朋友？
    ？
    他看着略显有些稚嫩的陈婉若，那些黑白的记忆开始不断的变成了彩色。
    相识互相不屑、吵吵闹闹；熟悉后一起写作业、传纸条、小情书；骑着自行车压马路；上课时偷偷手牵手；爱到死去活来；翻墙出去初尝禁果；高三毕业时的约定要上同一所大学；再到青春落幕，必然的结局——分手。
    这些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纷至沓来。
    柳诚坐在食堂里，小笼包，一碗粥，食堂万年不变的炒土豆丝，油很大。
    他重生了。
    重生的理由很简单，做了渣男，没有逃脱宿命的轮回，被柴刀了，一刀送回了2008年末。
    陈婉若挽着头发，喝着粥，低声说道：“你不解释解释吗？”
    “额，解释什么？”柳诚大疑惑…
    陈婉若一口一口的喝着粥，也不说话，忽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泪，咬着牙哽咽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分手？”
    “不是。”
    “那你为什么说网吧满座，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说酒店都看好了，就等我同意。现在我同意了，你要缩回去吗？”陈婉若眼泪汇成了一股清泪。
    “就是因为我一直迟迟没有答应你那个，你就要分手吗？我现在不是答应了吗？我一个女孩子，你…我…”
    柳诚活在十三年后的记忆里，陈婉若活在十三年前的记忆里，这种时空的交错感，让他有些无力和喘不过气。
    他连陈婉若的名字都已经记不清了。
    “你到底去不去！”陈婉若忽然瞪着眼睛看着柳诚，她要一个答案。
    或许这就是年轻时候的思维？任何事情都会以选择作为内心的依据。
    太小了，下不去手。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去，我要好好学习。”
    陈婉若泪如雨下。
    “我只是不想分班考试之后，我和你不在一个班里，那个不急，你得辅导我功课，要不然分班考试我就被涮下去了。”
    柳诚咳嗽了两声，看着窗外，说了两句违心的话。
    陈婉若却是破涕为笑，接过了柳诚递过来的纸巾，抽噎着说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通宵上网了，好不好？”
    “好。”
    “诚哥，今晚组队刷蜘蛛去，今晚一定爆大飞，机器已经定好了，雅座！”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围了上来。
    陈婉若的眼神如果能杀人，这几个男生，差不多已经化为灰烬了。
    柳诚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打了个哆嗦说道：“不去了，你们去吧，女朋友不让。”
    女朋友不让，是一个极好的推脱的理由。
    “以后真不去了吗？”陈婉若走在校园的小岛上，踩着一块一块的地砖，轻声问道。
    “嗯。”
    “以后都不去了吗？”
    “嗯。”
    “那个的事……”
    “不急。”
    “给你牙签。”
    “好。”
    柳诚拿过了牙签，看了半天，心不在焉回答了两声。
    他有塞牙的毛病，陈婉若真的很细心。
    陈婉若羞红了脸，低声说道：“亲我一下。”

 第二章 原来我还是个天才

    柳诚看着夕阳下，透着光的白皙脸颊上，那一抹羞红，他知道，那读作青春。
    他抽了抽鼻子，扬了扬头说道：“老师来了。”
    “啊？在哪里？”陈婉若十分惊恐的左右张望。
    柳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笑着说道：“骗你的，走吧。”
    他现在很乱，时空交错感依旧让他有些忐忑，而且成年人的世界里，并没有爱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如此纯粹的感情。
    一个纵横床榻十余载的老筛皮，被纯真和炽热逼迫下，有些下不去嘴。
    陈婉若在热恋，而他却迷茫。
    一个坏痞，打架、抽烟、喝酒样样俱全的差生，和全年级名列前茅的好学生的爱情故事，在学校里也是比较少见。
    当然，如果这个坏痞，还顶着一张极好看的脸，那这个故事，就变的合情合理了。
    这个世界，或许就是如此，到哪里都看脸。
    自习室里十分安静，即便是讨论问题，班里的同学也是压低了声音，偶尔班主任或者任课老师，会过来巡视，但是待一会儿就走了。
    只是每个老师进来的时候，看到认认真真写作业的柳诚的时候，都露出哎哟，稀客的目光。
    推行素质教育以来，晚饭后的自习课，是“自愿”的，上网的学生早就离校了，对此，学校的制度上，也无可奈何。
    “柳诚，你来一下。”班主任张志雄忽然走到了柳诚的身旁，拍了拍柳诚的肩膀低声说道。
    张志雄负着手，站在楼道里，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能来自习，我很高兴。”
    “那什么，今天数学老师在办公室说，你的底子不错，英语老师说你口语很流利，但是拼写差了些。”
    一个被誉为睡神的家伙，忽然抬起头，从书山的掩体中露出头，认真听讲。
    老师们在办公室的时候，大概是作为谈资讨论了吧。
    “这个呢，是我找几位老师要的一些辅导资料，你呢，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老师，或者问陈婉若也行。你和陈婉若的事情，老师也都知道，不要影响学习，知道吗？”
    “知道。”柳诚接过了厚厚的一叠辅导资料，硬生生的把语气助词了去掉，显得自己更加礼貌。
    里面的东西很多，有历年的模拟真题、考纲、重点知识点、学习卡，还有两套自组卷，上面有很多老师们的笔记。
    “谢谢老师，我不会耽误陈婉若的学习。”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教室。
    浪子回头金不换？其实并不全是。
    学霸和学渣的爱情故事在学校里流传很广，一个帅一个靓，老师们不可能不知道。
    挽救迷途羔羊和保护优秀学生，一举两得。
    【老师找你做什么？】
    柳诚将张志雄给的辅导资料挑了一些给了陈婉若。
    天未亮，柳诚猛地张开了眼，五点整。
    生物钟形成，并不会因为穿越就改变，他养成了早晨跑步的习惯。
    一个健康的身体，是职场内最重要的本钱。
    请半天假算一天、病假扣全勤、入院出院就是小半个月的工资、高强度的工作、习以为常的加班、拥挤的公交车和地铁。
    没有健康的身体，很快就会出现腰肌劳损，肾结石、颈椎病、不孕不育等一系列的亚健康病症。
    然后倒在职场中，被无情的淘汰，变成别人的垫脚石。
    天蒙蒙亮，操场上，只有柳诚一个人奔跑的身影。
    “来了，来了！五块钱，拿来拿来！”一个小胖子哈哈大笑着，从一个眼睛男手里，拿走了五块钱，他笑呵呵的说道：“诚哥，中午我请你和嫂子喝雪碧，大听的。”
    五点半是早自习，可是柳诚六点才到了班里，但这也算上早自习了。
    小胖子叫刘宏，眼镜男是班长郑涛，一看这情景，就知道俩人打赌，早自习，迷途知返的柳诚会不会来上课。
    小胖砸赢了。
    “来了？”陈婉若眼神中带着惊喜，虽然男朋友说会好好学习，不去上通宵，但是回到了男女生宿舍，谁还知道谁去了哪儿？
    好在，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柳诚走进来的时候，带来的不是倦气，也不是睡意朦胧，而是精神奕奕。
    “嗯，今天背哪段？”柳诚点了点头，他有些不适应这种欣喜若狂的眼神。
    这个年纪的姑娘，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也会因为一点小事欢呼雀跃。
    自己也就上个早自习，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离骚，好长好绕口。”陈婉若笑眯眯说道。
    “自习的时候不要说闲话！不要影响别人学习！”郑涛坐在第一排，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闲谈，大声的喊着。
    隔着五六排，柳诚都闻到了酸味儿。
    难不成…这家伙还是个情敌吗？
    他仔细回想了想，似乎有，也似乎没有，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家伙。
    “那家伙喜欢你？”柳诚低声问道。
    陈婉若害羞的点了点头，急切的说道：“嗯，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咳咳，背课文吧。”柳诚略微有些尴尬，热恋中都是这样，随时随刻的表白吗？
    他的印象里，谈恋爱不都是洗澡、接吻、上床、洗澡、睡觉吗？搞得这么麻烦好吗？
    “安静，开始抽查。”郑涛站到了讲台上，左右巡视了一圈，喊道：“刘宏，你来背第一段。”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刘宏结结巴巴的背完了第一段，郑涛似乎在花名册上寻找，低着头忽然说道：“柳诚，你来背诵全文！”
    柳诚瞪着眼睛看着讲台上，拿着教鞭颇有几分威风的班长，这么小的孩子都学会狐假虎威，借势打击异己了？这以后还了得？！
    而且还装作不经意？！
    陈婉若拉着柳诚的衣袖说道：“诚诚，别理他。”
    柳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前自己谈恋爱都特么的这么肉麻的吗？诚诚？！
    淦！
    “我背，不会的地方，就请班长指点了。”柳诚对付这种小套路，那可是门清。
    他站起来，抑扬顿挫的开始背诵离骚，而且是极为熟练，字正腔圆的朗朗道：“……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额…班长，后面是什么来着？”
    “邅吾道夫昆仑兮…邅吾道夫昆仑兮…”郑涛还沉浸在惊骇之中，他完全没有想到，柳诚能够背出来，而且背的如此的流利。
    以至于柳诚突然发难的时候，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准备。
    “哼。”柳诚用鼻腔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声音，不多不少，正好被陈婉若和郑涛听到，才继续朗朗的背诵着：“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班长，后面是什么？”
    “朝发…朝发…”郑涛有些紧张，他支支吾吾的记不清楚。
    “朝发白帝城？”
    郑涛有些惊喜的说道：“对，朝发白帝城，千里江陵一日还，不是…我…”
    “哈哈哈！”班级之内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柳诚点了点头，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这家伙不是个什么棘手的货色，怪不得自己没什么印象。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行了，七点了，我们去吃饭吧。”柳诚拿起了饭盆，走过讲台的时候，还拍了拍发抖的郑涛。
    吓了郑涛一个哆嗦。
    老子堂堂社畜，还能被这等伎俩给阴了？
    离骚这篇文章，背起来就是如此的麻烦，即使是反复背诵，也会忘词，里面的生僻字实在是太多了，与现在的语序差别太大了。
    刘宏这个小胖子，直接凑了上来，满脸的欢快的问道：“诚哥，你都没看到郑涛那个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尤其是最后拍他那一下，真是太?的解气了！那句怎么说来着？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艹，这尬出天际的老梗！
    “我和你嫂子去吃饭。”柳诚推开了凑过来的小胖脸，这孩子，喷的唾沫星子，哪里都是。
    陈婉若跟个小媳妇一样，跟着柳诚的背后，一直盯着地面走路，也不知道少女心思，又在寻摸着什么。
    “诚诚，你为什么会背的这么熟练呀，全文我都不能这么背下来。”陈婉若憋了半天，终于在吃饭的时候，问了出来。
    柳诚听到诚诚这个词，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任谁对一个三十多岁脱了发的中年男子，用叠词表示亲昵，没什么特殊爱好，估计都这个反应。
    “我聪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无其事的敷衍了事。
    “哦。”陈婉若心不在焉的戳着炒白菜，心事重重。
    一顿饭，了然无味。
    柳诚说得轻巧，但是心里却是惊骇到了极致，他其实从昨天下午就发现了。
    自己的反应速度、记忆力、消化能力、语言能力、分析能力等等，在重生之后，似乎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
    昨天下午，他还以为是年轻的头脑，本就这么灵活，但是今天通过离骚一篇，确认了事实，这不是年轻的原因。
    而是他与旁人的确有不同。
    天才？
    或许是两个灵魂融合带来的效果。
    陈婉若忽然放下筷子说道：“诚诚，你不爱我了。”
    嗯？！

 第三章 成年人的恋爱陷阱

    “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即便是不上晚自习，晚自习放学，你都会送我回宿舍的，昨天你就没送。”陈婉若诺诺的说道。
    就这？！
    多大点事儿呀。
    他还以为陈婉若又看上了哪个包。
    即使是三十一岁的灵魂，他依旧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会喜欢包，又贵又不实用，3090它不香吗？
    这个年纪的恋爱，原来如此容易满足啊。
    柳诚本身就是个渣男，拔掉无情的事情，他干过。
    但那些逢场作戏，互相慰藉的事，到底是自己占了便宜还是吃亏，都是说不清楚的事。
    陈婉若此时，沉浸在热恋之中，若是此时直截了当的分手，这丫头指不定会情绪低落多久，若是影响了高考，会影响陈婉若的一辈子。
    他并不想背负一个人的一生的责任，原来的陈婉若，考上了重点大学，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年轻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夜间无人的课堂里，纠缠在一起的抵死缠绵？
    不对，那是本子里的剧情。
    洗碗、午间零食、发卡发圈、晚上护花使者、路灯下互相试探的暧昧、收拾课桌椅、课间取水的情侣杯、偶尔的甜言蜜语、时不时的小纸条……
    柳诚做了一份不太详尽的规划，陈婉若陷入了成年人的恋爱陷阱之中，不可自拔。
    “这个就不用了吧，不了解呀。”柳诚有些迷茫的看着学校超市架子上，一排日用和夜用。
    算着日子，陈婉若的天葵将至，作为贴心男友，他站在架子前，比较踌躇。
    “你看什么呢！”超市的阿姨看着发呆的柳诚奋力大吼了一声，柳诚落荒而逃。
    陈婉若喜笑颜开，笑弯了眼。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小丫头满是幸福的挎着柳诚的胳膊，一蹦一跳，虽然生理期到了，她的心情却是极好。
    柳诚瞥了眼，这么大的正义，当初是怎么舍得分的手？
    柳诚笑着说道：“回去早点睡觉，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也是分班考试，睡之前喝杯牛奶，记得热一下，你肠胃不好，明天要好好考试，我们约定过的。”
    “那我走了，你也要早些睡觉。”陈婉若一步三回头，走进了女生宿舍。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背影，只希望在说分手的时候，她不要太难过。
    刘宏一张胖脸忽然出现，他贼眉鼠眼的左看右看，尤其是超市门前的摄像头，神秘兮兮的将他诚哥拉到了角落里，低声说道：“诚哥，手机。”
    “两天语数英理综，四门，选择题填空题的答案，会在开考后，一个小时内，发到这个手机上，记得调成静音。”
    柳诚把玩着手中的诺基亚E71，全键盘设计，手感不错，他摇头说道：“又从你爹那拿的吧，老爷子知道了，非得打断你的腿。”
    刘宏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怕耽误了大哥和大嫂双宿双飞吗？平日小测，嫂子帮着自然没事，可是期末考试，嫂子爱莫能助呀，拿着，保险点儿。”
    “郑涛那鬼儿子，和你一个考场，你小心点，别被他看到了，要不他告了你，事情就麻烦了。”
    兄弟，路走宽了。
    柳诚收起了手机，点头说道：“行了，你也好好学习吧，别到时候高考没考好，还得复读。”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高三的学子的假期，一个月才会有一次，这次还赶上了期末考试。
    柳诚在陈婉若的贴身指导下，在外挂的支持下，进步极为神速，各科小测成绩，都如同坐了火箭一样。
    虽然不敢说名列前茅，但是至少能够保住名次，不会被末尾淘汰给淘汰掉。
    数学老师对他格外的关注，每次提问，柳诚都能有较好的表现。
    他对末尾淘汰有种埋在社畜基因里的恐惧。
    考试在猎猎寒风里如期而至，柳诚走进了考场里，的确看到了他们的班长，坐在前面，时不时眼神向后瞟。
    这小情敌，还挺有韧性。
    柳诚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露出了陈婉若送给自己的手套，拿着情侣杯，喝了口水，趁着考试开始前，还去五谷轮回了一番，颇为巴适。
    考试考到了一半，郑涛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老师，他有手机，我看到了，他刚才用了。”
    儿砸！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柳诚入考场的时候，其实没拿手机。
    分班考试，无疑是分开贴身情侣柳诚和陈婉若的绝佳机会！
    全校高三学生集体排名，优秀班后两百名和平行班前两百名互换，整个年纪，共计一千四百多名学生。
    那留在优秀班的最后一名，比平行班的第二百零一名考的还要差，这不是不公平吗？
    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什么时候都没有。
    其实很多人，都和刘宏一样，只是单纯的认为，柳诚是因为陈婉若生气，才改过自新，从头做人。
    而平日里的小测都是陈婉若在帮助睡神，渡过难关。
    郑涛也是这么想，所以，他得知柳诚有手机之后，等到开考一个小时，立刻举报！
    “你眼睛在后面长着吗？”柳诚撇了郑涛一眼。
    这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梁子吗？
    “老师，还有很多同学看见了。”郑涛大声的说道。
    一个坐在柳诚旁边，小个头的男生，也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说道：“老师，我也看到了，柳诚带着手机。”
    柳诚眯着眼，看着那个小个头的男生，这人名叫孙和奇，这是同宿舍的人，知道他有手机也不足为奇。
    怪不得郑涛信誓旦旦的举报自己。
    昨天晚上，他拿着手机，上了半天的网解闷。
    “站起来。”监考老师将信将疑的说道，孙和奇，就在柳诚的旁边，这举报，就有效力多了。
    柳诚站了起来，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靠在了孙和奇的桌上，将一张纸条，压在了试卷下面。
    “在他身上！”孙和奇看到桌兜里没有，立刻指证的说道。
    柳诚摊开了手举了起来说道：“老师，真的要搜身吗？”
    “你自己把口袋掏出来，这个举报的同学，你自己拍着找找。”老师有些为难，他要是搜身，一旦学生家长举报，最少也是一个校内通报。
    孙和奇拍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就要伸进衣服里面去找。
    柳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左手抓住了孙和奇的手，用力的一撇，右手猛地探出，抓住孙和奇的脖子，就将其贯到了桌子上，愤怒的喊道：“你脑子缺根儿弦吗？手机带入考场作弊，放进衣服里面，掏出来用，当老师瞎吗？”
    “啊？！”柳诚的手再用力。
    “这位同学，这位同学！”老师倒是见过学生打架，但哪有一上来，就掐着脖子致人死地，下手如此狠辣？他赶忙示意柳诚松开手。
    柳诚用力的一推，将孙和奇推到在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没看见！是郑涛让我这么说的！别打我！”孙和奇本来个头就小，这一吓，直接闭着眼乱喊。
    柳诚却拿起了两张纸条，满是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两份答案。”
    【趁老师打水，把这个塞给柳诚。把这一行撕掉。】
    柳诚将上面的字大声的念了出来。
    监考老师也没废话，直接请来了校务处，校务处的人叫出去几个学生，就把事情查明白了。
    郑涛以考试答案为报酬，伙同孙和奇，诬陷柳诚携带手机入考场，经过金属探测仪检查，柳诚并未携带手机入场，传递答案的同学为人证，两份答案为物证，试卷为书证。
    人、物、书证俱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行为极其恶劣，最后的处罚结果是，郑涛记过一次，孙和奇警告一次。
    决定出手，就不要小打小闹，要一下子把事实坐实。
    考试完，张志雄开了次班会，撤掉了郑涛的班委，骂了近半个多小时，并且打了家长电话，要让两个处分的学生家长提前到校。
    只要郑涛不站起来举报，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得亏是高三，否者郑涛的行为不吃一记劝退，也要吃一记留校察看。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啊。”柳诚眯着眼，都是有身份证的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无论在哪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都是生存的不二法门。
    “诚诚，你没事吧。”陈婉若满是担心的说道。
    柳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叠词听多了，他也习以为常了些。
    “咱们四班的成绩出来了！”临近下课的时候，张志雄拿着一张成绩表，贴到了墙上，说道：“郑…陈婉若，你来读一下成绩单。”
    成水一中的考试是边考边批，一般第二天上午成绩就会公布，然后各班主任齐聚教务处，抽选分班名单，各任课老师还要分试卷，制作家长会的档案袋。
    山东是个考试大省，也就仅次于旁边的河北，成水一中，又是JN市最好的高中。
    “第一名，陈婉若，132，143，141，281，总分：697，年级排名：第四。”
    四门分别是语数英理综，柳诚远没想到这次陈婉若能考到全班第一，年级前十去。
    陈婉若忽然声音大了许多，大声的说道：“第十七名，柳诚，117，132，102，287，总分：618，年级排名172名。”
    陈婉若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履行了承诺的柳诚，脸上都是欣喜。
    一个社畜，听到排名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不够高。
    “第十八名，刘宏…”
    “第二十一名，郑涛…”
    “第六十三名，孙和奇…”
    【如果高考我们还是如此成绩，可以报考通济大学。】
    【我的成绩还需要再好点。】
    【你那么聪明，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对你有信心。ヾ(≥O≤)嗷~】
    【你姐姐今年回来吗？我听说她就在通济读工商管理呢。】
    【回来，她原来想读中文系，被老爹否了。】
    【伯父很不好相处吗？】
    ……
    一张张纸条通过书山，再次来到了柳诚的面前。
    【大年三十，我父母开车回老家扫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柳诚没有回复这张纸条，这种邀请，他见的太多了。
    男人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女人也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这很公平。
    她是个孩子，可是柳诚不是。

 第四章 渣男的自我修养

    “诚哥，要不要等到放学后，把孙和奇这小子拖到厕所削一顿，诚哥一句话的事！”刘宏趁着课间凑了过来，贼兮兮的说道。
    初恋小女友陈婉若低声质问着：“刘宏！你瞎说什么呢！明天就是家长会了，而且人家家长今天就来了！”
    “嫂子，孙和奇胆子小，他不敢说的。”刘宏解释了一句。
    家长会厕所里打架，几乎就是固定节目，每次老师们都会严看死守，但不时还是有恶劣事件发生。
    这个年代的学生呀，武德格外的充沛。
    柳诚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刘宏，咱们把孙和奇拖到厕所里打一顿，不是和郑涛一样，都是渣滓了吗？欺负老实人吗？”
    校园暴力又不是只有肢体暴力，郑涛的行为，难道就不算校园暴力了吗？
    他对孙和奇的伤害，哪里是一顿打，能比得上的？
    学习好、班干部、老师眼里的乖宝宝，做起恶来，比坏痞还恶心。
    “也是哈，本来就挺可怜一人，那算了。但是就这样，一个记过就没事了？这也太便宜那郑涛了吧。”刘宏依旧有些不满。
    柳诚点了点头：“就一个记过，的确是便宜郑涛了，没事，我自有办法。”
    刘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总觉得他诚哥的境界高了，但是具体高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诚诚，你是怎么知道郑涛要举报你的？”陈婉若打开了五加三·生物，疑惑的问道。
    柳诚心情不错，笑着打诨的说道：“我们的大脑平时会处理我们很多不在意的信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如此多的信息，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是大脑却已经处理了这些信息，当这些信息足够多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知道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
    “不太明白耶。”陈婉若摇了摇头，柳诚这个逼装的太过高深。
    柳诚挠了挠头说道：“举个例子，我们的大脑呢，其实更像是一台混沌计算机，多线程并行处理信息，它处理完信息之后呢，只给我们在意的结果，而那些我们不注意的消息，它也在处理，只不过未表达。”
    “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陈婉若撅着嘴摇了摇头，说道：“不懂。”
    柳诚再次试图解释：“普通计算机…算了，他喜欢你，我猜到了。”
    他换了一个大多数女生可以理解的答案。
    陈婉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柳诚却是在皱着眉，多线程并行处理信息，这不就是?的渣男、海王吗？！
    混沌计算机理论，难道又称《海王的理论基础》或者《论一个渣男的自我修养》？
    他说这些，其实是职业习惯，他前世997的那家公司的事业部，是搞人工智能。
    方向是算法演绎和多线程计算。
    柳诚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本质上并不是渣男，而是因为就读了信息管理专业，才致力成为一名多线程并行处理信息的渣男。
    真的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一旦入错行，必定做海王呀！
    “我去上个厕所，刘宏，你去不？”柳诚眼睛一眯看到了郑涛站了起来。
    “去，去，去。”
    刚出班级们，柳诚偏着头对刘宏说道：“把孙和奇叫来。”
    郑涛进了厕所，等到了刘宏等人也进了厕所，一群人就围住了正在五谷轮回的郑涛。
    通过手机发答案想要过个好年的学生，大有人在，甚至不用柳诚招呼，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你…干什么？！”郑涛一看这架势，往后缩了两步，用力的吞了吞喉头，连裤子都没提。
    柳诚来回看了看，说道：“道歉。”
    “对不起。”
    “大声点。”
    “对不起！”
    “里面怎么了？！”专门负责盯防厕所恶性事件的老师，明显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厕所门口围了太多的人，老师怎么都走不进来。
    这老师显然是个尽心的老师，厕所门口值班，也未曾有怨言，而是一直盯着。
    尤其是柳诚、刘宏、孙和奇、郑涛相继进入厕所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拉了一名学生，大声的问道：“怎么了？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我不知道。”这学生一低头一摇头，就是不说话。
    柳诚拍着郑涛，每拍一下，郑涛就哆嗦一下。
    “给他道歉。”柳诚指了指孙和奇。
    孙和奇连连摇头说道：“啊？我不用，我真不用。”
    柳诚又看了一眼孙和奇，孙和奇直接闭嘴。
    郑涛脸色涨红！
    柳诚是学校里的坏痞，朋友很多，被迫之下，给柳诚道歉，那是识时务。
    他不会被嘲笑的多么难看，反正已经足够丢人了。
    但是给孙和奇这个老实巴交、谁都能欺负的人道歉，传开来，他还如何在学校里做人？
    “咳，不道歉是吧。”柳诚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道，道！对不起！”
    “大声点。”
    “对不起！！”郑涛闭着眼喊了一嗓子。
    柳诚又拍了拍郑涛，说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散了，都赶紧散了！”门前的老师奋力的咆哮着，用力的挤了进来，连衬衣都挤出来腰带了，看到没打架，才长松了一口气。
    柳诚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虽然最近非常的老实。
    “你们四个人，跟我走！”
    老师怒不可遏，一遍走一边说道：“学校已经处理了此事！柳诚你心里不满，可以跟你班主任说！聚在厕所里算怎么回事！打出事了，你负的起责吗？”
    “你已经成年了，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拳头，才能解决，知道吗！”
    柳诚心不亏，到了办公室，即便是班主任张志雄问起来，他也是将过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而已。
    张志雄又单独的把其他三个人叫进来，问了半天，才把所有人叫了进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柳诚，你要个道歉而已，那么大的阵仗干什么？”
    “你要个道歉，郑涛妈妈来了，我自然会叫你来！”
    柳诚想了想：“郑涛不会给孙和奇道歉的，老师你说是吧。”
    张志雄端着个搪瓷茶杯，上面大红字写着祝贺2008年奥运会胜利举办，一口水没喝完，却愣住了，稍加思忖的说道：“你还想的挺周到。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了。”
    “不行。”柳诚却眯着眼说道，现在事情的性质变了，郑涛不仅仅是诬告，而且还有霸凌。
    张志雄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我去趟政教处。”
    很快，张志雄就带来了新的一份处罚通报，郑涛的处罚由教务处和政教处联合出具，由记过升格到了留校察看，但凡是郑涛再犯一次错误，就会被责令劝退。
    张志雄将处罚单放下，说道：“行了吗？人小鬼大。”
    刘宏和柳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刘宏一直不住的打量着他诚哥，这事，诚哥果然是境界高了些。
    “对不起，诚哥。”孙和奇跟在后面，忽然奋力的大喊了一声：“郑涛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举报我作弊…他是班委，我…”
    “没事，谁还不想过个好年？”柳诚倒是对孙和奇什么意见，郑涛那个瘪犊子蔫儿坏，孙和奇哪里斗得过他。
    “你是不是去厕所打架了？！”柳诚刚回教室，陈婉若就怒气冲冲的问道。
    柳诚叹了口气，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陈婉若听完才笑盈盈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陈婉若还看了一眼，角落里已经恢复了些笑容的孙和奇。
    受人胁迫、栽赃诬陷同寝同学、被当场揭穿、还落了处分、考试也被分到了平行班，孙和奇之前一直埋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却抬起了头，和同学有了些交流。
    “不愧是我男人！”陈婉若忽然小拳拳锤了一下柳诚的肩膀，美滋滋的说道。
    “噗…”柳诚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笑出声，结果岔了气，不停的咳嗽。
    陈婉若一边拍着柳诚的背一边焦急的说道：“你，你，你什么意思呀！你没事吧。”
    “没没没，喝呛了。”柳诚拧上了情侣水杯的杯盖。
    什么若言若语，我男人？才多大啊，你男人他是个渣男，你晓得伐？
    “诚哥，有大美女找你！”刘宏坐在门口的位置，大声的喊道。
    柳诚眉头紧蹙，难不成自己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渣了？不是因为入错了行？
    守着一个漂亮而富有青春活力、学习优异、温润婉约、知性大方的女朋友，还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成？
    淦！
    这也太特么的渣了吧！
    不会吧！
    这么快就要修罗场？
    教室里议论纷纷，美女、真好看、好漂亮、太美了的呼声不绝于耳。
    “她是谁？！”陈婉若的语气里带着刀，剐得柳诚骨头疼。

 第五章 柳兴弟柳依诺

    柳诚眉头紧蹙的看着门口风姿卓绝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被调皮的风打散，随意的飘飞，温润的眼睛还带着光，温和的笑容，满是柔情。
    “姐？”
    柳诚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面前如此风姿的女人，和自己印象里，喋喋不休如同老太婆磨牙的黄脸婆姐姐，联系在一起。
    自己重生一趟，自己这姐姐，回炉重造了吗？
    “姐。”柳诚走到了教室前，却是眼角带着一丝泪光，这才是她原来姐姐的应该有的模样。
    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个爽朗而灿烂的笑容。
    柳兴弟用力的拍了一下柳诚的肩膀，又比了比，笑着说道：“又长高了嘛。哟哟哟，这还哭上了？见了姐姐这么高兴？”
    没什么，只是想念姐姐如此干净的笑容了而已。
    柳兴弟，他的干姐姐，不同母也不同父，父母瞒着这件事瞒了二十多年。
    柳兴弟知道此事时，也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另有孕在身的她，痛哭了很久。
    自己的姐姐是不幸的，其不幸的来源，是牺牲了自己，高攀嫁给了一个渣男。
    姐夫出轨、家暴、冷暴力、不顾家，而后家道中落、手无长技却是好赌成性，柳兴弟想离婚，却无法离婚。
    新组建的家庭是不幸福的，原来的家庭也因为身世的原因，变得支离破碎。
    上一世，柳诚没少接济姐姐的生活，但好在，为母则刚。
    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柳兴弟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坚强的挺着。
    柳诚陪着柳兴弟在校园里压操场：“诺诺…姐，又漂亮了呢。”
    这是柳兴弟的小名，叫诺诺。
    柳兴弟拉着行李箱说道：“你的意思是姐姐以前不漂亮？”
    哼，女人！
    柳兴弟满脸笑意的说道：“我从上海回来了，一下车就先来看你了，姐姐是不是很爱你呀！”
    “噔噔噔！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高达！叫什么强袭？日文，认不全。”
    “强袭剑炮装。”
    柳诚看着陌生的万代高达，有些迷惑，自己原来是个胶佬，玩高达的吗？
    那后来怎么没这个爱好了？
    哦，开始买手办了，还贼喜欢官窑。
    滋溜，那没事了。
    “这次考试全校第172名，留在实验班完全没有问题。”柳诚先是汇报了自己的成绩，然后想起来。
    原来这个漂洋过海来的高达，被生气的父亲给跺碎了，渣都不剩。
    他考砸了，被扔到了平行班，在济南教育口，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柳兴弟十分惊喜的说道：“172名？原来多少来着？543！厉害呀，小子，出息了！来让姐姐香一个！”
    柳诚躲开了姐姐的魔爪，深深的吸了口气，严肃的说道：“姐，你不是咱爸妈的亲生闺女，是从孤儿院抱来的。”
    柳兴弟似乎是没听明白，依旧是兴奋的说道：“嗯？一会儿想吃什么，姐带你去！今天姐姐给你请假，那张老班不给你准假，老娘灭了他！”
    原来姐姐这么开朗的吗？不是苦大仇深的姐姐，洒脱中还带着一点飒。
    “再带上你那个小女朋友，是你那个同桌吧，也太乖了吧，是你的菜？”
    “是真的。”柳诚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刀，并且用力的捅了进去。
    柳兴弟手中的滑竿箱松手，被柳诚一把抓住。
    “你怎么知道的？”柳兴弟愣愣的问道，有些失神。
    柳诚将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户口本里夹着张收养登记证，我办理身份证的时候，看到的。”
    渣男啊，果然都是撒谎成性，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章口就来。
    “你没骗我？”柳兴弟其实已经信了柳诚说的话。
    人的大脑真的很神奇，它收集了无数的信息在脑海里，当你不需要的时候，你压根不会将他们串到一起。
    当你需要的时候，这些信息，它就会告诉你，什么是事实。
    “没有，骗谁都不能骗姐姐。”
    “姐！我不是你亲弟弟，你也不是我亲姐姐，所以，不喜欢，咱就不嫁。”
    柳诚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如释重负。她姐姐出嫁，是为了家庭牺牲。
    既然没有血缘关系，那自然没有必要再牺牲了吧！
    柳兴弟十分疑惑的说道：“嫁给谁？你姐我还没对象呢！不是，你别打岔，真的在户口页夹着吗？这也…”
    柳诚看着陈婉若和刘宏缀在自己后面，赶忙招了招手，示意两个人过来，笑着说道：“这是我女朋友陈婉若，全班第一名，全年级第四名哟！厉害吧。”
    “这是我的好哥们刘宏，他爹是教务处主任，好了，姐！多大点事儿，走了，吃饭去。”
    “姐姐好。”
    “姐姐你好漂亮！”
    柳兴弟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依旧满是笑容的吃完了中午饭。
    柳诚看着陈婉若一步三回首的走进了学校的大门，低声说道：“不是就不是呗，这都二十年了，爹妈还是爹妈，你弟弟不还是你弟弟吗？放宽心。”
    柳兴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那能一样吗？！”
    刚才吃饭时的笑，都是假的，柳兴弟很在意。
    “我送你回家。”柳诚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回到家中，父母都还没下班回家，柳诚十分迅速的找到了藏在枕头里的钥匙。
    他熟练打开了抽屉，在一堆现金夹里，拿出了户口本。
    他知道钥匙在枕头里，完全是因为经常去里面拿钱。
    嗯？
    没在里面？
    不过很快，柳诚就找到了那张被藏在垫纸下，泛着黄的收养登记证。
    所有的海王，无一例外都是拉扯的高手。
    无疑，这件事在两次打岔之后，已经有了一定的时间冲突。
    此时的柳兴弟看到收养登记证，依旧是面色苍白，但是依旧挺住了，没在弟弟面前哭出声来。
    柳诚将证件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回学校上学了，明天记得来参加家长会，爹妈都没空，你不来，我这家长会没家长，还怎么称之为家长会呢？”
    “想哭，就哭出来吧。”
    什么事，到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挺过去？
    柳诚摇了摇头，人生呀，总是充满了各种悲喜交加。
    柳兴弟看着那张收养登记证，叹了口气，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反而会轻松许多。
    她忽然展颜一笑，露出了绝代的风华，笑着说道：“诚诚呀，你说，你会不会，也是爹妈收养的呀！”
    “可能性很大呀，从小到大，咱爹可没打过我，打你的时候，那叫一个恨呀，恨不得抽死再要一个。”
    “鸡毛掸子、擀面杖、皮带，什么顺手用什么！”
    柳诚差点脚一崴，冷漠的转过头，将整个抽屉翻了个底朝天，连钱夹子都翻了个遍。
    柳诚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宁可真是我亲姐姐！”
    “别，我不配。”
    柳兴弟收拾着从上海带回来的衣物，笑嘻嘻的说着，似乎没太当回事。
    其实，当初的事，最难看的就是爹妈情急之下，拿出收养登记证，逼迫柳兴弟不得离婚。
    伤害，和是否亲生无关，而是二十多年的感情，被一张泛黄的纸，撕得粉碎，体无完肤。
    “姐，下午去改个名吧，叫柳诺，如何？”柳诚笑着问道。
    柳兴弟想了想说道：“不好听，叫柳依诺如何？”
    “那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收拾。”柳诚在关门的时候，看到了柳兴弟，不现在应该叫柳依诺的眼泪，划过了脸颊。
    哭出来，也好。
    从此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我希望你，能够活出最精彩的自己。
    我希望你，能够做自己想做的那个人。
    我希望你，去体验一段完全属于你的人生。
    柳诚轻轻的关上了门，没有打扰姐姐情绪的宣泄。
    次日的早自习，依旧是六点，柳诚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直到他坐到位置上，依旧是盯着他。
    【你姐来了，在办公室里，可凶了！老班被骂的老惨了。】
    柳诚看着陈婉若传来的纸条，赶紧站了起来，跑向了办公室，还没到，就听到了女高音，划破整个校园。
    “叫那个鳖孙给老娘出来！老娘今天不恁死他，不姓柳！什么东西，也敢栽赃我弟弟！疯了他了，是吧！”
    “把你们那个教务处主任和校长叫来！记过？就给他记个过，这事就算是了结了？！我告诉，不—可—能！”
    “啊，追责，留校察看了，那没事了！不！”
    “报警，立刻报警，我要以诽谤罪起诉他！什么东西！取证，你们那些书证、人证、物证还有监控，都给我拿来！”
    “我跟你说，我今天非刨了……”
    大意了！
    柳诚光顾着收养登记证的事，完全忘记了他这个老姐，完完全全是个扶弟魔！
    不能让弟弟受一点委屈的扶弟魔，知道郑涛栽赃嫁祸，那还不得反了天？
    不把学校给拆了都是好的。
    如此这般，哪里还有昨日风华绝代的模样？

 第六章 我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柳诚冲进了办公室里，赶紧劝说道：“姐，姐，姐，注意人设，注意人设，你可是我们班全体男生的女神，全体女生的偶像，要有偶像包袱！”
    “啊？不是，你让我说完……”
    “出去说，出去说。”柳诚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把姐姐劝离了办公室。
    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楚，包括如何栽赃郑涛都说了出来。
    柳依诺听完瞪着眼说道：“可以呀，小老弟，行啊，几天不见，心眼儿见长呀，居然都学会阴人了，不错！”
    “你同学里有东北的？”
    “嗯，你咋知道滴？”
    柳诚擦了把汗，这还不明显吗？
    他仔细想了想说道：“他不找事，没这么些个事，一小破孩儿，脑子被驴踢了，荷尔蒙塞满脑壳，咱不至于刨人家祖坟，不至于。”
    柳依诺知道自己弟弟没受委屈，女神范和偶像包袱瞬间就回来了，笑盈盈问道：“那小妮子你准备怎么办？小丫头可是真心喜欢你呀，昨天那一口一个诚诚、诚诚，叫的我的浑身发麻。”
    “老实交代，到哪一步了？出去，嗯哼了没？”
    因为担心柳诚，陈婉若破天荒的出了格，不好好上早自习，跑了出来，被柳伊诺看到了。
    柳诚看着一脸担忧的陈婉若，说道：“我现在没有心情谈一个浪漫狗屁爱情故事，我现在就想搞钱。”
    柳依诺喜笑颜开：“哎哟，这是打算不认账，还是始乱终弃呀，没成想，我这个弟弟，还挺渣的。”
    柳诚指了指栏杆：“离栏杆远点，别掉下去。”
    他比较讨厌别人叫自己渣男，哪怕这是事实，因为总是让他想起送自己回来的柴刀。
    “这么好的姑娘，你舍得放弃吗？”柳依诺看着柳诚满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她家里条件很好的，咱们这最大的私营钢铁集团，常林集团的董事长陈长林就是她爹，家里抻着十几个亿的资产。”
    “这不是好事吗？谈恋爱把钱也搞了。”柳依诺一脸的不明所以。
    柳诚叹气的说道：“但是她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陈长林要的是赘婿，你觉得咱爸能让他孙子姓陈吗？”
    “那不能，得打死你。”柳依诺打了个恶寒，他们的爹在这方面很是讲究。
    柳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家庭的事，绝对不是喜欢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及时止损，是成年人的感情中最高级的自律，柳诚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姐姐好。”陈婉若极其乖巧的说道，眼神却在柳诚的身上打转。
    “哎呦，可真乖，来来来，姐姐抱抱。”
    柳依诺看到了陈婉若的模样，就是眼泛桃花，昨日有心事，今天总算是放飞了自我。
    家长会顺风顺水，柳依诺和郑涛、孙和奇的家长，进行了一番友好而深入的交流之后，家长会终于安全的落幕。
    “好了，过几天去找你玩，早点回去吧。”柳诚挥了挥手，示意陈婉若跟着陈妈妈回家就是。
    陈妈妈早就看出了不对劲，再到张志雄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瞬间摸透了底。
    “你最好离我女儿远一些。”陈妈妈趾高气昂的抬着头。
    不是陈妈妈态度不好，是柳诚个头比较高。
    柳诚非常真诚的说道：“我也有打算和你女儿分手。”
    嗯？小伙子，不按套路出牌？
    “但你看到你女儿现在那个样子了，家长会，和我、我姐姐坐一起，这快把自己嫁出去的样子，你说我现在提分手，你女儿还不得闹脾气？”
    “别的不怕，这不是怕影响高考吗？”
    高考，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对此，柳诚深有体会，当年考了不到五百分的自己，差点把两条腿打折了。
    打死不复读，打不死，当然要去复读了！
    就很合理。
    陈妈妈气势汹汹，但是柳诚说的又是事实，她恶狠狠的说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柳诚瞧了瞧那辆加长林肯，总觉得这个时候狠狠敲一笔，自己搞钱的事，可以加快节奏！
    08年末的时候，荧屏上，霸道总裁的妈妈们，特别喜欢用钱摆平一切，之后就不怎么流行了。
    那是影视创作，又不是现实。
    柳诚十分心平气和的说道：“好了，陈妈妈，赶紧回吧，和你女儿谈谈，比和我谈谈有效果，你说是不是？”
    “那是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吗？沟通，沟通，最重要了。”
    他看着陈妈妈不甘心的背影，也是连连摇头：“还得我教她什么是处理家庭争议的最好办法，我可真是个大善人呀。”
    柳依诺满是笑容的说道：“这也不胖呀，咋就喘上了？咱们家，也有件事需要你沟通解决。大善人，走吧，爸妈都等着呢。”
    柳诚皱眉：“这不是该你沟通的事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依诺拍了拍柳诚的肩膀，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掐着手指，唯唯诺诺的说道：“我跟爸妈说…”
    “你旷课回家偷钱，要给小女朋友买礼物！被刚回家的我抓了个现行，才发现了那张登记证的。”
    柳诚：Σ(⊙▽⊙“a！
    “咱家那辆破捷达呢？怎么是铃木摩托呀，你驾照都考两年了。”柳诚看着一jio没，大疑惑。
    自己姐姐原来如此的洒脱，出门都开摩托，也不开车吗？
    “坐稳了！”
    “啊！啊！啊！”
    柳依诺停好了车，不屑一顾的说道：“也就不到三十迈，你骑个电动车还二十迈呢，看把你吓的，怂样！你倒是拿出对付你丈母娘那副淡定的样子呀，哼，胆小鬼！”
    姐，你同学里还有陕西的？
    “丈母娘？”疑惑声在柳依诺和柳诚的身后响起。
    “爸，妈，我们回来了。”柳诚战战兢兢的问安，他爹柳宏辉对于早恋，就一个态度，零容忍。
    柳依诺赶紧把头盔摘下，站得笔直的说道：“爸，妈，我开玩笑的，在学校，见到他那个小女朋友妈妈了。”
    “那态度，那叫一个飞扬跋扈！”
    “分手吧！多少钱？啧啧啧，活脱脱的一个再世黄世仁呀！”
    柳宏辉推了推眼镜说道：“哦，这样呀，后来呢？”
    柳依诺眉飞色舞，如同自己是柳诚一样：“后来呀……你要沟通的对象是你女儿，而不是我，身外之物，岂可玷污了纯洁的爱情。你的钱，我看不上！”
    柳依诺做了一个潇洒转身的动作。
    戏精。柳诚撇了撇嘴，看着年轻了许多的爸妈，却是一股温馨涌上心头，还是那个熟悉的家。
    “还行，没辱了家门，快进来呀，门口站着干什么？”柳宏辉让开了门口，放他们进了门。
    柳妈妈姓王名怀兰，是个江南水乡里养出来，再生气也不会高声喊的大家闺秀，还给一家四口切了果盘。
    “什么叫还行！诚诚是要和人家谈朋友的呀，这把人家妈妈恶了，还怎么谈朋友。以后谈婚论嫁，要多麻烦就有多麻烦，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柳宏辉拿出了一张报纸，展开了说道：“换一个不就成了？”
    柳诚大庆幸！
    渣男的根儿，终于找到了，感情在您这儿呀！
    柳诚大声的说道：“我没偷钱，我姐瞎说的。”
    柳宏辉哂笑：“档案袋，我要看你这一个月小测、周考、期末考试的试卷，要是让我发现你作弊，呐，鸡毛掸子、擀面杖，自己选。”
    这选和不选，有差吗？
    “进步很快嘛，这个英语，你还是得上上心，我也看不懂。嗯，这个作文这几篇写的不错，很有你爹当年的风采。”
    “数学学得好，怀兰，你来看看。”
    柳宏辉一边看卷子一遍夸，他们俩都是天水二中的高中老师，一个数学一个语文，从教多年，是不是作弊，一眼就看出来了。
    柳爸做了总结性的发言：“不错，真不错，你这一个月的进步速度是很快的，老师的评价也是态度改变很大，要保持下去。”
    “诺诺你坐下，怀兰，你也坐下。”柳宏辉将试卷归档，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收养登记证，郑重的放在了桌上。
    “古人云：有隙则明示之，令其谗不得入。有间隙要开诚布公说的明明白白，那么就不会让谗言在其中破坏。”
    “你妈妈说不要谈，我觉得很有必要谈一谈。否则这间隙越来越大，就再也没有合在一起的可能了。”
    “诺诺，你的确是收养的女儿。”
    “但你进了家门，爸妈，没有亏待过你，也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看。你们俩差三岁，当初收养，也存着兴弟、兴弟的念头，有了弟弟，就送走你。”
    “可你那时候小呀，就三岁，很瘦，也很小。就抱着你妈妈的腿一直哭，最后我们也没舍得，这些年也是视如己出，我觉得这样吧，这张登记证你收着，你处理，你觉得行吗？”
    柳宏辉将登记证交给了柳依诺。
    “好。”柳依诺不停的拭着泪线，点头说道：“我们还是一家人。”
    柳诚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傻丫头。”
    三道要杀了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刷到了柳诚的身上。

 第七章 人类第一本质

    “看我干什么？”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手？
    淦！
    这个时间点，父女情深之时，爆发三十岁对年轻人的怜悯，完全是在找着挨揍呀！
    “爸，爸，爸！你听我狡辩！”
    “不是，你听我解释，放下鸡毛掸子行不行？！不，不，不，我不是说要选擀面杖呀！我不想选啊！”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吼！疼，疼，疼！妈，你倒是拦着点爸啊！”
    柳诚在家里上蹿下跳，但也挨了几下鸡毛掸子。
    一时间，整个家里都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次日，父母都去上班。
    柳诚在客厅开着电脑，瞥了一眼走来走去的柳依诺，嫌弃的说道：“穿上件衣服别冻着了。”
    “你想好怎么搞钱了没！”柳依诺拖了个凳子，啃着一个大苹果，咬的嘎吱嘎吱响。
    柳诚看着一身痞气的柳依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女神范！你能不能把当初那个女神范拿出来？你的偶像包袱呢？”
    “哦。”
    柳依诺走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端着一个果盘，柔声细语的问道：“诚诚，你想好怎么赚钱了吗？”
    “这不是正在努力搞钱嘛，别烦我，我在抉择！”柳诚盯着电脑屏幕，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的按下了删除键。
    柳依诺一看软音不管用，清了清嗓子，用低音高、低音强、慢音长、暗音色、柔语气、慢语速的御姐音说道：“你就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点忙，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就说说~嘛。”
    柳诚扶额：“妖精，你收了神通吧！我在这搞钱呢！”
    柳依诺继续用那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御姐音：“啊~斗之气，三段~~？”
    “诶，你为什么删了呀。”
    柳诚猛地打了个激灵，沙雕风其实也蛮不错的。
    柳诚打了个响指，说道：“把你那个大恐龙的睡衣穿上吧，回头冻感冒了，虽然有地暖。说吧，要多少？为了点钱，你至于嘛？”
    “好嘞！我就喜欢爷们你这阔气劲儿！”
    一股子冰冰碴子味儿，扑面而来。
    柳依诺噌的窜进了屋里，又窜了回来，已经换上了大恐龙的冬天睡衣，急切的说道：“我们去搞钱吧！”
    “你去哪？”柳诚看着就要往主卧走的柳依诺满是疑惑。
    “搞钱呀，钱在抽屉里啊。”柳依诺理所当然的说道。
    柳诚看了看鸡毛掸子，又看看了压面用的擀面杖，再怀疑的看了看柳依诺，这是要我死吗？
    确认的眼神，是亲姐姐。
    “你坐过来，我的计划是这样，然后这样，再然后这样，最后这样，你觉得可靠吗？”柳诚十分真诚的说道。
    柳依诺听完了描述，想了想说道：“我想应该先这样吧！你先这样，再这样，读者都跑光了。”
    “有道理。”
    柳诚在电脑上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吃个苹果。”
    “别烦我。”
    他重生了，本来想做个文抄公，所以在电脑上，打上了斗之气三段。
    以他现在双倍脑壳的思维程度，和记忆力，要抄袭后世的作品，虽然不敢说一个字不差。
    但是调色板一比对，90类似，是没问题的。
    比如，此时此刻，斗之气，三段，还未问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征程也未开始，韩跑跑虽然已经开始逃命，但是王林还在家乡，还被唤作铁柱。
    抄袭，没有任何法律问题，但是存在严重的道德问题。
    这里毕竟不是平行世界。
    每个作者冥思苦想的创意和成果，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柳诚打算自己抄自己！
    辛苦是辛苦了，赚钱是少了亿点点。
    但是手握未来十三年的财富密码的自己，抄别人的，这个钱，赚的不安生。
    都重生了，还要抱着歉意活一辈子，太?窝囊了。
    上一辈子，他享受了一段时间的朝九晚五双休的日子，闲到只能喝茶的份上，就开始了写小说。
    第一本书上架一千均订，第二本书上架，三千均订，直接精品。
    在这方面，他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天赋的。
    当年割掉的JJ，现在重新规划大纲、卷纲、细纲，写作风格、节奏、金手指，再长出来问题不大。
    他决定抄的第一本书，就是现在还未出现的黑科技流！
    书名就叫做《黑科技图书馆》。
    柳依诺满脸疑惑：“你准备报考黑龙江科技大学吗？”
    柳诚满头问号：“没有呀，那边冬天出门冻掉半只手，我去那干啥呀。”
    姐：“那你写什么黑龙江科技大学图书馆呢？”
    弟：“黑科技是一种亚文化，就是幻想科技，远超现代的科技，以科技改变世界，知道不？”
    姐：“那你这主角也不咋地呀，还得挣学分、用学分换书，换完书，还得自己开公司实现，憋不憋屈呀！直接换出来，神挡杀人，佛挡杀佛，不就是完事了？”
    柳诚直勾勾的盯着柳依诺，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这么个女人。
    姐：“你瞅啥。”
    弟：“瞅你咋滴！”
    姐：“你再瞅一个试试！”
    柳诚终于发现问题了，他们俩的对话，偏离了轨迹，他赶忙调整好状态，说道：“做饭去，我这边先写着，写完了，你再提意见，可以吗？”
    “好嘞！”柳依诺也看出了，柳诚真的不太愿意在写小说的时候，旁边有人打扰。
    【江城生物化学与细胞生物学研究所，这旮沓的雨水贼充沛…】
    柳诚用力的挠了挠头，他的速度很快，一上午就打了将近一万多字出来，俩人蹲在电脑前，审了一遍稿子。
    “不行。”柳依诺十分确信的摇了摇头，卷了一卷炸酱面，呲溜呲溜的吸到了嘴里。
    柳诚审了审稿子，觉得也没差呀，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行了？”
    柳依诺放下了碗筷，还擦了擦嘴，十分严肃的说道：“其实故事还行。”
    “但是语言描述太过堆砌辞藻，不脚踏实地，看起来空洞，看一会儿就得烦。”
    “段落太长，阅读有障碍，无法抓住重点。”
    “而且你这第四章的转折，太生硬，没有缓冲，这得掉一大半的读者。”
    “而且你这女主角，不过五章就变成工具人，没她什么事了，和剧情毫无关联。那你写她做什么？直接删掉不就好了？”
    “铺垫太多，剧情老套，也就是你这些科技点子好玩点，但是你这些科技，太厉害了，主角实力膨胀速度过快，后面肯定得崩。”
    “人物性格不够鲜明，没什么认同感。你搁这弄人造人吗？千篇一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赚钱，难。”
    柳诚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柳诚想了想，将原文直接全部删掉了。
    不是创意不行，而是没有做好人设、还有卷纲上没做好规划，大纲也需要好生琢磨，这些其实可以避免。
    柳诚接受了柳依诺在耳边的喋喋不休，人类总是逃不过的第一本质，真香。
    他做好了人设、细纲和规划后，才开始再次在键盘上龙飞凤舞起来。
    “来，吃个苹果。”柳依诺用牙签插着苹果，转了个圈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哈哈大笑。
    来呀，互相伤害呀！
    柳诚用力的抻了抻手，这样高强度打字，敲的手指头都疼。
    柳依诺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第八章 人类的第二本质——作死

    “节奏，这段没意义，删。”
    “这个人物对剧情无效，连名字都不用，一笔带过。”
    “啊！你写的这什么狗屁玩意儿啊，小学生写作文，也特么有个前后呼应呀，你这段不觉得突兀吗？给前面加个伏笔啊，大哥！”
    “好！这个贱人！卖主求荣，扔监狱里！再加一段囚徒暴力。”
    “你这段，很好。张弛有度，是不是配角也捧捧场的好？干巴巴的主角装个逼就没了，也没啥意思呀。”
    “加亿点细节，完美。”
    “嗯，就是这样，舒服。”
    ……
    柳依诺一整个下午都在唠叨，但是柳诚并不觉得烦躁，说的都有道理，配合十分的默契。
    但是柳依诺这个甲方提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跟他问设计部要五彩斑斓的黑差不多。
    “啊，累死我了。两万正文和大纲，一下午就搞完了，这键盘，手指头尖都是疼的。”柳诚活动着手指，双倍脑壳对手指的控制力有加强，打字速度很快。
    但是人体毕竟是有上限的，他还是感觉到了指头很疼，尤其是这老式的薄膜键盘。
    柳诚用力的伸着大拇指，给漂亮姐姐柳依诺点了个赞。
    他心服口服的说道：“姐，当年老爹让你读工商管理，屈才了。”
    “你不要告诉老爸，我其实偷偷报了中文系的选修课，没事就会过去。”柳依诺笑眯眯的说道。
    柳诚忽然一翻身问道：“对了，我刚才问你，你要钱，一个月多少？”
    柳依诺叹了口气说道：“五百。”
    柳诚喃喃的说道：“五百？不多呀，干什么用的？”
    柳依诺摇摇手指的说道：“秘密！”
    柳依诺拍了拍手说道：“老姐去割两斤肉，犒劳犒劳我家宝贝弟弟，一会儿姐姐回来烧晚饭，你要是无聊，把我给你买的高达，拼一拼吧。”
    “姐不在，你的爱好，也变了。”
    蹲在角落里吃灰的强袭剑炮装，就放在那里，柳诚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现在喜欢手办。
    男人嘛，喜新厌旧，不是很正常吗？
    “你给小婉儿打个电话，难道要让姑娘主动给你打电话吗？怎么说，你也答应了呀，要做她男朋友到高考之后，不是吗？”柳依诺换着鞋，扭头说了一句话。
    柳诚点头：“也对。”
    要打吗？
    噗…轰…轰轰…突突突突突突……
    摩托车再次出发的声音响起，柳依诺骑摩托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速度只有三十迈。
    “喂，是我，我今天没上QQ，姐姐在家，霸着电脑追韩剧，对，妻子的诱惑。”
    “嗯嗯，我知道，那先这样。好。”
    陈婉若的声音不太对，似乎是刚刚哭过，柳诚不用猜，就知道，那个陈妈妈的沟通失败了。
    陈妈妈到底是单纯的不愿意女儿过早的谈恋爱，还是嫌弃他们家境贫寒？亦或是嫌弃他这个人？
    或许，都有。
    赚钱吗？
    铁柱王林还是斗气化翼呢？
    柳诚再次打开了word，奋笔疾书。
    “我回来了。”
    柳依诺推开了房门，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笑着说道：“路过电脑城，给你买了一个机械键盘，说是德国原装进口的，很贵的，我去做饭。”
    柳诚打开了技嘉包装盒，用附带的拔键器，打开了两个按键，看了很久，确定了是MX开关，是樱桃红轴。
    “GK-K8000。”他看了半天包装袋，里面并没有小票，还送了一个竹制的键盘托、厚重的鼠标垫以及U盘。
    去电脑城的路很远，骑摩托车也要半小时，菜市场很近，步行就可以到。
    路过？骗鬼呢。
    这东西很贵，在现在的济南，这个大约要两千块。
    柳诚上辈子最好的键盘还是自己买的一个千元机械键盘，为此，他都心疼了很久很久。
    一把键盘，能用就行了。
    他已经想象到了老姐到电脑城，询问最贵的机械键盘，脸上写着我有钱，快来宰我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姐，你确定你在上海，不是傍大款了吗？”
    柳依诺提着一把切菜刀，气势汹汹的就从厨房杀出来了。
    “小兲蛋，老娘不把你剁了喂狗，老娘不姓柳！啊呀呀！”
    柳诚抱着键盘四散奔逃，然后气喘吁吁的坐回了电脑前，继续码字。
    他发现了人类第二本质——作死。
    “需要这么拼命吗？”柳依诺看着柳诚的手，将饭菜放上了桌。
    父母在学校吃饭，他们学生腊月二十四日放假，但是作为老师的父母二十七日，才会放假。
    也不知道在学校忙些什么，从小到大都这样，姐弟二人已经习惯了。
    “我们前五后五，一共放了十天假，我得攒点稿子，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我写的这个，最忌讳断了。”
    “我写完的稿子，定期会发到你的邮箱，你帮我润色之后，发给我，或者直接放到作者账号上发了。一会儿我教你使用。”柳诚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味道不错。
    他对姐姐的文学素养，十分有信心。
    柳依诺伸出了一只手：“一个月五百。”
    柳诚很怀念作者后台推出的定时更新功能，可惜现在还没有。
    他稍微犹豫了下：“太多了，打个折？”
    “我给你打骨折？”
    柳依诺不屑的瞟了一眼这臭弟弟，扔过来一个冰袋说道：“一会儿自己敷敷，别肿了。我上网查了查，很容易有腱鞘炎的，你悠着点。”
    “知道了。”
    柳诚一直熬到了深夜，爸妈看到柳诚在忙正事，也小声讨论了一下，考虑到学习的进步，柳宏辉和王怀兰居然什么都没说，任由他去了。
    他晃动着手腕，关闭了word，拷贝到了U盘里，发送到了柳依诺的邮箱里。
    次日的清晨，王怀兰出门的时候，拿出了一张单子说道：“年货清单，今天去超市把年货买了，把窗花贴了，对联明天再贴。”
    “姐，交给你了。”柳诚笑嘻嘻的说道，又窝在了电脑前，他看了看屏幕上QQ，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继续再加键盘上敲打着。
    “叮咚！砰砰砰！”
    “没拿钥匙吗？忘记拿什么？”柳诚打开了门，却看到了刘宏和陈婉若站在了门外。
    陈婉若猛地扑了上来，说道：“诚诚，我好想你呀！”
    陈婉若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电脑：“你不是说，你姐霸着电脑吗？”

 第九章 我好喜欢你

    “我姐出门，我这刚打开电脑，你们坐。”
    柳诚十分自然的走到了电脑前，保存关机，拿起电脑桌旁的茶叶，给两位来客倒了水。
    “喝水。”
    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任何的谎话被揭穿后的尴尬，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迟滞感与违和感。
    不亏是我。
    “诚哥，人送到了，我先走了，我妈还让我买对联呢。”刘宏丝毫没有停留喝水的意思。
    水一共倒了两杯，诚哥一杯，嫂子一杯，压根就没他的事。
    虽然做了究极工具人，但是刘宏却是十分的兴奋，可以跑去网吧打游戏呀！
    女人，哪里有游戏好玩。
    柳诚看着小脸冻的红扑扑的陈婉若，说道：“有地暖，把羽绒服脱了吧。”
    他挂衣服的时候想了想，才说道：“婉儿，你怎么和刘宏一起来的？你妈让你出来吗？”
    “我妈和刘宏他妈妈认识，我和刘宏出来，我妈不会多心。”陈婉若端着水杯，暖着手，小心的打量着男朋友的家。
    并不大，两室一厅，能大到哪里去？
    也很破旧，父母攒了半辈子的钱，不舍得花，房间里的装修还是十多年前的。
    黑皮沙发，没有沙发罩，全玻璃茶几，也是餐桌，电视也是大块头电视机，放在一个柜子上。
    很拥挤，因为姐姐的房间是后来做的隔断，虽然并不是很大，却是占了半个客厅。
    “叔叔阿姨上班去了吗？”陈婉若的眼神看着水杯，试图打破沉默的尴尬。
    柳诚满脸笑意说道：“嗯，明天才放假，中午就我和姐姐在，你要不要留下吃饭？”
    “不行的，我中午必须得回家，否则我妈下次就不让我出来玩了。”陈婉若急切的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而柳诚作为资深海王，对于如何活络气氛是极其内行的。
    别说陈婉若这种小姑娘，就是穿越到古时的秦淮河畔，他也能在花魁那儿混个面首，吃软饭，完全没问题，主要是活儿好。
    但是他并不打算打破这种尴尬，陷入情爱的小姑娘，总是要面对现实，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时，这种强烈的现实差距，才能够让陈婉若清醒一下。
    陈婉若脸颊上爬上了一些腮红，轻声说道：“大年三十，我爸妈回家扫墓，你记得来找我呀！他们晚上才回来，万达影院的电影票，我买好了。”
    嘶，失算了呀。
    陈婉若进门后，眼睛估计一直对焦在他身上，搞不好还自带背景虚化！
    这小丫头，想的不是巨大的贫富差距，而是处于女孩子的矜持，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个年纪的爱情，似乎就是如此，不需要太多的物质，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切。
    不过，没关系。
    “你记得带身份证。”陈婉若如同蚊子飞一样轻声说道。
    “什么电影？”柳诚心不在焉的问道。
    陈婉若也放开了说道：“《非诚勿扰》葛优演的，网上都说可好看了。”
    “你妈找我谈过了，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跟你说过吗？”柳诚突然递出去了一刀。
    陈婉若气呼呼的说道：“谈过了，怎么没谈过，你都不知道她说话有多难听，我都听不下去。”
    “我仔细想过她的话了，我们还能年轻，有的时间，就有的是未来，我对你有信心。”
    坏菜。
    柳诚连陈婉若的名字都忘记了，对于这段感情，其实他也忘得差不离了，最近一直在回忆着点点滴滴，适应着自己恋人的身份。
    但是分手的原因，总归还记得，其实就是青春散场，对彼此的未来，都没有信心。
    哪怕坚持了一年的异地恋，到学校后，陈婉若也已经变了样儿，柳诚也变了样儿，大家最后好聚好散。
    有信心不是好事呀！
    “嗯，我给你看看，我最近在干的事。”柳诚哪里会轻易认输，直接递出去第二刀。
    他打开了电脑，将自己在家做的事，讲了一遍，如同在炫耀一样，尤其是着重强调了欺骗、不务正业。
    网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尤其是这个年代，是和网络游戏并列的毒瘤。
    都是需要被关掉，关掉，一定要被关掉，否则小孩哪有光明的未来的影响孩子未来之物。
    但是仔细想想，古代没有这些，不读书的家伙们，就不斗蛐蛐、看金瓶梅、逛青楼了吗？
    尤其是陈婉若这种好孩子，对这件事应该反对。
    然后借机呛呛两句，未来呀，梦想呀，关系自然而然，变得疏远。
    完美的计划，反其道，而行之。
    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而言，大家都走远了。
    陈婉若坐在电脑前，看了半天，一直翻动着柳诚的初稿，直到看到最后，眼巴巴的问道：“后面的呢？没有了吗？”
    嗯？
    “你要当作家了吗？写的好流畅呀，但是后面这两千字，不如前面那四五万字写得好。”陈婉若捧着水杯，眼神里充满了幸福。
    “你也不要怪我妈，她也是希望我好，为了我的幸福呀，不过我们还是高三学生，还是以学业为主，你这些不要耽误学业，知道吗？”
    “其实我之前，一直心里打鼓，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任何的规划，是不是打算过一天算一天，是不是像我妈说的那样，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类。”
    陈婉若说完，就赶紧掩住了嘴，她不小心说出了妈妈说的话。
    但是她立刻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你不是！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不愧是我男人！”
    陈婉若忽然环抱住了柳诚的脖子，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么。”
    “我好喜欢你。”
    “快快，接着往下写。”
    柳诚坐在电脑前，愣愣的摸了摸自己脸颊，这一口，有些突然。
    他以为的第二刀，非但没有捅伤对手，反而是让陈婉若更加死心塌地。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呀。
    自己反其道而行之，陈婉若也反其道而行之，到底谁在第五层？
    他一边打字，一边思考着哪里出了问题，他灵光一闪，知道了为什么会如此。
    其实很简单，柳诚在高中就是个坏痞，翻墙出去上通宵的主儿，在学校别人喊一声诚哥，能好到哪里去？
    陈婉若这种好学生，乖宝宝，还有个喋喋不休强势的妈，对于坏，有着一种天然的向往，那是叛逆的本能。
    在传统的价值观里，他的确是在做坏事，但是在陈婉若眼中，这就是吸引力。
    “婉儿来了呀。”柳依诺推门就看到了电脑前的陈婉若，别提多高兴。
    柳依诺放下了手中的年货，来回搬了两次，才放下说道：“诚诚干活呢，咱们别理他，你看会儿电视吧，妻子的诱惑，需要点播，别弄错了。”
    “好呀好呀。”
    “姐姐，上海好不好呀，我和诚诚约好了要去通济大学呢。”陈婉若说完还看了一眼依旧在忙碌的柳诚，害羞了低下了头。
    “哎哟哟，小丫头，这就打探起来了？上海呀，很大很大，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其实蛮好的。”
    陈婉若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俩小妮子，就开始讨论起了电视剧。
    陈婉若气呼呼的说道：“这个郑乔彬，真是个兲蛋！渣男！他之前强行把恩彩占有了，现在反过头来，又出轨爱丽，要是我，一刀捅死他！”
    柳依诺搭腔：“可不是嘛，不过这个爱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穿恩彩的衣服，狗男女，都该拖出去千刀万剐！”
    陈婉若忽然放低声音说道：“古代对奸夫Y妇，会浸猪笼，拿竹条编成猪笼，把人放进去扔到河里去，不得好死！”
    “你不知道古代呀还有……”
    ……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又是刀子，又是笼子的？
    码字中的柳诚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妻子的诱惑，没几个场景，他就明白了。
    他们看得这部韩剧，后来中国改编后的名字叫《回家的诱惑》。

 第十章 品如的衣服

    俩小丫头看的电视剧。
    女主角具恩彩对应的人物叫做林品如。
    女小三爱丽对应的人物叫艾利。
    而那个该被一刀送走、千刀万剐、浸猪笼的男主角郑乔彬，对应国产剧的名字叫洪世贤。
    渣的坦坦荡荡，明明白白洪世贤，贡献了无数经典渣男画面的洪世贤。
    电视剧里对应的这一幕，正是艾利到林品如家中，还穿着林品如的衣服。
    就是那句：【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的出处。
    陈婉若小声的问道：“姐姐，去了势，就不会出轨了吗？”
    柳依诺笑开了花说道：“那必然呀，你想想，没了世俗的欲望，还怎么出轨呢？你说是吧，诚诚。”
    没有世俗的欲望，除了庙里的，就是宫里的。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算你狠，柳依诺！”
    柳依诺站了起来，在电脑前提出了若干的意见之后，说道：“你这一章在这儿断开？哪怕是水一些景物描写，你也不能在这断开呀，你这样断开的话，还怎么吸引读者读下去呢？”
    “你跟我说的，连载网文最重要的数据就是追读，你这种断法儿，还怎么提高追读？”
    “从这里，对没错，女主角倒在血泊之中，下面救治的画面，移到下一章去。”
    柳诚疑惑的说道：“这样行吗？读者不会刀了我吗？”
    “刀了你，谁往下写？”
    柳依诺继续说道：“你这一章不大行，没有转折，读起来平平无奇，你这样，加亿点细节，尤其是歹徒的凶狠和狡诈，这样主角救人，才显得迫切，再带俩小弟，烘托下气氛。”
    柳诚噼里啪啦的打了五百多字，问道：“这样？”
    “嗯，流畅多了，开始下一章吧！”
    “原来是姐姐指导的，姐姐好厉害。”陈婉若也凑了上来，又看了一遍，果然比之前好很多。
    陈婉若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诚诚，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呗。”
    “好。”柳诚保存了文件，穿上了羽绒服，走在大街小巷之上。
    高中的爱情都是青涩的，是互相试探的，是一个难得的愿意倾尽所有去爱的时期。
    陈婉若无疑是一个高中生的爱情，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坚定认定了那个人，就勇敢去爱。
    会为一个电话忐忑良久，会为牵手害羞，会为对方的陌生感到手足无措，甚至，共同解除一道题，而非常有成就感。
    日记里，回忆中，都是对方的影子。
    但是柳诚不是，他是个三十多岁，花丛中游荡的成年人，他既不无畏，也没有信念。
    对陈婉若，只有一份高考成绩的责任。
    “我送你个礼物，回去再看。”陈婉若走到了自己的街道口，忽然塞给了柳诚一个盒子，欢呼雀跃的跑回了家中。
    什么东西？
    牙签？
    柳诚有个塞牙的毛病，每次在学校吃饭，都是陈婉若为自己准备牙签。
    柳诚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牙签，在每一根在中间的位置，都贴着一个红色爱心符号。
    ?
    很用心，情况愈加糟糕。
    难道这辈子也逃不过被刀的命运吗？
    柳诚站在猎猎寒风之中，猛的打了个哆嗦。
    “回来了。”柳依诺大马金刀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剧，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一把水果刀削苹果，苹果只剩下苹果核。
    “唉。”柳诚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用力的叹了口气。
    “制造裂痕失败，小丫头片子死心塌地？”柳依诺头也不转，就猜到了结果，热恋中的姑娘，都是盲从的，柳诚越是往外推，只会让小姑娘越陷越深。
    柳诚点了点头。
    柳依诺想了半天，才说道：“你这样，以进为退好了，她不是约你出去玩吗？动作大胆点，还不把她吓跑咯？”
    柳诚摇了摇头，掏出了满盒的爱心牙签：“现在的小姑娘，谈恋爱都这么认真的吗？这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懂。”
    柳依诺吃惊的看着满盒的爱心牙签，忿忿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恐怖的？！”
    柳诚撇了撇嘴，动作大胆点，明年就有个小屁孩追着你喊姑姑了。
    要是真的把小白兔吃了，小白兔这辈子赖着自己，自己还怎么彩旗飘飘？
    再说，真的太小了，不好下手。
    他笑着打岔说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男男女女的，不健康。”
    武林外传在重播，这是里面的一句尬出天际的老梗。
    柳依诺拿出一根牙签，看着那红心，用力的插在苹果上，恨的牙痒痒：“老娘从上海回来，是专门吃狗粮的吗？你们在学校撒完，回到家还撒，有完没完了！滚！”
    “谈什么恋爱，赶紧去搞钱去！不务正业。”
    柳诚嗤笑一声：“上个大学，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到底谁更不务正业？”
    姐弟之间的互相伤害从来没有停止。
    柳诚在包里摸了半天，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笑嘻嘻的说道：“我今天出门办了银行卡，是准备专门用来存放稿费的，主副卡两张，一人一张。”
    柳依诺一蹦三尺高的说道：“我要主卡。”
    柳诚一搓两张卡片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给我买高达和键盘的钱，哪里来的，我就给你。”
    2008年的大学生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不到一千的模样，一把键盘吃掉了姐姐将近两个月的生活费，柳诚很疑惑这笔钱的来源。
    柳依诺眯着眼看着两张卡，如同招财猫一般。
    “我可是学霸，哪里是你这种学渣可以想象的？均分87，国家励志奖学金，5000块。你不要跟爸妈说哟。”
    柳诚点头，很合理。
    自己的周围充斥着学霸，只有自己是个学渣。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眉头一皱问道：“均分87？等会儿，那你不是应该申请国家奖学金吗？那个8000块呢。”
    均分87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柳诚当年均分时常在60分之间徘徊，那还是导师不愿意他挂科拿不到毕业证，赏他的。
    “大四有个学长，需要国家奖镀金，我就让给他了。不过多出来的3000块，也是我的哟。”柳依诺从两张卡中间选了一张，笑嘻嘻的说道。
    “男朋友？”
    “不是主卡呀！主卡给我，我就告诉你。”
    柳诚继续噼里啪啦的码字，主卡当然他拿着，至于是不是男朋友，他没啥兴趣。
    柳依诺歪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没一会儿就愤愤不平的说道：“诚诚，诚诚，你快看呀，这女的好惨呀，她要结婚，她妈妈拿着户口页不给她，开口就要二十万给弟弟买房子。”
    柳诚头也没回的说道：“拿着身份证到派出所，7块钱补一页。”
    嗯？
    柳依诺再看了看电视，又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看了看电视，啪的一声就关了。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王怀兰裹着围裙，在炸鱼。
    柳依诺和柳宏辉看着电视包饺子，柳诚在电脑前，双手飞舞着干自己的活儿，家里虽然拥挤了些，但是充满了温馨。
    柳诚很贪恋这种氛围。
    虽然在父母姐姐眼里，很平常，但是柳成作为学渣，也配过年？
    每年的这个时候，柳诚都会因为期末考试考砸了，被他爹关在屋里，看万家灯火，听欢声笑语，话好生凄凉。
    王怀兰在厨房大声的说道：“孩子二伯伯家，去年结的婚，今年就生了龙凤胎，姐弟俩呀，儿女双全。”
    柳宏辉捏了一个饺子放在案板上，笑着说道：“挺好，准备压岁钱了没？第一年就包一百吧。”
    “我能不准备？”
    【为什么龙凤胎，都是姐弟俩，而不是兄妹俩呢？】
    柳诚敲了一行字，自己都笑了，人这脑子，的确是随时随地，都在收集信息，他删掉这行字，保存好了文件。
    “爸，我出门一趟，婉儿约了我看电影。”柳诚照了照镜子，依旧是那么帅。
    柳宏辉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掏了三百块钱，说道：“身上带点钱，出门不要女孩子付钱。”
    “今天你到万达影院看电影的时候，再看下后面的住房，现在四千多一平，我和你妈商量了，要给你买房，你先去看看。”
    柳诚接过了三百块钱，又看了一眼柳依诺，之前，柳依诺不让他说奖学金的事，后来又说二十万，看来不是无的放矢，空穴来风呀。
    买房子好呀。
    他换好了鞋：“柳依诺，我买点东西，你跟我去买，一会儿拿回来。”
    “说吧，咱爹妈又给下什么债了？”柳诚深吸了一口气，JN冬天的空气，十分的冰凉。

 第十一章 你就是备胎一号吗

    柳依诺踩在雪地上，惊讶的问道：“你这都能看出来？”
    “没什么，是之前说的，最近没提过。”柳依诺笑嘻嘻的说道，这种事从小到大，不要太常见。
    “说说吧。”
    “爹妈说家里要买房子，可能需要扣点生活费，就这事。”
    柳诚哈着冷气，搓着手问道：“五百？”
    “嗯。”柳依诺将自己的脚印踩成了直直的一排，心事重重。
    “所以你问我每个月要五百？”
    “嗯。”
    柳诚看着低着头的姐姐，忽然伸出了爪子，在柳依诺的小脑袋瓜上揉了揉，笑着说道：“七块钱可以补一张户口页，不要为难自己。”
    柳依诺怒目圆瞪，愤怒的喊道：“不许摸我的头！”
    柳诚在万达广场见到了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如同一个大皮球的陈婉若，还扎着一个单马尾，站在雪地里，跺着脚。
    “冷就先进去，在外面傻等着做什么？”柳诚赶紧迎了上去。
    陈婉若转了个圈说道：“没事，不冷。嘿嘿。”
    “你看我今天好看吗？”陈婉若满脸的笑容。
    “你哪天不好看？”
    “有道理耶。”
    看电影、吃午餐、逛街、茶水吧台喝咖啡、滑冰场滑冰、打电动，一趟下来，柳诚气喘吁吁，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
    谈恋爱，原来是如此麻烦。
    “你带身份证了吗？”陈婉若神秘兮兮的挽着柳诚的胳膊问道。
    柳诚想了想才说道：“没有。”
    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他其实有很多种说辞，如何礼貌的拒绝一个女人的邀请，他可以专门写一篇论文。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陈婉若与旁人不同，不负责是渣男四不原则中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则。
    但是把陈婉若吃干抹净说走就走？
    那不是渣男啊，那是人渣。
    陈婉若松开了手，不解的说道：“我不好看吗？还是你喜欢上了别人？”
    柳诚摇头，他只是不想被刀罢了：“你很好看呀，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柳诚往前了两步一回头，就看到陈婉若两行泪顺着脸颊都滑了下来。
    “你别哭呀，这么多人呢，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柳诚赶忙去哄。
    陈婉若用力的推开了柳诚，带着愤怒和一点点歇斯底里的说道：“你走开，别管我！去找你的狐狸精吧！是六班那个许晴晴吧？我到学校，非生撕了她不可！”
    唉。
    “婉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柳诚差点笑场，他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严肃的说道：“婉儿，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妈妈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家里的条件和我家里云泥之别，我是一个男人，你把你自己的全部给我，我要对你负责，但是我现在有能力，对你负责吗？”
    “若是我冲动，你草率，你妈妈知道后，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吗？”
    “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
    柳诚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陈婉若看着真诚的柳诚，止住了啜泣，眼巴巴的问道：“真的吗？”
    柳诚点头：“我骗过你吗？我哪次没有说到做到？”
    “不是许晴晴那个狐狸精？”
    “不是。我不认识她。”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丝毫没有心虚。
    他的确不记得什么六班许晴晴这一号人。
    陈婉若终于擦干净了眼泪，低着头说道：“上个月你还跟着她一起吃饭，被同学们撞见了，这事学校的同学都知道。”
    “都说你们在搞暧昧，我不信，但是…但是…”
    柳诚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高中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暴露了一定的渣男本质，这种以退为进，逼迫女孩子的招数，实在是个烂裤裆的招数。
    他笑呵呵的说道：“傻丫头，这就是你之前一直不同意那什么，后来同意的理由？”
    “嗯。”陈婉若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己过去就这么谈恋爱的吗？不应该是真心换真情的吗？
    “苦了你了。”柳诚抱住了陈婉若，宽慰了两句。
    柳诚眼看着姑娘终于不哭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不要想太多，走吧，我送你回家，家里什么都有，我给你做晚饭，把你爸妈的那份儿也做出来。”
    “年夜饭都是在外面吃。”陈婉若小心的说道。
    柳诚无所谓的说道：“好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想那么多呀。”陈婉若有些急切。
    “嘿，诚诚！陈婉若，你们也来玩吗？”一个姑娘忽然拍了拍柳诚的肩膀，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
    “你是…”柳诚满脸问号，看年龄，应该是同学。
    一股不亚于室外的寒冷，从两个方向将柳诚包围。
    “吃干抹净不认账了，是吧！”
    何出此言？
    “我，六班许晴晴！你！”对方双眼冒火光，瞪着柳诚，眼看着就要到了爆种的边缘。
    柳诚一乐，陈婉若这嘴是开过光的吗？说曹操，邹夫人就到了。
    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个小场面。
    “你天天在学校穿着校服，扎着学生头，这在外面猛的看到，这羊皮靴一踩，变化这么大，当然是认不出了。你也来玩？”
    “啊？哦，我也来玩。”许晴晴眨着眼睛，好像很合理。
    陈婉若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吃干抹净，你们……”
    柳诚虽然有些记忆模糊，但还是记得自己第一次是和谁同枕共眠，再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许晴晴，完全是个雏儿，哪里有什么吃干抹净的事？
    “也就是一起吃个饭，想什么呢？”他底气十足。
    陈婉若依旧是一脸狐疑的问道：“你说的吃饭，正经吗？”
    柳诚打着哈哈：“正经，不信你问她。”
    “也就吃了两次饭。”许晴晴将两次咬的很重。
    “那你好好玩，我们逛完了，准备回家。”柳诚对此人一点印象没有，自然是无所谓，拉着陈婉若就要离开。
    许晴晴长得不错，但是比陈婉若就差了一些，尤其是气质上，陈婉若身上有种婉约的气质，许晴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备胎的味道。
    看着小情侣逛街，还要强行上来打招呼，不是备胎是什么？
    柳诚将陈婉若送回家以后，再次回到了济南万达广场，他是来找许晴晴的。
    啊，不对。
    他是为了大型商场的后面是住宅区，尚未开建，此时只是圈地，建好的只有一个销售处，只有两三个销售人员在值班。
    炒房团此时还未炒到济南来，咨询的人并不多，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便更加冷清。
    柳诚走进了销售处，问销售人员拿了一份资料，证明自己来过。
    搞钱，在08年末，炒房是一个最佳的选择，而且是一个最稳定的投资方案。
    他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政策之后，带着资料离开了销售处。
    此时的他，没钱。
    “一个键盘半平米，啧啧，再过几年，连个马桶位都买不到。”柳诚乐呵呵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爹妈的这个决定是很英明的。
    一个靓丽的女孩子，忽然从侧面抱住了他的胳膊：“诚诚！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称呼不对呀。
    “许晴晴，你还没走吗？”柳诚眉头紧锁。
    许晴晴脸上带着一丝害羞说道：“我刚出门，就看到你回来了，自然跟过来了，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柳诚玩味儿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许晴晴，确定不是自己的菜，笑着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你和陈婉若和好了吗？”许晴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柳诚点了点头：“嗯。”
    说完，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柳诚回到家中，脱羽绒服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多了一个粉红色的明信片，他正要打开。
    “我来看看，这是什么？！”柳依诺一下子就把卡片夺了过去。
    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属猫的吗？什么都好奇。
    柳依诺打开了粉红色的明信片，用咏叹调大声的说道：
    “2008年，我们在一起，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2009年，我们在一起，要走过，春夏秋冬的每一天，直到时间尽头。”
    “刚刚走过的365个昼夜，就像是365个台阶，我们跌倒，我们爬起，我们酸楚，我们喜悦。”
    “岁月在年轮上刻下了同心圆，而你在我心里留下了永远。”
    柳依诺夸张的说道：“呕！你们这小年轻谈个恋爱，这也太夸张了吧！赞美这炙热、纯洁、美好的爱情吧。”
    “等会儿……爱你的许晴晴？”
    柳依诺眉头紧蹙的看着署名。
    “妈！开个家庭会议吧！”
    她怒吼了一嗓子，请出了鸡毛掸子和擀面杖。

 第十二章 妹妹姐姐不想努力了

    “儿子呀，你这个年纪，应该以学业为重嘛，早恋已经发生了，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这个，这个许晴晴又是怎么一会儿事？！你要好好交待清楚。”柳宏辉拍着桌子，十分的愤怒。
    王怀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作孽哟，这边一个陈婉若，那边一个许晴晴，你到底想做什么呀！结束，必须马上结束！”
    柳宏辉正襟危坐，说道：“你姐姐也说了，陈婉若这个丫头，学习好，也很乖巧懂事，这次你成绩进步，都是因为这丫头。”
    “明天下午，你搬一箱茅台，再拿两条中华，去陈家拜个年，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还有这个什么许晴晴，立刻断了。”
    “整日里就想着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习好，才怪呢。你爸讲的对，明天去认认门去。”王怀兰一脸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个东西的表情。
    柳依诺坐在旁边，满脸的幸灾乐祸，不住的点头说道：“我是没谈恋爱，我要是谈恋爱，这男朋友，礼数得到位了！就这么着，明天姐开车送你。”
    “说完了？”柳诚看着红色的卡片直摇头，小丫头这路子有点野。
    他掏出了从售楼处拿来的资料说道：“说完了，就来聊正事。”
    “今天我去万达踩了盘子，这房子不错，政策也好，现在一平米四千，明年一平米就得六千，过个五六年，就得大几万。我觉得靠谱。”
    “京城那边，东三环CBD的万达广场，今年春天八千一平，夏天一万，现在一万二，我觉得早买早划算，要是明年后年倒一手，就翻一倍。”
    柳诚说的可不是什么胡话，年回报率100的投资，而且稳赚的，大约只有房子和企鹅的股票了。
    “真的假的？”柳宏辉拿起了那一叠的资料，他是想买个房给孩子结婚用，自己这楼，连个电梯都没有，十分的不便。
    “今年下半年你要上大学，我觉得还是省着点吧，看看再说。”王怀兰还是比较谨慎。
    柳诚向着柳依诺挑了挑眉，跟爷斗，太嫩了。
    “你们看，我去干活儿了。”柳诚站了起来，留下了讨论的三人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鞭炮声齐鸣，辞旧迎新，门前放了根儿棍、皮薄馅多的大饺子放在了一家之主的牌位前，还有插着三根筷子的大肉，放在了灶王爷面前，家里全部的灯都开着，四处都是亮堂堂的。
    柳诚出门拜年，柳依诺是姑娘，不用出去，下午就是聚在大姑家里搓麻将，过年气氛十分的浓郁。
    “真去陈家拜年呀！”柳诚吃惊的看着他爹，摇头说道：“我不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太担心。”
    柳宏辉叹气的说道：“我和陈婉若的父亲陈长林是初中、高中同学。以前每年过年我们都互相走动的。后来，他发达了，去的人多了，我就不再去了。”
    哈？！
    柳诚真的不知道这一层的关系，他和陈婉若的爱情故事，一直到分手，都没有被爸妈知道。
    说起来又是一段学渣的血泪史。
    学习不好的时候，父母的关注点，肯定都在学业上，分班考试被扔到了平行班的自己，回到家就是一顿胖揍。
    他和陈婉若的爱情故事，就成了半个笑话。
    扶弟魔的姐姐，自然不会在弟弟的伤口上撒盐。
    玩归玩，闹归闹，姐姐不会拿他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好吧，我先打个电话告诉陈婉若。”柳诚叹了口气，跟着姐姐去了陈婉若的家中。
    “柳诚是吧，来来来，快坐，喝什么？”陈长林十分热情的迎了姐弟二人进了别墅，笑着说道：“这是诺诺吧，伯伯上次见你的时候，才这么高，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
    “快请坐快请坐。”陈长林发福的脸，却满是笑容。
    “十几年了，你爸嫌我这里热闹，不爱过来。”
    “我这个当哥哥的去了几次，喝了几次冷茶，就不再去了。这得有十七年了，你爸身体怎么样啊。”陈长林体型很大，整个人陷在了真皮沙发里，却满是回忆。
    “挺好的。”柳诚看了看上下四层的别墅，嘴角抽了抽，他上辈子当了九年的打工人，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房子的一层。
    工资涨不过房价，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长林满是唏嘘的说道：“说起来，当年呀，你爸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哈？
    柳诚和柳依诺却是对视了一眼，对方的脸上都写满了问号。
    陈长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我胖，有胸膜炎。高中的时候，有天夜里我犯了病，口吐白沫喘的厉害，吓得别人都不敢靠近，是你爸和另外一名同学把我抬到医院的。”
    “之前都挺好的，后来我赚了钱，你爸就很少跟我走动了，唉。”
    “诚诚你来了！姐姐好。”陈婉若蹦蹦跳跳的坐到了柳诚的旁边。
    陈长林大声的喊道：“景芝，晚饭在家里吃，烧几个硬菜，我这身体也喝不得酒，就聊聊家常。”
    “知道了！”
    “孩子妈在厨房忙活，今天你们姐弟俩就在家里吃，我听说你们来，应酬都推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搁着添乱了。”
    “不错，长得随你爸。”陈长林站了起来，就往书房去了。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柳依诺兴奋的说道：“老弟，陈家就这一个闺女！家里抻着近十个亿的买卖，大钢厂！你这要是娶了陈婉若，这不都是你的了？姐你跟着你沾沾光呀！”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当事人就在旁边坐着呢，你这就开始图谋人家的家产了？考虑下当事人的感受可好？
    “妹妹呀，姐姐不想努力了！”柳依诺满脸写满了兴奋。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才多大呀，哪里有想过那么远的事情。”陈婉若却有些害羞，和柳诚独处的时候，胆子当然会大一些。
    陈婉若定了定神说道：“我家听我爸的，我妈说话不算数。”
    “你爸同意？”柳诚皱着眉头，事情愈发的不妙了。
    “嗯。”陈婉若声音很轻。
    事情的发展逐渐的脱离着自己的控制，柳诚何尝不想吃软饭，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谈恋爱陈父可以同意，想把软饭硬吃下去，这种大boss还会如此的随和吗？
    软饭哪里有那么好吃的。
    回到家中的柳诚认真思考了一番，打开了一直没有打开的QQ。
    【备胎 2/7】
    QQ的联系人列表里，赫然有一列备胎选项，高达七人之多。
    “滴滴滴滴滴滴…”
    【诚诚，你在吗？】
    陈婉若赫然也在备胎一栏之中。
    柳诚看着这一栏中的六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疑惑的问道：“姐，你弟弟我像是这种花心的人吗？”
    柳依诺将地上的瓜子皮扫干净，边走边说道：“把像吗去掉。”
    “你不是要搞钱呀，陈婉若他们家多有钱呀，谈恋爱搞钱两不误不是，怎么还想分手吗？我看看，好家伙，七个？你这在学校是一天换一个，一星期不重样的吗？”
    她震惊了，虽然知道自己弟弟长得好看，受欢迎，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弟弟，这么厉害！
    “可以呀，这么多。”
    “都在闪呢，打开看看，都是些什么。”
    【我爱你，就像三月的轻风，六月的细雨，九月的落叶，十二月的寒雪，每时每刻。】
    许晴晴的表白一如既往，都要以咏叹调读出来。
    【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鲁菜馆。不在吗？】
    备胎二号请吃饭。
    【我好想你，可是在学校我又不敢去找你，我们能假期见一面吗？】
    备胎三号在发骚。
    ……
    “50Q币一张，懂得都懂，可验货。这是什么？”柳依诺满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卖套图的，什么可验货，骗钱的。”
    “聊聊。”柳依诺一听是这么回事，马上来了兴趣。
    柳诚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玩心太重，他噼里啪啦的跟骗子聊了起来：【拍照验货，什么动作都可以吗？】
    骗子：【50Q币一张，高清大图，可以按要求拍照，也可以视频聊天。】
    柳诚撇了撇嘴：【任意？有道具吗？】
    骗子：【无道具。可以用手，任意动作，证明本人。】
    柳诚砸了咂嘴，计上心头。

 第十三章 面若金纸唇如蜡

    柳诚：【先来个单手俯卧撑吧。】
    【……】
    【没问题吧，不是说任意姿势吗？】
    “哈哈哈哈！”柳依诺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柳诚打了个响指，说道：“收，女神范！”
    柳依诺用力的挤了挤眼睛，用那特有的御姐音说道：“哼，有点意思。”
    柳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看我说是骗子了吧，你还不信，骗子就骗子吧，这骗子，心不诚。”
    “啊？”柳依诺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女神范，憋着笑，最终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柳诚找到了张志雄的QQ，想了想，开始在键盘上飞舞了起来。
    “你还是要和陈婉若分手吗？多好的一姑娘，你真是……”柳依诺略微有点惊讶的看着柳诚打的内容，多好的一姑娘，死心塌地，可是这柳诚依旧在谋划着高考结束分手的事。
    “他们家要的是上门女婿，你问问咱爹，同意不同意他孙子姓陈，要是同意，我没意见。”柳诚清楚的知道，他爹重男轻女到什么德行，兴弟这个名字还不够吗？
    柳依诺想了想说道：“说的也是。”
    “我干活了。”柳诚给班主任张志雄拜了个年，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之后，退出了QQ，开始奋笔疾书。
    搞钱，才是头等大事。
    高三，大年初六开始上课。
    柳诚在家弄了将近二十多万字的存稿，才松了口气，至少过年补课期间，自己不用翻墙头出去，到网吧码字去。
    高三一开学，就是分班，二十多个同学去了平行班，二十个新同学来到了本班级。
    这一次，柳诚不是被末尾淘汰掉的那二十多个同学。
    开学典礼、宣誓、大扫除、划分卫生区，开学就是一顿折腾，学生老师集体参与。总算是将教室收拾的窗明几净。
    张志雄站在讲台上，中气十足的说道：“新年伊始，紧张的新学期开始了，同学们，马上就就要高考了，就像我们贴的标语一样，不努力，将来别人壁咚的墙就是你砌的！”
    “有来路，没退路！留退路，是绝路。”
    “你们的未来，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高考，短短两天，高考，薄薄的几张试卷，就决定了你们的命运吗？”
    “不是！”
    “是这几张试卷背后，你们3年来坚持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那些成堆的卷子！成箱的废纸！代表着你们的挑灯夜战，代表着你们的奋斗拼搏！决定你们命运的，是你们洒在名为青春舞台上的汗水！”
    “为理想，早起三更，破釜沉舟，磨枪挫剑，不惧兵临城下！”
    “为梦想，晚睡一刻，卧薪尝胆，攀蟾折桂，鳌头舍我其谁！”
    “凌风破浪击长空，擎天揽日跃龙门！”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如同传销讲师一样在台上嘶吼着，这不比博人传还燃？
    张志雄打完鸡血，继续说道：“下面宣布班干部的任命，班委组成，班长和学习委员，都由陈婉若担任，副班长王家河，体育委员……”
    “经过老师们的反复商讨，一致决定，从即日起，我们班的异性不能再同桌，男女同桌和早恋现象，影响同学们的学习，下面开始调桌，大家都出去站队，男女各两排。”
    陈婉若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几乎就是指名道姓的批评，先给班长和学习委员的正式任命，然后立刻马上，就棒打鸳鸯，老师们真是好算计！
    班上一些处于暧昧期的同桌们，都瞄着郑涛，他们一致认为，这件事背后的推动者就是郑涛。
    柳诚不动声色，但是这事还真不是郑涛所为，是他干的。
    他过年给老师留言，就是在说这个事，不那么天天黏在一起，感情自然就淡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陈婉若，示意她不要愤怒，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咱们班一共三十三名女生，必然有一名要与男生同桌，你们谁乐意？”张志雄看着名单，站在门口忽然问道。
    陈婉若试探着想要站出来，但是在这种集体的环境下，她还是有些羞涩，有些踌躇的时候，就被别人给抢了先。
    排座位是按身高，柳诚走进了教室依次坐好。
    分手计划，第一步完成。
    柳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书山题海会成为爱情的第一个考验，陈婉若脸皮薄，她不敢、也不会通过别人传纸条，没有了耳鬓厮磨，感情也会冷却一些。
    “诚哥，晚上通宵去？”旁边的男生，贼兮兮的问道。
    柳诚摇头，若没必要，他不会去熬夜：“没空，我眼中只有学习。”
    当一段感情里面，一个人在策划分手，一个人却在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就不会有最好的分手方式。
    但也许没有最好的方式分手，但一定会有伤害最小的方法。
    柳诚在用一种伤害最小方式，让两个人结束这段青春的错误，互道一声珍重，我做我的海王，你找你的赘婿，若干年后，再相遇，道一声你好，聊一聊过往，目送对方离去，就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能重生，要做什么？
    柳诚的答案是高三好好学习，不浪费一年的时间去复读，这是柳诚的第一个目标，搞钱在其次。
    他落后并不是很多，痴迷于通宵上网这种掉头发的事，也就是高二下半年，到高三上半年这一年时间。
    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但是这种枯燥的事，也可以变的有趣。
    每做出一道难题的畅快感，就如同一个勇士闯进了恶龙的城堡之中，杀死了劫持公主的恶龙，成功救出了公主。
    拉下的功课很多，但是补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困难，已经奋战了一个月的柳诚，已经能够跟得上老师的节奏，尤其是在双倍脑壳的加持下，更加如鱼得水。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清修的修士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忙于学习的学子们，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诚诚，我们去吃饭吧。”陈婉若坐在柳诚的旁边，已经中午下课了，而她的男人，依旧在试卷上，攻克着一道难题。
    她没有打扰，直到柳诚将题目完全写完，才邀请他一起吃饭。
    这是自从两个人恋爱至今，陈婉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心安。
    这个男人，在为实现自己的诺言而努力着，认真的男人，如此的迷人。
    “我姐打电话给班主任，说中午要过来，我拿了请假条，中午出去吃饭。”柳诚拿起了饭盆，才想起来这事。
    陈婉若一听柳依诺要来，哒哒哒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我和你一起去，我找老师请假。”
    柳诚看着撒开脚丫子跑的陈婉若，忽然有一种，就这样结束海王的人生也不错的想法。
    嚓！
    一柄利刃穿胸而过，撑开了肋骨，刺破了胸腔和肺粘膜，一刀扎在了心脏上，血液如同利箭，激射而出，剧痛此时才传来，他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奋力的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抓着利刃，露出惨淡的笑容。
    柳诚捂着胸口坐在了凳子上，面色惨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幻觉。
    在他动心的一刹那，利刃直插心脏的幻觉。
    是谁杀了我？
    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到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的脸，甚至有点像陈婉若。
    柳诚用力的喘着粗气，气喘如牛的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一只手撑着身子，恢复体力。
    “诚诚，你怎么了？”陈婉若兴高采烈的请完了假，看到面若金纸唇如蜡的柳诚，吓了一大跳。
    柳诚摇了摇手露出了个笑容说道：“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
    “好了，走吧。”柳诚站了起来，毕竟只是幻觉，惊恐的情绪退散之后，他也逐渐恢复了体力。
    “真没事吗？我们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呀，你刚才好吓人。”陈婉若依旧有些担心。
    “没事了，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了？走吧。”
    校外饭馆，燕喜堂的饭堂里，柳诚看着手里的合同，制式合同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更关心成绩，他有些好奇的说道：“书的成绩如何？”

 第十四章 无关门当户对的爱情

    “书的成绩还不错，签约站短一到，我就给你打印出来了，可能是脑洞比较大，大多数的人对黑科技没什么概念，评论两级差异化，不过看得人蛮多的。”
    柳依诺并没有提供太详细的数据，只是笼统的说，一片向好。
    柳诚在合同上按照签约编辑的要求，在需要签字的地方，飞快的签约，随后将合同递给了柳依诺。
    “更新的事，就拜托姐了。”柳诚十分诚恳的说道。
    一个信得过的人呀，才让自己可以自己一边搞钱，一边不耽误学业。
    柳依诺将合同放进了档案袋里，笑着说道：“送你们回学校，我就去寄出去。”
    “现在呀，你的第一任务是要好好学习，不是约好了和小女朋友一起来通济吗？这些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上学，踏踏实实的码字，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考虑。”
    陈婉若眨着眼睛问道：“姐姐，你不是选修了中文系吗？自己动手写了没？”
    柳依诺抓着陈婉若的小手，不停的揉，叹气的说道：“怎么没有！我在家这几天，也尝试着写，才发现，打嘴仗容易，真的动起手来太难了，坐电脑前一个小时，写了不到八百个字，比写论文还难。”
    “这东西，需要想象力，我是不行。”
    “但是诚诚，你这是个长期更新的活儿，我可以帮你润笔，但是我写不了正文，你这在学校，有功夫写吗？”柳依诺不无担心的说道。
    “我打算寒假补课结束后，就办理走读，晚上回家写。”柳诚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也和张志雄提过这件事。
    陈婉若立刻反对：“这不好吧，高考重要啊，尤其是伯父那边，你怎么说，你爸爸妈妈能同意吗？”
    “那必然是不能，鸡毛掸子和擀面杖，他得选一个。”柳依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陈婉若用力的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说道：“姐姐手机借我用一下。”
    摩托罗拉V3，已经一款停产的手机，功能仅限于打电话和发短信，还有一些JAVA程序，柳依诺舍得用两千块给弟弟买键盘，并不舍得给自己换手机。
    她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扶弟魔，但不是在父母的逼迫之下。
    她对父母逼迫她做扶弟魔这事，相当的抵触，瞒住奖学金、迫不及待的改名，都是如此心态。
    颇有一种，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的霸气。
    “好了，我想到办法了。不过姐姐，你们家有遗传病史吗？就是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刚才出来之前，诚诚捂着胸口坐在桌前，可把我给吓坏了！嘴唇都白了。可吓人了！”陈婉若回到了饭堂的座位上，说起了出门前的一幕。
    “没有啊，你怎么了？”柳依诺瞪着眼睛问道：“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柳诚摇头说道：“没事，健康的很，当时走得急，踢到桌角了，就有点疼。”
    他来的路上，想过那突如其来的，如同真的一刀扎进心脏的幻象，思前想后，应该是重生后遗症。
    前世被柴刀一刀送走，这一辈子，对于有可能会递柴刀的对象动心之时，身体的本能的保护反应。
    通俗易懂的说，就是柴刀警告！
    但是这警告也太疼了吧，若不是心口没有伤口，他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姐姐，你在上海打零工，一天能挣多少钱？”柳诚好奇的问道。
    他上学的时候，爹妈给的钱比较多，没钱了就找姐姐要，日子过得比较逍遥，未曾去做过什么零工。
    “最开始就是发传单、做一些服务生之类的零散的活儿，一天给三十块钱，有的好一点的，会管一顿中午饭。”
    “后来学校有个收拾实验室的勤工助学的机会，一个月六百，导师就给我了。周六日，在一家名叫单色的舞蹈机构做助教，一个月一千五百块。”柳依诺掰着指头算了算，虽然有些辛苦，但是还算不错。
    “姐姐你还会跳舞呀！”陈婉若简直不要太惊喜了。
    宝藏女孩。
    柳诚有些失望的说道：“原来不是傍大款呀。”
    两道杀人的目光，倏忽的看向了说话的柳诚。
    柳依诺直接将一嘬儿面条直接夹断恨恨的说道：“你不张嘴，长得还像个人，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柳诚叹气，陈婉若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姐姐其实在家里是沙雕风，在外面这种女神范，实在是魅力四射。
    哪怕是毒舌，柳依诺依旧保持着一个女神的风度。
    “姐姐有空教教我呗。”陈婉若撒娇的说道。
    柳依诺点头说道：“你都十八岁了，身子骨都长好了，练舞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受罪。你要是想学，等你到上海，我教你。”
    “我能旁观……”
    陈婉若和柳依诺异口同声的说道：“闭嘴！”
    一个西装革履带这个大墨镜的壮汉，提着一个纸箱，忽然走到了桌子前。
    “有什么事吗？”柳诚站了起来，将两个女人挡在了身后。
    社会人？
    男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要把女人保护在身后，只有踏过自己，才能伤害自己的女人。
    要不然怎么称之为男人呢？渣男也是男人呀！
    “小姐，电脑买来了，还有你要的无线网卡，这个卡流量只有1个G，用的时候省着点，这是小票。”这壮汉毕恭毕敬将纸箱放在了桌上。
    “你走吧。”陈婉若点了点头，拉着柳诚坐下，这是她家的司机。
    “这是送的电脑包、鼠标、鼠标垫、小音箱和摄像头。”司机又将另外一个黑色的电脑包放下。
    这个年代的电子产品，在实体店卖出去，都会送一大堆的东西。
    “电脑不是很贵，你要做事，我当然要支持你，你要是走读，伯父又会生气。”陈婉若手指互相戳着，看得出比较紧张。
    家境上的差距，很容易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陈婉若真的很小心的在维护着她男朋友的面子。
    小心谨慎陈婉若。
    “神舟优雅HP600。”柳诚打开了包装箱，他没那么矫情。
    定价是4998元，小票是3465元，实体店不宰人，反而倒贴钱的吗？
    济南万达广场一平米，送人了呀，小丫头！
    便宜不代表做工差，这台电脑A面和C面都是钢琴烤漆，镜面十分漂亮，配置也极其的流畅，大型游戏不敢说，码字完全没有问题。
    壮汉将电脑的纸箱，不用的摄像头和小音箱取走，才离开了燕喜堂。
    什么叫服务周到？
    有钱，真?好。
    柳诚看着壮汉的背影，有些出神。
    “走了！”陈婉若看着柳诚的表情，向着姐姐吐了吐舌头。
    春风到，万物生长，路边的柳树吐出了新芽，路边的小草也染上了一层绿色，倒春寒的日子里，白天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傍晚又会疑是经冬雪未销。
    陈婉若依旧有些紧张的说道：“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没经过你同意，就买了电脑，但是，你又不是玩游戏，办正事我才送你的，你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呀。”
    柳诚摇了摇头，揉着陈婉若的脑袋瓜，笑着说道：“想什么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陈婉若满面春风羞滴滴的说道：“我喜欢你，无论风和雨，柳诚，你喜欢我吗？”
    “喜欢。”柳诚点头说道。
    陈婉若闭着眼睛，点着脚尖。

 第十五章 他真的是渣男啊

    年轻，真好。
    这个年纪，喜欢就在一起，有着爱情所有的美好。
    只需要信任、理解、包容、支持就可以爱的死去活来。
    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房有车有钞票，而是那天阳光正好，你穿了一件白衬衫。
    晨跑后早读站定时，抬头找到那个他，相视一笑，心满意足，仿佛一个笑容就拥有了全世界。
    这该死的无关门当户对的爱情，只需要一句甜言蜜语，就可以至死不渝。
    陈婉若踮着脚尖，闭着眼，柳诚吞了吞喉头，这小丫头真的很美，很善良，完美无瑕，如同一块和田玉。
    阳光打在她的眼睑上，打散在脸颊上，青春的悸动，让她的睫毛颤抖不已。
    他伸出了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
    陈婉若用力的摇着头，哒哒的跑开：“都把发型弄乱了，你讨厌。”
    柳诚笑着看着他的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又猛然惊醒。
    正如他姐姐所言，这感情太过炙热，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陈婉若跑开之后，又像个小飞机一样，转了个圈，飞了回来。
    如此可爱的动作，也是让柳诚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十分自然的挎着柳诚的胳膊，笑着说道：“上一届理科状元李曼，和她男朋友一起考入了清泽耶！今天他们会在礼堂为高三学子加油，会有一百五十个学生参加。”
    “我是一百七十二名，我去不了。”柳诚摇了摇头，上一届的理科状元和男朋友的爱情故事，在校园里，可比柳诚与陈婉若的风波更盛。
    毕竟比起他们这种学霸与痞子的爱情，两个学霸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更加合情合理。
    刑不上学霸。
    柳诚不被老师们为难，完全是学霸陈婉若的功劳。
    “我想和你一起去听嘛，一起去嘛。”陈婉若罕见的在街上撒着娇。
    在她眼里，李曼的爱情故事，就是他们的未来，在她眼里，柳诚看到了期待。
    “等下，你说的那个李曼是05级的那个学霸李曼？并且考上了清泽？”柳诚忽然意思到一些不妙。
    “是呀，怎么你认识？”陈婉若疑惑的问道。
    认识呀，当然认识啊，熟到不能再熟了！住在一起两年多了，能不熟吗？
    柳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算不上认识，那你是准备换个志愿吗？去清泽？”
    “不，我要去通济找姐姐。”陈婉若坚定的摇了摇头。
    柳诚刮了刮陈婉若的鼻尖：“姐姐知道会高兴坏的！”
    “放开那个女孩！”郑涛和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迎面走来，郑涛气势汹汹的喊着，而高高大大的男孩，如同陈妈妈一样，抬着头看人。
    不是对手嚣张跋扈，而是柳诚个头太高。
    “又一个情敌？”柳诚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笑容。
    要男朋友干什么？
    自然是要在这种时候，发挥他本来的作用！
    上，干死情敌！
    “不是，是表哥，我大舅的儿子。”陈婉若却依然不松手，陈妈妈反对，陈爸爸可是同意。
    “韩泽宇！年级第二！你就是柳诚？”韩泽宇上前一步，又觉得柳诚的身高太有压迫性，退后了一步。
    柳诚眨了眨眼，他真的没啥印象。
    “哦。”他点了点头，全校九成的人都认识他，谁让他女朋友学习好，长得还让人惦记呢？
    韩泽宇看着柳诚宠辱不惊的样子，更是气急，大声的说道：“我姑姑说让我查查你，通宵记录保持者，连续29天通宵，外号联通，若不是放假，你这得通宵到什么时候？”
    “上一学期因为聚众打架，被记过一次，已经累计两次了，再记过一次，就会被留校察看，别人喊你一声诚哥，怕你，我，韩泽宇，不-怕-你！”
    柳诚挠了挠头，满是疑问的看着陈婉若，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社畜，风里来，雨里去，下冰雹都没迟到过一次的究极社畜，高中的生活原来也是如此多姿多彩的吗？
    柳诚眯着眼看着郑涛：“所以郑涛上次诬告，就是为了把三次记过变成留校察看对吧。”
    这小子也忒坏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江湖规矩都不懂？
    哦，对，这里是校园，不是江湖。
    “打的谁？”柳诚十分好奇的问着陈婉若。
    陈婉若满脸灿烂的说道：“十三班的一个痞子，他跑到女厕所扒门缝，他被开除了，你记了过。我家男人是个正义的急先锋哟，被看的是我闺蜜程娇呢，她哭了很久。”
    程娇？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备胎二号，约自己吃饭的那位，还是备胎三号，无故发骚的吗？
    女友的闺蜜也要养成备胎？
    这…十三年后才被柴刀，果然是老天爷格外厚爱。
    “你们…你们！”郑涛气的脸红脖子粗，伸出手想指柳诚，却举了一般就放下，气抖冷的说道。
    “韩泽宇，第二名，是吧，我第一百七十二名。”柳诚走过韩泽宇的时候，忽然说道。
    “你要怎样？”韩泽宇眉头紧锁的说道。
    “第三次模拟考试之前吧，我会考过你，没事别在伯母那瞎说，我看咱们是亲戚，不为难你。”柳诚笑嘻嘻的说道。
    韩泽宇一副得逞的模样说道：“说话算话？你要是考不过我，你就分手。”
    “我要是考的过你，你到广播室，大喊三声，柳诚，我错了。”柳诚没提太过分的要求。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韩泽宇一脸的得意洋洋，姑姑交待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过年的压岁钱可以多讨要一点，他笑着问道：“上次他是多少名来着。”
    “172名呀。”
    “上上次呢？”
    郑涛抬着眼回想的说道：“五百多吧，记不清了。反正是要到平行班的成绩。”
    “多少？”
    “五百多。”
    韩泽宇脸刷的就白了……
    一个连续通宵，得雅号通宵的睡神，能考到前五百名是什么概念？认真学习了一个月，进步三百多名，又是什么概念，韩泽宇这个万年老二，当然十分的清楚。
    “怎么宇哥？”郑涛不明所以的问道。
    陈婉若一边掰着指头一边说道：“你要考过他，他就是年纪第三。岂不是比我考的好要好？！”
    柳诚点头说道：“那你也要加油了，高考是我们选择通济，而不是要通济选择我们。有没有信心？”
    柳诚撇了撇嘴，当年做高级经理，给手下喂鸡汤的口头禅，忽然就冒出来了。
    “我对你有信心，对自己没信心，上次考年级第四已经是我最好的水平了。”陈婉若看着白球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柳诚琢磨了下，又灌了一碗鸡汤：“自信的女孩子，最耀眼。”
    “好，我一定可以的！”陈婉若瞬间战斗力拉满，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
    承诺，这两个字，对于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是举足轻重的，他们往往会为了一句戏言，耿耿于怀很久很久。
    柳诚忽然想起，小学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和他的十年之约，约定十年后，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一起回到母校，你若未婚，我若未嫁，就手牵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等下……
    小学生都不放过呀！
    至于约定的女孩叫什么，好像也不太记得了。
    他刺激韩泽宇完全没有真的考过对方的意思，完全是为了合理分手做准备罢了，三模距离高考已经很近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柳诚疑惑的问道，这不是回教学楼的路。
    “礼堂呀，我跟班主任说了，他勉强同意了，让我带家属去听学姐和学长的演讲哦！”陈婉若得意洋洋的说道。
    刑不上学霸，特权还挺多。
    柳诚坐在最后面，陈婉若坐在最前面，如同一个冰坨子一样，一言不发，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座次是按成绩排列，和公司年会按销售业绩排座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很快看到了韩泽宇脸色凝重的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上。
    “有请我们去年的理科状元李曼，为今年高考学子，加油鼓劲儿！鼓掌！”六十岁的校长，满脸憨笑着。
    “同学们好，我在一年前，和你们一样，大家不用如此的拘束。”
    “今年过年回家，校长打电话，说要我开学做个演讲，说实话，我是有一些惶恐的，毕竟我在学校，也不是什么乖孩子。”李曼站在讲台上，大大方方的说道。
    “果然是她啊，两股内侧有个痣。”柳诚看着台上的女子，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完全想象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现实，不断的提醒着柳诚，他真的是渣男啊。

 第十六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柳诚对于谁柴刀了自己，是有一定的猜测的，虽然不清楚，但是这个名叫李曼女人，是他怀疑的一个目标。
    他们曾经在上海那座冰冷的城市里，报团取暖了两年的时间，彼此熟悉到老夫老妻的默契。
    柳诚曾经想过和这女人结婚，但是双方都在互相试探中，磨灭了最后一丝勇气，即将无疾而终。
    一个渣男的第一原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李曼和柳诚同时为JN人，当一个渣男开始啃窝边草的时候，要不就是这窝边草太过鲜嫩，要不就是寻思着花海无涯，回头是岸。
    恰好，李曼足够的鲜嫩，柳诚也有点浪够了，想上岸。
    李曼说了什么，柳诚一个字没听清楚，演讲散场之后，李曼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了礼堂，很多小丫头片子叽叽喳喳的询问着李曼爱情故事的结局。
    对于她们而言，李曼的三年爱情故事，就如同一个没有大结局的电视剧，但是被问起此事时，李曼的脸上，带着一些落寞。显然是在强颜欢笑。
    柳诚有些落寞的走上了演讲台，拿起了留在演讲台上的手机，把玩了一下，苦笑的说道：“还是那么的喜欢丢三落四呀。”
    没过多久，李曼才慌慌张张的跑回了礼堂，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在一个帅气的男生手中把玩着，才松了口气，这可是她新买的iPhone3G，贵不说，还买不到。
    “谢谢这位同学。”李曼拿过了手机，看了一眼，满是笑容，这个男孩子很懂礼貌，并没有尝试解锁她的手机。
    其实刚才柳诚解锁了，密码还是那个密码，笨笨的2580，处于尊重，他并没有翻阅。
    “没事。”柳诚将手机还给了李曼，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离开了礼堂。
    既然走不到一起，那就没必要再开始，无论刀自己的是不是她，都没有必要计较，正如这声同学一样，他们现在并不相识，也没有必要。
    相逢何必曾相识，反正最后也走不到一起，不撩拨，没结果。
    “同学，你等一下。”
    李曼急匆匆的追了出来，略有一丝尴尬的问道：“你知道会议室怎么走吗？去年办公楼建好了，会议室挪地方了。”
    “新办公楼，从东边楼梯上，第三个办公室，就是会议室。”柳诚指了指远处的教学楼。
    “东在那边。”他又指了指东方，李曼是个路痴，东南西北分不清楚。
    这种十二年后的记忆如此的清晰，以至于十二年前的今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她不像陈婉若，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记忆长廊里，可以慢慢去熟悉。
    李曼在他的记忆里，依旧如同打碎的颜料桶一样，五彩斑斓，如此鲜活。
    昨天还在抵死缠绵，今日已经形同陌路。
    “谢谢这位同学。”李曼有些奇怪的回头看看，这个同学似乎对她异常的熟悉。
    柳诚点了点头，向着教学楼走去。
    他并不想发生点什么，以他对李曼的了解，若真的是强撩，李曼未必能顶得住，与陈婉若的羞涩不同，李曼的爱的主题是绚烂，是华丽，是不顾一切。
    “同学，我们能一起走走吗？”李曼又有些犹豫的追了上来。
    渣男的被动技能不主动，面对这个在他的世界里，依旧没有说分手的女人，柳诚默默的和李曼走在了一起。
    柳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我有女朋友，第一排第四个就是我女朋友，叫陈婉若。”
    做一个渣男，必须要做一个明明白白的渣男，要明确的告诉对方，自己现在有情侣，不要太过于纠缠，被动技能不负责发动。
    若是执意飞蛾扑火，那就要知道，自己不会负责，这是一个渣男的必然修养。
    否则还没有开始万花丛中过，就被刀死在了花海之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睹物思人罢了。”李曼连忙摇手，略有些尴尬的说道：“你能陪我走走吗？”
    李曼披肩长发，还画了一些淡妆，眼角微微上翘，内眼角会微微下垂，眼妆特别在内眼角和眼尾做了加深，再配上浓密的眼睫毛，看起来非常妩媚动人，一个白色的及膝的羽绒服，里面是件浅蓝色的羊毛衫。
    狐狸眼。
    李曼随意的在操场边青石走廊上走动着，她有些失神的说道：“去年毕业的时候，学校的橡胶跑道还没铺设，那边的实验楼和青体中心还没有建成，篮球场只有一组篮板，他很喜欢打篮球。”
    “他有些低血糖，早上跑早操，还差点晕倒，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他带一块糖，三年来，风雨无阻。”
    “那时候他英语的口语很差，听力总是落后，每天五点，他都会在微机房前的路灯下背英语，一年半的时间，他从未休息过。”
    “食堂的三楼有一个铁板鱿鱼，他对海鲜过敏，我很喜欢，但是他不能吃，所以每次他都会看着我吃，又眼馋。”
    “他胆子很小很小，生物实验课，连显微镜下的口腔上皮细胞都不敢观察，更别说观察解剖好的青蛙。”
    “那时候，班里有个姑娘喜欢他，我就把毛毛虫放到他铅笔盒里，吓唬他，说是那个女孩子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放的，他生了很久的气，都没理我。”
    “我以为我和他一起从这里走出去，然后我们会一起读完大学，一起留学，一起参加工作，组建家庭，生两个孩子，相濡与沫，到老了，抱在一起，看着相册，说着年轻时候的事。”
    柳诚的心理非常的不舒服，哪怕是明知道，面前的李曼，并不是十二年后的李曼，但是此时她，当着自己的面，说着前男友的种种，让他有种强烈的愤怒感。
    他们当年差一点就走到婚姻的礼堂。
    “他到了大学后，就变了。变得面目可憎了，他跟学生会的那些人走的很近，学的一身的官僚气息，只要是生气，就是冷暴力，我厌倦了，很快和他分手后，他立刻就找到了一个漂亮的新女朋友。”
    “三年的爱情长跑呀，不到三个月就结束了，太快了。”
    “那些学妹们围着我，问我，我的爱情如何，我又不能说一地鸡毛，惨淡收场。”李曼空灵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
    柳诚强忍着质问对方的愤怒，既不迎合，也不回答，此时的李曼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我爱他。”李曼极其忧伤的说道。
    柳诚觉得自己浑身的燥热，解开了自己校服上的一个扣子，十分严肃的说道：“不，你不爱他。他只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也是你人生的一页罢了。”
    柳诚这句评断，是李曼自己说的。
    当初他听这段故事，完全是抱着八卦的心态在听，当时没什么感情，但是在一起时间久了，日久生情。
    现在却是物是人非，自己记得她，她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李曼摇了摇头：“不，我现在还爱他，看到他和那个女的成双入对，我就会极其的愤怒……”
    柳诚忽然转身将李曼逼到了石廊的亭柱之上，一只手环抱住了纤瘦的腰身，一只手撑着亭柱，气喘如牛的说道：“不，你不爱，你只是不甘心。”
    “你……”
    柳诚一闭眼，略带尴尬的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重生前，他和李曼并没有分手，所以他才会怀疑那一刀是李曼插进他的胸腔之中。
    恋人当着面，缅怀着前男友，还口口声声说着爱，他情绪有些失控。
    李曼却是呆呆的靠在亭柱之下，这个人如此动作，她本该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脸上，但是她感觉到了那浓烈到了极致愤怒和嫉妒。
    “好帅。”李曼看着柳诚的背影，有些失神，随即感到羞愤。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花痴了？
    李曼喃喃自语着：“不甘心吗？好像是的。”
    两栋教学楼环绕着整个操场，柳诚压根不知道，此时的教学楼的窗户边，站满了人，正好下课，庭廊之上，满是惊骇的同学。
    陈婉若攥着拳头，看着柳诚抱住了李曼，说了一句话，又转头离开，她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教学楼的窗户边，都是同学。许晴晴也在窗户口站着，心如刀绞。
    “你和那个老女人，是怎么回事！”陈婉若就站在班级门口，直接大吼的问道，如同被抢走了玩具的小朋友。
    李曼之前还是陈婉若的偶像，现在居然变成了老女人。
    柳诚其实走到教学楼前就发现了站在窗前的同学，也一定程度上，预料到了这个小场面。
    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个小场面。

 第十七章 渣男绝学三式

    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学姐不知道去会议室的路，我带她去，走到半道上，她差点摔倒，我一看快上课了就回来了。怎么了？什么怎么回事？”
    “我以为，我以为……”陈婉若却是咬着牙，她怎么都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柳诚皱着眉头，又是一阵摇头轻笑：“你以为我和她？我和学姐又不认识，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渣男绝学第一式，倒打一耙。
    陈婉若气鼓鼓的说道：“可是，你们那样走在操场上，特别像是一对儿！”
    柳诚心底闪过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陈婉若，不愧是柴刀警告过的女人，心细如发。
    今天这关，怕是不好过啊！得拿出点绝学来了。
    “整个成水一中，你去问问，我和你走在一起，是不是更像一对？你怀疑我和学姐，还不如怀疑我和许晴晴。”柳诚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着谎。
    渣男绝学第二式，大事化小。
    “许晴晴没我好看。”陈婉若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立刻说道：“不对，你在转移话题。你刚才在亭子里，为什么抱那个老女人！”
    站在旁边看热闹，甚至期许这对标杆情侣闹出矛盾的许晴晴，再次心如刀绞。
    柳诚拉住了陈婉若的手，回到了教室，笑着说道：“我都说了，她崴了一下，我扶住了她呀。到现在学姐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和她能有什么。”
    “婉儿这么漂亮，我眼里怎么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你和她都很漂亮，但是自信的女孩子，最闪耀。”
    渣男绝学第三式，甜言蜜语之情比金坚，技巧：不拉不踩，情真意切。
    已经用到了第三式，柳诚已经用到了半成功力。
    但是过往的经验告诉自己，对于真爱而言，至少要用到五成功力，才可能蒙混过关，甚至更高，爱的越深，越难糊弄。
    “诚哥，班主任找你，好像是郑涛那龟孙儿把你告了，说你强吻学姐，还把电脑带来了学校。”刘宏突然风一样的冲了进来，满脸惊恐。
    柳诚却是连连感慨，真乃是天助我也！
    “你去不去？”他一转头问着陈婉若，他略微有些迷茫的神情，很是有迷惑性。
    陈婉若虽然还有点疑虑，但是更大的危急就在眼前，她想了想说道：“去，电脑的事，我会跟老师说的。”
    “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柳诚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张志雄非常生气，你小子班花搂在怀里，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就扑到李曼身上去了？
    柳诚十分愤怒的说道：“学姐崴了一下，我就拉了一把，这照片角度不对，才这个样，你不信把学姐叫来，看我有没有做这种烂裤裆的事。”
    “老师，这手机哪来的？学校不让带手机，他怎么会有手机，还拍了照？”
    “先说你的事，我去会议室，你们都在这给我等着。”张志雄有些忐忑的来到了会议室。
    他现是和年级主任窃窃私语，年级主任又跟教务处主任聊了几句，教务处主任和副校长嘀嘀咕咕，最后才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
    一行人等待着报社采访结束，校长才开口说道：“李曼同学，对于在操场发生的事，我们感到很抱歉。请你来学校做励志演讲，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是我们学校管理上的疏忽。”
    李曼喝了口水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校长看着副校长，副校长看着教务处主任，教务处主任看着年级主任，年级主任看着张志雄。
    张志雄硬着头皮说道：“就是柳诚那个臭小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拿出了手机递给了李曼，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好不容易浪子回头，又闯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给我引路来着，我不知道会议室怎么走。他叫柳诚吗？”李曼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一问一答，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张志雄才觉得自己有些先入为主，疑惑的问道：“是叫柳诚，你们…”
    “我们怎么了？这个吗？角度问题吧，我和他没吵架呀。”李曼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他们发生了什么吗？并没有，只不过是在感怀青春罢了。
    张志雄明白了，点头说道：“柳诚说，他这是看你崴了一下，才拉了一把，是这样吗？”
    “额，他这么说的呀，嗯，我当时崴了一下，险些摔个大跟头。”李曼摇摇头，倒是觉得几分有趣。
    当时柳诚那个表情，一分情意、两分愤怒、三分嫉妒、四分久别重逢、十分撩人。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是骚扰，往小了说，是互助，全凭她一张嘴。
    但她是来励志演讲的，不是来给母校的学妹学弟们找麻烦的。
    她的确是摔了一个跟头，不过这个跟头是感情上的，的确是在那个庭廊上。
    “这样呀，张老师，不是我说你，事情调查清楚了在报上来嘛，省的误会。”校长略微有些不满，但是很快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不是百日誓师大会上，那个进步最大学生吗？”
    “一下子进步了371个名次，这在我校可是很罕见的呀，张老师，这可是你们班的标杆。”
    “越是这种有问题，又迷途知返的学生，就越要树立典型，为我校德育工作做出表率呀，你这个处理方式，未免太过草率了。”
    “这样吧，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你让他作为学生代表，进行发言，鼓励一下平行班的学生。”
    “是，是，是。”张志雄不停的点头，然后走出了会议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脸乐呵呵的。
    柳诚这熊孩子，已经记了两个过了，再记一个，就是留校察看，这对学生的心态，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没犯错误就成。
    高三了，马虎不得。
    张志雄一进办公室，就板着脸说道：“手机没收了，郑涛，我要跟你的家长好好沟通一下，手机已经严令禁止带入学校，若是再发现私自带手机到学校，我就直接交给教务处，等到毕业的时候再回来拿。”
    “你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知道吗？你的成绩已经有了巨大的退步，如此下去，高考会很危险，高三有多苦，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打算明年复读一年不成？”
    张志雄训了两句，看郑涛低着个头，也知道说不进去，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先出去。”
    “还有你，带手提电脑入校，想做什么？就是郑涛不告诉我们老师，门卫不会说吗？你以为门卫不认识你吗？抓你一年了，晚上十二点不打手灯，都能认出是你。”
    “得亏门卫认得你，把电话打给了我，要是打给教务处，你这电脑也一个样，毕业的时候再来拿吧。你还明目张胆的带电脑，你怎么不把网吧搬到学校里来！”
    “噗…”陈婉若直接笑出声来，一看场合有点严肃，赶忙止住了笑意。
    “老师，我有事做。”柳诚诚心诚意的说道。
    张志雄一听在电脑上有事做，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事做，打游戏吧，飞天连斩？还是蜘蛛王后？”
    柳诚这才发现，他印象里的古板的老师，其实并不是对学生一点都不了解。他们在玩什么，其实老师们也清楚。
    “老师，电脑是我买的。晚上晚自习下学以后，给他用一个小时就够了，宿舍11点关门，就一个小时。”陈婉若直接揽了责任，才小声的说道：“要不然他又跳墙头跑出去上网了。”
    “哦，这样。”
    张志雄放下了搪瓷的茶缸，稍加权衡后才说道：“就在这个办公室里用，不能打游戏，我会看着你的，每天只能用一个小时。”
    “谢谢老师。”陈婉若晃着脑袋，对着柳诚做了个搞定的表情。
    啧啧，这好学生在老师面前就是脸大呀，以前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老师们这么好说话咧？
    “陈婉若，你对他这么好，他会跑的，你知道吗？这谈恋爱，不能总付出，这样他就会习惯你这个模样，最后变成理所应当，你这样谈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张志雄看着满心满念都在柳诚身上的女娃，就是气的连连摇头。
    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就跟一个学渣、坏痞纠缠了这么深呢。
    “他对我也挺好的。”陈婉若小声的说道。
    “咳咳，你们可以出去了。”张志雄反复摇头，恋爱中的小姑娘，能有几个听的进劝告的？
    陈婉若满脸得逞的笑容，走路带风，就差飞起来了。柳诚十分感谢郑涛同学的鼎力相助，才让自己如此轻松的过关。
    “柳诚同学。”李曼站在楼道口，满脸的笑盈盈。撩完老娘就想跑，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柳诚如遭霹雳的顶到了原地，本来都已经化险为夷，顺利过关了。
    好嘛，在这等着我呢！
    陈婉若缓缓的扭过了头，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和一丝的悲凉，她总觉的头上是一片青青草原，就看有几只小绵羊了。
    这老女人专门等在这里，找柳诚！

 第十八章 最终期待的模样

    陈婉若警惕的看着李曼，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她感受到了威胁，完全不是许晴晴的威胁可以比拟的。
    “你叫陈婉若吗？要好好学习哟。我只是路过罢了。”李曼当然感受到了敌意，稍加思忖，摇了摇头，她看了眼柳诚，摇摆着下了楼梯。
    她本来是想和柳诚多聊两句，结果看到陈婉若的样子，就知道柳诚并未撒谎，就直接走了。
    有主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走吧，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柳诚十分无所谓。
    这女人今天离开了学校，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两个人走不到一起去，何必开始呢？
    “哦。”陈婉若有些迷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柳诚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充实，继续扮演者他完美男友的形象，在校苦读，下了晚自习后，就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码字，键盘有些不趁手，还专门让柳依诺来送了一趟。
    过得相当的社畜。
    张志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他在办公室盯着柳诚。
    “你这个标点符号用的不对，这里应该是顿号，而不是逗号。还有这句，是病句，主谓颠倒，读者读起来会很吃力的。”
    “错别字。”
    “老师…”柳诚可以接受柳依诺在旁边絮叨，但是并不太能接受张志雄的唠叨，有些打扰思维，他反正写的是初稿，他姐会在后面进行订正。
    “你写，你写，你那本书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我去瞧瞧。”张志雄当然明白这种感觉，他是语文老师，平日里写点东西，最忌讳旁边有人打扰，很容易就打断思路。
    【我不会。】
    这骗子，的确心不诚。
    柳诚打开QQ准备将写完的稿子发给姐姐时，就看到了骗子对上一次单手俯卧撑的回复。
    【那就倒拔垂杨柳吧，这个总会吧。】柳诚笑着回复了一句。
    “老师，我写完了，我先走了。”柳诚站了起来，就要离开，马上就要十一点了。
    “宿舍快关门了，快回吧，这季节还在倒春寒，穿个薄衬衣套个校服外套，不怕冻感冒吗？现在冬春交际，明天穿厚点。”张志雄拿着手机在看柳诚写的小说，嘴里却是教训。
    “明天小测，你要好好考，知道吗？若是成绩退步，以后晚上不要用电脑了。”张志雄推了推眼镜，警告了一下柳诚，不要耽误学业。
    成水一中是一家寄宿制的高中，尤其是到了高三，老师和学生都是在学校住宿，老师们和学生们相处的时间，比家长和学生们相处的时间还要久。
    “谢谢老师。”柳诚十分感激的说道，但是年轻人，火力旺，穿得厚了，反而热的不行。
    班级小测顺风顺水，郑涛这个家伙，也展现了他应该有的实力，再次豪取班级前十，已经从上次的阴影走出来的他，颇为的趾高气昂。
    他又觉得他行了。
    柳诚的进步小有进步，年级第一百四十二名，班级第十三名。
    越往前，越难进步，柳诚有这个心里准备，但是也没想到比公司爬业绩，还要困难一些。
    陈婉若一放假，就挎着柳诚的胳膊，邀请他去看灯会。她恋恋不舍的说道：“明天是元宵节，趵突泉有花灯会，听说最大的那个花灯有四层楼那么高，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柳诚想了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明天晚上8点我去接你，后天不能陪你玩，我姐后天去魔都的火车。”
    “我陪你去。”陈婉若一听姐姐要走，就是吵着要一起去。
    “你不怕你妈妈唠叨吗？明天跑出去玩，后天也跑出去玩。”
    “好吧。”陈婉若撇了撇嘴，她想要无时无刻的和柳诚腻在一起，但是她妈妈肯定不同意。
    “好了，回去吧。”柳诚又看到了那辆加长林肯，笑眯眯的说道。
    年轻人的恋爱，原来还挺甜蜜。
    在柳诚的观念里，平日里各忙各的，忙完了互相约个饭，喘个粗气，然后各自继续打拼。
    太忙了，哪里有空整日里，腻歪在一起。
    陈妈妈在车里降下了车窗，看到这一幕也是无奈的摇头，很显然，她也看出来了，是自己的女儿黏在了柳诚身上。
    柳诚骑上自行车，回到了家中，只有姐姐在，爹妈待会儿才会回来。
    “书的成绩看起来还不错。”柳诚打开了电脑，开始研究他书的成绩。
    渣男的四不原则之一，就是不许诺。但是一旦许诺，渣男也会想办法去做。
    他既然答应了姐姐不关注成绩，在学校，他虽然有几次差点忍不住，但还是没有看。
    分类榜新书第四名，总榜第十七名，总体来说，超过了柳诚的预期。
    “新书期还有半个月多，有个做票的人联系我，说可以做推荐票冲分类榜，倒是不贵，但是总榜就得费点钱了，你做不做？”
    “总榜的话首页中页会多一个地方曝光作品。”柳依诺也坐到了电脑前，轻声问道。
    “算了，不是签约新书榜，没什么意义。”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作者和新作者榜单不同，若是老作者，还值得搞一搞。
    柳依诺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再改一下你的书，现在的存稿已经快到上架前后了，你注意把控节奏，上架之前，一定要卡一下剧情。”
    柳依诺点了点头，她疑惑的问道：“你对这本书最终的模样，有怎么样的期待？”
    “把它做成一款游戏。玩家通过点科技点，解锁文明等级，在各个星球上，建立自己的工业基地，升级自己的文明等级，最后，大喊着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冲进浩瀚的宇宙。”柳诚笑眯眯的说道，满是憧憬。
    他的确做了规划，游戏的创意，仿的创意是《异星工厂》，经营模拟类的游戏。
    就是后来爆火的《戴森球计划》。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吧。”
    柳依诺罕见的没有露出在家里常见的沙雕风，而是高冷御姐范儿：“嗯，有想法，很不错。我以为你写小说是一时冲动，但是有些规划还是好的，能不能实现另外说，但是敢不敢想，是另外一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吗？”柳诚有些疑惑的问道。
    “爸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也在上海上学，让我到上海后见一面，我还不准备谈恋爱，但是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柳依诺并没有隐瞒。
    “叫什么？”柳诚眉头紧蹙的问道。
    柳依诺眉头紧蹙的说道：“姓徐，叫徐晟。”
    “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呗。”柳诚印象里没有徐晟这么一号人，这不是后来那个姐夫。
    柳依诺叹气的说道：“唉，姐姐啊，总有一天要嫁人的，你这么守着姐姐，也不是个事，是不是？”
    柳诚满头的问号：“胡说什么呢…”
    柳依诺看着弟弟吃瘪的模样就是轻笑，随即说道：“我也不想见他。”
    “那就和爸妈明说，没必要委屈自己。”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
    柳依诺还是犹豫叹气的说道：“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有想法要表达出来，否则爸妈怎么会知道呢？你说呢？”柳诚劝着姐姐，要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有些事，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尤其是幸福。

 第十九章 抱着别说话

    柳诚略微有些担心姐姐的命运，以至于他陪着陈婉若看灯会都有点走神。
    “你想什么呢？”陈婉若看着柳诚有些出神，好奇的问道。
    陈婉若今天出门依旧是以刘宏为幌子，刘宏出了门就钻网吧里了，当电灯泡，的确不如打游戏。
    “想你呀。”柳诚信口胡诌。
    “讨厌。”
    不到趵突泉观灯，不算过年，这也算是JN的一个过年的习俗，门票五元一张，整个趵突泉景区，都陷入了五颜六色灯火的海洋之中。
    今年的灯会分成了五个展区，五十五组大型花灯，五光十色，四处都是喜气洋洋，主要以福娃造型和嫦娥奔月的造型，陈婉若说的那个四层楼高的花灯，名叫瓷塔，二十七万件瓷器造型的灯组成，甚是华丽。
    “好漂亮呀！”陈婉若站在巨大的瓷塔之前，举着双手，似乎是要将瓷塔拥入怀中。
    “拍立得，十块一张，来两张？”一个景区工作人员，拿着相机四处走动，看到情侣就上去推销拍照服务。
    柳诚从口袋里掏出过年时他爹给他的三百块钱，抽出一张说道：“来十张。”
    “行嘞。”
    “男生你稍微亲密一些，靠过去一些，对，肩膀不要那么僵硬，深情一点，诶对就这样，笑一个，完美。”
    “搂着腰，男生下巴再低一些，看镜头，女生踮起脚尖，环抱着男生的脖子，不要看镜头，看着他，好，很好！”
    “再来一张，男生稍微主动一些，你看人家姑娘多大方，来笑，不错！”
    ……
    整个拍照的过程，柳诚总感觉这个工作人员以前是干婚纱摄影的，自己搁这拍结婚照呢？
    “你能再帮我拍几张吗？就是抓拍，不要这种故意摆拍的样子。我给你钱。”陈婉若拿过了十张照片，每一张都很满意，拿出了小钱包，又递出了一百块钱。
    “行。”
    两个人逛了完了灯会，不仅吃饱了，喝足了，腿也麻了。
    “压中五十块！只要猜中就给五十块！玩一次十块！”一个高音喇叭，声音很大，惹得过往的行人总是频频侧目。
    柳诚看着那个临时支起来的摊位，就是摇头，典型的江湖骗局。
    “那是个骗子，十元玩一次，哪怕是只有一半的概率，猜中一次就是五十块，很多人会上当的啊。”柳诚看着眼前这一幕，对陈婉若科普着这世间的险恶。
    一个黑布上有两个金属圈，每个黑圈上都有陶瓷盖儿，猜硬币在哪个圈里，猜中一次就是五十块。
    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魔术罢了。
    柳诚一时间有些手痒，笑着说道：“我去会会他。”
    他当然不好赌，对于那玩意儿，他是能离多远离多远，他只是会几手魔术。
    这个人坏了规矩，练魔术不可以摆摊骗钱，同行看见都可以砸场子。
    他不是专业的魔术师，但是为了把妹，没少学，也算半个魔术人。
    他去了没多久，就带回了四百块钱，那个小贩落荒而逃。
    柳诚拿着一张照片，两个人站在瓷塔下，头抵着头，满脸的笑容，陈婉若个头比较矮，拍这张的时候还垫着砖。
    “走吧！我请你吃糖葫芦，你一个，我一个。”陈婉若显然很高兴，乐的如同一个小鸟一般，飞了过来，拿着两串糖葫芦。
    陈婉若吐着哈气，拨开了糖葫芦的塑料袋眼睛笑成了一个月牙说道：“我们以后每年都来看花灯会好不好呀。”
    柳诚点头：“好呀。”
    “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那不就成了鬼打墙了吗？”
    “破坏气氛！”
    ……
    “我回来了。”柳诚换好了鞋，只看到了三人都十分严肃的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柳诚一脸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宏辉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说一下今天家庭会议的主要内容，我们正式决定了，等到春节后，就去买房子。反对的举手。”
    “没人反对吗？那全票通过了。就是得委屈你姐姐，每个月少五百块钱的生活费了。”柳宏辉叹了口气，日子一天天过的紧巴巴的。
    柳依诺满不在乎，爹妈不给，他已经从弟弟这找补回来了，她点头说道：“嗯。”
    “第二件事，关于儿子的恋爱，我今天跟你陈伯伯打了电话了，你们恋爱暂时谈着，但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们家那边比较过分。”柳宏辉谈起了第二件事。
    怎么过分？无外乎，就是稍微透露了出招过门女婿的意思。
    柳宏辉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赘婿这种设定，尤其是孩子还要跟着姓陈。
    柳诚和陈婉若的爱情，道阻且长，哪里是那么简单和容易，喜欢就可以天长地久？
    果然如此，无论是陈长林还是柳宏辉，对他们的爱情，都是先谈着，以后再说。
    柳诚满不在乎的点头说道：“行。”
    他早就猜到了，为此他也已经准备了很久。
    “你没什么意见吗？你以前可是个意见篓子，什么都反对呀。”王怀兰大感惊讶，本来以为这件事沟通起来比较困难。可是却是答应的如此轻巧。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柳诚站了起来，坐到了电脑前，他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姐姐，重重的叹了口气。
    柳宏辉、王怀兰、柳依诺似乎都觉得这次的家庭会议，圆满结束。
    但是柳诚却是心事重重，姐姐的婚姻可以当做家庭的跳板和筹码，而自己的婚姻不可以。
    如此不公平，他姐姐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公平。
    大约是习惯了吧。
    “来，柠檬水。”柳依诺大大方方的坐在电脑前，看着文档上一个字没有，十分奇怪的说道：“干活了！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干！我还指望着你给我买神仙水呢！”
    “姐姐，你不觉得委屈吗？”柳诚十分严肃的说道。
    柳依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随即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来，今天目标五千字，完不成，不许睡觉！”
    “你跟咱爸妈说了吗？不想相亲的事。”柳诚的手在键盘上飞舞着。
    柳依诺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还是有点不高兴，不过答应以后不给我介绍对象了。”
    “那就好。”
    次日的清晨明媚，柳诚站在火车站前，看着红色大字济南站，略有些破败的火车站，再过几年完成动车改建，就会变得再次高端大气上档次。
    柳依诺长发翩翩，即便是不施粉黛，依旧是艳压群芳的柳依诺，和后世那个满脸苦楚的孩子妈，实在是天壤之别。
    “到了那边，对自己好一些，不要不舍得花钱，攥着奖学金，小富婆一个，却天天羡慕别人。”
    “知道了。”
    柳依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忽然张开了两个手说道：“我走了。”
    “安安稳稳的，等你弟弟去找你！为你保驾护航！”柳诚深吸了一口气，抱了抱姐姐，低声说道：“傍个大款，你弟弟我也跟着沾沾光，最好是那种一天送我一辆法拉利，两天送我一独栋别墅不眨眼的主儿，有钱没地方撒的那种。”
    “闭嘴，抱着，别说话，好好的人，可惜长了张嘴。”
    柳诚重生前有很多的遗憾，不是自己不完美的人生，没有谁的人生可以完美，只要经历就会有遗憾。
    比如和陈婉若不明不白的分手、一本很有前途的小说中途放弃、姐姐艰难的人生、高考后浪费的复读时光、未曾出版的书等等，他没有打算这些遗憾完美的弥补，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尽力而已。
    “走了！”柳依诺大大方方的拉着行李箱，进了检票口，留下了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很飒。
    “你姐姐呀。”一个婉转的声音，在柳诚的身后响起。

 第二十章 顶楼的小灶

    柳诚转过头来，居然是李曼，那双狐狸眼，依旧是媚出水来。
    “返校？”柳诚一乐，这都能碰到，难不成这世间真有缘分两个字？他以为是碰巧，可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李曼已经在春风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李曼扬了扬手中的车票笑着说道：“我去上海，学校在那边有个合作项目，教授交给我了。”
    “你这才大一吧，教授就把活儿派给你去负责了？”柳诚撇了撇嘴，这学霸的人生，可真是彪悍，别人大一还在适应学校，她已经满世界跑项目了。
    “那是你姐姐呀，真漂亮。”李曼笑吟吟的说道：“那天你女朋友在，我没好意思问，现在你跟我解释解释，那天你为什么耍-流-氓了呢？”
    “不是看你长得帅，你要倒霉的知道吗？”
    柳诚眉毛一挑：“我道过歉了。”
    “电话给我。”李曼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
    柳诚摇头：“我没手机，学校不让带。”
    “QQ。”李曼怀疑的看着柳诚，据她了解，柳诚在学校可不是乖孩子，但是看柳诚说话，似乎不像是在作伪。
    柳诚深吸了口气：“笔。”
    李曼掏出了笔愣了下，本来打算掏纸，忽然笑着说道：“没带纸，写我手上。”
    一如既往的大胆。
    “你很漂亮，你这么搭讪，会让对方误会，也很危险的，你知道吗？”柳诚刷刷的写上了自己的账号，还顺便教训了一句。
    李曼扬了扬手，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我有预感，拜拜。”
    不自律的人生，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呢？会被命运反复羞辱，却毫无还手之力。
    柳诚曾经就被命运蹂躏过无数次，所以他现在是一个自律的人，无论是作息，还是爱情，他都十分的小心。
    所以他活的很像是一个社畜。
    但却不是，他知道社畜是什么样子的，他过去就是那个模样。
    晚上十点半，整栋大楼，灯火辉煌，明亮如昼。
    空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不停滴着水，顶灯发着惨白的灯光，将每个职工的脸照的蜡黄。
    工位被隔板圈成了四四方方狭小的空间，鳞次栉比，一个挨着一个，一眼望不到头，像棺材。
    穿着工装的职工们在电脑前正襟危坐，眼神呆滞，直挺挺的就是棺材里的僵尸。
    连续工作了十五个小时的柳诚，需要强打着精神处理文件，调试数据，在各个项目之间反复横跳，挤着眼睛修改代码，因为好几十个人正在等待着他，然后继续手中的工作。
    那边催的越急，他这边就做的越慢，每天加班之时，脑子跟八宝粥一样，咕噜咕噜，稀里糊涂，每批一份文件，调试一个数据，额头青筋就会跳动一下，后脑勺也会跟着发蒙，随即就是一身的冷汗。
    浑身使不出一点的力气，想哭也哭不出来，因为大家都这样，你哭，显得你怯懦。
    拖着疲惫的身体，通勤两个小时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时，甚至连鞋都懒得脱。
    那个模样的柳诚才是个地地道道的社畜。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房贷还没还完。
    所以，在如此劳累之余，自己依旧在考虑和这个名叫李曼的女人厮守一生，大约可以算是成年人的爱情吧。
    柳诚看着风姿绰约的李曼，这个背影，似乎与十二年后的她慢慢重合，他慢慢的伸出了手，抓住了李曼的背影。
    李曼恰好安检拿行李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个动作，露出了绚烂的笑容，挥了挥手。
    “你是柳诚的姐姐吧，你好，我是柳诚的学姐，叫李曼。”李曼找了两个车厢，就找到了柳依诺的位置，经过短暂而友好的沟通，邻座很开心的答应了调换座位，李曼做到了柳依诺的旁边。
    “是。”柳依诺有些戒备的打了个招呼。
    李曼扬了扬手说道：“你看，你弟弟刚在我手背上写的他的联系方式，就在车站外。”
    “他有女朋友。”柳依诺一看字迹，就知道是自己弟弟写的，一拍额头。
    这家伙！到车站送个人，都能撩拨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李曼放好了行礼说道：“我知道，我主动找他要的。”
    柳依诺看着李曼，仔细想了想，不能让如此人间尤物，就如此落入渣男之手，她低声说道：“他的联系人有一列备胎，里面有七个女孩子。”
    “霍，还是个渣男哟。”李曼拿出了手机，添加了柳诚的好友。
    柳依诺一看这个样子，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别爱他，没结果。”
    “了解一下而已，姐姐别想太多哟。”李曼依旧是那个灿烂的笑容。
    火车发动，两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的热络。
    成水一中也迎来了再次开学的日子，而这一次，所有的高三学子，要在学校住一个月的时间。
    “诚哥，学校食堂的饭太难吃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刘宏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正要去吃饭的柳诚和陈婉若都是一脸懵，这家伙又在玩什么花活？
    “食堂不是你家大舅子开的吗？你这么挖他们墙角好吗？”柳诚来到教学楼顶层的时候，简直是惊呆了。
    这里居然有个小食堂！
    他当了这么久的诚哥，居然完全不知道。
    刘宏笑眯眯的说道：“早就不是了，诚哥，这里可是秘密哦，这位，王奎，他爹是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子，从小受他爹的熏陶，手艺极好。”
    “这小灶也是四五天前才开始试营业，这不是口味都确定好了，才带诚哥来的吗？”
    柳诚看着炒好的几个小菜，还有蒸好的大米饭，不住的点头，这家伙弄的还挺像个样儿的，连凉棚都搭起来了。
    他拍了拍刘宏的肚皮说道：“怪不得这么胖呢。”
    “诚哥，嫂子。”
    “诚哥好。”
    “好。”
    五个人坐在了废弃桌椅堆好的餐桌前，刘宏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罐啤酒，笑呵呵的说道：“今天诚哥第一次来，开瓶啤酒，待会儿下去了，都漱漱嘴，别被人闻出来。”
    “来！”他们举着塑料杯，将少半杯啤酒喝下，陈婉若抓着小塑料杯，满脸的羞红，别人叫她嫂子习惯了，她也慢慢的不再介意这个称呼了。
    “尝尝这个，糖醋黄河鲤鱼！知道这是什么吗？剞刀纹，诶，没五年的功夫，没这个刀工！”厨师王奎和刘宏的体型差不了太多，乐呵呵的将鲤鱼端上了餐桌。
    “敬主厨一杯！”刘宏乐呵呵的起哄，大家举起了手中的塑料杯，又喝了少半杯啤酒，一瓶啤酒已经见底了。
    刘宏哈哈大笑的说道：“吃饭吃饭！吃饭咯！”
    柳诚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站在顶楼的围栏前，看着偌大的校园里，人来人往。
    这么有趣的事，自己当初为什么就天天钻网吧砍蜘蛛呢？
    陈婉若也来到了围栏前，伸了个懒腰，忽然环抱住了柳诚，笑嘻嘻的说道：“我的生命里有你，真好。”
    “怎么了？”柳诚转过身来，但是陈婉若依旧不肯松手。
    陈婉若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是个乖宝宝呀，好学生，老师眼里的标兵，同学眼里，我就是老师的眼睛，老师的手，班里的所有坏事，被发现，他们第一个怀疑我！”
    “你不知道，他们都在背后里怎么磨牙呢，其实都是那个郑涛告的，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他们可不会叫我。”
    陈婉若伸了伸手，指着收拾锅碗瓢盆的人，眼睛眯成了月牙。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陈婉若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柳诚的胸口，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感觉得到，你心里没有我了。”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
    正如李曼能够发现柳诚很熟悉她，陈婉若已经怀疑柳诚的心里，其实没有她。
    柳诚对女人问自己爱不爱她，其实有一套很完整的回答，可以让女孩子十分满意。
    但是任何的欺骗和谎言，都需要一百个欺骗与谎言去弥补，习惯了谎言之后，生活充满了欺骗。
    最后在某一个谎言终于撑不住的时候，轰然倒塌，背后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柳诚想了想说道：“你这样问我，其实不仅是对我的怀疑，也是对你自己的怀疑。即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
    “我爱你，就像三月的轻风，六月的细雨，九月的落叶，十二月的寒雪，每时每刻。”
    这话有点耳熟，是谁说的来着？
    能糊弄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至少要在高考之前，不让小妮子心里起疑。

 第二十一章 每个人心中的六耳猕猴

    “真的吗？”
    “真的。”
    “那我们拉钩。”
    “幼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柳诚回头看了一眼，眉飞色舞的五个人，笑着说道：“刘宏这孩子，他爹是教务处主任，他跑去偷手机也就算了，现在连顶楼的钥匙都偷出来了，还有这凉棚，电磁炉、插排、电线，估计是蓄谋已久了。”
    陈婉若笑眯眯的说道：“学校的饭不好吃呀，同学们不满好久了，上次还有人吃出石头呢，太欺负人了！”
    “去年食堂招标换人了，刘宏大舅没法干了，现在不知道是谁承包了食堂，饭越做越难吃。”
    “以后在这吃？”柳诚点了点头，王奎的手艺真的没的说，很棒。
    陈婉若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柳诚拍了拍手说道：“来来来，你们嫂子说了，以后咱们就在这吃了，这样，咱们呢，不能让刘宏自己个掏钱，每个月都算出钱来，我们大家平摊，你们说怎么样？”
    “别，诚哥，没多少钱，算那么清楚干嘛。”刘宏还要客气，但是柳诚里面是社会人，亲兄弟还明算账，涉及到钱的事，越是透明，越少事端。
    这楼顶小灶，要想陪着自己走完高中生活，这种事越早掰扯清楚越好。
    “一个月每个人就两百块钱就够了？咱们一共七个人，这么少的吗？”柳诚和刘宏算完了账，眉头紧蹙的说道。
    对于一个人而言，一千四百块很多，尤其是高中生，但是平摊到七个人手里，就一人二百了。
    “每天上午第三节下课，就得有人上来蒸米饭，我建议，一天一次。”刘宏将钱收在了手里，既然已经成了小灶负责人，自然也要分派任务。
    柳诚点头：“行。”
    没有十天的时间，柳诚就发现事情，越发的不可控制了。
    “这怎么这么多人，得有五六十个人入伙吧，怎么传开的？”柳诚挠着头，皱着眉头看着这小灶。
    刘宏乐呵呵的说道：“粪口传播，厕所里蹲坑，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开了，放心，绝对安全，都是哥们。”
    “是吗？”柳诚意识到了不妙。
    秘密这东西，知道的人一多，就不是秘密了。
    果然还没开饭，楼道里传来了咚咚咚的奔跑声，保安队的人在刘宏父亲的带领下，冲上了顶楼。
    “你们先吃饭！”刘爹气不打一处的来看着躲在废弃桌椅背后的刘宏。
    就这样，五十多个人在保安队和刘爹的目光之下，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饭。
    “谁指使你干的！”刘爹异常愤怒的拍着桌子，指着刘宏问道。
    最开始的七个人已经全都找出来了，在场只有六个人，陈婉若被张志雄领回去了。
    刑不上学霸，陈婉若只会被批评教育。
    刘宏大声的说道：“我自己干的，没人指使我。是不是郑涛那孙贼告我们的！”
    “你们在顶楼搞凉棚，被附近的居民楼拍照，都散到网上去了！”刘爹出离的愤怒。
    “学校的饭太难吃了。”刘宏还在极力狡辩，反而激起了刘爹的怒火。
    刘爹抄起了笤帚，看着是自己儿子，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愤怒的说道：“你们几个，今天教育局会派人来调查此事，你们把口风把严了，别说错了。”
    “说什么？”王奎略有些惊讶的说道：“说学校的食堂的饭好吃？”
    “难吃死了，上次有同学吃出虫，还有石子，还有那些调料都是过期的，主任你让我们说什么！”另外一名同学当即表态。
    柳诚对这一幕十分的惊奇！
    这里是教务处，面前的是教务处主任，这些学生们，他们在反抗！
    没错，这就是让柳诚惊奇的一点，他记得当初经理拿着文件夹，拍着女同事谩骂的时候，那女同事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柳诚十分玩味的打量着这一幕。
    人生像极了孙悟空的一生，六耳猕猴死后，孙悟空专心取经，最后得道成佛。
    这些学生心中的六耳猕猴显然还活着，而且还很坚韧。
    年轻，真好。
    “反了天了，你们一个个的，不想上学了吗！还想不想毕业了！”
    刘爹终于出离的愤怒了，平日里乖宝宝的学生，被他训斥大气不敢喘一个的学生，现在居然当着面顶嘴。
    “爸！”
    “叫主任。”刘爹气的坐在凳子上，腿都在抖。
    “主任，教育局的领导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会据实汇报的！”刘宏小脾气上来了，撅着个嘴，满脸的不服。
    他们这小灶，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扩张到了五十多人，也说明了食堂的饭，真的难吃。
    柳诚拉了拉刘宏，这傻孩子，这是在坑你爹，你知道不！
    万一刘爹在食堂这摊子里伸着手，这可是上纲上线的问题，万一要是进去了，你家就完了！
    “对，食堂的饭太难吃了，那是给人吃的吗？等调查的人来了，我们会主动去汇报的！”王奎也是心宽体胖，跟着起哄。随即几个人相继表态。
    刘爹看了一圈，面色为难，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随你们吧，滚回去上课。”
    嗯？
    柳诚走出教务处的时候，也明白了，这件事，大概和刘爹没啥利益上的瓜葛。
    否则刘爹不会这么平静的把他们都放了，至少都扔寝室里，把楼门一锁，等调查的人走了，再放出来。
    第二天，学校食堂就换了掌勺的师傅，还换了个副校长，刘爹直接成了代理副校长。
    到底是教务处主任顺水推舟，还是刘爹为了儿子绝地反击，亦或者是分赃不均，有人要收拾这个副校长，这些都不是柳诚他们要关心的事情了。
    成年人的世界和学生的世界，关系不大。
    同样，他们的处分并没有下来，本来该记过，应该是刚升官的刘爹从中运作了一番。
    “英雄！”
    柳诚、刘宏、陈婉若刚从食堂吃早饭回来，一进教室门，就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嗓子，掌声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柳诚轻轻推了推刘宏，把刘宏推上了讲台，起着哄：“刘宏，讲两句！”
    “诚哥！”刘宏还有点难为情，这件事本来的目的是刘宏想打打牙祭，结果事情却闹得这么大。
    “讲两句！”也不知道谁在台下起哄，很快就形成了一股合流：“讲两句！讲两句！”
    刘宏憋了半天，才说道：“大家，吃好，喝好。”
    “哈哈哈！”教室里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柳诚很羡慕刘宏的羞涩，很羡慕陈婉若爱的那么真诚，很羡慕同学们肆意的笑容，甚至很羡慕郑涛同学，能在如此欢乐的气氛下，依旧摆出一张死鱼脸恶心所有人。
    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毫不保留自己的好恶。
    青春，真好。
    “这是什么？”柳诚走过陈婉若的课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兜儿，疑惑拿起来，很重，打开一看，不由的撇嘴。
    陈婉若哭丧着脸说道：“妈妈的爱。”
    里面是一大堆的辅导资料，包裹着资料是卷子，是新送到的。
    “你妈妈的确爱你。”柳诚悲哀的看着陈婉若，伴随着爱的估计还有指标，每天完成多少。
    天知道，高三学生，每天都要忙死了，还要额外写这些课外资料，陈妈妈果然很爱陈婉若。
    柳诚惊恐的看到了自己的桌下下面有个天蓝色的兜儿，打开一看，一样是辅导资料和卷子。
    他妈妈同样爱他啊！
    突然之间，柳诚觉得青春，也不那么好了。
    柳诚在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打字，他瞄了一眼张志雄，老师在打盹，偷偷的打开了QQ，添加了李曼的好友。
    【等清风徐来，你拥我入怀。】
    许晴晴发来了一句，柳诚看了两遍，细心的记下了，这姑娘的词，一套一套的。
    “写完了？写完了回宿舍去。”张志雄听到键盘声停下，就知道写完了。
    “谢谢老师。”柳诚每一次谢谢班主任，都是真心实意的。
    张志雄打开饮水机接了点水：“前两天校长去了趟衡水中学，对学校的管理模式，有了一些新的感悟，你在我这打字的时间，也不长了。”
    柳诚保存了文件，传给了姐姐，疑惑的问道：“我们也要学衡水模式了吗？”
    张志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柳诚的复读是在父母监督的成水二中，对于成水一中的教育改革进程，并不熟悉。

 第二十二章 恋爱脑逻辑自洽

    “其实咱们学校成绩蛮好的，在整个JN也是龙头，没必要吧。”柳诚合上了电脑，放进了电脑包里。
    张志雄端着个搪瓷茶杯，说道：“不用担心，你们这一届，还是咱们学校的模式，想学衡中也学不了，要受罪，也是从下一届开始。”
    柳诚忽然想到了昨日里，刘宏对刘爹咆哮的样子，自己是不是活的太老了？
    自己心中的六耳猕猴是什么时候死掉的？
    “毫无意义。”柳诚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张志雄对这件事，显然是比较在意的，这一届学生毕业以后，会离开学校，但是他们还会在学校，学校制度上的大变动，自然也是忧心忡忡。
    他笑着问道：“怎么说。”
    他不认为柳诚这种学生，能谈出什么高谈阔论，哪怕柳诚是知道衡中模式，大概也是从网上简单听到了这个名词，认为很可怕。
    “老师，我们省成绩好坏，每年各大高校，到我们省的招考数量会变多吗？”柳诚不止一次听到父母在家里，讨论这个模式的利弊，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证明，除了增加学生的负担之外，作用微乎其微。
    张志雄完全没想到柳诚的切入点如此的奇怪，想了想才说道：“啊，这个呀，会增加一些，不过不是很多，一个两个？”
    “河北整体成绩上扬了近三十多分，清泽招收人数增加了两个还是一个？”柳诚笑着问道。
    张志雄笑出声来，摇头说道：“清泽去年还少招了一个呢。”
    柳诚站起身来：“那除了加剧内部竞争，加重学生负担外，毫无意义。”
    这就是他听爹妈，讨论数年衡中模式利弊后的直观感觉，除了内卷，别的没有任何的用途。
    “老师，我回宿舍了。”
    张志雄认为柳诚的这个观点，别出心裁，切入角度不同，有一些意思，他点了点头：“去吧。”
    但是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是以对错定论？
    成水一中不引入，别的学校就会引入，他们引入的晚，别的学校就会脱颖而出，超过成水一中。
    张志雄并没有打算教训柳诚不谙世事，显然柳诚和张志雄都清楚，这件事并不是他们决定，而是环境决定。
    “嘿，诚诚。”许晴晴忽然蹦了出来说道：“我听说你每天十一点，都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原来是真的呀。”
    “给你，我给你准备的牛奶。”
    “我想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柳诚想了想，拒绝了许晴晴的示好。
    许晴晴略有些尴尬的收起来牛奶，低着头走在前面：“我们之前相处的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我先追求的你，凭什么，事事都让陈婉若抢了先？”
    这种事不是白学可以解决的问题啊！爱情哪里有先来后到呢？
    柳诚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喜欢她呀。”
    十分简洁明了的理由，但是这是拒绝许晴晴的最好方式，这丫头何必吊死在自己这个渣男的身边呢。
    许晴晴站在原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她愤怒的说道：“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只有你来找我的时候，我才会欣喜若狂，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你，这是第一次。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活的应该像诗一样，而不是现在这个备胎的模样。
    懵懂的爱情，总是伴随着长久的暗恋，哪怕是远远的看对方一眼，就已经知足了。这种懵懂的爱情，最容易满足，但是哪怕是一丁点的满足，柳诚都没给她。
    柳诚真的不想做渣男，最后被柴刀了。
    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不承诺的四不渣男理论，柳诚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他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点的关切，许晴晴就欣喜若狂。
    “你这个骗子！”许晴晴声嘶力竭的喊道：“那天晚上，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柳诚正沉浸在自己正道之光之中，离开许晴晴的视线，彻底结束她这段若有若无的爱情，听到许晴晴喊话，差点崴了脚。
    这句信息量太大了，柳诚仔细检索了自己的记忆，以他双倍脑壳，真的回忆，任何细节都不可能有错，他很确定，自己现在还是个童男。
    而且以柳诚渣男的身份，许晴晴是不是个处子，他还不知道吗？一眼就看出来。
    许晴晴这是要赌上自己贞洁，也要挽留吗？
    太狠了，年轻人的爱情如此的不讲武德，不留余地，真的好炙热。
    张志雄就在身后，听到这句之前，还在感慨着年轻人的爱情太过酸涩，画风一转，就变成了始乱终弃的剧情吗？
    “柳诚，你等下。”张志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叫住了柳诚，他本来要到宿舍楼查寝，结果遇到了这一幕。
    柳诚尴尬的看着这一幕，十分严肃的说道：“我没有。”
    “那你好歹劝劝她呀，不要做得这么绝，一个小姑娘都这样了，你至于吗？”张志雄看出了柳诚的坚决，但是考虑到柳诚这家伙过去的劣迹斑斑，他依旧选择相信了许晴晴。
    “自污好玩吗？”柳诚站在了许晴晴的面前。
    许晴晴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脑子有病吗？喊这么一句话，明天早晨就会传遍整个校园，你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吗？你不怕被人背后议论吗？人言可畏！不到三五天的时间，这件事就会变成你许晴晴是个公交车，你知道吗？！”柳诚的声音极其的严肃。
    他在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批评这种极端幼稚的行为。
    现在校园里人虽然不多，但是依旧有些个野鸳鸯在树林里，赶在寝室锁门之前，最后缠绵。
    她这一嗓子，会把自己毁掉干干净净。
    许晴晴换着身子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放屁，你?恋爱脑吗？能不能正常点？这是让你考虑后果！”柳诚嘴角抽搐。
    这女人的思维，真的是不分年龄的奇怪，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自己在说名声，她却在说爱情。
    “不到半年时间了，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又不会掉块肉。等到半年，不对，这已经2月底了，6月高考，也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高考结束，天南海北，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比如你。”
    “我不想我的青春留有遗憾，我不想我的人生留有遗憾，爱，就该轰轰烈烈，哪怕是惨淡收场，我也爱过了。”
    柳诚眉头紧蹙的看着这许晴晴，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这恋爱脑的逻辑，确实满自恰的。
    张志雄还在远处等着，他没有选择偷听，这是对学生的尊重。
    一些野鸳鸯也在指指点点。
    柳诚终于叹了口气，自己不想做渣男，不想四处留情，是你们逼我的！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你未来的人生，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他。”
    “但是我现在眼里只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在意。”
    “我们没有未来。”柳诚摆出一副决绝的模样。
    许晴晴仔细思考了很久，眼中逐渐的闪着光，攥着拳头说道：“我会努力学习的！通济去年在山东招考158人，分数线是662分，我一定会努力的，你相信我。”
    自我攻略。
    柳诚什么承诺都没做，但是许晴晴已经自己高兴的一崩三尺高了，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宿舍楼。
    “这丫头也蛮漂亮的，你又没吃亏，耷拉个脸干什么，你可别给我找麻烦，哄好了，别让她家长闹到学校来，到时候收不了场，你要知道，你身上背着两个过呢，再加一个，就是留校察看了。”张志雄连连摇头的看着，跳着离开的许晴晴。
    陈婉若真的是命苦，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家伙。
    柳诚依旧是十分严肃的说道：“我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要不你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去？”柳诚不承认，渣男的四大原则里，可没不承认这一条。
    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就是没有，这丫头是个雏儿。
    “没有就算了，十三班的班主任找我了，我跟你说个事。郑涛最近好像在找孙和奇的麻烦，你到宿舍找郑涛聊聊，把这事了干净。”张志雄一边走一边说道。

 第二十三章 甜甜圈

    “我不管，跟我没关系。”柳诚摇头，拒绝了张志雄的任务。
    老师在学校里找学生平事，并不罕见。
    确切的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老师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学生，所以适当的管住学生的头目，就能管住学生，也是老师们常用的一个管理手段。
    武德充沛的年轻人，三言两语干起架来，的确需要一个铲事的人，柳诚就是他们班铲事的扛把子。
    到了大学，这种管理手段，就上升到了学生会的逼格。
    “我跟郑涛谈过了，但是这家伙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张志雄一脸的无奈，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了？
    柳诚摇头：“他最好把孙和奇给打了，让学校给开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乐意是吧，我把陈婉若调座位，跟你还调到一起去。”张志雄无所谓的说道，走在了前面。
    柳诚一愣，怀疑的看着张志雄，这不是他认识的张志雄呀，那个一脸严肃的班主任，整日里呵斥来，呵斥去，手段玩起来，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吗？
    “张老师，你可是老师啊，你怎么能这样！”柳诚紧走了几步。
    “郑涛的事你处理不处理？”张志雄老神在在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姜还是老的辣。”
    他最开始以为张志雄如此痛快的答应自己，是怕耽误了陈婉若的学业，现在看来，当初柳诚和他沟通调座位的时候，张志雄就已经考虑到如何让柳诚愉快的和老师们合作了。
    “刘宏，你把郑涛叫过来，我跟他说点事。”柳诚回到宿舍，等到班主任们查完岗，才让刘宏去喊郑涛。
    刘宏一翻身，就拿出了拖鞋：“是因为他和孙和奇的事吗？”
    “嗯，他去找孙和奇麻烦了，孙和奇一害怕就找他们老师了，你知道这事吗？”柳诚点头，刘宏这门路还挺广的。
    刘宏穿好鞋，憨笑的说道：“别提了，这事连我爸都知道了，孙和奇的老师都告到教务处了，我爹让我多观察，一旦出事立刻阻止，不要闹大了，我几斤几两，哪里能阻止得了？这不是得诚哥出面吗？”
    “我去给你叫人。”
    “诚哥。”郑涛穿着拖鞋来到了柳诚的宿舍。
    柳诚坐直了身子，平静的问道：“听说你找人打孙和奇？”
    “没有，我…有这么回儿事。”郑涛还要狡辩，被柳诚一个凶狠的眼神吓住了，老实交代。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郑大班长，记性不好呀，我上次在厕所跟你说了，有什么事，冲我来。是拿我说的话当放屁？”
    “不是，我没有，这我和他的事……”郑涛犹豫的说道。
    柳诚直接打断了他：“这事，到此为止，但凡再让我听到，就不是你和他的事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郑涛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的确是有点怕柳诚，只好点头。
    柳诚站了起来，拍了一下郑涛的肩膀说道：“回去睡吧，多操心点学习。”
    郑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宿舍。
    “还是诚哥出马管用！这家伙就是欠收拾。”刘宏嘿嘿的笑着说道。
    “再找俩人劝劝他，找关系好的，申明利害关系，别被开除了。”柳诚又叮嘱了一句，既然答应了张志雄，自然要做好。
    他看着刘胖子那个猥琐的笑，问道：“还有呀，刘宏，你是不是知道许晴晴的事了？我回来，你一直笑。”
    “宿舍的人都知道了！”刘宏立刻说道：“不是我一个人，他们都在说这个事呢，整个宿舍楼差不多都知道了。晚回来的学生，都听到那一嗓子了。”
    “不要让人在背后瞎叨叨。”柳诚扶额，这许晴晴找的麻烦事。
    “那什么，许晴晴盘子大不大呀！”刘宏神秘兮兮的问道，宿舍几个人立刻探出了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柳诚。
    柳诚十分正式的说道：“我和许晴晴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乱说的话，姑娘的清誉就毁了，这事，拎清楚。也告诉那些长舌妇，如果谣言四起，我不会客气的。”
    他这话，其实和后世那些工作室出具的声明差不多，有效果吗？
    当然有，但是柳诚自以为效果不大。
    次日，柳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对陈婉若还是有一定的负罪感，没有真实发生，但是这件事陈婉若肯定是舆情的中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柳诚拿着饭盆悄悄的走到了陈婉若的背后，顺着头发，将马尾辫的发圈摘了下来。
    陈婉若一脸生气的转过头，伸出手来说道：“拿来。”
    “嘿嘿，吃午饭了。”柳诚将发圈还给了陈婉若，满脸的宠溺。
    陈婉若拿到了发圈伸出一只手，仰着头说道：“伸出手来。”
    “啊？”
    柳诚疑惑的伸出了左手。
    陈婉若将发圈圈在了柳诚的手腕上，笑吟吟的说道：“你是我的了。”
    柳诚看着手上的发圈，再看看陈婉若纯真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失神，这丫头，好撩人。
    “你不问问我和许晴晴的事吗？都传疯了。”柳诚拿着饭盆和陈婉若走过了图书馆，走在柳荫小路上，向着食堂而去。
    陈婉若一步一个地砖的说道：“我相信你呀。”
    “再说了许晴晴没我漂亮，没我身材好，你放着我这宫廷盛宴不吃，去吃一盘小葱拌萝卜，你觉得我信吗？肯定是许晴晴那个小狐狸，四-处-造-谣！”
    柳诚不知道怎么讲，他以为陈婉若会哭、会质问、会歇斯底里，他真的没想到陈婉若会是这个反应，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自信的女孩，很美。
    柳诚满眼都是笑意：“我家丫头呀，现在波凌波凌，闪着光。”
    “好看吗？”
    “你最美。”
    “呕！”
    跟着陈婉若和柳诚背后的同学，终于受不了了，一溜烟跑到了前面，这狗男女，撒狗粮，根本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逮着机会就撒，根本不管不顾。
    “哈哈。”陈婉若挎着柳诚的手，很快乐。
    春天已至，万物复苏，春风如同心灵手巧的姑娘，纤纤玉手，裁剪着柳叶，随着柳条袅袅依依的起舞。又裁剪出了杏花、桃花，风姑娘精心的点缀着这些花骨朵，白如雪，红如脂，将春天装点的万紫千红。
    二月的月考如期而至。
    柳诚在考试前，专门被张志雄叫到了办公室，让其严肃的对待这次的考试，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次的考试将会涉及到，百日誓师大会，学生代表发言的资格！
    如果柳诚这次考试有了巨大的退步，那么学生代表，就会一如往昔，从前三名中抽选。
    柳诚这段时间可没放松，除了晚自习放学的一小时，他将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学习。
    紧张的考试如期进行，高三就是如此，小测、周测、月考、模拟考试轮转不停，书山题海，名副其实。
    柳诚也是两天的时间高度紧张，他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进步了多少。
    “咱们四班的成绩出来了！”
    张志雄走进了班级，将考试成绩贴在了墙上，略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陈婉若，对着郑涛说道：“郑涛，你来读一下成绩。”
    郑涛来到了讲台前，看着成绩单，十分惊喜的喊道：“第一名，郑涛，130，131，141，281，总分：683，年级排名：第六。”
    郑涛说完还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柳诚，继续的大声的读着。
    “第七名，陈婉若，132，133，138，271，总分：674，年纪排名：72名。”
    成绩一出，四周都是讨论声，这成绩退步也太大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声讨论。
    柳诚有些担心的看着陈婉若。
    陈婉若涨红了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
    “第十名，柳诚！”郑涛揉了揉眼，又用力的眨了眨继续喊道：“122，144，111，290，总分667，年纪排名95名！”
    刷，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诚的身上。
    虽然柳诚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但是这也太夸张了，从年纪五百多名，进不到一百多名，又挺进了年纪前一百，班级前十名！
    小声的议论此起彼伏，郑涛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成绩单，他宁愿是自己看错了。
    柳诚倒是对此早有预料，本身就是成年人，规划能力肯定强于大多数的学生，而且还是双倍脑壳加持，有这个成绩，也算是正常。
    这次陈婉若一下子退步了这么多，整个人都有些失落。
    傻丫头，可别钻牛角尖，影响心态。

 第二十四章 沼泽阔步者与生产队的驴

    “我是不是很笨呀。”陈婉若有些灰心丧气的说道。
    哪怕是换了厨子，食堂中午饭菜变得还算不错，但是小丫头，依旧是味同嚼蜡。
    柳诚摇头安慰的说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又是班长，又是学习委员，做了这些，做不了那些，如果觉得压力大，就跟老师说，不要再做班长了。”
    陈婉若依旧用筷子戳着鸡腿，撅着嘴说道：“那倒不是，就刚当班长是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呀，这次没考好，哎呀，还是我太笨了。就是我太笨了嘛。”
    柳诚略有些宠溺的看着陈婉若，将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到了陈婉若的饭盆里，轻言轻语的说道：“这次考试的卷子也有点难，更何况是我们第一次综合性的考试，发挥失常也不意外，你不用太过担心。”
    陈婉若灰心丧气的说道：“你进步好大呀，可是我该怎么办呀，回家我妈又要唠叨我了，成绩怎么这样，我给你的资料你填了没？你是不是在学校，一天到晚就知道谈恋爱、隔壁的谁谁谁考了多少分之类的，吧嗒吧嗒个没完。”
    “哎呀，好烦呀。”
    柳诚在书包里掏摸了半天说道：“我姐给你买了阿胶枸杞怀姜糖膏，你每个天喝一点，亲戚来的时候，不会那么痛。”
    “姐姐买的？”陈婉若略有些惊喜的拿过了糖膏，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对我真好。”
    其实是柳诚拜托柳依诺买的，他假托柳依诺，完全是不想陈婉若越陷越深。
    柳诚看着陈婉若欢呼雀跃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这次没考好，也和痛经有关，你别不当回事，姐姐说每天都要喝，暖宫的，我算了算日子，高考那几天，你亲戚可能会来。”
    “知道了，知道了。”陈婉若美滋滋的说道。
    柳诚回到家，歪在了电脑椅前，打开了电脑。
    “滴滴滴滴滴滴。”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余生。】
    咏叹调，许晴晴。
    【这次我总分582分哟，可是你比我多了快一百分。我不会放弃的！】
    柳诚看了眼QQ状态，得亏是隐身上线，要不然这还不的狂轰乱炸？
    【我不会。】
    【白皙光滑大长腿·jpg】
    这次的骗子终于是诚意十足，柳诚看着这大长腿，啧啧称奇，有一说一，这腿，能玩一年。
    【你是沼泽阔步者吗？】
    柳诚噼里啪啦的调侃了一句，关掉了对话框。
    【我和你姐姐相处的很融洽哟，我要回北京了。】
    李曼也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她和柳依诺的合照，这女人真的是认准了，就会不顾一切的主儿，连姐姐都勾搭上了。
    柳诚没有回复，上一世都没走到一起去，这一辈子，就只能看缘分了。
    他反而是打开了柳依诺的聊天框：“姐！你能不能矜持点！别看到个漂亮姑娘就生扑！那个李曼对你弟弟心怀不轨呀！”
    柳依诺在线，立刻回复了：【流口水，你不知道那妹子有多正吗？哎呀呀，那双勾人的眼，抛个媚眼，能把人魂儿给勾没了。】
    【立刻改稿子，昨天你的稿子我审过了，水平太差了，具体修改内容我发给你，什么跟什么呀，逻辑混乱，水稿两章。】
    “我刚回家，生产队的驴也要歇一歇的不是吗？”
    柳诚打开了邮箱，开始按照意见修改，昨天考试，他写的的确是不咋地，不怪柳依诺要求高。
    他看了半天，索性全部删掉，用了半个多小时，重新写了两章，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发给了柳依诺。
    【成绩咋样？】
    “年级前一百。”柳诚将老师发在学生群里的成绩单，发给了柳依诺。
    【不错，不过陈婉若这丫头，成绩退步这么多的吗？】
    “你没事打个电话，哄哄她，为这事生闷气呢。”柳诚打开了自己的作者后台。
    第一轮的推荐PK顺利通过，一个主打幻想的黑科技流派，在09年的这个时间，已经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收藏过千，他打开了稿费，看到了稿费结算，居然有五百多块，纯粹的打赏收入。
    一个新人作者，有打赏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月稿费到了，算三月份给你的工资。”柳诚笑呵呵的说道。
    【写这东西能挣钱，我是万万没想到的。干活吧，生产队的驴。】
    柳依诺将柳诚的备注名，从人生死敌，改成了生产队的驴。
    她嘴角带着笑意，审完了柳诚的稿子，昨日的稿子水平的确差，但是今天这两章，的确很不错，她顺手改了改，存到了U盘里。
    她没电脑，在图书馆的机房里。
    “依依！”一个姑娘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机房，歪在了柳依诺的旁边，看着电脑上的文档。
    柳依诺笑着说道：“袁珂怡，你来了。”
    袁珂怡看了看，她对这类型不感兴趣：“又在摆弄你那个小说呢？我跟你讲，你把这个放到咱们年级大群里，以你的号召力，随便说一下，这点击量不就蹭蹭蹭的上来了？”
    “然后再找那个李纯浩，他不是学生会会长吗？通知下去，给你推广下，还用费这个劲儿？眼巴巴的瞅着这个点击量发愁吗？”
    柳依诺眉头一蹙，打开了生产队的驴的聊天框：“要不要我在年级大群里给你推书？这样成绩能好看点。”
    生产队的驴：【不用。】
    “这是谁呀，你润笔的文就是他写的吗？”袁珂怡看着这个昵称，差点笑出来。
    柳依诺看着回复笑着说道：“我弟弟。”
    “哎哟哟，有情况呀！”袁珂怡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闺蜜，这雷打不动的到机房来，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现在终于被她抓到了。
    “可惜了，李纯浩从大一追到你大三，这眼瞅着咱们都要实习去了，看来是没机会了。”
    柳依诺摇头：“李纯浩本来就没什么机会啊，我也没给他过机会。”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不用两个字，眉开眼笑。
    她很喜欢茨威格在《断头王后》里的那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自己这个弟弟，不想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情。
    袁珂怡看柳依诺终于忙完了，笑嘻嘻的说道:“走吧，你不是还有舞蹈助教吗？咱们一起去。”
    “嗯，我打个电话。”
    “喂，婉儿，是我，诚诚跟我说了，你这次没考好，不要灰心，知道吗？一次两次的考试成绩，代表不了什么，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是最棒的！”
    “什么？怀姜糖膏？啊，啊，是我买的，一定记得要每天吃，暖宫的。嗯嗯，不用谢。”
    柳依诺如约打了个电话给陈婉若，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他弟弟连这么点期望，都不给陈婉若。
    “可怜的小丫头呀，碰到这么个负心人。”柳依诺摇摇头，只能可怜陈婉若命苦。
    “阿嚏！阿嚏！”
    坐在电脑前的柳诚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继续奋笔疾书着，边写边说道：“姐，中午弄了硬菜…”
    他说完才想起来，柳依诺已经去了魔都。
    他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傍到大款了没有。”
    【你最近好多情话，都是从哪里学的？】陈婉若发来的消息。
    柳诚看着这亮起的粉红的头像，一时间有些愣住，在他的时间线里，这个头像，已经有十多年未曾亮起。
    自从分手后，十余年来，他们从未联系过。但是这个粉红色的头像，看起来却格外的熟悉。
    泉水干涸，两个鱼儿困顿在陆地上相互依偎求存，不如彼此不曾相识，各自畅游在自己的江湖之中。
    【诚诚你不在吗？还是在写小说？】
    【在不在。】
    柳诚满是笑意的回复道：“不在。”
    他不一样了，陈婉若何尝不是，不一样了呢？

 第二十五章 要不整个活儿

    【那些个情话，都是哪里来的？】
    “一首现代诗罢了。”柳诚看着粉红色头像的陈婉若一闪一闪，倒是像极了她本人害羞的模样。
    陈婉若：【原来是抄的呀，还以为你自己写的。】
    许晴晴是抄别人的，柳诚抄许晴晴的，读书人的事，能算是抄吗？
    【我不想做班长了，班长事情好多，我要考通济大学，现在这个分数很危险。】
    柳诚想了想回复道：“不想当就不当，不是什么大事。”
    【妈妈来了，我不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Word就是干。
    美好的假期总是短暂的，柳诚在家呆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开始返校。
    一个巨大的红色牌额悬挂在了学校门前，两个拳头直直的伸向天空，下面写着鎏金大字，燃青春、磨利剑，战百天，夺桂冠，2009高考倒计时100天。
    从踏进校园开始，四处都挂满了励志的横幅，在春风之中，猎猎作响，一个两层楼高的充气拱门上，写着龙门二字，每个学子踏入校门，都要走过这个龙门。
    柳诚站在横幅之下，居然罕见的有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资本家们有这种情绪调动能力，还用搞钉钉随时钉一下吗？
    刘宏拖着行李箱，看着这校园大变样，也是目瞪口呆，愣愣的说道：“诚哥，问你个事呀，轻拢慢捻抹复挑的下一句，不是江州司马青衫湿吗？老师为什么给我判错呀。”
    柳诚看着刘宏这诗词达人，点头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下一句是什么？”
    “不及汪伦送我情？”
    柳诚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刘宏这家伙居然有谐星的潜质。
    陈婉若看到了柳诚，就如同乳燕归林一样，飞扑到了柳诚的怀里。
    “别闹，人这么多。”柳诚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正是返校的时候，居然如此不管不顾。
    陈婉若用力的环抱着柳诚，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就要抱着，你有没有想我呀？”
    也就一天半没见，至于嘛。
    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笑着说道：“当然想了呀，好了松开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对了，老班说让你准备一篇演讲稿，做明天百日誓师大会的发言，高一到高三，全体师生参加，你到时候可别搞砸了。”陈婉若十分自然的挎上了他的手臂，眼中都是自豪。
    柳诚皱着眉问道：“全部参加吗？那得五千人啊。”
    要在五千人面前演讲吗？柳诚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不整个活儿？干巴巴的演讲，学生们听了也烦啊。”柳诚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随即这个想法越来越完善。
    陈婉若满是疑惑的问道：“啊？什么？”
    “演讲不是给我们留了五分钟的时间吗？我们唱个歌好不好？”柳诚笑眯眯的问道。
    刘宏将脑袋凑过来，问道：“唱什么？纤夫的爱吗？”
    “好想法！”柳诚给刘宏点了个赞。
    张志雄坐在办公室里，端着搪瓷茶缸正晃着准备着上课的材料，就听到了柳诚要整活的准备，稍微听了两句，就直接炸毛了！
    “我不同意！让你写稿子，你不是很能写吗？一个小时敲六七千字，我看你敲的很快嘛，怎么一个演讲稿不会写了？明天老老实实的演讲，记住是脱稿！今天必须把稿子给我背会了！”
    “陈婉若你给我盯着他！”
    陈婉若摇了摇头，躲到了柳诚的身后，也不说话，露着半个脑袋打量着张志雄，态度十分的坚决。
    “人不疯狂枉少年呀。”柳诚继续劝说道。
    张志雄拍着桌子愤怒的喊道：“你们俩现在翅膀长硬了是吧！不是当初的时候，上课牵手被我抓到认错的时候了，是吧！我说了，我—不—同—意！”
    “死板。”
    “僵化。”
    “固执。”
    “枯燥。”
    “无聊。”
    “停！”张志雄真的是被这一对儿气的七窍生烟，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嗓子，坐在凳子上，用力的拍着胸口顺着气：“总有一天，被你们活活气死！我去找校长说说，你们在这等着。”
    “谢老师。”柳诚和陈婉若大声的喊着，陈婉若踮着脚尖看着张志雄离开的背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
    没过多久，张志雄又哼哧哼哧的回来了，依旧带着气，坐下喝了几口茶水压了压火气才说道：“校长原则上，同意了你们的想法，而且选曲也是爱国、励志歌曲推荐目录，思想上比较上进，就破例同意了。”
    “好耶！”陈婉若高兴的叫了出来。
    张志雄看着兴奋的陈婉若，嗤笑一声的说道：“但是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首曲子，找不到伴奏，音乐老师去搜过了，现在网上没有这首歌的伴奏，你们若是想唱，就自己找伴奏。”
    网抑云音乐，现在还没有吗？
    柳诚这才想起来，网易云音乐离发布还有四五年的时间。
    这年头，伴奏的确不是那么好找，想唱，就得摞着原唱，没有伴奏就很伤。
    “你会唱这首歌吗？”柳诚转过头来问着陈婉若，先确定陈婉若会唱，不会唱，他还不如写个稿子，糊弄糊弄。
    陈婉若自信的点了点头说道：“会。”
    “学校不是有架钢琴吗？我来弹就是了。”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还会弹钢琴？”陈婉若和张志雄异口同声的问道。
    作为一个铁渣男，会弹钢琴难道不是基本修养吗？随便去什么西餐厅，追女孩的时候，来上一首，魅力+13，手到擒来。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我姐教我的。”
    “去音乐教室里。”张志雄没有犹豫，会不会先验验货再说。
    百日誓师大会，是一个学校很重要的励志活动，从高一到高三都会参与其中，在早上吃过早饭之后，高一到高三的学生就开始分批入场，而高三每个班的学生们，也都排练过数次，口号、标语、宣誓词也都背的滚瓜烂熟。
    老师们为了誓师大会顺利举行，还给体育委员们准备了西瓜霜润喉片。
    所有的学生入座，高三学生坐在操场的最中间的位置上，拼成了高三加油！
    当老师伴随着同学们入场之后，一部分受邀参观的家长和媒体们也开始分别落座。
    两个热气球挂着红底白字的横幅腾空而起。
    “十年磨剑争分夺秒砺志凌绝顶，百日竞渡你追我赶破浪展雄风。”
    柳诚有些踌躇满志的看着这硕大的舞台，这就是青春的汗水，挥洒的地方。
    主持人站在台上，调试了下麦克风，当几个音箱都显示工作正常时，才用播音腔说道：“亲爱的同学们，敬爱的老师们，尊敬的领导们，以及在座的学生家长们和媒体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柳诚听到这一句问候语，整个心头却是五味陈杂，他们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以他们为主体的问候了，从此以后的人生，就只剩下都将以尊敬的领导们为主体了。
    人生重来一次，很多小的细节，都会让柳诚感触良深。
    “我宣布，2009年成水一中高考百日誓师大会，正式开始。全体起立，奏国歌，行注目礼！”
    当庄严而肃穆的国歌放完之后，红旗迎风飘扬。
    “百日誓师大会进入第二项，有请学生代表四班的柳诚、陈婉若上台发言，教师代表发言做好准备。大家掌声欢迎。”主持人说完之后，优雅的走下了主持台，而柳诚站了起来，笑着问道：“你怕吗？”
    陈婉若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不怕！”
    “那你别掐我呀。”柳诚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掐的有些红润的手心，想了想说道：“来，你跟我，我叫不紧张。”
    “我叫，不紧张。”
    “再来一遍。”
    “我叫不紧张。”
    “很好。”
    柳诚和陈婉若走上了舞台，当然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两个人没有手拉着手撒狗粮。
    “大家好，我是四班的柳诚。”
    “大家好，我是四班的不紧张。”
    “哈哈!!”操场上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大家静一静，陈同学很紧张，大家给她点鼓励的掌声好不好？”柳诚大声的说道。
    调节气氛上，他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起，哄笑中的同学们，都带着极大善意的鼓掌。

 第二十六章 两首歌两世人

    柳诚的视力很好，他看到了陈妈妈在家长席上站起来了，一脸的怒不可遏，一脸我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
    而且旁边的人还在劝她坐下，她才愤愤不平的坐下，但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台。
    郑涛一会儿抬起头，一会低下头，脸色更是像便秘一样难看。
    其他的同学们多是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
    “往年都是发言，站在台上，吧嗒吧嗒的说，同学们坐在台下，昏昏沉沉。”
    “今年轮到我来做这个演讲者，给大家带来些不太一样的东西。下面，我和陈婉若，带来一曲，孙楠的《年轻的战场》。”
    “自信点。”柳诚低声嘱咐了一声，这句话，就如同调教本子里的催眠开关一样，陈婉若慌乱的神情，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来到了钢琴前，拉开了盖在钢琴上的红布，调试了下麦克风，开始了前奏。
    悠扬的钢琴声在校园的上空飘荡，很快陈婉若轻灵而颤抖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加入了这音乐的海洋。
    “今天~我~终于站在这年轻的战场~请你给我~一束爱的光芒~，今天~我~将要走向这胜利的远方~我要把这世界为~你点亮~”
    柳诚深吸了口气：“我的-梦-想，在每个醒来的早晨，敲打我的心房，告诉自己成功的道路、还很漫长~，我的-梦-想，在每次把握机会，表达自我主张，展现给你年轻但一样、宽阔的胸膛~”
    陈婉若再次拿起了话筒，这一段是男生女生合唱：“所有经历风雨~的温柔与坚强~，所有青春无悔的~烦恼与成长~，所有喊向未来~的理想与张扬~，所有冲破捆绑的~热爱与癫狂~”
    柳诚继续边弹边唱，但是眼神已经锁定在了陈婉若的身上：“今天~我~终于站在这年轻的战场~请你为~我~骄傲鼓掌~，今天~我~将要走向这挑战的远方~我要让这世界为~我激荡~~~。”
    陈婉若满是笑意的看着柳诚，轻盈的歌声再次响起，却是满是爱意：“我的-梦-想，在每个失败的时刻，迎来祝福目光，懂得幸福就是彼此、依靠的肩膀，我的-梦-想，在每次付出汗水~创造生命绽放~告诉世界我们这一代~自信的~力量~~”
    “大家一起唱。”柳诚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这首歌，几乎每个班级的学生都会唱，他们就在这年轻的战场上，奋力拼搏。
    他们就是拼搏的影子。
    三三两两的应和声开始响起，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唱，逐渐形成了一股合音，如同他们冲天的壮志一般，冲破苍穹。
    “所有经历风雨~的温柔与坚强~，所有青春无悔的~烦恼与成长~，所有喊向未来~的理想与张扬~，所有冲破捆绑的~热爱与癫狂~~”
    一曲终了，柳诚按下了最后一个音符，钢琴的尾音还在校园内回荡着。
    爆鸣的掌声在足球场上拼命的响起，掌声雷动。
    柳诚敲了敲话筒，抬手看了看表，低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主持人告诉我，学生演讲有五分钟的时间，刚过去了三分钟，还有两分钟，我有一段很简短的歌，送给陈婉若。”
    “我吗？”陈婉若的惊诧并非作假，他们在演播室排练的时候，真的只排练了一首歌，她不知道还有后续的节目。
    刘宏第一个坐不住，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嚎叫了一嗓子：“好！诚哥好样的！”
    张志雄压根不知道这样的变化，这要是唱你情我爱的歌，明天就得上头条，他们成水一中的声誉就败光了！
    张志雄看着跳来跳去的刘宏，就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坐下，注意会场纪律。”
    刘宏悻悻的坐下，但是依旧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柳诚，诚哥这又要整活儿了。
    “这首歌曾经陪了我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它陪我走过，我很庆幸，再与你相遇。是一首周杰伦的《蜗牛》。”
    张志雄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她手里有音频控制台，若是违规，会立刻掐掉话筒输入源，但是主持人在耳麦里和副校长沟通之后，并没有这么做，这让张志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柳诚闭着眼调整了下状态，悠扬的前奏再起。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柳诚闭着眼唱着，而现场的同学们却是寂静无声的听着。
    他们仿若是看到了一只蜗牛，受到了惊吓，小小的触角，缩进了厚重的壳儿里，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蜗牛从蜗壳里探出了头，露出了脚，仰望着天空，感受着阵阵春风的吹拂。
    陈婉若撩动着秀发，春风荡漾，打的她的头发有些乱，她眼中满是柔情，似乎是回味着他们的过往。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好！”
    “呕吼吼！！！”
    “诚哥牛皮！帅！！吼吼吼！！”
    漫天的掌声再次响起，柳诚按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这首歌陪了他整整一年，当年陈婉若考上了通济大学，而他名落孙山。
    落榜之后，他很失意，就一遍遍的听着这首歌，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哪怕是再难，也要往前走，也要往上爬，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
    那一年是他这辈子，最苦的一年。
    两年荒废，还要考上重点大学，他无数次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仿若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自己，算了吧，你努力过了，不行的，算了吧。
    他就整宿整宿的听这首歌，点燃心中的信念。
    那时候，他和陈婉若保持了一年的异地恋。
    异地恋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拿什么来维护他们的感情呢？所以他们最后分手了。
    在柳诚高考结束的那一刻。
    那时候的陈婉若，像极了现在的他，怕耽误了对方的学业，不愿意背负对方一生的责任，选择了欺骗。
    即便是不爱了，也每天照常打电话，鼓励他，说着一段段违心的话，让他努力到通济去找她，继续他们的爱情故事。
    高考结束，无需伪装，柳诚见异思迁，陈婉若决议出国留学，大家互不相欠，一别两宽。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
    所以，他将这首歌送给了陈婉若。
    错过，终究是错过。
    “柳诚！我爱你！”
    陈婉若在歌声落下很久之后，才大声的喊了一声，扑倒了柳诚的怀里，早已哭的泪流满面。
    台上的校长撇着嘴对旁边的副校长说道：“待会儿啊，你让政教处，把媒体朋友都留下来，我请他们吃饭，让他们把最后一段掐掉就可以了，不要板着脸嘛，都是年轻人。”
    “如果年轻人都没有了冲劲儿，我们这个国家，哪里还有什么希望？我看这样就很好嘛，多才多艺，不拘于形式，真不错。”
    得益于现在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手机拍照录像功能并不实用，处理舆情上，会简单很多。
    柳诚和陈婉若做的过分吗？
    去年理科状元李曼更过分。
    百日誓师大会上，学生代表发言，就说了个我爱你！XXX！我们青春不散，爱情不散！弄的现场太过尴尬，媒体通稿，都直接绕开了学生发言这一环节。
    陈婉若将手放在柳诚的手中，死活不肯松开，回座位的路上，边走边说着。
    “诚诚，我都不知道，你之前和我谈恋爱压力会这么大，但是好在，我们都一起挺过了，不是吗？”
    嗯？
    你误会了啊…
    不过贪心的柳诚，并没有打破这种误会。

 第二十七章 要不考个状元

    显然陈婉若在自己的脑海里补充了一个极为完善的逻辑。
    家境、学业的巨大差距，让柳诚在恋爱的过程中，时常处于极度自卑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居然持续了一年之久。而她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为此，陈婉若的话里话外，都包含着浓郁的歉意。
    柳诚只是想自己的青春谢幕的更加完美一些罢了。他只是想放下过去的包袱，轻装前进。
    百日誓师大会是一剂强心剂，校园的学生和老师们都是形色匆匆。
    人类是一种群居性的动物，很容易被周围的情绪所调动，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连柳诚都深受影响，读书比往日都用功了不少。
    在重生之前，柳诚一直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无论是李曼还是陈婉若，亦或者是其他和柳诚有肌肤之亲的女人，都不清楚的秘密。
    那就是在每年的六月份，是他的噩梦月。
    只要到这个月，他总是长长在噩梦中惊醒，仿若是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落榜的消息传来，他如遭晴天霹雳，父母的训斥、女友的失望、亲友的责备和老师的理所应当。
    这些噩梦，一共持续了近五年的时间，才慢慢好转。
    他曾经因此去看过一个心理医生，但是心理医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好在，这个噩梦并没有恶化，最终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意难平呀。
    人生一直在经历，就一直会有遗憾，但是这高考失利的遗憾，的确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赵谌，你回头把你那本化学状元考案借我看下，就王后雄那个。”柳诚拍了拍桌子，对着同桌说道。
    柳诚没有等到回音，皱着眉头一看：“陈婉若？”
    “你这快上课，回你座位上去。”他也是摇头，自从百日大会之后，这丫头片子，就更缠人了。
    陈婉若摇了摇手中的资料说道：“从今天起，我就和你坐一起了，老班特许的。”
    柳诚眨了眨眼，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呀！”
    张志雄你不厚道呀，郑涛的事老子帮你铲了，你这直接回首掏，这好吗？这不好。
    陈婉若笑嘻嘻的说道：“我就跟老师说，我们要互相进步，老师也没太反对，还有班长的职务我也辞掉了。”
    张志雄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
    “嗯，马上上课了。”柳诚笑了笑，点了点自己的天利三十八套试卷，又低下了头，眼中的数学题，似乎比陈婉若更有一些吸引力。
    陈婉若吐了吐舌头，她感觉到了，他男友似乎对她再次成为同桌，很不满，难道是怕耽误学业吗？
    可是柳诚怕耽误学业，这句话好奇怪呀。
    两月前，他还每天上通宵去诶！白天睡得昏天暗地。
    可能是在怪自己没有提前打招呼吧！男人嘛，总是有些大男子主义。
    她在书山中找了半天，将柳诚要的状元考案递给了他。
    “诚哥，门口有你的快递，老班让我通知你去取，我就直接帮诚哥取回来了！”刘宏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将一个包裹放在了柳诚的桌上。
    柳诚略有些疑惑，他瞄了一眼地址，居然是从北京来的。
    他摸了摸包裹，随即打开了牛皮纸包裹，里面是包的十分严密的一摞笔记本，一张卡片，压在笔记下面，他伸手不着痕迹的放进了口袋里。
    “状元笔记！哇！”陈婉若十分惊喜的喊道。
    陈婉若打开了笔记，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十分开心的说道：“是去年的状元李曼寄来的。”
    “不对呀，她为什么把她的笔记寄给你？”陈婉若的神经弧有些长，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狐疑的问道。
    柳诚脸上满是笑意：“我当时就问学姐，能不能把不用的高三笔记借给我，没想到真的寄过来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呀，反正书店都有卖的。”
    状元笔记是可以卖的，这一点即使在09年也不例外，当然出版社会在笔记中进行挑选和一定的编纂，让笔记看的更加公正。
    陈婉若点了点头，但依旧皱着眉头，学姐那么好说话吗？
    “你看不看？”柳诚扬着手中的笔记问道。
    陈婉若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要看！”
    柳诚收拾着包装纸，笑着说道：“学姐啊，也是为了让我们顺利考上大学嘛，她肯定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能够一起走下去。”
    “我去扔下垃圾。”他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向着楼下的垃圾桶而去。
    【我希望你可以拥有一个完美的青春。】
    柳诚将卡片放进了口袋里，将垃圾扔完，站在楼下，看着天空的云朵。
    要不要换个志愿，去北京找李曼去？
    自己曾经错过了她的青春，如果一起经历，大概会一起走进婚姻的坟墓？
    然后在老的那也去不了的时候，躺在摇椅上，抱着相册，回忆着过往，共度一生？
    人的野心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逐渐增大，这一点柳诚也不例外，随着成绩的不断提高，他现在的目标更高了一些。
    确定吗？
    他不确定。
    他拾级而上，回到了教室里，扮演着好学生的角色。
    张志雄走进了教室，将粉笔投影打开，说道：“下面我宣布一个事情，陈婉若同学在学习上有压力，主动的辞去了班长职务。”
    “现在呢，我们要再找个新的班长了，那么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的？如果没有……”
    “老师，我。”柳诚站了起来。
    他眯着眼看了一眼郑涛，这个家伙手里有点权力，指不定会天天给自己上眼药水。还不如把职务揽自己身上，省的这厮天天恶心自己。
    张志雄转着笔，有些犹豫的说道：“啊，这个呀！”
    柳诚看了眼陈婉若的座位，又看着张志雄不说话。
    “那有没有反对的？”张志雄眼睛一转，问道。
    柳诚可是在百日誓师大会上，边弹钢琴边唱，两首都是励志歌曲，在学校出尽了风头，一时无二，班里的同学们平日里诚哥嫂子叫着，自然没人反对。
    张志雄其实希望郑涛能够站起来反对，这对郑涛未来的路，有帮助，因为那是一种名叫勇气的宝贵品质。
    但很可惜，郑涛缩了缩身子，并没有站起来。
    “那好吧，既然没人反对，那就你了，下面我们开始上课。”张志雄摇头，班长这个职位活儿不少，落埋怨，不是什么好差事，最主要的是，这个职位要有担当。
    陈婉若为何做学习委员一身轻松，当班长就不行了，就是因为缺少份儿担当。
    柳诚晚上码字的时候，用力的敲击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将键盘打的很响。
    “行了，不就是把陈婉若调回去了吗？你们学生不都在说，你们俩是完美情侣，他们很看好你们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嘛，我作为班主任，力排众议，把她调回去，你还在这里不满？”张志雄带着一丝训诫的口气。
    柳诚摇头说道：“不是，我是在想，我要不要今年考个状元，然后去清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没那么小气。”
    “嘿！”张志雄直接乐了，笑着问道：“状元是你家的呀，说考就能考上了吗？”
    “但是要去清泽，还是状元稳当。”柳诚停下了打字的手，十分认真的说道。
    而且他要是去了清泽，那必然是要和李曼一起走过一段青春，她那个前男友一头扎进了学生会，没点资本傍身，搞不好会有问题。
    “你不是要和陈婉若一起去通济吗？怎么又改清泽了？”张志雄眉头紧蹙的问道：“想好了？”
    “我只是在想，自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柳诚又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人的欲望总是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变化着，柳诚当然希望自己有更好的人脉圈，同样，在高考之后，分手也变得顺理成章，简直是一举多得。
    张志雄叹了口气说道：“有信心？”
    “有一些，如果我一模考试能进全校前五，二模能稳居第一，三模连续第一，那我就有信心。”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
    张志雄看着年轻气盛的柳诚：“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的，但是清泽园不是你家开的，也不是你说进就进的。”
    柳诚当然有信心，模拟卷和刚考过的高考卷，就如同刻在脑海里，已经知道答案去参加考试，是什么样的体验？
    他打开了QQ，找到了李曼，想了想才打字说道：“谢谢你的笔记，我收到了。”
    【不用谢。】
    秒回。

 第二十八章 网络并非法外之地

    成水一中是济南最好的高中，而整个山东，也是龙头学校，能在成水一中稳居第一名，那自然在整个山东，也都是排的上号。
    冲击状元，未尝没有可能。
    最主要他记起了当初不少高考的题目，双倍脑壳的记忆力，让他回忆起了那场惨痛的失败的点点滴滴。
    最关键的是，次年复读，他也不止一次的做了上一年的真题卷，简直跟刻在心里一样。
    提前做准备，等同于泄题般的作弊。
    “我去清泽园找你。”
    柳诚稍微思考一下，敲击上了一行字，稍加犹豫，还是按了删除键。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
    “什么情况？盗号了？”柳诚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框框，居然显示异地登录，他再次尝试登录，密码错误。
    他赶紧准备修改密码，却是想起来自己还没绑定手机，又来到了申诉页面。
    【你的梦想是什么？】
    柳诚眨着眼睛，这QQ跟了他近二十年，当初填的什么梦想早已忘记。
    车子？错误。
    美女？错误。
    钱？错误。
    很多钱？错误。
    柳诚深吸了口气，闭目养神，考虑到了当初申请时候的年纪。
    科学家？
    正确。
    自己越长越大，上了那么多年的学，熬了那么多的夜，做了那么多的题，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参加各种残酷到几乎血腥的考试，谈恋爱、分手、工作、加班，那么苦，最后也活成了一个普通人。
    长大了，丢的哪里是QQ的密码或者申诉验证的答案，而是丢掉了当初的梦想，当初的自己。
    【你的生日是什么？】
    这个简单，柳诚用了几秒钟的速度，就完成了验证。
    【你的初恋情人叫什么？】
    “这个简单。”柳诚输入了陈婉若的名字。
    错误。
    柳诚不停的眨着眼，看着这巨大的错误二字，思考了良久，又输入了许晴晴。
    错误。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十年的约定，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回到我们儿时的校园，你若未娶，我若未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约定。
    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他闭着眼回忆了片刻，输入了姑娘的名字。
    正确。
    柳诚开始噼里啪啦的修改密码，再登陆，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登上了。
    沼泽阔步者：【小伙子挺花的嘛！备胎就有七个之多，酸死了。】
    柳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接受了一幅这个沼泽阔步者的一张照片，密码被盗，显然是这个骗子盗号！
    这骗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卖套图的！压根就是一个盗号的？
    习惯了后世异地登录验证，手机验证的柳诚，对网络木马的防范意识有些低了，突然中了招，也在情理之中。
    作为后世一名资深的社畜，M3级高级经理，P8级高级专家，本科七年以上工作经历，一线最高级技术员，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盗号，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没有回话，开始安装杀毒软件，设置防火墙，眯着眼睛下载了几个软件，开始对沼泽阔步者开始了反向追踪。
    虽然对方设置了几个跳板，但显然是个弱鸡，三两下就找到了对方，对于系统bug如数家珍的柳诚，试探了几个bug，没用几分钟，就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获得了对方所有的权限。
    并且打开了对方的摄像头。
    他所在的事业部，每年会承受近两百万次的网络黑客的攻击，而他们神经元拟态计算机，人工智能领域又是热门中的热门，这种网络攻击和反击，他两个月没练，但是一点都不生疏。
    “柳诚！我答应你在办公室干活，你在这里看什么！这是什么？！啊？我还在这呢！”张志雄看了一眼，就捂着眼，屏幕上是一双大白腿。
    至少在照片上，这家伙的确没骗人。
    “老师，她盗我号，我就反向追踪了下，打开了她的摄像头，我现在和她友善的沟通一下。”柳诚赶紧解释了一下，他在网上再呼风唤雨，这班主任不让他用电脑，他就不能用，得翻墙去网吧。
    摄像头比较低，只能看到一双大脚丫子，看不清楚长相。
    他立刻关闭了对方的音乐，打开了麦克风，说道：“盗号贼，网络并非法外之地！”
    “谁，谁在说话？”对方显然是愣住了，音乐关了，键盘锁了，鼠标也不受控制，而且耳机里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
    “你盗了我的号，你问我是谁？！”柳诚厉声的说道，吓唬了一下对方。
    对方披头散发的大声的喊道：“啊！鬼呀！”
    “这是咋回事？”张志雄乐呵呵的看热闹，突然对方就黑屏了。
    柳诚摇头说道：“不是拔电源了，就是拔网线了，没什么。”
    没有硬件的连接，再厉害的黑客也是束手无策，物理隔绝是网络安全中最保险的手段。
    小蟊贼一个，不值得他这个P8亲自出手，这种仗着自己有点技术，在网上显摆的人不要太多，都报警抓，也是浪费警力。
    尤其是在没有财产损失的情况下，哪怕是十二年后，也很难立案。
    而且这家伙的资料夹显示，这是个美女，柳诚对美女总是格外的宽仁。
    柳诚想了想，给李曼发了个消息说道：“我干活去了。”
    柳诚扫干净自己跳板的日志，也切断了网络连接，赶紧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他跟他姐姐说自己这部小说，要做成游戏，并非胡说八道，他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他们的工作室也是面向游戏提供人工智能的服务。
    “今天你英语老师对你的意见很大，你知道吗？”张志雄找出了自己的老花镜，叹气的说道：“蔡老师呢，觉得我每天晚上都留你补课，语文成绩有所进步，数学拔尖，理综拔尖，可是你这个英语，你能不能上点心思啊，111分啊。”
    “是吗？英语老师不是夸我口语好吗？”柳诚笑呵呵的说道，他就知道，办公室里的老师，肯定拿自己当个典型，不少讨论。
    但是英语他的拼写的确是差了点，这个词汇量，也是硬伤。
    张志雄摇头说道：“那你现在看看你的英语成绩，全班第三十六名，你英语老师心里能没火气？他很生气的，你注意点，你不是想拿状元吗？你觉得你这个英语成绩，拿得到状元吗？”
    柳诚稍一琢磨，手未停，张志雄其实对他的语文成绩也不满意，班里的前十名，语文成绩也是中等水平，他这个老师脸上没光。
    他点头说道：“好，好，好，我上点心，这不是理综300分吗，我先补的理综嘛，着重在英语和语文上努力，不让两位老师难堪。”
    没办法，他实在是不知道那些个阅读理解的作者到底在想什么，事实证明，其实那些作者自己都没这个想法，但是却被过分解读。
    当一个作品发表或者刊发之后，其实就不属于作者了。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柳诚一个成年人，看到的和学生当然不同，所以在阅读理解的做题技巧上，他还有很大的加强的地方。
    “完成了，老师我回宿舍了。”柳诚关闭了电脑，回味了一番那条没有任何滤镜白花花的腿，的确是人如其名，沼泽阔步者。
    “噔噔噔！诚诚，我来了！”陈婉若忽然从柳诚的背后走来，打断了柳诚对大白腿的回味。
    “许晴晴那个狐媚子，居然敢趁着你从办公室出来对你表白，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招数，把自己拉下水，也要毁你的清白！”
    “我，作为正宫娘娘，以后都来接你，不给她可乘之机！”
    柳诚看着陈婉若认真而又搞怪的表情，两个月的相处，这丫头其实很好，无可挑剔。
    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女孩子，这不差，但是喜欢不代表非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柳诚更喜欢那种不需要负责的互相慰藉，对于需要承担责任的男女之事，渣男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
    他笑盈盈的说道：“好了，正宫娘娘，走吧。我跟你说个事，我想考清泽试试。”

 第二十九章 老毛病又犯了

    “啊？！”陈婉若刚才还在开心，马上就耷拉个脸，有些紧张的说道：“可是我考不到耶。”
    “你愿意跟我去？”柳诚和陈婉若的关注点不同。
    一个人太过于成熟就会瞻前顾后，而另外一个人太过幼稚，就会不顾一切。
    陈婉若越进，柳诚就越退，这几乎是必然的，而且柳诚非常清楚其中的分寸。
    他很讨厌陈婉若现在这种无条件让步的爱情，这会把自己逼迫到角落里，不给自己留一点点余地。
    这或许，就是年轻人和中年人的思维方式的不同。
    柳诚对这种炙热的情感，是有一些畏惧的。
    感情，就像一张干净的纸，比雪花还要白，比纯净水还要澄澈，写过之后，再也擦不掉，空白的地方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乌漆嘛黑。
    柳诚是一张全黑的纸，他能留给陈婉若的就只有曾经涂抹过的痕迹，而陈婉若是一张空白的纸，她会把自己所有的留白，都给自己。
    陈婉若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愿意了，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我们上了大学，就一起在校外租个房子，将牙杯放在一个洗漱台上，牙刷都是一个方向，再一起养只可爱的小猫咪，商量着晚饭吃什么，一起扫地、做饭、刷碗、晾衣服。”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她眼中都是幸福的憧憬。
    柳诚边走边问道：“那要是赌输了呢？”
    陈婉若大大方方的说道：“输了就是输了，不就是输的体无完肤吗？”
    他点了点头，今晚的月光很美，和陈婉若一样的美。
    他和陈婉若踩着时间点，来到了宿舍门前，和大多数的情侣一样，相处到最后时刻。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模样，若有所思。
    自从重生到现在，柳诚就从未主动做过一件逾越牵手以上的亲昵动作，虽然大多数人眼里，他们是模范情侣。
    但是他和李曼这一世第一次相见，他自己就抱了对方。
    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而柳诚和李曼，恰恰好再次遇见，这对陈婉若不公平，但是这世界本就没有多少公平可言。
    “你等下。”陈婉若忽然转过身来，踮起脚尖，伏在柳诚身上，将他额头的头发轻轻撩起，轻声说道：“这样就更帅了。”
    昏黄的路灯忽然熄灭，月光洒在了陈婉若精致的脸庞上，晶莹剔透。
    她鼓足了勇气，闭上了眼睛，颤动着的睫毛说明了她颤抖的心，她轻轻的在柳诚的嘴上啄了一下，然后立刻跑开。
    “宿舍快关门了，我先回宿舍了。”陈婉若飞奔着，大喊着。
    这丫头。
    柳诚叹了口气，自己渣男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拒绝。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的确有些热，他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回到了宿舍。
    “诚哥，七班和十班今天在大厕所约架，可能一会儿就打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刘宏猛地将脑袋凑了上来。
    柳诚摇头：“和咱们没关系，不要去凑热闹，今天谁叫都不准去，老老实实的在宿舍都待着。”
    他又转了四个宿舍，将每个宿舍的人数点清楚之后，在查寝表上填好人数，放在挂钩上，坐在了查寝表的木凳上。
    无论谁来叫人，看到柳诚坐在宿舍门前看着，也就悻悻而归。
    武德充沛、雄性荷尔蒙无处发泄的学生们，这个时候，也是最冲动的时刻，而柳诚，也从不认为武德充沛是件坏事。
    透视社会依次有三个层面，技术、制度、和文化。
    小到一个人，大到任何的一个集体，任何一种命运，归根到底都是文化属性的产物。
    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这是规律。
    一心祈求救世主出现拯救的救恩文化，必然缔造出一群的懦夫。
    武德充沛，在这个年纪是个好事，因为这是最冲动的年代，连这个年纪都没有了冲劲儿，指望在社会里磨平了棱角之后，再刺穿这个世界的规矩吗？
    但是他是四班的班长，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维稳，所以，他只能把同学们摁在宿舍的笼子里，不让他们参与其中。
    再说了优秀班的学生，多数都是群书呆子，真的去了，除了挨揍，并不会有什么参与感。
    直到楼上楼下的奔跑声、怒骂声和宿管老师的怒斥声逐渐消失之时，柳诚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准备睡觉。
    “咱们班有人参与吗？”张志雄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宿舍前，看到了柳诚正准备回宿舍。
    柳诚摇了摇头，指了指查寝表。
    像极了当初查点加班人数，上级询问，做汇报的自己。
    张志雄挨个宿舍看了一圈，才点头说道：“那就好！闲的没事干就去背英语单词呀，打什么架呀！”
    次日的柳诚才知道，这次打架并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八楼棋牌室，打牌输钱，有几位输急了眼，才开始约架。
    柳诚这才想起来，自己过去也是棋牌室的常客。
    啧啧，高中的生活，原来如此丰富多彩。
    很快处分就下来了，三个人被直接劝退了，还有四个人被留校察看，数十个被记过。
    早晨跑完操，校长亲自出面，宣读了处分结果，并且张贴到了公示栏上。
    整个高三年级的这次群架，只有四班没有参与。
    为此校园里也开始出现了一些反思的声音，为何整个山东数一数二的高中，在誓师大会之后，居然出现了打群架的恶性事件，衡中模式是否值得推广，再次提到了议程上。
    “所以说，老师，衡中模式势在必行了吗？已经在高一和高二开始推行了吗？”柳诚头也不抬的在飞速的码字，谁知道哪天他就不能在这办公室码字了，所以越多的存稿越有利。
    “是的，全体老师集体参加，精准化备课和教研室已经开始筹备了。这办公室过几天就不是我的。”张志雄满是怀念的看着办公室，集体办公，集体教研，张志雄这种班主任独立办公室，正在被逐渐的消灭。
    “你把电脑拿回宿舍吧，老师相信你不会玩的。”张志雄看着十分自律的柳诚，做了一个决定。
    柳诚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他的时间会更加的充裕一些，没有老师盯着，也会更加自由一些。
    鸡飞狗跳了几天之后，几个大的会议室被腾空，铺设线路、搬办公桌之后，老师们的办公桌和企业里的工位，也没有了什么区别。
    班主任们处理班级事务，也在集体办公室里，更加透明化的管理，也让班主任们想要再把班级的事情，将事情的影响，压在班级内部。
    内部处理，内部消化，变得困难了起来。
    因为在教师集体办公室里，装上了监控。
    老师们愈加暴躁起来，学生们噤若寒蝉，似乎是有人给学校按下了静音键。
    下课的时间，嘈杂的走廊变得安静了起来，平日里楼道里台阶上声如重鼓的踏响，也逐渐消失，连走路的声音都刻意的压低了几分。
    张志雄一脸严肃的走进了教室：“刚开完会，下面我说几件事，请同学们认真听。”
    “晚上10点晚自习下学之后，所有老师都会分组到校园里进行巡视，防止恶性事件发生，尤其是之前的监控死角。”
    “请同学们离开教室之后，赶紧回到了宿舍内，11点起，老师们会在宿舍进行巡查，对人数进行清查。”
    “校园最近新增了一批监控，尤其是前后门和围墙是重点，请同学们自愿参加晚自习，私自翻墙离校，抓住就是记过。”
    “所有宿舍长将宿舍钥匙下课交到我这里来，柳诚你负责中午出去，把钥匙配了，政教处以后将随时查寝。”
    张志雄说完，面无表情的打开了课本，说道：“一模考试，马上就要来了，我希望同学们打起精神，认真学习。”
    【电脑怎么办啊？】陈婉若非常担心的写了一张纸条。

 第三十章 你搁这儿叠buff呢

    【没事，山人自有妙计。】
    政教处查寝，其实和办公室查零食一个道理，都是简单检查一下，一般不会翻阅学生的柜子，而且每个学生柜子都有锁。
    只要不被人举报，就没有关系。
    柳诚从来不避讳同学们，他用电脑都是在宿舍，支起来桌子，光明正大的用。
    他的存稿够应付到高考前，只不过是每天少更新一些罢了，所以他也在等，等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来，然后借机教训下。
    没错，柳诚就是在等，在等郑涛举报自己。
    可惜的事，一直等到模拟考试之前，柳诚都没有等到郑涛的举报。
    “郑涛上次来咱们宿舍借洗头膏，不是看到诚哥在用电脑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儿呀。”刘宏满脸疑惑的说道。
    电脑不在柳诚的柜子里，每天早上早自习之前，刘宏都会把电脑藏到教务主任的办公室里。
    刘爹毕竟是教务处主任还是副校长，当然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柳诚也是满心的奇怪，按理说高中生应该没这个耐性才对啊，这到底谁才是狐狸，谁才是猎人的游戏，郑涛按耐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诚哥，这小子不会是怂了吧。”刘宏想到了一个可能。
    陈婉若戳着米饭笑眯眯的说道：“他和咱们班的王琳琪好上了，你们不知道吗？现在他哪有空看你们啊。你们看，他们来了。”
    柳诚和刘宏两个人才转过头，看到了一起吃饭笑的喜气洋洋的两个人。
    “听说是王琳琪主动追的郑涛。”陈婉若满脸写着八卦的说道。
    刘宏一脸迷茫的盯着那对小情侣，满是疑惑：“为什么他这样的人都有对象了，而我没有呢？”
    柳诚大约了解刘宏的心态，小丑竟是我自己。
    老实，有时候是一种错。
    刘宏并不是不懂得用他爹的特权，但是他都用到办顶楼小灶这种事上，不是老实是什么？
    “好好学习，大学里的妹子更多，不要着急。”柳诚宽慰了刘宏一句，倒是看着王琳琪和郑涛甜蜜蜜的模样。
    这人呀，变得可真快。
    这说变心就变心了？
    陈婉若心不在焉的戳着米饭，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听说这次模拟考试，有自主招考名额会下来。考得好的学生，会得到学校的推荐信。”
    “那玩意儿不是内定的吗？”柳诚扒了口饭，疑惑的看着刘宏问道。
    在他印象里，这东西一直是内定的才对。
    比如跳健美操进清泽，写垃圾文章，父母代笔写文章的某中年妇女，还有写个垃圾论文就能进北师大自招等等，这类的新闻每年都能看到。
    自主招生到底是招天赋还是招投胎天赋？
    尤其是学校的推荐信，这东西，刘宏最有资格才对，刘爹最近才升了副校，弄一个名额给自己的儿子，不成问题。
    学为培优顶尖，推荐信的名额就那么几个。
    刘宏脸色更加愁苦的说道：“名单会公布，全校一千多双眼睛盯着那个名单呢，这一千四百多学生的后面，可是一千四百多家长看着呢，我爹听说这事，揍了我一顿，说我不争气。”
    “这次是唯成绩论，除非有什么全国性的竞赛奖，不然啊，这推荐信，就看这次考得好不好呢。而且听说高考后，还要到学校去考试，难度也很大。”
    柳诚倒是觉得有趣，只是看了一眼有心事的陈婉若，也想到了小妮子在想什么。
    “你进步那么快，要去清泽，我这成绩就这样了，我要好好考试，争取拿到这次的推荐信！”陈婉若给自己鼓劲儿。
    柳诚点头说道：“我这次要考班级第一。”
    “是因为韩泽宇吗？”陈婉若不是不信柳诚没有那个实力，只是她以为是韩泽宇的约定。
    柳诚当然不是跟孩子怄气，而是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总要有点收获才是。
    三月一整个月，柳诚都把自己变成了社畜模样，在双倍脑壳的加持下，如果连班级第一都拿不到，那岂不是辜负了自己如此社畜的这一个月？
    “对呀，男人许下了承诺，自然要兑现才是。”柳诚点头回答道。
    陈婉若满眼都是光。
    一模考试是极其严肃的，连监考都是成水一中和成水二中的老师进行交换，而这次的评卷，也是全市组织，同时评卷，等同于一次大规模的全市考试。
    成绩稍微出的晚了一些，大约考试完后，一个多星期，成绩才公布到班级里。
    “一模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柳诚，你来读一下成绩单，好好自习，咱们班这次的成绩考得很好，初步算，是年级第一，进步很大。”张志雄笑的满脸都是褶子，他放下了成绩单，端着搪瓷茶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
    “柳诚，这次一模表彰大会，你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张志雄说完，就往教务处开会去了。
    柳诚来到了讲台上，看着成绩单，笑呵呵的说道：“第一名，柳诚，132，142，131，289，总分694，年纪排名，第三名！”
    全班的同学倒吸了一口冷气，班里如同炸了锅一样，都在左右小声的讨论着，要知道三个月前，柳成还是班里的睡神，这一次居然考的这么好，而且是年级第三名！
    这进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
    柳诚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历年模拟考试试卷也是高三的重点试卷，这套模拟卷，柳诚他做过。
    “大家安静，第二名：陈婉若，135，141，140，275，总分：691，年级排名，第五名。”柳诚读完了分数，就看了一眼陈婉若，这丫头跟自己同桌，难不成是在叠buff？
    以前她的成绩也没有这么霸道啊。
    若非自己做过这次的模拟卷，这丫头就又是第一名。
    “第三名，郑涛……”
    “不是老师，怎么这次的学校的推荐信只有三封吗？”柳诚写好了表彰大会的稿子，找到张志雄审稿，顺便还问了问推荐信的事。
    “对呀。你以为呢，这可是清泽的推荐信，咱们学校有三个已经很不错了。一共三十六试点学校，成绩优异的同学，都会有的。”张志雄看着成绩单就直乐，这次的成绩他们班，总成绩第一，语文、数学、理综也是第一，只有英语是第二，他不开心才怪。
    “能让吗？”柳诚眉头紧蹙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有这个推荐信的事，但却不知道，这个去清泽的推荐信只有三封。
    张志雄一听，放下了茶缸，非常严肃的说道：“这可是你人生大事啊，你可得想好了，不要因为进步和一次考得好，就沾沾自喜！想好了再做决定，知道吗？这可是你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
    “就是说可以让了？”柳诚听话听音儿，满脸的笑意。
    张志雄拉了拉椅子，刚要发脾气，看着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只好低声的说道：“你要让给陈婉若吗？这爱情能当饭吃吗？你考这么好也是第一次吧，你的成绩又不稳定。你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考这么好吗？”
    “到时候人家姑娘去了清泽，你去了别的学校，眼里还有你这个高中的初恋吗？”
    “人生路还很长很长，你这才刚上跑道，你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别人，不等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吗？！”
    “我不同意！”
    柳诚看着发脾气的张志雄，捏了捏鼻子，笑着说道：“让给陈婉若呗，我有信心。”
    张志雄拍着桌子，愤怒的说道：“有信心有个屁用！我告诉你，影响高考的因素有很多的！”
    “你头天晚上万一睡不好、吃坏了肚子、考试生了病，这些麻烦事，但凡是有一件缠上了你！你考试就得发挥失常，你懂不懂？这是小事吗？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再说了，这个名单是市教委班子决定的，连学校都无权干涉，你还让？”
    柳诚却满是笑意，张志雄在说谎。

 第三十一章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

    张志雄刚才还说，成水一中有三个名额，那么这三个名额，就是学校决定，绝对不是市教委决定。
    这个名额当然是可以让的，他看着张志雄一脸的怒气，笑着说道：“那我让刘宏去找教导处主任去。”
    “反了天了是吧！”张志雄出离的愤怒了，拍桌而起。
    柳诚退了半步，愣愣的看着拍桌而起的张志雄，至于吗？
    平日里柳诚和刘宏也没少跳过张志雄去教导处搞特权去，张志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发过火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张志雄喘着粗气，喝了口茶，才压住了怒气：“我劝过你了，将来，你不要后悔！”
    柳诚这才懂了，点头说道：“放心了老师，我会让清泽选择我，而不是我选择它。”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俏皮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滚蛋，把英语放心上，语文成绩再补也补不到哪里去，英语，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知道吗！”张志雄差点被柳诚给气笑了，连连摇头。
    爱情这东西，实在是让人迷惑。
    上一届的李曼也是拿到了推荐信，送给了男朋友，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张志雄显然是对李曼的事情知道一些，而且上一届的学生群里，李曼这对高中模范情侣，到了大学立刻分手的消息，早就散开了。
    所以张志雄才让柳诚慎重考虑，在他看来，不值得。
    “你嫂子呢？”柳诚回到教室，就看到陈婉若罕见的没在座位上等自己，午饭的时间，就只剩下刘宏了。
    刘宏低声说道：“韩泽宇来了，把嫂子叫出去吃饭了，说是陈妈妈来了。”
    此时校外饭馆，燕喜堂的饭堂里，陈妈妈韩景芝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
    “姑姑，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韩泽宇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韩景芝挂着一脸慈祥的笑容说道：“你们这次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也看到了，泽宇呀，这次考得不错嘛，又是年级第二，全市第五名呢，不错。”
    韩泽宇有些闷闷不乐，任谁天天考第二名，谁心里能服气：“还是要努力，第一名考了712分，比我高了10分。”
    “我们家婉儿就不行了，才考了691分，真羡慕你这个成绩啊。”韩景芝满是笑容的说道。
    韩泽宇皱着眉头说道：“婉儿的成绩这次年级第五名，已经很厉害了。”
    “妈，你不知道柳诚这次考了年级第三，我们班第一名呢！”陈婉若喜气洋洋的说道。
    韩景芝假装惊喜的说道：“是吗？这么厉害？”
    “那是，你不看看，谁男朋友！”陈婉若满脸的骄傲。
    “对了，泽宇这次你们学校有三个去清泽推荐信的名额，你知道吗？给前三名。”韩景芝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来了，韩泽宇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好下咽的。
    韩景芝一看韩泽宇的脸色，也就不打马虎眼了，笑着说道：“你看，你成绩这么优秀，这个名额浪费也是浪费了不是？给婉儿吧，她成绩不稳定呢。”
    “来吃菜，你不是最爱吃鱼吗？”
    韩泽宇猛地站起来说道：“我不让。”
    “你这孩子，我跟你爸都说好了，你这个成绩，到时候直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韩景芝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韩泽宇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犹豫了很久才说道：“不让，姑姑我走了。”
    韩泽宇二话没说，离开了饭堂，向着学校去了。
    “给脸不要脸！”韩景芝一拍筷子，愤怒的说道。
    陈婉若惊骇的愣在了原地，她以为就是成绩出来了吃顿饭，柳诚在办公室里改表彰大会的稿子，她本来是打算报喜的，结果她妈妈当着她的面儿，要推荐信的名额。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陈婉若呆滞的问道。
    “我怎样？！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成绩要是再好些，我能拉下这个脸，跟一个小辈儿人要东西吗？他爸同意了，他不同意，我倒要看看，他是听他爸的，还是听他自己的！”韩景芝一听女儿抱怨，也急了眼。
    陈婉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愣愣的看着打电话的妈妈，这个妈妈有点陌生。
    “我先回学校了。”陈婉若魂不守舍的站了起来。
    “你等我，我送你回去。这俩孩子，真是的。”韩景芝赶忙拿起了自己的衣物，追了出去。
    服务员一看人走了，赶忙拉住了韩景芝：“这位女士，您还没结账呢。”
    “给你，不用找了！”韩景芝掏出几百块，放在了桌上，气呼呼的出门而去。
    韩景芝柔声细语的劝着女儿：“婉儿呀，妈妈不是为你好吗？你的成绩不稳定，上次第四，后来第七十二，现在第五，成绩不稳定嘛。你不要多想，到学校了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知道了。”陈婉若心事重重的说道。
    韩景芝深深的叹了口气：“傻丫头啊。”
    “怎么了？”柳诚看到陈婉若从校外回来，满是疑惑的问道。
    同学们都在午休，他在改稿子，下午就要表彰大会了，他这稿子写得还是不大行。
    “你看出来了？”陈婉若用力的抻着身子，可是正义太大了，怎么趴都不舒服，索性靠在了柳诚的肩膀上。
    柳诚撇了一眼陈婉若：“你这脸上，左边写着我有事，右边写着不开心，脑门上顶着快哄我。这要是看不出来，我这个模范男朋友还模范什么？”
    小丫头心里藏不住事，肯定是陈妈妈的沟通又失败了，陈妈妈的沟通技巧，作为成年人，实在是太差了些。
    “我妈让韩泽宇把他去清泽的推荐信的名额给我，让我去参加清泽的自主招考。”陈婉若撅着嘴，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明白了。
    “她怎么能这样呢？”陈婉若坐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那是人家韩泽宇努力学习挣来的！”
    “你妈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柳诚闷头改稿，觉得陈妈妈也没做错什么，哪个家长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陈婉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诚说道：“你也觉得我妈做得对吗？她好过分呀，就那样当着韩泽宇的面，就硬要！”
    “那你是生气你妈妈做事的态度啊，还是生气你妈妈要韩泽宇名额啊。”柳诚停下了笔，审视了一遍演讲稿，这种形式主义的文章，居然也能写的这么好。
    不愧是我。
    陈婉若又靠到了柳诚的肩膀上，有些感慨的说道：“当然是都生气了啊，抢人家东西不对，态度那么恶劣也不对。反正这件事就不对。”
    “是不对。”柳诚将演讲稿夹好。
    陈婉若出神的看着窗外，窗帘上打着枝丫的影子：“是吧，是谁的就该是谁的，这可是鱼跃龙门的机会，这样做有失公平。”
    “我说的不对，是你妈妈找错了人，不应该去找韩泽宇，而是应该找我。这样，我还能白吃一顿饭。”柳诚拿出了英语单词卡，这是英语老师专门做的英语词汇卡，每天一页。
    “我把我的那个推荐信让给你了，老师同意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柳诚满不在乎的说道。
    “什么！”陈婉若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
    班里的同学都在午休，窗帘拉着，陈婉若这一嗓子，直接惊醒了一大片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陈婉若。
    陈婉若满是歉意的吐了吐舌头，赶忙坐下说道：“你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呢，那是你靠自己实力得到的呀。怎么能给我呢，给我了你怎么办？”
    柳诚看到陈婉若的急切的模样就觉得有几分可爱，他放下了英语单词卡，宽慰的说道：“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再说了，你对我没信心吗？我可是年级前三名诶，而且进步这么快，考个清泽，不是手到擒来？”
    “哼，吹牛。”

 第三十二章 陈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第三十二章陈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么凭白的让给了我，这对你太不公平了。”陈婉若依旧有些慌张的说道。
    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小脑袋瓜，笑着说道：“你现在去找班主任借手机，给你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要不然她又要找你那个表哥的麻烦了。”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快去吧。”柳诚打开了英语单词卡，开始默写单词，即便是能作弊，哪也得是肚子里有东西才行，这些高考词汇，就是他需要下功夫的地方。
    陈婉若还是有些犹豫，走一步停一下，最后才下定了决心，去了老师办公室，就听到了办公室的议论。
    “柳诚那家伙，真的把推荐信的资格让给了陈婉若？这小子行呀，有点男人的担当啊。”
    “那没办法，小年轻爱的死去活来的，这该死的爱情哟，可真是甜美。”
    “不过话说回来，柳诚这最近的进步是真的大呀，三个月呀，五百多名到第三名，神了。”
    “柳诚这孩子本来就聪明，当初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劲儿，天天跳墙出去打什么蜘蛛，爆什么飞天连斩，一群木偶人，有什么好玩的。”
    “我记得以前他入校时候是年级第六来着？高一还是年级前十。这好学生就是好学生，稍微用点劲儿就不一样。我们班这些傻孩子，昨天还被门卫给抓了，翻墙出去上网，挨了一个通报。”
    ……
    “报告。”陈婉若站在门口满脸羞红的说道。
    “进。”张志雄一看是自己班的孩子，示意她过来。
    陈婉若绞着手指头走到了张志雄面前，试探的问道：“老师，那个柳诚那个名额的事，还能不能改了？”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儿啊，他给你，你不要推给他，在我这儿演电视剧呢？”
    张志雄一听就乐了，这对小对象还真是有意思，估计能比李曼那对儿走得远。
    陈婉若现在这个反应，比当时李曼的那个男朋友强多了，那个男朋友知道后，欣喜若狂，哪里想到李曼做出了何等的牺牲？
    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的李曼，最后收获的却是背叛。
    倒是陈婉若有些良心。
    张志雄笑呵呵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不是儿戏，今天中午的时候，已经把确定好的名单，递上去了。也别改了，柳诚你还不知道吗？倔的跟头驴似的，他要是知道了，又得到我这折腾。”
    “你也别有心理压力，你看柳诚他现在这个状态，只要维持下去，直考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安心吧。”
    陈婉若站在原地，绞着手指头，绞了半天，才怯生生的说道：“那老师，借我手机，打个电话。我跟我妈说一声。”
    “喂，妈，柳诚把他的招考名额给我了，对。嗯，我知道了，好，嗯，啊？我不去，那我挂了啊，在老师这呢。”陈婉若匆匆打了个电话，脸红着离开了办公室。
    “将来完成时，will have been done 和 will have done有啥区别啊？这两个在意思上是不是完全一样的？在语法上怎么区别使用啊？是不是只要有by the ti就必须用前者？”柳诚拿着一张英语试卷，满头问号的问道。
    这英语可是真的难啊！
    陈婉若看了看那道题说道：“这两个都是将来完成时。will have been done是被动语态，句子的主语是done的承受者。will have done 是主动语态，句子的主语是done的执行者。”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柳诚眨了眨眼，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我举个例子，I will have been to Ari when I&039; 20我20岁就会去美国。这里的done必须是及物动词，后面不能接宾语。”
    “I will have fished y howork，我将完成我的作业。这里的done可以是及物动词，也可以是不及物动词。与by the ti无关。”
    “这里要注意，哪怕主语是单三，will后面也是接动词原形，不能用has，而是用have，这个在选择题里经常出现哦。”
    “原来是这样。”柳诚点了点头，听明白了陈婉若的话。
    陈婉若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妈说想让我去留学。”
    “好事呀，什么时候？”柳诚细心的记下了将来完成时的知识点，点头说道。
    陈婉若有些苦恼的说道：“不知道，我不想去。”
    “所以，你刚才说，I will have been to Ari when I&039; 20”柳诚放下了笔，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仔细想了想说道：“大一转学的话，除了考托福以外，还需要考SAT（美国高考），大二就不用考SAT了，如果打算大学转校的话，也容易一些。”
    “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那你妈妈没有让你现在就走，安心准备高考，未来的事，交给未来不好吗？”
    有钱，真好。
    柳诚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英语试卷。
    “你愿意让我去吗？”陈婉若鼓足了勇气的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愿意呀，出国留学深造啊，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还去不了，有这个经济基础，有这个机会，家里也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以后无论是在国外发展，还是在回国，这段经历，对你的人生都是一段不错的回忆，这段履历，在未来，也会对你有极大的帮助。”
    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
    陈妈妈韩景芝和柳诚都是成年人，他们都懂这个道理，什么该死的爱情，都抵得过现实和距离。
    “你想不想去？”柳诚放下了笔，笑着问道。
    陈婉若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当然想呀，可是我要是去留学，那你呢，你肯定不去，这样我们就分开了呀。”
    “傻丫头，赶紧睡会儿吧，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明年才去吗？现在趴会儿，还能睡一个小时。”柳诚笑了笑，继续啃英语试卷。
    “那你借我个胳膊用下，我这个，太大了。”
    “给你。”
    柳诚伸出了左手，给陈婉若做枕头，继续啃自己的时态，他英语差，除了词汇差外，还有时态这块，区分不清楚。
    不过没什么，干就完事了。
    其实还是陈妈妈有办法，自己搞了那么多的小套路，都适得其反。
    陈妈妈虽然沟通能力差了些，但是这个出手还是稳准狠，一击必中。
    柳诚看着已经睡着，却有些不舒服的挪动着脑袋的陈婉若，这丫头真的蛮好的。
    一张纸条忽然通过书山题海传到了柳诚的桌上。
    【我妈和我爸明天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
    柳诚撇了撇嘴，这不是陈婉若的字体，肯定不是陈婉若传来的。
    “你在看什么呀？”陈婉若迷迷糊糊的醒了。
    柳诚把纸条拿给了陈婉若去处理，体现男女朋友作用的时候到了，挡箭牌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呢？
    陈婉若刚才还睡眼惺忪，看到纸条，马上就不困了，她满心怒火的看着班里的同学，可是似乎都没什么异常。
    “你不许去！”陈婉若咬着牙说道，自己还没吃上呢，就有人惦记上了！
    柳诚看着陈婉若一副母老虎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傻丫头，我要是去，还能给你看吗？”
    “那好吧，别让我找出是谁来！我要是知道那个狐媚子，非把她撕了不可。”陈婉若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柳诚知道那是谁写的，他认识那个字迹，许晴晴。但是六班的许晴晴是如何将纸条顺利的传到了四班，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我妈和我爸明天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
    又一张纸条从书山中穿过，柳诚眉头紧皱。
    这次是陈婉若。

 第三十三章 伯母你听我解释

    柳诚看着满脸羞红的陈婉若，再看看纸条，确信了这丫头，这次是来真的了。
    这次该找什么理由呢？
    我要好好学习？
    学习已经很好了。
    一起困觉，影响好好学习？
    完全不影响。
    我为我们未来考虑？
    正因为未来不确定，现在才应该确定。
    十八岁，真是一个奇怪的年龄段，有的早早的步入社会，经受社会的拷打；有的已经考入了大学，青春正好；有的在高三题海里畅游，不知何时才能上岸；有的依旧要遵守家里的门禁时间。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柳诚属于最后一种，不按时回家，要被打一顿。
    “晚上十点以后回家，从鸡毛掸子、擀面杖里选一个。你伯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柳诚想了想回复了一句，陪可以，过夜真不行。
    【嗯~\(o)/~】
    还真是可爱呢。
    第二天是放假的日子，柳诚把自己的衣服搓洗干净，扔到洗衣机里甩干，晾晒之后，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门。
    衣贵洁，不贵华。
    柳诚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马路上，街道两旁布满了围栏，那是新圈好的地，不用几年，就是一栋栋高楼大厦平地而起。
    “叮咚。”
    陈婉若满是欣喜的打开了门，她穿着一件戴帽子的卫衣，身前有一只很可爱的小恐龙，当然这只恐龙的眼睛格外的大。
    她下半身穿着宽松的阔脱裤，穿着一双粉嘟嘟的拖鞋，踢踏踢踏的迎了柳诚进门。
    “我今天准备特别特别好玩的事情！你一定会惊喜的！”陈婉若神秘兮兮的说道。
    黑丝还是白丝？还是准备什么套装？
    陈婉若等柳诚换上脱鞋之后，急切的说道：“你先闭上眼睛！”
    小丫头原来喜欢这个风格呀！
    “噔噔噔！”陈婉若领着柳诚来到了客厅，说道：“睁开眼吧！”
    “是什么呀。”柳诚眨着眼看着电视前的黑盒子说道：“电视游戏机？你说的特别特别好玩的事，就是这个吗？”
    “啊，对呀。”
    陈婉若理所应当的说道：“你不是最喜欢打游戏吗？这个游戏机里装了好多的游戏！我们来玩吧！”
    柳诚点了点头，09年初，wii游戏机，在国内是的确是满罕见的，不是贵，是这样玩意儿它进不来，买到的都是海淘。
    而且游戏多数都是日文和英文版本，并没有官中。
    幸好柳诚和陈婉若的英文都不算太差，玩游戏的话，日常对话还是能够看得懂的。
    “塞尔达传说：黄昏公主？”柳诚看着手中的光碟和一个册子，上面是主要的故事梗概和可公开信息。
    “当黑暗感染大地，传说之书打开了新的一页。凄凉的嚎声，响彻在风中。眼前烟波浩淼，耳边泣泣悲鸣，谁能将夜空划破，寻找还未到的黎明时刻。”
    陈婉若读者小册子上的英文，顺便还翻译成了中文，翻译的内容，颇有一些雅信达。
    与旷野之息不同，黄昏公主虽然是同一个IP，但是走的风格却是写实的风格，线性任务。
    开放世界的概念，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一个流行的词汇。
    “不是说好了，这个林克要化身为狼，穿越在两个世界，拯救两个世界同时，救出自己的爱人吗？”陈婉若抱着一些零食兴致勃勃的看着柳诚玩游戏。
    赶羊、训鹰、捅马蜂窝、救孩子、钓鱼、表演弹弓技术、赶羊，前面任务流程很长，都是些增加代入感的小事件，柳诚玩了一半，将游戏手柄交给了陈婉若，去了卫生间。
    没多久，陈婉若就自己兴致勃勃玩起来了，柳诚看着这一幕，走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快帮帮我，森林神殿的迷宫好复杂呀，绕来绕去，我都被绕晕了。”柳诚洗了洗手，开始为陈婉若通关森林神殿。
    游戏不是不好玩，而是这个时代的画面实在是太差了些，导致他玩起来，完全没有沉浸感。
    柳诚玩着玩着，耳朵一动，听到了房门外有车停入了车库之中。
    “你家阿姨，今天没在吗？”柳诚放下了游戏手柄，意识到事情大概不太妙。
    陈婉若摇了摇头：“王姨今天回去了，我今天告诉她不要来啊，快给我，我要往后面玩。”
    “那就是你妈或者你爸回来了。”
    柳诚看着陈婉若说道：“现在我是躲起来，还是躲起来，还是就坐在这陪你玩游戏？”
    “坐在这陪我玩游戏吧，回来就回来呗。”陈婉若拿过了手柄，满不在乎的说道。
    柳诚看了看插在刀架上的诸多刀类，擦了擦额头的汗，到门口提上了自己的鞋，问道：“哪个是你的房间？”
    毕竟自己是特么的馋人家女儿的身子呀，这家伙一刀下去，焉有命在？
    柳诚听到开门声，重重的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手熟，记得拿鞋。”
    “今天本来打算飞广州去，你爸爸在那边有个投资要谈，可是公司临时有事，只能推迟到明天了。王姨呢？还没来吗？”韩景芝走到了沙发前。
    陈婉若撅着嘴气呼呼的说道：“我没让她来。”
    “怎么了，你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回来打扰你和你小男朋友约会了？可我看你在这里玩游戏，也没去约会呀。”韩景芝调笑了两句。
    柳诚看着窗户上的防盗网，陷入了沉思，他打算翻窗逃走。
    防盗网拦住了他。
    有种一年前，确切的说是十一年后，被困在有夫之妇家里一样，进退不得。
    韩景芝靠在沙发上，伸着懒腰说道：“你那个小男朋友，真的把去清泽自招考的推荐信给你了？啧啧，还真是看错了他呀。”
    “你看错他的地方还多着呢！”陈婉若还是气鼓鼓的说道。
    韩景芝看着陈婉若叛逆的样子就来气，絮絮叨叨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你们俩不合适。我们先不说家庭方面的差距，你之前一直在备考托福，到时候要去国外留学的，这一走就是几年，未来也大不一样。”
    “我不玩了，回房间了！”陈婉若放下了游戏手柄，故意将拖鞋踩得很重，回到了房间。
    韩景芝也是气的直摇头：“跟你这小孩子，也说不通。”
    “你待会儿支走你妈妈，冰箱里没鸡蛋了，让你妈妈出门买，我正好走。”柳诚压低了声音，还将门锁上，才松了口气。
    天知道，当年枕边人突然说我老公回来了，他当时心情多么的糟糕。
    柳诚算是一个有一定职业操守的渣男，他和曹操不太一样，他不好人妻那一口。
    结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抓了一次，自然是事事小心。
    “你怕什么呀，我让你来的，真是的！”陈婉若赌气的说道：“大白天的，一起玩游戏怎么了？又没干什么。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小丫头，你不懂的，吃是吃不掉，可是真的会被砍的。
    “婉儿呀，家里没有鸡蛋了，我给你切了个果盘，你赶快写-作-业……”韩景芝推门而入，看到了柳诚差点把手里的果盘给摔到地上。
    门不是锁了吗？
    柳诚和韩景芝面面相觑。
    “伯母你听我解释，别拿刀，别拿刀啊！”柳诚一看韩景芝奔着厨房去了就是惊骇不已，大声的、义正言辞的、严肃的说道：“伯母你爱护婉儿，我也爱护婉儿，我们难道不是站一边的吗？！”
    韩景芝愣了愣神，随即用更快的速度抽出刀来！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这个小兲蛋，我女儿才多大啊，趁着她爸妈不在，你这是想做什么？要不要脸啊！你给我过来！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婉儿你别护着他！让我砍了他！疯了他了！”
    “说趁着我们不在，你来几次了？”
    “没，伯母，伯母！把刀放下，好好说话行吗？这大白天的，我能干什么呀！”
    “大白天的，不对，白天不来，你是不是晚上来？好呀，你居然敢！”
    ……
    柳诚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陈婉若还让自己坐在沙发上，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尤其是陈婉若还故意把家里的王姨给支走了，这就更说不清了。
    “还真砍呀！”
    刀风阵阵。

 第三十四章 你要不要拔了我的瓶塞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叫他来的。”陈婉若气鼓鼓的站在柳诚的面前，情绪十分的激动。
    柳诚拉了拉陈婉若示意她坐下，不要把母子关系闹得太过僵硬。
    “还不走吗？等着我撵人吗？”韩景芝半抬着头，冷冰冰的看着柳诚，态度十分的明显。
    “妈！”
    柳诚猛的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自己躁动的心情，又是环视一周，点头说道：“正打算回。”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柳诚今天为了陈婉若生受了。
    “对不起。”陈婉若牵着柳诚的衣角不停的拽着，一直不断的重复着道歉。
    柳诚看着满脸歉意的陈婉若，笑着说道：“不是你的错，回吧，一会儿你妈又该生气了。”
    陈婉若一脸凶巴巴的说道：“我不想回去！她那个脸拉着给谁看！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那还不是我爸挣来的？她拽什么拽啊。”
    陈妈妈总是这样，这就是成年人的思维困境，自己生大养大的孩子，为什么不听自己话呢？
    但是叛逆期的孩子，越是逼迫他们，越是适得其反。
    本来柳诚以为陈妈妈韩景芝是个高手，结果他错了，这样不厌其烦的不停唠叨和棒打鸳鸯，只会让陈婉若心中的那个火苗越烧越旺。
    “好了，你妈也是为你好啊，十八岁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会让人误会。没有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完整的。”柳诚劝着陈婉若。
    “我不回去，她今天太过分了，这还没干什么呢，就这样。”陈婉若依旧很倔强。
    柳诚闭眼稍微思忖，拿出了杀手锏，调整了下表情，变得满是心疼，语气带有几分宠溺的说道：“乖，听话，好不好？我不想你为难。”
    陈婉若用力的抱紧了柳诚，良久才送开手，低声说道：“你真好。”
    “那我回去了。”陈婉若又开始绞手指，她一紧张或者有愧疚，就会如此，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越了解，越接触，就越贪恋。
    我说喜欢，你说一起，就是一生。
    柳诚是一具被掏干了的行尸走肉，而陈婉若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投我以木桃，我却不能报之以琼瑶。
    柳诚迷惑的站在街上，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游荡在街头，如同一个幽灵一样，慢慢的回到家中，又开始了社畜的生活，忙于自己搞钱大业，丝毫不敢停歇。
    李曼：【你在女朋友家中被她妈抓到了，而且只有你们两个人？她妈没砍你？】
    柳诚撇了撇嘴：“砍了呀。”
    李曼：【死了没？】
    这熟悉的味道。
    柳诚想了想回复到：“我是鬼。”
    京城清泽逸夫馆里，李曼穿着宽松的衣物，看到这里，掩着嘴角，将柳诚的备注改为了讨债的鬼。
    “或许你们可以比我们走得更远。”李曼深吸了口气，为这对小情侣献上了自己的祝福，她自己都没发现，打这句话的时候，她在咬牙切齿。
    讨债的鬼：【你和那个家伙，那不是爱情，只是执着罢了。】
    “凭什么这么说，你那就是爱情？”李曼气鼓鼓的回复着，这人很讨厌，自己在祝福，他却在诋毁自己的爱情。
    讨债的鬼：【那什么是爱情？】
    李曼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木纹，呆呆的思考了良久才噼里啪啦的开始回复：“每个人都是一个瓶子，里面装满了感情的水。”
    “我救了一条奄奄一息的金鱼，但我忘了，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直到放走他那一天，他也没有带走关于我的一丝回忆。”
    “后来，我遇到了一块海绵，烈日下的他被烤的奄奄一息，我把最好的给了他，但是爱情，不是一味的贪得无厌的索取。”
    “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遇到了仙人球先生，我义无反顾的和他来到了他的家乡，但是在沙漠里，我视若生命的东西，他并不需要。”
    “不需要，也慢慢的变得不重要。”
    “我一直在想，如果命运能够早点安排，让我遇到冰糖先生，该多好。”
    “和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甜言蜜语。”
    讨债的鬼：【没想到你还挺渣的啊，这才十八岁，就有了四段爱情故事。】
    李曼目瞪口呆的看着讨债鬼说的话，用力的拍了拍额头，将键盘敲得砰砰响，让逸夫图书馆的学子们，频频侧目。
    “老娘的初恋是苦涩的！这是散文！散文你懂不懂！？”
    挺好一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讨债的鬼：【人生最大的遗憾，不是错过了最合适的人，而是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可是感情的瓶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李曼愣愣的看着柳诚的回复，良久良久，都未曾回复。
    她闭目良久，鼓足了勇气问道：“你要不要拔了我的瓶塞？”
    下线了？
    李曼眨了眨眼，确定了，讨债的鬼下线了。
    他怎么能下线呢？自己这，正在表白啊，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下线了呢？
    柳诚关闭了QQ，坐在电脑前，李曼这段感情的散文，他看到过不止一次，当时李曼还在笔记本上，画成了画。
    他现在就是那个空荡荡的瓶子，所以面对陈婉若的时候，才会如此难以招架。
    陈婉若的感情，是需要感情去回应，而不是种种渣男的手段。
    他应付的非常吃力。
    但是，他真的被榨干了，一滴不剩。
    愉快的假期总是短暂的，柳诚再次雄心勃勃的回到了校园之内，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陈婉若总是套着宽大的校服，在走廊背单词，那是托福词汇，一个高马尾将她的长发束起，在太阳余晖下，显得那么清纯唯美。
    一个笑容就可以让人融化。
    午休的时候，她在桌子上熟睡，总是用书盖着脸，因为阳光变得越发明媚。
    也许是木制的课桌太冷，也许是课桌太矮趴着不舒服，也或者正义太大了，硌得慌，她偶尔会突然直愣愣的坐起来。
    带着一脸半梦不醒的蠢相，愣愣的盯着柳诚看几秒，然后突然将她男朋友的左手拉过来，将桌上的书山推到合适的位置，脑袋枕在胳膊上，昏昏入睡。
    午后阳光正好，直直的照进了课堂里，迁徙的候鸟们正在归巢，有些吵闹。
    开着窗吹来的风，带着三分暖意和七分春寒，让班里的同学猛地一激灵，从梦乡中醒来。
    走廊上，传来稀疏的笑声，发下来的小测卷子，引起了阵阵的哀嚎。
    柳诚晃动着有些发麻的胳膊，趁着别人午休，他刚做了一套英语模拟卷，交给了睡眼惺忪的陈婉若，笑着问道：“你的沐浴露是玫瑰花瓣做的吗？这么香。”
    “讨厌。”
    陈婉若伸着懒腰，将柳诚的英语模拟卷照着答案批改，然后耐心的点出了几个错误，为什么错。
    “这些不是已经复习过了吗？我发现你这些题，老是出错啊。”陈婉若皱着眉头说道。按照柳诚的头脑，这些题目，都是经过了数次的讲解，这些知识点，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柳诚点头：“我掌握不牢固吧，你再说说。”
    随着高考的愈加临近，学生们的压力也开始越来越大，校园里也变得格外的安静，二模考试昨天还在一个月前，再抬头，考试的准考证已经发到了手里。
    “呼。”柳诚认真的做完了理综卷，开始从头到尾的审查，从头到尾检查了好几遍，才放下了笔。
    考场上寂静无声，柳诚是第一个抬起头的人，他发现监考老师一直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大概也是听闻了这个突然从五百多名，窜到了年级前三，全市前十名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柳诚利索的将自己的所有考试用具装进了笔袋里，将试卷拿起，站了起来。
    “老师，我交卷。”
    监考老师猛地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这样的好学生，居然也要提前交卷，他推了推眼镜，十分平静的说道：“不检查了吗？”
    柳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用再检查了，难道把自己故意错的那几道题也检查一遍吗？
    监考老师下了讲台，来到了柳诚桌前说道：“把卷子放在桌上，不要随意走动，离开考场后，不得去其他考场走动。你可以走了。”

 第三十五章 你不对劲儿

    “诚哥，数学第十个选择题的答案是什么啊？”刘宏抓耳挠腮的拿着试卷走来，指着第十个选择问道。
    柳诚想了想说道：“这道题啊，你看题干，最小正周期为π，可以求出为2，当x=2π/3时，f(x)有最小值可得，等于为π/6，解析式为f(x)=As(2x+π/6)，很容易知道选A呀。”
    刘宏看着题目深深的叹了口气，叹气的说道：“啊？选A吗？我选的C啊，怎么比较大小啊。为什么选A不选C呢？”
    “我来给你讲解下。”柳诚拿起了笔，写了将近一页，才将这道题讲完，还画了个函数的草图。
    “兄弟，听我一句劝，这五分，不要也罢。”柳诚讲完了看着依旧是一头雾水的刘宏，摇了摇头。
    刘宏拿着卷子，用力的挠了挠头：“啊！”
    自从高二第一个学期，刘宏上课捡了一次一次笔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能够听懂过数学课，每次上课，都是眼睁睁的看着老师把一堆字母算出一个数字来。
    女人也许会欺骗你，兄弟有可能出卖你，但是数学它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你好厉害，这道题我也不太明白，迷迷糊糊的选了A，你刚才讲的我听懂了。”陈婉若满眼都是星星眼的说道。
    她知道男朋友数学好，但是这由内而外散发的帅气，简直让人不能自拔。
    柳诚点了点头，拿着数学卷子，对陈婉若有疑虑的点儿，开始了详细的讲解。
    “该你讲了。”柳诚把英语卷子拿出来，就是一脸苦涩，他英语里面有很多，都是根据语感蒙出来的。
    张志雄喜气洋洋的拿着一张成绩单走进了办公室，满脸欢笑，即使看到了柳诚和陈婉若窃窃私语，也没有拉下脸，将成绩单往桌上一拍：“这次，咱们班，又是第一，好消息是英语平均分也是第一名，不错，很不错。”
    “陈婉若，你来读一下成绩单。”
    柳诚眉头一皱，发觉得了事情不那么简单，按照张志雄一贯的做法，都是谁第一名谁读成绩。
    陈婉若有些惊讶的左看看右看看的走上台去，喜气洋洋的说道：“第一名，陈婉若，137，142，141，287，总分：707，年级排一，全市排名第二。”
    “第二名，柳诚，132，145，131，290，总分：698，年纪排名第三，全市排名第七。”
    “第三名，郑涛…”
    “第十名，王琳琪…”
    “第十一名，刘宏……”
    柳诚呆滞的看着陈婉若，这丫头这辈子，是吃了什么药？
    成绩这么猛？
    直接干了个全校第一，这还了得？
    上一次柳诚就感觉到了些不对劲，陈婉若这丫头的成绩，远比以前要厉害得多，这一次直接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成水一中的第一第二，高中三年来，几乎是锁定的。
    那个神一样的学神，这次屈居第二，在面对二模考试的时候，也没有考到七百分以上，但陈婉若做到了。
    一模考试多数都是在进行了第一轮复习之后，进行的考试，所以题目都不是很难。二模考试综合性考试，卷子的难度是增加了很多。
    韩泽宇这个万年老二，现在排在了柳诚的后面。
    “你不对劲儿。”
    柳诚像是看妖怪一样的看着陈婉若，反复的认为陈婉若不对劲。
    这套题的难度和今年高考难度大约一致，这丫头居然七百分以上，实在是不太正常的模样。
    “难得考好一次嘛，人家这段时间压力很大的嘛，当然要好好学习了。”陈婉若脸色红润的下了台，听到柳诚说话，眼睛里却满是笑。
    “你知道为什么天青色要等烟雨吗？”陈婉若笑嘻嘻的问道。
    “啊？”
    啥意思啊？
    周董那首青花瓷07年发行，传遍了大街小巷，但是柳诚不明白陈婉若到底想表达什么。
    陈婉若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道：“古代烧瓷器的时候，没有控制湿度的办法，所以想要将瓷器烧制到天青色，必须等到烟雨天气，这样湿度下，陶瓷才会烧成天青色。”
    “所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啊。因为遇到你，我，无所不能！”
    哦，原来如此。
    柳诚点了点头，这句歌词原来是这个意思。
    陈婉若很照顾柳诚的自尊心，上一次柳诚比她成绩好的时候，她什么心态，现在的柳诚就是什么样的心态。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蛮好的，即便是你那道数学选择题蒙错了，你也是第一名啊。厉害了，我的陈婉若。”
    陈婉若摇着头，满脸的满足：“小女子不才，谢公子夸赞。”
    身边的几名同学都捂着眼睛，懒得看这对狗男女，每天秀恩爱撒狗粮也就算了，这回居然还玩起了商业互吹，要不要这么寒碜人呀！
    陈婉若显然是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吐了吐舌头，开始传纸条。
    张志雄走在楼道里，恨不得横着走。
    那个学神霸着第一名三年了，从来没有人能够打破他的不败金身，现在，他的不败金身破了，而且是自己的学生破了，这可是件很长脸的事，若是来段音乐，怕是要在楼道里跳起来。
    张志雄把柳诚专门喊了出来，叮嘱的说道：“很好，证明老师是对的。把陈婉若调过去，继续与你同桌是对的。这丫头跟你同桌两年半了，每次换座位都别着劲儿要和你同桌。上次没考好，果然是你的错。”
    我的错？
    柳诚一脸懵，随即反应过来，大概，也许，可能，真的是这样？
    张志雄想了想说道：“你的成绩也很好，不用妄自菲薄，英语还是要努力，我问英语老师了，这次的英语卷子是比较难的，你这个成绩，英语老师是很满意的。”
    “六班那个许晴晴，要调到咱们班来，这件事呢，是教务处的通知，我到教务处，把这件事拦下来了，还有一个半月，就要高考了，老师不会让任何因素，影响到你们的成绩，好好学习。”
    “谢谢老师。”柳诚一听许晴晴要调过来，开始还吓了一跳，听到结果，也算是缓了口气。
    这家伙，许晴晴要是调过来，影响到陈婉若的成绩怎么办？
    柳诚眨了眨眼，忽然发现自己对陈婉若的在乎，已经远超当初。
    张志雄品了品柳诚的表情，略有些严肃的说道：“那个韩泽宇啊，跑到了广播室，被老师们挡了回来，你和他那个约定，让老师说，就不要当真了，你让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喊自己错了，这也太丢他的人了。”
    “怎么说也是陈婉若的表哥，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给一个甜枣，再打一棒子，也算是老师们的经典操作。
    柳诚并没有对韩泽宇赶尽杀绝的意思，这孩子当初挑衅，说的完完全全的事实，当时的他怎么看都不是陈婉若的良配，作为大表哥，情理之中。
    扎扎实实的有本事，才是让人看得起的前提。
    通过上次推荐信名额那件事，柳诚也知道了，韩泽宇其实压力也是蛮大的，这事被强迫的概率，比他主动的概率要大得多。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韩景芝的身上。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嗯，许晴晴的事，还请老师多费心了，陈婉若这姑娘，还是有点在乎这些事，马上要高考了，我不想因为烂事，影响她。”
    张志雄哈哈的笑了两声，柳诚这人，有容人的度量，在这个年纪，是很罕见，不住的点头说道：“嗯，不错。”
    “柳诚，我错了！”
    “柳诚，我错了！”
    “柳诚，我错了！”
    韩泽宇的喊声突然从广播中响起，张志雄面色大变，夹着书就奔着广播室而去，柳诚砸了咂嘴，韩泽宇这小子，没想到这么爷们。
    老师们都已经在打圆场了，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结果自己冲进了广播室？
    柳诚也跟着张志雄追了过去。
    演播室门前已经聚集了几个老师，门卫，甚至连副校长都到了俩儿。
    “韩泽宇，老师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事老师知道了，也跟人班主任说了吗？你至于吗？”一个女老师在广播室里，训斥着韩泽宇。
    韩泽宇抱着膝盖，蹲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
    这孩子，心理压力，应该是蛮大的。
    柳诚叹了口气，大声的说道：“我是柳诚，能让我进去吗？”
    两个班主任，教务处的干事，教务处主任兼副校长刘爹，还有一位常务副校长，都进了广播室。
    “你们怎么回事！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吗？！这是什么时间，马上就要高考了！”刘爹进门就是训斥教务处的干事，一脸气急败坏。
    这件事已经有苗头了，居然没能拦得住。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他伸出了一只手说道：“韩泽宇，我原谅你了！”
    韩泽宇木然的抬起了头，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哭过，还是情绪激动导致的。

 第三十六章 我逗你开心好不好

    “都是些孩子，哪里有解不开的仇，化不开的怨？这不就收场了吗？多好。”张志雄走路都挺着胸膛，生怕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他们班多了个学霸加大度的学生一样。
    “你说是不是王老师？”张志雄在办公室里，对着对面的班主任说了一声。
    这位王老师就是韩泽宇的班主任。
    王老师不住的点头，说道：“是是是，你们班的孩子给你长脸，都是你张志雄教得好，行了吧，一件事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看把你能的。”
    张志雄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之前可是和柳诚说好的，他们约定的事，既往不咎，是你们自己孩子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诶，不怪我。”
    “是人家孩子自己长心，好好学习了，要跟过去一个样儿，你显摆什么显摆。”王老师抱着一沓卷子，就往教室而去。
    许晴晴眼神里都是迷恋的眼神，四班到六班的距离，如同一个天堑一样，横在了她和柳诚面前，无论她怎么努力，柳诚都没有给她一点点靠近的机会。
    她伸出了手，看着柳诚背影，风从指间掠过，似乎是那怎么都抓不住的爱情。
    数学老师对柳诚非常的宽容，他是班里数学第一名，自打上次上课突然睡醒之后，就如同超级赛亚人变身，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即便是柳诚上数学课学英语，数学老师也无所谓。
    “下课。”
    “我给你变个魔术。”课间的时候，柳诚看着做题做到两眼失神的陈婉若，从陈婉若的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皮圈。
    “你看，用食指和小拇指勾住这两个皮圈。”柳诚伸出手，将两个皮圈勾在手心，还专门伸开手掌，让陈婉若看了看，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将拳头握紧，用大拇指锁住了拳头，笑着说道：“现在，你不停的拨动上面这个黄色的皮圈。”
    “是这样吗？”陈婉若试探着用葱白的指头，不停的戳着食指勾着的皮圈，有些好奇。
    “数个一二三。”
    “一。”
    “二。”
    “三。”
    “哇！”陈婉若惊讶的捂着嘴，她戳动三下黄色皮圈，结果食指的皮圈和小拇指的皮圈，在她数完之后，居然勾在了一起！
    她惊讶不已的戳动着皮圈，试探着问道：“这怎么做到的？”
    柳诚神秘的摇了摇头说道：“摸这里，对，就是皮圈勾在一起的地方，数一二三。”
    陈婉若稍微揉搓了一下打结的地方，伸开手的瞬间，皮圈居然松开了。
    柳诚再次伸开了手，展示着两个完好无损的皮圈说道：“我教你，其实就是个穿梭魔术，视觉欺骗，简单来说，就是人眼的帧数不够，所以没看清手上的动作。”
    “在对方检查完握拳的时候，中指和无名指绕动一圈，勾注这个皮圈，在对方戳皮筋的时候，松开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皮圈就勾在了一起，当对方揉搓打结的地方时，松开另外一只手中指和无名指，皮圈自然松开了。”
    “是这样吗？”陈婉若疑惑的试了几次，但是每次松开时，动作太慢了，都被看出来了。
    帝豪鬼手，是柳诚当年混迹于夜场时候的一个绰号。
    这类依靠手速的魔术，原理都很简单，但是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在夜场里厮混，没点绝活，怎么可能把那些天菜的漂亮妹子，带走呢？
    毕竟他的食指一分钟可以动780次，和雷霆暴风的神G指一个相同速度。
    夜场里花钱的姑娘他看不上，不用花钱的姑娘，等闲不好泡，有点手艺在身上，就会如鱼得水。
    “我来教你。”柳诚伸出手去，开始抓着陈婉若轻若无骨的手，开始一步一步的教她。
    柳诚拿着皮圈又表演了一个枷锁魔术，两个穿在一起的皮圈，三两下就完全松开，让陈婉若惊叹不已。
    “对，这个枷锁魔术，就是用中指替换食指，再用食指替换掉拇指，食指拉动，替换中指的同时，拇指绕出来勾注皮圈。我来慢动作演示一遍。”柳诚用极慢的动作演示了一遍，又用极快的动作表演了一遍。
    “你看清楚了，来试试。”柳诚将手中的两个皮圈交给了陈婉若。
    陈婉若试了两次，苦恼的摇了摇头，原理的确是学会了，但是手，跟不上。
    真是个纯洁的好孩子呀。
    陈婉若伸着手，手上是两个皮圈：“你教我。”
    “我不是教你了吗？”
    “手把手教我，我不会。”
    “好吧。”
    柳诚看着不停勾动着皮圈，又笨拙的练习，偶尔还会苦恼的陈婉若，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靠着这一手鬼手，在夜场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妹子，要是让帝豪那帮朋友知道，自己拿着拿手绝活，逗一高中生开心，怕是下巴都惊掉。
    但是柳诚丝毫不以为意，现在单纯的拿出来抖陈婉若开心，反而觉得这才是鬼手真正的用处。
    肮脏的世界，怎么和陈婉若的笑容相比呢？
    “我再给你表演个。”柳诚伸出了手，微微拱起，指着自己手掌靠下凹处说道：“这个在魔术里，叫做口袋。所有变没，变有，移形换位的魔术，都是由这个口袋完成的。”
    “常见的就是三个碗三个硬币，在变魔术的时候，利用口袋，可以做到任何想做的事。”
    柳诚熟练的表演了几个，笑呵呵的说道：“厉害不厉害！”
    陈婉若点头说道：“那必须的！”
    “还记得元宵节的时候，我赶跑的那个摆摊的江湖骗子吗？就是用的这种名叫口袋的手法。”柳诚解释了一下。
    陈婉若心地善良，他也希望单纯善良的她，能够得到这个世界的温柔的对待。
    “你还赚了他400块钱！”陈婉若想起来这件事，回忆的说道：“然后给我买了糖葫芦，还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
    真是个不错的男朋友耶！
    陈婉若笑嘻嘻的说道：“你对我真好。”
    柳诚也是真心实意的说道：“因为你很特别。”
    “切！”
    围观的同学们，立刻发出了集体嘘声，满脸的嫌弃。

 第三十七章 土味情话带师

    “呕！”
    围观看魔术的同学们，欣赏了精彩的魔术表演之后，吃了一肚子的狗粮，纷纷表示自己的愤慨，很明显这对小情侣，就是把狗骗过来杀。
    刘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停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太过分了！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我还说看个魔术呢，好嘛，这魔术也看了，饭也不用吃了！气人啊！”
    “真是越想越气啊！又无可奈何啊！这该死的恋爱的酸臭味。”
    “他们这样，真的不会挨打吗？”
    ……
    柳诚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陈婉若突然说，他就本能的接了一句而已。
    “又要放假了，又要和你分开，自从上次之后，我妈就不要让我再放假出去玩了，连刘宏拉出来做挡箭牌都不行，好烦呀！”陈婉若走在前面，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着，满脸愁苦的说道。
    柳诚眨着眼，这丫头，别人放假都是喜气洋洋，她耷拉个脸。
    “不就是一天半的假期吗？我们就返校了吗？很快的。”
    陈婉若掰着指头说道：“可是要一天半不见面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的话，我得四年半见不到你，四年半啊！你还说快吗？”
    “诚诚，我问你个问题，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来了，来了，死亡设问！
    这种问题在对方心里必然有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答案，如果是回答错误，就会纠缠不休。
    柳诚如临大敌，爽朗的说道：“那当然是可爱了。”
    “啊？不是漂亮啊。”陈婉若撅着嘴，表示出了自己的不开心。
    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可爱这个词，是比漂亮、好看，还要高出一个级别的词。因为喜欢她、爱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觉得可爱。”
    “真的吗？”陈婉若立刻多云转晴，满脸的笑容。
    土味情话带师。
    “好了，快点回去吧，你妈妈该等急了。”柳诚放开了陈婉若的手，示意她回家去，她妈妈在门口等着她。
    刘宏站在校园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一道靓影，渐行渐远，还垫着脚，看着街角的转角处。
    “喜欢就去追呀，你这个样子，眼巴巴的看，能看到什么？平日里也不是老实人啊，怎么碰到这种事，就成了烂怂了？”柳诚拍了拍刘宏的肩膀，看着远处的那个身影。
    “哦，靠。”柳诚不由的捂住了眼睛，一个男生居然在他们盯着看的时候，牵起了那姑娘的手。
    刘宏如丧考妣。
    女孩子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大声的说着什么。
    刘宏的脸色猛的变得惊喜起来。
    柳诚叹了口气说道：“阿宏啊，我给你讲个故事，说是上次，我参加了一个婚礼。”
    “在婚礼上，我趁着间隙，向伴娘要微…手机号，她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的跟我说五百。我恍然大悟啊，说，晚上你等我，我给你。新娘走过来一脸莫名其妙的问，我们在嘀咕些什么。”
    “啥五百？”刘宏愣愣的问道，随即反应过来，表情相当的微妙。
    “我嬉皮笑脸的对新娘说，要不你把手机号给我？她的已经给我了。你猜新娘怎么说？”柳诚笑着问道。
    刘宏依旧盯着那个曼妙的身影，疑惑的问道：“新娘子说了什么？”
    柳诚拍了拍刘宏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新娘子说，我老公是你好兄弟，你俩关系好，这个…得加钱。”
    “哈？”刘宏瞪着眼，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柳诚，眨着眼。
    柳诚耸动了下肩上的书包说道：“喜欢就去追，别等到以后后悔，老实人啊，很容易受欺负的。”
    “走啊。”柳诚走了几步，看着依旧踌躇不前的刘宏大声的说道。
    “好。”
    柳诚回到了家，打开电脑，先处理了一下姐姐那边发来的修改意见，随即打开了QQ。
    【你的书5月1号走完推荐流程，在5月1号准备上架。】
    随即他和姐姐聊了很久上架后的更新，才挂了电话。他原来想要打开作者后台，看下书的情况，最终还是忍住了。
    成绩好与坏，一切都等到高考以后，再去关注。
    【你要不要拔了我的瓶塞？】
    他看着李曼发来的消息，满头的疑惑，随即回忆起那篇关于爱情的散文来。
    稍加思考，柳诚噼里啪啦的打字回复道：“感情是易耗品，只愿你，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对的人。”
    【爱上你这件事太美妙了，三缄其口，却又四海生风，有亏盈，更有枯荣。】
    【我这次考得不好，只有612分，离你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柳诚叹了口气，许晴晴这傻妮子，这又是何必呢？
    他对着许晴晴的头像右键，准备拉入黑名单，但是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让她留在了列表里。
    沼泽阔步者：【那天，是你吗？】
    柳诚稍微犹豫了下，打开了笔记本，三下五除二，再次入侵到了对方的电脑里，这次没有打开摄像头，反而是找到了一份简历。
    沈佳怡，一个不错的名字，看证件照也是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姑娘。
    他之所以没有删除沈佳怡的联系方式，其实上次入侵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姑娘其实不是职业盗号的人，而是临时起意，冲动之下，才改了自己的账号。
    他打开了麦克风和摄像头，确定了对方在电脑前，可惜摄像头依旧是压得很低，只有一条大长腿，他低声的说道：“是我。”
    待在出租屋的沈佳怡差点直接从电脑上窜起来，她带着惶恐的气息问道：“真的是大神吗？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么久了，我都没有碰到这种人，能够如此简简单单入侵我的电脑。”
    现在国内的互联网是一个荒芜的时代，即便是已经有了几棵参天大树，但是账号的保护措施依旧不如后世扫码的时代。
    “大神，你能教教我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沈佳怡大声的问道。
    柳诚嗤笑的问道：“黑客的基本原则是什么？”
    黑客的基本原则一共有十四条，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三不原则，不能仇视社会，不能给别人制造麻烦，不能给别人带来损失。
    如果违背了这三条，就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麻烦。
    沈佳怡坐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一、不恶意破坏任何系统，这样做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
    “十一、已侵入电脑中的帐号不得删除或修改。”背到第十一条的时候，沈佳怡猛地闭嘴。
    柳诚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你修改了我的账号密码，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刻意的去查证哪里出现了问题，也不会找你麻烦，你说呢？”
    隔着近千里的网线，两个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柳诚的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我看你的资料，你是要到企鹅的安全中心做白帽子吗？且不说你的技术，你如此行事，真的能够胜任这个职务吗？”
    “网络安全是整个互联网生态的基石，它们由无数行代码组成，更是由数以万计的网安人守护。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样，那还有什么网络安全可言？”
    沈佳怡被逮着就是一顿训斥，就是一阵的委屈，本来去面试就失败了，这下好了，她还被这么一顿数落，字字扎心。
    她一阵委屈：“还不是你先让我做什么单手俯卧撑，还有什么倒拔垂杨柳，一时气不过，我才这样的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柳诚继续训斥道：“你可以不是故意的，那其他人也可以不是故意的，那比如我现在，把你的简历挂到网上，或者放到人力资源智库联盟的黑名单里，你是不是，这辈子就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了？”
    “啊？！”沈佳怡当然相信对方可以做到，一时间居然一身的冷汗，尤其是那个人力资源智库联盟的黑名单，她听都没听过。
    柳诚低声问道：“还敢顶嘴不？”
    沈佳怡用力的摇了摇头。
    柳诚眉头紧蹙，总觉得他们俩这个对话，有点奇怪的味道。
    还敢顶嘴吗？不敢了，不敢了。
    额……画风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不过柳诚不是在玩什么调教，更不是演什么正道的光，挽救堕落灵魂，他没这么闲。
    沈佳怡是个大三学生，马上就要大四实习，而且学的是网络通信与安全，他只是在寻找廉价打工人。
    最主要的是，沈佳怡春季校招落选了，有机可乘。
    他发誓，不是为了撩妹，是为了事业。
    这世界上，还有比大四实习生更廉价的码农打工人吗？

 第三十八章 新世界的大门

    人力资源智库联盟，并不是什么罕见玩意儿。
    谷歌、苹果、因特、奥多比四家公司曾经秘密签署过一份《互不挖人协议》，这份理解起来非常简单。
    A公司想辞退一名员工，于是联络同行业的B公司挖人。B公司向该员工许诺更好的条件，诱惑他跳槽。
    经受不住诱惑的员工向A公司递交辞呈，但是随后却被B公司拒收。或者以远低于事先约定的待遇入职，入职后也得不到重用。
    以后B公司遇到同样的问题，A公司也会投桃报李，帮对方料理此类事务。
    人力资源共享赋能平台=人力资源黑名单建立，目的就是打造「热带雨林式的人才发展新生态」。
    柳诚就是用这个威胁一下沈佳怡，让她听话而已。
    这玩意儿华夏大陆上，还要十三年才会出现，还被铁拳一拳锤的稀巴烂。
    对待学生他下意识的强势，完全是当初带徒弟的时候，养出的习惯了。
    “不敢了。”沈佳怡撇着嘴，委屈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不就是改了你个密码，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其实对于网安而言，除了极少数人靠天分，经验才是保证网络安全的第一法则。你缺少的并不是天分，而是经验。”柳诚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己的匕首来。
    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而这份规划里，而网络安全是其中重要的一个环节。
    他要继续上辈子未完成的创业，去做网络游戏，网页游戏、圈钱手游那种，对于他这种素人而言，只有走圈钱路线，才能在互联网企业扎下根儿。
    沈佳怡能够悄无声息的盗了他的号，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我真的可以吗？”沈佳怡不确定的问道。
    “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有本秘籍，名叫《企业网安最佳实践》，看懂了，你就算入门了，不懂就问，我上线时候会解答你的。”柳诚笑呵呵的说道。
    沈佳怡深吸了口气问道：“难不难啊？需要我做什么啊？”
    “我这几天把前面写出来给你，需要你做什么？学得会，才有资格这么问对不对？”柳诚回复了沼泽阔步者之后，打开了新的Word，写上了《企业网安最佳实践》的标题，有些怅然。
    想创业有多年？
    这本书是他和网安部门几个大触一起写的，当然是十二年后。
    是一本十六开，一共七百多页，共计一百多万字，近万张插图，用了三年多才写完，做出了样书之后，一直没有刊发，并不是图书版号的问题。
    而是因为这类的工具书都是小众书籍，出版量不大，出版社不重视，加上排队，直到重生前，拖了整整一年，他都没有看到这本书上市的那一天。
    自己死了，这本书大约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到了吧。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件憾事。
    柳诚一上午就打了五万字，做好插图，审稿之后，发给了沈佳怡。
    沈佳怡这个本来就是一步闲棋，闲来无聊，打发时间，下的好，有大用。
    下不好，就当弥补自己写的工具书，没有读者的遗憾吧。
    沈佳怡待在出租屋里，她正在一边准备考研，一边准备工作，对于考研这方面，她并不是很上心，互联网技术更新太快了。
    【叮咚，你有新邮件。】
    沈佳怡打开了邮件，打开之后，随意的拉动了几页，又猛地拉回了首页，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越读越是惊骇！
    互联网日新月异，技术的发展速度，远超了人们学习的速度，柳诚的这份企业网安最佳实践，对于沈佳怡而言，就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这也太厉害了吧！”沈佳怡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言简意赅，配上插图，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晦涩难懂。
    “CVE-2008-1380，是由JIT（即时编译）优化和缺乏对JIT编译代码进行检查，造成的一个释放后使用漏洞。如下是触发该漏洞的PoC（观点验证程序）。”沈佳怡兴致勃勃的看着第一个实践应用，开始不停的摘抄着，并且自己也尝试着制作PoC。
    “这段函数好难啊！”沈佳怡抓狂的看着屏幕上冗长的代码，她用力的挠着头。
    要理解一个漏洞如何运行，就必须了解其历程如何运行，就得了解参数赋值，完成反编译代码之后，才能够利用这个漏洞，制作提权利用程序，最终得到攻防手段。
    沈佳怡就拿着柳诚发来的这五万字，如饥似渴的开始学习。
    柳诚也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码字。
    家里非常的平静，高考临近，柳宏辉和王怀兰都是小心翼翼，连走路都抬起了脚，甚至父母如常的吵架都少了很多。
    其实他们完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柳诚他在家里也是码字，又不是在学习，何必呢？
    沼泽阔步者：【我学完了！】
    “那就来吧。”柳诚放下了干活的手，想了想还是用陈婉若送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合适一些，那台性能更好一些。
    硬件是一切的基础。
    双方围绕着1380漏洞，进进出出，展开了三轮攻防，沈佳怡输的彻彻底底，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打的奄奄一息。
    沼泽阔步者：【太厉害了！完全招架不住啊！大叔，你这也太强了吧。】
    柳诚笑容满面的打字回道：“你要多练习，要懂得其中的原理，而不是囫囵吞枣，我掌握了这个漏洞，就可以拿来攻防，攻防是网安中很小的一个环节。你要懂得原理，进而自己发现漏洞，这才是你要学的。”
    沼泽阔步者：【知道了，知道了，大叔都是这么啰里啰嗦的，不停说教的吗？】
    大叔？
    柳诚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怀疑的照了照镜子，没错呀，依旧是帅气的十八岁少年郎啊。
    沼泽阔步者：【大叔什么时候把下面给我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不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吗？为师也很累的好不？
    当然柳诚也知道，其实沈佳怡只是在催更而已，对于一个新世界，不小心闯入的沈佳怡，对新世界有着极大的渴望。
    “我还要准备高考，高考之后，可以给你写多一些，但是高考之前，你慢慢熬吧，掌握好，不出六个月，你再去面试，相信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岗位。”柳诚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十八岁，又不是个什么丢人的事。
    沼泽阔步者：【大叔…我一直以为是你儿子要参加高考，原来那是你啊？也太厉害了吧……】
    沈佳怡目瞪口呆的看着另外一台电脑上的文档和观点验证程序，再转过头看着那一行字，说自己要准备高考，谁信呀！
    骗人的吧？
    黑客嘛，隐藏自己身份，几乎都是本能。
    大叔：【其实对于网安而言，除了极少数人靠天分，经验才是保证网络安全的第一法则。而我就是那极少数的一部分人。】
    沈佳怡颓然的坐在电脑椅上，对方只有十八岁，却早已登堂入室，甚至五万字的简单内容，一个简单的漏洞攻防，明牌之下，她都被打的溃不成军。
    这什么人啊！
    所以一定是一个中年大叔，在冒充小鲜肉，这就十分合理了。
    柳诚看沈佳怡没有回复，才关闭了对话框，打开陈婉若的对话框写道：“爱你在心，三缄其口，却又四海生风，有亏盈，更有枯荣。”
    许晴晴又做一次工具人，这文艺女青年关于爱情的词汇量，实在是大的可以。
    陈婉若：【你知道女孩子接吻之后，会有什么想法吗？】
    柳诚疑惑的看着陈婉若发来的信息，知道说的是那天路灯下的浅尝辄止，他伸了伸手指，缓缓的打出了一个：？
    陈婉若：【会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想要更进一步！把你啃了！但是好难为情，所以我才强忍住了。】
    嘶，这青涩而又奔放的爱情，看不到的时候，她会更大胆一些呢。
    柳诚稍一思忖：“更进一步吗？进一步强化责任和担当吗？可以推动各项工作落实落细，对开创建设新局面，有重要意义。”
    作为一个拥有核心价值观的五好渣男，他的回答可谓是向上、向善、好青年的典范。
    陈婉若：【……】
    陈婉若：【老娘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我的!】

 第三十九章 陈婉若你矜持点

    “你放开我。”柳诚压低了声音，对着同桌的陈婉若低声说道。
    像往常一样，柳诚回复了陈婉若的纸条，但是由于书山实在是太高了，他选了从下路传递纸条，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是陈婉若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还满是坏笑。
    “你干吗？上课呢。”柳诚紧张的要死，这可是课堂，搞怪也要有个限度的好不好？
    陈婉若侧了侧头低声说道：“别动啊，再动老师就看到了呢。”
    老师们看不到，难道同学们看不到吗？
    矜持点啊，陈婉若。
    柳诚看了看周围同学忍着笑容，装作认真听课的模样，就是叹气。
    阳光刺眼，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些害羞，这里是课堂，手牵着手上课，这是要闹哪样啊，谈恋爱的女人，都是疯子！
    那年青春年少，阳光正好。
    柳诚带着班里的学生回到了宿舍，换上了拖鞋，拿上了洗发水、沐浴露、牙刷、牙杯和换洗的校服，准备带队去洗澡。
    此时的成水一中的澡房，简直是惨不忍睹。
    黝黑的大烟囱，冒着蒸腾的黑烟，一烧水，又会一股股的水气，顺着通风管道与天上的黑烟汇合，黑烟水汽交回，如同巨大的太极笼罩在澡舍的瓦房之上。
    水汽加烟尘，会落到瓦房之上，给大红色的瓦片，涂上了一层灰色。
    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老房子。
    同学们穿着拖鞋，拿着脸盆，踢踢踏踏的往前走着，穿过操场，看着新建成的女生宿舍，就是一阵忿忿不平。
    凭什么女生宿舍就配有太阳能、风能、电能热水循环顶级卫浴，他们男生就要去老房子里？
    “兄弟们，唱一个！来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怎么样？”柳诚看着长长的队伍，大声问道。
    “诚哥，起个头！”
    “好嘞！”
    柳诚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一二，唱！”
    猛男高歌猛进，向着澡舍出发，震天的歌声里透着没有顶级卫浴的幽怨。
    即便是到了澡堂子，澡堂KTV依旧在疯狂的叫嚣着。
    一曲歌罢，一曲又起，柳诚甚至听到了五月天的《你不是真的快乐》。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
    你应该脱下你~穿的保护色~~
    为什么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
    能不能就让悲伤全部结束在此刻~
    重新开始活着~~~~
    oh~~hei、 oh~~ hei、 oh~~ hei、 oh~~ hei……
    你的伤、我知道、我明了、
    我想要你快乐
    everybody！
    我要你快乐我要你快乐……
    柳诚听着这个男高音的声音居然有一种熟悉感，仔细一听居然是郑涛这家伙的歌声，讲道理唱的真的不错，这家伙自从开始谈恋爱后，整个人都阳光起来。
    “谁拿了我衣服？”郑涛光着膀子，左看看右看看，衣服架上，只剩下了柳诚的衣服，其余同学已经洗完走了。
    “你看我干吗？我拿你衣服做什么？”柳诚眉头紧蹙的说道。
    他洗的仔细，总是最后一个出来。
    郑涛摆着手说道：“不是，诚哥，我没那个意思，你能不能借我衣服穿一穿？旧的也行，他们把我衣服顺走了。”
    “我换洗衣服呢？”柳诚看着自己隔间里的衣服，只有一套现在穿的衣服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那什么，你在这等会儿，我让刘宏给你把衣服找出来，送过来。”
    “谢诚哥。”郑涛挠了挠头，有些颓然。
    柳诚套上衣服，离开了一股子浓郁澡堂子味儿的澡舍，回到了宿舍大声的喊着：“刘宏，你个兲犊子给老子出来。”
    “你把郑涛的衣服拿走了？下个班马上就要洗澡了，你让他光着身子待在澡堂子，让别的班的同学，看咱们四班的笑话？还是准备他用脸盆捂着裆，穿过操场，在女同学们的注目下，食堂同学们的尖叫声中，跑回来？”
    刘宏十分惊喜的说道：“哇，这个主意好啊！捂裆派嘛！”
    “别打岔，说正事。”
    “我没拿呀。”刘宏小胖脸满是疑惑。
    刘宏这家伙滑溜的很，但是有一点，在自己这儿倒是从不撒谎，做就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柳诚点头说道：“真没拿？找个人给郑涛送件衣服去，真的光着身子跑回来，丢的是咱四班的人。”
    “这事查一查，别就这么含含糊糊的过去了。”
    “得了。”刘宏捞起了两件自己的衣服，就往着澡堂子去了，他长的胖，个头也大，郑涛一个小个子，穿他的衣服绰绰有余。
    “谢谢诚哥。”郑涛回到宿舍，先给柳诚道了谢，才回到了自己个宿舍。
    刘宏溜达了两个圈，拿着三身衣服说道：“诚哥你的，查清楚了，他那个女朋友王琳琪，之前咱们班有男生追过她，结果她倒追郑涛，好嘛，这男生就想出了这等损招，真的损啊。”
    这就是青春吗？柳诚收下了衣物。
    柳诚记得，今年的高考作文的题目就是夕阳下的奔跑是逝去的青春，含笑奔跑的少年。
    郑涛要是体验一把捂裆派，也是为高考累计素材了。
    柳诚回到了班里的时候，班里的女孩子都香喷喷的回到了教室里，高档顶级卫浴当然包括了吹风机，个顶个，飘着各种洗发水的香味，甩在班里，整个班里笼罩在了花香和果香包围，香气四溢。
    “今天换了个香味儿？”柳诚轻轻嗅了嗅，嗅到了一股快要成熟的葡萄和薰衣草田混合的香气，是一种非常舒缓和解压的清新淡香。
    陈婉若点了点头，干干净净白里透着红的的脸颊上，阳光洒在鼻尖上，带着光。
    “我学了个魔术耶！”陈婉若神秘兮兮的说道。
    有魔术？
    有几个记吃不记打的学生，好奇的探出了脑袋，疑惑的看着说话的两个人，柳诚的魔术以手速为主，属于鬼手范围。
    “伸出手来。”陈婉若伸出了自己葱白的手，笑嘻嘻的拉起了柳诚的手。
    柳诚的手掌很大，他高一时候打篮球，已经可以单手抓球了，陈婉若的手很小，放在一起，却显得十分的协调。
    她有些不满意的说道：“稍微张开一点，对，五指散开。”
    陈婉若轻轻将自己的手，伸进了柳诚的手掌缝隙之中，然后十指交叉，双手紧握。
    “你是我的了。”
    “切！！”
    几个想看魔术的同学，直接发出了自己不甘的吼声，这是魔术吗？这分明是找着理由在牵手啊！
    “你们俩要不要这样啊！还有同学单身呢，我们就是想看个魔术啊！至于嘛！”
    “哎呀，真是越想越气啊，真的好想告诉老师，他们俩不正常啊！谁来灭了他们俩啊！”
    “科学研究表明：正在的苍蝇，更容易被拍死。”
    “1914年6月28日，萨拉热窝，斐迪南大公及妻子霍恩贝格女公爵苏菲，被刺杀，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但是你们知道奥匈帝国的太子斐迪南大公，为什么要到萨拉热窝吗？”
    “为什么？”
    “他们的婚姻是贵庶通婚，苏菲的出身比较卑微，而当时检阅萨拉热窝部队，是苏菲少数可以陪同斐迪南大公，一起出席的场合。第一次大战的真正导火索，其实是秀恩爱。”
    “哦！原来如此！”几个人不停的鼓掌，这么博学的含沙射影、阴阳怪气，不愧是成水一中的高三学生。
    陈婉若才不管他们那些，牵着柳诚的手，不肯松开，满脸的喜气洋洋。
    张志雄走进了办公室，贴了一张通知，语气严肃的说道：“第三次模拟考试定在了五月中旬，也就是说，三模之后，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冲刺高考了！同学们，再加把劲儿！”

 第四十章 我们分手吧

    三模考试如期而至，柳诚这次用了十足了力气，上一次考的不如陈婉若，也不如那个传闻已久的学神，这一次柳诚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完成三模考试。
    “第一名，陈婉若，137，143，141，293，总分715，年级排名第一，全市排名第一。”
    陈婉若站在讲台上，宣读自己成绩的时候，立刻引来了一阵阵的鬼哭狼嚎，这个成绩实在是太过霸道了，连续两次蝉联第一名，而且是市第一名，天天谈恋爱，成绩还这么好，就离谱。
    柳诚终于有些理解那句，天青色等烟雨的含义。这丫头搁自己这里叠的buff，是增益状态啊！
    而且还如此的生猛。
    “第二名，柳诚，131，145，137，292，总分705，年级排名第二，全市排名第二。”
    “第三名：郑涛……”
    成绩出来之后，柳诚眨着眼看着笑容满面的陈婉若，她拿了本来该属于自己的剧本。
    他在办公室跟老师说，自己要拿个状元，前提条件是二模三模都可以考到年级第一名，结果剧本全都给了陈婉若。
    陈婉若把自己班里的成绩单贴到了墙上，神秘兮兮的拿着两张A4纸递给了柳诚低声说道：“你看一分一段表，这次考试，全省700分以上的只有你和我。再往下，到695分有4个，到693分有10个，690分就有50多个了，690分到667分就有600多人！”
    “这次考试可是全省联考，老师之前都没说。”
    “是吗？”柳诚拿过了分数单，果然还没有经过衡中模式洗礼的山东，还没那么多的高分，700分以上只有他们这个情侣档。
    “老师这不是怕同学们压力大吗？”柳诚看了看这份表单，随即说道：“你不要跟别人说，省的同学们心里有压力。到高考时候发挥失常，知道吗？”
    陈婉若吐了吐舌头，点头说道：“嗯。”
    还真是可爱呢。
    三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离高考已经不足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大家都会变得紧张起来。
    当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传递着一份份同学录，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的这份记忆，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应该活的像诗一样。”柳诚给许晴晴写完了毕业赠言。
    这个有些恋爱脑的小丫头，毕业之后，这辈子，怕是不会再相见了才对。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有时候明明在一座城市里，却是一辈子碰不到一次。
    学生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上课的时候，会有人突然上课站起来，在同学们和老师们惊骇的目光下坐下；吃饭的时候，会用人端着只动了两筷子的饭，呆呆的倒掉；下课的时候，会有同学走着走着，掉了书或者卷子，依旧置若罔闻。
    高度紧张的同学们，不同程度上表现出了对于高考临近的压力，而柳诚是整个班里最轻松的那个，无论考的如何，都是赚到的。
    他依旧每天晚上保持着一贯的速率，完成着自己的码字任务和对沈佳怡的授课任务。
    只是除了柳诚这个重生者，宠辱不惊以外，陈婉若从头到尾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啊。”柳诚十分打量着偷偷藏零食的陈婉若，有些奇怪的问道。
    陈婉若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啊。”
    啊。这…
    很合理。
    “但是一想到高考结束，我们就不能朝夕相处了，就好难过。”陈婉若一脸无奈的说道：“真的希望高考来的晚一些啊。”
    “傻姑娘，哪里有人盼着高三晚点结束呢？”柳诚笑呵呵的说道。
    陈婉若皱着眉头说道：“你听说了吗？这次我们不放假了，要在学校直接到高考结束，高考学校安排了车辆，从考场往返接送，听说是从衡中那边来学来的法子。叫什么送考？”
    “听说了。”
    分发准考证、看考场，高三的学子们，此时的他们，看到为他们而挂的横幅，也没有怎样特别的心情，四面八方的祝福早已经习惯，到最后只能生硬地回复谢谢。
    全世界都在对高三学生们喊着，高考加油。
    高三的学子们，在考虑放假后，把头发染个啥色儿。
    高考前一天，和平常一样，只有天气慢慢变热，冬装校服变成了夏装，没有想象中的豪气干云，慷慨激昂。
    张志雄坐在了班级里，读完了高考注意事项，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说道：“同学们，三年来，我对你们都很严格，也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多不满。很多人觉得我是为了教导处主任儿子刘宏，才这么严格。”
    “其实真的不是，我希望你们都能上大学，哪怕咱们班没有一个六百八十分以上的同学，只要七十七个孩子，在高考完后都有地方可去，我就满意了。”
    “好了，你们复习吧。”
    张志雄一晚上都坐在讲台上，一句话不肯多说，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他要做的事，就是让同学们维持和过去一样的心态，将高考当成一次普通的考试，让他们发挥到最佳水平罢了。
    “老师，拍张照吧，以后很难再聚齐了。”柳诚在下课前，找到了张志雄，提出了拍照的建议。
    刘宏噌的一声窜了起来，向着校务处而去，没过多久，就提着相机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师，相机借来了。”
    算上这次，柳诚高三毕业了三次，真的是如此。
    高考前的这个晚上，将会是他们这个班级，最后一次齐聚。
    从此以后，无论是返校估算成绩、拍毕业照、领毕业证、领成绩单、领通知书亦或者是同学聚会，总会有人缺席。
    开始的时候要复读去旅游，后来同学聚会的就再也联系不全了。
    人生大约就是如此吧，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朋友，走走散散。
    张志雄拍完照片，忽然离开了教室，没过多久，捧着一盆花回到了教室，笑呵呵的说道：“开花了，嘿嘿。”
    次日的清晨，鞭炮齐鸣。
    无数个大红色的气拱门出现在了校园之中，上面写着龙门。
    一千四百名学生，站在学校的操场上，按照考场站好了队，等待着校车。
    准考证、身份证等一应考试用品，都被本班的任课老师，放在了一个行李箱里，每个考点、每个班都有本班的任课老师带队，考试用品，考前发放，考后收回。
    成水一中第一次送考，就是他们这一届的学生，老师去掉了惹人泪下的最后一堂课，将可能影响高考成绩的所有因素，全部排除在外。
    “这狗日的青春！结束了！”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阳光依旧明媚，学生们欢呼着咆哮着冲向了教室和宿舍，将所有的物品打包带走。
    校园里如同一个垃圾场一样，四处都是丢弃的卷子和书籍，收废品的老大爷的三轮车上，装得满满当当，那些是废纸，也是他们的青春，是他们奋斗的痕迹。
    柳诚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略微有些凌乱的教室，拿起了粉笔。
    “请假条，张老师：我们因毕业请假到永远，望批准。高三06级四班，全体同学。”
    他写完了之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凌乱的教室，摸了下门前挂着的高三四班作业收交记录表，默默的关上了门。
    四处都能听到狼嚎声，还有扔书的人，高三一整年压抑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青春也走远了。
    张志雄站在教办室里，看着窗外同学们人来人往，拿着自己的搪瓷茶缸脸上都是笑容，再见了，同学们，你们是我们这些老师们永远的回忆。
    “我得去京城参加清泽的自主招考。”陈婉若拉着柳诚的手，走在校园里，看着正在离去的同学们，有些感慨的说道。
    柳诚看着陈婉若，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这次没考好吗？心情这么差？”
    那个社会人的司机大哥，拉着两个行李箱，还背着一个粉红色的书包，看到撒狗粮的一对璧人，默默的向前走了几步，先往车里走了。
    大哥也难做啊。
    “没有呀！对了，这次语文和英语的作文，正好是之前我们背过的范文呀！你真是太神了！”陈婉若小声的嘀咕道，还左右看了看，这种事说出去，怕是要遭人打哟。
    柳诚深深的吸了口气，仔细斟酌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婉儿呀，你说，如果啊，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后，你会怎么样呢？”
    陈婉若愣在了原地。
    及时止损，是成年人的感情中最高级的自律，柳诚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高考都结束了，陈婉若考的也不错嘛，终于到了说分别的时候，柳诚还有一些舍不得呢。
    他很贪心，他喜欢和陈婉若腻在一起，看她没心没肺的笑容，似乎那种笑容，能够荡涤自己身上的那些污浊。
    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啊，柳宏辉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子姓陈，陈长林又不可能不招上门女婿。
    恋爱是两人的事，在一起是两个家庭的事。

 第四十一章 我们不会分开对不对

    柳诚已经回忆起了当年陈婉若的回答。
    当时他在平行班，高考糊里糊涂，头天晚上还翻墙出去上了半夜的网，砍了半天的蜘蛛，并没有掉落飞天连斩，打了半天穿越火线，还被外挂教做人了。
    陈婉若当年的回答是什么样的？坚定无比。
    他一时间有些迷惑，有些迷茫。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啊，你是不是心里在想这件事啊！你要干什么啊！”陈婉若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用力的锤了一下柳诚，大声的问道。
    柳诚吃痛的退了一步，他揉了揉被锤的地方，这小丫头片子打得真疼，他赶忙说道：“我说如果啊，”
    “没有这种如果。”陈婉若委屈的绷着嘴角，掷地有声的说道！
    柳诚叹了口气，摸了摸陈婉若的脸颊说道：“假设嘛。”
    陈婉若有些惊疑不定，紧紧的咬着牙，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想过啊，既然你问了，你先说，你会怎么样啊。”
    “如果我们分手了，我就安心搞钱啊，那你呢。”柳诚深吸了口气，这个纯真不带有一丝一毫软弱的眼神，一如当初。
    陈婉若脸色几次变化，愣愣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之前没说过要和我分开啊，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跟我说啊。”
    “我不知道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跟我说啊。我不知道啊，我没想过啊。我…”陈婉若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两行热泪，立刻从眼角低落到了地上。哭的连话都说不完，也说不清楚。
    柳诚闭着眼，用力的呼吸了几下，主动将陈婉若揽入了怀里说道：“不分手，不分手，我说假如啊。好了好了，不哭了，乖。”
    他心软了，他主动了。
    高考结束，以陈婉若的成绩而言，即便是自招考的成绩不好，直考也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离别的时候，此时说分手，气氛正好。
    他本来打算借着这个离别季，将分手说出来。
    但是，看着陈婉若哭的有气无力的模样，就是一阵阵的心疼，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柳诚现在非常确定，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陈婉若的回答都是如此的一致。
    她并不打算分手。
    “能这么问的人都能找到女朋友！阿呸！”一个路过的同学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脸恨恨的路过，即便是看到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诚哥，依旧脸色凶狠的盯着他。
    仿佛在说：试探爱情的底线的人，真的是无耻啊！
    柳诚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耻，面对这样的纯真的眼神和干净到极致的情感，他居然感到了一丝羞愧和自责。
    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陈婉若好久才止住了哭声，糯糯的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京城啊，你这样说，我现在很害怕啊，我这还怎么去京城考试。我，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你分手后打算怎么办啊，去找许晴晴吗？可是她没我好看啊，身材也没我好啊，你找她何必和我分手呢。”
    柳诚抱着陈婉若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心安，笑着说道：“我分手后，就去找我的前女友，干柴烈火，死灰复燃。”
    陈婉若猛地抬起头来，愤怒的看着柳诚，如果眼神是刀的话，柳诚相信自己现在已经被片成原子了。
    柳诚笑着说道：“你傻呀，如果分手了，你就是我前女友啊，小傻瓜。”
    “啊？呀。”
    陈婉若的表情十分的精彩，从愤怒到迷惑再到惊喜，然后变得羞涩，锤了一下柳诚结实的胸膛，心安理得吐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柳诚松开了陈婉若，鼓励的说道：“好了，快去吧，自招考一定要好好考试，知道吗？”
    陈婉若抬起头说道：“我们不会分开对吧。”
    陈婉若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当时柳诚插诨打岔糊弄过去了，但是这一次，她一直盯着柳诚看，她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承诺。
    柳诚点头说道：“不会。”
    “那我们拉钩。”陈婉若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陈婉若盖上了章之后，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才跑到了车上。
    “你哭了？柳诚那小子欺负你了？”韩景芝看到女儿哭的脸上都是泪，十分愤怒就要下车找柳诚理论去。
    陈婉若拉住了妈妈，笑嘻嘻的说道：“不是了，这不是毕业了吗？我们同学里面有好多对都分手了呢，他就问我如果我们分手了会怎么办，我才会哭的。”
    “这小子来真的啊…”韩景芝才看着站在路边拉着行李箱的柳诚，这个男孩子的眼神并没有在即将离开的陈婉若身上。
    当初说好的高考完分手，原来他真的打算这么做。
    韩景芝立刻开始顺水推舟的说道：“那不正好和他分手吗？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这个柳诚靠不住，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这么想的！”
    “下一个更好啊，妈给你介绍啊，都是年轻有为的孩子呢。”
    陈婉若一脸惊骇的说道：“啊？妈你说什么呢！你不是说不管我们了，怎么又这样啊。”
    “傻丫头啊，考得咋样啊。”韩景芝看着陈婉若一副自己已经是柳家人的模样，就是无奈，只好岔开话题的问道。
    “我感觉高考这次，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弄不好，给你拿个状元回来呢！”陈婉若说到成绩，就是眉飞色舞。这次状态极佳，考试成绩应该是最好的一次了。
    韩景芝欣慰的说道：“真的啊！状元好啊，你要是考了状元，到时候申请留学的时候，也会简单些。”
    “我不想去留学了。”
    韩景芝一听眉头直接拧成了疙瘩：“听话好不好？留学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吗？难道为了那么个穷小子，就要放弃吗？你看看他那个成绩，啧啧，有泽宇一半没有啊，你跟他，没什么前途啊。”
    “他两次模拟考试比韩泽宇都要高！你说的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陈婉若一脸不服气，别过头，不想再理她妈妈了。
    “这次去清泽自招考的名额还是柳诚让给我的，哼。”陈婉若说完，无论韩景芝说什么，她都不再理会了。
    柳诚看着离开的加长林肯，这奋斗一辈子，大约也就是陈长林的模样吧。
    陈长林的资产也会膨胀，最终跻身福布斯也未尝没有可能。
    09年的胡润富豪榜上，陈长林榜上有名，而这样的家庭，在全国也只有一千多家。
    他看着已经开远的车，挽起了行李箱，自言自语的说道：“斐迪南大公娶了苏菲，最后付出的是自己的性命啊。傻丫头，走在一起一辈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诚诚！你高考成绩好不好啊！”许晴晴忽然冒出来，打了个招呼。
    “还可以，应该比上次模拟考试要好一些，你呢？”柳诚往旁边走了一步，她应该活得和诗一样，当个备胎，不是她应该有的模样啊。
    “我可能得复读了。”许晴晴一脸愁苦的说道。
    柳诚成绩那么好，无论如何，的确如同柳诚所言，他们没有未来。
    柳诚礼貌的点了点头，谁的青春不会散场呢？
    就这样客客气气，再没有交集，不是蛮好的嘛？何必整的生离死别呢？
    “刘宏这小子，到底还是得手了啊。”柳诚走了几步，来到公交车站，看到了刘宏挽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有说有笑，刘宏紧张的满头都是汗，但是依旧笑容满面。
    这该死的爱情的滋味。
    “回来了？”柳宏辉和王怀兰早就等在了家里，当柳诚刚回家，就示意他坐下。
    “那什么，考得咋样啊？”王怀兰还专门切了个水果拼盘，沉默了许久，还是当妈的先问出了关键问题。
    “还不错，上次不是全省第二吗？这次嘛，应该也有七百分以上。”柳诚信心十足的说道。
    柳宏辉有些严肃，但是眼神中的关注却是掩饰不住，问道：“真的假的？”
    柳诚站起来，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将一件件衣服放到了衣柜里，看看四身高中校服，这辈子，这衣服大概都不会再穿了吧。
    他打开了电脑，打开了久违的作者后台，小心翼翼的输入了密码，高考已经结束，他完成了当初对柳依诺的承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自己的作品成绩。
    事实上，一个作品在发布之后，就已经不属于作者本人了。
    “这么多的吗？”柳诚眨了眨眼，比他预计的要多很多。

 第四十二章 沈佳怡黑心肠

    成绩，好的超过了柳诚的预料。
    五月份的稿费居然有将近两万多块，一天一万字的更新量，加上快要精品的订阅量，这个稿费，在预料之中。
    “姐，卡上的钱你最近有用吗？没有的话，我得给自己配台电脑。”柳诚对这第一笔稿费是有计划的。
    在OSI七层理想模型中，物理层是所有一切的基础，没有物理条件的支持，其余的六层，都是纸上谈兵。
    购买一台电脑，就是在购买生产力。
    柳依诺：【预算多少？】
    “大约组一台最好的电脑要一万多。你没有大的花销的话，我就买了。”他在网上看了半天，才发现，JD商城的送货上门服务，在这个年代已经开始大规模普及了。
    强哥已经拿到了今日资本Kathy的投资，正在用尽全力的进行急速扩张，当然强哥无数次演讲，也透出了对这次融资的不满，今日资本的投资在8年内获得了将近一百倍的回报。
    年化超过了78的回报率，这些钱，本来应该是强哥自己的。
    柳依诺：【我要一万块。】
    柳诚也没犹豫立刻说道：“好。我减减预算，显示器不用太好的，差不多够了。但是固态硬盘不能省了，这影响我办公的速率。”
    柳依诺：【不问问我，要钱干什么吗？】
    “你爱干啥干啥，我忙着呢。”
    柳诚在网上噼里啪啦的下单，搓着手等待着JD送货上门。
    柳依诺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生产队的驴的回复，让她眼角带着笑意，有了钱，的确是方便很多。
    “我就是喜欢爷们你这个阔气劲儿。”
    生产队的驴：【我一共花了六千多，卡上大约还有两万块，我干活去了。】
    “生产队的驴也要歇一歇啊，你这刚高考完，就开始忙工作吗？”柳依诺噼里啪啦的回复着，修改着柳诚发来的文档。
    柳诚笑着说道：“新主机还没到呢，真正的活儿还没开始呢。”
    沼泽阔步者：【大叔，我有问题！】
    柳诚直接拨通了语音通话，并没有停下，继续噼里啪啦的打字。
    “大叔，你听得到吗？”沈佳怡敲了敲麦克风，低声的问道。
    “有话说，有问题赶紧问，我这忙着呢。”
    柳诚噼里啪啦的打着字，这两天高考，他的存稿可是被吃了不少。而且他还要做自己产业的规划。
    要想娶到陈婉若，那得搞大钱才可以。
    强哥能娶到奶茶妹妹，他柳诚怎么就娶不到自己的陈婉若呢？
    沈佳怡一听如此顺其自然的训斥，就对柳诚是个高考学生的说法，不大信，她依旧认为柳诚就是胡子拉碴，头秃了大半的大厂管理层。
    她去面试的时候，那些人和柳诚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有一个小厂的工作机会，对方打电话让我去，你说我去不去呢？”沈佳怡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道。
    柳诚停下了手头的键盘，随即又开始飞舞的说道：“真的要我的意见吗？我建议你去大厂。”
    大厂就是程序员的去向，泛指BAT三大厂和字节。小厂多数都是创业公司。
    沈佳怡撇了撇嘴说道：“可是大厂面试不上，那个面试官老凶了，但是问的问题很简单。他问我，通信建立了连接，可是十年没有数据交互，这样的连接是有效的吗？”
    “你怎么回答的？”柳诚眉头紧蹙的说道，这是计算机网络原理的内容，但凡是一个计算机毕业，都能够回答的问题。
    沈佳怡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无效啊，服务器都超时了。”
    “上课经常逃课吗？我看你这个学校这方面也不差啊。你应该回答是有效的。”柳诚叹了口气，这丫头野路子不错，可是这些最基本的理论却比较薄弱。
    沈佳怡惊骇的说道：“这不对呀，建立连接后，十年没有消息，服务器就自动超时释放了呀，怎么会还有连接呢。”
    柳诚想了想言简意赅的说道：“你加了我的好友，一句话都没聊过，好友位难道是假的吗？好友位就是连接，这个好友位是无效的吗？”
    “你突然发了消息，说要卖套图，我给你回复，你再确认，三次握手完成，不就是通讯完成吗？”
    沈佳怡掰着指头思考了半天说道：“好吧，的确是这样。”
    “还有事没，没事，我干活了。”柳诚准备挂断通讯，他还欠着两天的存稿得发给姐姐审稿。
    沈佳怡当然听到了键盘声，赶忙说道：“等下啊，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呢，去大厂还是小厂呢？”
    柳诚琢磨了很久才说道：“大厂，办公工具完善、工资到账时间、下午茶、办公环境、伙食、通勤、工作强度和分工、福利待遇、工作流程、技术氛围、自我沉淀成长，都远比小厂要好。”
    “别的不说，大厂年薪起薪二十万，三十岁前，就可以年薪百万，若是能够做到P8级，年薪两百万，再加上四年一次的期权，十年弄几千万的身家不成问题。”
    “小厂起薪月薪两万起步，混一两年，公司发展好成为了独角兽还好说，发展不好，两三年的时间就耽误了，你的起步就比别人低了。”
    沈佳怡听完之后才一声的冷汗，听着柳诚的说法，更加确信这位大叔绝对是儿子参加高考，否则能够如此顺其自然的说出这些差异呢？
    社会经验丰富的社会人，怎么可能是高三学生呢？
    她高三的时候，可是书山题海里，不知道何时才能上岸呢。
    “可是春季校招我没进去啊。”她当然知道大厂好，可是大厂进不去，她能怎么办呢？
    “我给你整理一份面试官常见的问答题，我来帮你面试，辅助你学习，进了公司，再向前辈好好请教就是了。”柳诚回忆了下那些面试题，几千字的事。
    他是M3高级经理，各种校招会他也曾经参与过几次，对于如何蒙混过关，他有些经验。
    当然各种学妹他可从来没碰过，大学生的荷尔蒙分泌旺盛，武德充沛，干了腌臜事，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渣要有底线，否则就彻底成了人渣了。
    “好。”沈佳怡信心满满的说道。
    柳诚继续奋笔疾书，问道；“你的方向还是网安对吧。”
    “对。”
    “挂了。”
    沈佳怡看着已经挂断的语音通话，这个大叔说话好酷哦！
    柳诚打开了一个新的Word，不到半个小时，就发给了沼泽阔步者。
    校招模拟面试题在网上其实也有零散的共享，但是柳诚发过去的是面试官逻辑，可能会依据哪个方面入手，如何回答能够避雷这些方面做的准备。
    事实上，实习期才是入职学生们厮杀的开始，面试才哪到哪？
    一般只要学历过关，成绩过关，面试时不出现纰漏，就不会被直接淘汰掉。
    沈佳怡看完了这些内容，才知道自己当初校招的时候，为什么面试官，一脸礼貌的笑容，示意她离开，等通知了。
    “厉害啊！大叔！”沈佳怡不停的点着头，瞪着眼睛回忆着，发现自己自己的确是触雷无数。
    沼泽阔步者：【大叔，我们办个培训班啊，就教如何入职大厂在实习期转正，你看怎么样？】
    柳诚看着沈佳怡发来的消息，一脸的迷茫，这女人技术还行，但是这商业头脑可是一等一的强。
    “不赚什么钱，你觉得收费多少合适？”柳诚漫不经心的回复了一句，站起身来，给自己沏了杯茶，茶叶是柳宏辉的学生送来的六安瓜片。
    “噗！”柳诚一口水没喝完，差点就喷出来。
    沼泽阔步者：【十万。】
    这特么也太黑心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脑子有病，学生有几个钱，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沼泽阔步者：【网络授课，培训的时候不收费，以入职起算，两年内还清，不就成了？先试上课，满意后，签订协议。】
    柳诚看着这一套组合拳，略微有些嘴角抽搐，这沈佳怡绝对是吸血鬼出身呀，这买卖做的，有些意思。
    沼泽阔步者：【就是网安这块市场小了些。】
    他笑着回复到：“我的专业的确是网络安全，无论是设计支持、产品支持、还是运营支持、技术支持，我都知道一些，尤其是技术支持是我擅长的领域，你这个想法不错。”
    “但是没有人会信的。我高三刚毕业，你一个大三学生，拿什么让别人信你？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呢？”
    沼泽阔步者：【我就是现成的例子啊，只要我能顺利入职，并且度过试用期，在转正的时候，事实胜于雄辩，我们又不是预收费。】
    “你开心就好。”柳诚回复了一句。
    他不是不相信沈佳怡做不到，恰恰相反，沈佳怡可以做到，否则柳诚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了。
    但是，人总是会变得，等她入了职，真的转正的之后，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这些当初的想法，还有几个人会记得呢？
    陈婉若：【诚诚，学姐和我在一起呢。】
    李曼：【逸夫馆前两个美女·jpg】

 第四十三章 正道的光

    柳诚看着屏幕上的两个漂亮女人，就额头冒冷汗，这是要出大事吗？
    他没有犹豫，拿起了电话就给陈婉若打了过去，接通之后，立刻问道：“你们在哪呢？”
    “在逸夫馆这边找一些书啊，学姐对我可好了呢，还领着我去几个校区转了转，好多校区都在施工。”陈婉若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前段时间，还不是叫李曼老女人吗？现在又改回学姐了？
    陈婉若啊，你长点心吧，李曼对你男人有企图，你知道吗？
    “嗯，从图书馆出来后，好好备考，虽说高考考得不错，但是也要珍惜每一个机会对不对？”柳诚的话，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她早点回去。
    自己家的大漂亮，没有男朋友在身边，四处溜达，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曼这个女人，认准了一件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婉若看了看手机屏幕，笑着说道：“好，你又在家干活呢？姐姐说，生产队的驴也要歇一歇的啊，可以跟刘宏出去玩玩游戏什么的，娱乐一下啊，待在家里多无聊。”
    生产队的驴？
    柳依诺这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跟陈婉若说。
    “好了，早点回去听到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嘿嘿。”
    柳诚才挂了电话，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他越来越在乎陈婉若。
    他并不拒绝这种变化，无论是这种变化，是基于占有欲还是大男子主义，这种心态的变化，他并不抵触。
    柳诚的电脑很快就到了，他将电脑组装好后，开始装机，而他装机的过程中，却满是回味，也有几分唏嘘。
    他装的系统名字叫：backtrack Lux，是此时，最适合黑客和白帽子的操作系统，随着时代的发展，若非当初要写《企业网安最佳实践》他也不会知道这个系统，更不会用。
    他之所以要装这个系统，完全是因为这个系统集成了200多种安全检查工具。
    他之前和沈佳怡玩的攻防游戏，完全是小孩过家家，拿着木剑对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没有好的工具，好的武器，他就是空有一身的武艺，也在网络上发挥不出任何的实力，欺负一下沈佳怡还好，但是想要做什么事，都如同不穿衣服在街上行走的婴儿一样。
    柳诚看着熟悉的Lux，开始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事业。
    他先写了一个扫描模块，又写了一个渗透模块，这两个小工具，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他们叫s17-010。
    但是它有个更加耳熟能详的名字，永恒之蓝。
    如果依旧对永恒之蓝不熟悉，那么一定对2017年那场席卷全球的【红色警告的WannaCry蠕虫式勒索病毒】有些许的印象。
    被劫持的电脑，所有的照片、图片、文档、压缩包、音频、视频、可执行程序等等，几乎所有类型的文件，都会被锁定恶意加密，只有向黑客支付比特币，才能够解锁。
    柳诚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的笔记本电脑上，装着微软正准备雄心勃勃推出的dows 7系统测试版。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永恒之蓝扫描模块，设置了笔记本电脑的IP，执行扫描，得到靶机445端口开放，再使用渗透模块，设置靶机IP，查看相关设置，执行渗透。
    柳诚就得到了靶机的壳儿，随即开始创建用户和密码，开启了远程桌面功能，链接成功。
    柳诚通过自己写的两个小工具，成功骇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之中，并通过远程桌面，链接到了笔记本电脑之上。
    这看起来有些可笑，自己骇入自己？
    他有病吗？
    再写一个加密程序对于柳诚而言轻而易举，复现勒索病毒，他只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
    WannaCry勒索病毒的开发者，勒索了全世界超过20亿美元。
    GandCrab勒索病毒的开发者，勒索了15亿美元之后，选择了收手。
    因为他们财务自由了。
    只需要这两个小小的工具，无需目标用户任何操作，只要对方开机上网，他就能在电脑和服务器中植入勒索软件、远程控制木马、虚拟货币挖矿机等恶意程序，来实现财富自由。
    一个巨大的金山就在他的面前摆着，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勒索全世界。
    这两个基于445端口和139端口的远程代码执行漏洞，可不仅仅存在于dows 7，几乎存在于现在dows的全家桶之上，包括dowsNT/2000/XP/2003/Vista/7/2008/2008R2。
    柳诚在自己的台式机的远程桌面上，执行了重启，骇入断开。
    他站起来，走出了家门，从泰山烟盒里，弹了一颗烟，对着星空喷云吐雾起来。
    上一世李曼非常讨厌烟味儿，他每次抽烟都要到楼道的庭廊里去抽，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一根烟抽完，他灭了烟头，用力的吐了一口气，经过短暂的思考和犹豫之后，柳诚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Word，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他并不打算利用这个漏洞对全世界的电脑进行攻击，虽然他相信绝对不会有人找到自己，但是他自己会良心不安。
    就像是一个缉毒警，重生之后，知道无数发财的法子，他会选择铤而走险，然后去获得财富自由吗？
    大概会不择手段的毁灭掉那些所谓发财的方法吧。
    让自己一个过去的猎人，去当猎物，这是生态链退化吗？他不乐意如此。
    力量，从来没有善恶的属性，只有强大与否。
    就像剑，它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
    他选择将这个漏洞做一个详细的漏洞分析，然后发给微软的工程师们，获得一笔小小的赏金。
    这笔赏金相对于20亿美元的勒索和15亿美元，就如同一座金山和一枚金币之间的差别，但是柳诚选择了后者。
    漏洞分析、溢出分析、漏洞函数、程序断点、函数返回值、代码错误计算、缓冲区溢出数据分析、载荷功能、利用机制、利用链，他用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篇极其完整的漏洞分析。
    他看着自己写好的漏洞分析，闭目思忖了很久，才打开了邮箱，发送给了微软工程师。
    如同全世界都在寻找微软新系统漏洞的程序员一样，他会得到一笔赏金，这笔赏金，视重要程度，数字可大可小。
    柳诚略微有些颓然的靠在了座椅上，将相同的内容发给了沈佳怡。
    “师父!你也太厉害了吧！”沈佳怡收到了永恒之蓝的漏洞分析之后，立刻拨通柳诚的语音。
    柳诚有些颓然的说道：“有啥不懂赶紧问，老子烦着呢，你知道一座金山从我面前飞走，是什么感觉吗？靠，狗屁的良心，值几个钱！”
    他的心很痛！
    “师父，你把这份漏洞分析发给了微软吗？”沈佳怡有些惊骇莫名的看着桌面上的漏洞分析报告，暗自吞了吞喉头，她知道这份漏洞的价值，若是做坏事，可不就是一座金山吗？
    柳诚老大不高兴的说道：“少废话，赶紧看，不懂的地方赶紧问。”
    “师父，徒弟对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沈佳怡对于柳诚的技术有一种强者崇拜，现在他对柳诚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豪气，更是震撼到了骨髓之中。
    柳诚用鼻孔发出了一个冷哼，与金山失之交臂的心痛感，终于弱了几分，他不耐烦的说道：“少拍马屁，没有要问的问题，我挂了。”
    果然，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只有软妹子，能够安抚这颗受伤的心灵。
    沈佳怡鬼哭狼嚎的喊道：“师父！你知道的，你若是把它卖给那些个灰色组织，最少也能卖个几百万！天呀，我的师父原来是如此高尚的人，太让人崇拜了。”
    “你能闭嘴吗？我能不知道它多少钱吗？要你说？别在伤口上撒盐了。”柳诚准备挂断语音，什么毛病，让你学习，你搁着一顿彩虹屁，简直是太无聊了。
    沈佳怡十分严肃的问道：“师父，你等等，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选择吗？”

 第四十四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码代码的速度

    “你知道什么是成本吗？”柳诚略微有些迟疑的问道，他可以解释自己选择逻辑，但是他不确信沈佳怡是否能够听懂。
    沈佳怡想了很久才说道：“成本，是失去的总和，为了得到某物，失去的所有都是成本。”
    “很好，逃了主修课，都跑去经管院听经济学了，是吧。”柳诚一听沈佳怡这么说，就知道她肯定去了经管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经济学是一个研究选择的行为科学，每一个选择，都代表着需要付出成本。
    作为渣男，柳诚做出过太多次的选择，每次的选择都会付出极多的代价，有的轻一些，被骂一顿。重一些，比如说柴刀。
    柳诚依旧和沈佳怡聊着天，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舞：“你知道淹死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啊？”沈佳怡迷惑，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了吧，刚才还是在聊经济学，转头就转向了游泳？
    沈佳怡忽然在电脑的相册里不停的翻动，找到了一张海滩比基尼的照片，发给了柳诚。证明自己会游泳。
    柳诚笑嘻嘻的在台式机上写着代码，他在制作检测工具，用行话说就是造轮子。
    看到照片的时候，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年轻的时候都这么大胆的吗？
    虽然这张照片他已经在沈佳怡的电脑上看过了。
    他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解释道：“惯骑马的惯跌跤，河里淹死是会水的，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嘚嘚瑟瑟，四处炫耀，最后却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然后被教育一番之后，就会老实了。”
    “我怎么听得好像是在骂我啊。”沈佳怡琢磨了一下这段话，眉头紧蹙的说道。
    “没错啊，我就是在骂你啊。”
    沈佳怡听了半天的大道理，绕来绕去居然柳诚居然是在骂自己！
    她气呼呼的说道：“啊！你要骂我何必拐弯抹角！”
    “那我直接骂？”
    “艹！”沈佳怡发出了一声悲愤的怒吼声，却又无可奈何。
    柳诚在骂沈佳怡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呢？
    仗着自己的PUA技巧满分，在无数个女人之间游荡，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其实网络安全这块也是同理。
    他要真的搞出勒索病毒这种来，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说不定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网安部门请去喝茶了。
    他的人工智能是面向网络安全方向，更加知道，中国的网安大队的技术是多么雄厚，自己搁国内搞勒索病毒，怕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利用漏洞赚钱，赚的越多，在监狱里待的时间就越长。
    “嗯，我听明白了，对了，师父，如果遇到了问题，我能不能请教你啊。”沈佳怡心满意足的读懂了SMB服务内核态函数srv出现计算错误的原理。
    柳诚点了点头：“可以。”
    “谢谢师父，师父你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啊？现在住在哪里？我怎么找你？还有…”
    柳诚挂了沈佳怡的语音通话，这丫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程序员有两种。
    一种是极其擅长Baidu +Googel+Ctrl+C+Ctrl+V四骚高效大法的小明。
    一种是动手能力+悟性+饥饿感学习+日积月累，类生产队之驴的小亮。
    有的小明成就很高，用省下来的时间，去疏通人脉，很快的就成为了管理层。
    有的小亮成就很低，三十多岁，依旧在一线工作，在大项目上，扮演者东海无双士，非常照顾和提点后辈的大神，来获取一点点的成就感和来自新人们崇敬的目光。
    两条线路没有什么孰是孰非，殊途同归，最后的都是走向管理岗或者下海创业罢了。
    沈佳怡显然是个小亮，动手能力极强，也很有悟性，也非常喜欢学习，更有持之以恒的心态，和柳诚差不多，最后都会变成生产队的驴。
    其实大部分的人也分为这两种，没什么谁对谁错，都是生存之道。
    柳诚蹲在自己的房间里，闷头写着代码和小说，他要造轮子，可是轮子哪里有那么好造的？
    但是他的backtrack Lux上的工具还是十分的简陋。
    这就好比一个游戏已经满级的角色，却没有相匹配的装备，一身的功夫，发挥不出来，弄的他很难受，所以他才选择自己写工具。
    “诚诚啊，姐姐从上海给你邮来的快递。”王怀兰趁着柳诚出来喝水的时候，指着桌上的快递箱说道。
    柳诚快速的拆了快递：“她又送来了什么？”
    【送给你青春结束的礼物，愿你在未来，长风破浪，鹰击长空。】
    一张卡片，一台手机，最新款的iPhone3GS，高考结束后一天发布的新手机。
    是姐姐给自己的祝福。
    他装好了手机卡，才意识到这三天陈婉若都没有联系自己，毕业前，可是恨不得上厕所都在一起，整天腻在一起，一点都不嫌烦。
    这刚毕业，就没了电话，没有消息，什么都没有。
    果然啊，毕业季、分手季呢，失去了朝夕相处之后，大家都变得慢慢的疏远了起来。
    “呼。这该死的青春，还是结束了啊。”柳诚将给陈婉若拨通了电话：“婉儿，我是柳诚。”
    陈婉若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啊，小诚诚，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快无聊死了！”
    “可是我打电话到你家，伯母说你很忙，还压着声音，说你在忙正事，不愿意被人打扰。给姐姐打电话，姐姐也说不知道。”
    “我都不敢打扰你，生怕误了你的事，让你讨厌。”
    “还有你上次，啊啊，好紧张！”
    额…
    “傻丫头。”柳诚的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
    他误会陈婉若了，陈婉若只是患得患失，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所谓的毕业季，离别季，两个人的关系就此渐行渐远。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呢。
    毕业的时候，他忽然说假如分手，怕是把小姑娘给吓到了，否则何必如此小心谨慎的呢。
    自己还真是残忍啊。
    “高考分数什么时候出来来着？”柳诚看着有些炫目的太阳，再看看街上行人们的短袖和连衣裙，再看看自己依旧是长袖衬衣。
    这几天气温陡升，柳诚在家里，深居简出，居然与季节有些脱节。
    这一条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呲溜，可真好看。
    “24号，还有十多天呢。诚诚我们去上海玩吧！我想去外滩坐游轮好不好？”陈婉若笑嘻嘻的说道。
    柳诚嗤之以鼻的说道：“你妈妈肯放你出来？你这就是白日做梦，都十八岁了还守着宵禁的女人，还想偷偷跑出去旅游。”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得守着宵禁吗？哼！”陈婉若大吼大叫的说道。
    柳诚有些意动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离家出走？”
    陈婉若小声的说道：“对，离家出走，我们去上海找姐姐！”
    嘶！小丫头路数还挺多嘛。
    “我有正事要忙。”
    “好好好，我知道你好忙哦，都没空陪我玩。哼，不开心，你是准备跟电脑过一辈子吗？哼！哼！”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明天，你要到机场接我哦。”
    ……
    柳诚和陈婉若吧嗒吧嗒的聊了近一个小时，因为手机快没电了，才停下了电话粥的行为。
    他放下电话的时候，都有些愕然，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和女人煲电话粥了？
    “女人啊，果然只会影响我写代码的速度啊！”
    柳诚叹了口气，看着电脑上纹丝不动的黑框，自己这一个小时，什么都没干。
    柳诚打开了邮箱，却是空空如也，微软的工程师经过了将近三天的时间，都没有对他的邮件进行回复，也没打他的电话。
    这很奇怪。
    他看了看日历，的确是工作日。
    漏洞分析报告，应该已经到工程师手里了，为何迟迟没有做出回应呢？

 第四十五章 胖点好

    柳诚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黑框，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微软的节操。
    大概率是拖延症犯了。
    微软是一间很大很大的公司，他们得了流程很多。
    它也是一家很有意思的公司。
    当然任何前端开发者对IE浏览器，都抱有极大的怨念，对于适配IE，都会从心底感觉到绝望，IE浏览器的响应实在是太慢了。
    但是IE不代表微软，微软是个很有趣的公司，它有趣就有趣在，它有很多违反常识的操作。
    比如从公布就被人诟病的dows 10的自动更新，即便是出现了全网黑的风潮，但是微软依旧我行我素的要求用户自动更新。
    席卷全球的WannaCry蠕虫式勒索病毒所利用的漏洞永恒之蓝，其实早就爆发前的四个月，也就是在2017年3月中旬，微软就发布了针对永恒之蓝的补丁，可是依旧造成了毁天灭地般的伤害。
    微软这种不顺应市场舆情，我行我素的风格，其实很对柳诚的胃口。
    对于如此对胃口的公司，柳诚决定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柳诚继续造轮子的行为，他要写的工具很多，都是他写的那本书里很实用的工具。
    如同所有的工作一样，低头的时候还是白天，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
    他扭动着脖子，看着天空半轮的月牙，猎户座三个星星串成了一长排，在天边闪耀，柳诚并未将台式机关机，大多数的程序员的电脑，除非是彻底坏了，否则永不关机。
    除了因为再次开机，要打开一堆的软件，从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寻找昨日寻找的资料以外，最重要的是还要重新找回昨日工作的思路。
    他的造轮子计划遇到了一定的困难，缺少足够的数据库去支持，让造轮子的进度有些缓慢。
    “更新了啊。”柳诚打开了微软的官网，发现了微软更新了针对永恒之蓝的补丁。
    催着用户打补丁的方式，很微软。
    生怕用户不打补丁，所以有了自动更新和提示。
    生怕用户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补丁上打上了大红色的严重二字。
    生怕用户不清楚这个bug到底在干什么，还专门写了补丁解释。用户不懂也没关系，还有一段超链接，可以去官网查看详情，详情的翻译，生怕不准确，还留下了纠正文本的联系方式。
    除此以外，微软还联系了赛门铁克，联合警告此漏洞的危害程度，并由赛门铁克提供了变通的方法。
    赛门铁克是一家很知名的网安公司，其地位大约相当于国内电商界的淘宝，即时通信领域的QQ。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微软做出的补丁，补丁没什么问题，但是微软的工程师依旧没有联系自己。
    “拿了我的漏洞分析报告，做了补丁，但是不肯买单吗？”
    柳诚看着电脑屏幕，眉头紧蹙，他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几份工具，如果再有类似的顶级漏洞，他就另寻他途了。
    泽尔公司是安全漏洞灰色市场的大拿，将漏洞分析报告卖给泽尔，也能挣到一大笔的佣金，不用吊死在微软这棵树上。
    次日清晨，柳诚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邮件，微软工程师的拖延症，终于是拖延的说了几句话。
    【您提交的bug到底价值多少，答案虽然随着BUG与漏洞赏金项目的逐步成熟而快速演变，但此类项目获得成功的关键所在，却从未改变——即利用合适的激励金额，敦促研究人员进行工作。】
    【感谢您通过协调漏洞披露发现，并向微软报告漏洞，帮助我们确保了数百万客户的安全。】
    【微软致力于继续增强我们的漏洞赏金计划，并加强我们与安全研究界的伙伴关系。】
    【祝您生活愉快。】
    柳诚看着这份微软发来的邮件，品了半天，就品出了一个意思，微软的漏洞赏金计划的工程师们，依旧在对他的漏洞分析报告，进行评级，赏金暂时并未确认。
    只要是不打算赖账就行了。
    微软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诚意的。
    柳诚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打了个车就向着机场而去，他要去接机，陈婉若上午十点的飞机，回济南。
    他站在接机口看着出口处人群涌动，一眼就看到了陈婉若穿着一个白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熊书包，在四处的张望着。
    “这里。”他挥了挥手致意。
    陈婉若从寻找的眼神一下子就变成了惊喜，将手中的行礼箱，丢给了韩景芝，三步并作两步，飞奔着跑向了柳诚，离老远就蹦了起来，窜到了柳诚的身上。
    “哎呦哟。”柳诚差点没接住，这丫头跑得太快了。
    “想我了没？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联系啊？”陈婉若双手环抱着柳诚，美滋滋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嗯，联系了。”
    他整日都和沈佳怡探讨网络通信和网络安全，的确是联系了，他没有对陈婉若撒谎。
    “哈！”陈婉若用力的一缩手，勒紧了柳诚的脖子，愤怒的说道：“是谁？有我好看吗？”
    柳诚略有些吃痛，笑着说道：“一个菜鸟黑客而已。当然没有你好看，我家婉儿，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孩子。”
    陈婉若转怒为喜，笑眯眯的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这张嘴，就是会哄姑娘，哼，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这么多人呢。”柳诚左右看了看，机场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
    爱情这东西，他差点把自己给套进去。
    “好了，快下来吧。”柳诚试着把陈婉若放下来。
    陈婉若用力的摇着脑袋，倔强的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再下去。”
    “怕了你了。”柳诚在陈婉若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便放下了她。
    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不在公共场合进行亲密的举动，是一个渣男必修的功课，万一被撞见了，还能进狡辩两句。
    韩景芝拖着两个行李箱，看着陈婉若的样子，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是自己家的姑娘主动他，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我今天跟着诚诚去玩，你就自个，回家吧！”
    陈婉若拖着柳诚的手，就奔着机场出口而去，根本不给韩景芝回答的机会。
    韩景芝手还没伸出去，陈婉若就已经跑远了，她只能无奈的摇头：“这孩子。”
    “诚诚，我们今天去哪里玩？”陈婉若笑眯眯的问道。
    柳诚思考了片刻，笑着说道：“你说呗，今天听你的。”
    “我要去黑虎泉。”陈婉若掰着指头，忽然眼睛一亮的说道。
    如果趵突泉是三个眼子一样粗，三股水，光咕噜，咕噜咕噜，光咕噜。
    那么黑虎泉绝对是力量的象征，力量十足的泉水，呼啸着奔入了北护城河，然后流入大明湖去。
    一天到晚，泉边的柳树下，都有象棋桌，围着一群群的人，杀的昏天暗地。
    有几块钱的泉水大碗茶摊儿摆着，热了、渴了，吨吨吨，来一碗凉茶，格外的爽利。
    不过，这泉水的大碗茶摊儿有讲究，得自己去黑虎泉边打水，但是这黑虎泉劲儿大，稍有不注意就打不上来，一群老先生们，看到就会乐哈哈。
    柳诚站在曲水亭街的长廊上，灿烂的阳光把对岸的屋子的琉璃瓦，打的耀眼无比。
    湖水里的鱼，摆着胖大的尾巴，游来游去，偶尔跃出水面，再一头扎进水里。
    他坐在岸边享受着微风吹过杨柳，一首不算遥远的《沧海一声笑》，随着几声鸭子叫一起传过来。
    陈婉若趴在长廊里，逗弄着胖头鱼，时不时还发出爽朗的笑容，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她忽然拉着柳诚的手小声的说道：“诚诚，我想去小吃街！”
    “馋了？”他笑着问道。
    陈婉若憨厚的点了点头说道：“嗯。”
    柳诚看着陈婉若憨批一样的笑容，捏了捏她的脸颊：“宽厚里，走着，今天爷请客，管饱。”
    “可以随便吃吗？”陈婉若甩着柳诚的手，笑着问道。
    “撑死你。”
    陈婉若一蹦一跳的问道：“那我要是长胖了，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胖点好，胖点你这么漂亮，出去就没人惦记了。”

 第四十六章 大明湖畔的陈婉若

    “长沙大香肠在长沙要卖13块一根，宽厚里，只要9块，这是买一个，就赚4块的买卖。”
    柳诚递给陈婉若一根，他不顾烫，咬了一口，满嘴流油，烤肉的香气，满口留香。
    “烫。”陈婉若一脸撒娇的说道。
    柳诚呼呼的吹了两口，笑着说道：“我给你吹吹。”
    “你真好。”
    “诶，我说你们俩，别挡着我做生意啊，这么多人咧，要谈朋友，就搁一边去，你看后面的人，这还能吃得下吗？”烤香肠的小贩，略显愤怒的拍着签子，示意他们麻溜走，不要搁这耽误生意。
    柳诚赶忙拉着陈婉若离开。
    陈婉若吐了吐舌头，洋洋得意的跟着柳诚离开了。
    “好了。”他将吹好的烤肠递过去说道：“里面还会烫的，你慢点吃。”
    “嗯。”
    几个滑板少年，在宽厚里的街头，耍着滑板，他不是很懂滑板技巧，只是觉得观赏性不错，左右腾挪，朝气蓬勃。
    “我想玩。”陈婉若看着滑板，晃着柳诚的胳膊，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
    “那就玩呗，但是小心点，不要摔倒了。夏天穿的薄，就是有护具，嗑着碰着，就不好了。”柳诚拉着陈婉若来到了滑板坡前，很可惜，滑板少年们并不出租滑板，更加不卖。
    “没得玩咯。”
    陈婉若满脸讨好的笑容说道：“我就要玩！你再去说说。”
    很可惜，就像是胶佬们的高达、宅男的手办、企业家的股份、资本家的资金一样，滑板少年的滑板，都是别人不能碰的东西。
    “压中五十块！只要猜中就给五十块！玩一次十块！”熟悉的吆喝声传来，柳诚一乐，这是老熟人呀，换了地方摆摊骗钱。
    柳诚走到了小摊面前，蹲下说道：“老板，这怎么玩啊。”
    “十块一次，童叟无欺，买定离手，错爱不究。”小贩唱了个喏，一看来人，一眼就认出了是在灯会上破了他的局的主儿，脸色瞬变。
    “今天收摊了，收摊了，要想玩的，改天再来。”小贩赶忙收起了自己的东西，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猛地一蹬，就跑的无影无踪。
    陈婉若好奇的问道：“他怎么这么怕你啊。”
    “我玩的比他高级啊。”柳诚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走，那边去，大明湖。”
    大明湖的确有很多很多的荷花，不过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就得麻烦自己带了，这里不分配。
    鸟语花香，夏风吹皱一湖水的天气里，连陈婉若都明媚了许多。
    “我们去划船吧！”陈婉若非常欢腾的跑到了湖边，交了二十块钱，套上了救生衣，坐上了鸭子船，开始蹬船游湖。
    “那边是铁铉的铁公祠，你知道铁铉是谁吗？”柳诚一边蹬船，一边问道。
    陈婉若看着不远处的铁公祠疑惑的问道：“不是土地神吗？”
    柳诚驱赶了一只讨食的鸭子，继续说道：“铁铉是明朝的一个将领，朱棣靖难的时候，铁铉扛着朱元璋的牌位，跟朱棣打的你来我往。朱棣什么人啊！那是五次亲征漠北的雄主！可是打济南，打了整整三个月，愣是没打下来。”
    “这铁铉假意投降，然后在城门安了一个千斤闸，等到朱棣骑着高头大马走过城墙的时候，忽然放下。可惜，棋差一招，千斤闸压死了朱棣的马，朱棣躲过一劫。”
    “后来呢？”陈婉若还是第一次知道，铁公祠里面供奉的是铁铉，她一直以为里面就是土地神，铁公祠就是土地庙。
    柳诚想了想说道：“战死了，朱棣进了南京城做了皇帝。”
    “哦。”陈婉若歪着头打量着那座看了很多年的铁公祠，觉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那边呢，是真武大帝的北极阁。以前是济南的最高的地方。”
    陈婉若满是好奇：“真武大帝又是谁啊。”
    “我不知道啊。”
    “那你干嘛要说。”
    ……
    柳诚带着陈婉若来到了五龙潭庭廊，从二楼扔了一些鱼饵，整池的龙鲤，就开始欢腾，汇聚，挤来挤去，挤出了水面。
    《雪中悍刀行》里，徐凤年每天从听潮亭，往湖里投食，万千龙鲤朝天的盛况，大抵如此。
    “好多鱼啊。”陈婉若兴奋指着水里，她平日里都是乖宝宝，也没人带她来这里玩。
    柳诚看着池中的龙鲤，感慨的说道：“鲸鲵自是神龙类，肯逐凡鳞困九渊。”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忽然有点不开心了啊。”陈婉若疑惑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哪里有不开心，只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哇，这个石膏娃娃好漂亮啊。”陈婉若和柳诚走出五龙潭庭廊迎面就碰到了一个摊位，大明湖公园里，除了大碗茶摊以外，还有很多的卖玩具、卖零食的小摊儿。
    柳诚点了点头：“确实漂亮。”
    陈婉若说的那是一对石膏玩偶，五颜六色十分可爱，女孩子的帽子上有个I，男孩子的帽子上有个U，两个摆在一起，帽子上两块涂漆，正好拼成一个爱心。
    “老板，这两个娃娃多少钱啊？”柳诚笑眯眯的问道。
    老板一看是一对情侣，头也不抬的说道：“那一对儿啊，两百。”
    陈婉若站了起来，摇头说道：“二百，这也太贵了，不买了。”
    老板乐呵呵的说道：“姑娘，这你就说错了，这娃娃我亲手做的，这功夫也值两百块了。小伙子，二百块不贵了，你看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二百块钱买个礼物，贵吗？”
    “那倒是不贵。”柳诚不得不佩服这老板，看人下菜的本事，这明显的坐地起价，但是柳诚还不得不接着这招儿。
    陈婉若一拉柳诚：“不用了，不好意思，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啊？不是，你不是喜欢那对儿娃娃吗？”柳诚一边走，一边回头的问道。他现在怎么说也有点稿费，买个娃娃完全没有问题。
    陈婉若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二百块钱买对石膏娃娃，你傻呀。”
    “那也不能因为二百块钱，就不是我女朋友啊。”柳诚咂咂嘴，总觉得有些不对的问道。
    陈婉若挑了挑眉，笑颜如花的说道：“你本来就不是啊。”
    “啊？”柳诚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婉若。
    陈婉若看着一脸问号的柳诚，嘴角拉出了点笑容：“我当然不是你女朋友了，我不是你媳妇吗？”
    “哦，原来如此。”
    柳诚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他玩过很多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意识到陈婉若的小套路，不得不说，对彼此在乎的时候，就会失去往昔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陈婉若一步一块地砖，盯着地面，窃喜的说道：“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
    爱情是个套儿，柳诚脖子上的绳索也越套越紧。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
    手机铃声响起，柳诚看了看，居然是上海打来的电话，他满是疑惑的接起了电话。
    “您好我这里是微软中国浦东办事处，请问您是柳诚先生吗？”一口的塑料普通话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
    “是。”
    柳诚打完了电话，放下了手机：“婉儿啊，我发财了。”

 第四十八章 离家出走

    “密码是我的生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柳诚站了起来，土豪牌发动，砸钱成功。
    柳宏辉收起了银行卡，十分确定的摇了摇头：“坐下，不可以。”
    “哈？你都拿了钱了。”柳诚指着被收起来的银行卡，哪有这样的，收钱不办事？
    柳宏辉坐直了身子，说道：“把钱的来历交待清楚，说明白，去上海，你就别想了。”
    柳诚看了看沙发，再看看王怀兰，慢慢的坐下，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并且还出示了微软发来的邮件和汇款信息，表示自己这笔钱来历十分正当。
    还有一份微软的荣誉证书，不过还有HO平台的通知，为他发放了11w点声望。
    柳宏辉和王怀兰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放心的神情，这么一大笔钱，忽然出现在了高三毕业的儿子手中，的确是看起来有些奇怪。
    但是柳宏辉不是什么顽固不化，不了解时代的人，虽然他们思想上有些守旧，但是能够赚到钱，说明有那个能力。
    “上海不能让你去的。”柳宏辉稍微犹豫了下，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但是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和陈婉若不合适，他们家门楣高，咱们家攀不起。”
    “把身份证留下。”柳宏辉敲了敲桌子，防止柳诚趁他们不注意溜走。
    柳诚表情千变万化，尝试和父母沟通：“我们就去上海玩两天，散散心，高考结束了，出去旅旅游，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我去上海也是有正事！那边有个安全大会，我受邀参加，不去不行的。”
    “什么大会，我看是传销吧，拿出来！”柳宏辉一听大会这俩字，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们眼里，带会的多半都是传销。
    “不给。”
    沟通无效，触发了家庭灾难预警。
    王怀兰叹了口气，站起来，拿出了鸡毛掸子，又细又长的鸡毛掸子，一看就很好发力，柳诚当然不会选择擀面杖，他选择了逃跑，一拉行李箱，就跑了出去。
    离家出走。
    还真让陈婉若说中了。
    “怎么样了？”柳诚拨通了陈婉若的电话，问她是否已经出门。
    陈婉若撇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妈把我身份证收了，不让我出门。”
    这是两位家长串通好的吗？收身份证不能登机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
    “那怎么办？我已经离家出走了。”柳诚看着手边的行李箱，忽然笑了，自己这身体年轻了，心态也年轻了不少，如此幼稚的把戏也玩了出来。
    陈婉若猛地瞪大了眼睛，柳伯父可不好相处，这三年来，她也是多多少少能够听到柳诚的抱怨。
    “我知道身份证藏在哪里，可是我没钱。”陈婉若有些犹豫的说道。
    柳诚深吸了口气说道：“没事啊，我有啊，你忘了？我发财了啊，走，我们出发！”
    “好。”陈婉若仿若是下定了决心，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了身份证，在社会人司机大哥的注视下，离开了陈家，上了柳诚的出租车。
    司机大哥并没有阻拦陈婉若出门，但还是给韩景芝拨通了电话，将小姐出门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陈婉若上了车不停的拍着胸口说道：“好刺激！”
    柳诚一路上一直看着身后，一辆奥迪A6一直跟在出租车的身后，柳诚和陈婉若赶到机场的时候，司机大哥也来到了机场。
    “韩董事的电话。”司机大哥拦不住他家小姐，但是拦住了柳诚，十分客气的递上了电话。
    柳诚安抚住了趋于暴走的陈婉若，调整了下嗓音说道：“喂，伯母。”
    “我是韩景芝，去上海可以，但是我的女儿，怎么去的，要怎么回来，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你要知道，陈长林就这么一个闺女。”韩景芝十分平静的说道。
    威胁，但是柳诚这次却没有感觉到羞辱，能把女儿放心的交给自己出门，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呢？
    柳诚点了点头，笑的十分灿烂的说道：“我知道了，伯母。”
    “我妈让我们去上海了？”陈婉若有些疑惑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
    “好耶！”
    陈婉若一蹦三尺高，别提有多高兴了，这算是他们在一起后，韩景芝态度变化的第一次。
    一路上陈婉若，都像一只飞出了牢笼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连天上的云彩像什么，都能喋喋不休的唠叨半天。
    “姐姐！”陈婉若看到了柳依诺，把行李箱扔给了柳诚，飞速的跑向了姐姐，扑到了柳依诺的怀里。
    柳依诺用力的戳了戳，低声说道：“哎呀呀，又大了啊。我侄子有口福啊。”
    陈婉若羞红了脸，嗔怪的说道：“姐姐。”
    “逗你玩呢，你呀，想要嫁给我弟弟，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哦。”柳依诺刮了刮陈婉若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
    现实就是现实。
    陈家要的是上门女婿，柳宏辉不可能让孙子姓陈，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柳诚对此心知肚明。
    柳依诺依旧是风华正茂，上一辈子，她被困在了名叫家庭的泥潭里，无法挣扎，芳华退散。
    虽然名叫家庭，但更像是个牢笼。
    陈婉若洋洋得意的说道：“谁说要嫁给他啦。”
    她嘴上说的不乐意，身体却腻歪在柳诚身上，不愿意松手，脸上的笑容在夕阳之下，无比的灿烂和美好，一丝丝的纯真之中，还带着几许的害羞。
    这一副柳家人的模样，还说不想嫁吗？
    “我想游江。”陈婉若指着被染成金黄的黄浦江撒娇的说道。
    柳诚看着黄浦江面上被海风吹皱的水面，皱着眉头：“水太大了，游泳不合适啊。”
    陈婉若笑的前俯后仰的说道：“我要坐船啊！”
    “我还以为你要问你和我妈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呢。”柳诚点头笑道。
    陈婉若古灵精怪的问道：“我有那么无聊吗？”
    “没有吗？”柳诚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啊呀！吃我一记排山倒海！”
    “葵花点穴手！”
    “嘿！”
    “哈！”
    柳依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一对璧人如同两个小傻子一样打打闹闹，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此刻，该多好，她撩动着秀发，看着黄浦江，满是笑意。
    “啊，外滩我来了！”陈婉若兴奋奔向了外滩。
    夕阳西下，阳光穿透天边的火烧云，将东方明珠塔、金茂大厦、中心大厦的倒影，洒在了浦江之上，影影绰绰。
    只不过陈婉若多么兴奋的奔向了外滩，就多么失落的走了回来，现在外滩的滩头上，人太多了，都是人挤人，高考结束，滩上的人比砂砾还要多。
    情侣、夫妻带着孩子、老人、学生、外国人，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外滩上，人满为患。
    “我定了浦江夜游的船位，一个人就要108块呢，我们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带上相机，乘坐游轮游江！”
    “自金陵东路码头，经过六铺码头、老码头、南浦大桥、滨江大道、东昌路码头，再回到金陵东路码头下船，航程一共一个小时哦。”
    黄浦江两岸，高耸的大楼此起彼伏，隔两岸江堤如画，新旧建筑相交，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和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俯视着蜿蜒的黄浦江，百舸如梭，连绵入海。
    南浦大桥和杨浦大桥，如两条巨龙，腾飞在黄浦江上，东方明珠塔，恰如二龙戏珠的一副巨画。
    滨江大道上，是陆家嘴的草地，绿草如茵，鲜花盛开，如同花园。
    船行至黄浦江、长江的入海口，正赶上涨潮的时候，吴淞口的三夹水奇观，缓缓出现。
    “哇！这里的水是黄、绿、青三个颜色啊！快来看啊！姐姐！你给我和诚诚拍个照好不好？”
    “来，笑一个。”柳依诺捧着相机，笑眯眯的说道，将两个嬉笑的年轻人，留在了相框之上。
    柳依诺看着如同一只小鸟一样飞来飞去，在甲板上左右腾挪，兴奋的拍照的陈婉若，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自己的傻弟弟不知道珍惜，又算怎么回事？
    柳依诺稍微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还打算和她分手吗？多好一姑娘。”

 第四十九章 怪我咯

    柳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枕着双手，迎着海风的说道：“我计划是要分手的，可是稍微试探了下，小姑娘哭的实在是让人心疼，又不忍心。”
    “我也不舍得。”
    柳依诺点了点头，知道柳诚这种矛盾的心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柳诚本来的计划，是高考之后和陈婉若分手，每天日子过得悠悠闲闲。
    混点稿费、搞点漏洞赏金，攒够了钱，办理港务通，全部购买企鹅的股票，什么都不用干，持有到十二年后，自己就可以实现财富自由了。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动心了，他想试着和陈婉若走到最后。
    他是不想做渣男，然后再被柴刀送走，陈婉若无疑是一个除了家世以外，所有都符合条件的姑娘了。
    渣男想上岸了，他不想再浪下去，没个定数，虽然很开心，但是回到家，家里和心里都是空荡荡，感觉到的只有孤独。
    成年人的一切都是自己，与旁人无关。
    什么是孤独？
    孤独这两个字拆开看，有小孩，有水果；有走兽，有虫蝇。
    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
    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这些热闹都和你无关之时，就是孤独。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讲出了一个他不太愿意面对的事实：“如果没有意外，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要出国留学了。或许更早，只是她自己没发觉罢了。”
    “整日里，没心没肺的。”
    异地恋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啊。
    那异地恋是如何挺过来的呢？
    所以分手了啊。
    他不太能够接受异地恋，那是对两个人最痛苦的考验。
    他对自己格外的不自信，他经受不住考验。
    “姐姐，诚诚，来笑一个！”陈婉若忽然转过身来，镜头对准了柳诚和和柳依诺大声的喊道。
    陈婉若摆动着相机，冲了过来，惊喜的说道：“哇！这张照片，也太好看了吧。你看看你们俩的眼神，啧啧。不愧是姐弟俩，好有默契。”
    “确实不错。”柳依诺点了点头。
    陈婉若不停的滑动着相机上的预览照片，奇怪的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擀面杖和鸡毛掸子的故事，走，去吃饭吧。”柳依诺笑着说道。
    陈婉若不住的点头，忽然凑到了柳诚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诚诚啊，我问你个事，你是要选择键盘还是方便面啊？”
    哈？
    柳诚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陈婉若在说什么。
    “哇，这还没进门的就想好了怎么对付老公了？”柳诚笑的还是很开心，至少陈婉若的小脑袋瓜子，思维不是那么复杂。
    “开动咯！”
    汽笛长鸣。
    柳诚下了船，拉着陈婉若的手，好不容易才挤着回到了酒店。
    柳依诺不会跟着他们一起玩，她完全是为了完成爸妈的叮嘱，本来打算晚上走的，可是在陈婉若的央求下，留在了酒店，和她一起住。
    柳诚并没有忙忙碌碌，也没有连线授课，而是看着窗外的东方明珠塔，呆呆的看着夜景发呆，这里很美。
    但是他在这里待了九年，已经待的有几分腻歪了，这里的热闹和繁华一直和他没什么关系。
    “叮叮叮，惊喜来了。”陈婉若穿着十分清凉的睡衣，和柳依诺一道，找到了柳诚。
    柳诚眨着眼上下打量着陈婉若和柳依诺，满脸的疑惑。
    陈婉若穿着一件纯白色衬衣式的真丝睡衣，还画了淡妆，香喷喷的刚洗了澡，甚至还喷了一些香水在身上，披散着长发，还用卷发器，让头发蓬松一些，看起来更加妩媚。
    “我们家婉儿准备可是充分哟！”柳依诺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抿着笑，把陈婉若推了进来。
    陈婉若小心翼翼的亮出了自己手中的扑克牌，略微有些羞涩的说道：“我们来，斗地主吧。”
    柳诚看着扑克牌和陈婉若脸上的羞红，这欲盖弥彰的味道，实在是掩饰不住。
    他凑到了陈婉若耳边，低声问道：“输了脱衣服那种？”
    “讨厌，姐姐还在呢。”陈婉若被说破了心思，脸上的羞红如同被夕阳打红的海面。
    柳依诺疑惑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对了，柳诚，你离家出走的事，咱爸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你回去等着挨削吧。爸，非常的-生-气。”
    陈婉若吐了吐舌头，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若不是她吵着来上海玩，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她对上海是有向往，毕竟曾经是十里洋场，国际化的大都市。
    这种向往，其实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留学的向往。
    这一点上，柳诚也是心知肚明的，毕竟能在高考前，还准备托福考试的人，可见对留学的执念有多深。
    说到柳宏辉很生气这事，柳诚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是他怕了，只不过是肌肉记忆罢了。
    肌肉记忆怎么能算是怕呢？
    打牌的人，压根就是心不在焉，打了不到十把，柳依诺打着哈欠说道：“走了一天了，我也累了，我先回房了，你们小情侣再腻歪会儿。”
    陈婉若羞的如同涂了腮红一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柳诚将电脑合上了，拿出了睡衣说道：“我先去洗澡。”
    “嗯。”陈婉若的声音如同蚊子叫一般。
    柳诚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看着这透明玻璃做的卫生间，酒店的这种设计，很顶。
    他挠了挠头，又看了眼坐在床边看电视的陈婉若。
    正好陈婉若的眼神转了过来，四目相对，小丫头立刻躲开了柳诚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他洗完澡，吹干了头发，披上了睡衣，走到了陈婉若的面前，很细节的将电视机声音放大了一些。
    陈婉若低着头，带着哭腔小声说道：“我亲戚来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啊？”
    柳诚思绪被打乱了，他有些乱，听到陈婉若如此说，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今天傍晚坐船的时候，你就不该穿那么薄吹海风呀，会痛经的，更不该洗澡的。”
    “啊？”陈婉若抬起了头，又眨了眨眼，眼角都带着笑意和惊讶。
    和一个成熟体的渣男谈恋爱，就是这样，在没有分手之前，甜蜜可以蒙蔽任何的五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在分手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柳诚是个自私的成熟的渣男，陈婉若主动来，他并不打算拒绝，陈婉若不来，他不打算主动去。
    这就是不负责任。
    直到此时，他依旧用渣男行为准则对待陈婉若。
    这是个好丫头。
    但是，他真的是渣男啊。
    他笑着说道：“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但是说不开心倒没有。你也知道，我们真的走到一起，需要走过很多的坎坷，你想好了，决定了，再迈出这一步，我不会逼你的。”
    “你真好。”
    陈婉若忽然拉了柳诚一把，把他拉到了床上，陈婉若翻身摸着柳诚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忽然低下了头，这一次再不是浅尝辄止，而是羞涩中的热烈，气吐芬芳，用力的亲吻着，还用力的吸了一下，轻轻咬了柳诚的嘴唇。
    一丝晶莹在昏黄的床头灯下，勾着两人。
    陈婉若撩动了有些碍事的头发，气喘吁吁的说道：“吻我。”
    柳诚花丛老手，这等雏儿哪里是柳诚的对手，他坐了起来，将陈婉若拥入怀中，用舌头轻轻的轮刮了几下，打开了陈婉若的牙关。
    ……
    “哈。”陈婉若躺在床上，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停的抓着衣物扇动着，接个吻，差点窒息不说，还出了一身的汗。
    “啊啊！特别特……别特别想更进一步啊！”
    “这碍事的亲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呼，气死我了！”她躺在床上，不停的拍打着柳诚，略有些气急败坏。
    “都怪你！都怪你！”
    这种事也怪我咯？
    难道怪我没有血中旱道行吗？

 第五十章 略懂略懂

    “我们一会儿吃完早饭，先去打印照片，再去田子坊打卡，买点书，然后再去步行街买点衣服，大概到下午五点，到豫园集合，我们一起逛夜市好不好？”陈婉若从睡梦中醒来时候，柳诚已经出去跑了一圈，正在洗漱。
    柳诚擦干了头发，夏天跑步，一跑就是一身汗。
    这浑身的躁动的荷尔蒙不发泄出去，容易耽误事。
    柳诚刷着牙含含糊糊的说道：“好。”
    “你去跑步也不叫我！我不是说要减肥吗？”陈婉若挠着自己的头发，掏出化妆镜一看，又是吐了吐舌头，卸了妆睡觉，早晨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一点都不符合她小仙女的形象。
    柳诚将牙杯放好，眨了眨眼说道：“你减哪里？你有需要减的地方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减肥？”
    “给你泡了怀姜红糖茶，姐姐送来的。”他端着泡好的茶水，抿了口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了陈婉若。
    陈婉若接过了茶杯，幸福的抿了口，仰着头说道：“你真好。”
    “姐姐一走，回家老妈肯定就跟加特林一样，嘟嘟嘟，唠叨个不停，你不知道，她可烦了。我都多大姑娘了，整天当小孩子养。”
    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他用力的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说道：“好了，那是你妈她还不是为了你？赶紧起来吧，姐姐已经起来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她还要回学校呢，马上就就放假了。”
    柳诚从来都没有韩景芝有过一丝一毫的敌意，因为他在和陈婉若谈恋爱，那是陈婉若的妈妈，陈婉若做的一切，都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在维护女儿。
    正如他之前在陈婉若家里被抓的时候，他说的那样，韩景芝是为了陈婉若好，柳诚也是为了陈婉若好，他们是站一边的。
    现在的所有矛盾，都是内部矛盾。
    “啊，好难看！都没有梳洗，你会不会讨厌我啊。”陈婉若如同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柳诚的胳膊上，眼神明媚的望着柳诚。
    柳诚没有说话，只是宠溺的揉动着陈婉若的头发。
    “我的头发…”
    “好看、难看都是你啊，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爱情，如果落不到穿衣、做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
    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可以见到的那个人。
    柳诚很喜欢三毛这段关于爱情的观点，但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三毛的爱情故事，最后是一个悲剧。
    柳诚不愿意自己的爱情故事，变成悲剧。
    “姐姐，我听说最近国外传到国内一种名叫PRP的美容针，姐姐听说过没？”陈婉若吃着早饭，忽然想到昨天看到的一张传单，神秘兮兮的问道。
    柳依诺眉头紧蹙的说道：“没有啊，那是什么？”
    陈婉若从包里找出了一张宣传页放到了桌上说道：“就是通过静脉抽血，然后离心之后，得到上层上清液，混合尿玻酸，注入到人体中，效果可夸张了，可以光滑、润泽，肤色也会变白，甚至有抗皱，紧致皮肤的作用呢！”
    “我昨天还打电话，问我妈，我妈说香江那边很流行这个呢，做的人不少。没想到上海也有。”
    柳诚一脸狐疑的拿起了宣传页，看了半天，用力的揉了揉脸说道：“陈婉若，这种江湖骗术你都信啊。”
    “啊？”
    柳诚叹气的说道：“秦始皇满世界找长生不老药，女人找容颜不老丹。那个给你宣传页的人，他有没有告诉你，注射之后，头发会逐渐出现增多、甚至白转黑？”
    “有啊。”陈婉若不住的点头，她翻了翻宣传页的背面说道：“你看，这里写着呢。”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古代跑江湖的都卖大力丸和百病不侵丹，你觉得那是真的吗？”柳诚稍微犹豫了下问道。
    陈婉若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
    “这就是当代的大力丸啊，不仅没用。还有可能会引发急性肾衰竭，闹不好就要人命的。”柳诚才点了点头。
    陈婉若猛地一缩手，眨着眼睛问道：“这么可怕的吗？！”
    “嗯。不信你到人民医院找内科医生问问。”柳诚心有余悸的说道。
    十多年后，他有一个朋友，就注射了三次这玩意儿，结果把自己搞进了医院里，那主治医生，牙咬切齿，恨不得杀人的目光，柳诚到现在记忆犹新。
    主要这玩意儿消杀不彻底，还有可能传染疾病，尤其是通过血液传播的肝类病和HIV。
    那朋友卧床三个月，只能少量活动，为此还请了三个月的假，要不是他还算年轻，差点被自动离职。
    柳诚发誓，他这个朋友，真的不是他自己。
    “想要永远漂亮和年轻，就要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就好了哦。”柳诚笑眯眯的说道。
    李曼三十多岁的时候，脸依旧是二十岁的样子，她的作息极其规律，睡好子午觉，拥有不老颜，就是李曼保养皮肤的最大秘诀。
    当然各种水乳膏之类的东西，肯定是少不了的，光面膜就放满了半个架子。
    但是柳诚的作息就什么时候加班结束，什么时候睡觉。
    李曼和柳诚曾经的爱情，就落了地，落到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只差开花结果。
    “你妈在香江还有朋友啊？”柳诚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
    陈婉若杵着餐勺，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不过最近在家里，她老是提起香江，大概是要去那边旅游吧。”
    旅游吗？
    柳诚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韩景芝虽然沟通效率低下了些，但是棒打鸳鸯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可不防。
    “我倒！怎么这么多人啊。”陈婉若站在田子坊打卡，结果还有十分钟车程的时候，就堵车了。
    我倒？
    好古老的网络用语。
    这个年代的人似乎都还满纯洁的，大学的时候，宿舍的老二被大家叫了三年老二，似乎也没人觉得不妥，但是过了两年同学聚会，大家说到老二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客气的叫大名了。
    柳诚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田子坊，拉着陈婉若下了车，根据他的经验，从田子坊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可能还是堵在这里出不去。
    他在这附近，最起码堵过三次，每一次都是两小时，至于后来，他选择坐地铁了，开车上班，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这个好不好看啊？”陈婉若看着墙上的一幅画，下意识的问道。
    柳诚其实没看明白这个画家到底想表达什么，他没有这个艺术细胞，完全欣赏不来艺术：“好看，你看这个线条多饱满，色彩也是恰到好处，作者是个大师。”
    厂房构筑起泰康路上的精华高塔。
    田子坊的弄内，有很多旧厂房改成的工作室，有各种不同的风格和氛围，比如他看到了一家工作室，就有浓郁的工业朋克的风格，工作室内，还有两辆天车，不是装饰品，还可以启动。
    可惜，他对艺术实在是没什么天分，这里的一切，他都只是陪着陈婉若欣赏。
    当然，作为一个PUA技巧满分的他，什么都能够扯上两句，不让双方冷场，还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这张照片是一张低调照片，它的光线的运用极为巧妙，侧光和逆光形成了小女孩鲜明的轮廓，把女孩身上那种贫困和大山里的质朴表现出来，而桌上的这张纸，起到了反光的作用，将小女孩面部和眼睛打亮。”
    “她眼神中穿透灵魂的渴望，是心中依旧燃烧着的希望。即便是我们站在相片之前，相距她十万八千里，但是我们依旧能够与她共情。”
    柳诚对着一张照片，试图向陈婉若讲解着这副照片的光线运用和拍摄手法，他对着摄影倒是蛮熟悉的，不过他的电脑会坏，但不会拿去修就是了。
    照片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一个大眼睛女孩，身穿破旧冬衣，手握拿一支铅笔，眼神里满是渴求，还有一丝惊恐和怯意，这副照片的名字叫《我要上学》或者叫《大眼睛》。
    “没想到你还懂的挺多的吗？”陈婉若有些惊讶的看着柳诚。
    柳诚看着“略懂，略懂。知道亿点而已。”

 第五十一章 呵善变的女人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陈婉若拉着柳诚的手，眼里和心里都是幸福的字样。
    柳诚回忆了下，这种死亡设问，必须要谨慎回答。
    幸好，现在的他记忆力很好，回忆起了那个高中报道的上午。
    “那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啊，那个下午，你当时扎着一个高马尾，阳光正好，将你的头发打的有些发黄，你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上衣，还有一件卡其色的阔脱裤，一双白色的球鞋，还带着一个手链，有些紧张的跟我说，你叫陈婉若，很高兴认识我。”
    柳诚还记得发圈的颜色是粉红色，他当时还笑话陈婉若幼稚，不过太细节，反而适得其反。
    陈婉若满脸的羞意，轻轻的戳着柳诚的胳膊，笑颜如花，糯糯的说道：“你记得好清楚哦，那条手链，后来被你弄没了，你都不知道我生气了多久。”
    “都怪我不好了。”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时候两个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他趁着体育课的时候，悄悄的把陈婉若的手链藏了起来，都把小姑娘给气哭了。
    可惜了，那条手链最后还是丢了。
    “你还记得当时的我吗？”柳诚充满回忆的问道。
    陈婉若露出了一副惊讶的神情，然后眼睛珠子一直打转，随即咬着嘴唇说道：“当然记得了，那时候，你就是个坏小子嘛，这里有一家博古斋，我们进去看看吧。”
    柳诚一愣，随即差点笑出来。
    她打出了一张死亡设问的牌，她本人却忘记了。
    其实那时候的柳诚，是个乖孩子。
    他爹妈都是老师，从小打到大，动不动就是一顿鸡毛掸子狂抽，初中的时候，他不太爱捣乱，甚至连发型都一直是板寸，在那个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时代，他哪里是什么坏小子。
    当时的他入校还是全校第六名，属于好学生中的好学生。
    这种转移话题的手段有些幼稚，但是柳诚并不打算揭破它，和陈婉若走进了博古斋。
    一进门的房梁上，钉满了各种门牌，这是田子坊马路集市入室政策时候，被遗弃的东西，顶上挂着一些欧式吊灯，和吊扇相得益彰。
    狭小的过道，被各种老物件站满了，显得极为拥挤。
    墙上挂着几幅壁画，柜台上放着老式的电话轮盘电话机，还有些铝制的茶壶。
    老板穿着宽大的灰色西服，正哈着气，擦拭着一个不知名的茶壶。
    “我喜欢这个。”陈婉若有些惊喜的指着墙上的一把羽毛扇，看得出是真的喜欢。
    柳诚问道：“多少钱？”
    “一把三百。”老板头也不抬，全当是逛街的小情侣误入了他的店铺，这不是上海人，他们对老上海没什么记忆，不是老板的目标群体。
    “好贵呀，还是不要了。”陈婉若虽然嘴上说，但是眼神依旧在羽毛扇上打转。
    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到底是不要还是要呢？
    根据柳诚观摩动作片，学习日语的经历，一般女人说不要，不仅不是不想要，而且还要加速。
    柳诚仔细看了看那把扇子，笑着说道：“给我那一把。”
    “要么？”老板从墙上摘下了羽扇，问道。
    做工十分精良，是手工货，完全不是在大明湖公园那个石膏娃娃，说是自己动手做的，却是工艺品。
    柳诚掏钱付款说道：“要了。”
    “谢谢。”陈婉若拿起了羽扇，还做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作，抛了个眉眼，电了一下柳诚。
    陈婉若打量着柜台，看着一块手表：“这个多少钱啊？”
    “两万八，不议价。”老板抬了抬眼，毫不犹豫的说道。
    陈婉若吐了吐舌头，逃离了博古斋，她想买个送给柳诚，但是这价格她一听立刻打了退堂鼓。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手，抓紧的更紧了一些：“小财迷。”
    “这不是给你省钱吗？我们这次出来玩，都是花的你的钱呢。”陈婉若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忽然快走了两步，开始退着走，问道：“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我们第一次，不再那么讨厌对方吗？”
    柳诚拒绝回答这种预设答案的问题，男人对于感情的认知是不同的，有可能在柳诚心中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但是在陈婉若心里，那就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什么时候？”柳诚发动了渣男绝学，倒打一耙，把问题推给了陈婉若，显然是她比较有倾诉欲。
    陈婉若拉着柳诚的双手，一步步的后退，笑眯眯的说道：“高一上半年期中考试啊。”
    “当时我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结果调座位还调到了一起，每天你都要把我气哭，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有多讨厌，结果期中考试，你数学全班第一，我才三十多名，你就拿着数学卷子说，这么简单，都能做错，我来教你吧。”
    柳诚眨了眨眼，说道：“原来这么早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呀，还以为要到高二的时候呢，你妈那次没来接你，我送你回家的那次，我们的关系才开始改变呢。”
    陈婉若根本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反而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呀！我就是从高一上半年开始喜欢你的！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那个时候，就觉得数学好的男孩子都好帅的。嘿嘿。”
    陈婉若一字一顿的说道：“是-我-先-喜-欢-你-的。”
    “可能是我先喜欢你的。”
    柳诚老神在在的说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你长得那么好看，不知道美貌可以杀人的吗？”
    “我那个时候，比较笨拙，和你作对，只不过是，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想吸引你的主意力啊。”
    陈婉若笑得格外开朗，摸了摸鼻子：“是我先。”
    “我先。”
    陈婉若洋洋得意的说道：“这个也要抢谁先谁后吗？本姑娘，大方的把你先喜欢我的权力，让给你了！”
    “小心。”柳诚用力的一拉陈婉若，她倒着走，差点撞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自行车，这个时候的步行街还不规范，自行车还是比较多的。
    柳诚将陈婉若揽到了怀里，陈婉若所在柳诚怀里，伸出手环抱住了柳诚的腰部，小声的说道：“想抱人家就说嘛，那自行车好老远哦。”
    她说着还用力的挺了挺胸膛，她知道柳诚最喜欢什么。
    虽然在一起，因为一些尴尬的原因，不能真枪实弹，但是柳诚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自然是能占的便宜都占了。
    这小妖精。
    “我要喝冰阔落。”陈婉若指着小卖部的可乐，有些馋的说道。
    柳诚拍了拍脑门：“你来亲戚了，不能喝冰的啊，否则会肚子疼啊。”
    “买一瓶嘛。”陈婉若撒娇的说道。
    “不买！”
    “买一瓶嘛，买一瓶嘛，买一瓶嘛，不买我生气了。”
    “不买。”
    “啊！柳诚！你不爱我了！”陈婉若跺着脚：“不就是一瓶冰阔落吗，买给我呀，又没多少钱!”
    “这是钱的事吗？”柳诚顿时感觉头都炸了，得亏你是陈婉若，换个女人，爱喝不喝。
    柳诚买了瓶冰可乐，攥在手里，陈婉若让他暖热了再喝。
    “你真好。”
    呵，善变的女人。
    “再玩三天，我们就得回去了，高考成绩该出来了，总得回家吧。”柳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想起了出门前，柳宏辉那张冷的吓人的脸。
    生理反应。
    陈婉若小声的说道：“再多住两天，不，一天！多住一天，我身上走干净了，你就不用闯红灯了啊。”
    柳诚沉默…闯红灯这种显而易见的话，肯定是柳诚说的，他把人家小丫头带坏了呢。
    陈婉若捂着嘴，似乎打量着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吐了吐舌头，十分开心的说道：“我自招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我已经被提前录取了！”
    “嘿嘿，可是我妈没让我在清泽招生办邮来的确认书上签字，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吗？”柳诚假装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陈婉若那天哭着要出来旅游，柳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概是因为这事和妈妈吵架了。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韩景芝即将有大动作。
    “下雨了？”柳诚伸出了手，这个季节的上海，果然是更爱下雨一些。

 第五十二章 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两个人都没带伞，躲进了巷弄里的屋檐之下，看着满天的雨幕落下。有些没拿伞的行人，在雨中狂奔，更多人，撑起花花绿绿的伞。
    街上瞬间变成了江南的烟雨巷，点缀的伞，像花，煞是好看。
    雨落在青石砖面上，砸出了一个个水花，汇集成了汩汩水流，哗哗作响。
    拿伞的他们，在这里住的久了，已经习惯了这样说下雨就下雨的天气。
    柳诚和陈婉若手牵着手，他们的身后是一家音像店，柳诚也不好意思，光站在门口避雨，走了进去，挑了一张CD，是周董的《不能说的秘密》。
    这是同名电影的主题曲，当然这个电影，在此时的风评并不好。
    很多人都指责周董这部片子，是四处捡点了不少别人的经典桥段，穿越时空的男女恋爱，更是好莱坞老掉牙的故事模子。
    十年后，人们在各种烂剧烂片的狂轰滥炸下，慢慢发现，当初对这部片子的讽刺，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己，每个人都变成了小丑。
    “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路小雨的拼音缩写是lxy，男主角叶湘伦的拼音缩写是yxl，其实就是伦想雨，雨想伦。”
    “所以这部没有堕胎、没有癌症、没有劈腿、没有狗血的青春电影，其实蛮好看的。”柳诚拿着专辑，递给了老板示意结账。
    陈婉若掰着指头思考了下，才发现，主角的名字的确是这样，这绝对是导演故意如此。
    柳诚和陈婉若又站在了屋檐下躲雨，但是这一次，他们是理直气壮，因为他们交了保护费，是买了CD的客人。
    音像店的老板，透过透明橱窗，看着雨幕下的两个人，笑了笑，打开了音箱，舒缓的音乐，缓缓响起。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
    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
    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回忆的~画面~
    在荡着秋千~梦开始不甜~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你用你的~指尖~
    阻止我说~再见~
    想象你在身边、在完全失去之前~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
    ……
    陈婉若抓着衣角，看着天空的雨慢慢的从天而降，大声的说道：“有一天体育课，你们在打篮球，下雨了，你们依旧在操场打篮球，都不舍得回来，回来的时候，摔得鼻青脸肿，这里和这里都青紫了。”
    柳诚摸了摸自己完美无瑕的脸说道：“那必然是没有摔到脸。”
    “自恋狂啊，受不了，老天爷快打个雷劈死他吧！”陈婉若见状捂着嘴轻笑，对着天空大声的喊道。
    “咔嚓！”
    一道闪电如同蜈蚣一样划过了天穹，照亮了整个雨巷，随后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掩住了雨声。
    “哈哈哈！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陈婉若笑的很是肆意。
    陈婉若伸着手，接着雨水笑着说道：“这首歌的每一个韵脚都是an，每一句都是哦。”
    “哦？是吗？”柳诚仔细听了听，还真是如此，每一个韵脚都相同。
    这个年代的作词，都还讲究韵脚，再过十几年，孩子都只有鸡你太美可以听了。
    “明天有一个安全技术大会在上海这边举办，我想去看看，你去不去？”柳诚抬头看着雨，顶多再有半个小时就会停了。
    陈婉若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上次发财的时候，收到的邀请吗？”
    “是。”柳诚点了点头，他不想骗陈婉若，这次来上海，不仅仅是陪着陈婉若旅游，他也是有正事要办。
    他想了想说道：“也不重要，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好好玩几天就是。”
    这种大会此时的确是没那么的必要，可以认识几个人，但是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认识也是白认识。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古以来，皆如此。
    柳诚现在只有一分漏洞分析报告而已，他去参加这种会，只不过是当做漏洞赏金大会做一个标杆罢了。
    甚至都没有安排他发言。
    陈婉若却是不在乎的说道：“其实出来玩嘛，不是看在哪里玩，主要是看跟谁在一起啊，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好。”
    “而且那你也是在做事业啊，虽然我不懂，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在为了我们的将来嘛，可是我也可以一起去吗？我不懂电脑啊。”
    柳诚点头说道：“可以带家属。”
    在来到酒店会议室之前，他先在签到点领取了一个纸袋的资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2009年中国大陆地区病毒安全报告，这一份报告是由瑞星、360、阿狸、巨人集团安全实验室等等互联网企业联合出具的一份报告。
    【2009年1月至6月，共截获新病毒样本9306985个，是去年同期的1216倍。其中木马病毒5903695个，后门病毒1863722个，两者之和超过776万，占总体病毒的834，这些病毒都以窃取用户网银、网游账号等虚拟财产为主，带有明显的经济利益特征。】
    柳诚直接翻到了正文，第一句话，去年同期十二倍，是什么概念？
    一个本来一米的树，短短一年的时间，直接涨到了四层楼那么高。
    【全国约有8100多万台电脑，包含企业用户，曾经被病毒感染，其中通过网页挂马方式被感染的超过90。】
    【十大病毒排名如下：】
    【1、线上游戏窃取者。】
    【2、安德夫木马。】
    【3、梅勒斯Rootkit工具集。】
    ……
    柳诚快速的翻阅了这份安全报告。
    随着互联网的蓬勃发展，用户激增、网速增速、制作病毒产业化、黑客知识获取便利、大批计算机人才涌入等等因素的影响，09年的时候，病毒的数量、质量和从业人数在指数增长。
    这个躁动的年代。
    “是不是很无聊？”柳诚看着陈婉若百无聊赖的模样，笑着问道，这种专业性极强的会，看一眼都嫌麻烦，还要坐上几个小时，听大触们在台上讲各种专业到繁琐的专业知识。
    陈婉若点了点头：“是有那么一点点，主要是听不懂，但还是能够撑得住。”
    灯光一暗，主持人说完了客套话款款下台，一个带着黑框眼镜，长头发的年轻人登台，他略显紧张的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大家好！我是瑞安反病毒工程师叶超，能在这里和大家探讨一下技术。”
    “病毒，想来大家都不陌生，2000年的时候出现了爱存病毒，通过电子邮件传播；03年出现了蠕虫王的病毒；04年振荡波的病毒，大家那时候开始意识到，我们操作系统的补丁是多少重要；06年熊猫烧香病毒；去年最新的木马群的病毒；今年极其严重的Rootkit工具集泛滥。”
    “今年的形势格外的严峻，因为制作病毒产业化，什么是产业化？”
    “比如说有的黑客专门利用各种扫描工具，从系统上寻找漏洞，放到暗网上进行交易，据我所知，哪怕是最便宜的漏洞都可以卖到数百欧元，高的甚至可以达到七千欧元，而前段时间，标注最高级威胁的漏洞，一次性成交价为24万欧元。而后被免费共享到了互联网上。”
    “而漏洞泛化交易带来的恶果就是，大家都可以轻易的共享到操作系统的漏洞，进而根据漏洞做网页的木马，目的通过利用这些漏洞，入侵计算机用户当前的系统。”
    “他们会将这些制作好的木马，放到各大论坛和交易平台上进行交易和测试，收回数据的同时，进行改进。”
    “这与以前黑客们，需要自己寻找漏洞、编写、传播病毒、记录键盘输入、窃取账号、出售等环节都需要自己完成，完全不同。”
    “病毒制作在产业化，这种工业化的现象，形成了一个高效的流水线，所有的黑客们，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和环节进行运作。”
    “所以，今年我们截获的病毒总数字，较去年出现了十二倍的增长。”
    “产业化和互联网化的网络安全问题，不仅仅是流水线作业，还涉及到了成本大规模的降低，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叶超停顿了下，出示了一张截图，是一张泽尔公司交易平台的截图。
    “高危级别的漏洞，可以卖30万欧元吗？”陈婉若有些惊讶的看着交易的截图，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柳诚点了头，但泽尔是灰色安全商。
    虽然30万欧比三十万美刀更多，但是它是灰色的，少挣点就少挣点，求个心安。

 第五十三章 好开心啊

    “大家请看，这就是漏洞超市，左边是漏洞标明等级，而右侧是价格。”
    “在早期很多安全工作者，挖掘完网络漏洞之后，会把信息报告给相关的厂商，厂商会基于这些漏洞，把当前的系统进行补丁修补。”
    “现在漏洞挖掘，取决于漏洞挖掘者的道德，我不需要做病毒，我只需要挖掘出漏洞的信息，把这个信息就可以出售就可以换钱。”
    “我们很有幸，一个高于高危级别的漏洞，被我们之间的一位年轻人所发现，他并没有为这让人极为心动的价格所打动，而是将它交给了厂商。”
    “他今年刚年满十八岁，今天也来到了我们的现场，我为我们年轻人有如此专业的能力和职业操守，感到欣慰。”
    叶超手一引，聚光灯从叶超身上，转移到了柳诚的身上。
    柳诚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叶超深吸了一口气，示意柳诚坐下，出示了两个数字：“两个数字，52和153亿元。”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和国家互联网应急中心联合报告显示，一月份到六月份，有52网民遭受了网络安全的事件。”
    “六个月的时间，网民处理网络系统、操作系统瘫痪、数据、文件等丢失或损坏等安全事件，所支出的服务相关费用共计153亿元。”
    这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内容，网络安全与每个人息息相关。
    陈婉若抓紧了柳诚的手，如果不是如此专业的大会，她也不会听到如此骇然的数字。
    她爹老有钱了，也就十多个亿的摊子。
    她同样也是一个网民。
    她根本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还有如此庞大而黑暗的产业链。
    叶超还在滔滔不绝的做着汇报，尤其是网安行业的相关技术，柳诚听完之后，也颇为受益匪浅。
    网络安全也是在不断迭代的，但是硬件、软件，还没迭代到人工智能的领域，他也是满级角色，一身神技发挥不出来。
    安全大会还在进行，之后就完全没有柳诚什么事了，聚光灯也不会再聚到到他的身上，现场有无数的大触，他们的很多观点也让柳诚更加透彻的理解了这个时代的网安特征。
    “是不是很无聊？下午都是一些产品经理画饼了，你看那些技术出身的都准备离场了，我们也走吧。”柳诚看着听的都有些犯困的陈婉若，略带一些歉意的说道。
    “前面还好些，但是他们说的那些pe文件、基于行为的恶意代码检测、行为层的判定层、组织层、监控层、病毒特征码等等，我完完全全都不知道是什么，我是不是很笨啊。”陈婉若颇为不开心的说道。
    柳诚摸了摸陈婉若的头发，这姑娘是记忆力是真的好，模模糊糊的听了一遍，就记住了这么多的名词。
    “我家婉儿最聪明了，全世界最最聪明的姑娘。”柳诚宠溺的说道。
    陈婉若晃了晃脑袋：“下午的会真的不用参加了吗？”
    “不用。”
    “那就不参加了。”
    “溜了，溜了。”
    “你好，请问你是柳诚先生吗？”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后面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哥。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可是……”
    柳诚拉着陈婉若直接离开了会场。
    “你为什么不接受采访呢？”陈婉若跟着来柳诚离开了很久，才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不是出于程序员的羞涩，不敢面对镜头，他上辈子，甚至还和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保持了半年的暧昧关系，就是没事去郊游的那种关系。
    有一次，女主持人的高跟鞋把车顶划了一道划痕。
    这道划痕在处理之前，还被李曼看到了，两个人因此冷战了得有半个月，最终还是互相妥协，柳诚断了联系，李曼忍了下来，但是时常把这事挂在嘴边。
    柳诚在后世是一个除了感情生活一塌糊涂外，其余都还不错的男人，那个时候的李曼很爱他，不顾一切。
    他现在只是懒得应付这些记者罢了，报道出现偏差是常有的事。
    他就是他，不想被人塑造成另外的模样。
    他稍微思考了下，将渣男功力推动了一成，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么漂亮，出现在电视机里，被那么多人看到，被人惦记了怎么办？”
    “啊，哈，你这张嘴！”陈婉若被这么一说，轻轻的锤了柳诚两下。
    “好开心啊！”陈婉若站在黄浦江的围栏对着黄浦江，大声的吼道。
    “你开心不开心？”
    “开心啊。”
    “那你也来喊啊。”
    “好羞耻-_-|！”
    “来嘛。”
    “好开心啊！”
    “哈哈哈哈！”陈婉若笑的前俯后仰。
    这小丫头这么好哄的吗？柳诚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笑容满面的陈婉若，她原来，只要自己的陪伴而已。
    多好的姑娘。
    “诚诚，我们再待一晚好不好啊。”陈婉若摇着柳诚的胳膊，再过一天她身上就走干净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她和柳诚在一起的时候，真的用尽了全力。
    柳诚刮了刮陈婉若的鼻尖，自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柳诚有什么不愿意的？
    可是韩景芝已经一天五个电话，随时随地的查岗，弄的柳诚烦不胜烦。
    而且他们还有人生大事要办。
    “明天是二十四号，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后，就可以查到成绩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的好，要不然你妈估计得杀到上海来了，还是回吧。”柳诚指着又响起的手机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今晚就回去了，机票已经定好了，烦死了！”陈婉若将手机拿在手里，对着陈妈妈就是一顿咆哮，然后挂断电话，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陈婉若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忽然拿起了枕头，将枕头揉成了一团，大声的说道：“好烦啊。”
    “收拾东西吧，姐姐和我们一起回去。”柳诚将自己的行李装满，玩了整整五天，他们也该回去了。
    他答应了陈妈妈，不越雷池一步，但是渣男的承诺嘛，就是个笑话。如果不是亲戚挡道，他完全不会客气的。
    但是马上就要出高考成绩了，他要是再不回去，柳宏辉就不是鸡毛掸子加擀面杖了，估计要去厨房取刀了。
    “诚诚，你爱我吗？”陈婉若忽然低声的问道。
    柳诚没有立刻回答，这是一个有预设答案的问题，但是他仔细想了想之后，才说道：“爱。”
    或许吧，他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
    “嘿嘿。”陈婉若揉着枕头，躺在床上乐的打滚。
    ………………
    柳诚回到家中的时候，爹妈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的电脑前，对着一个网页发着呆。
    “妈，你不用这么着急啊，成绩明天上午十点才能查到的。”
    柳依诺跑了过去保住了王怀兰的脖子，还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道：“妈，我回来了。”
    “多大孩子了。”王怀兰笑的很是开心。
    柳依诺偷偷拿走了鸡毛掸子和擀面杖，还给柳诚使了个你今天死不了的眼神。
    柳诚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看着急切的爸妈，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既视感。
    他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柳宏辉都忘了要揍他了。
    不是急切又是什么？
    已经高中毕业第三次的他，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些温馨的感觉，前两次爹妈都是如此，急切的等待着分数的公布。第一次的时候，柳诚挨了一顿组合双打。
    第二次考上了通济，才算是躲过被老爹打断腿的命运，也看到了父母脸上欣慰的笑容。
    王怀兰和柳宏辉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说道：“啊，这样啊，明天才能查成绩吗？我记得是今天晚上九点，那不成我记错了吗？”
    “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柳宏辉靠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似十分淡定的说道。
    这是想起来，要揍他的事。

 第五十四章 她可能要去港大

    柳诚看在鸡毛掸子的面子上，坐了下来，将这五天的行程详细汇报了一遍，除了旅游之外，着重讲了讲安全大会的细节。
    爹永远是爹啊，走的路还是要比柳诚要长一些，见得也更多一些。
    柳宏辉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一点上，你做的是对的，这种违法的事，不能干。”
    “没人能抓得住我。”柳诚坐直了身子，十分自信的说道。
    柳宏辉依旧是摇头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干了违法的事，我第一个大义灭亲！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柳诚撇了撇嘴，他爹真的能干的出来这种事。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你好，我这里是京大招生办的老师，是这样的，你的成绩在全省前四十名……”
    “好了，我知道现在骗子很多。再见！”
    柳诚挂了电话，按照他一贯的经验而言，这肯定是骗子电话，开玩笑，现在分数还没公布，就说自己是前四十名？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你好，我这里真的是京大招生办…”
    “我已经知道你是骗子了，别再烦我了。”
    柳诚这次直接撂了电话，现在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花样百出。
    连高三学生都骗，还是人吗？不知道等成绩这段时间，是最熬人的时候吗？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诚诚，李曼学姐从京城来了！”陈婉若的电话那头充满了欢快：“她现在就在我家里。”
    “她来干什么？”柳诚一脸奇怪的问道。
    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李曼会在北京和陈婉若一起逛图书馆，她应该是在招生办帮着招生，抢状元、抢省前十名。
    陈婉若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来抢状元啊！”
    果然。
    “你知道高考分数了？”柳诚倒是发现了事情的重点，有些奇怪的问道。
    在高考成绩公布前，由别人通知成绩，是什么感觉？
    这个体验，是他重生以来，首次体验到。
    柳诚感觉非常微妙，他不知道形容这种心情，只是由衷的为陈婉若高兴，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应该有的荣誉。
    陈婉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的总分711分，你猜猜你多少分？”
    柳诚沉默不语，这丫头心里根本藏不住事，自己不说话，她一会儿，自己就说了。
    “猜猜嘛，猜猜嘛。”
    “我不猜。”
    “你这个人，一点意思没有。”陈婉若被堵了一句，气呼呼的说道。
    柳诚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闹呢，自己也很担心分数的好不好。
    他疑惑的问道：“好好好，我猜猜，705分？”
    “再高点。”
    “706？”
    陈婉若颇为高兴的说道：“是710分哟，咱们省一共就三个700分以上，你和我，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嘿嘿，不好意思，今年的状元，我陈婉若拿了！”
    “高考好简单啊，如果爱情能够像考试一样简单就好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仗着自己是学霸，怎么能这么形容高考呢？
    柳诚当然听出了陈婉若声音里的不开心，笑着问道：“你妈妈又唠叨你了？考的这么好也要唠叨吗？”
    “对呀，所以你不知道她多烦人，招生办的老师都在呢，唠叨个不停，对了，我妈不让我在确认书上签字，哎呀，她怎么这样啊。我妈又喊我了，你赶紧过来，知道了吗？”
    “好。”
    客厅的电话同时响起，柳诚接过了电话，居然是某个一流大学的招生办电话的老师，所以刚才他挂掉的京大招生办的电话，真的不是骗子…
    对不起了，京大招生办的老师们。
    “谢谢，是吗？真的吗？我考的这么好吗？好好，啊，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志愿了，不好意思。好好，再见。”柳诚挂了电话，十分平静的说道：“高考成绩出来了，陈婉若那丫头考了711分，我考了710分。”
    “算是预料之中的成绩，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发挥比较正常，其他人的成绩还不知道。嗯，就是这样，听婉儿说，这次我的数学成绩接近满分，但是没有满分，算是一个遗憾。”
    “其他三科发挥正常，英语最差，还是老毛病，发挥的不太好。”
    柳诚絮絮叨叨的说着，柳依诺嗤笑一声，说道：“我们好像没人问你什么感觉吧，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
    噗呲，柳依诺一点都没给柳诚继续凡尔赛的机会，直接一刀捅到了柳诚的痛脚处。
    “这次的状元是陈婉若？啧啧，连个女人都斗不过。”
    噗呲，柳依诺其实有点不依不饶，又补了一刀，双杀。
    “招生办的老师直扑陈婉若家里，你倒是舔吧舔吧自己上门去，唉，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噗呲，这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谓是一刀扎心，三杀。
    “本来陈婉若她妈对你就有亿点点意见，现在可好，差一分，不如人家姑娘，到人家家里，说不定连口热水，都不给你倒。”
    噗呲，柳依诺再递出去一刀，四杀。
    “唉，咱爸妈要强了一辈子，你这不争气，咱们老柳家的面子要不要了？咱爸还说你考得好了，就摆几桌，你说这怎么摆？跟陈家一起摆吗？合适吗？咱爸的同学也是陈长林的同学，你看看你，不争气还连累咱爸。”
    “唉。”
    噗呲，柳依诺再递出去一刀，直接五杀。
    “姐，你在学校有朋友吗？”柳诚眉头紧蹙的说道。
    “有啊，挺多的。”
    “他们真是眼瞎。”
    “爸妈，我去陈婉若家，清泽招生办的人在那边，我去一趟，省前十名都有奖学金，而且还要签一份确认书之类的东西。”柳诚换着鞋，笑眯眯的说道。
    考不到状元也是全省第二名呀。
    柳依诺比柳诚走的还快，笑呵呵的说道：“我也去，我好久没见曼曼了呢。”
    “曼曼？你怎么知道她要来啊？”
    这俩人啥时候这么亲密了？
    噗…轰…轰轰…突突突突突突……
    柳诚来到了陈婉若家中，和清泽招生办的老师们接触了下，才知道居然有一万块的奖学金可以拿，这算是个意外之喜。
    和柳依诺说的完全一样，陈妈妈真的连口水都没给柳诚，倒是柳依诺有水喝。
    “在这里签字吗？”柳诚看着两份确认书，疑惑的问道。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婉儿你不签吗？”柳诚有些疑惑的问道。
    高考抢状元在09年就是如此，谁的车快一步，多抢一个状元，次年的招考就会顺利招收到更多的高分学子，这也算是教育的恶性竞争了，竞争无处不在。
    可惜的是，韩景芝刚开始还很高兴，但也只是礼貌和客气，却拒绝在确认书上签字，理由很牵强，要等陈长林回来。
    “招生办的老师一会儿还要去省前十名家里走走，你跟着一起去吧，一起劝劝他们。”李曼笑嘻嘻的说道。
    “妈。”陈婉若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她妈，这都成年人了，出个门，还得亲妈批准，签个确认书，还要等她爹回来。
    柳诚拿着手中的确认书疑惑的说道：“诶不是啊，这省前十名，你们都会亲自到家里去，怎么我是来这里啊。”
    他第一次参与这种事，完全没有经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显得掉价。
    人生有了新的体验呢。
    陈婉若和柳依诺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客厅，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李曼的狐狸眼在柳诚和陈婉若身上打转，轻笑着说道：“这不是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吗？你小女朋友就把你喊过来。”
    最危险的是你吧。
    两辆车在路上济南的大街上风驰电掣，招考，尤其是招高分，都是亲自登门，这种待遇，柳诚上辈子真的没享受过，所以看什么都新奇。
    韩泽宇并不在省前十名的范围内，成水一中，蝉联两年半榜一的学神，在前十名的范围。
    “我回去了。”陈婉若下了车，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回到了家里。
    柳依诺去骑自己的摩托，李曼却拉住了要下车柳诚，笑着说道：“姐姐，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天太晚了，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把你弟弟送回去。”
    李曼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看着窗外，眼神里带着一丝的犹豫。
    “下去走走吧。”李曼忽然开口说道。
    柳诚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李曼在和自己说话，才跟着李曼下了车。
    “老师你们回酒店吧，我一会儿直接回家。不用管我们了。”李曼和老师打了个招呼，招生车辆扬尘而去。
    李曼站在路灯之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道：“陈婉若可能要去港大。”
    嗯？
    韩景芝，好厉害的手段啊。

 第五十五章 牛郎和董永

    “你和她还没分手吗？你姐不是说等到高考结束就分手吗？这都多久了。”李曼站在柳树下，用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拿出个皮圈，随意的绑了个单马尾。
    “昨天我们还睡在一起，感情很好，我不太想分手。”柳诚扶着路边的护栏，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李曼惊骇的点了点头，有些怅然说道：“我在港大有个同学，招生办也找到了他，让他做本地的状元的心理工作，据说陈婉若过去的话，会有七十万的奖学金。”
    “你觉得陈婉若是那种差钱的人吗？”柳诚摇头说道，按照陈长林的资产，这几十万港元，还不如他女儿一个笑值钱。
    “不差钱啊，但是去了港大，方便留学啊。你说是不是？”李曼甩了甩头发，满脸笑意的说道。
    柳诚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道：“厉害。”
    尤其是想到了陈婉若曾经提起的人体美容针PRP，韩景芝和香江那边接触比较频繁的事，果然是早有准备。
    “你怎么想的？”李曼靠了过来，盯着柳诚的眼睛问道。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慢慢她自己就发现了，我们不合适了，何必呢。”柳诚叹了口气。
    李曼却是摇了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是陈婉若妈妈嘛。”柳诚倒不是很在意，他本来就打算高考完后分手，只不过来的早了些而已。
    李曼看着不远处的大明湖上的灯光，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你真的好聪明啊，的确是是陈妈妈主动联系的港大招生办，只不过看样子，还没跟陈婉若说。”
    “其实，陈妈妈代表不了什么，如果陈婉若自己打定主意要去留学，去港大不就是最好的去处，你拦得住吗？早走一年，晚走一年的事。”
    “还是说，她会为了你，可以放弃她打小的梦想？”
    柳诚摸了摸兜儿：“借我二十块钱，买包烟。”
    他才发现出门没带钱，他走进了身后的小卖部，买了包泰山，熟练的开始喷云吐雾，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好不容易才对陈婉若有了些心思，他的确是不愿意放手。
    看着自己的鱼塘里的鱼就这么跑了，他当然不是很开心，不过分别，对于成年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咳咳咳！”
    他是个老烟鬼，但是这具身体，显然还没接受过烟草的熏陶，出现了应激反应。
    李曼漫不经心的说道：“陈婉若的母亲刚才可是说，打六年级写作文起，陈婉若的梦想就是出国留学，这可从来都没动摇过。据我所知在高考前，她也在筹备去国外留学的事。”
    柳诚点了点头，一根烟正好点完，他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踩，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说点什么吗？”李曼歪着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柳诚。
    柳诚略微不在乎的说道：“趁着她现在还有力气追逐梦想啊，就勇敢去追求啊。”
    “走了，回家了，谢谢你告诉我。”
    此时的陈婉若正在家里打游戏，没有了柳诚，她的塞尔达传说·黄昏公主也闯了好几关，颇有些成就感。
    这世界不都这样吗？
    谁离了谁，不是过？
    “先关了，开个会吧。”陈长林和韩景芝从书房走出来，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就是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陈长林坐的很直，两个手放在身前，沉默了良久才开始说道：“婉儿啊，去港大吧，到那边，申请美利坚那边的学校会容易一些。”
    “啊？不是说好去清泽，然后转校吗？这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陈婉若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表情，瞬间拧成了疙瘩。
    陈长林脸色一整，严肃的问道：“那你还要不要留学去了？”
    “去是要去啊，不都一样吗？我去清泽不一样可以去留学吗？”陈婉若一脸奇怪的说道：“爸，你不是不反对我和柳诚在一起吗？怎么今天和妈站到一边去了。”
    韩景芝一听就不乐意了，手心拍手背的说道：“是去了港大，可以申请更好的常青藤大学，也会更简单，手续上不会那么复杂，你当你爸糊涂了，他也是在为你的前途着想啊。”
    “不是，爸，去了清泽，我就不能申请常青藤了吗？这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陈婉若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清泽。”
    “有些事你还小，你不懂。去了港大，手续会简单，你爸这边也不那么麻烦。知道吗？”韩景芝将陈婉若拉着坐下来，细细的说了其中的原委。
    这也算是时代的特点，大富豪们前往香江买房，并以此为跳板，向国外移民的不在少数。
    陈长林站起来说道：“我去找老柳说说这个事，你在家好好劝劝她。”
    陈婉若愣在了原地。
    柳诚在家里噼里啪啦的码代码，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略微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了柳依诺凶神恶煞的眼神。
    他猛地吓了一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你干嘛呢？”
    “陈婉若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柳依诺十分愤怒的说道：“那个叫李曼的狐媚子跟你说了啥，迷的你七荤八素的，婉儿多好一个姑娘，你就这么负了她？”
    哦，昨天还叫人家曼曼，今天就变成狐媚子了？
    柳诚一脸懵，摊手问道：“我干了什么对不起陈婉若的事吗？”
    柳依诺气的嘴角都在抖，低声说道：“陈长林都找到咱家了，跟咱爸在客厅说这个事，你还在这里码代码？码代码，码完代码，你媳妇就跑了，还在这码代码？”
    “你都知道了？”
    “这特么不废话，不知道我来问你？”
    柳诚放下了键盘，十分冷静的说道：“那我去跟陈婉若说，婉儿呀，为了我，不要去港大好不好？不要去留学好吗？那是她的梦想好吗？”
    “你不觉得这样做，这样说，是在利用一个女孩子的感情，在进行道德绑架吗？”
    “柳依诺，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无耻吗？”
    “而且我真心觉得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没什么错啊。”
    柳依诺心头的火气，腾一下的就起来，指着柳诚的鼻子说道：“哈，我还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你自己的女朋友都要跑了，你在这边，人五人六，装什么大尾巴狼。”
    “放过她，是为她好？是吧，还说的那么的大义凛然，你有没有点责任心啊，那是你女朋友！谈个恋爱，还讲这么一堆大道理，您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柳诚努了努嘴，示意电脑屏幕说道：“这不是写着的吗？”
    柳依诺差点被气炸，拍着电脑桌说道：“别打岔！”
    跟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儿呢。
    “谈恋爱我都没见过你这样谈的！你这刚高中毕业啊，你的冲劲儿呢，你的不顾一切呢？别整天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行不行呀，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就看着陈婉若这样走，你就一句话不说？什么都不做？”
    “你不去争取她，指望陈婉若，从天上掉下来吗？！”
    “你当你是牛郎啊，还是董永啊！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气，说道：“我这还有活儿呢，啊，多大点事儿啊。”
    柳依诺更是气急败坏，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柳诚，你就作吧！你爱咋滴咋滴！”
    “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你自己最好想清楚，将来可没后悔药给你吃。这小兲犊子，气死我了。”
    柳依诺气急败坏的走了。
    柳诚继续敲代码。
    ssalgewrknbub……
    他心思有点乱，所以拿起了手机，反复犹豫着把玩着手机。
    喜欢吗？
    那必然是喜欢，见一个喜欢一个，不是正常男人都具备的素质吗？
    但是说多爱？那倒没有多少。
    所以留下她？

 第五十六章 幼稚的人类

    人类这一物种已老，可人始终幼稚。
    就比如现在，柳诚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拨通了陈婉若的手机，响铃结束后，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婉儿，为了我，不去留学了，行不行？”
    陈婉若是个好姑娘，他很喜欢。
    如果能够真的走到最后，他何尝不乐意呢？
    “我要去留学。”
    陈婉若委屈巴巴的说道：“主要是我妈妈说我去港大那边好点，而且还有些家里的事…”
    “而且，我坚持梦想那么久，就像坚持和在你一起一样久，我不想成为谁的附庸，我也想成为更好的自己。”
    “抱歉，柳诚，我可能不能答应你了。”
    “好吧。”
    柳诚默默的挂了电话，选择已出，何必弄的大家都那么难堪呢？
    自己闲的没事干，打这电话，是找抽吗？
    “电话打完了？”柳依诺扒门缝当然听到了柳诚开口，结果看来是不大好。
    她有些心虚的说道：“我给你切了个果盘，你吃点吧。”
    “打完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柳诚将手机扔在了一旁，继续打磨着自己的工具集。
    自己也是闲的。
    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渣男一旦想上岸，那就必输无疑。
    柳依诺略微有些吃惊和意外的说道：“她那么喜欢你啊。”
    “喜欢就要放下自我吗？喜欢就要为别人活着吗？你什么逻辑？”柳诚摇了摇头，心无旁骛的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柳依诺眉头拧成了疙瘩，她以为自己这弟弟一开口，陈婉若必然是有求必应。
    结果事实，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试探的问道：“那你们分手了吗？”
    “应该是吧。”柳诚噼里啪啦的将一个工具代码打完，扔给了沈佳怡，让她好好学习。
    “啊，你们年轻人，现在谈恋爱都这个鬼样子吗？前一秒还爱的死去活来，下一秒就行同路人了吗？呼呼，受不了你们。”柳依诺心虚的离开了柳诚的房间，琢磨了下，又倒了杯水放到了柳诚的桌子上。
    柳诚看着屏幕上运行良好的工具，忽然说道：“咱们卡里还有钱吗？把电脑的钱还给人家，不欠着。”
    “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柳依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吧。”
    柳诚一脸坦然的说道：“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了吗？好了，姐姐，你去忙你的吧，我这活儿真的很多。”
    陈婉若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吗？
    其实不是，陈婉若不是许晴晴那种恋爱脑，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她有她的亲人，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梦想，她不是谁的附属品，她是她自己。
    在高考前，依旧在准备托福考试的陈婉若，不知道去留学会是什么后果吗？
    她清楚的很，但是她依旧在准备。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的事，是柳诚有些贪心了。
    这通电话，就一点都不高情商，也不符合他这个铁石心肠的渣男的人设。
    哪个渣男不想上岸呢？当然，只要渣男想上岸，其实也就输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为什么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要打这通电话呢？
    只不过他的喜欢，属于那种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喜欢一个罢了。
    电话铃忽然响起，柳诚拿过一看，居然是陈婉若。
    “喂。”柳诚握着电话，盯着扫描结果，十分满意，这一个漏洞之后，最起码也是三百刀入账。
    “我…我们还是恋人吗？”陈婉若试探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哭腔，这话带着颤抖和一丝迷茫。
    柳诚一个肩膀夹着电话，一边处理着瀑布流一样的数据，分析函数计算和漏洞原理，他听到如此发问，就是连连感慨。
    这恋爱，真?费劲。
    自己一冲动把脸杵到了陈婉若的手边上，被陈婉若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到现在都是呼呼的疼。
    好嘛，他这股火辣劲儿还没过呢，陈婉若又打来一通电话，把脸杵到了自己的手边上，等着自己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这就是谈恋爱时候的冲动吗？
    “你说呢？”
    他打开了Word，开始自己的漏洞分析报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陈婉若一听这冷冰冰的话，直接哭出声来：“柳诚，以前你也是这样，我不答应你那个什么，你就去找许晴晴聊天，还和她吃饭，还让我看见。”
    “现在也这样，我不答应你不去留学，你就要和我分手。你，你…我…”
    柳诚看了眼一脸八卦的柳依诺，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出去，别八卦了。
    不是柳依诺冲进来，给他打了一针鸡血，他也不至于低情商到把脸伸出去给人打的地步。
    “明天再说，好不好？你想清楚，我们再谈，我明天去找你。”柳诚叹气的看着电脑屏幕上沈佳怡的夺命连环call，就是一阵头大。
    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然后当面把话说清楚。
    冲动之下的沟通是绝对无效的。
    柳诚看着冗长的代码，是码字不香吗？
    还是代码不够机械？游戏不好玩了？学习不够快乐吗？
    为什么要搞对象，谈恋爱呢？
    “谈恋爱的人都是神经病啊，这也太麻烦了。有眼缘，就直接上床，不就完事了？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柳诚接通了沈佳怡的通话请求，耐着性子回答了很多沈佳怡的问题，有的很基础，有的很深奥。
    次日的清晨，柳诚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来到了客厅，十分严肃的做到了沙发上，看着柳宏辉。
    昨天陈长林来到家中，还专门开了两瓶好酒，喝的醉醺醺的，当然不适合谈正事，他一大早就正襟危坐，等待着柳宏辉的训示。
    柳宏辉看着一脸淡然的儿子，恍惚之间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或许真的长大了，他有些犹豫的说道：“你们，还是分手的好。”
    “是爸没本事。”
    哈？
    不是，狗还不嫌家贫呢，这好好的说事，接受训示的档口，这是玩的哪一出儿？苦肉计吗？
    这一天天上演三十六计的家，真的是凶险的很。
    他当然不相信柳宏辉这句是在表达中老年人一事无成的落寞，每年过年来家里磕头的学生，有的孩子都上初中了。
    成功的定义不仅仅是钞票有多厚，也可以是桃李满天下，他觉得柳宏辉这个当爹的，在教学这块蛮成功的。
    “陈长林是打算移民的，所以他女儿能够到港大，并且顺利的留学，是他们家移民的第一步，他们的集团也在慢慢转型，钢铁行业现在看起来如日中天，尤其是房地产的风口刚吹起来，但是他也在布局轻资产投资了。”
    柳宏辉说的比较乱，但是柳诚却是听懂了大部分逻辑，不就是向海外转移资产吗？至于说的这么弯弯绕绕吗？
    “明白了。”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没事，爹，不要担心，你儿子能挣钱就行了。”
    他说完，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大声的喊道：“我出门去了！”
    柳宏辉提着鸡毛掸子，可惜儿子大了，的确是有点追不上了：“小犊子！有本事你别回家！”
    柳依诺端着一盘葡萄，把葡萄籽吐到了垃圾桶里。
    她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柳诚用自己的作死，来巩固了他爹日益衰弱的权威形象。
    柳诚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如同一个少年郎，赶到了陈婉若的家门前，还玩了个漂移，将车停稳。
    陈婉若一直等在窗前，看到了柳诚的身影，匆匆的跑下了楼，眼角都带着笑说道：“诚诚，我今天漂亮吗？”
    柳诚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我家婉儿，哪天不漂亮了？想去哪里玩？”
    同样的话，再次说出口是却是别样的味道。
    “千佛山。”陈婉若稍微思考了一下，才笑盈盈的说道。
    “到那六十里地呢，坐车去吧。”柳诚说着就准备锁住自己的自行车。
    陈婉若却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就要你载着我去。”
    “哈？你准备累死我啊。”柳诚眉头紧蹙，虽然他每天跑步锻炼身体，体力极好，但是骑行那么远，少说得俩小时，而且还是上山。
    陈婉若绞着手指头说道：“我们就走走停停，累了就歇一歇，走到哪里算哪里。”
    原来是这样，小丫头压根就不是想去千佛山，只是想让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而已，他点头说道：“那行吧。”
    “我重不重啊？”陈婉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顶遮阳帽，扣在了柳诚的头上，笑眯眯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载着你，就像是载着阳光。”
    “你真好。”陈婉若也不嫌热，环抱住了柳诚的腰。
    “别闹。婉儿，你想好要不要去…”

 第五十七章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

    “不许问！”陈婉若忽然大声的打断了柳诚的话，不让他问下去。
    何必呢？
    柳诚的自行车最终骑到了千佛山的山脚下，可惜他已经腿软到了上不了山了，只好上了观光车。
    陈婉若的心情还算不错，背着一个相机，四处拍照。
    “许个愿吧。”柳诚身上揣着现金，进了香火钱之后，他们得到了一次祈愿的机会。
    他仔细想了想许愿：【祝我十连次次出五星。】
    陈婉若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着。
    “你许的什么愿望啊？”陈婉若十分好奇的问道。
    柳诚推动了半成的渣男功力，笑着说道：“希望我家婉儿永远漂亮，永远年轻，永远健康。”
    “真的吗？”
    撒谎精撒谎根本脸不红心不跳，伸着手感受着山风阵阵：“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许的什么愿望？”
    陈婉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猜一猜。”
    柳诚看着山间的翠绿，刚刚在才下了一场山雨，空气格外的清新。
    夕阳洒在大地上带着酷暑特有的闷热，刚刚一场山雨，堪堪将地面刚刚打湿，便散了去。
    偶尔起一阵风，竹林仿若碧波涌动，竹叶在互相触碰，发出飒飒的响声，雨后的竹笋吐着新芽，偶尔还会接上一两滴从竹叶滴落的雨珠，青翠欲滴，生机盎然。
    “猜猜嘛，好不好嘛。”陈婉若试探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我猜不到啊。”
    陈婉若绕着手指，低声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吧，我许愿，我们能够天长地久，许愿我们能够朝朝暮暮。”
    誓言会输给谎言，永远会败给再见，有一些承诺，终究会时过境迁。
    “我送你回去。”他又拉起了陈婉若的手，上了出租车，将她送回了家中。
    他看着陈婉若恋恋不舍的模样，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说道：“到了港大，好好学习，出国留学也多长点心，国外骗子多。”
    这一次他没骗人，国外的骗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多。
    一如往常，陈婉若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家。
    “你亲我一下。”陈婉若依旧如同一个飞机一样，飞了回来，一如既往。
    柳诚在陈婉若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有太多的纠缠，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承诺，他们两个都像是不负责任的渣男和渣女一样，享受着恋爱所有的美好，却对未来极其的不负责任。
    这对两个人都不公平，但是他们不愿意分手，他们更不愿意为了对方，妥协自己。
    平等的爱情。
    “是你拉着我的手，说不跟我分开，还跟我拉钩上吊，一百年的，混蛋啊。”
    柳诚靠在出租车的后背上，看了眼陈婉若的背影，略有几分惆怅。
    柳诚买了只烤鸭，回到家中，大声的说道：“姐，我回来了，我的树倒了，有一片森林在迎接我。请为我欢呼，请为…我…喝…彩…，不是，你怎么在这啊。”
    柳诚看到李曼居然坐在自家客厅里，和柳依诺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剧，讨论着渣男洪世贤和艾莉的百万种死法。
    韩剧里还叫郑乔彬。
    “我来找诺诺姐玩啊！”李曼理所当然的说道。
    白给。
    柳依诺一看柳诚回来了，赶忙说道：“快快快，赶紧坐，听你这意思，你是分手了？怎么分的？快说说，有没有抱在一起，抱头痛哭，你哭了，还是她哭了？是她甩的你，还是你甩的她？哦，那种恋恋不舍。”
    “哦，这该死的青春的落寞，总是让人痛哭流涕啊！”
    柳诚看着幸灾乐祸的柳依诺，一时间有些恍然，这还是昨天劝自己挽留的柳依诺吗？
    她的眼里，除了幸灾乐祸以外，哪里有，哪怕是，一丁点的惋惜和痛楚？
    “宁可真是我亲姐姐。”
    “别，我不配。”
    柳依诺眼中充斥着八卦两个字：“快说说，怎么分手的？”
    李曼有些惊讶，嘴角却带着笑意，狐狸眼眨呀眨，像是会说话。
    柳诚大概说了下，他们骑着自行车到千佛山，坐观光车在山路上有说有笑小，在佛前许下了自己各自的愿望，到最后的离别。
    “切！”
    “还吻别！呕！”
    柳依诺和李曼听到了两个人关于分手的经过，同时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像极了那些想要看魔术的同学和那个卖长沙大香肠的小商贩，此时的柳诚和陈婉若，绝对是人间之屑。
    这是分手？这分明是在撒！狗！粮！
    柳依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愤怒的说道：“就没见过分手这个分法，什么都不说，就分手了？对感情没有任何的交待，连个句号，都没有。”
    “等到寂寞了，然后再打个电话，一起出去散步、一起去看风景、一起去逛街、一起做所有情侣该做的事。而且还互相也不耽误？”
    “渣男！”李曼和柳依诺异口同声的说道。
    很快李曼就发现了不对劲，疑惑的说道：“这陈婉若也是怪啊，她在干什么啊，她不也是渣女吗？这不谈了，就不谈了，连个分手也懒得说吗？就这样占着你弟弟，没问题吗？”
    互不负责的爱情？
    柳依诺也是眉头紧蹙的说道：“所以说，到底是渣男还是渣女？”
    “都很渣！”
    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伸出手，用力击掌，拍出响声。
    你们俩这么默契，为什么不干脆结婚呢？
    橘势大好啊。
    “爱情嘛，只要开心就好了。”柳诚摇头坐下吃了一块橘子。
    柳依诺嫌弃的说道：“你看着这男的是郑乔彬，彻头彻尾，渣男一个，快看快看，郑乔彬搂着申爱丽说的这句台词，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开心就行了，这语气、这神态、这表情，他们是不是太像了！”
    “曼曼妹妹啊，你要认清楚形势，千万不要被他外表的阳光与灿烂所迷惑，当初我就跟你说，他弄了七个备胎，你还不信。”
    李曼深以为然的点了头说道：“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两个姐姐，您们且忙着，我去干活了。生产队的驴也要上工了。”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
    柳依诺一个人的战斗力已经很强了，这再加上一个李曼，他有些接不住。
    “这就是你的房间吗？这么多的高达啊，这个没拆封吗？”李曼跟着柳诚走进了他的屋子里，看着摆了一墙的高达，有些惊讶。
    柳诚皱着眉说道：“你这么随随便便的，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好吗？”
    “你类似的莫须有的规矩礼节有很多吗？这么多穷讲究。”李曼来到了床边的电脑桌上，台式机、笔记本电脑，键盘，无数的资料夹。
    李曼本来伸出手要拿资料夹，又猛地缩回去笑眯眯的说道：“我能看看吗？”
    这很不礼貌，李曼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她总觉得和柳诚相处起来，太过自然了，自然到她自己都忘了他和柳诚也就见了五面而已。
    当然看似只有五面，可是出现在她的记忆里，岂止是五面呢？
    李曼不知道多少次，会忍不住的想起这个人，会想和他聊天，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欣喜若狂，也会因为他的回答太过简单，在脑海里浮想联翩，她有时候会想，这既不是暧昧，也不是感情，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感人桥段而已。
    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想看就看看吧。”柳诚倒是无所谓，拿起了自己写的几份漏洞报告，递给了李曼，他有活儿要干，他很希望李曼能够安静点。
    李曼稍微翻动了两页，眼神越来越惊讶的说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她看不懂技术，但是她看得懂柳诚这数份漏洞报告的数字。
    “Hae发来的漏洞测试项目你都拒绝了？”李曼翻动着这一份账单类的账目，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不挣钱的活儿，懒得接。”

 第五十八章 我和她谁好看

    柳诚打开了集成开发环境，启动插件，开始继续做他的工具集。
    李曼拿着两个资料夹，再看看柳诚认真的模样，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柳诚的房间，轻轻的掩上了门。
    他来到了厨房要和柳依诺讨论下柳诚在做的事，可是柳依诺正准备做饭，压根就没工夫搭理她。
    柳依诺裹上了围裙，打开了抽油烟机，拎着锅铲说道：“劳烦您移驾去客厅看电视，饭一会儿就好，厨房油烟大。”
    李曼抱着两个资料夹，在客厅认真翻阅着，这是柳诚在做的事业，可惜，她帮不上什么忙。
    “吃饭了。”李曼敲了敲门，示意柳诚出来吃饭。
    “爸妈在英才教育那边吃饭，今天就咱们三个人。”柳依诺将菜饭端到了桌子上，解开了围裙，挂在了厨房的挂钩上。
    柳诚不由的想起了之前陈婉若来到他家里，结果连顿中午饭都没吃，匆匆回家去了。
    李曼就不一样了，赖了一下午了，看这个样子，明天还要赖在他们家。
    借口什么找柳依诺，这个理由太敷衍了。
    李曼十分对待感情十分的笨拙，她很聪明，却每次都把自己的感情生活，搞的一塌糊涂。
    柳诚看着丰盛的晚饭，再看着蹭饭的李曼，笑着说道：“要是明天还来蹭饭，交饭钱啊。”
    “抠死你得了。”
    “柳诚，你这个项目其实可以找一下投资，前景还是不错的，网络安全这块的市场也在扩大。”李曼戳着米饭，忽然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不登大雅之堂，投资人的钱也不是天上刮来的。”
    李曼略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大部分创业项目，都是最多不超过五个人。”
    柳诚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一个点子、或者一段谈话描述自己的想法、或者一个PPT展示前景，亦或者是线框图、高保真原型图呈现的产品，就可以拉到投资，创业投资又不是项目大甩卖，最核心的还是赛道。”
    “这是不是你们老师说的？”
    “骗人的，知道吗？”
    柳诚放下了筷子说道：“在硅谷，无数的斯坦福学生、各大公司的工程师们或者留学生，拿着一份不成熟的企划案，就能融到钱，奔向实现梦想的道路，这样的故事很多。”
    “但其实投资人看的是人，并不是你说的单纯的赛道。”
    在靠谱的赛道和方向内，选择背景尽量光鲜的创业者，就是投资者的基本策略，这还是十二年后的李曼告诉他的。
    以柳诚在重生前的身份为例，P8、M3级高级经理，4年有两万的股期权+每年百万左右年薪，如果不选择创业，老老实实的为资本家们卖命，5年的个人总收入在2000w左右。
    如果他选择不老实，他离开单位，选择自主创业，投资人扔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创业投资，其实就是用相当于，折价买了他的时间和青春。
    而且是半价。
    说到底，投资人也是买卖人，他只是在做一桩大概率会赚钱的买卖，创业者背后的履历，可比所谓的赛道确定性大得多。
    因为实际情况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创业者们，付出的代价要比投资人大的多，赛道，只是浮在上面的一个表象而已。
    投资人在投资时，选择创业者比赛道更重要。
    那些拥有着光鲜背景的创业者，在上学时的科研成果或者工作时的表现，证明他们，拥有将想法变成现实的能力，而且他们在实际操作时，能够时常调整方向。
    而且他们还有庞大的校友网络和人脉圈，来为自己的事业保驾护航。
    这才是投资人们首先考虑的问题。
    而不是成功学鼓吹的赛道。
    金融圈是一个成功学泛滥的地方，什么不死鸟、多面手、偏执狂之类的都是糊弄人的罢了。
    十二年后的柳诚，当然拥有让资本倾慕的校友网络、人脉圈、将想法具现的能力。
    但是现在的他，只是一名高三毕业学生而已，他又拿什么打动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呢？
    “我可以把这些发给学长们看看，看他们有没有能够帮你的地方。”李曼看着那些漏洞报告，试探的说道。
    柳诚看着李曼的样子，她和十二年后差不多，总是在为自己劳心劳力，下了班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还不能休息，有时候还要处理找上门的女人。
    李曼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很累。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那么低三下四呢？
    柳诚笑着说道：“刘备总是说，吾乃中山靖王之后，姓刘名备，今闻黄巾猖乱，有志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后来张飞就说，我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
    柳依诺疑惑的问道：“说这个啥意思啊？”
    柳诚想了想，言简意赅的说道：“我秦始皇，打钱。”
    “没背景没产品，没有成熟的商业模式，没有庞大的人脉圈，更没有证明自己变现的能力，怎么让人投资自己？”
    “没人会投的，你愿意试试就拿去试试吧。”
    他飞快的扒饭，吃完之后，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做饭是柳依诺，刷碗是柳诚，这几乎是从小到大的规矩了。
    “柳诚，我能用下你电脑吗？”李曼轻声问道。
    柳诚正在收拾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下意识的点头：“好。”
    他洗完了手，来到了房间里，拿起了笔记本电脑，继续着自己未做完的活儿，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李曼正在十分不满的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怎么了？”
    李曼一个指头戳着键盘，闷闷不乐的说道：“没人感兴趣呗。”
    “没拿着这件事，吊着你吃饭、逛街、约会、看电影，已经是你这些学长们耿直了。”柳诚摇了摇头，自己都说了，她还不信，非要自己试试。
    要是有可能，他不会写个企划案，再写几分策划案，和那些安全大会上鼓吹项目的产品经理上四处吆喝？还需要李曼去提醒吗？
    李曼嗤之以鼻的说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她打开了桌上的音箱，悠扬的音乐响起，柳诚皱了皱眉，关闭了代码窗口，打开了Word，听歌的时候，他没有办法认真码代码，但是可以码字。
    柳诚愿意对李曼宽容一些。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想过冬~厌倦沉重~
    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离开旧爱~像坐慢车~
    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
    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
    你发誓你会活得有笑容~
    ……
    柳诚皱着眉头，这是梁静茹的分手快乐，他看了看李曼，继续闷头码字。
    《分手》、《分手快乐》、《好心分手》、《分手没有什么大不了》、《和平分手》、《天亮后说分手》、《爱到尽头是分手》、《流着泪说分手》、《快乐的时候说分手》、《选择分手》、《分手总是在雨天》、《不能分手的分手》、《风一样分手》、《分手快乐》……
    好家伙，给自己整了个分手歌单大串烧？
    他听了几首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丫头哪里是想来听歌，是故意埋汰人来了！
    柳诚忽然抬起头说道：“分手快乐放了两次了，就这？”
    “啊？”李曼开始有些惊讶，随后仰着脸，眨着大大的狐狸眼，满是笑意，伸出手晃了晃。
    她早就通过柳依诺知道了柳诚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事，所以除了放歌，打字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自己的位置，似乎比想象的更加重要一些呢。
    柳诚写完一章保存，发送给柳依诺，合上电脑说道：“你准备赖在我家，赖到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在我们的价值观里，轻浮的女人适合当情人，不适合当爱人吗？”
    “你这样赖在我家里，会被人看轻的。”
    李曼转过了座椅，笑嘻嘻的问道：“哈，当初主动抱我，用那种眼神，那种语气，说我只是不甘心的是谁？是我主动撩的你，还是你主动撩的我？你现在讲这种话，很不负责任的呀。”
    “知道我不负责人，你还主动凑过来，起来，我要干活。”柳诚这话没法接，选择岔开话题。
    李曼用力的抓着电脑椅问道：“柳诚，我问你，我好看吗？”
    “好看。”
    “我好看，还是陈婉若好看？”

 第五十九章 大号上线

    【柳·顶级·海王型·渣男·诚·哥，申请上线！】
    【上线成功！】
    这是个死亡性的没有答案的设问。
    无论是回答陈婉若好看，还是李曼好看，结果都是一拉一踩，败坏自己的形象。
    陈婉若好看？
    那你现在跟我这样，算什么？
    李曼好看？
    啊，这还没断干净呢，就说人家坏话，人品有问题呢！
    一旦涉及到拉踩的问题，绝对不要轻易回答。
    他笑着说道：“当然是我好看。”
    “啊？”李曼满头问号，不过柳诚说的也是个事实，无可辩驳。
    还能这样？
    “起来，我要干活了。”柳诚走到了电脑桌前。
    李曼没有得到答案，抓着电脑椅说道：“我不起来。”
    柳诚叹气，把她连人带椅，推到了一边，把皮凳子放到了电脑前，继续自己的工作。
    李曼对着柳诚的背影比了比拳头，现在是她在白给，无论多么的生气，都有些无可奈何。
    ……
    “明天再来白吃白喝，交饭钱，知道吗？”柳诚送了一下要回去的李曼，打趣的说道。
    李曼抬头说道：“我希望你早点梳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好不好？”
    “行了，走吧，一个女孩子家家，都不知道矜持点。”
    李曼走后，柳诚并没有马上开始码字。
    上辈子的李曼已经很狼狈了，这辈子还要在折在自己手上吗？
    次日，柳宏辉和王怀兰去了英才教育的辅导班，09年的时候，学校的老师们，办辅导班、在教育机构当辅导老师是普遍的现象。
    叮咚。
    柳依诺随意的套着个背心和阔脱裤，穿着大拖鞋，就去开了门，门外居然还是李曼。
    柳依诺又不傻，当然知道李曼对她家宝贝弟弟有企图，不过也是好事。
    刚分手的男孩子，开始一段新的爱情故事，是治疗情伤的最好办法。
    陈婉若不珍惜自己的弟弟，有的是人珍惜。
    柳诚穿着纯白色的短袖，阔腿裤，挑了双白色的球鞋，捯饬的干干净净，也在准备出门。
    “你去干什么？”李曼站在门前，疑惑的问道。
    柳诚想了想，行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说道；“陈婉若约我吃饭，上午到泉城，下午吃饭前到英雄山，晚饭后回来。”
    “上次在上海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我取几张回来，今天也要拍照。”
    李曼和柳依诺面面相觑，昨天还在说这俩人是渣男渣女，在谈一段不负责任的恋爱，这就开始了渣男渣女秀？
    “不许去！”李曼的脸色变了数变，才咬着牙说道：“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也问过你啊，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忘了你怎么回答的？”
    柳诚笑了笑：“我姐说得对，别喜欢我，没结果啊。”
    他不是刻意要伤害李曼，而是他想明白了，觉得她离自己远一点的好，上辈子跟自己纠缠了两年，已经够倒霉了，这辈子再纠缠的太深，也只有倒霉和苦楚。
    在柳诚心里，陈婉若和李曼都差不多。
    他浪够了想上岸，结果都是上了个半截，却怎么都无法彻底上岸。
    一个是现在，一个是十二年后。
    孰轻孰重？没啥区别。
    渣男想上岸，必输无疑。
    柳诚当然不是要和陈婉若约会去，他今天去学校拍毕业照和领毕业证而已，专门捯饬自己，完全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校园情侣的人设罢了。
    在街角，他在托尼老师那儿，五块钱理了个板寸，青春期已经过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打扮成少年模样。
    成年人，板寸是最好的发型，头发变少，会变强。
    伪装成少年，度过最后一段青春的戏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是那个叱咤职场，纵横花海的柳·顶级·海王型·渣男·诚·哥。
    “诚诚！”陈婉若一如往常，挎上了柳诚的胳膊，只不过看着发型改变的柳诚，有些惊讶。
    柳诚看着陈婉若惊讶的目光，疑惑的问道：“新发型不好看吗？”
    “好看，你什么发型都好看。”陈婉若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诚哥，嫂子。”
    “诚哥好。”
    “诚哥！”
    “你们好，(′▽｀)ノノ！”
    陈婉若低声说道：“诚诚，你不要板着个脸，不要让同学们看出来，好不好？”
    “嗯。”
    “你真好。”
    “傻丫头。”
    柳诚叹了口气，正如陈婉若估计的那样，她其实在学校里，在学生们眼中，和郑涛大差不差，都是老师的眼线，同学们自己建的群里面，没有老师、没有家长、也没有这些好学生。
    和在公司差不多，私下的群里面，也没有领导，更没有领导的走狗。
    陈婉若成为状元，要去港大的消息，早就在私下群里们传疯了，陈婉若和柳诚的故事变成了：约好了一起去清泽，她却偷偷领了奖学金要去港大。
    同学们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柳诚在群里冒了个泡，才算止住了这种讨论，但是同学们肯定都知道了。
    这个世界，八卦传得最快，人类进步的原始驱动力，八卦是一个核心驱动力。
    “老师。”陈婉若领了毕业证，满脸笑容。
    “恭喜啊，今年状元又在我们学校，市教委非常高兴，也决定对你进行表彰，而且呀，还有一笔奖金，你待会儿去校长那一趟，教委的奖金应该落实下来了，至少有二十万。”张志雄满是笑容的说道，但是无论是言谈还是笑容，都有几分疏远。
    “谢谢老师，那我先去了。”陈婉若一听还有这好事，只好先离开了办公室。
    “坐。”张志雄指着空座说道：“黑板上的字是你写吧。”
    “是。老师，不过老师怎么知道的？”柳诚有些惊讶的问道。
    张志雄哈哈大笑的说道：“你写那个鳖爬字，印象太深刻了，几个老师看到，一眼都看出来。”
    鳖爬字，形容也太贴切了吧！
    “其实我不看好你们，是你这小子心思太花哨了，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陈婉若先负了你。”张志雄笑完，脸上有些唏嘘不已，他一直提醒陈婉若，不要对柳诚那么好，要不然柳诚就跑了，会伤害到她。
    结果在这个爱情长跑里，先跑的居然是陈婉若。
    陈婉若将青春所有属于他的剧本都拿走了，学习成绩和故事的结局。
    “没事。”柳诚露出了个释怀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从头开始嘛。”
    张志雄有些可惜的说道：“发型不错。”
    “其实吧，让老师说，若是陈婉若去留学，她必然会后悔的，国外有啥好的，乱糟糟的，那些留学机构鼓吹留学好，还不是拿钱办事？顺便还能挣钱，也没人管管他们。”
    柳诚倒是没想到张志雄看的这么透彻，留学风潮不就是意识形态入侵加留学机构得利吗？他也是三十岁才知道这个道理，其实在职场上，对待海归，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优待。
    相反，海归们，其实不太适应内卷严重、竞争激烈的中国职场。
    中国不好混，国外就好混了？
    “装的很累吧，当初李曼来校演讲，你现在的表情和李曼一模一样，前几天成绩出来的时候，都传你们分手了，我还不信，结果，你一进门，我看你脸色才确认了，是真的。你满脸写着尴尬。”
    柳诚努力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作为一个表情管理大师，他可以调整下，显得就平常多了。
    “现在呢？”
    “好多了，挺会装的嘛。”
    张志雄拿起了自己的搪瓷茶杯，欣慰的看着柳诚：“你小子可以呀，差一分就是同分状元了，要说年前的时候，你不复读，能考上像样的大学，我都不信，这么多年了，你也是头一个。”
    张志雄没话找话和柳诚聊了一会儿，就让他去校长办公室，考上清泽，自然也有一笔奖金，虽然没有状元多。
    柳诚一出门，才看到了蹲在教办室门前的陈婉若，早已哭的泪流满面。
    何必呢？
    想来是张志雄的话，被陈婉若听到了。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站起来好不好？”柳诚抱住了陈婉若。
    他不苛责陈婉若，一丝一毫都不怪罪。
    趁着年轻有理想，振翅高飞，不是年轻人该有的模样吗？
    他不能因为他心理年龄大老成，就阻止陈婉若不去追逐自己的梦。

 第六十章 人到底是什么

    “老师都知道了，他们，他们肯定，也都知道了，他们还当着面叫我，叫我嫂子。”陈婉若蹲在地上，抽噎让她说话都是断断续续。
    柳诚将陈婉若扶了起来，说道：“你现在越哭，那些想看你热闹的，想看我热闹的，才会越开心不是吗？好了，不哭了。”
    他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陈婉若，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消息已经传开了，想拦是拦不住的。
    “去洗洗脸吧。”
    柳诚站在楼道里，打开了楼道的窗户，掏出了之前买的泰山，熟练的点了一根，用力的吐到了窗外。
    他又不是块石头，他也有感情，只不过是成年人，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罢了。
    “诚哥，你和嫂子咋回事啊，我可听说，她要去港大，真的假的啊。”刘宏神秘兮兮的凑了上来。
    柳诚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问道：“抽不抽？”
    “不抽，我不会。”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找抽呢。”
    嘎？！
    刘宏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一肚子话，最后都憋了回去，看到陈婉若从女厕出来，还洗了把脸。
    “嫂子。”刘宏悻悻的叫了一声，小碎步离开，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这两天没睡好吗？你要不要补补妆？”柳诚撇了一眼，陈婉若的黑眼圈还是蛮严重的，他将烟头放在水池里浇灭了火苗，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洗了洗手，安静的等着陈婉若补好了妆，继续笑容满面的变成了往日的模样，模范男朋友、校园霸主、百日誓师大会上那个肆意高歌的男神柳诚。
    无论是柳诚还是陈婉若，都不想自己弄得那么难堪，
    体面。
    “来，女生靠过去一点，对，看着对方，眼神带些感情，就是这样，很好，笑！”
    摄影小哥也拍了不少对情侣，这对情侣也算是校园里的美谈了，可是他看着这照片怎么看都不对劲，男的还好，女孩子的眼神动作，总是不那么的完美。
    “要有那种懵懂的眼神，看着他，笑容再自然一些，算了，眼神带着那种期许，对未来的向往，感觉好差。咔嚓。”
    摄影小哥拍了两张，就不住的挠头，这是青春的记忆，拍成这样，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不拍了。”陈婉若抓起了柳诚的胳膊，她真的拍不下去了。
    柳诚礼貌的笑了笑说道：“我去找刘宏他们拍几张。”
    “诚哥！”刘宏拍着手，把全班的男生都叫来，当然，有些人已经开始复读了，有些人已经去旅游了，并没有来。
    青春散场，最后一堂课，是青春到齐的最后一刻。
    “我们这样，分成两排，摆成v字型，左边左手，右边右手，伸向c位，诚哥，你站在中间，侧着身子，对，就是这种感觉，眼神再睥睨一些，凶一些。头稍微低一些。”
    “二不二呀。”
    柳诚一脸莫名其妙的被安排了。
    摆拍嘛，他也会，但是这也太二了吧！
    摄影小哥在镜头里看了几次，满意的说道：“这个造型不错，你们整体往中间来一点，我把图书馆当背景给你们拍上去。”
    “来，笑！”
    “咔嚓。”
    刘宏笑呵呵的说道：“诚哥！你今儿这发型，就适合这种黑老大风格的，你不觉得吗？哈哈。”
    “埋汰我是吧！”柳诚才知道刘宏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原来是嘲讽他的发型。
    刘宏一蹦三尺远，笑哈哈的说道：“我哪敢啊。”
    “来来，我们几个，把手伸出来，盖在一起。”
    “保持住，我数一二三，你们的手往下压，一，二，三！”
    “咔嚓。”
    柳诚拍了几张，找到了坐在校园长椅上的陈婉若，笑着说道：“怎么样，好点了吗？还拍不拍？”
    “不拍了。”陈婉若噘着嘴，有些委屈的说道。
    柳诚点了点头：“那拿好毕业证，我们走吧。”
    陈婉若小心翼翼的用小拇指勾着柳诚的小拇指，一甩一甩的去取毕业证。
    “你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你找港大那边的关系的？”柳诚笑着问道，他要确定一件事。
    陈婉若叹了口气说道：“从二模后，她就在找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医美prp吗？我妈当时，就老是说香江怎么怎么样，我当时还疑惑，我妈什么时候那么关注香江。”
    “开始我还以为是家里的买卖，那天成绩出来后，我才知道，不是。”
    柳诚点了点头，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去港大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韩景芝沟通低等，但是手段真的是一等一。
    陈婉若怅然若失的说道：“同学们、老师们还有校长都变得好客气啊，就连刘宏他爹，见了我都只有恭喜和笑容，没多说一句。”
    “你是状元啊，他们当然客气了。”
    “你又哄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每天都在骗我。”
    ……
    “快走吧。”柳诚看到了门前的那辆车，今天陈妈妈没在车上，只有司机大哥。
    司机大哥看到柳诚和陈婉若一起出来，在身上拍了拍，向着小卖铺去了，像是去买烟。
    “好了，别腻歪了，快回去吧。”柳诚笑呵呵的说道。
    离别的时候，陈婉若一把抱住了他，死活不肯松手。
    陈婉若用力的抓紧，叹气的说道：“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留学，怎么办啊。我都想了好几天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柳诚，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说道：“到那边好好学习，要留学到港大的确方便些。现在飞机、火车那么方便，又不是生离死别，好了，走吧。”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模样，百分之一万肯定，柳宏辉和韩景芝并没有告诉陈婉若，他们想要移民的打算。否则陈婉若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嘛，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陈婉若依旧不舍得松手。
    司机大哥站在小卖铺前抽了两根烟，陈婉若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我走了。”陈婉若刚要走，忽然转身说道：“吻我。”
    柳诚轻轻啄了下。
    陈婉若却是不满意，踮起脚尖抱着柳诚就啃了起来，直到喘不过气来，才猛地跑开，钻到了车里，降下了车窗，呆呆的看着路柳诚，两行泪落在了车窗之外。
    柳诚弹了一根烟，随后又放进了烟盒里，他在校门前等了一会儿，才回了家。
    许晴晴去复读了，自然没有来参加毕业照，毕业证等几天也可以拿，反正都在老师那放着。
    正如许晴晴说的那样，高考结束后，他们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那个诗一样的姑娘，应该像诗一样活着。
    青春终究是散场了，该走的人，还是要走，留不下的人，终究是留不下。
    柳诚走在夕阳下，看着水房的大烟囱依旧冒着黑气和水汽汇聚的太极图，那是高二的学生，开始高三补课后，水房正在烧水。
    他在思考着人到底是什么的哲学问题。
    人说到底，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是马列里面的总结，他深以为然。
    陈婉若和自己连恋人的关系，初恋。
    有些关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割舍，比如同学这层关系，毕了业的许晴晴不再联系他，这层懵懂的同学和暗恋的关系就彻底的断了。
    有些关系，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的，比如家人，陈婉若无法割舍她的关系，那自然就会有衡量，就会有取舍。
    “分手快乐，祝我快乐，我可以遇到更好的。”
    柳诚骑着自行车，行走在夕阳下，哼着梁静茹的《分手快乐》。
    柳依诺看到回家的柳诚大声的说道：“今天有个沈佳怡的女孩子，忽然打电话说，有人对什么培训班有想法，说打你电话打不通。”
    “李曼呢？”柳诚左看看右看看，问着在厨房忙碌的柳依诺。

 第六十一章 角色扮演

    柳依诺提到李曼，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被你气跑了呗，一个女孩子，舔吧舔吧来咱们家，你倒好，直接照着人家心口捅一刀，当人家姑娘是什么？”
    “你说你，左手一个陈婉若，右手一个许晴晴，还背着李曼，现在有又多了一个沈佳怡，真是作孽啊。”
    “别的先不说，陈婉若你打算怎么办？可是你女朋友，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没有任何交待吗？你们不累吗？”
    柳诚没有回答柳依诺喋喋不休的追问，他拿出了手机跟沈佳怡打了个长长的电话，详细了解之后，才明白，是一家职业培训机构，打算和他合作，进行校园培训。
    就是沈佳怡之前一直惦记着的一个人头十万块的事，当然职业培训机构就冷静多了，一个人的收费标准为两万，但是却是预收费模式。
    与沈佳怡提出了的转正后再收费的模式完全不同。
    柳诚真的对校园培训的事儿，兴趣不大，拒绝了这个提议。
    主要是麻烦。
    “对方的诚意很足啊，本来说的五五分，后来谈到了三七分成，你自己得七成啊，多好呀，为什么不做呢？”沈佳怡十分不解。
    柳诚看着自己桌子上大堆大堆的资料，叹气的说道：“我现在手头有亿亿点忙啊，我这头还有本书在写，还要给你写教辅，给你授课，我自己还在写工具集。”
    “我就是再擅长多线程，这么多了，我忙的过来吗？”
    况且还要谈恋爱，而且这恋爱谈得有点费神。
    “其实就是把你授课的内容录成视频而已，又不用亲自来。”沈佳怡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柳诚想了想说道：“那你自己录呗。”
    “可以吗？”沈佳怡有些惊喜的问道。
    工具人上赶着干活儿这种事，柳诚真的是第一次碰到，他点头说道：“你自己看着录吧，可以借着我的名头，虽然我的名头不是很响亮。”
    沈佳怡有些犹豫的问道：“可能需要师父配合，可以吗？”
    “可以。”
    “谢谢师父。”沈佳怡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
    柳诚放下电话的时候，眨了眨眼，这孩子的热情有点高过头了。
    慕强心里在作祟吗？
    沈佳怡在做视频之前，还有很多路要走。
    柳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首先将自己的工具集上传到了各大安全论坛上，从安全大会上得来的资料上看，现在运营良好的中外安全论坛，大约有十七个。
    他除了放上了自己的工具集以外，还把工具集进行了开源，任何人都可以对他编写的工具集进行公共协作，任何人都可以审查、修改和增强。
    开源意味着完全免费吗？
    很多人对开源有着实践性的误解，开源软件开发者，可以为他们创建或贡献的开源软件，收取费用。
    柳诚选择开源的原因很简单，他弄出了一个可以使用的漏洞检测工具集，但是他自己精力有限，无法做到完全开发。
    开源的目的就是寻找志同道合的同志，一起协作开发这个工具集。
    第二个目的，有很多安全向的公司，都在做自己的工具集，开源可以让工具人们，使用自己的工具集，而不是用其他人的工具，他可以抢夺这方面的话语权。
    第三个目的，自然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一个天才，不应该像流星划过天穹一样，一闪而过，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之后，再无人问津。
    很多产品都会选择开源，比如dowsXP和即将发布的 7都选择了向中国政府定向开源，否则无法进入中国市场。
    比如谷歌搞得安卓就是开源的，就是为了手机系统的话语权。
    集思广益把轮子尽快造好，才能把车造出来。
    他要造的第一辆车，就是一款基于基于SaaS模式的web日志分析工具。
    网站的访问日志，就像是网站的体检报告，通过分析网站的日志，就可以得到谁访问了网站；网站是否发生了错误；是否有人试图攻击你的网站；是否有人在网站上挂木马；从何种途径、漏洞进攻了你的网站。
    而这个项目有一个很粗俗的名字，Fje，直译：艹的骇入
    眼下流行一种名叫大规模SQL注入的攻击方式，在网上攻击的浪潮声很大，无数网站数据库被批量挂马。
    但是要做这种工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比如至少需要1500条的常见的web漏洞攻击特征，和后门件指纹信息，这就需要开源，有人帮着他去收集这些消息。
    开源只是为了更快的发展，要是他自己搞，至少要搞两三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完成这个特征和指纹信息收集，这是一个极其繁琐的工作。
    但是放到网上开源之后，这个问题就很简单了，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爬虫，就可以从这十七家论坛上，抓取自己的需要的攻击特征和指纹信息。
    柳诚靠在了电脑座椅上，愣愣的出神，他不是在思考网安这块内容，他在这方面的思路是极为清晰的，而且目标明确。
    他在思考柳依诺问自己的问题，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是渣男最喜欢的一种状态，不需要彼此负责的恋爱，享受甜蜜，却拒绝责任。
    现在柳诚和陈婉若是渣男渣女的叠加态。
    沼泽阔步者：教学视频，我想以对话的形式进行制作，就是将你平时授课的内容，进行内容编纂，我拟了一个大纲，发给你看看。
    柳诚接受了沈佳怡发来的大纲，字数不多，内容上基本上以企业网络安全最佳实践为目录。
    他思考了半天，沈佳怡制作视频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忽略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生扑上去直接讲技术，就跟和女人去开房，不懂氛围、调情、氛围直接生扑一样的可怕。
    他本着约会的一些步骤，在技术之前，加了几节课的内容，主要是网络安全的现状、面临的威胁，整个网络安全的未来蓝图，和整体发展方向，然后再切入主讲内容。
    就和正式交往之前，要先认识，然后聊天，出去吃饭、逛街，最后才是确定关系，每个节假日还要互相送礼物来维持关系。
    还没认识，直接奔着本垒打而去，女孩子会大喊流氓的。
    当然夜店除外。
    他将修改好的大纲发了过去之后，沈佳怡开始做剧本，毕竟是录制向的视频，自然要有剧本，即便是再简单，可以正常发挥，他作为“老师”的扮演者，也需要对预设问题，进行一定的准备。
    “姐，注册一家公司需要什么？我现在还有一百多万呢，可以注册一家公司了吗？”柳诚茶余饭后，在厨房洗着碗，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上一辈子是打算创业的，但是那时候的政策和现在完全不同，他在网上简单搜了搜，完全不同，比如五证合一，现在就完全不适用，但是他姐姐学的就是工商管理。
    柳依诺继续看着她没追完的韩剧说道：“注册起来还是很麻烦的，而且你不是签了清泽的意向书了吗？要是注册到京城去，还得跑一趟，你准备干什么？”
    “科技类的公司，大约还要包含一定教育培训方向的内容。”
    “一会儿去刻个个人的人名章，然后把身份证和银行卡给我，我去京城给你办，三天就给你办好，五六天就能领取营业执照了。”柳依诺原来打算详细解释下如何注册公司。
    仔细一想，柳诚忙得昏天暗地，哪里有这功夫，所以她去跑一趟得了。
    柳依诺特意的叮嘱道：“人名章要那种有机玻璃的，红色胶章有的地方不认的。”
    柳诚擦干了手，疑惑的问道：“就一个人名章就可以了吗？”
    “很麻烦的，但是交给我，放心吧。”柳依诺啃着苹果，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了，公司叫什么名字？”

 祭天仪式

    众做周知，献祭幼苗，夺取香火，互相伤害是网文圈的常态，文人相轻，献祭有潜力的幼苗，可以夺其气运，壮大自己的文运。
    为此特别展开了一期，祭天仪式。
    请香！祷文！
    「于昔洪荒之初兮，混蒙。」
    「五行未运兮，两曜未明。」
    「其中挺立兮，有无容声。」
    「神皇出御兮，始判浊清。」
    「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
    献上第一祭品：《从黑红偶像到全球影帝》
    简介：苏洛，一个刚拿影帝就重生成黑红偶像的男人。
    他不当偶像，怼粉丝，解合约，不走寻常路，一头莽进了影视圈。
    他有一个小目标——成为大满贯全球影帝。
    不疯魔，不成活。
    入戏最深，出戏最快，他亲手将体验派演技送上神坛。
    此书与本渣男之作完全不同，乃是单女主/半架空/高能幽默/写实情感/老凡尔赛
    作者有百万精品，质量是有保证，稳定更新（大概）6k+，感兴趣的可以移步一观。
    ……………………………………………………………………………………………………………………
    献上第二祭品：《大明疯王》
    简介：穿越到明末乱世，怎么混。
    历史的经验证明，得发疯。
    比如，孙传庭、卢象升、杨嗣昌。
    比如，罗汝才、张献忠、李自成。
    这些，在明末乱世应该算是比较成功的人士了。
    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疯，一个比一个疯。
    如果他们有谁混的还不够好，那绝对是因为还不够疯！
    穿越成为浙川郡王朱器圾的朱奇就发现。
    他不发疯，还真没法在这明末乱世活下去。
    疯了，就好了。
    我是疯王我怕谁！
    不服？
    来。
    本王发个疯，打死你！
    …………
    此书作者也是个老作者了，明末挽救山河的文，节奏很快，不压抑，文笔流畅，思路清晰。拯救大明山河，疯王是认真的。
    ……………………………………………………………………………………………………………………
    献上第三祭品：《从追老婆开始走向巅峰》
    简介：“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重回一生，要弥补所有的遗憾，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过上神仙般的生活。
    从追老婆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走向巅峰了。
    【日常文、幽默、轻松、很甜、糖尿病者慎入】
    …………
    此书乃是单女主甜宠文，齁甜齁甜的，我这个老渣男看了，总是想一刀把自己给刀了，算了，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美妙的爱情呢？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怎么会有不想当渣男的男人呢？
    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
    「群生总总兮，悉蒙始恩。」
    「人物尽囿兮，皆于帝仁。」
    「群生荷德兮，谁识所从来。」
    「于惟皇兮，亿兆物之祖真。」
    三牲献祭完毕，保佑我文运昌隆！

 第六十二章 网络通信中的四次分手

    “叫科威信息吧。”柳诚起名无能，这还是当初李曼起的名字，确认过没有人注册。
    柳依诺拿着笔记本和柳诚沟通了部分注册公司的细节，点头说道：“那我订票，明天下午飞京城，争取早点办下来，不耽误你的业务。”
    柳诚点了点头：“嗯，有事电话联系。”
    他划开了手机，陈婉若发来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诚诚…
    柳诚想迅速回一个但是想了想，又太过残忍了，过段时间，她自己就会想明白了。
    他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的时候，打开了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在趵突泉元宵灯会上，是两个人站在瓷塔前的合照。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一场伪装成少年郎的爱情故事，终于回到了故事本来的轨迹上。
    照片这东西，不过是生命和记忆的碎壳儿，纷纷岁月已经过去，瓜子仁一粒粒的咽了下去，个中滋味之后自己能够体会，留下来的照片，只不过是满地狼藉的黑白的瓜子壳罢了。
    他将照片放到了抽屉的深处，继续在键盘上飞舞，工具集已经开源了，供给所有的白帽子、灰色安全商、黑客们使用。
    而他自己要编写web日志分析工具的主体，这是核心程序，没有人能够代替他。
    “叮咚。”
    “叮咚。”
    “叮咚。”
    “姐！”柳诚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大喊了一声之后，才想起来，柳依诺已经拖着行李箱去了京城，注册公司，爹妈都在教育机构，白天不回家。
    他才站了起来，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柳诚看着李曼的样子，有些迷惑的问道。
    他想，他上次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可是这姑娘，又上门来了。
    李曼的狐狸眼里都是笑意：“你姐姐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其实是去学校拍毕业照了嘛。”
    “你这样有点白给。”柳诚让开了门，让李曼进了家门，他家里很拥挤，只有他的房间地方大一些。
    李曼熟练的换着拖鞋，她其实在进门之前，想到了很多的理由，比如你姐姐托我照顾你之类的借口，但是她是不是个墨迹的人，喜欢就是喜欢。
    “我就是趁虚而入啊，难不成等着你和陈婉若和好以后，我再来追？”李曼问出了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柳诚绕开了话题，笑眯眯的说道：“遥控器在电视下面，我去忙我的工作。”
    “去吧，去吧。”李曼头发散着遮住了她脸上的羞红，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如此的恬不知耻，显得如此的轻浮呢？
    柳诚带上了耳机，他们已经配合的录了一些视频，两个人录视频的默契也在上升。
    沈佳怡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上次我们说到了三次握手，确立关系，今天我们来学习一下四次分手，师父，什么是四次分手啊。”
    柳诚心不在焉的说道：“客户端请求断开连接发送f，服务端表示消息接收到了会回复ACK，这时候服务端也要断开连接，向客户端发送f，而客户端恢复ACK，客户端和服务端分手。”
    “我们可以看到，f一共发送了两次，因为TCP的链接是双向的，这里也要注意，ACK是大写，小写的ack代表下一个数据包的编号。”
    “这听起来有些复杂，我们将客户端和服务端比作恋爱中的男女，男方：我受够了跟你在一起！分手吧！就是发送f。女方：哼哼！再见（ACK）！分手就分手（f）！，男方：再见ACK！”
    “分手后，各自不耽误彼此，就是客户端和服务端释放占用资源。”
    三次握手和四次分手是网络通信基础中的基础，但即便是如此，ACK和ack有很多人都分不清楚。
    沈佳怡照着剧本，点头说道：“TCP是双工模式，所以需要在两个方向分别关闭，每个方向的关闭又需要请求和确认，所以一共就4次。客户端发送一次f和ACK，服务端也会发送一次f和ACK，是这样吗？”
    “师父，你是不是分手了啊。”
    沈佳怡忽然冒出了一句剧本之外的话题，柳诚沉默了许久，并没有回答。
    正如李曼和柳依诺所说的那样，他们俩现在还没有分手请求和确认，的确是占用了彼此的资源。
    如果切割两个人的关系，能够像断开连接，如此简单，就好了。
    柳诚和沈佳怡录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视频，这是一个2w小时+的课程，从入职到转正，再到P5级独立执行既定任务的程序员，网络通信和网络安全方面的大课。
    收费当然不是黑心肠的10万块，而是两万块，相当于一个小时1块钱。
    可以说是相当的便宜，而且将采用点播的形式付费。
    给沈佳怡一个人授课是授课，录成视频给别人授课也是授课，柳诚并没有拒绝的打算。
    “师父在生活里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沈佳怡依旧开着录制，喃喃自语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一个很无趣的人。”
    他关闭了语音通话，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体，来到了客厅，李曼践行了她入门时候的话，她在厨房忙碌着做饭。
    李曼此时忙碌的模样，似乎和后世的那个身影，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
    每次柳诚加班回家的时候，不管多晚，李曼都会在厨房给他熬点夜宵，每次柳诚看到这一幕，都会握住她那好像能够轻易折断的腰，连围裙都懒得脱下，大约两顿饭的功夫，餐桌才会停止吱吱呀呀的惨叫。
    腰精，实至名归。
    无论表现的多么沉稳，他都是个血气方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你在干-什-么？”李曼轻声而缓慢的问道，柳诚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身后，手已经伸了出来。
    柳诚解开了李曼的围裙，满是笑容的说道：“你去看电视，我来做饭。”
    “哦，啊？你会做饭啊，你姐姐说你从小到大，都只刷碗。”
    李曼羞的脖子通红，她很确定，若非自己出声，柳诚的手绝对不是伸向围裙，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那股呼吸的热气铺面而来的时候，李曼不想拒绝，若非处于矜持心，她甚至都不想打断柳诚的动作。
    我在干什么啊！
    李曼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不像她，她和那个XXX谈了两年恋爱，牵手都不超过五次，她对亲密的行为，是有抵触情绪的。
    但是那些抵触情绪，在柳诚面前，就如同不设防一样。
    她清楚的知道，刚才柳诚的手准备伸向哪里，她居然还犹豫着，是否就坡下驴，默不作声，默认他的动作。
    柳诚熟练的切好了菜，蒸上了米饭，做了一个地三鲜，一个锅包肉，弄了个西红柿鸡蛋汤，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
    “这个锅包肉也太厉害了吧！”李曼尝了一口锅包肉，瞪着眼睛看着柳诚，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男孩子这么会做饭。
    柳诚洗了洗手，笑着说道：“勾芡要均匀，油温要稍微高一些，肉下锅就能浮起来，肉才不会黏在一起，过油炸要两次才会外酥里嫩，不放葱丝放姜丝。”
    这是李曼教他做的锅包肉，他们之间的回忆很多很多，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落到了柴米油盐，家长里短，也曾为垃圾不带下楼吵架，为加班加到很晚闹别扭。
    分不开的时候，李曼每次都忍住了心底的怒火，帮他处理掉那些找上门的女人。
    “你好会做饭啊。”李曼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姐姐让我照顾你，现在我反而变成蹭饭的了。”
    柳诚收拾着碗筷，点头说道：“没事，愿意蹭就蹭吧。”
    李曼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一味儿的将她往外推，就不是残忍了，那是有病。
    “隔断上都是我爸买的书，有好多小说，看烦了电视剧，可以看看书。门前的垫子下有家里的备用钥匙，下次来，不用敲门了，我有时候在做事，会听不到，省的你在外面等很久。”柳诚一边洗碗一边说道。
    李曼是个很知性的女人，柳诚周末在家里加班的时候，她能抱着一本小说，一本传记，或者很老的名著，一看就是一天，为了某个情节哭的稀里哗啦，有时候笑的前俯后仰。
    “我够不着。”李曼伸着手，隔断放的书有点高。
    柳诚结下了围裙问道：“哪一本？”
    “就是-那-本-《飘》。”李曼说话声音逐渐变低，也越来越慢，甚至有些羞意。
    拿本书，你至于吗？

 第六十四章 一起看明天的太阳

    &lt;!go&gt;
    柳诚提起了鲤鱼，熟练的在用刀背拍了两下鱼的脑阔，拿出了剪刀开始去鳞，去腮，用剪刀几下开膛破肚，带着塑料袋开始清理鱼的内脏，小心的收在了塑料袋里。
    拿起菜刀，直剞刀纹，用热水稍微烫了烫，再用冷水清理干净，撒上了精盐开始腌制，哒哒哒的打好了淀粉糊，均匀的涂在了鱼身和刀口之上。
    大火烹油，七分熟的时候，提着鱼尾就把鱼放进了锅里，噼里啪啦的油崩了起来，刀口处立即张开。
    “来喽，糖醋鲤鱼，尝尝。”柳诚又炒了了个锅塌豆腐，一起端上了餐桌，闷了一砂锅的土豆白菜汤，才开始开饭。
    李曼尝了一口，刚要说话，又低下了头，闷头扒饭，她想夸，可是看到王怀兰还在，就没好意思开口。
    “不错。”王怀兰看着剞刀纹，点了点头，尝了尝，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有我八成的水平了。”
    柳诚坐到了餐桌前，他老爹有资格说这个话，他老妈可没有。
    他没有揭破老妈做饭难吃的事实，他们家做饭最好的是柳宏辉，其次是柳依诺，再然后才是柳诚。
    王怀兰在家，洗碗轮不到柳诚，他吃晚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开始噼里啪啦的码程序。
    李曼看着床头那本没有合上的《战争与和平》，拿起来，十分自然的靠在床头，略微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做饭那么好吃，要是离了你，我以后还吃不吃饭了？”
    “拴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拴住一个人的胃。我这都是花招，我劝你最好离我远点。”柳诚手还在飞舞，偶尔还要拿起笔记本，看看自己的思路，再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李曼站了起来，关门之前，还探头看了看，才慢慢的关上了门，并且轻轻扭动了下，锁上了。
    “你干嘛？”柳诚听到了咔嚓一声，扭过头问道。
    李曼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指着窗帘说道：“拉上窗帘，我要睡一觉，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三点多才睡着，刚才你妈拉着我打毛衣，看电视，我都想打哈欠，又不敢，尴尬死了。”
    “你妈在家，也不说。”
    “滋啦。”
    柳诚拉上了窗帘，打开了桌上的台灯，继续工作，他时不时的要看一下笔记本上的设计思路。
    “诶，舒服。”李曼翻了个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柳诚把空调的问题调高了一些，把李曼摆正，拿了个夏凉被给她盖上，又把房门打开。
    王怀兰又借着水果拼盘准备进来看看，看到李曼踏踏实实的睡着了，有些疑惑的低声问道：“这是？”
    “昨天没睡好，吃完饭就睡着了。”柳诚将果盘拿在手里，回到了电脑前。
    沈佳怡问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其实是一个蛮无聊的人，除了代码手办，就只剩下女人一个爱好了，自从不打算再做渣男以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就只有代码文字了。
    手办都省了，手办也是女人啊，虽然不是一个次元的。
    但是自从大号上线以来，他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到底修了什么福，有李曼这样的一个容忍自己的女人呢？
    李曼一直睡到了夕阳西下，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依旧在忙碌的柳诚，才惊骇万分的坐起了身子，随即又重重的躺在了床上，不肯起来。
    她有一点低血糖，所以很喜欢赖床，每次醒了都要在床上打半天的滚儿。
    “我妈给你切了水果，要吃自己拿。我这边做的差不多了。”柳诚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小心检查之后，运行了几遍之后，叹了口气。
    “哪里能搞到网站的日志文件，我要跑一下程序。”柳诚给沈佳怡发过去了消息。
    沼泽漫步者：【我有几个同学有自己的个人网站，我问他们要日志文件，发给你。】
    柳诚看着个人网站这个名词，才反应过来。
    这是个web20技术成熟后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手机，诺基亚，依旧是销量冠军。
    个人网站和个人站长，在2014年的寒冬之下，所剩无几。
    2014年，是个人网站和个人站长寒冬的季节，个人网站庞大的骨架依旧矗立，但网友旧日熙熙囔囔的境况，已成了过往。
    bbs上的明星网友们，纷纷开始褪色，补贴量急剧减少量减少社区互动再没有往日的繁华网站活动参与人也急剧减少，个人网站无力经营而纷纷倒下。
    这背后是移动互联网及智能硬件，飞速发展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甚至一些互联网的巨头们，都没能及时转型，沦为了二线，甚至三线企业。
    “好。”柳诚回复了一个字。
    李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哼哼了两声说道：“不想起床。”
    “已经晚上了，再不起床，只能到明天早上，再起床，一起看明天的太阳？”
    柳诚嗤笑了一声，关闭了显示器，走出了房间，留给李曼一些时间，女孩子起床总是要麻烦些。
    那还起得来吗？
    李曼立刻翻身起床，柳诚一直送她到了公交车站台才返回。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匆匆而过，柳依诺拖着行李箱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柳诚要的东西。
    “哈，累死我了！”柳依诺回来之后就摊到了沙发上，这一趟险些把她累的半死。
    注册公司跑的地方太多了，柳依诺为了方便，还在租车行租了辆车，反而办得更慢了，堵车。
    “我给你办好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柳依诺有些奇怪的问道。
    “噔噔噔，日志在线分析。只要上传网站的日志文件，就可以在线日常分析安全审计漏洞扫描。这可是安全向的web日志分析服务哦，全网络独一份！”
    柳诚打开了一个网站，网站十分的简陋，只有三个按钮，上传日志文件，下载日志分析和联系我们。
    这是他租的虚拟主机，搭建的一个极其简陋的网站。
    柳诚继续说道：“面向个人网站我们是免费提供服务，这些网站的访问量少，对于安全漏洞的敏感性低，有没有这个工具，都无所谓。企业版的功能就强大了，不过为了企业数据保密，要收保护费的哦。”
    “这么简陋？”柳依诺看着这个只有三个按钮的网站，比别人的个别网站还要简陋。
    柳诚撇了撇嘴，自己好不容易才做成的网站，怎么能被这么形容呢？
    他操作着电脑：“网站可以访问至今，一共做了三百六十份的网站分析，你来看，这是日常分析，帮助站长了解网站日常运营状况，几乎所有的网站都可以做。”
    “但这是安全审计，你看这个网站，被挂了123种木马，执行恶意的sql命令17253次，盗取用户信息77次，被恶意扫描198次。综合评分只有21分。”
    “下面就是这个分析报告最值钱的地方了，web漏洞扫描器，通过配置可自定义的漏洞扫描策略，进行漏洞扫描，帮助运维人员修补安全漏洞。而且还提供了一些常见的漏洞补丁，供他们下载使用。”
    工具集到扫描器，看似简单，但是就如同把一堆钢铁，变成汽车一样。
    柳依诺翻动着这份安全报告，十分惊讶的说道：“你把做安全报告的劲儿用在做网站上啊，你看你这报告做的多好看，那网站，是一个水平的吗？”
    “反正免费，我又不准备挂广告，爱用不用。”柳诚信誓旦旦的说道。
    柳依诺又翻动了几分报告，的确是做的很漂亮，她点头问道：“你不是要创业吗？免费怎么赚钱啊？”
    “栽下梧桐树，自可引得凤凰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柳诚打开了一份分析报告。老神在在的说道。&lt;!t;

 第六十三章 伯母我们只是朋友

    “就是-那-本-《飘》。”李曼说话声音逐渐变低，也越来越慢。
    因为柳诚高大的身影已经将她完全笼罩，从书架上拿下了那本有些泛黄的《飘》。
    柳诚又拿下了一本，笑着说道：“看这本吧，《战争与和平》。”
    李曼的家庭条件和他们老柳家大差不差，都是普通家庭，受不了《飘》里面那股浓郁的小布尔乔亚的味道。
    倒是对《战争与和平》、《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之中，达瓦里希之间的革命情谊，十分的喜欢。
    “哦，好。”李曼关了电视机，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书，一步步的挪到了柳诚的房间里。
    李曼试探的问道：“你能给我放首歌吗？”
    “纯音乐？”
    李曼点了点头，柳诚比她想象的更加了解她，她的喜好、她的习惯、她的一切，都如同了如指掌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略微有些呼吸加速。
    李曼看着忙碌着的柳诚，一丝不苟的表情、全神贯注的眼神、专心致志的脸庞，像是散着光，闪在她的心底。
    柳诚伸手半拉住了窗帘，光线太强了。
    “你看什么？”柳诚看着发呆的李曼，自己难道眼角有眼屎不成？
    李曼抱着书，十分确信的说道：“看你好看，像是会发光。”
    “下午的太阳有点毒，拉住窗帘就好了。”
    柳诚沉默下来，继续在键盘上飞舞，他没有主动攻略过李曼，但是李曼显然在自我攻略。
    “诚诚，你别老是窝在家里玩电脑，出门玩玩啊，以前来家里的那个刘宏，多出去走走。”王怀兰忽然回到了家中，推开了柳诚的房门。
    呼呼的空调声和轻音乐还在慢慢响起，窗外是蝉鸣不断，柳诚还真的没听到老妈开门的声音，等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王怀兰一开门看到李曼靠在床头上，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老妈面色复杂的说道：“啊，你是？”
    “伯母好，我是李曼，我和诺诺姐是好朋友。”李曼猛地站了起来，慌里慌张的说道，连拖鞋都忘记穿，光着脚踩在了地上。
    王怀兰奇怪的问道：“诺诺不是去京城了吗？”
    柳诚看着一脸慌张的李曼，赶忙说道：“她和姐姐认识，还是因为我。”
    “我们是校友，她到我们学校做励志演讲，我问她借了状元笔记。”
    “啊，你就是李曼啊，我常听诺诺提起你，你们吃过饭了没？我去给你们做。”王怀兰看了看屋里这氛围，客气的问道。
    李曼怯生生的说道：“吃过了，柳诚做的。姐姐拜托我照顾他，他这不是有正事忙吗？伯母，我们只是朋友。”
    “哦，好，坐坐，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王怀兰笑容满面的关上了门，左拳锤了一下右手掌心：“这小丫头长得可真俊。”
    “你姐常提起我吗？”李曼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凳子上，靠在床上也实在是太自然了些。
    柳诚的双手放回了键盘上，说道：“并没有，那是我妈客气话。”
    “哼！”李曼比了个拳头，柳诚还是不说话的好，每次说话都把人气的人半死。
    “你妈回来了，我是不是现在走啊，哎呀，好难为情，你姐说你爸妈要忙到七点多，八点才会回来的。”李曼略微有些抓狂的说道。
    柳诚调试着自己的web日志分析工具，开源之后的工具集，源源不断的提供了大量的漏洞攻击特征和指纹信息，柳诚也拿了一些日志包尝试性分析。
    不仅如此还有越来越多的扫描检测工具，在被编入了这个开源的漏洞扫描工具集里。
    “你现在走，不是更说不清了吗？看书吧。”他暂停了调试，访问ip统计、访问url统计、浏览器统计、爬虫信息统计等功能已经做好了。
    他要设计一个网站风险评估分数，百分制，能够让站长们，一目了然的看出自己的网页，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水平。
    ui设计上，他也同样遵从了红色警报，黄色警告，绿色安全的传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制作。
    李曼想了想继续靠在床上看书，点头说道：“好吧。”
    反正总有一天也要白给掉，也不怕柳诚爸妈看到。
    王怀兰切了个水果拼盘，送进了房间里，依旧是满脸的笑。
    ……
    “那姑娘是咱们济南人吗？住在哪里啊？家里是做什么的？”王怀兰十分好奇低声的问道，还专门把柳宏辉从机构早早的叫了回来。
    李曼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满脸羞红的说道：“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
    “吃了饭再走呗。”
    “不了，伯母，回去晚了，我妈要唠叨我的。”
    “好，下次还来玩啊，诚诚，快去送送，快去啊！”王怀兰乐呵呵的说道。
    天空蔚蓝，也没个尽头，太阳就像过年时候的商贩，张灯结彩、拒不收摊，要一直亮到晚上十点，当每个人的皮肤都吸饱了阳光，暮色才一层一层薄纱似的，逐渐收拢。
    天空泾渭分明的分成了蔚蓝和火烧云的红火。
    大明湖的湖面碎金闪烁，像是流动着的奢华无度的黄金一样璀璨。
    白云被风卷动时，河水忽静忽动，光影穿梭。
    “呼，紧张死了。”李曼伸着手，似乎是要抓住着转瞬即逝的清风，不远处的柳枝打散了水面的金黄，也打散了李曼的倒影。
    柳诚靠在汉白大理石做成的竹子上，看着被风打散头发的李曼，笑着说道：“那你还敢来我家蹭饭吗？”
    “敢呀，怎么不敢，反正伯父伯母都认识我了。”李曼用手挡着夕阳，打在地上一个个手影，玩的不亦乐乎。
    柳诚像她靠近了两步问道：“也不怕我吗？”
    “怕。”李曼点了点头，歪着头问道：“可是越怕就越想靠近啊。”
    柳诚招了一辆出租车，笑着说道：“早点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和陈婉若正式分手，我可是在你这里排了队了，可不许别人插队。”李曼再上车之前，笑着说道。
    柳诚看着夕阳下渐行渐远的出租车，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家中。
    “她爸在林业局就是个普通的副科，过几年可能会当科长，不过可能会干到退休，她妈在林坛初中教英语，她还有个哥哥，在国外留学，不过是是公费生，明年还是后年，就回来了。”
    “李曼在清泽读的是金融系证券投资专业，目前单身，性格很乖巧。”
    柳诚坐在沙发上，如数家妻般，介绍了下李曼的家庭条件。这些他都门清儿。
    柳宏辉点了点头：“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这边一个陈婉若，那边一个李曼，我跟你说，你儿子这样，都是跟你学的，你年轻那会儿，就这样！”王怀兰虽然在抱怨，但也是满脸的笑容。
    本来以为陈婉若的事，他们在棒打鸳鸯，但儿子这么快就找回来一个新的。
    他们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生子当如此的感觉。
    “我哪样啊，我那时候也没怎么样嘛。”柳宏辉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什么！”
    “敢做不敢说了是吧，那个姜丽，过年的时候，你还给她发短信，当我不知道吗？”王怀兰咬牙切齿的说道。
    柳诚站了起来，老一辈儿的爱情故事，他一个小辈儿听不合适。
    李曼第二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着一个带着茉莉花的连衣裙，手还提了一条鲤鱼，如同进自己家一样，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开始在厨房张罗。
    柳诚摸了摸鼻尖，他现在记性很好，昨天李曼来的时候，穿的牛仔裤，今天却换成了连衣裙，这算是一个可以更进一步的信号吗？
    他走了过去，李曼整个人忽然绷直了身子，愣愣的转过来，低头说道：“能不能等你彻底分手之后？我都这样了，我不想做小三，你给我留一丝丝的自尊，好不好。”
    柳诚拿过了围裙说道：“看电视去吧，我来做饭，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王怀兰从主卧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织衣框，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李曼来了呀，快来坐，和伯母聊聊天，我都不知道我们家诚诚，还会做饭呢。”
    哈啊？！
    李曼才瞪大了眼睛，原来王怀兰在家，完全是她自己误会了。
    柳诚摇头系上了围裙，看了看菜，确定了这次是糖醋鲤鱼，这难不倒柳诚，他可是跟着李曼学了不少的厨艺。

 第六十四章 一起看日出

    柳诚提起了鲤鱼，熟练的在用刀背拍了两下鱼的脑阔，拿出了剪刀开始去鳞，去腮，用剪刀几下开膛破肚，带着塑料袋开始清理鱼的内脏，小心的收在了塑料袋里。
    拿起菜刀，直剞刀纹，用热水稍微烫了烫，再用冷水清理干净，撒上了精盐开始腌制，哒哒哒的打好了淀粉糊，均匀的涂在了鱼身和刀口之上。
    大火烹油，七分熟的时候，提着鱼尾就把鱼放进了锅里，噼里啪啦的油崩了起来，刀口处立即张开。
    “来喽，糖醋鲤鱼，尝尝。”柳诚又炒了了个锅塌豆腐，一起端上了餐桌，闷了一砂锅的土豆白菜汤，才开始开饭。
    李曼尝了一口，刚要说话，又低下了头，闷头扒饭，她想夸，可是看到王怀兰还在，就没好意思开口。
    “不错。”王怀兰看着剞刀纹，点了点头，尝了尝，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有我八成的水平了。”
    柳诚坐到了餐桌前，他老爹有资格说这个话，他老妈可没有。
    他没有揭破老妈做饭难吃的事实，他们家做饭最好的是柳宏辉，其次是柳依诺，再然后才是柳诚。
    王怀兰在家，洗碗轮不到柳诚，他吃晚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开始噼里啪啦的码程序。
    李曼看着床头那本没有合上的战争与和平，拿起来，十分自然的靠在床头，略微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做饭那么好吃，要是离了你，我以后还吃不吃饭了？”
    “拴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拴住一个人的胃。我这都是花招，我劝你最好离我远点。”柳诚手还在飞舞，偶尔还要拿起笔记本，看看自己的思路，再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李曼站了起来，关门之前，还探头看了看，才慢慢的关上了门，并且轻轻扭动了下，锁上了。
    “你干嘛？”柳诚听到了咔嚓一声，扭过头问道。
    李曼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指着窗帘说道：“拉上窗帘，我要睡一觉，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三点多才睡着，刚才你妈拉着我打毛衣，看电视，我都想打哈欠，又不敢，尴尬死了。”
    “你妈在家，也不说。”
    “滋啦。”
    柳诚拉上了窗帘，打开了桌上的台灯，继续工作，他时不时的要看一下笔记本上的设计思路。
    “诶，舒服。”李曼翻了个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柳诚把空调的问题调高了一些，把李曼摆正，拿了个夏凉被给她盖上，又把房门打开。
    王怀兰又借着水果拼盘准备进来看看，看到李曼踏踏实实的睡着了，有些疑惑的低声问道：“这是？”
    “昨天没睡好，吃完饭就睡着了。”柳诚将果盘拿在手里，回到了电脑前。
    沈佳怡问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其实是一个蛮无聊的人，除了代码、手办，就只剩下女人一个爱好了。
    但是自从大号上线以来，他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到底修了什么福，有李曼这样的一个容忍自己的女人呢？
    李曼一直睡到了夕阳西下，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依旧在忙碌的柳诚，才惊骇万分的坐起了身子，随即又重重的躺在了床上，不肯起来。
    她有一点低血糖，所以很喜欢赖床，每次醒了都要在床上打半天的滚儿。
    “我妈给你切了水果，要吃自己拿。我这边做的差不多了。”柳诚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小心检查之后，运行了几遍之后，叹了口气。
    “哪里能搞到网站的日志件，我要跑一下程序。”柳诚给沈佳怡发过去了消息。
    沼泽漫步者：我有几个同学有自己的个人网站，我问他们要日志件，发给你。
    柳诚看着个人网站这个名词，才反应过来。
    这是个web20技术成熟后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手机，诺基亚，依旧是销量冠军。
    个人网站和个人站长，在2014年的寒冬之下，所剩无几。
    2014年，是个人网站和个人站长寒冬的季节，个人网站庞大的骨架依旧矗立，但网友旧日熙熙囔囔的境况，已成了过往。
    BBS上的明星网友们，纷纷开始褪色，补贴量急剧减少、阅读量减少、社区互动再没有往日的繁华、网站活动参与人也急剧减少，个人网站无力经营而纷纷倒下。
    这背后是移动互联网及智能硬件，飞速发展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甚至一些互联网的巨头们，都没能及时转型，沦为了二线，甚至三线企业。
    “好。”柳诚回复了一个字。
    李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哼哼了两声说道：“不想起床。”
    “已经晚上了，再不起床，只能到明天早上，再起床，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柳诚嗤笑了一声，关闭了显示器，走出了房间，留给李曼一些时间，女孩子起床总是要麻烦些。
    那还起得来吗？
    李曼立刻翻身起床，柳诚一直送她到了公交车站台才返回。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匆匆而过，柳依诺拖着行李箱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柳诚要的东西。
    “哈，累死我了！”柳依诺回来之后就摊到了沙发上，这一趟险些把她累的半死。
    注册公司跑的地方太多了，柳依诺为了方便，还在租车行租了辆车，反而办得更慢了，堵车。
    “我给你办好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柳依诺有些奇怪的问道。
    “噔噔噔，日志在线分析。只要上传网站的日志件，就可以在线日常分析、安全审计、漏洞扫描。这可是安全向的Web日志分析服务哦，全网络独一份！”
    柳诚打开了一个网站，网站十分的简陋，只有三个按钮，上传日志件，下载日志分析和联系我们。
    这是他租的虚拟主机，搭建的一个极其简陋的网站。
    柳诚继续说道：“面向个人网站我们是免费提供服务，这些网站的访问量少，对于安全漏洞的敏感性低，有没有这个工具，都无所谓。企业版的功能就强大了，不过为了企业数据保密，要收保护费的哦。”
    “这么简陋？”柳依诺看着这个只有三个按钮的网站，比别人的个别网站还要简陋。
    柳诚撇了撇嘴，自己好不容易才做成的网站，怎么能被这么形容呢？
    他操作着电脑：“网站可以访问至今，一共做了三百六十份的网站分析，你来看，这是日常分析，帮助站长了解网站日常运营状况，几乎所有的网站都可以做。”
    “但这是安全审计，你看这个网站，被挂了123种木马，执行恶意的SQL命令17253次，盗取用户信息77次，被恶意扫描198次。综合评分只有21分。”
    “下面就是这个分析报告最值钱的地方了，Web漏洞扫描器，通过配置可自定义的漏洞扫描策略，进行漏洞扫描，帮助运维人员修补安全漏洞。而且还提供了一些常见的漏洞补丁，供他们下载使用。”
    工具集到扫描器，看似简单，但是就如同把一堆钢铁，变成汽车一样。
    柳依诺翻动着这份安全报告，十分惊讶的说道：“你把做安全报告的劲儿用在做网站上啊，你看你这报告做的多好看，那网站，是一个水平的吗？”
    “反正免费，我又不准备挂广告，爱用不用。”柳诚信誓旦旦的说道。
    柳依诺又翻动了几分报告，的确是做的很漂亮，她点头问道：“你不是要创业吗？免费怎么赚钱啊？”
    “栽下梧桐树，自可引得凤凰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柳诚打开了一份分析报告。老神在在的说道。

 第六十五章 要不你们结婚吧

    这是一份来自余杭的一家网络公司的分析报告，但是和那些个人网站的分析报告没啥区别。
    “这个和其他有什么不同吗？”柳依诺有些糊涂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当然！”
    他思考了很久说道：“你看他上传日志的大小，网络日志文件我限制大小为50，他就刚好是50大小的日志文件。这不是摆明了他的身份是企业而不是个人吗？”
    “个人的文件哪有这么大的？而且这么大个域名在这摆着呢。”
    柳诚故意设置了上传日志文件的大小，50可以说是一个个人网站的极限，但刚好是运作良好的企业网站的下限。
    柳诚打开了一个网站说道：“这家公司我查清楚了，叫奇酷网络，是余杭一家网页游戏的公司，看来他们那边的安全出现了问题，否则也不会跑来分析网络日志了。”
    “赚钱的买卖，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对了我把材料准备好了，你帮我注册软件著作权。”柳诚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让柳依诺继续干活。
    柳依诺接过了资料夹，愤怒的说道：“我刚回来，好不好！有这么使唤人吗？”
    软件著作权没那么麻烦，只是一个登记过程，为未来发生纠纷做法律依据罢了。
    “那我去的话，鱼上钩了怎么办？”柳诚笑嘻嘻的说道：“一会儿李曼就来了，她天天来，你跟她一起玩，我好好写两天程序。”
    “天天来啊？”柳依诺一脸有情况的表情问道：“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李曼打开了家门，疑惑的问道。
    柳依诺目瞪口呆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柳诚说你们家的备用钥匙在外面垫子下，我来都是自己开门啊。”李曼指了指门口，熟练的换上了拖鞋说道。
    柳依诺的表情极其精彩，尤其是柳诚开始亲自动手做饭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都是不可置信！
    从来不下厨的柳诚，居然主动做饭？
    而且还做得蛮好吃的。
    “你为什么会做饭啊，我就走了7天半而已，我弟弟这是，脱胎换骨了？”柳依诺放下碗筷的时候，这就七天的时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
    “洗碗去。”柳诚结下了围裙扔给了柳依诺。
    柳依诺不敢置信的把厨房收拾干净，看着一个码字、码代码的柳诚，再看着一个看书的李曼，轻音乐、半掩着的窗帘、书桌上微凉的台灯，还有李曼的光洁的大长腿、十分熟练的靠在床头翻阅。
    “去给我切个果盘。”李曼自然看到了柳依诺眼神中的震惊，伸着手，一副差遣的模样。
    柳依诺在家可不是女神范，气势汹汹的扑倒了床上，抱着枕头就开始上演全武行。
    “果盘，果盘！我让你吃果盘！说，这几天我不在，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实交代！”
    李曼完全不是柳依诺的对手，节节败退，只好告饶的说道：“救命呀！柳诚，快救救我！姐姐，我错了，那里不行，啊！姐姐！”
    “痒-痒-痒，盒…盒…盒…，我不行，姐姐，别，我不行了，哈哈哈！”
    挠痒痒大法，李曼直接溃不成军。
    柳诚叹气扭过头说道：“我说两位，你们要是结婚，出门左转120米，坐802公交车，民政局下车。”
    “外面拍照10块复印1块，里面拍照20块，复印5块，带好身份证和户口页，一百块钱怎么都够了。”
    “我们俩女的，结什么婚。”柳依诺站直了身子，大获全胜，士气如虹。
    柳诚指了指电脑屏幕说道：“我呢，有正事要干，你们出去玩，好不好呀。”
    “走！”柳依诺使出了抓耳朵的绝技，把李曼从柳诚的卧室里抓了出去。
    柳诚头也不回的喊道：“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他是真的有事要做，奇酷网络终归是找上门了，他们要买企业版的网页扫描服务，确切的说，他在听对方的抱怨。
    奇酷网络技术部-高文龙：【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进来的，太可怕了，这个木马会监控登陆窗口，记录用户的输入信息，并把消息传回木马种植者手中，而且这个木马的伪装性极强，会把自己注册成shell扩展，防不胜防！】
    【最离谱的是他们还会用户的装备和金钱做统计，筛选式盗号！】
    “嗯。”柳诚不咸不淡的回复了一句，表示自己在听，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而已。
    从早上起，他就在奇酷的网站上忙碌了，专门去下了个木马玩了下，破坏性最强的就是trojanswlirxq这个木马，就是技术部口中的可以筛选式盗号的木马程序。
    奇酷网络技术部-高文龙：【前天我们把网络日志上传了到了你们的网站上，我们大概找到对方进来的原因，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
    【可是网站限制了50大小，而且一些分析漏洞的详情，也不全面，从哪里可以做全面分析啊。】
    “企业版付费使用，这是价目表，请过目。”柳诚发过去了一份详细的收费标准，专业版和增值版的收费完全是天上与地下。而奇酷网络需要的是增值版，全部算下来，每个月要2万块。
    月收费形式，很贵，但是柳诚相信物超所值。
    奇酷网络技术部-高文龙：【还要钱啊。】
    柳诚沉默的关闭了对话框，感情联系他，是想要白嫖的，白嫖是不可能让他白嫖。
    他打开了程序，继续做着自己软件加固，防止被破解。
    柳诚极为生气的走出了房间门，略带几分抱怨的说道：“这个奇酷网络，一天时间内，遭到了4000多次攻击，被挂马17次，漏洞百出还做网页游戏，还想赚钱，还不肯付费。”
    “他们游戏里的那些大客户，已经被盗了好几个号了，虽然都被立刻回档追回了，但是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哦，这边损失客户，大几十万都没了，这边一个软件2万块一个月都不肯付，蠢货！”
    柳依诺和李曼在择韭菜，中午要吃韭菜馅的饺子，听到柳诚抱怨，都止不住的笑，想宰大户，哪有那么容易。
    “还问我卖不卖软件，不知道我是saas，通过网-络-提-供-软-件-服-务的吗？那么大的saas标志，他一个技术部的看不到吗？”柳诚十分夸张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柳依诺和李曼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柳诚，这个略显有些焦躁、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柳诚左手握拳锤着右手掌心的说道：“现在，游戏里论坛上已经开始讨论这些木马该怎么解决了，很多人都在说木马隐蔽，要重装系统才可以解决。”
    “而且他们做网页游戏之前还有一款类传奇的端游在运营，全都被挂了木马，再不想办法解决，玩家流失绝对会突然增速。”
    “简直是莫名其妙！还在跟我扯太贵了之类的套话。”
    李曼用手背撩头发，却蹭到了脸上一点面，疑惑的问道：“什么叫类传奇端游？”
    “就是传奇私服。”柳诚用了更准确的语言去形容。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哦，不玩游戏，不知道。”
    “总之，他们现在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状态，却不自知！还在为鸡毛蒜皮的月付费方式、价格而纠结，终将自尝恶果！”柳诚喝完一杯水，又钻回了房间里。
    “姐姐，你平时见过他一下子讲这么多的话吗？除了录视频的时候。”李曼继续擀着面皮问道，她用的擀面杖不是柳诚挨揍的那个长款擀面杖。
    下午吃饺子。
    柳依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就这样啊，小时候，拼好一个高达要四处显摆，不夸就哭的厉害呢。可能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没有得到认可吧。”
    “哭鼻子什么样啊？”
    “可难看了，吃晚饭，我把相册拿出来给你看看。”
    “好。”
    ……
    奇酷网络技术部-高文龙：【不能再便宜点了吗？】
    便宜个der！便宜！

 第六十六章 突然爆发的小情绪

    “不能。”柳诚气急败坏的回复了一句，随即关闭了窗口，开始继续做自己的程序。
    1500条的攻击特征和指纹信息，只是这款SaaS日志分析工具的最初的样子，他也在在不断的充实着自己的数据库，而他简陋的网页的随着口口相传，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将自己的日志，做分析了。
    沼泽阔步者：【师父！太厉害了！】
    “不要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说事。”柳诚回复了一句，继续调试自己的软件。
    沼泽阔步者：【站长之家收录了你的网页，并且分类到了站长工具安全分类的页面。】
    沈佳怡还在喋喋不休，柳诚打开了站长工具，找到了收录的位置，有滋有味的看着下面的评论。
    【挺好的一工具，就是我的评分有点低，只有33分，衰！】
    【我的网站没有被挂马，但是我的网站也没人访问，求点击，可互踩。】
    【网页设计丑出了天际，太简陋了。不过挺好用的，最重要的是他-免-费！】
    【基于开源工具集制作的网站，不算什么本事，我也能做。】
    ……
    有夸的，有骂的，这才正常，要是都是夸的，那才是奇怪，站长之家的站长们，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了web漏洞扫描器的源头是开源论坛的工具集。
    但是开源的工具集就像是游戏引擎里的工具包，有工具就可以做安全分析了吗？
    柳诚并没有怼回去，关掉了网页，安心搭建着自己的数据库。
    强大，并不需要证明。
    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个集体，都无须做什么，去证明自己的强大。
    因为没有什么强大是需要证明的，强大就是强大本身。
    柳诚有着极强的业务能力，在专业领域的经验，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他闲暇的时候，会拿出手机，他在等着陈婉若的短信或者电话。
    陈婉若自从【柳诚…】两个字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这让柳诚有些迷茫，陈婉若可以说是他遇到的最不符合常理之人，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分开的时候，居然可以如此的决绝。
    他以为他们俩会持续一段时间的渣男渣女，互不负责的爱情故事呢。
    “嘀嘀嘀嘀嘀嘀！”
    高文龙：【我们今天一个用户，玩着玩着屏幕就颠倒了过来。】
    【屏幕180°翻转的游戏画面·jpg】
    柳诚沉默的看着高文龙发来的消息，也有些惊骇，这玩着玩着颠倒过来，实属诡异。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不肯为付费买单吗？
    高文龙：【我尽可能的说服我们老板，早日部署。】
    “好。”柳诚回复了一句。
    市场对先知先觉者的回报是最丰厚的，同样，这个世界上，要赚钱就没有不难的。
    柳诚继续在自己的电脑前工作，技术部要说服老板，老板要说服股东，股东们开会讨论，然后再审核通过，是一件很繁琐的流程，或许等到软件的著作权审批下来，奇酷那边还没搞定。
    他不着急。
    他只是有点心慌，并非事业的问题，他总觉的心里空唠唠的。
    “你就这么天天赖在我家里蹭饭，你好意思吗？让别人看到了，说不清楚。”柳诚看着靠在床沿上看书的李曼，疑惑的问道。
    自从来柳依诺回家之后，她连厨房都不去了，每天捧着一本书，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李曼理所当然的说道：“咱俩清清白白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谁看到了说不清楚，陈婉若吗？”
    李曼猝不及防的出了一刀，柳诚差点没招架住。
    “一个月了，还没死心吗？”李曼迫不及待的递出去了第二刀，离高考成绩分数出来已经一个月了，陈婉若都没有联系过他一次。
    李曼将书扣在自己身上，看着天花板说道：“有人跟我说，轻浮的人只适合当情人，不适合做恋人。会被人看轻的啊，你呢，现在心里想着她？”
    “贱不贱呐。”李曼突然情绪爆发，愤怒的喊了一嗓子，将书合上，踢踢踏踏的离开了柳诚的房间，和柳依诺说了两声，就离开了柳诚的家。
    李曼看似句句都在说柳诚，但其实更多的是在说自己。
    她这十多天，每天都登门来蹭饭，何尝不是在作践自己？
    她一直在等柳诚和陈婉若彻底断了，结果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界限。
    必然，她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
    柳诚和陈婉若，这对服务端和客户端的连接依旧保持着，未曾四次分手，三次握手中开辟的资源，双方也未曾释放。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把人家姑娘气跑了？我给你哄一次，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我给你哄第二次吗？人家姑娘容易吗？还是你不喜欢人家？”柳依诺拿着锅铲，走进了房间里愤怒的说道。
    柳诚不是很在乎的说道：“突然爆发的小情绪呗。”
    “我这里有份合同，姐帮我跑趟律师事务所吧。”柳诚将下载好的软件销售合同递给了柳依诺，这合同是个模板，需要修改，里面有一些法律条文需要修改。
    柳依诺一把夺过了合同：“陈婉若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
    “李曼呢？”
    柳诚笑着说道：“她自己会回来的。”
    “哈！你就作吧！”
    柳依诺气势汹汹的走了，柳诚摇了摇头，李曼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其实跟柳诚说什么没什么关系。
    陈婉若在和柳诚断了联系之前，一直以为此生离不开柳诚，结果从学校离开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慢慢发现，谁离开了谁都能过。
    每天早上跑跑步，看看书，蹲在客厅里玩玩游戏，上网看看新闻，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她甚至想过，就这样断了联系，从此相忘于江湖，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妈对于去香江留学那么在意，但是得知在香江都买好了房子之后，就知道父母已经下定了决心。
    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自己瘫在了沙发上，愣愣的看着电视里的那个林克失去了控制，被迷宫里的怪物一点点杀死，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陈婉若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柳诚那里有一张照片，但是她这里有无数张照片，那些都是生命的壳儿。
    叮铃铃……
    “喂，姐姐！”陈婉若猛地坐起了身子，笑着说道：“怎么了？”
    她以为是柳诚耐不住性子了，终于通过柳依诺来联系她。
    出了门的柳依诺骑着自己粉红色的小摩托，拿出了手机：“喂，婉儿，我是姐姐，嗯，陈叔叔那边是不是有法务部？我这边有个合同，想让他们看一下。嗯，我去接你。”
    能省钱当然要省钱，律师们咨询费高的离谱，都是按小时收费，她可不想去。他弟弟这个不吐不痒的青春爱情故事，应当收尾了。
    “姐姐。”陈婉若见到柳依诺委屈巴巴的，全世界都在怪她，没有人理解她。
    柳依诺叹了口气，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这对小情侣也是可怜。
    陈婉若做的有错吗？
    其实在柳依诺看来，陈婉若也没什么错，尤其是她长期受到家庭的压迫，被迫做一个扶弟魔，对陈婉若的遭遇是十分同情的。
    虽然她现在依旧是个扶弟魔，但现在是她心甘情愿，那感觉自然是完全不同。
    陈婉若不想做别人的附属品，想要拥有自己的完整人生，而去港大再去留学，会更加方便，所以她的选择，并没什么错。
    但是除了陈妈和陈爸以外，似乎没有人支持她。
    “那你和柳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分手了，还是没有呢？”柳依诺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陈婉若绞着手指说道：“不知道。”

 第六十七章 莫欺少年穷

    柳依诺叹了口气，他弟弟本来就打算高考后分手，现在你再整个不知道，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两个人了。
    分了干净，各奔前程。
    “就这么放着，等到慢慢冷静了，感情淡了，自然而然的就散了，是这么打算的吗？你们这样很不负责的，怎么能这样谈恋爱呢？”
    柳依诺十分气愤的说道：“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陈婉若绞手指更加飞快，犹豫的说道：“那怎么办？我主动说分手吗？可是我舍不得啊。柳诚我想要，留学我也想去，我两个都想要。”
    “贪心鬼。”
    柳依诺一脸无奈，这大户出身的思维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想占。
    柳依诺左看看右看看的说道：“先办正事，我们把这个合同改好了，到我家吃个饭。”
    “好，姐姐最好了。”陈婉若终于不再绞手指了。
    为了省律师咨询费，只能委屈一下弟弟牺牲色相了。
    陈长林对于柳依诺需要法务部改合同十分的好奇，居然抽了半个小时，仔细的看了半天，科威信息的软件销售合同，基本上没有问题。
    在一些具体细节上有些模糊，陈长林手下的法务部很快就做出了更具体的修改意见。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沟通，柳依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
    “诺诺啊，你们做这个，有点意思啊。”陈长林放下了手中的合同，试探的问道：“有没有，企划案或者项目书之类的我看看，柳诚这小子很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做这个，很好嘛。”
    “有。”柳依诺找了找，改合同自然要把资料带全，她将一部分资料，递给了陈长林。
    柳依诺本来以为陈长林就是碍于面子，才待了半个小时，可是这项目书，他一看就看了近一个小时，还让秘书推了一个会议，拿了不少资料进行了一番核对。
    “柳诚这个团队有几个人？”陈长林合上了项目书，放在了资料之上，说道：“这个，给我一份可以吗？”
    柳依诺点了点头说道：“大部分都是柳诚在做，只有一部分分给了别人，网络通信上面似乎是一个大学生在做。”
    陈长林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都到这个时间点了，吃了饭了再走吧。”
    “柳诚还在家，自己一个人，没人给他做饭，他自己也不会。”柳依诺赶忙说道：“我也答应婉儿了，一起去家里吃饭。”
    “吃个饭再走，婉儿啊，你跟我来一趟。”陈长林却是没有就坡下驴，他不是在客气，在他眼里，柳依诺也算是半个小辈儿，长辈有令，柳依诺也不好再拒绝。
    “女儿啊，你很喜欢柳诚对不对。”陈长林把玩着两个铁球，低声问道。
    “爸！”陈婉若提起这个就来气。
    陈长林叹气的说道：“你要去留学，香江待一年，耶鲁那边至少待三年，要是读个研究生再读个博士，还要五年，这就是九年啊。一走九年，你怎么能看得住柳诚呢？”
    “人生有几个九年啊。”
    陈婉若的小脸更加跨了，她最近一直避开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也总是能想到最后的结果。
    陈长林看着女儿的模样就是一阵心疼，拿起了那叠资料，笑着说道：“所以啊，我决定了，想办法，把柳诚给彻底拴住，男人嘛，事业为先。”
    “他不是在做这个吗？也没多少钱，我投给他，决策权在我手里，到时候他事业在我手上攥着，他还能跑得掉？”
    “啊？”陈婉若惊讶的看着她爹，在她印象里，她爹从来不因私废公。
    陈长林笑着说道：“几百万，买女儿一个心安，也值了，挣钱不都是给儿女挣的吗？甭管你变不变心，这柳诚在你爸手里攥着，都给你留着。”
    陈长林如此对待柳诚的目的，其实和柳诚对待沈佳怡的目的是一样。
    都是若有若无的闲棋，能赚到那自然是大赚特赚，但是赚不到，也无所谓。
    女儿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瘦了不说，还熬出了黑眼圈，整日里做事都迷迷糊糊，他这个当爹的也心疼。
    虽然集团已经确定了房地产为主要方向，但是轻资产行业，也是可以布局的。
    “柳诚他能同意吗？”陈婉若低着头，有些忐忑的问道。
    陈长林笑呵呵的说道：“他找不到投资啊，由不得他不同意啊，我的傻闺女，谁让他没钱呢。”
    “如果你毕业回来了，还要跟他在一起，他要是事业有成，我也不拦着你们。”陈长林看着自己女儿终于有了几分笑容，乐呵呵的说道。
    “嗯。”陈婉若抓着衣角，目光充斥着憧憬。
    午饭期间，陈长林就把自己的投资意向对柳依诺说明，并且要求柳诚带着他的程序到集团办公大楼来，投资部的人也要评估，然后确定投资意向。
    当然，陈长林也说明了，他会特意交代下去，只要项目有前途，就会有投资。
    柳依诺心事重重的带着投资意向书回到了家里，却看到了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柳诚。
    “我好像给你闯祸了。”柳依诺抱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柳诚擦了擦手，点头说道：“合同改完了？”
    柳依诺点了点头，掏出了改好的销售合同，又拿出了一份投资意向书说道：“陈叔叔的投资意向书。”
    “哦？”柳诚打开了意向书，看了一下，内容倒没什么，除了流程不太对以外，其他都还好，陈长林这是给他开了后门，他当然懂。
    柳诚笑眯眯的说道：“了不得啊，姐姐。出去吃顿饭就拉到了投资。”
    柳依诺有些局促的说道：“我就是图个改合同方便，没想到给你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柳诚拿起了陈长林签字的投资意向书，越看越熟悉，愣愣的问道：“这是陈叔叔签的字吧。”
    “对呀。”柳依诺点了点头说道：“他当着我的面签的字，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什么。”柳诚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自己看这个字迹有点熟悉。
    柳诚拿着那个意向书，笑着说道：“此时我应该说些什么呢？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看明日？”
    “其实我蛮想要这份投资的，没钱就是没钱，我人穷志短，我可以接受陈长林一些苛刻的条件。”
    “只要有了钱，我们就可以招聘自己的员工，我也不用每天在电脑前待那么久，那些工作都很简单，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能做。”
    “我能指导一个沈佳怡，自然能带着一帮大学生，搞定程序，不用每天敲到手疼。”
    “只要有了钱，网站也不用那么简陋，可以做得更好看一些，连服务器都可以弄两个大点的，不用租虚拟主机，搞的跟草台班子一样。”
    “公司可以快速落地，然后茁壮成长。”
    柳诚的笑容是真诚的，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拿下这份投资。
    而陈长林是一个极好的投资人，他是个钢企的董事长，他不会太多的指手画脚，因为他也不太懂。
    陈长林的常林集团的转型方向选择了房地产，而不是轻资产，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不是他们熟悉的行业。
    拍电视剧和拍电影的影视人，此时是最好的时代，因为煤老板们拿着钞票，只会让他们捧女明星，并不会干涉编剧的创作，导演的选角。
    更不会拿着一大堆的数据，让他们选流量明星，挑战观众的三观和底线。
    柳诚有一万个理由接受陈长林对自己的投资。
    “明天我自己去常林集团，看看那边的口风。”柳诚扬了扬手中的投资意向书。
    “别去了。”柳依诺心疼的说道，柳诚越是笑容满面，柳依诺就越是心里堵得慌。
    柳诚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不碍事。”
    次日的清晨，柳诚打扮的干干净净，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准备好的资料，打了个车，前往常林集团。

 第六十八章 陈长林太穷了

    他手里这些资料，都是李曼整理出来，专门为了拉投资用的报表，以及网络安全在未来的趋势，市场规模以及应用前景，拉投资是讲故事，李曼在他们家蹭饭，自然不是什么事都没做。
    大一下半年，已经独立负责项目的李曼，已经有了很强的业务能力。
    “集团的投资部对贵公司是十分感兴趣的，对于投资，我们老板的意思更倾向于收购，成为我们常林集团旗下的一家全资子公司。”投资部的经理直言不讳的说道。
    陈长林是个商人，无论他是不是陈婉若的父亲，他都是一个商人，他的每一分钱，也不是天上刮来的，都是一分一分挣出来的，对每一分钱，他都要求有回报。
    柳诚的科威信息，不是一文不值的，因为它不是一个空壳，更不是一个皮包公司，而是有项目在身，并且与一些网络公司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更重要的是有柳诚这个人。
    陈长林的报价，是一百万的收购价和两百万注资，而且要求十年内，柳诚不能从公司离职。
    柳诚看着这报价，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忐忑不安的陈婉若。
    心中一股无名的邪火在膨胀，但是他却想不明白，怒火的来源。
    难道是价格太低了吗？
    当年他当打工人的时候，四年一次两万股的期权，和近两百万的年薪，五年就是两千万以上的收入。
    现在自己当老板，十年青春买断费用就只有区区的一百万。
    港大的全额奖学金都七十万呢，市教委给状元的奖金还有二十万啊，这些钱单凭陈婉若能挣得到吗？
    所以说，陈长林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在陈长林的眼中，柳诚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刚刚高三毕业的学生，是个孩子，一百万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那是一笔巨款。
    “你爸能把买卖做的这么大，不是没有原因的。”柳诚心悦诚服的对着身边的陈婉若说道。
    陈婉若眉头紧蹙的问道：“什么，什么意思啊。”
    从刚才起，柳诚的脸色就不太对，现在更是冷冰冰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柳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陈婉若是善良的，但是陈长林是个商海沉浮的巨贾，他知道该怎么做生意。
    开发了《弹弹堂》的第九大道，2008年，被企鹅用四百万买走了20的股份，仅仅一年后，第九大道的估值就飙升到了27亿元，2010年，第九大道的股份进行了第二次的交易，畅游以108亿美元收购了第九大道68的股份。
    网络安全方面，方研矩行被360收购之后，一举成为了物联网和工业互联网安全巨头。
    互联网化行业是个充满了奇迹的年代。
    柳诚现在是蛮缺钱的，但是他对自己干的事，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网络安全只会越来越重要，尤其是在2013年棱镜门曝光之后，网络安全将会是一片蓝海，无论是政策还是市场，都会迎来蓬勃发展。
    陈长林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你先出去，我和陈叔叔单独谈谈好吗？”柳诚支走了陈婉若，甚至没有找任何的理由。
    陈长林是在用他们的感情做谈判的筹码，他是个商人，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陈长林其实开出了一个隐藏的筹码，那就是他柳诚，有可能做他们陈家的女婿，未来接手常林集团。
    当然仅仅是有可能。
    这也是陈婉若今天出现的原因。
    柳诚得亏不是一个高三的学生，骨子里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看穿了这些把戏，也对陈长林格外的佩服，连女儿都能拿来做生意和谈判时进攻的手段。
    厉害。
    在商场上，能够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才能够成功。
    “爸爸也是为了我们好。”陈婉若看着柳诚眼底的怒气，十分不安的说道。
    柳诚稍微犹豫了下，说道：“我和陈叔叔，单独谈谈吧，你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撕破脸谈买卖，面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他不愿意干净的陈婉若，看到她爸爸和自己这个恋人的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
    陈婉若很干净，这也是柳诚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原因。他很愿意和陈婉若呆在一起，他享受或者说贪恋那种纯粹的感觉。
    但是人嘛，总要活在现实里。
    柳诚来到了陈长林的办公室，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推门而入。
    他将合同放在了桌上说道：“五千万，49的股权，三年内我方可以溢价40回购股权回购股份，五年内溢价70回购股权，这是我的底线。”
    柳诚给出了一套年化超过12的退出条款的投资方案。
    事实上，很多的风投类的公司的刚性退出条件都超过了年化10，而且还会行使自己的股东权益，对企业造成极大的影响。
    他要求持股51的目的，就是为了企业控制权。
    很贪心，但是这是他能给出的底线。
    “你在开玩笑吗？”陈长林眉头紧蹙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仿佛不认识了一样，和他在岭南见到的那些网络公司的ceo如出一辙。
    桀骜不驯。
    陈长林嗤笑一声，语重心长说道：“你一个两个人的公司，好，就算有一个项目在手，五千万，做梦呢？”
    “小伙子啊，不要那么的贪得无厌，五千万，当我常林集团是印钞厂吗？”
    谈判的时候，不是需要看对方说什么，而是看态度，柳诚甩出一个惊天的报价，陈长林居然还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堆。
    这就是态度，也是信号。
    陈长林的目的呀，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把柳诚看住，给女儿留个机会，更可能是为了轻资产行业投资试试水。
    柳诚点头说道：“陈叔叔不用试探了，这就是我的底线，我这个人不擅长做生意，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我要做什么，我连它自身的价值都不清楚的话，我为什么要做呢？陈叔叔你说呢？”
    柳诚愿意谈一谈，如果能以这个价格成交，他将会步入人生的快车道，即便是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吃软饭的软骨头，他也无所谓。
    骂两句，又不掉肉。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了。”陈长林已经笑了起来，看似是对年轻人的嘲弄。
    柳诚玩味的说道：“我出这么高的价格，是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
    “算了，你和婉儿的事，我也管不了了。唉。”陈长林挥了挥手，要结束这个谈判。
    柳诚站起来：“谢谢陈叔叔。”
    他拿走了自己的资料，这些资料，陈长林这里，比自己的更加丰富，李曼一个大一学生，能收集多少信息？
    陈长林皱着眉头看着柳诚，这就不谈了？真的是直接甩底价的吗？
    他站起身来，来到门前，边走边说到：“现在的年轻人啊，常林集团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啊，五千万，你真是好意思开口。你知道五千万多少钱吗？你也敢狮子大开口。”
    “这些天婉儿心情不好，你别天天玩电脑，也多陪陪她，她去香江了，指不定多久才能进见一面。”
    “好。”柳诚十分客气，他知道这话的意思，感情攻势。
    但是他给的真的是友情价，若非陈长林是陈婉若的爹，他才不会给这么低的价格。
    柳诚将资料放到了电脑包里，拨通了柳依诺的电话，将结果告诉了闯祸的柳依诺。
    柳依诺听到这话，憋着笑：“常林集团那边呢？啥情况了？”
    “谈崩了，陈长林，太穷了。”柳诚笑眯眯的说道。
    柳依诺仿佛听到了大笑话一样，常林集团还穷，那这济南还有多少富人？
    “你看到天上那朵大云彩了没，它像不像牛？”柳依诺笑呵呵的看着天空的云问道。
    柳诚抬起头：“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你知道为啥牛在天上飞吗？”
    “啥意思？”
    “因为你搁地上吹呢。”
    柳诚接不住这个尬出天际的陈年老梗，实在是太尬了，挂了电话。
    “我们去哪啊？”陈婉若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她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男朋友，把一切都谈好了，可以得到爱情的同时，也完成自己的梦想。
    一举两得。
    柳诚轻声说道：“去盐仓码头吧，那边有个不错的码头饭馆，也挺上档次的。”
    他是表情管理大师，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严肃。
    他的青春十几年就结束了，陈婉若却还未结束。

 第六十九章 告别可以很浪漫和潇洒

    “这条河叫小清河，那边的黄台板桥是前些年修的，在修好桥之前，所有人要去对岸就得乘船，咱们刚出生那会儿，从板桥码头到这个盐仓码头是济南很繁华和很活跃的地方。”柳诚看着小清河清澈的河水笑着说道。
    陈婉若从二楼看着远处的黄台板桥熙熙攘攘，车来车往。
    柳诚看着河岸上的杨柳，打在水面上，打出的阵阵涟漪出神的说道：“以前这里四处都是大碗茶摊，联排的饭庄，好不热闹，因为人来人往，生意很是火爆。”
    “还有些老手艺人在这里敲锣打鼓，卖糖人、熟肉这些小吃，那边是菜肉市场，跟着都起来了。”
    “后来桥修好了，路通了，方便了，码头人们也用不到了，这两处码头啊，也就慢慢成了现在这个样。”
    陈婉若的下巴放在手上，手紧握着密封袋密封的一双筷子，筷子拄着桌面，她看着沿河风景，嘴角满是笑意：“你不带我来，我都不知道济南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后来呢？”
    柳诚看着陈婉若，忽然想到了那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他拆着餐具说道：“板桥码头还好，改成了治理展示中心。我们脚下这个盐仓码头，就不行了，看到后面的水天福苑的工地了吗？这里马上就就要被拆迁了。”
    “人们告别了码头，自然告别了船工，也告别了航标灯，告别了一切属于码头的标记。”
    “最先走的是手艺人，后来走的是菜肉市场，再然后那些大碗茶摊，联排的饭庄也都拆了，最后，只剩下了这座盐仓饭庄，过几个月也要被拆了。”
    “常林集团就投的这块地，水天福苑就是常林的项目。”
    陈婉若本来看着窗外，听着柳诚娓娓道来，满心的欢喜，听着听着终于听的不对味儿了，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什么，什么意思啊。”
    柳诚点了一份哨子面和茄丁肉酱面，叹气的说道：“就跟现在，我们坐在这饭庄，看着黄石板桥熙熙攘攘，已经没有人会再为曾经码头的辉煌而缅怀，也不会为码头的告退而神伤。”
    “婉儿啊，并不是所有的告别，都要搞得生离死别，痛哭流涕，疲惫不堪，黯然神伤。”
    陈婉若显然已经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的在未来，无须怀念。
    “你是打算，正式和我分手吗？”陈婉若颤抖的问道，一滴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
    “你知道吗？有些告别啊，其实可以很浪漫。有比如说，李白跟汪伦的踏歌作别。有些告别呢，其实也可以很潇洒，有比如说，徐志摩再别康桥，只须轻轻地挥了挥手。”
    柳诚脸上依旧是笑容，只要和陈婉若待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他也满是笑容。
    “就因为我不答应你，我非要去留学，你就要跟我分手吗？我以为…你已经…我…不是，我…”陈婉若不停的擦着眼泪，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想过分手后会怎样，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和柳诚腻在一起。
    “傻丫头。别哭了。”柳诚深深的吸了口气。
    陈婉若擦着眼泪，不停的说道：“你，似不似和我爸爸谈崩了，生意嘛，谈崩了可以再谈啊。那也没必要分手啊。我…”
    柳诚站起身来，坐到了陈婉若的同侧，抱住了她：“好了，不要再哭了。”
    陈婉若一听这话哭的更大声：“你这个人，总是惹我哭，年前就是，年后好了六个月，这又开始惹我哭，我招你惹你了！我只是想…”
    ……
    客户端发送了f，请求断开链接，四次分手开始，双方都在准备释放彼此占用的资源。
    陈婉若回家了，司机大哥面无表情的带走了她，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名叫家庭的笼子里。
    这丫头很乖巧，她逃脱不了家庭的束缚，割舍不了和家庭的关系，她更不可能和父母吵得天翻地覆，为了爱情不惜一切。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生活。
    拥有了如此美好的六个月的时间，柳诚已经很知足了，他给了陈婉若一个结果，而不是不明不白。
    他给陈婉若的青春谢了幕，给这场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让她体面的离开。
    是自己提的分手，就是自己背叛了这段感情，陈婉若以后的路上，想起自己的时候，他都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
    不过出去留个学而已，就要说分手！而且还能如此决绝，一点都不大气！
    这样不是蛮好的吗？
    陈长林的要价实在是太高了，柳诚的成本已经不仅仅是公司，还包括了他个人的一些自由。
    成本，为了得到某物而失去的总和叫做成本。
    他愿意接受陈长林的投资，他很喜欢陈婉若，可惜陈长林开出价码，他无法接受。
    太廉价了。
    柳诚很晚才回到家，柳依诺心里有愧疚，不停的问东问西，柳诚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姐姐啊，你别烦我了，行不行啊。”柳诚看着走来走去的柳依诺，根本没办法好好干活。
    柳依诺终于停下了脚步，坐在床沿边，开始发呆。
    她停下了脚步，冷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就是干活的事啊，你看看你最近的情节，反反复复，左右横跳，读者刀了你的心都有了。”
    柳诚笑眯眯的说道：“刀了我谁往下写？你？这还是当初你跟我说的呢。”
    柳依诺将床上的靠枕砸在了柳诚的脑袋上，忿恨的说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她还是提醒道：“说真的啊，最近的剧情，这个节奏有点慢，你注意加速。”
    “好。”柳诚点了点头。
    “要不要告诉李曼啊。”柳依诺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当然知道柳依诺在说什么，感情处理干净的事。
    柳诚敲键盘的手为之一顿：“你非要把李曼搞得那么狼狈，把她搞得那么廉价吗？她是个好女孩。”
    “我好像给你闯祸了。”柳依诺垂头丧气的说道。
    她就去找陈婉若帮了个小忙，改了改合同，省了点钱，现在这个结果，却是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柳诚笑出了声，平时在外女神范，在家里沙雕风的姐姐，很少有如此难为情的时候。
    他笑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和陈婉若有近一个月不联系，我们都在适应没有彼此的生活，今天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交待，跟你没关系。”
    他和陈婉若的结束，并不是因为柳依诺点了这个雷，更不是陈婉若要去留学，他们的结束，其实在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就已经结束了。
    分手，只不过是青春散场罢了。
    青春是一朵花，一瓣一瓣随风散去，绚烂于生命的枝头，张扬于岁月的原野，零落成泥碾作尘。
    故事开始的时候，像是春天，阳光洒在杨柳树上，风吹过，就是泛着光的叶片银光闪烁，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们擦肩而过，欢声笑语之时，男女站在树下，你情窦未开，我衬衣雪白，都盼着杨柳叶飘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故事完结的时候，像是秋天，秋风阵阵，将片片绿叶染黄，然后用力一吹，落叶随风而舞，当初站在树下的男女，也随风飘荡，天各自一方，在风尘之中，忘记了彼此干净的脸庞，忙忙碌碌，到最后，连名字都记不得。
    故事，变成了照片，压到了书桌的最底层。记忆，变成了淤泥，沉淀在脑海的最深处。
    “你为什么会这么平静？”柳依诺看着柳诚依旧一如既往在键盘上飞舞，疑惑的问道。
    青春结束的时刻，能够感觉痛，那就还是在青春里。
    当结束的时刻来临，毫无感觉，只有恍然，那才是真正的结束。
    柳诚装了六个月的少年，也贪恋着青春的味道，但是他的青春早就走了十几年，何来痛苦？
    他笑着说道：“那我应该怎么样？分个手而已。”
    分手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好了，姐姐，去做饭吧，我干活了。”柳诚不停的在键盘上飞舞着。露出了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
    腰精：【你姐姐说你分手了啊。】
    李曼的昵称是腰精，她除了有一双媚出水的狐狸眼以外，还有一个可以轻易折断的腰。
    当然那是错觉，李曼的腰，是折不断的，他试过。
    柳诚仔细想了想回复道：“算是吧。”
    腰精：【我去找你。可以吗？】

 第七十章 你为什么和学姐在一起

    柳诚没有回复，他拉动着座椅，去了楼道里，抽了根烟，依旧没有决定。
    成熟，这个词对男人而言。
    并不是早睡早起、不抽烟、不喝酒、不逛夜店、不泡妞、生活没有绯闻、生活没有秘密、不藏私房钱、没有暧昧短信、稳重、随和、喜欢读书学习、非常听话、衣着整洁常新，那样的人…只能从监狱里找。
    他对李曼除了见的第一面之外，一直是持续拒绝的，但是这种拒绝在面对李曼的持续攻势的时候，简直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那些熟悉的生活细节，瓦解着他脆弱不堪的抗拒。
    一个渣男的抵抗能有多强烈呢？
    “好。”柳诚回到了电脑前，回复了一个字。
    李曼并没有立刻马上的来找柳诚，她一直等到录取通知书到手的时候，才借着恭喜的名头，给柳诚打了个电话。
    “之前我还没分手的时候，你每天都在白给，好嘛，现在我也分手好几天，你都不联系一次吗？”柳诚接通了电话，李曼居然罕见的不再白给，而是寻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来找他。
    李曼轻笑着说道：“也没有，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嘛。今天去学校拿通知书，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啊。”
    “理由呢？”柳诚用肩膀夹着电话，保存着自己的文档和稿子，调笑着说道。
    李曼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恭喜你考上了清泽啊，你-到底去不去！”
    “我现在出门，你到燕喜堂等我，我今天大出血。”柳诚关闭了电脑显示器，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照了照镜子，依旧是那么帅气。
    柳诚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高中四班再次找到了班主任张志雄，领取通知书。
    “至于嘛，还用一个大红花挂上，拆起来多麻烦。”柳诚拿着自己的通知书，看着艳红色的大红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六个月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
    柳诚拿着通知书，打开了包装袋，里面还有一本书，是《平凡的世界》。
    “刚才门外还有记者，要给你拍照，我给你推了，你要是想登报，就去一趟，不想登报，就从后门走。”张志雄放下了自己的搪瓷茶杯，笑呵呵的说道。
    柳诚看到了下一封未拆封的通知书，是陈婉若，不过是港大的通知书。
    张志雄叹了口气，想起了高三后半年，唯一一次对柳诚发火，还是校推荐信的资格，柳诚非要让，张志雄为此大发雷霆，但是依旧是让了出去。
    “这都是经历，路还长。”张志雄宽慰了一句。
    无论是张志雄还是柳依诺，都下意识的认为柳诚会为陈婉若去港大的事，黯然神伤，柳诚也不好解释，索性接受了这些善意。
    “诚哥！果然是清泽！不愧是诚哥啊。老师，我的通知书呢？我的通知书呢？”刘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问道。
    张志雄嗤笑了一声：“你爹压根就没给我，自己拿走了，你问你爹要去。”
    “走，诚哥！”刘宏拉这里柳诚就奔着教务处而去。
    门外等着一个女孩子，带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厚重的头发甚至挡住了眉毛。
    “介绍下，这是胡薇。”刘宏又探出了小脑袋，轻声说道：“我女朋友。”
    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不好！
    “薇薇，这是诚哥，咱们学校没有不认识的。”刘宏用小指头勾着胡薇的小指头，笑呵呵的说道。
    胡薇小声的说道：“诚哥。”
    “不错呀，你和她，考到哪里了？”柳诚看着刘宏志得意满的样子，满是欣慰的问道。
    刘宏嘿嘿的笑了两声：“我们是北师大哦，不过她是画画的，艺术生。”
    柳诚不由的点了点头，这女孩子虽然看起来不漂亮，但是很安静，看得出互相是真心喜欢。
    不是所有的青春落幕，都和柳诚这样，是悲剧收场，也有刘宏这样，以喜剧收尾。
    “等嫂子吗？”刘宏试探性的问道，他不清楚柳诚和陈婉若到底怎么样了，自然有此一问。
    柳诚摸了摸鼻尖，对着楼道间努了努嘴说道：“那不是来了吗？”
    “没有啊，哪呢？”刘宏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陈婉若的身影。
    刘宏当然看不到陈婉若，来拿通知书的不是陈婉若本人，而是陈婉若家的司机大哥。
    司机大哥看到了柳诚，还点头示意了下，才快速下楼而去。
    “不是，什么意思啊，这是？”刘宏目瞪口呆的看着司机大哥的身影，每次放假都是司机大哥开车来接，刘宏当然认了出来。
    柳诚倒是没说话，跟着来刘宏随意的在校园里走动，郑涛去了附旦，郑涛那个女朋友王琳琪成绩没那么好，留在了山东大学。
    也分手了，很合理。
    韩泽宇倒是很争气，虽然没考到省前十名，但也去了清泽。
    “诚哥，吃个饭去？”刘宏勾着胡薇笑着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我有约了，再说你们这个样子，我不是给你们当电灯泡吗？”
    “不，不，不，今天怎么也要请诚哥搓一顿，也为我们做个见证嘛。”刘宏连连摆手，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往常的时候，都是柳诚在学校撒狗粮，现在轮到他了，他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柳诚点了点头：“我约在了燕喜堂，先说好，我今天请客，见了人不要乱喊乱叫，明白吗？”
    将李曼介绍给朋友，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决定和李曼重启孽缘。
    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与千万光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更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便是缘分。
    当三人来到燕喜堂的时候，刘宏目瞪口呆的指着一身碎花裙的李曼，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当初在操场，诚哥，就是抱的她吧，来咱们学校做励志演讲，老班还给我们放视频了！”
    “诚哥，好手段啊！”
    “我就知道诚哥不会空窗期那么久啊，不愧是你诚哥！”
    柳诚嘱咐道：“待会儿别瞎说知道吗？普通朋友。”
    “这是刘宏我高中的好哥们，这是他女朋友胡薇，这位你们都认识，学姐李曼。”柳诚先是给互相介绍了一下。
    李曼很自然的挎住了柳诚的胳膊，笑着说道：“你们好。”
    “哦吼？普通朋友哦。”刘宏看着这个动作，不停的眨着眼睛，表情十分的精彩。
    柳诚深吸了口气，虽然李曼的正义不如陈婉若那么宏伟，但还是很客观的。
    “你干什么？”他试着抽出手臂。
    李曼收拢了下手说道：“怎么怕被朋友知道我吗？”
    “那倒不是，要是怕人知道，我还带他们来见你啊。是你这样，我会有反应的。血气方刚的。”柳诚吞了吞喉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些，他低声说道。
    “哦。这样呀。”李曼挎着柳诚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柳诚深深的吐了口气：“别闹，这么多人呢。”
    李曼和柳诚坐在了一起，开始点餐，像极了一对情侣，尤其是柳诚报出的菜，都是李曼喜欢吃的。
    李曼倒是没有起疑，怎么说她也在柳诚家里蹭了十多天的饭，柳诚知道她什么口味也不意外。
    “侉炖鱼不要放葱，谢谢。”柳诚叮嘱着服务员，李曼喜欢吃鱼，又不喜欢吃葱，所以去腥都是用姜丝。
    他很熟悉李曼，就像熟悉自己。
    胡薇看着柳诚和李曼，小声的说道：“你看人家男朋友都知道女朋友不吃葱，我天天告诉你，我不吃香菜，你都没说。”
    “忘了，忘了。”刘宏这才想起来，他对这事就比较迷糊。
    胡薇笑眯眯的问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一会儿去买衣服？我爸给了一千块钱作为高考的奖金，嘿嘿。”刘宏问道。
    胡薇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我想要不会自己买啊，你一会儿骑自行车带着我在大明湖转一圈，减减肥，好不好？”
    “我可不是管得多哦，你当初可是答应我减肥的。”
    刘宏看了看胡薇，不甘的点了点头。
    男人的承诺很多时候，都是狗屁，在一起前，发誓减肥、戒网、戒烟、戒女人，在一起之后，没一样能够做到。
    “诚诚，你和学姐为什么一起吃饭？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们早就…”
    陈婉若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

 第七十一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柳诚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姐姐曾经提起过，柳宏辉为了自己考得好要摆几桌，但是因为状元是陈婉若，却没办法摆一桌的事实。
    柳宏辉和陈长林是高中同学，他们的朋友高度重叠，虽然只有一分之差，那也是不如人，柳宏辉的性子，断断不会丢这个人。
    燕喜堂，是一家百年老店，这里可能不是最奢华的地方，但绝对是鲁菜最地道的地方。
    他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如同柳依诺那辆摩托车的强劲的引擎，疯狂的跳动着，他听到了血液在胸腔里疯狂奔走的声音。
    他仿若看到了一把匕首再次破空而来，刺进了胸膛。
    随即，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已经分手了，看到了，也没关系才是。
    “婉儿。”柳诚伸出手笑着打了个招呼，十分自然的左右看了看，笑着问道：“你也来吃饭吗？”
    “啊，额，是。”陈婉若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她忽然想到了大年三十，在万达影院，他们碰到了许晴晴，柳诚也是用这个语气，用这个口吻，问许晴晴也是出来玩吗？
    她现在的和当时的许晴晴的反应，大概也是如出一辙。
    刘宏不停的眨着眼，慌乱的说道：“嫂子，不是，婉…不是，陈同学，你好。”
    陈婉若的手指头在快速绞动着，都出现了残影，她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才咬着嘴唇说道：“你们好。柳诚，你能跟我，单独谈谈吗？”
    柳诚看了李曼一样，看不出李曼到底如何作想，才点头说道：“好。”
    陈婉若一如既往的跟着柳诚的身后，来到了燕喜堂外的小巷子里，随即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陈婉若比柳诚想的更加坚强。
    “你故意的吗？带着新的女…伴儿，来这里吃饭，就是为了和我分手吗？”陈婉若依旧在绞手指，她脑补了一个剧情，那就是柳诚带着李曼过来，就是为了刺激她，让她回心转意，或者彻底死心。
    柳诚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知道你爸今天要在这里，请客吃饭。”
    多情，总是被无情扰。
    伤害？他只是吃个饭。
    “哦。”陈婉若点了点头，随后就是又一段长长的沉默。
    她犹豫了很久才问道：“你和学姐…”
    “我和她还没有确认关系。”柳诚十分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没有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
    但是也没有否认和李曼之间略显有些特殊的关系。
    没有确认关系，但是正在良性发展，这是在告诉陈婉若，他们的关系并不普通。
    渣男，一如既往的薄凉。
    陈婉若摸了摸鼻尖，有些酸楚的说道：“好吧。”
    她看着繁忙而有些逼仄的街道，叹气的说道：“其实，我真的真的特别特别的喜欢你，但是留学是我从小的梦想。”
    “最近，我时常在做梦，我和你一起驾车，行驶在美利坚大西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凉风吹动着你我，我们抬头，就是满天的星光，远处是旅店微弱的灯光。”
    “旅馆的旅人们，在庭院里翩翩起舞，萨克斯管和吉他声此起彼伏，肉在烤架上，滋滋的冒着油光，扑面而来的胡椒味，混在晚风之中，你叫来了领班，说要一些好酒，分给这些热情的朋友们，领班却说，他们这里不供应烈酒，从1969年开始。”
    从1969年开始，是《加州旅馆》这首歌中的一句歌词。
    柳诚嗤笑了一声，看着繁忙的街道，人来人往的自行车，燕喜堂在大明湖景区，这里开不进来车，也不知道是因为规定，还是街道太过狭窄。
    美国梦，是美利坚皿煮资金和留学机构营造出的一个空中楼阁式的幻梦。
    但是他不会随意的批评另外一个人的追求，站在一个成年人的立场，去批评别人的梦想，是一件很自以为是的蠢事。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一起去留学吗？”柳诚弹了一根泰山，疑惑问道。
    陈婉若眼中似乎是亮起了光，说道：“是呀。”
    柳诚点燃了烟，笑着说道：“我不想去，我英语不好。”
    陈婉若用道德绑架绑架他，让他一起走，他不肯。
    “英语不好，可以…学啊。”陈婉若眼神中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柳诚一颗烟抽完，陈婉若依旧是一言不发，他将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桶里：“好了，进去吧，不要让伯父伯母等太久，今天你才是主角，好好的。知道了吗？”
    陈婉若轻轻的拉住了柳诚的衣角，不让他进去，带着些许的哽咽说道：“我不许你走。”
    “好了，多大人了。”柳诚有些不适应，离别应该浪漫一些，更应该潇洒一些。
    陈婉若终于哽咽了起来：“你不总说，我还是个孩子。”
    总有人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全然不知青春是只壁虎。
    ……
    “诚哥，我们吃好了，我们先走了。”刘宏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米饭，拉着胡薇风一样的消失在了燕喜堂，这顿饭，吃的实在是太过于心惊肉跳了！
    李曼拿着餐巾纸擦着嘴片，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和她，真的分干净了吗？”
    “嗯。”柳诚点了点头说道。
    李曼咬着嘴唇问道：“你好绝情，以后也会这样对我吗？”
    “你拉着我不跟我分手，不就好了？”柳诚乐呵呵的说道。
    一个人的心真的跑了，无论怎么挽留都不可能，柳诚从来没对李曼说过分手。
    即便是李曼提分手，柳诚也从来都不同意，渣男大约都是如此，总是想要把最好的牢牢地攥在手里，然后四处沾花惹草。
    李曼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是因为我吗？”
    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柳诚回答是，那就是李曼道德有问题。
    如果他回答不是，那就是李曼没有吸引力，在这场可能会开始的恋爱中，处于弱势的一方。
    虽然她现在也强势不到哪里去。
    他拿出了钱包，叫来了服务员结账，笑着说道：“我和她，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我和你，是桃花依旧笑春风。”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春天里，姑娘的脸庞上，映着鲜艳的桃花。
    故地重游，同样是春光烂漫、百花吐艳的季节，还是花木扶疏、桃树掩映的门户。
    然而，姑娘却不知何处去，只剩下门前一树桃花，仍旧在春风中凝情含笑。
    “从这里绕过去，有一个鬼屋，你敢不敢去啊。”柳诚结完账问着还在发呆的李曼，她还在品这段话的含义。
    李曼皱着眉头说道：“哦，啊？鬼屋？我不去。”
    她比较讨厌这些，胆子并不是很大。
    “你不是说我是讨债的鬼吗？你都不怕我这个活着的鬼呀。”柳诚拉起了李曼的手问道。
    李曼顺其自然的搭上了柳诚的手，露出了些许歉意的笑容：“那能一样吗？不过你知道我给你备注的名字了吗？”
    “我姐把我叫生产队的驴，你把我叫讨债的鬼。不是，你们起外号的时候，能不能征求下我的同意呢？”柳诚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曼盒盒的笑了两声，十分开心的说道：“你同意，那还能是外号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陈婉若今天要来燕喜堂？”柳诚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看着李曼的表情。
    李曼先是有些慌张，还有些躲闪，更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你姐说的，可是，是你要我来这里的啊，又不是我主动要来的。”
    “这么委屈自己做什么？”柳诚叹了口气，她明知道来了会格外的尴尬，甚至场面会非常的难看，但她还是来了。
    上一辈子，她就受了不少的委屈，这辈子，还没开始，又开始受委屈。
    自己，可不就是讨债的鬼吗？
    李曼遇到了自己，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们去五龙潭吧。”李曼挎着柳诚的胳膊离开了燕喜堂。
    趵突泉是三个泉眼咕噜噜，黑虎泉是力量的象征，那么五龙潭的二十六处龙居泉，就代表着澄澈，有着济南府最好的水质。
    五龙潭公园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安静，水很深，有六七层楼那么深。
    “哇，这个石膏娃娃好漂亮。”李曼指着一对石膏玩偶，笑着说道。
    还是那个五龙潭庭廊外的石膏小贩，还是那一对I?U的石膏娃娃，李曼和陈婉若的品味，出奇的相同。都喜欢这对石膏娃娃，也都喜欢柳诚这个人。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柳诚拿出了钱包。
    老板抬头看着柳诚，再打量着李曼，疑惑的问道：“这才多久啊，你这就换人了？上次来的不是这姑娘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七十二章 盗梦空间

    柳诚满头黑线，老板，你这样是做不成生意的！你晓得吗？
    老板的生意应该是不错的，这对娃娃显然不是过去的那对儿了，这是新摆放到货架上的玩偶。
    “多少钱？”柳诚没有过多的解释。
    老板犹豫了下说道：“五十，不过今天我老婆生日，给你打个折，收你二十好了。”
    二十…
    柳诚掏出了钱，取走了那对陈婉若想买却没买到的玩偶，李曼一个，柳诚一个。
    他们漫步在澄澈的龙居泉水之侧，说着过往，说着未来。
    “之前老板说这对玩偶多少钱？”李曼拿着小娃娃笑眯眯的问道。
    柳诚撒了个谎：“五十。”
    “骗我。”
    “两百。”
    李曼不好骗，柳诚清楚的知道李曼有多聪明，简单的几句对话。
    “好了，我回去了。”李曼转过头来，拉住了柳诚的手，笑盈盈的说道：“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擅长营造恋爱的陷阱，陈婉若就曾经深陷在这种陷阱中，不可自拔。
    “那我走了。”李曼乘坐了回家的公交车，看着窗外的柳诚，满脸的笑容。
    在确认了柳诚和陈婉若彻底分手之后，李曼变得矜持起来，不再随时跑到他家里蹭饭，即便是过来，也是打着找柳依诺的旗号，也不再随意的进出柳诚的卧室。
    聊不完的天、煲不完的电话粥、复读机式的对话、凑在一起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李曼见到柳诚的时候，始终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笑。
    “我们真是两个猪一样的人，还怕对方被别人抢走。”
    “你才是猪！”李曼笑眯眯在自家的床上滚来滚去，笑盈盈的说道。
    柳诚第一次知道李曼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你才是猪。”
    “你是猪！”
    如此如同复读机一样，重复了很多次之后，两个人就这种完全没营养的话，都可以聊上好久，每次柳诚都先败下阵来。
    李曼现在感觉，就像是每个细胞都在冒着泡泡。
    “好了，早点睡吧，睡子午觉对皮肤好，明天我们再聊。”他抬头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李曼呼了口气说道：“可是已经今天了啊。”
    “是吗？哦，也对。那么就今天再聊。”柳诚看了看表，的确是今天了。
    李曼嗯哼了两声才说道：“那你不要睡过头了哦，还有叫我起床跑步。”
    “我定好闹钟了。快睡吧。”柳诚看了看桌上的闹钟，闹铃的小黄针指着五点钟。
    李曼晃着脑袋，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夏凉被上画圈圈，挂着一脸傻笑，天马行空的问道：“你会到我的梦里来吗？”
    “当然，十分乐意。我也会梦到你的。”柳诚打开了免提，黏人的小妖精，为了煲电话粥，甚至连子午觉都能耽误。
    李曼撅着嘴，嘟嘟囔囔：“那好吧，晚安。”
    “晚安。”
    “再见。”
    “再见。”
    李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忙说道：“你不要睡过头了啊。”
    “这个刚才已经聊过了。”柳诚直接笑出声来，但是一想到姐姐和父母都睡了，赶紧捂住了嘴。
    李曼当然听到了小声，气呼呼的说道：“晚安。”
    “晚安。”
    “再见。”
    “再见。”
    李曼急匆匆的说道：“要有个好梦。”
    “啊…这个刚才也聊过了，这样下去，我们永远都挂不了电话了。”柳诚也是满脸的笑意。
    李曼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自己的抱枕，满脸的憨笑：“有可能诶。”
    “这样，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挂电话，好不好？一、二、三！”
    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你先挂电话。”
    “你先挂，你先挂。”李曼却是抱着抱枕，满床打滚不断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柳诚，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我想听着你的声音，这样我才能睡得着，你不知道我最近总是失眠。”
    柳诚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我给你唱个歌吧。”
    “如果能够让我再来一次，我希望我能早一些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你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
    “再唱一个…”李曼抱着抱枕，看着床头灯下的石膏娃娃，轻轻的戳了一下它的额头，满是期盼的说道。
    柳诚想了想说道：“好吧，给你唱一首《花海》吧。”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了爱~
    天郁闷~爱却很喜欢~那时候我不懂这叫爱~
    你喜欢~站在那窗台~你好久~都没再来~
    ……
    “你知道吗？柳诚，这首歌的每一个韵脚都是ai哟。”李曼痴痴的笑着说道：“我还要听一个。”
    柳诚恍惚之间，想到了当初陈婉若告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里，每一个韵脚都是an。这首《花海》的韵脚是ai。
    一时间他有些怅然若失，与陈婉若的一幕又一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如同底片在自己面前不断的闪过，他用力的晃着脑袋，但是这一个个场景，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怎么了？”李曼听到电话那边反应，疑惑的问道。
    柳诚十分自然的说道：“我在找伴奏啊，我再唱一个。就唱一个《倒带》吧。”
    我受够了~等待~你所谓的安排~
    到底多久~到底多久~才来~
    总是要我乖~慢慢计划将来·
    我想依赖~而你却都不在~
    应该开心的地带~你给的全是空白~
    一个人假日发呆~找不到人陪我看海~
    ……
    李曼满脸都是幸福的看着手机，轻声说道：“这首歌的韵脚好像也是ai，你是特意找的吗？”
    “而且你好像唱错了，第二句，不应该是：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总是要来不及，才知道我可爱吗？”
    “嗯，我忘词了。”
    “你说周董和蔡依林的双j组合能够走到永远吗？”李曼满是憧憬的问道。
    双j组合？好有年代感的词。
    柳诚这才想起来，现在流传着周董和蔡依林热恋的消息，而且似乎大家都对这对恋情抱有极其乐观的态度，以为这对天王和天后会永远走下去。
    当然柳诚却是知道答案，周董儿女双全，生活幸福，只不过不是和蔡依林罢了。
    “好了，早点睡吧。”柳诚笑着说道。
    李曼抱着手机，几首歌唱完，她已经有些困了，笑着说道：“好。”
    ……
    柳诚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猛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周围，有些迷茫，这是他十二年后的家。
    难道重生的八个月都是梦吗？
    那这场梦时间也太长了些吧。
    幸好自己在梦里也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手上的功夫还没废掉。
    “醒了？”李曼伸了个懒腰，打开了自动窗帘，阳光洒在了主卧之内。
    十二年后的李曼和十二年前的李曼，几无区别，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只是多了一股成熟的风情。
    她坐起了身子，从衣柜里摘下了睡衣披上，看着柳诚笑着说道：“你去洗漱，我去做早饭，熬上粥，我来洗漱，快点。”
    “哦，好。”柳诚嘴角抽搐的点了点头。
    李曼婀娜的去了厨房，将早饭做好。
    李曼洗脸刷牙，坐到了餐厅之内，抱怨的说道：“虽然说公司草创期间，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啊，昨天夜里陈伯伯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你都走不动道了。不能喝酒就少喝点，还有少加点班。”
    “总不能把公司当家吧，还把你年轻时候的行军床，搬到公司去了。”
    行军床柳诚知道，当年刚转正的时候，阿狸的ai战略安全实验室正在起步，他们几个元老真的是把公司当家对待，把行军床搬到了公司。
    后来…后来的事情，不提也罢，省的尴尬。
    公司草创？
    他眨了眨眼，十分的不解，一段记忆，似乎是从记忆之海最深处的淤泥之中，翻涌而出。
    十二年后的他，已经离职了，并且开始创业。
    依旧是人工智能安全类的项目，公司的项目刚刚上马，他把公司再次当成了家。
    “那个陈伯伯，是陈长林吗？”柳诚有些颤抖的问道。
    李曼一脸奇怪的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你还认识别的什么靠谱的投资人吗？”
    随即，李曼的声音越来越远，整个世界的色调越来越亮，李曼的身影，也缓缓变得越来越亮直至消失不见，最后成为了一片死寂的白，柳诚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又回来了吗？还是…
    “醒醒？”柳依诺拍了拍柳诚的脸，问道：“死了没？”
    “哈？”柳诚猛地一缩身子，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柳依诺，确定自己的确是重生了，他姐姐十二年后，被生活折磨成了黄脸婆，哪里有现在这么嫩出水的模样？
    而且也不会问自己死没死的问题。
    刚才他十二年后的家的情景，是梦。
    确切的说是一段他丢失掉的记忆。

 第七十三章 柳诚的朋友

    “做了一个噩…梦。”柳诚坐着了身子，看着时钟，猛地窜了起来：“快出去，我要换衣服，我约了李曼去跑步，睡过头了！”
    柳依诺拍着肚子狂笑不已：“哈哈，你还记得呀，李曼都跑到咱们家了，你还在床上睡大头觉呢。”
    “哦。”柳诚才发出了苦笑，感情是睡过头。
    “那个陈长林签字的投资意向书在哪里？”柳诚想了想问道。
    柳依诺将窗帘捆好，说道：“我给你拿，你赶紧收拾下，洗个脸。”
    刚才在梦里的那越来越亮的死寂的白，是柳依诺把他屋里的窗帘完全拉开了。
    柳诚看着陈长林的签字，那种熟悉感再次袭来。
    “你怎么了？”李曼吃着橘子，看着电视，十分奇怪的看着柳诚，这大早上起来，就是魂不守舍的。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他丢失了一段记忆，到底是谁刀了他，他一直都没想起来。
    这很正常，人类是一种极度自私的动物，总是会把极其痛苦的记忆，掩埋在记忆之海的淤泥之中，哪怕是刻意回忆，依旧是想不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应激性的保护机制，他一直在寻找那些记忆。
    他曾经以为是李曼刀了他，毕竟李曼是未曾分手的恋人，但是很快就排除了她的嫌疑。
    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帮着他处理掉那些找上门，或者有些麻烦的女人呢？
    现在他的记忆回来了一些，之前柴刀警告时候，那张像极了陈婉若的脸庞、陈长林那若有如无的既视感、这签字的熟悉感，以及陈长林要投资自己的时候，自己自心底升起的无名怒火。
    十二年后，他和陈婉若、陈长林曾经再次发生了交集。
    但是他忘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对找回记忆不怎么感冒，他更看重眼前的路，比如这个吃着橘子，晃着脚丫子，在他家蹭吃蹭喝的李曼。
    “看我干什么？”李曼犹豫了下，拿着手中剥好的橘子伸向了柳诚问道：“你要吃吗？”
    柳诚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李曼十分自然的放进了柳诚的嘴里，往他身边挪了挪问道：“你准备接受这份投资吗？一百万收购加两百万的资金，感觉很亏的样子。”
    “你了解安全市场的规模了吗？”柳诚放下了投资意向书。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嗯，在家里拜托学长们拿了很多的资料，去年市场规模就达到了153亿的规模，而且预计以每年15的速度快速发展。”
    她又剥了一片橘子，送到了柳诚的嘴边。
    柳诚其实很想告诉李曼，13年棱镜门事件爆发之后，安全市场将会以25的环比增长速度，领军整个互联网行业。
    她继续拨开橘子说道：“网络信息安全硬件、软件产品的占比分别为459、385，安全服务占比为156，你的那个日志分析工具，就是属于安全服务类和软件产品。”
    “分属的子市场，统一威胁管理和入侵检测与防御，两个子市场的复合增长率达到了25和223。”
    “你选的赛道没问题，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啃下一块大蛋糕了。”
    “而且你是市场上第一款此类日志分析工具，尤其是还有漏洞扫描，我拜托计算机院那边的老师，搜集了一些一些个人站长的日志log文件，到你的网站上检测过了。”
    柳诚下意识的咀嚼着李曼送来的橘子，他不能明说，市场对此类的需求是极大的，尤其是人人网、天涯、猫扑等网络社区的火爆的同时，还面对着严重的网络安全问题。
    但是同类型的产品，要到2013年的时候，才会由奇虎360推出，无论是个人网站还是企业网站，都要收费。
    2014年就是网页端互联网的寒冬时代了。
    “我是不是很用心啊。”李曼洋洋得意的说道，左边脸上写着你快点夸我，右边脸上写着我不是花瓶，脑门上顶着我很用功。
    柳诚笑着说道：“不仅用心，而且还很厉害。”
    “我不是打算接受投资，我只是拿过来看看而已。一百万，我扫几个漏洞就有了啊。我只是在想陈长林到底什么用意罢了。”
    柳诚一点都不着急自己的【艹?骇入】软件卖不出去，他现在主要还是要搭建漏洞特征库、攻击手段特征和指纹信息数据库，以及漏洞扫描器的工具集。
    李曼又剥开了一片橘子，眉头紧皱的说道：“他们都说你的网站好丑啊，但是你的安全报告做的那么漂亮，而且还提供常用漏洞修复，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把网页做的漂亮一些呢？那是门面啊。”
    “那个不急，还是建库重要些，打铁还需自身硬。”
    安全市场上可不是只有一个大流氓，他要是技术不够硬，抄袭和同类产品就会接踵而来，直接把他打的粉碎。
    柳依诺系着围裙目瞪口呆的看着沙发上这对狗男女，她忙里忙外，这俩人在沙发上喂橘子！
    “去做饭。”柳依诺将菜刀放在了柳诚的面前，把围裙丢在了柳诚身上。
    柳诚坐直了身子：“啊？”
    柳依诺理所当然的说道：“啊个屁，干活去！你再瞅一个？扔你身上的就不是围裙是菜刀了！”
    “哦。”
    他十分怀念柳依诺的女神范，可惜在家里的柳依诺自始至终都是沙雕风，一股子冰冰碴子味儿。
    回到电脑前的柳诚，仔细思考着李曼的建议，最终还是没有搞网页。
    他有一个朋友，喜欢去按摩和足浴。
    尤其是加班结束，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上上下下按一下，浑身舒坦，有时候也会留夜。
    正规的都是200-300一次，技师都是大哥大姐那种，技术过硬，但是视觉享受就别想了，这个价位，连口水都不会给一杯。
    去这种地方按摩，本身也没啥坏心思，去按摩能有啥坏心思？光顾着大声喊疼疼疼，师傅你轻点。
    有个腰酸背痛去这种地方，比去医院好使。
    装修高大上一点，500左右一次，有漂亮的前台和服务员，讲究一点的还给个果盘，技师也好看点，会接话，会拉关系，会催着你办卡，只要不是过分的荤段子和咸猪手，一般都是逢场作戏，乐乐就过。
    再好点的地方，一次消费就过千了，这些地方就有些特殊类服务了，当然不是那种嘿嘿嘿，这么想的不是被坑钱，就是进局子了。
    特殊类的服务，主要是香薰啊、和服啊、奇怪服饰、泰式按摩、SPA这类。
    这里的技师们，都是年轻漂亮条子正那种，露的多、笑的甜，说话温声细语，抬着你、哄着你，一个小时逗的你，不上不下。
    但是她们绝对不会提办卡这种充满铜臭味，破坏气氛和烂俗的事，她们仿若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喜欢你、仰慕你，才会服务你一样。
    每到这种时候，那种氛围下，他这个朋友，都会由衷的感觉到【钱?的真是个好东西。】
    气氛正好的时候，经理就会进谈世俗的事了，办个卡，冲个VIP？有会员专项服务哦。
    至于到底是什么专项服务？那就不好明说了。
    但多数，都不是想的那种更进一步的专项服务，顶多就是精神享受更多些。
    至于华尔道夫或者曼婷这类的，那就是另外一套玩法了。
    柳诚之所以如此了解其中的内情，是因为他的那个朋友，是那种非常热心的、非常乐于分享的朋友，他们往往介绍的非常详细。
    此时的柳诚的一切都还在起步的阶段，他不着急，装修差点差点，处于凭技术的阶段，还没到装修到富丽堂皇的地步。
    当然可视化数据那种强烈的冲击力，柳诚不止体验过一次，等到技术环节完成之后，再装修不迟。
    “柳诚，你和陈婉若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李曼靠在床头上，低声的问道。

 第七十四章 男人的快乐

    柳诚没有马上回答，直到打完了一段代码，才平静的说道：“嗯。”
    李曼哈哈的笑了起来，随即掩着嘴角轻笑起来，打开了手里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慢慢翻动着。
    李曼有一项很神奇的能力，叫做一叶知秋，从一片树叶的凋落，知道秋天的到来。
    她有一次玩蚂蚁森林的时候，随意的收了点能量，猛地抬起头，十分确定的说XX婚内出轨了，这是柳诚的朋友之一，也是他们俩公共的好友。
    柳诚就很奇怪，问李曼为何这么说，她却说不出什么原因来，好像是那天对方的能量比较多。
    他清楚的记得他那位同事当天的能量是280g，去看了电影。
    他的那个朋友后来真的离婚了，立刻就再婚了。
    自此以后，柳诚就再也没用过蚂蚁森林了，甚至连蚂蚁森林的主程序支付宝，都再没打开过一次。
    这次真的是朋友。
    最开始柳诚以为李曼是对数字敏感，毕竟是搞金融的，但是很快柳诚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李曼这种接近于“预言家”的能力，查杀渣男出轨的事，完全是可以算是一种异能了。
    柳诚有一次在聚会上，提到了一个鱼塘里的鱼的名字，他作为表情管理大师，从来没有因为表情管理，出现过纰漏。
    他十分确信只是单纯提到了对方的名字。
    但是李曼回到家就确定了对方是鱼塘里的鱼。
    经过了辩解、争吵、确认、互相妥协之后，柳诚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她的原话是：“你提到她的名字时候，声音里有一种压抑的、紧绷的愉快，隐约的笑意像五龙潭里的鲤鱼，一闪即逝。”
    柳诚将这种近乎于直觉的第六感，命名为了一叶知秋，又名渣男克星。
    拥有如此的能力，还要和渣男生活在一起，并且试探着结婚，想来李曼当时生活的也很辛苦吧。
    李曼靠着似乎是有些不舒服，趴在了床上，认真的翻阅着。
    柳诚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不累吗？压着腰挺着臀，虽然曲线很美，但是看书就是看书。”
    李曼这个动作显然是故意的，看起来很轻松，但是这个姿势很累，也很费劲。
    “过来！”李曼忽然放下了书，站了起来，脸色严肃，冷峻到了杀手模样，语气森严的说道。
    柳诚一脸莫名其妙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你过来，我有事要对你说。”李曼连目光都冷了几分，那股子冷峻模样，实在是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柳诚仔细盘算了下自己，除了做生产队的驴，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他走了过去，满脸的问号。
    “低下头，附耳过来。”
    他疑惑的问道：“什么事啊。”
    李曼用手捂着，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低声说道：“你上当了，略略略”
    她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赵柳依诺玩去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柳诚，他眨着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
    柳诚拿起了手机看了看，陈婉若没有联系过自己。
    这就对了嘛，搞的那么伤感作甚？
    “诺诺姐，柳诚送给我一个礼物，就是一对石膏娃娃，我想送给他个礼物，你觉得什么好？”李曼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客厅，低声问着柳依诺。
    柳依诺想了想说道：“以前的话，你可以给他买高达，但是他似乎对高达不感冒，我上次回家送给他的，他到现在都没拆，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喜欢这些了。”
    “不过上次，我给他买键盘的时候，他那双眼睛，简直了，凶巴巴的盯着键盘，生怕别人抢了去，买给他的，也不知道凶给谁看，跟个小狼狗似的。”
    李曼一脸为难的说道：“我都把那个高达拆了组装好了，他都没发现架子上多了一个高达啊。”
    “我想到一个，还是以前的时候了，他之前很喜欢迷你四驱车。但是最后一个四驱车，还是上高一的时候买的了。后来也不知道现在他喜欢不喜欢了。”柳依诺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他弟弟现在走禁欲系的路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李曼比划了一下问道：“是那种小小的吗？这么大？”
    柳依诺点了点头。
    “反正也不贵，我上次路过那个双钻的时候，一辆四驱车才十八块，我现在就去。”李曼跳了起来，就出门去了，没过半个小时，又回来了，还带了一辆四驱车。
    李曼拿着一个盒子，疑惑的问道：“这个咋样？叫什么旋风冲锋。”
    “你又不送我，你问问他呗。”柳依诺摇了摇头，努了努嘴，示意李曼去屋里试试。
    柳诚没有码字，也没有在爬虫，更没有在镶嵌代码，他刚刚在复盘几个录好的视频，提出了几个修改意见，正在和沈佳怡对剧本上的缺点。
    “噔噔噔！”李曼将四驱车放到了桌上，有些期待的看着柳诚。
    柳诚下意识的拿起了车盒，左看看右看看，笑着问道：“哪来的？做工还挺精致啊，你看这个导向轮，全金属三层垫片，你看这个凤尾，全碳纤维的，还有铝帽。啧啧，还是中径刻字胎，很识货嘛。”
    “你喜欢啊？”李曼长长的松了口气，手放在身后，笑着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我们把它装起来吧。”
    他花了几分钟就将迷你四驱车装好，贴上了贴画，马达吱吱吱的转了起来。
    他左右看看，从家里找了几个纸箱，再加上胶带，废了半个多小时，才做好了跑道，把四驱车放了进去。
    他很想大喊一声，旋风冲锋龙卷风，但是这个年纪又有点不合适。
    他笑眯眯的看着小车在劣质跑道上，飞速的跑过一圈又一圈。
    “你真的喜欢这个啊。”李曼看着小车在跑道上飞驰，惊讶的说道。
    柳诚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呀，我曾经有一套三十六个迷你四驱车，有火凤凰、飓风音速、影蜘蛛、魔鬼司令，高二学习成绩下降，都被我爹给砸了。”
    说到这里，柳诚的表情就有些无奈，虽然他工作之后，自己补了一整套原厂金属喷漆的高端迷你四驱车，可惜最后都在柜子里锁着，发了霉也没玩过一次。
    因为没人跟他玩了。
    男人的快乐，其实真的没多么的复杂，很简单。
    比如现在，他就很开心。
    具体是因为李曼，还是因为四驱车？
    或许，全都有吧。
    李曼看着柳诚的笑容，吐了吐舌头，看了看姐姐，挑了挑眉。
    “没电了。”柳诚拿起了迷你四驱车，将简陋的跑道收了起来，将四驱车郑重的放到了架子上，满架子的高达都落了灰。
    从此以后，李曼来看柳诚的时候，时不时会带一款新的迷你四驱车，但是一直到柳诚做完日志分析工具的那天，都没有收集齐三十六辆车。
    四驱兄弟此时已经不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除了比较大众化的几个车型，其他的在市场上已经很少见了。
    “找不到了啊。”李曼在万能购物平台上，都没有找到其他的车型，她很尽心的做了亚克力透明罩，将车都罩上，防止落灰。
    柳诚摇头笑道：“找不到就不找了，没什么。”
    李曼喜欢什么来着？
    衣服、口红、包包、彩妆，上一世的她都比较喜欢，但是她对各种色号其实都很迷，除了死亡芭比粉之外，都可以接受。
    彩妆柳诚不太懂，每次都是买各种圣诞、新年套装，她其实对这类的东西，也很少弄，麻烦的要死，平素也不太喜欢化妆。
    至于包，包治百病。
    “柳诚，我们去买开学准备的东西吧，要买好多好多。”李曼笑眯眯的说道，拉着在干活的柳诚，不想让他干活。
    “好。”柳诚的字典里没有拒绝。

 第七十五章 你好熟练啊

    “好。”柳诚关闭了显示器，跟着李曼去压马路，逛街，做一些恋人未满，暧昧期间该做的事。
    买东西完全是个理由，他们不过是找个由头出门逛街罢了。
    他们现在处于一种极度的暧昧状态，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无论是谁先告白，都可以更进一步，变成真正的恋人。
    但是李曼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白给了这么多，告白的事，应该由柳诚踏出这一步。
    柳诚是把握着两个人的距离，来适应此时的李曼，此时的她，不是十二年后的李曼，虽然李曼有不老颜，十二年后和现在几无区别。
    但是有些生活习惯，还得得改。
    “你放手，痒。”李曼脸色有些红润的抓着柳诚作怪的手，本来是牵手，不知道怎么滴，柳诚得手就搂住了腰。
    太熟练了。
    柳诚发誓，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我们看电影吧！”李曼拉着他来到了影城，跳来跳去，选了一个动画片，《飞屋环游记》。
    电影开场，有童真、有梦想、有爱情、有人生、有生活、有冒险、有旅程的一段故事。
    当然情侣去看电影，有几个是真的去看电影的？
    还不是密闭空间里，希望彼此能够擦出些暧昧的火花来，撩动那颗早已躁动不安的心呢？
    柳诚更多的关注点还是在李曼身上，他搂住了李曼的肩膀，又开始缓缓的往下移。
    荧屏上老人家卡尔，重新翻看自己那本冒险日记时，上面有卡尔和他老伴的一张张合影，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那是他们走过的一生。
    最后一页写着：感谢你带给我最美好的一生，现在开始你自己的冒险吧！
    现场有些泪点低的观众，已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现场当然有真的来看电影的人。
    李曼则是满脸羞红，她的心思也早就不在电影之上了。
    李曼发现柳诚不老实的手之后，就推开了他，结果，她的手反而被柳诚抓在了手里，不断的把玩着。
    他的手指在李曼的掌心，不断的画着圈，画着画着，李曼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了起来。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李曼呼吸随着力道不断的上下起伏。
    “你讨厌，你不知道影院里都有监控吗？”李曼喘着不均匀的粗气，有些紧张，心在胸腔里，不停的狂跳。
    柳诚点头说道：“知道呀。”
    所以他才没大动干戈的胡作非为，只是玩玩小手罢了。
    “哈。”李曼好不容易才平稳了呼吸，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走吧。”
    “好。”柳诚伸手去拉李曼的手，李曼如同触电一般的弹开了手，她在包里拿出了纸巾，擦了擦手，她的手心都是汗。
    “扶我一下，我点腿软。”李曼想要站起来，却又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柳诚眨了眨眼，把她扶了起来，不解的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啊。”
    “那你还想做什么啊！”
    李曼深处了小拇指勾住了柳诚的小拇指说道：“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怎样啊，牵手吗？”柳诚反手握住了李曼的手，不让她逃脱，笑眯眯的问道。
    李曼撇了撇嘴，看无法挣脱，羞涩的点头说道：“你…明知故问！”
    她知道自己又白给了，但是面对柳诚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柳诚当然知道，如果李曼知道怎么拒绝自己的话，在发现车顶高跟鞋划痕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
    李曼忽然拉了拉柳诚的手，示意他停下。
    她轻声说道：“我和你谈恋爱，需要一点点的细节。”
    “比如秒回的信息、比如迟迟不回复后的小心翼翼的解释、比如晚上临睡前的晚安、比如分享彼此一天的日常，只有通过这些细节，我才会笃定，我是被偏爱的那个，我才会有恃无恐。”
    “这样才会有勇气，心里才会有软绵绵的踏实感。”
    “你知道吗？你太渣了。”
    “只有如此，我才有信心和勇气，不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什么吗？”
    “你知道吗？能照顾到所有细节的男人，真的很迷人。”
    柳诚点了点头，但是这些他一样都做不到。
    他虽然号称海王，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和李曼做的这么细节，那是虚假的爱情。
    而且也不是李曼要的爱情，她要的也不是这些。
    他深知李曼到底要什么，是平平淡淡，是相守一生，她要的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这只是李曼，自以为。
    她擅长自导自演。
    他想了想说道：“人和人只有自己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个人。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1加1等于2，而是05加05等于1，这样就是在一起了。”
    “每个人都需要去掉自己那05，这个磨合的过程是异常痛苦的，我希望我们的磨合能够轻松一些，这些我做不到。”
    他上辈子磨合了两年都没做到，反而是李曼越磨越多，至少磨掉了自己的八成，加上柳诚的08，组成了1。
    谁爱的多一点，谁就会磨的多一点。谁磨得多一点，就会更爱对方一点。
    这是个恶性循环。
    但是李曼始终没有走出这个恶性循环。
    李曼看到柳诚的表情，撇着嘴说道：“说不过你，你那些歪理，一套一套的。”
    “但是你这个人吧，就是仗着我明目张胆的喜欢你，如果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一百步，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你却始终不肯往前走一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勇气，让我往前走一步吗？”
    柳诚略微有些犹豫，点了点头说道：“我尽量。”
    李曼有些不解的问道：“是我太热情，吓到了你吗？我总是对别人的感情故事，看的一针见血，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数不胜数，但是总是经营不好自己的感情。”
    “不，是我自己的臭毛病罢了。”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不主动的男人就是爱起来很累。
    他们的感情走到了现在，窗户纸已经捅破了。
    但是柳诚却迟迟不肯踏出那一步。
    “柳诚，真的要我先说出那句喜欢才可以吗？我们才能确认关系吗？”李曼目光十分坚定的说道：“如果是的话…”
    她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喜欢你。”
    “我是个渣男。”柳诚预料到了李曼会在冲动之下，把话说出来，他也准备好了答案给李曼。
    他不是在推诿，李曼这个样也推不出去。
    他只是在做渣男该做的事，告诉她，爱上自己是什么后果，不负责的男人，爱起来真的很累。
    李曼到底做了什么孽，两辈子都遇到了自己。

 第七十六章 反客为主

    渣男的原则就是不负责任，他需要先告诉李曼和自己谈恋爱的后果。
    “我和陈婉若没有彻底分手的时候，对于你的…言不由衷，我没有拒绝你的好意，甚至理所应当，你知道我这样的人，相信你也见过这样的人，他们都是花花公子。”
    “你清楚的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你才会犹豫，你才会在我和陈婉若分手后，和我玩这种恋人未满的游戏。我想你需要想清楚，而不是一冲动就说喜欢。”
    “这完全是在飞蛾扑火，你是个好女孩。”
    李曼能够知难而退吗？
    上辈子，她已经活的够难堪了。
    “我知道。”李曼点了点头，随即又撩动着头发，看着人来人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的确挺渣的。”
    “不主动，我们明明已经跨过了朋友的界限，你也不否认我们的关系，看似默认，却从来不主动，不主动联系我，不主动说喜欢，不主动约我出来玩。这是什么？以逸待劳？”
    “不拒绝，对女孩子的好意心知肚明，却不拒绝一切对你的示好，对于付出，你安心享受着，甚至还会故意制造一丝好感，继续让我付出下去。这是什么？欲擒故纵吗？”
    “不承诺，你从来不给我任何的承诺，你也不给陈婉若任何的承诺，不会给陈婉若未来，也不会给我未来。这是什么？隔岸观火吗？”
    “不负责，保持一种暧昧关系，对我的事也漠不关心，甚至到一片涂泽的时候，你会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确定能不能喜欢你，我也不想伤害你，是我主动扑上去的。这是什么？虚虚实实吗？”
    李曼将柳诚的渣男说的明明白白，甚至发动了一叶知秋的能力，知道柳诚在故意制造好感，在养鱼。
    柳诚的确是蛮喜欢四驱车的，但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喜好了，自从买了那一套三十六支的金属原厂喷漆的四驱车之后，就已经索然无味了。
    的确是没人陪他玩，他自己何尝不是玩累了呢？
    他后来把四驱车的马达，放进了一个很奇特的玩具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后，就只买马达了，速度是真的快。
    他的喜欢，是在演戏，李曼察觉到了，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孩子。
    “所以说。”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何必勉强自己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勉强自己呢？”李曼却转过头来，满眼都是笑意的说道：“这世间有三样东西，是掩藏不住的。”
    柳诚想了想说道：“贫穷、咳嗽，和，我喜欢你？”
    “所以说你是个渣男啊，你看这样的句子你都知道，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不知道这句话才对。”李曼眼角都带着笑意。
    “可是正是这样的你，才有吸引力呀。”
    李曼轻声说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不敢和你对视，不敢主动联系你，生怕你看出我的心思来，虽然你完完全全明白。这是掩耳盗铃罢了。”
    “过一段时间，想要极力的掩饰，不敢和你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生怕一个忍不住，变得更加主动，不过，这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之后，就会失眠，就会痛苦，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见你，即便是再合理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要瞒天过海罢了。”
    “在那之后，感情的阀门已经打开，如同涛涛巨浪一样，不断的冲刷着心里的防线，一步步的放弃那些底线！最终溃不成军。”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李曼越说眼睛越亮，带着期盼目光炯炯的盯着柳诚说道：“你知道吗？”
    柳诚疑惑的问道：“什么？”
    “我打算反客为主。”
    “我要在你说喜欢我之前，说我喜欢你，我要在你抛弃我之前，先抛弃你，就像你心狠手辣的抛弃陈婉若一样，这样，受伤的就是你了。”
    李曼说完带着期盼的眼光看着柳诚，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
    柳诚沉默了片刻：“请问，你的脑子里是带着一本成语词典，还是有一本三十六计？你这一套套的，还挺合理。”
    “你！”李曼气的别过了头，气呼呼的咬着吸管，柳诚的回答完全就是在转移话题，根本没有正面回答。
    柳诚拉住了李曼的手说道：“我也喜欢你。”
    李曼喜笑颜开，这一笑，似是山花烂漫。
    她略带些羞涩的说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让我享受下恋爱的过程，好吗？”
    “好。”
    李曼虽然理论一套又一套，归根到底，不过是在给自己的白给，找个合理的理由罢了。
    再怎么引经据典，也改变不了白给的事实。
    这个十二年前，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子，她很纯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是不顾一切的。最终也没逃脱世界线的收束，再次爱上了自己。
    他买了很多的东西，足足的装了一个行李箱，这种行为其实很愚蠢，因为到了京城再买也不迟，装进行李箱里，徒增旅行成本罢了。
    但是都是心照不宣的一起出去玩的理由罢了。
    柳诚美滋滋的吹着口哨，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显示器，还放了一首音乐，一首《过火》从印象里缓缓传出。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直到所有的梦已破碎~
    才看见你的眼泪~和后悔~
    我是多想再给你机会~
    问问你，究竟爱谁~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
    柳诚哼着歌，日子过得也很快。
    他终于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自己的主程序，一个在线的web日志检测工具的客户端和服务端，不是太过复杂的东西。
    “沈佳怡，你能找一个网页设计的吗？我们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我们的网页了。”柳诚给沈佳怡发了个消息。
    沼泽阔步者：【我认识的网页设计师都好贵。】
    “能做好视觉和交互就行了，要简洁，高效，我需要时常更新漏洞库和漏洞分析，我们之前送到各大厂商手里的漏洞也是我们实力的证明，大约就几个页面就可以了。”柳诚简单的诉说了一下一个产品锦鲤的需求。
    沼泽阔步者：【你的要求好简单啊！你能说的具体一些吗？】

 第七十七章 你骗骗我好不好

    产品锦鲤，含混不清的要求，最讨厌了呢！
    柳诚点头说道：“依旧是以上传、下载、联系我们为主，做成三个单独的子页面，首页就是上传，最好简单，就一个上传和一个上传说明就可以了。”
    “下载页面除了下载个人网站的分析报告之外，在上面加上我们的个人免费版和企业版试用版的页面，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要求了，需要多少钱，你让他直接跟我报价就是。”
    “我们软件的数据可视化，也需要一个设计师，主要是美术方面的，程序我都做好了。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做的漂亮些。”
    就像那些技师们，化妆和不化妆简直是天壤之别，要想客户买单，除了装修要好以外，化妆当然也是要做的。
    随着信息的增长，人们对信息的理解和消化也变得逐渐困难起来。
    在他这一个领域，不仅仅是因为程序和数据报表结构的复杂化和层次化，不断的增加了信息的复杂程度，而且由软件产生的中间数据和结果数据也成指数型增加。
    如何最快速的、以形象的方式，展现数据的内在价值，就是数据可视化的追求。
    面对如同汪洋大海般的数据，专业人员好好说，能够十分具体的理解，其真实含义。
    但是老板多数都不是那么懂技术的人，他们要看的是直观结果。
    数据还是那些数据，但是为了让老板们看得懂，数据可视化应运而生。
    网页设计，给自己的门面装修，数据可视化，就是给数据化妆。
    和那些技师们没什么区别，老板挑人的时候，当然要挑那些会打扮的，看上去就很好好吃的那种。
    连妆都懒得化，那还做什么生意？
    他坐直了身子拿出了手机，看着手机上的一条信息，呆滞了一下，才解锁。
    陈婉若的短信。
    【你爱过我吗？】
    柳诚轻笑了一下说道：“爱过。”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终究是说出了这句话，他自己都笑了。
    这句爱过，多数都是糊弄一下。
    “叮咚，叮咚，叮咚。”
    【昨天夜里，我梦到了滔天的火焰，那些火似乎是要将一切燃尽，包括我的记忆。我在梦里变得越来越透明，我奋力的奔跑着，呼喊着，我甚至都记不得你的名字。】
    【今天阳光明媚，我以为我可以，可以扔掉所有的昨天，让我的脚步从此以后轻盈无比，可是，我不可以。】
    【长日尽处，你依旧站在了我面前，你看到了我的伤疤，你嘲弄我的可怜，你知道我曾经受伤，你没有看到我痊愈。】
    三连发的短信，让柳诚十分的惆怅，他们的爱情早就死了，死在了十三年前，不是现在才死的啊喂！
    他一直扮演者完美男友的形象，甚至破例为了她的成绩，还负了她高考不会因为感情问题，考的不好的责任，这对一个渣男而言，是极其出格的表现。
    当然只是他不愿意背负更大的责任而已。
    他拿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叮咚”柳诚一条短信还没发完，陈婉若的短信又接踵而至。
    【我一想到错过了你，就是错过的余生，此生不复相见，一想到原来错过现在，就是一辈子，就像是抽干了所有的气力，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看到你和李曼在一起，我才知道，原来你并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以为我自己是如此，任谁都可以，只要我愿意。】
    【可是我做不到！】
    【我们彼此喜欢着对方，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柳诚眉头紧蹙的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小丫头似乎是误会了，她以为的喜欢，那不是喜欢啊。
    这段关系已经结束了，如此下去，岂不是徒增烦恼？
    他最讨厌藕断丝连，拔个萝卜清半天泥，以前这些活儿都是李曼在做，自己还真是不太熟练。
    他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低声说道：“你还好吧。”
    “我不好，诚诚，我一点都不好！”陈婉若听到柳诚的声音，瞬间就苦出了声，那种痛苦，即便是穿过了无线电，依旧是能感受到什么叫肝肠寸断。
    何必呢……
    柳诚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天李曼跟我说她喜欢我，我其实也喜欢她，抱歉。”
    索性，他直接揭破了事实，将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了她。
    猝不及防就是一刀。
    告诉她，自己已经变心了。
    “不可以！！”陈婉若用力的咆哮了一声，砰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摔手机了？至于吗？
    柳诚呆滞的愣在了原地，心不在焉的回复了沈佳怡两句，关闭了显示器。
    他走到了庭廊里，弹了一根泰山，对着漫天的星光开始喷云吐雾，或许在烟雾缭绕里，才能感觉到真正的自己。
    他的手机忽然再次响起。
    “是我，柳诚。”
    “诚诚，对不起，我不该胡乱发脾气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陈婉若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惶恐，比小孩子丢了自己的玩具还要害怕。
    柳诚抚额那是你自己的手机，何必跟我道歉呢？
    他十分淡定的说道：“你，要好好的，听到了吗？”
    陈婉若的声音终于惶恐变成了绝望：“诚诚，你能骗我吗？就像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你明明已经不爱了，但是你依旧扮演着我的模范男友，你骗骗我好不好？求你了。”
    “你既然都知道我在骗你了，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呢。”柳诚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果决呢？
    利索点不好吗？
    非要折腾到筋疲力尽，彼此都难堪的局面才罢休吗？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陈婉若早就察觉到了，他已经不爱了，一直在伪装罢了。
    彼此心知肚明，何必现在紧紧抓着不放呢？
    陈婉若的声音从绝望变成了央求：“因为哪怕是知道你骗我，我也知道你在我身边啊！我也会骗我自己啊，说那都是幻觉啊！！柳诚，你能骗到我忘记你吗？好不好？”
    柳诚十分冷静的说道：“你只要自信，就是最闪耀的那个女孩子，你忘记了吗？”
    “我们不必为彼此挂怀，以后的我们，走在各自的路上，谁也没有再等谁，那些年轻的感情、真挚的付出、那些错过与遗憾，只不过是人生薄薄的一页。”
    陈婉若若哭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我，我，我的自信，都是你给我的啊，失去了你，我哪里还有自信？”
    是呀，是柳诚一步步的把陈婉若推到了现在这个境遇，但是他不擅长负责，今天如此闪耀的她，的确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不打算负责。
    “你就是你而已，不是谁的谁，没有谁给你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柳诚笑着说道：“不是孩子了，学会长大好不好？”
    “我不！”
    柳诚一根烟也抽完了，在烟灰缸里灭了烟头，看着漫天的星空说道：“我要工作了。再见。”
    柳依诺显然听到了动静，靠在门框边，连连摇头：“无情啊，你和曼曼咋回事了？”
    “她喜欢我，我喜欢她。我们决定要在一起，不过要朋友以上，恋爱未满的小游戏。我觉得很有趣呢，我很喜欢她，所以我尊重她。”柳诚想起了李曼那能杀人的颜值。
    才不是因为她好看呢！
    “姐姐，你说李曼好看吗？”柳诚满脸笑意的问道。
    柳依诺十分确信的说道：“好看啊。”
    柳诚吹着口哨，溜溜达达的回了屋：“但是她每次见我都要画眼妆，她觉得自己的眼角可以更开些，那样更好看，是不是很傻啊。”
    总是想将最完美的自己变现在对方面前，女为悦己者容。

 第七十八章 要加钱那算了

    柳诚摇头晃脑的看着沈佳怡发过来的网页效果图，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只不过数据可视化，让柳诚不是很满意，他具体了亿点点细节。
    “需要的是那种掌舵手的感觉，你懂吗？”
    “我们要的是视觉冲击力，要那种暗色的底板，最好是灰色或者蓝色为底板，重要的数据放在正中央的位置，而不是左上或左下，尤其是被入侵之时，要全屏飘红那种警报的感觉。”
    “小小红色感叹号，不行。满屏红，可以。”
    沼泽阔步者：【会不会太夸张了啊，而且红色好艳俗哦。】
    “没事，艳俗就艳俗点吧。”柳诚嘴角都带着笑容的回复着。
    “粉红色也太难看了吧，还有粉红色的小兔叽，我承认很可爱，但是这玩意儿不搭调啊！”
    “免费的吗？送的呀，不要白不要，能多送一套吗？”
    “这个特效不错，你让网页设计师和画师可以再大胆点，做成火焰的模样？”
    “要加钱？那算了。”
    ……
    整整五天，柳诚都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就连李曼找他玩暧昧的小游戏，他都选择了拒绝。
    “你的真爱是电脑吧！！”柳依诺愤愤不平的说道，拉着李曼来到了客厅，看电视剧，妻子的诱惑。
    这个年代的电视剧资源匮乏，一个电视剧可以翻来覆去的看好多遍。
    柳诚镶嵌好了最后一点点特效资源之后，将准备好的web日志检测工具部署在了服务端上，开始对上线新网站和新的业务。
    “呼。”
    正如他要求那样，整个网页都是走的简约风格，并不复杂，但是也比过去的那个美观多了，为了这个网页，柳诚可是花了两万多块请的网页设计师。
    数据可视化平台的美术资源才花了五千多快。
    奇酷技术部—高文龙：【兄弟，新网页上线了？】
    柳诚看到了高文龙第一时间发来了消息，笑着说道：“你还没有说服老板吗？”
    这是天天盯着我看吗？
    兄弟，我不喜欢男的。
    高文龙：【现在方便接个语音通话吗？我想我们必须要合作一番了。价格变了没？】
    柳诚稍微犹豫了下，他不是慈善家，对方现在显然有难处，但是临时涨价，真的很没品。
    第一次合作就坐地起价吗？
    他发过去了语音通话，笑着说道：“价格没有变化。”
    “你好，我是高文龙，我现在在我们的会议室内，我们的执行董事邵明颍，ceo邵明哲，也在会议室内，我现在传给你一份log文件，你多久可以给我们反馈？”高文龙开口说道。
    柳诚有些意外，对方急切的过分了点：“哦，是吗？你发过来吧，我一会儿把分析报告传给你。”
    “好，我们这边还在开会，等你发来分析报告，我们再继续讨论。”高文龙挂断了通讯，将一份正在运营中的网页游戏的log文件发送给了柳诚。
    他切换出了一个论坛，链接上了网络投影仪，投影到了白板之上，开口说道：“两位邵总，各位同仁，昨天，我们第一区的榜一风中追风的账号被盗，然后被洗号。”
    “虽然我们在两个小时内，处理了此事，挽回了损失。”
    “但是…诸位请看，这是风中追风在贴吧上的发言，他说：什么破游戏，还有什么游戏推荐的吗？”
    “我们正在损失了一位客户，大客户销售办公室已经借着客服的名义，打电话安抚了，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他的工会铭门，最近出现了十几起的盗号事件。”
    一区榜一，算是游戏开服的死忠粉丝了。
    而且每个页游的一区几乎都是最热闹的区，他们的《逍遥三国》是一款类征途的国战网页游戏，一区榜一退服的话，带来的后果是链式崩溃，绝对不是一个大v退游那么简单。
    追求最高人均消费而不是细水长流的他们，损失此类用户的结果就是整个第一区的崩溃。
    “《逍遥三国》和没有开始其他运营商联运，我们刚刚开了40组服务器，刚刚上线三个月，按照一般页游2年的生命周期算，我们，才刚刚开始。”
    “如果风中追风跑了，我们与其他运营商联运也会被耽误。”高成龙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内容。
    运营总监低着头，一言不发。
    客服经理战战兢兢，嘴角抽搐。
    邵明哲站了起来，将一沓资料夹扔到了运营总监的面前，大声咆哮着：“来，你告诉我！你找的那个方锐科技提供的日志检测解决方案，解决问题了没有！”
    邵明颍轻轻甩了甩乌黑发亮的长发，眼神有些睥睨，她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到了这个份上，对下属咆哮只能显得他邵明哲，无能罢了。
    柳诚的线上功能开启之后，这家叫方锐科技的公司，就立刻跟风模仿，做了一个高度同质化的产品，不过是集成了开源的漏洞检测工具，匆匆上线。
    网站做的倒是蛮漂亮的。
    这家名叫方锐科技是免费使用，柳诚这边，每个月都要收两万块钱。
    运营总监极力推荐，结果部署之后，卵用没有。
    不，不能说没有。
    本来一个月只会遭受一次ddos（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现在一个月就十几次了，他们的网站已经有七次无法正常连接，玩家可谓是，怨声载道。
    损失巨大。
    “科威信息已经发来了分析报告，两位邵总要现在看看吗？”高文龙一脸严肃的问道。
    邵明颍拉了下邵明哲，示意他坐下，点头说道：“好。”
    高文龙打开了数据报告，一个深蓝色的底板出现在了屏幕之上，数据流如同瀑布一样滑落，随后一个驾驶室类的可视化数据平台，出现在了屏幕之上。
    正中央是最有效的信息，总和评分53分，以浅黄色出现，随后迅速缩小到了一旁。
    一个扇形统计图出现在左侧，未知、低危、中危、高危、超危，五个等级的漏洞，分别以浅绿、浅黄、深黄、深黄、深紫色出示。
    而右侧是一个被攻击时间和事件的波状图。
    这是给老板看的。
    许多的数据十分直观的出现在了屏幕之上，而在左上角还有一个很小的按钮。
    【详细报告。】
    这是给技术们看的。
    邵明颍猛的站了起来，满是惊喜的说道：“谁说他们这个科威信息的分析报告不够直观的？我就想问问他。这！够不够直观！”
    可视化数据分析现在并不是主流，柳诚捣鼓出来的这个动态的数据展示平台，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会议室的两位邵总和各部总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数据流，别的不说，这数据做的可是真的漂亮。
    柳诚发过去了分析报告，半天没个回应，有些疑惑，按理说对方已经如此着急，自己的报告也打扮的如花似玉，自己的门面也装修过了，虽然算不得富丽堂皇，但是至少不跌份才对。
    他犹豫了下，点开了高文龙的对话框：“怎么样？还满意吗？我这里还有几个主题，如果觉得色调不讨女老板喜欢，我这里还有粉红系的。”
    “如果你们老板那啥，我这里还有紫色系的，要不要看看？”
    哪个啥要看紫色？高文龙没有紧蹙，随即反应了过来。
    这科威信息的服务，真是面面俱到。
    满足客户的要求，是服务业的根本法则。

 第七十九章 开门红

    柳诚发过去了分析报告，半天没个回应，有些疑惑，按理说对方已经如此着急，自己的报告也打扮的如花似玉，自己的门面也装修过了，虽然算不得富丽堂皇，但是至少不跌份才对。
    他犹豫了下，点开了高文龙的对话框：“怎么样？还满意吗？我这里还有几个主题，如果觉得色调不讨女老板喜欢，我这里还有粉红系的。”
    “如果你们老板那啥，我这里还有紫色系的，要不要看看？”
    高文龙还在看着屏幕的特效，看到柳诚的问题，下意识的问道：“邵总，有粉红系的要不要看看？”
    “啥玩意儿？粉红系的？发来看看。”邵明颍盯着数据，她十分满意这份报告，本来科威信息的技术就比方锐科技的好很多，现在这面子、里子都有了。
    邵明哲当初就是看不懂柳诚做的分析报告，选的方锐科技，对科威信息的方案拒绝的原因，就是不够直观。
    所以邵明颍才会问，直观不直观的问题。
    不过是换个模板而已，他很快就发了过去。
    数据流消失，换成了一片青青草地，一直粉红色的小兔子，不停的跳动着，但是偶尔会摔一跤，露出了可怜的含着泪的眼神，随后慢慢淡化到了角落里。
    数据是一样的，但是这套粉红系的多了一个动态的粉红兔，评分越高，兔子就会越高兴。
    这套粉红系模板和深紫色模板，都是购买美术资源的时候的赠品，尤其是这只粉红色的兔子，可爱是可爱，但是实际用处嘛……
    几乎没有。
    毕竟是软件，不能换皮肤还是软件吗？
    “什么时候能够部署？”邵明颍不再犹豫，拍板决定，她是执行董事，邵明哲只是ceo而已，之前邵明哲部署方锐科技的时候，她就持有反对意见。
    邵明颍忽然问道：“他这个软件叫什么名字？”
    高文龙看着文件名，咳嗽了两声说道：“艹??骇入。”
    “好名字。”邵明颍愣了下，夸了一句。
    高文龙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问道：“你这个软件，正式名字叫什么？！￣□￣｜｜！”
    真是社死瞬间，开会呢，爆了个粗口。
    科威信息：【日志宝。】
    “老板，叫日志宝，那个只是开发时的名字。”高文龙赶紧解释道。
    邵明颍琢磨了下这个名字，不如那个名字言简意赅：“还是那个名字好听点，让他带着销售合同尽快赶过来，试用三天，结束后，签署正式销售合同。”
    高文龙快速的回复着柳诚，柳诚敲定了一个初步合作的框架之后，靠在了椅背上，攥了攥拳头。
    开门红，好兆头。
    “姐，中午的时候，把咱爸那瓶87年的剑南春开了，今天高兴。”柳诚将所有要用的东西装好，放进了笔记本电脑里，订好了机票，走出了客厅笑着说道。
    柳依诺瞄了眼鸡毛掸子，嘲弄的说道：“那什么啊，诚诚，咱爸知道咱们把他的绵竹剑南春喝了，他回来得把你揍得稀巴烂啊，你这是在作死啊。”
    柳诚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反正他有六七瓶呢。他今天要是敢揍我，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成咧！”柳依诺大概也猜到了柳诚大概有大好事要宣布。
    “什么事，高兴成这样？”李曼也是满脸好奇的问道。
    “柳诚主动给我爹送去了挨打的理由！那场面，真的是十分期待啊。”
    “宁真是我亲姐姐，看弟弟倒霉这么开心吗？”
    “别，我不配。哈哈。”
    柳诚等到绵竹剑南春的酒香飘散的时候，才将今天的事，里里外外的说了个遍。
    “来干一个，祝愿我们科威信息越来越好！”柳诚先起了一个，酒香绵柔。
    柳依诺看着瓶子说道：“怎么没有保质期啊，喝了会不会中毒啊。”
    柳诚直接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白酒没有保质期，你别瞎说啊。”
    “万一咱爸买的假酒呢？”柳依诺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柳诚咬牙切齿的瞪了柳依诺一眼，不愧是亲姐弟，破坏气氛这种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曼掩着嘴角笑出了声，随即说道：“我和姐姐明天去送你吧，送完你，再去超市买东西。”
    柳诚有些意动说道：“我更希望明天跟你一起去，可惜了。你还要去学校组织招生活动。”
    “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这里到机场要两个多小时，七点出发，你不要睡过头了。”
    李曼能力很强，她也很忙，柳诚愿意给她尊重。尊重她就是尊重自己。
    “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李曼洋洋得意的说道。
    “嗯、哼，咳咳。”
    柳依诺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次日清晨九点，柳诚准时出现在了机场。
    “到了那边，记得看好的你的行李，别被人偷走了，下了飞机不要打黑出租车，到停车场打车，不要怕花钱知道吗？”
    “如果水土不服不要硬撑着，一定要赶快就医，小病一耽误就变成了大病，而且吃喝注意些，不比在家里。”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柳依诺拖着行李，一句一句的叮嘱着。
    柳诚挠了挠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还用如此叮嘱吗？
    他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是小孩子了，记得给我更新小说哦，但是存稿不多了，我会抓紧时间的写，要是写不出来，就少更新点。”
    “到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哦。”李曼满是笑容的说道。
    他指了指出租车，接过了行李箱说道：“机场不好打车，你们别让师傅等急了，赶紧去吧。”
    “好吧，再见面就是开学的时候了。”李曼面色有些发愁。
    “那现在抱一下？”
    李曼恋恋不舍的说道：“不要！到学校让你抱个够！现在留点念想，让你多想我一点点。我聪明吧。”
    柳诚目送出租车离开，转身准备进入候机室，眼角却看到了一辆车停到了身后。
    黑色的加长林肯，他转过头来，是陈长林的车。
    “诚诚，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叠词叫自己的只有陈婉若。
    陈婉若穿着一件印着飞象的白色短袖，一个不过膝的短裤，踩着一双小白鞋，泛着光的大长腿，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柳诚礼貌的说道：“你要飞香江吗？祝你一路平安。”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太娇作；
    人生是离别和重逢循环往复的游戏？太悲怆；
    故事的结局都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太武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再见？太沙雕。
    有一说一，他对这方面的经验，的确是很多。
    当个年轻人实在是太累了，明明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非要浪费那么多的口舌。
    柳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既然遇到了，就好好的告个别，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纠结于过去，只要你还是你，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最闪耀的你。”
    趁着还有力气，去追逐梦想多好，跟自己一样，连自己梦想都不记得的时候，再去追逐吗？
    陈婉若低着头，咬着嘴唇鼓足了勇气说道：“谢谢你，靠近我，了解我，温暖我，然后离开我，虽然这个过程很甜美，但是这个过程也足够我心疼好久。”
    “我死死的咬住我们的故事不放，听起来，有多么的珍贵，多么的刻骨铭心，其实说到底，就是我不甘心而已。”
    柳诚点了点头，这丫头终于长大了一些。
    放下了就好。
    “你要去哪里啊？我能陪你一起去吗？”陈婉若试图走近，她盯着柳诚的眼睛，一步步的靠近了柳诚，抓着他的衣角，怯生生的问道。

 第八十章 他真的是渣男啊

    柳诚言简意赅的说道：“我要去余杭出差，三天，部署软件，那边有三台web服务器需要部署。”
    你又不送一血，跑去香江过你布尔乔亚生活去吧，问那么多干啥。
    他对着跟着陈婉若身后的韩景芝十分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伯母好。”
    柳宏辉和陈长林在年轻的时候，是过了命的交情，甭管之后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交情。
    为了他爹的尊严，柳诚也不愿意闹得那么难堪。
    类似于没有家教的孩子，这些话要是从韩景芝口中说出，传到了爹妈的耳朵里，柳诚可以想象到倔强的父亲，会是怎么样的心态。
    陈婉若无法切割她和家庭的关系，柳诚自然也无法切割自己的家庭关系。
    他爹桃李满天下，柳诚觉得他爹蛮成功的，但是这个社会对成功的定义是钞票有多厚，柳宏辉也不认为自己成功。
    所以柳诚，嗜财如命。
    “我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你们聊，我先走了。”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十分礼貌的告别。
    陈婉若抓住了柳诚的衣角，没让他离开，转过头对着韩景芝问道：“真的吗？妈，我可以去余杭玩两天，再去香江吗？”
    韩景芝打量着柳诚，开口说道：“去吧，先去买票，退票的事，交给阿标去做就是了。”
    “真的吗？”
    陈婉若放开了柳诚，拿着机票和身份证、通行证欢呼雀跃的说道：“好了，我去购票，诚诚，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柳诚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艳阳高照，他是真的怕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把自己劈死。
    他看着韩景芝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思考再三问道：“你不一起去吗？让陈婉若和我自己单独去余杭？”
    韩景芝摇了摇头，面色有些疲惫的说道：“我得先去香江，那边还有点事，婉儿玩两天也没关系。”
    柳诚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特么的叫没关系！很有关系的好不好！
    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女儿上次去上海，你还嘱咐两句，现在嘱咐都不嘱咐了？”
    有你这样当妈的吗？羊入虎口你晓得不！
    你这个样子，人设崩了啊！
    韩景芝没说话，只是看着陈婉若蹦蹦跳跳的模样，失神的说道：“她开心就好。”
    她十分的疲惫，虽然她女儿一直口头上说没事。但是日渐消瘦。
    本来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庞，似是被刀剜掉了一块肉，每日里辗转反侧，到黎明的时候才会昏昏入睡，又会忽然在梦中惊厥，醒了之后，又是在房间里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渴，抱着膝盖，一坐一整天。
    黄昏公主的林克已经很久没有闯过新的关卡，总是在死亡和死亡之间徘徊。
    书架上的书落满了灰尘，自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之后，她就再没翻动过一页。
    若非陈婉若日渐憔悴，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她作为母亲，看着女儿如此模样，能不心疼吗？
    直到此时，机场遇到，陈婉若脸上的笑容，瞬间击垮了韩景芝内心所有的防线。
    机场偶遇？
    陈长林给柳宏辉打的电话，打听柳诚的近况，才知道柳诚今天去余杭。
    她的飞机在下午。
    随她去吧，开心就好。
    那个每天没心没肺的笑的前俯后仰的陈婉若，才是自己的女儿。
    柳诚看着陈婉若靓丽的背影，问自己有没有那个定力，不做渣男，拒绝陈婉若一起去余杭？
    就算他有，陈婉若是个独立的人格，她去哪儿，自己管得着？
    她爹妈都管不住！
    “她想要什么，我们都会给她。”韩景芝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柳诚却听得明明白白，韩景芝还是韩景芝，她压根就不在乎，大户人家思维，只要女儿开心。
    韩景芝继续说道：“你是男人，在外面护着点她。”
    “哦，好。”
    “诚诚，你在那边定好酒店了吗？”陈婉若查看着证件和飞机票，轻声问道。
    “订好了。”柳诚下意识的回答道。
    陈婉若轻声说道：“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柳诚忽然意识到，陈婉若之前说的再不做点什么，不仅仅是打电话发短信，而是她之前反复提起的更进一步。
    陈婉若的做点什么，是要留给柳诚一个念想。
    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好。”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脑袋，他思考了片刻，要是李曼要刀自己的时候，应该说什么？
    是对方主动的？
    李曼会信吗？
    希望李曼刀自己的时候，能把刀磨快点，依据他的经验，刀越钝，反而越疼。
    人类这一物种古老，可人始终幼稚。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陈婉若挎着柳诚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走了！”
    “嗯。”
    柳诚伪装青年的游戏结束，大号上线以来，就认清了现实。
    他真的是渣男啊。
    渣男想上岸，就好比偷了腥的猫不再偷腥一样，可能吗？
    他和陈婉若走进了候机室，等待着飞机的到来。
    李曼在返程的出租车上，忽然坚定的说道：“柳诚想让我陪他去的，我感觉的到。我是不是…太胆怯了？”
    柳依诺看着李曼的神情，满是笑容的说道：“那就去呗。”
    这傻丫头，真好。
    李曼撅着嘴，戳着座椅说道：“可是…可是，学校还有事情，哎呀！这么好的促进感情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去了余杭，他忙他的呗，我照顾他的生活，两个人的感情不是自然升温了吗？”
    “擦枪走火了怎么办？”柳依诺郑重的问了一个问题。
    李曼略带害羞的说道：“反正最后都是要给他的，早晚的事嘛。”
    “可是，可是这样，我是不是就显得太轻浮了，太容易得到了？哎呀，好纠结啊！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柳依诺满是笑容。
    这个李曼现在满脑子都是柳诚，是个良配。
    李曼看着窗外愣愣的出神，她在招生办还有工作，校内勤工俭学的机会，都是抢来的，而且也是履历的一部分。
    “我觉得你应该勇敢些。”柳依诺十分肯定的说道。
    ……
    “下了飞机一个小时的车程，到入住的酒店，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我要去趟奇酷网络。”柳诚拉着两个人的行李箱，说着行程。
    他们已经下了飞机，余杭的夏天很美。
    天空碧蓝如洗，如同一颗蓝宝石一样，晶莹剔透，而太阳也足够的毒辣，炙烤着大地，还未出门，就感觉到了腾腾的热浪，还有一股潮湿感。
    机场外的绿植极为茂盛，揽客的出租车极多。
    陈婉若忽然点起了脚尖，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你晚上要早点回来啊，我亲戚刚走了三天哦。”
    “那岂不是可以内…”柳诚咳咳的止住了自己的话，小丫头片子应该还不懂什么安全期之类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打破这份美好的好。
    他就是习惯了而已。
    柳诚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晚饭想吃什么？”
    陈婉若的脸颊像是抹上了一笔晚霞：“内什么？”
    “当然是内部团结，一个单位，一个班子，只要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多一些信任，少一些猜疑，多一点沟通协调，少一些单打独斗，就一定能加深了解，增进内部团结。”
    陈婉若哈哈的笑了两声，简直是满嘴胡邹，她戳了戳柳诚的指间说道：“你当我三岁孩子吗？不可以哟。但是如果你请我吃好吃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一个一脸纯真的小丫头，满脸通红，甚至连脖子都是羞意的姑娘，一本正经的开车，是什么模样？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正事要紧，大餐不急。
    陈婉若一路走，一路戳着“男友”的胳膊，她的手指头都在抖。
    陈婉若贪恋和柳诚在一起的时光，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种若即若离，就在眼前，却又仿若在天边的神秘感，都让她欲罢不能。
    她哪怕是知道柳诚一直在骗她，她现在也不在乎了。
    “两个人能够在茫茫人海中走到一起，是天大的缘分呢。”陈婉若忽然垫着脚，亲了一下柳诚脸颊一下，欢快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仿佛就是再次拥有了全世界。

 第八十一章 一颗发现美的心

    柳诚抓着陈婉若的手，默默的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奇酷的种种问题，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忍住在出租车这种密闭空间里，把玩陈婉若的一切。
    下了出租车，柳诚心潮澎湃的感觉才慢慢的安稳了下来，那颗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才恢复了平静。
    “你先去休息下，我去奇酷，饿了的话就可以到酒店的一楼，那边有餐厅。”他帮陈婉若把行李箱送到了酒店的当堂，门童接过了行李。
    陈婉若点了点头：“你快点回来。”
    柳诚步行前往奇酷网络，他对这家公司的印象是公司规模不大，也就四五十人的样子，这是第一笔买卖，他也要在不同的装机环境下，验证自己的客户端的稳定性。
    当他走到奇酷网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科技园区内，有一座座的四层独栋，花团锦簇，门前种着一排排的竹子，形成了一道竹林的墙，一条条竹林小道蜿蜒着伸向了各个独栋。
    而奇酷占了一整栋作为办公地，甚至门前的石碑上，还烫着鎏金的大字：奇酷。
    这上下四层最少可以容纳四百人办公，而且还是不是棺材样的工位那种。
    “我找高文龙，我是科威信息公司的，今天有预约。”柳诚来到前台，前台的小姐姐画着精致的妆容，虽然不知道卸了妆什么样，但是这张脸和这身段，的确符合奇酷的阔气。
    前台打了个电话，领着柳诚来到了技术部找到了高文龙。
    “你是柳诚？”高文龙皱着眉头看着年轻的柳诚，有些拘谨的伸出了手，不住的点头说道：“真的是英雄不问年少，问道不分长幼，我是高文龙，奇酷技术总监，幸会幸会。”
    柳诚打量了下高文龙，和想象中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纯白色的衬衣，身后的衣架上挂着西服外套，带着眼睛，看似憨厚的同时，还带着一丝的精明。
    “幸会。”柳诚伸出了手。
    高文龙想了想说道：“两位邵总出门办事去了，本来约的是半个小时以后，他们应该能够赶得回来。这样我先带你参观下公司。”
    “这里是我们最新研发的游戏《逍遥三国》的研发区域，我们《逍遥三国》上线三个月了，累计开服40组，反响还是不错的，下个月就要联运了，我们不想出现大的纰漏。就要开始盈利了。”
    “你看他们，都熬了两个通宵了，上次你送来的分析报告，网络通讯组加班加点，把漏洞修复好了。”
    “这边，是我们还在开发《帝国远征》，开服两组展开技术封测，顶多三个月我们这个项目也要上线了，不过技术封测的好评率和付费率都很高。”
    “我们这次要部署的服务器就是这几台，如果试用三天，效果达到预期的话，我们邵总会与你签订销售合同，不知道你这个日志宝的著作权申请下来了吗？”
    柳诚看着忙碌的工位和有些疲惫的员工，他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他点头说道：“已经申请下来了。高总监，请问这次我们要做的项目是《逍遥三国》吗？”
    高文龙点头说道：“我们逍遥三国预计要布置630组服务器，帝国远征预计部署720组服务器，当然更多的是联运。”
    “你知道服务器可以共享使用嘛，所以web端、微服务端、定时任务端、数据库、中间件、大数据、认证服务器、dns、冷备机，那边的开发用服务器、代码托管等等，大约有77例。”
    “我们需要布置的是web端的3个基于x的服务器，请问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柳诚点头说道：“现在开始部署吗？”
    “不用停机吗？”高文龙疑惑的问道。
    柳诚确信的说道：“不用。”
    关程序员的电脑已经很过分，还要关人家服务器，那不是作孽吗？
    “好。”柳诚掏出了笔记本，开始干活。
    他其实还有个实时监控程序写在了程序里，本来借着奇酷做做实验，到了地方，才发现对方的服务器有点多，那人家商业运营的服务器做实验，是烂裤裆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柳诚拍了拍手，顺利启动了客户端，他拍了拍说：“好了，这几天我会定时定点过来调试，不过我这个是基于saas，也可以在线调试，已经开放了固定端口。”
    “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怎么了？”柳诚看着高文龙和其余几个人，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高文龙咬着牙说道，柳诚的部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是技术部的几个经理听说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过来凑热闹，就看到了柳诚部署他的日志宝，才知道可以不关闭服务器的情况下，部署软件。
    柳诚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这个也是x上写的，没有系统变更管理，所以说部署过程中也没有可变性的存在，集成也是一气呵成。”
    “上次方锐科技过来的时候，我们服务器停了三个小时，你这次，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而且没有关闭服务器。”高文龙还是犹豫了下讲出了口。
    柳诚笑着说道：“哦这个呀，时间快，是因为我自己写的这个软件分发工具，这个专门为了部署用的。可以做到快速分发，不是什么稀罕工具。”
    桌面中心软件分发工具，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技术，柳诚闲暇之余就写了一个，但是现在没有这种技术，他们才觉得好神奇哦。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诚这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迷惑了高文龙，难道部署软件真的真么简单吗？可是他们部署的时候，fsh、java和flex等软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柳诚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需要这个小工具，可以免费送个你们。”
    “好。”高文龙点了点头，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说道：“谢谢。”
    对待创业以来，第一个客户，柳诚还是非常大方的，只要双方合作愉快，这些小的工具，送几个也无妨。
    “邵总回来了，在办公室等着你。”高文龙想了想说道：“这边请。”
    柳诚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只看到了邵明颍，没有看到邵明哲，根据高文龙对他们奇酷的介绍，他们公司，是这个很飒的邵明颍说了算。
    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报表，一个液晶显示器，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的高跟鞋放在了一旁，穿着一双平底拖鞋，看到柳诚说道：“你先坐，我这里马上就好。”
    一个执行董事的办公桌，绝对不应该是空空如也，就柳诚这些年的见闻，他从来没见过哪个领导的办公桌，只有一台电脑，几台电话。
    秘书端了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巨大的落地窗，向阳，采光极好，中央空调的温度正好，邵明颍将最后一份文件看完，将几个数据存到了电脑上，拿起笔记本写了两笔备忘录，才站起身来，看了看脚下的拖鞋，最终还是换上高跟鞋。
    “我刚才看到你了，你正在聚精会神的工作，连我经过都没注意到。”邵明颍笑着说道。
    柳诚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轻笑着说道：“我其实看到了你，但是不知道你是谁，就没好意思盯着看。”
    “咯咯，你很诚实。”邵明颍掩着嘴角轻笑着。
    装的。
    柳诚其实字邵明颍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并且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当时光顾着看那双铅笔腿而已。
    一个lsp的修养，就是随时随地拥有一颗发现美的心。
    “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邵总。”柳诚十分诚恳的说道。

 第八十二章 我喜欢捣乱

    “我今天在装机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方锐科技的日志分析工具，居然预留了后门，你们这边技术部，尤其是高总监的技术蛮好的，所以，我就很疑惑。当然，我也没有问。”柳诚大概齐知道了什么。
    供应链安全，使用了还有漏洞或后门的组件，是那个方锐科技干的好事。
    而且大概率是什么权力狗斗的烂戏码，这种在家族公司里太常见了。
    他不关心，跟他没啥关系，他只是本着为客户负责的心态，告知对方这一事实。
    不放过任何打压对手的机会，柳诚深知，市场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
    邵明颍点了点头，精致的妆容能够掩饰面容的疲倦，但是眼神是心灵的窗户，邵明颍的眼神里无力去无法掩盖。
    这样的女人很好攻略，只需要关心几句，只要能够说到点子上，这种女强人也会敞开心扉，说一些她平日里不会说的话，变得柔弱起来。
    当然上床归上床，感情就别想了，女强人眼里哪有情情爱爱。
    把合作伙伴搞上床，是一件很蠢的蠢事，彼此的关系愈加复杂，就会让合作变得越来越不可靠。
    这是第一个客户，柳诚不想犯蠢。
    邵明颍从桌上拿过了文件夹，翻找了几页的合同说道：“不说他们了，你的收费标准我们也清楚了，试用三天，只要比方锐科技的效果好，我们就立刻签约，这是已经签订好的试用协议。”
    “我这三天都会过来，邵总再见。”柳诚拿过了试用协议，核对无误之后，起身告别。
    邵明颍靠在沙发上，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格外的锐利，似乎是能够看穿一切一样，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老实和坦诚。
    而且他在机房打量自己的腿的时候，她可不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在公司里，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只有他这个外来人。
    她其实蛮想问问这个有点意思的年轻人，她的腿好不好看。
    柳诚回到了酒店之前，先给李曼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自己这边的行程。
    并且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抱怨了下这边工作的复杂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其实潜台词就是我的工作有点忙。
    “我很想陪你去余杭，但是招生办的勤工俭学的机会，也是教授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不去，教授也会很为难。”李曼戳着手机，她最终还是决定不那么廉价。
    “你们那个教授是男的还是女的？”柳诚十分平静的问道，拳头已经攥紧了。
    李曼多聪明？这话太酸了，醋味从余杭都飘到济南来了，显然，柳诚显然很在乎自己呢。
    她美滋滋的说道：“我们教授女的，三十多岁，你到学校也会见到她的呀。”
    呼！
    女的呀，那没事了。
    “明天赶飞机，早点休息吧。误了你的子午觉，耽误了你的不老颜，我可担待不起。”柳诚确信的说道。
    李曼略微有些不开心，又到了挂电话的时候，不能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好奇他在做什么。
    但是男人，事业为重。
    她可不想成为自己男人的绊脚石。
    她嘟嘟囔囔的说道：“好吧，你是不是待会儿要加班啊？不要忙到那么晚，听到了没？熬出了黑圆圈，我找那个什么奇酷网络算账去！”
    “哼！╭(╯╰)╮！”
    他仿若是看到了李曼不满的表情：“嗯，知道了。”
    “在那边不许沾花惹草，听到了没！”
    他砸了咂嘴，点头说道：“我很正派的。”
    柳诚挂断了电话，走进了酒店。
    “小丫头睡着了？”
    柳诚进房间的时候，才看到陈婉若拉上了窗帘，将被子搂在怀里，沉沉的睡着了，格外的安静。
    他将买好的面包放在了桌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壁灯，开始线上调试。
    他这次来余杭，主要是为了工作，完成第一笔订单。
    陈长林是一个商海沉浮的企业家，有些话他说的很对，比如，男人以事业为重。
    他不相信自己一无所有，李曼会爱上自己，那不现实，又不是言情小说。
    不是他不自信，是两个人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根本不会相遇。
    沼泽阔步者：【部署、调试工作如何了？】
    “一切都很顺利，我现在不方便接语音通话，录视频和辅导课业的事情，这三天取消吧。”柳诚本来的计划是没有陈婉若的，所以他并没有安排沈佳怡那边的工作。
    沼泽阔步者：【师父原来喜欢这口啊，记得做好保护工作哟，哎呀呀，师父那么大岁数了，撑得住吗？】
    淦。
    在网络上，人们都会大胆很多，语言更加肆无忌惮，因为你并不知道坐在网络那头的到底是人是狗。
    柳诚挑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回答了一下沈佳怡，开始码字，柳依诺那边的存稿已经见底了，一天一万字的更新量，说实话压力的确很大。
    “你在工作吗？”陈婉若忽然从后面环抱住了柳诚的脖子，贪婪的吸了口气，将头埋在了柳诚的脖颈处。又用力的拱了拱。
    柳诚如同触电般的坐直了身子，说道：“是，码字，你知道的，写小说嘛。”
    “嗯。我看到了，你写吧。”陈婉若的手开始乱挠。
    他颇为无奈的保存好了文件，满是宠溺的说道：“你这样，我没法写啊，不写了。”
    “我们去吃顿饭，商场应该还没有关门，给你买几件换洗的衣服，九点多还有个电影，再压压马路，就该睡…”
    “不要。”陈婉若轻声轻语的说道：“抱着。”
    “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幻想这个场景，你下班回到家里，我已经睡着了，结果你依旧在加班，我从你的身后将你抱住，然后捣乱，不让你工作。我觉得那很有趣。”
    “我可喜欢捣乱了。”
    陈婉若的声音里充满了幻想。
    柳诚对陈婉若的态度是极好的，他从来没对陈婉若施加过软暴力，也从来没对她红过脸，甚至很少动用渣男的手段对付她。
    即便是陈婉若自己放弃了终点，柳诚也只是先走向了终点，结束这段关系而已。
    这个公知满天飞的时代，所有人都在迷茫出路在哪里，似乎那个幻想中的美利坚，是出路，也是救赎。
    他想起了顶楼小灶那个午后，陈婉若说考到同一所大学之后，要在校外住的话。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他问：万一赌输了怎么办。
    陈婉若的回答是一败涂地也再所不惜，可惜她还没有下赌注，青春就已经结束了。
    柳诚抓着陈婉若轻肌弱骨的手，轻轻揉动着，手如柔荑十分好玩。
    他拍了拍她的手，转过头，轻声说道：“好了，你在飞机上都没吃什么，一下午了，这眼看着天黑了，再不吃就饿肚子了。”
    “你不是在飞机上，答应我了吗？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自己养的漂漂亮亮吗？怎么反悔了吗？”
    “没有。”陈婉若摇了摇头。
    刚起床的慵懒和睡眼惺忪的迷茫在她的俏脸上混合着，稍有些杂乱的头型，更平添几分美丽。
    “放开啦，我们去吃饭。”柳诚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怕吓到小姑娘。
    “不放，除非…”
    “除非什么？”
    “唔。”
    “在家里是不是不听话，跟爸爸妈妈折腾的很厉害？”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
    韩景芝能够妥协到这种地步，陈婉若在家里摔手机肯定是吓到了陈爸和陈妈。一向乖巧的女儿，变的状若疯癫，可想而知，如此激烈的分手，她该如何的狂躁不安。
    当年，他们可以有一年的缓冲，去缓冲这段恋情。现在，突如其来。
    陈婉若抱紧了柳诚的脖子，失神的说道：“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那么的在乎你。”
    这丫头，恋恋不舍的是青春的尾巴，但是她能抓住的，只有自己的叽…咳咳。
    “我其实和李……”
    “噗！”
    柴刀警告突如其来，打断了他的坦白。
    利刃刺穿了柳诚的心肺，那把利刃在破开肋骨之后，又用力的拧动了两下，猛地拔出！
    血溅射到了天花板上，打在了顶灯上，一阵噼里啪啦作响，顶灯闪烁了几下。
    一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状若疯癫的身影，再次高高举起了尖刀，挥刀赐下。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根本分不清楚出刀的人，到底是谁。
    陈婉若吓的面无表情，惊恐的喊道：“诚诚，你怎么了？”
    “我没事。”柳诚吃力的扶着桌子坐稳，挨刀习惯了，居然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第八十三章 无处安放的罪恶感

    柳诚大学选修过心理学，大约明白这个柴刀警告的原理，无外乎那些埋在记忆之海深处的记忆，在警告着他，如此情况下坦白，也会被刀。
    他因为那些不记得的记忆里，应该有陈婉若回国之后，成为了他鱼塘里的一条鱼。发现自己打算跟李曼那边上岸的时候，刀了自己。
    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句话是陈婉若说的：“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这很符合陈婉若全都要，贪心鬼的心态，大户人家，都是这样。
    “电话响了。”柳诚抓起了电话，示意她小点声，是柳依诺打来的。
    “嗯，陈婉若在这里。”他接通了电话，言简意赅的说明了现在自己的困境。
    陈婉若一把抱起了电话，大声的说道：“姐姐！”
    淦！
    柳依诺猛地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机，得亏李曼已经决定去学校，完成招生办的工作。
    这要是去了余杭，她亲爱的弟弟，岂不是直接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她愣在原地，这弟弟要是被雷劈的时候，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妈的，真是一对狗-男-女-啊！
    “婉儿呀，怎么去余杭了，是旅游碰到的吗？”柳依诺眉头紧蹙的问道。
    ……
    “到了香江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平时出门的时候，跟着同学一起，知道吗？”柳依诺平复着自己那颗砰砰砰直跳的心脏，说道：“把电话给柳诚，我跟他说几句。”
    “柳诚，你迟早要遭天打雷劈的！”柳依诺压着怒火低声骂了柳诚一句，挂断了电话，她本来是催稿的，这还催什么？
    这几天肯定一丁点的稿子交不出来，时间、精力不被榨干了才怪。
    柳诚面色惨白的说道：“我们吃饭去好不好？我很喜欢吃饱饭的饱腹感，这你是知道的。”
    “而且我现在饿了。”
    “好吧。”陈婉若撅着嘴，站在了化妆镜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今天虽然睡得很香，但她还是要用化妆掩盖自己的憔悴。
    她又变成了那个青春靓丽无敌美少女的陈婉若，一如既往的自信，一如既往的迷人。
    她挎着柳诚的胳膊，故意紧了紧说道：“走吧。”
    她的“男朋友”喜欢什么，她心知肚明。
    柳诚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看电影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
    陈婉若选的电影是《飞屋环游记》，和李曼的品味出奇的一致。
    他这次没有动手动脚。
    渣男养鱼，四处pua的时候，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乐在其中，不可自拔，也会有一些无处安放的罪恶感。
    当然他承认那很快乐，比如现在，他不动手动脚，陈婉若却对他动手动脚，主动的抓着他的手，死死的不松开。
    像极了当初上课的时候，牵着手上课的模样。
    老卡尔又写下了那句：【现在开始你自己的冒险吧！】
    他走出电影院的时候，看着满天的星辰忽然开口说道：“婉儿啊，你知道的，我在骗你。”
    噗，又是一刀。
    柳诚面不改色，习惯了。
    就是有一点疼罢了。
    “我和…”
    陈婉若却看着别处，似乎是没有听到柳诚的话，指着一家门店说道：“我想买衣服，我们走吧。”
    他坦白的施法，没有被柴刀警告打断，而是被陈婉若强行岔开了话题。
    是真的没听到，还是装聋作哑，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呢。
    “都市丽人？”柳诚略显有些尴尬，这地方，不陪着女朋友，男人不会进去。
    他示意陈婉若自己进去挑衣服，然后拨通了李曼的电话，李曼对爱情要求有细节。
    “嗯，我刚忙完，出来吃个夜宵，对呀，好多事，你准备睡了吗？这么早，才不到十点啊，哦，你要睡美容觉？嗯。”柳诚抓着电话用着平日里的语气，笑眯眯的和李曼说着每天的日常。
    “在等我的晚安吗？”柳诚笑着说道：“晚安。”
    女人买衣服都很慢，尤其还是这种衣服，柳诚有足够的耐心，可是他一个电话打完，陈婉若依旧在店里。
    “叮咚。”
    陈婉若：【你进来。】
    柳诚对于逛都市丽人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尴尬，他刚才只是处于礼貌等在门外而已。
    他对挑这种衣服是有些经验的，随即的拿了几款，就让有些选择困难症的陈婉若，没有了选择的难题。
    “我要进去换衣服，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啊。”陈婉若拿着两三套试着问道。
    柳诚撇了撇嘴，示意服务员还在。着小妮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陈婉若转过头来问道：“你好，我这个太大了，扣不上后面的钩扣，能不能让我男朋友帮我一下。”
    服务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款，略微呆滞的说道：“那是前扣，不需要从后面钩扣，你们要干什么？”
    柳诚不由想到了优衣库的试衣间，将陈婉若推进了试衣间，以他的眼光和手感，这几件完全适合陈婉若而且不会大，也不会小。
    “那几件结一下账吧。”柳诚拿出了卡，又闪电般缩了回去，掏出了钱包拿出了现金，才松了口气，一直没有发动渣男功力，差一点点就落下了把柄。
    他十分礼貌的说道：“现金结账。”
    “请先生有会员卡吗？”服务员在收银台十分自然的说道：“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这里现在在做活动，普通会员卡20元以上商品可以打九折，金卡会员用户20元以上商品可以打88折，同时积分还可以在我们……”
    柳诚立刻摇头说道：“不，不需要，谢谢。”
    他没有任何一张所谓的会员卡，餐饮、美发、珠宝首饰、旅行社、酒店、专卖店等等，他从来不办这些东西，这些卡都是罪证。
    “好吧。”服务员自然而然的说道。
    柳诚一点都不急，陈婉若十分开心的在商场里，买了几件衣物。
    “我们买点酒吧，好不好？”陈婉若抿着嘴唇，小心的说道：“我有一点点害怕。”
    柳诚笑了笑，这就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他找了找，拿了一瓶百利甜酒。
    这酒与其说是酒，还不如说是融化后的冰激凌，添加了一点点威士忌之外，有浓郁的香草、巧克力和牛奶的味道，但是酒精浓度不算低。
    给女孩子喝这种酒，一般都是不安好心，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如果去留学，21岁前不能买酒的，每个州的情况不同，你一定了解清楚。即便是甜酒也不可以，知道了吗？”他善意的提醒了一下陈婉若。
    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规定，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在家里。
    陈婉若疑惑的说道：“好，知道了。除了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和别人喝酒。”
    他又拿起了一瓶伏特加，看着品牌，一时间有些感慨，这是一款远不如灰雁知名，却比灰雁更加纯粹的伏特加，名叫：极北苔原。
    伏特加的酒味并不浓郁，喝习惯了就跟喝水一样，喝着喝着就喝醉了。
    他又买了几包零食和口香糖，犹豫间，从货架上挑了一个拦精灵。
    “好了。”柳诚拉着陈婉若，走向了柜台，安心结账。
    回到酒店，他将两瓶酒放到了酒店的小冰箱里，打开了床头昏黄的灯光，点了香薰，拉住了窗帘，打开了电脑，放了点音乐，他将声音稍微放大了一些。
    女人洗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柳诚对此知之甚详，他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写了一章稿子，发给了柳依诺。
    一生之敌：【哎呦，哎呦，这是谁呀，这个时间点了，还在码字的驴，婉儿呢？】
    码字的驴？
    “洗澡。”柳诚看着这一如既往的调侃语气，回复了一句。
    一生之敌：【你不怕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让水给呛死吗？】
    “一切都拜托姐姐了。”柳诚回复了一句，他要拜托的事，以他们姐弟的默契，完全不需要明说。
    柳依诺的问题其实核心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罪恶感。
    很多人都觉得男人在四处沾花惹草的时候，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罪恶感的，这完全错了。
    有些是逢场作戏不得不那般，有些是不懂应该如何拒绝对方，更有可能是为了追求刺激，原因很多，但是事后，却是那无处安放的罪恶感。
    会不会遭报应？
    大部分都不会。
    如何拒绝陈婉若？他试着拒绝，哪怕是柴刀了他两次，他依旧想要把实话说出来，但是陈婉若压根不想听，索性，他不想那么多。
    无处安放的罪恶感啊。
    既然无处安放，丢掉就好。
    人嘛，开心就好。
    “我好了。”陈婉若裹着睡衣，怯生生的出现在了卫生间水汽弥漫的门前，打开门之后，纯白色的水汽笼罩着有些懵懂的陈婉若，平添了几分仙气。

 第八十四章 爱需要理由吗

    “给我吹吹头发吧。”陈婉若款款走来，坐到了椅子上。
    柳诚轻轻揉动着陈婉若的秀发，打开了吹风机，轻轻一吹，满屋都是玫瑰柚的香味儿。
    她的发质极好，乌黑柔软泛着一股细细的亮光，像黑夜里萤火虫的微光，波浪似的泄在了脖子和肩膀之上。
    一头看似零乱的头发，看似像一簇蓬松的细草，却是一簇舒卷的流云。
    “诚诚，帮我把头发绑起来吧。”陈婉若抓着柳诚的手，将皮圈套在了他的手上，满是笑容的说道。
    柳诚点头：“好。”
    他撩起了秀发，露出了天鹅颈，熟练的扎了个马尾，笑着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澡。”
    他的速度很快，陈婉若坐在椅子上发呆，不停的玩着绞手指的小游戏，似乎她的手指之间有无穷的奥秘一样。
    他从冰箱里取出了甜酒和伏特加，稍微晃动了下，给陈婉若倒了一杯甜酒，给自己倒了半杯甜酒之后，拧开了伏特加，倒上之后，点燃了上层的伏特加，这是一种极为简单的鸡尾酒。
    甜酒有巧克力和牛奶的味道，而伏特加清淡至极，只有酒的味道，冰过之后再点燃，就是冰火甜苦四重天的享受。
    “我要喝你那个！”陈婉若抿了一口自己的甜酒，是很好喝，但是柳诚玩出的花活，她有些好奇的说道。
    柳诚盖灭了伏特加，递了过去，说道：“试试吧。”
    陈婉若拿起了吸管一口饮尽，满脸都是红润，抿着嘴唇说道：“好喝。”
    “婉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柳诚又倒了杯酒。
    他当然知道不应该如此，李曼是个好女孩，但是这迷人的气息，他早已沉迷其中。
    舒缓的音乐依旧在响起，香薰让空气中带有一丝丝的甜美，混合着玫瑰柚的发香和薰衣草的香气，鸡尾酒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色彩。
    陈婉若欲拒还迎。
    气氛已经到了顶点，柳诚用了三成不到的渣男功力，营造了一个极佳的氛围。
    但是他依旧没有失去理智，十分破坏气氛的问了一个不太适合问的问题。
    柳诚满饮杯中酒，伏特加就像水一样，没有特别的味道。
    但正因为如此，喝酒的人，才会一杯接一杯，杯不停，酒不断。
    他守着最后的理智，给了陈婉若最后一个后悔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最后后悔的机会，虽然他们已经知道此时，彼此，已经落入了悬崖之中。
    “柳先生，当你想太多的时候，这里，会长皱纹的哦。”陈婉若忽然站了起来，口吐兰气，有牙膏的冬青味儿、甜酒的甜腻、伏特加的纯粹，她踮起脚尖，轻轻的点了一下柳诚的额头。
    她喘着粗气，低声说道：“所以，不要优柔寡断了，为什么，你需要爱上某人的理由呢？”
    “也许是我太幼稚，也许是我太年轻，也许是我太笨拙，所以我无法体会，理智的爱情是什么。”
    “我爱你，仅仅是我爱你。”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理由，你长得好看行不行呢？”
    陈婉若重申了自己颜狗的属性，将事情变得合理了几分。
    柳诚吹熄了香薰，她轻轻的解开了睡带，把柳诚推到了床上。
    ……
    次日清晨柳诚准时被生物钟唤醒，看了一眼睡的昏昏沉沉但十分安宁的陈婉若，她的脸上终于没有了惶恐和不安。
    他吻了下陈婉若的额头，起床跑步、买早餐、洗漱。
    他其实一直在想，是不是陈婉若刀了自己。
    她的爱，是一种求之不得的恨和触手可及的爱的叠加态。
    在留学梦破灭，爱情又变得遥不可及，什么都想要，而又什么都得不到，她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变得不可理喻？
    但是渣男的自己，会让陈婉若走上只有刀了自己的地步吗？那岂不是太小看渣男这个词了？
    陈婉若她只想拥有而已，她很好骗。
    不是柳诚招数有多么的高明，而是陈婉若会自己骗自己。
    “起床了。”柳诚拍了拍熟睡中的陈婉若。
    陈婉若揉着眼睛，看着一脸宠溺的柳诚，用力的摇了摇头，抱紧了被子，带着期许的眼神，撒娇的说道：“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嘛，困死了。”
    “好。”柳诚和陈婉若在一起的时候，脸上从来都是笑容：“拿你没办法啊。”
    “可是我肚子饿了，你喂我吃饭。”陈婉若抱着被子，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
    “好，但是吃饭前要先刷牙。”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
    陈婉若的表情瞬间垮掉，看着被窝，又看着卫生间，只好撩起了被子。
    “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猛地盖上了被子，满是羞意的说道：“把头转过去。”
    啥都看了，这反而害羞起来？
    昨天怎么没看到这种矜持呢？
    “你帮我把睡衣拿来，好不好？”陈婉若伸着胳膊，最终放弃了努力，糯糯的求助的说道。
    等到陈婉若起床之后，他拉开了窗帘，带上了电脑包说道：“我今天还要去奇酷，那边是日志宝运营的第一天，我得盯着点，虽然是第一款产品，但其实也是技术测试，虽然我对自己信心十足，但是事实就是，还是需要调试。”
    “嗯，我知道你是来工作的嘛。”陈婉若换上了一个小白裙，却没穿鞋，在床边踢来踢去。
    “你呢，怎么安排？”柳诚想了想说道：“我联系了旅行社，你可以跟团去玩，如果不想跟团的话，我电脑上有旅行攻略，你可以看看，西湖那边可以逛一天。”
    陈婉若摇了摇头说道：“你是生产队的驴，我可没那么好的精神头，你走了我看会儿电视，再睡会儿，要不晚上就没力气了。”
    初为人妇就这么口无遮拦了吗？
    “楼下有游泳池，也有spa，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四处转转。”柳诚换了个建议。
    陈婉若摇了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你中午要回来陪我吃饭，知道吗？”
    “嗯，奇酷又不管饭。”柳诚点了点头，背上了背包，离开了酒店。
    他先给柳依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李曼的情况，知道她并没有改变行程，才打给了李曼。
    “嗯，早上起来当然跑步了。”
    “我现在在去奇酷的路上，好，我知道的，今天有雨，我带伞了，嗯，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柳诚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用平时的语气和李曼打着电话，说着在余杭的见闻。
    他穿过了竹林，走到了奇酷的楼下：“我到奇酷了，先不说了。”
    呼，他打完了电话，揉了揉脑阔，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踏入了奇酷的独栋办公楼。
    他还没走到技术部，就听到了高文龙在高声的咆哮着！
    “快快快，布置牺牲主机，保护主服务器，过滤掉不必要的服务和端口，降到最低的80个端口，反向路由器，检查访客来源，将虚假ip立刻屏蔽！动作快些！”
    “主页面还有响应吗？”
    一个程序员面色抽搐的说道：“高工，登陆认证已经崩溃了。”
    “论坛、评论区无法响应。”
    “用户动态快崩了。”
    ……
    程序员在机房和技术部来回穿梭着，但是很快高文龙就不再呼喊，而是呆坐在工位上。
    所有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只能访问的静态化首页，其余的全部失去了响应。
    柳诚满是回忆的看着这一幕，满满的都是既视感。
    “准备重启服务器吧。”
    高文龙最先振奋起来，拍了拍手，鼓励着大家：“这样的攻击已经很多次了，对方得手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运营部和客服部那边的总监马上过来，大家打起精神来。”
    高文龙也是强作镇定，但是他那股由骨子里发散出来的无力感，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颓然和落寞都写到了脸上，眼睛也无法掩盖那种由内而外的疲惫感。
    整个技术部的程序员们，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刚刚打了一场败仗，对方得胜乃还，他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办公室里，有一种绝望的气息在蔓延，他们只能看着黑客攻击他们的机房和服务器，能做的只有等待。
    “艹！这个月第几次了？十五次还是十六次！”一个程序员忽然愤怒锤了一下键盘，站了起来，茫然失措之后，又颓然的坐到了工位上，他们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搞他们。
    “发生了什么？”柳诚耸了耸电脑包，一脸奇怪的问道。

 第八十五章 凳子太硬了

    “我把log文件发给你，你自己看吧。”高文龙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趣，心灰意冷的坐到了工位上。
    柳诚开始着手分析，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在方锐科技介入之前，奇酷的网页游戏，大概一个月会被大规模的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攻击一次。
    攻击的原理就是攻击者控制某些主机不停地发大量数据包，给对方服务器，造成服务器资源耗尽，一直到宕机崩溃。而手段是udp洪水攻击。
    攻击者是控制一个足够大的分布式集群来发起攻击，各种杂七杂八的包，什么都会有。
    根本不在乎你开的什么服务，也没那耐心分析你有什么服务，更不会管你开了多少个端口，比如哪怕你根本没开UDP的任何服务，但他就是发一大堆UDP的包，把网站的带宽完全占满。
    机房的上级接入商在检测大规模的反拒绝服务攻击，会直接将这些攻击者发送的数据包，在主干网上直接丢掉。
    但是也会将正常用户的数据包丢掉。
    这个时候，奇酷的机房的流量为0，明知道自己正在攻击，但是攻击包根本没到机房、也没到服务器了，所以程序员们如此的绝望。
    奇酷的玩家们，会发现网页越来越卡，慢慢的游戏人物开始漂移，最先沦陷的是有些论坛和评论区，然后是聊天服务器，慢慢就丢失了登陆认证，被踢出了游戏。
    再访问的时候，除了做过主页静态化的主页可以访问以外，其余的什么都干不了。
    而且奇酷想上级接入商需要提出重新开启给奇酷的包转发服务，这个过程，需要长达一天。
    手段十分狠辣。
    “你们没有部署系统吗？”柳诚满是疑问询问着高文龙，按理说他们这种网页游戏公司，应该有这种才对。
    应对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攻击，其实有三个根本的办法。
    第一个是氪金。购买10G以上的带宽，当然一个月就要100多万，不是什么企业都可以承受的。
    第二个办法，服务，但是这种服务，在面对不讲武德的攻击手段时，往往只能保住静态化的主页，至于动态化的网站功能和互动，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第三个办法，就是筛选出攻击名单，直接封IP，但是这么做的前提，是数据包要到机房，才能做攻击分析。
    可是奇酷这种，上级供应商直接在主干网上把数据包给丢掉，根本没到奇酷这里，怎么从海量的攻击IP中寻找哪些是狼人，哪些是好人呢？
    高文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不属于柳诚的工作范畴。
    他叹了口气：“去年七月份土豆网的系统，就有500G的带宽了，我们这边难道没有吗？”
    高文龙叹气：“有呀，而且是很先进的微软出的那款Azure，可是有什么用呢？”
    柳诚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不应该啊，你们部署了，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
    高文龙眼神黯淡，他并不在意柳诚的冒犯，的确是空有硬盾在手，却用不好，能怪谁呢？
    “我来看看吧。”柳诚琢磨了下，毕竟是第一家客户，一个月十七次这样的攻击，只要半数达成目的，那奇酷不用等到过年，就彻底凉凉了。
    他可不是瞎凑热闹，他主持抵抗过几次这样的攻击，印象最深的那次，是阿狸云平台上，一家游戏公司被大规模攻击，柳诚带着人应对。
    十四个小时，攻击的峰值达到了每秒4538Gb，最终他和他的团队，挺了下来。
    抗住了攻击的同时，柳诚又在办公室里，加班了三个小时，终于在无数虚拟服务器和跳板之间，找到了他要找的蛀虫。
    在搜集好足够的证据之后，那个团队主犯要进去住十年，从犯都是五年以上。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住十年，出来的时候，感觉天都变色了。
    当然，那群黑客，住在国内，如果住在国外，享受自由的空气，交亿点点保释金就可以了。
    他这还没开始调试自己的软件，就为了用户体验，开始调试对方的防御体系，两三个小时之后，柳诚经过了数次的重启，终于把奇酷的系统调试到了可以用的地步。
    真是蛮荒的年代，很多小的配置就很好用，却没见他们开启过。
    论做游戏开发柳诚当然不是高文龙的对手，但是论网络安全，高文龙离他至少还有十二年的差距。
    他按下了重启键，拉开了电脑椅说道：“好了，你们的通信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这种大规模的攻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恶意的商业竞争。”
    “现在网页游戏发展势头正猛，前段时间上线的《弹弹堂》，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有了十七万余最高同时在线，已经开始和各大运营平台联运了，你们那个什么《逍遥三国》可以挣到钱，就是不错的项目了，是不是同品类的竞品搞的鬼？”
    “第二种就是那些黑客集团勒索，你们或者你们老板，最近有没有收到勒索邮件？如果有的话，不妨报警，报警是最有效的手段。”
    “但是可以断定的是，他们如此频繁的攻击，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
    高文龙看着柳诚在机房里折腾了近三个小时，满头是汗，递了瓶水满是感激的说道：“谢谢啊，真是麻烦你了。”
    “数据包到不了机房，我这什么都做不了啊，一点小忙而已。”柳诚无所谓的说道。
    奇酷能够正常营业，他就能够正常拿到自己的钱，金矿倒闭了，他还怎么收钱？
    “高工，主干网那边的通信恢复了。”一个程序员跑进来汇报了一声。
    柳诚沉默了片刻，很多小公司向上级网络供应商申请恢复包转发，一天都不见得搞得定，他们这里两个小时就恢复了。
    邵明颍和邵明哲这对姐弟，背景不用想，就知道很强。
    “你们试试吧，我去吃个饭，下午再过来。”柳诚背上了电脑包，离开了奇酷。
    他答应了陈婉若要一起吃午饭，当然不会食言，奇酷的生死轮不到他关心，更不会出什么问题。
    “诚诚。”
    柳诚一打开酒店的房门，就被陈婉若迎面一个熊抱，屋里的窗帘拉着，她估计也是睡醒没多久。
    “我们去吃饭吧。”柳诚看着陈婉若穿着整齐，打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给房间通风换气。
    “我要吃杭帮菜！我查过了，我今天要吃宋嫂鱼羹和东坡肉，要吃得饱饱的！力气攒的足足的！”陈婉若环抱着柳诚的腰，笑眯眯的说道。
    柳诚上辈子来过余杭几次，相比较举世闻名的西湖醋鱼，柳诚也更喜欢宋嫂鱼羹，他们的口味也很一致。
    “一个八宝豆腐，一个东坡肉，一个鱼羹，够吃吧。”柳诚放下了菜单，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陈婉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陈婉若有点别扭的说道：“凳子太硬，坐的不舒服。”
    柳诚大疑惑，以前陈婉若坐学校凳子的时候，也没有矫…他看着陈婉若别扭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为何如此。
    他站起来，出门找到了一家家纺店，买了一个坐垫。幸好这边是繁华的商业街，应有尽有。
    “你真好。”
    柳诚摇头说道：“还不都是我害的？”
    他这顿饭吃了个半截，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他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到了平常的模样，拿起了电话。

 第八十六章 试衣间

    “喂，我是，好，我知道了，下午我过去的时候，我们再详谈，好。”柳诚放下了电话，设置了静音。
    他笑着说道：“奇酷网络那边的电话，他们上午被攻击到关闭服务器，刚开机，发布了网络波动的通告，结果再一次被攻击了。”
    陈婉若却丝毫没有异样的舀了一勺鱼羹，尝了口，大概是有点烫，不停的嘶嘶的砸着嘴。
    “要不要紧呀，你要是有事就先去。”陈婉若听不太明白，但是感觉事情还是蛮严重。
    柳诚摇头，笑着说道：“要不要紧，都跟我没啥关系。一会儿，我们去买点长袖，你的行李箱里都是短袖，那边阳光很强的，记得防紫外线哦。”
    “你妈妈也是以为那边天气真的如同传闻中的那样，四季如春啊，还要买两件大衣，冬天会冷的。”
    柳诚冬天的时候，被派到了香江去，穿的短袖，冻的瑟瑟发抖，主要是南方的湿度大，风一吹，齁冷，属于魔法攻击。
    “你好细心。”陈婉若夹起来一块东坡肉，笑眯眯的说道：“张嘴。”
    “啊。”
    “哈哈哈，吃的满嘴都是，我给你擦擦。”陈婉若拿起了餐巾纸，一点点的给柳诚擦着嘴角，她歪着头，擦的很认真，紧紧的盯着柳诚的面庞，舔了舔嘴唇。
    她怯生生的说道：“买衣服不急，明天去也不迟，我…我们吃完饭，回酒店吧，下午到奇酷还有俩小时呢。”
    “生产队的驴也要歇一歇啊！”
    “买衣服。”柳诚拒绝了陈婉若的提议。
    不是他没有世俗那种欲望，他既不是和尚庙里出来的，也不是宫里的，他当然有，而且他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是这种事，才开头，怎么可以贪得无厌呢？
    尤其是坐都不舒服的时候，很容易感染的。
    晚上也不迟。
    现在没力气。
    陈婉若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刚刚过膝，清风一吹，就是阵阵的涟漪，即使不施粉黛，依旧是倾国倾城。
    “出发去商场！”
    一路上，陈婉若欢呼雀跃，如同一个小鸟一般在飞来飞去，买了这个买那个。
    “这件衬衣不好看耶，你这么帅气，应该打扮的更加阳光点，看这个短袖，我觉得你穿这个合适。”陈婉若拿着一件衬衣，拿着一件短袖t恤，比来比去。
    柳诚拿过了衬衣，他脱了高中校服，就恢复了本来的打扮，衣柜里除了衬衣就是衬衣：“打扮的更阳光，觊觎我的女人，不是越多越多了吗？你的情敌不就更多了吗？还是这件吧。”
    陈婉若不住的点头：“有道理耶。可是在家穿衬衣多别扭啊，一会儿再给你选两套睡衣，要那种情侣款的。”
    “我去试试。”
    柳诚拿着白色衬衣，正准备往身上套，陈婉若忽然闯进了试衣间，关上了门，笑嘻嘻的说道：“我给你穿。”
    嘶，封闭空间孤男寡女，陈婉若还穿着个小裙子，不要太方便。
    她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上次在都市丽人没做到的事，终于还是让她给得逞了。
    “我换裤子，你也帮我换吗？”柳诚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略有些了肌肉的上半身。
    “我要摸摸看。”
    柳诚有些无奈的看着陈婉若，真的是仗着已为人妇的身份，为所欲为。
    他一拉陈婉若就要动嘴，就听到了一阵的敲门声：“你好了没，别的客人还等着试衣服呢。”
    陈婉若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件衬衣很合身。
    售货员阿姨没想到试衣间里居然出来两人，不仅打了个恶寒问道：“要不？一百七十，现在有八五折，现在满一百还可以一楼抽奖。”
    陈婉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躲猫猫。”陈婉若牵着柳诚得手，甩的很高，她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提议说道。
    哈？
    柳诚眨了眨眼：“多大人了，还玩躲猫猫。”
    “我想玩。”
    “怎么玩？”
    人类的本质还是真香。
    陈婉若左右看了看，从手提袋里拿出来小票说道：“你数十个数，我藏起来，你来找我呀。找到了我，抽奖的机会就给你，找不到，我就拿着小票去抽奖，好不好？”
    还以为找到就可以嘿嘿嘿呢，无聊。
    “不许藏到女厕所和内衣区。”柳诚点了点头，补充了游戏规则，这要是躲到女厕所去，他总不能女装进去找吧。
    陈婉若蹦蹦跳跳的说道：“你数的慢一点，知道吗？”
    柳诚点了点头。
    当柳诚睁开眼的时候，陈婉若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诚看着偌大个商场，有些犹豫的来到了一楼的服务台，对着服务台说道：“我女儿丢了，你能帮我广播一下吗？”
    “你女儿？”服务台的小姐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帅气的年轻人，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柳诚十分严肃的说道：“她叫陈婉若，你广播说她爸爸陈长林在服务台等她。”
    服务台的小姐姐上下打量着柳诚虽然这么年轻不太像有孩子的样子，但是她看柳诚说的煞有其事，点头说道：“好吧。”
    “陈婉若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速到一楼的服务台，您的父亲陈长林在等你。”
    “陈婉若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速到一楼的服务台，您的父亲陈长林在等你。”
    柳诚就等在服务台的角落，就看到了陈婉若慌慌张张的从扶梯而下，跑到了服务台。
    “我爸呢？”
    “在这呢。”
    柳诚从柱子后面绕了出去。
    陈婉若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气呼呼的说道：“啊！你讨厌耶，怎么能这样，你耍赖啊！”
    服务台的小姐姐们别过了头，现在的年轻人好会玩。
    电梯门打开，商场的背景音里正放着张学友的《如果这都不算爱》。
    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有什么好悲哀~
    谢谢~你的慷慨~
    是我自己~活该~
    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有什么好悲哀~
    “好听！”陈婉若笑的很开心，很开朗。
    这大约就是陈婉若想要的，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贫穷还是富裕，都会笑的没有任何一点一滴的瑕疵。
    陈婉若不可能一辈子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她也需要自由的翱翔在蓝天之上，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善恶美丑。
    有句话说，成年人对感情是寡淡的，被生活磨平了太多的棱角，爱不起来。
    别人大约是这样，但是柳诚不是这样，他是见一个，爱一个，从来没觉得寡淡的时候。
    “我们去打电动咯！”陈婉若举着手跑向了电动游戏厅，柳诚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第八十七章 意外之喜

    柳诚将陈婉若送回了酒店，她下午还想补觉，这段时间她过得真的很辛苦，踏踏实实睡着的时间都很少。
    他慢悠悠晃晃荡荡的去了奇酷网络，走进了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众人都是一脸的斗志昂扬。
    这几个安全组的程序员不是技术不到位，是公司的资源配置有问题，他们就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拎着一把未开刃的宝剑，也是无济于事。
    现在奇酷的系统经过柳诚的一番调试之后，终于发挥了它本来的实力。
    “谢谢，谢谢！”高文龙看到柳诚慢悠悠的回到了办公室，赶忙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不住的说道。
    高文龙不住的感慨的说道：“我上午看你调试，才反应过来，中午的时候加了个班，将登陆服务器和游戏服务器分开，这样ws链接的登录服务器崩溃，也不影响游戏服务器的链接。”
    “尤其是那个封包序号，不仅仅是有助于解决CC攻击，还一定程度上的解决了刷道具的可能，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感谢……”
    高文龙喋喋不休，他是个技术咖，典型的小亮型人格，对待技术十分的敬畏，认为有技术就有一切。
    “邵总在办公室等着你，这边请。”高文龙领着柳诚来到了办公室里，还在止不住的道谢。
    柳诚推开了门，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这次的衣服是大红色。
    大红色的衣服很难驾驭很难搭配，柳诚上辈子纵横花海数载，都没见过几个能把大红色驾驭好的女人，但是邵明颍这身大红色的连衣裙，恰到其分。
    黑丝铅笔腿，滋溜。
    “来了，请坐。”邵明颍放下了看到一半的资料用笔夹住，在备忘录上勾了几笔，站起身来。
    邵明颍不住的打量着柳诚，她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懂这么多，调试过后的Azure，简直无往不利，他们的服务器今天下午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强的攻击，只有论坛崩溃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很为难。”柳诚打破了这阵沉默，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第一个项目而已。
    邵明颍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这种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你今年多大了？真的是十八岁吗？”邵明颍端起了一杯茶，疑惑的问道。
    柳诚略显无奈，有志不在年高啊，不过他要习惯这种另眼相看，以后这种目光只会越来越多。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邵明颍笑着说道：“是，要看看身份证吗？”
    铅笔腿之外，邵明颍最大的特点就是精致的五官上，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我才二十四岁啊。”邵明颍叹了口气，这个人的技术不是那种普通的好，是一种成熟，懂的利用最有限的资源，去获得最大的收益的那种成熟。
    这是一种素质，无论是技术上，还是人格上，都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素质。
    柳诚抿了口茶，低着头说道：“看不出来，我觉得只有十八岁。”
    他当然是在说谎话，陈婉若十八岁，李曼十八岁，她们的身上是一种青春无敌的活力，邵明颍一种果实微红的风情。
    所以他低下了头，他不想暴露自己在说谎。
    那为什么还要说谎呢？
    成年人的礼仪，商业互吹罢了。
    “油腔滑调。”
    邵明颍不自觉的撩动了一下头发，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奇酷是一家极其正规的公司，我们有专门的安全咨询类的预算。”
    “这一次的调试，技术部认定和你的本职工作无关，虽然我们已经收到了好处，但是我们依然要支付你一笔咨询费用。”
    “这不是我们善心大发，而是我们可能以后会遇到此类的问题，而且我们之前找了几家安全咨询，说实话，效果都不太理想，业内面对此类的攻击，都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案。”
    “所以，我付这笔钱，是希望我们之间有个好的开始，为以后的沟通甚至合作，奠定基础。”
    “这是咨询合同。”
    有钱赚？
    他还以为自己白打工，结果居然还有一笔咨询费入账，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其实对咨询类并没有涉及的想法，因为他的公司现在主力只有他自己，还有一个打零工，属于技术向沈佳怡，一个帮忙处理公司事物，行政向的柳依诺。
    更重要的是，他的时间不自由，他是个学生。
    他忙不过的。
    “合作愉快。”柳诚看完了合同没有丝毫的犹豫，伸出了手，十分痛快的答应对方这份应急咨询合同，没办法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每次咨询的费用就超过了两万块，而这一次高达五万。
    当然签字还是不会签字的，他需要找到律师，把合同过一遍，才会正式签字。
    即便这是标准版本的咨询合同，但是他依旧要去咨询下。
    “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邵明颍轻轻的握了下柳诚的手。
    五万，好阔气啊。
    不过想来也是，奇酷为了抵抗这种大规模拒绝服务攻击，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服务器重启、用户损失、致歉的企业品牌损失这些代价，还包括最快的恢复上级网络供应商包转发服务的人脉成本。
    这些都是成本，显性成本，隐形成本都是成本。
    五万说起来真的不多。
    “有趣。”柳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正式调节客户端和服务端，将问题记录好，等待着游戏维护的时候，一并解决。
    柳诚收拾好了自己的电脑包，下了班，还有人等着他，陈婉若还没吃晚饭，大约又在补觉。
    他抽空又跟李曼打了个电话，聊了小半个小时，才挂断电话。
    柳诚蹑手蹑脚的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卧室的窗帘没拉严实，露着一条细缝，夕阳穿过，洒在了大床上，洒在了陈婉若白皙的长腿上，镀上了一层金黄。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他的脑海里猛地崩出了杜工部的这首诗句，古人诚不欺我！
    陈婉若睁开了眼睛，翻过身来，撅着嘴，苦笑的说道：“哈呀！头好痛。”
    睡得多了，不头痛才奇怪。
    “醒了。”
    “嗯。”陈婉若用鼻音发出了一个重重的声音，回应着他。
    柳诚有点心猿意马，这小丫头实在是太可口了些，他笑着说道：“吃饭去吧。”
    “我要赖床！”陈婉若晃着脑袋说道：“你过来。”
    “啊？”柳诚放下了电脑包，走到了床边，被陈婉若一把拽了过去，就是一阵狂啃。
    她才心满意足的歪着头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明天去西湖玩吧，应该不影响了。”柳诚将自己扔在床上，懒得动弹，他也愿意享受着片刻的清闲。
    “如果时光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陈婉若忽然一个翻身，柔顺的头发如同瀑布一样滑落到了柳诚的脸颊之上。
    陈婉若嘴角勾着浓重的笑意说道：“吻我。”
    ……
    次日的清晨，柳诚的生物钟再次被打破，他没有去晨练，反而是感觉到整个人都是酸的。
    “今天不上班了好不好？”陈婉若却是精神焕发的换好了衣服，还买好了早餐。
    柳诚看着陈婉若期盼的眼神，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不是奇酷的人，后天服务器才会停机维护，他到时候再把问题，一并解决就是。
    陈婉若猛地扑倒了柳诚身上，大声的说道：“好耶！”
    他第一次觉得游湖是个体力活，从白堤乘船到三潭映月，再到雷峰塔，然后坐车到许引之墓，徒步到九溪十八涧，去龙井村喝龙井茶的时候，他真的一步也走不动了。
    天底下只有累死的田，没有耕坏的牛。
    柳诚看着神采奕奕，满面春光的陈婉若，不得不感慨，男人和女人的体质的确大不同。
    “我们去那边玩吧。”陈婉若蹦蹦跳跳的踩过了青石路，来到了柳诚身边，拉着他要往下走。
    柳诚摇头说道：“我真的不行了。”
    “你不行了？”

 第八十八章 押上一切的必输赌局

    “好吧，男人怎么可以不行！”柳诚站起身来，他体力还好，就是感觉有点头晕，跟得了感冒差不多，整个人走路都是飘乎乎的，看什么都是晕头转向。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柳诚趴在床上，真的是一动不想动，陈婉若却开着电脑，兴致勃勃的往电脑里复制着照片，看到柳诚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打开了摄像机，又拍了一张。
    “诚诚，明天我就要飞香江了，下次见面最少也要到国庆放假了，也快到七夕节了呢，嘿嘿，我会飞到京城找你的哦。”陈婉若算着节假日的日子。
    柳诚坐直了身子，想了想说道：“港大国庆，只放一天假。”
    “啊？不是长假吗？”陈婉若掰着指头，愣在了原地。
    柳诚稍微犹豫了下，才说道：“到了那儿，慢慢适应吧。”
    不一样的地方，岂止这一点点呢？
    这还是去香江，要再去了美利坚，满大街的烧猪油的味道，又甜又腻外，他去出差了一次，香甜的美利坚空气，都是燃烧的火麻。
    去看看也好，有多大的期望，就有多绝望。
    成长啊，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一口一个中国人多吃一口肉，亚马逊的原始森林就多一把火的公知们，一口一个陆民都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高华们，只是在诉说着对理想国的期许，而不是真真的美利坚。
    就像神圣罗马帝国一样，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
    美利坚，既不皿煮、也不自由，更非灯塔。
    这种事，只有亲身经历，陈婉若才能够领悟，那也是人生成长的一部分。
    说，是说不明白的。
    正如未曾经历过13年棱镜门的国内安全市场，和经历了13年棱镜门的国内安全市场，完全不同一样。
    市场规模增速从15立刻升到了25以上，移动智能互联网安全产业，更是以每年40的增速，冠绝整个互联网行业。
    事实胜于雄辩。
    陈婉若眉头紧皱的说道：“啊？我还以为有七天假呢，我都计划好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忽然之间才发现，她构建中的那个理想的擎天大厦，掉下了一块砖。
    赌输了，就是一败涂地，一无所有，可是赌输了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这场赌局里，陈婉若已经下了赌注。
    但是这场赌局，柳诚知道陈婉若必输无疑。
    “你还记得高二那年，正月十四那天晚上吗？”陈婉若犹豫的问道。
    柳诚愣了片刻，开始检索自己的记忆，然后想起了那个躁动的晚上。
    “你当时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晚自习下课我不让你走，就在教室里，非要…那什么了你，你不乐意。”柳诚略微尴尬的提起了往事。
    当时的教室没有监控，柳诚一直想干坏事，或者逼迫陈婉若出去嘿嘿嘿。但是最后都没得逞，当时真的比较尴尬，差点变成了犯罪现场。
    那一晚上，真的是相当疲惫的一夜。
    “现在你的得逞了。”陈婉若看着窗外，眼角居然划过了一滴泪，她转过头来，说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一直想着给青春画上一个句号，现在，你得逞了，我也给自己留下了交待。”
    “你不知道，我不同意你那什么的理由，就是想着守身如玉，等从国外回来，告诉你，我还是你的。”
    “我想留学，我也想要你，我总是这么的贪心。”
    柳诚擦掉了她的眼泪，笑着说道：“又在想什么呢，傻丫头？”
    陈婉若用力的抱着柳诚，啜泣的说道：“我刚才猛地感觉到，我可能两个都想要，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我。”柳诚暗自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说出了渣言渣语，她的确还有一席之地，不过已经不是单独占有了。
    以他顶级渣男的神格，判断陈婉若是否变心，还需要那么一张能作假的膜儿吗？
    一个神态，一句话，就能够判断了。
    陈婉若抬起头，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问道：“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每天都在骗我啊。”
    ……
    陈婉若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了机场，她要先飞到深圳，然后再去香江，而韩景芝会到深圳去接她。
    “你再抱我一下。”陈婉若忽然跑了回来，左右看了看，不甘心的说道，机场人太多了，否则哪里是抱一下那么简单。
    “你别跳，你别跳！”
    柳诚十分惊恐的看着跑过来，蹦了起来，窜到自己身上的陈婉若，他猛地感觉到了腰眼的一阵深入骨髓的酸痛。
    陈婉若最后的索取是极度疯狂的，柳诚这个铁渣男，最后都有点溃不成军，腰酸腿疼。
    柳诚端着陈婉若退了两步，总算是稳住了身形，庆幸的说道：“哈，好在没摔跤。我摔着了没事，要是把你摔到了，那可是要心疼死了。”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身体状况，就这么蹦来蹦去的。”
    陈婉若在柳诚的脸颊用力的嘬了一口，趴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说道：“呀，说的你好像吃亏一样，这种事，明明是人家女孩子更吃亏一些吗？”
    “放假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听到了没？”
    “看时间。”柳诚用最确认的口气，说着最不确定的话。
    这或许就是渣男的自我修养吧。
    陈婉若在柳诚身上坐直了身子，不甘心的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要100多年不见面了，怎么办啊！”
    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好了，哪有那么夸张。”
    “到了那边，记得看好的你的行李，别被人偷走了，下了飞机不要打黑出租车，到停车场打车，不要怕花钱，知道吗？”
    “如果水土不服不要硬撑着，一定要赶快就医，小病一耽误就变成了大病，而且吃喝注意些，不比在家里，你听到了没？”
    “呆不惯就回来，不受那个气。”
    他说完砸了咂嘴，这段好像很熟悉，好像是他姐姐临行前的叮嘱？
    陈婉若盯着柳诚的眼睛问道：“我要是回来，那你还要我吗？”
    “不要想太多，我一直是我。”柳诚掷地有声，句句属实。
    陈婉若拉着行李箱，满脸的不开心的说道：“那我走了。”
    “嗯。”
    “我真的走了。”
    “一路平安。”
    “亲我下。”
    “再磨叽，飞机就要起飞了。”
    ……
    陈婉若走进了检票室，柳诚才扶着腰，刚才那一下，差点就闪了腰，那阵酸痛是真的酸到家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
    “喂，嗯，安顿好了吗？”柳诚平静的接通了电话。
    是李曼。

 第八十九章 所以爱是什么

    “我刚下飞机，在余杭。”李曼笑着说道。
    柳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推动了五成渣男的功力才稳住了自己的脸色和语气，带着一点点惊喜和一丝丝的笑意说道：“是吗？到机场了吗？我去接你。”
    李曼笑盈盈的说道：“骗你的啦，有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啊？”
    柳诚依旧没有放松自己紧绷的神情，站在机场的柱子后面，巡视了好久，才轻轻的吐了口浊气说道：“那没有，忙都忙死了，昨天还熬了个通宵。”
    李曼疑惑的问道：“你鼻音好重，是感冒了吗？”
    “嗯，鼻音很重吗？的确是有点感冒了，这边下了一场雨。”柳诚抽了抽鼻子，他感觉鼻子很难受。
    李曼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都怪我，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是呀，你该跟我一起来的。”柳诚十分坦然的说道。
    “你来了，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感冒，一起去挂号。”
    “今天忙不忙啊？”
    “一会儿去奇酷签约，三台服务器，一个月六万块哦。”柳诚像是炫耀在沙滩上堆叠城堡的小孩子一样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阿嚏！”柳诚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嗯，我知道了，会注意安全的。”柳诚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奇酷的路上，和李曼腻歪了很久。
    无处安放的罪恶感？
    已经扔掉了。
    “阿嚏！”柳诚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十分不适的揉动着鼻尖。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感冒了。
    他强打着精神，赶在服务器开启之前，部署完成了自己的日志宝。
    “如此之下就没什么问题了。”柳诚拉开了电脑椅，十分确信的说道：“如果要动什么配置，你一定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远程调试。”
    “包售后啊。”高文龙的笑容略带着一些憨厚，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是在持续试用期间，可以随时咨询我。”
    三台web服务器，每一台的作用不同，都需要安装软件，这是一笔每个月6万块的买卖，还有一份按次收费的咨询服务。
    “合同我们集团的法务部已经审过了，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字吧。”邵明颍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路过技术部的时候，叫上了柳诚。
    她一进办公室就把自己的卡其色高跟鞋脱了下来，换上了平底拖鞋，略微有些痛苦的揉着脚裸。
    “生病了？”邵明颍将签了字的合同放在了茶几上，她现在的动作很不雅，但是她已经顾不上了。
    反正柳诚很年轻，真的有什么，说不上是谁吃亏是占便宜。
    柳诚点了点头，拿起了合同，一式三份，他快速的签了字，咨询合同也翻动着签了字，双方达成了真正的合作。
    “有空吗？一起吃个饭？”邵明颍客套的问着。
    柳诚当然知道是客套，拿着自己的两份合同站了起来，说道：“邵总大忙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邵明颍没有起身相送。
    她靠在沙发上，摊着身子，奇酷的权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现在是刀刀见血的时候，哪怕是一个每月6万的支出，都要送到集团的法务部过审，他们这个子公司，完全没有决断的能力。
    这让邵明颍相当的疲惫，公司的运营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现在的权斗，更是让她心力交瘁。
    柳诚将合同放到了电脑包里，然后到酒店退了房，结账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少了一条毛巾。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刷卡离开了余杭。
    “阿嚏！”
    柳诚回到了济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路上灯火通明，柳依诺骑着她的粉红色小摩托，等在机场外面。
    “姐，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骂我啊，我这一路上打了多少喷嚏了？”柳诚跨坐到了小摩托上，揉着鼻子问道。
    柳依诺十分奇怪的问道：“感冒了，还是水土不服啊？怎么了？”
    “没什么，大约是着凉了吧。”柳诚含含糊糊的回答着，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那什么腰酸背痛，外邪入体吧。
    柳依诺扣上头盔，一拧油门：“先去医院。”
    柳诚抓着柳依诺的腰，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大声的喊道：“超速了，拍到要罚款的，慢一点。”
    “没事，这边没有摄像头。”柳依诺的摩托车速度变得更快了些，柳诚坐在后面，只有担惊受怕，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速度将近七十迈！
    他下了摩托车，更觉得头晕目眩，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因为生病，他吞了吞喉头，天知道这一路是怎么飞过来的。
    “姐，明天去挑个车吧，你不是考了驾照了吗？我实在是扛不住你这个摩托。”
    “先看病。”
    ……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柳依诺煮着饭，十分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说道。
    柳诚想到了柴刀警告，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啊，当时情况满特殊的。”
    柳依诺一脸嫌弃的说道：“所以啊，这就是你做渣男的理由，不知道怎么拒绝，索性就不拒绝。”
    饭已经烧好了，但是父母依旧没有回来。
    “哦？”柳依诺抱着恐龙抱枕，疑惑的问道：“爹妈怎么还没回来啊，我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的批评教育下你。”
    “我们老柳家没有你这样的人！”
    “你知道爱的本质是什么吗？”柳诚放下了水杯，拿起了笔记本，写了一个名词：“富兰克林效应。”
    “托尔斯泰曾经在《战争与和平》一书中写道：我们并不因为别人对我们的好，而爱他们。而是因为自己对他们的好，而爱他们。”
    “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理学现象，名叫富兰克林效应，富兰克林就是那个美利坚的雷电掌控者，在做宾尼法尼亚州议员的时候，有一个政敌，很难对付。”
    “为此富兰克林就借了这个政敌一本书，他还书的时候，他附加了一个纸条，对他的政敌道谢，他们开始沟通，最后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份友谊一直维持了一生。”
    “让别人喜欢你的最好方法，不是去帮助他们，而是让他们来帮助你。这就是富兰克林效应。”
    柳依诺点了点头，她明白柳诚说的这个道理，有些疑虑的问道：“但是这和我们讨论的话题，爱是什么，有什么关系呢？”
    柳诚满是回忆的说道：“一旦陷入了富兰克林效应，人们做了某种选择，就好比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惯性的力量会使这一选择不断自我强化，并让你轻易走不出去，这在心理学和经济学中有一个共同的名词，叫做路径依赖。”
    “是一种十分普遍的现象。当习惯了去付出之后，人们就会不自觉的说服自己，然后越陷越深。直到陷入认知失调。”
    柳依诺抱紧了自己的抱枕，眉头紧蹙的问道：“认知失调？”
    柳诚把玩着手中的水杯：“认知失调是指一个人的行为，与自己先前对自我的认知产生分歧，从一个认知推断出另一个对立的认知时，产生的不舒适感、不愉快的情绪。”
    “更加通俗的意思，就是在走出舒适区是那种不适感。”
    “现在陈婉若，就是陷入了这种认知失调，她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了，想要走出来，就会产生不适感，而这种不适感，最大的障碍，就是沉没成本。”
    柳依诺当然懂什么叫做沉没成本，经济学和商业决策制定中都需要用到沉没成本这个词语。
    柳诚放下了水杯，继续说道：“什么是沉没成本呢，就是为走这条路所付出的、已经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时间、金钱、精力等称为沉没成本，成本是为了得到某物而付出代价的总和。”
    “陈婉若为此付出了三年的时间、付出了几乎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付出了她的所有精力和心血，来浇灌这段感情。”
    “所以，她要走出这段阴影，它的沉没成本越大，产生的认知失调就会越严重，就会不断的抛弃自己的底线，最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陈婉若陷入了“富兰克林效应”的圈套，付出了无数的成本，然后又染上了“路径依赖”的惯性，接着又踩到了“认知失调”的陷阱，最后还有一个“沉没成本”拽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陈婉若的心理。
    “所以呢，爱到底是什么？”柳依诺抱着自己的恐龙抱枕，有些好奇自己的弟弟又有什么歪理邪说。

 第九十章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柳诚砸了咂嘴，讲出了自己纵横三十余年总结出的经验：“爱、感情，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
    柳依诺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弟弟，她真的是第一次认识到这样的弟弟，把感情分析的这么透彻。
    那恋爱还有意思吗？
    “当陈婉若停止她的付出之后，她才可以慢慢的解除沉没成本的束缚，慢慢的走出舒适区，适应认知失调，最后停止付出的时候，逐渐形成新的路径依赖，她自然就走出来了。”
    柳依诺一脸惊骇的说道：“这理论知识也太丰富了，你这都搁哪里学的？！”
    “不是，你等会儿，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爱会消失，对吗？”
    柳诚点头说道：“是的，爱是会消失的。”
    柳依诺忽然坐直了身子，将自己手中的鳄鱼抱枕猛地砸在了柳诚身上，笑着说道：“差点被你忽悠过去了，什么爱、感情，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
    “老娘对你付出了十八年了，哈！”
    “小时候爹妈把我鸡蛋给你，稍微大点，我的玩具都是你的了，上学了，你有自行车，我天天地奔，上中学给你买四驱车，我上大学还给你带高达。”
    “时间、精力、金钱，老娘哪一样付出的少？”
    “哦，这就是什么富兰克林效应、路径依赖、认知失调、沉没成本了？”
    “糊弄谁呢！”
    柳诚接住了抱枕，莫名其妙的看着柳依诺，拍着桌子说道：“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你是我亲姐姐！我们之间是亲情，和这个完全是两码事！”
    柳依诺一脸不屑的看着柳诚：“别给我来这套！老娘在学校是通济辩论队的冠军选手，你这是完全的诡辩！出尔反尔！明目张胆的悔棋啊。”
    “你刚才还说，爱、感情，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现在就跟我说两码事？”
    “再说了，我和你又没啥血缘关系，我可是有登记证的人，别乱攀亲戚。”
    柳诚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的嘴皮子这么厉害，感情还是辩论赛的冠军选手：“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再您跟前儿班门弄斧了，您赢了，成不成？”
    这有什么好辩论的？
    他讲的是陈婉若，柳依诺这是扶弟魔的心理疾病，套到他这套理论里，十分适用。
    柳依诺得理不饶人，不依不饶的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感情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
    “我粗略的算了算，这个世界上，论对你柳诚付出的总和，老娘说天下第二，没人敢说天下第一吧。”
    “从你两岁起，爸妈工作忙，从小到大什么作业不是我辅导你的？这是不是精力成本？”
    “从小到大你玩的玩具，是不是都是我的？是不是金钱成本？”
    “时间成本就不用说了，打我记事起，我不是在带弟弟，就是在带弟弟的路上！”
    “来，让姐姐抱抱！妈耶，这张俊俏的小脸，早就想掐掐看，是不是嫩出水了！”
    柳依诺直接伸爪子，一只手要抓住了柳诚的耳朵，另外一只手，就要挎住了他的脖子，看样子真的打算动手掐。
    柳诚一蹦三尺远，围着茶几，躲着柳依诺的魔爪：“滚啊！你这个色胚！男的女的，你都不放过是吧！”
    “你过来！”
    “我傻呀！”
    “你过来不过来！”
    “打死不过去！”
    ……
    柳依诺终于玩累了，靠在沙发上，还别说，柳诚这套关于感情的歪理，其实还是适用范围还是蛮广的。
    “这就是你渣了陈婉若，也渣了李曼的原因？我滴个乖乖，玩弄人心的高手啊。”柳依诺掰着指头认真的盘算了下，这家伙，是个高手。
    柳诚十分确信的摇了摇头说道：“摆脱认知失调的痛苦是恒定的，但是，时间越短，她单位时间内，感觉到的痛苦就越剧烈，但是将时间线拉长，她单位时间内感受的痛苦就越少。”
    “我是为了帮她更加轻松的走出这一段的阴影。”
    “让她走出来的方法，就是爱情休克疗法。”柳诚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
    至少不会被李曼发现。
    柳依诺拍着桌子狂笑不已，指着柳诚，渣就渣吧，还玩出了这么多的花样，说的还头头是道：“渣男！理由找的蛮多的。”
    ……
    “妈，都说了，不用带了，被子搬来搬去的多麻烦，我到京城再买就行了，那个大个京城，还没我购置生活用品的地方？”柳诚看着就要往袋子里塞被子和褥子的王怀兰，赶忙劝道。
    王怀兰摇头说道：“外面卖的被子多不暖和啊！你这是出门在外，那些褥子薄薄的一层，能躺的舒服了？从家里带去，省的买了，虽说你现在能赚钱了，但是还是要省着点花，知道了吗？”
    “老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有钱……”
    “知道了，知道了。”柳诚赶紧打断了老妈的施法，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放心了，不用收拾了，我要带的都装到行李箱了，安心吧。”
    王怀兰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羽绒服说道：“那这件羽绒服给你装进去了啊，我跟你说，京城不比济南，冬天可冷了！”
    柳依诺咬着个苹果，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她去大学报道的时候，王怀兰可没这么上心，她自己打包了几件衣物，直接就奔火车站去了。
    走的时候，柳诚这个没良心的，和陈婉若去惠景山骑行，她自己一个人走的。
    柳诚用眼神求助着柳依诺，要是再这么装下去，他五个行李箱都不够，照他的想法，带上电脑几件换洗衣服，轻装上阵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前世出了那么多趟差，早就对出门没什么恐惧感了。
    柳依诺对付王怀兰还是有一手的，稍微劝了两句，就让儿子自己收拾了。
    “我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没？”柳诚收拾好了两三件衣服，问起了昨日没商量好的事。
    他到京城是上学的，公司他忙不过来。
    柳依诺有些犹豫的说道：“有几家还不错的公司，我大概率校招可以入职，待遇还是不错的。”
    “行，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柳诚点了点头，姐姐也做了一辈子的扶弟魔了，她应该享受下自己的人生才对。
    谁为谁活着，对于双方都是一种极其沉重的负担。
    当然，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他是在校大学生，肯定有些事来不及处理，柳依诺肯帮忙当然顺趟些，不帮忙，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自然会打理好一切，左右不过是辛苦一二罢了。
    “你很失望呀。”柳依诺满是好奇的说道。
    柳诚拉住了行李箱的拉链，打着哈哈说道：“倒是没有，只是一天看不到姐姐的风华正茂，就觉得遗憾呢。”
    “嘴还挺甜，求人办事的时候，不是那张噎死人的嘴了？”柳依诺一听，笑出了声：“我先回学校，你军训完了，就去京城找你。”
    “真的？”
    柳依诺潇洒的转了个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嗯。”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再次来到了机场，只不过一个往北，一个往南。
    柳依诺笑眯眯的说道：“上次你送我是去火车站，这次是飞机场啊，啧啧。”
    “来了京城给你配个车。”柳诚十分阔气的说道。
    “我就喜欢爷们你这个阔起劲儿！”柳依诺伸开了双手说道：“到了京城，别拿出你校园的混子脾气，听到了没？少惹事。”
    “知道了，姐。”柳诚抱住了柳依诺，笑着说道：“姐，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不行女朋友也行。”
    “啊！”柳诚爆发出了一阵惨叫，柳依诺拧着他的腰肉，疼的他龇牙咧嘴。
    柳依诺抬着头笑了下，挥了挥手：“走了。”
    柳诚拉着行李箱上了飞机。
    京城，小爷我来了！

 第一章 新生活

    柳诚下了飞机，出了接机口，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李曼。
    她举着块接机牌，眼神里带着寻觅，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猛地露出了惊喜，展颜一笑，梨涡浅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顾盼生姿。
    不老颜的李曼，用她的颜值杀人。
    “有专门的大巴，在门前等着，你是坐大巴呢，还是打出租车啊？路很远的哦。”李曼十分自然的挎上了他的胳膊，笑嘻嘻的问道。
    “你是地主，我听你的。”柳诚立刻、马上、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对于他而言，这种问题，正确答案，如同本能。
    李曼想了想，还是说道：“坐大巴车吧，到清泽园好贵的，给你省点钱，我听姐姐说，你还要租办公地、买服务器，还要招聘，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还是一如既往的节俭。
    在十二年后，李曼的收入比柳诚要高一个台阶，她当时规划好要在35岁之前，实现财富自由，然后结婚生子，做全职太太。
    即是独立女性，又要相夫教子。
    好姑娘通常如此，什么都想要，往往什么都可以得到。
    而她的节俭并不是抠门，而是不贪恋物质的享受。
    柳诚点头：“好。”
    其实李曼还有一个很小的特点，她对爱情是极其炙热的，也是排他的。
    柳诚很帅气，她作为学姐，陪着柳诚，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宣示。
    大抵的潜台词就是：这个男人，是我的！谁都不许抢！
    柳诚刚一上车就听到了大巴车山同学们的交谈。
    “你是怎么到的清泽？”
    “直考，我才高二，其实明年再考，我可以考得更好的。”
    “保送，我们母校比较厉害，跟我没啥关系。”
    “竞赛，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一等奖，我只是三个人中的一个罢了。”
    “自招，第三名，面试的时候，我实在是太紧张了。”
    “本来想去附旦，可惜考的太好了，没能去到理想的大学，很遗憾。”
    “虽然我是我们河北的状元，但是我数学考砸了，没考满分。”
    “失敬，失敬！”
    ……
    柳诚恍惚之间，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凡尔赛的世界。难道我说自己，差一分状元？
    而且他们装的柳诚根本无法反驳，总是对自己很不满，这就是清泽的校园吗？
    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同学，我能把箱子放到这里吗？行李存放处放满了。”一个女生走到了柳诚的跟前，十分害羞的说道。
    成绩不敢说，但是至少，老子长得比你们帅！
    李曼抓住了行李箱，用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假笑，拿住了对方的行李箱：“放这里吧，下车的时候，找我拿。”
    “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一个学校的。”李曼转过头，松了口气。
    她气呼呼的低声说道：“没看到我在这里坐着呢？还要凑上来。”
    “有女朋友也会分手啊。”刚才还十分害羞的女孩，拿过了行李箱：“你好，我叫王偲如，切切偲偲，怡怡如也的偲如，我是清泽美院的，很高兴认识你。”
    王偲如说完就拉着行李箱下车，把行李放进了大巴车的行礼存放处。
    她就是来搭讪的，根本不是来找地方放行李的。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大胆的吗？”李曼有些骇然的看着青春靓丽的王偲如，和朋友有说有笑，偶尔还会转过头来，看柳诚一样，对他指指点点。
    “不许看她！”李曼有些赌气的抓紧了柳诚的手。
    李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像陈婉若吗？”
    “你又不让我看她，我哪里知道她长什么样。”柳诚打趣的说了一句。
    李曼十分严肃的说道：“我跟你说啊，能到这里来的，哪个不是在学校里是学神？个顶个都是天之骄子，但是清泽是一个残酷的理工科院校！”
    “你一定要记得这句话，残酷的理工科院校！在这里GPA至上，绩点至上。”
    “在这儿，挂科可是很严重的，最最重要的是没有补考，只有重修，你不许挂科，听到了没？”
    不能补考？！
    柳诚看着李曼一脸认真的模样，完全是在担忧的神情。就满是笑容：“放心，我在家里是学神，到了这里也是学神。”
    要是专业课挂科，那这九年社畜，不是白干了吗？
    李曼看着柳诚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皱着眉头说道：“这里的老师们的学术水平都很高，对于每个邮件提出的问题，都会认真回复，你千万不要提那些无聊的问题。”
    “而且老师上课前，还会先给自己讲上两三遍，才去上课，上课思路十分的清晰，逻辑完整，没有一句废话，你一走神，可能这门课就听不懂了。”
    柳诚忽然想到了到北师大的刘宏和他女朋友胡薇，刘宏就是高二的时候，数学没学好，一直到高考，都没救回来了。
    “还有啊，听说马上要接入人脸识别系统，上课签到，你不要缺勤，老师很讨厌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李曼略微有些焦急的说道。
    他不住的点头说道：“听见了，听见了。”
    李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要住校还是住外面啊？不住校的话，后面就不能申请了，住校的话，你又要忙你那个创业公司的事，会比较麻烦。”
    柳诚没有太过犹豫，他早就做好了计划：“我申请住校，但我要租一个商住两用的公寓，迁移公司注册地址，这些得跑一天，等装修好了，我就搬出去。”
    “创业啊，要有创业的样子。”
    李曼盘算了下：“这样啊，待会儿我们下车，先去报道，然后去买电动车，清泽很大哦，不买电动车，光靠走的话，是走不到。”
    “不过学校不准在宿舍充电，怕起火，我都是在招生办充电哦，你不要说出去。”
    他玩味的说道：“以后到家里充。”
    “你这个人！跟你说正事呢，没两句就跑偏了！”李曼又不是三岁孩子，一看柳诚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按什么好心思。
    这个充，它不正经。
    李曼满是憧憬的看着窗外闪过的路灯，失神的说道：“柳诚，你准备好，迎接你的大学生活了吗？”
    “高中是一群人的高中，你有朋友，你有同学，你有舍友，大家关系都很好，但是大学呢，是一个人的大学，宿舍的舍友也都是忙忙碌碌。”
    她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问道：“除了生活，还有我们。”
    “当然。”柳诚都上过一遍大学了，当然知道，高中是一群人的高中，大学是一个人的大学。
    他当然也知道李曼口中的我们是什么意思，他做好了和李曼，开始自己爱情故事的准备。
    当然，他的心，心碎成了好多片，不同的碎片会自己爱上了不同的人罢了。
    李曼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军训结束那天晚上，会有一个大型的拉歌会，还有舞台表演，算是迎新晚会。”
    “人文院准备了辣舞！我们经管院准备了合唱，不过我单独准备了个节目，我要给你唱首歌。”
    “真的吗？是什么？”柳诚满是疑惑的问道。
    李曼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沓资料，专门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有一连串的-·-·，笑着说道：“不告诉你哦，而且我还会让你上台合唱。这是密码，五层密码，你若是解不开，没有准备好，你可是要丢人的。”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柳诚拿过了那张纸，眯着眼看了半天，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他收起了那张纸，笑着问道：“这算是我们正式开始交往前的第一个考验吗？”
    “算是吧。”李曼洋洋得意的说道。
    柳诚拍了拍胸脯，说道：“太简单了。”
    看两眼大概知道了解析思路，回去就是破解而已，实在不行写俩程序，也就算出来了。
    他拿着那一大叠的资料问道：“这是什么？情敌资料簿吗？”

 第二章 加速、加速再加速

    “瞎说什么呢！”
    李曼有些娇怒，轻轻的锤了一下柳诚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说道：“这是版本。”
    她拍了拍资料说道：“历年老师们出的题目都是比较类似的，所以往届的作业和考试题至关重要，这些都称为版本，怕你太忙挂科，所以我从教务处拿来的。”
    “好，我知道了。”柳诚翻动着那些“版本”。
    里面还有一些带有笔记，也有做过的，李曼不仅仅从教务处拿来了考试题，而且还拿到了一些笔记，这可不是教务处里有的，显然是通过同学关系，借到的。
    默默付出，是李曼面对柳诚白给时候的一个显著特征。
    这种行为极其酷似舔狗行为，但是本质却完全不同，他们只是在玩谁先表白的暧昧游戏罢了。
    当然很多舔狗往往都会将女生养鱼的行为，误认为暧昧游戏，最终领悟的那一刻，痛彻心扉。
    区分暧昧游戏和养鱼的主要特征，就是是否禁止那些亲密行为。
    李曼紧紧的抓着柳诚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这就是暧昧游戏。
    呵呵、在忙、去洗澡、我饿了、想吃火烧，只有用到的时候，才想起，那就是养鱼。
    柳诚对李曼的感情，他十分肯定，那就是真爱！
    所以，他不拒绝此类亲密的举动。
    刚下车，长枪短炮就出现在了面前：“同学，采访一下，你们考上清泽，是什么感觉呢？新生报道的第一天，也是你们进入校园的第一天，请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有没有对学弟学妹们的劝告呢？”
    柳诚推开了镜头：“你这么多的问题，我一时间不知道回答哪个，那就不回答了，请让开，挡着我报道了。”
    他一如既往的拒绝了媒体的采访。
    这一天是极其忙碌的，柳诚先是去买了个黑色电动车，然后载着李曼去新生报到处报道，又跑到宿舍放行李，随后马不停蹄的出门寻找商住两用的公寓，将电脑和服务器组装好。
    “紫荆公寓，紫荆华庭，这俩一个开发商开发的？”柳诚租的商住两用公寓是紫荆华庭。
    清泽的宿舍楼叫紫荆公寓。
    李曼摇了摇头说道：“紫荆华庭的开发商恶意蹭名字，压根就没啥关系。”
    很合理。
    “你要装修这里吗？”李曼看着简装的房子，略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份设计图纸说道：“嗯，我之前拜托姐姐，做了一份大概的规划图，待会儿找家装修公司。”
    柳依诺在京城跑注册的时候，也看过这里的地址，当时觉得太贵了就没舍得租。
    “那交给我吧。”李曼将设计图纸拿了过来，笑着说道：“你要军训呀，但是装修总要有人盯着才是。”
    “好。”柳诚没有犹豫，坦然的接受了李曼的好意，对于任何善举，柳诚都会报以最大的回报。
    李曼拿着设计图纸，看了看，其实不是什么复杂的装修，简单的隔离办公位和铺设电线网线而已。重点是这个复式的二楼是柳诚要住。
    这部分装修，才是李曼想要做主的地方。
    她上下转了转，走到了柳诚面前，说道：“我考了中级会计证哦，虽然我是金融系的不是会计系的，但是我还是考了证，你，公司不是缺人吗？我可以应聘吗？”
    哪个女人不想管钱？
    李曼要负责柳诚这个简装房的装修，自然要拿着公司的钱去装修，那她就必须要有个合适的身份。公司的财会，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岗位。
    “应聘总经理夫人吗？”柳诚笑呵呵的打了个花腔。
    既然已经开口了，李曼索性就不再犹豫，追问道：“行不行啊。”
    柳诚点头说道：“行，现在账目不复杂，法人副卡给你。”
    上辈子柳诚的钱也是李曼管着，管了两年，他的存款数字，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飙升了近一倍，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还是柳诚在花天酒地的同时，出现的诡异现象。
    柳诚将这种现象命名为「李曼财富增值现象」，他解释不了，反正就是钱放在她那里，就会不定期的增加。
    当然，他压根不担心李曼查账，上辈子，顶配李曼，从来没有在账目上，查出过柳诚有任何问题。
    他不仅有表情管理大师、时间管理大师、还有财务管理大师的顶级渣男天赋，想从这些角度找到他的弱点，无疑是天方夜谭。
    “公司的账目你管，我自己的账，你管不管？”柳诚看着这一个一百四十平的复式，这里就是梦开始的地方。
    楼下是三个大开间，一个做会议室，一个隔离出工位，最后一个最大的房间就是机房。
    楼上有对门的两间卧室，柳诚打算自己住一间。
    李曼的耳朵有些红，她紧张的时候，都会如此，她犹豫了再三说道：“那也要等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如果以后，我说如果，我们能走到最后，你的账肯让我管吗？”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在白给，但是面对柳诚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理自己的感情。
    柳诚考虑了下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主动些，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吗？”
    “呀！”
    李曼一听直接有些恼，耳朵红扑扑的，追着柳诚忙屋子跑。
    柳诚忽然一个转身急停，一把抓住了李曼的肩膀，十分确认的说道：“我是认真的。”
    “那也太-快-了-吧。”
    李曼被抓着，如此私密的空间，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柳诚家里时，厨房那些事，还有在影院里，自己站不起来的模样，她感觉有些腿软，全靠柳诚的手撑着。
    她靠在了柳诚的怀里，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低声说道：“柳诚，你能尊重我一些吗？”
    “我的意思是，我想谈一场完整的恋爱，至少要有相识、相知、相恋、相爱、相守这些环节，要有懵懂、悸动、暧昧、惊喜这些情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想自己，看的那么廉价。”
    认知差别。
    柳诚的记忆里，他们已经开花结果，彼此连对方有几颗痣都知道的地步，但是在李曼这里，她还停留在十二年前。
    是李曼这十二年未曾变化过的脸庞，让柳诚时常有活在后世的感觉，总是把彼此的关系，加速、加速、再加速。
    柳诚拍了拍有些不安的李曼，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你，你不要怕，我又不是大灰狼，你更不是小白兔。”
    李曼的各种风情，柳诚都见识过，她手撕小三的霸气，柳诚想起来，都是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她是个好女人，值得厮守一生的女孩子。
    李曼环抱住了柳诚，仰着头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报一个迎新晚会的节目，还非要你上台合唱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当然清楚，柳诚和陈婉若在高中也是一段美谈，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上，他当着六七千人的面，唱了两首励志歌曲。
    李曼想要挣回来这个面子，这个动机，并不难猜。
    她十分坚定的说道：“她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我可以做得更好。我希望，你能尽快的忘了她，尽管我知道，这很贪心。是她先的，但是感情，没有先来后到！”
    “好。”柳诚给了李曼想要的肯定的回答。
    “我需要办一张京城的卡，济南的号，就不能用了。”柳诚拉着李曼，离开了紫荆华庭1703，办理本地号码。
    异地号现在还有长途+漫游，很贵。
    柳诚将新的手机号，装到了柳依诺买的iphone3gs中，打给了李曼，示意她存起来自己的电话。
    “你先回宿舍收拾吧，我招生办那边还有活儿，做事总得有始有终，等迎新工作做完了，我就离开招生办，去给你打工去。”李曼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柳诚的手，又一把抓住。
    她略显紧张的说道：“再待会儿，就一小会儿。”
    柳诚点头陪着李曼在校园的榕树下，一步步的走着。
    “那我走了。”李曼挥了挥手，骑上了自己的粉红色电动车，前往招生办。
    柳诚挥手，直到李曼消失在了视野里，拿出了v3手机，这是姐姐淘汰的，他拿来做备用机。
    一点小手段而已。
    hello  oto……
    柳诚打开了手机，他的济南卡就在这个手机里。
    他开机没多久，陈婉若的电话，准时准点的打了过来。
    柳诚一步步上楼，笑着说道：“喂，嗯，是我，我到京城了，刚报到，嗯，一切都很顺利，你呢？”
    “没有办地方号，我这个号还有业务，当然不能停机，嗯，你以后，打我这个电话就可以了。”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滚石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第三章 主动引爆暗雷

    柳诚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宿舍走着，和陈婉若聊了小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挂了电话。
    夏天是一个燥热而充满生机的季节，烈日炎炎，茂盛的橡树撑起了一把把绿绒大伞，撑在清泽园内，为行人遮蔽炙烤着大地的阳光。
    和风吹拂而过，轻摇着苑囿中繁茂的草木，白云如絮如带，屯聚在碧空下层峦的深处，一片的清新，一片的幽丽。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在夕阳斜照之下，飞鸟归巢，鸣叫着欢聚枝头。落日的余晖流洒在池面树梢，水含清光，树现秀色。
    清泽园里，水木清华荷花池的荷花开了。
    即便是夕阳西下，依旧弥漫着燥热，柳诚从宿舍管理员那里取回了自己的行李，看着高高的楼梯，他住在802，最离谱的这里居然没有电梯。
    他对紫荆华庭愈发期待了。
    “大家好，我是柳诚，来自济南，就读于信科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网络通信与安全专业。”柳诚喘着粗气，站在802宿舍门前，跟宿舍的同学打着招呼。
    柳诚报道的不晚，但是他有事情要忙，其他人都到齐了。
    “我是王柯然，住在西城，也是信科院的，不过是电子工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捧着一本书，头也不回的打了个招呼。
    “诚哥。”
    柳诚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才抬起头，才认出来居然是韩泽宇。
    “这么巧的吗？”柳诚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泽宇，这小子暑假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黑了不少。
    韩泽宇摸了摸脑袋，走了过来说道：“是，诚哥，不是，不是巧合，是按片儿分宿舍，我们都是同校，所以分到了一起。我帮你，诚哥。”
    王柯然才扭头看了一眼柳诚，这俩人认识不说，关系似乎还挺好。
    韩泽宇那一身行头可不便宜，尤其是那双AJ鞋，可是刚问世的乔丹联名款，想买得去美利坚，国内只有高仿。一双大两千，几乎是普通学生，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韩阿姨给你买的？”柳诚看了看韩泽宇脚上那双鞋问道。
    韩景芝这个姑姑，虽然要抢韩泽宇的推荐信名额，但是，随着陈婉若拿了状元，这件龌龊事，就变的不那么重要，甚至显得有几分滑稽。
    不得不说，陈婉若这丫头，真的长脸。
    韩泽宇美滋滋的点了点头：“嗯，姑姑给我买的，对了，婉儿去香江那边，你打电话了吗？”
    不是韩泽宇年轻人好糊弄，一双球鞋就打发了，韩泽宇是很要面子，韩景芝给了他面子。
    毕竟韩景芝是韩泽宇的长辈，能专门挑双鞋弥补，韩泽宇自然倍儿有面子。
    唉，这个陈妈妈，除了不擅长对付自己的女儿，其他都满擅长的。
    等下！
    韩泽宇和陈婉若的关系可是亲戚，自己这头和李曼谈恋爱，那头还对陈婉若下着饵儿，这要是暴露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暴露就暴露呗。
    反正现在陈婉若，顶多就是鱼塘里的一条鱼。
    柳诚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他在校外的超市简单购买了生活用品。
    “安顿好了。”他点头说道。
    “这个是谁？”柳诚看着空着的铺位，好家伙，自己已经来的很晚了，结果还有比自己更晚的主儿。
    韩泽宇看着空位叹气的说道：“听说是不来了，要去港大。”
    “出国留学有那么好吗？”柳诚叹了口气的问道。
    不过想想这个年代，也就释然了，现在正是公知横行的时代。
    当然，这个时代，美利坚的大美梦还未被戳破，在各种意识形态渗透下，对大美抱有幻想，也不是件罕见的事。
    “这么多书？”韩泽宇发出了一声惊呼，柳诚提着两个行李箱，另外一个行李箱，居然全是书。
    《脚本语言编程》、《密码学》、《计算机网络安全原理》、《高等数学》、《世界史》、《沟通管理与心理学》、《行为学与领导艺术》、《哲学史》、《综合格斗》……
    “不是，这怎么还有一本综合格斗啊。”韩泽宇有些迷茫的问道。
    柳诚看着韩泽宇的神情狐疑的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不是做网络安全的吗？怎么学起这个了？”韩泽宇翻动着书，满头大汗。
    打架当然是安全的一部分了！
    “你什么专业？”柳诚终于算是品出点味儿来，刚见面，韩泽宇就明显有点紧张，居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更加不对劲了。
    韩泽宇放下了书，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和一样网络通信和安全，我高中的时候，没有考过你，我就问了婉儿，知道了你报考这个专业，在大学里，我一定考过你！”
    好幼稚的行为。
    柳诚很想告诉这孩子，高中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到了大学，那就是丁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他就是干这个的，还能让他超过？
    “傻不傻。”柳诚叹气的说道。
    韩泽宇又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报什么专业啊，爸妈让我学金融，我觉得我不合适，就选择了这个。”
    学金融，就韩泽宇这种耿直的性格，还真的不是很合适，他这种性格，很适合做技术。
    往后十余年内，键盘是第一生产力，他这个选择也不算拿青春赌气。
    “我选修了英语、哲学、心理学、管理学还有综合格斗，你不是要超过我吗？你也选吗？嘿哈！”柳诚指着综合格斗的课，不怀好意的问道。
    王柯然疑惑的问道：“咱们学校还有综合格斗的课程可以选修吗？”
    “国防生那边啊，他们有这个课程，谁都可以选。”柳诚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可以选格斗，也是十分的兴奋。
    国防生，也是一个具有历史年代感的词汇了，可惜随着多数人选择分流，这个名词，最终消失不见。
    柳诚转头继续问着韩泽宇：“问你话呢，选不选？不会是…怕了吧？”
    韩泽宇看着那四个字：“我选！”
    年轻人，对激将法的免疫力，实在是太低了，还是太好胜了。
    他就是想找个陪练，多数都是国防生在学，国防生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不在少数，柳诚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现在有个免费的陪练，被自己打，简直不要太妙。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这个呢？”韩泽宇十分奇怪的问道，做了决定之后，他总觉得这个实在应该没什么应用场景才对。
    柳诚似是而非的说道：“为了说服别人的时候，更显得有说服力。”
    “说服不应该是讨论吗？”
    “也可以物理说服。”
    柳诚看着韩泽宇的样子：“就是希望在不借助其他工具的情况下，任何时候，都能采取一定的措施，对意见的反对者进行反制和威慑。”
    “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
    “哦。”韩泽宇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还是不懂。
    这耿直的boy。
    他无奈的说道：“就是找你当陪练。”
    “哦，懂了。”韩泽宇终于点了点头，知道了柳诚的目的。
    清晨，柳诚在清泽园里跑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宿舍，洗了澡，神清气爽。
    “我今天要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你去不去？”柳诚换了身行头，对着韩泽宇说道。
    李曼约了他今天去超市购物，主要是买点军训用的物品，他稍一琢磨，还是直接让韩泽宇知道自己和李曼的关系的好。
    他和李曼的关系早晚众所周知，韩泽宇迟早会知道，这个雷迟早有一点会爆，还不如自己点爆的好。
    主动引爆身边的暗雷，反而会更加安全。
    韩泽宇不疑有他，以为单纯的去购物，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说道：“好。”
    “这是韩泽宇，是陈婉若的表哥，这是我女朋友，李曼，我们的学姐，也是之前到学校做励志演讲的那个。”柳诚介绍着两个人。
    “我记得你，当时你坐在第一排的第二个，你好，我是李曼。”李曼十分自然的挎住了柳诚的胳膊，笑容满面。
    柳诚肯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这就代表着一种关系公开，更证明他正在努力的和过去的感情做着切割。
    “韩泽宇，你怎么了？”柳诚笑眯眯的问道。
    他很期待韩泽宇的反应，有一种刀尖舔血的刺激。
    “你们，你…！”韩泽宇瞪着眼睛，似乎是十分的惊骇。

 第四章 再不走就是付费内容了

    “不是，诚哥！我可是听婉儿说，你还没跟她分手啊，你这，这个李曼算怎么回事啊！”韩泽宇站在超市的楼道间里，借着抽烟的名头，压着声音，十分愤怒的喊道。
    虽然他很愤怒，但是没有当面揭穿。
    因为整件事的根儿，不在柳诚这里，而是死死抓着不松手的陈婉若。
    柳诚弹了根儿泰山，十分确认的说道：“如你所见啊。”
    唉，无趣，少年人，你的勇敢呢？
    “那婉儿呢？！”韩泽宇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用力的锤了一下墙，愤怒的说道：“诚哥！我真是看错你了！”
    韩泽宇愤怒是有理由的，他是陈婉若的表哥，看着柳诚脚踩两条船，怒气冲天。
    之所以没有选择动手，完全是因为他打不过柳诚而已。
    “她自己放不下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柳诚叹气的说道：“你告诉她，只会让她伤心罢了。”
    而已，罢了。
    柳诚当渣男从来都是如此，被发现的时候，坦坦荡荡的承认，渣男四不原则里，可没有不承认这一条，做了就认。
    同样他一直是一个明明白白的铁渣男。
    “哈！”韩泽宇直接被气笑了，举起手又放下，又举了起来。
    “怎么要打我吗？你可打不过啊。”柳诚抬起了左脚前探微曲，重心移到了右脚，蓄势待发。
    “给我根儿烟。”韩泽宇是不会抽烟的，但是他现在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他只想好好学习，只想好好的超过柳诚，这个在他们学校传奇一样的人物，证明自己。
    结果普通的购物，变成了良心的抉择。
    太难了！
    “你打算怎么办？”韩泽宇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满是疑惑。
    柳诚笑着说道：“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慢慢放下了，还能怎么办？她什么状态，你不知道？”
    “她那段时间在家没少跟她爸妈折腾，你知道吧。”
    “正因为知道啊，所以才难啊，要不我还在这里跟你废话？！”韩泽宇拍着扶手，喘着粗气，再次评估了实力之后，举着拳头说道：“综合格斗，我一定会好好练的，总有一天，我要揍你一顿。”
    柳诚拍了拍韩泽宇，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以你这张脸，跟我学学怎么做渣男，更靠谱些，同流合污嘛。”
    韩泽宇还是有几分小帅气，做个海王徒弟，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跟你不一样，好不！”韩泽宇打开了柳诚的手，忿忿的说道：“谁都跟你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少年郎啊，等你经历几个之后，自己就明白了。”柳诚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叹气的说道。
    纯情的少年郎啊。
    “你就不怕被陈婉若或者李曼发现吗？你这是，这是，道德败坏！”韩泽宇踩灭了烟头，狠狠的说道。
    柳诚看着远方，负手说道：“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啊。”
    “淦！”
    “那我就教教你，第一，爱情，使人盲目。你明白吗？”柳诚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喜欢上了谁，不要犹豫，谈过就发现，什么叫盲目了。”
    韩泽宇差点被气笑了，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忿恨的说道：“胡说八道。”
    柳诚摇头说道：“你还沉得住气吗？沉不住就先走，别在李曼那漏了陷儿。”
    韩泽宇终究是年轻，他完全无法理解柳诚，哪怕是为了陈婉若不那么伤心，选择隐瞒，但是不代表着他可以表现的那么自然。
    他甚至都做不到当着李曼拆穿柳诚的真面目，一旦拆穿之后，受伤最大的可能是陈婉若。
    他这个表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一清二楚。
    柳诚的面具早就长在了脸上，他调动表情管理大师，稍微调整了下表情，走出了楼道间。
    “韩泽宇有点不舒服，说去医院，好像是水土不服，咱们走吧。”柳诚找到了左顾右盼的李曼，笑着说道。
    李曼眉头紧蹙的说道：“好大的烟味，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烟味可是他重要的保护色之一，他拿出了口香糖。
    李曼小心的挑了几包苏菲夜用，神秘的说道：“这可是军训宝哦！这款最好用哦，吸收最好。”
    “买个大水壶吧，军训很辛苦。”柳诚买了保温杯，很大个那种，夏秋交际的时候军训，补水最好的法子，不是敷面膜。
    而是拽着大大的水壶，吨吨吨的灌满。
    “这个防晒霜最好用。”李曼转过身子，笑眯眯的说道。
    “去年八字班因为奥运的关系，都被拉倒了军训基地，你们军训在学校，不会那么累。”李曼走在前面，不停的往购物车里扔着想到的物品，每买一样，就会在她那个红色的小本本上，划上一下。
    有备而来。
    “八字班是什么？”柳诚推着购物车，挠了挠头，东西实在太多了，待会回去，有些麻烦。
    陈婉若数着自己要买的物品：“就是08年入学就是八字班，以此类推，你们是九字班。”
    “那直接叫08级，09级，不好吗？别人不都这么叫吗？”
    “传统吧，大家都这么叫啊。”
    柳诚点了点头，很容易理解传统两个字。
    他当年毕业第一年是在企鹅工作，第一个项目就是qq游戏大厅，当时用的ide是vs2006，用的版本控制工具，叫  clearcase，ib开发的。
    超级难用。
    结果2020年的时候，他再次与企鹅的游戏大厅合作的时候，依旧用的vs2006，06年的版本，用了十四年之久，依旧没换。
    越大的企业，越古老的学校，调头越难，沉疴旧患就越多。
    当时qq游戏大厅的负责人讲，他们的游戏大厅几十万行代码，就是一堆有bug堆积而成的屎山。
    有些bug是动不得的，它维持着整个屎山的平衡。
    没了山就塌了。
    ……
    柳诚怀疑人生的看着手里的两个大包，一个军训至于这么费劲儿吗？
    “我还要去药店，买爽身粉、冰贴、藿香正气水和金嗓子喉片，你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来。”李曼手里抱着一个可爱的鳄鱼抱枕，向着超市外的药店而去。
    自己当年军训，有这么麻烦吗？
    柳诚仔细回忆了下，别说什么爽身粉、冰贴这些，就连军训宝，他都没带，晒得有点黑。
    当时大家都黑，谁也不会说谁。
    他将李曼买的的瓶瓶罐罐分别安置好，新生报到有三天的时间，女生宿舍，可以随便进。
    他笑着说道：“好了，我都帮你把东西归置好了，你这个小鳄鱼的抱枕放哪里？”
    “把嘎米放到床头就可以了。”李曼挽着秀发，笑着说道。
    “嘎米？”
    李曼解释道：“就是动画片小马宝莉粉红小马碧琪的宠物啊，就是这种小鳄鱼。”
    这么大了，还看这么幼稚的动画片。
    柳诚将小鳄鱼，不对，应该是嘎米，放到了床头里。
    “我给你个好东西。”李曼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张明星的照片，递给了他。
    柳诚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来，若是把日语爱情片的小姐姐拿给他，他多数都认识，可是这个国内男明星，柳诚就不擅长了。
    毕竟这些男明星们，都没他帅。
    “这是雨神萧敬腾啊！”李曼笑眯眯的说道：“军训的时候，记得戴在身上。”
    军训的时候，最盼望的事是什么？
    自然是下雨。
    柳诚翻动着照片，这丫头搞封建迷信都这么有趣。
    “那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吗？”李曼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柳诚主动抱住了李曼，他往前推了两步，让她靠在墙上，这样她不容易摔倒。
    “呼，呼，呼。”李曼两个手环抱着柳诚的颈部，满脸红润的问道：“太快了，太快了。”
    “这不是你要的吗？要是不要，我走了。”
    李曼将手收紧：“不许走。”
    “那你到底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啊，你这个女人，好难琢磨。”柳诚头抵着头轻声问道。
    爱情使人盲动啊。
    他忽然站直了身子：“再不走就是付费内容了。”
    他不是禁欲系，更不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李曼宿舍的两个同学回到了宿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们好，我是李曼的男朋友柳诚。”柳诚再一次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确定自己的地位。
    “你好。”
    李曼舍友回到了宿舍，他再留在这里也不合适，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宿舍。
    “可以啊，曼曼同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从哪里钓到的大帅哥啊！”宿舍其余三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李曼洋洋得意的说道：“也没有很帅了。”

 第五章 爱情使人盲目

    柳诚骑着电动车，慢慢骑行在校园里，笑的真心实意，重新上一遍大学，他想体验不一样的风景。
    “给你买的军训宝，记得垫鞋里。”柳诚取了买来的防晒霜和苏菲夜用，扔给了韩泽宇，看着他一脸赌气的模样，就是微笑。
    或许，韩泽宇真的和自己不一样吧。
    不过男人嘛。
    他打开了电脑。
    【好友验证，蓝色妖姬添加你为好友，来自账号查找。】
    柳诚同意了这个人的好友请求，他的qq有两个一个是平时用的，一个是办公用的账号，网络从业者，多数都喜欢能弄个备份。
    无论是什么账号，毕竟有些东西，大家都不想让老板们看到。
    这个是他的个人账户，而不是他留在科威信息官网上的账号。
    蓝色妖姬：【我是邵明颍，谢谢你之前的咨询，我们这周抵御住了两次ddos攻击，十分感谢。】
    柳诚有些疑惑，随即恍然，他当初留给高文龙的私人账户。
    “公事请联系，9100…。”他回复了一句。
    蓝色妖姬：【你的软件很好用。是我们这里遇到一个小bug，你能帮我解决一下吗？】
    “给钱吗？”柳诚一看生意上门，也不管什么私人账户还是公共账户，直接问道。
    蓝色妖姬：【你掉到钱眼里吗？一个小bug，至于嘛？】
    “嫌贵去别家。”柳诚飞速的回复着，和人进行商业谈判，他很擅长，尤其是和女人。
    蓝色妖姬：【哼！！举拳头·jpg】
    哈！
    【真的很小的bug，就是我们遇到了刷道具的事，有没有通用的解决办法啊，烦不胜烦，今天是礼包，明天是装备，后天是强化材料，一次两次还好，这已经五六次了。】
    “五万。”柳诚直接报价。
    蓝色妖姬：【账号没变吧。】
    “没有。”柳诚秒回。
    【您尾号7717卡与8月29日17:33分，收入50，000元，余额1417，473元。共商银行。】
    柳诚收到了短信，这不是公对公转账，看来是邵明颍私人掏钱请的咨询。
    她的局势很微妙啊。
    他想了想回复道：“聊天多费劲啊，直接拿钱砸不就结了？还用生闷气吗？我直接和高文龙对接，他是你的人吧。”
    蓝色妖姬：【是。】
    邵明颍回复完整个人都气炸了，这什么人啊！她又看了看试衣镜里的自己，是最近吸引力下降了吗？
    不过没等多久，高文龙就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办公室，张了张嘴，又一句话没说出来。
    “慢点说，什么事？”邵明颍看着高文龙一副跑急了喘不过气的样子，示意他不要一副没见过失眠的模样。
    高文龙才用力的喘了几口大气，说道：“他太厉害！”
    “解决了？”邵明颍面色古怪的问道。
    如果之前的应对大规模的c    flood攻击的经验，是他们在安全领域不如对方专业，但是在游戏开发领域，也这么神奇吗？
    当然她焦头烂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柳诚，在转账的时候，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一定可以解决。
    结果不出所料，真的解决了问题。
    “不是具体的细节，而是思路，他的思路，真的是另辟蹊径。”高文龙稍微解释了下。
    “像此类问题，我们都可以通过微端进行解决，他给了我个解决方案，将网页端可能存在的问题，在微端上解决。也方便监管玩家是否修改内存。”高文龙说的微端，即使下载送礼包的微型客户端。
    微端，在这个年代还不存在，网页游戏都是固定的网页模式。
    其实这个微端的出现，完全是为了监管玩家是否修改内存，这也算国内软件、游戏的特点。
    没有哪家网络公司，会把重要的数据，都随意放在玩家的客户端上处理，而不是保护在服务器内。
    棒子除外，棒子游戏的没落，除了没有创意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很多数据，都是在玩家客户端上解决，这样可以解决服务器容量不足的问题。
    但是，棒子游戏无论哪一个都是外挂满天飞，神仙遍地跑，这不是编程问题，而是一个编程思路的问题。
    柳诚提供的也是一个编程思路的改变，解决这个问题，应该从源头抓起，监控玩家的内存才是硬道理。
    “这样啊，你去赶紧把这个微端做出来。”邵明颍点了点头示意高文龙去解决问题。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柳诚的头像，给他修改了一个备注，招财猫。
    “谢谢，问题已经解决，没想到你除了在网络安全方面有一手，在游戏开发领域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犹豫了下继续打着字：“我下个月可能要去京城洽谈一点业务，你……”
    她一段话还没打完，差点被噎住。
    招财猫：【还有问题吗？可以立刻打钱，立刻解决，童叟无欺。】
    这个人，不张嘴还好，一张嘴，满口的铜臭味，但她还是将消息发了出去。
    招财猫：【地陪500，陪吃1000，陪喝2000，陪聊10000，陪睡20000，小本经营，概不赊账，童叟无欺，物超所值。】
    邵明颍直接被这段话逗笑了，人一旦在网络上开始交流，就变的无比大胆了起来。
    她眯着眼看着柳诚的头像：“来个一条龙大全套，有优惠吗？”
    柳诚看到了这段话，笑眯眯的回复道：“给你九八折。”
    邵明颍应该是很忙，所以很久都没回复。
    柳诚也不着急，合上了电脑，当着韩泽宇的面儿，给陈婉若打起了电话，甜言蜜语般的泡在了蜜罐子的情话，倒了出去。
    “你这样，真的不怕出门被车给创了？”韩泽宇捂着耳朵，直到柳诚打完了电话，才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王柯然却探出了脑袋，说道：“韩泽宇，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我可听说了啊。”
    柳诚瞪着眼看着韩泽宇，乖宝宝要谈恋爱了吗？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怪事，他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没有了，这不是还没确认关系吗？”韩泽宇憨厚的摸了摸头，笑着说道。
    柳诚叹气的看着韩泽宇的模样，摇头说道：“你呀你，这才开学第一天啊，你还好意思说我？”
    王柯然却是皱着眉头说道：“美院的一个姑娘，报道那天认识的，主动凑上来的，叫刘俏薇，我跟你说，这女的跟我高中同校，风评可不大好。”
    情浅言深啊，大兄弟。
    王柯然显然是知道了点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讲了出来，他们也才认识一天而已。
    当然这里又不是职场，是学生宿舍，这种成年人世界里的规矩，其实也没必要遵守。
    “具体说说。”柳诚来了兴趣。
    韩泽宇眉头紧蹙的说道：“挺好的一姑娘啊，王柯然，你什么意思？话说半截，急死人知道吗？”
    王柯然却摇头，不愿意说太多，背后嚼舌头根，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高中哪个学校？”柳诚一拍桌子，这事，诚哥管定了。
    韩泽宇怎么也算自己半个大舅哥。
    柳诚得到了一点点基本信息之后，打开了一个暗网里的社工库，开始迅速的键入了消息，没过多久，他就查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大舅哥，不是，韩泽宇，你过来。”柳诚看着社工库的消息，一脸请节哀的看着韩泽宇。
    整个暑假期间一共二十余条去酒店的消息，这个刘俏薇，甚至还有七天连锁的高级会员，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韩泽宇来到了柳诚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的大堆信息，瞠目结舌的说道：“是不是身份证掉了或者被偷了啊，这么多吗？”
    “孩纸呀，我跟你说过，爱情使人盲目，以你那个脑袋瓜，她什么人，你冷静下，好好想想。好不好？”柳诚看着韩泽宇一脸为对方解释的模样，就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叹了口气。

 第六章 跟诚哥学两手

    社工库，是黑客们，脱库撞库获得的数据包，包含的数据类型，除了账号密码外，还包含被攻击网站，所属不同行业所带来的附加数据。
    这些消息里面，就有这类酒店的入住消息。
    柳诚还只是调用了一个社工库，就有了十几条，如果多掉几个库，这个女人，该有多少条消息？
    而且这些数据只是冰山一角，黑客们又不是盗库，这些数据并不全，但是也足以说明一定的问题了。
    总有人觉得程序员是老实人，就欺负老实人，殊不知在网络洪荒年代混过的程序员手里，还没几个社工库？
    韩泽宇心里的那朵白莲花，并不是出淤泥而不染。
    柳诚站了起来，拍了拍韩泽宇的肩膀说道：“大舅哥啊，下一个更好。”
    “这怎么办才好？”韩泽宇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床沿上，眉头紧蹙的说道。
    柳诚嘴角露出了笑容说道：“好办的很。”
    “你觉得她脏吗？这可不是跟男朋友，你看看这同房的人，隔半个月就换一次，你不嫌脏，就当白嫖了。”
    “或者你把她捧的比天还高，然后猛地抽身离开，把女人宠坏，坏到她谁都不想爱。”
    韩泽宇猛地打了个恶寒，颤巍巍的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婉儿？”
    柳诚信誓旦旦的说道：“那不是，我们是真爱。”
    “可是，可是她那么好，很矜持，怎么就，怎么会这样呢？”
    柳诚笑哈哈的拍了拍他说道：“太年轻了。你想想啊，这女的，肯定活好啊。”
    “别碰我，失恋了没看出来吗？”韩泽宇失魂落魄的瘫在了床上。
    柳诚居然看到了韩泽宇的眼眶都红了，这可能对于他而言，是个不太能接受的事实。
    他笑着说道：“哭了？不是吧，不是吧，这种一天的爱情故事，肯定不靠谱啊，不至于，不至于吧。”
    “我又不是你！啊！”韩泽宇用力的锤了一下墙，转过了头。
    柳诚又不是当事人，当事人都不再追究，他更不会越俎代庖。
    王柯然看热闹一样凑了过来，惊讶的问道：“你这个是什么啊？”
    “就是个社工库而已，你有要查的吗？不过不可以拍照，不可以留底，自己清楚就是了。”柳诚笑着说道。
    王柯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有个暗恋的对象。”
    “叫声诚哥，我给你查查。”柳诚坐到了电脑前。
    “诚哥。”
    柳诚开始在键盘上飞舞着，不断的通过王柯然提供的消息，查阅了半天，最终通过一张古驰会员卡信息，找到了一个付款账号，通过这个付款账号，柳诚调动了几个收费的社工库，一目了然。
    他种种的叹了口气：“兄弟，下一个更好。”
    其实王柯然对他的女神并不放心，否则就不会升起查一查的念头。
    既然要查，自然是有所怀疑，那就有迹可循。
    这就是，他不会办任何会员卡，付款尽量用现金，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天，宿舍里多了两个伤心的人呢。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啊喂！
    叹世间多少人为情所困，大约和天上的繁星一样的多。
    但是绝对没有柳诚，他对感情向来都是来者不拒，从不纠结。
    天日炙烤着大地，橡树被炙烤着耷拉着叶片，这些郑和下西洋，移植到东郊米巷的橡树们，已经有了六百多年的历史，柳诚站在烈日之下，脚分开，腿绷直，挺胸抬头，目视前方的看着远处。
    思考着为什么要军训？
    大多数人对军训的态度都是赞同，因为军训的不是他们。
    更多的人，也是因为自己入校的时候军训了，学弟学妹们不吃这个苦，不合适。
    军训的目的是为了让同学们去掉身上的好逸恶劳的习气，不是为了让同学们晒掉一层皮，虽然真的会被晒掉。
    在了柳诚看来，军训，就是为了让同学们，前所未有地期待开学，燃起向往学习的火种是——求生欲。
    太热了。
    对于男生而言，军训最大的好处，是能分辨出谁才是真的美女，汗流浃背不适合化妆，是骡子是马，太阳公公一照，什么妖魔鬼怪都现了形。
    对于女生而言，军训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分辨谁是真正的绿茶婊，和哪些男生是银枪蜡头，表面看起来壮，体格却弱的可以。
    太热了！
    柳诚的眼睛都被汗浸渍有些酸疼，但是教官们在四处巡视，乱动的同学会被打手，一男一女，两名教官，对学生也格外的认真。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休息十五分钟，然后继续。解散。”
    啪啪。
    同学们筋疲力尽的拍了拍手，三三两两的躲到了大楼的阴影之中，柳诚拿着大水壶，开始咕咚咕咚的灌水。
    “快看快看，啧啧，又去撒娇了。”王柯然十分不屑的努了努嘴。
    连队的一名女同学，又跑去跟女教官撒娇，这才第一天上午，这个女孩子已经请了三次假了。
    王柯然的目光盯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兜里揣着药瓶，虽然那小姑娘很小心，但是依旧被王柯然看到了。
    那姑娘就一直咬着牙坚持，不喊苦也不喊累。
    “喜欢就去追啊，多好一姑娘。”柳诚撺掇着让王柯然去追。
    王柯然却是嘴硬的说道：“我不去，被人拒绝了多尴尬。”
    “韩泽宇，你去。”柳诚笑哈哈的说道。
    多笋啊。
    柳诚的眼多毒，烈日之下，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那丫头长得还不错，最少有六分，更重要的是，一看都是那种十分老实的姑娘。
    他当然愿意看到韩泽宇找个靠谱的人，而不是跟自己一样，越活对感情越看得开。
    可惜的很，韩泽宇的眼神却看着另外一边，那边是音乐学院的女生，有几个化了妆，被太阳一照，汗一流，跟鬼一样。
    柳诚大概扫了一眼，叹气的说道：“小韩啊，你喜好这种？那我可劝你想好了，要真的要追，跟诚哥学两手再去，成不？”
    “不学。”韩泽宇摔了一下头，十分不满的说道。
    柳诚拿起了水壶，吨吨吨的灌满了水：“唉，年轻人，怎么就是不听劝告呢。”
    韩泽宇和王柯然互相商量下，用力的击掌，各自向着各自的目标而去，没过多久，两个人垂头丧气，铩羽而归。
    “不是韩泽宇找的妹子，谈不成，我可以理解，艺术生多少需要一点艺术的手段，你这个咋回事？”柳诚对韩泽宇败北，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是艺术生需要艺术生的手段，韩泽宇一个大学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们不是一路人，搞得定才怪。
    但是对于王柯然都没搞定，他颇为意外。
    “人家有男朋友了啊。”王柯然痛苦的挠了挠头，略带悲愤的说道。
    王柯然自从放弃了，那个可能会出现在头戴式摄像机拍摄的影片中的女孩子之后，他就开始搜寻猎物，可惜，第一次就被人家堂而皇之的拒绝了。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她没有男朋友，相信我。”
    “你看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但是你看她的眼神，充斥着一种渴望，被宠爱的渴望，既想开启一段感情，又怕被日。”
    韩泽宇和王柯然骇然的看着柳诚，这家伙的嘴实在是太没溜了了。
    柳诚无所谓的说道：“你是不是直接上去自我介绍，然后说认识一下，对方简单介绍自己之后，就默不作声了？”
    王柯然点头说道：“是。她叫申柔。”
    “还有希望，小伙子。”柳诚听到了教练集合的声音，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你刚才拿着一瓶水过去，递过去的时候，她手足无措，连忙摆手，示意不用，看似对找男朋友没兴趣，但是你刚转身，她就一直在盯着你看。”
    “最主要的是她拿了你的水。”
    “该怎么做？”王柯然不再犹豫，十分确信的问道。

 第七章 我今晚不回去了

    “记住，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你看到了她买水的时候，就去借水，明天就开始借防晒霜，然后就要慢慢聊，你要学会索取，而不是付出。”
    柳诚再次站在了太阳底下，这枯燥的军训，因为要教两个小朋友谈恋爱，果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立正！稍息，立正！”
    “脚分开，六十度，腿绷直靠拢！”
    “收腹挺胸，双手自然下垂，夹紧裤缝儿，抬头平视，目视前方！”
    “很好很有精神！”
    教官大声的喊着，酷热的烈阳带着炙烤的光线，洒在了年轻学子的脸上，防晒霜会被汗流浃背的汗水打湿，然后顺流而下。
    军训不算太辛苦，柳诚还能顶得住。
    ……
    “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
    “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
    “飘诸太华命公宾，上帝有敕急速行。”
    “收阳降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
    “我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轻。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王柯然洗了澡之后，严肃的坐在桌子前，还掐着印，闭着眼，不停的晃着手，很像那么一回事。若是再点几根蜡烛，弄个牌位，搞个桃木剑，就更像了。
    王柯然在求雨。
    柳诚想了想，摆上了李曼送他的雨神的照片。
    韩泽宇左看看右看看，拿出了一张打印好的五芒星阵图，放在了桌上，伸出手，十分严肃的说道：“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请你在我面前，显示出你的真正力量，与你约定的韩泽宇，命令你，封印解除！”
    “雨来！”
    柳诚仔细回忆了很久，这仿佛是魔卡少女樱里的咒语，就那个小樱。
    没想到韩泽宇居然喜欢这口。
    他还听到了隔壁的木鱼声，甚至楼道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也不知道谁在搞求雨。
    “我们军训，最后不就是为了给领导们踢正步吗？有意思吗？这不就是彻彻底底的形式主义吗？”王柯然忿忿不平的说道。
    柳诚刚好走进宿舍，韩泽宇对着电脑，笨拙的敲打着hello    world的代码，他没空理会王柯然的抱怨。
    柳诚放下了脸盆，打开了电脑开始忙自己的事。
    “柳诚，你说是吧。”王柯然看没人搭理自己略微有些尴尬。
    柳诚点头说道：“不搞形式主义，你受得了吗？”
    王柯然沉默，的确是一个事实。
    不搞形式主义，真的按军事训练，他们搞不好真的受不了。
    国防生那群人，今天早上站军姿，还有人被踹了两脚，相比较之下，他们还能每十五分钟小休，三十分钟大休，国防生一站就是一个小时，甚至有人晕倒。
    王柯然不停的揉着膝盖，站了一天，他一脸痛苦：“我的波凌盖啊，疼死了。”
    柳诚没有理会作怪的两个人，相反他倒是担忧的楼道，这么搞下去，学校能没什么动作吗？
    很快柳诚就发现，他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树洞和水木社区，出现了抱怨的声音，帖子之多，一共有三四百条帖子。
    “不是，这谁组织的？”柳诚手在键盘上飞舞着，他发现了事情不太对，这三四百条抱怨的帖子，正在有规律的再被顶帖，这么搞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王柯然想了想说道：“我今天听电子系的71班的赵振垚，好像再说这个事。”
    “快让他停下来，快去啊！”柳诚在爬虫，也是爬虫发现了这种极为规律的顶贴行为。
    抱怨不怕，就怕这种有组织的顶帖行为，这不就像是，龙还没睡着的时候，就去掏龙蛋吗？
    柳诚看着503错误，服务器不可访问，叹气的说道：“晚了。”
    “咋地了诚哥？”王柯然还没出门，然后转过头来，奇怪的问道。
    “直接拉闸了。”柳诚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上一届，就被拉到了山里练了半个月，听说有实弹训练呢。咱们这一届本来不用去的，现在好了，估计明天就得被拉过去，最少也要过半个月的和尚日子了。”
    王柯然一脸不信的说道：“真的假的啊，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吧。”
    他倒是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第二天，各连队的教官们，被叫到了足球场中央开会。
    上午罕见的没有训练，而是通知所有新生，给家里打电话，然后所有学生的电子设备被没收，被扔进了一辆辆大巴车，大巴车开始缓缓向着延庆的军事基地而去。
    男女被分开训练，早上六点起床，开始的训练。
    所有人才明白，在足球场上，站军姿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在这里，几乎所有的队列训练都是嘴上完成。
    只要稍微空闲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着背新兵训练手册，连队的教官、士官、排长们会偶尔抽查，不会背，就是罚跑一千五百米，跑步都是在晚上，跑不完不能休息。
    而负责监视跑步的是各连队的教官们，学员跑不完，教官们不能休息，所以教官们的态度愈加恶劣起来。
    六点到七点拉歌跑步进入食堂吃饭，然后跑去靶场，这些个学生们终于开始打靶，开关保险、抵肩射击、换弹和拍空仓。
    “拍空仓释放的作用，就是装好弹夹之后，射击中不用再拉动枪机上膛，只需要在装好弹夹之后，顺手一拍，枪机自行上膛，这样就可以最快时间射击。”
    “小部队双方近距离接战，枪机上膛的声音会暴露你的藏身位置，特别是双方都在战斗的隐蔽阶段，你藏，我也藏，战场出现短暂的死一样寂静的阶段，你拉动枪机的声音，就是你的催命符。”
    “现在开始训练！”
    教官跨立的站在一排的新式机枪面前，演示着退弹夹，装弹夹，拍空仓的动作。
    但凡是动作慢点的教官直接就是一脚，丝毫不带任何犹豫。
    虽然连队反复强调不许体罚学生，但是这私下里是屡禁不绝的，尤其是在军事基地内，而且似乎教官们也被开了会，被戒训，要按照军事训练的标准进行执行。
    新兵训练标准，自然是有惩罚机制。
    白天是军事技能训练，晚上就是知识讲座，思想、科技、现代国防、国际战略环境、高技术战争等等，这也是需要抽查，背不会要跑圈的那种。
    “累死了！”
    仅仅用了两天，王柯然终于没有了抱怨的声音，他将自己重重的扔在了床上，累的他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在军事基地的宿舍，一共住着八个人，大家都累了一身的汗，谁也甭嫌弃谁。
    韩泽宇挑着脚上的水泡龇牙咧嘴的说道：“我听说我们这次，训练时间延长到了一个月的时间。”
    “啥玩意儿？”这次不光是王柯然，就连柳诚也是目瞪口呆。
    十五天的军训时间，直接加倍了？
    “妈妈，我想回家！”宿舍的老幺哀嚎了一嗓子，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他仔细判断了，摇头说道：“不会，加倍的话，岂不是要训练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学生有那个时间，这教官们，也没那个时间啊。”
    韩泽宇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这里的宿舍管理员，拿着手电走进了宿舍，所有的同学立刻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韩泽宇的水泡都挑了半截，目视前方，连大喘气都没有。
    “很好！”宿舍管理员点了点头，说道：“柳诚，楼下有人找你，你去一趟。”
    “是！”柳诚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走出了宿舍楼，感觉到身后教官们的视线离开了自己之后，才喘了口气。
    柳诚看到了李曼提着一个袋子，站在橡树下，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
    “我今晚不回去了啊。”李曼笑颜如花的说道。

 第八章 男人的快乐

    “军训结束的时候，不是有拉歌会吗？还有迎新晚会啊，我们提前来了，还有几天的彩排时间呢。这几天我都在这里。”李曼看着柳诚一脸色魔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想歪了，稍微解释了一番。
    柳诚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啊，这样啊。”
    “这两天在这里，有没有跟那些学妹们好好交流一番，认识下新同学啊？”李曼和柳诚漫步在基地的土路上，她踩着路灯穿过叶片之间的影子轻声问道。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没有，我们第二天就被拉到了这里，男女隔离分开训练，好嘛，高围墙，铁栅栏。我们见到的唯一雌性生物，还是炊事班养的猪，太难了。”
    李曼听闻展颜一笑：“现在紫荆华庭那边正在进料，我可以随时离开基地，你要买什么，可以跟我说哦。”
    “没什么要买的，这里什么都有。倒是你两头跑，辛苦你了。”柳诚略有些心疼的说道。
    李曼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付出着，让柳诚心中那若有若无的罪恶感，无处安放，只能丢掉。
    没地方放，自然要丢掉。
    李曼摇头说道：“不辛苦，算不得什么。”
    爱上了这么个人，辛苦的还在后面。
    现在还是体力上的辛苦，以后的日子，还有心力交瘁的时候。
    她心里有数。
    李曼小拇指勾着柳诚的小拇指，一甩一甩的说道：“你们真的是太冲动了，抱怨两声也就算了，还组织人顶帖，他要干嘛，像贴吧一样，爆吧吗？”
    爆吧？
    好有年代感的词。
    “你不知道，本来我们八字班就对你们可以在操场军训就是一片唏嘘。你们这一组织顶帖，八字班都立刻动了起来，好家伙，水木社区管理员直接拉电闸了。”
    柳诚倒是无所谓，两辈子头一次摸到了真枪，他对这些训练都很新奇。
    其实学生的抱怨，多数都是对军训无聊的抱怨，什么新鲜事物都接触不到，军训和高中开学如出一辙，当然会怨声载道。
    你看现在天天拍空仓，拉枪栓，那些个男生们，在靶场哪一个不是嗷嗷叫。
    嘴上说着军训苦，军训累，训练场上对枪械爱不释手。
    尤其是韩泽宇，挑个脚上的气泡还要比划一下。
    男人的快乐十分简单，枪械是他们XP系统里的重要一环，但是枪油这东西真的可怕。
    柳诚想到了一件趣事，笑眯眯的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宿舍那个王柯然，头发太长了，可能是太热了，他跑到了基地的理发店，把头发剪成了寸头。”
    “还有个同学，学习怎么保养枪，手上的枪油没擦干净，就去上厕所，结果进了医务室，半个多小时才停止了嚎叫，也不知道是叫唤的没力气了，还是习惯了。”
    李曼眉头紧蹙的说道：“什么意思啊？”
    柳诚小声的解释了一下，李曼的耳朵通红，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枪油腐蚀这种事，他也是两辈子头一次听说。
    人没事，但是真的疼啊。
    那个哀嚎声，从隔了一个足球场的医务室，一阵阵的传出来，从高亢到最后的呜咽声，就知道有多疼了。
    那个同学居然被反派人设的教官们，仁慈的放了半天的假。
    可想而知，教官们对他这种行为，抱有了多么大的同情。
    柳诚和李曼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也不觉得无聊，李曼听到了宵禁的号声和铃声，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抬着头看着柳诚，笑眯眯的说道：“我该回去了。”
    “抱一下。”
    彼此听到了心跳，那是心动的声音。
    “我走了。”
    柳诚一把拉住了李曼，手很自然的端住了李曼的脑袋，在她嘴唇上轻轻触碰了两下，然后开始长驱直入。
    “站不稳了。”李曼扶着柳诚的胳膊，听到第二遍宵禁的声音，耳朵通红的说道：“你赶紧回去吧，我站一会儿，要不然你该被罚跑圈了。”
    “跑就跑呗。”柳诚无所谓的说着，看着昏黄路灯下的李曼的脸庞，她又在用她的美貌在杀人。
    “唔！呜呜呜…”
    ……
    “跑吧，十圈，四千米。”负责柳诚连队的教官，站在操场上，举这个大手电，满脸无奈的说道。
    经过了两天的纪律训练，学生们都已经养成了应激反应，胆敢堂而皇之的违反规定的，大概就只有柳诚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了。
    柳诚活动了下身体，慢慢的在校场上，跑了起来。
    他时不时的擦着额头的汗，最后两百米的时候，忽然开始了冲刺，风一样的跑过了教官。
    惯性之下，他跑了老远，才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站着休息。
    “体力蛮好的嘛，不错。”教官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还能动不，能动就滚回宿舍去。”
    探照灯下，教官和柳诚的身影被拉了很长很长。
    次日的清晨依旧是阳光明媚，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
    大概是同学们的诚意打动了上苍，艳阳高照的炙烤着大地，整个军训期间，都是热到汗流浃背。
    教官站在靶场上，拿着一把枪，说道：“你们已经经过了为期两天的瞄准训练，今天准备进行实弹训练，掌握轻武器射击，是新兵训练手册的军事要求。”
    他大声的吼道：“依据上级指示，要把你们训练的如同小老虎一样，老虎，就要有老虎的样子！”
    “100米头靶射击，150米胸环靶射击，200米半身靶射击，分别采取卧、跪、立三种姿势，注意姿势。我先先演示一遍，大家注意看。”
    拉栓、上膛、瞄准、射击，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枪响靶落。
    教官再次站到了学生的面前，拿着一块秒表说道：“我用了53秒的时间，用了43发子弹，击落了40个靶位，并没有做到弹无虚发。”
    “现在我们假设敌方一个排的兵力，共计四十人，在距离我方阵地两百米发起了对我阵地的冲锋，我军仅一名战士在掩体内阻击，他手里之后四十发子弹。”
    “敌人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冲到手榴弹可投掷的位置。请问，我军这名战士，是否能够完成阻击？”
    “赵振垚！你来回答。”教官掷地有声的喊道。
    赵振垚犹豫了下大声的说道：“报告，我认为，不能！”
    那是人干的事？
    弹无虚发，可能吗？
    他们教官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兵王，他打静止靶都不可以，更惶恐敌军是移动靶了。
    “事实上，我也不能。”教官示意赵振垚归队，肯定了赵振垚的回答。
    承认自己没本事，对教官来说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他大声的说道：“我在现在光学瞄具的帮助下，新式机枪的三十发弹夹容量，固定靶，可以在一分钟内，打完四十发子弹，但是我无法完成阻击，因为我打的是静止靶。”
    “可是在某次西南作战任务中，我军的一名同志，就完成了这一壮举，只有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四十发子弹，击毙了四十名印…敌军。”
    “而他使用的枪械，是56式半自动步枪，瞄具为机械瞄具，这种步枪的弹夹只有十发子弹，在这次作战中，他一共压了三次弹夹，每次压弹夹的时间为2到3秒。”
    “他做到了，而且在全军大比武中，在所有人面前，在四十秒速射项目上，夺得了冠军。”
    教官讲完，罕见的没有训话，而是留给了同学们无限制的遐想空间。
    除了爱国教育以外，也在告诉学生们：
    为人所不能，方为勇者。
    柳诚看着教官认真的模样，知道他所言非虚。
    在专业领域做到了极致，在别人眼里，就是让人看不懂的存在。
    比如柳诚在眼下的网络安全领域，别人就看不太懂。
    网络安全同样是有立场的，互联网的确是一个自由的世界，但是使用互联网的人，也是有立场的。
    就像科学是无国界的，但是科学家有。
    在军事基地里，唯一的一项娱乐活动，就是打扑克。
    柳诚也学会了天南海北的打牌的规矩。
    “对K，已经没有尖儿了！我这对儿最大！”
    韩泽宇扔出了一对梅花K，他们在玩名叫“升级”的扑克游戏，不得不说，这玩意儿柳诚玩了几圈，居然觉得非常有趣。
    赵振垚犹豫了下，扔出了一对笑眯眯的说道：“对三，毙一下。”
    “啊？”韩泽宇大感疑惑的看着牌，有些懊恼。
    柳诚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扔出一对七管住了赵振垚，赢下了这二十分，韩泽宇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赢了，赢了！”韩泽宇将二十分拿下，非常开心。
    “柯基，你知道这个基地，怎么翻到对面女生训练场吗？”柳诚不再打牌，问着消息灵通的韩泽宇。
    王柯然眼睛放着精光说道：“知道，诚哥要干啥？”

 第九章 你们没有男朋友我们有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皓月当空，夜空仿若藏青色的帷幕，群星蛰伏闪耀。
    天空只能看到猎户座的腰带，若隐若现，柳诚悄悄的摸下来了楼，来到一处墙角之下。
    “咕咕咕。”
    “咕咕咕。”
    “你上次跑圈没跑够吗？又跑到这里来，就不怕教官们看到你吗？”李曼心惊肉跳的说道。
    已经宵禁了，柳诚忽然跑了出来。
    昨天他跟李曼约定，等到宵禁之后，来这里聊天。
    这里墙头最矮，柳诚和李曼正一墙之隔的聊着天。
    柳诚站在厚厚的院墙之下，叹气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带了三瓶防晒霜，现在就剩下一瓶了。”
    “那帮牲口，大男生防什么晒呀，过分啊。”
    可能全国的大学宿舍都是如此，洗发水、牙膏、烟一转眼就见了底，但是放在桌上的钱，一分不会少。
    “你不是也防晒吗？说别人干什么？”李曼笑嘻嘻的说道。
    她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到，她们是来排练的，不是军训，自然没人管着她们。
    但是柳诚是偷跑出来的。
    柳诚看着不到两米的围墙试探着助跑了两步，在墙上登了一下，就爬到了墙头，笑着对李曼说道：“我过去了哈。”
    “啊，你快下去啊，太危险了。”李曼看着墙头上的柳诚，吓了一跳，示意他赶紧下去。
    柳诚用力的撑着身子，骑在了墙头上，笑着说道：“没事，让你看看我的脸，省得把我忘了。过几天晒成了黑煤球，你嫌我难看的时候，就想想，我现在这张脸。”
    “好了好了，快下去吧，别真的摔了。”李曼一脸慌张的对着柳诚说道。
    “好，那我下去了。”
    柳诚从墙头上试探了下，就跳了下去。
    柳诚拍了拍手：“没化妆所以不敢见我？”
    “我没化妆怎么了，还能丑吗？平时我也不怎么化妆，就是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才会描两笔罢了，就是单纯的怕你受伤而已。”
    李曼抱住了柳诚的腰，笑着问道：“想我了没？”
    “想了呀。”
    “想到什么地步呀。”李曼仰着脸，在路灯之下，狐狸眼，看起来却是别有几番妩媚。
    柳诚耳朵一动，低声说道：“嘘，男队那边的教官们，查到这段围墙了。”
    一阵脚步声悉悉窣窣传来，还有交谈声，没一会儿脚步渐行渐远。
    柳诚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走了。”
    李曼却满是惊恐的指了指上面，柳诚抬头一看。
    几个教官和刚才柳诚一样，扒在墙头上，正盯着他。
    教官用手电筒照着柳诚，笑容满面的说道：“违反条例，知道什么后果吧，翻墙过来，跑圈去吧。”
    狐狸和猎人，柳诚被当成狐狸给抓了。
    “墙上那么明显的痕迹，当我们看不到啊。”教官伸出手，让柳诚翻墙上来。
    侦查与反侦查是他们的专业，柳诚在挑战他们的专业，自然被人抓住了。
    柳诚大喊一声：“跑！”
    他带着李曼跑了几步，就松开了拉着李曼的手，反身回了围墙，三两步上了墙，翻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柳诚大声的喊道：“报告教官，我叫王柯然！”
    探照灯下，柳诚和教官的身影再次拉得老长老长。
    柳诚被抓了一次之后，也就不再偷偷翻墙了，不是怕跑圈，他腿好得很，就是怕连累李曼而已。
    “不玩了。”韩泽宇一直输牌，心情很差。
    “如果我们有望远镜从这里看到对面的宿舍楼的女生哦！可惜了，太远了。”赵振垚忽然色眯眯的小声说道：“你们谁能搞到望远镜不？要不从靶场顺一个？”
    王柯然猛地打了个寒战：“从靶场顺一个，小心被教官打死。”
    赵振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深有体会的说道：“还是算了。”
    “太无聊了！”宿舍一共七个人，几乎同时感慨的说道。
    这地方真的是太无聊了，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虽然每天苦中带乐，但无聊就是无聊。
    “不如我们这样如何？”柳诚满脸笑容的说道。
    韩泽宇一听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我觉得可以这样，再这样，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柳诚一拍桌子说道：“老韩，你去楼道口把风，一旦发现教官上楼，就火速通知，省得把我们揪出来。”
    “我的腿，嘶。”柳诚一激动，忘记了腿因为罚跑圈拉伤的事情。
    柳诚对着王柯然说道：“柯基，你去通知别的宿舍，让他们配合行动，我喊完一二三，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喊。”
    “法不责众，若是教官们怪罪下来，也不会有大麻烦。”
    “赵振垚，你是咱们宿舍最骚的，一会儿你负责主擂，听到了没？”
    宿舍的男人们一拍桌子：“好嘞！”
    “一！”
    “二！”
    “三！”
    柳诚站在阳台上，对着对面女生宿舍楼大声的喊着。
    “对面的女孩子们，你们有男朋友吗？”男生宿舍楼爆发出了松松散散的声浪，和一阵阵的鬼哭狼嚎。
    “一、二、三！”
    “对面的女孩子们，你们有男朋友吗？”这次的喊声终于整齐了一些，因为本身军事基地就在郊区，也不用担心扰民的问题。
    冲天的喊声，倒是把不远处的军营给惊醒了。
    “没有！”对面有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回应着。
    “听不到，大声点。”柳诚带头起哄，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听不到，大声点！”
    “没有！”这次女生宿舍楼终于回应了起来。
    “一、二、三。”柳诚再次数了三个数，男生宿舍楼开始齐声喊道：“你们没有男朋友，我们有！”
    “灯光。”柳诚打了个响指。
    宿舍围着十几个人，纷纷掏出了发下来的照明手电筒，不停的晃动着，打在了站在桌子上的赵振垚身上，起到了聚光灯的效果，舞台效果极佳。
    “音乐！”柳诚笑哈哈的说道。
    很多宿舍拿出了自己的洗脸盆，按照柳诚这个宿舍传出的节奏拍了起来，就是很普通的快拍两下、慢拍一下简单节奏。
    赵振垚开始了他大学的第一次灯光秀，站在桌子上，开始了一段妖娆的舞蹈，说实话，男人真的骚起来，真的没女生什么事了。
    “哈哈哈！”虽然女生宿舍楼看不清楚具体是谁，但是也知道那个灯光下，有人在晃来晃去。
    两栋宿舍楼充斥这欢乐的空气。
    “教官来了，教官来了！”韩泽宇风一样的冲了进来，大声的喊道：“他们快到楼下了，快快，都收起来。”
    “收！”
    柳诚嚎叫了一嗓子，立刻钻进了夏凉被里，所有人都做鸟兽散，冲出了柳诚他们宿舍，男生宿舍楼，变得安静起来。
    韩泽宇将被子蒙在头上，一直是三好学生的他，哪里干过这种出格的事，到现在都是气息不匀称，满脸的傻笑。
    “啪。”宿舍灯被打开。
    柳诚面向墙，假装睡觉，但还是感觉到了有人坐到了他的床上。
    “王柯然！”教官忽然爆喝了一嗓子，大声的说道。
    王柯然条件反射一样窜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到！”
    教官看了看王柯然，再看了看柳诚，又看着王柯然问道：“你叫王柯然啊。”
    这个教官正是抓到柳诚翻墙头的将官。
    这些学生，真的是给了他们额外的惊喜啊。
    “报告教官，我叫王柯然。”王柯然不明所以的说道。
    教官看着柳诚笑了两声说道：“别装死了，刚才嚎的那么起劲儿，现在装什么装。起来去跑圈去吧。”
    “就我们宿舍吗？”柳诚索性不装了，起身问道。
    教官摇了摇头说道：“全体男生，为了让你们好好跑操。操场的探照灯都打开了，不是喜欢秀吗？好呀，接着秀，去操场秀去。”
    整个操场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嗷！”男生将近两千余人，一声令下，在操场，嗷嗷叫的跑了起来。

 第十章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柳诚被教官特意安排成了领队，虽然教官们没有明说，但还是知道挑头的到底是谁。
    女生宿舍楼里，还有人站在楼道里，看男生们在操场上跑圈。
    “你们不是精力旺盛吗？五千米，现在开始！”教官站在探照灯下，影子拖了老长，也懒得废话，直接大吼了一嗓子，算是开始了体罚。
    教官们其实搞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荷尔蒙充沛的学生，压根就不怕这种体罚，学生们身上有着宣泄不完的精力，如此惩罚，压根就没有效果。
    教官们站在探照灯下，小声的讨论着，最终发现了这帮学生蛋子们，跑步的时候，居然依旧在嘻嘻哈哈。
    上午训练结束，大家跑步去食堂的时候，韩泽宇、王柯然、赵振垚立刻就凑了上来。
    韩泽宇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了没？教官们研究出了新法子坑我们，知识讲座一整页，抄十遍！”
    “靠！”王柯然一拍桌子，这太恶毒了！
    虽然是很小的绿色封皮的书，跟小学语文课本大小一样，但是架不住遍数多啊！
    “还有两天，后天我们军训验收了，忍忍吧。”柳诚盘算了一下，最后确定，还是这帮教官们技高一筹。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全体注意，所有人晚饭后，到操场集合，今晚拉歌！”大喇叭开始广播，几乎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
    “二三四五六，不唱你就快回家！”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心急。”
    “二三四五六七八，你们到底会不会！”
    教官举着高音喇叭，大声的喊道：“时间。”
    连队的同学们坐在足球场上，大声的喊道：“宝贵！”
    “要唱。”
    “干脆！”
    “杜绝。”
    “浪费！”
    ……
    整个基地的操场，各连队开始了狂轰乱炸。
    炸的柳诚耳朵嗡嗡作响，有点像酒吧的噪音污染，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整个操场充斥着昂扬和活力，和酒吧那种奢靡的风气，完全不同。
    人是一种喜欢凑热闹的生物，柳诚也不例外，偶尔大吼着，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大家静一下。”
    已经搭建好的检阅主舞台上，排长站在台上，不停的敲着喇叭，才把操场上拉歌的声音降了下来。
    排长是个西北汉子，个头不是很高，但是军事技能几乎等同于传说中，一分钟四十发子弹击毙四十人，传说级别的大神人物。
    “军训已经进行了十四天的时间，明天经受检阅的你们，就要回学校了。”
    浑厚还带着一些方言口音的声音在操场散开，操场本身还有些喧嚣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说实话，教官们最有兴趣的就是，又抓到了一个同手同脚，顺拐的家伙！抓到一个，能乐一整天。”
    “最烦那些个软蛋，明明细胳膊细腿的，可就是抬不起手，踢不了腿，是踢不了？是懒。”
    “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哈哈隔壁那群小崽子，还没我们崽子练的好！”
    “一转眼十十四天过去了，你们都很好，非常好，你们要走了，还挺舍不得你们这群整天捣乱的妖怪呢。”
    排长站在台上说完，柳诚就在台下听到了几个女生的哭声。
    这也正常，多愁善感是作为人类和动物的区别。
    “今天除了拉歌，还有各个院校带来的节目，我就不废话了，明天好好表现。”排长将话筒摆好，将舞台交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站在了台上，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提词板，把前面的大段废话省略直接说道：“下面有请人文学院的舞蹈队，带来一支开场舞，《Gee》。”
    人文院的妹子们一上台，台下的男生女生们，立刻如同疯了一样，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台上同学们打扮的，实在是太符合他们学生的口味了。
    上半身是半袖白色衬衣，扎在了灰色的百褶裙里，一道蓝色的领带还反射着探照灯的光芒，顺到了百褶裙的腰封之上，一双小白球鞋，看起来干净无比。
    当伴奏的旋律想起来，柳诚觉得这首歌格外的熟悉，稍加思索，才知道，那是综艺节目《非诚勿扰》的开场曲。
    现在这档节目还得一年多才会出现。
    这首后世烂大街的舞蹈，现在并不是特别的流行，柳诚没法像十几年后逛B站舞蹈区一样，认真学习舞艺。
    这首旋律总是能想起孟非那句：有请24位女嘉宾！
    还有那句十分著名的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烙印，正如《流浪地球》里那句：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彭宇案中，一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啊的灵魂拷问，直接带动了全国的碰瓷事业的蓬勃发展，和人与人之间冷漠。
    很长一段时间内，路倒的老人，无人敢上前搀扶。
    40多年的学教育，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马诺一句宝马车上哭，拜金主义喧嚣至了顶点，是马诺的本意还是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做出的刻意安排呢？
    陈冠希的电脑坏了，拿去修，直接炸穿了港台娱乐圈的底裤，自此之后，港娱萎靡不振。
    但是这些事情的负面影响，甚至是当事人都始料未及的。
    这些事都是小事，它们也只能被称为导火索罢了，背后是时代的大浪潮。
    整个基地的操场上热闹无比，一个开场舞点燃了所有学生的热情，他们卖力的嘶吼着，不停的指着台上的男男女女，笑个不停。
    这种氛围，柳诚不由得想到了过去，在帝豪夜店里蹦迪的日子。
    野格网购一瓶七十，帝豪敢买1080一瓶。
    一瓶在美利坚不足两千的黑桃A，在夜店蹦迪，一瓶8888元。
    三瓶就可以搞个帝王套，买28999元。
    若是给三瓶黑桃A换个冰封王座的皮肤，就可以卖98999元。
    在购买的时候，气氛组的小姐姐们推着一辆满是LED灯的小车，缓缓的推到你的卡座上。
    然后她们高举着冰封王座·限定的黑桃A高高举起，引发全场的阵阵欢呼。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个高呼全场消费赵公子买单的主儿，一次性消费了168万之后，成排成排的小姐姐，高高举着带灯的黑桃A走过全场传酒的模样。
    和现在整个操场的喧嚣相比，酒吧那些喧嚣，就显得庸俗了一些。
    “下面这首歌，我要和一名男生合唱，他就像是一块磁铁一样，不断的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我想告诉全世界——”
    “我喜欢你，柳诚，我祝福我们，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哦吼吼吼吼！
    操场如同狂风扫过，喧嚣声震天。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操场上的同学们大声喊着，还不停的拍着手，打着节拍。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女孩子站在全校同学的面前，大声的告白，有情人终成眷侣，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结果。
    李曼是勇敢的，她的爱和喜欢是一往无前的，是不顾一切的。
    这自然是李曼之前所说的迎新晚会上的合唱。
    柳诚也没费多大劲就解密了她的五层密码。
    起哄声的越来越大，连他们连队的人，也意识到，被告白的对象就在身边的时候，开始看着柳诚起哄。
    柳诚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了舞台，与李曼站在了聚光灯下，站在了全校师生的面前。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他轻轻的牵住了李曼的手。
    李曼耳朵通红，怯生生的问道：“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柳诚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笑着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吼吼吼！！！”学生们在台下拼命的起哄。

 第十一章 我不是曹某人

    他在回答李曼说的那句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的诗句，也是对她问的是否喜欢的回答。
    如此炙热的爱情，他怎么可能不贪恋。
    柳诚轻轻点了点话筒，忽然想到了那个整日里嫂子嫂子叫个不停的刘宏，笑着问道：“唱一首纤夫的爱怎么样？”
    “哈哈！”
    延庆军事基地里充满了欢乐的空气，就连教官们都笑的合不拢嘴。
    李曼笑眯眯的说道：“唱一首《只要有你》吧，孙楠和那英合唱那个。”
    悠扬的前奏响起，李曼闭着眼睛，聚光灯打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如同受伤的小鹿一样跳动着，卧蚕专门涂抹了下，为狐狸眼开了些许的眼角。
    悠扬的前奏缓缓响起，会场慢慢变得安静起来，李曼拿起了话筒，缓缓睁开了眼，灯光瞬间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富有磁性，如同清泉流过石涧白石一般轻灵的声音，缓缓响起。
    谁能告诉我~有没有~这样的笔~
    能画出一双双~不流泪的眼睛~
    留得住世上~一纵即逝的光阴~
    能让所有美丽~从此也不再凋零~
    说完李曼满是希冀的看着柳诚，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这样炯炯有神的盯着柳诚。
    似乎是在说，希望他可以为自己画出不流泪的眼睛，留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光阴，让她的所有美丽，不会凋零。
    柳诚躲开了李曼的眼神，拿起了话筒，稍微酝酿了下情绪，才开口唱着。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安慰自己~
    在没有你的夜里~
    能画出一线光明~
    留得住-快乐~
    全部都送去给你~
    苦涩的味道~变了甜蜜~~
    李曼忽然用力的拽了抓柳诚的手，向柳诚走了一步，满是深情的望着他，用质感很通透，但是带有沙沙的颤抖的音色开腔。
    从此也不用分开相~爱~的天和地~
    还能在同一天空，月亮太阳再相遇~
    柳诚满是笑容的拿起了话筒和李曼合唱着，合唱的部分。
    生命中只要有你~
    什么都变了可以~
    让所有流星~随时都相遇~
    从此也不用分开相~爱~的天和地~
    还能在同一天空，月亮太阳再相遇~
    没有变坏的青春~
    没有失落的爱情~
    所有承诺~永恒的像星星~
    一曲唱完，柳诚和李曼收获了无数的掌声和欢呼。
    两人鞠躬下台，只是走着走着，她忽然开口说道：“你少唱了一句，不，是替换掉了。你破解了密码，明知道今天要唱什么，而且你也准备了，我听得出来，不要说你忘了，你就是故意的。”
    柳诚愣在了原地。
    李曼忽然发动了一叶知秋的能力，让他猝不及防。
    在四千多人的目光下，如此激动的时刻，她听出了柳诚故意替换的那一句。
    【从此在人世上也没有无奈的分离，我不用睁着眼睛看你远走的背影。】
    他用了相同的格式的歌词，替换掉了这两句，他以为李曼在如此紧张的时候，听不出来。
    旋律相同，歌词相同，就是表达的含义不同而已，一般人大约会沉浸在氛围之中，没注意到这两句被替换，但是李曼就是李曼。
    真的是不能小瞧了这个姑娘哦。
    不过，他也试探出了李曼一叶知秋，心细如发的能力，绝对不是后天养成的，完全是先天天赋。
    没错，他在试探，早就想好的。
    他转过头来，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将眼神调动到空洞，声音变得沙哑了几分，故意拉长了声线，低声说道：“我不想和你分开，哪怕是在歌曲中，哪怕是在舞台上，我都不愿意离别，我讨厌分别。”
    “你知道那种前一秒还是相交线，转瞬之间形同陌路，各自走向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的感觉吗？如同一场还没播完的电影，戛然而止，无论我是否准备就绪，它都会如期而至，分别二字，几多苦楚。”
    “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我不想和你有那一天，所以，你每次说太快了，我都停了下来，我怕我们走的太快，走的太匆忙，走到那时毫无防备。”
    李曼盯着柳诚的眼神，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悲凉和苦楚，还有一丝丝对未来的向往，她伸出手，环抱住了柳诚：“没事，都过去了，我们不会有那一天的。”
    索要付出，将自己摆放到苦情的角色中，让对方不自觉地心疼自己，是一种很常见的渣男招数，他很擅长。
    迎新晚会结束，柳诚和李曼手拉着手，各自回到了寝室。
    赵振垚十分热情的迎接情圣归来，看到柳诚进了宿舍，立刻高声喊道：“奏乐！”
    老幺拿着个脸盆，敲得砰砰响！随后打起了节拍。
    柳诚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可能是他对李曼，太熟悉了，只知道她的颜值能杀人，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他以为李曼在告诉学妹们，这个男人有主了，其实何尝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心里住着人呢？
    “诚哥，诚哥，来抽烟，软中华，嫂子真的是太漂亮了，嫂子同学还有没有单身的啊，给介绍介绍。”
    “诚哥，怎么追到学姐的，教教哥几个？”
    “诚哥好！诚哥牛皮！诚哥威武！小老弟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诚哥，诚哥收我为徒！”
    “先来后到懂不懂呀啊？我才是诚哥开山大弟子，起开，起开，我先问！”
    ……
    宿舍很热闹，柳诚笑着解答了几个问题，尤其是王柯然准备追的那个颜值六分以上，却十分文静的姑娘。
    他的问题是最实际的也是迫切需要解决的。
    “今天就去翻墙头，记住了，一定要墨迹到被教官抓住罚跑圈。”柳诚给王柯然指了一条明路
    “她们九点都在那道墙后面洗漱，翻过去，只要翻过去，说出了你要找她，兄弟，你就稳了，晓得不？”
    “为什么呢？”王柯然一脸不解的问道。
    柳诚老神在在的说道：“你翻墙头是一个小举动，被罚跑圈，才是真正要做的事。”
    “只有这样，她才会不自觉的心疼你，两个人之间，只要她开始主动担心你，你就赢了。”
    “同样的，你要被罚了跑圈，她还是对你漠不关心，置之不理，趁早换个人，不要理会。”
    “以我的推断，我们明天下午返校的时候，她就得主动来找你了。”
    王柯然的脸色犹豫了下，一拍大腿：“干了！”
    宿舍的众人护送着王柯然下楼，然后看着王柯然一个助跑，爬到了墙头，用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
    所有人都爆发出欢呼声！
    “柯基！我们看好你，少年，为了爱情，勇往直前吧！”
    “柯基！柯基！柯基！”
    “大胆点啊！喊出来！加油鸭，兄弟！”
    宿舍里的人鬼哭狼嚎的对着楼下大喊大叫，而柳诚却笑眯眯的看着人群。
    那个有几分害羞和腼腆的女孩，眼中带着不可思议，走到了王柯然的面前，一脸担忧的说着什么。
    “这事成了。”柳诚一拍手，搞定收工，恋爱专家，又将一对凑在了一起呢。
    韩泽宇凑了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诚哥，教我两手吧。”
    “王柯然这对儿，是你情我愿，王八对绿豆，暗有情愫，却不知道如何在一起，我只是推了他们一把而已，你呢？你有这样的姑娘吗？连个目标都没有，我怎么帮你？”柳诚拍了拍韩泽宇，一副恨他不争气的爸爸语气。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而且你眼里盯着的那些人，都是艺术院的，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有一点艺术细菌没有，不是一个圈子的别强融啊。要不，你跟我学钢琴或者吉他？学会了再去把妹？”
    韩泽宇有些颓然的说道：“不是，诚哥啊，就不能简单些嘛？”
    他其实有一个目标，但是又有些年轻人特有的胆怯，不敢表白，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柳诚十分严肃的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欲速则不达。谈恋爱是你们的事，我要是强行给你们凑一对，不合适了，我难不成，还负责给你售后不成？”
    “我又不是曹某人，不喜欢邹夫人。”
    柳诚再次回到校园的第一时间，是给自己的V3充电，然后给陈婉若拨通了电话。

 第十二章 我们各论各的

    “诚诚。”陈婉若一听到柳诚的声音，差点哭出声来。
    她接到了一通电话，柳诚说是要去基地军训，然后，人就失联了。
    她还找到了柳依诺，柳依诺也只是说他去军训。
    担心了这么多天，终于听到了活人的声音。
    “晒黑了，你怎么样了？”柳诚笑眯眯的问道。
    陈婉若翻身，抱着自己的大熊抱枕说道：“我还好，就是想你。”
    柳诚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这段时间他不在，一直没有更新漏洞库和指纹信息，他打开爬虫，让程序自己跑着，笑着问道：“你在哪里呢？你军训结束了吗？”
    “我在家呢，我妈在楼下，每天就是打电话，我爸前几天来了一趟，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商量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边居然不军训，是拓展训练，报名的只有不到一百多人。我妈嫌热，没让我去。”
    柳诚有些沉默，他不知道港大居然不用军训。
    “同学们，都好无聊啊，而且这里没有班级，就像是大草原上放养了一群羊一样，如果要社交，就要强迫自己参加各种活动。”
    “但是他们好像都很抱团，不说不普通，宁愿说英文也不讲普通话，我都听不懂，广州深圳的同学也说粤语啊，但是他们和我们交流的时候，普通话很流利的。”
    柳诚宽慰的说道：“那就用英文交流啊，你不是英语很好吗？出了国，更没有人讲普通话了。”
    他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到了国外会更加排外。
    “不是那样了！”陈婉若有些焦急的说道。
    然后又沉默不语，在这边的孤单，不是一个语言隔阂能够形容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选择是她自己做出的，现在这个结果，她很不开心。
    她愈发觉得当初放弃了柳诚，来到港大，既要丢失自己的爱情，也要丢掉自己的梦想。
    陈婉若撅着嘴，恼火的说道：“上课好无聊啊，那些老师，上课都是照着PPT念一遍，有一次举例的数字，还是2001年的数字，这都八年了。”
    “后来我一问，才知道，这些PPT至少用了五六年了，他们都没换过。”
    “更过分的是，有的老师还轧戏，你知道什么是轧戏吗？”
    柳诚疑惑的问道：“轧戏，是演员同时接了两部戏，导致时间冲突，那种吗？”
    “对！这里的老师在校外有培训课要上，或者有事做，就会无故不上课，还有一次，老师因为要接孩子放学，上了十分钟课，就走了。”陈婉若猛地点头说道。
    “好多学生不上课，也没人管，他们忙着赚钱，还要参加活动，反正就是不像个学生就对了。”
    柳诚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自由啊，自由点还不好吗？你别管他们，你学好你的，然后申请留学就行了嘛。”
    “就是感觉吧，反正不适应。不聊我了，你们呢？”陈婉若兴致昂扬的说道。
    柳诚就挑了点军训的趣事讲了讲，笑着说道：“我们现在还没开始上课，明天才去。”
    “你们好热闹啊，还有拉歌，迎新晚会，唉。”陈婉若有些羡慕的说道。
    陈婉若从小到大被她的父母保护的很好很好，她适应那儿的生活，和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一样的漫长和痛苦。
    他笑眯眯的说道：“慢慢适应就好了，没事的。”
    柳诚和陈婉若聊了半天，挂断了电话。
    “渣男！”韩泽宇小声嘟囔了一声。
    柳诚放下了手机，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他把你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柯然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翻身从床上下来，对着镜子美美的照着镜子，他待会儿有约会。
    韩泽宇鼓起了勇气，愤怒的说道：“我说你是渣男。”
    柳诚点了点头：“不是骂人就行，我还以为你在骂人呢。”
    哈呀？
    韩泽宇和王柯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诚，渣男不是在骂人吗？渣男不是渣，只是想给每个妹妹一个家。
    “大舅哥，明天跟我去趟紫荆华庭，电脑到了，我一个人搬不完，你嫂子一个人忙不完。”柳诚打开了电脑，他的产品已经正式上线，基于SaaS模式的好处，就是不用全国各地四处跑，去部署企业软件。
    去余杭的原因，是因为第一次部署需要验证，现在一切步入了正轨。
    可惜，像奇酷这样付款爽快，需求度高的客户，几千人之间不见得有个人。
    “啊？去可以。”韩泽宇迷茫的抬起了头，问道：“可是你叫我大舅哥，我叫你诚哥，叫李曼嫂子，我叫婉儿叫什么？”
    柳诚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说道：“你叫表妹啊，我们各论各的。”
    柳诚点了点头：“不让你白干活儿，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别抻着。你看你天天瞎忙，连入门都没有，超过我，痴人做梦吗？”
    韩泽宇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但是他更是一个能够放下面子的人，不耻下问。
    但他又不是什么伸手党，简单的问题，他也不会问，问的都是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有一些柳诚也需要搜半天，才能给韩泽宇讲清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柳诚身边的人，多数都是这样拼搏型的小亮，善于人际关系攻坚的刘宏，真的是让人怀念。
    “呀，诚哥连公司都开上了？干什么的？”王柯然一听这么大的新闻，好奇的问道。
    宿舍论资排辈，并不以年龄说，全国都差不多，他们这还是大一，还是兄弟，等到大二熟悉了，就论父子了。
    王柯然也跟着韩泽宇喊起了诚哥，现在王柯然哈指着柳诚出谋划策谈恋爱，自然不敢开嘴。
    柳诚笑着说道：“开网吧的。”
    “我不信。”王柯然立刻摇头说道：“我明天跟你们一道去呗。”
    柳诚看着主动当劳动力的王柯然点头说道：“没工资，最多请你吃顿饭。”
    “得嘞，就撸个串，一人整两瓶啤酒咋样？”王柯然喜欢热闹，跟柯基一样，他犹豫的说道：“能带家属吗？”
    “能。”柳诚确定的说道。
    “得嘞，爷们客气。”王柯然点头说道。
    宿舍俩学霸，整天不是学习，就是交流学习经验，娱乐活动几乎就是对着电脑打代码，能热闹自然要热闹一点，否则就太无趣了。
    “大家好，我是贾军，老师说，我今天起，住这个宿舍。”一个人背着一个蛇皮袋，走进了宿舍之内。
    柳诚、韩泽宇、王柯然上下打量着刚走进来的名叫贾军的同学，他身高只有一米七，身材十分的消瘦，皮肤也有点黝黑，看起来略有些内敛，身上穿着一件泛白的高中时候的校服。
    气喘吁吁的额头上还冒着虚汗，爬楼梯，身体虚就容易冒汗。
    柳诚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柳诚，你应该认识我。”
    唱了了首歌，全校有名。
    “认识。”贾军点了点头。
    “我是韩泽宇。”
    “我是王柯然，你叫我柯基就行了。”王柯然大大咧咧的打了个招呼。
    贾军从蛇皮袋里抽出了一张像是掉了漆一样的凉席铺在了床上，略显拘谨的说道“高中时候就用着，看着还能用，扔了浪费。”
    王柯然出去溜达了一个圈，没过多久又溜达回来，站在宿舍门口说道：“诚哥，有人找你。”
    “啊？”柳诚站起来，跟着王柯然来到了楼道间，才知道找他的人是王柯然，柳诚疑惑的问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宿舍说吗？”
    王柯然探出脑袋，看了半天没人之后，才推了根烟给柳诚，才低声说道：“这个贾军，家里是农村的。”
    柳诚退了一步看着王柯然，这个人开始的确有点傲气，相处久了，也就发现其实没什么坏心肠。
    但是这话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柳诚点头说道：“我看出来了啊，条件估计也不大好。瞧不起人家，就少交流，一个宿舍的，别闹的太难看。”
    王柯然立刻摇头说道：“不是诚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别误会啊！”
    “我主要去他原来宿舍打听了，他是因为跟同学闹矛盾，才被赶出来，送到我们宿舍的。你猜什么矛盾？”
    “钱？”柳诚点了点头，确切的问道。
    原来柯基同学也是擅长于长袖善舞的钻营之道，人脉很广，知道了点小道消息，拿不准，问问他诚哥怎么看。

 第十三章 恰同学少年

    王柯然猛地点头说道：“不愧是诚哥啊！一猜就中！”
    “他们宿舍丢了一千块钱，那个丢钱的人就说是贾军偷的，贾军死活不承认，最后辅导员把他换到了这个宿舍。”
    “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柳诚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的看人的能力，怎么看，贾军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
    这么些年了，王柯然你知道到你诚哥什么人没见过？放驴打滚的都认识几个晓得伐？
    王柯然仔细的想了很久才说道：“我觉得也不像。要不试试？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必要。”柳诚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摇头说道。
    韩泽宇家庭条件富裕，王柯然除了傲气点，没什么坏心思，偷鸡摸狗的事，他不会干。
    等到宿舍真的少了东西再说也不迟。
    柳诚、韩泽宇、王柯然去公司搬了电脑之后，再回到宿舍的时候，贾军坐在桌子前学习，宿舍变得干干净净，他们不在的时候，贾军把宿舍上下打扫的窗明几净。
    王柯然进了门，又缩了回去，确定自己没进错门，看着如此干净的宿舍，他都有点认不出来。
    柳诚再次确认了，贾军和他第一眼看上去，几无差别，就是个老实孩子罢了。
    “诚哥，我问清楚了。”王柯然又借着抽烟的由头，把柳诚拉了出去。
    他低声说道：“那个407宿舍压根就没丢钱，是那个丢钱的人，拿生活费买了双鞋，没钱了，问家里要，家里问他钱哪里去了，他撒谎说丢了。”
    “后来家长不是打电话给辅导员，辅导员一问，这孙子就把屎盆子扣在了贾军头上，两根烟，他们宿舍的人，今天都跟我撂了。”
    “辅导员已经知道，联系那人的家长了。”
    柳诚点头，这才对嘛。
    贾军一看就是老实巴交老黄牛类型的人，到了清泽，可以说是改变命运的开始，为了一千块钱，犯得着？
    “辅导员没通知贾军的家长吗？”柳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问道。
    王柯然摇头：“辅导员没有贾军家长的联系方式，问贾军联系方式，贾军好像不愿意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什么操行！”王柯然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有些气。
    柳诚看着有些侠义心肠的王柯然，也算是进一步认识了王柯然。
    “诚哥，你知道贾军这家伙考了多少分吗？722！”王柯然忽然想起了自己打听的事，一脸骇然的说道：“本来我觉得诚哥的分数就足够高了，这家伙就是个学霸啊。”
    柳诚一口烟差点被呛到，愣愣的问道“多少？”
    “722，厉害吧。”王柯然打了个寒战，这一宿舍都是什么人啊，个顶个都是学霸，弄得他心虚的不行。
    贾军家庭条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很差，要不能到了大学还穿着高中校服？
    那势必在教育资源落后的地区，在极为有限的教育资源之下，考到了这种分数。
    “说话以后客气点，注意点分寸，能帮衬就帮衬点。”
    “晓得了。”王柯然笑眯眯的说道：“晚上撸串喊上他？”
    “叫上。”
    宿舍人都还不错，至少撸个串，气氛很好。
    “来来来，今天，诚哥做东，大家敞开了吃，来贾军，给你两串儿。”王柯然将一大堆的串儿放在了贾军的面前。
    “谢谢。”贾军有些腼腆的说道。
    柳诚笑着说道：“今天咱们宿舍算是全到齐了，大家天南海北聚在一起不容易！来，为我们相遇走一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串儿也撸了不少，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柳诚也喝的有点微醺，他很享受这种轻松的气氛。
    不用为房贷、车贷、婚恋而烦恼，更不用为永无止境的加班和前途不明而担忧，这样的生活，很舒适。
    “诚哥，有个学长，说要我去兼职，但是要提前交一百八十块钱。”贾军有些拿不定的说道。
    王柯然一听就炸了：“去个屁！”
    “妈了个巴拉的，干的都是刷单的活儿，好嘛，刷一单才几分钱，拉一个人就有一百块的提成，那是兼职？这特么的就是传销。”
    “老四，我跟你说，那些个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的学长！学长要不然就在图书馆，要不然就在实验室，哪里有空搞这些？”
    “都特么学生会外联部从外面拉来的人，专门坑新生钱的。”
    柳诚眉头紧蹙的说道：“那个什么外联部干这种事？”
    “岂止呢！”王柯然说到这个就是一肚子的气，愤怒的说道：“诚哥你报道那天，是不是赶黑儿才到的？晚了点儿，早点儿到，那帮孙子还特么的还在宿舍卖被子！”
    “我就问他们，你们自己个儿盖吗？龟孙贼！滥竽充数，连个标都没有，一床杯子卖五百，黑心鬼！”
    “我买了。”贾军一脸委屈的说道。
    韩泽宇也是一脸苦相的说道：“我也买了。”
    “哈哈哈！”
    烤串儿摊儿前，立刻充斥着欢乐的空气。
    “唉，你们俩买了被子的，自己喝一个吧。”柳城也是被韩泽宇气乐了。
    这孩子怎么看都是聪明的人，结果还是被销售了，本校学长学姐的卖的被子还好说，校外的就参差不齐了。
    韩泽宇喝了一个，闷闷不乐的说道：“其实质量还不错。”
    “你要做兼职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介绍，但是话说在前面，不要误了大课，尤其是不要挂科。”柳诚给贾军满上，提醒了一句。
    李曼在老师那里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以贾军的家庭条件和成绩而言，校内勤工俭学的机会，完全不难。
    大学是上学的地方，不是炮场，更不是不挂科就是不完整的大学。
    “可是我要攒钱啊。”贾军有些为难的说道。
    柳诚一脸感慨的说道：“一旦挂科，优评先资格取消，入党资格丢失，国家级奖学金和你无缘，还有可能丧失保研的资格，最主要的还会留档，虽然用人单位不会在意，但是你要面对HR的质疑。”
    “总之，不能挂科。”
    他当初在通济，把大学当成了炮场，四处泡妞，什么图书馆、自习室、体育场的小厕所之类的，实在是不堪入目。
    挂了两次，才知道丢了多少东西。
    倒不是后悔，是拿出一点点精力就不会挂科，却把精力都浪费在女人的肚皮上。
    一时间有些唏嘘罢了。
    “唉，我们的诚哥又在伤春悲秋、多愁善感，扮成熟，喝一个喝一个。”王柯然看到柳诚一副中年人说教年轻人的模样，赶紧劝酒。
    柳诚拿起了酒杯，喝了一杯，恰同学少年时，的确不适合。
    韩泽宇陪了一个，低声说道：“诚哥，嫂子人脉广，让嫂子给我也介绍个呗？我这脸也不给嫂子丢人啊。”
    “喝一个，我给你问问。”柳诚抬了抬下巴，示意韩泽宇再喝一个，自己再牵线搭桥。
    韩泽宇嘿嘿的笑道：“还是诚哥爽快！”
    “有喜欢的人了？闷不做声的快说说。”
    “诚哥，我这样的，是不是找不到对象啊，她们会不会嫌我穷？”
    ……
    803宿舍的第一次练摊完美谢幕。
    除了增进了宿舍同学之间的友谊之外，还确立了泡妞统一阵营，达成了互不挖墙脚等若干共识，在美女情报共享，攻守同盟上，形成了实质性的合作框架。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
    柳诚划拉的接了电话，笑着说道：“姐，我柳诚。”
    “我明天要过去啊，小子！你明天到机场来接我，下午五点，从机场到你那边有点远。”柳依诺整理着自己的物品，拉着行李箱，她的大四生活开始了，就是要去实习。
    她没有选择校招，也没有选择学校推荐，义无反顾的去了柳诚这个草创的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的小公司。
    柳诚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快，笑着说道：“得了，我明天去接机，先给您老配个车，还得麻烦您住两天酒店，过几天就能住人了。”
    柳依诺点头说道：“算你有点良心。”

 第十四章 什么企图

    柳诚准时准点的接到了柳依诺，拉着行李箱说道：“酒店已经订好了，这两天装修都是李曼在忙，你过来了，我们也能喘口气。”
    “你们？都是曼曼在忙。”柳依诺撩动着黑长直，纠正了柳诚的错误。
    柳诚眉头紧蹙的问道：“打耳洞了？”
    “初中的时候就打了，一直带着耳钉而已，你以前没注意罢了。”柳依诺笑着说道。
    那段叛逆的时光。
    不过女孩子要带首饰，有耳洞也正常，没耳洞也不是不能带。
    柳诚将行李箱提起，来到了停车场，排队等车：“我们工位已经都做好了，我计划开始招聘员工，我在学校有点忙，公司的事，都靠姐姐了。”
    “忙着谈恋爱吧。”柳依诺毫不犹豫的戳穿了柳诚的小心思。
    柳依诺满脸好奇的说道：“曼曼和婉儿怎么碰到你这么个东西啊。”
    “婉儿吧，是有点笨笨的可是一点都不傻啊，你们在一起吧，还是三年同桌，有点恋恋不舍，说的过去。”
    “可是曼曼呢，她可机灵着呢，怎么到了你这，就糊里糊涂的？”
    柳诚点头：“我了解李曼啊，她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婉儿在那边有点不适应，你没事就给她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小姑娘，虽然她妈妈在身边，但是她和他妈妈关系不是很好。”
    柳依诺叹了口气：“真的渣啊。”
    “先去公司看看吧。”柳依诺伸着懒腰，打开了车窗，阵阵风吹了进来，打散了她的头发。
    她靠在座椅上，看着偌大的京城，阳光打在一座座高楼上，反射的光线在不断的一闪而过。
    “我原来想，先陪你去买车。”柳诚将自己看好的几款车型，挑了出来说道：“你先看看，去公司出来之后，再去买车。”
    她伸手让阵阵风穿过了手心，笑着说道：“这里好干燥。”
    柳诚当然知道上海和京城的区别，他当然也早有准备：“我租了一个商住两用的公寓，是个复式，二楼住人。”
    “我给你买了加湿器，还有新风系统，不会太干燥的。”
    “准备的还齐全的嘛。”柳依诺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她可是看着柳诚被从小打到大，他压根就不会照顾人，更不会想到这些。
    柳诚将手机递了过去，无奈的说道：“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得要学会照顾自己啊，尤其是姐姐啊。风华正茂的姐姐，要永远的漂亮下去呢。”
    “嘴也变甜了呀。”柳依诺嗤之以鼻的说道：“说吧，按着什么坏心思呢？”
    柳诚指着屏幕上的车说道：“奥迪A3，20多万，这个行不行？”
    柳依诺推开了手机屏幕说道：“你等会儿啊，你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要我干什么，我才敢要啊。”
    柳诚坐直了身子，他了解草创公司的苦。
    十二年后，他开始创业的时候，搬着行军床去公司。
    现在公司正式上线，一切都要姐姐看着，那是一般的苦？
    “姐姐未来会非常的辛苦，在未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都会沉浸在忙碌之中，而忽略了生活。”柳诚略有些惆怅的说道。
    柳依诺摇了摇头，这个理由不能让人信服。
    柳诚拿出了一本《创业维艰》递给了柳依诺说道：“这本书并不厚，趁着装修，几天就翻完了，姐姐对未来的生活要做好准备，那可不是一般的风浪。”
    “这不是还有你吗？”柳依诺拿过了书，笑的十分的迷人。
    柳诚大为感动。
    想到了当初开始写的时候，她姐姐那句，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不愧是亲姐姐。
    柳依诺翻开了书说道：“再大的风浪，公司也不是我的，拍死我之前，先拍死你啊。”
    哦，这样。
    柳诚心中的感动瞬间消散一空，这才是熟悉的姐姐的风格。
    《创业维艰》讲述的是一家互联网企业由微末的小公司，逐渐成长为差点威胁到微软的公司，再到被彻底打败，惨淡收场的故事。
    讲述的是网景浏览器，历史上的第一个民用浏览器，开创了互联网时代。
    20世纪九十年代，网景浏览器，市场份额高达90，同样网景公司也是互联网行业，第一家上市公司。
    2020年，全球市场内，谷歌的Chro浏览器市场占比为65，火狐浏览器12，微软的IE浏览器8，而广为大家熟悉的QQ/360等浏览器，不过是套皮的Chro浏览器罢了。
    网景浏览器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微软在软件市场的霸主地位，将所有的dows视窗系统，强行绑定了IE浏览器，一举击垮了网景。
    虽然微软最后被判定为了垄断，但当时的网景浏览器，已经日薄西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最终变成了火狐，挣扎的活了下来。
    用网景浏览器创始人，霍洛维茨的话说：【在担任网景CEO的八年里，只有三天是顺境，剩余的八年时间全都是举步维艰。好在，倒闭了，一切都结束了。】
    互联网行业就是如此，旦夕间风云巨变。
    华尔街纸牌屋尔虞我诈，二仙桥摆地摊讨价还价，方法天差地别，人性别无二致。
    柳诚十分了解夜店的买卖，但凡买卖做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也就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今天你的消防不合格；明天你的酒水涉嫌造假；后天就有人想承包你的酒水买卖，还都是卖的假酒；还有社会大哥问你店里还缺不缺气氛组的姑娘，更有同行想砸你的店。
    更甚者让你带货，这个时候，老板只要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直接报警，还能捞到“好市民”的荣誉称号。
    若说这是夜店的买卖，登不得的大雅之堂，等到进入了各种证券市场后，才会发现，玩的更高端了。
    但是手段却是一般无二，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刘汉、袁宝璟、汪兴的恩怨情仇，最后以袁宝璟一命抵三命告终。
    如果那时九十年代的故事，曲美家居股价暴涨是因为陆家嘴29秒的视频，平安经理强了国泰女销售，方正兔子君更是一舞成名。
    换到了互联网企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公司无以为继倒闭，人们只看到了独占鳌头的独角兽，全看不到一将功成万骨枯下的尸骸累累。
    陆家嘴待几年，柳诚觉得自己这个渣男，都是善良到了极致的小白兔呢。
    他对柳依诺是抱有歉意的，上辈子跳到了人渣姐夫的火坑里，忙忙碌碌一辈子。这辈子又跳到了自己的坑里，又是忙忙碌碌。
    “我回头再看，感觉丧的不行。”柳依诺翻看了几页，打了个寒战，合上了书。
    “你知道，创业公司最大的好处，或者最深的体验是什么吗?”柳诚疑惑笑着问道。
    柳依诺疑惑的问道：“什么？”
    “体验欢乐和恐惧，而且睡眠不足的时候，会让这两种情绪，更加强烈。”柳诚笑着说道。
    ……
    “我不要这种小轿车，开起来没劲儿。我要这个，途观SUV，个头大、后备箱也大、劲儿也大、到了路上不怕被人欺负，你那些三厢的小轿车，憋憋屈屈的，装个东西都塞不进去。”柳依诺拒绝了柳诚推荐的车型。
    20多万的车有很多适合女生开的车，但是柳依诺全数拒绝，直接奔着SUV去了。
    果然是姐姐，喜好一如既往的与其他的女人不同。
    “我去问问买车送不送车模。”柳依诺大踏步的走了，好像有个拍摄活动，大众的4S店里有个车模正在拍照。
    买车为什么要这么贵？
    还不是为了合法节税？
    “不送车模，但是送了车模的联系方式，小诚诚啊，请姐姐吃大餐，姐姐把联系方式给你哟。”柳依诺带着销售代表和销售合同，笑嘻嘻的说道。
    柳诚无奈的说道：“你不给我联系方式，我就不请你吃饭了吗？”
    柳依诺抓着一张名片，笑呵呵的说道：“那倒是，不过你反正都是铁渣男了，多一个不多嘛。”
    渣男又不是种马，见一个日一个，累都累死了。
    “很漂亮的，真不去试试？”柳依诺挑着眉问道。
    “别闹了，赶紧签合同，李曼等着我们吃完饭呢。”柳诚无奈的说道。
    也不是谁都能上他的床的好不好！
    李曼刷刷的签了几笔，明后天可以过来提车，毕竟是不需要摇号的时代，三百块钱还能自己挑号。
    “姐姐。”李曼看到了柳依诺惊喜的说道：“姐姐！柳诚欺负我！”
    “反了他了！”

 第十五章 请诚哥教我两手

    一顿饭宾主尽欢。
    柳诚牵着李曼的手，送她回了宿舍。
    “一天就只能见你一面，好烦躁。”李曼站在路灯下，嘟嘟囔囔的说道。
    他揉了揉李曼的头发，年轻人的恋爱，大抵如此。
    总是嫌腻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
    他满脸宠溺的说道：“好了，再不回去就锁门了。”
    “亲一下。”
    这种要求，他怎么会拒绝呢！
    “唔！”
    ……
    柳诚慢悠悠的回到了宿舍，军训结束后，放了两天的假，之后就是紧张的课程，柳诚除了专业课，还有大堆的选修课。
    他的课表几乎都集中在了白天，晚上才有功夫，到公司转一转。
    遗憾的是综合格斗开课要到十月份，综合格斗的教练，去国外打比赛去了。
    “沈佳怡，你校招忙的怎么样了？”柳诚回到了宿舍，噼里啪啦的打了一连串的字。
    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录教学视频前打个招呼而已。
    很正经那种视频。
    沼泽阔步者：【校招聘上了网抑，阿狸也有offer发过来，我还在犹豫去哪家。】
    “视频录到这里，网络通信部分都录完了，接下来就是网络安全了，你进了公司，就没空了。”柳诚本打算让沈佳怡作为科威信息的第三名员工。
    但是很可惜，她有了更好的未来呢。
    沼泽阔步者：【虽然我知道互联网公司加班严重，但是我还是会抽出时间，把我们的视频录完呢。】
    柳诚深知大公司的忙碌，到那时候哪里还有时间？
    他简单聊了两句，打开了今天的大纲，开始和沈佳怡录着视频。
    “师父，你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沈佳怡停止了录制，略微有些伤感的问道。
    她当然知道，大厂好，而且柳诚也强烈建议过她去大厂。
    但是她也知道大厂的加班的频繁，这样的时候，会越来越少了。
    柳诚打着哈哈，冲淡着类似于离别的气息：“是在担心，上班了，就没免费老师请教了吗？没事，你要问，我还是会告诉你的。”
    “报酬嘛，让我给你拍套套图好了。”
    “哇！师父你果然是LSP啊，当初还让我表演单手俯卧撑呢！”沈佳怡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果然网络是最好的伪装。
    大家在网上都格外的肆意，一向刻板到有点冷漠的师父，居然开起了玩笑。
    柳诚打开了工作QQ和几个意向客户简单的打字沟通了一下，笑着说道：“呵呵，哪个男人不是LSP，我还是棍之勇者呢。”
    “棍勇是什么？”沈佳怡愣愣的问道。
    柳诚一遍聊天打屁，一遍查看着工作QQ的客户。
    他也发现了，有很多人咨询，但是这些沟通的人，多数都没什么购买意向，白嫖居多，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没什么。”
    “那师父喜欢拍什么啊，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带好衣服好了。”沈佳怡接着柳诚的话，开着玩笑。
    到以后忙起来，再如此没心没肺的聊天时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他笑着说道：“我呀，喜欢中筒袜、黑丝也还好，白丝更佳，其实想想水手服也不错，最好是JK裙，啧啧没有安全裤那种。”
    “师父！你人设崩了啊！你那个冷酷的技术大触的人设崩了，你知道吗！”沈佳怡笑的前俯后仰，连手里的资料夹都拿不稳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下了啊，洗漱睡觉了。”沈佳怡略微有些伤感的说道。
    柳诚忽然想到了自己玩的游戏，记得那时候，有些朋友，嘴上说着，时候不早了要下线睡觉，结果最后一次上线，是九年前。
    人生不都这样嘛。
    走走停停，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再想去寻觅的时候，早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明天见。”柳诚告别。
    沈佳怡略有些不舍的说道：“再见。”
    柳诚关闭了语音，开始专注维护自己的软件。
    韩泽宇看柳诚终于忙完了，有些奇怪的说道：“诚哥，这又是哪个嫂子啊？”
    “这不是嫂子，是一个网友，腿挺长的，所以我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沼泽阔步者。”柳诚笑着说道：“普通朋友。”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可惜现在没有青钢影，否则柳诚就给她的外号取名卡米尔了。
    “你还记得九班有个带眼睛的姑娘，叫王冰茹吗？我最近跟她聊了聊，你看看她是不是喜欢我啊。”韩泽宇拿过来了手机，让柳诚给看看。
    柳诚歪着头撇了两眼，随即转过身，仔细看了半天聊天记录，点头说道：“虽然说人生十大错觉之一，就是她喜欢我，但是，你这次不是错觉。”
    “而且我发现你啊，这么一个优质股在手里攥着，怎么就和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刘俏薇？勾勾搭搭要在了一起呢？”
    “她真的喜欢我吗？”韩泽宇略有几分兴奋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女孩子，单独跟你吃了六十多顿饭、看了十几场电影、打了三次桌球、喝了三十多杯咖啡、压了十几个小时的马路，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爱到底是什么。”
    “可是，我们这是三年来做的事啊，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单独见一两次面而已。”韩泽宇依旧有些不确信的说道。
    柳诚沉默了片刻，略微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非要人家姑娘骑到你上，问你为什么还不透她，那才是爱吗？就像上次那个一样？”
    韩泽宇愣愣的看着柳诚，才不听的眨着眼，说道：“也对哈。”
    “她在传媒大学，我们周末约了去看电影，诚哥，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出手了啊。”韩泽宇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
    柳诚点头说道：“跟我学两手再去吧，别到了地方又开始怯场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开不了口才是大问题。”
    “还有，是这种朋友之上的爱情故事，我可以肯定她喜欢你，但是她自己肯定吗？”
    “她自己肯定吗？”
    韩泽宇仔细咂了咂这句话，立刻说道：“还请诚哥教我两手！”
    十八九岁的爱情，是极其懵懂的。
    尤其是像韩泽宇这样的好孩子，他喜欢的那个王冰茹，其实也是个乖宝宝。
    俩人王八对绿豆，看上了眼，但是却也是极为怯懦的。
    这不是怕被日，而是怕连朋友都做不得。
    他们甚至都没考虑过他们的感情，到底是何等模样。
    只是希望和彼此在一起，开心就好。
    这种懵懂的爱，需要踹一脚，太酸了。
    “报酬。”柳诚笑着说道。
    韩泽宇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才说道：“诚哥，你自己都办公司了，还自己检测漏洞赚了不少的钱，我这点家里给的钱，能干什么啊！”
    “一个月的烟你买了，不过分吧。”柳诚当然不是要挣钱，但是出手帮忙，没有报酬算怎么回事。
    韩泽宇一拍桌子说道：“得了，就知道诚哥对我好。”
    柳诚就是抽华子，他也买得起。
    主要是柳诚抽烟不厉害，一包烟能对付小半个月了，而且柳诚却喜欢抽泰山。
    “我们首先来确认一件事，你和她是好朋友对吧，那种能够单独在一起，谈天说地，无话不谈那种好朋友对吧。”柳诚转过身来，先跟韩泽宇确认基本情况。
    韩泽宇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很确定，我喜欢她，但是高考的时候，很多同学表白，我不敢，我怕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都认识三年了。”
    柳诚盘算了下，这孩子，跟自己估计的差不多。
    他点头说道：“你知道你们的问题是什么吗？”
    “朋友到爱情，这条线上有一个界限，这条界限，你们谁都不去试探，谁都没有勇气去打破，那就永远不可能更进一步。”
    “我不敢去触碰啊。”韩泽宇感慨的点了点头。
    爱情带师，就是带师，一语中的，看穿了他的问题所在。
    界限就在那里，他明知道，但是不敢越线，更不敢试探。
    柳诚踹了一脚韩泽宇的凳子，愤怒的说道：“那就就等到她被别人给透了，你?才有勇气去试探吗！”
    “淦！”韩泽宇猛的站了起来，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连续怒骂了好几声才坐下，说道：“周末去看电影，我一定说出口！艹！”
    显然韩泽宇十分在乎这个叫做王冰茹的姑娘，否则不是这个反应。
    柳诚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多少人等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被透了，才追悔莫及？
    现在还不迟。
    他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平静的说道：“所以，现在有勇气开口了。”
    “我告诉你，那条线，就在那里，但是试探也是要讲究方法的，你不要一杆子捅到底，那样女孩子会受不了的。”
    “这里面就有个原则问题。”
    王柯然一把拿过了水杯说道：“诚哥您接着说，我给您接水，接着说接着说。”
    “这个原则啊…”

 第十六章 男人的基本功

    “这个原则啊，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能什么都做，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晓得吧。”柳诚试图讲解这个原理。
    韩泽宇和王柯然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十分疑虑的问道：“什么叫不能什么都做，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呢？那到底该怎么做呢？”
    柳诚发现给他们讲解理论知识，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还是教你几招，理论结合实践好吧。”柳诚决定从实际出发。
    他想了想说道：“你有钱吧，三百块，影城一般都在大商场，一楼，买个三百块左右的手链，银的就行。”
    “有钱。”韩泽宇点了点头，三百块他还是有的。
    柳诚点头继续说道：“你见面就让她伸出手腕来，这个时候，你准备给她带上，她缩了回去，你该怎么办？”
    “直接送给她？”
    憨批！
    柳诚踹了韩泽宇的椅子一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柯然，你来说，该怎么办？”
    “强行给她带上？”
    柳诚又踹了一脚王柯然的椅子说道：“第一次缩手，可能是下意识的行为，你再要求一次，她伸出手来，你就给她带上，她不伸手，羞答答的，就再要求一次，估计也就伸手了。”
    “那要是宁愿不要也不伸手呢？”韩泽宇愣愣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拿着小票去退了呀，三百块不是钱啊。”
    802宿舍充满了沉默的空气。
    因为大家都在认真学习。
    贾军也凑了上来，乐呵呵的听他们瞎扯淡。
    柳诚喝了口水说道：“看电影之前，不要玩手机，聊聊天，会吧。”
    “不要臭屁的聊你们那些感情史，没劲儿不说，还降低好感，问就是单身，还问就是心里有人，再问就是心里的那个人是你，晓得吧。”
    三个听众面面相觑，左右看了看，一副带师我悟了的表情！
    “就是不停的在那个界限反复试探，突破那条线，却不吓跑对方。”
    “电影开场一会儿就牵手，打掉就再牵，如果不肯让玩手，还生气了，那就真没戏，那种密闭环境下，黑灯瞎火的还不肯给你牵手，九成九没戏。”
    韩泽宇、王柯然、贾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
    “给牵手，就牵着不放手，知道吗？逛街、买衣服、喝喝咖啡什么的，然后动动手，肩腰发，谈笑间，戳破那条线。”柳诚笑眯眯的说道。
    “好了，死亡设问一，如果女孩子说，我只想和你做朋友，你该怎么说？”柳诚老神在在的问道。
    王柯然略微有些痛苦的说道：“我第一次表白就是被这句话击沉的，太难了。”
    韩泽宇深表同情的说道：“我是如鲠在喉，如果这么问，我大概会沉默。”
    贾军憨厚的笑道：“我没有谈过恋爱，倒是有人跟我表白，但是学业太忙了，顾不过来。”
    贾军同学你凡尔赛了呀！
    柳诚一拍脑门，这些学霸脑阔里，装的只有学习吗？
    他叹气的说道：“就这样回答：我宁愿不跟你做朋友！我们的友情早就变质了，至少在我这里！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觉没有吗？这不是张口就来吗？”
    “实在不行就倒打一耙，质问她，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彼此耽误吗？！”
    “你现在这样，我们像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压马路、一起喝咖啡。一起走过来时的所有时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这种，道德绑架类的发问，语气可以稍微强烈些，主动权，主动权，懂不懂！”
    韩泽宇皱了皱眉头，拿出了笔记本说道：“太长了，我记一下。”
    “这不是张口就来的话吗？你还要记笔记？你脑子有坑还是咋滴！记个屁！”柳诚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嫌弃，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记笔记。
    “死亡设问二，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些？来回答。”柳诚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韩泽宇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你，我更想直接去领证。”
    柳诚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们果然不适合做渣男啊！居然能想到结婚证去，佩服，佩服。”
    王柯然拉了拉凳子，催促的说道：“诚哥，诚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说答案吧！”
    柳诚点头说道：“其实思路是对的，就是否认，在你这一方，就是不够快，比如：遇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从那个时候算，你觉得还快吗？”
    “我们走过来时的路，太过漫长了，长到我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你。深情点，看着对方的眼睛，明白吗？”
    “死亡设问三，我有男朋友了，哎呀，这个不是很适合你们，留到进阶教学吧。”柳诚抛出了一个问题，一想这不是这节课的教学内容，索性留到下一节课。
    “说说诚哥，说说吧。”王柯然催促的问道。
    柳诚十分平静的说道：“你又没结婚！”
    “总会分开的。”
    “你害怕了吗？”
    “我比他更早。”
    “喜欢忍不住。”
    “你并不爱他。”
    柳诚一下子丢出去几个答案，喝了口水说道：“分情况，看人下菜，这些答案，都可以用，也可以合到一起去。”
    “诚哥！这个！”王柯然比了一个大拇指。
    韩泽宇有些失神的说道：“好家伙，这就是渣男吗？”
    贾军犹豫的说道：“挖墙脚不会被打吗？”
    柳诚转头看向了电脑，嗤之以鼻的说道：“这就是渣男了？这是男人的基本功啊，这跟渣男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一群雏儿，连走还没学会呢，就想着飞？
    最基本的渣男，也要像现在柳诚这个模样。
    简单的双线操作一下，才是一点点点点的渣男模样啊。
    “手链、电影票、吃饭、水吧、买衣服，这一趟下来，少说得千百快钱吧，约会也太贵了。”贾军掰着手指说道，连连摇头。
    王柯然叹气的说道：“贾同学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搞好你的学习，谈恋爱当然是个费钱的事啊。你还要兼职，哪里有空谈恋爱呢？”
    “我这里有一套《富婆攻略手册》，贾同学你要吗？”
    “搭配《富婆通讯录》和《富婆快乐火》食用更佳。”
    “实在不行，也可以只骗钱，不骗感情的《渣男恋爱法》，你要不要学？”柳诚手在键盘上飞舞着，今天要多写一点。
    最近的书更新的有点慢，有些咸鱼，甚至连推荐票都少了很多。
    读者也都是渣男，见一个爱一个。
    这边更新的少，就跑去别家推荐、月票、打赏一键三连。
    昨天还叫我小甜甜，今天就变成了牛夫人。
    什么狗屁的天长地久，爱你到永远，全都是骗人的！
    “只骗钱不骗感情？”韩泽宇瞠目结舌，这也太离谱了，挑战了他们的三观。
    柳诚摇了摇头看了眼贾军，他不是做骗人钱财的那块料，他颇为遗憾的说道：“贾同学不合适，他太老实了。”
    “他更适合把GPA搞的高高的，维持他学霸的人设，这样的人设，很受那些中等成绩的女孩子喜欢。”
    “互相帮扶一二而去，帮扶下女同学，就有了感情基础。”
    “顺水推舟，自然而然的爱情，才能日久弥坚。”
    贾军想了想，摸着头憨厚的笑了起来。
    “好了，准备下，明天就要上课了。”柳诚收拾着自己的柜子，开启了自己大学生活。
    正如李曼所言，清泽大学的课程之紧凑，远超柳诚的想想。
    而且这些老师的确是给自己讲了三遍，才上的讲堂，逻辑之完整，连他这个成年人接受起来，都有点感觉太快了。
    整个课堂学生都轴头竖脑，认真听课，课堂上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只不过柳诚看着讲台上的马绍光教授，总觉得有点眼熟，似乎是在什么峰会上见过一面。

 第十七章 沈佳怡发送见面请求

    “如果有问题，可以发到我的邮箱里，我看到就会立刻处理，不要催促，三天内，如果回答不出来，那我也不会。五天内，还没有回复，你们的问题，大概不是你们现在知识范围可以理解。”
    “每节课都有视频，有电脑的同学，想要复习的同学，可以到教务处拷贝。”
    “另外，我每天下午没课，会在东主楼。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网络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如果有需要答疑的同学，可以下午六点之前找我。”
    “好了，下课。”马绍光将桌上的教科书，放到了电脑上。
    同学们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开始彼此交流起来。
    “我们老师听说是副教授啊，今年要评教授职称，那岂不是说明年之后就可以带研究生了？”
    “听说马教授的SM2椭圆曲线公钥密码算法要在商用密码体系中，替换RSA算法呢，可厉害了。”
    “新算法的密钥生成大约是RSA的百倍，但是储蓄空间只有192bit，是一种完全指数级别的算法，我前几天还看到了论文。”
    “去年奥运会的时候，faceID的第一次应用就得到了极好的反馈，罗湖口岸通关那边去年12月份搭建就有这个技术。”
    “听说我们也要接入人脸考勤系统了？天啊，我老师说，上了大学就是天堂，这哪里是天堂啊！”
    “听说反对的声音很大，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接入。”
    ……
    柳诚再看着走出去那个其貌不扬，穿着一个老款白色衬衣，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双布鞋的中年人，目瞪口呆。
    他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如此打扮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吗？
    他做网络安全当然知道同学们讨论的算法到底是什么。
    柳诚当然知道SM2椭圆曲线是什么。
    那是国密SM2，也就是由国家密码管理局公布的一种新型算法。
    这个算法背后，更是之后人脸识别技术，也就是faceID的重要组成部分。
    身份验证、活体检测、人脸比对，身份验证中的OCR识别就是基于此算法。
    之前李曼接自己的时候，说要接入人脸识别系统考勤，不是开玩笑的。
    他站在阵阵风中，国密局的基础算法的顶尖人物，现在是他的老师。
    果然来清泽是对的。
    他思考着学业的问题，连李曼骑着电动车到他面前，都没发现。
    “我们去吃午饭吧。”李曼骑着粉红色的电动车，来到了柳诚的面前，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啊？”
    “没怎么，只是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现在觉得，天外有天吧。”柳诚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P8的确是个骄傲的资本，但那都是过去式了。
    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天才们的斗兽场，而GPA就是唯一的考核标准。
    他一个成年人，而且是一个工作九年的技术向人才，当个无情的绩点刷子，他还不信刷不过一群青瓜蛋子的天才。
    “我都跟你说了，这里是一所残酷的残酷的理工科院校，你还不信。”
    “电子系那边听说有两个学生，不堪重负，今年直接复读去了，退学了，换专业又很麻烦，他们本来就是服从调剂，学了一年退学了，唉。”李曼的声音里带着唏嘘。
    柳诚笑着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压力很大，然后萌生过这个念头啊。”
    “没有啊，我应对还算轻松，还有空谈恋爱哦。”李曼笑嘻嘻的说道：“你带我。”
    “我要你带我，你是大二学姐嘛。”柳诚坐到了后座上，笑着说道：“万一我要是扛不住，以后我就吃你的软饭了，让不让？”
    李曼看柳诚坐稳了笑着说道：“那感情好啊，省得你这张帅气的脸，四处招摇撞骗，招惹小姑娘！”
    “上次那个王偲如，你不知道，她在树洞网上，偷拍你，还在网络社区找你。”
    柳诚笑着说道：“我回头就骇入社区服务器，把帖子删了。”
    然后把她的联系方式留下，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对王偲如没啥感觉，这个人就跟路人甲一样，好看归好看。
    但是没李曼好看。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不许留她的联系方式！”
    “当然不会。”
    “就不该告诉你！”
    ……
    下午的时光一晃而过，柳诚荡漾在知识的海洋里，他的多数技术，都有一定的超前性，这种超前性是优势，也是劣势。
    这就导致了，他在做生产队的驴的时候，有一些地方，不顺畅。
    比如从前信手捏来的各种数据库和开源代码，此时还不存在。
    比如他对很多知识，也是处于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但是现在的学习，完全的补足了他这方面的不足。
    柳诚补充了一部分的弹药库，又利用李曼在招生办最后一班岗的面子，拷贝了很多教授副教授的视频，开始了快速充电模式。
    贾军顺利的去了实验室勤工俭学，那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这个家伙，未来的某一天，会变成他们中间的马绍光，技术大触。
    成功的定义有很多种，柳诚不认为马绍光不成功，虽然他可能没有多少钱，但是所有互联网人都会记得他的成果。
    沼泽阔步者：【师父，我们今天开始录制网络安全方面的吧，从哪方面开始？web安全，还是安全产品，还是二进制安全？】
    沈佳怡发来了一条消息，柳诚反手发过去了一个策划案，拨通了语音通话。
    虽然他们俩留着电话号码，但是毕竟是网友，更喜欢网上交流。
    “我的开发计划是这样的，之前，我的产品只是一款基于SaaS模式线上的日志分析工具，有严重的滞后性。”
    “在网络安全方面，响应时间越快，所造成的的损失也就越小，我的产品得到了个人网站的站长用户的认可。”
    “但是我们的销售业绩依旧为1，还是来自奇酷。所以，我打算，上线实时扫描功能，在线监控客户可能遭受的网络攻击，便于客户最及时的反应。”
    沈佳怡听到了柳诚心中的野望，她忽然咬着牙说道：“师父，我们能见一面吗？你在京城，我也在京城。”
    啊？
    网友见面？不太好吧。
    虽然从沈佳怡的证件照上来看，是个漂亮的宅妹，但是他网友见面的经验基本为零。
    沈佳怡既然开了口，自然没有退缩的可能，立刻说道：“我很漂亮的啊，我的腿很长，走在路上回头率还是蛮高的。”
    “我知道师父你骇入了我的电脑，看到了我的简历，但是我还不知道师父你长什么样。”
    “我真的好好奇啊，和我聊了九个月的你，到底长什么样。”
    “你不是要办理入职吗？”柳诚倒是没有太过犹豫，疑惑的问道。
    沈佳怡靠在电脑椅背上，紧了紧白色耳机说道：“还要邮件确认，我还要当面感谢师父。”
    “如果没有师父，我也不可能入职，春季校招被淘汰，秋季校招拿到岗位的不到10。”
    “我也是第一次见网友，我也很紧张。”
    “我要是个坏人呢？你上次打电话，我正在泡妞，你忘记了？”柳诚沉默了片刻，阻止了迷途的羔羊。
    他们应该像正常的网友那样，逐渐不再联系，最后忘记了彼此的存在才对。
    沈佳怡心事重重的戳着键盘说道：“可是，可是师父你帮了我很多啊。”
    “你都不知道，我拿出那一叠的漏洞报告，再加上我在HackerOne平台的声望以及证明的时候，那些面试官窃窃私语的表情。”
    “就像是捡到钱了一样，你知道吗？”
    “好痛快啊！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虽然是这样说了，但我还是知道，我还是个网安菜鸟，师父，你就不要教训我了。我知道，人始终要有一个谦逊和学习的心态。”
    “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可是又不知道跟谁说。”
    沈佳怡的语气百转千回。

 第十八章 网友见面

    沈佳怡说完，将两条腿放在了电脑上，抱着电脑，对着师父的qq头像发呆。
    她很犹豫。
    一方面，柳诚一直是个网友，但是她却不知道柳诚到底长什么样，多大了，帅不帅。
    另一方面，她有忧心忡忡，担心见光死，网友见面的幻灭感，毁掉那些在心中的小美好。
    对方长得很丑怎么办？对方起了歹意怎么办？对方是条狗怎么办？
    再一方面，她也怕被日。
    柳诚作为师父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他很多指令都是命令语气根本不打商量。沈佳怡很难确信自己在对方命令的口吻下，拒绝对方的要求。
    但是不见面，心里好像猫爪子挠一样，好奇无比。
    所以。更主要的是她有一种恐慌感，她已经经过了邮件确认，要入职阿狸。关于大厂的加班，她也略有耳闻。
    她害怕，自己忙碌起来以后，这若有若无的关系就会彻底断裂。
    就像是，后端与服务端的连接一样，即便是有联系，也只剩下心跳包了而已。
    柳诚仔细的想了想，见个网友而已，又死不了人。
    而且对方又不是大恐龙，更不是乔碧萝，害怕个蛋。
    大恐龙、乔碧萝，一个十二年前的梗，另外一个却是十二年后的梗，却没有任何突兀的、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这一波啊，这一波就是时空合流！
    “好吧，你在京大，我在清泽，骑电动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这样吧，明天下午六点，我们成明购物广场楼下的咖啡厅见。”
    沈佳怡一听，立刻窜了起来，说道：“好耶！”
    “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我会带着一个红色框的眼睛，带一个红白相间的耳机，穿一个拼接连衣裙的假两件，里面是黑色的外面白色的，穿一个小白鞋。师父你不是喜欢中筒袜吗？”
    “不对，师父好像最喜欢白丝，我找找，没有啊，我准备准备。”
    准备啥，准备…
    “正常穿就行了，热死了，裹身上一层。”柳诚叹了口气，阻止了这名宅女滑向本子向的可能。
    他对沈佳怡的目的，完全就是出于美的欣赏和为自己的《网络安全实践》工具书，找个读者。
    沈佳怡坐到了电脑前，笑眯眯的说道：“好吧，师父你真好。”
    “不是训你的时候了，是吧。”
    “嘻嘻。”
    柳诚笑着说道：“我穿一个白色的衬衣，卡其色的休闲裤，拿本《网络安全与管理》，搞得跟地下组织接头一样。”
    “那我们定个接头暗号吧。”
    “幼稚。”
    ……
    柳诚关闭了语音通话。
    这就要见网友了？
    沈佳怡和他录的视频收入不多，但是却是日后员工培训们的资料库，就像清泽校园教务处那一排排的硬盘一样，都是珍贵的视频资料。
    这种视频通常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他只是开个头，通常需要多个专精领域的大触一起录，为后来者提供学习和参考。
    而且受训者也不是每一个都看，除了在读大学生，社畜们哪有那个功夫？
    都是哪里不会，看哪里。
    次日下了大课，柳城来到了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李曼忙着做模型，柳诚当然是先顾着李曼这头儿，但她其实也挺忙。
    他拿着本《网络安全与管理》，这两辈子，见网友，完全是第一次遭，也是满新奇的一种体验。
    居然还有几分忐忑不安和小期待。
    “老夫聊发少年狂！”一个正义之下全是腿的妹子，带着一个黑框大眼睛，突然凑到了柳诚面前说道。
    柳诚笑眯眯的说道：“青春作伴好还乡。”
    沈佳怡摘下了墨镜笑着说道：“男人四十一朵花。”
    “我花开后百花杀。”柳诚稍微打量下沈佳怡，比照片漂亮。
    红白相间的耳机，假两件的连衣裙，再加上巴掌大的脸庞，一双桃花眼，泛着水。
    她于咖啡厅斑驳的光线中，浅浅一笑，勾勒出一个很漂亮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主要这腿，优雅只在平衡之间的美。
    至少能玩两年。
    “喝点什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的多。”柳诚合上了手中的书，用笔夹住了还没有看完的书，放进了电脑包里。
    沈佳怡有些惊讶，但还是坐下，洋洋得意的说道：“那是，追我的人能从清泽排到京大去！”
    她今天出门，还专门画了个淡妆，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些，结果她的师父，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着实惊讶到了她。
    沈佳怡放下了耳机，想了想说道：“我要一杯卡布奇诺。”
    柳诚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毕竟那个可以五五开的男人，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还没有给阿姨倒卡布奇诺，现在的卡布奇诺，还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饮品。
    “干卡还是湿卡？”柳诚将电脑包拉好放在了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
    沈佳怡瞪着眼睛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没什么。”柳诚示意服务员点单：“我要一杯干卡，给这位来杯湿卡。”
    “到底是什么啊。”沈佳怡好奇的问道。
    柳诚无奈的解释道：“干卡咖啡多，是最苦的咖啡之一，湿卡牛奶多，你平时喝的都是湿卡，一般咖啡店都是湿卡。”
    “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是师父了，果然什么都都懂一点的师父啊。”
    “你知道吗？师父，除了年龄以外，你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有亿点点帅气，还有点痞子气，板着脸，总是很严肃，不言苟笑。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却不失圆滑。”
    “就像现在这样。”
    沈佳怡又好好的打量下柳诚的模样，感慨的说道：“师父你真的好年轻啊，你真的是大一的学生吗？我一直以为是你儿子要高考呢！”
    沈佳怡说完又吐了吐舌头，笑盈盈的打量着柳诚。
    柳诚点头：“是，你要看我学生证吗？”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啊。”沈佳怡想到了自己手头的功夫，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柳诚敲了敲桌子说道：“人无大小，达者为先。”
    “每次说话都是暮气沉沉，谁能通过声音听出你的大小来！”沈佳怡支着脑袋，打量着柳诚，伸出手来问道：“师父，我能掐掐你吗？看你是不是真的。”
    “咋地，我还能是充气的不成？”柳诚打掉了沈佳怡伸出来的爪子。
    声音是有欺骗性的，比如之前柳诚在b站学舞蹈和瑜伽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男性声优，用女声拍视频，点击量很高。
    柳诚说话方式、语气、用语都透着一种半腐朽的味道，自然会让人误会，但是柳诚从来没有欺骗过沈佳怡自己的身份。
    柳诚点完了咖啡，又不停的看着手里的策划案，日志宝销售不利，他一直在思考解决方案。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他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沈佳怡抿了一口咖啡，十分确认的说道：“好看，虽然比我想象的年龄小了些。”
    “但是好看就是好看嘛。”
    柳诚点头，平静的说道：“一般一般。”
    自己拥有颜杀神技这种事，别人夸习惯了，他自己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种事还需要说出来吗？人尽皆知的事实。
    难不成写一本《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以至于被迫做了海王的三两事》？
    “师父，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哦。”沈佳怡小心翼翼的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哎呦，还带了礼物，有心了。
    不枉费自己培养了这么个徒弟，知道疼师父。
    等下？！
    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为什么会有一种即时感呢？
    就好像是自己刚跟宿舍同学说过的那样：见面先带个礼物？！
    这不就是自己教王柯然他们的路数吗？
    见面带点小礼物，那个天然存在的界限，不断的去触碰？！
    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了沈佳怡的攻略对象吗？
    他眉头紧皱的看着沈佳怡庆幸的小眼神。
    乖乖，徒弟你这孝心可不能变质啊！
    “什么礼物啊？”
    “就是…”

 第十九章 手办和COS服

    沈佳怡神秘兮兮的说道：“看，公式初音的手办！”
    “我同学去国外给我带回来的，只有两个，现在送给你一个。”
    沈佳怡这女孩纸，居然罕见的没有让他猜，礼物到底是什么。
    很多女人都喜欢让男人猜到底是什么，但是男人真的不想猜。
    猜来猜去的，反而越来越失望，比如之前，他猜的陈婉若的惊喜是黑丝白丝之类，结果陈婉若搬出一个will9，邀请他打《塞尔达传说·黄昏公主》。
    毕竟人类的XP系统，总是千奇百怪。
    柳诚拿过了盒子，还真是公式初音。
    有心了，这东西算不上多贵，不能和柳诚教给她的那些只是相提并论，但是怎么说也是心意。
    可惜了，手办上的衣服是固定好的，不能脱。
    这就十分的可惜了！
    眼下绅士手办还没形成风潮。
    柳诚上辈子很喜欢买手办，最可恶的就是，那些绅士手办为什么做的那么美，可脱设计也很太过分，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沈佳怡十分期待的问道：“师父喜不喜欢。”
    “很喜欢。”
    沈佳怡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你一点惊喜或者喜欢的表情都没有，你这是喜欢吗？！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你有收到礼物那种兴奋…”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柳诚的面具早就长到了脸上，喜怒哀乐，其实那么容易就表现出来，让一个小丫头看得出来？
    不调动表情管理大师的时候，他的这张脸的表情变化，大概只有李曼可以一窥究竟。
    五龙潭里那一闪而过的锦鲤般的笑容，多么心细如发的姑娘，要多么在意，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李曼不容易。
    “公司怎么样了？”沈佳怡岔开了话题，在她眼里，她的师父无论长幼，都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柳诚想了想说道：“今天预计会装修好，我一会儿帮我姐姐把她的行李，搬到公司楼上的卧室里，马上就开始招聘了，举步维艰啊。”
    “日志宝能帮站长解决网站被黑后最迫切的三个问题：谁黑的？什么时候黑的？怎么黑的？切入点很好，市场细分做的不错。”
    “但是面临着困境啊。”柳诚发现和沈佳怡的交流，就像在网上一样，他平日里不会和李曼或者陈婉若谈起这些事。
    她们不太明白这些。
    沈佳怡掏出了笔记本，拿出了一支笔说道：“什么困难？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你那背包里是什么？”柳诚刚才就看到了，似乎是一套衣服？
    沈佳怡赶紧拉上了拉链说道：“公式初音的s服，可惜，我网上约了几个摄影师，他们口头上免费，可实际上呢，他们就是特么是想透我而已，切！”
    “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可是师父不一样啊，师父是个正经人，又会摄影，我还说让师父给我拍一套呢。”
    这个他擅长啊！
    而且他也不会拿着自己的电脑去修。
    柳诚咳嗽了两声，敲了敲桌子说道：“正经儿点，这是线下，不是线上，说话不要那么露骨。”
    “真想拍，过段时间可以给你拍一下，不过我很忙。”
    “嘿嘿。”
    柳诚敲了敲桌子说道：“首先，我们的日志宝自从上线以来，已经扫描了超过2300万的日志信息，其中个人站高达92。”
    “日志宝始终是一款基于大数据的安全产品，我们离合格线3亿条日志信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离我之前定下的目标差太远了。”
    “而且数据来源极不稳定，个人站很多的数据都意义不大，价值不高。”
    沈佳怡点头说道：“也就是我们缺乏稳定的数据来源和数量，师父你考虑做推广吗？”
    她很懂。
    柳诚略显有些惆怅的说道：“所以，缺钱啊，无论是贴吧、还是搜索引擎关键字，都需要不少的钱，这些投入还不能保证我们的服务器，能够接收到了有效数据。”
    他办科威信息，赚钱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是为了数据库。
    确信。
    “合作伙伴？”沈佳怡在笔记本快速的写道：“考虑和其他安全产品进行合作吗？”
    柳诚无奈的说道：“我当然考虑过。”
    “但是自从日志宝上线以来，已经有了无数款的同类竞品出现。”
    “尤其是以奇虎为主的站长工具平台，他们的数据更加稳定和庞大，而且全部免费开放，无论是对个人还是企业，冲击力极强。”
    奇虎这个名字，可能普通人不太熟，它有个更广泛的称呼，叫360。
    “安全卫士的用户已经突破了5000万，现在用户量已超过瑞星、金山，成为国内用户量最大的个人安全软件厂商。”沈佳怡小心的提醒了一下柳诚他们的对手。
    柳诚摇头说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和他们不冲突，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谁黑的？什么时候黑的？怎么黑的？他们那边主要方向还是个人日志扫描。”
    “如果能够和奇虎合作那自然是好。但是，一言难尽啊。”柳诚不再多谈，反而说到了第二个问题。
    “我们现在没有成熟的商业模式，确切的说，我们压根就没有销售团队，我打算销售这块进行外包，寻找合作伙伴。”
    “道阻且长。”柳诚笑着说道：“走吧，去公司看看？”
    一杯咖啡喝完，柳诚将自己公司目前遇到的困境盘点了一下。
    一个草创公司，一一眼看上去，全是问题，全是漏洞，但是柳诚的话里话外，都对未来有着强烈的自信。
    他确信自己的科威信息，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好。”沈佳怡点头拎起了背包，她略带有些柔弱的脸颊，被夕阳的余晖和晚霞熏染着，仿若是镀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光彩。
    她背着双肩包，一走一跳的踩着落在地上的落叶，最后用力的落在了清泽北路的斑马线前。
    “嘻嘻。”沈佳怡撩动着长发，说道：“师父喜欢什么发型啊？”
    “没什么特别喜欢，小心点车，过马路要看左右看看，即便是人行道绿灯也要注意。”柳诚提醒了一句。
    “老古板。”沈佳怡嘟嘟囔囔的说道。
    她试探的问道：“单马尾？”
    “双马尾吧。”
    有哪个LSP不喜欢双马尾呢？

 第二十章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柳诚打开了紫荆华庭1703的大门，柳依诺先他一步，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这里，并没有让柳诚帮忙。
    柳依诺购车的时候，故意买SUV的理由，就有一条，不麻烦别人。
    她正在打扫卫生，就看到了一双发着光的大长腿，迈进了房门。
    这是谁？
    “还蛮大的嘛。”沈佳怡探头探脑的看来看去，立刻发现了在会议室打扫卫生的柳依诺，刷的站直，十分礼貌的说道：“姐姐好，我是沈佳怡。”
    “好。”柳依诺眉头紧蹙的点头，将最后的垃圾倒进了装修的盒子里。
    柳诚将自己的电脑包放到了前台，指着沈佳怡说道：“沈佳怡，我那个徒弟。”
    柳依诺对着柳诚说道：“去把垃圾倒掉，回来的时候，买三支拖把，楼上一只，楼下两支，再买点空气清新剂和洁厕灵，我给你写好了单子，在前台。”
    指纹打卡机和一个白底红纸的科威信息，出现前台的墙上。
    “嗯。”柳诚点头，离开了紫荆华庭1703，将沈佳怡交给了柳依诺。
    “你喜欢柳诚？”柳依诺直奔主题的问道。
    沈佳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我喜欢他的技术。我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也好奇他的技术边界到底在哪里。”
    沈佳怡并不掩饰自己对柳诚的好奇和喜欢，但是仅仅止步于技术而已。
    聊几句骚话，还是在网上。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这世间的爱情简直太廉价了。
    沈佳怡如是想着，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孝心已经趋于变质了！
    好奇，是一个女人沦陷的开始，柳依诺叹了口气，当初李曼不就是对柳诚开始好奇？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和始于才华，陷于颜值，又有什么区别呢？
    “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喜欢他，无论如何。”柳依诺拍了拍沈佳怡，叹气的说道。
    一个李曼，一个陈婉若，她已经应对的有些身心俱疲，这要是再来一个，她岂不是要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沈佳怡笑着说道：“好。”
    “我尽量。”
    “左边这里是会议室，大约十五平，除了每日晨会之外，还可以作为面试地点，新买的投影仪，亮度有点低，但是也够用了。”
    “会议室，也是柳诚来了之后，办公的地方。”柳依诺带着沈佳怡走进了会议室里，介绍着柳诚梦想起航的地方。
    一个长方桌，几个简单的办公椅，还有塑料凳，一台饮水机放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这里是工作区，现在设置了二十个工位，电脑买了七台，按照柳诚的说法，他们在年底才有可能把这二十个工位塞满，为了方便交流，没有做隔板。”柳依诺看着最大的一个开间，做了工位。
    “这边是机房，服务器已经搭建好了，柳诚今天估计要住在这里，部署程序，明天早晨要将网页的web服务器和几个服务器全部布置好。”柳依诺带着沈佳怡来到了机房。
    所有的服务器已经安装好，但是系统尚未调配，尤其是主要的主程序，都需要柳诚来部署。
    “我可以帮忙吗？”沈佳怡来到了机房，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全新开封的机械的味道。
    “那会忙到很晚。”
    “可是我想帮忙啊。”
    ……
    柳诚提着几个购物袋，走进公司的时候，看到了已经开始调试系统的沈佳怡，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还不走啊。”
    “等着蹭饭。”沈佳怡头也不抬，继续部署着系统。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从最开始日志宝还是一个漏洞检测工具的时候，沈佳怡就已经高度参与其中。
    对于如何部署日志宝，柳诚只需要简单的提点几句就可以了。
    一直忙到了十点时候，秋风阵阵吹起的时候，柳诚才伸着懒腰，开始重启服务器，一切都部署完毕。
    他已经将web服务器和主程序，从虚拟主机转移到了机房之内。
    柳诚晃动着身体，看服务器开机，拿出了两个U盘，开始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输入了起来。
    “完成了。”他没用半个小时，就骇入了奇虎的站长工具的平台，修改了对方几个共享设置和协议，随即扫干净了，骇入日志，退出。
    沈佳怡有些疑惑的问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就是奇虎每得到一份网站的日志log文件，我们就会得到一份相同的网站日志log文件。”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个人网站，我们要扩充我们的数据库，也就是安全漏洞库，木马指纹特征。”柳诚解释了一下。
    “这不是耍流氓吗？小偷？！”沈佳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柳诚无所谓的说道：“做这种事又不违法。”
    法无禁止即可为。
    “可是这不道德啊。”沈佳怡十分震惊的说道。
    “你以为互联网公司哪家公司道德了？”柳诚笑嘻嘻的打开了一个虚拟机。
    安装了奇虎的安全卫士，什么都不做，然后没过多久，安全卫士开始报木马，并开始查杀。
    沈佳怡眨着眼睛，她当然看明白了柳诚演示的内容，其实奇虎自己发送了木马，然后自己查杀自己。
    好家伙，自己杀死自己，果然是奇虎。
    柳诚看着沈佳怡的模样，就清楚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笑着说道：“我的共享链是基于他们服务器上散发木马的端口啊，他们只要关闭了往客户的电脑上发木马，我就无计可施了。你觉得他们舍得吗？”
    “可是为什么要自己查杀自己散出去的木马呢？”沈佳怡大疑惑。
    因为要表现自己在干活，让用户个感觉安心，稳固自己的市场份额，然后开疆拓土。
    不是什么高级手段，但是格外的好用。
    柳诚眯着眼看着不断传来的log文件，笑着说道：“他窃取了我的创意，搞免费的日志宝，砸我的盘子，仗着自己市场份额大，以大欺小的时候，谁为我主持公义？”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奉还，是这个世界到了哪里，都适用的生存法门。”
    “千万不要信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屁话。忍一时，只会越想越气，退一步，只会越想越亏！”
    “这个世界，是属于勇敢者的世界。”
    “你越是胆怯，生活就越欺负你，你越是勇敢，就越没有人能够锤骟你。”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师父，你又说教了。”沈佳怡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抿着嘴想要戳一戳柳诚的肩膀，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怕自己越陷越深，但是已经越陷越深。
    她习惯了师父这样的耳提面命，习惯了师父这样唠唠叨叨，习惯了师父分享这些生活的感悟，习惯了师父为她遮风挡雨，习惯了师父为她的未来做规划。
    萍水相逢，如此大的善意，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她才会跑来主动要求见面。
    “抱歉，习惯了。”柳诚略有些尴尬，网上的确是师徒，但是既然到了线下，对着别人说教，他也是头一遭。
    沈佳怡用力的摇了摇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我喜欢听。”
    柳依诺换了身家居服，走进了机房，笑着说道：“咖啡来了，你们在聊什么呢？”
    “技术上的事，姐姐，明天招聘就要开始了吧，你把面试的简历，和面试题给我一下，我再看看。”柳诚站了起来，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共享链，他得到了如同海一样庞大的数据包。
    这也是为什么柳诚要建立自己机房的原因。
    他的服务器上有他太多的秘密。
    柳诚看了一眼机房，关上了门，摇头说道：“我希望这些同类竞品，不要自不量力的攻击我的服务器，否则我一定将他们送进牢房里。”
    “很霸气哦。”沈佳怡摇头晃脑的跟着柳诚来到会议室。
    “现在才十点，京大那边女生宿舍锁门是十一点，也不会堵车，姐姐去送一下她？”柳诚翻动着简历，打算送客。
    邵明颍拉着柳依诺的胳膊，弱弱的问道：“我能住下吗？”

 第二十一章 在一声声师父中迷失自我

    网友，见也见过了。
    “师父啊，姐姐一个人晚上在这里住，多危险啊。”沈佳怡有点不太乐意，她好不容易见到了活生生的师父，这就要走了？
    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我也在这里。”
    “正因为师傅在，那更危险了。”沈佳怡眯着眼，不就是口嗨嘛，谁不会。
    柳诚扶额：“那是我亲姐！”
    他想了想说道：“想住就住下吧，跟姐姐挤一挤，还是跟我贴一贴啊。”
    沈佳怡吐了个舌头，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就下了楼。
    师父好可怕，她怕被日。
    柳诚看着沈家蹦蹦跳跳的离开，也真的害怕自己，在一声声的师父中，迷失了自己。
    她是徒弟啊。
    柳诚翻动着简历，拨通了给陈婉若的电话，笑着说道：“婉儿，姐姐给你打电话了吗？有没有心情好点？”
    陈婉若开心的说道：“打了呀，姐姐人真好，她跟我说了好多呢。”
    “你倒好，白天忙着学习，晚上忙着上班，也就这个时间点，有空理我，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记得国庆节放假来香江找我哦。”
    时间管理大师，不仅要擅长管理自己的时间，也要始终擅长管理对方的时间。他在培养陈婉若，联系自己的习惯。
    柳诚翻开了日历表，略微有些为难的说道：“恐怕不太行了，放假事情很多，我很抱歉。”
    “啊，怎么这样啊。”陈婉若盯着天花板，撅着嘴嘟嘟囔囔的说道。
    柳诚翻动着自己的简历：“真的很忙啊！再说了，我也没有通行证，去不了香江。”
    陈婉若抿着嘴，十分失望的说道：“通行证不是问题啊，你可以办个紧急的商务签，我跟我爸说一声，他不会不同意的。”
    柳诚一边翻动简历，一边和陈婉若聊天，一直到柳依诺回来，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香江吗？曼曼这边呢？”柳依诺听到柳诚渣男现场，就是一阵的气急败坏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我去什么香江干嘛，又没通行证，不去。”
    他又不是没去过，去香江作甚？
    又不是春天到了，万物到了交配的季节，浑身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去找陈婉若泻火。
    那对陈婉若也不公平。
    柳诚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笑着说道：“李曼很忙的，除了学业之外，还要负责公司的账目，尤其是报税和社保，都是她在负责。”
    “她还要帮教授做大一的那个金融模型的项目。”
    “我有时间，但是我不想去香江。”
    柳依诺目瞪口呆的问道：“正因为曼曼忙，所以你就光明正大的渣了曼曼吗？！”
    “道德败坏。”
    “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厚颜无耻。”
    “很多人这么说我。”
    “狼心狗肺。”
    “狼行千里要吃肉。”
    “卑鄙龌龊。”
    “真小人好过伪君子。”
    “哈！你！…”
    柳依诺和柳诚小玩了一把对话游戏，柳依诺很快就词穷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什么，沈佳怡说想来应聘。”
    “你怎么回答的？”柳诚沉默了片刻，略有些惊诧的问道。
    柳依诺撇了撇嘴：“你自己找的麻烦，自己处理哦。”
    柳诚无奈的拨通了沈佳怡的电话，十分严肃的说道：“不许来应聘，去大厂报道。”
    “不想去，我觉得去你那儿挺好的，来回也很近，还能住宿舍。”沈佳怡轻声说道。
    柳诚厉声说道：“瞎胡闹，年轻的时候，每一分每秒都很宝贵，在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生命，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你这是在谋杀你自己。”
    “你又凶我！刚见了面，你就凶我！”沈佳怡直接开始胡搅蛮缠。
    柳诚咬着牙说道：“甭废话，你就是应聘我不会同意的，公司是我的。”
    面对胡搅蛮缠，柳诚选择以暴制暴。
    “我就去，反正你不让我去，我就考研。你就让我去嘛。”沈佳怡绕着自己的头发，她发现了她的师父很吃撒娇这套。
    柳诚叹气，暗自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
    “沈佳怡，你听我说，年轻时候在意的东西，比如所谓真心相爱的恋人，九成九以上都是无疾而终，比如那些相约到老的誓言，会渐渐被时间消磨的一干二净。”
    “那些现在在乎的事，也不过是不惑之年，一丝丝无关紧要的追忆罢了。”
    “你现在还很年轻，哪怕是你真的要帮我，你也到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有能力的时候，你觉得呢？能帮我做什么？”
    “鞍前马后，捶背捏肩，端茶送水吗？我需要吗？”
    “牛奶！给你热好了！”柳依诺气呼呼的将牛奶放到了桌上，他柳诚当然不需要沈佳怡伺候，现在他就跟个大爷似的，有自己伺候！
    “谢谢。”
    沈佳怡戳着墙壁：“我不在乎这些，年轻，就要有不顾一切的时候啊，师父，你很厉害，我待在你身边的时候，也可以成长到足够的强大啊。”
    “我有女朋友了。”
    沈佳怡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说道：“迟早会分开嘛。又没结婚，你是怕了吗？咯咯，师父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是不是姐姐说的那个李曼啊。”
    这味儿太熟悉了，难道您也是海王吗？失敬失敬！
    沈佳怡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再说了，我是去公司学技术的啊，难道师父你要敝帚自珍，不想教我了吗？”
    “还是说，师父你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啊，你这样很坏啊。”
    嘿？这还是个高手？
    柳诚看着电话，沈佳怡简直把那天他在宿舍教学那套拿了出来，倒打一耙加道德绑架，再加质询。
    他拿起了电话，笑着说道：“我有没有企图重要吗？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啊，小丫头，感情是片泥沼，你只会越陷越深，我是为你好，不要好心当驴肝肺。”
    为你好，道德的制高点。
    他笑着说道：“别耍嘴皮子了，不许过来，先去大厂历练一番，有什么不懂的尽管请教，如果觉得不合适，或者觉得小公司，才是你的战场，再给我打电话如何？”
    拖刀计，拖延一段时间，让她自己迷途知返。
    大厂比小厂强太多了，尤其是网安是个经验至上的岗位，很少会面临三十五岁被淘汰的尴尬局面。进了大厂，她自己就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好吧，可是师父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说录制视频就是吗？那师父也太廉价了，那点收益，连一组至强芯片（服务器的CPU），都买不起。”
    “拍几套照片吧，欣赏美，是我的爱好。这种呼之欲出的感官表现，恰恰是对美纯粹的欣赏。”
    “还说没企图！”
    “也没见你怕。”
    ……
    两个人闲扯了一下，柳诚总结的说道：“别胡闹，大厂对政策的变动和技术有更好的敏感性，你在大厂，我也好知道我们这种小公司不知道的风波，你说对不对啊？”
    “做我一个小卧底吧。”
    “好吧。”沈佳怡满是不开心的说道，她犹豫了下问道：“师父，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啊，国庆节好不好？”
    “放假我要去泡妞。”柳诚笑着说道。
    沈佳怡一拍床板忿忿的说道：“我不是妞儿吗？”
    “柴火妞。”
    “我不够大吗？”
    “蛮大…不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露骨啊！再聊下去，师父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
    柳诚挂了电话，李曼几乎每个下午都会过来做账，这要是被李曼看到沈佳怡本人，不用三两句话，这小丫头就会暴露，她是柳诚养的鱼。
    如果沈佳怡是个小锦鲤，那李曼就是大白鲨，还不够她塞牙缝儿呢。
    他真的是为了沈佳怡好，无论哪个方面。
    “这么晚了，还过来了？”柳诚刚挂了电话，就看到了李曼推门而进，心整个都蹦到了嗓子眼里。
    这海王刚给鱼塘里的两条鱼撒了点鱼粮，李曼就来了。
    这是海里的大白鲨，嗅到了血腥味儿吗？要不要这么恐怖！

 第二十二章 男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我这几天一直和姐姐住啊，你倒是舒服，做了撒手掌柜，什么事都让你姐姐忙。”李曼利索当然的说道。
    她负责的公司装修！
    姐姐搬家她上午没课的时候也去帮忙了，她还以为柳诚今天不在这里才过来。
    “你光管技术上的事，你是技术总监，还是公司老板啊，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姐姐都熬出黑眼圈了。”李曼十分随意的走了两步，然后眉头紧皱的说道：“什么味儿？”
    幸好，幸好，沈佳怡不喷香水。
    “什么什么味儿？”柳依诺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笑眯眯的说道：“诚诚，你今晚不是要住这里吗？我和曼曼一个屋哈。”
    李曼听闻柳依诺的说法有些惊喜的说道：“我们先洗澡，诚诚你最后哦。”
    说完李曼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柳诚忙完了最后一点事，手动自定义了一下范围，个人网站的日志文件，被全部筛选掉了，这些都是无用信息，服务器的压力骤减，又扎扎实实的充实了一波数据库后，他关闭了显示器。
    洗完澡的他，略微有些不甘心的拧了下柳依诺的房间门，锁上了。
    他还打算邀李曼晚上一起困觉，啊，不是，是一起看第二天的日出，看来没戏了。
    柳诚次日起了个大早，李曼居然也是五点起床，穿着一身的运动装，看着柳诚要出门跑步。
    “早上好。”
    “早上好。”
    “你先洗一下，我看看程序跑的怎么样了。”柳诚做的依旧是最简单最基础的web漏洞分析。
    比如SQL注入、跨站脚本、跨站请求伪造CSRF、安全配置错误、未验证的重定向和转发等内容，数据库肉眼可见的充盈了起来。
    柳诚虽然有著作权在手，但是在这个年代，他拿着著作权也无法维权。
    尤其是软件向，唯一一点，就是他的技术比奇虎的好，这就是资本。
    蓝色妖姬：【我给你介绍了个客户，是京城的，我把他的名片发给你，同样是网页游戏公司，说个正事，我放假我要去京城，你有空接待吗？】
    “没有，谢谢你给我介绍客户。”柳诚快速的回复了一番。
    是邵明颍，她其实应该改名红色妖姬，她贼喜欢大红色。
    蓝色妖姬：【男人啊，真是无情。】
    柳诚没搭理邵明颍的通话，看着邵明颍介绍来的客户，是一家网络社区转型网页游戏的公司，客户不打，web只有一台。
    蚊子再小也是肉。
    “有新生意吗？”李曼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头发洒在了柳诚的肩膀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够看到她那张完美的侧脸，狭长的睫毛，高耸的鼻梁和半边红润嘴唇。
    “唔。”
    李曼一个没注意，被柳诚偷袭得手，带着惊恐和羞意的慢慢的软在了柳诚的怀里。
    李曼整个人都如同融化了一般，心如同小鹿一般差点就跳出了胸腔。她略微有些忐忑的缩在柳诚的怀里一动不敢动，又眨着眼睛，抬头看着柳诚的脸庞。
    “你……”
    “早上吃-什-么-啊，曼-曼！”柳依诺伸着懒腰，看到了柳诚正在和柳诚玩亲亲小游戏。
    “折寿哟！要长针眼了！”
    “真是的，姐姐还在呢。”李曼站了起来，一个不稳，抓着柳诚的肩膀，肩膀都在抖动，她带着几许的羞涩说道：“以后提前说一声啊。”
    这种事，提前说一声，哪里还有别样的风情？
    “还站得稳吗？”柳诚扶着李曼，她总是这样，稍微有一点亲密接触，就是手足无措，无论是什么时候。
    柳诚愿意欣赏她这个模样，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柳诚又要上前，李曼用一只手指指着柳诚，示意他不要过来。
    “再等等，让我再喜欢你多一点。”李曼小声的说道。
    柳诚点头说道：“好，吃饭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撒狗粮去外面撒去，憋不住了就去开房！”柳依诺吃饭的时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如同的心情一样的糟糕。
    他们俩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早上，让她一个单身狗，看这种。
    “哈哈。”柳诚笑的很是开心。
    柳依诺剜了一眼柳诚，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开口说道：“曼曼呀，柳诚有个徒弟你知道吗？”
    “知道呀，之前录视频那个，怎么了？”李曼呼呼的吹着勺子上的热粥。
    柳诚嗤笑，男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他笑着说道：“昨天见了一面，人还不错，技术很好，帮我部署了服务器，很不错一个人，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
    技术不错，帮忙部署服务器，是这句话的核心。
    语气和表达的含义都很容易导向，那个录视频的是男人。
    欲盖弥彰之法，讲究的就是说的都是真话，却掩盖了关键信息。
    “好呀。”李曼轻轻的吞了一口粥，满不在意的回答着，她以为那个徒弟是个男的。
    柳诚心中那颗石头落了地，看了眼一样柳依诺，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跟爷斗，你还嫩了点。
    柳诚擦了擦嘴：“今天招聘，但是我有课，又不能逃课，就全仰赖姐姐看顾了，运维需要一个人，机房需要一个人，程序最少也要三到五个。”
    “一切都拜托姐姐了。”
    他当然懂的什么叫做见好就收，赶紧岔开话题再聊下去，一叶知秋的李曼，保不齐就发现了什么。
    柳诚将碗筷洗干净，将垃圾整理好，准备带到了楼下，载着李曼回校上课。
    柳诚上了一天的课，回到了宿舍之中，收拾了下物品，他要搬到紫荆华庭那边去，要简单的收拾一下。
    “诚哥！王冰茹答应我了！这个周六，下午三点，在盈科购物中心见面。”韩泽宇拉着凳子说道：“诚哥，帮我压阵吧！我还是有点欣心虚。”
    周六下午三点？
    柳诚回忆了下行程点头说道：“好，到时候盈科购物中心见面，我和李曼一起去。”
    “正好是周末，我给你压压阵。”
    “谢诚哥。”韩泽宇十分兴奋的喊道。
    王柯然一脸好奇的问道：“诚哥，昨天没回宿舍，这是在外面和嫂子过夜了？”
    “我在公司。”柳诚模棱两可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说的是实话。
    “啊！”王柯然哀嚎了一声，叹气的说道：“你和嫂子都好成那样了，都没有，我和我家那位，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咋了？”柳诚将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到了双肩包，扛着自己的电脑问道：“具体说说。”
    “她现在连手都不肯让我牵，我好烦啊。”王柯然翻身下床，十分疑惑的说道：“可是，不应该啊，我感觉我们的情分明明到位了啊。”
    柳诚将自己的物品都放到了柜子里锁好，想了想问道：“她吃的什么药，你知道吗？”
    申柔，王柯然追求到手的妹子，军训第一天身上揣着药，所以柳诚才有此一问。
    细节，恋爱需要这种细节啊。
    “那天她有点感冒，感冒药吧？”王柯然不太确定的说道。
    柳诚无奈：“你见过吃感冒药还要带药瓶的吗？打听清楚什么药之后，了解她心里的顾虑了，再谈更进一步，你比韩泽宇还不如呢。”
    “这就是你说的感情到位了，感情到位了，连人家姑娘生病了，什么病都不清楚。”韩泽宇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最近不住校了，都在紫荆华庭，1703，有事打电话。”他背上了双肩包说道：“估计下学期，我就不会申请住校了，学校宿舍紧张，我会跟辅导员说，让他安排。”
    “啊？”韩泽宇瞪着眼睛看着柳诚，奇怪的问道：“可是，可是，你之前都没说啊。”
    “好了，走了。”柳诚背上了背包，骑上了电动车往紫荆华庭而去。
    他其实不喜欢集体住宿，高中是迫不得已，大学是一个人的大学，尤其是清泽这种地方，重温了一下宿舍生活后，他选择尽快发展自己的事业。
    尤其是最近很多同质化的产品出现，又有奇虎免费大杀器，柳诚必须尽快开拓自己的市场。
    “来了？”柳依诺穿着一身职业装，看着手里的一大堆简历说道：“都是些歪瓜裂枣。”

 第二十三章 投石问路

    柳依诺甩掉了自己的大高跟鞋，随意的摊在椅子上说道：“我今天听了一整天的，我不太会，但是我愿意学，我专业不对口，但我愿意学，我缺乏相关的工作经验，但我愿意学，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天啊，那些人，还一脸沾沾自喜，以为表现出了自己的谦逊和好学吗？”
    “帮我拿双拖鞋，笑的我都快面瘫了，你不知道，我今天说了一整天，好的，请回去等通知吧。”
    柳诚看着柳依诺的模样，女神范的柳依诺穿着高跟鞋，那气质真的很不错，有职场精英的架势。
    当然了，现在这个摊在椅子上的沙雕风，才是真正的她。
    也蛮可爱的。
    他点头说道：“正常，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能有这么多人投简历已经不错了，今天收获如何？”
    “请我吃好吃啊！我快累死了！”柳依诺伸着懒腰，叹气的说道。
    一个戴眼镜，背着双肩包，耳朵里塞着一个耳机，一脸憨厚的大男孩出现在了公司门口，试探的问道：“你好请问是科威信息吗？”
    “我是今天打过电话，来应聘的大四实习生，我叫汪永丰，请问，现在还面试吗？”
    “姐姐休息吧，我来面试。”柳诚站在会议室门口示意柳依诺去休息。
    他拿过了汪永丰的资料，笑着说道：“请坐吧。”
    柳诚翻动着汪永丰的资料袋，的确是京大的大四学生，计算机与技术系。
    英语六级680分。
    第27届“挑战杯”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获得特等奖荣誉证书。
    中级专业资格证。
    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铜牌。
    柳诚拿着那张ACM颁发的证书，看了两眼，笑着问道：“你写代码，写注释吗？”
    “写。”汪永丰第一次这样面试，十分奇怪的点了点头。
    柳诚不以为意的说道：“对薪资有什么要求吗？我们这里你也看到了。”
    “实习，找个地方近的就行。”汪永丰左右看了看，略微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柳诚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随时啊，我都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四处看看吗？”汪永丰笑着说道。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看沟八！
    “啊？哦，好。”汪永丰拿起了自己的资料袋，离开了科威信息。
    柳依诺换了身居家衣物，甩着宽松的衣服，下楼问道：“怎么了？这个也不行吗？”
    柳诚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怎么了？”柳依诺拿起了化妆镜，口红花了，不过她满不在意，也不补也不擦，反正只有柳诚看得见她这个邋遢模样。
    柳诚笑着说道：“来面试的人，是ACM铜牌，你知道今年参赛的五个队伍是谁赞助的吗？”
    柳依诺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疑惑的问道：“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很高端的比赛项目啊，这么专业的人，你都不要吗？”
    柳诚略微有些感慨的说道：“今年参赛的五支队伍是奇虎赞助的，所有铜牌及以上的队伍，默认获得奇虎的实习资格啊。”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他曾经在这个比赛中，斩获过一次银牌。
    那一次的冠军是浙大代表队。
    从他们以后，这个赛事的冠军，都被俄罗斯的大学牢牢掌控在手里。
    连续七届都是俄罗斯的大学生拿下冠军。
    就像不停抗韩的英雄联盟S赛一样，全世界抗俄抗了整整七年，没有结果。
    “也就是他是奇虎派来的？看看你这里什么情况？”柳依诺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
    “最好别来惹我。”柳诚笑的十分诡异。
    他不主动招惹别人就是好的了，现在居然有人找自己试探了。
    柳诚十分确认的说道：“你明天给他打电话，就是让他后天来上班，他一准说，抱歉，我找到工作了。”
    “我明天下午下了课，去趟北新桥，奇酷网络，那边介绍了客户，不是什么大单子，我去谈一下，八九点会回来。如果服务器报警，你不用管它，给我打电话就是。”
    柳依诺拍了拍胸口，点头说道：“好，不过奇虎可是第一大安全软件商，犯得着吗？”
    柳诚摇头说道：“可能是善意的，也可能是恶意的，这只是来看看，探查下我们的虚实，不用管他。”
    奇虎缺少同类型的产品，即便是有，也远不如柳诚的日志宝好用。
    想要并购的可能性极大，对科威信息直接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太跌份儿。
    当然如果可以恶意收购的话，那对奇虎而言，再好不过了。
    他们有这个实力去做，以科威信息的体量，想要抗衡奇虎，只能选点野路子。
    “好了，安心吧，既然走这条路，我当然有准备，放心好了，按部就班的做就是了。”柳诚看着柳依诺担惊受怕的模样，宽慰的说道。
    第二天的合同洽谈的极为顺利，而且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邵明颍介绍的客户，又介绍了两个客户给他。
    虽然都只有一台web的服务器，但科威信息的销售终于突破了1，来到了4；
    他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回到了科威信息。
    “你给汪永丰打了电话了吗？他怎么说？”柳诚来到了会议室，瘸子里挑将军，还真找到几个学历比较差，但是技术不错的人，可以担任程序。
    柳依诺面色古怪的说道：“他的确是奇虎派来的，他亲口承认了，说他们的安全检测部门技术总监，赵圭，想要见见你。”
    “听汪永丰的意思是，他们认为这个项目价值五百万到一千万左右。放在我们手中，有点浪费了，希望可以谈一谈。”
    最好的结果，善意收购，而非恶意。
    这一点让柳诚长长的松了口一口气，但是他并没有放下戒心。
    奇虎做事的风格，就俩字，流氓。
    “我给他打电话吧，姐姐就不用操心这件事了。”柳诚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柳依诺有些担心的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柳诚想了想说道：“价格合适，就卖掉吧，承蒙他们看得上。”
    柳依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漏了半拍，愣愣的说道：“这就打算卖了？”
    柳诚有些感慨的说道：“不卖能怎么办？趁着还不掉价的时候，抓紧卖掉呗，你以为奇虎的安全团队是吃素的吗？”
    “他们现在的主要方向是安全卫士，是个人用户，是个人终端的市场份额。”
    “一旦他们的安全团队抽出了时间，集体研发一个类似我们的产品，压根用不了十五天，我们就会被他们的免费策略，彻底击垮。”
    “这还只是阳谋，他们但凡是用点诡异的手段，趁着第一次谈判价格，还能要的高点。”
    “瑞星、金山这样的传统安软大厂，都在免费策略下被击溃，我们难道比瑞星、金山还能抗不成？”
    柳依诺依旧失神的说道：“可那是你的心血啊。”
    柳诚笑了下说道：“心血值几个钱呢？”
    “好了，不用担心了，我们招聘还要继续，这是个很小的细分市场，我们日志宝集成到了奇虎的站长工具平台，他们那边也没有精力和人力来打理。”
    “虽然瑞星等传统安软大厂，市场份额大跌，但是他们同样推出了自己的免费安软，来应对奇虎的免费战略，奇虎的主战场不是企业向。”
    “我们是搂草打兔子，顺便而已。”
    “好了，我的姐姐，这些事不用担心，我们科威信息，没有了日志宝也有其他的项目。”
    神仙打架，跟柳诚没什么关系，他甚至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份什么样的合同。
    并非收购公司，而是单纯的收购项目，然后以外包的形式，再打包给他们科威信息。
    但是项目的所有权都到了奇虎的手中，他们随时可以终止外包合同，这些柳诚都可以接受。
    只要价格合适。
    柳诚嘴还害怕的是禁止竞业协议。
    希望奇虎没有。
    柳诚回到了电脑前，打开了数据可视化的平台，发现了今日奇酷网络的流量居然激增了50，他眉头紧皱的拿起了电话，就打给了邵明颍。
    “呀，小弟弟啊，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邵明颍风情万种的接起了电话，还调侃了一句。

 第二十四章 安全事件

    柳诚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最近又在做运营活动吗？”
    “没有啊。怎么了？倒是今天的流量很大，难道我们的游戏突然爆火了吗？”邵明颍美滋滋的说道。
    赚钱谁不喜欢？流量突然增大，当然是个好事。
    “笨蛋啊，那是黑客在拖库啊！”
    “就是你的数据库正在被下载，在下载的过程中，导致流量激增！”柳诚用肩膀夹着电话说道：“高文龙下班了吗？”
    “下班了。”邵明颍愣愣的回答了一句，怎么突然就被黑客拖库了？
    黑客拖库，这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进入他们服务器，并且完成这一壮举的？
    柳诚的手在键盘上飞舞着，低声说道：“打电话让他回来，立刻。我在他回来之前，找到黑客是怎么进来的。”
    “好。”邵明颍挂断了电话，赶紧邀人。
    柳诚查了半天，今天几乎所有的政府网站公安交通金融餐饮酒店运营商的网站，都出现了一个峰值高达5g的流量。
    这是一个web框架性的漏洞，而且是小范围内的黑客掌握的漏洞，但是他们已经展开了攻击。
    安全事件！
    超危漏洞出现了。
    柳诚眼神中充斥着兴奋！
    “姐，给我买杯咖啡吧，我今天要熬夜了。”柳诚大喊了一声，打开了几天电脑，准备大干一场。
    柳诚打开了几个黑客论坛，果然是不出他的所料。
    “这几大酒店的资料库全被下载了，1500多万条的个人信息被泄露，搞社工库的那些人，已经开始狂欢了。”
    他首先要找到这个漏洞。
    交通金融餐饮酒店和运营商，他很熟悉，他立刻就确定了是struts框架。
    web应用框架有很多种，而交通金融餐饮酒店和运营商都喜欢用struts框架支持自己的网站建设。
    他开始不断地调整着漏洞扫描器，对struts框架的筛查，进行到jakarta插件时，他发现了问题。
    在使用基于jakarta插件的文件上传功能时，存在远程命令执行，导致系统被黑客入侵。
    他立刻开始漏洞分析，打开的另外一台电脑，开始做补丁。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
    柳诚的电话忽然响起。
    “喂，我是高文龙。”邵明颍的电话里传来了高文龙的声音，气喘吁吁看来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公司。
    柳诚肩膀夹着电话说道：“你听我说，现在立刻去更改下设置，默认情况下jakarta是启用的，你先关闭它，保证你们不会进一步损失。”
    “然后我一会儿，发给你一个漏洞报告和甘特图，你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把计划表上的内容做出来，我天亮前要。”
    “好，没问题。我们损失大吗？”高文龙看了眼担忧的邵明颍问道。
    柳诚笑道：“不大，不用担心，这些黑客们攻击到你们，完全是意外，没有拖走你们的核心用户数据库，倒是把美术库给拖走了，问题不大。”
    “关了这个插件，就没问题了，但是还是要有补丁，这个插件还是要开启的。我们天亮前，把这个漏洞的补丁做出来就是。”
    他一直奋战到了天亮之前，把补丁放到了自己的网站上，供给自己的用户下载之后，在今天三个客户还在睡大觉的时候，他将补丁更新。
    “呼！终于忙完了。”柳诚吐了口浊气。
    “小弟弟啊，你很厉害啊。”邵明颍自然不可能跟着他们熬夜，是高文龙汇报结果的短信，把她吵醒了，她才打了这么个电话。
    柳诚试图纠正：“我不小。”
    “我又没见过。”邵明颍嬉皮笑脸。
    柳诚毫不犹豫的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哈！你！”邵明颍打开了窗帘，让日光洒在了自己身上，她满脸都是笑容。
    柳诚熬了一个通宵，有点精疲力尽的说道：“还有事没？没有挂了啊”
    “咨询费需要付吗？”邵明颍说起了正事。
    “愿意给就给高文龙当奖金吧，毕竟是我主动送上门的，不算咨询。”柳诚并没有要这两万块钱，他在这次的漏洞中将会获得更大的收益。
    邵明颍晃动了头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说道：“你把你们辛苦了一夜的补丁，就这么放到了网上免费供人下载吗？你这么贪财，居然不搞付费下载？”
    柳诚心情极好，虽然熬了个通宵，但是依旧精神十分的振奋，他掷地有声的说道：“网络安全，人人有责!”
    “作为网络安全的从业者，我们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公布漏洞的分析报告，并且提供补丁。”
    “让所有互联网的用户，都能够享受互联网的便利，而不是随时处于危险之下。”
    “让所有互联网的用户，及时掌握了网络安全状况和面临的风险，提高了网络安全防范能力，应急处置能力。”
    “提升了网络安全的可靠环境，打造一个纯净的互联网。”
    “这是一个网安人的职业操守，和每一个网安人的职业道德！”
    邵明颍听完了柳诚的慷慨陈词，差点笑弯了腰，这个掉到钱眼里的家伙，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她打断了柳诚的施法，憋着笑说道：“说人话。”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让奇虎搞出来，不需要十二个小时。”
    “这玩意儿付费下载败人品，等于说是免费打了个广告，无论别人知道不知道，但是个人站长和企业技术部，都知道我们科威信息，有能力解决0day漏洞。”
    0day漏洞，是已经被发现，而官方还没有相关补丁的漏洞。
    这次的struts框架，是java开源框架之一，维护它的基金会，又是一个非盈利的基金会，并没有漏洞赏金计划。
    “相信我今天会非常的忙碌啊。”柳诚笑眯眯的说道。
    邵明颍沐浴着清晨的阳光，笑着说道：“我真的越来越发现，你不光长得好看，你还很厉害。”
    柳诚平静的回答道：“一般一般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说真的呀，我有事想问你。”邵明颍失神的看着窗外。
    柳诚笑眯眯的说道：“一次两万啊。我们有咨询合同的。”
    “你这个人！”
    邵明颍伸手，让阳光穿过了自己的指间：“我放假真的要去京城，你不能接待下吗？”
    &lt;b&gt;最新网址：biquge&lt;/b&gt;

 上架感言之你养我啊

    我有个朋友，我们叫他，柳诚好了。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一晃而过，我记得柳诚，他高高大大，很阳光，很帅气。
    当初，柳诚拿了几百多万，开始了创业。
    他雄心万丈，觉得他的公司，可以三年内做到行业第一，五年内成为独角兽公司，十年内上市，成为成功人士。
    短短一年的时间，资金链断裂，产品未曾孵化，商业模式未能成型，公司人心浮动，骑驴找马的越来越多。
    有些人走的时候，还过来打个招呼，有些人第二天，就再也不来上班了。
    营销部技术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行政部，柳诚每次在公司内巡逻他的领地的时候，都会发现，他们走了，大约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生有时候都是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来得及彼此熟悉，那个人，就走到了人山人海中，再无消息。
    “要走了？”柳诚灭了烟头，帮赵谌按了下电梯。
    赵谌的眼神闪躲：“哥，嗯，我得走了，公司的情况，每况日下，我领的工资又是最高的，就不给哥添麻烦了。”
    “去哪呀。”柳诚又恰了一根烟。
    赵谌咬了咬牙：“r技术总监。”
    “去吧，好好干。”柳诚拍了拍他的肩膀。
    r技术总监，年薪100万以上，还有四年一次期权，总比跟自己一起沉了的强。
    赵谌走进了电梯：“哥，要是还想再出来拼一拼，打电话给我。”
    “走吧，未来的路还很长。”柳诚满脸的笑意，挥手告别。
    赵谌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兄弟，他还记得当年聊到了创业想法的那个晚上，两个人在电风扇下头脑风暴，憧憬着未来和明天，想着自己哪天振翅高飞，扶摇直上九万里。
    都结束了。
    赵谌是最后一个离职的员工。
    公司里有些狼藉，有些人欠了薪，走的时候把公司的电脑带走了，有的人则是大吵大闹摔坏了办公隔间。
    不是每个人在离别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
    最后梦醒的大约就是柳诚吧。
    “叮咚”
    老婆大人：
    “呼。”柳诚再次点燃了一根烟，为了创业，他把自己的房子卖了，最后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他猛地挥拳砸在了卫生间的玻璃上，他不甘心，不甘心就如此的失败！
    “啊！”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着，最终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烟雾弥漫，他不停的咳嗽着，狼狈不堪的趴在了地上，锤着地面。
    柳诚记得，他还有一份意外人身险，
    他看着依旧亮着的电脑，插排，水杯。
    只要把水杯碰倒，流到插排下，自己碰一下，至少自己的妻儿，还有一份生活的保障。
    “原谅笨蛋爸爸，原谅没本事的老公，原谅不争气的儿子，来生再见。”柳诚吞着喉咙，左手拿起了水杯，右手抓住了左手，手有点抖，拿不稳。
    “叮咚。”
    “砰！”
    “哈，哈，呼！”柳诚猛地将水杯放在了桌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他感觉浑身都湿透了，全身上下都是汗。
    原来死，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陈婉若：
    柳诚抓着手机，用力的攥紧手机，不停的晃动着。
    他猛地站起身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带着公文包，用力的按着电梯。
    她是希望。
    他跑着到了楼下，柯尼塞格·jesko，旋翼门大开，等待着他。
    陈婉若是他的初恋情人，高中同学和大学半个同学，大二那年，她忽然出国了，然后两个人的联系慢慢变少，最后走到了必然的结局分手。
    柳诚一直知道陈婉若家里很有钱，但是不知道她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年轻时候的爱情，物质是最不紧要的东西。
    喜欢就在一起，直到很久以后，柳诚才知道陈婉若的家庭条件很好，好到超过了他的想象。
    由传统钢材企业转型房地产，最终成为了房地产5的存在。
    他用力的吐了口浊气，直到进入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时候，他看到了电梯里的总统套房的按钮。
    才知道，总套是单独的一层，在十层。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精致的五官，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一身真丝睡袍裹在身上。
    他知道那下面是何等诱人的风景，他们也曾夜夜拥抱着彼此入眠，当时的他们以为那就是幸福。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陈婉若的声音还想过去一样轻灵。
    她还是她，但是柳诚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他庸俗他视财如命，他被社会磨平了棱角，他圆滑。
    柳诚想了想：“说说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和你妻子离婚，我没有和人共享男人的打算。”陈婉若抛出了第一个条件。
    柳诚点头，他妻子已经提出了离婚，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我的投资占比要超过51，我的钱不是天上刮下来的，你可以接受吗？”陈婉若抛出了第二个条件。
    柳诚再次点头，他的公司现在已经到了经营异常的境遇，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姓陈，不姓赵，第二个儿子才能姓赵哦，你知道，我爹很强势。”陈婉若说到这个的时候，咬紧了嘴唇。
    他们分手的理由，明面上是入赘的事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又是异国恋，见不得面，矛盾越积越深。
    他已经有孩子了，小扬，被带回了娘家。
    他和陈婉若，两个人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联系了。
    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肯黏着他，这个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吗？”
    “你不要写小说了，太浪费时间了。”陈婉若深吸了口气，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你每天公司上班，还要写小说，都没时间陪我了。”
    柳诚如遭雷殛的楞到了原地：“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
    “难道我还不如小说重要吗？”陈婉若猛地站了起来，愤怒的质问道。
    柳诚笑的很是开心：“那是我的梦想啊，其他的都可以放弃，但是放弃了梦想的我，还是我吗？对不起，费心了。”
    他转头离开。
    “写小说能吃得起饭吗？”陈婉若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不写小说，你养我啊。”他站定，笑着问道。
    陈婉若用力的点头说道：“我养你啊！”
    柳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笑着说道：“他们答应我了，要看正版养我。”
    ————————————————
    我要上架了，你们，一定要到起点，来正版订阅好不好啊？
    盒盒盒皮完了。
    算是个小番外吧。
    正式上架感言如下：
    本来打算明天上午发出来这个上架感言，但是一想到，读者朋友们，早上起来，看到一个上架感言，直接气到连回笼觉都睡不好，就很有罪恶感呢。
    首先，感谢我的编辑，全起点最可爱的牧鸽人，牙酱！
    这本书能走到现在全靠了牙酱的努力，她给了我很多的意见，几次在书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最终没能成功攻略三江娘，就要上架了。
    其实我蛮想甩锅给两次改名，导致读者甚至找不到我的书到哪里去了。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我写的不好。
    我真的很想很想，讲好一个故事，这本书至少大修了三次，切了十几万字的存稿。
    大修很费神
    算了，说这个干嘛。
    写的不好的地方，给大家填蘑菇了，时至今日，只能请大家多多海涵了。
    下面聊聊上架的事。
    收藏2万，按照四十比一的收订比，预期一个五百均订，不过分吧。
    毕竟是这是起点新全勤的基准线。
    真的应该不过分吧。
    我写的没那么糟糕吧。
    不会吧，不会吧。
    真的很差吗？
    真的有那么差吗？
    ————————————————
    下面聊聊更新与加更规则:
    1整体更新计划：达到五百均订预期的话：就是每日基础三更，均订线达到一千，基础三更变为四更。
    每章2500字以上呐。
    2均订增长加更计划：超过五百均订，每多一百均，加一更。
    3打赏加更计划：每「累计」万点起点币打赏，加一更。
    ————————————————
    按照既定规则，明日更新情况如下：上架基础五更+三名舵主+累计，我将上架更新十一章。
    到底更多少，就看大家订多少了，一切就拜托各位最可爱的读者了。
    此活动长期有效哦，希望大家多多订阅，谢谢了。
    ————————————————
    还有呐。
    现在起点，连续签到有60点有价币。
    每天签到翻倍送10点，每一章下面的广告有30点，每一章v章，有广告可以看，是10点，每日上限是60点。
    白嫖的读者啊，就不要嫌小吾水不多了，好不好啊？！
    如果有到评论区带节奏，谩骂的，一律素质三连走起！
    还有个书友群：一锅红烧肉：57563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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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
    《我只想当个小鲜肉啊》
    那一年，方北因为没钱交房租，然后对美女房东撒了一个谎——自己的钱都拍电影了。
    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美女房东居然相信了，而且还投资了二百万。
    于是，方北不得已拍了一个电影。
    然后
    书看了，是娱乐向，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呐。
    再次献祭幼苗新书，希望我文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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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师父牛皮【求首订求支持】

    柳诚简单的和邵明颍扯了几句，他现在很忙。
    科威信息，还没有成熟的销售团队，也没有打包卖给别人，只是在谈代理合同，对方要三成，实在是超过了柳诚的底线。
    在十二个小时之内，所有被攻击的鸡飞狗跳的网站们，只能来他这里找补丁下来。
    除了下补丁之外，老板们就会发现自己，在统一威胁管理上面的缺陷，进而转换为自己的客户。
    当然，柳诚悄默默的摸进了奇虎的服务器里，如果他们搞李代桃僵，柳诚不介意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低估了奇虎安全人们的节操。
    事实上，奇虎的安全团队，比他的预期造了四个小时，也就是在八个小时之后，就公布了自己的漏洞补丁，并发布到了他们的站长工具平台之上。
    但是为时已晚，因为柳诚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好好好，我立刻把合同给你传真过去，确定没问题之后，我们就开始部署。好的，好的，你放心。”
    “先转款吗？不，这不符合规定，就是先付钱要插队部署吗？行，我给你安排下，好。没问题。”
    “不免费。”
    “是，你可以选择在线付费的方式，我们支持银联网银和支付宝，好，你查看下。”
    ……
    “姐，我要找的软件销售商哪里去了，这一天天电话把脑袋都打爆了！”柳诚放下了手机一看表，拿起了衣服大声的喊道：“我要迟到了！交给你了，姐。”
    柳依诺的能力是无需质疑的，柳诚去上课吃饭的时光里，柳依诺就把一切咨询电话搞定了。
    当柳诚回到了紫荆华庭呼呼大睡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停止了喧闹。
    有软件代理平台本来就在和他们恰谈代理合同，突发事件，加快了代理合同的签署。
    柳依诺在学校是辩论赛的金牌选手，借着这次的事，她将对方的代理抽成，压到了一个合理的区间范围之内。
    柳诚睡醒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李曼开着床头灯已经睡着了，柳依诺依旧在电脑前忙忙碌碌。
    今天他的状态不太对，李曼担心他路上出什么事，就带着他回到了科威信息，照顾了一下，天色已晚，就在柳依诺的房间睡下了。
    柳诚看着熟睡的李曼，悄咪咪的在她的脸蛋上，啄了一口。
    这一下，就把李曼吻醒了。
    李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有点低血糖，又重重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满是笑容的说道：“你醒了啊。”
    昏黄的床头灯下，李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煞是好看。
    他抓着李曼的手，轻轻的揉捏着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好痒。”
    “别挠了。”李曼想要抽手，但是试了几次，发现柳诚的手抓的很紧，就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把玩。
    柳诚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手头还有工作，你先睡你的子午觉吧，我的不老颜小朋友。”
    李曼摊在床上，含着笑点了点头。
    低血糖的人睡觉都很轻，被吵醒的时候，脾气都很大。
    但是她一睁眼就看到了柳诚那张帅气的脸，再大的火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别忙那么晚，早点睡，昨天都忙了一天了。”李曼轻声叮嘱着。
    他揉了揉李曼的头发，满眼的笑意：“赚钱嘛。”
    “那也不用那么辛苦啊。”
    “不赚钱怎么养你啊。”
    “我又不用你养。”
    ……
    柳诚和李曼腻歪了一会儿，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工位上。
    “怎么样了？”他肚子有点饿问道。
    柳依诺抱着一杯咖啡，笑眯眯的说道：“有一百多家公司签订了销售合同，等待回寄，已经打款部署的有七十二家，一到三台web服务器不等。”
    “合计销售额为210万，还要交税、给代理公司分成，除去大部分的运营成本，每个月的利润应该在七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你知道这一次的Struts框架的漏洞，昨天十二个小时，就造成了将近8000万产值的损失，太可怕了。”
    柳诚当然有预估到可能带来的财产损失，十分确信的说道：“其实在统计网络漏洞的损失的时候，有一个指数的概念。”
    “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损失会越来越大，呈指数增长。”
    “因为漏洞会不断的传播发酵，攻击手段会变多，随着越来越多的黑客们，得到攻击漏洞的方法后，他们会传播攻击手段。”
    “恶性循环之下，直到变成一场饕餮盛宴。”
    “幸好，你弟弟我，及时出现，漏洞补丁及时部署，各大安全厂商跟进，否则这个损失再填一个0。”
    “我熬了个通宵，为我国的安全市场争光添彩，减少了大量的损失，其实只是为网络安全，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而已，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
    柳依诺看着柳诚一脸得意的笑容，推了他一下说道：“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啊。”
    “好了，赶紧吃点东西，再睡一觉，我给你热点吃的去。对了，你那个宝贝徒弟给你打电话了，你手机扔我这里一整天，她好像是入职之后，被欺负了，你有空发消息问问咋回事。”
    柳诚点头：“好。”
    “我们的爱太无奈，总是掺杂着伤害~谁离开，谁等待~谁用真心在表白，我们的爱太无奈，冻结在下雪前的天台，你把关心变成了阻碍……”柳诚哼着歌坐在电脑前，跟沈佳怡沟通了下。
    事业大成功，当然值得高兴一下。
    沼泽阔步者：【师父，你都不知道，他们孤立我！】
    “为什么呀？”柳诚有些奇怪。
    女程序员无论在哪个细分领域，那都是大熊猫中的大熊猫，稀有动物。
    阿狸的话，端茶送水修bug，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都会有人鞍前马后。
    这怎么就混到了被孤立的份儿上了？
    沼泽阔步者：【因为我长得漂亮。】
    呵，好不要脸，你咋不说你腿长呢？
    柳诚沉默了下，有时候的确是这样。
    如果女程序员蓬头垢面，穿着格子衫，加班到深夜，的确是十分受欢迎。
    但是一旦太漂亮，就会不敢靠近。
    怎么说呢，程序员都是群老实孩子，他们相信，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至理名言。
    沼泽阔步者：【他们还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柳诚笑眯眯的回复道：“你这个后门它正经吗？”
    沼泽阔步者：【师父！】
    “吃饭吧，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柳依诺看了一眼，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不堪入目，伤风败俗！
    柳诚噼里啪啦给沈佳怡，灌了一桶鸡汤下去。
    “只要你表现出你的能力，还有你的热情和开朗，他们慢慢就会发现，你是除了漂亮之外，和他们完全一样的人。”
    “他们自然就会容纳你了，任何职场都需要适应，要养成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他简单的吃了晚饭，喝了碗粥，啃了两个包子，心满意足的继续敲字：“你师父我，发财了！”
    柳诚将自己做的事，告诉了沈佳怡，她今天忙着入职，还不知道这种爆炸的新闻。
    沼泽阔步者：【那是你？师父牛皮！（破音）】
    “不过尔尔，不用惊讶，小事一桩。”柳诚嬉笑着玩了一把凡尔赛。
    一点都不说今天早上冲出门，赶在最后时刻进入教室的狼狈。
    大一的课程很紧，尤其是军训后这段时间，学校也在养成学生的行为习惯，每节课几乎必然点名。
    沼泽阔步者：【那就祝师父财源滚滚，倒时候，混不下去了，就去投靠师父。】
    柳诚又闲扯了两句，关掉了对话框，继续在漏洞特征库、木马指纹信息库内深入耕耘。
    “扫描次数已经达到了17个亿，在达到3亿的时候，这款产品才是真正成熟的时候，到那时，就能卖个好价钱了。”柳诚乐呵呵的对着柳依诺说道。
    柳依诺看着柳诚笑容，总觉他这个笑容是在宽慰自己。
    她喃喃的问道：“还要卖吗？”

 第二十六章 蛮不讲理与胡搅蛮缠【求订阅求支持】

    “卖。”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
    为啥不卖？
    就是因为它是自己的心血？
    开玩笑，这是一款产品。
    如何把产品的最大经济效应发挥出来，才是他这个决策者应该做的事。
    什么狗屁的心血，哪里有搞钱重要。
    柳诚看着这小房间，叹气的说道：“总不能让姐姐一直住在复式的小卧室吧，就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还是办公点。”
    “有了钱，在这里买个两百平的大房子，姐姐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不用这么憋屈。”
    柳依诺看着柳诚认真的模样，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有些感慨的说道：“你那本《创业维艰》我看完了，感觉好丧啊。”
    “为什么那么努力的网景，最后要被拆解掉，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网景浏览器，都变成了火狐呢。”
    柳诚仔细想了想才说道：“他们那边，是个努力了也没有回报的世界，哪怕贡献再大。”
    “向来如此。”
    美利坚嘛，或者说资本的世界里，向来如此。
    柳诚在这个行业，看到了太多的微软、谷歌等巨头，如何碾碎他们的竞争对手，使用种种恶意手段竞争。
    网景作为互联网行业第一家上市公司，它的倒闭，就是努力没有回报的最好证明。
    柳依诺想了想也对，至少她没有感受过霍洛维茨（网景创始人）那种绝望。
    在整个创业的过程中，她感受的欢乐和恐惧，欢乐更多一些，至少今天一直都在笑。
    赚钱谁不笑？
    做梦都笑醒了好不！
    而且还有柳诚在说那句，没有我，各大网站的损失，至少要加个0的时候，那种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既满足了赚钱，又满足了扶弟魔的心理需求，她当然开心。
    关于恐惧，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少。
    “你是个骗子啊。”柳依诺靠在前台上，笑着说道：“我并不感到害怕和茫然，相反，只要有你在，似乎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柳诚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谁弟弟。”
    “哈哈。”柳依诺笑的更开心了。
    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真甜。
    次日的阳光明媚，柳诚穿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的捯饬了一遍，今天可是来到清泽的第一个约会。
    当然是和李曼。
    今天早上睡醒之后，李曼就回宿舍换衣服，她也想有一个完美的周末。
    “很漂亮，但是今天有点热，你不该画眼妆，容易花。”柳诚接到了李曼，她带这个遮阳帽，穿着过膝的碎花连衣裙，站在树荫下，坐到了柳诚的电动车上。
    李曼环抱住了柳诚的腰说道：“可是我的眼角不太好，开眼角我又怕疼，所以每次见你的时候，都需要画眼妆啊。”
    “已经很好看了，再好看点，别人还以为天上掉下个仙女呢。”柳诚转过头来，看着李曼那张颜值能杀人的脸。
    怎么看，都没觉得眼角不太好的缺陷。
    李曼心满意足的说道：“那以后我就不画了。”
    “也不许在脸上动刀，敢动我就敢跟你玩命啊。”柳诚略有些不满，他都不知道李曼年轻的时候，还有这种心病，明明已经很完美了啊。
    “哦。”李曼自然知道柳诚在心疼自己，忽然站了起来，在柳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大声说道：“出发！”
    八岁那年，抓到一只蝉，就以为能够抓住夏天。
    十八岁那年，吻过他的脸，就以为能和他永远。
    此时的李曼满脸的笑容，比初秋的阳光，还要绚烂。
    “有落叶了啊，秋天要到了。”李曼抓住了一片落在自己身上的落叶，落叶尚有绿意，却没有完全枯黄。
    李曼的微笑，就像秋日里的繁花似锦，硕果挂满枝头。
    柳诚骑着电动车，叹气的说道：“跟着我委屈你了，坐个小破电动车，可是在清泽，我没空考驾照啊，真的是忙死了，尤其是上课，那些老师讲的很好。”
    “要不，给你买辆车吧，反正也是节税。”
    李曼却不回答，用枯黄的落叶遮住了阳光，看着天空。
    “到底要不要啊？”柳诚大感疑惑的问道。
    若不是环抱着腰的手，他还以为李曼掉下去了呢。
    李曼轻声的说道：“不要，我可以自己买。”
    “你的钱是你的钱，我可以靠我自己的双手挣钱，我不要花你的钱。”
    柳诚沉默，李曼上辈子都快财富自由了，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那我给你开工资你不能不要吧，一个月三千块，可是一个会计的基础工资哦。”柳诚还是想要付出点什么。
    李曼洋洋得意的说道：“那是我应得的，你不给我，我还要去申请仲裁呢。”
    “到时候，罚死你！黑心的资本家！”
    “那你是我女朋友，你应该收我的礼物吧，项链、耳环、包包、保养品、零食等等，我的礼物你不应该拒绝啊，要不要我这个男朋友干什么。”柳诚给李曼下了个套。
    李曼不疑有他，还在玩着落叶：“那是自然，但是太贵重，不能要。”
    柳诚图穷匕见，绕回了最初的问题：“那我送你车给你开，不也是礼物吗？再说了挂在公司名下，节税用的，总归是要买的。就是给你开，你总不能说贵重吧。”
    “嗯？”李曼反应过来了，柳诚绕来绕去，给她下了个套。
    李曼笑着说道：“我其实更喜欢抱着你的感觉，你不喜欢吗？”
    “喜欢。”
    “那你给我买车，我还怎么抱着你呢？”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李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靠在柳诚的背上，笑着说道：“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是女人的专利耶，你不能这样哦。”
    周六是韩泽宇实践课，柳诚是一定要到场的。
    但是在上实践课钱，他要先见一个人，名字叫赵圭，奇虎安全检测部门的技术总监，个头大约有一米八，但是蓬松的发型和黑框眼镜，将他的帅气掩饰。
    格子衫，柳诚感觉无比的亲切。
    奇虎是安全市场的大流氓，其他的安全软件都是市场上的小流氓，而奇虎之所以是大流氓，正式因为他们，花了无数的资源养着安全领域的顶级团队。
    赵圭，就是其中一员。
    上辈子柳诚认识他，他是安全领域的一个大触，醉心于技术，但也不是一个人情不通的人。
    “你好，我是柳诚，这是我女朋友，李曼，很高兴认识你。”柳诚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他那本《网络安全企业实践》的工具书，有很多方面，他都请教过赵圭。
    赵圭有些惊讶的看着年轻的柳诚，伸出手来说道：“我徒弟汪永丰，你们见过，我是赵圭，奇虎站长工具平台负责人。”
    柳诚对这种目光已经渐渐习惯了。
    赵圭直抒胸臆的说道：“我们的目的，想来柳诚先生已经很明确了。”
    “我们的站长平台很需要你们的项目，而且你们昨天有效的利用了web漏洞扫描器，处理了0day漏洞。”
    “销售从1变成了4变成了72，再到110。这都是质的飞跃，我们很看好这个项目。”
    柳诚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这个漏洞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类似的大规模漏洞安全事件，在安全领域，每过几个月，都要来一次。”
    赵圭一拍手说道：“没错！”
    “我们之前做过一个统计，全国80以上的网站存在高危漏洞，超过50的企业网站和超过90的个人网站遭受过黑客的攻击，三分之一的网站存在固件后门和插件后门。”
    “你知道，更加惊人是什么？”
    柳诚对于这个时代的这种一线资料，真的不是很了解，他疑惑的问道：“什么？”
    赵圭略带一些忿忿的说道：“95的高校网站的首页，都被篡改过！”
    “一些非法菠彩的页面或者涉黄内容，给各大高校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所以很多大学都开始封闭IP，闭门论坛。”
    “互联网是什么？是一个开放的世界！”
    “闭门论坛，这是有违互联网的初衷的！”
    “人人网等网络社区的崛起，给网页端带来了巨大的流量，网络社区蓬勃发展的前提，就是开放！”
    汪永丰轻轻的拉了一下有些亢奋的赵圭。
    柳诚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互联网始终是一个有限开放的世界。”
    “当然我也不否定你大部分的说辞，我注意到了，现在互联网，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但是连几个地方的网络社区，要进行封闭IP的举动！”
    “我司检测到的几个地方网络社区的IP地址，几乎固定在一个范围，这是阻碍互联网的发展啊。”
    李曼拉了拉亢奋的柳诚，不是说好谈生意吗？怎么就谈起了互联网的未来呢？
    不过自己男人认真的模样，真的很帅气。
    她曾经问过她自己。
    到底什么时候确定，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就是那些她到柳诚家做客的日子，这个男人身上的稳重和沉着，还有对事业的渴望，都让她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那些伏案工作时认真的模样，是刻在她心底的烙印。

 第二十七章 艺术上的约定【求订阅求支持】

    “不好意思，一时激动，我们还是聊回我们之前的提议吧。我们想要收购你的项目，价格是这个数。”
    赵圭伸出了两根指头。
    柳诚眉头紧蹙，经历过了陈长林的事，他还是颇为警惕的问道：“两百万？”
    “不，不，不，不是，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价格呢？”
    赵圭赶忙纠正了柳诚的说法，继续说道：“我们的网络安全是互联网发展的基石，如果你自己都如此轻贱自己，那我还是劝你不要做了。”
    “那是多少？”柳诚疑惑的问道。
    赵圭十分肯定的说道：“两千万，暂时由你们负责技术支持，我们团队腾出手来，会接管这个项目，然后将其免费化。”
    厚道呀，只见过砍价的，没见过加价的。
    柳诚笑了笑，这个价格肯定不是最终的价格。
    他了解赵圭，赵圭是个人情通达的谈判高手。
    “我先把方案拿回去看看，我们回头再详谈好吗？”柳诚收起了赵圭拿出的合作方案，但是并没有马上开始谈判。
    日志宝的合格线是3亿条日志分析，现在才做了一半，等到完全做好的时候，才是发力的时候，到时候，谈价格会更合适。
    “好，我期待我们之间，能够合作愉快。”赵圭伸出手来，握手再见。
    柳诚连顿饭都没跟赵圭一起吃，因为彼此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意向沟通，看对方是否有合作的意向罢了。
    就比如说，相亲的时候，见个面，看看眼缘，合适就继续谈。
    不合适就通过中间人说不合适一个道理。
    “你知道他们在社区上，评出了一个清泽校花来，你知道是谁吗？”李曼坐在电动车上，他们要去盈科购物中心，进行韩泽宇的实践课。
    作为导师的柳诚，自然要到现场。
    “校花?”柳诚眉头一皱，当一个女孩子问自己你知道XX美女的时候，基本代表这是个死亡问题。
    李曼抓紧了柳诚的腰：“对呀，你知道吗？”
    柳诚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腰间传来，面不改色的说道：“咱们学校的校花不是紫荆花和丁香花吗？”
    “啊？”
    李曼惊讶了一下，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柳诚的背说道：“我说的是人啊。”
    “那不知道。”柳诚随意的回答着。
    开什么玩笑，就是知道也不能说知道啊。
    李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是那个王偲如啊。”
    “我还以为是你呢…”柳诚笑着回了一句。
    哪个王偲如？这是谁啊？自己的鱼塘里养着这条鱼吗？
    “谁啊？我们认识吗？”柳诚骑着电动车，在秋风之中穿梭。
    李曼想了想说道：“就那个喜欢拍照侧着脸那个，开学的时候搭讪的那个啊。”
    柳诚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了是谁。
    王偲如绝对有个御用摄影师，网络社区上的照片，真的是嫩的滴出水来。
    但是，柳诚可不觉得真人有那么好看。
    拍照是门艺术。
    李曼不喜欢打扮，也不喜欢拍照，这个时候的手机的摄像头还不发达，想要在网络社区上博得校花的名头，完全得靠摄像师拍照。
    李曼越是不为人知，柳诚就越开心。
    自己家的白菜，被别人惦记可不好。
    金屋藏娇，是每个男人的爱好呢。
    柳诚听闻了电动车锁好了车：“好了，我们到了。”
    至少在柳诚看来，王冰茹的颜值，都比那个王偲如要好很多。
    韩泽宇十分听话的买了一串手链，在购物中心的广场前，焦急的等待着。
    王冰茹从远处走来，一把就揪住了韩泽宇的衣领，大声的喊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韩泽宇一脸懵逼的说道：“我没有啊。”
    “那你现在有了！就是我！”王冰茹说完之后，十分确定的说道：“同意不同意吧！”
    韩泽宇将手链拿了出来说道：“我今天也想表白来着。”
    王冰茹好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看到手链，脸色羞红，她低声说道：“我喜欢你好久了，等你也好久了。”
    “可是你迟迟不开口，我以为自己在自作多情。”
    “我光看这段，就可以脑补出一段久别重逢的双向暗恋来，而且是那种大长篇。”柳诚摇头笑道。
    真是奇怪的展开呢。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你情我愿啊，你不过是推了他一把，那要是不是互相喜欢的呢？该怎么办？”
    她当然知道柳诚现在有个爱情导师的外号，她有些好奇，柳诚到底还有多少小花招。
    柳诚嗤笑：“真当我情圣啊，那我就说说咯，其实吧，你情我不愿，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强行在一起，也没啥用，最后还是要分开。”
    “自古都是多情被无情扰。”
    李曼戳着柠檬水的塑料杯，忽然抬起头看着柳诚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非常的困扰。”
    “你对外说，我是你女朋友。”
    “我对外说，你是我男朋友。”
    “我们心安理得，在一起做情侣做的事，我消耗了所有的空闲时间帮你，可以跟着你一起叫姐姐，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结局，必然要在一起。”
    “因为我走向你，你不会拒绝，似乎你的字典里，就没有拒绝二字。”
    “我明知道，你是一个陷阱，我必然要掉入的那个，可能永远爬不上去的陷阱里，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啊，掩饰不住，也改变不了。”
    “所以，我依旧任由你牵我的手，任由你吻我，任由你占便宜，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些迟早都要给你，早晚的区别罢了。”
    “但是我到现在依旧不确认，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心细如发，拥有一叶知秋能力的李曼，果然是感觉到了吗？
    女人哪里有那么好糊弄的？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情根深种，难以自拔罢了。
    李曼有些失神的看着韩泽宇和王冰茹，手牵着手，走进了电影院，愣愣的说道：“我有时候就告诉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我又改变不了你什么，珍惜当下，及时行乐，至少你现在是属于我的呀，我一直这么劝自己。”
    “不想以后。”
    “不想未来。”
    “不想明天。”
    “是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把你紧紧的攥在手里，可是呀，我又很贪心，我想一直拥有你，直到永远，我想要的是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柳诚拉住了李曼的手，十分肯定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我们的以后，没想过我们的未来，没想过我们的明天？”
    “其实，我在意你，远比你想象的，更早。”
    他是真心的。
    两辈子两个人，都走到了一起，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他没有撒谎。
    他喜欢了两辈子，比李曼想象的更加喜欢。
    “是吗？”李曼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能感觉到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柳诚的话很有力，也非常真诚。
    她反手将柳诚的手拉住，笑着说道：“哎呀呀，我这都是小女生心思了，说出来已经感觉很羞耻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你对我那贪得无厌的模样，我有时候都害怕，你把我生吞活剥了。”
    那肯定啊，上辈子都恨塞蛋了，这辈子，也不差。
    李曼站了起来，拉着柳诚说道：“都是些小心思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我们去看电影吧，下午我想去欢乐谷玩，我的项目也快要收尾了，快一点，说不定国庆节还能一起玩几天。”
    “你怎么了？”
    柳诚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很期待啊，希望你们那个项目快点结束，一起度过愉快的假期。”
    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喝了口柠檬水，才压下了自己那颗有些震颤的心房。
    他其实蛮希望李曼忙一点。
    陈婉若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放假就杀到京城来了。
    邵明颍要到京城，沈佳怡天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叫师父。
    这要是项目提前结束，这是要直接快进到修罗场？
    还是直接快进到柴刀？
    是选择欺骗李曼，还是选择欺骗陈婉若，或者干脆两头都骗？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
    “师父！”沈佳怡一声哀嚎。
    柳诚牵着李曼的手，问道：“怎么了？”
    他和沈佳怡又没什么龌龊，顶多就是有一些艺术上的约定罢了。

 第二十八章 你是包子吗谁都能戳两下【求订阅求支持】

    沈佳怡哀嚎的说道：“我把一个项目搞砸了，你没事了帮我看看，好不好？我现在在公司加班呢。”
    周六上班，在大公司能叫加班吗？那不是正常上班吗？
    没让你们搬着行军床住在公司，已经是福报了，要懂得感恩呢！
    “好，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呢，等我回去了，帮你看看你怎么把程序搞砸了。”柳诚回答着挂了电话。
    李曼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很忙吗？你要是忙，你先去忙。”
    “那我走了。”柳诚就坡下驴的问道。
    李曼撅着嘴，像是撒娇也像是生气：“哼！”
    “哈哈。”柳诚看着李曼的模样说道：“的确是工作上的事，不过不重要，等我们玩够了，回去了帮她看看就行了。”
    李曼一乐，挎住了柳诚的胳膊，仰着头：“嘿嘿。”
    柳诚上辈子陪女孩子去过很多地方，当然酒店最多。
    但是欢乐谷这种地方，他真的没来过。
    一来，他很忙，大家也都很忙，约见面不是为了为爱鼓掌，难不成要浪费时间？
    二来，他也没有合适的人，在他鱼塘养鱼的时候，唯一适合一起去游乐场的女人，就只有李曼一个人。
    但那是的李曼的青春早已死去，从没提出过这种要求。
    “哈！”柳诚瘫软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欢乐谷呆了一下午，他才知道游乐场玩的这么累。
    尤其是那个有些巨大的大摆钟，名叫太阳神车的项目，除了摆动以外，还有自转，天旋地转的视觉冲击和强烈的失重感，他下了大摆钟的时候，腿都软了。
    “哦，对了，还有沈佳怡的项目给忘了。”柳诚强迫自己坐直了身子，来到了电脑前。
    “怎么了，你师娘回去了。”柳诚打开了沈佳怡的对话框，喝了口水压了压惊。
    柳诚看着沈佳怡发来的问题，是一个登陆和认证的配套系统。
    他觉得有些古怪，满是疑惑的问道：“你没有登陆系统的代码吗？你这个认证系统的思路没问题。”
    沼泽阔步者：【没有啊，我可以肯定，我这段代码绝对没有问题，师父你帮我看看。】
    柳诚打开了沈佳怡发来的代码，瞅了半天，还试运行了下，发现完全没有问题。
    “以后不要随便的把职务代码发到朋友那里去，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柳诚先是教训了一顿，她这段完全没有问题。
    “你应该review（评审）下登录系统的代码，虽然报错是你，但是，代码的问题不是你，你可以向你的直接领导提出查看其代码的要求，不同意就反复提交。”
    “如果还不同意就在代码评审会上提出自己的要求，要大家一起查看。”柳诚指点着沈佳怡如何合理的保护自己的权益。
    沼泽阔步者：【可是对方是前辈啊，尤其是另外一个部门的，我这样做不太好吧。会不会被进一步的孤立啊？或者被看成锋芒毕露啊。】
    柳诚沉默了片刻回复道：“甘特图上的进度会看你是否会孤立吗？”
    “其他人因为你这个环节掉链子，会不会都孤立你？”
    “这都快11点了，你还在公司加班，你的前辈，哪里去了？”
    “你们部门为了这三个异常，忙前忙后，测试把两个部门的代码打了回来，报错的是你们部门，但是出错的不见得是你啊。”
    “还是你忘记了我的话，尊严，在剑锋之上？”
    “任何时候，面对任何的刁难，都要选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奉还，你忘记了吗？”
    “怂个屁！你是包子吗？谁都能戳两下？！”
    柳诚想起了当年自己刚入职的时候，唯唯诺诺，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要为错误买单。
    沈佳怡明明的代码明明没有任何的错误，却反复报错，那整个PoC（观点验证程序）的问题，就不在她身上。
    沼泽阔步者：【好吧。】
    “你的经理叫什么？”柳诚有些好奇的问道，说不定是自己认识的人。
    怎么说他在阿狸也干了九年的时间，而且沈佳怡还是去的安全部门。
    沼泽阔步者：【高泽。】
    他呀。
    柳诚看到这个名字，嘴角勾出了笑容，当年一起搬着行军床在公司拼命的经理呢。
    沈佳怡的幸运值一定是拉满的锦鲤属性，否则怎么会碰到自己呢？
    这个高泽是个人品极为坚挺的技术大触，可惜最后下海创业失败后，就杳无音讯了。
    “放心大胆的去吧。”
    他晃动着颈椎又打理了下自己的日志宝，现在日志宝运营良好，log文件分析进行了将近两亿条，正在向合格线迈进。
    “你现在的有点偏离大纲，而且偏的比较多，你抽个时间改一下大纲。”柳依诺反复的审查着柳诚的存稿。
    柳诚打开了大纲，的确是当初做出来的大纲已经偏离了轨道，而且是大方向上出现了偏差。
    他一边修改大纲，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不改了，这样码字的时候就会格外的开心啊。”
    “因为可以和读者一样，期待后面剧情的发展，充满了期待感呢！”
    柳依诺转手就把靠枕丢到了柳诚的身上愤怒的说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柳依诺看着作者后台，叹了口气说道：“最近的推荐票、打赏、月票都很少，剧情速度太慢，而且不连贯。读者读起来压力很大，你这是要写崩了吗？”
    “怎么可能，我的大纲改好了，发给你瞅瞅。”柳诚关闭了Word发给了柳依诺。
    柳依诺打了个哈欠说道：“这还差不多，生产队的驴，继续上工吧，本宫睡觉了。”
    “恭送娘娘。”柳诚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
    置身于钢铁混凝土的城市森林里，凭高望去，半月皎洁，群星亦是璀璨，天空云卷云舒，月光和星光之下，让整个秋天碧蓝的星空，仿若仙宫。
    琼楼玉宇，树影婆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破了这副仙气袅袅的盛景，洒在了西山脚下，清泽校园之内。
    也洒在了沈佳怡的工位上。
    她熬到了晚上两点多，最终还是没有查出自己的问题，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的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公司的员工们也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办公室内。
    公司的同事昨天七点多陆陆续续都走了，有不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毕竟是刚进来的新员工，大家以为都是她的部分出现了问题。
    因为程序报错，大家周六日依旧要来上班，所以个个面若寒霜，耷拉着脑袋，气氛压抑，一个个都挂着万死不辞的脸。
    什么是万死不辞？
    大概就是每天被气死一万次，也不辞职。
    沈佳怡来到了项目经理的办公室，深吸了一口气，敲开了经理的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要评审登录系统的代码。
    “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如果你确定了自己的代码，没有问题，待会儿晨会后的dereview（代码评审）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来看看。”经理高泽，他推了推眼镜说道：“你的师父应该很厉害。”
    “高经理，是怎么知道有人在带我啊？”沈佳怡愣愣神儿，惊讶的问道。
    高泽笑着说道：“我看了你春招和秋招的简历评价，两次评价判若两人，而且你的代码风格，有浓郁的阿狸风格，带你的人是咱们阿狸的人吗？”

 第二十九章屎里下毒（5/5）

    “不是，是个很好的人，有个自己的小公司，还是个大学生。”沈佳怡没有过多的介绍柳诚，毕竟没有征求他自己的同意。
    “哦？”高泽不再多问，只是简单的提了一提，公司有监控，沈佳怡很努力，她犯了一点小错误，不过她的师父已经提醒过她了。
    开发用服务器可是有沈佳怡的聊天记录，他其实已经看过了。
    即便是沈佳怡不说，他今天也要在代码评审的时候，把这个事情摊开讲。
    “好了，你出去吧，以后不要熬到那么晚。”高泽靠在座椅上，看着屏幕上柳诚的话，这个人是个很老道的人。
    沈佳怡出门吐了吐舌头，也知道了，为什么柳诚昨天不让她在公司发代码给别人，这种事可大可小。
    是容易被人抓着小辫子的工作失误呢，好在高泽似乎打算处理这件事。
    “今天我们代码评审下，我们来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高泽作为项目经理，坐在了首位，动用了自己的权限，调出了两个部门的代码。
    而登录系统的负责人，面若寒霜的坐在对面。
    “A系统代码没有问题，但是持续报错。”高泽坐的很稳当，他昨天也没少加班，确定问题不是自己部门。
    他以A，B系统，来称呼两个部门的代码。
    “我们来看这一段，B系统，需要调用我们A系统获取验证，我们来看下B系统的代码。”
    【try{
    此处省略500行其他逻辑代码
    这里有一行调用A系统的代码
    }catch(Exceptione){
    return“A系统异常，请联系A系统管理员处理”
    发现B系统里，省略的五百行代码的3个异常】
    高泽看着将近千行的代码，转过身来说道：“B系统调用了A系统的代码，B系统代码只要出现问题，就会报错。”
    高泽运行了一下程序，噔的一声，出现一个报错窗口。
    [A系统异常，请联系A系统管理员处理×]
    [确定。]
    “这真的是在代码里下毒啊。”
    运行PoC（观点验证程序）之后，会运行一部分的逻辑代码，对方部门负责登陆系统，他们负责认证系统。
    登录系统有一部分调用了沈佳怡写的代码。
    这也是沈佳怡被误会的原因，她的代码被调用，测试显示异常，大家以为是她的错。
    然后B系统一旦出错，就会显示是A系统出错，因为函数返回值设定的就是A系统异常。
    整个会议室二十多名程序员，对于A是谁，B是谁，心知肚明。
    对方经理的脸色涨红。
    社死现场。
    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是千纸鹤。
    高泽并没有停止自己的羞辱：“这五百行代码就三个异常，写这个代码的人，已经进公司一年之久。”
    “可是简简单单的五百行代码，就有三次报错。而且从来不写注释，这是觉得不会评审到他自己的代码吗？”
    “可是异常就是异常啊，不改它永远在那里，怎么，让别人写一段饶过你的代码，能够执行你的部分吗？帮你把活儿干了吗？”
    “如果说程序是bug组成的屎山，这段代码就是屎里面的毒屎啊！”
    “耽误了大家的整体进度，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问题，引以为戒。”
    “散会！”高泽拿起了自己的电脑，看了一眼对方经理，龙行虎步的走出了会议室。
    登录系统负责这五百行代码的人，猛的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沈佳怡！”
    沈佳怡毫不示弱的喊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屎里下毒，我就把马桶塞，塞到你嘴里！”
    “不至于，不至于。”旁边的同事赶紧劝着沈佳怡。
    沈佳怡做到了，她张牙舞爪的将对方，置于了社死的地位，还得罪了对方所在的部门，并且在对方发怒的时候，比对方更加愤怒！
    她回到工位上的时候，小心脏还是如同小鹿乱撞一样，怦怦乱跳。
    太刺激了。
    柳诚睡得有点晚，他的生物钟再次发生了异常，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喝酒，而是因为一个噩梦。
    他穿着高中校服，拿着扫帚，打扫高中的宿舍楼，只不过在梦里，宿舍楼有无数栋，一整排看不到尽头。
    而且这些宿舍楼十分的奇怪，没有楼梯，没有电梯，只有一个扶梯，从地上，伸到三十五层。
    柳诚废了极大的力气，爬上了顶楼，喘着粗气，扒拉着楼顶，对着楼顶的两个人问道：“请问我这里是我负责的卫生区吗？”
    他问出口的时候，脚下的扶梯，就消失不见，他用力的抓着楼顶的砖沿儿，惊慌失措的喊着救命。
    脚下空空如也，楼下的人如同蚂蚁一样自由往来，扶梯在空中一节又一节的消失着，他用力的扒拉着砖沿儿，脚下的无力感和对高空的恐惧，让他的心跳如同耳边狂雷般狂跳不止。
    楼顶的两个同学转过身来，一个李曼，一个陈婉若。
    两个人满是笑容的转过身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啊！”
    柳诚猛地大喊了一声，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如同鼓点般响起，甚至还有血液加速流动汩汩的声音。
    梦里的他从三十五层坠落，不断下坠，也不知道落了多久，才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落地的时候，柳诚才猛地醒了过来，喘着粗气，看着周围，还是紫荆华庭1703，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心跳声才慢慢消失，趋于平静，而那血液中的汩汩声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如芒在背的恶寒和恐惧，终于平复了下来。
    他打开了电脑在搜索栏输入：“梦见从高空坠落，预示着什么？”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柳诚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做噩梦了？”柳依诺看着走出门的柳诚，看着他的神情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
    “坏事做多了，自然要做噩梦。哈哈！”柳依诺笑的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他拿起了手机，接到了沈佳怡的电话。
    “喂，师父！你真的是太神了，没看那个人的代码，就知道了他有错误。”沈佳怡惊喜的喊道。
    柳诚笑着说道：“真羡慕你啊，这么年轻，就认识了这么优秀的我。”
    “哈？哈哈哈。”沈佳怡非常开心的拍着腿，笑着说道：“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饭吧。”
    “下午不上班吗？”
    沈佳怡绕着头发，点头说道：“不上，那个人的异常结束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我没空，今天好不容易周末，我得在公司上班。”
    “我的公司，我一天都不在，说不过去，下次吧。”柳诚笑着拒绝了沈佳怡的提议，因为李曼今天还要过来。
    “陪师娘吗？”
    “嗯。”
    沈佳怡愤怒的说道：“再见！”
    柳诚挂断了电话，略微有些惆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怎么可以这么优秀呢？”
    噗！
    站在卫生间刷牙的柳依诺直接笑场了。
    柳依诺清理着卫生间，哈哈的笑着：“对不起，我一般不会笑的，这次真的没忍住。”
    李曼打开了1703的大门，笑嘻嘻的说道：“柳诚，我给你带了永丰包子铺的包子和粥，姐姐你也有份儿哦。”
    柳诚收起了文件夹：“没排队吗？”
    “没有呀。”
    “哦。”柳诚点了点头，大老板此时还没上线，更没有到包子铺吃早点。
    李曼掏出了三盒冰激凌说道：“还有，每个人一个冰激凌。都立秋了，还是这么热。”
    “吃冰激凌要长胖的，你不是想当校花吗？改天我给你拍几张，发到网络社区上。”柳诚笑着调侃了一句。
    “冰激凌这么凉，哪里有热量。”
    嗯？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李曼真的是一个宝藏女孩啊，金句频出。
    “今天什么安排啊？”李曼充满了期待的问道。
    柳诚沉默了片刻说道：“工作，今天有面试，抱歉。”
    李曼喜笑颜开的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啊？什么？”柳诚坐到了工位上，疑惑的问道。
    李曼笑嘻嘻的说道：“那段时间，每天在你家里，我才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每天工作时候，阳光洒在你脸上，你那副认真的表情，我那时候就在想，和你一起工作一定，一定的非常有趣。”
    柳诚看着李曼满脸笑容的表情，笑着说道：“我说怎么晒黑了。”
    “你这个人！哼，无趣。”
    柳依诺酸的牙都倒了：“劳驾，抬抬脚，狗粮撒了。”

 第三十章 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为舵主“慕白i*”加更”）

    柳诚对待工作是认真的，无论陈长林做了什么，他有一个逻辑是很正确的，那就是男人以事业为重。
    柳诚不相信李曼在财富自由的时候，自己还在脱贫，她会喜欢上自己。
    那不现实。
    因为压根就没有生活在一个世界里，怎么可能遇见。
    他将累计了一周的扫描结果，送进了数据库里，数据库建的越大，他的产品的价格就会越高。
    当然也做好了备份，不给任何人从删库到跑路的机会。
    他半天的时间，处理了将近20条漏洞，然后发送到各大厂商，提醒自己的客户及时打补丁之后，伸了伸懒腰。
    【检测到大量SQL注入，已阻止。】
    【检测到跨站脚本、跨站请求CSRF，已保护。】
    【检测到扫描器探测攻击，已保护。】
    【警告，警告！检测到异常进程行为，请手动处理！】
    【警告！警告！注册表配置被修改，已防御，请手动处理！】
    ……
    柳诚立刻坐直了身子，开始了配置防火墙和资源，同时打开了系统，防止自己被大规模拒绝服务攻击，然后专心的应对着这一个憨批黑客。
    兄弟，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啊。
    很快柳诚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地方，因为不仅他自己在对着这个不自量力的黑客，穷追猛打，还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早一步，在对对方进行围剿。
    在网安人眼里，黑客隐藏在角落里不露头还好，一旦露头，在白帽子的眼里，就像是现了形的妖怪一样，无所遁形。
    虽然柳诚的“盟友”来历不明，但是技术却相当的不错，最少也是P5的水平，两人合力之下，终于找到了对方的地址。
    可惜，晚了一步，那是个英格兰的地址，还没等柳诚找到壳儿，对方直接拉闸了。
    物理断开连接，他也没办法。
    柳诚再次反向探测向自己的盟友的时候，盟友也早早的撤退了，无迹可寻。
    “英格兰啊。”柳诚看着自己的地址，就感觉到头疼。
    柳诚在做P8程序员的时候，就干过一件蠢事。
    确切的说，他在某次的攻防中，抓到了一个名叫鲁克的黑客的尾巴，是个美利坚人。
    柳诚将他的消息实名提交到了美利坚的FBI后，得到了一封赞美的邮件。
    【证据非常充分地证明，他们想要在全国范围甚至世界范围让自己恶名远扬。这绝不是年轻人瞎胡闹，他们是新兴犯罪形式‘网络犯罪’的先行者。】
    【感谢您提供的重要线索，感谢您为全球网络安全做出的贡献。】
    随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笔钱，是这个鲁克的保释金的一部分，大约六千多美元。
    他当年的师父，拍着他的肩膀，嘲讽他的年轻，宛若昨天。
    自那以后，柳诚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皿煮、自由和灯塔了。
    他还记得自己嘟囔了很久的我真傻，真的。
    世间本无祥林嫂，嘟囔的多了，自然就有了。
    他抓到的这个鲁克，他们进攻了《战地英雄》的用户数据库，并盗取了其中55万名EA的用户的资料。
    按照当地法律，他最少判三年的监禁，但是交了一笔很小的保释金，鲁克就被释放了。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呢？
    其实和舆情有很大的关系。
    在他出生、长大到成年，09年，这个年代，是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爱国者都被称为爱国贼，所有在网上发表对中褒奖性或者中性言论，都会被打上的标签。
    什么叫？
    就是自己带着干粮的五毛，发一贴，五毛钱。
    所以柳诚从来不怪陈婉若想去美利坚留学，这太普遍，也太正常了。
    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这就是意识形态渗透，也很少有人能够意识到，公知们其实拿着各种皿煮基金会的钱，四处吆喝。
    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却满是生意。
    其实有些公知们，他们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美利坚，并不是真正的美利坚。
    那个飘着香甜空气的美利坚，香甜的味道，只是火麻燃烧的糜烂而已。
    他以为灯塔的美利坚可以执行正义，很可惜，他变成了分赃的人。
    那段时间，柳诚也很迷茫，维护网络安全的正义感，都变得有几分可笑呢。
    柳诚并不是对这些海外的黑客束手无策，只不过上辈子他干的是一份工作，老板让他息事宁人，他才懒得多敲哪怕一行代码。
    做好防御就是，又不是什么网络超人，路遇不平事，拔刀相向。
    但是现在可完全不同了，这是他自己的公司，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老子不去找你，你反而找上门来了！
    每个入了牢房的黑客，都有一种蜜汁自信，那就是：我不会被发现，我的技术是最强的。
    正如每一个被刀了的渣男，都不觉得自己会被刀一样。
    黑客们还有一种神奇的不服输的精神，那就是老子只是一时失误罢了。
    然后如同灰太狼闯羊村一样，准备充足之后，再次骇入。
    入狱之后，更是觉得自己出去之后，还是好汉一条，照样驰骋江湖。
    但是互联网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别说五年，两年从牢里出来之后，面对互联网，只有迷茫和落伍。
    这就是黑客的三大错觉，我很行，我能行，我还行。
    柳诚没工夫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笑眯眯的布置了一个“蜜罐”。
    只要对方再次骇入他准备好的虚拟服务器，他就掉进了蜜罐之中，他的一切行为，柳诚都会对其了如指掌。
    蜜罐，是一种极其常见的黑客攻防技术，就是设置一个虚拟的含有漏洞的服务器，专门为吸引并诱骗恶意黑客。
    柳诚的手段高明吗？并不算太高明。
    但是就像狙击手，为了试探敌方狙击手的实力和位置，而用枪支撑起的钢盔，在一个美味可口的大餐面前，就是比拼一个耐心而已。
    谁先动谁，就输的一塌糊涂。
    而此时的奇虎网络安全检测部赵圭，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远在海外的那个黑客，并不难对付，他只是在研究科威信息的企业防火墙的时候，碰巧发现了对方在敲门而已。
    已经有了初步合作意向的赵圭，本来想卖个人缘给柳诚，好方便下次的谈判，就开始了对对方的反向追踪和检测，结果柳诚出手之迅速，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赵圭在整个追击过程中，从主攻手变成了辅助，到最后变成了一场柳诚的表演赛。
    他确信，柳诚的实力在他之上。
    柳诚的攻防技术之扎实，那名黑客完全招架不住，耍赖拉闸，但是他也得到了地址。
    海外的，没得治。
    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柳诚：“喂，我是赵圭，对，是我，我当时就是看一下你的服务器的防火墙，搭建的很有思路啊。”
    “说实话，不比大企业的差，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厉害。”
    柳诚点头说道：“还是硬件差，硬件再好点，那个蛀虫连门都不知道在哪里，更别说敲门了。”
    很好，很有信心！
    赵圭笑着说道：“我徒弟，汪永丰今天去你那应聘，你懂得，不需要他负责技术上的事，就是负责对接。”
    “好学吗？”柳诚犹豫了片刻说道。
    赵圭愣了下，随即说道：“蛮好学的。”
    “那不是浪费吗？”柳诚把玩着桌子上的笔，叹了口气。
    带徒弟要尽心尽力啊。
    汪永丰其实蛮有灵气的，培养下，未来也是网安界上一条翻云覆雨的龙。
    就这么走向了小明向，实属可惜。
    赵圭叹气的说道：“这不是忙嘛，我也没空带他，这孩子十六岁那年就开始学编程了，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承我个情？”柳诚玩味的说道。
    赵圭惊喜的说道：“哦？那感情好啊。你就可劲儿操练他就是。”
    “奇虎那边底线多少？”柳诚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桌下交易嘛，大家都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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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四年后财富自由（为舵主“摸鱼令人幸福”加更）

    赵圭左右看了看，走了两步，到了角落的地方，深吸了口气说道：“两千万是不变的，其实还有十万股期权，到期日不超过12年七月份。”
    好家伙！
    柳诚惊呆了！
    十万股期权，他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寻找着当年的记忆。
    奇虎2011年3月份上市，145美元股，共计发行了1211万股，十万股就是8700万RMB。
    好家伙！柳诚直呼好家伙。
    当然，要到11年才能变现。
    此时的奇虎的安全卫士，还仅仅只有五千万用户。
    到了11年，奇虎的用户就会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崛起，膨胀到44亿用户。
    此时的奇虎的估值，大约是上市时估值的二十分之一。
    他们的这个十万期权的估值，在公司内部估计也就价值五百万左右。
    “能帮我运作下，全换成期权吗？”柳诚直言不讳的说道。
    既然是台下交易，那就讲究个一句话说明白，柳诚帮他带徒弟，他帮自己试探底线。
    用公司未来换个人未来，汪永丰做好了，就是未来赵圭创业的左膀右臂。
    赵圭十分的惊讶，低声问道：“你这么相信我们奇虎可以成功上市吗？”
    “其实公司内部人心浮动，反对声音也比较多，你也知道奇虎的市场份额，全是搞掉流氓插件3721得来的。”
    “现在各安软都可以杀了，现在自己放木马，自己查杀，这种招数，长久不了啊。”
    很正常，奇虎依靠流氓插件起家，然后又反手坑了东家雅虎，随后成立奇虎杀的流氓插件，溃不成军。
    无论如何都可以看做是流氓打架的招数。
    登不得大雅之堂。
    公司谋求上市，肯定会用一部分的既得利益换取长久利益，也就是奖金、绩效类，以期权形势发放，一旦上市失败，等同于几年白干。
    有人反对，很正常。
    上市之前，期权等同于将员工强行绑在了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比如蚂蚁上市之前，坊间谣传，将会制造上万的亿万富翁，余杭房价应声而涨，在网上喧嚣了多久？
    在天塌下来之前，柳诚都很羡慕转岗到蚂蚁的同事，他们即将实现财富自由。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清楚，蚂蚁上市无限期搁置，员工哀鸿遍野。
    柳诚确信的说道：“如果你老大不高薪养着你们的技术团队，我是万万不敢如此，但是从3721到雅虎，再从雅虎到奇虎，你们的核心团队一个都没少，所以我相信他。”
    “就像你相信他那样。”
    赵圭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对我们蛮了解嘛。”
    “那行，公司更倾向于使用股权置换，毕竟现金流才是推广市场的王道，我帮你运作。”
    “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只能拿到四十五万到五十万的期权，价值并不如现金那么重要。”
    柳诚盘算了下，上市当天变现的话，他的收益逼近4个亿。
    两千万到四个亿，二十倍，年化率高达272的理财产品，去哪里找？
    “有禁止竞业协议吗？”柳诚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赵圭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个涉及公司机密，我不能说。”
    柳诚傻呵呵的笑着，笑着笑着，就笑出了声，如果不出意外，他在毕业那年，就会财富自由了。
    “傻乐什么呢？”李曼路过会议室，看着一脸憨笑的柳诚，十分疑惑的问道。
    柳诚笑呵呵的说道：“272的理财产品，你见过吗？”
    “那没有，你这是搞IPO去了？什么公司啊？”李曼惊讶的问道。
    “奇虎，他们要买我们的日志宝，作价2000万，毕竟现在我们的销售业绩为110，而不是过去的1了，每个月大约100多万的盈利呢，他两年就赚回来了。”柳诚笑着说道。
    这是个看似谁都不亏，但是柳诚血赚的买卖。
    李曼不明所以的说道：“然后呢？”
    柳诚大概讲了讲和赵圭的桌下交易。
    李曼喜笑颜开的调笑着，更是担忧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的…市侩啊，还桌下交易！”
    “这个买卖怎么看都是你亏啊，2000万现金换五十万期权，他们要是不上市，你岂不是要亏死了？”
    但是他们必然会上市，柳诚在一场已经知道结果的赌局中，下注了。
    “不用担心。”柳诚信心满满的说道，但是他隐隐有几分不安，就是传闻中的禁止就业协议会不会有。
    李曼坐在会议室，将两套账放在了桌面上，说道：“反正是你的钱，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先看看这个再说。”
    两套账，内外账。
    柳诚合上了账本看了两眼说道：“合法纳税，合法节税。我们不偷不抢，万一哪天查到了，我不希望你去局子里看我。”
    李曼闭目思考了良久，才说道：“我做的账，要住，也是我去住啊，税务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我之前听学长说企业税重，我还不信，还真是。”
    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保留的付出啊。
    曼曼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所以才要买豪车节税啊。”柳诚笑着说道：“今天爷们我高兴，小妮子你看上了什么车，吱一声，明天咱们就去提。”
    “吱。”
    “哈？”
    “你不是让我吱一声吗？”
    “你不看看账吗？不怕我挪用？”李曼站起身来，靠近了柳诚。
    柳诚笑眯眯的问道：“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你左手倒右手，不嫌麻烦，就倒腾呗。”
    李曼更走近了两步，柳诚还以为李曼要做什么的时候，她转过身，噔噔噔的跑出了会议室，高马尾，一甩一甩的特别有趣。
    柳诚忽然想起了当年李曼在他的要求下，扎双马尾的日子。
    真可爱。
    柳诚笑眯眯的看着李曼的背影，伸出了手，抓住了李曼的背影。
    正好李曼转过头来，一如既往的露出了绚烂的笑容，狐狸眼化着淡妆，完美无瑕的女孩子。
    李曼答应了柳诚不化妆不动刀，但是女孩子，总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自己。
    所以，她画了个淡妆，她认为自己的眼角不够完美。
    女为悦己者容。
    但是在柳诚眼里，她这张十二年不老颜的颜值，真的已经完美了，白璧微瑕，何尝不是一种美呢？
    李曼眨了眨眼，转身去了工位处理财务。
    这一眨眼，柳诚感觉如同触电，整个人都几近融化。
    嗡嗡嗡……
    柳诚这次他真的跟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是V3手机在震动。
    他立刻接起了电话，笑着说道：“怎么了？我正上班呢？”
    陈婉若糯糯的说道：“今天不是周末吗，我以为你今天休息呢？别人周一到周五上班，你倒好，周六到周日上班，好烦人哦。跟你煲电话粥都不行。”
    柳诚低声说道：“待会儿，我给你打过去，我这正面试呢，谁让我们这儿，学业忙呢。跟你们一样，可以随便旷课的啊。”
    “周一到周五都是课，晚上还要过来加班，总不能让姐姐一个人辛苦吧。”
    “好吧。”陈婉若略微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那你先面试吧。”
    “嗯，乖。”柳诚挂断了电话。
    他用力的喘了口气，他相信自己说话声音不大，李曼在外面，应该不会听到。
    “你怎么了？面色煞白？”李曼又走了进来，伸出手在柳诚的额头摸了摸，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确定柳诚体温正常后，笑着说道：“脸色这么白，这是咋了？”
    柳依诺也走进了会议室，笑着说道：“昨天做噩梦了，高空坠落，醒了之后，就一直那个脸色。”
    漂亮，好一招虚虚实实的掩护。
    柳依诺拿着几份简历：“你让我通知的那几个复试下午就过来，临时加了个汪永丰，是你加的。”
    “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决定下，是否给所有员工加社保，还是等到转正成为正式员工，还是什么职位，需要你考虑下。”
    柳依诺岔开了话题，柳诚这样子，肯定是刚才干什么坏事了。
    “按规定呢？需不需要给员工们缴纳社保呢？”柳诚喝了口水，面色逐渐恢复了些血色。
    李曼叹气的说道：“当然是需要加的呀。”
    柳诚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我们加啊。”
    “好多钱呢。”
    柳依诺嘴角抽搐的说道：“你真准备当甩手掌柜的啥都不管，只管你的技术是吧？你知道人力薪酬成本是互联网企业最大的成本吗？”
    “你不关心，你只关心你的技术！”

 第三十二章 你怎么不肯泡一下我呢（为舵主“Freed123”加更）

    “其他公司都是怎么做的呢？”柳诚有些诧异的问道。
    他第一次入职就是校招进的企鹅，随后大四实习结束被挖到了阿狸。
    他十分确信，他一直有社保，他仔细回想了下，记得在转正之后，他就一直有五险一金。
    “多数都是高级经理以上才有社保。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样至少，可以节省20左右的薪酬成本，互联网企业的人力薪酬成本高达70，你一句依法办事就完事了，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柳依诺有些不满，阔气留给他，斤斤计较都留给自己。
    柳诚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这个现象，是个普遍现象吗？就连你都知道吗？”
    柳依诺点了点头，不过她很快就琢磨出味儿来，她一个初入行业的小白，都知道了。
    那基本上就是个可以确定是个社会问题，即将迎来广泛关注。
    “所以说呀，去办吧，实习生可以不给社保，但是转正及以上，都得有。”柳诚看着柳依诺反应过来的模样，点头说道。
    这个草创公司，的确是个草台班子，但是，掌舵的还是他，马虎不得。
    这种社会焦点为题，一旦形成了合力，铁拳砸下了的时候，大企业如同巨舶，可能不会有事，有所颠簸。
    但是他们这种小公司、小舢板，真的会被巨浪带走。
    柳依诺和李曼互相点了点头，最后两个人都很无奈，成本一点都省不了，唯一的项目还即将出售，失去了稳定来源的公司，怎么看，都是危险重重啊！
    柳诚却毫不在意，现在手里的现金，足够撑到下一个项目上马了。
    他带着一群大学生都能搞出日志宝来，就像女朋友一样，下一个会更好。
    他其实就是被李曼忽然进来吓了一跳罢了，他拿出了键盘开始继续工作。
    “我们出去下。”柳依诺带着李曼，穿着鞋要出门。
    柳诚疑惑的问道“去哪里啊？”
    “逛街啊。”李曼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
    柳诚收拾了下，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吧。”
    “下午有面试啊，你在公司待着吧！”李曼跑了过来，把他推到了座位上，然后又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柳诚撇了撇嘴，生产队的驴也想休息一下，陪女友逛逛街呀。
    他蜜罐系统，毫无反应，虚拟主机，没有动静。
    难不成之前攻击自己的黑客，还是个克己慎独的家伙不成？
    柳诚不相信，就跟不相信偷过腥儿的男人，能够忍住不偷腥一样。
    柳诚在办公室里，准备最后一轮面试，哪怕他是个小厂中的小厂，但是在面试上，依旧没有马虎。
    汪永丰是个特例，毕竟是国际大学生编程大赛的铜牌选手，一面二面笔试，靠履历就可以通过了。
    就像柳诚当初被猎头挖角一样，他有了履历，就是资本。
    他拿着一面二面和笔试的成绩，心里有数之后，等待着面试的小朋友入场。
    陆续几个小朋友入场，他们谨慎的敲门，略微有些紧张的拿着水杯，甚至怀疑水杯就是面试题。
    “不用紧张，通过两轮面试一次笔试之后，现在面试只是简单的了解下，你的价值观是否和企业契合，好的，现在简单了解下你自己吧。”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
    一张年轻的脸，加上十分客气的笑容，总归让面试者可以轻松许多。
    “好。”应试者开始回答问题。
    柳诚一直忙碌到了下午四点多，才皱着眉头，这些应试者，多数都是拿他这里做个跳板，准备好好待下去的居然只有汪永丰。
    他是赵圭私人关系派来的，工资要求不高，毕竟是实习。
    柳诚扔给汪永丰一堆视频资料，汪永丰就抱着电脑，再没眨过眼。
    多么好学的一孩子，就让赵圭这么给糟蹋了。
    自己家的徒弟，整日里就想着这么把师父勾上床，不务正业。
    “师父！”沈佳怡忽然跳了出来，一个红白相间的耳机、白衬衫、牛仔裤、小白鞋、双肩包。
    这该死的青春的气息。
    幸好李曼出去了，否则就被抓个正着啊喂！
    柳诚摇头说道：“怎么，我不答应你中午吃饭，你还要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上工？”
    “嗯呐。”沈佳怡点了点头，看着汪永丰，疑惑的问道：“他在看我们的视频吗？是师弟吗？”
    柳诚摇头：“合作公司派来的技术员，我答应了对方的主管，帮忙提点提点。”
    “我们那个网络安全部分的大纲你列出来了吗？抓紧时间，做好了，就开始录制，你要是没时间，只把大纲给我就行。”
    “做好了！但是我不给你！我要录！”沈佳怡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已经想明白了。
    师父有师娘，她不能抢，但是可以等等看。
    这么喜欢泡妞的师父，有一天想起泡自己呢？
    柳诚点了点头：“嗯，总之，不要耽误了进程。”
    沈佳怡背着手，一脸期待的问道：“那师父啊，晚饭怎么吃啊？”
    柳诚毫不犹豫的说道：“和你师娘一起吃，他们待会儿就回来了，介绍为你们认识。”
    “啊？”沈佳怡格外的失望，她给师父打过几次电话，师父都说自己在泡妞啊，可是怎么就不能泡一下自己呢？
    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带了衣服，我们今天就去拍照吧。”
    “没空，今天加班。”柳诚对沈佳怡只有一份师徒情谊。
    虽然她腿很长，但是柳诚并不馋她的身子。
    沈佳怡叹气的说道：“好失望。”
    失望个球球，柳诚现在真的跟沈佳怡拍照，估计她立刻就跑了。
    师父对她，目的不纯，会吓坏小朋友的。
    “哟？上钩了？”柳诚十分惊喜的来到了电脑前。
    蜜罐系统终于有了反应，柳诚看着对方如同一个仓鼠一样钻进了他的笼子里，提权获得蜜罐系统的控制权，拖了库离开。
    这个时候柳诚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飞舞着，仿佛化身为了键盘侠，钻到了对方的电脑里。
    人在海外，老子就治不了你了？
    柳诚教唆沈佳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奉还，他早就给对方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暗网的炼铜视频，给他弄了十几部。
    塞了半个硬盘之后，柳诚将证据链保存好，发送给了英格兰的网警。
    他还专门查了查，在英格兰的五十三个郡，这种案件，最低的也要叛五年以上，而且不接受任何保释。
    “师父，你在干什么？”沈佳怡看不懂柳诚的操作，但是她感觉不是干什么好事。
    柳诚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在栽赃。”
    “啊？这，师父…你伟光正的人设崩了呀！”沈佳怡叹为观止的说道。
    她的师父真的是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柳诚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们的法律，惩戒不了他啊，谁让英格兰不归我们管呢？”
    “他入侵我的服务器，还要拖走我的库，这种人，我只能把他送进去了啊。”
    “都是坐五年，罪名不重要。”
    沈佳怡吐了吐舌头，得亏当初她就是好奇，改了改柳诚的QQ密码上去看了看，别的没做什么。
    虽然违反了黑客原则，但是并没有牟利，更没有破坏。
    人生的路上，有很多的岔路口，在某个时间，因为某种冲动，走上歧路，就是一生。
    “幸好遇到了师父。”沈佳怡心满意足的说道：“幸好这么年轻的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你。”
    同时她也暗自乍舌，这些大触们的脾气都好臭。
    比如她的那个经理高泽，平时斯斯文文，在和别的部门撕扯的时候，真的是一句比一句恶毒，锋芒毕露，锐气十足。
    柳诚当然知道沈佳怡在说什么，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走上了正路。
    有的人走着就走进了牢房，世间的诱惑实在是太多了，又有几个人能够把持的住呢。
    他嗤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啊，还卖套图。”
    沈佳怡晃着脑袋说道：“好了，师父都骂了几次了！是徒弟不自量力，是徒弟班门弄斧，是徒弟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她很快就洋洋得意的说道：“可谁让师父宠我呢？”
    柳诚接了杯水，看着汪永丰说道：“你多跟汪永丰学习下，你看看人家，咱们俩都唠了多久了，他动过没？全神贯注！”
    沈佳怡咬牙切齿的嘟囔着：“是是是，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的，自己家的孩子都不争气！哼！别人家的孩子！哼！跟我爸一个样儿。”
    “这是谁啊？”李曼走进了科威信息，就看到了鞍前马后的沈佳怡，略表疑惑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孔雀东南飞自挂东南枝（累计万赏加更）

    “我之前录视频的徒弟，沈佳怡。你知道的，这是你师娘，李曼。”柳诚十分坦诚的互相介绍了一下。
    他对沈佳怡没有什么感情上的企图，口花花当然不算，单纯的培养一个徒弟罢了。
    他确信。
    “你好，我是沈佳怡。”沈佳怡伸出了手，师父是师父，李曼是李曼，她分的很清楚。
    李曼满是怀疑的握了下手，她一直以为这个徒弟是个女的。
    技术好，天天忙，还熬夜，怎么看都像个男人才对。
    柳诚歪着头看着柳依诺喊道：“姐姐，定好餐了吗？”
    “嗯，诶，多了两个人？”柳依诺十分奇怪的问道。
    沈佳怡还是十分不甘心，但是她真的不是来蹭饭的，她摇头说道：“我待会儿就走。”
    “汪永丰。”柳诚喊了一嗓子问道：“你吃不吃。”
    “啊?”汪永丰迷茫的抬起了头，然后疑惑的问道：“吃什么？”
    柳诚无奈的说道：“吃饭啊。”
    “我还没看完啊，哦，你们要出去了吗？好，我去星巴克，把这些看完。”汪永丰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嘴里还嘟囔着一大堆别人听不太懂的名词。
    柳诚看着汪永丰的模样，叹气的说道：“电梯在那边，17楼，你打算步行下去吗？”
    “哦，好，谢谢，端口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三台计算机同时访问只占一个端口，原来如此啊！”汪永丰拍了拍手，走进了电梯。
    沈佳怡迷茫的问道：“他这样，出门不会被车撞吗？”
    “不会。”柳诚摇头说道：“他只是有点迷糊罢了，你看他能找到楼梯间，其实大脑沉浸在学习里，但是周围的环境他也没有忘记观察。”
    汪永丰的确陷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状态，他一直在嘟嘟当当，却可以顺利的走下台阶，穿过马路，甚至还躲了两辆突然转向的电动车。
    “刚才似乎有三个漂亮的小姐姐？啊，那不重要，还是学习重要。”
    汪永丰打开了电脑，插上了耳机，随便点了杯喝的，一口也没动，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汪永丰是哪里不太明白点的哪里，并不是两百个小时的网络通信都要看，他对自己不清楚的地方，都会点读。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其实他应该把这两百个小时，统统过一遍！
    “好多啊。”汪永丰挠着头，继续学习。
    学习使人快乐。
    对于汪永丰来说，技术就是他的一切，女人只会麻烦。
    柳诚站在电梯间，送沈佳怡下楼。
    她有些不开心的戳着电梯的按钮，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赌气的说道：“我也有很多人追的！”
    柳诚满脸笑容的说道：“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心态很幼稚啊，师父就只是师父啊，教你技术就够了，你还要我教你什么？”
    你的孝心可不能变质啊喂！
    “啊，那我不要叫你师父了！”沈佳怡上了电梯，电梯门关闭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对着柳诚做了个鬼脸。
    柳诚笑了笑，回到了公司，跟着柳依诺和李曼去吃饭。
    “你倒是一点都不吃味儿。”柳诚看着大快朵颐的李曼，笑着说道。
    李曼一如既往，不仅脸没变过，脾气也从没变过，走过半生，仍是少年。
    这种心态，也保证了她的颜值不衰，相由心生。
    李曼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不是个小心眼儿，对什么都斤斤计较。
    她老的最快的那两年，就是和自己在一起最辛苦的两年，不是年龄的衰老，是心的疲惫。
    柳诚发誓，这一生，绝对不让李曼发现自己在养鱼！
    李曼满眼笑意的说道：“我哪里不吃味儿了！你没看到我点了个醋溜鱼，专门叮嘱让鱼溜了，光吃醋吗？！”
    “哈哈哈！”柳诚终于被李曼成功逗笑了。
    醋溜鱼，鱼溜了，只剩下醋。
    李曼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和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趣。
    生活中，她总是能够带来无数的乐趣，她只是在调侃醋溜鱼里的肉太少，就跟吐槽夫妻肺片里没有夫妻一样。
    李曼看着柳诚的笑容，晃了晃脑袋：“你好辛苦啊，我听姐姐说，你昨天加班还一整个通宵，其实不用这么累，我…也能挣钱的呀，不用那么拼。”
    柳诚笑着递过去了一张餐巾纸说道：“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
    “我辛苦点，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来，擦擦，还是小孩子吗？吃的嘴角都是。”
    “你给我擦。”李曼笑盈盈的说道。
    “好。”柳诚他不会拒绝，更不会对李曼拒绝。
    柳依诺卷了点烤鸭，沾了点酱，美滋滋的一口吞下，笑眯眯的说道：“古时候啊，有个叫褒姒的女人，长得可好看了，就是不爱笑，周幽王为了哄她开心，就点燃了烽火台，戏弄诸侯。”
    “结果西戎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诸侯勤王了，然后周幽王就被杀死了。”
    “烽火戏诸侯，这恩爱秀的身死国灭，何其速也？”
    柳依诺一脸感慨的说道：“你们对这个故事，怎么看呢？”
    嚯，柳诚刚要回答。
    李曼就疑惑的说道：“可是我就很爱笑啊。”
    漂亮！
    李曼+柳依诺这对橘势大好的组合，给柳诚带来了很多的麻烦，现在李曼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柳依诺的毒舌，就再也没有威力了。
    一生之敌，也有铩羽而归的那一天。
    柳依诺丝毫不以意的说道：“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曼曼呀，柳诚，你们呀，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诚刚高考完当然知道，这是《孔雀东南飞》。
    焦仲卿娶了刘兰芝，心心相印、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当然是狗粮不断，可没过多久，刘兰芝就被焦仲卿的母亲所驱赶，理由自然也和撒狗粮有关。
    焦仲卿的母亲觉得刘兰芝，不够端庄，棒打鸳鸯。
    最终双双殒命的悲剧爱情故事。
    柳依诺这威胁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
    “曼曼呀，你跟谁站一边啊？”柳依诺满脸笑容的问道。
    “自然是跟姐姐啊。”
    “诚诚啊，你跟谁站一边啊？”
    “自然是跟姐姐啊。”
    柳依诺拍着桌子刚想哈哈大笑，才想起来是在外面，本来呼之欲出的沙雕风，瞬间收了回去。
    她女神范十足的端起了御姐范，掏出了御姐音说道：“那就是了，好了，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回去改改稿子。”
    “我定了绿植，回去布置布置。”
    “嗯。”李曼十分乖巧的说道。
    柳依诺刚要站起来，又坐下说道：“对了，柳诚他猫毛过敏，我今天见你买猫粮了，你养猫吗？”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柳依诺，他们家不养猫，他猫毛过敏的事，还是和李曼同居之后，他才知道的。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柳依诺应该不知道自己猫毛过敏这件事才对。
    “啊？是吗？”李曼摇头说道：“我给寝室的同学带的，她喜欢喂流浪猫。”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柳诚一脸好奇的问道。
    柳依诺露出了个不屑的神情：“你以为咱们家为什么从小到大什么宠物都不养？”
    “还不是因为你？曼曼，重新新认识下，这位，小时候，人称小太岁，横的很。”
    “我走了。”柳依诺拿起了一块西瓜，乐呵呵的回去了。
    柳诚载着李曼，在橡树小道上穿梭，李曼搂着柳诚的腰身，笑眯眯的说道：“真好。”
    “柳诚，我问你，我们谈恋爱久了，会不会像大多数的情侣那样，慢慢的觉得对方面目可恶？”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患得患失，对未来有憧憬，对未来也有担忧的李曼，柳诚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时候他们，更像是报团取暖，而谁都离不开谁。
    这个问题，很常见的死亡设问。
    柳诚暗自推动了一成渣男功力。

 第三十四章甜言蜜语与心狠手辣（累计万赏加更）

    “不会。”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
    李曼问他们在一起会不会腻，生活变得平淡，如同白开水那般，索然无味。
    那是必然的。
    因为颜值走在一起，这是见色起意式的爱情，两个月可能就会看腻了。
    因为舔狗值在一起，这是保姆式的爱情，一旦舔狗觉得累了，也就结束了。
    因为有钱在一起，这是金钱式的爱情，一旦经济产生危机，就变得岌岌可危。
    因为性格兴趣在一起，这是志趣相投式的爱情，一旦爆发了三观上的危急，就会变得穷途末路。
    柳诚满是回忆的说道：“我们的生活可能变得没有那么多的惊喜，没有那么多的朝朝暮暮，因为你忙我也忙，甚至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分开的时间多。”
    “但是我不觉得那是我们感情的危急。”
    “当生活就是生活，自然而不刻意，我们变成了彼此的空气和白开水。”
    “我们在一起，爱情，就是生活，生活，也变成了爱情。”
    李曼用力的紧了紧手臂，她从第一眼，就觉得柳诚如此的契合自己，那是她向往的爱情。
    柳诚说的都是真情实感，李曼为什么无法离开自己？
    就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彼此的空气和白开水，无法切割，除了忠诚，他给了李曼想要的一切的一切。
    他也无法割舍李曼，唯独给不了忠诚。
    “好了，我到了。”李曼下了电动车，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看着略显有些寂静的女生宿舍门前，挽着碎花裙，往前走了两步，慢慢的凑到了柳诚的面前。
    “过来点。”李曼轻声说道。
    嗯？
    柳诚坐在电动车歪了歪身子。
    李曼的脸慢慢的靠近了柳诚，正要吻到一起的时候，李曼忽然错开了脸颊，在他的耳边吐着兰气说道：“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李曼说完不等柳诚反应，跑回来宿舍，一边跑还一边招手：“我们明天见咯。”
    这小妮子，怪撩人的。
    柳诚回到了家中，已经收到了来自英格兰网警的回函，大意就是感谢他，维护了正义。
    那名名叫鲁昂的黑客，面临起诉和五年的有期徒刑。
    在国外的监狱里，有着层层的歧视链，而炼铜师处于所有歧视链的底层，除了日常捡肥皂的话，这个黑客还要面临着监狱霸凌。
    柳诚不禁为鲁昂在监狱里的日子感到担忧。
    因为英格兰的监狱里，曾经活生生的打死过一个炼铜师，但是欺凌炼铜师的狱友们，并没有被惩罚，理由也是维护正义。
    正义？
    不过是政治正确罢了。
    柳诚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栽赃。
    但是证据链就是如此完整，撬格老子的家门，他当然会重拳出击。
    其实黑客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很快黑客圈子里，这名名叫鲁昂的黑客，为何被捕就被披露。
    柳诚的服务器瞬间安静了下来。
    科威信息的这家主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年。祝你健康。”柳诚关闭了黑客的论坛，发出了诚挚的祝福。
    柳依诺穿着一身夏天的睡衣，撩动着洗过的头发，发香在充斥了整个房间，她疑惑的问道：“啥五年啊？你又干哈了？”
    不张嘴，是多么唯美的一幅画面。
    柳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鲁昂的黑客。
    “你这么做，不违法吗？”柳依诺嘴角抽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攻击性。
    柳诚想了想说道：“违法，我们的法律也管不到他们，英格兰的法律，也管不到我们这里来啊。”
    “这个鲁昂，今年二十七岁，是暗迹安全的一家高级工程师，他们正在打造一款名为EIS系统，向全球提供提供新一代网络威胁侦测和情报服务。”
    柳依诺皱着眉头问道：“是那家Darktrace吗？他们可是有近五百人的大型企业啊，我们不是对手啊。”
    “我看到他的身份的时候，也以为是EIS（企业免疫）系统与我们的产品起了冲突，所以他才会攻击我。”
    “毕竟我们之前处理Struts框架超危漏洞的时候，可是收获了一大波的客户。”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这个鲁昂，是之前Struts框架超危漏洞的发现人，他将漏洞兜售并且制作了攻击工具集，给黑客们使用，目的是为了自己谋利。”
    “但是因为我们反应迅速，他的漏洞并没有带来足够的收益。”
    “而且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他发现的漏洞应该是职务的原因。”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他就来撬门了。”
    鲁昂不是为了公司利益，找到的科威信息，而是科威信息发布了0day漏洞补丁，导致他并没有取得足够的利益，才会做出了攻击的手段。
    换算下，鲁昂充其量就是一个P4到P5级别的程序员，可以完成一定的任务，但是太过复杂还需要别人帮忙，所以赵圭才能压着他，甚至找到了他的地址。
    “哦，这样。”柳依诺点了点头：“可惜了，大好前程和时光在铁丝网里度过了。”
    “我要录视频了。”柳诚带上了之前耳机叮嘱说道：“我给新员工们做好了甘特图，先让他们熟悉开发环境，过几天就正式交给他们开发任务，你盯着点，别让他们整天摸鱼，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沈佳怡已经等很久了。
    “师父，那个在屎里下毒的人，这个月的考核应该是325分，面临着转岗或者辞退了。”沈佳怡在开始之前，笑盈盈的说了一下结果。
    325分，或者C级评价，都是转岗或者劝退。
    每个大公司都有一个很难进的部门，比如阿狸的核心业务1688、淘宝、天猫都是异常难以进入的，如果转岗就是去大文娱类的边缘业务。
    转岗就意味着淘汰啊。
    五百行的代码三个异常，也的确离谱。
    写代码并不害怕bug，大家都是人，但是你不能调用了别的系统的代码，在函数返回值写是对方的错误，这种行为，会让带队的经理颜面扫地。
    代码送到检测那儿，检测打回来，都是要评审的，尤其是涉及到两个部门之间的协作。
    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耍小聪明，吃大亏。
    “师父啊，你当初可是骗我什么HR联盟，并没有这个哦，我问过经理啊。”沈佳怡满是回忆的说道。
    柳诚准备好了调用的资料，说道：“但是你觉得会不会有黑名单之类的，就这个屎里下毒的家伙，你觉得出去了，各大厂还会要他吗？”
    “好吧。”沈佳怡吐了吐舌头，开始了今天的视频录制。
    “大家好，我们今天，将一起进入网络安全的世界哦，依旧是我沈佳怡，和我的师父，为大家打开网络安全新世界的大门。”

 第三十五章人生的黄金年代（累计万赏加更）

    “大家请看这个路线图，最初级的安全技术，分为密码学、渗透测试、二进制安全、web安全等等，我们的第一讲，要学习的就是web常见漏洞原理。”
    沈佳怡，十分熟练的放大了思维导图，满是疑惑的问道：“常见的web漏洞都有哪几种呢？”
    “我自己总结了十大常见的web漏洞，分别是SQL注入、跨站脚本、跨站请求CSRF、失效身份人证和会话管理等等，我们每一讲都将一种常见漏洞的类型，下面，我们来看第一种。”
    “现在规模最大的黑客们常用的手段，SQL注入，被广泛用于非法获取网站控制权，是发生在应用程序的数据库层上的安全漏洞。”
    “我们在设计程序时，忽略了对输入字符串中，夹带的SQL指令的检查，被数据库误认为是正常的SQL指令而运行，从而使数据库受到攻击。”
    “可能导致数据被窃取、更改、删除，以及进一步导致网站被嵌入恶意代码、被植入后门程序等危害。”
    沈佳怡试探的问道：“能更形象些吗？”
    剧本之外的问题。
    柳诚笑着说道：“SQL注入，就相当于拿着开锁工具（漏洞扫描工具），要配钥匙，开你家门，大概如此。”
    沈佳怡挠了挠头，她的师父从来没有被她的任何问题难倒过。
    “师父你好厉害，能将复杂的事生活化，说的通俗易懂。”沈佳怡带着崇敬的语气说道：“早这么说，我就听明白了。”
    柳诚扶额：“录视频呢，别排卵，剪辑的时候，把这段剪了。”
    “哼！不剪。”
    “好好录视频。”
    “那SQL注入都有哪几类呢？”
    ……
    柳诚录完了视频，发现又超时了，沈佳怡在录视频的时候，总是喜欢东问问、西问问，如同一个好奇的小猫。
    沼泽阔步者：【那些能带项目的大触，每天冷着脸，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师傅好！】
    “我不也是生人勿进，一副僵尸脸吗？我平时也没少凶你啊，你怎么就怕他们，不怕我呢？”柳诚叹了口气。
    这丫头，魔怔了吗？
    沼泽阔步者：【师傅凶我也是为我好呀，我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不聊了，我要去剪视频了！】
    沈佳怡直接将QQ关闭，心脏砰砰的直跳。
    她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尤其是和柳诚插诨打岔，完全是不道德的行为，因为她师父有女朋友。
    她清楚的知道，但是又怎么能够忍得住呢？
    她不愿意只在网络里，出现在柳诚的身边。
    之前要拒了大厂的offer，去找他，今天突然出现在柳诚面前，都是如此。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剪视频！先剪视频！”她躺在床上，满床打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开始剪视频。
    这次，她选择了叛逆，没有听柳诚的话，把那段减掉。
    而是留下了自己对柳诚的那些执念。
    任谁看过了视频，都知道，她在馋柳诚，不管是技术还是人，她都馋。
    小馋猫啊。
    柳诚关闭了显示器，伸了个懒腰。
    柳依诺撇了撇嘴，一脸怒其不争的说道：“这左边一个陈婉若，右边一个李曼，好家伙，现在又来了一个沈佳怡，我问问你，你有那么多腿，踏三条船吗？”
    柳诚砸了咂嘴，这话怎么品都不对味儿啊。
    “你寻思什么呢！”柳依诺将手里的靠背，砸在了柳诚身上。
    柳诚接住了抱枕，笑着说道：“沈佳怡这是幕强心理而已。”
    “等她技术再好点，就不会再崇拜我了，那时候，她自己会正视这段感情，然后放下它。”
    “再想起时，只会会心一笑而已，甭担心了，我的好姐姐。”
    “你的意思是她的技术超过你的时候吗？”柳依诺愣愣的问道：“你觉得有那个可能吗？”
    好问题。
    柳诚点头说道：“那就难了，我也在成长啊，我的老师都是清泽名师，我也在实践中不断的成长着，她想超过我，太难了。”
    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再次来到了校园里，在校园里骑着电动车，随意的穿行着。
    天气正在慢慢转凉，京城的秋天，比济南更早一些。
    橡树放弃了抵抗，任由秋风染黄落叶，不远处的西山，已经被枫叶染红，秋意盎然。
    下课之后，宿舍三兄弟找到了柳诚。
    “诚哥。”王柯然的面色不好，他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想问你个事。”
    柳诚拿出了电话，跟李曼约好了吃饭的地方，笑着说道：“走，边吃边说。”
    “这是王柯然，这是贾军，我宿舍的人。”柳诚简单介绍了下二位。
    “嫂子。”王柯然是个活泛人，带头叫了一句嫂子，反正在宿舍，大家日常称呼也是如此。
    李曼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冒泡泡。
    她听过别人叫陈婉若嫂子，她很不舒服，但那是陈婉若和柳诚是情侣，她只能不舒服，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她忽然听闻别人叫自己嫂子，才恍然，是如此的感觉。
    太赞了！
    “你傻笑什么呢？”柳诚好奇的看着李曼不停的戳着面条，都快碗戳烂了。
    李曼晃了晃头发，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呀，就是心里…美，你管得着吗？”
    呵，女人。
    “好了，王柯然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柳诚问起了正事。
    人生的黄金年代，是什么时候？
    二十一岁，是一个人的黄金时代，这个时候的人，总会觉得自己会永远的生猛下去，什么都锤骟不了自己。
    若非真的遇到了难事，王柯然绝对不会轻易的开口求助。
    这个年纪的傲气，比天还高。
    柳诚很喜欢王柯然身上这种比天还高的傲气，看谁不顺眼就瞪谁，喜欢谁就追谁。
    他已经丧失这种能力，确切的说，所谓成年人的圆滑，让他自己身上没有了这种年轻人该有的锐利。
    年轻，真好。
    “我那个女朋友，诚哥知道吧，就之前带着小药瓶那个。”王柯然深吸了口气，说起了她的故事。
    女孩的名字叫申柔，是个很乖巧的姑娘，学业很好，人品坚挺，但是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她所有的美好的同时，夺走了她的健康。
    打小就身体弱，后来检查是肝功能异常，随即查出了丙肝，是传染病，需要长期服用阻断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不让我牵她手，不让我们有亲密的接触，甚至连拥抱都不肯，是因为她怕传染给我。我不知道怎么做。”王柯然的表情有些痛苦。
    柳诚却满是笑容的说道：“其实你问我之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啊？”王柯然抬起头略显迷茫。
    “如果是玩玩而已，知道了她的病，你自然是敬而远之，命嘛，都是自己的金贵。但你看看你，这一副认真纠结的模样，你这是玩玩吗？”柳诚给自己的碗里放了点醋。
    王柯然看起来不靠谱，居然还蛮靠谱的。
    “哦。”王柯然挠了挠头，虽然依旧有些疑惑，但是已经完全看懂了自己。

 第三十六章不太妙（为舵主“普通的分子”加更）

    大学的恋爱，无论男女，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在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大学时期的恋爱，客观上和实际上，最终能够走到婚姻的殿堂，厮守一生的概率要多低有多低。
    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太残酷了，大家都不愿意说而已。
    两个人在三年的时间里，三观会产生多大的变化和重塑？
    两个人对未来的计划，每天都在变化，两条相交线，相交之后，只会渐行渐远罢了。
    不用互相不负责任的年纪，真好。
    这个年纪的恋爱，不比柳诚这种铁渣男，高级到哪里。
    心里知道结局，嘴上却说着爱你。
    王柯然人长得不差，放弃了一个申柔，难过两天，顶多两三杯狗粮下肚，哀嚎两声爷的青春结束了。
    然后再找个人开始一段新的青春，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他居然犹豫了这么久，还跑来找自己咨询感情问题，那不是动心又是什么？
    “这病能治吗？日常接触不传染吧，等她病好了，就踏踏实实的在一起吧。”柳诚看到了王柯然的结局，他已经被套牢了。
    王柯然点了点头：“能治，日常不传染，我打听过了，现在国外有种药可以根治。”
    “她的病能治，你的呢？相思病有解药吗？”柳诚笑着说道。
    “谢诚哥。”王柯然快速的吃完了面条，还把饭钱给结了，就冲了出去。
    大概是去找申柔了吧，这两天估计都过得很郁闷。
    懂事。
    “韩泽宇，你和王冰茹咋样了？”柳诚擦着嘴，问起了韩泽宇的情况，毕竟是自己当恋爱带师促成了这段恋情。
    当然，王冰茹那股子狠辣劲儿，拽着韩泽宇的脖子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柳诚的作用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更多的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走到一起不容易。
    韩泽宇笑着说道：“还能咋样啊，就是还不错吧，她挺好的。”
    贾军有些犹豫的说道：“诚哥啊，我最近在网上认识了姑娘，也蛮好的，诚哥帮我看看？”
    柳诚拿过了贾军的手机，上下翻动了半天，还给了他。
    “删了吧，杀猪盘的。”柳诚十分确信地说道。
    韩泽宇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是杀猪盘啊？”
    杀猪盘的，是从事网络诈骗的人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各行各业都有托，卖酒的有酒托，卖茶的有茶托，卖摩托的有摩托，这些年网络赌场兴起，赌场也安排赌托到网上招揽生意。
    贾军遇到了就是这种专门从事网络诈骗的骗子而已。
    柳诚简单地解释了下，杀猪盘这个名词。
    “我有什么好骗的呢？”贾军疑惑地问道。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啊，你不要妄自菲薄啊，家庭条件是先天的，你现在人已经在清泽了。”
    “倘若他没什么耐心，即便是你没钱，你同学也有钱，你懂我的意思吧，你没钱，但是他可以骗你借钱啊。”柳诚解释了下，看了眼韩泽宇这个富家子弟。
    韩泽宇瞪着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随即反应过来，如果对方是杀猪盘的，那么贾军就是杀猪刀，他就是待宰的猪。
    “懂了！”贾军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他能在清泽，就说明脑子并不笨，只是没接触过这种事罢了。
    一旦认清楚了对方的真面目，倒是丝毫不犹豫。
    通透。
    柳诚给他规划过了爱情线路，他就是在学霸这条人设上，一走到底。
    柳诚拉起了李曼，笑着说道：“走了。”
    “圆满。”
    柳诚伸着懒腰，这巴适的大学生活，不用为生计奔波的日子，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了。
    “去哪儿？”他扭动着身体，骑着电动车，载着李曼，笑着问道。
    李曼环抱住了柳诚：“我的电动车在公司充电呢，我们去公司吧。”
    “我整理了些关于奇虎的资料，还有最近他们几起收购案，有收购项目，有收购公司，我感觉，奇虎最终的目的，是收购公司，而不是，项目。”
    “哦？”柳诚启动了电车，回到了公司。
    汪永丰在闷头学习，几个程序十分兴奋的讨论着彼此的bug，看到了柳诚忽然来到公司，赶忙止声。
    “休息时间，大家随意点。姐，来趟会议室。”柳诚心事重重的走进了会议室，拿过了李曼整理的几份奇虎的并购案。
    他眉头紧蹙地翻完了资料，又递给了柳依诺。
    “这些资料哪里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虽然他很信任李曼，但是资料的来源要搞清楚。
    李曼十分严肃的说道：“教授那边要来的，是一个学长的关系。”
    的确如同李曼所说那样，奇虎的很多收购案，都是以项目接洽，最终以现金+期权的方式达成了交易。
    用奇虎的说法是，他们在集合了几股创业力量。
    用通俗的说法是，大鱼吃小鱼，一口吞下。
    奇虎的开价并不低，两千万，加十万的期权，即便是把整个公司打包卖给对方，自己也不亏。
    奇虎不是陈长林，他们懂项目的价值。
    提前四年出现的线上日志分析工具，是基于后世成熟的SaaS模式的线上贩售模式，大幅度降低部署成本。
    这是一款成熟的产品，而不是脑袋一热，一拍脑门出现的点子（idea）。
    “这一类的收购中，如果创始人拒不接受并购，只接受项目打包出售，有没有类似创始人的禁止竞业协议？”柳诚面色犹豫的说道。
    他不想和奇虎碰发生矛盾，他现在的体量是一家草创公司，对方是全国个人安软市场的TOP1。
    “有。”李曼面色沉重的说道。
    “几年？”
    “商业机密，不过听说是五年。”
    柳诚点了点头：“嗯。”
    “我来处理吧，你们不用管了。”柳诚沉默了片刻，找了台电脑，仔细的了解了赵圭之后，走进了会议室，关上了门。
    他揣摩了一下，才拨通了赵圭的电话，笑着说道：“我是柳诚，嗯，是这样，我们下午约个地点，见个面如何？不聊公事，就是联络联络感情。”
    “看你说的，当然是我请客了。”
    “嗯，下午六点，好，我们不见不散。”
    他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没事吧。”李曼走进了会议室，十分担心地问道。
    柳诚摇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既然要办公司，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安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骗我。”李曼眉头紧蹙。
    一如既往的聪明啊，这该死的一叶知秋超能力，柳诚这就是句宽慰的话，也被李曼发现了。
    柳诚又宽慰了几句：“好了。就是去吃顿饭而已，今天下午就不能一起吃饭了。”
    “你不用担心我啊，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我不想看你皱眉头。”李曼踮着脚，戳着柳诚的眉头上的疙瘩。
    “频繁皱眉头，会长皱纹的。”
    柳诚舒展了眉头，这句话耳熟能详，真是个好姑娘。
    下午下了课，柳诚打了车到了地方，他先灌了自己一瓶矿泉水，才走进饭店内，找到了和赵圭约好的地方。
    酒桌文化，是个陋习，这里面的规矩很多，他是头生产队的驴，曾经单独带过不少的项目，不喝酒，哪里有能办成的事？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
    “呼！”他吐了口浊气，只希望自己醉的不要太厉害，省的柳依诺都看不住。

 第三十七章启明星的中间人（感谢“Freed123”的万赏）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吃吃喝喝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东扯西扯，终于扯到了正事上。
    “那个英格兰的黑客现在进去了？好家伙。”赵圭故作惊讶的说道，虽然喝了点酒，但是他可一点都没喝糊涂。
    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那是科威信息干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以什么罪名。
    但是这都是柳诚手段。
    “破我的门，我还能让他有好果子吃？”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来，赵总，走一个，为我们互联网又少了一个蛀虫。”
    赵圭点了点头，心情略微有些复杂的一饮而尽。
    这人，不是表面上那么良善，是个硬茬子。
    柳诚拿起了酒瓶，又给赵圭满上了，威胁也威胁完了，自然要谈正事。
    他笑着问道：“赵总啊，项目收购，我的合作诚意是很大的。但是有个事，我问赵总打听打听。”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问。”赵圭用力的睁了睁眼，似乎是有点酒力不胜。
    “听说之前收购方扬科技的时候，本来也是谈项目，谈着就谈到了并购案，最后方扬科技变成了全资子公司，但是总公司不影响方扬科技的具体运行，是不是有这个事啊？”柳诚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方扬科技，有一款产品做的不错，也是安全监测方向，不过他们是做实时监控警报，和柳诚这种做日志分析方向相同，属于细分市场。
    赵圭略微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事。兄弟你路数挺广的啊，这都能打听到，可不要往外乱说啊。”
    “我懂规矩。”柳诚喝了一杯，这算是肯定了李曼的情报。
    这种私下协议的并购案，是绝对不会对外公布的，李曼的资料里，也没有具体的交易细节，只不过是知道了方扬科技改名换姓了，还有一份竞业协议卡死了创业团队。
    赵圭的话匣子打开说道：“实不相瞒，兄弟你这个科威信息，最后的结果，可能和方扬科技差不多，你还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吗？”
    “不就是一个超级大流氓，带着一群小流氓，手段是有点见不得光，但是大家都是做买卖。”
    “当然，我不是说兄弟的手段少，来，再走一个。”
    赵圭喝了一杯之后，拉动着凳子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好听点的呢，叫资源整合，难听点，不就是仗着体量大耍流氓吗？兄弟，看开点，钱赚到手才是真的。”
    柳诚点了点头，主动跟赵圭倒上了酒，笑呵呵的说道：“这聊着聊着就唠多了，不谈公事，来喝酒。”
    他拦了个出租车，笑容满面的送走了赵圭之后，扶着垃圾桶吐了半天，喝了一肚子水，再喝酒，不吐才怪。
    不过吐出来，反而是舒服了很多。
    从便利店拿了瓶矿泉水，漱了漱口，弹出了一根泰山，靠在路灯下开始喷云吐雾。
    “这是喝了多少？”柳依诺将suv停到了他面前，打开了车门，架着他放进了车内。
    她吃力的塞着柳诚，这显然是喝高了，不是靠着路灯，早趴地上了。
    “我跟你说，赵圭，不是我的对手！”
    “他还撑着！车一开就吐了，我告诉你，吐车上，两百块！”
    “他赵圭今天这个血出定了！牛什么牛！还海量？就这？笑死我了。”
    柳诚含含糊糊的说着话，然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啊！”柳诚猛地坐了起来，身上套着睡衣，在紫荆华庭。
    他揉着肿胀的脑阔，洗漱换了衣服。
    柳诚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对着柳依诺说道：“谢谢啊。”
    柳依诺没好气地说道：“你得谢谢小区的保安，不是人家帮忙，我可拖不动你这个活死人，好了，喝了吧。”
    一杯淡茶，还是凉的。
    “我得去上课，你把我们公司的资料，发给启明星，告诉他们，我们有意与对方合作。让他们尽快派人洽谈。”柳诚将一个邮箱写了下来，递给了柳依诺。
    “启明星？这是？”柳依诺看着这个邮箱地址，疑惑的问道。
    柳诚狼吞虎咽的将小笼包吃掉，披上了衣服，大声的说道：“你把合作意向发过去就行了，他们会感兴趣的，或许价格远不如奇虎，但是安稳些。”
    又是一上午的大课，柳诚上的头昏脑涨。
    得亏是柳依诺的那杯淡茶，冲淡了柳诚的宿醉感，他跟上了节奏，没有掉队。
    “谁是柳诚？”下课的时候，马绍光忽然问道。
    柳诚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问道：“我是。”
    “跟我来一趟。”马绍光整理着电脑和教案，关闭了麦克风。
    柳诚十分自然的抱起了电脑和教案，马绍光已经五十多岁了，却是中气十足，健步如飞。
    “是这样，你在校外是不是有个自己的公司？而且有个自己的项目？”马绍光喝了口茶问道。
    柳诚盯着那个搪瓷茶缸，露出了笑容，红字写着，庆祝2008年奥运会胜利举办，和张志雄同款搪瓷茶缸。
    他们是一类人。
    “有，只有一个项目，大概一个月有200万的营业额，但是扣了税人力成本等等，也就百万的利润，不是什么大公司。”柳诚承认了自己在创业的事实。
    马绍光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打开了电脑，打开了一个表单，看了很久，点头说道：“一节课没缺，不错。”
    “大公司？全国营业额超千万的满打满算才多少家？年轻人不需要过分谦虚，那是老成。”
    柳诚没说话，马绍光绝对不是把他叫来查勤的。
    “你这个项目，我了解过，启明星今天送来的资料，他们托关系找我帮忙看看，我才知道我们的学生中间，真的是人才济济啊。”马绍光先是夸奖了一句。
    “启明星的创始人严正，是六部委留学生回国成就奖，96年回来，创办启明星至今，在网络安全方面一直是国内领先的水平。”
    “当然它因为企业性质的原因，没办法到纳斯达克敲钟去，资金链不是很充足。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柳诚点了点头，启明星的技术链上，涉及到了很多项涉密技术，而且是国内仅有的两家涉密甲级资质的非国有企业。
    另外一家是融天信。
    他当然知道启明星的国家背景。
    “他们能够提供的合作方案的金额，和奇酷这样的商业公司，能够提供的金额相比，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所以他们才让我提前探探你的口风。”马绍光也是有些为难。
    “哦，这个啊，钱多钱少无所谓。”柳诚长松了一口气。
    钱多钱少，不是他主动联系启明星的原因。
    马绍光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启明星方面不想收购项目，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资金，他们更倾向于互相合作，但是有一个地方，十分为难。”
    “他们需要你对源代码开源，你能接受吗？”
    “这个没事，我知道的，发邮件之前，我之前就了解过启明星做事风格了，完全没有问题。”柳诚长松了一口气。
    多大点事啊。
    微软的任何产品进入中国市场，启明星还要查看源代码，更别提自己这种小公司了。
    马绍光有些惊讶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你知道，这是他们的规定，不要有负面情绪。”
    “嗯。”柳诚点了点头。
    奇虎的收购抱着一定恶意的企图，虽然看似前途一片光明，财富自由看似在手边，但终归是少了几分自由。
    他要是和奇虎签了禁止竞业协议，是条龙得盘着，是只虎得卧着，他不乐意。
    念头不通达，虽然钱不少，但也就只有钱了。
    他更愿意做自己的事业，不被人打扰。
    柳诚点头说道：“那就麻烦马老师做个中间人了，和他们说一下，越快越好。”
    他走出了东主楼，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三十八章烧烤解决问题（为舵主“暴力一线”加更）

    柳诚并不讨厌，甚至是希望与启明星达成合作，这是棵参天大树。
    启明星并不是国企，只不过背景有些特殊罢了。
    他们的合作，没有官僚作风，推进速度很快。
    他走了几步，拿起了手机，一看屏幕，是赵圭打来的电话，合作的推进一直是赵圭在进行。
    “赵总，嗯，我今天在上课，您这是顺风耳还是千里眼啊，真是有点风吹草动就把您给惊动了。”
    “好说好说，那行，今天烧烤？行，待会儿见。”他挂断了电话。
    柳诚琢磨了下，还是如期赴约，自己上树拔梯，从赵圭这里得到了消息，反手和启明星达成了合作意向。
    赵圭还肯拉他出去喝酒，当面把这事说开，不得不说，赵圭的确很大气。
    “你这一出，把我整的很被动啊！”赵圭直接开门见山，面色不太好看。
    柳诚倒是没犹豫，先自罚了三杯，才坐下，叹气的说道：“如果不是竞业禁止合同，我也不会如此啊。启明星那边要源代码，奇虎这边要我五年。我左右衡量了下，倒是让赵总难做了。”
    奇虎要他的公司，要他的项目，还要他五年时间竞业禁止，当然也要他的代码。
    还不如和钱不多的启明星合作，除了立场上有要求以外，与启明星合作，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但是网络安全本身就是有立场的，柳诚干不出端着碗骂娘的事来，自然没有太多的顾虑。
    三杯酒下肚，赵圭的脸色终于不那么生硬，笑着说道：“哪里的话！老话说得好嘛，买卖不成仁义在！”
    他今天本来是打算兴师问罪的，但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笑脸相迎。
    赵圭将酒满上，笑着说道：“收购案不成，顶多被骂两句，还有个方锐科技在后面排队，他们可是巴不得我们能收购了他们，不影响集团的战略方向就行。”
    “不过给他们的价格，可远不如你。”
    柳诚笑着说道：“多少？”
    对方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显然是准备明说，他也是就坡下驴。
    赵圭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神秘兮兮的没有明说。
    “只有两千万，没有期权？”柳诚报出了一个价格来。
    赵圭满是嘲弄的笑着说道：“他们也配？！哦，他们分析报告做的再好看，不对……”
    “他们现在的分析报告，不如你那个数据可视化有冲击力，连报告都做的不如你漂亮啊。”
    “不寻思技术上的突破，整天就知道包装产品，走不远。”
    “你喝一个，我告诉你。”赵圭直接派酒。
    赵圭在公司里肯定不是挨两句骂那么简单，但是他既然要柳诚来喝酒，自然是看中了柳诚的技术。
    他本身是技术出身，对于只装修和化妆的软件，其实看不太上。
    尤其是方锐科技，他们免费部署，被科威信息付费软件，打的溃不成军。
    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
    但是公司还是要补足产业链，他们在统一威胁管理和入侵检测与防御上，的确是缺少产品。
    赵圭看着柳诚一饮而尽，面色变得正常起来。
    他一脸不屑的说道：“两百万，顶了天了，借他个壳儿而已，也就是补充产品线而已，过半年内核部分，还得我们奇虎的技术团队出手。”
    “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不影响咱们哥俩的感情，来走一个。”赵圭打着哈哈，和柳诚客套起来。
    成年人的世界大约都是如此，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核心利益，大家都是笑面虎。
    合作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若是在误了私人的关系，那赵圭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杯酒，算是尽释前嫌。
    赵圭不打算特别怪柳诚略显不地道的行为，他本身也是替公司办事而已，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
    “汪永丰在你那里怎么样啊？”赵圭拿出盒软中华，开始说起了私情。
    柳诚想起了汪永丰永远在学习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人家这徒弟，再看看自己家的沈佳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十分肯定的说道：“踏实，好学，很聪明，我那点东西，他一点就透，是个好材料。”
    赵圭笑着说道：“你那个徒弟叫什么来着？沈-佳怡是吧，现在在高泽手下，我跟他通过气儿了，在阿狸也吃不了亏。”
    “前两天，高泽给我打电话，问你的底细，我就大概说了说，才知道你有这么个徒弟，放在外面四处跑。”
    “赵总，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佩服佩服。”柳诚诚心的说道。
    自己这徒弟的料儿，这么隐私，都被挖出来了。
    赵圭颇为无奈的说道：“哪里哪里，哪有你的路子广？启明星流程多复杂啊，业内是不知道？半天的功夫，你这就搞定了。你也不差嘛。”
    两个人喷云吐雾，好一顿商业互吹。
    赵圭喝了半斤酒，就有点飘，叹气的说道：“不瞒你说啊，我赵圭，在奇虎，怎么说，也算是个核心人物，03年就跟着老大，这都六年了吧，也算是公司里最老的一批员工了。”
    “你看看我现在混的这个样儿，别人都在个人安软吃香的喝辣的，我在网络安全检测部门，负责站长工具平台。”
    “真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哎呀呀，喝酒就是高兴，看我这，说这个干吗？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奇虎的核心部门就是个人安软，他们对企业这款的支持其实很小。
    柳诚前世对赵圭并不是很熟悉，虽然他请教了对方很多的技术问题，但当年也仅限于技术交流，对他在奇虎的待遇，并不了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十根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
    赵圭不如意，心里有想法，也不奇怪。
    但是柳诚记忆里，他一直没有离开奇虎，直到出现了重大人事变动之后，他才跟着另外一位董事出去创业。
    心里有想法，却不敢去做。
    赵圭的这个状态，和柳诚当初想创业而又不敢，一模一样。
    总需要一个契机才会改变。
    “来，走一个。”柳诚端起了酒杯，这是个技术大触，关系维护好，是人脉圈的一种。
    赵圭看着柳诚略显几分稚嫩的脸庞，感慨万千的说道：“不得不说，少年有为啊！”
    柳诚做了他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
    有勇气、有技术、有胆量、肯妥协、更会争取，赵圭心里，最合适的创业人才，就是这个样子。
    “柳诚啊，你觉得咱们网络安全有前景吗？你看看现在，90的网站都被挂马，市场大好。”
    “但是总会消停的，尤其是网安大队四处破案，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这网络安全，还有得做吗？”赵圭略微感慨的说道，他干了这么些年，对自己的行业都产生了一些疑惑。
    尤其是奇虎的自导自演开拓市场的方式，让他倍感迷茫。
    “一个阶段一个矛盾，现在阶段是病毒产业化，互联网化，等过了这阵风，还有更大的风刮起来，我觉得这市场，还得红火些年头。”柳诚倒是对未来知之甚详。
    12年，网安大队频繁出手，铁拳砸了好多起大案，总算是将网站被挂马的势头给压制住了。
    13年，蹦出个棱镜门来，这还没消停几天，14年移动互联网开始崛起，哪个不是狂风巨浪？
    赵圭的担心，并不罕见，他这种心态其实每个行业，都很普遍。
    几乎每个打工人，都发出过这样的感慨：这个活儿，还能不能干了！
    市场是不是已经完全饱和了？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失业了？
    其实真的回头看，其实都是杞人忧天。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利益相关，自然是牵肠挂肚，我觉得呀，这市场，前景十分宽广！”柳诚拿起了酒杯。
    赵圭点了点头，理儿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他跟柳诚碰了一个：“说得好！”
    ……
    柳依诺看着站在路边抽烟的柳诚，走过去把他的烟掐掉，用手在他的眼前晃动着问道：“今天喝晕了没？”
    “没有，联络感情，又不是求人办事，我们俩没喝多少，一共两瓶。”柳诚意识还算清醒，逻辑完整的回答完了柳依诺的提问。
    “我跟你说，我一点都没喝多！”
    “你知道吧，再来两瓶，我也能喝！就是这个年轻的胃，它还不适应，它不能怪我。”柳诚絮絮叨叨的说道。
    柳依诺无奈的把他推到了车里，一脸嫌弃的说道：“知道了，小祖宗，你看看你这个样儿，让李曼看到了，看她还要你不！”
    柳诚歪着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吐着浊气。
    “你给我的邮箱是个什么邮箱啊，这么厉害，今天傍晚的时候，就打来了电话，说明天会派人来洽谈合作事宜。”柳依诺开着车，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个故人。”柳诚笑着说道。
    他的眼里都是笑容。
    其实沈佳怡到现在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这些网安大触们，个顶个都是暴脾气，她当初撬了柳诚的门，盗了号，改了密码。
    柳诚反而友善度拉满。
    沈佳怡一直以为，是她腿长，师父这个LSP馋她的身子。
    但是几番接触，柳诚似乎真的不是怎么很馋。

 第三十九章 你可以更理直气壮一些（感谢“暴力一线”的万赏）

    柳诚的故人是他的师父。
    按照时间线推算，现在他的师父，刚刚拿到了计算机学会杰出贡献奖。
    现任微软亚洲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启明星的首席技术官，未来将赴任阿狸首席技术官。
    他搬着行军床那段时间，是云安全草创的阶段，他的所有技术，都是此人教的。
    他给柳依诺的邮箱，就是他师父的私人邮箱。
    并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却并不多。
    一旦他的软件对启明星开源之后，他的师父只要看一眼，就会惊诧，自己从哪里冒出这么个徒弟来？
    任何一个程序员的编程都是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比如合适的命名、短小的方法、减少ifelse嵌套、抽离trycatch、封装多个参数等等。
    柳诚的编码有很多小习惯和他师父一脉相承。
    比如他写代码的时候，如果方法参数将超过3个，他会放在类中包装起来，不这么做，再增加参数的时候，由于语义的强耦合，会导致调用方语法错误。
    比如写好注释，防止接盘侠看到自己的代码，发出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没有谁家的孩子是野生的。
    他的技术也是有人教的。
    他当初初入行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头撞到了师父的铜墙铁壁上，碰的满头是包。
    当时他的师父，没有怪他，反而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
    柳诚后来也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师父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所以，沈佳怡莽莽撞撞的模样，和当初的柳诚，何其的相像。
    现在，当他面临个人安软TOP1的奇虎，有可能出现恶意收购的情况，直接搬出了自己的大靠山。
    就像是自家孩子在外面受欺负了，回家找家长告状，是一个道理。
    柳诚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的人影。
    李曼，他站在紫荆华庭六号楼的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柳依诺车辆转角停靠的时候，李曼的眼神中才露出了惊喜。
    “喝了多少啊？”李曼帮着柳依诺把柳诚架了出来，一脸焦急地说道：“都是我，我就不该…”
    柳诚打断了李曼的施法，笑眯眯地说道：“不该告诉我，奇虎的桌下交易？那我这小破公司，不就完了吗？”
    “还是我上树拔梯，不该陪赵圭喝着一顿酒？”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事情都过去了，来，给爷笑一个。”
    李曼扶着柳诚自责地说道：“我不告诉你，你就不用这么为难了啊。”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不难的地方呢？
    这也叫难吗？
    柳诚还记得为了一个项目，连续鏖战了三十二天，差点没把自己熬死，才完成了项目，那才是难啊。
    这出门点几个好菜，喝两瓶好酒，和还算不上是朋友的技术大触，吹了半天的牛，畅谈未来，互相商业呼出。
    也算是难了吗？
    他并不觉得为难，相反还是很开心和赵圭没有结下死梁子。
    成年人不喜欢四处结仇，喜欢四处交朋友。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未来的路上，就全是帮手。
    柳诚虽然还没有到酩酊大醉的份儿上，但是也是倒头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他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汪永丰已经准时的坐在了工位上，带着个耳机，聚精会神的学习着。
    赵圭的要求很简单，培养好汪永丰。
    这是个天才少年，但是他很忙，没空自己教他。
    他们奇虎公司的摊子越来越大，公司内部的培训视频，有些不适合他的方向。
    “今天启明星的人会过来，姐，如果有技术上的问题，你可以让汪永丰陪同出席会议，防止出现问题，如果有疑虑，就等我今天回来。”柳诚伸着懒腰，带着李曼准备出门。
    昨天李曼也在这里，不过是住在柳依诺的房间。
    “等一等！”汪永丰拿着一个笔记本，冲了过来，略显迷茫的问道：“能不能问问题啊。”
    柳诚看着电梯说道：“说。”
    “为什么你说要尽量减少代码嵌套啊？”汪永丰十分奇怪的问道。
    柳诚看着电梯，提着电动车的电瓶车，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他伸手：“笔记本拿过来，我晚上回来告诉你。”
    “好。”汪永丰将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上面写了两三页的问题。
    柳诚带着李曼，准备去上课。
    “你真的不怪我吧。”李曼环抱着柳诚的腰，还是有些歉意的说道。
    柳诚一脸古怪的说道：“你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歉意，一个晚上了，还没转过来弯儿吗？好奇怪啊，我明明说过了，你是一片好意。”
    “你告诉我奇虎有恶意收购的前例，我去找赵圭证实，然后利用人脉解决问题，我和赵圭还没翻脸，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李曼还是有些不大高兴的说道：“可是我给你找麻烦了啊。”
    “你是在帮我啊，就是你不说，他们还会那么做，怎么是麻烦呢？”柳诚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理直气壮的为我好，理直气壮的为我担心，理直气壮的和我生气，我们的关系，是从我抱你开始的，不是因为你的跃跃越试。”
    柳诚希望李曼能够解开她的心结，他们的爱情，李曼无须如此的卑微，是自己主动招惹她的。
    “嗯！我知道了！”李曼郑重的点了点头，晃了晃头发，让秋风将自己的头发打散，也把那些烦恼带走。
    柳诚将李曼送到了经管院的楼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挥手告别。
    现在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他们是情侣。
    “好了，今天我们课就上到这里。”马绍光合上了教案，搬着电脑，就准备离开，柳诚将准备好的茶叶拿上，主动报上了电脑。
    一直送到了东主楼的办公室，马绍光拿上了茶叶，笑着说道：“好了，到了大学，老师们能帮你们的不多，既然是做了中间人，这盒茶叶就收下了。”
    “不过先说好，如果你这茶叶里有夹带，我会当着全体同学的面，把茶叶还给你，以后中间人的事，无论是你还是启明星，都不要找我了。”
    “现在，你还送吗？”马绍光拿着茶叶晃了晃，笑着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老师放心，学生知道轻重，不会让老师为难。”
    他的茶叶就是单纯的清前龙井罢了，他也是多方打听马绍光喝这个，他当然没有夹带任何杂物，他看人一向很准，马绍光这样的人，对钱的兴趣真的不大。
    定义成功的并不是只有钱有多少，这一个标准，至少对于马绍光这样的人而言，是这样。
    如果他真的要钱，也不会从一个学生身上剥削，举着钞票请他的人不知凡几。
    柳诚骑上了电动车，晃晃悠悠的接到了等在橡树下的李曼。
    “等急了吧，我们今天去买衣服吧，换季的时候了，这可是你之前答应我的，男朋友送礼物，可不能拒绝。”
    李曼做了个鬼脸，坐到了电动车上，摇头说道：“才没有呢，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你拒绝的了吗？”柳诚笑的十分肆意。
    李曼却掐了一下柳诚的腰，才志得意满的说道：“我拒绝不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勉强我，这就够了。”
    “出发！”
    柳诚骑着电动车，并没有去大商场，而是来到了大众4S店，他准备先送辆车给她。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吗？”李曼站在4S店门前，驻足不前，她松开了柳诚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你这样让我压力好大。”
    “公司财产，节税用的。”柳诚有些愕然，他之前以为李曼只是客气客气，但是现在看来，她真的不打算要。
    李曼抿着嘴唇说道：“我不要。”
    他暗自推动了一成渣男的功力，低声说道：“先帮我开着，等我考下来驾照，带你去天涯海角。”

 第四十章 耽误就耽误吧

    “我不要，你再说我走了。”
    李曼的面色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十分确定的说道：“现在，你带我去商场好不好？我害怕，我有些犹豫，我害怕，我会答应你。”
    “如果我因为钱和你在一起，我害怕我们的关系，变得不堪，我害怕我们的关系，因为钱，变了模样。”
    柳诚点了点头，这小妮子，对他们的感情，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不能够理直气壮的接受自己的礼物。
    他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此时的李曼和后世的李曼，几乎没有区别，在婚前，她不接受自己任何固定资产类的礼物。
    她不是不爱钱，只是不想让他们的感情变质。
    “这件会不会太露了些啊，后背是大片留空，前面还是深v，好羞耻啊。”李曼看着柳诚拿的那件衣服，有些犹豫的说道。
    柳诚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挂到了衣架上，此时的李曼不是十二年后的李曼，他再一次提醒自己，此时的她，不太喜欢略微有些性感风的衣物。
    他拿的那件，就是一件稍微有一点暴露的连衣裙而已。
    跟女人逛商场是一件很累的事，李曼也不例外，她在一个店里逛了好久，都不会选一件试穿，即便是试穿，她也要犹豫半天，才会决定。
    “试的这几件，都打包起来吧。”柳诚看着在几件之间有些犹豫的李曼，最终替她做了决定。
    “啊？不行，就这件，给我包起来就好了。”李曼赶紧做出了选择，因为店员已经开始打包了。
    面对店员询问的眼神，柳诚点了点头，宠溺的说道：“听她的。”
    “嘿嘿。”
    李曼买了几件秋装，还给柳诚挑了几件，才慢吞吞的回到了女生宿舍寝室的楼下，能走多慢就走多慢。
    “柳诚。”李曼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说道：“我喜欢你。”
    她刚刚说完，风一样，一溜烟跑回了宿舍。
    柳诚一直忙碌到将近十二点，需要开源代码，是为了保证没有任何的后门，这是要与启明星合作的前提条件，柳诚又检查了一遍源代码，关闭了显示器。
    “忙完了？”柳依诺给柳诚热了盒牛奶，她也在工作，只不过是在改文而已。
    “嗯。”
    “启明星今天派来的人接触了一下，他们合作条件里最难接受的两个条件，你都答应了，这是合同，如果没问题的话，你明天早点回来，跟对方的谈判代表把合同签了，然后把源代码送过去。”柳依诺将合同的文本放在了桌上。
    柳诚拿起了电话，说道：“我接个电话。”
    “喂，婉儿。嗯，这么晚了，还没睡吗？”柳诚用肩膀夹着电话，翻看着合同的文本，启明星最苛刻的条件，就是开源。
    日志宝的维护和更新，都由柳诚负责，但是在更新之前，任何更新，都要通过启明星的审查，安全事件除外。
    而启明星的客户，可以无偿使用他们的软件。
    启明星为此一次性支付九百万。
    很霸道。
    但是启明星真的很穷，他们的客户大多数都是政企，这些单位回款极慢不说，他们因为企业性质的原因，还不能赴美上市。
    柳依诺笑着说道：“启明星是真的穷啊，但是和他们合作也安心不少。”
    陈婉若猛地坐直了身子，略微有些惊诧的问道：“诚诚，你身边有人？这么晚了，你在哪儿呢？”
    柳诚翻动着这份略显苛刻的合同，听到陈婉若的询问，笑着说道：“我在公司，刚才说话的是我姐，你别不信啊。姐，婉儿要和你说话。”
    柳依诺有些无奈，拿起了电话：“嗯，婉儿，是我。嗯，柳诚啊，他在工作啊，他跟你一样就好了。一天六节大课，要上到下午六点呢，下了课就上班，一直忙到现在。”
    柳依诺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将电话递给了柳诚，上楼洗漱睡觉。
    “嗯，你是说，放假去香江吗？”柳诚回想起了当时有些羞涩更有些意乱情迷的陈婉若，笑着说道：“去不了，这边事情比较多。”
    “不嘛，我想你了。”陈婉若撒娇般的说道：“你过来，我答应你内什么。”
    内什么？
    哦。
    内什么。
    柳诚深吸了口气，这小丫头，还真是懂自己的软肋啊。
    他颇为无奈的说道：“啊，这个啊。”
    “别闹了，我这边真的忙。公司刚起步，和奇虎谈合作谈崩了，好在，启明星入场，倒是缓了一口气。”
    陈婉若把自己扔在床上，晃动着小脚丫，撅着嘴说道：“你不过来，我就去找你！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不行，你得答应我。”
    柳诚暗自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对付陈婉若，花招不用太多。
    他笑着说道：“好吧，真是磨人的小妖精，这样吧，我尽量安排，好不好？”
    暂且答应，拖延大法。
    临到跟前，我有事，我很忙，我去不成。
    我怎么能这么熟练呢？
    他心不在焉的和陈婉若聊了半天，挂断了电话。
    异地恋都是这样，随着距离的拉远，通过电话，虽然维持着一定的联系。
    但是就如同网络通信中的心跳包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维持着联系罢了。
    客户端和服务端建立了三次握手的链接后，如果客户端一直处于待机状态，而没有任何的数据发送，服务端就会自动超时释放断开。
    虽然依旧保持着链接，但是并不能正常通信。
    所谓的心跳包就是客户端定时发送简单的信息给服务器端，告诉它我还在而已。
    这就是之前沈佳怡的疑惑，春季招聘会上被一道题pass的原因。
    异地恋，就如同客户端和服务端之间的心跳包相同，只能告诉对方，我还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懒得去香江。
    “今天汪永丰走的时候很失望，他说你答应他的要回答他的问题，结果等到八点多你还没回来，他自己走了。”柳依诺看着柳诚打完了电话，吹动着头发。
    “嗯，明天吧，我争取早点，六点半我回不来，就让他先回去就是。”柳诚点头说道。
    “你看什么呢？”柳依诺看着柳诚的眼神，一脸奇怪的说道。
    柳诚靠在椅子上，转动着转椅，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西山红遍。
    他满是笑容的说道：“看你好看啊。姐姐，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你很好看吗？身材也很好吗？”
    “穿的那么薄，小心感冒啊。”
    柳依诺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撇了撇嘴说道：“哼，你也不看看是谁姐姐。我还有更好看的，你看不看？”
    “行了别贫了，记得啊，明天启明星的谈判代表就来了，别谈恋爱误了正事，没了钱，看你还怎么跟曼曼，花前月下！”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没事，没了钱，她可以赚啊，我可以吃软饭啊。”
    “说这话，要不嫌害臊。”柳依诺不屑一顾。
    “姐姐，你说你整天这么忙，哪里有空找对象，我是不是耽误你了？”柳诚枕着自己的双手，窗外车水马龙，柳依诺跟自己这里耗着，的确是耽误了她。
    “耽误就耽误吧。”柳依诺停下了吹风机，无所谓的说道：“睡了。”
    她压根就无所谓，正如柳诚所言，爱，是对一个人所有付出的总和，反正都这样了，她也懒得想明天，过一天，算一天。
    “叮咚。”
    柳诚拿起了手机。

 第四十一章代码和小说的殊途同归

    邵明颍（铅笔腿）：【我101去京城，定个两天的陪游服务。】
    柳诚沉默了片刻：“光睡行不行？”
    邵明颍没有回复，柳诚伸着懒腰，站起来去洗漱。
    这女的，就敢口嗨而已。
    启明星的动作非常快，第二天一个三人的谈判团队，就来到了科威信息，谈判并没有进行多久。
    核心问题，尤其是定向开源上，已经通过中间人，沟通的非常清楚。
    双方很快就签订了具体的项目合作合同。
    政企部门对统一威胁管理的需求也是极其迫切的，这一点柳诚并不意外。
    自从柳诚的日志宝上线之后，无数跟风的产品，琳琅满目，但是质量参差不齐，柳诚的日志宝一枝独秀。
    市场从来都是如此，对于先知先觉的人，报酬总是最丰厚的。
    就像奇虎的安全卫士率先免费后，大杀四方，迅速的占领市场份额，之后无数安软厂跟风，推出了自己的免费安软，但是整个市场，已经被奇虎啃下了大半。
    “柳先生，按照合同的规定，希望尽快将日志宝的源代码，带到信息安全测评中心。”
    “我们将在收到源代码五天内，对安全方面提出我们的需求。等到项目正式上线的时候，我们的协议款，会如数打到公司的账目上。”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穿着一身西服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柳诚年轻，轻视他。
    柳诚伸出了手，用力的握了一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开源并不意味免费，微软的安全计划源代码协议中，就将dows72008vista等等以及office办公软件的源代码进行定向开源。
    柳诚吐了一口浊气，启明星办事的人和奇虎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有些古板，他们的报价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们的底线会在一开始就表明。
    这种风格反而有点对柳诚的脾气，大家都是搞技术的，直来直去的多好。
    我有技术，你有钱有客户，我们一拍即合。
    奇虎那种吃了一口，就想整个吞下，得寸进尺，顺杆子往里面爬不说，还有竞业禁止协议卡人脖子的事，实在是贪得无厌。
    但这就是市场的风格，市场真的很残忍。
    他原来想着一票就干到财富自由，完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柳工，我的笔记本。”汪永丰看到启明星的人离去，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的气场好大，他看的都有点憷，也不知道他的老板，是怎么在这种气场下，谈笑风生的。
    柳诚来到了汪永丰的电脑前，指着他写的一段代码说道：“你看这里，你就有九处嵌套，过一段时间，你自己看，都得懵。”
    他说着有打开了另外一段日志宝的代码说道：“你看我这段，我的这段嵌套分支也很多，但是这都不是一次写出来的，而是每次增加新功能时就开个新的分支。”
    “对于每一个分支的增加，我都不觉得需要重构整段代码，因为我当时只想用最快的时间，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于是代码质量变得越来越低。”
    “昨天晚上，我就把这段代码进行了重构，将三百二十行，变成了一百行，这样就不担心启明星的工程师们看晕头了，也节省了大量的资源。”
    汪永丰看着两段代码，点了点头说道：“区别真的很大，但是功能相同。那应该怎么重构代码呢？”
    柳诚接过了柳依诺递过来的水杯，说道：“一般情况下，三个分支就可以重构为一个判断（switch），如果一个判断的分支大于10个，就要考虑写成表（fig）去驱动，专门写一个函数根据配置写一个路线图（appg）。”
    “如果是映射逻辑复杂，使用频率较高，就专门写一个数据库规则引擎（ruleenge）来调用。”
    汪永丰还是有点懵，柳诚又亲自演示了一遍，有些犹豫的说道：“就是类似这种，重构代码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是也是一个必做的工作。”
    “好厉害！”汪永丰眨着眼睛，目瞪口呆的说道。
    柳诚示意这没什么，笑着说道：“大部分都是这样，我曾经接手过一个三十几层的ifelse套ifelse模块，把我差点干崩溃。”
    “我对这个模块，做评审复盘的时候，发现第一个程序员，只写了一层，后来每增加一个需求，逻辑分支扩张到了三十多层，就没人愿意重构了。”
    “重构错了，还得背锅。”
    “我那时候就劝自己，编程嘛，最重要的就是看得开，我加了一层，测试，提交，下班。”
    汪永丰十分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柳诚满是回忆的说道：“后来这个模块，在启动的时候，会被执行196亿次，开启这个模块的时间长达六分钟，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196亿次？”汪永丰拍了拍额头。
    柳诚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是一个游戏在线服务的子模块，你知道，196亿次的无用运算，一遍又一遍的在用户的cpu上上演，那场面，啧啧。”
    “后来呢？”汪永丰瞪着眼睛，问道。
    柳诚笑眯眯的说道：“后来呀，我偷偷的改了呀，还能咋样，要是被公司发现，我岂不是要被炒鱿鱼？”
    人生的路上，有很多的经验，都很一个坎坷一个坎坷，跨过去之后，才恍然大悟，当初就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自那以后，柳诚过手的大大小小的模块，都会用当初师父交待的方法，进行一遍遍的重构，背锅不可怕，发生不可挽回的错误才是最可怕的。
    “柳工，你这么厉害，还有功夫谈恋爱啊。”汪永丰十分苦恼的说道：“我学都学不过来，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完了，还是不够用。”
    柳诚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谁让我天赋异禀。”
    “对了，你现在不要过分追求什么代码精简、简洁，而是踏踏实实的做完项目，一个程序员不要操着cto的心。”
    “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规范的事做好，等到你自己带项目的时候，再考虑这些。”
    汪永丰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师父！”沈佳怡委屈巴巴的看着柳诚。
    她提着一包零食来到了科威信息，看着汪永丰被指点的时候，十分的羡慕！
    柳诚放下了水杯，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沈佳怡依旧委屈，这种手把手教怎么写代码，她这个正牌弟子，都没这种待遇。
    柳诚对她的要求总是：
    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前，先过过脑子；
    你能不能自己网上搜搜，那么大个baidu在那放着呢；
    还不懂？怎么收了这么个笨蛋徒弟。
    类似这种。
    柳依诺满头大雾的说道：“你们再说什么？”
    柳诚琢磨了下说道：“我刚才的话，重构代码，就像是里的大纲、总纲、卷纲、细纲、正文大修，一样的麻烦。”
    “代码的精简、简洁，对于新上路的他来说，就像是里，节奏加快，语言不啰嗦，对于他而言，要求有些高了。”
    柳依诺不懂代码，但是她懂，修改大纲，然后全部修改正文，最后前后文，颅内重新链接，的确是个很辛苦的活儿。
    柳诚天天重构代码，的确是异常的辛苦啊！
    “汪永丰同学呢，现在刚学会走，就想着跑，我跟他说不要想着代码精简的意思，换算到世界里，就是，先讲好一个故事。”
    柳依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那啰里啰嗦的，好多人都说不够简洁呢。”
    “好吧，我争取不那么文青，好好讲故事。”柳诚无奈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们去吃饭吧。”沈佳怡拉着柳诚的衣服，满是期待的说道。
    “撒手。”
    “我不。”
    柳诚疑惑的看着沈佳怡，这丫头是咋了？
    他试探的问道：“有事？”

 第四十二章 不知不觉 成为富一代 （为舵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找我啥事？”柳诚扒拉着牛排，总觉得在这地方吃顿饭，实在是浪费的离谱。
    一块牛排，1600克，就要1680，真的是贵的要命！
    “我今天发工资了！虽然不多，但是请师父吃顿饭，还是可以的。”沈佳怡兴奋的说道。
    柳诚摇头说道：“下次想吃牛肉，我给你炖个西红柿牛肉汤，保证你好吃到走不动道儿，这地方太浪费了。”
    他很习惯这种地方，但是他并喜欢这种地方，每次撩妹的时候，他都带着女人，找一家高档的餐厅。
    用娴熟的用餐礼仪，证明着自己的优雅，然后用价格不菲的食物，证明自己的财力。
    最后，用一家上档次的酒店大床房，结束一天的放浪形骸。
    “师父还会做饭吗？”沈佳怡笑盈盈的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你师娘教我的，上次你看到的那个，李曼。”
    “师父！我们单独吃饭，不要提师娘好不好啊。”沈佳怡看着窗外绯色的晚霞，气氛正好的时候，那个喜欢煞风景的师父，又一次破坏了晚餐的气氛。
    “庆祝你顺利转正，来干一杯。”柳诚摇晃了下红酒杯，和沈佳怡碰了一个。
    这种高档酒店顶楼餐厅，拥有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京城的古典韵致和现代化大都市的风情尽收眼底。
    价格昂贵。
    还要预定。
    饭还难吃。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转正的啊？”沈佳怡笑眯眯的碰了一杯，兴高采烈的问道。
    柳诚放下酒杯，笑着说道：“我和你们那个经理高泽已经联系上了，这个周末一起打桌球，如果他不加班的话。”
    “他人不错。”
    沈佳怡切牛排切了半天，没切开，叹气的说道：“那也没师父好，他教训人的时候，冷着脸，拧巴的跟钟馗似的，老吓人了。”
    “我来吧，你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柳诚将沈佳怡的餐具，一起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始给她切牛排。
    沈佳怡看着熟练的柳诚，叹气的说道：“师父，我是不是很笨啊。连口吃的都吃不到嘴里去。”
    “不笨，你就是紧张而已，来得多了，习惯了，看，顺着纹理切一下，就好了。”柳诚给她切成了小块，给自己都直接切成了长条，几口下肚。
    没吃饱。
    “哦。”沈佳怡小口小口吃着。
    他抬起手，腕表转到晚上八点左右。
    初秋的太阳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天空逐渐显现出蓝丝绒般的颜色。
    而斑斓的城市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深蓝的天空、绯色的晚霞、浅蓝色的城市天际线、斑斓的城市光带，再加上面前的女子，在眼前勾勒出一幅绝美的夜景。
    “服务员，买单。”柳诚拿出了卡，交给了对方。
    沈佳怡略微有些慌张的说道：“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嘛。”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一顿两千八，你这个月才上岗，这个月的工资下个月才发，我就是开公司的好不！”
    “哪个资本家不是吸血鬼，当他们是慈善家啊。”
    “估计是你妈给你打了点生活费吧，这种地方，以后少来。”
    沈佳怡暗自砸了砸舌：“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
    “好了，走吧。”柳诚骑上了电动车。
    “其实，你如果见过真的有钱人，他们可能穿着吊带背心、大裤衩在这种地方吃饭，因为他们家就在楼上，只是下来吃个便饭而已。”柳诚试探着告诉沈佳怡，真正有钱人是何种模样。
    “你以为的精致，只是别人想让你以为的精致，那些所谓的穿衣法则、衣品审美、虚荣消费，其实只是规则制定者，用来收割金钱的智商税。”
    “没实力消费的时候，为了装，硬着头皮要买、要消费的学生和刚入职的小朋友，就显得更加不值得，这些钱有更值得用的地方。”
    “不知道，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沈佳怡抓着柳诚的衣服，看着他这身不算昂贵，也不算廉价的衣服，现在科威信息，销售数字已经从110突破到了120家以上，月收入已经接近百万，年收入近千万的有钱人了。
    柳诚不喜欢站在成年人的立场和价值观上，去评判年轻人的价值观，那显得很蠢。
    只不过这个人是沈佳怡，是他的徒弟，自己是她的师父。
    有些事该说还是要说。
    他不愿意这个小亮型技术员，最终变成消费主义的受害者。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沈佳怡乐呵呵的抓着柳诚的腰间的衣服，忽然一只手前探，环抱住了柳诚的腰身。
    柳诚沉默，他叹气的说道：“你很漂亮，以后的路还很长。”
    “再长的路，还能碰到这样的你吗？”沈佳怡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她下了电动车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会加油的！”
    柳诚点了点头：“汪永丰已经快把网络通信的课学完了，你这边web常见漏洞原理都还没做完。”
    沈佳怡晃了晃身子，站在路灯下，有些不舍的说道：“那我走了啊。”
    柳诚点头说道：“走吧。”
    沈佳怡走了两步，转过头来说道：“我知道师父说的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的富一代，你的身边，一点都不缺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光看脸和身材，找到我的替代品易如反掌。”
    “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但是我会努力成长，成为你永远离不开的那个人！”
    沈佳怡鼓足勇气说完，才转身潇洒的离开。
    柳诚坐在电动车上，对着京大的女生宿舍楼，喷云吐雾了半天，老子现在去相亲市场，绝对大杀四方。
    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富一代呢。
    他骑着电动车回到了紫荆华庭，继续对代码进行全方面的重构。
    他现在的心态很奇怪，就像是面对结业考试的时候，有一点忐忑。
    启明星的安全评测中心，和国家安全评测中心用的是一个办公地点，而柳诚的软件也要送过去。
    只要送过去，他上辈子的师父，启明星的首席技术官，必定会看一眼，给政企用的软件，都要过他的手。
    到那时候，他师父一定会绝对很神奇。
    哈呀？！野生的徒弟一名！哪里来的？
    他很好奇师父看到代码后的反应。
    所以，他才会如此精心重构，小心翼翼，一如当初，怕被骂一样。
    虽然这辈子，还谁都不认识谁，但他吃饭的本事，的确是师父教的。
    “姐，明天闲的没事的时候，约下房产中介，在这栋楼里，再看看房子，买一个，怎么说也是学区房。”柳诚忙完了手头的活儿，放到了启明星提供的移动硬盘里，放进了透明盒子里。
    柳依诺一拍桌子，大声的问道：“你觉得我很闲吗？”
    “咋滴了，这是吃枪药了？”柳诚沉默了片刻，十分疑虑。
    “没有，女人的事，你少问！”柳依诺用力的揉了揉脸，说道：“我这不是给你改文的吗？写的太烂了。”
    “你刚才说什么要买房？”柳依诺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趣，眯着眼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嗯，就这紫荆华庭就行，上下班也方便。写你的名儿。”
    柳依诺噔噔噔的跑了过来，眉头拧成了疙瘩的问道：“写我的名儿？你什么企图？！”
    “公司房产又不节税，买我名下，万一哪天科威倒闭清算的时候，也清不到啊，这叫规避发风险，你晓得不？”
    柳诚拿起了水杯，自己走到了饮水机接了杯水。
    “你怎么不写曼曼名下？”柳依诺撅了噘嘴，拍着桌子说道：“等到你破产那天，老娘占着房子，不给你挪地方！”
    “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我倒是想送给她，她要也才行啊。”柳诚叹了口气，他是个渣男无疑，但是不代表他对李曼没有负罪感。
    如果能够通过物质进行补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那倒是简单了。
    可惜李曼的爱情里，对于物质二字，看的并不太重。
    “那写咱爸咱妈的名字不也行吗？”柳依诺怎么想都不对劲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赶忙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大笔财产来源不明，你就不怕咱爹把我扭到海淀分局，做一个海淀群众吗？”
    “给你你拿着就行了，到时候写实习报告的时候，就说首月工资一套房，然后把房产证复印件贴上，吓死他们！”
    “多大的呀？”柳依诺疑惑的问道。
    柳诚平静的说道：“两百平吧。”
    总不能比自己过去住的还要小吧，不合适。
    柳依诺倒吸了一口冷气。
    柳诚眉头紧皱，全球变暖，柳依诺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第四十三章先扬后抑老渣男了

    “上次不是有个212平的吗？就那个就行，要住宅，不要商住两用的，房产中介都知道。”柳诚特意叮嘱柳依诺别搞错了。
    商住两用属于综合用地，只有五十年产权，住宅都是大产权，七十年。
    “这里一平米要三万啊！212平就得600多万，至少也要650万吧。我滴个乖乖。”柳依诺一算账，差点把牙算掉了。
    这也太大了吧，出手也太阔了。
    她虽然没事口嗨喜欢阔气的爷们，但是太阔气，感觉有点不真实。
    一个随手送出一套房的男人，实在是……很有魅力。
    十二年后，这里因为学区房的缘故，能涨到十几万一平米，算是给姐姐如此不计付出，耽误的青春一个保底。
    青春损失费。
    即便是自己失败了，她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他要给姐姐准备退路。
    “姐，你说，我现在算是个富一代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除了女人多一点，每天忙的昏头暗地，一件白衬衣就买几件一模一样的，上下课、上下班，骑着个电动车，这就是富一代的生活吗？”柳诚想到了沈佳怡今天对自己的评价。
    柳依诺明白房子的价值高达六百多万之后，也意识到了，她弟弟，现在并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大款，而且是自己创业的大款。
    是柳诚口中那种随时能送一套房给自己的大款。
    “那你去消费啊，卡在你手里，去夜场蹦迪、去酒吧开酒、实在不行去什么高级俱乐部，打打高尔夫之类的？培养点高端的社交技能？”
    “在学校，你低调点啊，别露富，要不然那些个女孩子，还不得生扑过来？！”
    柳诚笑眯眯的说道：“全场消费，柳公子买单？”
    “哇哦，无数小姐姐晃着身子，在身边蹭来蹭去，气氛组的姑娘们，抬着满是LED灯的香槟，从这头传到那头，啧啧。”
    “好无聊…”柳诚嗤笑了一声。
    以前还是蛮向往那种生活，但是真正做到的时候，反而觉得…好浪费钱。
    钱都是老子辛辛苦苦一个代码一个代码，敲出来的好不好！
    凭什么给他们放浪形骸买单！
    “你给我预留一点预算，我们下个项目也要开始了，公司也要进行新一轮的招聘，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柳诚关闭了显示器。
    有全场消费埋单的那个钱，给员工们画画饼，增加点员工福利不好吗？
    柳依诺喝了口水，继续给柳诚修文，点头说道：“好。”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短信四连击。
    【你放假了记得要过来，7天时间呢，我好想你啊。我已经请好假了。】
    【我可以让你内什么，好不好？过来嘛，我妈要回内地，她不在这边。】
    【确定不过来吗？我可是准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给你，你绝对想不到的。】
    【不理我？】
    柳诚拿过了自己的行程单，确定了李曼放假期间，没有时间，她最近在忙教授的项目，给一个大型的投资管理公司，做投资基金的配置模型。
    他拿起了手机，打了过去：“婉儿，你听我说。我的公司在起步的阶段，我很忙，你这段时间，要乖一点知道吗？”
    陈婉若撅着嘴叹气的说道：“可是我好想你呀，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我在这里好无聊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叹气的说道：“可是我不工作一无所有，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你忘了你爸是个多强势的人了吗？”
    陈婉若手指头不停的绕着头发，想了想说道：“那我去看你吧。”
    嚯，这要是来了京城，那可是天雷勾地火，一点就炸。
    他推动了两成的渣男功力，佯装开心的说道：“好呀，你能来，我当然很高兴了。”
    “但是我这边平时都加班到深夜，你来了，我也没工夫陪你啊。最近刚和启明星达成了合作，正在重构代码，送到安全评测中心，还要等待审核。”
    先扬后抑，老渣男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是想你嘛。真是的，不开心。”陈婉若撒娇的说道。
    柳诚继续推动着自己不到一成的渣男功力，笑着说道：“那你来了京城，我只能让姐姐陪你四处转转了。”
    柳依诺猛地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柳诚，你丫的铁渣男，自己玩儿就是了，带上我干嘛！
    陈婉若小小声的问道：“难道你不想做面点师傅了吗？”
    和面吗？
    哦，柳诚擅长和面呢。
    “当然想了，但是工作很多嘛，我看看时间安排，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柳诚又聊了两句，用最坚定的语气，说着最不靠谱的承诺。
    柳诚继续重构代码，笑嘻嘻的说道：“姐。”
    “别喊我，忙着呢。”柳依诺没好气的说道。
    柳诚哈哈的笑了起来，赶忙说道：“咱们之前的客户，邵明颍，要来京城，她说她要为她们家的游戏拍个广告片，是今年的几个showgirl，你陪两天？”
    “工作，维护客户，满足客户的需求，而且邵明颍还是个女的。”
    “公司的客户，如果是男的，我作陪，如果是女的，你作陪如何？”
    柳依诺点了点头，她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咋回事啊，那邵明颍长得不好看？还是你转了性了？改吃素了？”
    柳诚看着电脑上的代码，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晃着身子说道：“飒的很，一双铅笔腿，蹬老长了，还有双丹凤眼，漂亮是蛮漂亮的。”
    “但是把客户的关系搞复杂，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公事私事，我分得清楚。”
    “这还有点创业者的味道。”柳依诺埋下头，继续干活。
    科威信息只剩下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柳诚带着自己的源代码，来到乐安全评测中心，交给了负责交接的中年男子。
    “这里涉密，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请你离开。”一个中山装男子引着柳诚离开了国家安全评测中心。
    他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评测中心，自己以后，大概会常来这个地方。
    “柳诚，那个王偲怡没有找到你，她找到我了。”李曼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柳诚疑惑的问道：“哪个王偲怡啊？”
    “就是那个在大巴车上，跟你搭讪，然后又在校内社区找你，还被评为了校花那个，你忘记了吗？”李曼一脸狐疑的问道。
    啊，那个女孩子啊。
    他还真的差点忘记。
    本来说要骇入水木社区把帖子删了，后来就给忘记了。
    “太忙。”柳诚笑着说道，他说的是实话，她发送了个消息，三次握手都没建立连接，更别提心跳包了，让忙碌的自己记住她，着实是一件难事啊。
    “她找你干什么？”
    李曼对王偲怡是有一定的忌惮心理，不是她对自己的颜值没信心，而是她对自己的男友的抵抗力没信心。
    她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就是说找我认识一下，熟悉熟悉，我没搭理她。你也不许搭理她，听到了没！”
    “这样很好啊。”柳诚骑着电动车，笑着说道。
    李曼略微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还真准备勾搭她啊！不许，你听到了没！”
    柳诚十分坦诚的说道：“我说这样很好啊，意思是，你可以更加理直气壮一些，这样很好啊。”
    沈佳怡有句话说得很好，那就是光看脸和身材，找到替代品易如反掌。
    李曼又不是光有一张脸和身材，她一个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啊，哦。你说的这个啊。”李曼抿着嘴唇，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她抱住了柳诚的腰，靠在他的后背上，笑意盎然。秋风正盛，她伸着手，让风从指间划过。
    “你那边和启明星合作，怎么样了？”李曼说起了正事。
    柳诚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启明星那边，应该会非常的惊讶。”

 第四十四章不识抬举

    启明星那边反应并没有柳城预料的那么的激动。
    首席技术官田伟德，已经盯着科威信息送来的源代码，看了很久。
    他越琢磨这代码越不对劲儿，总感觉像是自己写的一样。
    “这个柳诚是吧，他是哪一届的研究生吗？”启明星首席技术官田伟德，十分奇怪的看着代码，问着自己的秘书。
    秘书就是接待柳诚的中年男子，他想了想说道：“这一届的大一新生。”
    “我就说嘛，我教过的学生，我应该记得啊！”田伟德拿起了茶缸喝了口水，啧啧称奇的说道：“这代码写的很工整，而且不是为了简洁而刻意简洁，很好。”
    安全评测主要是找后门，柳诚的科威信息又不是方锐科技，他当然没装什么后门，这是要给政企部门用的，刻意留下后门，万一哪天大祸临头，他至少得住个五六年。
    “很不错。”田伟德十分欣赏的说道：“小罗啊，你说要见一下这个年轻人吗？还是算了，算了，下次吧。”
    “是。”秘书小罗点头说道。
    “总裁问您，是不是可以转款了，并且进行小范围部署了？”小罗询问着日志宝的安排。
    田伟德摇头说道：“这软件是成熟的商用软件，不用小范围部署，直接大规模铺开就是了，一目了然嘛，谨小慎微了些，我这边没有问题，让总裁自行安排就是。”
    “是。”秘书小罗离开了办公室。
    田伟德拿着搪瓷茶缸，眯着眼看着代码，越看越熟悉，就像是自己写的一样。
    “很不错。”田伟德再次点头确信的说道。
    柳诚收到了一条短信。
    未知号码：【现在有空吗？我心情好难过，能陪我聊聊天吗？】
    哈？
    这谁呀？
    电信诈骗？
    柳诚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直接没理她。
    叮咚。
    【您尾号7717卡与8月29日17:33分，收入50，000元，余额11，412，16200元。共商银行。】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啊，没有亿，是小数点。
    一千一百万。
    柳诚最高的储蓄金额就是这个数字，还是当年李曼管钱，把他的个人财富变成了八位数。
    这个钱很多吗？其实不多。
    要知道在微博上给人刷赞、刷转发、刷评论的星援APP，一个月牟利就超过了600万。他这九百万还只是一锤子买卖。
    授权给启明星，启明星免费给政企的大老爷们装上。
    柳诚立刻拨通了电话问道：“李曼啊，爷今天发财了，说想吃点什么，想买点什么，今天，爷大出血！”
    李曼作为科威财会当然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她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买个车吧，我看到短信了，报税要好大一笔钱，还是买个车，节税吧，等你考了驾照，你开。”
    “好呀，我去接你。有车也方便点。”柳诚点头说道。
    嗯，送你，你不要，给公司节税，你就肯了？
    李曼呀，你男朋友是大款，敲我点青春费啊！我也心安理得一些啊！
    未知号码：【对不起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柳诚看着这个号码，疑惑至极。
    你，谁啊。
    王偲怡在宿舍里，盯着手机屏幕，等了好半天，也没有消息，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生闷气。
    “谁呀，把咱们小偲偲，想成这样。”同寝室的好友刘俏薇，开始抢夺她的手机。
    “哎哟哟，柳诚??？你这个后缀，是少女怀春了？就是大巴车上看到的那个？”刘俏薇看着手机上的备注，惊讶极了。
    刘俏薇十分奇怪的问道：“唉，不是啊，偲偲，追你的人那么多，从水木清华排到碧云寺去了，干嘛喜欢他啊。”
    王偲怡说到这个就来气：“我王偲怡是谁啊！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等气！我眼巴巴的跑去搭讪，好嘛，不理我就算了，我在网上发帖子，他都没看见吗？”
    “他是原始人吗？他不用社区的吗？他有这么low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电话，他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哈！我堂堂的校花，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不识抬举！”
    刘俏薇看着王偲怡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的疑惑问道：“不是啊，偲偲，你要是生气，干脆别理他不就完了？别到时候把自己陷进去。”
    王偲怡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追我的那些都是些青瓜蛋子，这个有味儿。你知道吗？”
    “他自己在校外办了个公司，好家伙，我找学长打听过了，听说月入百万啊！”
    刘俏薇瞪着眼睛问道：“这么厉害？”
    “那必须是厉害！我看上的男人能弱了？”王偲怡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专门调查过，他和那个李曼，就迎新大会上，当众公开恋情的那个李曼，压根就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合适的？”刘俏薇眨着眼睛。
    王偲怡一脸笃定的说道：“柳诚住在校外，但是这李曼住在宿舍，很少夜不归宿，即便是不回宿舍也是住在一个姐姐家里。”
    “你想呀，他们要是早就在一起了，住在校外，多方便啊，年轻人嘛，还不是每天都得卿卿我我，恨不得黏到一起去？”
    “他们没有，所以我断定，他们俩啊，有问题。只要找到了问题，什么情侣，不攻自破。”
    “到时候，只要一些小手段，柳诚这家伙，还不得乖乖的落到我手里来？”王偲怡说完还抬了抬眼。
    她眼中的柳诚是个技术咖，忙于工作，恋爱经验是个雏儿，李曼是因为早就认识，早了她一点而已。
    只是她并不清楚，这一点，到底是亿点点而已。
    也没人知道，李曼比别人早了一辈子这种事。
    一个有钱有脸带出去倍儿面子的青瓜蛋子，就是王偲怡经过综合考量后，得到得对柳城的评价。
    这样的人很容易得手。
    刘俏薇给王偲怡琢磨下说道：“这样，你直接给他发张照片，他不就知道是谁了吗？这种禁欲系的男神，都很高冷的，不认识，你也介入不进去啊。”
    “有道理，现在给我拍张照片，要那种清纯风的，就在这，把外面的树，拍进去。”王偲怡来到了宿舍外，绑了个马尾，单手支着头，看着远方。
    “完美。”刘俏薇收起了相机：“我给你P一下哈。”
    柳诚的判断没有错，王偲怡的确有个御用摄影师，是她的闺蜜也是好友。
    “叮咚。”柳诚骑着电动车，载着李曼去4S店，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下。
    柳诚骑着车不太方便，他以为是启明星那边的对接类的短信，赶忙说道：“手机在左边口袋里，你帮我看一下。”
    “谁的呀？”柳诚感觉到手机被拿走，但是很久都没什么反应，疑惑的问道。
    李曼不开心的说道：“王偲怡，她给发彩信，是个照片，老好看了，你看不看？”
    “是那个未知号码是吧，我还以为是谁呢，她呀。你删了吧。”柳诚对王偲怡不感兴趣。
    李曼得意洋洋的删掉了短信，笑眯眯的问道：“你的锁屏密码为什么跟我一样啊。”
    “不是一直一样吗？我没改过。”柳诚刚行过十字路口，左右看车，创死自己不要紧，别把李曼给捎带上。他下意识的回答着。
    李曼意味深长的说道：“一直一样！”
    “哦，你早就知道我手机密码是不是！”
    “我去学校做励志演讲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了？！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我图谋不轨的！”李曼立刻察觉出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用力的环抱住柳诚的腰身，喜笑颜开。
    柳诚看着满是落叶的街道：“上辈子吧，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李曼紧了紧抱着柳诚的手，将手机放了回去：“呀！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让人好心动。”
    她就看了一条信息，其他没有翻阅。

 第四十五章 买车真的是为了节税

    柳诚对这个王偲怡的印象，是极为的模糊的。
    哪怕是有这么多的记忆点，他依旧始终对这个女人，没啥感觉。
    搭讪、网上寻人、笑话评选、和李曼交朋友、发短信给自己，但是他始终对这个人没啥印象。
    李曼每次提起来的时候，柳诚都得想半天，这人，谁呀。
    “搞定！”经过一下午的选车、购车、贴膜、打蜡、装配件、车管所上牌照，终于完成了购车服务。
    奔驰e系列的轿跑，落地将近65万，如果扣掉节税节约的成本、每年养护费用等等，相当于不到三十万买辆跑车。
    “会不会太贵了啊。”李曼坐上了驾驶位，还是有些觉得坐立不安的说道。
    柳诚理所当然的问道：“贵吗？”
    在他的印象里，李曼半年多以前，开着辆奔驰s系列，那个差不多是这个的一倍的价格左右，而且是自己买的，不是为公司节税。
    那才是真正的阔气。
    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她的这张脸，十多年就没怎么变过，十分具有欺骗性。
    “哟，还是全景天窗啊。”柳诚满是好奇的看着天窗，他刚才都没注意，之前他的车都是单天窗，这也算是个新体验了。
    柳诚示意司机李曼开车说道：“吃饭去吧，你选地方，挑贵的来。”
    “我好想吃你自己做的饭，但是在京城，我们又没地方自己做饭。”李曼启动着车辆，慢慢的开着。
    全程速度不超过三十迈，路上的一个大蜗牛，谁都能超车。
    新手上路都这样。
    柳诚当年拿到驾照，也是上下班一年多，和老司机们堵了一年，才熟练的红绿灯不熄火，均速60以上。
    “熄火了！啊，我好笨啊！”李曼赶忙重新打火，这车七个档，又是手忙脚乱，车辆才赶在变灯之前，过了红绿灯，后面车辆喇叭都按坏了。
    李曼全神贯注的盯着路况，咬着嘴唇说道：“你是不是在笑我啊。”
    柳诚摇头说道：“没有，你好好开车。”
    他拿起了电话，给柳依诺打了过去。
    柳诚笑呵呵的说道：“姐，你家曼曼说想吃我烧的菜呢，可是公司没厨房，就一个微波炉，你懂什么意思吧。”
    “对，没错，你家曼曼啊，新提了辆车，是，赶紧把房子落实到位，嗯，好。”
    下了车的李曼气呼呼的坐在驾驶位上，将车停稳之后，不停的呼着气：“好紧张，你知道吗？”
    “后面那个车一鸣笛，就吓我一个激灵，每超过我一辆车，我就以为它要撞上我了。”
    柳诚解开了安全带，他们曾经为了副驾驶要系安全带这件事，磨过很长时间的嘴皮子。
    他老是忘，李曼每次都提醒他，次数多了，他没记住，后来都坐后排。
    现在他有了双倍脑阔，记忆力好的出奇，他想起了当年两个人打嘴仗的日子，就是一阵回忆的笑容，上一辈子，在一起五年的时间，真的很长。
    他笑着说道：“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吗？要撞也是我们一起死，无论到了哪儿，都有我护着你。”
    李曼解开了安全带，笑眯眯的说道：“你过来。”
    “什么？”柳诚疑惑的凑了过去。
    “么。”
    李曼仰着头笑着赶忙下车：“去吃饭了！”
    “你别跑啊！”
    再不下车就来不及了。
    李曼开着车停到了十六号楼的楼下，在车上和柳诚聊了两句，互相抱在了一起。
    “早点睡觉。”柳诚骑上了电动车，准备回科威信息，虽然几个程序已经开始和启明星对接，但是也需要他盯着。
    “你也是不要加班那么晚，听到了没？”李曼送走了柳诚。
    李曼的舍友趴在车窗旁，看到了那辆停到了楼下的奔驰e系列的轿跑。
    “我日昍晶！你们快来看啊！李曼开了辆车回来了！而且是大奔！”
    “真的假的的！我看看，我天！真的是啊！”
    “你看，她到了车里拿书包！真的是她的车吗？这是谈恋爱送跑车吗？”
    “好羡慕啊，我好酸。”
    ……
    李曼也没有太过留意，一辆车而已，而且是公司的车，她背着单肩包，走进了宿舍。
    “你们看着我干嘛？”李曼有些疑惑的问道，她一进宿舍，几个舍友都正襟危坐的看着李曼。
    宿舍的老大一拍桌子问道：“老实交代，那辆车是不是你的？”
    她稍微犹豫了下，车等到柳诚考下来驾照之后，还是柳诚要开，便十分诚实的说道：“借我开几个月，等柳诚考下来驾照，就是他开了。”
    宿舍几个同学互相看了两眼。
    老大继续代表舍友拍手说道：“我们先不谈别的，出手就是一辆大奔跑，你这个男朋友的财力，雄厚啊！”
    老二和老四也是频频点头，继续说道：“平时，只看到了他穿着简单，而且起个电动车来回窜，还以为他是个穷小子呢。”
    “我还说呢，他那么普通，怎么那么自信，感情是个富二代呀。”
    李曼看着他们越说越离谱，赶紧纠正道：“他家庭条件就是普通家庭。”
    “这都是他这几个月公司的盈利，为了节税才买的。不是铺张浪费。”
    “他是做网络安全的，属于技术向的公司。”
    李曼在科威信息做财会的消息，宿舍的同学也是知道的，她不愿意同学们误会柳诚是靠家里才如此铺张。
    “这么厉害？！”老大拍桌而起！
    李曼满是笑容的说道：“还可以吧，也不算什么太厉害的人，也就和启明星有合作吧，客户，也就那上百家吧。”
    “哎哟哟！”宿舍老大啧啧称奇。
    嗯，李曼凡尔赛起来，就没别人的事了。
    “不过有个事情，你们帮我参考下，美院的王偲怡，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不是被人认定九字班校花了吗？”老大眉头紧蹙的说道。
    李曼犹豫了下，才说道：“她今天给我男朋友发照片，被我看到了。”
    “什么！”宿舍几个舍友猛地瞪大了眼睛。
    李曼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反了她了！敢跟我们曼曼抢男人。”老大火气大，就要去找王偲怡发飙。
    “不是，曼曼，你等下，你男朋友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啊？”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之前说到她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今天我看了他的短信，他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应该是没什么关系才对。”
    “他给你看他的手机？稳了呀，曼曼，我告诉你，只要你们好好的，那个王偲怡的小婊砸，就没有可乘之机！”
    “说的对！”
    李曼想想也对，只要她和柳诚好好的，那个王偲怡又凭什么呢？
    宿舍老大十分确信的说道：“不行，我要想办法气气这个小婊砸！让她趁早死了这个心！我一会儿在社区发个帖子，你们帮我顶一下。”
    李曼眉头紧蹙的说道：“诶，你们不要骂人啊，万一柳诚看到了，觉得我小心眼，觉得王偲怡受委屈，又跑去和她接触，就不好了。”
    “放心吧，姐妹们这种事还是有谱的。”
    几个宿舍的舍友开始了。
    刘俏薇刷着社区论坛，然后瞪大了眼睛，喊道：“偲偲，你快过来！你那个男神，给他的女朋友买了辆车。”
    王偲怡正在捯饬自己的脸，这可是她最大的竞争砝码。
    “我男神有钱啊，买辆车送给女友不正常吗？等我成功了，让他送我辆超跑。”她信心十足的看了眼手机。
    “奔驰e系列的轿跑？”她拿过了手机，用力的眨着眼。
    的却是跑车，却不是送给她。
    自己给柳诚发了张照片，柳诚转手给李曼买了辆车…
    “他怎么能这样啊！他和那个李曼有问题才对啊！”王偲怡哐当坐到了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辆车。
    “确信是李曼的吗？”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刘俏薇抿了抿嘴唇说道：“好多人看到了，李曼开着车，柳诚骑着电动车离开16号楼的，那是李曼宿舍楼。”
    王偲怡面如土色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啊。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
    “唉。”刘俏薇拍了拍王偲怡的肩膀问道：“你不是有个轰趴吗？还去不去？”
    王偲怡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还去什么去啊！我家房子都塌了，还轰个什么轰趴啊！”
    “不是凭什么啊！凭什么，年纪轻轻的大学生，就要买车啊！还是这么好的车！”
    她忽然咬咬牙说道：“不，去轰趴！我就不信，整个清泽除了柳诚，就没有钻石王老五了！”

 第四十六章我来订酒店

    柳诚坐在电脑前，看着数据可视化的地图上，一个个亮起的小红点，那是日志宝所有部署的服务器，已经累计超过了一千多台。
    他眉头紧蹙的看着这些小红点。
    他现在需要维护的客户超过一千多家。
    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启明星的客户。
    “启明星的这项服务是免费提供给政企部门的，对吧。”柳诚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柳依诺翻开了下合同的电子版，确信的说道：“这只是他们安全套件的一个环节，是为了与融天信的产品产生差异化，并且承诺不以此牟利。”
    柳诚这才点了点头，政企部门就是财大气粗，这web服务器，直接都是五六台部署，明明访问流量没那么大才对。
    这种事，不归他管，只要不是启明星，拿着他的产品高买低卖就是了。
    柳依诺啃着苹果：“我们的流量90都是免费的个人网站，这部分是不是需要节流一下？这个宽带成本和服务器成本，有点昂贵啊。”
    “而且你不是说，个人网站的log文件，没什么用吗？黑客们只会在他们网站挂马，没有什么意义吗？”
    柳诚仔细思考了很久，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节流了，只要发现一条漏洞特征或者指纹信息，写到了输入库里，就是大赚特赚。”
    这是互联网大数据思维，柳依诺接触这个行业不多，有这样的疑虑，也是情理之中。
    “听你的。”柳依诺划掉了一项规划，继续说道：“近期最大的支出，就是买房子了，212平米精装修，在这边要三万每平，你确定要买吗？”
    “再不买，你弟妹就跑了，连个做饭的地方都没有。”柳诚在做产品策划案，新项目在放假之后启动。
    柳依诺点了点头说道：“好。”
    只不过这房子，是买给她的，让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柳诚的产品策划案，他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接了起来：“喂，邵总，怎么有功夫打电话过来？”
    邵明颍摆着自己的铅笔腿问道：“我去你们京城，你这个地主，有空没有，请姐姐我吃顿饭？”
    她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一直在说这个事，这都第三遍了，再拒绝，我们以后可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什么事，你直说，力所能及，一定帮你。”柳诚可不相信见了几面，她就对自己直接排卵了。
    力所能及和有时间就去，是相同的话术。
    力所不能及，那自然不帮忙了。没有时间，自然就不去了。
    邵明颍看着自己的铅笔腿，叹息的说道：“人家是个女孩子嘛，但是难免需要应酬，你帮我个忙，就是一个酒局，怕喝醉了被人欺负。”
    “我能得到什么呢？”柳诚是个生意人。
    邵明颍戳着枕头，说道：“这个酒局上，是互联网的各大老板攒的局，你要是和他们关系笼络好，你那个日志宝，还愁卖不出去吗？”
    “不去。”他稍加琢磨了下，还是不去的好，这种无聊的酒会，柳诚也参加过几次，其实什么用都没有。
    不是一个圈子的融不进去，认识对方，也就是混个脸熟罢了。
    除非实力对等，才有对话资格。
    喝酒，喝不来订单，也喝不来人脉，唯有技术开路，才能披荆斩棘。
    他是典型的小亮型技术员，对于应酬这种事，想来敬谢不敏。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邵明颍的声音柔柔媚媚的有点酥。
    柳诚嗤笑了一声：“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啊。”
    “真不去？我可告诉你啊，你别后悔啊，可是有很多网络社区的老板在，这可是你未曾拿下的市场，你要拱手让个方锐科技吗？”邵明颍赶忙说道。
    再不抛出筹码来，柳诚就真的挂电话了，这个人总是这么不解风情。
    柳诚稍微犹豫了下说道：“把航班给我，我到时候去接你。”
    “好。”邵明颍甩了下头发挂断了电话，这个男人越是拒人千里之外，她反而是越好奇。
    叮咚。
    柳诚打开了彩信，那个未知号码发来了条彩信，是条黑丝长腿，王偲如那张略微妩媚的脸，眼睛都冒出水了。
    “好家伙。”柳依诺一脸嫌弃的看着这照片，不堪入目。
    柳诚划了一下删除了彩信。
    柳依诺看着柳诚愣愣的问道：“为啥女人都喜欢渣男呢？”
    他思考了下说道：“渣男嘛，既然是渣男，那自然是得有竞争力。”
    “要么长得帅，要么贼有钱，要么会哄女孩子开心，这三样至少得占一样。”
    “不好意思，恰好，我全都有。”
    柳依诺撇了撇嘴：“不要脸。”
    “帮我报个驾校吧，我没事了，把驾照考下来。”柳诚接了口水，继续做自己的企划案。
    柳依诺拿起了备忘录记了下来，又疑惑的问道：“你有空练车吗？”
    他摇头：“不用，老司机了。”
    他之所以答应邵明颍，目的还是为了公司的扩张。
    创业公司有几个锚点，第一个就是想法。
    在有想法之后组建团队，这个时候，要么自掏腰包，要么技术过硬，自己趟过去，在金融界叫种子轮，这一轮投资人多数都是亲朋好友。
    比如陈长林这样的，就是典型的种子轮风投，但是他太低估了互联网企业的未来，也太低估了柳诚的价值。
    第二个锚点，有产品有商业规划，商业模式处于待验证的阶段，客户增长率、留存、复购、介绍客户等等证明商业模式有一定的潜力。在金融界，叫天使轮。
    这一轮的融资大概需要三百万到五百万的资金，进行市场推广，也是往往最丰厚的。
    柳诚得亏是碰到了安全事件，大秀了一把技术，搞了个构架上0day漏洞的补丁，大放异彩。
    为此他还把英格兰的黑客给扔进了住了五年，同时也告诉了奇虎，自己的技术，赢得了少许的时间，让启明星入局。
    现在第三个锚点来临。
    产品已经有了一定的市场规模，产品足够的成熟，整体数据偏好，又搭上了启明星的大船，但是还没有完全占领市场大部分的份额，技术上的领先也不明显。
    等到奇虎的核心团队腾出手来的那天，他的技术的领先就会变得岌岌可危，而奇虎主打的核心销售理念，就是用免费鲸吞市场。
    这个锚点，在金融界，通常都称之为prea夹层轮融资。往往需要多次融资，拓展市场，保证自己的技术领先和市场领先。
    这都是上辈子李曼告诉他的小知识。
    网络社区无疑是一个大平台，除了广为人知的校内、天涯、猫扑、虎扑等等以外，还有各种地方的社区平台，这些也是市场。
    市场你不去占领，别人就去占领。
    柳诚的手机再次响了下，他看了看，面色有些古怪。
    王偲怡，这个女人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柳诚对她是没有好感的，也不是他什么良心发现，而是他见多了这样的人。
    这种人粘手，麻烦的很。
    未知号码：【我无意打扰你，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就是忍不住联系你。你可不可以，回复我一下。】
    这话说得，怎么茶里茶气的。
    柳诚没有删掉短信，继续自己的工作，他很明白感情的套路。
    索要付出就是第一步。
    回她一个字，算爷输。
    正午时分，立秋后的艳阳灼灼，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打在地上露出一个个的斑驳。
    放假了。
    清泽的学生们，终于可以喘口气。
    五节大课，从早上到晚，一直要上到下午六点，有的是六节大课，要上到晚上九点。
    李曼说这里是一所残酷的理工学校，分毫未差。
    他就没见过哪个大学的大课还有晚自习的！当然也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在这里，柳诚总是有一种强烈的焦虑感，那就是比高三还要忙。
    太吓人了。
    李曼坐到了柳诚的电动车上：“今天，要做什么呢？”
    “不开车吗？”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曼吐了吐舌头说道：“太拉风了。”
    柳诚伸了伸懒腰说道：“从这里到圆明园只需要十五分钟，到颐和园需要二十分钟，开车去香山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如何？”
    “那就去香山吧。”李曼想了想，还是如此决定。
    柳诚点了点头：“那我来订酒店。”
    “啊？不是半个小时吗？为什么要订酒店啊！”李曼愣愣的问道，脸颊爬上了一丝丝红晕。

 第四十七章 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同居吗

    柳诚理所当然的说道：“上山还好有缆车，下山的时候，要一直走下来，累都累死了，你还要开车，回去吗？”
    “这可是法定节假日啊，我的曼曼同学，你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堵到凌晨吗？”
    李曼点了点头，眼睛似乎看着别处，其实眼神一直在柳诚的身上：“这样啊，那好吧。”
    柳诚一连记下了几个号码，都是114查询，这个时候还没有美团，订酒店，需要打电话。
    “几乎所有的香山的酒店都问过了，客满。”柳诚拿着手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三千万的国际大都市的消费能力。
    此时的京城已经拥有了两千万上下的常住人口，一千万+的流动人口，如此庞大的规模，消费能力，果然比柳诚想的更强。
    应该提前订酒店的。
    谁知道李曼会同意呢？
    为什么就客满了呢？
    明天有没有机会了？
    李曼有些失望的说道：“那只能骑着电动车去圆明园转转了。”
    她当然也想找个合理的、正大光明的理由，和柳诚耳鬓厮磨，不那么明显的、不那么刻意的、水到渠成的更进一步。
    可惜，柳诚没订到房间。
    柳诚甚至连香山饭店都打听了，可惜并没有房间。
    着实让人失望。
    09年的时候，房地产的大势还在蓄能，高端酒店还没有辐射岛五环之外，他真的无能为力。
    “明天我有个商业酒会，你去不去？”柳诚载着李曼，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格外的温暖。
    李曼眉头紧蹙的说道：“是不是要穿那种露肩的礼服，然后还要端着红酒，四处招摇那种？电视剧里那样的？”
    柳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想去就算了，那种地方，那种场合，你也不习惯，而且你明天还要去教授那里，你那个项目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
    “不知道啊，我尽快。”李曼抱着柳诚，有些庆幸酒店没房了，当然也有点失望。
    她极为复杂和矛盾，这种小女生的纠结心里，表现在脸上就是阴晴不定。
    可是让她略微有些失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男人，居然下意识的不再更进一步。
    这是得多渣啊，才如此的不想负责。
    其实酒会不是李曼想的那样。
    与其说是酒会，还不如说是酒局合理些。
    互联网行业最知名的酒局。
    有几个，比如老男人局，囊括了二十多位带佬，近五万亿市值的大佬出席，四张八仙桌一拼，就是互联网的半壁江山。
    再然后就是知名的东兴局。
    各种小局数不胜数，这种局多数都是大圆桌喝酒，不像是娱乐圈那种端着高脚杯四处晃荡。
    在酒局上谈生意，拿真可谓推杯换盏，明枪暗箭，你来我往，防不胜防。
    比如2017年东兴局上，东哥就在东兴局喝的酒是洋河，当年东哥就和洋河酒业达成合作，五年100亿大订单拿下。
    柳诚要参加的酒局属于小局，他也不清楚，到底会遇到什么人，并没有人邀请他，而是邵明颍带着他去。
    他带着李曼去圆明园和颐和园转了一圈，两个人瞬间失去了兴趣，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人挤人根本下不去脚。
    景点嘛，放假的时候，都是如此。
    “去哪里玩？”李曼满脸不开心的看着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有了个喘息的机会，大好兴致却变得寡淡起来。
    柳诚无奈的挠了挠头说道：“看房子去？姐姐看了几套房子，都在清泽周围，去逛逛？商场现在也是人潮涌动。”
    “好呀，无论去哪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李曼又坐上了电动车，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回去开车去。”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柳诚有些奇怪，上辈子买房的时候，李曼就提议开车去。
    这辈子又是如此。
    “没有。”李曼矢口否认。
    但是柳诚还是知道李曼的小心思，她对那辆轿跑的内心，还是有些心理顾虑，无法心安理得的开。
    公司的事或者柳诚的事，她可以启动那辆车。
    她对两个人的感情，太过小心翼翼。
    李曼又在柳诚的背上画着乌龟，有些出神问道：“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
    李曼对爱情的要求压根就不是什么无时无刻的宠爱，也不是没有下限的放纵，更不是那些无所谓的亿点点的细节，她想要的是长长久久，是一生一世。
    但是她这个男人，其他的都能给，唯独给不了她这个。
    她清楚，但是依旧是不顾一切的和柳诚确定了恋人关系。
    “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在想，你可不可以更主动一些，不要一直让我主动，我是一个女孩子啊，我也要矜持一些。”
    “就像今天这样，让我有一些恋爱的悸动。脸红心跳、呼吸加重、患得患失、左右为难，然后犹犹豫豫的答应下来。”李曼抿着嘴唇提着自己的要求，她鼓起了勇气，理直气壮一些。
    “好。”柳诚答应的很痛快。这个要求还不简单？他很擅长这个。
    他只是不愿意用自己的那些渣男的手段对付李曼而已。
    他稍微思考了下问道：“你不是问我想过我们的以后吗？我们不如买套房，写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京城…安个家。”
    “不好。”李曼立刻回答，她不想要任何柳诚物质上的资助，虽然刚收到了辆车，但车毕竟是公司的车。
    慢慢的他们的感情就会因为金钱而变质，她不想这样。
    她心事重重的品了品柳诚的话，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同居吗？”
    柳诚点头说道：“是。”
    “再等等好不好？”李曼抱紧了柳诚，笑嘻嘻的说道：“听说同居生活，就是吵架的开始。”
    “我不想，一点都不想，我们的爱情马上变得鸡零狗碎。”
    “我希望这种美好，可以更久一些。”
    “好。”柳诚点了点头，将电动车停稳。
    他眉头紧蹙的看着那辆车，疑惑的问道：“那是不是那个王偲如？”
    李曼仔细瞅了瞅，点了点头，挎着柳诚的胳膊又紧了几分。
    呼，很大的正义。
    “她们在干啥？”柳诚有些好奇的看着王偲如和刘俏薇两个人，在车前比划着。
    李曼眯着眼说道：“拍照？”
    “我不想和她说话。”柳诚对这种女人向来是敬谢不敏。
    很多人对渣男的理解，都是庸俗的认为，他们有个硬邦邦的想法，还有个黏糊糊的建议，最后有个湿哒哒的过程，最后有个软绵绵的结局。
    那是种马，不是渣男。
    渣男的追求是身心愉悦。
    显然王偲如这种就只能走肾，不能走心。
    “那交给我来。”李曼嗤笑了一声，小鸟依人的婉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柳诚对这个形态的李曼很熟悉，当年留下风流债的时候，李曼都是如此。
    她走到了车前，笑眯眯的说道：“两位，我们要用车，玩够了吗？”
    “啊呀！”刘俏薇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相机给了。
    王偲如听到了李曼的声音，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汗，她背对着李曼，稍微缓和了下紧张的心情，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转过头来：“我们…”
    她看到了柳诚一脸漠然的看着她，后半句话，差点没憋回去。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的尴尬，她不怕李曼，本来就是挖墙脚，但是她怕碰到柳诚。
    她赶紧调整好了自己的笑容：“我们在拍照啊，昨天看到曼曼姐提了辆新车，就过来看看。”
    “那拍完了吗？拍完了请让开。”李曼打开了车锁：“请你们把照片删了，我的车，不喜欢被别人拍。”
    这句话其实就是说，王偲如，识相点儿，离我家男人远一点！
    王偲如被一句话堵得咬牙切齿，忽然灵光一闪：“诚哥哥，你们要去哪呀？能不能带我一段？”
    王偲如浪之力已已经接近一段，这样的话，简直是张口就来。

 第四十八章传授李曼斗争经验

    柳诚没有回话，坐上了车，和李曼扬长而去。
    他懒得理会，这女人一点都不上道。
    没看到李曼在旁边吗？非要过来跟自己勾勾搭搭，能得到就只有柳诚的冷脸了。
    “哈？！”
    王偲如目瞪口呆的看着车尾气，不停的跺脚，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苍蝇不叮无缝蛋。
    可王偲如明知道柳诚是个有缝的蛋，但就是叮不进去。
    “偲偲，我们明天有约拍的，赶紧回去对接下吧。”刘俏薇拉了下生气的王偲如。
    王偲如用力的跺了跺脚：“我就不信了，没有我王偲如搞不定的人！”
    “呼。”李曼将车开到了三十迈，这是她现在能开的最快速度。
    比电动车稍微快那么一点点。
    李曼有些气愤的说道：“气死我了！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主动贴上来的？”
    “别，你别捎带上我，我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啊。”柳诚赶忙说道。
    这家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可真的什么都没干。
    “我知道。但就是气不过，她就跟块牛皮糖一样，哼！”李曼气呼呼的说道：“还有呀，你说为什么她们这类人，都这么难对付啊。”
    柳诚仔细琢磨了下这句话，笑着说道：“爱的目的，不是为了占有，而是为你所爱之人的福祉。”
    “什么意思？”李曼咂咂嘴，没听明白。
    柳诚满是回忆，这还是当年李曼总结的斗争经验。
    他解释道：“你比如，情侣、夫妻之间对话，都是你要当一个好男友、好父亲、好老公。但是小三们，她们的话术就是：我什么都不要，不介意你的一切，只是单纯的喜欢跟你在一起。”
    “她们渲染自己爱的目的，是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低级趣味的爱，迷幻程度不亚于传销大师。”
    “过惯了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饿汉子们，对这种所谓纯粹的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李曼重重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你自己说，能没有道理吗？柳诚嘴角勾着笑，李曼总是这样，什么都懂，但是自己的感情就没处理好过。
    她聚精会神的开着车说道：“你把我手机拿出来，录起来。”
    柳诚从包里拿出了李曼的手机，熟练的解锁找到了录音机说道：“好。”
    “你继续说。”李曼眼神中透着兴奋，这未来的路还很长，没点斗争经验，实在是心里没有底气。
    柳诚思考了一下说道：“你选修心理学吗？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说过：人类最深处的需要，就是感觉被人欣赏。”
    “夫妻之间总是互相嫌弃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生活，妻子有句话时常挂在嘴边，你看别人家的谁谁谁，再看看你。”
    “但是像王偲如她们的经典语录就是：真羡慕你爱人，能找到你这样好的人，真有福气。”
    “情侣和夫妻之间，就像是围城，站在城里的人，总是站在高处，关注对方的缺点，但是，站在城外的人，总是…”
    叮咚。
    柳诚手机响了，他一看就乐了。
    未知号码：【真羡慕学姐，能早些认识这么好的你。】
    “怎么了？”李曼刚要转头。
    柳诚放下手机说道：“没什么，好好开车。”
    李曼满是疑惑的说道：“但是你已经很优秀了啊，优秀的你都被优秀的我逮住了，不正是说明了你的优秀吗？”
    “我拥有了这么优秀的你，不也说明我很优秀？你拥有这么优秀的我，还需要我额外的夸你优秀吗？”
    天秀！
    柳诚仔细品了品这段话，这一句逻辑严谨的话，夸奖柳诚的时候，把自己也给夸了。
    不比王偲如这一句段位高一百倍？
    王偲如小朋友，还是得像学姐多学习下，如何夸人的话术啊。
    段位实在是太低了。
    “姐姐！”李曼下了车，就跑到了柳依诺的身边，十分夸张的说了下王偲如的事。
    柳依诺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弟弟渣是渣了点，但是分寸还是有一些的。
    “是吗？”柳依诺不停的应和着：“渣女渣男，都该天打雷劈，你说是吧，柳诚？”
    柳诚打了个寒战，点头说道：“是，那必须的。”
    他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晴空万里，应该不会有晴天霹雳。
    这个年代的房产销售代表，是高傲的。
    柳依诺去售楼中心回来吐槽的时候，柳诚才知道排队买房是什么体验，除了排队，居然还要预约销售代表，甚至有黄牛在兜售预约号。
    整的跟去医院挂专家号一样。
    绝对不是十年后，他去买房的时候，销售们比老板钉的都勤快的时候。
    电话、短信、微信狂轰乱炸，只要付钱，其他都可以省心省力。
    “你们好。”中介的小姐姐穿着包臀裙黑丝，上面套个黑色的西服小马甲，人长得不错。
    “购房合同看一下，首付款在一星期内交付，大约要十天，贷款就办下来了。现在有优惠，可以免三年的物业费。”销售代表放下了合同，翘着二郎腿，喝了口矿泉水。
    面前的三个人太年轻了，销售人员只当是来咨询的人，态度上，不算恶劣，只是有些疲惫。
    自从开盘之后，他们也连轴转了近一个半个多月。其他的开发商们都捂着盘子，不肯开盘，等待着价格再涨一些。
    此时的海淀区均价25万每平米，已经比去年年底涨了近五千块。
    越是如此，开发商的盘子捂得越紧，他们还在等房价飙升，然后讲利益最大化。
    眼下，他们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能看下精装修的吗？”柳依诺看了几个户型，最终挑中了几个二百平米以上的四室两厅两卫的户型。
    销售小姐姐看着两个年轻人，最终还是带着职业的笑容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
    柳诚注意到这个销售小姐姐浓重的妆容下的黑眼圈，已经被高跟鞋磨破的脚跟，生意好的时候有生意好的烦恼。
    她压着黑色的蓝牙耳机，听了几句，脸上的笑容终于灿烂了起来。
    两辆车，而且都很不错。
    一辆轿跑，一辆SUV，是个客户，而不是有枣没枣打三竿，过来凑热闹的人。
    销售小姐姐在进门前，笑着说道：“这个房子办下来的话，每平米要3万左右。”
    “因为是精装修，需要加每平米5000元的精装修费用，装修的整体风格都是后现代风格。”
    “当然你们可以放心，我们的精装修的房子，质量上是没问题的。”
    “都是当做样板间打造，在装修这件事上，是不会缺斤短两。”
    随后他打开了房门依次介绍道：“这边是全屋新风系统的控制台，这里是中央空调，中央水处理在厨房，整体厨房家电都是西门子的，洗碗机、烤箱、冰箱都是。”
    “地板都是全实木刷木蜡油柚木地板，我们恒越集团也是全国TOP5的地产开发商，在精装修这件事上，都是按的成本价在销售。”
    销售小姐姐有些吃力的介绍着，但是职业操守让她不能随便坐下，带着礼貌的笑容，看着三位年轻人在屋里转来转去。
    “还不错。”柳诚不住的点头，看出销售小姐姐的疲劳，他指了指餐厅的实木椅子说道：“要是累了就休息下，我们不会到处说的。”
    “上百万的装修费啊，这也太多了。”柳依诺稍微核算了下，就打了个激灵。
    这也太贵了吧，她完全没有想到买房贵，装修费也这么贵。
    销售小姐姐一听这话，也是叹了口气站得笔直，这就是卖精装房的通病。
    若是自住房，很少客户选择精装房，首先就是装修贵，再然后就是对开发商的天然不信任。
    更重要的原因是贵，一套房子百万的装修费，这套房子总价算上折扣，也就六百万。
    “有没有装修期间的照片，能给我们看看吗？”柳诚四处看了看，不住的点头。
    五星级酒店的装修标准，那是相当的不错！

 第四十九章 柳诚给我也买一套吧

    精装修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天坑，这一点柳诚也是如此印象。
    当然在看过这么贵的装修后，他也确认了。
    这些tpo5的地产商们，搞得精装房，不如说是搞他们的门面。
    无论是地板的板材，还是五金件、铺管、网线、电线、窗架、门套、轨道都是做到了精益求精。
    比如卫浴五金就是全是科勒，这玩意儿多数多数都是用于五星级酒店。
    他们自己花钱花精力，真不见得能装修到这种地步。
    “这是做防水时候的照片，厨房、卫生间和阳台都做了整体防水，这里是埋线的管路，都是用的最好的管儿，也有拍照，这是水泥地粉刷墙壁和粘贴壁砖时候的图片……”
    说着销售小姐姐还站起来，敲了敲厨房和卫生间的墙砖说道：“没有空心，用料都很扎实。”
    “这是卫浴、厨房的各种产品的证书和检验报告，如果要查看原件，得去售楼处查档案，确定购买，我们可以交一部分定金，这些资料都可以调取了。”
    销售小姐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解决了对方关于装修的疑惑，就可以顺利拿下这单。
    柳诚不由得回想起当初装修房子时候。
    恶补建材知识、跑市场、监工、比价、选材、量尺寸、算面积，再和装修公司撕扯，和家人争执，和李曼因为监工和选材不停的争吵。
    最后甚至连房间布局在装修过程中，都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搞得身心俱疲。
    那是什么感觉？
    一套房子搞完，柳诚和李曼同时觉得，毛坯房放张床，其实也可以住的执念。
    可惜，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最后他们也没有最终走到一起去。
    不得不说，这就是柳诚重活一次，第二大遗憾了。
    “有没有折扣？”柳诚在查看了防水之后，疑惑的问道。
    销售小姐姐摇头说道：“精装房没有折扣，购买毛坯房的话，可以打九八折。”
    这咋还颠倒过来了呢？
    “楼上楼下住人了吗？我们可以去他们家里参观一下吗？”柳诚提出了一个不是很合理的要求，他想去看看入住的人对精装房的评价。
    销售小姐姐面色比较为难，但还是带着人在楼里上上下下转了半天，才说道：“这个装修的价格的确是很贵，但是的确是物超所值。”
    “你们，考虑下？”
    柳诚伸了伸手说道:“我姐姐买房，你问她。”
    柳诚看着柳依诺，柳依诺对户型和位置都没什么挑剔的，就是对装修价格有些咋舌。
    09年的精装修的目的和20年精装修的目的是不同的。
    十二年后的精装房，都是备案价格太低，然后以精装房的形势出售，等于变相涨价。
    自然没人愿意买。
    09年的精装修，都是在卖各大地产商的门面。
    目的不同，当然用料和做工不同。
    “可以验房师入场吗？就是我们自己找验房师验房。”
    柳诚又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这是当初柳诚和李曼装修完婚房之后，住进去才发现哪里哪里，都不舒服。
    后补了一个验房师验房。
    结果检查完，就有十几处问题。
    最恐怖的就是阳台自动洗衣机的下水管道设计不合理，需要定时疏通。
    自动洗衣机那么重，还有热水冷水管道，每次清理，柳诚都是得浪费很久的时间。
    就是请师傅进家维护，也需要时间和精力。
    可惜了，婚房都一起装修好了，两个人依旧没有走到一起。
    “可以，但是得先交一部分定金，我们会有监理在场。”销售小姐姐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看来她对客户这个要求已经轻车熟路了。
    柳依诺姐弟俩和销售小姐姐，就坐在餐厅的实木椅子上，看着验房师和售楼处的监理，对一个小细节你来我往的吵的热闹无比。
    李曼跑过去凑热闹，四处查看，也算是长见识了。
    “见的多了？”柳诚第一次见，觉得特别的有趣，看着不是很感兴趣的销售小姐姐问道。
    销售小姐姐点头：“如果不能把那本验房报告写满，怎么显示验房师的存在感呢？不过也有打起来的，那动静就大了。”
    “我们也习惯了，让他们吵着吧，最起码得三四个小时，我们把手续走一下？”
    柳诚拿过了验房师写的验房报告，他们这一行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毛病也要写上点毛病。
    【窗外框设有排水口，符合标准，但是装修之后被杂物堵住了。】
    【玻璃上有一道擦拭性的划痕，虽然不影响安全，但是影响美观。】
    【厨房台面有污渍，墙角没有清理干净。】
    【配电箱标识不明。】
    ……
    都是些小问题，动动手就能清理干净。
    也侧面说明这精装修的房子，的确是这个紫荆华庭的牌面。
    “最快多久可以入住？我们要的就是刚才看的那一间，不能签完合同就换了。”柳诚十分仔细的看了合同。
    他确定房产商没有玩李代桃僵的把戏之后，就准备在购房合同上签了字。
    销售小姐姐看柳诚要签字，赶忙伸手拦住了他说道：“这位…先生，先等一下。”
    “我这里要先跟你确认一下，装修费是一次付清的，这是分开计算的。”
    “我之前给你的报价是27万每平，这里面有5000元的装修费用。”
    “首付除了房款首付以外，装修费是一次付清，这是要一次一百万。”
    柳诚点了点头，这点规矩他还很明白，不就是钱吗？
    我可是个阔气的爷们啊！
    他点头问道：“这个我知道，多久可以入住？”
    “首付到账就可以，后续贷款需要业主到银行签字按手印，然后到交易中心去做产权登记。”销售小姐姐又仔细的解释了一通。
    柳诚点头说道：“那就刷卡吧。”
    销售小姐姐瞪着眼，看着刷完了首富的柳诚扬长而去。
    他拿着定金收据、认购书、首付票据、购房合同等等，装满一个手提袋的东西，出了售楼处。
    居然有种买到就是赚到的感觉，后世这种房子，一套得六千万，这一辈子不到三百万的首付就拿下了。
    “房贷抵税有政策吗？”他疑惑的问道，能省就省。
    李曼摇头说道：“公司房产是可以的，但这套不行，是住宅，除非你改宿舍。”
    “不能变通一下吗？”
    李曼笑着说道：“你不怕被查，以企业员工宿舍买到公司名下自己住呗。”
    “那算了。”
    遵纪守法好公民。
    柳诚掰着指头数着：“户口本、身份证、单身证明、收入证明、征信报告、收据、刷卡单、银行卡。姐姐你还缺一个单身证明啊。”
    “单身证明？”柳依诺晕乎乎的问道。
    这买房买的太快了，从进了售楼处不到一天的时间，三百万就如同水一样流了出去。
    要知道他们爸妈在济南买房子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确认，又花了将近两个月才办完了手续。
    到现在她的大脑都处于宕机的状态，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房产证上写的姐姐的名字，当然是柳依诺去办单身证明。
    这个需要柳爸柳妈去办，邮寄过来，所以买房的事，必须通知柳宏辉。
    “还是不要我的名字呢？”柳依诺站在阳光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自己这就成了有房的人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
    柳诚和李曼相视一笑，来的路上，柳诚也简单的解释了下，为啥给姐姐买房的事。
    他还年轻，跌倒了还能爬起来，但是姐姐跟着这么耽误，总得有点保证。
    一个女人的职业生命和职业天花板，在职场上都有劣势，实习期和最初的几年，耽误了之后，耽误的是一辈子的前途。
    这就是柳诚不愿意让沈佳怡参与到自己的公司来的原因。
    他们的庙太小了，抗风险能力很弱，奇虎收购案中，就险些沉了下去。
    说到底还是渣男的习惯性不负责任，在责任的权重，稍加衡量之后，选择自然一清二楚。
    讲实话，送人房子，而且还是学区房，柳诚还真的没干过。
    这玩意儿真的太贵了，他送别人最大的物件也就是个包，顶了天也就几万块那种。
    虽然他过手的项目最大的一个就是一个年营收十六亿美元的项目。
    但是那也是项目，他自己收入都是有数的。
    而且工资真的涨不过房价，能自己的买一套房，柳诚已经拼尽全力了。
    现在还没有学区房这种概念，这里的房子还是作为普通的商品房在发售。
    日后，这里的房价会涨到天上去。
    “诶，不是啊，我还是好奇怪啊，为什么要买到我的名下啊？”柳依诺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到了不对劲儿。
    柳诚丝毫不以意的说道：“就当提前给你的工资了，总不能我一个人当生产队的驴吧。”
    “房贷呀，就是你鞭策你前进的鞭子。”
    柳诚咂了咂嘴，总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李曼凑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柳诚，你给我也买一套吧，我也想要。”
    “好呀，看上了哪个？”柳诚将手中袋子递给了柳依诺，转身向着售楼处走去。
    李曼瞪着眼拉住柳诚，扮了个鬼脸。

 第五十章 父慈子孝

    柳诚看着李曼，确定了对方，只是在开玩笑。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希望，李曼的要求能更多一些。
    要求他每天晚上，必须打电话。
    要求他买车买房，还要写她的名字。
    要求他每天接送，表现出他的在乎和恩爱。
    要求他每个节日都记得送礼，而不是转头就忘。
    这样，他心里的负罪感，还能稍微轻一些。
    可惜的是，李曼从来都是如此。
    她不喜欢要求，她更愿意让自由恋爱，真的自由。
    那是尊重。
    柳诚也不善于主动。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鞭策自己呢？”柳依诺可不糊涂，也不会被三两句话绕进去，小风一吹，她清醒了许多。
    柳诚看着较真的柳依诺，她可不是邵明颍那种人菜瘾还大的主儿，三两句话可以对付得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柳诚率先打出了一张亲情牌。
    “我总归是要嫁人的。”柳依诺立刻反击了一张婚恋牌。
    柳诚稍加犹豫继续在核心牌亲情牌上做文章：“弟弟有事，姐姐能见死不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依诺毫不犹豫的反击了一张常识牌。
    可是嫁出去女儿的确是泼出去的水。
    嫁出去的姐姐，还是扶弟魔呀。
    事实也证明了，他姐姐从始至终都是个扶弟魔。
    即便是人渣姐夫家道中落，也没有改变这一事实。
    柳依诺手里可以打的牌实在太多了，柳诚手里就一张亲情牌，想要辩论获胜的难度太大了。
    “我长期在学校，公司的事情就需要姐姐多看顾，一套房拴住姐姐，这买卖不亏。”
    “姐姐不会认为自己连套房都不如了吧。”柳诚打出一击道德绑架牌。
    他刻意的将姐姐物化之后，与有价物相提并论。
    这里是柳诚故意设置的陷阱，一旦柳依诺掉入这个辩论的陷阱之后，他就有了八成的把握获得辩论的胜利。
    下面的核心观点，将围绕姐姐是无价的进行讨论，最终实现转移话题的目的。
    道德绑架这种事，无往不利。
    柳依诺站在风里，随意的拢了拢头发，这话不正常，她感觉到了。
    柳诚从来没有不尊重她的时候，但是这句话显然是在转移话题。
    “我是你姐姐，不帮你，还能帮谁？有没有这套房，我都会帮你。”
    “难道你认为没有这套房，姐姐就不全心全意的帮你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说的这个理由不成立。”
    柳依诺打了张亲情+道德绑架的组合牌，将柳诚打的溃不成军。
    柳诚砸了咂嘴：“给你买你就拿着，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他打出了一张霸道总裁牌，霸道嘛，不就是不讲道理吗？
    也称胡搅蛮缠牌。
    “那我告诉爸妈呗，鸡毛掸子擀面杖选一个吧，要不进去跟销售说名字写错了。”柳依诺再次祭出了柳诚的核心牌，亲情。
    无论柳诚走到哪里，生意做的有多大，他爹柳宏辉要削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捏，手到擒来？
    谁让他是儿子，人家是爹呢？
    “你跟我在这儿搞辩论吗？我知道你在百校辩论赛上是冠军，辩不过你。”柳诚会心一笑。
    他祭出了大杀招，神罗天征，不是，返璞归真。
    辩论是柳诚挑起来的，他反而指责柳依诺是个杠精，这就很不要脸了。
    柳依诺接下了指责，很久都没说话，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才低声近乎空洞的说道；“可我不是你亲姐姐啊。”
    柳诚一直以为在改名之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至少在他这里，这件事早就已经翻篇了。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当事人心里的芥蒂，始终都在。
    而且似乎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儿。
    他笑着说道：“女施主，你着相了。”
    “一张纸就能把二十年的亲情化为乌有吗？你当亲情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呀。”
    “但愿吧。”柳依诺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却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
    时间，或许可以将一切都愈合吧。
    她最近总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哈哈哈！”李曼笑的前俯后仰，这姐弟俩。
    简直就是一对活宝，这吵架的风格，都跟别人不一样。
    明枪暗箭，勾心斗角，都搞起了辩论。
    柳依诺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她从小到大的世界里，她弟弟的分量比重至少超过了六成。
    放下心里的疙瘩，不知道要多久才有可能。
    “给姐姐搬家去，明天找个保洁，买点菜，今天晚上，爷们我大显身手，给你们烧点好吃的！”柳诚坐到了李曼的车里，笑着说道。
    紫荆华庭已经开盘很久，精装房也早就没有装修残留了，毕竟要领着人看房，入门都要带鞋套那种。
    首付已经划款，自然可以拎包入住了。十二年后，还需要贷款批下来才可以。
    “你真不要房子吗？”柳诚上了车，笑着问道。
    李曼笑着摇头说道：“我不要，公司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如果想出来住，就搬到姐姐家啊，姐姐家里五间房呢！你搬不搬啊？”
    “我不搬。”柳诚摇了摇头，公司就是他的家。
    现在撑起他生活的主体，还是公司，而不是个人资产。
    他还没有到可以不为公司劳心劳力，退休的时候。
    “红烧排骨，地三鲜，干锅花菜，冬瓜花甲汤，三个菜一个汤，一品二锅头，你们俩喝什么？”柳诚系着围裙，在厨房好一顿忙活。
    他打开了冰箱笑着问道；“橙汁？”
    “好。”李曼点了点头。
    “姐，你呢？喝点啥？”柳诚大声的问道。
    柳依诺到了家就拿出了沙雕风，拍桌而起：“二锅头！今天不醉不归！”
    “我跟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买房的事，你们先吃着。”柳诚擦干了手，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爸，姐在京城买了房。”柳诚直接开门见山，还把阳台的门关上，不让餐厅的姐姐听到。
    “他为啥关门啊？姐，你怎么了？”李曼满是疑惑的看着柳依诺，她居然在哭。
    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酒太辣。”
    李曼不了解他们家。
    所以她无法理解柳诚关门的举动和柳依诺为何如此这般的…矫情。
    从小到大，柳依诺都生活在柳兴弟的名字之下。
    所有好的都是弟弟的，她习惯了这种生活，想要抗争，却无力去抗争。
    立刻改名、五百块钱、拒绝相亲都是她的小抗争。
    但是给她这股勇气的始终是她扶了十八年的弟弟。
    现在弟弟长大了，反过来，撑起了她的自尊。
    “你怎么能写姐姐的名字呢？她毕竟是要嫁人的！”柳宏辉刚开始还笑呵呵。
    儿子争气，又争了一笔，他当然开怀大笑。
    但是听到房子的房产证，写的是柳依诺的名字，立刻就不高兴了，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家是个父权至上的家庭，没有生活在这种家庭的孩子，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父亲在生活中对所有事情的独裁和霸道。
    柳诚上一辈子，也是习惯了服从他爹的指令。打小就是如此。
    但是自从见到了柳依诺风华正茂的模样之后，他才有些恍然，柳依诺的生活，不应该是茶几上摆满了悲剧，他需要做点什么。
    “济南的房子写的我的名字，在京城的房子，自然要写姐姐的名字。”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
    “可是两个地方的房价天差地别，面积都差了将近一倍！你犯什么糊涂！”柳宏辉拍着桌子大怒的说道。
    柳诚开始胡搅蛮缠：“但是房子就是房子啊，它在哪里，它有多大，都一样啊。一人一套。”
    “反正我挣的钱。”柳诚又加了一句。
    柳宏辉缓缓坐下，他沉默了许久，才嗤笑了一声，笑着说道：“行！柳诚，长本事了是吧，有本事过年别回家！”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干坏事挣钱，你爹还是那句话，第一个大义灭亲。”
    在爹妈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他们总是不相信孩子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担心孩子们会犯错误；
    他们总是不相信孩子自己能处理人际关系，所以担心孩子会吃亏、会被欺负；
    他们总是不相信孩子自己能好好学习，所以担心孩子成绩不好；
    他们总是不相信孩子有自理能力，于是担心孩子饿着、冻着；
    他们总是不相信孩子有很好的能力，所以担心孩子长大了没出息。
    每个父母大概都是如此。
    孩子一重生，他们就变成了柳爸柳妈，他们自己的名字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柳诚的骨子里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他大概可以理解父母的焦虑感，以及对孩子一夜之间长大的茫然失措，尤其是这种冲击力十足的反抗。
    有点小情绪也实属正常。
    柳诚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跟你说我合作的单位，吓你一跳！”
    他简单的科普了下启明星的背景，以及他们的主要客户群体是政企部门。
    国家安全是十六大国家安全之一，从事这个行业，也不算跌份儿。
    “爸，我跟你说过的，挣钱的事我来嘛，哈哈，挂了。”柳诚作死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第五十一章 得加钱

    “哎呀，这小子，长本事了。”柳宏辉放下了电话，吐了一口浊气。
    儿大不由爹，孩子都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搞定！”柳诚放下了手机，志得意满的说道。
    柳依诺早就擦干了眼泪，拿起了酒杯，喜笑颜开的说道：“来，喝！”
    这是她这么些年来，感觉最轻松的时刻。
    她喝着就喝大了，一直嚷嚷着我没醉，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昏昏沉沉睡去。
    “我送你回去吧。”李曼拿起了车钥匙，笑眯眯的说道。
    柳诚趁着酒劲，将李曼推搡到了墙边，吐着浊气说道：“要不我们也住下？客房也打扫出来两间了。”
    李曼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咬着牙说道：“你喝醉了。”
    面红耳赤。
    柳诚的邀请，她不知道如何去拒绝！
    “好吧。”柳诚忽然凑到了李曼的耳边，低声说道：“先收点利息。”
    李曼没等柳诚动作，就捧住了柳诚的两颊吻了上去。
    反客为主，可不是李曼说着玩呢。
    “唔！”
    “呼，呼！”李曼的气息很浑浊，她有点意乱情迷。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今天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她其实不想走，她也想留下来，她更想柳诚稍微主动些，就像刚才这样。
    弄得她心乱如麻，然后趁她不备，将她抱起来，扔到客房，抵死缠绵。
    她想柳诚更主动一些，她十分的迫切，甚至主动勾着柳诚的腰身不松手。
    “明天我还有项目，是一个金融模型。”她嘤咛了一声，无力的抵抗着柳诚攻城略地的手。
    看似抵抗，实际还是欲拒还迎。
    柳诚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的说道：“不会耽误。”
    他慢慢的松开了手，疑惑的问道：“这怎么就哭了？”
    妈耶，他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斗小三的时候，李曼都是斗志昂扬，从未哭过。
    李曼耳朵通红的靠着墙，低声说道：“我有点紧张，情绪比较激动，心砰砰的跳，我一紧张就这样…”
    “你不要理我，你继续…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还以为…”柳诚还以为自己的更进一步让李曼十分不适。
    可无论怎么看，李曼都不像是抗拒到哭的份儿上。
    “没有。”李曼突然大声的说道，打断了柳诚的话。
    然后她吐了吐舌头，抱住了柳诚，将脑袋枕在了柳诚的胸口，低声说道：“再给我点时间，我们恋爱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太快了些。”
    “早晚都是你的，不要那么急好吗？”
    那种意乱情迷过去之后，害羞反而占据了她的内心。
    恋爱不到一个月，就要突破最后一步，她觉得这样两个人的爱情，不能长久。
    矛盾至极的心理，大约就是恋爱中的男男女女。
    她仰起头看着柳诚，十分严肃的说道：“轻浮的女人，更适合做情人。”
    “我不想当你的情人，只想当你老婆！”
    能不急吗？！
    能不急吗！？
    柳诚笑了笑，的确是自己心急了，的确是快了点。
    又不是在夜店蹦迪，李曼更不是夜店咖，看顺眼，找个厕所就能互相喘个气，发泄下。
    柳诚的世界里，李曼已经陪了他五年，李曼的世界里，他们认识半年，相恋才一个月。
    正式确立关系，还是李曼在迎新大会上的表白。
    的确是需要给她点时间。
    上一世李曼完全接受他，也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这辈子仗着自己有完全攻略手册，这个进度，已经很快了。
    “你能再亲我一下吗？我总是感觉我们的感情不真实，你吻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在加速。”李曼抿着嘴唇说道。
    “不亲了，大餐都是慢慢吃，细细品啊。”柳诚刮了刮李曼的鼻子，笑着说道：“明天起，答应我不要在画眼妆了，好不好？”
    李曼满脸疑问的说道：“画的不好看吗？”
    柳诚站直了身子：“你怎么样都好看，但是不画更好看啊。”
    “听你的。”李曼点了点头。
    她开着车回到宿舍之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越看越好看。
    她转过头来，问着宿舍的舍友：“你们说，我画眼妆好看，还是不画眼妆好看啊？”
    “都好看，不过素颜更好看点，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我们家曼曼无论怎样都好看啊，好羡慕你，快让我香一个。”宿舍老大是个性情中人。
    她说着话，抱着个洗脸盆，就凑到了李曼的脸上，要香一个。
    宿舍老大没有成功得逞，一脸奇怪的说道：“有酒味哦。你是不是酒驾了？去年起酒驾入刑哦！”
    “不会，不是你喝酒了，哦吼！我知道了！”
    “快老实交代，你和你家那位，到什么地步了！”
    李曼的耳朵依旧有些羞红的说道：“没有啦，没有到哪一步了呀！”
    “老实交代！姐妹们，上！”老大一拍洗脸盆，召集宿舍其余三人，开始挠痒逼供！
    “哈哈！痒痒！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哈哈！”
    16号楼的707宿舍，自号坤宁宫，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次日的秋风正劲，北京总是如此，天无时不风，地无时不尘，还带起了一片片的还未完全枯黄的落叶，随风而舞。
    柳诚站在机场前，看着橡树上的叶子，在风中，叶子紧紧的抱着枝丫。
    他想起了陈婉若，那个小丫头，他们之间的感情的飘落，又是陈婉若的一厢情愿，还是自己离人不挽？
    她在等着自己去香江找她。
    但是，此时的柳诚并不打算去。
    他忽然想起了高一的时候，他经常在操场打篮球，那时候，陈婉若就带着一个遮阳帽，坐在球场边，静静的看着。
    柳诚靠近她，她就跑开，柳诚回到球场，她就又坐到了那里。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确认恋爱的关系。
    那也是个秋天，也是个落叶飘落的日子。
    柳诚在球场的围栏堵住了有些害怕、那时候个头有些小小的陈婉若。
    那个时候的他，其实心里喜欢，但是却不敢说出口，大声的喊着，让她不要再来球场了。
    甚至他还将输球的责任，扣在了陈婉若的头上。
    陈婉若那时候哭的很伤心的跑开了，下次的体育课，她就又坐到了那里。
    柳诚就问她到底想干什么，两个年轻的心，在那个羞涩的年纪里，彼此心照不宣。
    陈婉若塞给他一张纸条，欢快的跑开了。
    【叶子的心太重，风吹不动。】
    柳诚记得自己回复的纸条上，也是充斥着年轻的味道：【不是叶子的心太重，是树紧紧抓住不松手。】
    落叶的飘零，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你盯着落叶看什么？”邵明颍早早的就看到了柳诚站在风中，盯着枝头的黄叶。
    柳诚的气质十分的独特，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但是却不虚浮，脚踏实地。
    不用太过刻意，就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来。
    她转过头来看到了邵明颍，依旧是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
    黑丝黑高跟，搭配的浑然一体。
    好看，柳诚再次确认了，她的确很好看，而且是自己的菜。
    但这是客户。
    “请吧，我姐开车送我来的，但是我不会开车，只能劳驾你自己开了。”柳诚早就跟邵明颍接洽好了行程和安排。
    邵明颍鼓着腮帮子说道：“你赶紧考个驾照吧！我这刚下飞机就要开车啊！”
    “穿高跟鞋不能开车，你不知道吗？”
    柳诚打开了驾驶位说道：“那我让我姐开车接你，你还非要我来。”
    “车里有拖鞋。请吧，邵司机。”
    “算你有点良心。”邵明颍试了试拖鞋，正正好。
    这个男人眼睛毒得很，穿什么尺码的鞋一眼都看出来了。
    “我三围多少啊？”邵明颍启动了车辆忽然问道。
    柳诚想了想说道：“71，63，82，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这个三围，身材趋近于完美。你可以自信点，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就是腿短了点，大概只有106厘米，当然是和沈佳怡那个沼泽阔步者，相比还差了点。
    沈佳怡最近很忙，经过几番试探之后，孝心终于忍住了，没有变质。
    当然邵明颍的腰围，更不如腰精李曼就是了。
    人家是腰精，邵明颍只是个凡人。
    “下午先去摄影棚，我们请了不少的模特，准备拍一组宣传照，你是男人，以你的眼光，为我们挑一下。”邵明颍打开了导航说道。
    柳诚点头：“得加钱。”
    这种约定范围之外的事，当然得加钱！

 第五十二章 我上我也行

    “让你看美女，你还要加钱？”邵明颍气的头晕目眩。
    她用了的吸了口气：“都是大美女！泳装！”
    泳装？
    柳诚眼神一亮：“加钱，是原则问题。但是泳装另算，你可别骗我！”
    他和邵明颍在一起，比和陈婉若、李曼在一起，更加自在一些。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邵明颍是个成年人。
    彼此交流起来，障碍少一些，而且口花花的功夫不比自己弱。
    陈婉若太幼稚，李曼太在乎。
    “到了。”邵明颍又换上了高跟鞋，踩着向地下车库的电梯而去。
    柳诚却止步不前，弹了根泰山，靠在车门的位置。
    “走啊。”邵明颍抿着嘴唇，转过身来说道。
    柳诚摇头说道：“聊聊。”
    “好。”
    看美女这种事不急，早去晚去，美女都跑不了。
    他更想搞清楚，邵明颍，找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累。”柳诚起了个头，让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变得活络一些。
    他们俩其实不熟，算上这次，一共就见了四次面，虽然有过三次的合作，但是真不熟。
    邵明颍站的笔直，点头说道：“是，奇酷网络这么大的摊子，弟弟整日里不在公司，我不累才怪。”
    “羡慕你姐姐啊，她有个这么争气的弟弟，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出息。”
    柳诚摇了摇头：“按照正常的流程，一个月支出六万块的办公支出，是不需要总公司的法务部和财务部审批的。”
    “所以，你遇到了麻烦，说说吧，找我干什么。”
    “就知道瞒不过你。”邵明颍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在柳诚这种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是一件很费劲儿的事。
    徒劳无功。
    邵明颍拉着行李箱，笑着说道：“走吧，上楼跟你说。”
    “这里是酒店啊，你让我上楼，很容易引起误会的。”柳诚踩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邵明颍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
    怕？
    柳诚什么时候怕过女人？
    笑话。
    邵明颍熟练的刷卡，摁了下电梯的帝王套房，索菲雅大酒店的顶级套房，只此一间。
    她有些纠结，又用力的吐了口气说道：“我妈走得早，我爸后来又娶了一个。”
    “这才有了弟弟邵明哲。小姨一直在跟我爸吹耳旁风，希望弟弟能多管管公司的事。”
    小姨？看来是个后妈，年龄还不大。
    啧啧，老邵总可真会玩。
    “所以，我能帮你什么呢？”柳诚直抒胸臆，这女的到底想做什么？
    邵明颍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说道：“我准备辞去奇酷网络的执行董事的职务，将我的股份变现，然后自己创业。”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而且不是想了一次两次，每次我爸给我打电话，我想要单打独斗的想法，就会更加炙热一些。”
    “直到遇见了你，我确信，创业是可以成功的！你刚高三毕业就撑起了一摊子，我相信，我也可以。”
    典型的我上我也行的心态。
    柳诚看着邵明颍认真的目光，琢磨了很久。
    这种时候，应该送一本《创业维艰》给她，让她知难而退。
    创业不是儿戏，也不是一个想法，然后举着钞票就可以入场，那会死的很难看。
    自己也就是看着年轻，可是脑子里却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
    “你最多撑到种子轮，走不到天使轮就得倒下，别想了，太难了。”柳诚走出了电梯，看着豪华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CBD的风景尽收眼底，就是感慨。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所以，我才要咨询你呀。”邵明颍拉着行李箱，换上了拖鞋，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之上，丝毫不顾自己春光乍泄。
    乖乖？这是要用自己的美色下场吗？
    “黑色不适合你。”柳诚倒了杯水，岔开了话题，看着窗外无数的信鸽飞过。
    这城市真大，一样看不到头，四处都是高楼大厦，无数的行人如同蚂蚁一样，穿过了摩天大楼的步行街。
    站在这里，居然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睥睨感。
    好处占尽，但就是不干活。
    邵明颍长吸了口气，撅着嘴说道：“那我下次不穿了，行不行！你那个眼神，太毒了，每次都看的人心惊肉跳。”
    柳诚的眼神太具有侵犯性了，如此封闭空间下，实在是容易出事。
    “每次咨询费两万，你看下。”邵明颍看着柳诚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最后她拿出了手机，给看风景的柳诚，转了一笔钱。
    柳诚拿出了手机，查了下余额，立刻坐到了沙发上，满脸笑容的说道：“想问什么你说。”
    “你真掉钱眼里了吗？”邵明颍放下了手机，满是奇怪的问道。
    这变脸比变数还快，宁就是国家级非物质遗产，变脸的传承人吗？
    他坐直了身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不是你啊，你吃穿用度都是顶级。”
    “你毕业就进了父亲公司做执行董事，握着近百人的饭碗，我得赚钱啊。”
    九百万很多吗？
    三套首付，一套半的全款。
    很多吗？真的不算多。
    尤其是他马上要上马的新项目，开发周期至少得一年以上。
    日志宝，日志文件检测的市场自己独占不假，但是马上就有鲨鱼嗅着血腥味儿入场。
    比如奇虎，用免费打下了偌大江山的奇虎，只要用免费策略，就会把科威信息逼到角落里。
    赚钱的机会，再多也不算多。
    他喝了口水继续问道：“你打算创业，有多少钱？”
    “我现在有三千多万，不算奇酷网络的资产。”邵明颍眨着大大的丹凤眼，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不是不够啊？”
    柳诚郑重的思考了下说道：“完全够了。”
    你这太凡尔赛了，你早说有这么多钱，做一个网页游戏的公司，绰绰有余了。
    “还是网页游戏公司的话，完全够用了。”他补充了一句。
    万一她要是打算一头扎进研发五年，投资六亿的端游市场，这点钱，完全杯水车薪。
    “好！”邵明颍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做什么还没想好。”
    “你不是之前做类传奇端游吗？这是你的拿手项目，搞这个肯定赚钱。”柳诚看着手机里的咨询费，给邵明颍划了个道出来。
    “可是版权问题啊。”邵明颍眼中大放光彩，又带着一些忐忑的说道。
    柳诚稍微琢磨下，说道：“《弹弹堂》8月份上市的网页游戏，凭借着养成加弹射的组合拳，在网页游戏的市场上披荆斩棘。”
    “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注册用户就达到了300万，同时在线人数最高近八万，人均付费数字虽然很低不到二十元，但是依旧给公司带来了月营收超过百万。”
    “你知道开发弹弹堂的第九大道，有几个人吗？”他满是笑容的问道。
    邵明颍摇了摇头说道：“几个人啊？他们现在很火，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而且，这和我们说的传奇版权，有什么关联吗？”
    柳诚摇了摇头，满是唏嘘的说道：“第九大道是一个只有十个人的小公司。”
    “他们原来是做网络社区的，意图打造一个网上的虚拟社区，将全国所有的高校建模之后，进行网络社交。”
    “显然这需要极大的工作量，完全不是一个创业公司能够完成的工作量。”
    “公司面临破产之际，他们用三个月时间，十个人，全面模仿了一款韩国的端游，从玩法到画面，全部模仿，取得了成功。”
    “但是他们没有版权，赚到钱之后，他们和版权方达成了和解，和解数字不详，但是是属于典型的先上船后补票的做法。”
    2008年，web20技术的革新和成熟。
    以开心网、人人网、各大博客网站为代表的社交平台蹿红，为网页端带来了一波海量的网页端流量，但是这股流量完全无法变现。
    所有人都还在寻找着一个变现的契机，眼下最火的网页游戏是开心网和QQ农场的偷菜游戏。
    现在这个时间点，开发网页游戏，就跟捡钱一样，只要有一套成熟的玩法和体系，就可以将流量变现。
    “还能这样啊！”邵明颍眉头紧蹙，他们奇酷网络一直在做原创，类传奇的项目，毕竟违法。
    而且本身总公司也是做汽配，在这个行业里人脉不广，这些秘闻，她完全不知道。
    柳诚总结了下说道：“赚不到钱，他们才懒得找你麻烦，赚到了钱，就是好说好商量，大家都是出门做买卖的，赚钱为主嘛。”
    “好了，你不是还要面试模特吗？”他打断了邵明颍的思绪，这些秘闻，她需要消化，然后再去衡量如何布局。
    不是讨论一次两次，就可以完成的。

 第五十三章 陈婉若要来京城

    “你磨磨唧唧的上来一趟，就是为了补个妆？”柳诚看着在化妆镜前捯饬的邵明颍，看看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邵明颍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再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不要急。”
    女人的五分钟等于多久？
    柳诚不知道，只知道，她又捯饬了近半个小时，选了一身漂亮衣服才出门。
    “这次这批模特里面，有几个学生，质量还不错。”邵明颍启动了车辆，笑着说道。
    柳诚懂邵明颍的意思，但是他没接话茬。
    他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都十分的专一。
    18岁喜欢18岁的女生，28岁同样喜欢18岁的女生，48岁依然喜欢18岁的女生，直到88岁了，依然喜欢18岁的女生。
    真正的走过大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他们的目光始终聚集在十八岁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十八岁，除了水灵灵的皮肤、细细的腰、可爱的脸庞、甜甜的笑之外，还有什么吗？
    难道这还不够吗？！
    够。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们的美在于纯粹，干干净净，晶莹透亮。
    柳诚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但是这些模特也就是好看而已。
    大多数身兼数职，Joy的ShowGirl、漫展的s、平面模特、淘宝模特、、车模、T台走秀、局部模特、司仪、推特套图模特等等。
    最主要的是邵明颍骗他，哪里有什么泳装，不过是正常的模特面试罢了。
    “不挑一个？”邵明颍十分尽职尽责的拿着一张打分表，对这些穿着恨天高的模特打着分，撩动了下头发嫣然一笑的问道。
    柳诚平静的说道：“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好看归好看，欣赏归欣赏，但他其实蛮挑嘴的。
    这些女孩子，得付钱。
    “下一个，王偲如。”助理大声的喊着。
    水灵到泛着光的皮肤、盈盈一握的腰身、带着些羞涩的王偲如，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柳诚的面前。
    王偲如看到了低着头的柳诚，因为紧张居然没有认出来。
    王偲如站定的时候，才看到了柳诚的面孔，整个人惊骇到了站不稳，差点坐到地上。
    “你怎么在这里？！”王偲如羞愤难当，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自己就这样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
    柳诚看着王偲如的简历，身高体重鞋码、胸围腰围臀围、肩宽臂长腿长，从业经历几乎为0，这是个…素人啊！
    他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在工作，以男人的眼光负责你的评分，请开始你的展示。”
    “哦，好，好。”王偲如深吸了口气，开始了第一场的走秀。
    T台D、平面C、形象A、镜头感A、肢体表达能力C、理解力B、接受力E、表现力B。
    柳诚写下了自己的总评：【除了资质外，其余需要重点培养；与摄影师配合时，需要注意沟通；整体符合公司预期需求。】
    王偲如经过了五分钟的面试，包括T台走秀、平面展示、换装COS、以及摄影之后，拿着自己的号码牌离开了偌大的摄影棚。
    “认识？”邵明颍打完了分数，基本和柳诚的一致，交给了助理，笑着问道。
    面试的不仅仅是他们俩，还有公司的运营总监和宣传部经理，四个人的面试，对王偲如的评价很高。
    模特这个行业，是老天爷赏饭吃。
    柳诚工作的时候，是一丝不苟和严肃的，他点头说道：“不算认识吧，之前见过两次。”
    “下一个。刘俏薇。”柳诚听到这个名字，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调动了双倍的脑阔，才恍然大悟。
    这个人，是当初要追韩泽宇的那个女生的名字。
    见到人的时候，柳诚才明白，王偲如可能是被刘俏薇带入行的。
    刘俏薇那么密集的酒店行程，很可能是在约拍。
    刘俏薇样貌还可以，但是身材真的不太行，所有的评分都在C以下。
    在刘俏薇出去之后，面试的四个人，都摇了摇头，在最终评审的位置打了一个×号。
    面试终于结束。
    邵明颍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没什么，赚钱嘛。”柳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晃动了下脖子。
    邵明颍笑着说道：“十二点了，一起吃个饭？”
    “走吧。”柳诚拿起了衣服，答应了邵明颍的邀请。
    这次不是邵明颍客气，而是午饭时间到了，一起单纯的吃个午饭而已。
    邵明颍站起身来，拎起了自己的小包，神秘兮兮的问道：“外面那两个女人，怎么办啊？她们好像在等你。”
    “真不熟。”
    两人并行走出了摄影棚，有说有笑。
    “柳诚，你-能过来一下吗？”王偲如一直在等待着柳诚出门，等到柳诚走过去很久之后，才鼓足了勇气大声的喊着。
    柳诚转过头，笑了笑，和邵明颍走向了停车场。
    邵明颍坐在驾驶位上，连高跟鞋都没换，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诚，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无情啊！那个刘什么的也就算了，王偲如不好看吗？”
    “一个纯素人诶，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连一句话都不说？”
    柳诚拉了下安全带：“我不说话，她才不尴尬，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面上无光。”
    邵明颍一愣，随即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还蛮会照顾女孩子情绪的嘛。”
    柳诚不再搭话，笑着说道：“出发，我带你去正宗的炸酱面！”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肆意指摘别人的工作？
    他是个成年人，并没有这种爱好。
    王偲如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对王偲如真的没什么兴趣。
    “喂，李曼，嗯，我陪客户吃饭。”柳诚趁着点菜的间隙，来到了楼道间，恰了根烟，给李曼打了个电话。
    李曼还在电脑前，快速的输入者数字，建模到了最后的时刻，如果可以早点结束工作，国庆节还能陪柳诚玩几天。
    “我这边手头上的活儿，明天就能做完了，嗯，有奖金的哦！”李曼笑嘻嘻的说道：“你不要跟别人说哦，这是老师自己接的私活，要不然也不用放假还要加班了。”
    “你们教授还真是放心你呀，什么都交给你去做，这次又是什么呀？”柳诚对这个教授是越发的好奇了。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女朋友！”李曼十分得意的回答了一句：“基于VBA的一个证券的协方差与相关系数的建模，不是很复杂。”
    “嗯，明天就可以做完吗？”柳诚点头说道。
    金融圈也是个大染缸，但是柳诚对李曼了解入骨，她在这个行业，完全是凭本事吃饭。
    李曼调试着数据，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上次你请我吃饭，这次我请你好不好？全聚德，明天大出血，请客吃饭。”
    “你这个大出血，它正经吗？”柳诚调小了一句。
    李曼瞬间耳根子都红了，键入错了一个数据，带着几分羞意说道：“啊呀，你这个人，聊着聊着就不正经了！”
    “对了，你干嘛呢？”
    柳诚看了眼邵明颍说道：“陪客户吃饭。”
    “男的女的？”李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男的。”
    “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知道了，是女的吧，那你吃饭吧。”
    ……
    柳诚打完了电话，晃晃悠悠满是笑意的回到了座椅上，这里说不上多么高档，但是这里的炸酱面，的确很正宗。
    酱料香醇，肉质酥碎，他知道这家店，还是上辈子李曼带他来过两次，是家百年老店，门面不大，大饭堂上，都是八仙桌。
    “跟你女朋友打电话来着？”邵明颍好奇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啊？”
    “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笑的满脸褶，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邵明颍这才知道，柳诚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看起来关系很好。
    她心不在焉的戳着酱，本来很好吃的面，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本来她就是余杭人，不喜欢吃面，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更加觉得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好吃吗？”柳诚大口大口的嚼着劲道的面条，饱腹感是人类终极的享受。
    邵明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面而已。”
    “好吧，下次带你去杭帮菜。”
    “也不是啦，杭帮菜天天吃，也吃腻歪了。”
    “粤菜？”
    “太甜。”
    柳诚终于品出几分味道来：“心情不好？”
    “嗯。”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柳诚发挥了自己一如既往的特点，笑着说道：“为什么不高兴啊，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擅长坏气氛啊！”邵明颍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怎么这样！
    hello oto…
    柳诚拿出了摩托罗拉，接通了电话，是陈婉若打来了，往这个手机号上打电话的人，只有她了。
    “你要来京城？”柳诚手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色凝重。
    李曼明天结束自己的模型，空出了时间。
    陈婉若明天也要来京城。
    陈婉若十分期待的说道：“对呀，我在学校请了三天的假，连上周日，一共四天哦！”
    柳诚顿时一阵头大！

 第五十四章 人菜瘾还大

    “难道不方便吗？”陈婉若把玩着头发，眼中都是迷惑。
    她不知道自己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她迫不及待的见到柳诚。
    来确定自己心中的那个他，还在。
    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浊气，闭目片刻，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我让姐姐去接你。”
    “你明天不能来接我吗？我好想第一时间见到你。”陈婉若听到了柳诚答应了笑容乍现，听到不能马上见到又有一些失落。
    柳诚看了眼邵明颍，站起身来向楼道走去：“我今天晚上有个局，估计得喝不少，我让姐姐带你在北京玩玩，下午我去找你。”
    “好吧，我知道你忙，我很不开心，你快哄我。”陈婉若撇了撇嘴，戳着自己的抱枕，这是柳诚在余杭买给她的小礼物。
    柳诚没有顺着陈婉若，而是严肃的说道：“而且我这边还要上班，你来京城，我可能不能好好的陪你。”
    “好吧。”陈婉若更加不开心了一些，用力的戳着抱枕。
    柳诚又和陈婉若聊了一会儿，确定了接机的时间，才挂断了电话，调动了时间管理大师，开始规划自己的时间。
    他不太害怕陈婉若知道，而且他猜测陈婉若应该听到了什么传闻，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李曼在迎新大会上和自己的合唱，韩泽宇不说，陈婉若在这边，就一个同学都没有吗？
    但是李曼却不知道陈婉若依旧存在，她以为陈婉若已经过去完成时，而不是现在进行时。
    时间管理，不仅仅要学会管理自己的时间，还要学会管理对方的时间。
    他在脑海里做了一份不太靠谱的简单规划，准备回到家里之后，和柳依诺再碰一碰，这需要姐姐的配合。
    小场面而已，应付得了。
    “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这个手机也响了。”邵明颍满是幸灾乐祸的指着桌上的手机。
    柳诚打开看了下，是沈佳怡。
    这个徒弟也不省心。
    放假呀，真的好忙。
    “喂，有什么事，赶紧说。”柳诚十分平静的问道。
    沈佳怡抿了抿嘴角说道：“师父呀，我们的课拉下很多，南德教育那边催稿好几次了，我们趁着假期把视频补一补吧，好不好？”
    “还有师父，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拍套图啊。”沈佳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和期待。
    “师父没空！”柳诚言简意赅，拒绝了沈佳怡的要求。
    沈佳怡气鼓鼓的说道：“师父你又凶我！”
    “好了，我吃饭呢，没事挂电话了。”柳诚挂断了电话，用力的吐了口气。
    渣男也很辛苦的好不!
    “你这到底踩着几条船啊。”邵明颍胃口大开，笑呵呵的问道。
    柳诚掰着指头数了数：“两条吧，离我远点，谢谢了。”
    “好吧。”邵明颍用一种从新认识柳诚的眼光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渣男。”
    柳诚琢磨了下，充满侵犯性的问道：“那你要不要给我渣一下？”
    邵明颍稍微盘算了下，明媚的说道：“你是根儿针吗？那不给你扎。”
    哦，谐音梗吗？
    玩是吧。
    邵明颍啧啧称奇的说道：“小诚诚啊，没见过。”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柳诚还在琢磨着别的事，随意的打出了渣言渣语。
    邵明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眯眯的说道：“试试就试试，带着身份证没？”
    柳诚上下寻摸了一下，略有无奈的说道：“没带，要不改天？”
    邵明颍拿出了车钥匙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几分钟的事嘛，我开好房间了。”
    “走就走。”柳诚点头。
    邵明颍眼神里都是媚笑：“我点个海蛎抱蛋面。”
    “让师傅多放点韭菜。”柳诚想了想可以加点佐料，更香。
    邵明颍边走边解锁车，笑着说道：“要不要加海狗胆？”
    “最好再来点鸡肾。”柳诚打开了车门。
    邵明颍坐到了驾驶位，仰着脸说道：“总套的床，都是加固过的。”
    “家里还有别的房间吗？”柳诚坐到了副驾驶。
    “厉害厉害。”
    “承让承让。”
    邵明颍本来打算认怂，这家伙嘴上功夫比她厉害多了，只是她看着柳诚的脸，忽然锁住了车门说道：“安全带，坐稳。”
    “来真的啊。”柳诚拉上了安全带，他的字典里，没有拒绝。
    “怕了吗？”
    “怕你下不了床。”
    邵明颍将车开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前，却不打开车门。
    “只敢口嗨。”
    柳诚嘲讽了一句，解开了安全带，指着车门说道：“打开吧，赶紧换衣服，待会儿还得去酒局呢。”
    邵明颍依旧锁着车，不肯让柳诚刚下车，笑眯眯的说道：“还有几个小时哦，怎么都够我们折腾了。”
    “小诚诚，如果你哪天不想努力了，就来找姐姐，好不好？”
    柳诚上下打量了一番邵明颍，身材不错，样貌也不错，一双丹凤眼，勾魂夺魄，还别说，真是他的菜。
    他轻笑着说道：“你比我大六届呢，姐姐，你高三毕业的时候，我刚小学毕业，喊你阿姨不过分吧。”
    邵明颍妩媚一笑：“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推姨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想起来了，陪一个少女长大，不如陪阿姨聊聊心里话。”
    “阿姨好，阿姨妙，阿姨兜里有钞票。阿姨理智不胡闹，不会每天要抱抱。考虑不？”
    柳诚差点笑出声来，这邵明颍骨子里也是个蛮有趣的人呢，要说骚，还是阿姨骚。
    他摇头说道：“行了，别闹了，开车门。”
    “我只比你大四岁，我今年才22，比你姐姐就大了一岁，也是阿姨吗？姐姐不漂亮，还是条儿不好？不考虑下吗？”邵明颍眨着大眼睛问道。
    条儿不好？
    调戏年轻人，就那么好玩吗？
    柳诚略有奇怪的说道：“你要是失恋了去蹦迪，别拿我寻开心。”
    这女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好好干，如果我顺利创业了，阿姨，呸，姐姐给你个惊喜哦。”邵明颍凑了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
    柳诚什么没见过：“把自己打包成礼物吗？”
    “也可以呀，只要弟弟吃得消，我无所谓。”邵明颍算是发现了。
    她抛出什么来，柳诚都能接得住，再这么聊下去，非出事不可。
    “我要前后大蝴蝶结，那种可以拆的。”
    “咔哒。”车门打开。
    “下车。”邵明颍真的绷不住了，她车速快，柳诚的车速比她还快。
    柳诚摇了摇头，在这方面跟爷斗，姐姐你还嫩了点啊。
    他笑着说道：“走吧。”
    “好好干，我看好你。”邵明颍放下了车窗，笑眯眯的说道。
    柳诚回过头来问道：“你说的这个干，正经吗？”
    邵明颍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吐了几口浊气，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离谱了！
    她叹气的说道：“我上去换衣服，你要不要跟过来。”
    “好呀，乐意奉陪。”柳诚无所谓的说道，眼神还带着犀利的侵犯性，一如当初刚见面的lsp。
    “受不了你！酒店大堂等着我！”邵明颍快步的走向了电梯，面红耳赤。
    她玩不过这个年仅十八岁的老司机，这家伙，太敢了。
    柳诚哼了一声：“人菜瘾还大。”
    无论邵明颍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无所谓，自己有什么好馋的？

 第五十五章 先顾哪头

    柳诚又一次喝大了，扶着电线杆吐得七荤八素。
    “以后这种酒局，不要再叫我来了，是真难受。”他还有几分残存的理智，但也是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邵明颍倒好，以开车为由，把所有的酒都推到了他这里。
    邵明颍轻轻的拍着柳诚的背，听到柳诚的话，满脸的笑容。
    “你可是敲开了网络社区的大门啊，这些网站可不是小门小户。这一个月至少数十万的营业额，你不要了吗？”
    “要！”柳诚撑着站直了身体，吐了口酒气，掷地有声的说道。
    有钱不赚王八蛋嘛。
    喝完酒，吐到难受的时候，还不让说两句了？
    “陪吃陪喝也都陪了，还剩下一个陪不陪啊？”邵明颍推了下柳诚，将他推到了电线杆上，抓着他的衣领。
    她整个人都几乎压在了柳诚的身上，口吐兰气，眼神有些迷离。
    男人，遮风挡雨的叫男人。
    今晚这顿酒局，推杯换盏之间，进退有据，有礼有节。
    几句话，就让在场的那些互联网流量暴发户们，不敢小觑。
    邵明颍当然没有作壁上观，她介绍柳诚的时候，就直接将柳诚在奇酷网络做的事，说的明明白白。
    价值。
    鲁迅先生曾言：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柳诚恰好介于不通世故和深于世故之间，有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的骄傲，更有自己的防线。
    但是在防线之外，却并没有少年得志的傲气冲天，睥睨天下谁都瞧不上眼的不自量力。
    这都是柳诚身上的有点，他是个可以遮风挡雨的人。
    柳诚的手环住了邵明颍的腰身，他发誓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喷着酒气：“你这么贴着我，小诚诚可是要发飙的啊！”
    “让我好好看看你。”邵明颍伸出了一根手指，按住了柳诚的嘴唇，气息很重的说道。
    她盯着柳诚的脸看了很久，心思飘得远，声音也变得空灵了几分：“我真的好嫉妒先遇上你的那些女人啊，她们怎么就可以拥有你呢？”
    柳诚扬起了头，调笑着说道：“你洗手了没？”
    啊？
    邵明颍用力的眨了眨眼，柳诚擅长坏气氛，她当然知晓的一清二楚。
    但是突然落到了自己身上，就感觉，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当然洗手了！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邵明颍气鼓鼓的上了车，换好鞋，却是半天都不开车，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柳诚绑好了安全带，摊在副驾驶上，看着邵明颍的模样，大声的说道：“开车呀。”
    “去我那儿吧。”邵明颍忽然转过头来，满脸古灵精怪的说道。
    柳诚抻着身子问道：“你想透我啊！”
    “是呀。”邵明颍丝毫不犹豫的说道。
    柳诚点了点头，他这人吧，不是和尚，向来来者不拒。
    小邵同学嫩出水来，意乱情迷，不透一下，还是诚哥吗？
    他拍了拍腿说道：“那就走着。”
    “想得美！”
    人菜瘾还大，说的就是邵明颍这样的女人。
    柳诚不主动的时候，她就一直进攻，柳诚同意的时候，瞬间就缩了回去。
    大概和王柯然那个申柔一样，想恋爱，想要找个依靠，又怕被透了，对方不负责。
    柳诚中午吃饭，三个女人连环夺命call，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是个海王，他有一个大鱼塘，还养着一堆的鱼。
    秋夜的冷风一吹，柳诚喝的五迷三楞的脑阔，也清醒了数分，邵明颍首先是客户，其次才是女人。
    这一点，他险些因为喝大了，把合作伙伴弄上床，实属不理智的行为。
    幸好邵明颍胆子小，缩了回去。
    紫荆华庭6号楼，她的车稳稳的停在了楼下。
    “不请我上去喝杯水吗？”邵明颍看着站得稳还能走的柳诚，继续她的试探。
    他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呀，我上面还有点酒，要不要上去？”
    “你这个人！”邵明颍发动了汽车，回她的总套奢侈去了。
    喝了酒不能开车。
    酒驾入刑是2011年，但是京城的试点，从08年就开始了。
    他晃动着脑袋，一步步的走回了紫荆华庭之内，在卫生间，好好的洗了把脸，清醒了过来，脱了上衣，准备洗澡。
    “回来了？”柳依诺的御姐音突然就在身后响起。
    柳诚被吓了一个激灵，一蹦三尺高：“呀！”
    “你在这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他这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姐姐在，他赶紧把上衣穿了回去。
    柳依诺跟个女流氓一样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嗤笑道：“遮什么遮，你十岁了，我还给你洗澡呢。”
    “小屁孩，这个时候知道遮了？”
    “身材不错嘛。”
    柳诚回忆起了十岁被洗澡的记忆，那是洗澡？
    那是扒皮啊！
    那种搓澡巾死命的搓的火辣感，如芒在背。
    “不是说让你多穿点衣服吗？”柳诚没有理会这种搭腔，拿出了牙膏开始刷牙，满嘴酒味不好闻。
    柳依诺撩动了下几下吊带睡裙，还扭了扭。
    柳诚可是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我爱穿啥穿啥，你管得着吗！”柳依诺丝毫不在意，看着镜子里的柳诚，啧啧称奇。
    “姐姐啊，当年犯错误了。”
    哈？这又是哪一出？柳诚刷着牙眉头紧蹙。
    柳依诺叹气的说道：“当初呀，就不该把你养得这么好看。”
    “你看看你现在，四处惹下风流债，陈婉若一个，李曼一个。”
    “沈佳怡呢？就差生扑，把你生吞活剥了。”
    “好家伙，现在又来了个邵明颍，你这是准备干啥？忙得过来吗？”
    “就是走肾，你这也受不了啊！”
    柳诚平静的刷完了呀，姐姐今天这风格，他差点就以为柳依诺转了性呢。
    现在看，一点没变，一如既往的损。
    “今天怎么没回你那个两百平的大豪宅住，跑我这来了？”柳诚擦了擦手问道。
    柳依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不是知道你要喝酒吗？就没走，怕你喝醉了，遭了天谴，吐的时候，栽倒马桶里淹死了！”
    “过了啊，过了，这也太毒了吧。”柳诚赶忙止住了互相伤害的戏份。
    夜深了，正事要紧。
    这个正事，真的很正经。
    他晃着有些酸痛的脖颈说道：“今天拿下了几个网络社区的单子，明天上午，他们那边的人会接洽。大概有五六个客户。”
    “阔气的驴，现在还能看上这点钱吗？”柳依诺抱着个抱枕，调侃的说道。
    她拿了杯蜜蜂水，放到了柳诚面前：“喝了，好受点。”
    “谢谢。”柳诚拿起了水杯。
    他满是感慨的说道：“网络社区可是个大客户群体，如果说能够完全拿下，那必然会巩固我们的市场！”
    “而且网络社区是黑客们攻击的重点目标，有利于数据建库，日志宝是一款基于大数据分析的产品。”
    “聚集越多的客户，我们的船就走的越稳。”
    柳依诺点头：“好，我知道了，明天接触下。打开网络社区的市场，的确是我们现在迫切的任务。”
    “但是以后啊，能不喝酒就不要喝酒了，看你难受那样儿，眉头都拧成疙瘩了，还装没事。”
    柳诚看着满是担忧的姐姐，露出了笑容，姐姐呢，一直是这个样。
    他点头说道：“再说了十几万啊，我就再阔气，我也不能飘到天上去啊！”
    “钱赚再多也不算多。”他洋洋得意的说道：“阔气的驴是不是很能干啊！出去喝顿酒就能赚到这么多钱咧！”
    他正襟危坐，十分严肃的说道：“还有件重要的事，明天李曼的项目就要完成了，我得多陪陪她。”
    “陈婉若明天飞机就到了，你得接到她，到你那里住。”
    “假期还有六天时间，陈婉若在京城待四天，我得把时间安排下，姐，咱俩随时通电话。”
    柳依诺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吐了口气：“你真的是渣啊！你说，先顾哪头！”

 第五十六章 时间之主

    先顾哪头？这是个问题。
    “李曼吧，人家小姑娘不容易，遇到我这么个人。”柳诚考虑了一番，笑眯眯的说道。
    柳依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还像句人话，有点自知之明。”
    柳诚点头说道：“我尽量抽出空余时间来，但是李曼她蛮缠人的，时间安排上，我会做好的，你等我电话就是。”
    柳依诺托着下巴思考了很久，才面色凝重的问道：“陈婉若现在是不是心里什么都清楚？”
    “应该是，她不笨。”柳诚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可不是过去车马很慢、书信很远的时候。
    现在的通信这么发达，大洋彼岸发生件事，不用十分钟，全世界都知道了。
    李曼在迎新晚会上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和动静，在网络社区上可是引起了不少的风波。
    京城又不是只有韩泽宇在，比如刘宏，比如刘宏的小女友胡薇，他们也在。
    只要有柳诚和陈婉若过去的同学知道，给陈婉若说一声，这事压根就兜不住。
    柳诚也没打算兜。
    发现和韩泽宇一个宿舍的时候，他就这态度。
    哪怕是韩泽宇告诉陈婉若，他其实也无所谓。
    所以，柳依诺问，陈婉若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基本上可以肯定的确如此。
    “唉，苦了这小丫头啊，拴在你身上干什么。”柳依诺听闻柳诚的回答，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陈婉若这爱情，太苦了。
    柳依诺琢磨了下：“你行不行啊！不行让陈婉若待两天回去得了，别到时候两头不落好，鸡飞蛋打两头空。”
    柳诚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知道我有个外号叫什么吗？”
    “什么？”柳依诺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同。
    他十分严肃的说道：“时间之主。”
    ┌(。Д。)┐！
    这也太恐怖了吧！
    “你到底喜欢哪个啊？”柳依诺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概，都喜欢吧。”
    ……
    次日的清晨，柳诚按时按点的起床跑步、洗澡、早餐、维护服务器、更新数据库、处理这昨日的流量预警、提交漏洞给厂商、发布风险预警。
    还跟昨天的客户通了电话，确认了合作事宜。
    这不是放假的日子吗？为何还能确认合作事宜呢？
    十一年后依旧是996的世界，放假加班，很稀奇吗？
    他忙完的时候，太阳已经破晓而出，将地平线染成了艳黄，慢慢的爬出了头，可惜，狂风裹着风尘，挡住了艳阳的炙热。
    昏黄的天气。
    李曼起了个大早，带了早餐，驱车来到了紫荆华庭，她又拿出了化妆包，犹豫了很久，才确定不再画眼妆，鼓足勇气上门而去。
    “你这么早就起来工作了？”她打开1703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柳诚坐在工位上忙碌，柳依诺在一大堆的文件里写写画画，偶尔还要往电脑里输入。
    柳依诺停下了手头的活儿，笑着说道：“这么早就来了？粥、包子、小菜，你家那位，昨天喝大了，十二点才睡，五点就起来了。”
    “这么辛苦吗？”李曼有些惊讶，走到了柳诚的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用略带浑厚的声音，装腔作势：“你猜猜我是谁啊！”
    柳诚却丝毫不在意没有停下自己手头的工作。
    常年社畜的他，养成了个习惯，那就闭着眼码代码，这种能力，几乎是每头生产队的驴，都具备的功能。
    就像是学生可以睁着眼上课一样，他们可以闭着眼打盹的时候，写代码。
    他手不停，噼里啪啦的键入着一行行的代码。
    “不是吧！”李曼真的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能力，当成惊住了。
    柳依诺不以为意，柳诚码字的时候，都是闭着眼写，她见的多了。
    李曼松开了手，柳诚稍微评审了下闭着眼敲出的代码。
    完美。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为什么偏偏要靠才华呢？”柳诚连连摇头，他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自己。
    不愧是我！
    李曼掩着嘴角：“我不知道谁是明明，但你是偏偏啊。”
    嗯？他稍微理解了下，李曼还真是有趣的人呢。
    他笑着问道：“偏偏是我？”
    李曼眉头稍蹙，随即舒展开来，伸手点了点柳诚的额头，笑着说道：“偏偏是你。”
    柳依诺用力的拍着桌子：“哇！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啊，这才早上啊，我还没吃饭呢，这就饱了啊喂！”
    “还用猜你是谁吗？这么早就起来了？”柳诚深吸了口气，要抓李曼的手。
    李曼躲开，将手放在背后，这种情侣之间的小游戏，他们真的有很多。
    她有些神秘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的，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啊？”
    哦？这种问题，很常见嘛。
    女人这么问的时候，多数都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十分细节的不引人注意的变化。
    画了妆、换了新衣服、换了新发卡、换了新包包、衣服换了配饰、换了心情等等。
    这些小的不引人注目的细节。
    这对柳诚而言，压根就不是问题。
    他满是笑容的看着晨阳下的李曼，笑着说道：“比之前更好看了一些呀，没画眼妆，一眼就看出来。”
    “但，无论怎么样的你，都是光彩照人。”
    “嘿嘿。”李曼抱住了柳诚脑袋，看着窗外朝阳万丈下的钢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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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座座高楼大厦，完完全全沐浴在晨光之下，还晕出了层层光晕。
    李曼浅笑着说道：“起风了。”
    “嗯，京城就这样。”他抓着李曼的手，这一刻的氛围正好。
    李曼在柳诚的脸上啄了下，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柳依诺看了看这一对爱人，如果没有陈婉若，他们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拿起了桌上的相机，将这一幕顶格在相片之中。
    “腻歪够了吗？吃饭了。”柳依诺拉出了餐桌，摆好了之后，还找了半天，拿了瓶醋。
    吃蒸饺怎么可能没有醋呢？
    她泡了杯柠檬水，愣愣的问道：“你们俩儿今天打算到哪里玩啊？”
    李曼稍微思考了下说道：“柳诚好像很忙耶，我们没地方去，现在旅游季哪里都是人，我们就在家里玩吧。”
    “中午的时候到姐姐家去自己做饭吃。”
    嘎！
    红色警报彻底拉响！
    李曼背着柳依诺，如果她此刻转身的话，一定能看到姐姐那手足无措的表情。
    柳诚嫌弃的看了一眼柳依诺，这多大点事啊，就直接宕机了？
    他面不改色气不喘，平静的说道：“姐姐那边，水管昨天坏了，这几天都在维修，她晚上在科威这边儿住。”
    “我们到那边，连口水都没得喝。”
    李曼倒是不疑有他的说道：“啊，好失望啊，我还想吃你做的饭。”
    “不急，机会很多。”
    “你们聊吧！我出门一趟！”柳依诺吐着浊气，抓着桌子，她刚才差点就露馅了。
    她当然没想到，柳诚的反应会这么快，甚至连她出现在科威信息，6号楼1703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不愧是渣男啊，这谎话，章口就来。
    但柳依诺有点顶不住了，她得赶忙离场，柳诚不怕，她怕露馅。
    一生之敌：【要是没有我，你单独面对这种情况，那边要接机，这边要陪女友，你会怎么办？】
    柳诚看到了柳依诺的短信，并没有回复。
    方法很多，无外乎侧重点不同，侧重李曼就是让陈婉若自己打车到酒店。侧重陈婉若，就去机场接机。
    理由都是现成的，陪客户。
    李曼今天专门来这么早，当然不纯粹是玩，科威信息的账目报税和各种报表，她也要做。
    即便是现在科威信息的账目很简单，但是她并不想成为只是好看的花瓶。
    这也是她一贯的恋爱观念。
    在她看来，独立女性的标准不是男性的附庸，而是双方不断的一起成长。
    李曼做好了账目，有些失神和呆滞，即便是小小的科威信息，也蕴含着无限的潜力。
    李曼看得清楚，做金融，首先就是眼光。
    “柳诚啊，你太快了，感觉我的节奏都跟不上你了。”
    柳诚眉头紧皱，你这个快和节奏，它正经吗？

 第五十七章 暗时间管理

    柳诚的确是很忙。
    以至于李曼认为他是个工作狂，这种观点，两世都没变过。
    以至于李曼不相信柳诚有时间去四处养鱼。
    本身阿狸加班就多，他作为几个项目的经理，出差十分的频繁，还要自己写书。工具书和小说他都会写。
    这种工作狂，怎么有时间去养鱼呢？
    但是工作狂和时间管理大师的被动属性是完全契合的。
    工作狂和不能养鱼，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师父！”沈佳怡十分兴奋的闯到了科威信息，看到了你情我浓的柳诚和李曼，正在头碰着头商量着如何节税的事。
    沈佳怡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样，在进门前是忐忑不安，看到门没锁是紧张不安，走进来的一刹那，是充满了期望，在看到柳诚的那一刻，是心潮澎湃。
    在看到李曼的时候，她心立刻凉了半截。
    正宫娘娘在。
    “怎么突然过来了？”柳诚继续和李曼对着账目，示意沈佳怡坐下说。
    沈佳怡撅着嘴，坐到了前台位置，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没什么，好不容易放假两天，过来看看师父。”
    “又闯祸了？说说吧，我跟高泽打电话沟通一下。”柳诚转着手中的笔，思来想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李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喝点什么？”
    “黑心的资本家柳诚先生，虽然没有准备茶水间，但还是弄了个小冰箱和咖啡壶呢。”
    “真的是注重员工的身心健康呢。”
    沈佳怡并不具备威胁，柳诚眼神里对她并没什么男女之情。
    李曼作为师娘，自然是怎么大气怎么来，越大气，柳诚就越不会越线。
    沈佳怡从双肩包里拿出了大纲，她自然是做了些准备，让自己不那么的狼狈。
    她委屈巴巴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好久都没录视频了！”
    “这是纲要！师父你看看，如果没问题，我们过几天就开始录吧。”
    这个视频当然是很正经的教学视频。
    很正经。
    柳诚翻动了下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别到时候说出去，到师傅家里，连顿饭都不给你吃。”
    “我去开车。”李曼点了点头，拿起了车钥匙，走了两步，又风情万种的回头，在柳诚的眉头轻轻啄了一下。
    盖章。
    沈佳怡倒吸一口冷气。
    师娘怎么能这样！
    沈佳怡在李曼背后比着拳头，恨恨的说道：“啊呀！好气啊！”
    “你放下那点小心思，好好学技术不好吗？”柳诚合上了纲要，沈佳怡干的不错。
    里面有几个问题，就是当初柳诚刚入行的时候，心心念念却无人解答的问题。
    沈佳怡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
    柳诚看着沈佳怡认真的样子，总觉得这丫头魔怔了。
    他十分确信的说道：“我有女朋友了啊。”
    沈佳怡攥着拳头，仰着头，十分确定的说道：“你又没结婚、大学的爱情总会分开的，我等得起！”
    “你现在在害怕了吗？害怕对我动心吗？你是不是在害怕？”
    “喜欢又忍不住，哪怕知道这不对，这不道德，可是我能怎么办？你那么厉害，教教我啊！”
    “我感觉，你并不爱她，确切的说，你并不是全心全意的爱她。”
    好家伙！
    这熟悉的既视感！
    自己教学，舍友们没用上，自己徒弟倒是用上了！
    柳诚直呼好家伙，沈佳怡这绝对是有备而来！早就预设好了自己的问题。
    班门弄斧。
    “行了，吃饭去吧。”柳诚摇了摇头，他没兴趣跟沈佳怡过招。
    这小丫头片子，就是鬼迷了心窍，等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哼！”沈佳怡再次在柳诚的背后比了比拳头，叹了口气，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越是求不到，就越是想得到。
    人，大概都是如此。
    柳诚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但是他很确信自己，他并没有在玩弄沈佳怡。
    她是个好女孩。
    陈婉若下了飞机，她十分失望的站在风沙之中，只看到了柳依诺。
    “姐姐。”她抿着嘴角，左右张望着，得到的却只有失望。
    她没有找到那个自己想要找到的身影。
    柳依诺是真的不忍心看到陈婉若这个样子。
    “傻丫头。”柳依诺深吸了口气，选择做出的时候，都要付出自己的代价。
    显然陈婉若付出的代价，比她想象的更多。
    “我没事。”陈婉若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无力的拖着行李箱，放到了车上，转过头来，展颜一笑：“至少他还肯要我。”
    “何必呢！”柳依诺用力的咬了咬牙，这丫头估计是什么都知道了，闷在心里，当个闷葫芦。
    陈婉若依旧在笑，心里泛着点点的苦，柳诚到底在做什么，其实她有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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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擅长自己骗自己，打柳诚开始认真学习那天起，她就知道柳诚不爱她了。
    她挎着柳依诺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姐姐，不用担心我了，走吧！让我看看诚诚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在努力工作啊，很认真的在搞钱。”柳依诺确信的说道。
    陈婉若喜笑颜开的说道：“还买了房子？”
    柳依诺点了点头，刮了刮陈婉若的鼻梁，笑眯眯的说道：“走了，先带你去家里看看，我买了好多的绿植，还有多肉植物。”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养养植物，柳诚猫毛过敏，又没法养宠物。你来了，也好。”
    陈婉若摇着头，鼓着腮帮子问道：“我是猫吗？”
    柳依诺心中全是为虎作伥的负罪感，种种的吐了口气：“你是最可爱的陈婉若啊。”
    “橘子还有个瓣呢，我们也互相做个伴，让柳诚去忙工作去吧！”
    谐音梗大师，可不仅仅只有李曼。
    柳诚抽了个去洗手间的时间，给陈婉若打了个电话，聊了大约五分钟，才回到了座位上。
    “下午去哪里玩，老是待在公司里，也不是个事啊。”柳诚擦了擦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暗时间。
    什么是暗时间呢？
    如果你有一台电脑，你装好了系统，放在了家里，开着机，你认为这台电脑被实际使用了吗？
    其实没有，因为CPU整天运行的都是空闲进程。
    运行空闲进程是一天，运行大数据量计算程序也是一天，对于CPU来说，都是同样的一天，产生的效果大不相同。
    走路、买菜、洗脸、洗手、坐公车、逛街、出游、吃饭、睡觉、做爱做的运动，所有这些时间都可以成为暗时间。
    如何管理好暗时间，就是如何做好时间管理大师的入门。
    柳诚很擅长管理自己的暗时间。
    时间之主的称谓，可不是浪得虚名。
    “沈佳怡，下午陪你师娘玩一会儿吧，我得陪下客户，邵总那边刚才来电话了。”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
    他没撒谎，也不是去见陈婉若。
    邵明颍突然打电话来，说有客户要见，让他陪一下。
    在李曼面前不能说谎，她一定会发现。
    “又要喝酒吗？”李曼不无担心的说道。
    柳诚摇头说道：“不用，就是陪着应酬下，公司钥匙你也有，我四点前回来。”
    相比较之下，他很喜欢和李曼待在一起，而不是和邵明颍玩人菜瘾还大的游戏。
    当然和邵明颍在一起，比和李曼在一起要轻松许多。
    但是，赚钱也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他的生活也不仅仅只有谈恋爱。
    撑起柳诚现在生活的还是科威信息，撑起科威信息的是客户的真金白银。
    人的一生总是面临着很多的选择。
    但是柳诚从来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又是什么。
    “好吧，那我在公司等你好了。”李曼思考了下，决定去公司继续在数字的海洋中游荡。
    做模型也好，做账也罢，时间都会过得很快。
    柳诚满是歉意提前离开了餐桌。
    他气势汹汹的找到邵明颍之后，十分确信而严肃的说道：“如果你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真的会生气的。”
    “叮咚。”
    是短信。
    【您尾号7717卡与10月21日13:13分，收入50，00000元，余额6，772，17470元。共商银行。】
    “早说嘛，邵总什么事？尽管吩咐。”柳诚瞪着眼一看短信，脸上立刻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邵明颍拍着桌子狂笑不已，她好半天才止住了笑意说道：“不是，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嘲讽你视财如命的意思。”
    “我就是觉得有趣，你这脸刷就变了，毫无违和感，比翻书还快。”
    “你说你，明明那么有钱，还都是自己赚的，你怎么还像是掉到了钱眼里呀。”
    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我只是单纯的喜欢钱而已，钱攥在手里，我心里踏实。”
    邵明颍终于笑够了，提了提纯白色吊带连衣裙的带子，双手前伸，十分确信的说道：“好了，我们不扯闲篇了。”
    “是这样，我之前跟你说了，我要创业，最近正在组局，你要不要掺一脚？”
    “这样，我就不用每次找你，都得打钱了。”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黑色的确不适合你。”
    邵明颍砰的一声腿合到了一起，手捂住了连衣裙的上半部分，面色扭曲，五味陈杂的看着柳诚。
    这真的是个LSP。

 第五十八章 真海王公式

    邵明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柳诚那张好看的脸。
    看了这么多次，这张脸依旧是她看到过最帅气的脸。
    帅的人她见的多了，但是柳诚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个灵魂。
    好看的皮囊，总是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只是百里挑一，独特的气质，却让人坐地排卵。
    棱角分明中带着一股锐利，一种名叫青春的气息和成熟糅杂在一起的柳诚，却是浑然天成，没有一点违和感。
    “看什么呢！再看收费啊。”柳诚看着不说话的邵明颍。
    这女的，是在发春吗？
    邵明颍多少琢磨出一点和柳诚相处的道道来，那就是有正事钱开路，有私事，就给点好处。
    她放开了手，分开了腿。
    给他看！
    谁知道是谁吃亏，谁占便宜！
    她稍微犹豫了下说道：“看一辈子多少钱啊。”
    “你付不起。”柳诚对这种唇枪舌战，丝毫不憷。
    邵明颍晃着脑袋：“那我努力赚钱啊。”
    “好了说正事，打算好了，要自己出来单打独斗了吗？”柳诚笑眯眯的问道。
    借着家里的资源开全资子公司，和自己出来创业，完全是两回事。
    邵明颖能够这么快的决定，超出了柳城的预期。
    她很敢。
    邵明颍点头说道：“你出资还得出人，还得出力，这是我拟定的合同，你看看。”
    “我不跟你玩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游戏，这就是我的底线。”
    柳诚打开看了很久，又合上了合同，这的确是邵明颍的底线，开价真的很不错。
    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厚道。
    柳诚颇为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玩呢？多好玩啊。”
    “因为我知道玩不过你。”邵明颍撇了撇嘴。
    她也算是想通了。
    跟柳诚这种人玩谈判的游戏，还不如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线来，答应就合作，不答应就拉倒。
    玩那么多虚的，玩来玩去，最大的可能是被柳诚玩坏了。
    “我回去考虑下，不能明确给你回复。没别的事了吗？”柳诚收起了合同，虽然价格十分的厚道，但是不能马上答应。
    不是他在pua，是合同有细节需要律师去咬文嚼字，还要咨询下李曼关于财务对接，分红等方面。
    邵明颍有点不大高兴，她呆呆的看着窗外，有些失神的说道：“没别的事，就不能陪我聊聊天了吗？我在京城，就你一个朋友。”
    “柳诚，我问你呀，我们算是朋友吗？”
    柳诚看着邵明颍的模样，思考了下这个问题，笑着说道：“算不上。”
    邵明颍的脸色变得要多看难看有多难看。
    柳诚丝毫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重新认识一下，柳诚，大一在读学生。”
    邵明颍的脸色变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啊！你这个人！真的是太…我…啊！”
    “邵明颍，研二在读，二十二岁。”她十分确信的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年龄。
    上次交锋，阿姨俩字显然是她吃大亏。
    柳诚的手段不算多么高明，无外乎就是先抑后扬，但是在乎的时候，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招数不高明，但是出招的时机，却需要极深的功力。
    他用了大约一成。
    真是高手寂寞如雪，连个让他功力推动到两成的高手，都未曾出现。
    柳诚笑呵呵的说道：“读研究生这么闲吗？”
    邵明颍拿起了咖啡杯，有些怅然，也有点释怀，她邵明颍，何时交给朋友这么难了，不过好在算是朋友了。
    她拢了拢头发：“也不是闲，忙的时候看不到而已。”
    “对了，有件事，奇酷网络那边选定了广告片的女角色，是那个王偲如，你怎么想啊。”
    柳诚却愣了片刻，说道：“王偲如很缺钱吧，家庭方面吗？”
    邵明颍面色变得古怪起来，按照她和王偲如聊的内容看，柳诚压根就没搭理过这个王偲如，都是王偲如自己一厢情愿。
    柳诚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笑着说道：“她其实很傲气，但是从事这个行业，总要被人指指点点，总要有个理由，总不能是她自己天生放浪吧。”
    天生浪之力三段的人，柳诚就没见过。
    下海这种事，这么些年了，理由总是千奇百怪。
    但是绕来绕去，归根到底，最后就是一个字。
    钱。
    无数的事实告诉他，世界上只有一种病治不了——穷病。
    “你怎么想的？”邵明颍端着咖啡十分好奇的问道。
    柳诚摇头：“所有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别人说出来的，我管不着。”
    “天堂和地狱，没有我选择的权利，但是我可以选择的命运。”
    邵明颍咂了咂嘴，啧啧称奇的说道：“没想到，您还是位哲学家啊。”
    他笑着说道：“看动画片看来的。”
    动画片？
    她愣愣，随即掩着嘴角轻笑，然后笑的前俯后仰，合不拢腿。
    “真是动画片吗？”邵明颍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哲人说的话，结果是动画片里的台词。
    柳诚肯定的点了点头。
    爱看动画片有错吗？
    爱看动漫有错吗？
    爱手办有错吗？
    如果有错的话，那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他用力说道：“嗯。”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邵明颍终于肯定自己做的没错，她笑着说道：“你这个朋友交的值。”
    柳诚一本正经的问道：“友交是什么体位？”
    啊？
    邵明颍合拢了铅笔腿，这个lsp，有事没事就搞函数。
    “话说回来，那天你约了几个来着？三个是吧，你到底养了几条鱼啊。”邵明颍靠在椅背上，和柳诚聊天的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她很愉悦。
    柳诚伸出了手指盘算了下，十分确信的说道：“两个，另外一个是收的徒弟。”
    “那你养了几条鱼啊！”邵明颍满是好奇的说道。
    他想了想，拿出了纸和笔，写写画画的说道：“目前就两个，未来有多少不确定。”
    “但是可以利用德意志坦克问题，来进行推算。”
    “假设观察到的坦克序号来源于一个离散均匀分布{1，2，3，4…，n}，并且已经观察到的k个坦克（无重复）的最大序号是，那么如何估计最大值n。”
    “换算到你的问题，如果观察到了1号坦克和10号坦克，那么，我的坦克总数为多少呢？”
    “我们可以利用n的一致最小方差无偏估计，这样，再这样，易得：最大数字为14，也就是说，我这辈子充其量就只能养十四条鱼。”
    “每个名额都很宝贵呢，不能浪费。”
    邵明颍云里雾里的看着柳诚给出的推导过程，这家伙当海王，还要用高数去养的吗？
    邵明颍看着推导过程，摇头说道：“不对呀，uvue是矩估计，不是极大似然估计（le），所以最有可能的估计值是10人，而不是14人啊。”
    柳诚指着推导过程解释了一遍说道：“le估计值是，    uvue估计值是(1+1/k)-1，二者并不相等。”
    “le在这个例子里面是10，uvue是14。所以正确答案是十四。”
    邵明颍不住的点头：“你这么一说，就清楚多了，超过10的可能性会越来越低是吧。厉害呀，你这手段和工具，真的蛮丰富的嘛。”
    柳诚含笑不语，这是当年他吃电动小马达，l志祥的瓜的时候，利用坦克模型，推导志祥到底有几条鱼的时候的公式。
    他的推导是没有问题的，志祥的确有十四条鱼。
    10是最大可能，14是最大数值，事实也确认了，他的答案的正确性。
    吃瓜，也要讲究姿势。
    邵明颍叹为观止的看着手中的纸条：“置信区间是90？”
    “是未来鱼的数量在5-14的概率为90，你别搞混了啊。”柳诚又解释了一遍。
    邵明颍不住的点头，十分确认的说道：“你真的很有趣。”
    柳诚喝了口咖啡：“一般，再多了，身体受不了。”
    “哈哈哈！”
    邵明颖拢了拢头发，疑惑的问道：“待会儿有什么安排吗？我看你一直在看时间。”
    “泡妞。”

 第五十九章 左脸一下右脸一下

    柳诚总是如此，不是在泡妞，就是在去泡妞的路上。
    时间来到了下午3点整，柳诚告别邵明颖，自己黑色的电动车来到了紫荆华庭15号楼501。
    柳依诺，买的房子就在这里。
    他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柳诚站在橡树下，忽然想到了昨日在机场接邵明颖时的感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落叶得离开，既不是风的错，也不是树的错，仅仅是时间到了而已。
    很多男人开车回家之后都会在车里坐很久，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有的，让所有的烦恼和痛苦留在外面，将幸福带回家中。
    有的，是受不了老婆的唠叨，孩子的吵闹，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加身心俱疲。
    他弹出一根泰山，喷云吐雾，烟雾缭绕。
    很多男人，工作劳形，家庭劳心，对家庭变得不厌其烦，在一些小小的诱惑面前，无法把持自己，犯下了错误。
    随后变得无比的纠结，沉重的负罪感，面对妻子诘难又只能支支吾吾，敷衍了事。
    这种状态，让他面目狰狞，可是再次面对诱惑时，再次沉沦。
    在天堂和地狱里反复徘徊，最终，人不人，鬼不鬼，神鬼共厌。
    柳诚不这样，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并没有负罪感和纠结。
    单纯是烟瘾犯了，恰根烟罢了。
    来到501时，他看到了陈婉若跟着姐姐忙里忙外，她们在说说笑笑的大扫除。
    “诚诚！”陈婉若一看到柳诚，眼神变成了惊喜，扔下了手中的吸尘器，如同乳燕归林一般挂到了柳诚的身上。
    柳诚托着陈婉若，还轻轻揉了下，又丰满了几分。
    “别闹，姐姐在呢。”陈婉若立刻满脸羞红，柳诚这咸猪手，太热了。
    他将陈婉若抱稳：“姐姐在，你还跳上来。”
    “想你了嘛。”陈婉若将下巴放到了柳诚的肩膀上，撅着嘴说道：“你又抽烟，都不香了。”
    柳诚满脸问号，老子一个男人，还能香香的不成？
    “黑了。”
    他点了点头：“军训晒的，他们求雨，雨但是没求到，反而求了个五年历史最高温，那个晒呀。哪有你那个好命，不用军训。”
    陈婉若用力环抱着柳诚的脖子：“黑了也好看，全天下只有我家诚诚最好看。”
    陈婉若糯糯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在香江那边多无聊，他们每天臭着个脸，也不知道在给谁看。”
    “慢慢就习惯了。”柳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太过于深入。
    路都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那你想我了没有啊？”
    “当然。”
    陈婉若口吐兰气，痴痴的问的：“有多想啊？”
    “这还不够想吗？”他托了托陈婉若，让她感受自己想的有多硬。
    陈婉若瞪大了眼睛：“呀！小诚诚！”
    “你不要这样啊，我会…我会…”
    陈婉若。如同融化了一样，挂在柳诚身上，浑身发热。
    柳诚拍了拍陈婉若：“好了，快下来。”
    “我不。”
    “听话。”
    再不下来，就是付费内容了。
    陈婉若直起了腰，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晚上好不好呀。给你吃个够！我亲戚刚走几天哟。”
    她始终记得去上海那尴尬的几天，柳诚心疼她，没有闯红灯，血中旱道行。
    她现在都是算着日子，因为去了香江，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在那边怎么样啊？”柳诚放下了陈婉若，再不放，柳依诺就要回避了。
    他只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赶回科威信息，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够发挥。
    他不着急这么一会儿，晚上回来再说。
    真是，放假比不放假还忙的日子。
    陈婉若叽叽喳喳的吐槽着在香江的日子，看似自由，却是漫无目标的自由，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但她的确是十分的不适应。
    认知失调这种走出舒适区的不适应，她还需要很久很久。
    相比较柳诚而言，陈婉若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的沉没成本更大。她在内地生活了十八年之久，她的三观已经成了既定的框架。
    到了香江、再到国外去，改变自己的三观，然后适应那里的生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你还要到公司去吗？”陈婉若闷闷不乐的说道。
    柳诚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是刚刚拿回来的一份出资合同，我需要再好好研究下，你好好休息，我晚上还有应酬。”
    “你好忙啊。”陈婉若翻身骑在了柳诚的身上，有些闷闷不乐。
    不过她要的不多，当然不会耽误柳诚的时间。
    陈婉若对柳诚做的事，并不了解，专业性实在是太强了一些，柳依诺就在公司，也看了不少的工具书，但是对技术还是一窍不通。
    柳诚捏了捏陈婉若的脸颊，示意她起身：“好了，乖，我得去工作了，而且我还要把姐姐借走，我们得研究下，这个投资到底值不值得。”
    “好吧。那你去忙吧，我去睡会儿，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陈婉若打着哈欠，忽然转身又跳到了柳诚身上，用力的吧唧了一下，才飞到了客房。
    柳依诺拿了张湿巾：“擦一擦，别让曼曼看出来。”
    柳诚对着镜子擦掉了脸上的红色唇印，拿着邵明颍的合股合同，来到了科威信息的楼下。
    “等下，我抽根烟。”柳诚忽然止步，弹了颗烟，雾气蒙蒙，没多大会儿，他就浑身烟味儿。
    这是他的保护色。
    柳依诺离远了几步，看着他的模样问道：“你这样不累吗？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好好的爱一个人，相伴一生，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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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对李曼就不是真心的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的爱她呢？”柳诚灭了烟火，笑着问道。
    tui！
    “你是在楼下碰到就姐姐的吗？”李曼从一大堆的文件里抬起头，看着柳诚和柳依诺一起回来。
    柳诚看着默默付出的李曼，她那边刚在教授那里做完了金融模型，现在又回到了自己这里，继续算账。
    柳诚走到了李曼身后，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累不累？”
    “累呀，可是再累也要做完啊。我可是拿着你工资的员工哦！”李曼眯着眼，颇为享受，她很快就闻到了烟味。
    李曼慢慢的睁开了眼，抬着头看着柳诚的面庞：“又抽烟了啊，抽烟对身体不好。”
    “好，少抽点。”柳诚轻轻的揉捏着李曼的肩膀，十分确信的说道。
    李曼看着柳诚的脸色，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嫌我管得宽啊，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劝男友少抽烟，哪个女朋友不会劝，我也是为你着想啊。”
    我是为你好啊，这不是为了实现自己控制欲的话术，而是李曼真的为了柳诚好。
    柳诚大笑了两声：“不要患得患失，你在行使你女友的权力，我知道了，以后我少抽就是。”
    “嘿嘿，你过来点。”李曼仰着头，示意柳诚靠过来。
    柳诚低下了头，他以为李曼要跟自己说悄悄话：“干嘛？”
    “香你一下。”李曼在柳诚的脸颊啄了一下。
    柳依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龟龟！
    一个左脸，一个右脸，小老弟啊，你能要点脸嘛！
    柳诚又和李曼腻歪了一会儿，笑着说道：“你帮我找一下这两年的网页游戏的市场报告，待会儿我有用。”
    “网页游戏的市场报告？”李曼满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我有个案子，拿不准。”

 第六十章 李曼发动了一叶知秋的能力请注意招架

    “2008年全年网络游戏的市场规模达到了2078亿元，同比增长522。”
    “而网页游戏在第一季度为57亿，第二季度为645亿，第三季度为72亿，第四季度为845亿，全年网页游戏的市场规模为278亿，占总市场份额的133，网页游戏同比增长了736，环比增长104。”
    “网页游戏的增长速度远超网络游戏市场的平均水平，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市场。”
    “根据艾瑞咨询《2007-2008年中国网络游戏行业发展报告》统计，网页游戏用户规模已经达到了071亿人，较上年增长16，按照这个增长率，今年的网页游戏用户规模将达到087亿人。”
    “我根据同行业、同标准、同类型的六款游戏，进行数据分析。”
    “如下是推广费用、人员费用、服务器架设的一个成本汇总，根据同行业某游戏，累计平均在线人数和全服arpu。”
    “这款游戏，九月份的预期收入是30万元，十月份为70万元，十一月份为100万元，十二月份为130万元，到次年的三月份达到最高为230万元。”
    “在游戏寿命周期内，他们的产品将维持在每个月平均130万左右的收入水平，预期寿命为两年。预期总收入为3120万元。”
    “以上预期收入，已经抛出了人员工资以及服务器费用，带宽等基础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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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晚饭后，李曼做出了一份调研报告，这份尽调，做的十分详细，将整体市场评估和单个游戏做了对比。
    “总之，这是一个可以值得投资的赛道，可以赚钱。”
    柳诚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打开了电脑，示意李曼休息一下，确切的说道：“合同的电子版，我都发到你们邮箱了。”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会进一步和邵明颍进行接洽，商谈合资事宜。”
    李曼转着手中的铅笔，对数字一贯敏感的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硬性退出条件，年化至少要做到15，我们才能保证大赚特赚。”
    “要不然感觉有点亏。”
    年化15是一个概念，以五年为期，最终的收益为101，六百万投资，五年再赚六百万。
    柳依诺却扫着合同的文档，面色严肃的说道：“六百万投资，柳诚本身还要充当产品的总负责人，只有30的股份，退出条件却是以投资金额的年化为锚点。”
    “邵明颍很精明啊。”
    技术入股，但是技术却不变现，这就是邵明颖的精明之处。
    以年化标准为退出条件，却不以市场估值为退出条件。
    邵明颍是个商人，她的条件的确很丰厚。
    等同于柳诚带资入股，加盟邵明颍草创公司，按照资金占比，柳诚获得15的股份的基础上，再获得15的技术干股，总计30的占股比例，按年分红。
    但是她也在合同里写明了，柳诚退出的条件。
    那就是五年之内，六百万年化12，邵明颍可以回购股份，让柳诚出局。
    李曼提议加钱。
    也就是年化15。
    “卖卖不成仁义在的事并不得多，提前把条件说明，然后以合同条款的形式出现。”
    “到时候省得撕破脸的时候，闹得难堪。”柳诚看着合同的条文，倒是没有多少不满。
    愿意这么明明白白的把话讲清楚，合作的基本框架就在，就是信任。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即便是他退出了，这15的干股依旧享受分红。
    这就是邵明颖给出的条件。
    真的很厚道，诚意十足。
    邵明颍出资3000万创建公司，柳诚就拿出了六百万，就占了三成的股份，条件十分丰厚。
    李曼又打开了一张ppt，是各网络游戏公司盈利周期的行业尽调。
    她依旧十分肯定的说道：“按照网页游戏公司的盈利周期来看，至少在两年内才会扭亏为盈，收益以分红和回购。”
    “分红只有三年的时间，回购年化率自然要加，我觉得15是个底线，否则完全没必要做。”
    柳诚想了想，确信的说道：“那就加到15！不过我感觉，我要是加到15这买卖怕是谈不成了。”
    “其实我更想以市场估值为准制定退出条件。不过邵明颖并不会答应罢了。”
    邵明颍抛出的是她的底线，但是年化15是李曼的底线。
    根据「李曼财富增值现象」的基本原理，在投资领域，李曼是完全绝对的正确。
    这玩意儿和她的一叶知秋的能力，都是一样的，与生俱来。
    柳诚拍了拍手说道：“好了，碰头会到此结束。”
    “我们是否投资邵明颍的新公司，完全看对方是否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去沟通。”
    他拨通了邵明颍的电话，十分言简意赅的阐述了自己的条件。
    邵明颍眉头紧蹙的说道：“柳诚，我给你的条件，就是我的底线。”
    “年化10是业内的普遍标准，我已经给到了12，你还要再加3个点，你这是试探我吗？”
    “而且我还给了你15的技术咨询干股！”
    柳诚却笑着说道：“并没有啊，你划了一条线，我也划了一条线，生意嘛，谈不成就不成了呗。”
    “我想想再说，明天早上给你个答复。”邵明颍面色挣扎，她有些犹豫的挂了电话。
    柳诚摇头晃脑的回到了办公桌前：“好了，明早回复，我觉得她大概率不会同意。”
    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人，现在的邵明颍拿的出三千万，但是五年后的邵明颍，不见得拿的出一千两百万回购柳诚的股份。
    现金和身家，从来不相等。
    柳诚送李曼回寝室，他多少还是有一些歉意，毕竟好不容易放假，结果在公司里窝了一整天。
    但是在城市本来就是这样，放假的时候，人反而更多。
    “明天早上我们去广场看升旗吧！昨天我就想去，可是因为模型耽误了，明天我们去吧。”李曼走在路灯下，说了一个提议。
    “好，明天六点，你来公司接我，是七点开始吧。”柳诚迅速的调动了时间管理大师，将起床的时间从六点改为了五点。
    陈婉若不是个贪心的人，但是在某个方面，却很贪婪。
    他需要保持一些体力。
    李曼点了点头，撩了下头发：“好。不过我总感觉你今天心里有事，平时你也忙，但是你一天很少抽好几根烟啊，今天见到你，都是浑身的烟味儿。”
    【李曼发动了一叶知秋的能力！请注意招架！！】
    柳诚面不改色，十分确定的说道：“都是些公司的事而已。”
    “真的吗？”李曼满脸的狐疑。
    柳诚暗自推动了一成半的功力，调动表情管理大师，将面色调整的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邵明颍是个女的，而且蛮漂亮的。”
    “我那天陪她吃饭，骗了你。”
    虚虚实实，欲盖弥彰之声东击西。
    要掩盖陈婉若来到了京城，就得爆出点料儿来，让李曼打消心中的疑虑。
    李曼拖着长长的尾音询问道：“是吗？其实我早就知道邵明颍是个女人了！”
    “光听名字就知道了好不，那…她有我漂亮吗？”
    柳诚真心实意的说道：“那自然没有，你最好看。”
    论颜值和身材，李曼都是柳诚心中的tpo1，他是实话实说。
    李曼耳朵瞬间就红透了，在昏黄的路灯下，脸色有些红润，情话的杀伤力，对于情窦初开的李曼而言，就是绝杀。
    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尽量不让自己笑的那么的大声。
    “好了，我要回去了。”李曼抱住了柳诚的腰身，依旧是十分羞涩，但还是抬起了头，和男友吻别。
    拉个丝儿再走，已经成了固定的送别小节目呢。
    柳诚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李曼的腰：“好了，快回去吧。”
    “我还不想走诶，可是再不走就锁门了。”李曼依旧不松手，甩了甩头，又看了一眼宿管阿姨凶狠的目光。
    有些个小情侣们，总是早出晚归，给宿管阿姨带来了极大的生活作息上的压力。
    “再亲一个。”李曼当着宿管阿姨的面，又亲了下，才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宿舍。
    爱情总是充满了魔力，可以将一个成年人变成了幼稚鬼，也可以将普通人变成福尔摩斯。
    柳诚挥了挥手，骑着自己的黑色电动车离开了紫荆公寓16号楼下，给陈婉若拨通了电话。
    “姐姐今天住公司，我一会儿就回去，还没睡醒吗？赖床啊。”
    “你刚睡醒吗？还没吃饭吗？好，我知道了。，要带点什么？要我给你做啊？”

 第六十一章 间作套种

    柳诚在厨房叮叮当当的一顿忙碌，给陈婉若做了个疙瘩汤，打上写胡椒粉，放在了桌上，从面包机里取下烤好的面包片，叫醒了还在赖床的陈婉若。
    “哇！”陈婉若穿着粉红色的大拖鞋，恐龙睡衣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柳诚拦了下陈婉若，说道：“你慢点，烫着呢！”
    “你真好。”陈婉若用力的在柳诚的嘴角嘬了一下，歪到了柳诚的身上。
    她环抱着柳诚的脖颈，满脸通红的说道：“你的大腿给我坐，我的小嘴给你亲，好不好呀！”
    还挺押韵的。
    “好了，先吃饭吧。”柳诚深吸了口气，压了压枪，不压枪，陈婉若怕是连饭都吃不得了。
    陈婉若将粉红色的拖鞋甩了出去，撒娇的说道：“你喂我。”
    “你还是小孩子吗？”
    “可是好烫呀，你帮我吹吹嘛，好不好呀！”陈婉若晃着柳诚的身子，十分不开心的说道。
    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先尝尝烫不烫。”
    “我要是喝了，你喝什么？”
    “就是要嘴对嘴啊。”
    淦！
    柳诚这枪真的有点压不住了：“你这花招真的多。”
    “我还有花花肠子呢。”
    嗯？
    幸好柳诚是个自律的男人，否则这饭没吃，就是陈婉若吃掉小诚诚了。他艰难的维持着这个姿势，把陈婉若喂饱饭。
    陈婉若反而骑到了柳诚的身上，软在他怀里问道：“明天我们去看升旗好不好呀！”
    柳诚猛地一个激灵，看升旗不是坏事，可是赶到了一天去，就有点麻烦。
    他笑着说道：“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去朝阳区一趟。”
    “之前喝的五迷三楞，有几个客户要去签约，都是网络社区，是新市场，乖。”
    “先去洗澡。我去洗碗。”
    陈婉若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不过很快就满是笑容的说道：“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你等我一下下哦！”
    女人洗澡时间很久，他打开了家里的电脑，写了一章存稿，发给了柳依诺。
    《黑科技图书馆》的连载已经超过了十个月，正在接近尾声，每天将近万字的更新，小说的热度还可以，但是最终依旧没能成功爬到均订三千精品线。
    09年的均订三千实在是太难了，一来白嫖嫌水少的读者群庞大，毕竟是贴吧明目张胆盗书的年代。
    二来，柳诚确实写的不好，能有个逼近两千均订，已经算是他十分满意的成绩。
    写小说挣钱吗？必然不如做日志宝挣钱，但是他喜欢写。
    一生之敌：【这又是抽着空写小说啊，你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啊，事业爱情两不误啊。】
    柳诚笑着回复道：“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啊，你说是不是。”
    一生之敌：【是！你厉害行了吧！翻车那天别叫我救命！】
    陈婉若洗了澡之后，吹干了头发居然在卫生间里倒腾着开始化妆。
    柳诚到另外一个卫生间，洗了澡，再次查看了下数据库的情况之后，关闭了电脑。
    “好看吗？”陈婉若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花了个简单的妆，涂了点口红，让自己看的更加光彩靓丽一些。
    昏黄的壁灯下，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她依旧有些青涩，但却款款的走到了柳诚的面前，风情无限。
    她轻声问道：“我的诚哥哥，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柳诚不再忙碌，将陈婉若抱了起来，浑身炙热的她，已经完全软在了柳诚的怀里。
    “吃大餐啊！”
    “你觉得我准备好了吗？”
    “我想吃杏鲍菇了。”
    杏鲍菇？
    九河旧不治，洪水泛滥滔天。治水之法，其一用雍堵之法，殚精竭虑而无功。
    后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疏通河道，因势利导，终克水患。
    一成一败，其治不同也。
    诚，善治水也。
    柳诚深吸了口气，陈婉若已经精疲力尽的睡去，柳诚却晃着身子，去洗了个澡。
    他不能让陈婉若去看升旗，至少明天不可以，所以他使用了浑身解数，终于攻克乃还。
    “傻丫头，何必呢。”柳诚看着陈婉若恬静的面孔，叹了口气。
    陈婉若显然感觉到了柳诚躺下，迷迷糊糊如同一个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
    次日的清晨，京城罕见的没有刮风，秋高气爽，艳阳高照，但是知了已经不再嘶鸣，落叶已经撒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沉睡中醒来的陈婉若，发现柳诚已经早早离去。
    睡过了头的陈婉若，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她伸了个懒腰，又将自己重重的摔倒了床上，补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柳诚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做着午饭，两菜一汤，算不上太过丰盛。
    李曼下午要去教授那里一趟，模型的几个数据出了问题，教授召集了学生，进行突击查修。
    那是李曼成长之路，柳诚没有因为私情，阻拦李曼的成长。
    “好香哦。”陈婉若如同闻着味儿的猫一样，溜进了厨房，环抱住了柳诚的腰身：“是我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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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柳诚深吸了口气，装作没听清楚的问道。
    陈婉若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的说道：“是我先的。是我先喜欢你。”
    “胡说什么呢？”柳诚眉头紧蹙，爱情休克疗法，似乎出现了些许的偏差，将时间线拉长，单位时间内承受的痛苦变少。
    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超过了它的控制。
    陈婉若紧紧的保住了柳诚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再说，是我先的，你不能不要我。”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吃饭吧。”柳诚沉默。
    他确信，陈婉若什么都知道。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柳诚的时间管理大师的功能是十分健全的，包括了暗时间管理、对象时间管理、作息时间管理、工作时间管理等等小工具。
    他现在用的这套时间管理模板，叫做间作套种。
    间作套种，土地时常耕种一种作物，就会导致土地肥力下降，最终变成荒田。
    如果间作套种，多次轮换种植作物，就会让土地始终肥力充沛。
    比如种一季小麦，再种一季大豆，土地肥力不会下降，还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如果只有柳诚自己，应付两个人的还有点困难，但现在有柳依诺做僚机，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他陪着陈婉若的时候，柳依诺陪着李曼。
    他陪着李曼的时候，柳依诺陪着陈婉若。
    柳诚看着精神焕发的陈婉若，揉弄着自己的腰眼，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对鱼塘的鱼数字有些高估了。
    最大鱼的数量14，显然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
    即便是最少的5条鱼，能不能喂饱了都得打个大大的疑问。
    一个陈婉若已经应付的极为艰难了，两个的话，就是疲于招架而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
    陈婉若擦着头发，笑眯眯的说道：“诚诚呀，跟我进屋。”
    柳诚“能不能让我歇一天啊，老黄牛耕地也要缓一缓呢。”
    “你说呢？”陈婉若笑的像只小狐狸。
    “榨干你，就没空四处沾花惹草了，给我进来吧！”
    “我真的一滴这都没有了啊喂！”
    柳城被拖进了客房治水，连第二天的晨练都耽误了。
    很多东西都跟海绵里的水一样，挤一挤总会有的。
    鲁迅先生总是在合适的时间，被人想起。
    ……
    陈婉若走的时候，依旧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消失在了机场的登机口。
    呼，警报解除。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
    “邵总啊。”柳诚接起了电话，慢慢踱步走出了机场。
    邵明颍笑盈盈的说道：“叫我颖儿不好吗？我可是你朋友啊。”
    “你这个朋友，它不正经吗？”柳诚随口开着花腔，看着机场的那个橡树，已经被围了起来，几辆车围着它，准备把它移走。
    满地的落叶，围着这棵橡树，散在周围被剪下的枝丫，像极了陈婉若的爱情故事，一地狼藉。
    这棵橡树或许在这里已经呆了几百年的时光，可惜，它现在太碍事了。
    “盒盒盒…”
    邵明颍看似十分随意的说道：“你太贪心了呀，年化15，要的太多了，我给不了。”
    “不如这样吧，我做你鱼塘里的鱼，你不要那3个点，行不行啊！”
    柳诚仔细想了想，疑惑的说道：“那岂不是更吃亏？”
    嗯？
    邵明颍仔细琢磨了半天柳诚这话的逻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人！”
    柳诚继续打着花腔说道：“我这么年轻帅气，不是你占了更多的便宜，是什么？”
    “年化12真的不行吗？”邵明颍深吸了口气，说起了正事。
    柳诚拉开了柳依诺的车门，系好了安全带，仔细想清楚之后说道：“不同意就算了，我自己这边也马上要上新项目了，我还忙不过来呢。”
    “年化15我也不能答应，再见！”邵明颍狠狠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床上，略微有些痛苦的挠了挠头。
    柳依诺满是疑惑的问道：“谈崩了？”
    “嗯，没关系，她总有一天会自己回来的，创业维艰啊！”柳诚满不在乎的说道。
    “看把你能的。”

 第六十二章 曼曼有点异常

    人生在世有很多很多的错觉，比如：她对我笑了，那就是她喜欢我，再比如：手机忽然闪了下，是她发来的消息。
    再比如：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那个她。
    其实都是错觉。
    人生有很多很多的错觉，此时邵明颖就陷入了这种错觉当中，她看到柳城创业成功，以为创业会很简单。
    典型的，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柳诚不打算纠正她的想法，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跟头自己摔够了，也就知道疼了。
    柳诚系好了安全带笑着说道：“姐，拟一份以市场估值为锚点的合股协议，邵明颖不找回来也就罢了，找回来的那天，这就是我的条件。”
    “你断定她创业不能成功？”柳依诺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很好奇柳城的判断依据。
    柳诚仔细斟酌了下说道：“她在到达京城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我要创业的想法，这是非常的危险，人要做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要创业。”
    “市场对于冲动型的投资者，总会报以最大的恶意和残忍。”
    后面这句话，是李曼说的，当时有一个币圈爆仓的投资者，从楼上一跃而下。
    “邵明颖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哦，真不打算对她心慈手软吗？这可不符合你一贯以来的作风呀。”柳依诺有些奇怪的问着，发动了车辆。
    “市场会看她是一个女人就对她手下留情吗？”柳诚十分平静的说道。
    柳依诺沉默了片刻，她在科威信息，应该站在科威信息的立场上。
    的确是个事实，幸好有柳城遮风挡雨。
    她眼中那个需要她时时刻刻照顾的小弟弟，忽然就长大了。
    “我给你报考了驾校，你记得练车。”柳依诺说起了琐事。
    老司机还用练车吗？他不飙车就是好的了。
    柳诚回到了公司，将自己制作好的甘特图和文件拿了出来，新项目筹备了这么久，终于要上马了。
    柳诚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们要制作我们第一款web防火墙，首先要实现的功能，防止木马文件上传、fpt目录监控、防挂马、防大规模的sql注入、ip地址黑名单和白名单等等功能。”
    “这个项目的周期是一年，大家可能会很辛苦，但是我不会亏待大家的，任何的加班，都会给加班费的。”
    柳诚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要知道在十二年后，柳诚的一些加班费都落实不到位，更别说他之下的技术员了。
    连杰克马都高声疾呼，996是福报！
    当然更加专业点的术语是，我们是不鼓励加班的，但是你自己自愿加班，这是你的工作态度。
    柳诚自认为自己是个黑了心的资本家，为了挣钱不择手段，但是在加班费上，他是不会克扣的。
    万一程序员从删库到跑路，怎么办？
    要知道奇虎介入之后，一直在拿着方锐科技的免费日志检测工具，开疆拓土。
    但是柳诚的客户群体异常的稳定，并没有多少人解约，而且市场还在进一步的扩大。
    就是因为他的数据库。
    他的数据库里拥有七百万条的特征信息，可以识别数以亿计的恶意程序。
    而奇虎至少需要建立上亿的特征信息，才能完成数亿恶意程序的检测。
    这就是技术上的差距，数据库是他最宝贵的财富，他可不想得罪了员工，被员工删了库。
    哪怕是可以通过备份恢复，但是他依旧会损失一定的即时数据。
    为了一点点小钱，损失自己的领先优势是极不可取的。
    “领了自己的任务就去做吧，有问题，问我就可以了。”
    “如果我不在，就把问题发到我的邮箱里，我晚上看到了，会给你们回答或者解决，着急的可以通过在柳经理这里备注下，我加速处理。”
    柳诚分配下了任务，略微有些头疼的揉着脑阔。
    幸好管理工作都是柳依诺在进行。
    “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啊。”柳依诺给柳诚泡了绿茶，自己这个弟弟已经真的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同龄人。
    但是丝毫没有懈怠，作息时间规律到可怕。
    柳诚笑了笑说道：“可是，奇虎不会给我们时间啊。”
    “奇酷网络为主网页游戏客户群，已经在被方锐科技挖墙脚了，前几天谈成的网络社区的客户群，也有几家犹豫的。”
    “同样的服务，免费和收费放在面前，该如何选择？”
    柳依诺不以为意的笑道：“当然是选择收费了！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啊！”
    柳诚笑了下说道：“我想让那些老板们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占小便宜吃大亏，总是吃过亏后，才会找上门来。”
    方锐科技的供应链后门，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奇酷网络在网页游戏领域，也算是一方霸主，居然在人家的服务器上装后门，引导竞争对手的大规模拒绝服务攻击。
    这种作死的行为，失去了网页游戏的客户群。
    即便是现在方锐科技攀上了奇虎这个高枝儿，但是奇虎安全和方锐科技的企业文化，几乎如出一辙都是耍流氓。
    他们甚至通过部署的日志检测工具进行恶意挂马，如果不是手脚干净，方锐科技，现在早就吃官司了。
    “所以，辛苦就辛苦点吧。”柳诚倒是无所谓，辛苦习惯了，过去还是打工人，现在已经升级为黑了心的资本家了。
    为自己辛苦，那能叫辛苦吗？
    柳依诺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他们天天挖别人墙角，还耍流氓，就没人治得了他们吗？”
    柳诚犹豫了下说道：“在消费级的个人安软市场，奇虎，无出其右，国内最强。他们的qv启发式引擎，虽然误报率高了亿点点，但是云查杀能力是真的厉害。”
    虽然现在奇虎的云查杀能力还没有完全成型。
    这就是奇虎核心团队正在忙碌的事情。
    奇虎在企业级市场，的确是不怎么给力，但他们的目标始终是个人安软，只不过是战略方向不同而已。
    “有多强啊？”柳依诺眉头紧皱的问道。
    柳依诺并不懂技术，她虽然能够看得懂甘特图，能够管理员工，但是技术上解释清楚，实在是有点难。
    柳诚曾经闲的没事干，对奇虎xp盾甲aslr实现机制的逆向分析，他对奇虎的技术能力有直观的了解的，真的很强。
    他稍一琢磨问道：“你知道404吗？”
    “知道啊。”
    他笑着说道：“404之父、北邮大校长的个人电脑，就用的奇虎全家桶，我现在的老师马绍光和启明星的首席技术官田伟德，他们的个人电脑，也用的奇虎全家桶。”
    这些都是网安的大触，甚至北邮大的校长，还是互联网长城的创始人。
    他们对奇虎的个人安软的产品，比较信任的原因，自然是基于技术。
    技术实力跟公司流氓不流氓没关系，周红衣花费大价钱养的核心团队的实力，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
    奇虎的在政企安装的个人卫士和企业卫士，就一点都不流氓，他不敢。
    “明天就要上课了啊！假期好短啊！”柳诚略微有些痛苦的挠了挠头，工作、学习、养鱼和爱情，事情好多。
    柳依诺低声问道：“你最近没发现曼曼有点异常吗？我怀疑她在怀疑，你和陈婉若是不是断干净了。那天她问我了一句。”
    “问了什么？”柳诚心中的警笛瞬间拉响，李曼一旦开口，这不是简单两句糊弄就可以蒙混过关的。
    她不是陈婉若，她可不会欺骗。
    柳依诺十分确信的说道：“她问我，你平时用不用香水。”

 第六十三章 时间转换器

    柳诚倒吸了口冷气，他很确定自己做的滴水不漏。
    但是，百密一疏。
    即便是千万遍的算计，也挡不住事实的重要，李曼还是从烟味的保护色里，嗅到了陈婉若喷的香水。
    他深吸了口气，仔细琢磨着应该如何应对眼下李曼心中的怀疑。
    柳依诺似是而非的看着略微有些惊慌的柳诚，她可是第一次看到臭弟弟这个模样。
    “想到对策了？”柳依诺看着逐渐变得不那么惊慌的柳诚之后，略感惊讶，这也太快了吧。
    柳诚点了点头：“香水味儿嘛，容易，姐，我送你个小礼物。”
    他当然知道陈婉若用的什么香水，到楼下骑上电动车，就奔着购物广场而去，从沐浴露、洗发露再到香水味儿，给柳依诺整个弄了一整套。
    陈婉若是富家女儿，吃穿用度都比较讲究，牌子也比较奢侈。
    柳依诺作为豪宅的主人，但是节俭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柳诚直接给她来了个鸟枪换炮。
    “你！”柳依诺哭笑不得看着一大堆的洗漱用品，只能连连摇头，这弟弟，真的是太笋了！
    柳诚笑着说道：“是这样的，你因为搬家，住在公司，没有洗漱用品，我给你买了一套。”
    “这样无论是逻辑还是证据，就都合情合理了，但是不问你不要说，那样太刻意了。”
    柳依诺咬牙切齿的收起了这些洗漱用品。
    香水是法兰西格拉斯一家名叫花宫娜出产，米兰达香水，味道有点像奶油蛋糕烘焙的香味儿。
    这款香水在当下，还真的蛮不好找，柳诚也是转了几个购物广场才找到。
    200ML不到就810块钱，都能买两条内存卡了。
    柳依诺吐了口浊气，自己这个弟弟，花招是真的多。
    “当然，不会让姐姐白白帮忙。”柳诚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递了过去。
    请人帮忙，自然不能空着手，柳诚可是精挑细选了一件礼物。
    “什么东西啊。”柳依诺好奇的打开了首饰盒，而是一个吊坠。
    中间是一个金黄色的浮雕时间漏斗，中央的圆盘上，饰有镂空星星图案，外面有一圈圈旋转的金色圆环，啥是好看。
    柳依诺拨弄着小小的沙漏和内外圈，奇怪的问道：“这个叫什么？还蛮精致的。”
    “是《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郝敏从麦格教授那里得到的魔法道具，叫做时间转换器，只要上下翻转，就可以回到过去。”
    “当然，这个不能让时间倒流，是潘多拉出的联名款吊坠。”柳诚笑着解释了下她的这个吊坠的由来。
    柳依诺略显茫然的点头说道：“哦。”
    她喜欢哈利波特，虽然这也是很久远的事了，但是没想到柳诚还记得。
    就像她记得柳诚喜欢四驱车、喜欢高达一样，正如她自己所言，这个世上，他们俩对彼此最是了解。
    “这个多少钱？”柳依诺将吊坠串到项链上，眼睛珠子滴流滴流的转着问道。
    柳诚一看她的表情都知道，她很喜欢，女人嘛，对这种亮晶晶的东西，都没啥抵抗能力。
    至于贵贱，这个哈利波特联名款的吊坠是限量版，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还是心意。
    柳依诺喜欢哈利波特这件事，柳诚还是略知一二。
    “哼，不说话装深沉是吧，我自己会查。”柳依诺美滋滋的查了查，倒也不算贵，和她送给柳诚的键盘，几乎一个价钱，两千块左右。
    她将项链戴到了脖子上，说道：“那我就暂且收下了！”
    “收下，收下，应得的。”柳诚不住的点头。
    柳依诺看着香水叹了口气：“你别指望我给你解释或者掩饰啊，感觉我在为虎作伥一样，心里满是欺骗之后的沉重感。”
    柳诚回到了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特征库，他又要精简自己的特征库了，这是科威信息的核心价值。
    即便是奇虎上线了自研的日志扫描工具，只要他都的特征库处于领先水平，就不怕自己的客户溜之大吉。
    他听到柳依诺略显自责的声音，十分确认的说道：“都是我的错，姐，这和你没关系。”
    “说是这么说，可是，唉。”柳依诺还是有些良心不安，但是谁让柳诚是她弟弟呢？
    柳依诺比了比拳头：“以后这种事，少找我帮忙，于心不忍，俩好姑娘，都被你霍霍了！”
    “嗯。”柳诚又沉浸在了代码的海洋里，将732M的特征库进行了精简，最终变成了214M，七百万条的特征信息，可以识别数以亿计的恶意程序。
    他依然在不断的扩建着自己特征库的范围，这是未来web防火墙与企业查杀软件的核心配套数据库，不得有失。
    其实柳诚有一个捷径可以走，那就是跑去安天安全购买特征库，事实上，大部分的国内网安公司，都是如此跑去安天安全买特征库。
    但是他思前想后，还是要维持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即便是自己哪一天公司出现了经营异常，仅仅是卖库，也可以维持下去。
    他骑着电动车，荡漾在秋风里，来到了李曼的宿舍楼下，看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李曼。
    “我今天不想开车，我们去吃饭吧，我有事要问你。”李曼有些面色犹豫，闻到了柳诚身上的味道之后，这种犹豫终于让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她已经问过了柳依诺，柳诚不用香水，这香水味儿哪里来的？
    她沉默不语，直到到了吃饭的地方，依旧是有点心不在焉，她的男人是什么样，她一清二楚。
    她鼓足了勇气问道：“柳诚，我问你，你身上为什么有香水味儿？”
    “有吗？”柳诚嗅了嗅，眉头紧皱的问道：“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出来。”
    他确信自己的表情管理没有出现差错，是疑惑中，带着一种迷茫。
    李曼沉默的看着柳诚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手机里播放着从教务处拷贝的视频。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不合胃口？还是生病了？”他暂停了视频，伸出手，关切的问道。
    装傻，是每个男人的基本功，柳诚这个技能当然拉满。
    他不打算解释，这一切都需要李曼自己去发现，她才会信以为真，在女朋友怀疑的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掩饰，任何的辩解都是徒劳。
    她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见到的，和自己内心脑补出的剧情。
    李曼挠了挠头，摇头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吃饭吧。”
    “想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我和那个王偲如，不是吧。”柳诚哭笑不得的说着，说的煞有其事。
    转移话题和目标，也是第二种可能。
    清泽大学是有一条十分严谨的鄙视链，处于鄙视链低端的就是美院。
    学霸总是高傲的，哪怕那里的妹子更好看些，但是这些学霸们，依旧不会去美院那边勾勾搭搭。
    主要是脑回路都不在一个频段上，有的事情，压根无法交流。
    不是一路人，真的走不到一起去。
    女：你快来舔我！
    男：我要上课啊；大课上到晚上8:55；我还有版本要刷啊；老师布置的大作业我还没有头绪；图书馆待会儿要关门了，诸如此类。
    清泽的男人们，实在是太过忙碌了，就连韩泽宇和王柯然这等有了女友的人，也是每天忙于学习。
    柳诚和李曼每天也不是如胶似漆，也就中午或者晚上吃饭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
    他将王偲如立了起来，就是给李曼树一个虚空靶位。
    “不是，想哪里去了！”李曼自然想到了王偲如的那张脸，颇为自信。
    李曼跟着柳诚来到科威信息的时候，皱着眉头，她又闻到了那股味道，当她寻找源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柳依诺的身上。
    呼，是姐姐。
    李曼如释重负。
    柳诚嘴角挂着笑，现在的李曼并非完全体，她陷入了柳诚的小圈套里。
    “汪永丰，你还没走啊，这都快七点了。”柳诚看到了勤奋好学的汪永丰同学，戴着耳机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
    hello，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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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僵硬在了原地，呼吸陡然加重！
    陈婉若应该是飞机落地了，打电话来保平安。

 第六十四章 习惯有你（为“阿木木的救赎”万赏加更）

    “喂，嗯，老师，我知道了，好。”汪永丰拿起了他的手机，十分疑惑的看着呆滞的柳诚。
    汪永丰十分奇怪的问道：“老师，你怎么了？”
    老师差点被你吓死你知道吗？！
    柳诚活动了下身体说道：“没什么，就是忙了一天，有点乏，你今天的知识点学完了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不耻下问，是一种美德，你知道吗？”
    柳诚紧急调动了面部表情管理，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平静，好为人师的模样。
    汪永丰坚定的摇头说道：“老师视频里讲解已经非常熟悉了！我全都明白了！柳老师，我要走了，赵老师找我。”
    “嗯，去吧。小伙子，好好学习，好好干。”柳诚攥着裤兜里的手机，他按着关机键，将手机关机。
    他这个手机，很少调到铃声，今天这声hello oto，可真是把他吓惨了。
    他长舒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日常事。
    先从柳依诺哪里拿来了备忘录，然后挑出了几条google都不见得搜的出来的问题，编写了邮件，发给了提问者。
    随后就是挨个回答邮件的提问，每一个问题，他都做好了截图，分门别类的上传到了群文件里，让所有人看到问题和解决办法。
    同时做好了备份。
    方便以后调阅。
    现在员工们遇到的问题，就是未来新人们可能遇到的问题，这也算数据库的一种。
    有些问题，是编程思路上，他只能通过邮件回复。
    在解决了员工们的问题之后，他拨通了沈佳怡的语音，开始录制今天一天的视频。
    随后他开始维护自己的软件对代码的精简和重构在完成，现在加了一个实时监控的子需求，运行还算良好。
    然后就是打开word一顿疯狂操作，将《黑科技图书馆》的最后几章写完，发给了姐姐。
    时钟已经来到了晚上十点半，他站起身来，送李曼回寝室。
    李曼最喜欢这样的柳诚，踏实、沉稳、富有上进心，还能挣钱。
    这样的柳诚给人很靠谱的感觉。
    李曼环抱着柳诚的腰身，十分欣喜的说道：“你知道吗？每次你在工作的时候，我都想坐到你身边，看看你这做什么，但是我又怕打扰到你。”
    “姐姐说，你工作的时候，极度不喜欢别人打扰，就连姐姐都是你写小说的时候，才会说几句。”
    柳诚十分确信的点头说道：“工作的时候，精神比较集中吧，被打扰的确是满恼火的。”
    李曼面色有些小失望。
    他笑着说道：“但是你例外啊，我习惯了你看着我，下次想看，就看吧。”
    李曼的面色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当然知道柳诚这是个欲擒故纵的小招数，但是她就吃这套！
    小情侣之间的小默契，她不打算揭破，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天天这样逗你玩，你知道的嘛。”柳诚停稳了电动车，看着宿管阿姨，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李曼跳下了电动车，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呀，但是我喜欢。”
    “香一个。”
    “该走了。”
    “不，我还要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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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香了好几个了。”
    ……
    柳诚回到了科威信息，意外的看到姐姐还没走，依旧在处理着他刚写出来的草稿。
    “我马上改完了。”柳依诺十分自然的抬头说道。
    她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键盘，最后将存稿的最后几个字改完，关闭了显示器。
    “你第一本书已经写完了，最后的均订是2217，高订是4421，追读只有1130了，一共赚了11万。”柳依诺汇总着柳诚第一本书的成绩。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还不错。”
    他看着自己的作者后台，这本黑科技的完本，也算是弥补了他的一个遗憾。
    “那你还准备写吗？”柳依诺有些犹豫的说道：“你现在这么忙，还要写小说。”
    柳诚笑着坐到了电脑前，开始了筹备第二本的大纲，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有姐姐你吗？”
    “其实码代码时间久了，码字换换脑子，也是个好事。”
    莫法特休息法，避免长时间做同一种工作，否则会不可避免的产生疲劳，经常更换工作内容，会产生新的优势兴奋灶，可以保持精神的兴奋点。
    莫法特的办公室有三张办公桌，一张用于翻译，一张用于写论文，一张用于一篇侦探小说。
    本来邵明颍如果可以答应自己合作，他还能做做其他的工作，可惜，邵明颍同学非要自己闯一闯。
    柳依诺走到了柳诚身前，十分自然的抓住了他的手，关闭了文件说道：“如果继续写的话，那就不要着急开启下一个新书大纲，我们现在聊聊你这本书吧。”
    “要做一个总结。”
    柳诚眉头紧皱的说道：“你刚才不是总结了吗？”
    柳依诺瞪着眼一脸怒其不争的说道：“那是成绩总结，不是书的总结。”
    “我现在说你的主要问题，你这本书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积极情绪太过密集，很容易产生视觉疲劳，读者会产生些许的厌烦。”
    “你知道洛萨达心理线吗？”
    柳诚皱着眉头问道：“洛萨达心理线？那是什么？”
    这本书成绩再坏，那也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最后的成绩不尽如意，但是被柳依诺踩了下，他自然心里有些不爽。
    柳依诺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洛萨达心理线，指的是当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的比例为三比一的时候，人是最积极的，他会认为你这件事，十分有趣。”
    “也就是你在书里的情节，要有四分之一的压抑剧情，有四分之三的积极剧情，这样读者才会认为合情合理，产生真实感，积极参与阅读。”
    “而不是一味的积极情绪。”
    “你看看你这本书从头到尾都在学习、获得积分、兑换科技、变现、开发布会、博得满堂喝彩、解决现实问题、获得收益，每次都是如此循环。”
    “读者看了只会觉得的虚假，而不是兴奋。”
    柳诚惊讶的看着柳依诺，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略感疑惑的问道：“就像我和女孩子相处，让她焦虑、让她忧愁，然后再哄一哄，她就会很开心，是这个道理吗？”
    柳依诺倒吸了口冷气，自己这个弟弟，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恋爱上的事情去！
    “大概如此。”她肯定的点了点头，柳诚倒是善于触类旁通。
    柳诚不住的点头，怪不得今天李曼分别的时候，比平日里更加黏人呢！
    自己又为自己的《恋爱宝典》增加了新的理论知识呢！
    柳依诺靠在椅背上，出神的说道：“你比如你推荐我那本《创业维艰》，压抑剧情占据了四分之三的篇幅，读起来就很丧，如果不是你推荐，我是不会看的。”
    “还有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和《三个火枪手》，他的套路也是如此，压抑要占四分之一。”
    “不能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否则的话，读者只会感觉…腻歪，你懂吗？”
    柳诚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说道：“还有什么吗？”
    柳依诺点头说道：“第二个，关于人物塑造，你的人物塑造，太过于简单了，人物特点不够鲜明。”
    “确切的说，他们的时间是完全暂停的，只有当和主角互动的时候，他们的时间才会流转。”
    “这种塑造，就让人物的角色显得极为单薄，不立体，纸片人一样，毫无阅读兴趣。”
    柳诚扒了下书里的人物，眉头紧皱的说道：“好像是这样啊。”
    柳依诺毫不吝啬的递出第二刀：“这本书是你自己写的，除了主角的名字，你还记得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吗？现在说出三个来！”
    柳诚沉默了半天，才叹气的说道：“不仅是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甚至是他们的具体做什么，都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印象了。”
    不得不承认，她姐姐这一通分析，绝对是正确的。
    “还有吗？”柳诚眉头舒展，这一本已经结束，下一本正要开始，他当然要吸收教训。
    柳依诺毫不吝啬的递出了第三刀：“整体情绪失调、人物单薄。导致了整本书的剧情变得单薄，你想想除了前面的部分，你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记忆点吗？”
    柳诚用力的眨了眨眼，哭笑不得的说道：“好像真的没有，的确是之后没有任何的记忆点，总是在不停的甩科技的脑洞。”
    “还有吗？”他居然有了点期待。
    “当然，还有就是…”

 第六十五章 柳诚居然是钢铁直男

    柳依诺十分确信的递出了第四刀，满是笑意说道：“你知道你书里的人物，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那就是呆滞，他们就跟个纸片人一样。”
    “你知道73855定律吗？”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柳依诺，老姐这知识面实在是太广了，他愣愣的问道：“那是什么？”
    “73855，人类在进行语言交流的时候，有55的信息是通过视觉传达的，如手势表情外表妆扮肢体语言仪态等等。”
    “你的梳理人物连个表情都没有。”
    “还有33的信息，是通过听觉传递，比如说话的音调音色和断句，你书里的人物，完全都是在作报告一样。”
    “你比如婉儿就喜欢糯糯的小声的说，曼曼咬字清楚，口齿伶俐，条理清楚，这就是人物特点，但是你的书里呢？”
    “只有7的信息，是通过纯粹的语言去表达。但是你书里全部都是密集的长句信息。”
    柳诚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了下柳依诺的说法，频频点头：“李曼就擅长这个，从我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去分辨我的话的真伪，你这个73855定律，我收下了！”
    “还有吗？”他略微兴奋的搓了搓手，颇有一种，大师我悟了的感觉。
    柳依诺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颈，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笑着说道：“想听啊，来给姐姐按按肩。”
    柳诚拒绝了柳依诺的要求，调笑的说道：“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柳依诺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头，满是感慨的说道：“害，不想听算了，你就瞎写吧，反正你也不靠这个赚钱。”
    他丝毫不为所动，姐弟俩多少年了，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不知道几何，这点小套路，他一清二楚：“有表达欲就说，憋着，把自己给憋坏了。”
    “好吧。”柳依诺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说不太上来，总感觉你的构架太过简单了，就是不停的刷科技，爽点构建，不合理。”
    “你书里的利益交换，要有四个基本的核心，那就是主角为自己做事，主角付出了什么成本；主角为配角做事，主角付出了什么成本；主角为自己办事，配角付出了什么代价；主角为配角做事，”配角付出的成本。
    “爽点，就是使主角需求得到满足的文字，你缺少了这四个核心，感觉做事，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利益交换。让爽点变得浮夸且无趣。”
    柳诚看着自己那三百万字的稿子，再看着柳依诺，差点当场去世，被这么一说，他总感觉自己不适合这条路。
    不写了！
    “那他们看什么？”柳诚闷闷不乐的说道，自己辛苦写出来折腾出来的东西，在姐嘴里，却是一文不值。
    柳依诺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款款的走到了柳诚身边，用她那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御姐音笑着说道：“哎呀，我的小诚诚，这是生气了吗？来让姐姐抱抱！好好的安慰你一下下。”
    “他们看什么，当然是看你那些层出不穷的科技了，你这个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点子呢？”
    柳诚深吸了口气，自己家里的这个姐姐，越来越妖了，出牌不按常理。
    “行了妖精，收了神通吧，赶紧回去睡吧，我明天开始去上课了，公司就拜托你了。”
    柳依诺抬头看了眼二楼隔间，笑着说道：“那我走了啊，你自己早点休息，别每天都忙到那么晚。”
    “知道了。”
    柳诚作为一头生产队的驴，对于加班已经习以为常，更何况是自己的公司。
    “叮咚，叮咚。”
    深夜，一阵门铃声忽然想起。
    柳诚眉头紧蹙，必然不可能是柳依诺，她这个人做事一向是有头有尾，从来不丢三落四。
    他面色凝重的通过猫眼，看了半天，门外没人。
    “嗯？谁大半夜的恶作剧？”柳诚还没走到工位上，又一阵叮咚的门铃声想去，柳诚再次透过猫眼看过去，依旧是没人。
    但是他这一次听到了声音，沉重的呼吸声和近乎于狂躁的心跳声。
    “谁？”柳诚警惕的问道。
    一个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
    哦，一个女人。
    他打开了门，面带疑惑的看着蹲在门外的王偲如，疑惑的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偲如其实还算不错，至少也是7分的颜值，8分的身材，这样的女孩子，放到模特行业里，也算天生丽质了。
    奈何柳诚的xp系统，对她始终没有多少响应。
    从搭讪网上寻人主动发短信跑去16号楼找李曼再到面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记忆点，但是柳诚始终对王偲如都没啥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王偲如，还不如许晴晴，那个如同诗一样的女孩记忆深刻。
    可以日，但是没必要。
    他对王偲如这种女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们擅长顺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大半夜的跑过来，有事吗？”柳诚站前门口，并没有让王偲如进门。
    王偲如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说道：“我跟奇酷网络签订了合同，今天刚拍完片子，时间有点晚了，我又没地方去，只好来找你了。”
    柳诚闻到了酒气，王偲如的两腮潮红，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上下打量着王偲如，包臀裙往上卷，露出了些内裤边，上身衬衣有些酒渍，还破了几个口子，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只剩下一只。
    脸上的妆不是很浓，都哭花了眼，还蹭的哪里都是。
    他想到了以前玩一些小黄油里面的经典设定，爆衣。
    他寻思着应该如何处理这个女生。
    “跟人打架了？”柳诚看出了王偲如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王偲如听到柳诚话，立刻软在了地上哭了起来：“是，今天拍完照，他们说庆功宴，就让我去，我到地方才觉得不对劲儿，跟人撕扯了几下，才跑了出来。”
    “不敢回宿舍，哪里也不敢去。”
    柳诚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喂，警察叔叔，嗯，我这里有一个案子”
    他不想知道王偲如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更加不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性质，但是王偲如现在在自家门前堵着。
    嗯？！！嗯？这个剧情怎么不对劲？
    不应该是安慰一下，然后借地方给她洗个澡，然后照顾宿醉的她，两个人在私密的小空间里频繁互动，最后顺水推舟吗？
    怎么这个剧情
    “你要干什么？”王偲如瞪着眼睛看着柳诚。
    自己的模样真的不算难看，身材还算有料！柳诚却直接打电话报警。
    “警察叔叔一会儿就到了，进来喝杯水吧。”柳诚转身回到了电脑前，继续说道：“纸杯在饮水机下面，喝水自己倒。”
    柳诚继续饶有兴趣的做着自己新书的大纲，按照柳依诺的说法不断完善着自己的人物设定。
    柳依诺的一番话，的确是暴露了之前一本书很多问题，涉及到几个原则问题，他还拿出了笔记本做好了笔记。
    王偲如面色复杂的看着忙碌的柳诚，这个人真的好怪啊！
    一般的男人，这种时候，怎么着都会怜香惜玉一番，甚至胆子大一些的，就直接生扑了。
    即便是钢铁直男，多多少少会对女孩子遭遇这种事，有一些最基本的同情吧！
    可是柳诚呢？
    报警了。
    王偲如端着自己的纸杯，看着认真忙碌的柳诚，这男人怎么就怎么都撩不动呢？！都到了这个地步，他难道就一丁点感觉没有吗？
    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甚至在进门前，她已经想好了无数种结果，唯独这种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好人，你招惹我，不是什么好事。”柳诚终于忙完了自己的大纲，十分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王偲如看着柳诚，难不成自己看错了他不成？他是个钢铁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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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我觉得不行

    柳依诺吓坏了！
    她接到了柳诚的电话，让她去领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开着车一路上风驰电掣的赶到了分局。
    看到了站在门口喷云吐雾的柳诚。
    柳依诺噔噔噔几步路跑到了柳诚面前，带着两分怒气和八分担忧，发现完好无损后才长松了口气。
    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
    “我是不是特意交代过你！到了京城，收着自己点在济南的脾气！不要惹事生非！”
    “明明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进局子了啊！”
    柳依诺的语气是十分急促的，柳诚看着一脸着急上火的她，就是不说话。
    柳依诺看着憋着笑，就是不说话的柳诚。更加恼火。
    “说呀，你犯了什么事被人抓到了这儿？嫖？不应该啊，陈婉若、李曼这两个女人在，你至于吗？！”
    “网络犯罪？那也应该是网安大队啊，怎么到了分局来？你倒是说话啊，一声不吭急死人啊！”
    柳诚看着柳依诺湿漉漉的头发，身上随意套了件高领毛衣还里外前后都穿反了，就知道她出门到底有多急切。
    他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满是笑意的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脑补了，再脑补下去，我就成杀人犯了！”
    “没多大点事，车上说。”
    柳诚在车上，将前因后果说的了个明明白白。
    “你报警了？”柳依诺终于放下了自己心里的担心，满脸古怪的看着柳诚，哭笑不得。
    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柳诚晃着脖颈，看着窗外的路灯飞快的倒退，笑着说道：“王偲如这样的人，就跟牛皮膏药一样，沾上了就扯不下来。”
    “我思前想后，还是报警的好，现在她舍友已经快到了，估计是回宿舍了。”
    柳依诺十分好奇的问道：“她到底真的遇到了事儿，还是骗人的？”
    “不知道，我也不在意，跟我没啥关系。”柳诚看到了刘俏薇风风火火的身影。
    甭管怎么说，刘俏薇这个朋友还是很够意思，没有不管不顾。
    但是王偲如冷这个脸算怎么回事？
    柳依诺搁这车窗看到了王偲如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就对她一点兴趣没有？”
    “没兴趣。”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她对我的企图可不仅是爱情啊，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给她花？”
    他这是经验与教训，也不违背自己不拒绝的原则，这种人不果断拒绝，就是没有没打着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想花你的钱呢？”柳依诺更是好奇了。
    柳诚没有太过解释，他认人很准。
    早上五点半，天色青冥，夜幕正淡，阳光将地平线晕染成了昏黄色。
    柳诚一如既往的出门跑步，维持着自己的基本节奏，慢跑十五分钟，走五分钟，坚持一个小时候，汗水将身上的t恤浸湿。
    他喘着粗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肺像是老旧的鼓风机一样呼呼作响，看着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们，穿着练功服，打着八段锦和太极拳。
    路过早餐摊的时候，柳诚挑好了包子和粥，回到了科威信息的1703，听到洗澡间的哗啦啦的水声，知道那是姐姐在洗澡。
    一语成谶，就像之前不断求雨的军训，求了个艳阳天一样。
    忽悠李曼说家里水管需要维修，结果柳依诺两百平的大豪宅，停水了。
    柳依诺裹着浴袍，带着浴帽，丝毫不顾及的走到了楼梯旁，对着柳诚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让他把早餐端上来。
    “穿上件儿衣服啊，这是公司啊。”柳诚颇为无奈，这一身浴袍太顶了。
    柳依诺刚洗了澡，整个人都腾着热气，白皙透红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头发的水滴，她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才六点，公司八点才开始签到，谁这么早来。”
    “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在吗？”
    “你不在，我哪敢这样。”
    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因为我在，你才不能这样啊。
    他到卫生间洗澡换衣服，看到了一边看着文件，一遍吃早点的柳依诺。
    “还不换衣服去？”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
    柳依诺大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还踩在了凳子上支着文件夹，她鼓着腮帮子说道：“那个王偲如你打算怎么办？跟你说，要是让曼曼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凉拌，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我这边拿不下，自然就会换一个目标了。”柳诚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柳依诺泛着光的大白腿。
    柳依诺听到这话，掩着嘴角表情夸张，以“盒盒盒”的笑声，表达自己对渣男的不屑。
    柳诚大大方方的吃着早饭，嗤笑的说道：“笑什么笑！不是我养的鱼，我才不要呢！”
    他拍了拍手，将垃圾袋带到楼下，背上了单肩包：“好了，上课去了。”
    “谁让你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的啊！！”柳依诺走进了卫生间，就是一声河东怒吼。
    气势汹汹冲出来的时候，柳诚早就溜得无影无踪。
    “诚哥！”韩泽宇和王柯然挤眉弄眼的从远处来来，看到了柳诚，先打了个招呼。
    柳诚眉头紧蹙的问道：“贾军呢？”
    “他谈恋爱了，是班里的一个女生，天天找他问问题，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昨天晚上，他出去开房去了，还是女方出的钱！”王柯然和韩泽宇的语气就像是恰了柠檬一样，大早上就闻到了酸味。
    好家伙，女方出钱。
    整个宿舍有一个算一个，进度都不如贾军快。
    就连自诩海王的柳诚，至今和李曼也只是拉拉丝，更进一步，李曼都是两分迎合八分抗拒。
    柳诚面露惊讶，点了点头：“可以呀，这小子。”
    韩泽宇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诚哥，赶明给王柯然弄点种子，上次下载的24g王柯然都看腻歪了，他在外面和申柔春心思动，却上不得手，回到宿舍，也是看了几十遍的片子，实在是有点冲不动了。”
    王柯然眉毛一挑：“到底是你要还是我要啊，你家的王冰茹让你碰吗？每次回到宿舍，一副马上就要憋炸了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谁要！”
    “嗯，我改天发你们几份新的种子。”柳诚点头说道。
    王柯然神头鬼脸的凑到柳诚跟前，低声问道：“听说你昨天成功拿下了校花王偲如？”
    “就她也是校花？谁同意的？谁批准的？谁授予的？就她？”韩泽宇一脸恶寒的说道：“嫂子不比那女的漂亮一百倍？一个美院的野模，嘚嘚瑟瑟啥嘚瑟。”
    柳诚没想要这消息会传的这么快，八成是这个王偲如自己散出去的消息，他苦笑的走进了教室里。
    大学的孩子都成熟了些，不像是初中高中，中学追捧是学霸，学霸受老师欢迎，受女同学仰慕，学霸是学校仌。
    但是到了大学，学霸依旧还有市场，但是多数人已经慢慢发现，学习好不是一切，拼爹才是王道。
    仌的定义，已经从单纯的学霸转向了有钱、有才。
    但有钱，又是学霸就又不一样了。
    柳诚当年上学的时候，也是羡慕那些开着豪华跑车上学，保时捷的副驾驶从来不重样儿的各种二代。
    这些人身边，总是围着各种男男女女。
    现在，他成为了别人眼中，这样的人。
    有钱，自己赚的，出手就是一辆奔驰e系轿跑；
    长得帅，父母给的，穿衣搭配都很讲究；
    学习好，自己拼的，从来不用去答疑。
    最主要是“专情”，不花心，校花送上门，直接报警，让学生们对这个同学，都暗自乍舌。
    柳诚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完美？
    所以柳诚一行人一进教室，本来略微有些嘈杂的教室，变得安静了几分。
    “大家早上好。”柳诚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不用占座，那就是他的位置，没人会抢。
    不是他多厉害，是同学们给面子。
    他打招呼，自然是要感谢大家的抬举。
    “诚哥，商量个事呗。”班长王守忠凑了过来，低声言语着。
    “这不是眼看着七夕节了吗？寻思着收点班费，给女生们准备个惊喜，班里就四个女生，你觉得咋样？”
    柳诚掏出了电脑和教科书，摇头说道：“我觉得不行。”
    这和在家长群里，撺掇着每人出点钱给老师送点礼有点像。
    但是钱大家出的，人情却是王守忠的。
    这当然不行。

 第六十七章 你是对的

    班里有不少的奇葩规矩。
    比如说处于年级后20的女生，拥有优先答疑的机会。
    比如成绩差的女生专门组织帮扶组，进行重点帮扶。
    柳诚上学是来学习的，从来不参与这种乱七八糟的闲事，但是现在班长既然问起来，他自然要表达自己的观点。
    “啊，这样啊。为什么啊？”王守忠满脸疑惑的问道：“可是院里别的班和别的系都这么做，我们不这么做，班里就这三个妹子，还不得都被人拐跑了？”
    柳诚眨了眨眼，这大学生恋爱这个年代都卷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深吸了口气问道：“团委的老师同意了吗？”
    “团委的老师没同意，但是团委的老师也没有反对。”王守忠模棱两可的说道。
    柳诚砸了咂嘴，摇头说道：“我不管，我只是作为一个学生的立场，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事我不参与。”
    学生会，都是团委的指导下，学生管理自己的群众性组织。
    这个首要的前提就是团委指导，既然团委老师都不反对了，他的反对管个屁用。
    做好自己就是。
    改变别人，始终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马绍光走进了教室内，王守忠赶紧上去帮忙查投影仪的排线。
    马绍光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教室慢慢的变得安静了起来。
    他十分满意和合上了花名册，虽然清泽的校方一直在宣传着要接入人脸识别上课签到的系统，但是反对的浪潮声很大。
    马绍光是这项技术核心算法的第一作者，他在校委会上，投出了反对票。
    这种技术除了加剧学生和学校的矛盾以外，毫无用处，比如现在，放假开学的第一节课，压根就没人缺席。
    他调整自己的投影，笑眯眯的说道：“我上节课留下了几个问题，那么现在开始提问，愿意回答的可以主动举手。”
    “第一个问题，谁能够简单阐述下网络安全的脆弱性？”
    “陈炳，你来回答一下。”马绍光点名叫起了第一派的学霸。
    陈炳是仅次于柳诚的学霸，这一个仅次于，就让陈炳如鲠在喉。
    陈炳长吸了口气，十分严肃的说道：“因特网本质是分组交换，相比较采用电路交换的电信网，更容易受到攻击。”
    “所有的用户资源共享，一个用户必然受到其他用户的影响；路由器分散决策、流量无序等问题，都是分组交换导致。”
    “因特网没有任何的认证机制，任何一个终端都可以访问，这就导致了严重的ip欺诈。”
    “而因特网的服务策略为尽力而为策略，这种策略下……”
    陈炳讲的很快，很多学生已经开始埋头记笔记，马绍光不住的点头，在陈炳回答完成之后，满意的说道：“陈炳同学要说的，其实就是我要说的，总结的很全面。”
    “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马绍光讲完，就出示了自己的ppt，他准备的答案和陈炳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
    “啪啪啪！”
    课堂上掌声很足，还有些许的小声讨论。
    柳诚同样鼓掌，他对陈炳的回答表示赞同，全面的阐述了互联网的脆弱性。
    所以网络安全才有存在的必要。
    陈炳坐下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正在鼓掌的柳诚，眼神中都是挑衅的味道。
    柳诚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吗？
    马绍光继续提问道：“第二个问题，谁来简单叙述下网络攻击的手段？”
    “韩泽宇，你来说。”
    韩泽宇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基于经验术语的分类方法，即按照普遍承认的名称来分，是目前主流的分类方法。”
    “网络攻击手段包括且不仅限于：恶意代码（病毒、蠕虫、木马等）、拒绝服务、非授权资料拷贝、侵扰、软件盗版、隐蔽信道、会话截持、鱼叉式攻击、水坑式攻击、ip欺骗、口令窃听与破解、越权访问、侦察、扫描、监听、逻辑炸弹、陷门攻击、电磁泄露、服务干扰、溢出攻击、sql注入、s攻击、社会工程学攻击等等。”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名词，都是网络攻击的手段，说完还看着柳诚不停的眨眼，不过和陈炳的目光不同，他在寻找认同。
    柳诚点了点头，小伙子可以啊，谈恋爱的同时，学业没有拉下。
    韩泽宇得到了柳诚的肯定，才松了口气。
    马绍光又点了下电脑说道：“很好，比我总结还要全面几分，准备的很扎实。”
    “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哗啦啦的掌声再次响起，多数同学都对着投影仪的白屏奋笔疾书，做着笔记，整个教室里就只剩下了沙沙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马绍光等大多数同学都抬起头的时候，才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当网络攻击上升到网络战这一层次，网络攻击演变成了网络作战之时，分为哪几个方面？”
    无人应答，所有的同学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网络作战的概念，是08年最新兴起的一个概念，网上都没什么资料。
    “没有人吗？”马绍光略微有些失望的问道，他希望同学们明白因为互联网的脆弱性，导致了互联网攻击十分的频繁。
    这种大规模的网络攻击，最终必然会从量变到质变，由网络攻击升级为网络作战。
    他希望同学们能够了解，很可惜，班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柳诚左看看右看看，举起了手。
    马绍光终于眼睛一亮，伸手说道：“柳诚，你来回答一下。”
    “计算机网络作战，puterworkoperations，简写为o，主要分成了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计算机网络攻击(a)，是指通过计算机网络扰乱、否认、功能或性能降级、损毁计算机和计算机网络内的信息、计算机或网络本身的行为。”
    “第二个方面，计算机网络信息利用(e)，只从目标信息系统或网络收集信息加以利用的行为。”
    “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涉密不上网，上网不涉密，否则就是行走的五十万。”
    柳诚说完，班里的同学们都掩着嘴角轻笑。
    行走的五十万，指的就是网络间谍的举报价格，最高奖金五十万。
    “第三个方面，计算机网络防御(d)，是指使用计算机网络分析、探测、监控和阻止攻击、入侵、扰乱，以及对网络的非授权访问，是一种防御行为。”
    “如果a是矛的话，那么d就是盾。”
    马绍光眼神越来越亮，在柳诚说完之后，情不自禁的鼓掌说道：“很好！”
    他出示了自己的答案，这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困难，尤其是第三个问题，他本来以为需要自己去梳理，结果柳诚的梳理非常的全面。
    而且还做了一定的比喻，让同学们方便理解。
    柳诚满是笑容的准备坐下，压轴的总是最后一个出场嘛，毛毛雨了，专业领域，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陈炳忽然站起来问道：“那你对国家防火墙怎么看？”
    柳诚歪着头看着陈炳，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在这里等着我呢？
    你不知道我家姐姐是百校辩论大赛的金牌选手吗？！
    国家层面的计算机网络作战，自然要布置防御体系，柳诚既然提到了d，计算机网络防御的极其重要的一项工程，就是陈炳口中的国家防火墙，更容易理解一些，就是404。
    他笑着说道：“你认为呢？觉得防火墙是好还是坏？”
    请开始你的表演！
    陈炳看了眼马绍光，他对于仅次于两个字，已经忍耐了太久。
    马绍光拿起了自己的搪瓷茶缸，笑着说道：“课堂上，表达自己的观点就是。”
    陈炳盯着柳诚十分严肃的说道：“这种将我们的互联网隔绝成国际孤岛的防火墙，当然不应该存在的。”
    “它严重的违反了互联网的开放精神！严重的阻碍了我们与国际之间的友好交流！最终只会搬起石头砸我们自己的脚，阻止我们的进步！”
    害，这个牛鬼蛇神横行的年代。
    国际孤岛、互联网开放精神、最终必然付出代价，这套话术背后的逻辑严丝合缝，丝毫没有下口反驳的地方。
    互联网国家防火墙，一直被人不停的诟病着。
    其提出者和建立者，北邮大的校长方炳兴院士，去武大做毕业生演讲的时候，被下面的学生扔臭鸡蛋，第一次没砸中，第二次有人开始扔鞋。
    鞋砸中了，砸到了院士的身上。
    随后没过多久，方炳兴院士辞去了北邮大的校长职务。
    一个国士，保卫国家安全之一网络安全的工程院院士，被如此对待。
    柳诚不打算改变什么，在棱镜门彻底曝光喧嚣于野之前，在基本事实面前，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是对的。”柳诚坐下，并没有反驳。
    陈炳满脸的得意洋洋，仿若是取得了重大胜利。
    班里议论声骤起，柳诚从来都不是一个包子，但是这次罕见的没有拔剑相向，他们自然议论纷纷。
    “诚哥，你不对劲儿啊！你的锐气呢？！”韩泽宇看到柳诚辩论居然主动认输，十分焦虑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他主要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而已。
    马绍光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辩论，结果柳诚一句你是对的，就结束了这场辩论赛。
    他看不懂这个年轻人，面对挑衅时，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却以一句：你是对的收场。
    其实柳诚这句，你是对的=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讨论这个课题。
    这种讨论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陈炳的屁股死死的坐在另外一头。
    “你就没有想说的吗？课堂上，大胆陈述自己的意见。”马绍光拿起了自己的搪瓷茶杯，笑呵呵问道。
    他很想听听柳诚的说法。

 第六十八章 琢玉郎

    柳诚站了起来，思考了半天，才说道：“其实不仅仅是我们。”
    “包括俄罗斯、德意志、英格兰、缅甸等，一共有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都建了国家级互联网防火墙，对敏感网站和内容进行审查和屏蔽。”
    “我支持这种做法。”
    美利坚的互联网难道就不用审查了吗？
    特·不靠·谱卸任以后，直接被各大社交媒体和网络社交平台封喉，那个时候，怎么没人谈自由呢？
    曾经的第一夫人，特不靠谱的夫人的电脑合成果照满天飞，怎么就说起了自由呢？
    柳诚继续补充的说道：“我前两天参加了一个酒局，桌上是校内网等网络社区的各大老板，他们寻求自己的产品出海，结果无疾而终。”
    “因为进入美利坚市场，需要被他们审计。”
    包括刚刚开始试运行的微博，还有之前的qq海外出口，完全受阻。
    其实理由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需要被审查，而不是产品竞争力不足。
    如果是特不靠谱的例子是十二年后，现在中国的互联网产品无法出口，最终还不是落到了审查二字头上？
    但是无论是传统媒体的记者们，还是无所不知的公知们，从来都不提这一点。
    也似乎是没人在乎。
    只要说到这种事，就是我们需要反思。
    仿佛美利坚审查中国的产品就是理所应当，而中国审查他们就是不对，不应该。
    “你为什么！凭什么支持这种隔绝自由之声的言论！”陈炳大声的质问道：“一个互联网人，却连最基本的互联网的精神都不愿意坚守！你凭什么做一个互联网人！”
    他仿佛找到了攻击柳诚的要害，兴奋至极的攻击着，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柳诚十分平淡的说道：“因为我在网安人、互联网人之前，我首先是个中国人啊。”
    他说完就坐下，没有了和对方多说一句的想法。
    他本身就是在回答马教授的提问而已。
    09年的时代，在网上求表情包、地址，附加邮箱之外，还会附加一句话：【好人一生平安，下辈子美利坚！】
    在09年到15年，贴吧是最红火的时候，中文互联网的世界，贴吧占了60的用户和活跃用户群体。
    那时候，几乎所有的楼主，都会在后面跟一句：【看帖不回，天朝轮回。】
    韩泽宇心头憋着一口气，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偷偷伸出了个大拇指，给柳诚比了个赞。
    马绍光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柳诚，忽然鼓起了掌，笑着说道：“网络安全是等同于国土安全、军事安全、经济安全等十六大国家安全之一。”
    “如果愿意留在国内从事这个方面，那必然是有立场。”
    清泽、京大这俩地方，是国内最高的学府，但是这里至少半数的人，在这个年代，都在谋求着出过留学。
    “我的课堂上，只讨论技术，好了，我们继续上课，打开书，看第二章，我们今天继续来学习密码学中的典型对称秘钥密码系统。”
    马绍光继续上课，但是提问的时候，再没提问过陈炳。
    他是典型的学术派，而且他的核心科研成果，是国密局的s2算法，包括后续一直到s7都是他在主持。
    甚至还有s1的对称秘钥密码系统，他也参与其中。
    s1对称秘钥密码系统普遍运用于军事、政企部门，属于不公开的涉密算法。
    马绍光干的活儿，导致他也有天然立场。
    “柳诚，你跟我来一趟。”马绍光下课之后，示意柳诚跟着自己来一趟。
    他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的舆情不好，老师在讲台上，也不太好多说什么，踏踏实实做事就是，没必要太过于锋芒毕露。”
    “和启明星那边合作还算顺利吗？如果有什么不顺利的和我讲，我和那边首席技术官田伟德也是同学，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有事就说。如果要报考研究生，我今年教授也就评出来了，愿意考我这里，我自然是欢迎了。”
    “当然，嫌弃老师技术不好，我也可以给你开介绍信。”
    “知道了老师。”柳诚将电脑和教科书还给了马绍光，看着他进了东主楼。
    柳诚看着马绍光的背影，相比较之下，柳诚干这个行业，更多的是赚钱，至于崇高和荣誉，和他没啥关系。
    “诚哥！你都不知道陈炳那孙子脸都绿了，一整节课都没说话，谁都不理。跟个怨妇似的，哈哈！”韩泽宇跟在后面，满是笑意的说道。
    “不愧是诚哥啊，怼的丫的哑口无言，解气！”王柯然横着脸，满脸欢乐。
    赵振垚也是一脸凶狠的说道：“狗东西军训白特么的给他军训了！诚哥，要不要教训教训他。”
    “我听说他军训请假了，压根就没去。”贾军搓着手分析道：“这个人吧，志大才疏，不堪为虑。”
    “啥意思？”王柯然懵逼的问道。
    韩泽宇附和的说道：“就是说志气大，却没什么才能，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诚哥针对他，反而是显得小气。”
    柳诚平淡的说道：“我也不是怼他，只是我的一点真心想法罢了。没必要搭理他，跳梁小丑罢了。”
    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谁都不是谁的谁，没必要对别人指指点点。
    “会不会对诚哥的公司有影响啊。”韩泽宇不无担心的说道。
    柳诚哭笑不得说道：“不会，我面对的是企业，又不是个人市场。”
    “走了。”柳诚笑着说道，身影格外的潇洒。
    贾军的衣服依旧廉价，看起来有点像地摊货，他搓着手，眯着眼看着柳诚的背影，满是向往的说道：“诚哥这背影，让我想起了首词。”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王柯然呆滞的看着贾军，眼睛珠子四处乱飘，低声问道：“啥意思啊？你们不要每天整的这么高深莫测，我特么的不习惯啊，欺负我文盲吗？”
    韩泽宇听着贾军的朗诵，这个家伙搞到对象，还特么的最快拿到本垒，果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啊。
    之前都被他老实巴交的表象给欺骗了。
    他想了想解释道：“贾军的意思呢，诚哥这种人间琢玉郎，老天就应该怜惜他，赐给他美娇娘相伴，天天啥都不干，让美娇娘给他跳舞。”
    “无论是怎么样的磨难，都只会让诚哥这样的人，越活越肆意。”
    “为什么啊？”韩泽宇解释完，他倒是懂了贾军说的意思。
    但是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是有点不大明白。
    韩泽宇一脸感慨的说道：“诚哥，压根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随心所欲的活着，这何等的潇洒啊！此心安处是吾乡啊，又是何等的自由啊！”
    “少年！你不羡慕他吗？”
    “羡慕！”王柯然木然的点了点头。
    韩泽宇满脸嫉妒的说道：“我?也羡慕啊！我长得也不差，家里也算蛮有钱的，妈的，怎么就碰到这种人了！”
    “妈的越说越气！”
    贾军晃着脑袋说道：“算了，我们不跟这种人比了，人家是人间琢玉郎，咱们都是凡夫俗子，走吃饭！”
    柳诚不知道舍友们讨论他的行为，他重活一世，就图个念头通达，别的不图。
    “这里。”他对着李曼挥了挥手。
    李曼满脸不高兴的走到了柳诚面前，气鼓鼓的说道：“你和王偲如的事，今天早上，都传遍整个校园了，你都不知道，同学们问我的时候，我多尴尬。”
    柳诚摸了摸下巴，看着有些生气的李曼，笑眯眯的问道：“那你男朋友给你丢人了吗？”
    李曼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你居然报警，我同学都拿这个当笑话讲，不过笑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你有心事吗？”柳诚敏锐的把握住了李曼的小情绪。
    李曼深吸了口气说道：“咱们都是济南的，来到京城，其实圈子很小，前几天，陈婉若是不是来京城了，我听咱们同乡说了。”
    “在京城碰到了陈婉若。”
    谁呀！嘴这么欠！吃你家大米了？管别人家的闲事！
    柳诚内心早就翻起了滔天巨浪，但是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知道，姐姐去接的她，我也见了她。”
    坦坦荡荡的承认。

 第六十九章 柳诚我好害怕

    “车钥匙给你。”李曼掏出了车钥匙，十分确信的说道：“柳诚，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下我们这段感情。”
    李曼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怒不可遏，更没有让彼此看起来那么的狼狈。
    而是用了个简单的行为，告诉了自己很生气很生气。
    告别啊，可以很浪漫。
    “说分手吗？”柳诚面色凝重的接过了车钥匙，这车翻得太早了，两个人还没有到那种如胶似漆，谁都离不开谁的地步。
    故事刚起了个头，就因为翻车结束了。
    李曼依旧让自己保持她应该有的风度，看着脚尖说道：“我不需要你狡辩，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也不想逼你撒谎，而且我问什么，你一定会说，你也不会撒谎。”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在你去余杭那天，陈婉若也去了机场，我都知道。”
    “他们家的车，在济南就几辆，还蛮好认的，那天港大那边，返校的同学不少。”
    “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在港大有同学。”
    李曼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她猛地抬起了头，眼角带着泪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在你身边，她就会变成过去完成时。”
    “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过去进行时。”
    “这都是我的错，我喜欢你，爱上你，都是我的错。”
    “你一直让我更加理直气壮一些，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很迷茫，很迷茫，我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你，用什么留住你。”
    李曼擦去了眼角的泪说道：“我，不耽误你了。”
    她说完转身上楼去了，身影无比的潇洒。
    柳诚迷茫的握着车钥匙，看着李曼离开的身影，如此决绝的离开，是柳诚怎么都没有预料到的局面。
    老子这是被甩了吗？
    不是应该从被怀疑，到疑神疑鬼，再到猜测，最后到互相吵架，吵得天翻地覆，再经过几轮修罗场和抉择吗？最后和好吗？
    上辈子都这么过来的啊。
    这辈子，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事，事情怎么就怎么突然脱轨了？
    他满是措手不及。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基本的事实。
    那就是李曼在现在这段感情里，完全处于弱势位。
    无论是开始时，她去家里做客，还是后来在迎新晚会上的表白，再到现在，她都在不顾一切的喜欢着。
    但是柳诚的成长很快。
    十二年后的感情，李曼至少还有经济的优势在，她有自己的成功和骄傲，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优势。
    她现在只是一个不那么普通的大二学生。
    李曼的不老颜太有欺骗性了，柳诚一直没有正确的认识到，此时的李曼是极为脆弱的。
    柳诚开着车回到了科威信息，整个人有点茫然和失措。
    “怎么了，这是？”柳依诺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柳诚问道：“你这是咋滴了？掉钱了？”
    “不掉钱严重多了，李曼今天跟我说分手了。”柳诚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平静的说道。
    “哐当。”
    柳依诺手中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呆若木鸡的看着柳诚，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是被杯子打碎吓了一跳，大声的说道：“呀。”
    “姐，你这个神经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啊！这一声呀，真的好敷衍啊。”柳诚坐到了电脑前，打开显示器，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你为啥这么平静啊？”柳依诺有些迷茫的看着柳诚干活的手，疑惑的问道。
    柳诚转过头问道：“我表现的很平静吗？”
    “是呀，这…这…这…咋办啊？你这是，我能帮你什么吗？”柳依诺已经吸收了关于陈婉若的教训，她现在做什么先问问柳诚的意思。
    柳诚摇头说道：“什么也不用做。”
    柳依诺是个感情白痴，越帮越忙，越帮越乱，顺其自然的好。
    “姐姐！”李曼忽然出现在了门口，大声的打了个招呼。
    柳依诺的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样，她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曼，又看了看柳诚，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柳诚的表情管理大师直接宕机，他也是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李曼，眼神中带着两分惊喜和三分震惊和五分情理之中。
    “我的出现让你们很惊讶吗？”李曼十分自然的走到了柳诚面前。
    柳诚已经知道了李曼来做什么，深吸了口气，重启了表情管理大师，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笑着问道：“来辞职吗？”
    除了这个，柳诚不知道李曼还能来做什么。
    “不是。”李曼摇了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我今天下午有课，应该报的税务表和财物账都没做出来，会耽误公司发下一个月的工资。”
    你可真是有责任心啊喂！
    我们刚分手啊喂！
    你能不能表现的更加悲伤一些，让我看起来更加重要一些。
    柳诚在心里咆哮着，不过依旧平淡的问道：“做满这个月吗？”
    “怎么？老板这是要开除我吗？”李曼一双狐狸眼，未作粉黛，却依旧倾国倾城，毛衣束着的腰身，纤细而有张力，无愧腰精之名。
    柳诚摇了摇头，他平静的说道：“那倒不是。”
    他更加迷茫了，看着柳依诺，满脸问号，这到底是哪一出？
    “柳诚，下楼把垃圾扔了，然后再去买三份晚饭回来。曼曼你吃了吗？”柳依诺深吸了口气，把柳诚打发走了。
    柳诚点头，提着只有玻璃杯碎片的垃圾袋，离开了科威信息。
    今天事情两次脱离了掌控。
    这个年轻的李曼，似乎更加难以对付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晚饭在一如既往欢快的气氛下进行着，李曼一如既往的和柳依诺说着学校里的琐事，偶尔还和柳诚说上几句。
    柳诚给她夹菜，她也是照单全收，就如同没有分手一样。
    晚上十点，李曼伸着懒腰，关了显示器。
    “柳先生啊，你能去送送我吗？”李曼笑着问道。
    柳诚点头，选了选，还是拿起了电动车钥匙，李曼说过，她喜欢抱着自己的感觉。
    他也很喜欢。
    李曼一如既往的抱着柳诚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却不像往日那样，絮絮叨叨，叽叽喳喳如同林间的小鸟一样。
    临分别的时候，李曼一如既往的环抱着柳诚的脖颈，满是疑惑的问道：“我以为你喜欢这样，分了手还要拉拉扯扯的感情，可是，我发现你不喜欢啊。”
    这不废话嘛！
    谁喜欢这样？
    “我不如陈婉若好看？还是身材不如她好啊？你为什么会跟她勾勾扯扯，牵扯不清楚呢？”
    柳诚试探的环抱住了李曼的腰，她身子略微的抖了抖，并没有抗拒。
    李曼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们分手了，这样搂搂抱抱好吗？合适吗？”
    “不合适。”柳诚用力的抱紧了几分说道。
    李曼踮起了脚尖在柳诚的耳边，低声问道：“那你干什么抱那么紧啊？”
    “那你推开我啊。”柳诚在李曼耳边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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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曼的耳朵在路灯的照耀下有些晶莹透亮的红，她气息粗浊的说道：“你太坏了，明知道我不舍得。”
    “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比陈婉若好看，我比陈婉若身材好，你看我眼神从来都是那种恨不得生吞活剥的贪欲。”
    “但是你从来没对陈婉若露出过那个眼神。”
    “姐姐说，你和她去上海旅游，因为天葵的事，你居然一天都不肯多呆，因为成绩第二天公布，就回了家里，是不是这样啊？”
    柳诚点了点头，事情的确是这个事情，而且陈婉若明确表示多待一天。
    在他心里，高考成绩似乎更加重要一些，能不能来京城也更加重要一些。
    “看来在你心里，能不能来京城，比和她在一起更重要啊。”李曼笑容说不来是甜还是苦。
    “爱上你，真的好辛苦。”李曼重重的叹了口气，抱住了柳诚的脖子，主动吻着柳诚，很用力，直到喘不过气来。
    柳诚抱得很用力，满是疑虑，喘着粗气在她的耳边问道：“我们这算是什么呢？”
    李曼有些躲闪，却转过头来，盯着柳诚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成长的速度太快了，你知道吗？”
    “我在你身后，拼命的追赶着你，可是你越来越厉害，我却还是我。”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我怕我再也抓不住你。”
    “你以为我舍得吗？但是我总是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点配不上你，你注定越飞越高，越飞越快。”
    “情侣，要保持一致的进步，否则终究有人会掉队，到那时，我更加狼狈。”

 第七十章 老毛病犯了

    “胡说什么呢？”柳诚吐了口浊气，现在的李曼是极为复杂和矛盾的。
    她的男朋友和前女友藕断丝连牵扯不清，她明知道，之前一直不说，她一直在等着柳诚和过去切割。
    很可惜，她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认输了。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柳诚抱着李曼的腰，不想撒手，她又不是自己养在鱼塘里的鱼。
    宿管阿姨站在宿舍门前，气呼呼的看着这路灯下的一对儿小情侣，这俩人每天回来的都很晚，总要在楼下腻歪很久很久。
    李曼拢了拢头发，满是歉意的看了眼宿管阿姨，转过头来，鼓足了勇气说道：“你让我理直气壮一些，那你能不能和她彻底断了？”
    “我说过的，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做到。”
    “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不好？在此之前，你和她不要有电话，不要有短信，不要有联系，不要牵扯不清，不要曰她，我也可以给你。”
    宿管阿姨拿起了手中的高音喇叭，滋滋的打开，大声的喊道：“我说你们，该回宿舍了！”
    李曼脸刷一下的红了，推开了柳诚跑了几步，转过头来：“柳诚，我喜欢你！”
    柳诚挥了挥手，他看着李曼的背影，转身骑上了电动车，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其实蛮想回答好，可惜，宿管阿姨没给他这个机会。
    这不怪他。
    李曼回到了宿舍，将自己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车钥匙依旧在包里。
    说实话，和柳诚谈恋爱这段时间，她真的很享受。
    同学们艳羡的目光、柳诚给她的那些小甜蜜、她的那些怦然心动，证明自己上半年心心念念，不是自作多情。
    更不是庸人自扰。
    尤其是想到了柳诚那贪婪的目光，就是忍不住的害羞。
    她一直努力的阻止着自己深陷泥潭，她明知道柳诚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依旧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三个舍友抬起了头，看到了车钥匙。
    老大有些惊讶的说道：“哎呀，曼曼，今天我看你们在楼下说话，还以为你们分手了，这是开车去保养了吗？”
    “王偲如那个死丫头，还跑到网络社区晒照片，你快看，她笑的多开心，配的文字：感谢你让他成长，感谢你让他变得更好，感谢你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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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李曼眉头紧皱的看着王偲如发的照片，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今天她哭着跑回了宿舍楼，可不止一个人看到。
    她略微有些惆怅的看着这女人配的照片，咬牙切齿的看着照片！
    “有个摄影师舍友了不起嘛！”她闷闷不乐的将手机递给了宿舍老大。
    宿舍老大气呼呼的说道：“我把你车钥匙发给图给她评论下，气死她！”
    李曼将车钥匙放到了包里，略微有些疲惫的躺倒了床上，叹气的说道：“不用了。”
    宿舍老二搬着凳子坐到了李曼的面前，疑惑的说道：“怎么了啊？我的小曼曼，这是为情所困了吗？舍不得放手，又容不下沙子吗？”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不顺心，那就分手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世界都是啊。”
    “对呀，对呀，我们家曼曼长得这么漂亮，在这座理工和尚庙里，我就不信找不到男朋友了！”
    宿舍的舍友在李曼耳边叽叽喳喳，李曼将头埋在枕头里，胡乱的拱了几下。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拿出了手机，给柳诚打过去电话，用力的说道：“柳诚！你不许和那个王偲如，有任何的瓜葛！”
    柳诚电动车停在楼下，看着面前的人，十分确定的回答道：“好。”
    “啊…额，不是我，你不知道，她在网上阴阳怪气，好气人啊。”李曼随即发现了自己有些失态，拢着头发，闷闷的说道。
    柳诚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看到了，交给我吧。”
    王偲如漂亮归漂亮，但是他真的没啥兴趣，自然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李曼的小要求呢。
    李曼气鼓鼓的靠在阳台的窗栏上，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一个拥抱？
    十罐饮料？
    一场大醉？
    心理医生？
    大睡一场？
    还是柳诚如同野兽一样把她扑倒，然后来一场野兽般的恋爱？
    想到这里，李曼的耳朵又爬满了红润，她略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柳诚。
    柳诚挂断了电话，对着夜里还打扮的十分漂亮的王偲如，嗤笑的说道：“我女朋友不让我和你说话。”
    这女人，真的是锲而不舍啊。
    王偲如似乎是有些慌张，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听说你和曼曼姐吵架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这都是我的错，我昨天不应该来找你的，让曼曼姐误会了，但那时，我真的找不到别人可以帮我了。”
    “还有昨天晚上，谢谢你。”
    曼曼姐？
    柳诚发现这个王偲如的功力真的不低，最少也是浪之力一段的人物啊。
    这话说的，如果他真的十八岁，还真的信了这种鬼话。
    他不再回答，准备回公司，整理下工作，睡觉去。
    最近公司上了新项目，忙他昏头转向，但是进度一直不太理想，说到底，还是人手不够。
    但是增加人手，就增加了成本。
    他稍微修改了下甘特图，让进度线稍微拉的长了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今晚真的没地方去了，我能在你这借助一晚吗？”王偲如紧走了几步，上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一个，露出了一眼看不到低的深渊。
    这个深渊在路灯下，有点白。
    高手啊。
    柳诚看着王偲如，十分严肃的说道：“经过昨晚的事，宿管阿姨是不敢不给你开门让你回去睡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请回吧。”他说完转身关上了单元门，踱步上楼。
    他现在的眼力极好，看到了王偲如在路边跺脚，然后跟着刘俏薇向着女生宿舍楼走去。
    呵，女人。
    “师父，喝水还是喝咖啡？”沈佳怡端着一个水杯，有些拘谨的站在他的身后。
    沈佳怡对他师父是极为关心的，她自然看到了清泽笑话王偲怡发的那张照片和配字，稍微打听了下，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师娘和师父吵架了！
    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她比王偲如聪明，她深知自己的师父是个什么人，所以直接选择在1703等他回来。
    她知道单元门的密码。
    她今天为了诱导师父长驱直入，专门换了件很短很短，只要弯弯腰就漏出圣光的连衣裙。
    还专门把师父喜欢的黑丝穿在了超级大长腿上，蹬了双不怎么穿的高跟鞋。
    “你不冷吗？穿成这样？”柳诚拿过了沈佳怡的水杯，自己接了点水。
    沈佳怡抿着嘴角，低声说道：“师父，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嘛，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柳诚点了点头，的确是蛮好看的，这一身小碎花裙配上大黑丝，再加上出门前，专门用烫发棒卷出的小波浪，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
    但是这和沈佳怡的青春萌动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反而显得极为刻意。
    如果是邵明颍穿这身，那就相得益彰了。
    沈佳怡这画虎不成反类犬，有点不伦不类了。
    他略微有些犹豫，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其实你适合白衬衫，收到七分牛仔裤里，再搭上一双小白鞋，不要化妆，绑个单马尾。”
    沈佳怡用力的挤了挤眼，看着自己精心打扮的这一身，委屈的说道：“师父不是说你喜欢小裙、黑丝、高跟吗？你这怎么就变了啊！”
    柳诚满是笑意的说道：“人的喜好嘛，是一个动态的混沌系统，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喜欢什么。”
    人类的xp系统千奇百怪。
    “师父！别工作了，陪我聊聊天嘛。”沈佳怡一甩高跟鞋，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柳依诺穿着一个大大的人字拖，脸上贴着面膜，看着沈佳怡，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问道：“柳诚，我来了，你是说她吗？她是谁啊？”
    “姐姐，是我。”沈佳怡将手放在身后，抿着嘴角说道。
    “哈，沈佳怡啊，你呀，你这个…我…哈哈哈！”柳依诺笑的前俯后仰，连面膜都掉了，她实在是没忍住。
    不是沈佳怡这身打扮不好看，她是个衣服架子，但是她的气质，的确和这一身不搭，自然是一眼认不出来。
    “姐姐！”沈佳怡戳着柳依诺的胳膊，小声的说道。

 第七十一章 柳诚你救救我

    “走吧，宿舍关门了，你也回不去了，跟我去我家睡吧，让我好好康康你这条腿，到底有多长。”柳依诺十分霸气的说道。
    她是来救场的。
    李曼那边都拉响警报了，沈佳怡如同闻着腥味儿的猫一样，就跑过来搞偷袭，她自然要把人带走了。
    这也是柳诚的要求。
    柳诚摇了摇头，看着不甘心离开的沈佳怡，这丫头，孝心已经完全变质了，段位也比王偲如高了一个段位。
    也不是他对沈佳怡这条沼泽阔步者有什么企图，而是现在这个时间，它真的不大合适。
    这边李曼还生着一肚子的闷气，那边就把徒弟生吞活剥，实在是有些过分。
    最主要的是，沈佳怡其实自己完全没想好，就是头脑发热的冲了过来。
    她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搞得最后连师徒都没得做了，不是柳诚的本意。
    冲动之下，无论做什么，到最后，都只会后悔。
    他拨通了陈婉若的电话，思考了很久才说道：“婉儿啊，我跟你说个事。”
    陈婉若一直在等柳诚的电话，比平时晚了1分31秒。
    柳诚没有在干坏事，最少也要乘以三十，才是自己男人的正常水平。
    按照柳诚的说法，太长时间，女人就会产生神经疲劳，敏感度会下降，甚至产生厌烦。
    她虽然不知道柳诚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花里花哨的知识点，但是她还是觉得柳诚是对的。
    “想我了吗？我周末可以飞过去哦。”陈婉若戳着自己的鳄鱼抱枕，低声糯糯的说道。
    “不是。”柳诚略显惆怅，弹了根泰山，站在楼道里，看着窗外群星璀璨。
    柳诚深吸口气，他承认自己失算了。
    他的爱情休克疗法，完全无效，陈婉若的声音带着期待、彷徨、迷茫和满是窃喜。
    这完全是坠入爱河不可自拔的表现啊。
    一个月多了，每次电话，陈婉若的情绪，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改变，这让柳诚略微有些迷茫。
    这是重生以来，唯一失去掌控的一件事。
    陈婉若这个小丫头片子，实在是有些难以琢磨，比他遇到的所有女人，都要执着的多。
    他想了很久，想到了自己在机场看到的那个橡树，低声问道：“这么久了，你放下了吗？落叶，在天空不停的飘动着，总要有落下的那一刻。”
    “吧嗒。”陈婉若的手机猛地掉到了床上。
    柳诚吃痛的捂着胸口，柴刀警告突如其来的扎了下来，扎的面无血色。
    他抓着手机，扶着窗沿，等待着陈婉若重新拿起电话。
    这次，比上次好一些，上一次，陈婉若直接把手机砸在了墙上，这次只是失手滑落。
    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但是依旧让人心疼啊。
    “没有。”陈婉若重新拿起了手机，气鼓鼓的说道：“没有，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你别想丢下我，门都没有！”
    柳诚略微有些苦恼，将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桶，吐了口浊气。
    他调动了语气管理大师，走到了办公室，肩膀夹着电话，确切的说道：“好了，别生闷气了，我就是这么一说。”
    “你在港大，那边的花花世界，还不把你迷花了眼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快的接受那边的一切，习惯那里。”
    陈婉若长长的松了口气，她和柳诚打了这么多交道，早就摸出了些相处的法门，只要不给他找麻烦，他不会给自己太难堪。
    他是个lsp，喜欢自己的身体，他喜欢揉面，而且揉面的手艺极好。
    只要他还喜欢揉面，就不舍得自己，她清楚的知道。
    自己的面团是自己最大的竞争优势呢。
    她晃动了身子，坐好和柳诚天南海北的扯着闲篇，然后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柳诚听到了陈婉若微弱的呼吸声，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随即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自己的感情生活，还真是一塌糊涂，一团乱麻呀。
    生活还在继续，柳诚一如既往的骑着电动车，来到了经管院，等在楼下。
    李曼穿着件毛呢大衣，和同学说说笑笑的下了楼，像往常那样坐到了柳诚的电动车上，扬长而去。
    李曼伸出手来，环抱住了柳诚的腰身，还特意的紧了紧，低声问道：“昨天是不是王偲如去找你了啊。”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柳诚低头看了眼李曼白皙的手指，她没有松手，放掉自己。
    只是十分生气的阐述了自己知道的真相，然后又开始了飞蛾扑火。
    李曼的手拢在柳诚的腰身上，十分不满的说道：“切，昨天她回宿舍的时候，宿管阿姨骂声整个楼道都听到了，这女人，好不要脸！”
    “对了，你不是报了综合格斗吗？我们的教练从国外回来了，本来说明天开课，但是好像还是有争议，又不开了。”
    柳诚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为什么啊？你会关注这个？”
    怎么谈到了这个话题呢？
    ”我们啊，我也报了班呢。”
    原来如此。
    他停稳了电动车，伸手勾注了李曼的手指，李曼没有任何的异常，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进了小饭店。
    而此时的刘俏薇和王偲如到了学校食堂去吃饭，面对面坐着，王偲如十分喜欢和享受，同学们打量的眼光。
    她好看，也不怕别人看。
    刘俏薇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有心事。
    “你怎么了，俏俏？”王偲如有些奇怪的问着她。
    刘俏薇放下了手机，想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偲偲呀，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吗？”
    “什么时候，什么事啊？”王偲如满不在乎的问道。
    刘俏薇抿着嘴唇说道：“我不是认识很多摄影师吗？有个摄影大触，最近来京城了，时间空出来了，你不是还没有成套的照片吗？”
    “让他给你拍一套怎么样？”
    王偲如仔细回想了下，疑惑的问道：“你跟我说过这件事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的确是，没有成套的照片，面试都力不从心，人家那些模特一出手就是什么什么封面，什么什么走秀，好羡慕啊。”
    “你这个摄影师怎么收费啊？”
    刘俏薇眼神越来越亮，眼底闪过了一丝狠辣，低声说道：“不要钱，人家就是看你底子好，免费给你拍的。”
    “你拍好了，到时候把美上天的照片，一天发给柳诚一张，他还不得乖乖上钩？”
    王偲如放下了筷子，看着刘俏薇，仔细的琢磨的问道：“你是说不要钱吗？确定吗？”
    刘俏薇十分肯定的说道：“真的啊，我给你看看他的作品，都是各种美，你看这张，这个眼神，没有摄影师指导，她拍的出来吗？”
    “还有这个姿势，简直太酷了，我跟你说，这个摄影师，人真的很好，你知道吗？上次他给我拍了套照片，还给了我7800块钱呢。”
    王偲如眼神中的疑虑更盛，拿过了刘俏薇的手机，看了半天，效果是蛮好的，她眉头拧在一起的问道：“为什么给你钱啊。”
    “他给一家杂志社供稿，我做模特，他的图片被选用了，自然要给我钱了啊，黑心的很，直接要了我一半呢。”
    王偲如眨了眨眼，她也算是入了模特的行业，多少知道，这个行业的约拍，都是按小时算，比如800小时，或者1500小时。
    这种分成的模式，她也是头一次听说。
    “我是你闺蜜，我还能骗你不成？”刘俏薇用力的攥着手机，却满脸笑容的说道。
    王偲如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啊，他什么时间？需要带什么衣服吗？”
    “不需要，他那儿什么都有，就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刘俏薇的眼睛一亮。
    王偲如还以为是一次普通的约拍，也没当回事，点头答应道：“好。”
    下午时间，阳光明媚，柳诚十分认真的低着头的做着笔记。
    电话一直在震动，他看了一眼是未知号码，知道是王偲如，有些奇怪。
    这个女人，虽然说浪之力一段的水平，但是从来不在他上课的时候打电话。
    他猫着腰，来到了课堂外。
    王偲如声音带着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道：“柳诚，你，救…救救我好吗？”
    “砰！”剧烈的敲门声在电脑那头响起。
    这女的这又是玩哪一出？
    但是他怎么都不觉得王偲如的声线有点奇怪，不似作伪。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在哪儿？”
    王偲如用力的顶着门，断断续续的说道：“御景楼8808，我…我…，你快来救救我吧。”

 第七十二章 人心险恶

    柳诚先是打电话报警，又跟马绍光请了个假，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御景楼。
    他几乎是和警察一起到了御景楼，服务员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开了门。
    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踹着洗手间的木门。
    “妈的，臭女表子，出来卖，还装什么装！给老子出来！老子是付了钱的！”
    “艹！开门！”
    得亏这家酒店的卫生间设计是木门结构，而不是之前那种玻璃构造，否则这两下，王偲如在里面就彻底撑不住了。
    王偲如出来的时候，衣衫完整，握着个手机，还拿着把刀。
    看来是早有准备。
    柳诚跟着王偲如做完了笔录，才发现，这件事的原因都在刘俏薇那边。
    “所以说，你是听信了她的话，才来到了御景楼吗？”柳诚再次和王偲如走出了分局。
    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撩动着头发，还算淡定的说道：“我其实上次就怀疑了，这不过这次我确定了是她。”
    “防火防盗防闺蜜啊。”柳诚终于确信了这句话。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出了这档子事，这女人还这么淡定，倒是有趣，他还以为王偲如会哭哭啼啼扮可怜，或者扮演弱者，博得自己的同情。
    甚至在对方强※未遂被逮捕之前，柳诚都以为这是王偲如舍得的一个英雄救美的局。
    “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我和她谈话可是都录音的，最起码也要让她退学，这是公诉案件！”王偲如咬牙切齿的问道。
    可以。
    上次发生冲突，连鞋都跑掉了一双，那么狼狈，估计早就有了怀疑的人。
    柳诚弹了颗烟，吐了口浊气，看着星空问道：“所以，你上次找我，是真的无依无靠了，对吗？”
    “是。”王偲如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交流起来，没有那么多的障碍。
    “真是小看你了。”柳诚灭了烟，准备回去。
    今天突然跑出来，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给李曼打电话，她还是有些小失落。
    他站在路边等车，思前想后说道：“其实你应该直接报警的。”
    “这样，你哪里还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呢？你总是记不住我，这一次，你总该记住我了吧。”王偲如低头看着脚尖。
    当然因为面点比较澎湃，她只能看到地面的砖石。
    她有些犹豫的低声问道：“我不好看吗？”
    “好看。”柳诚点了点头，承认了对方的颜值的确出众。
    “我走了。”柳诚打到了出租车，打开了门，就要坐进去，赶回回去才是正理。
    王偲如忽然抓住了柳诚的衣角，低声说道：“你能陪我喝一杯，听听我的故事吗？”
    柳诚点了点头，两个人来到一家酒吧。
    这里不是灯红酒绿蹦迪的地方，就是单纯喝酒，还有驻唱歌手，弹着吉他，唱着听不太明白的英文歌曲。
    王偲如直接要了冰镇伏特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打开了话匣子。
    “我爸爸是个酒鬼和赌棍，家里有点钱就赌，最后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我妈就带着我跑了。我现在都不记得我爸长什么样了。”
    柳诚点头，猜测的到，她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
    王偲如又给两个人倒满，柳诚问服务员要了个果盘，这么喝，一会儿人就醉了。
    她拢着头发看着柳诚，眼神迷离的说道：“我很普通，我学习不好，不像你们这些学霸。”
    “那些题山对于你们而言，只不过是一道小土坡，但是对于我来说，就是崇山峻岭。”
    “所以我学了美术。”
    柳诚点了点头，他上辈子也比较普通，对题海书山也是敬畏有加。
    这辈子嘛，天才，但是面对那些题山的时候，也不想王偲如说的那般，小土坡。
    三分天注定，七分人打拼。
    但是他从来不喜欢站在成年人的立场上，教训别人该怎么生活。他选择缄口不言。
    王偲如，此时需要一个听众。
    柳诚需要琢磨下和李曼的关系。
    她现在和十二年后，有很多不同的点，需要他去适应。
    磨合，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很容易磨出血来。
    王偲如的出神的看着酒杯，喃喃的说道：“学美术很费钱，一套画笔、画笔、颜料，美术班，这些都需要好多好多钱。”
    “我妈妈很辛苦的赚钱养我，但是她很快就赚不动了。”
    “所以，我知道我搭讪的那个人是你之后，我就开始了想方设法的接近你。”
    “但是就像一个无法攻破的堡垒一样，由内而外，都没什么弱点，无从下口。”
    柳诚闻言，嘴角勾着笑，和王偲如捧了一杯酒，笑着说道：“谢谢夸奖，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
    王偲如咯咯的笑了起来，眼角都是媚态，她撩了下头发，支着头看着柳诚。
    她十分确信的说道：“我知道啊，你这个人的眼神，就从来没纯洁过。”
    “你看你现在就看着我的大面团，目不转睛呢。”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每个男人都有欣赏美的眼光，我也不例外。”
    “哈哈哈！”王偲如笑的前俯后仰，这个人说话，真的好有意思。
    王偲如抿了口酒，眼底泛着疑惑：“我发现你很有钱之后，就一直想把你变成男票。”
    “是长期饭票吧。”柳诚嗤笑了一声，调侃了一句。
    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对！”
    嘿。这女人，有点意思，居然如此大大方方承认了，对自己的钱有想法。
    不意外。
    他很早就知道了，钱真?的是个好东西。
    王偲如解开了一个扣子，又伸手解开了一个却半掩着，盯着了柳诚的眼睛问道：“你喜欢我的面团吗？”
    “喜欢。”柳诚倒是十分确信的说道，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王偲如将半掩着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弹开，笑着说道：“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和面啊。”
    “我不想努力了，努力的好辛苦啊，我是个普通人，这样真的好累啊。”
    “刚好，你对我也有点兴趣了。你给我钱，我给你透，好不好啊。”
    柳诚拿开了王偲如的酒杯，摇头说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王偲如劈手夺过了酒杯，又用力的灌了一杯酒，咬着牙说道：“我刚才一直在强撑着，我其实很害怕，害怕卫生间的门被踹开。”
    “我很丢人，被喜欢的人，用那种略带嫌弃的目光审视。”
    “我很难堪，我需要钱，但是我努力了，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柳诚看着情绪猛然爆发的王偲如，只是觉得有趣。
    王偲如拍着胸口说道：“我喝了这么多酒，才敢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柳诚，你看不起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啊。”
    柳诚翘着二郎腿，好奇的看着王偲如，他笑着说道：“你先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哈？”王偲如用力的眨着眼。
    柳诚仔细回忆了下这个故事，说道：“有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们叫她静安吧。”
    “她和你一样的漂亮，然后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有家有口，但是已经离婚了，这是前提条件哦，已经离婚了。”
    “这个男人很有钱，给了静安买了两套房子。”
    “但是很快，这个男人就厌倦了静安，开始索要购买房子的房款。”
    王偲如眉头紧蹙的听着这个故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男人有点不地道。”
    “你听我说完啊。”柳诚和王偲如碰了一下说道：“第一次索要房款，因为是自愿赠予，那自然无法追回房款，静安小胜一局。”
    “这还差不多。”王偲如点了点头。
    “可是呢，这个男人是个有钱人啊，他请了很专业的律师。”
    “然后研究出了个方法，我们知道这个男人离婚了。”
    “这个律师就请了男人的前妻出面，说是婚内财产，就把房款要了回去。”
    “不仅如此，还反诉了一手，赚了这静安900万。”
    王偲如瞪着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诚，反诉，九百万？！

 第七十三章 你养我吧

    柳诚说的这个故事，可不是他胡诌，是有真实案例的。
    只不过此时那人还是知名公知，国内的经济学大拿，知名大学的教授。
    他笑着说道：“具体我就不展开说了，反正这个事，最后静安丢了工作，她丢了爱情。”
    “她丢了房子，她丢了钱，她家里人跟着一起丢人，能丢的，基本上都丢了。”
    还被全国百姓们当成笑话看。
    王偲如吐了吐舌头，有些怅然，柳诚这是在提醒她，人心险恶。
    柳诚眯着眼看着王偲如，笑着说道：“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
    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
    柳诚抿了杯酒，继续说道：“如果不够坚强，当初就不会带着你一起离开了，而且这么多年了，把你养得很好。”
    “所以，你这个故事的核心，学美术很贵，理由根本不合适。”
    他这辈子，听到过太多太多的故事。
    这些女人，多数都是编一个身世悲苦的故事背景，骗取眼泪的同时，也为自己不得已流落红尘，寻找一个理由。
    但是就柳诚了解，这风尘女子，又有几个真正的身世苦楚和悲凉？
    他宿舍的贾军，就是个穷苦的孩子，但是他很自信，也很骄傲，而且很有才华。
    也是他们宿舍最快攻破女人本垒的家伙。
    他有些犹豫，他不善于站在成年人的立场上，教训这个年纪的年轻人。
    生活都是自己活出来的，不是谁说出来的。
    他摸着酒杯说道：“你不买太贵的手机，不买太贵的包，不买太贵的口红和化妆品，不买太贵的鞋，不和同学们攀比。”
    “你完全可以安稳的读完大学。”
    消费主义蒙蔽人的双眼，攀比心理让人面目可憎。
    王偲如扬起了头，看着柳诚气呼呼的说道：“你真的是成熟！太油腻了！”
    柳诚会心一笑，就知道会这样。
    “我知道这样不对。”王偲如目光炯炯的看着柳诚：“可是我想要啊。”
    “我这个年龄，用我的青春换点钱，享受生活不对吗？我长得这么漂亮，不用活的那么累，有错吗？”
    柳诚选择闭嘴，他懒得说教，刚才算是喝多了。
    王偲如伸着舌头不断的舔着酒杯，她似乎是喝多了，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堕落，得到如此廉价的关心，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可是这个纸醉迷金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有钱就有一切。”
    “就比如你，你很帅，很有钱，就可以拥有很多女孩子的青春。”
    “但是有些人，拼了命的努力，才能拥有一个，你们拥有的女孩子。”
    柳诚却是摇了摇头，示意服务员结账。
    他拥有了陈婉若的青春，是因为陈婉若拽着青春的尾巴不松手。
    他拥有了李曼的青春，是因为李曼的爱情，炙热到不顾一切。
    他并不想拥有王偲如的青春，是因为王偲如是那种牛皮糖，沾上了很难甩的掉。
    正如当初他拒绝许晴晴，那个诗一样的女孩一样。
    许晴晴是个典型的恋爱脑，她那不是爱，那是强烈的占有欲和求之不得，越想得到的心病。
    王偲如一把抓住了柳诚的手，目光炯炯的树东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我要的不多，我可以保证。”
    “第一，我绝对不干涉你的生活，我不会四处宣扬你包养了我，我不会让曼曼姐知道。”
    “第二，我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你，直到你联系我，无论我多想，我不会让你难堪。”
    “第三，我绝对不会拽着你不撒手，当你玩厌了，就把我甩掉，我干脆利索的滚。”
    “第四，在关系持续期间，我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也不会给你扣帽子。”
    柳诚结了账，发现王偲如今天这一出，绝对是有备而来，偷袭自己这个老渣男。
    她提出的条件十分的丰厚。
    他似乎是误会了这个女孩子。
    王偲如今天在闺蜜背叛之后，彻底放下了脸皮，说话越来越露骨。
    她愤怒的说道：“这狗艹的社会，四处都是诱惑，哪里都是陷阱，没有钱根本寸步难行，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自己扛不住那些诱惑，与其让我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我喜欢的人！”
    “你给我钱，我给你青春！”
    在生活过得不如意的时候，抱怨这个社会不公吗？
    柳诚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他也曾经如此的抱怨过。
    “走吧。”他站起来身来，酒喝完了，故事自然也听完了。
    王偲如有些惊恐的看着柳诚有些绝情的样子，有些哀求的说道：“你就不能听听我的条件吗？”
    “你说。”柳诚漫不经心的站在酒吧门前，打了辆出租车。
    王偲如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一个月两万块，你给我租个房子。我不想在宿舍住了，我不想同学们对我指指点点。”
    “两万加一个窝儿，就这么多。”
    “我知道你一个客户，部署一台服务器就赚两万块。”
    柳诚点了点头，将王偲如塞到了后座，无奈的说道：“调查的蛮清楚的嘛。”
    “不能喝酒，下次不要喝这么多，胡言乱语的算什么样儿。”
    他活动了下身子，坐到了副驾驶说道：“紫荆华庭六号楼。”
    王偲如这个样是没法回宿舍了，她和李曼住一个楼，这要是这么送回去。
    宿管阿姨现在拿眼神剜她，以后就会拿刀砍他了。
    柳诚回到了科威信息，将王偲如扔到了柳依诺的床上，洗了个澡，昏昏沉沉睡去。
    秋风飒飒，天高气爽。
    柳诚的生物钟准时的叫醒了他，五点，跑步的时刻。
    王偲如还睡的迷迷糊糊，他犹豫了下，还是给王偲如带了份早餐。
    “你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柳诚热好了三明治，查看着服务器的运行状态。
    王偲如小心的喝着牛奶，柳诚问话，她似乎是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咬着三明治，怯怯的说道：“什么？我昨天说了什么？”
    “我就记得，昨天吓的半死，然后我们去喝酒，我就忘了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昨天收留我。”
    矢口否认加转移话题，这都是柳诚用烂的招数。
    显然王偲如对昨天说了什么，记得一清二楚。
    喝断片的时候，是无法逻辑完整的讲话，柳诚的酗酒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我其实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柳诚甩了一句话出来。
    一个月两万块，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王偲如作为清泽美院的学生，这个颜值和那一大堆的条条框框，完全可以得到这份报酬。
    如果她做得到的话。
    王偲如猛地抬起了头，嘴里叼着块面包，瞪着大眼睛问道：“啊？”
    “我还以为你…”
    “不是，我……”
    柳诚处理好了数据库的维护，查阅了甘特图的进度表，又微调了一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柳诚嘬了口牛奶，疑惑问道：“你什么？”
    王偲如戳着桌子，声音如同蚊子一样，低声说道：“我不能接受多人，只能你一个人来。”
    “她们都说，有些男的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柳诚敲击键盘的声音为之一顿，他瞪着眼睛，愣愣的转过头，看着王偲如。
    他惊骇的问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王偲如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提前跟你讲清楚，怕你到时候不高兴。”
    柳诚眨了眨眼，忽然开口问道：“加钱，也不行吗？”
    王偲如吞了吞喉头，她知道柳诚很有钱，但是她缩了一下说道：“要不，算了吧。我…怕你加钱，我就答应了。”
    还真是诚实。
    柳诚喜欢这种交易。
    不是，他喜欢的是这种提前说好条件，不会引起不必要误会的交易。
    “你自己找房子，你不要给我发短信、打电话，除非我找你。”柳诚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王偲如怯生生的问道：“那我找好房子，怎么找你啊。”
    “晚上十点以后，我这里亮着灯，你就上来，单元锁的密码是170324。”柳诚头也没转的说道。

 第七十四章 谈恋爱费劲谈生意直接

    “你会不会提一些奇怪的要求啊。”王偲如心事重重，柳诚一直往外推的时候，她一直往上凑。
    当生意谈成了的时候，她反而开始有些犹豫和不安。
    她其实和柳诚不熟悉，一共就见了四次面，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一无所知。
    她说不害怕是假的。
    柳诚看她的模样，笑着的说道：“应该不会吧。”
    “嗯，应该。”
    “什么叫应该…呀！”王偲如皱着眉头开始患得患失。
    柳诚摇头说道：“逗你的。”
    除了点服装癖好外，他真的没啥古怪的爱好。
    柳诚噼里啪啦的继续工作，他的节奏感很好，键盘声，如同有韵律的曲子一般。
    他一边工作一边说道：“好了，生意谈完了，你吃晚饭就去找房子吧，我晚上把钱给你。”
    “有什么想聊的，今天晚上，等你清醒点谈。”
    “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给你拟一份合约，虽然没什么法律效益。”
    “我是不会签字的。”柳诚又强调了一遍。
    王偲如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说道：“好。”
    柳依诺满是疑惑的走了进来，看着吃早饭的王偲如，眉头紧蹙。
    她疑窦丛生的问道：“什么房子？什么钱？她为什么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姐姐好。”王偲如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的下楼去了。
    柳依诺看着王偲如的模样，就是恨不打一处来！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她的愤怒是毫不掩饰的，上次陈婉若突然杀到京城，她就帮着柳诚两头骗。
    她已经良心过不去了，这又多了一个？
    柳诚拿起了外套，天气冷了，已经到了穿秋装的时候。
    他笑着说道：“阻止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滑入堕落的深渊，这不是功德一件吗？”
    柳依诺十分不解的说道：“那为什么是你呢？”
    “天底下这么多人，你已经有了那么好的曼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明明只要你主动一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么一个女人呢？”
    柳诚披上了衣服，思考了下说道：“至少我不会让她网贷，也不会让她拍照，更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我算是个不错的金主爸爸。”
    “遇到我，是她的幸运啊。”
    “至于我？我只是心思有点乱而已。”
    柳诚说完就出门去了，他的确是心思很乱。
    李曼现在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她的行为不可控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就是此时柳诚的困扰。
    李曼虽然脸蛋是十二年后的脸蛋，但是她这个人却是十二年前的人。
    这样的李曼，谈恋爱，有点费劲儿。
    这就是柳诚现在的感觉，他不是不喜欢李曼了，更不是打算撒手。
    而是觉得如此下去，反而会把两个人之间的怦然心动，变成索然无味。
    李曼现在就是个青涩的果实，等到更成熟些，在一起，才合适。
    分手吗？
    是李曼先开口的。
    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是蓄谋已久。
    柳诚骑着电动车，慢悠悠的停好了车，背着书包准备上课，大老远就看到了韩泽宇、王柯然和贾军三个人。
    “诚哥。”韩泽宇略微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柳诚锁好了电动车，有些奇怪的问道：“咋地了这是？列队欢迎呢？”
    韩泽宇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道：“我想和王冰茹分手了。”
    嗯？！
    柳诚伸手摸了摸韩泽宇的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满脸疑惑的问道：“你这，也没发烧啊，生病了吗？”
    “我没病啊。”韩泽宇确信的说道。
    柳诚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你说什么胡话啊！”
    韩泽宇叹气的说道：“我真的打算分手了，诚哥。”
    “这明明是同城，却搞得跟异地恋一样，一星期见一次面，去一次就得仨小时，实在是……”
    “你们呢，也是要分手吗？”柳诚头皮发麻的问着其他两个人。
    王柯然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都办好签证了，暑假出趟国，给我娘子看病去。”
    王柯然和申柔的感情依旧很好，虽然他们的肢体接触仅限于牵手，但是依旧是校园里极为恩爱的一对儿。
    几乎从没红过脸，也从来不吵架，什么都是好商好量。
    “你呢？”柳诚问着一脸憨厚老实的贾军。
    贾军笑了笑说道：“没，我又不是韩泽宇，我和我女朋友好得很，但是她快要变心了。”
    嗯？
    柳诚真的是对贾军越来越刮目相看，如此风轻云淡的吗？
    “咋了？”柳诚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对。
    贾军毫不在意的说道：“嫌我穷呗，还能咋了。”
    “学生能有什么钱。”柳诚摇了摇头，能这么寡淡的说出女朋友要变心的男人。
    又是这般年纪，其心理素质该有多强大？
    就连柳诚这种老渣男，面对一个女孩子的离去时候，都忍不住心悸。
    贾军却不会。
    难道宁就是传说中，女人只会影响拔剑速度的剑士吗？
    柳诚拍了拍韩泽宇的肩膀，你诚哥现在也是为情所困的男人啊。
    他无奈的说道：“韩泽宇你要分手就直接说呗，还问我干什么。”
    “我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呢，我能给你出什么好主意？”
    “当机立断，就说没感觉了，滋啦一声，就分干净了。”
    韩泽宇边走便问道：“那要是她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提分手？我该怎么说啊。”
    柳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道：“你对我还不如前女友对我好，我们还是分手吧。”
    “可是我没有前女友啊。”韩泽宇疑惑的说道。
    柳诚掏出了自己的电脑和书，说道：“之前跟你们说过了，不要和女友谈前女友的事，既无聊也降好感。现在，你打算分手了，可以聊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我没有前女友啊。”韩泽宇十分迷茫的说道。
    “编一个。”
    果然是诚哥！
    韩泽宇继续问道：“那要是她说：以后会对我好，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我该怎么说呢？”
    柳诚嫌弃的看了一眼韩泽宇，他虽然是假设，但是可以想象得到。
    先表白的王冰茹一定会这么做。
    比韩泽宇编排出来的那个前女友更好的对他。
    都这么做了，韩泽宇反而想要继续分手，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分手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就说，你对我太好了，我会有压力的，我们还是分手吧。”
    沉默。
    这就是诚哥的实力吗？
    “那要是她问，怎么样才能对你好，又不让你有压力呢？”韩泽宇继续追问了一句。
    柳诚看着韩泽宇那张有点帅气的脸，这家伙，心里明白着呢。
    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
    在他这场恋爱中，韩泽宇始终没有全心全意的付出。
    从他和刘俏薇勾勾搭搭，再到他对音乐学院和美院的艺术们搭讪，再到他急于脱单，寻找过往目标。
    他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应该谈个恋爱而已。
    他想了想说道：“那你就说，分手以后，继续对我好，我就不会有压力了。”
    他说的是一种中心思想，逻辑行为的表达方式。
    具体情况会比较复杂，但思路，却的确是这个思路。
    王柯然和贾军倒吸了一口冷气，贾军频繁点头，诚哥果然是没有任何死角的男人啊。
    韩泽宇已经走到了变成渣男的边缘，他疑惑的问道：“那要是她同意了呢？”
    “你觉得呢？”柳诚看着韩泽宇的眼睛说道。
    韩泽宇试探的说道：“不拒绝？”
    果然，最后韩泽宇和他柳诚是一类人。
    韩泽宇忍不住打了个恶寒，准备上课，他有点心不在焉，思考着柳诚说的话。
    王冰茹的情况和陈婉若当初的情况很像，王冰茹还没有来自家庭的阻拦。
    他们的关系到底何去何从，现在已经完全在韩泽宇的掌控之中。
    韩泽宇已经变成了那颗从山顶滚落的岩石，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已经奔着渣男的路，一去不复返了。
    韩泽宇能够坦然的说分手，自己呢？

 第七十五章 我们同居吧

    柳诚下了课，再次来到了经管院，接到了等在橡树下的李曼。
    她坐到了柳诚的车座上，笑得十分开心。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柳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是他内心的困惑。
    李曼抓着柳诚的衣服，失神的说道：“算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我很迷茫啊。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我感觉我们快完蛋了。”
    “我们，没有经营好我们之间的感情。”
    柳诚拧了下电门，他们俩穿梭在大学的小院之中，是人人羡慕的情侣。
    郎才女貌，郎貌女才。
    柳诚很有本事，大一自己就开了公司，还赚了钱，还给女朋友买了车，人长得帅，对校花的追求不理不睬，简直是模范中的模范。
    女孩子是经管院的一枝花，老师们的掌中宝，学习成绩优秀，还善于生活。
    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金童玉女一般。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感情，面临着第一次重大危机。
    陈婉若的事情毫无征兆的被李曼直接挑开。
    而此时还无法理直气壮的质问、干涉柳诚的李曼，正在一步步的退缩着。
    秋风飒飒，吹皱了一池秋水，水木清华的荷花已经凋谢，四处都是落叶和枯黄。
    他们没有在秋天收获他们爱情的果实，仿若这秋天的万物一般，正在凋零。
    “我们，到底算什么呢？”善于长篇大论的李曼，将手中的落叶松手，随风飘入了池水之中。
    柳诚默不作声，看着人来人往。
    沉默了许久之后，李曼才叹气的说道：“我其实也一直告诉自己，接受你的好意。”
    “反正你不会强迫我做什么，我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但是那样好不负责任，似乎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一样。”
    “即便是你和陈婉若不清不楚，但是你对我是认真的，我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所以，我们到此结束吧。我好好整理下我们这段感情。”
    “分手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柳诚摇了摇头，分手后，除了做，什么都做不得。
    就像是陈婉若一样。
    李曼看着柳诚摇头，就是气鼓鼓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明知道我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你为什么不能答应下来呢？”
    “我们现在这样，也是做朋友啊！时间会抹平一切，当我不在意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啊。”
    柳诚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你错了，只要我现在答应你。”
    “时间的确会抹平一切，但你不在意这件事的时候，你同样不会在乎我。”
    “到那时，我们就真的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
    李曼沉思了良久，才点了点头，柳诚说的有道理。
    他们已经从恋人降级到了暧昧，再从暧昧降级到朋友，最后从朋友降级到陌生人。
    直到相忘于江湖。
    柳诚的逻辑是对的。
    李曼叹了口气，看着鱼儿不停的跃出水面，出神的问道：“那你说，该咋办啊。”
    柳诚忽然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低声说道：“同居吧。”
    他主动了一次。
    李曼立刻耳朵通红的看着柳诚，心跳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她抿着嘴唇，万分紧张的说道：“啊，不好，不行，太快了。”
    柳诚拍了拍额头，她还是有些太害羞了。
    答应下来多好。
    柳诚可是很少主动的人，可是好不容易主动一次，李曼还拒绝了。
    李曼咬了咬牙，终于一跺脚说道：“我们，暂且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吧，好不好？”
    “就是情侣！对，就是情侣！我们不要分手了，我舍不得，我知道你也舍不得。”
    “但是，你和陈婉若得断了！彻底断了！”
    如果换作是别人，李曼还可能不会这么说，但是陈婉若是柳诚的初恋，无论如何，都得断了。
    柳诚没有回答，他看着湖面，李曼的要求并不过分。
    “从今以后，我不会跟她打电话，不会给她发短信，不会再和她不清不楚。”柳诚郑重的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但是这承诺，就跟没有一样。
    即便是没有李曼的要求，他也不主动给陈婉若打电话，不主动给陈婉若发短信，和陈婉若的关系也不是不清不楚。
    就是单纯的没事约在一起喘个气，仅此而已。
    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
    “好！”李曼笑颜如花，她还是年轻，没有听出这段话里的潜台词。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柳诚不舍得，不了解其中的内情。
    爱情使人盲目，眼瞎耳聋。
    李曼轻轻的环抱住了柳诚的腰身，声音里带着颤抖，眼角又沁出了泪滴，她喃喃的说道：“柳诚，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
    “就像是我给你起的昵称，讨债的鬼一样。”
    “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我这样还。”
    “你以后要是做坏事，记得不要吃窝边草，记得瞒住我，不要让我发现。”
    “让我做个快快乐乐的柳诚的女朋友，好不好？”
    “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患得患失的走过来的。浑浑噩噩，魂不守舍，跟丢了魂一样。”
    “我害怕，我惶恐，我不安，我更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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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诚抱着李曼的肩膀，摘下了落在她身上的一片落叶说道：“好的，以后不会了。”
    柳诚骑着电动车回到了科威信息，努力的在电脑前工作着，终于将一部分实现的功能，对接到了日志宝之上，开始了日志宝实时监测的内测。
    虽然功能十分简陋，但是他的日志宝，正在和同类产品产生差异化。
    这种差异化，就是竞争力的一部分。
    王偲如已经在科威信息的门外徘徊了良久，她知道迈进那道门意味着什么，在反复考量之后，才开门而入。
    “嗨。”她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打了个招呼，毕竟没喝酒。
    柳诚平静的点了点头，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舞，点头说道：“你先坐，我先忙完这点事。”
    柳诚的平静给了她极大的勇气，也让她内心的忐忑和不安，慢慢的恢复到了平静。
    “喝水自己倒，我这里还得忙一会儿。”柳诚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偲如坐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小心的搬着个凳子，坐到了柳诚的身后，看着他的忙碌。
    切屏很快，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柳诚是个人，不是机器，不是所有的编程问题，他在脑海里都有答案。
    所以他会不停的进行切屏，查阅资料，还会查阅论坛，调取成熟的数据库做链接。
    “是不是很无聊？”柳诚忙完了，抬头一看，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窗外万家灯火，都显得有几分零落。
    很多人已经陷入了梦想，但是他还在工作。
    王偲如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说道：“那倒没有。”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忙，而且，好像你做的好像很复杂。”
    柳诚点了点头，关闭了显示器说道：“所以做小三不是当正宫的开始，我希望你以后的人生能记住这一点。”
    “在步履维艰的时候，你没有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吃苦，就不要妄想能够不劳而获。”
    “静安除了还了购房款之外，还索赔了九百万，这不是一个个案。”
    “事实上，在多数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中，受害最大的还是你们这些女孩子。”
    “现在，你看到了，我的钱也不是天上刮来的，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以你的脸和身材来看，你只要稍微笑一笑，找个富二代，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王偲如摇了摇头，记住了柳诚说的每一句话。
    每次和他说话，总感觉和一个大叔讲话一样，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
    “其实富二代，都蛮穷的…”王偲如说了句实话：“一个月两万，他们不见得有。”
    嗯？
    柳诚对这个还真的不是很了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富二代还有穷的说法。
    王偲如点点头说道：“他们的车，是爹妈公司为了节税买的车，有的甚至连加油都加不起，养车都是交给公司的司机班。”
    “其实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有限，但凡是花钱大手大脚一点的，连他自己都不够花，四处找别人借。”
    “更别说给我花钱了。他们其实没什么钱，你一个月给我两万，可能他们来五千都给不了。”
    就像是韩泽宇一样，他家里也算是蛮有钱的，但是其实不说，大家其实看不太出来，他是个富二代。
    不是他节省，而是他的开销完全来自于爹妈的给予。
    柳诚仔细想了想，才转过头来说道：“哈，这么说，还是我亏了啊！”

 第七十六章 我再胆小点我们就没关系了

    “哈哈哈！”王偲如拍着腿笑了两声，生意都谈到这个份上了，你才说你亏了？
    我也奉献了我的青春好不好？
    她轻轻拉动了下裤腿，露出了里面穿的丝袜。
    她提着裤腿站起身来，踮着脚尖，一步步的走到了柳诚的面前，一只手搭着柳诚的肩膀。
    她伏在柳诚宽阔的胸膛上：“我想做你的金丝雀，想被你养在笼子里。”
    “然后可以随心所欲的学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我想要你的钱，我不隐藏，这样你也没有压力，我和你的关系也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想学瑜伽，想学舞蹈，我想保养好我的身材，让你离不开我，至少是离不开我的身体。”
    “我学了瑜伽和舞蹈，我就可以摆出你想要的任何一种姿势，任君采撷任君游。”
    “我可以用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取悦你，你只要给我钱就好了，好不好？”
    “你喜欢吗？”
    浪之力一段的王偲如，说出这种话，并不是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她的脸色羞红到了极点。
    只是这密闭的空间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说话愈发大胆了起来。
    她仰着头，用力的盯着柳诚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我的柳大才子，你，躲什么啊？”
    “是不是有点点心动啊。”
    讲道理啊！
    柳诚也是花丛老手，什么样的女人也都见过了。
    王偲如这张脸，属于完全没有动过刀那种，来之前，她还化了十分精致的妆容。
    顶灯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瑕疵。
    说没感觉，柳诚那是撒谎。
    这女人！
    柳诚轻轻推了一下王偲如，没推动。
    他略带无奈的说道：“你会被你的同学指指点点，她被人养着，还住在校外，花钱大手大脚，却什么都不做。”
    “指指点点还是其一，之后还有各种难听的话，你确定做好心理准备吗？”
    “而且是一个不会关心你的男人，他不会陪你逛街，不会陪你看日出日落，不会在你来了天葵的时候，嘘寒问暖，更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
    王偲如的手指在柳诚身上画圈圈，她忽然发现柳诚这个人，十分有趣。
    说话的语气、内容很是成熟，而且说得很有道理。
    “你说的这些，值多少钱呢？谈感情很伤钱的呀。”王偲如的手摸向了柳诚的腰身。
    这丫头，活的够明白的。
    什么都围绕着钱一个字去讨论，柳诚居然有点辩不过她。
    当然，也和现在的姿势有一定的关系。
    任谁血气下涌的时候，大脑的供氧量都不太足，大脑是人体的cu，供电不足，当然思考能力就会不足了。
    “我今天，里面可是穿的吊带的哦，你想不想看看啊。”王偲如看着氛围正好，提出了一个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她的意思很明确，先货后钱，这样她心里会好受点，至少自己的第一次，不是卖出去的。
    柳诚多少能理解点王偲如的心思，但是他还是抽身离开，让令人血气翻涌的姿势和暧昧的气氛戛然而止。
    他拿出了准备好的现金，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是先说清楚好，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我们现在可以打出来。”
    “虽然我不会签字，但至少，你争取自己权益的时候，也可以有点凭证。”
    王偲如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当然还是有一点点奢求，从小三变正宫。
    可惜了，柳诚的应对，滴水不漏，不给她一点机会。
    就是用钱告诉她，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王偲如撅着嘴，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租房合同。
    她略微有些不满，柳诚实在是太会破坏氛围了。
    谈钱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谈嘛！
    她将合同放到桌上的说道：“我找好房子了，84平的一室一厅，房租每月3300块。”
    “押一付三，这个钱，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可不能从我的钱里扣。”
    柳诚拿过了租房合同，又推了回去说道：“你可以年付，这样麻烦少点。”
    “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只接受你一个人，你不能带人去，如果你带人去我会死在你面前！”王偲如忽然恶狠狠的说道。
    柳诚差点被气笑了，自己从来没表现出过那种爱好。
    “女的呢？我要是带女的上门，行不行啊？”他打趣的问道，抿了口水。
    王偲如抬着头想了想：“女的可以考虑下。”
    柳诚吞下了水，用了摇了摇头。
    是他落伍了，还是现在的女孩子已经都这么大胆了？！
    “一周可以接受几次？”柳诚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把一些要求写到了游戏规则之中。
    王偲如考虑了下说道：“七次，我恨不得你天天腻在我那里，没空去找别的女人呢。”
    “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柳诚一拍额头，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没法商量了。
    王偲如的底线还是很明确的，就是不接受多人，其他都可以。
    正好，柳诚也不接受。
    “行了，这里是五万块钱，你先拿着。”柳诚掏出了一个包，里面放着五万现金。
    王偲如看了一眼，也没点，她相信柳诚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她有些好奇说道：“曼曼姐是公司的财会啊，你拿现金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的钱，不都得过账吗？曼曼姐不会知道吗？”
    柳诚摇头，这笔钱当然不是从公司财务走。
    这笔钱，是他的稿费啊。
    这波啊，他在大气层。
    他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其他的来钱的门路了吗？别关心这个了。”
    “把钱数数吧，青春换成的钱，还是蛮沉甸甸的。”
    王偲如摇了摇头，将钱毫不在意的放在了前台，十分严肃的说道：“那你认为，这个钱沉重，对吧。”
    “不重吗？”柳诚反问道，这还用说吗？
    王偲如靠在前台上，出神的说道：“可是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我以爱情为名义，然后将汗水洒在五十块钱的黑旅店，不知道多少人换过的床单上。”
    “把自己的一切，献给明知道会分手的大学恋人身上，然后收获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礼物。”
    “还有你说的那些逛街、日出日落、嘘寒问暖，再多点，每天一句我爱你，这样就有价值了吗？”
    “这样就是对的吗？”
    柳诚眉头紧皱的听完了王偲如这段话，摇头说道：“你这样想，太物质了吧。”
    王偲如点了点柳诚紧缩的眉头，妩媚一笑说道：“可是，是你现提出的青春的费用十分沉重的话题啊！”
    “我倒是不觉得沉重啊。”
    “反而是你这么帅气，身体素质好，还有点小洁癖的男人，在我身上释放你的激情和荷尔蒙，还给我钱，到底是谁亏谁赚啊！”
    柳诚终于是笑出了声，王偲如今天这番对话，搞得柳诚还以为自己亏了呢。
    但其实这件事归根到底，你情我愿。
    “我拿着睡衣呢，我先去洗澡，你忙完了，快点上来哦。”王偲如脱掉了外套，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说道。
    柳诚拉住了要逃跑的王偲如，平静的说道：“你今天不能住这里，先回去吧，明天租了房子，我去找你。”
    嗯？
    王偲如眼睛瞪得像铜铃！
    气氛都到这种地步了，撩骚都撩的她心痒难耐了，这个男人，说让她，先！回！去！
    她惊骇的到直接爆了粗口：“卧槽，你不是吧。”
    “修道还是参禅啊，还是你那个不行啊，不应该啊，鼓鼓囊囊的！”
    柳诚重重吐了口浊气：“你说你一个雏儿，未经人事，说话怎么那么大胆啊！矜持一点，更符合你这个年纪啊喂！”
    王偲如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要是再矜持一点，我们就一点关系没有了！你这个铁直男，怎么撩都撩不动！”
    “你在这里洗澡，会有头发留下。你和我姐姐发质不同，不能被人发现。”柳诚解释了下，为什么让王偲如回宿舍。
    “宿舍关门了！”王偲如气呼呼的说道。
    太生气了！这种地步了。
    为什么要提正宫娘娘！
    柳诚居然害怕李曼发现！

 第七十七章 诚哥啊不舍得了

    柳诚的双手，依旧在键盘上飞舞着，他真的在忙工作。
    王偲如简直是进退两难。
    柳诚明明是个海王，自己进却进不去，但是就这么退了，她又怎么会甘心呢？
    “你有事。”王偲如喝了口水，深吸了口气，搬了个凳子做到了柳诚的旁边。
    她还不信了，今天撩不动这个大海王！
    柳诚目不转睛，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他平静的说道：“有事你说事，这一套，对我没用，你以为我会对你聊心事吗？”
    自己这套早就对付过邵明颍了！
    小朋友，拿来对付哥，还嫩了点。
    王偲如直接豁出去了，站起身来，噔噔噔的跑到了楼上，没过多久就又下来了。
    她换了短裙，丝袜没脱，居然换上了高跟鞋，衬衣扎在腹部打了个蝴蝶结。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讲武德，来偷袭！
    柳诚瞟了一眼，小儿科。
    王偲如一拉凳子，直接坐到了柳诚的身边，两条腿搭在了柳诚的腿上。
    “诚哥哥。”王偲如软绵绵的说了一句，悄悄拉动着凳子，让自己的椅子和柳诚越靠越近。
    她两条手勾在了柳诚的脖颈处，坐到了他身上。
    “哥哥的大腿给我坐，妹妹的小嘴给你亲好不好啊。”王偲如吐气如兰。
    柳诚不为所动，保存好了自己的草稿。
    有一个知名的作家曾经说过，一个网文写手，90的时间都在准备新书。
    他的新书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大纲卷纲和任务卡已经完全做好了。
    故事的雏形已经有了。
    但是他现在有点心烦气乱。
    “我今天真的没心情。下去吧。”柳诚拿起了外套，平静的说道：“你今天这身打扮，有点夜店风，我们去喝酒吧。”
    灯红酒绿，说不定可以把自己内心的小情绪给压制住？
    王偲如参加过几次轰趴，对于夜店并不陌生。
    但是每次她都不是主角，被邀请过来，无非就是在吧台喝杯酒，偶尔也会充当气氛组在现场烘托下气氛。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生活最迷人的时间段，尤其是三里屯和工体这边，四处都是轰鸣着的炮车和饮食男女。
    夜色中，城市的天际线亮着灯光，给人如梦如幻的视觉冲击力。
    夜娆酒吧，还未进门，大老远就听到了接近于噪音污染的轰鸣声。
    酒吧门前，人来人往，还有的人喝多了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有男有女。
    王偲如紧紧的抓着柳诚的胳膊，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恐惧。
    因为有些人喝醉了边走边吐，甚至连裤子都湿了，那不是酒也不是水，是喝到了失禁。
    还有个女孩子，似乎是喝断片了，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到道路的中间就开始脱衣服。
    已经初秋，凌晨的天微凉。
    但那个女孩子穿的不多，夜场玩都是如此，穿得多了，谁还跟你玩？
    路上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子就把自己脱的只剩亵衣了。
    女孩的身材还算凹凸有致，引起了一阵周围男人的欢呼，伴有口哨声，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
    工体这条街，一条很多酒馆和的街道，酒馆很多是落地大窗，不断有人看到这一幕出来凑热闹，但却没有人上前制止。
    那女孩子似乎是以为到家了，伸手解着自己的仅剩下的衣服，然后甩了出去。
    周围的欢呼声更加狂躁不已。
    女孩子似乎寻找到了目标，三步并两步跑到了柳诚的身边，猛地一跳。
    柳诚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推，推开了这喝断片了女子。
    巡逻的警车看到这一幕，将女孩子拖到了车上。
    朝阳区分局的巡警，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其实浪之力一段的王偲如，对这种场合还是有点应付不来，忍不住的打了个恶寒。
    之前刘俏薇带她来的时候，她都是跟着刘俏薇，但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哥，吧台还是卡座？”一个服务生看到了柳诚，就凑了上来，还打量了下王偲如。
    柳诚坐在卡座上，看着舞池里扭曲的人群：“卡座，来瓶威士忌，再来瓶甜酒，我自己兑。”
    柳诚配好了酒，吐了口浊气说道：“其实你也可以尝试下这种生活，说不定你会喜欢。”
    “就是晚餐加酒，然后去唱到嗓子干痒，再到酒吧来扭一下，夜宵再加点酒，一套下来都早上三五点了，药店买点醒酒药，然后一睡一白天。”
    王偲如忍不住的打了个恶寒，抿了杯酒，吞了吞喉头，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以后就不要见个男人就往人身上爬。”柳诚跟王偲如碰了一个，微眯着眼。
    他心情不太好，但是放纵并没有让他心情更好，反而有点更糟。
    王偲如这才明白了柳诚到底什么意思，咯咯的笑了起来。
    男人，无外乎如此啊！
    她往柳诚身边靠了靠，笑着说道：“那是你呀，别的人，我还不惜得爬呢。”
    “诚哥哥你有点双标哦，又希望妹妹浪，还希望妹妹只对你一个人浪。”
    王偲如叉着腿坐到了柳诚的身上，抿了口酒，也不废话，用力的吻住了柳诚。
    她多少明白了和柳诚相处的套路。对付他，只要主动就可以了。
    她笑眯眯的靠在柳诚身上，笑着说道：“甜不甜啊？”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王偲如，这小朋友，有点主动过头了。
    “要了我吧，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浪。”王偲如看着舞池里的那些气氛组的姑娘，失神的说道。
    “喝完这杯。”柳诚又拿起了酒杯。
    ……
    次日的清晨，柳诚睡的迷迷糊糊，但还是一如既往的五点醒来。
    生物钟有时候养成了，真的很难更改。
    只不过，醒来的地点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枕边是睡的安详的王偲如。
    少了片枕巾，在王偲如的包里。
    王偲如昨天没回宿舍，更没在紫荆华庭。
    他们喝多了，自然要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晚。
    柳诚坐起了身子，洗了个澡，回到科威信息，将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
    “大早上洗衣服？”柳依诺给柳诚带了早餐，看着有些疲惫的柳诚，满是疑惑：“你昨天去哪里了？”
    “熬了个大夜，写了个大纲，我发给你了。”柳诚笑着解释道。
    柳依诺不疑有他，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邮箱，果然有一份大纲。
    《恋爱系统变质了》
    “你这什么啊！”柳依诺一脸哭笑不得的打开了大纲，看了半天摇头说道：“你再想一个吧，这个不行，你这个什么啊。简直是…”
    “那我再想想。”柳诚疲惫的笑了一下，换好了鞋准备上课去。
    柳依诺关了文档，疑惑的问道：“你说你一个公司大老板，为啥还要写啊。”
    “因为稿费不走公司的账目啊。”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
    柳依诺的眼睛越来越大！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诚，然后深吸了口气，好家伙！原来是这样！
    “我去上课了。”柳诚出门，骑上了自己的电动车，向着教学楼而去。
    贾军、王柯然、韩泽宇远远的看到了柳诚， 刚要走过去，柳诚却头也没抬的走进了教室里。
    韩泽宇：“诚哥有点不大对劲儿啊，这气压有点低，这是怎么了？”
    王柯然：“我看八成啊，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你看他那模样像不像？”
    贾军却是摇了摇头，眯着眼看着柳诚的背影说道：“你们不懂，诚哥为情所困了。”
    “哈？”韩泽宇不太相信。
    王柯然嗤之以鼻的说道：“胡说八道！诚哥左拥右抱，还能为情所困，当他是我们吗？”
    贾军深吸了口气，十分确定的说道：“我昨天不是没在宿舍吗？”
    “我女朋友说她们女生宿舍都在传，诚哥和嫂子分手了。”
    王柯然用力的眨着眼：“你别老是这样了，你女朋友都没介绍给我们认识啊，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贾军摇了摇头：“她的名字不重要，反正再有半个月，她指定说分手，无所谓。”
    这种风轻云淡，是贾军生活了多年的保护色。
    “我们还是来说诚哥吧。”
    贾军用力的叹了口气，看着柳诚有点疲惫的背影，确信的说道：“诚哥他，不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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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你离我远一点

    贾军继续说道：“诚哥很累，你们看他走路的间距。”
    “往日里最起码一步七十五厘米以上，正好是一块地砖的宽度。”
    “但是现在一步也就六十厘米，行动缓慢。两眼无神，心事重重。”
    “而且昨天肯定喝了不少酒。”
    “你看他的额头那片皮肤，到现在还有些红润，即便是早上跑步、洗澡，酒后特征依旧十分明显。”
    王柯然和韩泽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们这个舍友，不去做侦探，真的可惜了！
    贾军摇头说道：“啧啧，可能我们的诚哥真的累了吧。”
    “本身就不会拒绝，那么多的妹子生扑，结果遇到了那么好的嫂子，大约是心理负担太重了，才会寻欢作乐。”
    “苦了我们诚哥了。害。”
    哈？
    诚哥还苦吗？
    柳诚强打着精神，撑着自己的眼皮，上完了一天的大课，来到了经管院。
    “昨天晚上喝酒了！”李曼显然发现了柳诚的疲惫。
    柳诚笑了笑，揉了揉李曼的头发，笑着说道：“嗯。”
    “是不是我让你很累啊。”李曼坐到了柳诚的电动车上，她很敏锐。
    他们之间出了大问题。
    李曼不足够的理直气壮。
    两个人漫无目的在校园里穿梭着，似乎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控制了。
    李曼呆呆的说道：“我感觉我们的心，越来越远。”
    “你牵着我的手，我却感觉不到你的心跳加速，连我也是如此。”
    “我想，我们真的可能有必要冷静一下。”
    柳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是昨天王偲怡太疯了，过了花朵初绽的阶段，整个人都开始了疯狂摇摆。
    明明是个雏儿，为什么会那么放得开呢？
    作为品茶带师的柳诚而言，他很确定王偲怡，绝对不是弄了个什么假血浆膜贴来晃点他。
    那种双手所到之处，尽是颤抖的模样，完全不可能是一个花丛老手的女人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有些人可能天生体质就是如此。
    把柳诚摇得筋疲力尽。
    “没有了，别想太多好不好？”柳诚的确有点累，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李曼。
    李曼看着柳诚的目光，她完全处于迷茫的时期。
    李曼猛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是孩子了，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我实在是，无法做到理直气壮的要求你。我们…暂时分开一段，好不好？”
    “如果，我们再次遇到的时候，我们还彼此心动，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不好，我是不会撒手的。”
    开什么玩笑，浪归浪，正宫娘娘的位置，没人可以撼动。
    李曼用力的抱着柳诚的腰身，恋爱真的好难。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她毫无经验，她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她不想撒手，真的不想。
    ……
    而此时的王偲如也刚下课，她已经办好了租房手续，并且准备今天就搬离宿舍。
    王偲如经过了昨晚的洗礼，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主要还是走路姿势上，一瘸一拐的。
    不太得劲儿，倒不是疼。
    她先去了趟教务处，配合海淀分局关于刘俏薇诱拐之事，十分详细的说了一遍。
    她现在有了柳诚做后盾之后，彻底放开了，任何细节都没放过。
    这些小的细节，只要能够查到证据，就可以将刘俏薇和那个7800块的男人，送到牢房！
    她如同一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全力进攻。
    刘俏薇干这种事，利用的就是女人对这种事不好开口的性格。
    王偲如为什么要那么不要脸的对柳诚死缠烂打，就是为了找个依靠。
    一旦有了依靠，她便变得凶悍起来，维护着自己的权益。
    毫无疑问，校方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开除了刘俏薇的学籍，并且对王偲如进行了心里疏通。
    王偲如经过柳诚的疏通，早就已经没那么惶恐，应对起来自然是进退有据。
    她走出了校务处，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王偲如，你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她略有些惆怅的拿出了手机，看着柳诚的号码，又陷入了深深的惆怅当中。
    虽然他们之间是简单的利益交换的关系，但是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更多的爱呢？
    他，现在应该和曼曼姐在一起吧。
    王偲如收起了手机，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给柳诚找麻烦。
    否则如此浅薄的关系，也会因为她的擅自行动，断的一干二净。
    她真的很珍惜这样的生活，不愁吃穿，不用担心明天的生活费在哪里。
    不用担忧自己出了事，没有依靠。
    “偲偲，你没事吧！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辆奔驰s系列停到了王偲如的面前，一个很阳光的男生出现在了王偲如的面前。
    这就是王偲如之前和柳诚谈到过的富二代，名叫严昊强。
    家里倒是蛮有钱的，长得也是蛮不错的。
    但是他花钱大手大脚，家里给的零花钱，自己都不太够用。
    王偲如往后退了一步，她对柳诚的承诺可是极其认真的！
    那不是开玩笑，养鱼这种事，在柳诚面前根本就包不住。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泄的干干净净了。
    “你离我远点，有事说事。”王偲如准备对着柳诚一个人浪。
    因为柳诚会变得更加有钱。
    在那种情况下，还那么努力工作的人，不发财，真的是天理难容。
    只要维护好了和柳诚关系，在最后结束的时候，柳诚大概会给她一大笔的青春损失费。
    时间花在这种有可能无法继承家业的富二代身上，简直是浪费。
    严昊强看着王偲如坚定的表情，这两天的时间，王偲如仿佛是变了个模样。
    连之前若有如无的笑容，都变成了斩钉截铁的拒绝。
    严昊强蛮是讨好的说道：“我不是不关心你，是这两天我实在是太忙了。”
    “今天才知道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偲偲，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
    王偲如却是打量着严昊强的脸色。
    柳诚是个坏到流脓的坏痞，但人家是真的坏，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坏。
    什么都说的明明白白，是真小人。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严昊强怎么可能是今天才知道？
    肯定是确定了自己在这件事上，没有受到伤害，还是个雏儿，还有攻略价值，才跑过来。
    撒谎都撒不好。
    王偲如冷漠的说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着，严昊强紧走了两步，想要扶住有些不太舒服的王偲如。
    王偲如如同被马蜂蛰了一下一样，跳到了一遍，愤怒的喊道：“你起开，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偲偲，我真的错了！”严昊强赶忙道歉，他抿着嘴角说道：“偲偲，你先等一下。”
    严昊强拿出了车钥匙，按了两下，后备箱自动升起，一个爱心气球升起。
    999朵玫瑰花，在后备箱绽开着。
    气球上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偲偲，你的余生，我来守护。
    王偲如吐了口浊气，一瘸一拐的离开，冷漠的说道：“你不要跟过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她当然喜欢这样的浪漫，但是花终究会凋零，且毫无意义。
    严昊强这样的富二代，不会理解她生活的艰难。
    不远处几个同学看到如此浪漫的一幕，都发出了惊叹声，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那是严昊强吧，他终于对王偲如表白了吗？”
    “看样子是失败了吧，王偲如都走了。”
    “追上去啊，好女怕缠郎，磨一磨，就到手了嘛。”
    “王偲如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严昊强那么有钱，这还不是一拍即合？”
    “好羡慕她啊，有奔驰的副驾驶可以坐。”
    “拍下来，拍下来，发到社区上，哇，校花被表白，一定会很多赞的！”
    ……
    严昊强脸色阴晴不定，看着王偲如渐行渐远的样子，愤怒的说道：“王偲如，你会后悔的！”
    小肚鸡肠！
    得不到就开始变脸了？是不是有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啊？
    老娘都把身子给别人了！你才跳出来！
    无人可怜、躲在被窝里痛哭流涕，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你在哪呢？！
    王偲如回到了宿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虽然租的房子不大，但是她很有必要好好收拾下。
    只是她忙完的时候，看到了社区的帖子面色大变。

 第七十九章 柳诚到底想要什么

    柳依诺终于忙了一天的工作，摊在椅子上，揉着脑阔。
    甘特图的进度还算可以，团队经过了磨合之后，进度越来越快，可能会提前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完成柳诚的新项目。
    “我的老板，这个月的财报您好歹看一眼啊，这是您的公司啊！”柳依诺手里拿着一份做好的度支表，十分不满的说道。
    柳诚补了个觉，嘬着牛奶，完善着恋爱系统变质了的大纲和人设。
    “你看就是了，我不看了。”他这个老板做的潇洒，连财报都是柳依诺去处理。
    柳依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经营良好，上个月给老板赚了一百二十多万。”
    “多几万都是你的奖金了。”柳诚笑着回复了一句。
    柳依诺眉头一皱：“嗯？多7万呢！”
    “存那个稿费的卡上，就算是给我们姐弟俩的奖金了。”柳诚笑着说道。
    柳依诺的消费主卡和房贷卡都是那张稿费的副卡，以奖金的形式给柳依诺，最后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反正柳依诺花钱，也是从副卡上支出。
    “我还说呢，你怎么大发慈悲，发我奖金了！”柳依诺比了个拳头，十分不满的说道。
    柳诚终于完成了人物卡的构建，长舒了口气说道：“说的跟不让你花一样，姐姐看上什么就买，不用小气。”
    柳依诺无聊的扫着社区论坛，随后看到了王偲如被表白的帖子。
    她大概翻了翻，笑着说道：“啊，我滴好弟弟哟，你养的鱼要跑了啊。”
    “这大奔s级，999朵鲜花，还有气球，整的还挺浪漫的。”
    柳诚嗤之以鼻的说道：“推给我，我看看咋滴了，我家的房子还能塌了不成？”
    校花被当众表白？柳诚猛地心悸了一下，然后面色凝重的打开了链接。
    哦，王偲如啊，那没事儿了。
    他还以为是李曼被表白了。
    在他心里，李曼才是那个当之无愧的校花，只不过是没有一个会拍照的室友而已。
    柳诚乐呵呵的说道：“我来看看咋回事，啧啧，整挺好。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柳依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满是疑虑：“等一下，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吗？昨天晚上，你跟她一起喝的酒？天啊！我就知道！啊呀，你这个人！”
    柳依诺将手中的抱枕摔在了柳诚的身上，着急的抓耳挠腮！
    陈婉若瞒着李曼，现在又一个王偲如！
    柳诚不在意的拨通了王偲如的电话，笑着问道：“王大校花，你搬家搬完了没？”
    王偲如一脸不开心的戳着自己的枕头，不满的说道：“哪里是什么校花，现在都成笑话了！”
    “连你都来笑话我了！诚哥哥，你听我解释，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我都不会的！”
    柳诚笑了笑，这小朋友，不用这么紧张，他对这方面的事还是比较清楚的，就几张照片而已。
    “这个严昊强会不会麻烦啊？需不需要我来给你解决下？”柳诚笑着说道，看着严昊强的背影，这种富二代对付起来并不麻烦。
    王偲如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不用了，你今天晚上过来吧，没几步路，我给你做点夜宵，我今天买了瓶好酒，庆祝我乔迁之喜。”
    “你要不要过来呀，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哦？”柳诚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是什么啊？”
    王偲如心如小鹿一样的跳着，有几分迷离的说道：“你来了就知道了嘛！”
    “我要把你拴在我的床上，让你离不开我，当然要好好准备了。”
    柳诚看了看夜色，笑着和索道：“好，我待会儿过去，可能会晚点儿。”
    他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再看着电脑上弹出的错误窗口。
    [应用程序没有响应，如果您继续等待，程序可能会有反应，您想结束这个进程吗？]
    [结束进程][取消]
    他和李曼的爱情出现了些许的不协调，这些不协调。
    他点击了下结束进程，然后重新忙碌了起来，最后关闭了显示器。
    柳依诺气鼓鼓的看着柳诚准备出门的模样，用力的将手中的水杯砸在了桌子上。
    “喂！”
    “怎么了？”柳诚疑惑的转过头来，他手里拿着羊毛大衣，天气已经转冷。
    柳依诺用力的吐了口气浊气，十分确信的说道：“你这得要这样吗？你这样的日子，过得心安理得吗？”
    “曼曼因为陈婉若的事情左右为难，你在这边和这个王偲如已经不是勾肩搭背，而是勾搭到这种地步！”
    “你让曼曼知道了，她怎么办？”
    “纵容你？你说让我不要把她弄的那么廉价，你呢？你在做些什么？”
    柳诚面对柳依诺的质询，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她自己清楚的，我是她上辈子讨债的鬼。”
    “哈！你！”柳依诺将自己的靠背扔在了柳诚的身上，他实在是气死人了。
    人都这样，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柳诚并没有把错误归结到「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和「这就是青春啊！」这两个通俗的理由之上。
    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犯错误，但柳诚从来就不是好男人。
    青春被一些人拿来做错误的理由，这些人，往往不喜欢正面看待自己所处环境的一切。
    青春因为一些人的放浪形骸之外，变成了罪恶、谎言的代名词。
    「他还是只是个孩子啊！」诸如此类的理由。
    很多人就算犯下了什么滔天大错，他们也视若青春的象征，刻画到记忆的一页之内。
    举例来说，若是犯下了罪行，他们便会说「那只是年少轻狂啊」，在比如说，如果考试不及格，就说「学校不是死读书的地方。」
    只要举着青春的大旗，不管再稀松平常的普世价值观和道理，都可以被扭曲。
    谎言、秘密、罪过、甚至是失败，都不过是青春的调味料罢了。
    柳诚现在年仅十八岁，他有无数的套话来哄骗李曼或者柳依诺。
    但是他从头到尾就是明明白白的渣男。
    他知道这不对，但是就像是被他栽赃的那个黑客一样，偷了腥的猫，是不会停下的。
    李曼很辛苦，柳诚确切的知道。
    柳诚站在王偲如的楼下，喷云吐雾，想了很久，还是走上了楼。
    “你来了？”王偲如听到了门铃，猛地打开了门，扑倒了柳诚的怀里。
    自己今天一天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对柳诚的思念和对他的痴缠。
    对未来的惶恐和对自己走的路的忐忑。
    对柳诚的愧疚和对自己身份的迷茫。
    这些情绪都让她今天一整天，都在一种清醒的梦中度过。
    她一直疑惑是梦，又如此的清醒的感觉到了周围同学对她的指指点点，她想逃离那种指责，但更不想放过罪魁祸首。
    她很勇敢的到了校务处指证了刘俏薇不光彩的行为，同样坐实了学校里的种种传言。
    这种情绪的纠葛，在她见到柳诚的一瞬间，完全爆发起来，伏在柳诚的怀里。
    她感觉到了踏实。
    王偲如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笑着说道：“我，我今天，到校务处和老师还有警察又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是不是很勇敢！”
    “对呀，你真的很勇敢啊。”柳诚理所当然的摸了摸王偲如的头发，鼓励的说道。
    勇敢的站出来，不顾及他人的目光，维护自己的权益，何尝不是一种勇气呢？
    王偲如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她用力的抱着柳诚的腰身，哭的歇斯底里，直到哭到失去了声音。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我先去洗漱下，你等等我。”王偲如这才想起了他们的关系。
    并不是情侣，只是买卖。
    她赶忙擦去了眼泪，就去准备换衣服。
    柳诚说他是个服装癖，为此她还小心翼翼的寻了几套让人脸红心跳的衣服。
    柳诚是个很好的金主爸爸。这一点，王偲如是完全正确的。
    他拉住了王偲如的手，把她拉到了沙发上，笑着问道：“吃了饭了没？”
    “没有。”王偲如略微有点委屈的说道。
    她一直没什么心情吃饭。
    王偲如还在抽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仿佛出水芙蓉般清丽。
    泪珠又仿佛留恋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她的价值观的确有问题，她喜欢钱，而且为此可以献出一些东西，但并不否认，她的确很可口。
    柳诚在王偲如这里寻找什么？
    其实是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爱，是一个对人付出的总和，但是李曼似乎从来不需要他做什么。

 第八十章 柳依诺的小妙招

    李曼从头到尾都活的很独立。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都是如此。
    她不需要柳诚的疼爱，因为她认为依附男人而活，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会让自己活的很憋屈。
    因为依附，就意味着一次次的放弃自己的底线。
    她不需要柳诚的金钱，因为她自己可以赚钱。
    她不需要柳诚的嘘寒问暖，因为她很独立。
    她甚至不需要柳诚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因为她很努力的让自己活的精彩。
    柳诚无法从李曼这里得到一个大男子主义该有的成就感。
    两世的相处，他们更像是朋友，而不像是恋人。
    虽然他们做了恋人所有应该做的事。
    但是从始至终，这个人生如此精彩的李曼，如果没有柳诚会活的更加精彩。
    柳诚一如既往的到经管学院找李曼。
    李曼也是心事重重，她知道他们的爱情出现了问题。
    但是年轻的她，不那么理直气壮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这段即将滑落深渊的爱情。
    “你心情不太好。”李曼确定了柳诚应该是背叛了自己。
    她有时候很讨厌自己的敏锐，但是她真的非常的敏锐，柳诚有点不太对劲儿。
    “是，有那么一点。”柳诚很坦率的承认了。
    他心乱如麻。
    贾军说的对，他不舍得了。
    “待会儿我们去公司吧。”李曼停下了这个话题，有些颤抖的说道。
    “好。”
    两个人的氛围糟糕到了极点，那种心动感正在慢慢消失，反而变得顾虑重重。
    黑色的电动车载着李曼来到了科威信息。
    现在维护他们的关系，似乎只有工作了。
    这很不好，但是李曼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如何挽回这段爱情。
    大家都在忙碌着新项目的事情，柳诚坐在电脑前，调整了心态，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业。
    柳依诺也发现了他们的低气压，拍了拍李曼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来一趟。
    “我弟弟是个不省心的人，这一点，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从认识开始。”柳依诺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钢铁森林，起了个头。
    “嗯。”李曼点了点头。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柳诚抱了她，那时候他有女朋友，陈婉若。
    柳依诺略微有些心疼的说道：“你知道这个混蛋有个很流氓的理论，那就是说爱是什么，我跟你说说怎么回事。”
    一个完整的爱的总和，被柳依诺说出了口，这个家伙，这些歪理邪说，总是那么的…正确。
    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啊！
    柳依诺面色凝重的说道：“曼曼，你要的太少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你自己的寡淡性子，还是因为柳诚现在看起来有点成功，所以你无法理直气壮。”
    李曼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啊，我其实是……”
    柳依诺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怎么了？你也不对劲儿。”
    “遇到了这种事，尤其是你都知道了陈婉若，和柳诚生气不好吗？为什么就那么简单的原谅了他呢？”
    “你应该愤怒，你应该和他吵架，而不是现在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
    李曼抿着嘴唇，一直不说话，思忖了良久之后，才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柳诚和陈婉若分手的时候，是我的原因。”
    啊？
    曼曼的心病居然是这个！
    柳依诺作为其中的参与者，十分确定的知道。
    渣男诚和陈婉若，他们俩的感情走到穷途末路，完完全全是他们两个自己的原因。
    一个非要离开，一个不挽留。
    这能谈下去才有鬼咧！
    跟你李曼的有什么关系？
    李曼目光炯炯的说道：“我的出现，让他的校园生活变得不再平静。”
    “我的出现，让他下定了决心和陈婉若分手。”
    “我的出现，让他被迫的选择。”
    “我的出现，让他变的很辛苦。”
    “他和陈婉若本就是校园里让人最羡慕的一对儿，神仙眷侣。”
    “即便是有了柳伯父的参与，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有了些利益上的瓜葛，但是柳伯父并没有太过深入的介入。”
    “他和陈婉若的分手，真正的原因，是我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谈起陈婉若，其他人还好，唯独对陈婉若，我无法做到理直气壮。”
    李曼说出了实情，在柳诚第一段感情中，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第三者。
    柳依诺重重的叹了口气，站在李曼的立场上想，好像是这么一会儿事。
    但是站在柳诚的立场上，其实不过是很简单的青春落幕。
    她略有无奈的说道：“你这个恋爱谈得太辛苦了，你应该索要他的关心。”
    “你应该索要他的金钱，你应该索要他的时间，让他天天陪着你。”
    “你这种大撒手的恋爱方式，只会把他放跑。”
    “曼曼，我问你，你喜欢柳诚对吧。很喜欢是吧。”
    李曼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
    柳依诺深吸了口气，十分严肃而郑重的说道：“那就攥紧他！”
    “不要让他跑了啊！”
    “你这样开放式的恋爱，他那个大男子主义到了极点的男人，根本不会这样的恋爱。”
    “四处教别人怎么谈恋爱，连自己的爱情都是一片沼泽地。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局面，你要学者引导他！”
    “大胆点，该拒绝的时候拒绝，该生气的时候生气，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吵架的时候吵架！”
    “这样，他也知道，他的爱情是真实的！”
    李曼茫然的抬起了头，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她走进了科威信息，看着忙碌的柳诚，走到了他身边。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道：“我的柳先生，你先不要忙工作好不好？”
    柳诚毫不犹豫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说道：“汪永丰，你帮我把这段弄完。”
    柳诚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工作，李曼除外。
    “我和姐姐谈了谈。”李曼小声的说道。
    柳诚忽然想起了柳依诺去常林集团法务部看合同的事，就是一阵头皮发麻，姐姐哟，这是又做了什么？
    李曼抬起了头，大声的说道：“我大概知道了我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想周六日在公司呆着了！那样真的很无聊啊！”
    “我们去爬山好不好？今天我想去香山。”
    柳诚的表情非常的精彩，他不知道柳依诺说了什么，这个李曼甚至和前世都不太一样诶！
    他身上的低气压终于消失不见。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呀！你去换衣服换鞋开车，我去换双鞋，立刻马上就去！”
    “姐，给我点钱，我出去玩。”
    柳依诺看着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的两个人，就是无奈的摇摇头。
    真心相爱的人，难道都是大笨蛋吗？
    明明只要一方主动点，这些恋爱里的小情绪就会灰飞烟灭，却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让这些小情绪放大。
    最终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样不好。
    柳依诺轻轻的推了下李曼。
    李曼就开始自己动了，而且做很好。
    索取，才是爱情稳定的第一步，尤其是对柳诚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牢牢的抓着他，才是恋爱的王道。
    放什么风筝啊！放着放着，人就放飞了！
    李曼看着柳诚盯着手机不停的看，一把抢了过来，仰着头说道：“你陪我的时候，不许看手机。”
    “别闹，汪永丰的一个问题，是项目上的，我给他打个电话。”柳诚满脸笑意的说道。
    李曼不太一样了。
    柳诚是个不主动的性格，但是他同时是个不拒绝的混蛋性格。
    这样李曼，他很喜欢。
    他需要李曼需要他的感觉，这样真的很好啊！
    “好吧，给你十分钟。”李曼闷闷不乐的将他的手机还了回去。
    柳诚拨通了汪永丰的电话，说道：“两分钟就好。”
    “你照我说的这样，然后这样，如果还解决不了，就写到备忘录里，我回去解决。好，再见。”
    “你看，我说嘛，不用两分钟。”
    李曼掩着嘴角轻笑，忽然探过了身子，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比了个手势：“出发！”
    李曼忽然找到了和柳诚相处的最佳恋爱方式，那就是缠着他。
    这样她很开心，柳诚也很开心。
    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前的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柳诚不会主动啊，那自己主动点不好吗？
    “这条河啊，叫通惠河。”柳诚指着面前的河流，牵着李曼的手，笑嘻嘻的说道。
    李曼的手忽然挎住了柳诚，牵着一点都不亲密：“这不是叫金河吗？这儿写着呢。”
    柳诚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啊，这条河的上游是明十三陵，京师之西，连山苍翠，蟠亘霄汉，所谓西山是也。”
    “最上游叫白浮泉，是京杭大运河的起点。”
    “你好像知道的好多啊！”李曼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完全不了解，但是柳诚真的很懂。
    柳诚笑着说道：“这都是通惠河的支流，这条河，是大明朝皇权和臣权交锋的晴雨表。”
    “当皇权强势的时候，这条河会疏通，通州的粮食会通过漕运进京，粮食价格稳定。”
    “臣权强势的时候呢，这条河就会堵塞，京师的粮价飞涨，从朝臣到商贾都赚的走不动道儿。”
    柳诚比较了解明朝，正如他在大明湖畔和陈婉若谈起铁公祠的时候那样，知道千斤闸砸死了朱棣的马一样。
    和柳诚无论去哪个景点，都不会太无聊，因为他真的什么都懂一点点。
    “你过来。”李曼神秘兮兮的说道。
    “啊？你要干什么？”柳诚满脸问号。
    李曼用力的撅了一下柳诚，然后风一样的跑开了！那张笑脸如同秋日里的枫叶一样火红。
    这些恋人之间的小游戏，真的是让人怦然心动啊。
    有时候，稀里糊涂的两个人，却是需要一个人轻轻的推一把，解决完全不同。

 第八十一章 出事了

    “你知道的好多啊。”李曼满是愉快的笑容说道。
    柳诚确实知道很多，五花八门，有的是为了哄妹子专门去学的。
    有的是为了写小说随手查到的内容。
    “那你一定哄过不少女人啊。”李曼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笑呵呵的说道。
    嗯？
    柳诚摇了摇头，他这些五花八门的小套路和小玩法，还真的没哄过太多的女孩子。
    就哄过陈婉若和李曼，其他生扑的女人，需要自己哄吗？
    “真的没有吗？”李曼满是好奇的问道。
    柳诚十分确定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陈婉若也没有吗？”李曼忽然拔刀，让人猝不及防。
    其实在姐姐和李曼谈话之前，李曼几乎不愿意谈起陈婉若的事情。
    因为在李曼的感觉中，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导致了柳诚和陈婉若的分手。
    尤其是在燕喜堂的时候，陈婉若站在桌前，那一声你为什么和学姐在吃饭的灵魂拷问。
    当时柳诚和陈婉若在外面谈话，李曼在堂内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羞到了桌子下面。
    现在想起来，李曼脸色依旧是火辣辣的。
    但是，是时候直面自己不敢面对的问题了。
    虽然是陈婉若先的，但是感情，没有先来后到，我的就是我的！
    李曼咬着牙问道：“你上次说不会跟她主动电话，跟她主动联系，那她要是主动联系你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做？”
    “换句话说，她要是骑到你身上，让你…你也会毫不犹豫对不对？”
    柳诚抓着李曼的手，她现在在颤抖，她在逼迫柳诚做出选择。
    这是一个女友的权力。
    李曼的要求不过分，她怎么可能忍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呢？
    柳诚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看着李曼泛着光的脸颊，凑了她的耳边。
    “我不会再接她电话了，我也不会…和她再见面了。”
    他说的有些犹豫，似乎是被迫之下做出的决定。
    李曼眼神中满是惊喜，兴高采烈的问道：“真的吗？”
    柳诚十分确信的点头说道：“我不骗你，相比较之下，我更喜欢你，如果真的要做选择的话，我必然选择你。”
    上一辈，他做了无数这种选择，确切的说，这种选择并不难。
    他的人生路上，那么多的女人，最终他都选择了李曼。
    习惯了。
    “我会不会，要求的很过分啊。明明是她先的。”李曼紧了紧柳诚的胳膊，有些担忧有些忐忑的问道。
    柳诚刮了刮李曼的鼻尖，笑眯眯的说道：“不会啊。这是你一个女友的权力啊。”
    “其实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像今天这样理直气壮一些。”
    李曼眨着大大的眼睛，戳着柳诚的胳膊怯生生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希望我能要求的更多些吗？”
    柳诚十分确认，他的性格就这样，李曼要是能够主动些，他们的关系会更加亲密。
    李曼拉着柳诚上了缆车，满是期待的说道：“香山碧云寺哦！”
    “怎么了？你有什么冤枉吗？”柳诚好奇的问道。
    李曼十分俏皮的说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说完忽然拉了下柳诚的身体，伸手抱住了柳诚的后颈，满是深情的吻了上去。
    下了缆车的时候，走不动道的事李曼。
    柳诚的手即便是隔着衣服都是滚烫的。
    他们漫步在满是树荫的碧云寺中，阳光洒下了的点点光斑落在了璀璨的琉璃瓦上。
    “这里不是什么普通的寺庙，他们高度参与到了大明的朝政当中。”
    “每次大明的皇帝们，想要疏通通惠河，让通州的粮食进京的时候，这里的大和尚们。”
    “就会找到各种理由，比如天有异象，山魈、黑眚等理由阻止大明皇帝疏通河流。”
    “无论是山魈还是黑眚，都是那个蒙昧的时代，足以震慑皇帝的东西。”
    “山魈和黑眚都是人假扮的罢了。”
    李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就像现在的公知一样，控制舆论来逼迫政策的改变吗？”
    柳诚摸了摸脑袋，他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介绍下碧云寺在明朝的作用罢了。
    为了显摆自己的很博学，仅此而已。
    柳诚想了很久才说道：“明朝的黑眚还有各种邪异教派参与其中。”
    “比如什么白莲、比如无为都是这类的教派，所以比较复杂。”
    李曼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小沙弥，思考了片刻，问道：“饭圈？”
    “你赢了。”柳诚不得不承认，李曼真的很聪明，也很擅长总结。
    柳诚停止了讨论这个话题，这话题真的不能再聊下去了。
    再讨论下去，走出碧云寺的时候，就是他们的忌日了。
    他将香火钱放到了香火师父的手中，取了两把三宝香，递给了李曼，在香烛上点燃了香。
    他思考了片刻：【佛祖保佑，李曼不要发现自己养鱼。】
    “你许了什么愿望？”柳诚将香插好的时候，十分疑惑的问道。
    李曼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道：“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龙凤胎，这样儿女双全，就不用费第二次事了！”
    李曼说完噔噔噔的跑出了大雄宝殿。
    柳诚唯有些歉意的和大师父们行了个礼，自己这女朋友，打扰了佛门的清净。
    “你别跑啊！”柳诚坠了半天，终于抓到了在树下左右横跳躲避的李曼。
    他把李曼推到了树上。
    李曼带着惊恐的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害羞的说道：“好多人看着呢！一会儿，一会儿让你亲个够，好不好？”
    “呜呜！”
    李曼总觉得自己的腿软，不是爬山爬的。
    “你好坏！”李曼轻轻的锤了下柳诚的胳膊。
    夕阳已经西下，和情郎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格外的快。
    她叹气的说道：“时间过的好快啊！”
    “今晚住一起吧。”柳诚忽然开口说道。
    李曼今天格外的主动，柳诚忽然觉得不能这样和李曼相处了。
    李曼不要归她不要，那是她的修养。
    自己不主动的性格，得好好改改了，得主动点。
    否则自己真的有可能失去李曼了。
    他高估了两个人的感情厚度，以为什么考验，都无法让彼此不离不弃。
    但是此时的李曼的感情堆积完全不如后世。
    自己再这么不主动下去，真的可能会和李曼越走越远。
    真的到那年大学聚会的时候，再忽然相遇，感慨那段令人躁动的青春吗？
    柳诚是这样的人？
    一切美好的都要紧紧的攥在手里，成年人可能不会全都要，腰受不了。
    但是柳诚格外的贪心呢！
    “好呀！”李曼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同意了柳诚的话。
    脸红心跳。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那种让人悸动的感觉，又回到了他们之间。
    爱情还在。
    柳诚也还在。
    “今天可不是节假日，可是有空房的哦！”柳诚抓紧了李曼，不让她逃跑。
    李曼反手握住了柳诚的手，低声说道：“其实我今天出门，专门带了充电器。”
    充电器？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柳诚表情十分的微妙，从奇怪到若有所悟，再到恍然大悟！
    他悟了！
    带了充电器的时候，其实意思非常明确，就是打算在外面过夜了。
    iphone手机这个电池容量，真的比较低。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的时候，有一次明明没有出任何的差池。
    李曼这条大白鲨，还是找到了柳诚养的鱼，一口吃的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连续几次都是。
    感情是充电器出了问题！
    呼。
    真的是细节达人，不愧是一叶知秋的李曼。
    牛皮，就完事了！
    柳诚深吸了口气，拉着李曼来到了山下四星级酒店，香山宾馆。
    “来个豪华套房！”这里没有总套那么奢侈的东西。
    但是豪华套房，也足够奢侈了。
    柳诚琢磨了下说道：“等回去了，再买个房子吧。”
    “不能拒绝，算我送你的礼物。”
    “你不能算是金钱收买，更不能提可以让我们感情变得不那么纯粹。”
    “我们是住的，不是炒的。不能算是感情因为金钱变质。”
    李曼低着头说道：“好。”
    叮铃铃的响声忽然响起。
    柳诚接起了电话，大声的说道：“今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回去，有什么事，自己处理！”
    汪永丰呆滞的看着电话说道：“老师，奇虎的日志宝推出了，你真的不回来看看吗？”
    “你说什么？”柳诚眉头一皱，抿着嘴角说道：“情况严重吗？”
    汪永丰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流，说道：“除了企事业单位，我们的客户……柳姐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柳姐说你今天有重要的事，就一直自己在处理。”
    柳诚挂掉了电话，李曼已经阻止了前台的开房操作。
    “回公司吧，我还能跑掉不成？”李曼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拉着柳诚的手，走到了停车场。
    爱情终有瓜熟蒂落的时候。
    但是事业一旦倒了，柳诚再重头打拼，实在是太难了。
    她爱柳诚，她很确定，所以她不想柳诚失去对他来说弥足珍贵的东西。
    事业重要，她李曼也很重要，这两样之间不能划等号，那是物化。
    王偲如是自己物化了自己，并不是柳诚要物化她。
    事业和李曼，也不能比较孰轻孰重。
    但是事情会有轻重缓急。
    “这个奇虎！晚一天啊！”柳诚有些抓狂的喊道。
    李曼满是笑意的看着柳诚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喜欢这样的柳诚。
    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美味的蛋糕不让他吃一样，抓耳挠腮。
    波澜不惊的柳诚实在是太难接近了。
    李曼有些担心的说道：“你回去是解决问题啊。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妥善处理。”
    “现在的科威信息和奇虎的体量差距太大了，你不要乱来啊。”
    柳诚长长的图了两口浊气，点了点头，在事业上，他有自己的把握，在此之前，他先打电话到了启明星。
    这可是他的大靠山。

 第八十二章 没有你在心慌意乱

    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柳诚当然不会乱来。
    他回到了公司，几乎所有的员工都看向了柳诚。
    “你们先做好手头的事情，我来处理就是，不要担心，姐，你跟我来一趟。”柳诚示意大家安心。
    柳诚是公司的大老板，虽然他不常出没，但是大家平时却没少跟他沟通交流。
    几乎所有技术上的事情，都由柳诚来解决，他们每天的邮件，柳诚都有回复。
    “砰。”会议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次我们不会倒闭吧，那可是奇虎啊，听说上次因为并购案，闹出了很大的矛盾。”
    “别瞎说，上次并购案，没什么幺蛾子，只不过是合作没有达成而已，不要乱传闻。”
    “奇虎这次的免费日志扫描工具一经推出，我们怎么办啊？也免费吗？”
    “可是柳总曾经说过啊，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那些老板难道都是糊涂虫吗？不知道怎么选吗？”
    “可是有免费的可以用，为什么还要用收费呢？”
    “我们是网安啊，网络安全也要被免费冲击吗？我不看好，我们这次能够挺过去。”
    ……
    柳诚先是拨通了赵圭的电话，作为奇虎站长工具，企业向的掌舵人，此时的他应该知道的更多才是。
    “赵哥啊，嗯，我是柳诚。”柳诚站在窗前，满是笑容的说道。
    赵圭接到电话，也是满脸的笑容：“真的是无事赵总，有事赵哥，柳诚啊，你是要问日志宝的事情吗？”
    柳诚倒是没有多生气，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这都是人情往来的正常需要。
    “什么都瞒不过赵哥，这次不是方锐科技套壳的产品？听说反响不错嘛。”
    赵圭走了两步，来到了楼道僻静点的地方，左右看了看说道：“不瞒你说，的确不是方锐科技的那个垃圾软件套壳。”
    “这次是核心团队做的，效果和你们公司的差不多，但是我们数据库庞大，你也清楚的，网安嘛，尤其是查杀这类的，我们很是擅长的。”
    柳诚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的问道：“统一威胁管理细分市场上，我科威信息也算是个角色，老大那边要怎么对付我啊。”
    赵圭犹豫了下说道：“这个嘛，其实没什么，就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柳诚啊，你也知道，上次黑客的事，你的技术我们也看到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动什么脏手段。”
    “其实还有一点，还有启明星那边的关系，所以，大家会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竞争。”
    “谢赵哥，回头请你喝酒。”柳诚挂掉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恶意竞争，他就没什么好怕的，就害怕奇虎以体量，强行碾压。
    自己这科威信息小破船，可受不住奇虎的碾压。
    幸好。
    “姐，多少客户要求停止合作？”柳诚转过头来问道。
    柳依诺面色有点难看的说道：“32家，占比25左右，强烈要求解约的有20家左右，这其中就有奇酷网络。”
    没有柳诚在，柳依诺真的是心慌意乱。
    柳诚眉头紧皱的问道：“邵明颍已经完全脱离了奇酷网络吗？邵明哲，我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把这20家拉到灰名单里，如果再找上来，加价每台服务器加价到25万到3万不等。”
    “尤其是态度差的。”
    柳依诺一愣，这是客户啊，不想着怎么维护，怎么还想着加价呢？
    “包括奇酷网络吗？”她有些担忧的说道。这可是他们第一家客户，这就进了灰名单吗？
    柳诚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剩下那12家，把电话给我，我来沟通下。”
    “好了，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就好了。”
    柳诚在会议室里打开了奇虎网络的日志分析工具，这次奇虎没有在软件上留什么后门，更没有固定开放端口释放木马。
    中规中矩的一款软件。
    但是柳诚怎么都不相信，奇虎居然就这么转了性。
    上市之前的奇虎，一直以心狠手辣著称，他可不相信奇虎突然做起了好人。
    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奇虎日志分析工具的盈利方式。
    弹出广告和垃圾广告预留位。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奇虎不是网安慈善家。
    他们的盈利方式，倒是很具有前瞻性。更像是把个人安软那一套商业模式，直接套在了企业级市场上。
    广告会影响什么呢？
    用户体验。
    他现在开始期待了，免费版的「日志宝」在经历了为爱发电之后，转为收费模式之后，会发生什么。
    柳诚打了小半个小时电话，才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很多都是秘书和技术部负责接洽了，能够挽回的几率不大。
    32家全都进了科威信息的黑名单。
    平时不烧香，出事找诚哥，柳诚自然也不会惯着他们。
    “邵总，忙着创业呢，怎么有空想起来了啊？”柳诚接到了邵明颍的电话。
    邵明颍掩着嘴角轻笑着说道：“哎呀，我的小诚诚，你今天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奇虎突然推出了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是蛮恶心的。”柳诚确信的点了点头，就是恶心人的东西。
    如果奇虎不投放广告，奇虎免费，自己收费，市场肯定会被奇虎占领。
    这不稀奇。
    邵明颍从柳诚的语气里也听出了怒气和疲惫，不再开玩笑，十分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开始创业了啊，到时候网安方面还要多拜托科威信息了。”
    “姐相信你。”
    柳诚挠了挠头，今天从客户那里听到的唯一一句贴心的话。
    他笑着说道：“哪天来京城了，我请你吃饭，大餐。”
    “抱紧了小诚诚，安全自然不需要担忧啊。”邵明颍戳着玻璃，轻笑的说道。
    这个柳诚，真的是两面三刀，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两句贴己的话，就愿意请吃饭。
    上次花钱让他地陪都不乐意呢。
    柳诚笑着说道：“你这个是抱紧了，还是鲍紧了啊？”
    邵明颍仔细的品了品这句话，满脸通红的说道：“啊？啊！你这个小坏蛋啊！”
    “姐姐这里还有事，不跟你说了啊，如果说想转行，姐姐可以鲍紧你哦。”
    “嗯，谢邵总。”柳诚挂掉了电话，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与其等待对方的主动出击，还不如自己的这边跟客户做好联系。
    柳诚一直到十点多都在维系自己的客户，申明利益危害关系。
    其实多数老板都不糊涂，绝大多数企业都是求稳，而不是追求免费，这和个人市场完全不同。
    企业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如果一款软件用的话，哪怕是出现了同类的竞品低价或者免费，他们也不会使用。
    因为还涉及到了学习成本的问题。
    再说了，大家都是互联网企业，对于奇虎的手段，大多数都是心里门清儿。
    从奇虎那里占便宜，那是痴人做梦。
    “有意思。”柳诚挂点了最后一通电话，心里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相信，三十二家企业，最终会有半数会回到自己的怀抱之中。
    不注重用户体验，就会被市场淘汰。
    这其实和柳诚不愿意免费玩王偲如一样，免费代表着需要付出别的代价。
    而付钱却不会。
    “怎么样了？”柳依诺有些疲劳的端了杯热牛奶，柳诚这忙了这么久，她一直没好意思问。
    柳诚拿过了牛奶，看着柳依诺略微有些疲惫的脸色。笑着说道：“大盘稳住了，奇虎不会免费太久。”
    “但是我们不能主动等待对方出击，也要加大我们的客户群体。”
    “明天我去趟启明星，主要是政企方向的客户要稳定好。我们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柳依诺趴在会议桌上，将脑袋枕在左手上，横着看着柳诚帅气而稳健的脸庞。
    怪不得那么多小妹妹喜欢他，这张脸真的是又年轻又稳重啊。
    他不在的时候，柳依诺真的是要被吓死了！
    突然那么多客户打电话要解约，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正如柳诚所言，创业啊，最深的体验，就是体验欢乐和恐惧。
    而且睡眠不足的时候，会让这两种情绪，更加强烈。
    “政企向的客户群体是不是最容易受到攻击啊，所以维护好启明星，我们的数据库就会有特异性，从而在技术上甩开奇虎的免费日志宝啊！”柳依诺趴在桌子上喃喃的说道。
    “哎呀，姐姐你这个技术盲也知道总结啊！不简单。”柳诚惊讶万分的说道。
    政企向的客户群完全都是一杆子买卖，启明星全权负责，和柳诚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维护起来最为用心。
    因为这一部分客户，是他数据库差异化的主要来源。

 第八十三章 总之有点怪

    “你姐姐我好歹也是通济高材生啊，这些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会学习啊。”柳依诺洋洋得意的说道。
    柳诚笑着说道：“嗯，我姐姐最棒了！”
    “嘁…还要你说！”柳依诺仰着头，左脸写着快夸我，右脸写着我厉害。
    柳诚看着这个模样的柳依诺，终于是从疲惫中缓过了一口气：“姐姐真的是人美心善脾气好，事事为弟弟着想，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了！”
    她生受了柳诚的彩虹屁，忽然眨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当初陈婉若的事，对不起啊。”
    “我当时，啊真是，当时曼曼耍小性子，我才跑去找陈婉若嘛。”
    柳诚眉头一锁，他仔细的思考了很久，才问道：“你说当初日志宝的销售合同，你去找常林集团法务部的事吗？”
    “那不然勒？”柳依诺继续横着看着自家弟弟，真是越看越好看呢。
    “啊，这事啊。”柳诚看着柳依诺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犯了错误等待着批评的小孩子样，可怜兮兮。
    说实话，若非他强化过的大脑，他这事估计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你什么事，我和她出了问题。”柳诚摇头，陈婉若从他这里得到了所有的爱，最后选择离开。
    那是她的选择，和柳依诺有半毛钱关系吗？
    是柳依诺让陈婉若这么想的吗？
    贪心的小天女，全都要，最后却全都没捞到。
    柳依诺猛地抬起了头，用力的甩着头发：“那也是我的错，其实你不懂了！”
    “曼曼因为这个事情，纠结了很久，她一直以为是她的错，才会底气不足。”
    “啊，爱情果然好麻烦啊！”
    柳诚嗤笑了一声，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的真爱系统变质了》，被pass了，理由是不良价值观导向。
    他还得重新整一个。
    “你怎么看王偲如啊，那个只要钱的小姑娘。”柳诚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柳依诺摘下了自己的发圈，让柔顺的头发，顺着肩散在了腰间，用力的甩了甩。
    “你玩玩就算了啊，别往家里带。”
    “你们俩随便浪，让曼曼知道，杀了你！”柳依诺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柳依诺站起身来，随意的甩掉了高跟鞋，就光着脚在地上走着：“那什么，我今天住这里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实在是没意思。”
    柳诚提出了一个提议：“让曼曼陪你去住？”
    “我怕我长针眼！”
    柳依诺忽然想到了那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柳诚和李曼恩恩爱爱的样子，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次日的清晨，阳光正好，柳诚一如既往的出门跑步，而住在不远处的王偲如，居然也在这条林荫小道上奔跑着。
    “这么早？才五点多。”柳诚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王偲如被吓了一大跳，猛地一跳，看到是柳诚之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啊！大早上，天还没亮呢！你早上也会跑步吗？”王偲如的眼睛里透着光。
    她又知道了柳诚的一个小习惯！
    怪不得体力那么好呢，原来每天早上都会锻炼身体啊，王偲如和柳诚维持在同一频率，在这林荫小道上，慢慢的跑动着。
    王偲如很珍惜和柳诚待在一起的时间，除了钱以外，她很喜欢柳诚。
    钱是柳诚吸引力的一部分，她从来不否认。
    “呼，我不行了，休息下。”王偲如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气喘吁吁，很累，今天跑得比往常的都要多。
    柳诚也坐下休息。
    王偲如浪之力一段立刻发动，翻身就坐在了柳诚的身上，鲍紧了他。
    “想我了没啊？”王偲如也不顾着柳诚身上的汗味儿，抱着他笑眯眯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昨天公司出了点事，忙到了十二点。”
    王偲如满脸的不开心，自己已经这么努力的取悦他，可是他怎么就不能稍微想一下自己呢。
    柳诚笑着说道：“昨天倒是和姐姐提起了你，姐姐对你不是很满意，她觉得吧，你价值观有问题。”
    王偲如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意，往前挪了挪，低声说道：“还早啊，去我那里洗漱下吧。”
    “我昨天大姨妈刚走，可以给你内什么，好不好啊。”
    柳诚的手乱动，很快就摸到了苏菲日用：“这不是还没走吗？”
    “走干净了，你不懂女人！去不去嘛！”
    “到底想做什么？”
    “人家想和你一起吃早餐，我的要求是不是特别过分啊。”
    “只是单纯的吃早饭吧，刚运动了，腿软。”
    “你真好！”
    ……
    柳诚从王偲如那里离开的时候，腿更软了。
    没办法，王偲如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苏菲日用可以阻拦的，居然祭出了咬咬卡，好一顿折腾。
    柳诚七点半才回到了科威信息。
    他给柳依诺带了早餐。
    姐姐大马金刀的坐在前台，一边吃早餐一边玩手机，修长白嫩的指头戳着屏幕，一边啃包子。
    柳诚在电脑前双手飞舞着。
    两人也不说话，更没有交流。
    但气氛丝毫不显尴尬沉闷，有种老夫老妻经过了重重时间的考验之后的岁月静好。
    “换衣服去！”柳诚收拾好了早餐的餐厨垃圾，敲了敲柳依诺的脑门。
    柳依诺穿着个恐龙睡衣，还把帽子带上了，不得不说有几分可爱。
    “哼！”柳依诺做了个鬼脸，抱着手机，哒哒哒的上楼。
    没过多久，柳依诺就大声的咆哮着：“臭弟弟！”
    “你把我牙膏放哪里了！啊，你居然偷偷用我的爽肤水，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用爽肤水！”
    柳诚嘴角抽了一下：“这是公司，不是你家！那是我的爽肤水！”
    然后柳依诺就没有了声音。
    这里是公司，多数东西都是柳诚的，柳依诺也发现自己的失误。
    “我鞋呢？你见了吗？”柳依诺又开始喊了起来。
    柳诚无奈的回答道：“昨天你甩到会议室了！”
    柳依诺换好衣服出来，拢着头发，一步步的走下了旋梯。
    她今天没有穿办公室套装，就是西裙小西服。
    而是穿着条百褶小短裙，v领针织衫，有点深，硕大的正义里，金色时间转化器，有些调皮，一跳一跳的。
    两条白皙的大长腿，会发光。
    耳朵吊坠是幸运四叶草耳坠。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身打扮的柳依诺，说实话，很漂亮。
    不是一般的漂亮。
    但是…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穿裙子吗？有安全裤你也看。”柳依诺扮了个鬼脸，十分受用柳诚惊讶的目光。
    老娘这么美，但是天天窝在办公室里，也没人欣赏！
    只能给弟弟看了。
    柳依诺嘴角微翘，站在楼梯里，转了一圈，百褶裙裙角飞扬，她甜甜的问道：“臭弟弟，看够了吗？”
    柳诚木然的摇了摇头，拿出了手机叹气的说道：“今天最低气温，是2°。”
    “最高气温是7°，姐姐深秋了，你穿这身，真的不冷吗？”
    “还是女人天生就抗冻？不怕冻出老寒腿吗？”
    今天是周日，姐姐随便打扮都不要紧，没人要来上班。
    周六加班柳诚这个黑了心的资本家，也是给加班费的，本着自愿的原则加班。
    柳依诺猛地一愣，啊，弟弟不是看她的腿，而是觉得穿着有问题。
    柳依诺转身，放弃了吧旋梯当t台的打算，上楼去了。
    她探出了身子，笑着说道：“总有一天姐姐要被你这个弟弟宠成大笨蛋啊！”
    “脑子都变浆糊了，连早饭都等着你晨跑回来买。”
    “现在连天气预报都不看了！”
    柳诚摇了摇头，坐在了电脑前，总之今天柳依诺有点怪。
    沈佳怡说他是富一代，他承认自己挺富有的，但是他的时间真的不多。
    公司真的很忙。
    柳依诺忽然将自己的脸凑到了柳诚的面前，低声问道：“弟弟，我问你啊，我好看吗？”
    “好看。”柳诚点了点头，继续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柳依诺一把把柳诚的脸掰了过来说道：“看着我说！”
    突如其来，如此靠近了彼此。

 第八十四章 我迁户口了

    柳依诺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如此的靠近柳诚。
    柳诚莫名其妙的看着柳依诺的贴脸杀。
    肌骨莹润，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肌肤晶莹如雪，眼睛像是水杏目若秋水，嘴唇不点朱砂但是也很红润，眉毛即便是不画，也是完美无瑕。
    柳依诺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如同重槌擂鼓一般，砰砰砰的直跳，血液在血管之内汩汩流淌着。
    她屏住了呼吸，盯着柳诚的眼睛，似乎是想从柳诚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柳诚眨了眨眼，十分确信的说道：“好看。不看也知道很好看啊。”
    “捯饬的这么好看，今天有约人出去吗？和曼曼出去逛街？”
    柳诚莫名其妙的看着柳依诺，仔细思考着平日里柳依诺的生活轨迹，最终确定，这丫头啊，八成是和李曼出去。
    嗯，女人嘛，关系再好，也会在颜值这种事上比出个高低来。
    就跟男人上厕所，非要比谁尿的远一样。
    争强好胜，男女都一样。
    柳依诺有些失望，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我干活了。”柳诚点了点头，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奇虎的这波偷袭，实在是太不讲武德了。
    柳诚正在调试，准备上线自动防护漏洞功能。
    这个功能，就是最新的web漏洞，包括了科威信息0day漏洞小时级自动防御机制，无须人工打补丁。
    现在柳诚手里就掌握着几个0day漏洞，但是他也没有公布。
    毕竟本身是做漏洞扫描出身，他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且还有漏洞百出，极其容易遭受攻击的将近千家的政企向的服务器，充实着他的数据库。
    在这方面，科威信息是完胜奇虎的。
    这还不算完。
    他还加入了流量管理和爬虫监控两个重量级的功能。
    这也是科威信息，由日志检测工具正式升级为web入侵防护的着重的方向。
    本来自动防护漏洞、流量管理、爬虫监控这三项，柳诚是打算做到加钱的，单独计费。
    但是经过奇虎这么一搞，柳诚也算是打出了一张稳定老客户的牌。
    奇虎这种流氓的免费方式，冲击着本就有些脆弱的企业网安市场。
    不过柳诚不着急，他在思考奇虎为什么让核心团队搞出这个日志宝来。
    奇虎的核心方向是个人安软，和柳诚的冲突几乎微乎其微，可是突然搞这么一出，真的是打算为爱发电吗？
    赵圭可以透漏一下小的消息，保证双方不会发生战略性的误判，但是并不会将公司具体的战略泄露。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得想个办法，搞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
    柳依诺看着忙碌的柳诚，脸上忽然满是微笑，忐忑的心终于放下。
    昨天她真的吓坏了。
    那么多客户突然打电话说要解除合作，吓得她张皇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柳诚昨天和李曼出去要做什么，其实柳依诺心里也清楚。
    她一直没打电话，就是想着自己处理，不耽误柳诚终生幸福。
    柳诚回来的时候，她终于放松了下来。
    创业，真的是双重刺激之下，她昨天住在公司，是那种忐忑还没有真正的落下。
    直到现在，看着柳诚依旧一脸淡定的盯着电脑屏幕，甚至还在做新书的人物卡。
    就知道，这个风浪下，科威信息还翻不了船。
    柳诚看着柳依诺一直盯着自己，满是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柳依诺给柳诚接了杯水，试着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没什么，就是觉得昨天跟天塌了一样，今天看着你坐在电脑前，又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就感觉，很神奇。你明白吗？”
    柳诚终于知道为什么柳依诺今天如此奇怪。
    他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什么风浪都见过了。
    应该是19年末时，阿狸云全球企业客户数量已超300万。
    其中包括38的世界500强企业、80的国内科技企业和一半以上的A股上市公司。
    如此庞大的服务量，为阿狸集团，每年贡献556亿的收入。
    如此庞大的市场占有率，注定了是风口浪尖。
    当时，阿狸云曾经遭受过一次来自美利坚的网络作战，整个服务器陷入了黑洞时间，超过了40分钟。
    那是阿狸云成立之后，最大的危急。
    柳诚是那次攻防战中的急先锋。
    这种小风小浪，在柳诚眼里，真的不是什么。
    但是柳依诺这个未经过多少人事的小姑娘眼中，那真的是重大危机。
    “不用担心，有我在。”柳诚摇了摇头，无论伪装的多么成熟，到底还是个未毕业，大四实习的学生。
    柳依诺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做了个鬼脸说道：“当然有你在啊！你的公司，先拍死的应该是你。”
    她忽然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把户口从老家迁到了京城啊，就15号楼501，落户了。”
    柳诚的双手继续在键盘上飞舞着：“挺好的，以后孩子在京上学还容易点。”
    “我问过王柯然了，西城和海淀区的升学率高点。”
    “哇，姐姐你都不知道，原来西城和海淀这边的学校，和衡中一样，对这个顺天府吸血啊！”
    “所有的优等生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学区里，他不说我都不知道。”
    “除了西城和海淀区以外，其他几个区的学子，考进清北的不足2。”
    “真的是，国内这个教育，真的是太卷了。”
    柳诚和柳依诺聊着八卦，对柳依诺的先见之明表示赞同。
    再过几年，想要积分落户这俩城区，不知道要排队几年。
    柳依诺戳着牛奶，闷闷不乐的说道：“我现在是独立户口了，你知道吧。”
    “啊，这不挺好的吗？担心什么呢？”柳诚停下了手中飞舞的双手，然后才想起了柳依诺的心病。
    别人都只当他们俩是亲姐弟。
    柳诚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柳依诺好像不是如此，她心里一直拧着个疙瘩，难道是还为这个事发愁？
    他笑着说道：“咋的了，这是？”
    “放心了，你迁出来户口我们还是一家人啊，还能分家不成？喊爹妈，他们还能拒绝不成吗？”
    “还是迁户口的时候，爹又说了什么难听话？跟我说，弟弟给你撑腰！”
    柳依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盯着柳诚看了很久，才转过身坐下说道：“不是啦！爸爸没说什么。”
    “就是，就是！啊，反正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了！”
    柳依诺生闷气，什么都懂的柳诚，似乎也不能给她什么好建议。
    柳依诺自己都心乱如麻，她根本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些什么。
    生活不易，依诺叹气。
    “你和曼曼和好了吗？”柳依诺呆滞的问道，颇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
    柳诚想到这里就满脸笑容说道：“嗯。在此之前，我以为我们都要结束了呢。多亏了姐姐啊。”
    “是吗？”柳依诺闷闷不乐的说道：“你们之前出了什么问题吗？”
    “那时候我以为我和她的爱情就像是白开水，可能不甜但是不能没有。”
    “后来才发现，白开水真的是白开水，索然无味。现在不同了。”
    柳依诺点了点头：“白开水的确是没意思。恭喜你们啊。”
    “多亏了姐姐。”柳诚诚心的说道。
    “嗯。”
    “这是咋了，一惊一乍，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柳诚拿出了手机，接起了电话：“等下我接个电话。”
    李曼火气很大的说道：“柳诚！中午不管多忙，你都要请我吃饭！”
    “你都不知道，教授让我们三天内把模型做出来！”
    “那么多的数据，你都不知道，好多同学，都骂她老妖婆了！”
    “真是的累都累死！你干什么呢？”
    柳诚站起身来，拿起了外套：“跟姐姐聊天，嗯，我现在过去。”
    “想我了没？”
    “当然啊，一会儿见面。嗯，拜。”
    柳诚晃了晃手机说道：“我走了啊。”
    “嗯，好。”柳依诺摊在椅子上，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 田伟德的难题

    柳依诺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柳诚和李曼的感情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这种状态的结果，就是分手。
    而柳依诺她自己推了一把。
    “我走了姐，你中午自己点个外卖，我下午再回来。”柳诚站关门之前，满是笑容。
    似乎，结果也不坏。
    弟弟，找回了和李曼相处的方式呢。
    柳依诺心乱如麻的在键盘上随意的敲击着，屏幕上是桌面，什么都没有。
    柳诚再次见到了李曼。
    此时的李曼，终于学会了理直气壮，比如中午抓柳诚吃饭的语气，都变得堂而皇之。
    李曼环抱着柳诚，看着深秋里的落叶，笑的如同秋天里的枫叶一般，笑眯眯的说道：“柳诚，你会讨厌现在的我吗？”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无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啊！”李曼轻轻打了一下柳诚宽阔的背，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这么没有死角。
    成年人的爱情无论多么的激情，都有点柴米油盐的寡淡。
    这是成年之后，琐事增多之后，挤占了对于爱情的向往和时间。
    生活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很多时候，一些小情绪会一言不合之间，变成了争吵，甚至是拳脚相加。
    李曼和柳诚五年的恋爱生活中，爱情最开始就不是那么的甜蜜。
    柳诚经常加班，李曼常常熬夜，有些疲惫的二人开始了同居。
    这就是柳诚发现自己和李曼出现了一些问题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
    增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有些小吵小闹，但是感情的增温还是很快的。
    但是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解决的方案，那就是让彼此更加在乎。
    “我们去哪啊！”李曼看着周围的路，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言简意赅：“启明星。”
    “还是忙公司的事情吗？”李曼想到了昨天的事，科威信息似乎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李曼在柳诚的背上画着乌龟，笑着问道：“现在公司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汪永丰大惊小怪了。”柳诚还是不想李曼太过担心，公司的事情已经严重的干预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但是此时的科威信息，立足不稳。
    他又不得不付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处理。
    李曼用力的戳了下柳诚坚实的背，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就宽我的心吧！绝对没那么简单。”
    “客户大规模解约，这是小事吗？你唬我！”
    柳诚停稳了电动车，抓着李曼的手，向着启明城的办公楼走去。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吧，我一开始也很慌张你知道吗？奇虎这不吭不响的就放了这么个雷。”
    “回到公司，我才想明白了，科威信息的核心竞争力啊，就是在和启明星的合作上。”
    李曼不太懂技术，摇头说道：“我相信你！”
    此时的启明星大楼里异常的忙碌，7系统发布在即，中华区也是同步发售的一部分，而此时盗版盘已经开始在境内大范围流传开来。
    而7系统的审查还没通过。
    融天信的首席技术官王奎明和启明星的首席技术官田伟德，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分歧。
    田伟德一拍桌子，十分愤怒的说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不要跟讨论价值观好吗？我们现在讨论的技术问题。”
    “1到27号漏洞压根就不是漏洞，而是后门，后门和漏洞是两个概念！”
    “涉及到了故意监控和数据挖掘，我们就这样放过，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是我们所有的信息电邮、即时消息、视频、照片、存储数据、语音聊天、文件传输、视频会议、登录时间、社交网络资料的细节会被挖掘监听。”
    “甚至是直接监控我们的连接数据，来监控我们中国人的活动！”
    王奎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田老啊，技术上，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微软方面说会及时提供补丁的。”
    “放屁！”
    田伟德站起身来，气喘吁吁的离开了会议室。
    他解开了领带，气的头晕目眩。
    就是盗版遍地横行，但是盗版不会向政企部门提供，核心部门不会处于监控之下。
    但是现在呢？
    王奎明就是不谈技术，只谈价值观，开放、包容的互联网精神，谈的田伟德血压都上来了。
    他扶着墙说道：“小罗，你去通知下严总，就说，微软使用了对他国不安全的技术架构。”
    “在微软没有修正之前，我的建议是暂时禁止政企安装7操作系统。”
    “明天，我会给严总一份书面理由，会将这些漏洞的危害写清楚，递交给国软那边审计。”
    王奎明不谈技术，田伟德也不跟他谈什么价值观。
    大家各凭本事，各凭人脉说话。
    田伟德怕他？
    小罗点头说道：“田老，我知道了。不过田老，气大伤身，还是不要置气的好。”
    “去吧。”田伟德挥了挥手。
    就看到了柳诚和李曼说说笑笑的走进了大堂，正在和前台频繁的沟通。
    他看过柳诚的照片，这个人很好认，长得帅，气质独特。
    关键是他的编程，实在是太像自己了。
    “田老师。”柳诚压根没想到会碰到田伟德。
    “田老，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各说各话了，我先走了。”王奎明笑呵呵的跟田伟德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技术团队离开了启明星。
    柳诚看着离开的王奎明，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
    “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田伟德无所谓的说道。
    柳诚看着王奎明的背影，吵架？他觉得更应该是田伟德在骂人才是。
    他上辈子可是田伟德学生，对田伟德的脾气知道的一清二楚，谁能让他受委屈？
    “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田伟德好奇的问道。
    柳诚拿着手中封号的移动硬盘的盒子说道：“日志宝加了几个功能，送源代码过来。”
    “但是这边好像挺忙的，周日也没休息。我准备放下就走，就看到了田老师。”
    “你认识我？”田伟德只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这个人，好自然。

 第八十六章 生活的小乐趣就是爱情的点点滴滴

    柳诚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田老是启明星的首席执行官，关于网络安全原理和国家战略安全有独到的见解。”
    “我看过田老师的《网络安全渗透原理》。”
    田伟德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道：“啊，这样。”
    “跟我进去吧，我现在正好有空，给你看看。”田伟德走进了办公室内。
    功能不复杂，代码很精简。
    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次出现。
    这和自己的写的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啊！
    “田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柳诚略微有些忐忑，有种交作业被老师当面检查的感觉。
    李曼轻笑，柳诚面对奇虎突然犯难，都没有紧张，只有恼火奇虎作妖不是时候。
    但是此时的柳诚居然如此的紧张。
    “不是，没什么，我吩咐下去更新就是。”田伟德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继续说道：“这里是不是个sql指令集错误？”
    “是这样的……”柳诚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解释了两句。
    “原来如此，思维倒是很独到，不错。”田伟德不住的点头。
    这个思路倒是蛮有趣的，这个年轻人的一些想法，和他一些不成型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我记得你是扫描7系统漏洞起家的是吧，现在还做这个吗？”田伟德想到里柳诚干的事，再想到了再会议室的争吵。
    差点血压都上来了。
    技术就是技术，为什么非要掺杂上什么价值观普世观念，开放包容积极拥抱世界，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难道发现了漏洞就不该补上吗？
    握着整个中国市场，跟人谈判，连个后门都补不上吗？
    柳诚十分坦然的说道：“还在做。悬赏倒是不怎么赚钱，但是技术积累还是很有必要的，日志宝最初始的样子，就是一个开源的扫描器集合。”
    “这里有几个漏洞，你看看。”田伟德拿起了文件夹，拿出了两页，递给了柳诚。
    柳诚站在办公桌旁边，点着这些目录上的名字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七个，都是sb漏洞，极危漏洞。”
    “我记得七月份的时候，就已经递交给了微软。”
    “额，老师的意思是，这些了漏洞还在？”
    柳诚上辈子真的没接触过微软源代码审查这方面的工作，这完全是个新的体验。
    但是类似这种特供版本，其实很多公司都在做。
    比如抖音和tiktok这种海外特供版本，虽然是基于一套算法，但是完全是两个产品了。
    微软向中国市场提供特供版本，并没有在柳诚的意料之外，但是这些漏洞都是他发到微软工程师的手里。
    现在可倒好，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正式版本之中。
    田伟德只是让他看看漏洞的目录，并没有具体透漏细节，但是还是被这个极其聪明的小伙子给察觉出来了。
    田伟德看着柳诚信誓旦旦的模样问道：“你手里是不是掌握着几个连微软都没掌握的漏洞啊。”
    “没有，遵纪守法好公民。”柳诚立刻摇了摇头。
    哪个网安人手武器库里，还没几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呢？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方便对外提起。
    不是柳诚不信任田伟德。
    而是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他又不是英格兰的那个蠢货，仗着自己有几个特殊的武器，四处招摇撞骗。
    田伟德不无失望的说道：“啊，这样啊。”
    “其实我在写一份很重要的安全报告，关于7操作系统，涉及到了《关于进行信息类协议供货强制产品招标的通知》。”
    “不知道，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柳诚当然听得懂在说什么，这种类似的《通知》都是以红头文件下发的。
    而这份关于进行信息类协议供货强制产品招标。
    通俗的讲，就是关于政企部门是否要大规模采购7系统，以及涉密部门是否携带7操作系统的个人电脑入内。
    柳诚点了点头，十分清楚田伟德的困境到底在哪里。
    他犹豫了下说道：“我现在没有，但是我可以回去着重扫描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田伟德一听也是一乐，这算是答应了。
    柳诚乃是ho平台积分榜的新星，而且半年多一直在做这件事，如果有柳诚的帮助，他必然事半功倍。
    他笑着说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柳诚，我就不跟你客气，喊你柳总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可以提前透漏一下，我将在10月份的时候，带领一个团队，正式开始飞天系统的攻坚工作。”
    “希望你可以把握住这个机会。”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田伟德。
    飞天？！
    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阿狸云的飞天系统是阿狸云的核心中的核心。
    这是一个机会，一飞冲天的机会！
    “我知道了，老师。”柳诚离开了田伟德办公室依旧是有些晕乎乎的。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给启明星送日志宝的更新代码，加载新的功能。
    维护政企部门，并且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数据库。
    结果却有了意外之喜。
    那就是飞天系统安全方向的参与其中的权力。
    这简直是，太让柳诚意外了。
    这不是发财不发财的问题，这是参与到了一个五百亿产业链的核心项目的重大进步。
    如果科威信息能够顺利拿下的帮助飞天系统，完成安全向的一些内容。
    即便是简单的日志扫描，对科威信息而言，都是一件大事中的大事。
    “呼！回公司干活。”柳诚深吸了一口气，和李曼逛街的打算，落空了。
    李曼打趣的说道：“很重要的事情对吧，哪有我重要吗？”
    “当然是你重要。”柳诚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看着李曼似笑非笑的那个笑容。
    才知道，李曼完全是在试探！
    一张嘴，就是老渣男露馅了！
    主要是柳诚太熟练了！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事业更重要一些，一些违心的话，却是张口就来。
    李曼含笑看着柳诚。
    他拉住了李曼的手，上了电动车。
    这些生活的小乐趣，都是他们爱情的点点滴滴。

 第八十七章 交换

    柳诚是个很成熟的成年人。
    除了在感情方面不断的摔倒在一个又一个坑里，死不悔改以外，他上一辈子栽跟头之后，都会总结经验和教训。
    比如他上一辈子，就和很多人一样，进入大学之后，就开始恶坠。
    学分能混就混，选修课必逃，必须课选逃，将两年高三的阴霾发泄了个遍。
    即便是不逃课又如何？上课玩手机一样不听课。
    可到了毕业之后，他终于懂得了社会的毒打。
    他永远记得自己社畜的模样，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万事都要妥协忍让，带着一副长在脸上的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以至于连任何的亲情和爱情都变得寡淡，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上天，对柳诚是极好的。
    他复读最后进入了通济和尚庙里，依旧玩出了海王的风范。
    但是现在到了清泽，他每天都忙忙碌碌，感觉到了充实，成长，以及金钱带来的种种便利。
    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浊气，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有两个移动硬盘。
    他取出一个。
    他手里至少有四个不亚于永恒之蓝的超危漏洞，可以通过得到系统的壳儿，获取系统最高权限。
    还有数十个高危的漏洞来监听用户数据。
    “你在犹豫吗？”李曼很显然感觉到了柳诚的犹豫。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除了对待感情以外，他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是此刻柳诚脸上的茫然，让李曼十分的疑惑。
    “是的。”柳诚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一些矫情罢了。”
    柳诚将移动硬盘，插到了电脑上。
    他将里面的文件，全部复制粘贴到了另外一个移动硬盘上。
    是一堆漏洞分析报告。
    然后他郑重其事的将移动硬盘放进了保险柜里。
    在保险柜里，还有一个移动硬盘，安静的放在里面，岁月静好。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再去一趟启明星。”柳诚拉开了凳子，面色凝重的走出了科威信息。
    田伟德其实并没有要求柳诚如何如何，只不过是提出了自己难题。
    柳诚对待田伟德的请求，可以选择无视，田伟德依旧会完成自己的报告，然后送到审计部门去审查。
    但是他还是带着自己的网络军火库，来到了启明星。
    这个移动硬盘里，有四个超危漏洞，二十七个高危漏洞，一百三十个中危漏洞，这都是他这半年，凭借着记忆里的那些安全事件，找到的财富密码。
    这里面不仅是桌面系统的漏洞，还有各种服务器框架的漏洞。
    如果有心为恶，他甚至可以勒索全世界。
    他本来想要把这个作为自己的最后的底牌之一，在关键的时候，与不可力抗的敌人同归于尽。
    但是他现在拿着他来到了启明星，将自己用了半年时间，过去半生记忆里的安全事件的网络军火库，递给了田伟德。
    田伟德看着柳诚满是凝重的模样，满是笑容的插好了移动硬盘，笑着问道：“这么快吗？我还以为你过几天才会给我。”
    田伟德打开了柳诚送来的移动硬盘，眼睛越瞪越大，连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他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漏洞分析报告，然后快速的扫了一眼，就确定这里面全都是真的。
    “小罗，给柳诚倒杯茶。”田伟德看得入神，才看到柳诚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赶紧吩咐自己的秘书，给柳诚泡茶。
    “要好茶，把去年院长给我的那盒西湖龙井拆开。”田伟德揉着有些肿胀的脑阔，将移动硬盘十分珍重的放好。
    “柳诚啊，你这是给了我个惊喜啊。”田伟德闭目凝神很久，才睁开了眼。
    田伟德满是惆怅的说道：“我刚才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脑海里闪出了多少个念头，做了多少的选择，最终才有了决定，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柳诚倒是面不改色，依旧淡定，这是自己参与到飞天系统里的敲门砖。
    这可是五百亿的年收入的超级项目，如果可以揽下核心安全侧的诸多项目，科威信息也算是进入了快车道。
    大树底下好乘凉。
    奇虎的攻势迅猛，柳诚自然要再次和启明星以及大厂高度捆绑。
    “你手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其实只要发到泽尔漏洞商那边，你大约可以获得三亿欧元的收入。”田伟德握着手中的搪瓷茶杯，对柳诚这个年轻人，愈发的好奇了。
    柳诚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我知道。”
    他手里还有一个移动硬盘，里面还有三个当初棱镜门曝光时，几个移动平台的超级漏洞，比如苹果手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权限。
    过几年，真的拿出去卖，不比三亿欧元少。
    泽尔是灰色安全商，他们一向很大方。
    “你知道还拿过来。”田伟德不敢置信，他还以为是柳诚太年轻了，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知道如何变现。
    但是，显然柳诚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一清二楚。
    柳诚挠了挠头说道：“这东西给泽尔安全商，为什么就不能给启明星呢？”
    田伟德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他这个岁数的人，还能喜形于色，那不是他没有城府，是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想了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启明星很穷…”
    “我无心为恶。”柳诚犹豫了片刻，十分郑重的说道。
    有心为恶，从一两个角度下手，就可以获得大量比如酒店入住信息类的资料库，然后用勒索全球知名连锁酒店品牌，就不失为一种发财的手段。
    但是他做这个移动硬盘的初始动机，就是为了在启明星这里交换点什么。
    比如政策支持，大项目配套等等，可以让科威信息一飞通天。
    田伟德敲着桌子，打开了资料柜，拿出了一个黑盒子，犹豫了半天说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个移动硬盘。”
    “你拿回去，两个月吧，我就会从启明星离职，前往阿狸。”
    “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不希望有别人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
    柳诚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郑重的说道：“我明白。”

 第八十八章 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里面是飞天系统的源代码。
    柳诚拿出了网络军火库，搞到了上辈子都没有亲眼看过的飞天系统最初的代码集。
    任何一个大项目都是一个系统工程，都是由一个个项目组合而成。
    柳诚当然不会贪得无厌，他只是在其中寻找一份自己合适的机会。
    田伟德为什么会如此的交换？
    因为阿狸云在现在依旧是停留在草稿纸、座谈会和论证会上，谁都不知道阿狸云未来将会走向何方，即便是未来的首席技术官，阿狸云的执行总裁。
    田伟德对这个项目也是抱有不确定。
    这个交易，双赢，柳诚还赢了两次。
    “呼，干活了！”柳诚骑着电动车回到了紫荆华庭六号楼下，眼神中带着兴奋。
    上辈子他的权限只能接触到部分的源代码，管中窥豹，他一直抱有好奇。
    除了阿狸云系统以外，其他的云服务商，都是用的开源系统，他很快的就知道了自己需要的那部分。
    就像是在shi里下毒的程序员，被调岗，离开阿狸的核心部门一样。
    任何一个集团有自己的核心业务，这些核心业务的核心部门的门槛，都比较高，出去了，再想进入难如登天。
    阿狸云系统的核心天基、伏羲、盘古、洛神、企业数据中心专有飞天，柳诚过去只接触过洛神的一部分。
    他现在要研究的也只是洛神的一部分，为阿狸云战略平台，提供安全服务。
    这就是柳诚的打算。
    “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加班啊。”李曼看着兴奋的柳诚，有些犹豫的问道。
    柳诚看着李曼带着失望的神情，再看着手中的黑盒子。
    李曼不懂技术，云服务器和云平台，国内外都处于纸上谈兵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如何跟李曼解释其中的意义。
    他点头说道：“嗯，这两个月，可能都比较忙。”
    “这个对我很重要。”
    李曼点了点头，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可以很忙，但是你不能逃课哦，中午必须要和我一起吃饭！”
    柳诚想了想，十分确定的说道：“搬到姐姐那里吧。”
    李曼抿了抿嘴角，摇了摇头，十分确信的说道：“不。”
    “你还记得王偲如吧，她现在在学校可有名了！上次刘俏薇把她卖了，王偲如丝毫不避讳，跟校务处和警方把事情说明白。”
    “而后又拒绝了富二代严昊强的追求。”
    “但是很奇怪啊，王偲如现在住在校外，而且还换了手机，换了个新的电动车，现在穿的、用的都不便宜。”
    “现在学校都在传闻，王偲如是傍上了个大款。”
    柳诚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没有丝毫的滞怠感，他似乎是不感兴趣的问道：“我们再说你搬出校外住的事情，你怎么说起了王偲如呢？”
    李曼用力的盯着了柳诚的表情，似乎是不在意的说道：“因为很多人都传言，那个大款就是你啊。”
    “是吗？传闻多少钱？”柳诚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不在意，左右不过是一个选择罢了，他还能选了王偲如，不选李曼吗？
    李曼的表情有些疑惑，她本来还以为柳诚会有点反应，比如可惜，比如好奇，但是柳诚全神贯注的对付着代码，丝毫不以为意。
    “看来不是你。”李曼满是失望的说道。
    柳诚嗤笑了一声：“是我你就开心了吗？说你搬出校外，和王偲如怎么扯上了关系？”
    “没什么啊，就是，就是觉得吧。被人背后讨论，不大好，再等等吧。”李曼满脸笑容的说道。
    李曼满脸俏皮的说道：“那我去算下账好了，反正你也在忙，我一直跟你说话，打扰你工作。”
    柳诚拉住了李曼的葱白小手，打开了旁边的显示器，说道：“就在我旁边吧，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那样很真实。”
    “好。”李曼笑颜如花。
    这对情侣你情我浓的之时，陈婉若下了从香江来京城的飞机，走出了国际机场，拨通了柳依诺的电话。
    柳诚在京城有个女朋友，是当初到学校进行励志演讲的李曼，也是当初她参加清泽校招时候的接待的清泽学姐。
    这个学姐，抢了她男朋友。
    陈婉若十分确定的知道，柳诚自从过年前，就不爱她了。
    和许晴晴拉拉扯扯，为了不让自己高考考得差，才一直虚与委蛇。
    即便是去了上海旅游，柳诚的目的也是去参加高峰论坛，而不是陪她玩耍。
    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李曼的错。
    但是事实就是李曼抢了她的男朋友。
    她打算抢回来。
    电话接通，陈婉若抓着行李箱，不停的敲着指头说道：“姐，我到机场了。”
    “还有哪个机场啊，就是在1号航站楼，嗯，好，我打车直接去你家。”
    “住几天？”
    “这次不走了，我转校到了京大。”
    “嗯，见面再说。”
    陈婉若甩了甩满头的长发，在停车场打到了出租车，向着紫荆华庭而去。
    周六日，柳诚应该和李曼在一起吧，不过没关系，他们能够一起走到什么时候呢？
    最后，柳诚还是我的！
    陈婉若转校了，从港大转回了清泽，她在香江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她才知道父母居然是打算移民，而不是单纯的让她去留学。
    将近三个月了，她对所谓的自由，已经开始有些厌倦，更是处于逆反的心理，开始转学。
    本来她打算直接退学，回到成水一中复读，再战高考。
    但是陈长林最终还是给她打通了前往京大的路。
    清泽那条道，走不通。
    当初自招考录取和上门拜访，陈婉若都没有签字，现在再想回来，无论怎么疏通，都进不去。
    最后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拉锯战，陈婉若选择了妥协，来到了京大。
    她不仅是来找回自己的爱情，更多的是对父母的叛逆。
    “姐姐！”陈婉若看到了等在楼下的李曼，扔下了行李箱，跑了过去，抱住了柳依诺的腰身，笑眯眯的说道：“姐姐，想我了没？”
    “这次回来是准备做什么？”柳依诺满是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上学啊！”

 第八十九章 战争的序曲

    “我要和姐姐住在一起，我会付房子的，姐姐请放心！”陈婉若抱着柳依诺的胳膊，满是憧憬的说道。
    陈婉若和李曼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了解柳诚比李曼更多一些。
    这就是陈婉若的优势。
    她当然不会放弃这种优势，只要栓牢了柳依诺，就等于栓牢了柳诚。
    她要抢男人，不是那种明抢，而是循序渐进，先搞定柳诚的家人，再搞定柳诚。
    柳依诺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11点08分，柳诚应该已经送李曼回了宿舍，在回科威信息的路上了。
    星光璀璨，点缀在马路上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整个夜色变得越发的朦胧。
    柳依诺走开了两步，心情极为复杂的打通了柳诚的电话。
    “喂，诚诚，现在方便吗？”柳依诺拽着路边的四季青，指甲一掐就是一股绿液析出，染绿了指甲盖。
    这个柳诚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边一个陈婉若，那边一个李曼，现在又多了个王偲如。
    还有个徒弟沈佳怡在虎视眈眈！
    柳诚挥了挥手告别了李曼，宿管阿姨拿着手电灯，颇为无奈，这对小情侣每天你侬我侬，情意深重，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搬到外面呢？
    柳诚骑上了电动车，看着满天的星辰，此时的他终于松了口气，事业进入了正轨，爱情也变得顺风顺水。
    惬意。
    “陈婉若从港大转校到了京大，还要住我这里，你说咋办？”柳依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什么人啊！四处欠了风流债，要她这个老姐帮忙收拾烂摊子！
    柳诚眼睛越瞪越大。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按照预定的轨迹，陈婉若应该出国留学才是，怎么剧情突然改变了呢？
    他深吸了口气，这边李曼要是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关键按照上次的经验，就是陈婉若来京城旅游，就被李曼知道了。
    同学们之间有很多的群，这些群里各种消息满天飞。
    现在陈婉若的消息，怕是在济南同学群里早就散的满地都是。
    只要李曼回去一打开手机，就清楚了。
    她的对手来了！
    柳诚深吸了口气，十分确定的说道：“啊，我知道了。”
    “你先带她回家，我等会儿就过去，没事的姐，我来处理吧。”
    柳诚把手机放到了兜里，拿出了那台久未开机的V3。
    叮叮叮！叮叮叮！
    一大段短信纷至沓来，多数都是陈婉若发的消息。
    有几条是提醒服务，就是陈婉若打来的电话。
    柳诚快速的翻看了一下，这个小丫头找不到自己的时候，怕是要疯了吧。
    等下！
    他看着昏黄的手机屏幕上，有了另外一个电话，他两个手机都掏了出来，认真的对比了一下。
    是李曼的电话。
    李曼试探的拨了几次他这个济南的号。
    “所以说，李曼知道了这个手机号开通了，看日期，应该是之前生气的时候啊。”柳诚将翻盖手机盖上了盖，满是疑惑的看着满天的星辰。
    事情的发展逐渐超过了他的控制，他深吸了口气，披着星光向着紫荆华庭而去。
    夜风阵阵，带着深秋的寒意洒在了路边还带着霜。
    北方的深秋比南方更冷一些，夜色更沉，柳诚身上这件羊毛衫已经不足以御寒，又到了换季的时候，他停下了电动车的时候，冻的打了几个激灵。
    他探出了根儿泰山，对着星空喷云吐雾，然后打电话给了李曼。
    “喂，我柳诚。”他接通了电话，打了个招呼。
    李曼那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若非若有若无的起复的呼吸声，柳诚还以为信号不好呢。
    李曼呆呆的坐在宿舍的床沿上，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陈婉若转学过来了，她是不是要搬到姐姐那里去住？”李曼有些倔强的扬起了嘴角，这场爱情走到这里，真的好累好累。
    终于摆脱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现在又迎来了新的问题。
    前任一哭，现任心碎的初恋女友，为了自己前男友，从港大转校到了京大。
    而且聊天群里，还有人透露，陈婉若甚至报名了复读班，打算直接从港大退学，复读再战高考！
    这是何等的决心。
    李曼有些呆滞的看着手机屏幕。
    她可以对任何人理直气壮，唯独不能对陈婉若理直气壮。
    她和柳诚的不清不楚，是从柳诚的一个拥抱开始，她又何尝没有主动呢?
    柳依诺返校的时候，她在春风里等了一个小时，不就是为了要到柳诚的联系方式吗？
    最后还写到了手上。
    还有哪些有的没的，譬如拔掉瓶塞一样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这些都是柳诚单方面的吗？
    他们的分手，李曼总觉得自己像是小三上位。
    “所以，柳诚，是不是？”李曼咬着牙，抬着眼睛问道。
    柳诚一根烟已经抽完了，烟屁股熄灭，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在稍微有些犹豫的时候，都会恰根烟。
    现在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笑着说道：“是，姐姐问我的意思，这么晚了，我先让陈婉若住下了。”
    “不过，明天让她自己找地方住吧。”
    “京大又不是没有女生宿舍，京城这么大也不是没有房子。”
    李曼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她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眼睛珠子嘟噜嘟噜的转了起来。
    “柳诚呀。”李曼的声音有点甜到发腻。
    柳诚站在寒风中又打了个哆嗦，这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你说，我听着呢。”他满是疑惑的看着手机，这不对劲儿啊。
    李曼戳着墙上有些发黄的海报，一字一句，咬字清楚的说道：“柳诚啊，让陈婉若住下吧，我明天搬到姐姐那儿，看着她。”
    “柳诚，我是不会松手的。”
    “与其让她住在别的地方，不如住在我眼皮子底下。”
    无论柳诚和陈婉若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过去了。
    现在她的首要，就是让柳诚和陈婉若，不再发生什么。
    而最好的办法，不是让陈婉若离开，而是让陈婉若处于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怎么做？
    当然是住在一起。
    柳诚站在树下，头皮发麻！
    好家伙，姐姐明天还不拿着刀把我给砍了？！

 第九十章 号角声已经吹响

    柳依诺用力的戳着自己的抱枕，看着陈婉若进进出出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就是一阵气抖冷。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好好的出国留学不好吗？非要转回来？柳诚有什么好的，怎么谁都惦记着他？
    她闷闷不乐的看着电视，往日里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手刃渣男的韩剧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电视里都是假的！
    真正的喜欢，就是战而胜之，抢到手，什么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那都是鸵鸟的表现。
    柳诚关上了门，走进了屋子里，陈婉若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柳诚的身上，眼睛里放着光。
    “诚诚啊，你想我了没？”陈婉若用力的抱着柳诚的脖子，满是笑意的问道。
    柳诚端了端陈婉若，这又丰润了不少。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转学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陈婉若满脸委屈的说道：“我倒是想和你说，那你也接我的电话，我打电话，发短信，你都不接。”
    “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开机，不让我找到你了？我好害怕，就跑到京城来了。”
    柳诚长吐了一口气，上次和陈婉若打完电话，敏锐的发觉到小丫头并没有放下。
    他的爱情休克疗法，似乎失效了。
    陈婉若为什么没有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就和过去告别，非要恋恋不舍的拽着过去，为什么会如此呢？
    “大诚诚没想我，小诚诚想了没？”陈婉若目若秋水，稍微感受了下，满脸通红。
    大诚诚没什么诚意，小诚诚倒是斗志昂扬。
    “不诚实！哼！”陈婉若两条腿在柳诚的身后交叉盘住勒紧，笑眯眯的说道：“今晚给你吃海鲜哦。”
    “为什么突然转学，发生了什么事吗？”柳诚将陈婉若放到了沙发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陈婉若绞着手指，愣愣的看着电视画面，停了很久，才愣愣的说道：“我爸说要移民，我不同意，然后我们就吵了一架，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是三个月前说，我还同意，但是现在我不想去了。”
    “总之，我现在回来了！”陈婉若的语气一转，变成了肯定句，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
    道德绑架无往不利，但那不是陈婉若要的，她不想柳诚有太多的负担，她的这次回来，是希望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而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同滑铁卢一样，急转而下，变得鸡零狗碎。
    柳依诺满脸嘲讽的看着柳诚，笑着说道：“婉儿跑了一天了，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
    “好。”陈婉若三个月的时间，显然变得成熟了不少，她知道柳依诺和柳诚有话要说，自然选择离开客厅。
    楼上楼下复式，楼上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书房，楼下的主卧阳台，连着客厅的阳台。
    “你准备咋办，这个陈婉若，曼曼那边你怎么交代？我可是听说了，这事情闹得还挺凶，同学群里都传疯了。”柳依诺满是幸灾乐祸的看着柳诚。
    她很少看到柳诚吃瘪的时候，现在终于可以看一看了。
    柳诚却摇了摇头，十分确信的说道：“李曼明天搬过来住，而且不付房租。”
    柳依诺瞪着眼睛看着路柳诚，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忿忿不平的说道：“不行！”
    “啊？”
    柳诚满是迷茫的看着柳依诺，昨天她还说家里冷冷清清不想住在这里，现在家里来了两个人，又不行了？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让她来吧。”柳依诺的脸色变了数变，然后嘴角上扬，心里有了主意。
    她的确是不想李曼和陈婉若同时住起来，但是仔细一想，住就住吧，她眼不见为净不就好了？
    柳诚看了看这个家，想想也是，这是柳依诺的家，自己怎么好随便安排呢？
    他点头说道：“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陈婉若和李曼都不要住进来好了，麻烦死了。”
    “不为难，不为难。你让她来吧。”柳依诺的嘴角牵着笑意。
    “这么大个房子，自己住的也空荡荡的，无聊的要命，有俩人作伴儿也是蛮好的。”柳依诺转过头来。
    她其实不想住在这里，每天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还不如在公司里住着。
    柳诚敲击键盘的声音，就如同催眠曲一样，让人安心。
    “好吧。”柳诚完全不知道柳依诺心里在想什么，这女人心，海底针，怎么想能够想明白？
    柳诚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我回去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住下吧。”柳依诺站起身来，收拾了几件衣服，笑着说道：“我给你们腾地方，我今天睡公司。”
    柳依诺甩着自己的小坤包，走到了门前，忽然转过身来，低声说道：“我以后住公司了，她们就是在这房子里打的你死我活，跟我也没关系咯。”
    “啊？”柳诚瞪着眼看着柳依诺，这怎么一个个都不按常理出牌？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陈婉若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跳到了柳诚的背上，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说话我听到了一点，姐姐是不是走了？”
    “嗯。”柳诚点了点头，他还在回味柳依诺的话。
    陈婉若咬着柳诚的耳朵轻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
    次日的清晨柳诚先到了公司，给柳依诺带了早饭，然后上了一整天的课，两辆车到了紫荆公寓16号的楼下，来接李曼。
    “姐，你要不住家里，看着点她们，我怕她们打起来。”柳诚略微有些惆怅的说道。
    柳依诺用着近乎于咏叹调的声音，夸张的说道：“战斗的号角声已经响起，此时的任何调停都变得无效，只有分出胜负的那一刻，才是结束啊！”
    “我的好弟弟！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想做渣男啊！”
    柳诚没有接话，反而是去帮李曼搬东西。
    陈婉若其实也听到了李曼要搬过来的消息，她在柳诚睡了之后，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接招。
    她从香江回来，就是出招。
    而李曼的应对，她也要招架。
    否则就是未见面，先输一场！

 第一章 明枪暗箭

    李曼精心打扮过的脸蛋，在阳光下晕着一层绚烂的光彩，她今天还专门化了眼妆，她对自己的眼睛依旧有点不自信。
    无论是柳诚还是柳依诺，都看不出眼睛哪里不好看，但是李曼就是要化眼妆。
    目的就是以全盛的姿态迎接陈婉若的转学。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我去菜市场买点菜。”柳依诺眼睛飘向了窗外，眼睛珠子滴溜滴溜转来转去。
    她确信，李曼进了家门之后，她的家就不再是家了，而是战场！
    硝烟弥漫、血雨腥风的战场。
    别看陈婉若在柳诚面前，跟个处世未深、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她在这个年纪，能够狠下心，放弃和柳诚双宿双飞，而是独自一人到港大，自己生活。
    这种对断舍离不畏惧的心态，谁能说不强大？
    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爱情大过天？能够放下这种心思，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奔走。
    至少说明陈婉若是个狠绝之人。
    李曼这次的爱情保卫战，绝对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可以取胜。
    李曼没有大意，她甚至在车上还掏出了化妆镜，补了个妆。
    “姐姐买什么，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李曼放下了化妆镜，喜笑颜开的说道。
    她不故意讨好柳依诺，但是绝对也不会得罪柳依诺，这是柳诚的亲姐姐。
    无论是李曼还是陈婉若，都不知道柳依诺被收养的事情。
    “那好吧，那我自己决定了。”柳依诺点头，停下了车，换给了李曼。
    柳诚的驾照还在考，他低着头，看着一段代码，百思不得其解。
    飞天系统，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系统，像阿狸云，企鹅云，亚马逊云这种as服务。
    是把成千上万台实体服务器的计算能力，存储，以及网络互相组合后对外提供服务。
    也就是云服务器的实体，可能CPU、硬盘、宽带都分布在不同的实体服务器上。
    那么如何把他们组合到一起呢？并且支持动态更改配置，以及资源申请与释放。
    这大概就是飞天做的事情。
    洛神模块就是飞天的城墙。
    柳诚看到的源代码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随即哑然失笑。
    洛神负责网络安全，这是飞天本身就具有的模块。
    而后来的齐天，主要就是人工智能运维平台。
    而此时的洛神有一部分集成了齐天的功能。
    所以源代码才显得有些凌乱。
    柳诚很快就意识到了，田伟德错了。
    那个无所不能的田伟德，是十二年后，经过了大规模的市场摔打，经过了无数次的失措的田伟德。
    眼下的田伟德，还远没有到那种不会犯错的地步，或者说不是错误，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合理的优化自己的系统。
    柳诚随意的记下了自己的思路，嘴角勾着笑容。
    “你还笑！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李曼停下了车，已经到了紫荆华庭。
    柳诚收起了手机，有些头昏脑涨的看着窗外，笑着问道：“这么快吗？”
    “嗯，你这是怎么了？腿软？”李曼有些奇怪的看着柳诚。
    柳诚站起身来，腰眼一阵发酸，岂止是腿软，他今天走路都直打摆子。
    小别胜新婚的陈婉若，可不管李曼第二天要来，逮着柳诚，可谓是狠劲儿的薅，她最后落了个心满意足。
    柳诚也是贪欢，熬了个大夜不说，最后腿还抽筋了。
    上辈子陈婉若也不这个样子啊，那时候高中的时候，满打满算，一共就两次。
    等陈婉若从海外留学回来，他们也就见了三次面，那时的陈婉若都是浅尝辄止。
    现在可倒好，趁着柳诚体力好，可劲儿的造作。
    “昨天天气冷没盖好被子，抽筋了。”
    柳诚费劲了力气，拉动着行李箱进了电梯，然后打开了家门。
    他一边开门一边说道：“现在一共五间屋子。”
    “姐姐住在主卧，有两个次卧，陈婉若占了一间，楼上还有一间主卧，你选一个，我把行李给你搬进去。”
    陈婉若显然听到了动静，从早晨柳诚出去跑步开始，她就在一直收拾着自己的脸，还专门换了一套青春靓丽的衣服。
    狐狸帽天蓝色的牛仔夹克衫，夹克衫上的两个口袋，都是狐狸模样。
    还有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衣，白色显得大。
    她转过头看到了柳诚提着行李箱，就满是不开心。
    她从机场飞过来，都打不通柳诚的电话，更别提去机场接她，帮她搬行李了。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柳诚的身边？
    前女友吗？
    可是自己这个前女友，是现在进行时啊！
    她闭目思考着，在开门的瞬间，睁开了眼，满脸笑容的说道：“柳诚，学姐，你们回来了。”
    她决定以一个租客的身份，出现在柳诚的身边，而不是前女友或者现任女友。
    现任女友是李曼。
    前女友？
    柳诚说分手，她可从来没有同意过，单方面的分手不算数的！
    而且好马不吃回头草，柳诚是匹好马，她不能把自己定义成回头草，否则还没开始就输了。
    李曼想过无数个再见面的场景，可能是争吵，可能是歇斯底里，甚至可能拳脚相加，或者是如同泼妇骂街一样，大吵一架。
    可是此时的陈婉若言谈举止，都十分的淑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要吵架的意思。
    而且李曼有点底气不足。
    这场三人恋爱中，到底是谁绿了谁？到底谁才是小三？！
    到底是谁的错，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复杂而又诡异的局面？
    “你好。”李曼略带着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我住那间吧。”她又指了指陈婉若隔壁的那间客房，满脸笑意。
    陈婉若和柳诚之间，绝对不那么简单，住在隔壁，还能够看着点不出事。
    李曼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她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不知道柳诚现在的样子，完全是精疲力尽。
    所以，她这个时候，依然不以为柳诚和陈婉若在余杭一别之后，真的有什么。
    她也不相信陈婉若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
    以己度人，是每个人的通病。
    李曼换了双拖鞋，向着自己的客房走去。
    陈婉若走了几步，在柳诚的嘴角上浅尝辄止的亲了一下，如同一只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第二章 客厅小剧场

    陈婉若今天没涂口红，不会留下什么罪证，她对着李曼的背影，扬了扬头。
    我的男人，我一定会亲手夺回来！
    李曼猛地转过了头，看着站在一起的柳诚和陈婉若。
    她总觉得已经有事发生，但是他看着一脸淡定的柳诚和像是路过的陈婉若。
    只能说是觉得奇怪，却说不出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吗？
    可是我就在这里，还能发生什么？
    柳诚看着李曼再次转过了身子，才长松了一口气，在陈婉若的腚上轻轻掐了下，才作罢。
    这小妖精，怎么可以当面作妖呢？
    这不掐还好，一掐，算是彻底打开了陈婉若的阀门。
    她目若秋水一样看着柳诚，若非李曼在此，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李曼一进屋，陈婉若立刻变了个模样就要跳到柳诚身上，被柳诚生生推开。
    开玩笑，这吧唧嘴的声音被李曼听到，还不得原地爆炸？
    柳诚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上一辈子的那些花花草草，在李曼手里压根就走不了一个回合。
    「她这么漂亮，你也好意思出轨？你算什么男人1」
    「我要是男的，恨不得天天把她栓到裤腰带上！我一个女人都馋哭了！」
    「你特么不要放着我来！曼曼，来姐姐疼你。」
    「自惭形秽，我比不过，再见。」
    诸如此类。
    觉得自己不是对手的，心里过意不去的，觉得对不起李曼的，要分手费的，喜欢李曼的，这些林林总总，都在李曼手里过不了一个回合。
    就连陈婉若也是如此。
    上一世，陈婉若回国之后，柳诚和陈婉若还没见面，就被得到了消息的李曼，给直接了当的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故事，杀的溃不成军。
    李曼十分擅长讲故事。
    她说【从实习到毕业，一共换了三个工作，每次都要搬家。】
    【每个地方都有一家她特别喜欢的小饭馆。】
    【每次搬走的时候都觉得，就算是走了，也一定会常回来光顾。】
    【可是后来就再也没去过。】
    【根本无需对未来做一些无所谓的设想和缅怀，因为你决定朝前走的那一刻，过去就都与你无关。】
    李曼用一个故事，将准备再续前缘的陈婉若轰杀至渣。
    陈婉若直接躲了三五个月才用勇气再次和柳诚联系。
    不过也是简单的以朋友的身份联系，欲语还休，未语，泪先流。
    若非柳诚创业公司出了事，陈婉若怕是这辈子都无法鼓足勇气，再联系柳诚。
    前世的恩恩怨怨，都已经归到了前世。
    重活一世的李曼、陈婉若现在都不一样了。
    陈婉若没有一走九年，而是走了两个月，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她现在很勇。
    李曼因为柳诚和陈婉若恋爱关系持续期间的一些你来我往，有些心虚。
    总之，现在两个人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而陈婉若比李曼更大的优势就在于，她已经完全被柳诚打开了，不存在矜持和腼腆。
    男人嘛，有几个不是脑子随着下半身动的动物？
    陈婉若眼睛里都是含着水，满脸羞红的低声说道：“小诚诚，我等李曼睡了去找你哦。”
    “刺激不刺激？”
    柳诚倒吸一口冷气，匆忙压枪，这个陈婉若真的是越来越会了。
    陈婉若手从柳诚的耳后轻轻撩动着，顺着脸颊摸到了柳诚的下巴，满是媚笑着说着：“等我。”
    “古驰出了一款连体的衣服，哆啦a梦的联名款哦，我晚上穿给你看，嘿嘿。”
    陈婉若和柳诚怎么说也是露水夫妻了几次，多少摸清楚了这个男人的一些小癖好。
    他没什么怪癖，就是喜欢奇奇怪怪的衣服。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她总要想些办法，让自己在柳诚的心里更重几分。
    “姐姐住公司。”柳诚还是有几分理智的，这丫头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撩人心弦了。
    陈婉若吐气如兰，咯咯咯的笑着说道：“那正好一起啊。”
    柳诚无奈的一拍额头，这丫头现在怎么这样！
    这对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陈婉若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带着身份证，打电话给你。”陈婉若轻轻点了下柳诚的肩膀。
    某些人，嘴上说的不想要，可是身体还是蛮诚实的嘛。
    李曼收拾了一床的衣服，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婉若会那么的大胆。
    门外的小剧场会这么的刺激。
    她大声的喊道：“柳诚，你帮我把行李箱里的那一串晾衣架拿来，我搭下衣服。”
    “好。”柳诚赶紧应了一声。
    不能跟陈婉若再单独聊下去了，再聊下去，怕是得出事！
    他去阳台抓了一把晾衣架，李曼行李箱里的不太够。
    毕竟是家里，宿舍地方小没地方挂，但是家里一面墙的衣柜，可以随便李曼挂衣服。
    柳诚先拉出了吸尘器，将衣柜里的缝隙里和床上床下的灰尘洗干净，又擦了擦，开始给李曼铺床挂衣服。
    “你这个嘎米，还在呀。”柳诚拿着一个小鳄鱼抱枕，用力的撕扯了两下，笑着说道。
    李曼点头说道：“当然了。”
    “宿舍不比家里，再去买点东西，各种用品都很…凑合。”柳诚看着薄薄一层的床褥子，还有小夜灯，摇了摇头。
    宿舍的生活是蛮苦的，尤其是女生宿舍。
    四个人同寝室，有六个群，简直是不要太恐怖。
    搬出来住也好。
    李曼眼波流转，咬了咬嘴角。
    她还是不习惯柳诚为她花钱，她总觉得那样，自己和他的感情就有了铜臭味。
    但她想起了柳依诺的叮嘱，点头说道：“好。”
    柳诚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显然感觉到了李曼的一些情绪。
    “好了，钱这东西赚来，不就是花的吗？”
    柳诚又在心里补了一句，给你花了，总比给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花了的强啊！
    你男人赚钱了，你总要让他表现表现吧，要不他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李曼是个很独立的人。
    “说的是，但那也是你的钱啊。”李曼有些怅然的说道，柳诚的进步还是太快了些。
    她也就给教授做做模型，在科威信息算算账、报税、核算工资，有个工资钱。
    本来吧，科威信息如果做两套账、合法逃税、社保抵扣之类，她还忙一点。
    但是科威信息的账目，清楚明白，里外账都是一套。
    除了买车节税之外，压根懒得折腾，社保只要转正，人人都有。
    她一周在公司的时间，有五六个小时就干完活了。
    她总觉得柳诚有点亏。
    柳诚拉着李曼的手对着看电视的陈婉若说道：“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捎什么吗？”
    陈婉若盯着柳诚和李曼拉在一起的手，恶狠狠的说道：“不用了！没什么要买的！”
    她用力的攥着手里的抱枕，恨得后槽牙都变形了。

 第三章 很刺激

    柳诚跟着李曼走出了家门，一阵风呼啸而过，带起了阵阵的尘土，柳诚护住了李曼，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给李曼披上。
    今天为了以全盛的姿态来迎接陈婉若回来，她穿的有点单薄。
    好看归好看，但是秋天了，风里都带着寒气。
    “柳诚，你答应过我的，不和陈婉若再有瓜葛的，我现在看着她，我保证她这里不可能会去找你，你答应我。”
    “你不要主动找她好不好？”李曼抓紧了柳诚的胳膊，她现在依旧没有多少底气，但是已经在学着慢慢的提着自己的要求。
    “好。”
    柳诚答应的很果断，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陈婉若，至于喜欢，是有一些，但也只是喜欢而已。
    李曼笑了笑，如同秋天的风一样，带着一点的苦涩。
    她本以为秋天会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可是秋天到了，她的爱情迎来了考验。
    柳诚抱了抱有些沉吟和心事重重的李曼，左右思量了很久，最终也没有答案。
    喜欢陈婉若吗？喜欢。
    喜欢李曼吗？喜欢。
    放手哪一个呢？
    他很贪心啊，全都想要。
    柳诚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比较完美的人，除了感情生活一大糊涂。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脸色闪过了一丝感慨，随即将这份感慨压在了心底。
    李曼可是微表情大师，稍微有点不对劲儿，就会被李曼看出来。
    是王偲如，她手里提着几包菜，正在向她租房的那栋楼去，脸上是烂漫的笑容。
    甚至还带着几分期许。
    李曼分毫不差的把握住了柳诚的这份感慨，犹疑的问道：“你怎么了？”
    “其实有时候啊，真的很佩服陈长林，就是陈婉若的父亲。”柳诚拉着李曼向着她的车走去。
    他在解释，自己为何感慨。
    王偲如，这个女孩子，之前在这辆车前拍照，还摆出了特别浮夸的姿势。
    她的摄影师刘俏薇不怀好意的坑了她，用一堂很现实的课，告诉了王偲如，这个社会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
    所以，王偲如勇敢踏入社会的第一步，就此夭折，退缩了回去，选择了做别人的金丝雀。
    他救赎了王偲如，可是谁来救赎下他呢？
    “羡慕陈长林？”李曼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突然说起了这个问题。
    柳诚看着车窗的位置，曾经王偲如就十分艳羡的靠在车窗边，幻想着自己有一辆这样的车。
    他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打开了话匣子：“韩景芝，就是陈婉若的母亲，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而且还喜欢事事干预，自从我爸和他开始联系后，哥俩就没少凑到一起喝酒。”
    “陈长林有钱了，可他还是他。”
    “没有变化，没有情妇，没有二奶，更没有私生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喝的再醉醺醺的，也会回家。”
    “他们家里的钱都是陈长林挣得，但是韩景芝在家里却是说一不二。”
    家庭地位并不是由收入决定，这很罕见。
    邵明颍、邵明哲的父亲是一个父亲，可他们的母亲却是两个，这不奇怪。
    有钱人变坏这种事，在现实里就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尤其是这个社会，会有这么多的诱惑。
    李曼伸出手，在柳诚的胳膊上，轻轻的掐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的还蛮清楚的嘛。”
    “没有，我爸说的。”柳诚关上了车门，其实是陈婉若偶尔提起，柳诚记忆力好罢了。
    车辆缓缓启动，从王偲如的身边擦肩而过。
    柳诚通过前镜，看到了王偲如那张有些错愕的脸，但是通过后视镜，却没有看到王偲如转过身来。
    她在履行自己的诺言，不给柳诚找麻烦，安安静静的做一个乖巧的金丝鸟。
    省心。
    柳诚心中的警报解除。
    至少陈婉若还有参与争夺战的权力，但是王偲如在柳诚不找她的时候，只是个路人。
    陈长林到底是怎么拒绝了那么多的诱惑呢？
    他胖是胖了点，但是他的钱和他的体重是成正比的。
    他主动提及陈婉若的家庭，只是在引起李曼的注意力，好让她没工夫发现王偲如。
    李曼瞟了一眼后视镜，忽然展颜一笑：“刚才那个是王偲如吧，她现在倒是轻松了不少，除了上课，不用接受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了。”
    “出了校园的门，甚至连社区都登不上了，眼不见为净，刚才我看她那个笑容，很舒展。”
    清泽终于开始推行了封闭网络社区，将门关上了，出了学校的门，这个水木清泽之类的论坛，都是无法登陆。
    “是吗？”柳诚看了看后视镜，又扭过头张望了下，摇头说道：“没看清。”
    很平静，很沉稳。
    汽车的轰鸣声，压住了柳诚砰砰砰的心跳声和血液在血管之内汩汩的流淌声。
    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那种血液快速从心房喷薄而出，抽动的感觉。
    如果现在给他测下心率，最少120+
    李曼叹了口气，慢慢的开着车，撇着嘴说道：：“好歹出事前，人家也喜欢过你啊，出事还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把人家从酒店里救了出来。”
    “你要是对陈婉若和王偲如这个样子，我到不用这么担心了。”
    顺利的蒙混过关。
    柳诚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稳，血液激荡加速的声音缓缓在耳边消失。
    这话不用接，是李曼在自言自语罢了。
    她的男人，她当然了解，要是那么容易放手的话，她自己，只会是下一个罢了。
    柳诚身边不缺女人。
    李曼安安静静的开着车，再次与柳依诺的车辆擦肩而过。
    “姐姐刚才开过去了，表情好严肃。”李曼显然注意到了柳依诺，还按了按喇叭，算是打过了招呼。
    柳诚眼睛瞪大，看着李曼，指着后面那辆车，惊疑不定的问道：“这你都看清楚了吗？！”
    “迎面而来，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啊，她没注意我们。”李曼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惊鸿一瞥就不是看了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倒是注意到了柳依诺的车，但是柳依诺什么表情他完全没注意，他又摇了摇头，一叶知秋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什么。”
    他告诉自己，只有如此才有挑战性，很刺激。

 第四章 搞偷袭

    柳依诺又不是李曼，没有一叶知秋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
    她将车辆停好，在车里坐了很久。
    现在家里应该是什么样子？希望电视没事。
    餐厅的刀架，她昨天晚上就放进了最高的柜子里，今天还没取出来，应该不会见血才对。
    就这样放她们在家里，会不会出事呢？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
    不管了！
    柳诚找的麻烦，自己拉的自己擦！
    她才懒得收拾，柳诚都躲到了公司里，她自然没有理由不躲开！
    到时候，无论她站在哪头，都里外不是人，索性都躲起来。
    无论是李曼胜出，还是陈婉若胜出，对柳依诺而言都一样，到时候，像平常的姐姐那样，接纳就是了。
    对，就像平常的姐姐那样！
    她抬头看了看小区，车里坐的再久，终归是要回去的。
    她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走进了家门，看到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婉若。
    陈婉若并不是一个骄纵的姑娘。
    确切的说，在家里住的这两次，这五天，陈婉若从来没有让厕所的下水道满是头发，也没有将垃圾桶堆得满满当当，更没有脚踩在茶几上看电视这些陋习。
    “输了还是赢了？”柳依诺换这些，走到了厨房洗了洗手，笑呵呵的问道。
    陈婉若一听这个，就是满脸的委屈，看着柳依诺，哭丧着脸说道：“啊，你都不知道，她摆出那一副大妇的模样，理所当然的态度。”
    “输了？”柳依诺仔细品了品，笑了笑。
    陈婉若斗得过李曼吗？柳依诺不知道。
    她只知道，柳诚很多事情都做的很是隐蔽，他还是怕被发现。
    而且好几次，真的被发现了。
    说起来，柳诚似乎有点怕李曼啊。
    这个女孩子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姐姐又取笑我！不理你了！”陈婉若哼了一声，看着电视，然后猛地别过了头。
    柳依诺将菜分门别类的放进了冰箱，把冰箱里的一些过期的物品，扔进了垃圾桶里，她满是笑意取下了刀架。
    还好，家里还没有完全变成战场，至少刀没被动过。
    她满是笑意的拿起了围裙宽慰的道：“真的输了啊，没事，输给李曼也正常。”
    陈婉若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摇头说道；“一比一平手罢了，她进门用气势压了我一阵，我偷偷亲了柳诚一口，算是打平了。”
    “啊？”柳依诺系好了围裙，颇为感慨，这丫头居然打平了？
    “岂止呢，我跟你说，最终的胜利必然是我。”陈婉若斗志昂扬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得意。
    柳依诺看着陈婉若胜券在握的模样，满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陈婉若拿起了桌上红彤彤的苹果，用力的咬了一口说道：“第一信息差，她以为我是前女友，她不知道我和诚诚两个人早就坦诚相见了，这是第一个。”
    “第二目的，李曼的打算是看住我，打败我，但是我从头到尾就没想打败她，我的目标是柳诚。”
    “第三手段，她太矜持了，确切的说，她对这段感情还是有些犹豫，她知道柳诚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在犹豫。”
    “我就不一样了，我为了抢地盘，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李曼拿什么赢我！”
    陈婉若说得起劲儿，但是柳依诺却是摇了摇头，安心做饭。
    说一千，道一万，柳依诺却是知道，李曼是不可能输得，因为柳诚在乎她。
    裁判都是李曼的人，她陈婉若又怎么赢呢？
    饭烧好的时候，李曼和柳诚回到了家中，说说笑笑，十分的自然，陈婉若有些呆滞的看着他们一起进门的这一幕，推翻了自己所有的话。
    这场战争的序曲，说到底是李曼的爱情保卫战和陈婉若的攻坚战，但是柳诚那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了。
    真的能够如自己预料的那般，那样一鼓作气的拿下吗？
    怕是，没那么容易。
    饭很好吃，但是吃饭的人却是个个心事重重，心不在焉。
    柳依诺看着满桌子的菜，白费功夫了。
    陈婉若跟着柳依诺去厨房收拾，柳诚左右看了看，再待下去，迟早要露馅儿，他站起身来说道：“田老师那个活儿，我还得加个班，我先回去了。”
    “好。”李曼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坐在电视前，开始看电视。
    陈婉若洗完碗，直接溜到了客房，重重的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她是故意的。
    锁门了，李曼总不会检查她是不是要出门，这样晚上，她溜达出去找柳诚的时候，就不会被发现。
    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他们之间羞羞的事，一旦被李曼得知，就是逼迫柳诚做出选择。
    那时候的柳诚，绝对会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选择柳诚，而不是自己。
    她要做的小心再小心，悄悄的收复失地。
    李曼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不到十点，她开始洗漱，然后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子午觉是李曼不老颜的武器，她很少耽误自己的子午觉，除了柳诚的事。
    夜深了，窗外的夜鸦开始了呱呱乱叫，皎洁的月光洒在了地面上，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寒意，顺着晚风呼啸而过。
    陈婉若听着门外的动静，小心翼翼的锁上了门，悄悄的溜到了门口，换了好鞋子。
    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家门，又慢慢的关上。
    所有的门的合页和门锁，她早上，都请师傅注了润滑油，绝对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
    咔哒。
    陈婉若出门而去，她走的消防通道，来到了16楼坐电梯，夜里电梯的提示很响，她怕李曼听到。
    李曼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略微有些失眠的李曼，走出了房间，接了杯水。
    走过陈婉若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陈婉若房间里依旧有动静，很轻微，似乎是翻身和呢喃，不规律，声音也很轻。
    这丫头，这么乖的吗？
    李曼眨了眨有些困意的眼睛，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躺下沉沉的睡去。
    陈婉若拍着自己汹涌澎湃的心口，走下楼的时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向着科威信息走去，拨通了柳诚的电话。
    “喂，我出来了，嘿嘿。”陈婉若一副得逞的笑意。

 第五章 宇宙大撕裂

    柳诚接起了电话，拿起了衣服架上的外套，姐姐也在公司住，陈婉若自然不能来公司。
    这个小复式的楼上并不大，柳诚和姐姐住在对门，这有点什么声音就全都听到了。
    “出去吗？”柳依诺抱着自己的抱枕，看着柳诚的新稿子，她很喜欢。
    这本名为《宇宙大撕裂》延续了第一本《黑科技图书馆》的黑科技路线，是一本非常有噱头的书。
    柳依诺抻着身子说道：“柳诚啊，你等会儿再走，聊聊你的新书，你可要知道，这笔钱可不走公司的账目，是你花天酒地的资金来源。”
    “好。”柳诚点了点头，拉着凳子坐下。
    柳依诺指着大纲的部分，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宇宙大撕裂。”
    “宇宙中的万物，大到恒星、星系，小到原子、夸克，都会在将来某一时间被暗能量驱动的宇宙膨胀扯碎。”
    “这个理论的关键值是状态方程参数w，即暗能量压强和暗能量密度之比。当w1，整个宇宙就会上演一场惨壮的大撕裂，所有的距离都变得无穷大。”
    “但是你这个理论，太复杂了，你不觉得吗？”
    柳诚点了点头，霍金说过，科幻文，每多一个公式，销量就会降低10，理论虽然不错，但是太硬很容易流失读者。
    他想了想说道：“这部分我可以通过主角吹气球，来做比喻。”
    “宇宙的膨胀可以理解为吹气球的过程，当气球吹破的瞬间，主角对着几个配角说道：看这就是宇宙的下场，然后再开始介绍宇宙大撕裂的理论，你觉得如何？”
    “由日常生活的现象进行切入，更加直观的感受宇宙大撕裂，这种比喻的手法，我想应该不错。”
    柳依诺瞪大了眼睛看着柳诚，再看看这个撕裂学说，十分确信的点了点头：“就是要这种，大刘的那本三体里不也是以台球做比喻，为切入点吗？”
    “这种手法可以。”
    这本是基于宇宙大撕裂假说的背景下，讲述了许多文明在宇宙末日来临前夕，挣扎求存的故事。
    主角将作为蓝星文明的一艘空想级飞船“方舟”的领航员，带领蓝星文明其他同胞，逃离宇宙大撕裂的威胁。
    “带着所有蓝星人，以共存的状态，在宇宙流浪，与各种文明接洽，散播希望之火。”
    “中子星的脉冲横跨宇宙，无尽的星光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文明陷入虚空，「你」跨过满是废土的星球与光舰来去的战场，站在宇宙中心，谱写改变宿命的最终篇章。”
    “迎来最终的选择，是逃离还是重启。”
    “反宇宙理事会强大到了让人绝望。”
    “但逃离却可以轻而易举，因为无数到达宇宙中心的文明，都是如此，理事会并不会追杀，因为只要选择逃离，最终都会在大撕裂来临之际，归为沉寂。”
    “逃离，就是去重复宿命。”
    “重启，就是在创世纪。”
    柳依诺用着近乎于咏叹调的读者柳诚写下的文案，这是一出浪漫的天空歌剧。
    但是并非那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救世文，而是一种全宇宙共呼吸，共同命运体的充满了中国式浪漫主义的太空歌剧。
    “「你」选择了重启，将所有方舟内的超重元素投入了宇宙中心。”
    “反宇宙理事会的祂们，站在桥的另外一端，静静的看着你的行为，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
    “因为无数的文明都这样的选择，祂们知道，「你」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那种冷漠和无尽的怜悯，伴随着「你」的超重元素的不断消耗，变成了莫大的嘲讽。”
    “超重元素耗尽，你失败了。”
    “祂们告诉你：逃吧，孩子，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正在绝望之余，「你」从蓝星走过来时的路，那些与你同行的对冲者们，出现了。”
    “翡翠文明、星瀚协约、共联世界、守望者出现在了「你」的身后。”
    “他们借助你留下的文明之桥，来到了「你」的身边。”
    “「你」的追随者如同宇宙中的繁星一样浩渺，你留下的希望之火，如同星星之火一样，将整个宇宙点燃！”
    “最终，在全宇宙文明的联合之下，万物平衡·创世纪。”
    “呼，波澜壮阔。”
    柳依诺读完了柳诚大纲的最后一部分，想象着那壮阔的画面，闭目良久，才睁开了眼睛，这个故事很俗套，就是「女娲补天」的翻版罢了。
    但是依旧让她心生不宁，希望柳诚能够放下一些工作，赶快把这本三百万字的宇宙史诗级篇章写出来。
    “书名就叫「我从蓝星来」吧，我觉得很好。”柳依诺十分确信的说道。
    柳诚摇了摇头，看着一脸激动的柳依诺，想了想才说道：“这种必然扑街。”
    “啊？”柳依诺满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你这本书的大纲设置的九个文明，算上蓝星文明，十个文明和希望之火点燃整个宇宙，共同创世纪的结局。”
    “逻辑完整，人物设定丰满，对于文明等级的设定也很周详，冲突感十足，期待感从头到尾，为什么一定扑街啊？”
    柳诚吐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繁星璀璨，自己脑海里有一个宇宙在运转。
    故事很恢弘，人物设定很完整，各个文明的逻辑和冲突都十分的鲜明。
    他这本书的主题是宇宙共呼吸，命运共同体。
    额，这个设定当然是剽窃老大的。
    当然他相信老大就是知道了他剽窃创意，也不会怎么自己，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嘛。
    但是当下是什么舆情？
    这是09年末，是公知最泛滥的时代，他们连欧罗巴和美利坚向西太平洋倾倒高辐射的核废料，都能够变着花样舔出新高度的年代。
    这本「宇宙共命运」的科幻太空格局，必然会扑街。
    因为与当下的价值观不符。
    “没什么，我回来把第一卷写完，文笔是有的，素材也十分的足够，故事脉络很清晰，就是绝对扑街而已。”柳诚披上了衣服，走出了家门，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
    新的故事又起航了。

 第六章 我们结束吧

    柳诚走出了家门，向着紫荆华庭15号楼501走去，柳依诺的家就在那边。
    他吸着深秋的冷气，慢慢的走在满是落叶的小路上。
    他十分想整理自己的感情生活，那就由今天开始吧。
    陈婉若不是个坏姑娘，她只是在陷入了爱情的陷阱里，不可自拔。
    柳诚不想再继续这种颠三倒四的生活了。
    像个正常人一样，谈恋爱、做事业、结婚、生子，事业有成，儿孙满堂。
    他今天下午的时候，和李曼谈起了一个人。
    陈长林，那个略显有些蠢笨的男人，妄图用三百万买断他十年的人。
    陈长林是一个传统的企业家，他是个生意人，在他眼里，那时的柳诚就只值这个价格。
    他不知道柳诚是重生者，不知道柳诚在网络安全领域的前途，以为是个高三毕业的小伙子，怀揣着梦想闯一闯社会。
    三百万就是最初的普通的种子轮投资罢了。
    而陈长林事业有成，生活安康，老婆比较霸道，女儿比较较真，这些都是生活之中的一面而已。
    陈长林有了钱，私人生活依旧很干净。
    柳诚打算梳理下自己的感情生活。
    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如同一团淤泥一样，凌乱不堪。
    柳诚在等待接通的时候，看着地上的落叶，这是第几次了？
    算上被刀的那一次，自己应该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想要上岸了吧。
    渣男大约就是如此，总是有一段时间，觉得不能这样了，这样的生活太凌乱了，还是上岸吧！
    然后过一段时间，老毛病就又犯了，投怀送抱也好，主动出击也罢，然后生活在此变得凌乱不堪。
    这一次，一定要上岸！
    柳诚暗自给自己打气，陈婉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诚诚，我在车库这边，你出来了吗？在哪里？我去接你。”陈婉若的声音依旧的甜美，充斥着爱慕和向往。
    仿若是和情郎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快乐一般，一如既往。
    柳诚试探的说道：“婉儿，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好吗？”
    “你想想，我到底值得吗？”
    “我现在能背着李曼和你上床，假如，你真的等到了那么一天，我们在一起了，我也有可能背着你，和别的女人上床。”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在和你没有结束之前，我就已经和李曼眉来眼去了。”
    柳诚喷云吐雾的站在树下，等待着陈婉若的回答。
    这是第三次，柳诚第三次打算和陈婉若结束这样的关系。
    第一次陈婉若摔掉了手机。
    第二次陈婉若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第三次陈婉若的额手机没有人任何异常的响动，而是一种诡异的沉默着。
    柳诚一根烟抽完，他以为陈婉若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爱情休克疗法虽然效果很差，但看起来还是有点效果。
    “轰，轰！”
    一阵跑车的轰鸣声在不断的传来，两道亮眼、带着点银蓝的光线，从不远处疾驰而来，直冲冲的向着站在马路旁的柳诚冲了过来。
    呼啸而来的跑车的轰鸣声如同炸街一样，亮眼的远光聚拢着，打在了柳诚的身上。
    柳诚下意识的遮着眼睛。
    速度极快的跑车，在离他还有百米远的时候才开始减速，刹车。
    刺耳的碳纤维陶瓷刹车制动器发出了尖锐的刺鸣声，车停止了柳诚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大灯聚拢在柳诚身上。
    然后远光灯换成了近光灯。
    “滴滴！”
    宝马8双门轿跑，百公里加速只需要33秒，是陈长林买给陈婉若的转学礼物。
    有钱人家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大概两百多万，因为买车真的可以节税，所以富二代们的座驾们，一般都很顶级。
    柳诚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陈婉若是个富二代。
    “嘿嘿，上车谈吧。”陈婉若挂断了电话。
    在柳诚打电话说要停止这种不正常关系的一瞬间，陈婉若就知道了柳诚大约要去哪里。
    她从车库到16号楼，就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你开那么快，准备撞死我？”柳诚眉头紧皱的准备做副驾驶，但是陈婉若却让出了驾驶位，让柳诚开。
    陈婉若听闻就赶忙摇头，一脸急切的说道：“这车的油门太大了，我又比较着急，就开的快了点。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想撞你啊。”
    “它炸街，是它就这样设计的，只要加油门，就跟打雷一样轰隆隆的响。”
    “我开不好，吓死我了，我油门踩到底，车就跟飞起来一样，你开吧。”
    陈婉若搁着汹涌澎湃拍了拍心口，她有点害怕，知道柳诚又要分手，陈婉若油门就没松开过，结果速度超过了她的想象。
    柳诚转到了驾驶位看着保险杠上的新的擦痕，就是摇头。
    陈婉若的确是急了点，估计是擦到了什么，这么大个姑娘了，就不能稳健点。
    “豪车啊，加速快，但是你不能当飞机开呀，我开吧。”柳诚坐到了驾驶位，重生以来第一次开车。
    还是顶级豪车，驾驶体验直接拉满，三辐式方向盘，粗细程度对于女性用户不是很友好。
    油门还没踩下去就已经超速了，轰鸣的引擎声，听得人肾上腺素飙升。
    偶尔一个路人羡慕和好奇的眼光，也能带来莫大的虚荣感，在路边下车车门打开的时候，也能够感受路人纷纷侧目。
    柳诚当年开过李曼的s级轿跑，那个车的感觉和这个车的驾驶感，大相径庭。
    他还开过陈婉若的柯尼塞格·jesko，那个旋翼门，实在是有点太浮夸了。
    “婉儿，这车你多磨磨车，不要踩那么深。”柳诚把车开到酒店的时候，确信了陈婉若估计就是着急开的快了点。
    这车地板油是真的很快很快，快到柳诚开车都没敢踩到底。
    陈婉若一路上都没说话，她听到柳诚说话，有点心慌意乱的说道：“啊，我知道了。”
    柳诚并没有下车，而是十分确信的说道：“婉儿，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们还是结束吧。”
    “你要结束啊，带我来酒店啊。”陈婉若伸手抓住了柳诚的手，满是好奇的问道：“我的柳先生，你不打算做面点师傅了吗？”

 第七章 柳诚的妄想症

    柳诚用力的打着哈欠，离开了酒店的时候，朝阳刚刚升起，陈婉若还在睡觉，他得跑步，给柳依诺带早餐，然后去上课。
    当走进科威信息的时候，玄关的灯没关，会议室灯也亮着，柳诚好奇的放下了早餐，看到了趴在会议室熟睡的柳依诺。
    “姐？”柳诚站在前台喊了一嗓子。
    柳依诺半梦半醒的睁开了眼睛，想要做起来，刚抻了半截的身子，就停下了，又慢慢的趴下。
    “哎呀呀。”柳依诺趴在桌子上揉着有些疼痛的胳膊和腿。
    趴在桌子上就很奇怪，胳膊被脑袋压着会疼，但是腿也会麻。
    她现在是坐都坐不起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洗漱吃早饭了。”柳诚喊着，他当然听到了柳依诺的声音，放好了早餐，慢慢的走了过去。
    休闲阔腿裤，白色小背心罩着一件黑色的小西服，随意的扎着丸子头，额头还有昨天趴着睡压出的红色痕迹，雪白修长的天鹅颈满是红晕。
    讲道理，姐姐这颜值，居然不是通济的校花，实在是通济那群和尚眼瞎。
    柳依诺抻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惜再次失败了。
    “腿麻了。”她叹了口气，就这么趴着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笑着说道：“我给你把大纲精修了一下。”
    “明天就开始写吧！”
    柳诚只好把早餐拿进了会议室，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一晚上都在忙这个吗？”
    柳依诺揉着有些发麻的腿，用力的扶着坐稳，也不看略有些疲惫的柳诚，有些出神的问道：“你出去逍遥快活了，我闲的没事，自然是要把这个弄好啊。”
    “你昨天在李曼那儿，还是在王偲如那儿？还是陈婉若那个小丫头？”
    “陈婉若。”柳诚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他第七次打算上岸，失败了。
    从今天起，他不打算再做这种无用功了，显得矫情不说，也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柳依诺点了点头，果然如她所料，柳诚还是喜欢陈婉若。
    初恋，甭管男人说的多么的不在乎，在他们心里，初恋还是白月光啊。
    她不明所以的说道：“嗯，田老师那边的活儿你尽快，他年底就要去杭州了，你自己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好好干，收收心。”
    “诚诚，给姐捏捏肩吧，有点酸。”
    柳诚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先去洗了个手，然后伸手拿掉了西服外套，露出白皙双肩，柳诚刚碰到，柳依诺就跟触电了一般，就是浑身一哆嗦。
    “怎么了？力气大了？”柳诚还在看着电脑上的大纲，低声说道：“帮我翻一页。”
    柳依诺低着头，本来拢在耳后的头发，如同瀑布一样的洒在了脸颊之上，遮住了她的满脸通红。
    “没什么，就是趴着睡，有点酸，你…继续吧。”柳依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说着。
    柳诚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柳依诺那些小变化，继续看着自己故事的大纲。
    大纲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但是主线还是柳诚做的那条主线，宇宙命运共同体的概念，依旧是贯彻始终。
    “不错。”柳诚不住的点头，低头一看，就看到了白皙双肩已经变得通红：“我看大纲看得入迷，不小心用的力气大了。”
    他以为是他按得，但是柳依诺却低声说道：“没事，往脖子这边来一点。”
    “嘶！”柳依诺忽然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猛地仰着头，用力的看着柳诚那张俊俏的脸。
    四目相对。
    柳诚终于从柳依诺满是红润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的异常，然后双手猛地离开了柳依诺的脖颈。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按摩手法很好，毕竟当初为了哄女人上床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柳依诺的情绪不太对劲。
    “柳诚，你终于长大了啊。”柳依诺仰着头，看着倒过来的柳诚，满脸笑意的说道。
    柳诚终于看懂了柳依诺那炙热的眼神中，带着不明所以的情愫，这是过往两个人对视之时，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当然，总不能一直跟在姐姐后面，让姐姐为我遮风挡雨吧。”
    “好了，吃早饭吧。”柳诚有些慌乱的坐下，低着头啃着小笼包，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柳依诺多了解柳诚，他现在这个张皇失措的模样，怪…可爱的。
    “你是不是怕了？”柳依诺嘬着豆浆，忽然拔高了音量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并没有避讳自己的恐惧，因为刚才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血液和心跳同时加速，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惊恐万分。
    而且他从姐姐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情绪，那种对视之下的慌乱和不安，以及悸动。
    柳依诺忽然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用力的推了一把柳诚。
    她狂笑着说道：“妈耶，姐姐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人老珠黄，没啥吸引力了呢，要不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过。”
    “结果连臭弟弟都吸引到了啊！”
    “看来，姐姐我啊，魅力不减，就是不洗脸，不梳头，也是魅力四射!”
    柳诚看着熟悉的沙雕风的姐姐，终于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误会了。
    刚才自己，或许可能大概是看错了吧。
    “你不是说奇虎在他们的免费日志宝上预留了广告位吗？”柳依诺说起了正事，眼中凶光乍现。
    “我找人打听了很久，但是最后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接广告，我开始以为是各种页游公司，后来我发现不是。”
    “你猜怎么着？”柳依诺嘬着豆浆凶巴巴的说道。
    柳诚摇头说道：“我不猜。”
    “你猜猜嘛。”柳依诺做了个鬼脸，好不容易知道了点柳诚不知道的业内消息，可是柳诚该配合自己演出的时候，却视而不见。
    柳诚仔细思量了半天，才说道：“广告位给他们的个人安软，安全管家做准备？”
    柳依诺的表情千变万化，推了柳诚说道：“啊，你这个人好没意思啊，早就知道了，还让我四处打听，不理你了！”
    这是在撒娇吗？
    柳诚总觉得自己在误会。
    这算是昨天没睡好的妄想症发作了吗？

 第八章 大人物

    柳诚有些失神的走进了清泽园内，然后看到了如同高考校园一样的横幅。
    「热烈欢迎各位领导的莅临指导」
    「以大爱之心育莘莘学子，以大美之艺绘传世之作」
    「美术、艺术、科学、技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相得益彰」
    「要增强文化自信，以美为媒，加强国际文化交流」
    「文明其精神，健壮其体魄」
    ……
    柳诚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巨大的横幅，他真的是在大学校园里第一次见到这种横幅，然后环卫工人穿着橙色的反光马甲，在街边扫着落叶。
    就连贾军都换了一身新衣服，精神勃发。
    “发生了什么事？”柳诚满是疑虑的停好了电动车，还没停稳，电动车就被韩泽宇推着送到了停车棚。
    东主楼下是不让停电动车的，但是大多数校外的学生，着急上课，就会停到下面，平时也没人管。
    柳诚莫名其妙的看着韩泽宇、王柯然和贾军，这是哪一出？
    “有大人物要来学校视察。”贾军十分肯定的说道。
    王柯然撇了撇嘴：“什么大人物啊，清泽出的大人物还少吗？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来参观。”
    贾军十分确信的说道：“绝对是大人物，我从来没见过清泽拉横幅，学生的干部昨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十二点挨个宿舍敲门，说明天务必把宿舍卫生打扫好。”
    韩泽宇点了点头：“有点高中的时候，全校大扫除那个味儿了，昨天晚上还有垃圾车入校，把西面那个很久没收拾的垃圾场给收拾干净了。”
    “我早上路过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那边现在干干净净，还多了俩熊猫样子的垃圾桶。”
    柳诚咳嗽了两声，大声的问道：“到底是哪个大人物要来啊？”
    三个人齐齐的摇头说道：“不知道。”
    王柯然摇头说道：“我感觉今天看新闻应该就知道了，清泽，百年名校了，上次那个首富黄光到学校演讲。”
    “听说校长都没露面，是合作办的主任出面接待的。”
    “这次啊，我听说早上五点不到，校高官、校长、常务副校、五副校、秘书长、教务长、总务长的车就进了校园。学校门口差点堵车。”
    柳诚瞪着眼睛听着他们神神叨叨，继续上课。
    刚走进东主楼，大家都互相对视了一样，他们都有点不敢下脚，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感觉就跟打了蜡一样的地面，让他们驻足不前。
    其他的同学们也是小心翼翼的沿着边缘走去。
    “到底是谁啊！”柳诚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一样，高中的时候，上级莅临指导，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人物。
    这到了大学，柳诚两辈子也是头一次迎检，但是完全不知道迎的是什么人物。
    马绍光刚上完课，就被一堆学生围住，他脾气好，下了课，也会在教室回答一些学生的问题。
    答疑不一要在他的办公室里。
    马绍光听了半天，这次学生们不再是讨论问题，而是都在问他是谁来指导了。
    他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不要再问了，我也不知道是谁。”
    马绍光看着陈炳摇了摇头，走出了教室，向着办公室走去。
    柳诚迷迷糊糊的上了一天的课，像高中一样，他们无缘见到莅临指导的那位，但是很快指导意见就如同秋风一样刮遍了校园。
    柳诚站在公告栏之前，和同学们一起看着公告，才知道马绍光为何要叹息的看陈炳一样。
    陈炳是校园里坚定的留学派，而且是那种坚定到了极点的留学派，死也要去留学。
    陈婉若那种就是单纯的好奇，和陈炳这种，又完全是两个样子。
    柳诚上次和陈炳关于网络战争的形态和互联网精神进行了一波对垒，说不上谁输谁赢。
    但是今天这一纸公告，算是把留学派的鱼塘给炸了。
    「“建立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业评价体系”改革方案通知」
    这是清泽的学分改制，大约就是从百分制变成了绩点gpa制度，这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清泽给出的公示中，有一条清泽大学本科课程咨询委员会的一个建议，那就是第一等也就是绩点37以上，原则上不超过总人数的20。
    也就是绩点37分以上的人数不超过全校人数的五分之一。
    在国内，大多数的建议、通知、规定之类的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评分老师必须以此为标准执行。
    柳诚看着这37的线儿就是一阵挠头。
    陈炳呆滞的看着通知，愤怒至极的说道：“什么玩意儿！37分不超过20！与国际接轨！这接了个什么！”
    以剑桥为代表的欧罗巴的留学圈名校，绩点要求是38，以哈佛为代表的常青藤留学圈的名校绩点要求是37，这就意味着清泽只有五分之一的人，能够达到这个绩点要求。
    对于有志于留学的学生而言，这无疑是降维打击。
    要么比高三还辛苦，争做人上人，把分数考到95分以上。
    要么就寻找别的途径或者降格留学。
    王柯然拍了拍陈炳，满脸幸灾乐祸的说道：“我的陈大才子啊，你得考过我们啊，才能去留学啊！哈哈哈！”
    王柯然露出了一副金馆长的笑容。
    他们宿舍学习最差的就是王柯然了，一个京痞子一样，但是王柯然每次考试分数均分都在90以上。
    陈炳用力的攥着拳头，他考不过这些个做题家们，他盯着柳诚等人，忿忿的说道：“一群小镇做题家。”
    韩泽宇对着陈炳离去的背影，大声的喊道：“小镇做题家怎么了？你有本事考过我们啊，拿到你要的37啊，你不是要去哈佛吗？”
    柳诚咳嗽了下低声说道：“低调点，低调点。”
    “你直接送女朋友一辆奔驰e系，你跟我们说低调？”王柯然嗤笑了一声。
    贾军却摇了摇头说道：“诚哥的意思是，不要把我们学霸宿舍的事实暴露了，是吧，诚哥。”
    公告栏下，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柳诚对这个绩点改革没什么感觉，他又不打算留学，即便是可以，也没啥必要。
    他骑上了电动车，离开了公告栏，向着经管院而去。
    “诚哥，晚上有联谊会，你去不去？”韩泽宇大声的问道。
    柳诚摆了摆手，联谊会，真不怕自己麻烦啊，还搞联谊会？！
    柳诚接到了李曼，两个小情侣见了面话匣子自然打开之后，就合不上了，说了半天，尤其是学分改制，讨论了半天。
    “看你那样，说的a+已经在你手上了一样。”
    李曼才低声说道：“宿舍有个联谊会，让我去呢。我本来不打算去，但是好像是和你们那几个宿舍联谊啊，我就答应了。”

 第九章 宁就是懂王吧

    “你不是已经搬出宿舍了吗？”柳诚有些奇怪的停下了自行车。
    大学校园里这种联谊会，柳诚过去没少参加。
    有校方组织的类似于快乐圣诞、携手共进、放飞梦想，对象就是家教服务社、学伴会等等。
    也有学生会组织的几个社团自己组织的类似于相识于人海，不悔青春，服务对象主要是学校的社团和宿舍。
    也有各个宿舍自己组织的，类似于李曼他们几个宿舍和自己几个宿舍组织的活动。
    这种社团的目的，大家都很明确，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游戏，看看有没有顺眼的人，然后认识一下，接触接触，最后喘个气。
    高呼着爷的青春来了。
    再过几个月，再高呼，爷的青春结束了。
    李曼叹了口气，也不是很高兴的说道：“正因为搬出宿舍了，我才无法拒绝啊，要是没有搬出宿舍，这种活动，我向来不参加的。”
    原来是这样。
    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人情这俩字，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总是让人陷入无用的忙碌之中。
    “那走吧。”柳诚挠了挠头，正要发动自己的电动车，李曼拽了拽柳诚的衣服说道：“今天开车去吧。”
    这不是李曼的虚荣心在作祟，开车去，其实也是告诉同学们，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这种小细节，李曼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倒是省事。”柳诚仔细打量了下李曼，满是笑意。
    李曼宣称自己名花有主，又何尝不是告诉那些莺莺燕燕们，柳诚也有女朋友了吗？
    “嘿嘿。”李曼仰着头笑了笑，示意柳诚出发，他们要去停车场才能开车。
    “这次联谊会是谁组织的？”柳诚有意无意的问道。
    学校组织的联谊会，赞助方比较复杂，有各种基金会，也有各种公司等等。
    学生会组织的联谊会，多由外联部联系各种大学城外面的商家做赞助。
    同学们自己组织的联谊会，多数都是有发起人的组织。
    李曼回忆了好久，才摇头说道：“不清楚啊，同学们没说，你也不知道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没打算参与到这些事里面去，贾军他们说的时候，柳诚也压根就没在意。
    他很忙，公司的事情本来就一大堆。
    他本身还是个海王，四处养鱼，这贾军、韩泽宇和王柯然都是知情的。
    “到地方也就知道了。”
    深秋，草坪已经被片片染黄，草木因为树叶的凋零，变得凌厉了几分，像一队队披甲的军士，在烈烈秋风中挺立。
    深秋的风带着寒气，柳诚摇上了车窗，看着越来越近的盈科购物中心。
    这次的聚会定在了德庄火锅城，就在这个购物中心的第四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若非来的早一些，连停车位都没有。
    他下车帮忙李曼倒车入库，随即弹出一根泰山来，看着不远处的奔驰S系跑车，挠了挠头。
    同学们之间有这辆车的，只有那个追求过王偲如的严昊强了。
    一个富二代。
    看来这次联谊会的组织者已经找到了，就是这个严昊强。
    严昊强下车之后，副驾驶走下一个女人，烟火气十分的浓重。
    这女人依偎着严昊强的胳膊，表现着亲密，但是严昊强似乎是有些逢场作戏的模样。
    这个女人，在严昊强这里是女伴而已。
    王柯然远远的就看到了李曼的车，看到了柳诚那个骚气十足的点烟姿势和抽烟模样，指了指，宿舍三人组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诚哥，嫂子。”
    “嫂子好！我是王柯然，还记得我吧，叫我柯基就行了。”
    “诚哥。”
    韩泽宇到现在对叫李曼嫂子这件事，依旧心里有点抵触，特别是陈婉若转学回来之后，韩泽宇就变的更加别扭。
    但是柳诚喜欢李曼多一点，喜欢陈婉若少一点，韩泽宇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默不作声。
    柳诚丢掉烟头十分奇怪的问道：“贾军有对象，王柯然你也有，韩泽宇你也有，你们怎么回事？参加这种联谊会，不会跪方便面吗？”
    “我分手了。”贾军十分平静的说道，就像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王柯然连连摆手说道：“我没有啊，我女朋友一会儿和她们宿舍的人一起来，嘿嘿。我和我家那个好着呢，如胶似漆。”
    “嘁。”韩泽宇和贾军一脸不屑，但是还是有些羡慕。
    刚入大学他们都经历了恋爱和分手，就连柳诚和李曼的感情，都因为互相的不主动出现了较大的波澜。
    唯独王柯然这对儿，就离谱，到现在依旧是甜蜜的像是初恋。
    王柯然挠了挠头，一脸洋洋得意，他和申柔的进度很慢，因为丙肝的缘故，连吃饭都是分食，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牵手了。
    但是王柯然还是甘之若饴。
    韩泽宇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和王冰茹的状态，是好朋友。”
    分手之后还是好朋友，韩泽宇已经踏入了渣男的第一步了。
    “那不是美院那什么校花三人组吗？”贾军忽然一挑眉，面色沉如水的说道：“严昊强组织了宿舍联谊，然后还带着女伴，请来了王偲如。”
    “事情有点奇妙啊。”贾军摸了摸鼻尖，陷入了思考之中。
    “严昊强追求王偲如求之不得，所以带一个女伴过来，是为了刺激王偲如吗？”
    “但是严昊强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不缺少女人才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王偲如的身上呢？”
    贾军半仰着头，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情形，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因为角度的原因，王偲如并没有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柳诚一行人，反而先看到了严昊强和他的女伴。
    但是王偲如表现的很有趣，对着宿舍几位同学极为歉意的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走到了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有意思。”贾军不住的点头，十分确信的说道：“你们看到了吗？”
    “严昊强很明显找了个女伴，想要刺激王偲如，这种手段虽然幼稚，但是不能不说，有些时候，十分有效。”
    “但是王偲如看到严昊强之后，转身就走了。”
    “真的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贾军点评完了严昊强的所作所为，看着众人笑着问道：“看着我干嘛。”
    柳诚憋着笑，摇头说道：“全都让你懂完了，宁就是懂王吧。”
    现在还没有懂王这个梗，但是意思表达的却十分的明确，贾军的这番话，就是眼前这个情景的最好解释。
    王偲如拒绝一切形式和严昊强接触，严昊强依旧在穷追不舍。
    “贾同学，你来分析下，他们俩的结局？”李曼倒是挎着李曼的胳膊，笑盈盈的问道。
    贾军摸着下巴说道：“严昊强一个月之内必然放弃，他身边那么多的女人，乱花渐欲迷人眼，慢慢就忘掉了王偲如这个女人了。”
    “高冷和拒人千里之外，是两种状态，严昊强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热脸贴冷屁股，最大的可能就是放弃。”
    柳诚讶异的打量了一样贾军，这个家伙憨厚老实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洞察人情的七窍玲珑心啊。
    他并没有在假装自己很懂，他真的是很懂。
    “那严昊强会不会铤而走险呢？得不到，就毁掉啊。”王柯然满是好奇的看着严昊强有些落寞的背影问道。

 第十章 高情商

    贾军看着严昊强的身影，摇了摇头，他想了想说道：“你们真的觉得：王偲如是个好欺负的人吗？”
    柳诚想了想，王偲如真的蛮好欺负的啊，什么姿势她都没拒绝过呢。
    贾军继续说道：“刘俏薇办的事，放到别人身上，大概会忍气吞声，因为王偲如在刘俏薇的打造下，立下了一个清纯校花的形象。”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她要举报刘俏薇，是背负着被全校师生都知道的情况下。”
    “这可能也是刘俏薇敢用7500块把王偲如卖掉的原因，刘俏薇笃定了王偲如不敢。”
    “但是王偲如，还是到教务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教务长，教务长开除了刘俏薇，警方也开始了公诉。”
    “王偲如，这个女孩子很有趣。”
    柳诚点了点头，贾军的这一顿分析，算不上真知灼见，也是鞭辟入里了。
    所以，柳诚那时候就说，王偲如真的很勇敢，哪怕是被全校的人指指点点，也要报复。
    “你为什么点头啊。”李曼很敏锐的把握住了柳诚这个略不可察的点头，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拍了拍额头，忘记了身边这有个一叶知秋李曼了。
    他笑着说道：“我们宿舍真的是卧虎藏龙。”
    “你觉得贾军说的有道理吗？”
    李曼觉得事情不太对，但是又没有太多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内心的小怀疑。
    现在是她和陈婉若的战争期间，这种没必要的怀疑，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她点头说道：“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优秀的人身边，总是聚集着无数优秀的人。”
    好家伙，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夸了，甚至包括自己在内。
    高情商。
    柳诚拉着李曼的手，走进了德庄火锅店，看到了三桌，三个宿舍。
    赵振垚他们宿舍的几个校篮球队的兄弟，严昊强为首的马仔三人，柳诚为首的学霸宿舍。
    “诚哥。”赵振垚先是挥了挥手，他几个兄弟都打着招呼。
    柳诚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富一代，送豪车，军训时候，带头捣乱，学习成绩优异，还长得帅，体能也不差。
    这一声诚哥，有点当年在成水一中诚哥那个味道了。
    柳诚站起身来，到赵振垚说了几句话，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人脉圈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形成的。
    而严昊强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和柳诚打招呼。
    女方那边是以王偲如宿舍，三个美院的姑娘和严昊强坐一桌。
    李曼宿舍三个姑娘，自然是和李曼坐在一起。
    赵振垚旁边也有一个宿舍的女孩子。
    可惜这群篮球队的家伙们，都看着电视，五套正在转播着nba，现在是中场休息，电视里放着精彩集锦，柳诚看了看，似乎是科比。
    赵振垚他们偶尔还会大喊一声——牛皮！
    至于女孩子？哪里有篮球好玩。
    就像刘宏一样，女孩子哪里有游戏好玩？
    吃吃喝喝玩游戏，就是联谊会的主题，可以快速的增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柳诚站起身来，到了卫生间，看到了扶着码头盖，吐得稀里哗啦的严昊强，他似乎是喝多了。
    为情所困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折磨自己，哪里可能换得来对方的同情？
    “少喝点。”柳诚路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声。
    严昊强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谁啊！要你来教我做…诚哥啊。”
    严昊强如同川剧变脸一样，即便是酗酒状态，看到了是柳诚之后，也是不情不愿喊了一声诚哥。
    就可支配资源讲，严昊强能动用的资源，不比柳诚多，无论是人脉还是金钱。
    尤其是，他还有几个兄弟的情况下。
    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不是富二代的行为标准。
    柳诚看着严昊强甚至有些红肿的眼神，就是摇头。
    王偲如其实有段时间非常的害怕，就是从酒店被救出来，再到王偲如前往教务处举报之前，她都是十分的害怕，她在寻找依靠。
    那时候，严昊强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关心，他就能够成功抱得美人归。
    何必呢，当初不愿意做她的依靠，现在又这番惺惺作态的模样。
    “少喝点。”柳诚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不再关注他，走出了洗手间，洗手之后，回到了座位之上。
    严昊强会不会铤而走险呢？
    正如贾军所言，在别人面前，王偲如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啊。
    “该你了诚哥！”贾军笑眯眯的递出了一副扑克牌，笑着说道：“抽一张。”
    “什么啊。”柳诚回过神来，从扑克牌抽了一张，他面色古怪的看着上面的字。
    「对现场某个异性表白。」
    这副牌正面印着字，看起来像是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的游戏。
    每抽到一张，做不到就自罚一杯。
    李曼凑了过去，看了看牌面，掩着嘴角，轻声说道：“柳诚，你要对谁表白啊？我老大，闭月羞花，你考虑下？”
    “别闹。”柳诚将扑克牌放了回去，笑着说道：“我想一想。”
    他调动了情话宝典，仔细的翻找着，甚至还看到了许晴晴那个诗一样的女孩，留下的爱情名言。
    他很快的就找到了一句，然后琢磨了下说道：“其实和你在一起后，我学会了深夜关机。”
    嗯？
    李曼满头雾水的看着柳诚，这算什么表白啊？
    柳诚笑着刮了刮李曼满是疑惑的鼻尖，笑着说道：“因为不关机的话，睡不着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想你，会想给你发短信，会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我知道，那会打扰你。”
    李曼满是傻笑着看着柳诚，这个男人这些小花招总是这么多，但她还就吃情郎这一套。
    “嘁！”几个人大声的虚了一声，这烂俗的情话！
    “好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来走一个。”贾军拿起了酒杯，和柳诚碰了一个。
    无论何时何地，柳诚这话里话外都是些小套路，层出不穷。
    李曼抽出了一张扑克牌，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的翻了过来。
    「与那个喜欢的他接吻三十秒。」
    李曼歪着头，晃着身子，满脸通红的看着柳诚，痴痴的笑着。
    公众场合秀恩爱，除了迎新晚会那一天，李曼就很少这么做。

 第十一章 买单

    李曼紧张的耳朵都满是通红，在气氛的渲染下，她十分的意动。
    她不是一个十分主动的人，确切的说，这辈子几乎所有的主动都用在了柳诚的身上。
    第一次主动去男生家里玩，第一次心动到失眠，第一次在男生家里睡着，第一次高调的在迎新晚会上撒狗粮，第一次住到别人家里。
    就一直到现在，她和柳诚之间的爱情，都因为互相的不主动，造成了不少了起起伏伏，但好在都过去了。
    此时的她，十分忐忑的看着柳诚的脸庞。
    她期望柳诚能够主动些，在这种私下的场合里，她也不太想自己抱着柳诚啃，而是柳诚能够主动的扑过来。
    她不会拒绝的，她甚至会配合。
    但是柳诚这个人还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将自己维持在一个清醒线内，柳依诺让他今天开始写新书，他真的打算回去干活。
    对于李曼的期待，柳诚不是不懂，但是他这个人的性子，就不是那种主动扑上去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动。
    等待着李曼的选择。
    公众场合，柳诚还是尊重李曼的意见。
    李曼撅了噘嘴，伸出手在柳诚的胳膊上轻轻的戳了一下，就像是在说，喂，难道还要我说，我想和你吧唧嘴吗？
    柳诚得到了信号，慢慢的凑了过去。
    李曼感觉口干舌燥，开始迎合了起来，然后她下意识的抱住了柳诚的腰身。
    “唔唔…”
    “没眼看，没眼看，长针眼。”
    “太甜蜜了吧！”
    “我的天呀，给他们张床，快给他们！”
    “我的曼曼原来不是冰山美人，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
    “我想要一个男朋友！一个男朋友!现在就给我天降一个男友吧！”
    ……
    两个宿舍的同学都捂着眼睛，不看这一幕，太甜蜜，内心会被暴击。
    即便是柳诚宿舍知道柳诚是个渣男，但还是知道他对李曼是真心实意的。
    “都一分钟了！”李曼轻轻的拍打了下柳诚，与其说是拍打，不如说是撒娇。
    柳诚抓着李曼的手，轻轻的握了下，有些心猿意马，但是面色却十分的平静。
    “待会儿还有一场，是K歌，已经订好包厢了。”韩泽宇拍了拍手，大声的说道。
    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一展歌喉的时间，如果互相有意思的话，第三场就是单独出行了。
    贾军轻轻拍了拍桌子说道：“我看诚哥和嫂子就不要去了吧，你们忘了迎新晚会那一曲合唱了吗？简直是天籁之音，太离谱了。”
    “这要是到了KTV，还有咱们什么事，诚哥和嫂子还是过二人世界的好，”
    “单身狗都快绝种了，别杀了，求你了。”
    柳诚很忙，大家都清楚，能来参加一场，还是嫂子的面子。
    现在面子给到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大家自己玩的好。
    柳诚其实准备走，但是自己说也不太好，贾军一说话，他就坡下驴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那我喝一个，咱们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聚。”
    “改天再聚。”韩泽宇和王柯然也明白过来，举起了酒杯，今天这场算是圆满落幕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发生了些小小的意外。
    “你们谁买单？”服务员拦住要要离开的几位，满是职业的微笑。
    本来要买单的严昊强喝大了，摊在椅子上，嘿嘿的傻笑，不停的喊着我没醉。
    “我来吧。”柳诚拿出了卡，刷了下，三桌不到三千块钱。
    严昊强应该是真的喝大了，他们这种二代，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了。
    “回头我们AA，把钱给诚哥。”贾军紧走了两步在柳诚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不用，没几个钱，就当请同学们吃饭了。”柳诚随意的说道。
    贾军没有回答，反而回去跟王柯然、韩泽宇、赵振垚商量了下，最终还是准备回头AA，把钱给柳诚的好。
    今天这局，毕竟不是柳诚攒的，甚至开始的时候，柳诚都没打算来。
    钱多钱少无所谓，理儿是这个理儿。
    柳诚踩着星光坐到了车的副驾驶位，靠在椅子上道：“我其实蛮讨厌这种酒桌文化的，连谁买单都有那么多的规矩。”
    “韩泽宇没钱买单吗？但是他不能买，要不然就是不给我这个诚哥面子。”
    “三千块钱对于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大钱，但是他们还是要AA给我。人情往来，真的好复杂。”
    本来吃吃喝喝玩玩游戏，大家都开开心心，最后他作为诚哥，把单一买，皆大欢喜。
    但事情因为人情两个字，就变的复杂了起来，钱转来转去的，最后都落在了人情二字身上。
    李曼看着柳诚的样子，打开了车里的空调：“他们哪里知道你怎么想的啊，人心隔肚皮，本来好事情，因为一顿饭得罪了你，也不合适啊。”
    柳诚嗤之以鼻，捏了捏李曼的脸颊说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两个指头上都是粉，李曼今天还化了妆，虽然很淡。
    “乱捏！”李曼打掉了柳诚的手，拿出了化妆镜，看了眼，恨恨的说道：“妆花了！”
    “我不仅捏脸，我还要捏…”柳诚手跟闪电一样闪过，开始胡乱的挠着李曼的腰。
    这腰很厉害。
    柳诚搞偷袭，两个人闹成了一团，过了很久，两个人才停止了打闹，气喘吁吁的靠在座椅上。
    “其实你还是素颜好看。”柳诚十分诚恳的说道，李曼的脸并没有瑕疵，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化了妆才出现在了联谊会上。
    李曼抿了抿嘴唇，也不补妆了，她其实很想更进一步。
    但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陈婉若，她心中那种充盈的冲动，都化为一团乱麻。
    想要更进一步的心情，瞬间化成了泡影，碎了一地。
    “我们回去吧。”李曼的脸色从嬉戏的红润，变得有些晴转多云，启动了车辆，默不作声的向着紫荆华庭小心的驶去。
    柳诚站在楼下，看着李曼上楼的背影，深秋的风带着丝丝冷意，把他的酒意给吹得一干二净。
    他能够理解李曼心中的担心，也愿意给她多一点时间。

 第十二章 王偲如在学画画

    ————写在前面——本章只有王偲如和主角戏———
    柳诚踩着月色准备回科威信息，走了几步路，转头向着王偲如租住的那个公寓而去。
    也在紫荆华庭，离得不远，就五六分钟的路，就到了。
    他踩着月色，走进了楼内，并没有打电话，而是拿出了钥匙，打开了王偲如的小公寓。
    这是一个两居室，客厅和餐厅之间以隔断断开，主卧和次卧中间夹着一个卫生间。
    两室一厅一卫。
    隔断上摆着几盆绿萝，在电视的两侧，放着两盆阔叶花，一进门是一个纯白色的鞋柜，是新加的物件。
    柳诚打开鞋柜的一瞬间，眉头一皱。
    当然不是看到了男人的鞋之类的事情，而是鞋柜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堆满了画过的画纸。
    他打开一看，上面全是柳诚的画像，有素描也有油画。
    餐厅的餐桌之上，挂着一幅画，上面是柳诚，很简单的几笔，居然连柳诚的那种成熟和青春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是有点不太好，眼神有点桀骜不驯。
    我明明是个很温和的人嘛！柳诚如是想着。
    整个家里窗明几净，看来王偲如也是很爱干净的人，阳台上摆着一副画架，上面全是柳诚的脸，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柳诚挠了挠头，瞥了眼主卧，里面没人，倒是次卧亮着灯，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了王偲如举着画笔，在画架之上认真的画着一幅画。
    这幅画里终于变了一个样子，而是王偲如她自己。
    画里面，王偲如笑的甜甜的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
    还是柳诚。
    角度问题，柳诚刚开始没看到自己。
    “画画呢？”柳诚尽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要吓到她。
    王偲如手一抖，手中的笔一划，划出了一道明显的擦痕，一幅画算是彻底废了。
    王偲如张皇失措的站了起来，说道：“啊，你过来了啊，我不知道，也没收拾，你看这家里乱糟糟的，被你看笑话了。”
    乱吗？
    两三副画架的确是有点乱，但是很整洁。
    “毁了你一幅画。”柳诚颇为可惜的看着那副画，王偲如面前放着一个镜子，在勾勒自己的脸部线条，这一划，整张脸一分为二了。
    王偲如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那副画，这是她最近画的最好的一幅画了，但她还是满不在意的说道：“我重新画就好了，练练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赶忙说道：“你等下，我先洗个澡，身上都是脏。”
    “我用下电脑。”柳诚点头，打开了电脑，随意的看了两眼，总觉得这幅画还能抢救一下。
    他拿起了王偲如的笔，开始在画上随意的描了几笔。
    那条突兀的线，被改成了面纱。
    整体都是古风，看起来颇为协调。
    王偲如洗的很快，她满身香气的走进了次卧就看到了柳诚在画板上，随意的描着。
    “你还会画画啊。”王偲如脸色十分的精彩，看着柳诚认真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副已经废弃的画，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柳诚放下了手中的笔，点头说道：“喝了点酒，手不稳。画画嘛，会一点点。”
    柳诚这一点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点点，当初大学的时候，可是旁听了三年美院的课，后来田子坊搞艺术的时候，他也没少花功夫。
    韩泽宇当初军训的时候，瞄上了花枝招展的艺术生们，柳诚就提议韩泽宇跟自己学学艺术，混点艺术细胞再去。
    可惜韩泽宇一直头铁，不肯学手艺。
    只不过这幅画，他并没有画完，这是一幅古风画，上面是王偲如是凤冠霞帔，而自己是状元服。
    “今天喝了点酒，我先去洗澡。”柳诚坐直了身子，停下了笔，他半个多小时就画了个面纱，剩下的都没动。
    “啊？好。”王偲如听到喝酒两个字，低头下了头，她终于知道柳诚为何突然来到了这里。
    “小傻瓜，想什么呢？”柳诚揉了揉王偲如的脸，估计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柳诚洗澡的速度更快，他穿着睡衣，走出了卫生间，整个屋子都被收拾了一遍，画架都拢在了一起。
    “最近很努力的在学画画啊。”柳诚自认为自己对画还是有一点鉴赏能力的，王偲如现在的功底，到毕业的时候，到各种游戏公司做个原画师完全足够了。
    王偲如被夸了一句，抬着下巴，满是憧憬的说道：“嗯，我想当漫画家！等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至于饿死。”
    柳诚点了点头，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的存续，完全由柳诚决定，柳诚哪天说不玩了，王偲如连落脚的地方都不见得有。
    有点危机感是好事。
    至少王偲如已经放弃了捞偏门的想法，开始专心专业。
    柳诚如实的说道：“漫画家吗？那我得送你去日本啊，在国内你画漫画，也赚不到钱。”
    你在阅点写，我在阅漫画漫画，我们写完画完，都不是我们的。
    说起来是真的是悲哀呢。
    王偲怡想了想摇头说道：“日本吗？没想那么远，我要先做好基本功，到时候再规划。”
    “也行。”柳诚点头，拿起了水杯，是温水，王偲怡刚给他倒的水。
    他想了想说道：“今天上了一天的课，晚上本来打算写，又这么晚了，不太想熬夜，就过来坐坐。”
    “严昊强那边你要是麻烦，由我出面解决也可以。”
    王偲如坐到了刘诚身边，有些局促不安，忽然想到了彼此的关系，翻身直接跨坐到了柳诚的身上。
    她如同一个八爪鱼一样保住了柳诚的脖子说道：“我去之前不知道是严昊强组的局，到了才知道。”
    “他好幼稚啊，他带不带女伴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自己处理吧，小孩子一个，过几天自己就淡了，一个富二代还能做舔狗不成？说出去他也没面子。”
    柳诚还是认真的说道：“你要是真的觉得麻烦，就打电话给我。”
    王偲如猛的坐直了身子，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火热，又软在了柳诚的怀里，靠着柳诚的肩膀，戳着柳诚的好看的侧脸，笑眯眯的问道：“你不是不让我主动联系你吗？”
    “一码归一码嘛。”柳诚掐了掐王偲如的光洁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他想了想主动划掉了一条分界线：“有事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好。”王偲如一探头，在了柳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颇为意动的捧住了柳诚的脸颊，开始长驱直入。
    “我大姨妈…走了。”她颇为意动的说道。
    柳诚笑眯眯的问道：“那我不是要上白礼？”
    “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王偲如轻轻的拍打了下柳诚的肩膀：“放心，我会吃药的。”
    柳诚当然知道什么意思，还是想了想说道：“吃药对身体不好。”
    “爸爸，抱我起来好不好？”王偲如突然作怪的在柳诚耳边低声沉吟了一句。
    爸爸？柳诚猛地打了个激灵，满是疑惑。
    “金-主-爸-爸啊，抱我去床上好不好？”王偲如两条腿缠住了柳诚，满脸通红的说道。
    很羞耻的说法，但她还是想着办法让柳诚对自己多一些记忆点。
    王偲如哎呀一声，被柳诚抱了起来，她糯糯的说道：“你知道你很亏的啊。”
    “你知道现在一个美院的学生，只要8000块一个月就够了，你给我来两万还租个房子住，一个月连三五趟都不来，不是亏是什么？”
    “其实我当初开两万，是让你还价的，谁知道你直接答应了，真的是，财-大-气-粗。”
    说实话，两世为人，柳诚还是第一次玩这种，完全不懂行情。
    “所以啊，我可以吃药的。”王偲如解释了下，自己提供服务，柳诚花钱享受，而且还掏了近三倍的钱，里所以当的事。
    “算了，吃药对身体不好，还是拦精灵吧。”柳诚仔细想了想还是认真的说道。
    “你可真的是个好人啊。”王偲如忽然用力的抱紧了柳诚，用力的抱紧，似乎是要融化在柳诚怀里一样。
    柳诚来到主卧的时候，挠了挠头说道：“而且你以后，不用作践自己，我没那种癖好。”
    王偲如翻身进了被窝，只露出了一条光洁的大长腿，笑眯眯的说道：“床笫之间的小情趣而已，到外面你让我叫我还不叫呢！”
    “看把你美的。”
    “来呀！”王偲如媚眼如丝。
    这小妖精，勾人的手段，总是一套一套的。

 第十三章 猪都会飞

    次日的清晨，柳诚从王偲如的公寓走了出来，这次小丫头选择了细水长流，他的体力还很好，并不会他耽误早上的跑步。
    王偲如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特意将自己的跑步时间，延后了一个小时。
    避免在没有准备的时候见面，让自己的金主爸爸，少一点烦恼，是王偲如这段时间除了画画一直在琢磨的事。
    当他回到科威信息的时候，柳依诺早早就起来了，闷闷不乐的坐在电脑前，用一个指头戳着自己的键盘，满脸写着我不开心。
    不开心的理由很简单，柳诚放了她鸽子。
    柳诚明明答应从昨天开始创作《宇宙大撕裂》却一整天都没有回到公司，她当然不开心。
    早一天晚一天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有所谓，但是柳诚放了她鸽子是个事实。
    柳诚将早餐放在了桌上，满是歉意的说道：“昨天喝了点酒，就没回来。”
    柳依诺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柳诚刚开口，她的话匣子就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说了起来：“怎么，是姐姐现在没用了，照顾不了酗酒的你了？”
    “你和赵圭喝的差点胃穿孔的时候，还不是我照顾的你？”
    “你和那个小妖妇邵明颍去参加什么酒局的时候，还不是我照顾的你？”
    “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在外面过夜也就算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了吗？”
    “柳诚，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依诺的火气很重，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语气里的愤怒，柳诚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好了好了，姐姐不要生气了！”柳诚哄了一句，就上楼开始洗澡。
    他看着衣篮里的柳依诺昨天没洗的衣服，就是挠头。
    柳依诺的衣服总是当天洗澡的时候就会分成手洗和机洗，然后头天晚上解决掉，让衣服过夜，不是柳依诺的习惯。
    他洗了澡看着一动不动的早餐，才靠在二楼的扶梯上，满是笑意的问道：“不是啊，姐姐，真的生气了啊，连早餐都不吃了吗？”
    “不吃了！”柳依诺转过头来，满脸狠狠的说道：“气饱了！”
    “别呀，就是再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啊。”柳诚擦干了头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换洗衣服。
    柳依诺咬牙切齿的看着早餐，想吃是想吃的，但是她要表达一下自己被放鸽子的怒气，自然是不能那么简单的放过柳诚！
    “就不吃。”柳依诺突然炸毛了一样，大喊了一声，柳诚在屋里换衣服，她怕柳诚听不到。
    柳诚喊了一嗓子：“爱吃不吃。”
    柳依诺不再在键盘上修炼自己的一指禅，双手环抱在身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甘特图闷闷不乐。
    “好了，姐姐，不生气了，来吃饭了。”柳诚下楼的时候，发现柳依诺还在生气，只好又劝了一句。
    柳依诺冷哼了一声，坐在电脑前，一言不发。
    柳诚眼珠子一转，说道：“说点正事啊。”
    “什么事？”柳依诺转过头来，接了一句，说正事那自然不能耍脾气了，她依旧有些闷闷不乐，但是总归还是要做事。
    “田伟德那边的作业，我已经做好了，具体科威信息可以参与的几个项目我全起来了。”
    “现在有几个大事，需要你这两天办一下。”
    “首先公司需要扩张，我们要在周围，租一个三百平米左右的开间，这是在年底之前就要租好的。”
    “第二，我们现在这十个人，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开发需求，我们需要至少四十名员工到六十名员工。”
    “最好明年开春上班之后，就能找到二十个以上的一年以上从业经验的程序。”
    “能做得到吗？”柳诚将柳依诺的豆腐脑摆好，他们这都喜欢咸豆腐脑，两个人口味是高度一致的，还有两屉小笼包，两碟小菜。
    柳依诺喝不惯京城特有的豆汁，柳诚也有点受不了那个味儿。
    柳依诺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半勺豆腐脑，听到柳诚的交待，嗤笑的说道：“还要你说，黄花菜都凉了。”
    “明年开春就要用！你难道不用装修吗？写字楼是那么好租的吗？尤其是你这种科技类的公司，对网络还要需求。”
    “我早就找好了，正在谈，4块钱一平米，但还是有点小贵。”
    “话说创汇科技园区，现在有一个四层楼的小独栋，大约七百平米，我去看了，环境很棒，你考虑下？”
    “小独栋吗？远不远啊。”柳诚颇为意动的说道。
    小独栋，七百平米，挤一挤能够容纳一百五十百员工了，柳诚可不打算做格子牢房，人均办公面积4平米，差不多接近企事业单位的科员标准了。
    “骑电动车十五分钟就到了。”柳依诺调出了地图APP，推了过去，指了指位置。
    柳诚看了看位置，地段还不错，是个科技孵化基地，而且还有一部分的税务上的优惠政策，他点头说道：“那姐姐定吧，虽然大了点，但是人呀，总要用梦想。”
    “如果能够顺利的承接到田伟德马上开始的阿狸云安全项目，我们就能够扶摇直上了，怕是七百平也不够用呢。”
    “装修的事，姐姐多费心了。”
    柳依诺拿回了手机，忧心忡忡的说道：“你真的要参加那个云项目吗？现在这个云项目在业内吵翻了天。”
    “瑞星奇虎都在跟进云查杀，阿狸、企鹅、黄易、百度都在跟进云服务器的项目。”
    “但是普遍都不太看好这种项目落地实践，认为都是在吹气球，越吹越大的时候，砰的一声就碎的干干净净。”
    “我看了好多报告，都不太看好云服务器的发展前景，尤其是服务器居然架构在别人家的云系统上，就像是…就像是，把猎枪交给了猎人。”
    柳诚惊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柳依诺，看着她略微有些血丝的眼睛，看来没少下功夫。
    他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柳依诺在家里为了公司可谓是鞠躬尽瘁。
    他笑着说道：“但是云服务器有它的优势，市场潜力还是很足的，现在“云”就站在了风口上。”
    “有个大资本家曾经说过，站在风口上，就是头猪，也可以飞起来。”

 第十四章 图穷匕见

    雷布斯的名言警句。
    柳诚用自己的网络军火库，换了一张风口的入门券，再没有庞大的资金支撑的时候，他用这种方式入场，也是一种不错的切入点。
    他想要飞起来，这世间人追求的无外乎名利二字。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名声几许，偏是这碎银几两，可解世间惆怅，名声在外，才可往来皆无白丁。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人们总是因为种种原因，结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而这些小圈子的敲门砖，可不是那么容易闯入。
    “奇虎的免费日志宝怎么样了？”柳诚拿起了面巾纸，擦了擦嘴，才恍然自己在女人的肚皮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但是幸好，姐姐是个靠得住的人。
    柳依诺甩了柳诚一个卫生眼，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公司，还有一个庞大体量的对手在随时将你置于死地啊！
    她翻动着桌上的文件夹，递给了柳诚说道：“奇虎的免费日志宝果然是为了他们的核心业务，个人安软的市场份额。”
    “这种强行绑定安装安全管家和毒霸，势必要牺牲在企业向的客户，换取个人向客户。”
    “赵圭现在肯定非常的郁闷和纠结。”
    柳诚拿过了文件夹，快速的扫了一眼：“我们之前的那三十二家网站不是拉到了灰名单吗？让他们长长记性，如果找回来，就按照之前定好的加价。”
    “免费的就是最贵的啊。”柳诚合上了文件夹，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老板不是不够精明，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只是他们有一种侥幸的心理。
    万一用户群体接受了这种密集的弹窗广告的轰炸呢？
    但是这种侥幸的心理，让他们失去了不少的客户，而这种损失，可不是一个月两万到六万的支出，就可以抵消的损失。
    就拿奇酷网络而言，他们又损失了一名“大区长”级别的超级客户，就这一个客户，一年给他们贡献了超过百万的营收。
    但是这种超级客户在走后，再想找回来，或者找到一个，难如登天。
    柳诚手机响动，说曹操，邹夫人就到了。
    他笑着说道：“我接个电话。”
    “喂，邵总。”柳诚站了起来，离开了几步，来到了窗边，是邵明颍的电话。
    “小诚诚！”邵明颍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甜腻，像极了之前喝过的百利甜，融化后的巧克力。
    “小诚诚你可以啊，在奇虎网络来势汹汹中，居然守住了自己的基本盘，不仅如此，还扩大了自己用户群体的维度。”
    “虽然数量上损失了不少，但是最近那些解约的客户，是不是已经有人找上了门啊。”
    柳诚满是笑意的坐在了靠窗的工位上，看着天空云卷云舒，笑着说道：“这不邵总就打来电话了吗？”
    邵明颍一愣，随即气呼呼的说道：“小诚诚！你不要那么聪明好不好！姐姐都不喜欢你了！”
    “我在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几分薄面啊，奇酷网络那边就不要涨价了吧，不是钱的事，是面子的事。”
    柳诚手在键盘上敲击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低声说道：“哦，面子的事吗？你弟弟在跟科威信息解约的时候，可是连人都找不到哦。”
    “我打电话过去，都是高文龙接的电话，他左一个老板的命令，右一个我也没有办法。”
    “这一手太极拳，打得我是毫无还手之力呢。”
    邵明颍咬了咬牙，他们之前合作的还是蛮愉快的，比如之前安全事件就是高文龙配合柳诚完成，才让科威信息出尽了风头。
    本来这种合作关系，可以持续下去，可惜换了奇酷网络换了掌舵人之后，与科威信息的这段合作关系就变的奇怪起来。
    “就当帮帮姐姐好不好啊。”邵明颍颇为无奈的说道：“不是我弟弟求我，是我这边退出奇酷网络出现了点问题，算是人情交换。”
    柳诚停下了自己的手，点头说道：“哦，早说嘛！”
    “是帮姐姐不是帮奇酷网络，这个理儿就理顺了，姐姐这个面子我给了。”
    邵明颍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就知道小诚诚不会让姐姐难做哦，人情，姐姐记下了，回头到了京城，或者你来了余杭，我一定把人情还给你。”
    “我要前后蝴蝶结那种，姐姐也可以吗？”柳诚打诨了一句。
    邵明颍咯咯的笑了两声说道：“别说前后蝴蝶结，就是只打一个蝴蝶结，姐姐也不是不可以哦，但是你行吗？”
    “我记得上次你鱼塘里的鱼已经有三条了，现在几条了？身体受得了吗？姐姐胃口可是很大的哦。”
    柳诚终止了这个话题，他笑着说道：“好了，不扯闲篇了，我这还有事，回头联系。”
    “姐姐等你哦。”邵明颍甜甜的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奇酷网络虽然和柳诚的合作关系断了，但是邵明颍和柳诚之间的人情往来，没有断。
    他转动着自己的手机，然后拨通了赵圭的电话。
    “赵总啊，我柳诚。”他打过去电话，眯着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说道：“赵总说话方便吗？”
    “好你个柳诚，真的是有事赵哥，无事赵总是吧！”赵圭在公司熬了个通宵，此时还在办公室内，他听到柳诚的称呼，就是一阵哑然失笑。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他想了想说道：“方便，你说吧。”
    柳诚停顿了下说道：“赵总，你们站长工具日志检测工具，加入个人安软的推广，你有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赵圭重重的叹了口气，他颇为无奈，但还是说道：“说了，但是嘛，为了企业核心业务发展而牺牲部分业务，这在我们这个行业，并不罕见。”
    “你明白的。我要是反对有用的话…算了，木已成舟了。”
    “我还是要恭喜柳总你呀，过几天就又要收割用户群体了。”赵圭的语气里有点酸。
    本来依靠奇虎的体量，完成企业向的开疆拓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们的销售部最近也是捷报频传。
    但是奇虎最终的核心部门还是个人安软方向，一切为了核心业务服务，其他都成了陪衬红花的绿叶。
    “晚上吧，老地方，撸个串？”柳诚图穷匕见。

 第十五章 我没喝多

    柳诚挂断电话的时候，看到了陈婉若在门前探头探脑。
    陈婉若看到了柳依诺之后，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这是陈婉若第一次来到柳诚创业的地方。
    角落里和家里一样，都是各种绿萝在蓬勃的生长着，虽然已经深秋，但是屋内依旧绿意盎然。
    她满是好奇的打量着一个个工位还有办公间，十分好奇的说道：“这就是你的科威信息啊。”
    陈婉若脱掉了米白色的羊毛大衣，手有些青白，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羊毛衫，因为两坨肉太大了，兜起来有些费劲儿。
    她还提着一些早餐，牛仔裤下是一双小白鞋。
    未施粉黛却依旧精致的脸上，带着探秘一样的好奇，四处打量着科威信息的一切。
    机房里的主机和服务器在嗡嗡作响，一块闲人免进的大牌子，陈婉若在门前止步。
    工位有二十个，但是只有八九个有人使用的迹象。
    会议室一看就是频繁被使用，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连接着投影仪。
    “这么早啊。”柳诚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婉若一转身，甩了下高马尾，放弃了上楼探秘的打算，噔噔噔的跑到了柳诚的面前，将冰凉的小手递给了柳诚，带着期盼的眼神说道：“好冷。”
    “我给你暖暖。”柳诚似乎又想起了当初还在成水一中校园里的时候，他们在一起时那些时光。
    那时候陈婉若最喜欢的事，就是不打招呼，将手伸进柳诚的衣服里暖手。
    陈婉若有些宫寒，痛经的时候，总是撕心裂肺的疼，柳诚这双手真的很暖。
    她略带些不满的说道：“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在这里方不方便，自己一个人住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要把阿标和刘姨送到京城来，她好过分啊！”
    阿标是陈长林家里的司机大哥，刘姨是陈长林家里的保姆，已经做了五六年的时间，算是陈长林信得过的人。
    “这有什么好过分的吗？”柳诚暖着陈婉若的手，满是疑惑的问道。
    陈婉若叹了口气，怅然若失的说道：“她人在香江，还要控制我的生活，你说她过分不过分！”
    “那口气，仿佛在说，离开了刘姨，难道我还不会洗衣服、吃饭、收拾家务了吗？”
    “我高中三年，可是住校生哦！”
    “就是车开得不好，但是我会慢慢学的嘛。”
    柳诚笑了笑，揉了揉陈婉若的高马尾，这丫头，第一次把油门轰到底，差点把自己给撞了。
    “好了，在京城还习惯吗？”柳诚拉着陈婉若，让她赶紧吃饭，深秋了凉得快。
    陈婉若点了点头：“你都不知道，在港大那边，我都快要无聊死了。”
    “随随便便的上课、根本没有用的作业、无聊至极的同学，一切都要靠自觉。”
    “自由是自由，但是总觉得人有点颓，学生嘛，不学习，总感觉怪怪的。”
    柳诚点了点头，陈婉若是个学霸，到了那种完全靠自觉的地方，确实是有点不适应。
    这也符合她的性格，沉没成本让他的路径依赖太过于严重，最终干脆直接选择不走出舒适区。
    就像现在她不舍得放手柳诚一样，她最终还是回到了国内。
    “我去上课了。”柳诚拿起了自己的电脑放进了电脑包里，看了一眼电脑机房。
    学生时代，学习的知识到底有用吗？
    他看着电脑机房。
    至少对于他而言，是有用的。
    他上辈子在老爹打断腿的威胁下，选择了复读一年，然后进到了通济和尚庙。
    学习到的知识，让自己拥有了丰厚的薪资待遇和优厚的生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因为学到了知识而有了回报。
    对于他这种出身比较平凡，既非勋贵更非二代的他而言，这已经是个十分好的回报了。
    和那些出生就在终点的人相比，可能不值一提，但是他的确是教育的受益者。
    他耸了耸肩膀上的书包，骑着电动车奔着教学楼而去。
    “诚哥。”贾军拿着三千多块钱，面色复杂的递给了柳诚，说道：“严昊强一大早跑到宿舍找你，才知道诚哥住在校外，然后把钱留下了。”
    柳诚点了点头，将钱拿在手里，这是之前联谊会买单的钱。
    “你们这个表情，是啥意思？他是扔了什么狠话吗？”柳诚接过了钱，满是笑容的说道。
    请客吃饭买单，有的时候，真的会得罪人。
    “那倒不是。”王柯然终于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王柯然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给你学学他的样子，当时他就是我现在的这个表情，原话是这样。”
    “诚哥给面子，替我买了单，这是钱。”
    “以后诚哥要用得着的时候，就说一声。”
    韩泽宇拍了下搞怪的王柯然，本来挺好一事，被王柯然整的有点怪异了。
    柳诚提起了书包走进了教学楼，知识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体面的生活，还有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是这世界最复杂的东西，比高数还要复杂。
    柳诚上辈子三十好几的人了，都没研究明白，面子这东西到底怎么算。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的云朵照得通红，连路上的车水马龙都被染成了一片的昏黄。
    而柳诚骑着电动车，找到了和赵圭约好的饭店。
    他又买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去，赵圭这家伙的技术和酒量是成正比的，大的出奇。
    这次怕是又要喝的天昏地暗了。
    “赵哥。”柳诚调整了下表情，推开了门，一脸热情的说道。
    喝酒这事，柳诚上辈子作为产品经理就没少喝，公司团建、同事聚会、朋友请客、应酬酒会、和女人约会等等，总归是有目的的酒局。
    赵圭站起身来，和柳诚握了一下手，拍着他的肩膀外侧说道：“哎呀，你可算是来了，柳老弟啊，我还以为今天要被放鸽子呢。”
    “那哪能啊，这不是下课晚，耽误了吗？”柳诚也满是笑意的打着哈哈。
    一顿酒又是喝的柳诚天旋地转，把赵圭扔上出租车后，他扶着垃圾桶吐的头晕目眩。
    他这顿酒，当然有目的，公司扩建在即，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汪永丰也好，沈佳怡也罢，他们实在是太嫩了点。
    赵圭显然在奇虎不得志，他这顿酒就是试探赵圭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柳依诺的途观SUV稳稳的停到了柳诚的面前，看着这个喝的醉醺醺的柳诚，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喝了多少啊，喝成这样。”柳依诺架着柳诚的胳膊，颇为奇怪的问道。
    柳诚伸出手来，比了一个手指说道：“两瓶，这是二，对吧，你看我还没喝多呢。”

 第十六章 挂号费多少

    柳诚这个时候的思维完全迟钝化，在车上就是一阵的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呜呜哇哇的让柳依诺频繁的摇头。
    公司发展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呢？
    “啊，姐，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是哪里啊，哦，科威信息，我的公司，我差点都忘记了。”
    柳诚用力的打了酒嗝，然后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然后扶着垃圾桶又是吐到了垃圾桶里。
    柳依诺看着这一幕，终于憋不住了笑，无奈的摇头。
    柳诚就是吐也会找准垃圾桶吐，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柳诚的腿七拐八拐的像楼上走去，他还不停的嘟嘟囔囔的说道：“姐，你不知道，现在公司经营可好了。你知道吗？”
    “我们公司有个女副总叫柳依诺，这多亏了她，老能干了，不是她这公司啊，早就垮了，嘿嘿。”
    柳依诺一脸懵逼的看着柳诚，这喝醉酒的人就是喜欢说胡话。
    她不就是柳依诺吗？柳依诺不就是他姐吗？
    柳诚忽然站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你谁啊！想打架是吧，我告诉你，我是全国中学生散打锦标赛的冠军！你…来啊！”
    “诶诶诶，那边是路灯！”柳依诺原来打算像是放羊一样，把柳诚放到家中。
    可是看着柳诚歪歪斜斜径直就奔着路灯去了，看样子摆着架势要打架一样。
    “咱回家，咱先回家啊。”柳依诺伸出了手，拉住了柳诚的手掌，放在了肩上，将他拖走了。
    柳诚一边往回走，一边大声的指着电线杆说道：“小贼！你给老子等着！”
    “等爷酒醒了，非要跟你打上个三百回合！分出个胜负来不行！等着！”
    柳诚做了个梦，梦很长，但是梦的内容却是完全想不起来那种片段式的梦境。
    断断续续的梦有好有坏，他梦到自己在玩猫捉老鼠的小游戏，你追我赶的还挺热闹。
    梦始终是梦，终归是要醒的。
    翌日清晨，阳光穿越无数里距离，透过层层的窗帘照在了柳诚的脸上。
    脑海中那写断断续续的梦境碎片慢慢退去，他的头脑恢复清明，终于从宿醉当中清醒过来。
    虽然头晕眼花，额上青筋一阵一阵跳动发胀，酗酒宿醉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的很。
    他不自觉的紧了紧双手，尺寸不太对，既不是陈婉若那个孩子的饭碗，也不是王偲如的Q弹，他又下意识的捏了捏。
    更不是李曼。
    他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双手一抱，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他噌的一声坐直了身子，打量着四周，的确是在家里，这是他的床。
    这女的是谁？
    他颤抖着拢了拢女人的头发，看到了个闪亮的耳钉，朝夕相处，他立刻知道了怀里的到底是谁。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选个什么死法？鸡毛掸子还是擀面杖？
    这是柳依诺。
    “别折腾了！你都折腾一宿了，让我睡会儿。”柳依诺打掉了柳诚的手，然后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觉。
    随即两个人都如同雷殛一般的愣在了原地。
    柳依诺转过来躺平了身子，睁开了眼，然后如同摆脱了地心引力一样，坐直了身子和柳诚四目相对！
    “柳诚！我杀了你！”柳依诺突然爆发了一声剧烈的尖叫声，然后大声喊着。
    柳诚如同火箭一样的蹿了出去，伸出了双手大声的说道：“姐，姐，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啊。你看，我们衣衫整齐！”
    柳依诺眼神如同要杀人一样的看着柳诚，愤怒的说道：“你对衣衫整齐有什么误解吗？！”
    柳诚低头一看，自己就穿着个睡衣的裤子，然后脑海里闪现了昨天喝断片后，不肯换睡衣的片段。
    “裤子不是衣服了吗？！”柳诚拽起了睡衣，猛地蹿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柳依诺在里面嘴角不停的抽动着，然后猛地躺下，眼一闭，困意袭来，然后昏昏沉沉睡去。
    昨天柳诚喝多了，就跟个孩子一样，四处乱跑。
    她好不容易把柳诚一身喝醉酒的衣服给扒了，填到洗衣机里，正洗着澡呢，柳诚就冲进了卫生间，扶着马桶吐的稀里哗啦。
    等到终于收拾好了，柳依诺打算回屋睡觉的时候，柳诚一把把她拽到了怀里，不肯撒手。
    也不知道喝大了的柳诚，到底把她当成了谁。
    反正折腾了半宿猫捉老鼠的游戏之后，柳依诺算是精疲力尽，也懒得再折腾，只能听之任之，稀里糊涂到后半夜，柳诚才彻底安稳下来。
    柳依诺又睡了不知道多久，猛地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花格的白色睡衣被解开的扣子，就是懊恼锤了一下被子，翻身赤着脚走出了房间，她的拖鞋在门外。
    她昨天挣扎过了，不过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斗得过经常锻炼的柳诚，最终还是被擒了回去。
    “想起来昨天发生了点什么吗？”柳依诺拍了拍桌子，一脸怒其不争的说道。
    柳诚从未如此的乖巧，坐在电脑前，点头说道：“嗯。”
    “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酒了？”柳依诺眼中都是怒火，盯着柳诚依旧是怒气冲冲。
    “不喝了。”柳诚的脑袋摇的如同一个拨浪鼓一样。
    他昨天大意了，上一辈子喝醉酒之后，多数情况都是李曼在照顾，自然没啥顾忌。
    他昨天真的喝大了，也不是认错人了，只是没看清。
    “嗯？你确定不喝了吗？”柳依诺面色古怪的问道。
    柳诚也是眉头紧皱的问道：“那我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啊？”
    柳依诺气急，这喝的昨天晚上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还要喝？！
    她目光如炬用鼻腔发出了一个冷哼:“你还想喝啊！喝死你算了！下次死路边躺尸，被人捡了才好！”
    “说的谁想管你似的！”
    柳诚沉默，这到底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呢？
    “对不起啊，姐。”他将早餐摆好，十分郑重的道歉。
    柳依诺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喝多了，难受的是你，遭罪的也是你，跟我道什么歉，你应该跟自己道歉。”
    “我是指…”柳诚指了指自己的屋子，他说的不是自己喝多的事，而是喝多了做的混账事。
    柳依诺眼睛撇着别处，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也没啥啊，小时候姐姐还天天抱着你睡呢。”
    “真没事？”柳诚摸了摸鼻子。
    柳依诺一听火儿就嗡的一声起来了，转过身来，大声的喊道：“有事！怀孕了行不行！你看看你这个样儿，没事也被你说成了有事。”
    “你还是个脚踩四条船的纯情男吗？有没有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呢？
    柳诚有些迷茫，这完全是全新的体验，他也没有解决方案啊。
    德意志的门诊，挂号费多少啊？
    自己这个好像也不用挂门诊啊，也没啥血缘关系。

 第十七章 梳理下自己的人际关系

    柳诚有点迷糊，带着一个酗酒后，昏昏沉沉的大脑袋，前去上课。
    虽然他有些迷糊，但还是凭借着对事业上的超自律性，完成了一天的学业，他也在课间和午间休息的时候，试着梳理着和这么多女人的关系。
    他逐渐发现，和柳依诺的关系，最难切割。
    沈佳怡是单纯的徒弟，为爱发电，为自己录制教学视频。
    时至今日，400+小时的视频，两个人加起来的收益，也仅仅不到九万块，但是这份视频在科威信息也慢慢变成了新人们的资料库。
    最近沈佳怡也将自己遇到的种种问题，写到了新手教学，想着开启一个「编程问题新人锦囊」的视频项目。
    但是她本身在阿狸任职，以福报著称的阿狸，并没有给她那么充盈的时间。
    而且最近沈佳怡也要被平调前往余杭，阿狸最近正在和中软等国有背景的企业深度合作，建设云服务器项目，而沈佳怡的安全部门也会直接迁到余杭。
    虽然两个人有些小暧昧，但也仅仅是小暧昧罢了，柳诚到现在都没有答应她去拍照，就是一个例子。
    邵明颍是个十分优秀的合作伙伴，开荤腔这种事，属于玩闹性质，更有点像邵明颍在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在商圈谋求自己的利益。
    而最近她正在积极筹办自己的新的网页游戏公司，其命运何去何从？柳诚觉得她大概率会扑街，传奇like那么好做，全世界都发财了，还等到现在？
    而王偲如是单纯的金钱交易关系，这一点上，柳诚自始至终都没变过，而王偲如的表现可以用极其冷静来表现。
    他们错误的开始，完全取决于柳诚和李曼产生的感情危急，导致柳诚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就是被需要感的宣泄，才走向了最终的错误。
    柳诚也不愿意看到花季少女的王偲如恶坠成为一个风尘子女，虽然她现在无限接近，但是因为在恶坠之前，就已经十分喜欢柳诚的王偲如，多少还能给自己找一点理由。
    喜欢他，也喜欢他的钱，总归她现在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最近开始专心画画的王偲如，越来越有向文艺少女的蜕变。
    这些女人的关系切割极为简单，较为轻松。
    陈婉若是个傻姑娘，以为抓住青春的尾巴，其实只抓住…的她，在柳诚多次单方面撕毁关系的情况下，始终都用自己的执着留在了柳诚的身边。
    这个丫头完全陷入了恋爱陷阱的循环中，要切割，简直是难上加难，也是最难切割的。
    但是如果柳诚愿意，他只需要将自己的事情告知李曼，李曼就会出面解决她。
    事实上，现在李曼就在做这件事。
    柳依诺，是科威信息的副总经理，也是现在科威信息人事、财物、行政一把抓的真正的管理者。
    柳诚在科威信息就起到一个舵手和技术兜底的作用，几乎所有的事情，抉择都由柳依诺去执行。
    这给了柳依诺极其强大的考验，同样柳依诺并没有在这种考验下被打败，反而是如鱼得水。
    甚至还有功夫帮柳诚做僚机处理下他复杂的感情生活，甚至还兼有一些编辑的味道，在不停的修改着他的小说创意。
    这是在眼下科威信息侧，柳诚和柳依诺之间的纠葛。
    而且柳依诺比别的女人，有更深的一层关系，那就是，柳依诺和他是姐弟，至少在旁人眼中，他们就是亲生姐弟俩。
    虽然此时的柳依诺已经迁出了自己的户口，单独成户。
    这就是柳依诺的切割的难点，这关系，比陈婉若的更加难以切割。
    至于李曼？
    柳诚从来没打算切割过和她的关系，即便是他们感情波动期，柳诚也只是打算彼此冷静一下，从未打算放手。
    柳诚大概梳理了下自己的人际关系，发现并非那么错综复杂。
    其他人不重要，其实难处理的只有柳依诺、陈婉若。
    “诚哥，马教授让你去找他，你这是怎么了？”王柯然敲了敲柳诚的桌子，已经下课了，可是柳诚在座位上坐了很久，都没起身，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世界难题。
    柳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满是疑虑的问道：“啊？你是说让我去找马教授？他找我什么事啊。”
    王柯然木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申柔站在教室门外，等着王柯然，见到王柯然从教室中走出来，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小拇指勾注了王柯然的手，满是幸福的笑容。
    802宿舍，柳诚是个渣男，贾军是个无情的剑客，韩泽宇正在渣男和纯情之间叠加。
    唯有王柯然和申柔的这份爱情，成为了他们之中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爱的简单，只有彼此。
    柳诚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似乎是又看到了王柯然从军训那堵矮墙一跃而上的身影。
    王柯然是他们宿舍看起来最不靠谱的那个人，说话油腔画调，还喜欢四处捕风捉影，但是他却成了宿舍中最靠谱的那个。
    这可能就是，你勇敢一些，我们不仅有故事，还有孩子的现实版吧。
    “啊，过年我妈从国外回来，我们多待三天先见过我妈，然后再出国去拿药…”王柯然的声音越来越远。
    柳诚听了个半截，王柯然算是栽倒了申柔手中，这辈子大约是跳不出来的。
    挺好。
    马绍光，国密SM-2算法专利的拥有者，而现在这个算法已经属于国密局了。
    马绍光志不在钱，他不像柳诚他们，在世俗和金钱中打滚，他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学者。
    “柳诚啊，你这昨天是喝的五迷三楞，这是喝了多少？”马绍光乐呵呵的拿着自己的搪瓷茶杯，抿了口水，抻着身子。
    柳诚眼睛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道：“一斤半，白的。奇虎站长工具平台的总监赵圭，技术人才，我们生意上最近有点冲突和往来。”
    马绍光喝茶的动作一停，点头说道：“嗯，不要耽误课程。”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聊聊飞天的事，这也是受人所托。”
    “田教授的意思很明确，这个项目是一个复杂的工程类项目，想要搭上这个快车道，不仅仅要说服他，还要说服所有人。”

 第十八章 掉帧

    “如果真的有合作项目的话，可能需要长达数月的商务谈判，田伟德的意思是让你提前准备。”
    “他刚看过你的资料，你们公司的规模现在有点小。”马绍光喝了口茶，十分严肃的说着。
    中间人递话，透漏一点消息给柳诚，也是一份善意的劝解。
    马绍光继续说道：“你们公司的账目应该是蛮健康的，但是如果有资金上的压力，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你知道，无论是拿谁的钱，都不如拿银行的钱，毕竟银行只要利息，也简单。”
    “老师在技术上扶持不了你太多，但是人脉上还能帮你一些。”
    柳诚稍微琢磨了下，有些疑惑，他和马绍光的关系，其实就是一盒茶的情谊，按理说不该如此帮衬他才对啊。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保险柜里的两个黑匣子。
    网络军火库，比他想象的更加重要才是。
    马绍光拿起了钥匙，打开身后的资料柜，递给了柳诚，不在意的说道：“我这里有份刚印好的通知，你过几天也会收到了，我先给你看看。”
    “一些政策上的波动，对你们这种民营企业的影响很深，所以，你还是提前知道一下的好。”
    柳诚接过了通知，就是之前田伟德说的那份《关于进行信息类协议供货强制产品招标的通知》，明确规定了暂缓7的采购批准。
    “谢谢老师。”柳诚看完之后，将《通知》递给了马绍光，这是内部文件，给自己看看已经很不错了，别想拿走。
    正式公文要等几天才能够看到。
    这就是信息差，信息差可以带来先发优势，先发优势可以带来市场领先，毕竟市场对先知先觉的人，回报最为丰厚。
    马绍光摇头说道：“相比较之下，你拿出的那份东西，价值会更高一些。”
    “安心做事，如果是商场上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就找找田伟德。如果遇到政策上的麻烦，你可以找我。”
    柳诚离开东主楼的时候，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长久以来，遮蔽着科威信息头上的乌云终于散了一些。
    奇虎的体量始终给柳诚一种极大的压力，即便是他们为了个人安软市场，进行了技术性的调整，舍弃了部分的企业用户，但是就给他这个羽翼尚未丰满的科威信息，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好在，现在终究是过去了。
    科威信息终于走上了正轨。
    柳诚骑着电动车，吹着口哨，就向经管院走去，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如果赵圭能够答应自己的跳槽那就更好了。
    可惜赵圭是奇虎的技术骨干，即便是他现在的事业部不受重视，但是他依旧是奇虎的元老人物，有大量的期权在握，离职的沉没成本实在是太高。
    而柳诚到现在依旧没有能够拿的出手的筹码，让赵圭放弃在奇虎的待遇，和他一起打拼。
    挖角的事情不用太着急，慢慢来就行，按照奇虎的发展轨迹，企业向站长工具平台，最终是要被淘汰的。
    也就是说赵圭选择的内部赛道，最终会被舍弃。
    赵圭已经预见到了那一天，所以一直和柳诚保持着极好的私人关系。
    李曼等在秋风之中，穿着一件黑白方格的毛呢大衣，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围脖，站在橡树下，不停的踩着落叶，看到了柳诚的时候，用力的挥了挥手。
    “今天好冷啊，你穿秋裤了吗？”李曼伸手在柳诚的腿上摸了摸，冷哼了一声：“我跟你说，你就等着感冒吧，季节交换，不捂厚一点，等着冻感冒吧！”
    “哪有你这样的，咒自己男朋友感冒的，阿嚏！”柳诚用力的打了个喷嚏，眼睛在这个喷嚏下，就有些酸涩。
    “哈哈，你看来的多快啊，这就感冒了呢。”李曼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嘻嘻的说道：“柳诚，带我去吃饭吧！”
    柳诚点头：“待会儿回来开车，我们要去看房子，姐姐找了一个写字楼，我们要扩建了。现在的科威信息，就是单纯的机房了。”
    他在去吃饭之前，他先去买了点感冒药，似乎是真的感冒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创汇科技园区，是一个互联网企业向的科技产业园，这里云集了大部分的创业公司。
    李曼将车停稳之后，两个人向着那个小独栋走去。
    一片片的竹林掩映这一个朱红色的办公大楼，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反射着夕阳，打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光栅，而竹林之下似乎有缓缓的流水声。
    是从金河，也就是上次柳诚提到的通惠河的支流引来的活水，地方颇为幽静。
    柳诚走过满是落叶的林荫小路，站在了这小独栋的面前。
    产业园区都是这种小独栋，联排大约有四栋。
    他拨通了柳依诺的电话说道：“姐，我们到了。”
    一个园区销售人员，带着柳诚他们进入了这个小独栋内。
    柳依诺正站在白墙面前，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我刚才看了一下，就等你确认了，如果对这里地理位置和环境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装修的预算已经做好了，晚上会放到你桌上。”柳依诺的声音里有一些冷漠和生分。
    柳依诺拿过了销售人员手中的图纸说道：“按照规划，这里我计划切割出一部分做客服部，剩余部分做销售部。”
    “而二楼和三楼我们将分为两个研发部，四楼是总经理办公室和会议室，以及财务室等小的办公室。”
    “那研发部和销售部客服部开会，岂不是跑断腿了，会议室设在四楼。”
    柳依诺扔了个卫生眼给柳诚，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你提醒吗？！
    她指着几个位置说道：“这里还有这里，每个部门都有自己单独的会议室，顶楼的会议室，就是给你专门开高层会议用的。”
    “哦。”柳诚点了点头，晃了晃依旧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酗酒+感冒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脑袋如同高温下的cu一样，开始有点掉频，才问出了有点幼稚的问题。
    “感冒了？”柳依诺简单的圈了几笔，看了眼柳诚有点蔫儿的表情，就摇了摇头。

 第十九章 买旁边那栋也买

    柳诚抽了抽鼻子，点头说道：“嗯。”
    柳依诺合上了图纸说道：“我建议是买下来，这里一平米才13万，总共才不到一千多万。”
    “这么便宜吗？13万？”柳诚一愣，问道：“是房子上面有质量问题吗？”
    京城还要这么便宜的房子吗？
    13万啊，哪怕就是毛坯，买来放个十年，再回头看，翻不了十倍，也能翻五倍了，这里距离清泽也就是十五分钟电动车的路。
    以京城的路况，也就两站地的功夫。
    柳依诺一脸迷惑的表情，愣愣的说道：“不是，是这里便宜吗？明明是紫荆华庭3万均价超级贵，好不好…”
    均价将近3万的紫荆华庭堪比豪宅，是紫荆华庭太贵，不是这里太便宜。
    就是隔壁的盈科写字楼开盘价也在2万左右。
    销售人员试着解释了下说道：“京城11月份实际成交的期房、商品住房的套数为4012套，环比下降了379；开盘项目均价18833元平方米，环比下降了58，而整体成交均价环比下降了155，为16362元平方米。”
    “现在整个京城的空置率将近40，房价收入比将近1比20，写字楼的空置率将近50，所以说，我们这个价格还是有些偏贵，请两位考虑清楚。”
    “有专家预计，未来8到10年，无论是住房还是写字楼，都不会出现今年年中，那样的超高价位了。”
    柳诚咳嗽了两声，问道：“你们信专家的话吗？”
    销售人员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信，感觉会再涨一些，但是现在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空置率超过了40的住宅和超过了50的写字楼，总觉得像是个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柳诚不再过多的交流，他知道，这个泡沫压根就戳不破。
    眼下的空置率最大的原因是楼盘起的多，没装修而已，总不能住毛坯房吧。
    柳诚如是想。
    他一辈子没炒过房子，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
    柳城忽然想到了马绍光介绍贷款的事，贷款利息可以抵税这可是合法节税渠道啊！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买了，连带旁边那栋，一起吧。”
    销售人员忽然眼睛一亮，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柳哥，有件事，打个商量吧。”
    “什么事？”柳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来世遇到了太多热情似火的销售人员，他对销售有点过敏。
    毕竟正常人看个房子，都是买来住的，这玩意儿这么贵，大家买的时候，都是挑挑拣拣。
    但是房产销售代表们，早上一个短信，中午一个电话，傍晚一个语音，临睡的时候，还有个「柳哥考虑怎么样」的语音。
    他对房产销售代表们实在是有点下意识的抵触。
    “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个项目，我们可以做一下，不知道您认为如何？”销售代表在文件夹的最底下，拿出一个夹层。
    销售代表递过去的时候，低声说道：“哥，这个不能拍照，也不能外传。”
    柳诚看完之后，再看看紧邻的两栋楼，都是一样的配置，一样的写字楼，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头的纸张，满是感慨的还了回去。
    “也就是说，我只要一栋楼的价格，就可以盘下这两栋？”柳诚头皮发麻的将纸张递了回去。
    “柳哥明白人。”销售代表不再说话。
    李曼满脸都是疑惑的看着柳诚和销售代表打哑谜，试探着问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您…”销售代表狐疑的看了一眼柳诚，似乎在问，你哪位…
    有钱人总是带这个小蜜，销售代表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谁知道这两位啥关系，这事不是谁都能看的。
    李曼一看这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邪火，突然开口说道：“你不给我看，信不信这两栋他就不买了？！”
    李曼说完还是满脸的倔强。
    柳诚和柳依诺讶异的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李曼。
    这可不是平常的李曼呀！
    这个状态，看来誓约之战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刺激。
    “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信，给她看，我未来老婆。”柳诚赶紧说道。
    李曼要是怒气槽因为这散碎银两直接拉满，倒霉的绝对是他！
    房产代表犹豫了下，拿出了那张纸，递给了李曼说道：“不能拍照，不能外传的，柳先生，出了事，我们可是找您。”
    房产代表的称呼都从哥变成了柳先生，可见其郑重其事。
    柳诚看过那张纸，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点头说道：“嗯。”
    李曼面色复杂，耳朵通红，她平时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她很显然是很在意自己和柳诚的关系。
    这是一种不自信的心理表现，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目标公之于众，然后获得自己的心理暗示和他人的支持。
    李曼拿过了纸张看了半天，然后又递了回去，面色有点复杂。
    “确实可以一栋房子的价格买了两栋。”李曼吐了口气说道：“没有任何问题，尤其是两栋写字楼隶属于科威信息的产权问题。”
    “真的是，什么法律的空子，都敢钻啊。”
    在产权登记的时候，两栋写字楼都属于科威信息，而且首付、贷款都是正规的流程。
    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创汇产业园区的五号楼、六号楼都属于科威信息，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五号楼将会作为一个「标的」，在这些房地产开发商、房地产中介手中，在一些律师事务所，进行一次联合持产。
    这种持产是不被国家认可的，但是产权归属纠纷中，有个产权穿透的机制，就是发生法律纠纷的时候，会有出资证明。
    比如夫妻两口子离婚，如果房子是男方父母全款买的，而且可以提供出资证明。
    即便是房子上写着女方的名字，最后房子的归属也是属于男方父母。
    比如郎教授和静安的故事里，静安不仅要把购房款赔了，还要倒贴900万的故事，也是类似的操作。
    这种联合持产之后，这种联合持产就进行第二次的拆稀变成几万份的「凭证」，这些交易凭证，就会拿去贩售。
    没错，不记名的依托于房产背书的类似于股票类的东西就出现了。
    谁买单？
    有志于炒房，而没有庞大资金链的广大群众。

 第二十章 黄四爷的三七分账法

    “这种票子，有人买吗？”柳诚满是疑惑的问道。
    李曼左右看了看，点头说道：“其实和你们互联网的去中心化，有点像。”
    去中心化？
    柳诚眉头一皱。
    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
    去中心化，是web20技术的核心互联网精神之一。
    在一个分布有众多节点的系统中，每个节点都具有高度自治的特征。
    任何一个节点都可能成为阶段性的中心，但不具备强制性的中心控制功能。
    节点与节点之间的影响，会通过网络而形成非线性因果关系。
    这种开放式、扁平化、平等性的系统现象或结构，称之为去中心化。
    以此衍生了去中心化算法，以及后来喧嚣很久的比特币，都是基于此而来。
    柳诚经过李曼这一个总结，瞬间明白了这套体系背后的逻辑。
    买票子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买的票子和比特币一样，没有任何的价值。
    发票子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发的票子完全没有任何法律条文可以背书。
    李曼拿着手机在计算器里一顿输入，然后放下说道：“就拿我们面前这个七百平米，均价13万的标的而言，首付款364万，贷款546万，算上利息，以二十年为期限，总共要付款1222万元。”
    “也就是说，我们科威信息，仅仅付款728万，每月7万月供，就可以拿下这两栋房子。”
    “即便是不算涨价，手续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再经过了联合持产之后，我们可以在年后就可以收回1222万了。”
    “这1222万的付款方是联合持产方。”
    柳诚不住的点头，这账目这么一算就清晰极了。
    也就是这两栋房子一买，经过联合持产之后，不仅等同于四舍五入白送一个小独栋。
    还赚了近一倍的钱，瞬间回笼资金。
    联合持产方由自己的渠道卖出自己的「交易凭证」。
    至少柳诚的科威信息绝对不会亏，一点点，都不会亏！而且还会赚两次。
    “可是，这个票子，总有兑现的时候啊，他们手里的票子完全没用啊，难道还要把我的楼给拆了卖了不成？”
    柳诚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其实已经在内心抉择了一番。
    真的是好诱人的条件。
    李曼叹气看着地面的石子，踢了踢说道：“这在金融学里叫资产证券化。”
    “为这些票子的背书都是这些资产，但是一栋房产几万张票子，几万个持票人，持票人怎么联合在一起，变现呢？”
    “不现实。”
    柳诚沉默了许久，继续追问道：“买这种票子的人，是傻吗？为什么要买呢？”
    李曼想了很久，才说道：“因为房价还在涨，这种票子就会涨…”
    合理。
    柳诚明白了买这种票子的持票人，他们赌的就是房价还在涨。
    他抬着头看着树冠，满院子的黄叶，在秋风之中，打着旋越飘越远。他出神的问道：“那怎么变现？”
    李曼抽了抽鼻子，不停的碾着石子说道：“放到中介里买啊。”
    “自然会有新人入场的，只要能够循环起来，这些中介就是击鼓传花里的鼓，可以交易就可以变现。”
    “韭菜，是割不完的。”
    柳诚不住的点头，这句话很对，韭菜是割不完的。
    微博现在还在内测，但是有博客啊。
    那些博客博主们，只要稍微放出点消息，那韭菜还不是蜂拥而至？
    “联合持产方的炒房团们，为什么不直接过户给自己信得过人代持呢？”柳诚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这炒房团们付了款，在律师事务所做了联合持产，为何不干脆弄个彼此都信得过的代持人？
    房子还在科威信息名下，这有点说不通。
    “规避非法集资的法律风险。”李曼终于将脚下的石子踢了出去，看着云淡风轻的销售代表，嘴角抽搐了下。
    她叹气的说道：“对于科威信息而言，科威信息是一个单纯的未完成的过户交易。”
    “谁都有错，但是在法律层面，谁都没错，最后买单的，还是这些一波又一波的韭菜们。”
    柳诚点了点头，《让子弹飞》真的可以申遗了。
    土豪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而且土豪乡绅们七，炒房团们三。
    科威信息用最快的手段回笼资金，但是却没有法律风险。
    炒房团们炒房也就算了，还炒票子，让更多人的参与到其中。
    房价涨到58万也无所谓，只需要把票子分成五十八万份，依旧会有人买，甚至可以溢价销售。
    韭菜群体也很稳定，就是博主们或者持票人们口口相传，不断的引人入坑，一波一波的收割。
    而且房价只要涨，票子们，也会涨，持票人真的有可能赚。
    好一处精妙绝伦的杀猪盘。
    还做什么网络信息安全，一个月百万的收入，很多吗？
    这个，三五个月，手续走完就是直接翻倍的收入。
    这种搞法，不用几年，柳诚能把半个海淀区都给盘下来了。
    干了！
    柳诚闭目凝神，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李曼问道：“你说，该不该做呢？”
    李曼紧绷着嘴角，一脸担心的看着柳诚，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说道：“科威信息是你的，你自己决定。”
    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柳诚转过身来，又拿过了那张纸，看了很久，用力的攥着。
    他用力的平复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血液在血管里疯狂的加速，大脑一阵一阵的嗡嗡作响。
    有个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在脑海里大吼着：
    答应他！答应他！这是一条稳健的生财之道！
    多少p2p暴雷之后，那些人只要在暴雷之前跑路，又能如何？
    况且科威信息又不是非法集资方！
    科威信息在这件事上，是极为普通的房产销售，又有什么错！
    柳诚忽然嗤笑了一声，将纸张送了回去，有些不舍的说道：“不用了，你按正常的售房流程走就是了。”
    “没必要。”
    李曼眼中的光越来越亮，贪婪，是一种可怕的人性恶魔。
    贪念一起，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看来我注定做不了黄四爷啊。”柳诚满是感慨的看着销售代表手中的纸，摇了摇头。

 第二十一章 一个合格的黑心肝

    柳诚一直住在魔都，魔都是一个高度国际化的都市。
    国际化在某种层面上是一种贬义词。
    但是李曼和他在一起五年之久，魔都的金融市场，可以用妖魔鬼怪横行其中来形容。
    但是他们都没听说过魔都，有类似于“本票”这种类似于的理财产品，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
    柳诚始终有一个行为准则，那就是在金融领域，李曼都不知道的事，他最好少掺和。
    离开创汇科技园区的时候，柳诚坐在李曼的车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如同秋风一样零散，然后慢慢的收束到身边人身上。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嫌我开车慢啊，你自己赶紧考驾照啊。”李曼被盯得有点不舒服，尤其是她现在在驾驶位上。
    现在车速只有四十的均速，道路交通状况良好，但是开的就是慢，经常被超车。
    这台车性能虽然比不上陈婉若那辆跑车，但是在马路上也不算太差劲了。
    “曼曼，你觉得他们做的这个盘，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柳诚十分想听听李曼的看法。
    “还在想这个事啊。”李曼颇为意外的回复了一声，然后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说道：“我在开车，你不要和我说话。”
    “好吧。”柳诚只好点头。
    李曼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喜欢提醒他系安全带、喜欢睡子午觉、无论多近都喜欢开导航，她是个路痴，开车很慢。
    还有开车的时候，不喜欢任何形式的交流。
    停稳车辆后，李曼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柳依诺的suv停在你车位上，连发动机都冷却了。
    “呼。”李曼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解开安全带，看着柳诚有一丝丝的得意。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小惊喜和小意外，然后露出那璀璨而迷人的笑容。
    柳诚凑了上去，亲了如此憨态可掬的李曼一下。
    “呀！你下次能不能打声招呼啊。”李曼羞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到底是什么情绪，让他突然吻了自己一下？
    柳诚看着李曼有些探究的眼神，笑着说道：“你的任何一个笑容，在我眼里都是如同天使降临。”
    “呀！”李曼轻轻的打了一下柳诚，这人…
    柳诚靠在车内，看着李曼的曼妙的身姿，有些出神的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些人他们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又或者明知道自己做什么还要如此呢？”
    李曼思考了很久，然后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模样，笑着说道：“马圣曾经说过。”
    “资本逃离动乱和纷争，它的本性是胆怯的，这是真的，但还不是全部的真理。”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想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
    李曼说完巧笑倩兮的看着柳诚，后面的话，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
    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
    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
    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
    当初李曼在他家的书柜上找书看，她要《飘》，柳诚却递给了她《战争与和平》。
    她在某些事上，比柳诚更有底线。
    柳诚推开了车门，笑着说道：“明朝末年的时候，崇祯皇帝穷的没钱打仗，问老丈人要钱调兵，老丈人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来。”
    “崇祯皇帝的老丈人叫做周奎，周奎有个儿子叫周铉，他们干的活儿，和这一个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分毫不差了。”
    “那时候，周铉就四处弄作坊铸钱，因为是国丈家，经营有色金属，就开始私铸，最后攒了一百多万两白银的家产。”
    “李自成进京的时候，把这家产全都给抄了。”
    李曼停下了缓慢的思考了下，然后总结的说道：“你是说，铸币权？”
    “可不敢乱说！”柳诚一愣，笑着说道：“咱们小家小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虽然无力阻止他们作恶，但是我可以保证自己不参与其中。”
    柳诚是个生意人，确切的说，他现在做的网络安全，90以上的目的是为了钱。
    和马绍光教授和田伟德老师他们做这个行业，是为了国家安全不同。
    他就是单纯了为了钱。
    但是，有的时候，有些钱赚的，他心里真的不踏实。
    “其实铁拳真的砸下来的时候，可能不是交罚款那么简单了，为首的那些人，少说要住十年以上。”
    李曼拢了拢头发笑着说道：“即便你当时答应了，我回来也要劝你的。”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曼，十年？十年手机都从摩托罗拉v3变成iphone7s了。
    坐牢的事，可不敢随便参和，雷劈下来的时候，会连累到自己啊。
    柳诚走进了公司内，召集了七名员工和副总柳依诺，财务李曼。
    “我们刚刚盘下了两座独栋作为我们的新办公场地。”柳诚首先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汪永丰推了推眼镜，表示疑惑，对他们而言，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干活而已。
    柳诚继续说道：“你们之中要有两个人负责研发部的总监，其他人在之后都会成为部门经理。”
    “但是也一定要有危机意识，如果能力不行，被新进公司的人超过了，那可不能怪我柳诚做人不地道。”
    公司的技术大触是柳诚，汪永丰还是处于成长中，随时可能走得一棵幼苗。
    赵圭什么时候想通了，准备跳槽或者自己创业的时候，就是汪永丰离开的时候。
    这还是最靠谱的一个。
    其他的入公司都是技术不错，准备拿科威信息做个跳板，进入大厂的人。
    柳诚才不管他们的小心思，又不是谈恋爱，摸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只要他们按时完成甘特图上的进度就可以了。
    这种想法一出，柳诚哑然失笑，自己果然还是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黑心肝了。

 第二十二章 陈婉若我们谈一谈吧

    “所以，新公司装修好之后，我们会陆续一年内，招聘一百名左右的研发人员，公司的规模在扩大，你们也在升职加薪。但是我们这个行业日新月异。”
    “被淘汰的时候，老员工的资历，只是竞争力的一部分。”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吧。”柳诚拍了拍手，宣布散会。
    员工们低声讨论着，科威信息的待遇不错。
    而且转正的四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社保，剩余的两个人也都在这个月转正。
    说实话，他们也不太能够找到比科威信息更好待遇的公司了。
    相比阿狸这些大厂，长达六个月到一年的实习期，每月三千工资，他们现在人均到手工资7000+已经超过了一些中厂的工资水平了。
    柳依诺拍了拍手，一脸嗔怪的说道：“你说好消息就说好消息，告诉他们地方变大了，不用这么拘束了。”
    “钱途更广了，公司在变好，他们的未来也会变好，这些话不会说。”
    “画大饼都不会，你当什么老板啊。”
    柳诚挠了挠头，照柳依诺这么一说，自己倒是真的不会画饼…
    他更喜欢真金白银的砸。
    高兴了发点奖金，不高兴了，加点工资，自己少唾沫星子，员工们也开心。
    傻叉老板，天天乱逼逼！这是那时候他做员工的时候，真实的内心写照。
    老子上班就是为了钱，别跟我谈理想，老子的理想就是财富自由不上班！
    柳诚又看了眼李曼，李曼那会儿接近财富自由的状态，一个普通人到财富自由有多难？尤其是在不捞偏门的情况下。
    “但是你是老板啊，你自己都不喊口号，多奇怪啊。”柳依诺自然知道柳诚这个老板的确是很实在。
    话少，给的钱多，还指点员工们技术问题。
    这样的老板，说实话，员工们还是很喜欢的，但是老板话太少，就显得有点另类。
    “画大饼的事，交给姐姐了，姐姐不就是学这个的吗？”柳诚笑着说道，他真的不擅长这个。
    喜欢画大饼的人，多数都是喜欢承诺的人。
    柳诚不喜欢搞什么承诺，所以承诺说的多了，就只是谎言罢了。
    “去你的，你才是学画大饼的呢！”柳依诺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夹，拍了一下，扔了个卫生眼给柳诚之后，扬长而去。
    李曼的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路柳依诺的背影，又看了看柳诚，眼神里有些疑虑。
    “你和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姐姐的样子，有点怪啊。”李曼发现了不对劲。
    但是信息不对等，导致她完全没有向未曾设想的挂号费的事上去想。
    柳诚开始工作，当他忙碌的时候，时常有一种庄周那种时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的感觉。
    再抬起头的时候，窗外连路灯都已经完全熄灭了。
    日志宝进行了一次热更新维护，数据库又增加了数以百万计的漏洞特征和木马指纹，小说《宇宙大撕裂》也进行了两万余字的创作，扔给了柳依诺。
    李曼看柳诚比较专注，便没有打招呼，自己悄悄离开。
    柳诚有些恍然，看了看表，十分奇怪的问道：“李曼呢？平时她都等我下班的啊。”
    柳依诺刚刚洗了个澡，穿着个秋冬季节的睡衣，头发扎着个丸子头，还有些湿漉漉。
    吹风机声音很响，柳依诺不会制造这种噪音，干扰柳诚的工作。
    她拿着一个吹风机，散开了头发，开始吹。
    听到柳诚发问，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她又不是你的附庸，她明天除了上课，还要帮教授做金融模型，看你忙，就先走了。”
    “又住得不远，就几步路的样子。”
    “这样。”柳诚点了点头，拿起了外套说道：“我今天去王偲如那儿。”
    “哪儿？”柳依诺猛地一停吹风机，嘴角微动，带着一丝怒气问道。
    柳诚披上了外套说道：“王偲如今天过生日，我给她买了生日礼物，在那个柜子里，那帮我看一下，是个包。”
    “那个鳄鱼皮的巴黎世家的钱包？”柳依诺一愣，问了一句。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啊，对。”
    “我拆了。”柳依诺一拍脑门指了指旁边那块纯白色的链带手包，略有几分慌张的说道：“这咋办？现在都是十一点多了，专柜也都关门了…我把东西拿出来吧。”
    “我还以为你怕我生气，哄我开心，给我买的，啊，我压根不知道。”
    柳依诺此时的表情十分的有趣，患得患失和不满以及尴尬。
    尤其是不满，她本来以为是那天晚上之后，柳诚偷偷买了个包，打算“包”治百病。
    “你喜欢巴黎世家啊。”柳诚颇感意外的说道，他不知道这种事。
    柳依诺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尴尬的说道：“不是，我看怪好看的就用了，我现在给你把东西取出来，再给你擦擦。”
    “不用了，空着手也没事，我定了蛋糕，下午就到了。”柳诚摆了摆手，示意柳依诺别忙活了。
    柳依诺看了看用过的包，拢拢头发说道：“真没事吗？”
    “喜欢明天中午我再去给你买一个，这个比较便宜。”柳诚披着大衣出了门。
    自始至终，柳诚都不怪柳依诺拆自己的送别人的礼物。
    他一直在意的事柳依诺居然喜欢巴黎世家。她喜欢巴黎世家那种锃亮的质感吗？
    柳诚走在月色下，记下了柳依诺的喜好。
    除了哈利波特以外，柳诚发现了柳依诺又一个喜好。
    柳依诺似乎与耳洞，可以买点耳环，她那个首饰盒里，那些都有点跟不上她现在那个豪宅的身份了。
    还有什么？
    柳诚胡思乱想的走向了王偲如的小公寓。
    而此时李曼回到了家中，陈婉若抱着电视在看韩剧，更是有些无聊。
    “你刚从科威信息回来的吗？”陈婉若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此时都有些尴尬。
    陈婉若有几次想要逃家去找柳诚，但是李曼的耳朵实在是太灵敏了。
    她这边刚下了床没走两步，李曼就打开了卧室的门，一脸严肃的看着陈婉若。
    陈婉若试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挣扎，这个女人，太强了些。
    李曼换好了拖鞋，坐到了沙发上，点头说道：“嗯，柳诚在加班，我就先回来了。”
    “婉儿，我们谈谈吧。”

 第二十三章 柳诚去哪了

    李曼抬着下巴，目光中带着审视，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看电视剧的陈婉若。
    这种眼神，让陈婉若十分的不舒服，她倔强的看着电视剧，就是不说话。
    李曼一直看着陈婉若，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和陈婉若好好谈谈关于柳诚的问题。
    她是不可能让的，那退出的人，必然是陈婉若。
    “你知道的，柳诚他…不爱你了，你这样只是徒劳无功，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耗在柳诚的身上。”
    “即便是我和柳诚分手，你也无法得到他。”李曼平静的说了一个事实。
    陈婉若如同机械一样转过了头，看着李曼平静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道：“真的要这样站在一个胜利者的立场上，咄咄逼人的让我离开吗？”
    “是你们先犯了错误，我没有追究，已经是我的大度了。”
    陈婉若条理清楚的说道：“当初郑涛说柳诚抱了你，当时被老师给打断了，我那时候还不相信。”
    “你那时候撒谎了，欺骗了我。”
    “现在你现在这个嘴脸，柳诚知道吗？你以一种胜利者的语气和口吻，很-讨-人-嫌！”
    李曼抿了抿嘴角，最终没有说话，陈婉若不是个笨姑娘，她一直都很聪明。
    只不过是，一直绕不出自己那个认知失调和路径依赖打造的固若金汤的心理圈套罢了。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洗澡，谈话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进展，陈婉若依旧如同当初一样，不舍得放手。
    而此时的柳诚已经来到了王偲如的公寓内，他按了按门铃，却是无人应，他自顾自的拿出了钥匙。
    餐桌上摆放着一个打开却没有动的蛋糕，两个餐盘、两个红酒杯，用过了一个，和喝了半瓶的红酒。
    柳诚轻轻的关上了门，走到了主卧。
    他看到了和衣而睡，还没有卸妆的王偲如，躺在床上，粉底已经把枕头抹出了一层白痕。
    屋里有一股橄榄油的熏香在缓缓燃烧着，空气中充斥着熏香和阵阵牛油果洗发露的香气。
    王偲如真的很期待柳诚今天能够来祝贺她生日，而且也是这么久以来，王偲如提过的唯一的主动要求。
    不算过分，柳诚应了下来，还准备了礼物。
    但是今天真的很忙，王偲如在他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他忙起来之后，就忘记了。
    此时如同睡美人一样的王偲如，翻了个身子，脸上没什么泪痕，但是看得出失落。
    柳诚脱了外套去洗澡。
    王偲如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猛地惊醒，满脸的惊恐，都市传说中，女孩子独居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她记得自己明明睡之前锁好了门。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柳诚的外套，然后就松了口气。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是化了的妆，也无法掩饰的灿烂笑容。
    她自己一个人喝了半瓶的红酒，惊恐之后，酒意有些朦胧，她忽然拿出了手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次卧。
    听到水声停下之后，她悄悄的躲在次卧里，等待着柳诚洗完澡，要吓唬他一下。
    柳诚擦着头发，穿着睡衣来到了主卧，看到了撩开的被子，满是疑虑…
    人呢？去哪了？他有些迷惑的看着主卧。
    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打着灯，惨白的鬼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还微微张着嘴，翻着白眼。
    “醒了啊，我还说你睡着了，我洗个澡就睡呢。”柳诚当然认出了这是王偲如，阵阵香风，做不得假。
    王偲如一撇嘴，放下了手机，回次卧穿拖鞋，她刚才为了声音小点，连鞋子都没穿。
    她略有些不满的说道：“啊？你这个人，没意思，我还以为你会吓一跳呢。”
    “呀，吓死我了。”柳诚试着做了个惊吓的动作。
    王偲如一脸哭笑不得看着柳诚，两个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撒娇一样嗔怪着说道：“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就不要哄嘛。”
    “你要不要去洗个脸？”柳诚提出了一个提议，确切的说，现在的王偲如，关灯比开灯还吓人。
    王偲如眉头一皱，风一样的冲进了卫生间，然后就是瓶瓶罐罐的声音响起。
    “都跟你说了，不用化妆，你偏不听，你看看，妆都化了。”柳诚靠在卫生间的门前。
    王偲如怒目圆瞪，然后轻轻推了他一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她在卫生间里好一顿折腾，才将脸上的状卸掉。
    清丽而年轻的面孔，有一种青春的味道在闪耀。
    “这不挺好吗？化妆反而有点…不伦不类，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你弄这个妆容，还不如素颜呢。”柳诚上下打量了下王偲如。
    人很漂亮。
    化妆拍的照片和平时化妆，总会给人一种不真实感，而现在的王偲如，这个未施粉黛的脸庞，很好看。
    也很像陈婉若…
    柳诚忽然想起了王偲如搭讪那天，李曼说王偲如很像陈婉若。
    现在看看，的确蛮像的。
    “真的吗？”王偲如瞪着大大的眼睛，揉了揉脸蛋，忽然妩媚一笑，坐到了柳诚的怀里，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以为今天不来了呢。”
    柳诚确信的说道：“我这个人轻易不答应别人什么事，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
    王偲如骑在柳诚的身上，看着他那张脸，打量了很久，才一脸认真的问道：“嗯，你说我这个年纪化妆，假扮成熟，比较违和。”
    “但是你这个年纪，稳重成熟，为什么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呢？”
    “就是没有小孩说大人话那种违和感？为什么会这样？”
    气质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应了那句老话，相由心生。
    柳诚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没法解释。
    “好了，早点睡吧，你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了呢。”柳诚看出了王偲如的疲倦，稍微有点黑眼圈，应该是昨天没睡好。
    王偲如用力的环抱着柳诚的脖子，低声说道：“可是我想小诚诚了啊。”
    “但是你有精力应付它吗？”柳诚嗤笑了一声，这个瞌睡的样子，哪里是有精力的模样。
    “那也要解解馋再睡。”王偲如耸了耸身子，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柳诚看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
    次日还没五点，王偲如就醒了，自然不可能放过送上门来的情郎。
    柳诚扶着腰身离开王偲如公寓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了。
    他买好了早餐的时候，才上了电梯，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科威信息里面，李曼在和柳依诺说话。
    “柳诚一早就出去跑步了吗？可是我没看到他啊。”李曼似乎是在漫不经心的问着问题。
    柳依诺食之无味，这该怎么回答？

 第二十四章 专业的舞蹈训练

    柳诚深吸了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楼梯间，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身上现在全是香薰的味道，以及挥之不去的牛油果的香味儿。
    他完全没想到李曼会忽然早上7点多来到科威信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李曼生活很规律，这是这些年来，一如既往的行为准则，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拜访，柳诚毫无准备。
    烟味根本无法掩饰自己身上的香薰的味道，喝酒，大早上的，也不合适。
    他希望柳依诺可以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如，他早上去了启明星或者诸如此类的理由。
    然后他猛地惊醒，今天是周六，启明星不上班。
    该死。
    他掏出了手机给柳依诺发了个短信。
    柳依诺吃着早饭，看到了短信，她侧对着李曼，她怕自己笑出声来。
    “他短信，你不来，我今天连早饭都没有了呢。”柳依诺将手机放在了柳依诺的面前。
    【姐，通州有个客户，我在地铁上了，早餐自己起床去买。】
    “去忙了啊。”李曼看着短信息，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
    柳诚下了几层楼，才乘坐了电梯，下了楼，打了辆车就奔着地铁站去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在地铁站坐了十几站地，才又坐着车晃晃荡荡的回到了科威信息。
    此时的他，身上的那种香气，在人潮涌动着，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弹出了一根泰山，然后又收了回去，如此之下，显得有点刻意和造作了。
    如何在李曼面前，伪装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已经趋于本能的反应。
    他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慢慢的走入了科威信息之内，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去了通州，他还买了份通州永丰包子铺的包子，来做证明。
    可谓是万无一失。
    李曼倒是不疑有他，将购买两栋创汇科技园的账目做好，拿给了柳诚签字。
    “你怎么了？”柳诚签完字，看着李曼满脸的不高兴，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依诺应该不会出卖自己，那李曼这点小情绪，又是因何而来呢？
    李曼摇了摇头，她没有说明，是自己和陈婉若的谈判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她叹了口气说道：“那倒没有，但是总觉得又不好的的事情在发生，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柳诚宽慰了一句说道：“哪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公司因为要准备一部分洛神系统的工作，所以周六一直在上班，周日的时候，柳诚还要单独加班。
    这种时候，李曼并没有太过于打扰柳诚，她的男朋友真的在忙正经事。
    柳诚再忙完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柳依诺和柳诚两个人在科威信息了。
    他抻着身子，来到了卫生间，然后眨了眨眼，探出了半个脑袋，看着复式二楼的小客厅里。
    柳依诺正在做舞蹈训练。
    “哎哟，这是准备重操旧业吗？准备打算继续跳舞吗？”柳诚笑着说了一句。
    自己这位姐姐多才多艺，读的是工商管理，却有个跳舞的爱好，当初陈婉若还约定要找柳依诺学跳舞。
    后来…
    柳依诺正在下腰，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是在倒立，这个视角很奇怪，但是她还没做完动作。
    听到了柳诚说话，也没法回话，双手用力，腰一挺，从下腰的姿势，站起身来，稳住了身形。
    讲道理，柳诚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柳依诺居然有此等的腰力。
    柳依诺晃着身子说道：“我可是在舞蹈中心当助教来着，可惜了，现在忙，这些功夫都快要丢掉了。”
    “你赶紧去洗澡，洗完澡给我压压腿。”
    柳诚答应了一声，柳依诺双手一伸又下了腰，头颈肩胸腰一节节的向后弯曲，抓住了自己的小腿。
    这柔韧性，柳诚连连感慨，他别说下腰抓腿了，就是下腰抓地面都有点为难。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有些疑惑的问道：“要我帮你干什么？”
    客厅里放着音乐，是一段比较劲爆、节奏感很强的音乐，柳诚听了下，也没听出名字来。
    柳依诺趴在了黑色的瑜伽垫上，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说道：“帮我把腿抓住。”
    柳诚盘腿坐在了瑜伽垫的尾部，抓住了柳依诺的小腿。
    “再往下点。”柳依诺说着话，慢慢的跪了起来。
    柳诚听话的点头说道：“哦。”
    柳依诺提了提背，由颈椎开始，不停的弯着胸椎、和腰椎，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
    整个身体如同一个U字型一样由腰部折叠，柳依诺抓住了自己的脚裸部分。
    她很久没有做这个“跪-下腰”的姿势，虽然有点不顺，但她还是完成了这个动作。
    这个动作要求不能憋气，需要呼吸均匀，两个人四目相对。
    柳诚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他喝大了，抱着柳依诺睡的那天晚上。
    这个气氛实在是有点怪异，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柳依诺慢慢松开了手，慢慢直起了腰还晃动了下身体，才慢慢趴下。
    “好久都没做这个动作了，有点生疏。”柳依诺说这话，掩饰着两个人之间有点变质的气氛。
    柳诚略微有些心虚，刚才那个姿势，实在是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好了吗？好了我松手了。”柳诚打算逃离现场，在这样下去，真的飞德意志挂号去了。
    柳依诺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说道：“还没呢，你抓紧脚，我还有个动作，自己无法完成。”
    “这个是专业的舞蹈动作叫青蛙胯训练，你抓紧我的脚，我自己一个人真不行。”
    柳依诺腿分开，小腿内侧贴地，然后低声说道：“抓好，我要送胯了。”
    柳依诺如同一只青蛙一样开始绷紧了腿，开始屈膝，胯的位置一点点往下压，然后变成了一个一字型。
    动作十分的专业，青蛙压胯的一个动作，就像是一个青蛙一样，小腿和大腿成九十度角，左膝盖、胯、右膝盖三点一线。
    柳诚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一抹圣光，这么开，他看不到才是怪事。
    他的呼吸陡然加重，柳依诺侧着脸，她本来就想到了这种姿势可能会引起什么，但是真的做起来，真的有点难。
    “松开吧。”柳依诺忽然说道。

 第二十五章 往事如风

    柳诚闭上了眼睛，用力的呼吸了几次，才终于将内心的躁动给压了下去，反复的告诉自己，这是姐姐。
    但是依旧无济于事。
    当某个阀门被打开的时候，再想关上时候，却发现，阀门早就没有了。
    善于治水的柳诚，其实很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
    比如王偲如，就是疏通之后，她的目标就从柳诚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画画。
    比如陈婉若，在疏通之后，她的目标就是从柳诚身上移开，开始了自己的学业。
    但是这是姐姐，这怎么疏通。
    柳依诺翻身坐了起来，拿起了旁边的紫色的大毛巾，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她不是不让柳诚看，是不想让了柳诚看到自己的颤抖不已的身体和丑态。
    柳诚是个老油条，柳依诺却是个雏儿，这种动作，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于羞耻了。
    但是做都做了，她到不是后悔，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在重金属高节奏点的音乐中，不断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冷静下里的两个人，再看向彼此的目光之时，瞬间移开，他们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那么贴近的情况下，做到问心无愧。
    “科威信息和阿狸云的合作谈判，你应该着手准备了，技术上你来负责，商务谈判上我来负责。”柳依诺岔开了话题，让气氛不再那么的尴尬。
    柳诚也也乐于谈起公司的话题，他点头说道：“好，我做好了，交给你。”
    “还有一件事。”柳依诺有些犹豫的说道：“赵圭那边如果拿不下，我们可以高薪聘请别人，没必要一定栓死在他身上。”
    “嗯？”柳诚用鼻腔发出了一个疑问。
    柳依诺转过头来十分肯定的说道：“你不懂管理，汪永丰是公司的骨干，随着他在科威信息的时间越久，他学到的内容越多，地位也就越稳固。”
    “他之前每天给你发的邮箱，高达十五六封，现在一天只有五六封，他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强。”
    “如果只是他自己还罢了，若是再加上个赵圭，我不觉得这对公司是什么好事。”
    柳依诺的担忧是并非技术层面的担忧，而是来自人事上的担忧。
    科威信息虽然盘下啦两栋小独栋作为办公场地，但是依旧是一个底蕴不是十分扎实的小公司，这种小厂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我明白了。”柳诚摊开了手说道：“可是赵圭的技术真的很好，就这一个理由，我…”
    柳依诺坐在瑜伽垫上，十分确定的说道：“你跟他志同道合做朋友我不反对，你们的互联网思维都很接近，激进中带有保守。”
    “但是你每次和他喝酒，都把自己喝的糊里糊涂的。”
    柳诚挠了挠头说道：“以后不会喝那么多了。”
    柳依诺十分郑重的说道：“我记住这句话了，如果你再喝多，科威信息这摊子，你自己收拾。”
    她咬着银牙继续说道：“主要是不健康，现在还年轻，岁数稍大点，就是一身的毛病。”
    “而且一旦形成酒精依赖，就很麻烦了。”
    柳诚露出了一个让柳依诺安心的笑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你的小说我给你改完了，不过你做好扑街的准备，当下这种文，正如你说的那样，会扑街。”柳依诺不无感慨的说道。
    这个世界怎么是这个样子？
    柳依诺之前是个学生，刚踏入社会的她，社会的险恶都是柳诚挡在门外，当她开始研究柳诚所说的舆论导向之后，也真的明白了。
    以“全宇宙命运共同体”为核心理念的网文，必然扑街的道理。
    柳诚摸了摸下巴说道：“其实舆论导向都是和社会发展息息相关。”
    “我举个例子，你比如眼下喧嚣的仇富心态，其实社会阶层流动性比较强导致的。”
    “仇富，是因为大家还活在一个世界里，才会对富人产生一种嫉妒心态。”
    “所以无论是文娱圈里，依旧流行着屌丝逆袭的人设，比如大火的韩跑跑、逆天而行的王铁柱这些网文角色，比如王宝强屌丝逆袭的人设。”
    “但是随着社会阶层的不断固化，仇富反而越来越少。”
    “因为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我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仇富心态逐渐转变为慕富。”
    “我们甚至对他们的财富，连嫉妒心理都难以产生了。”
    “到那个时候，娱乐圈，就会流行什么渝商阔少、萧山阔少、茶山少爷、富家千金这种诡异的人设。”
    “无论是网文还是娱乐圈，都会致力于此。”
    柳依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柳诚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本书在未来还有潜力，是这样吗？”柳依诺认真思索了片刻。
    柳诚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他重生在这个时代的一点小感悟了。
    眼下，还是铺天盖地的仇富文章满天飞，但是在14年以后，这种文章就会消失不见。
    大家不再视他们为一个世界的人，不再把他们当自己人的一份子。
    而是视他们为：仇敌和叛徒。
    自己这本《宇宙大撕裂》里面的价值观也是如此，现在大家不喜欢，但是不代表未来不喜欢。
    所以，还是有写一写的价值。
    柳依诺看着柳诚，她的眼神里的情绪比较复杂，自己这个弟弟，什么时候长大了呢？
    甚至都学会了用超越时间的眼光去剖析时代。
    柳依诺晃着身子笑着说道：“你还记得你上初三的时候，我上高三那个时候吗？”
    “嗯？”柳诚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个时候的柳依诺那么的潇洒不羁。
    “当然记得啊。”柳诚的记忆力现在极好，他满是回忆的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都惊呆了，你居然跟老师吵架，还吵赢了！”
    柳依诺晃着身子，想起了那段日子，满脸不甘心的说道：“你不知道，我班主任不跟你那个老班张志雄一样，管理班级都是大撒手的样子。”
    “老师安排了卫生委员安排卫生，第一天是我，第二天还是我，我当然不会扫地。”
    “我解释，班主任也不听，就吵起来，最后闹到了教务处。”
    柳诚眯着眼看着柳依诺，有些奇怪，为什么柳依诺会讲起这段往事？
    “其实我，我很叛逆，所以我不在乎什么秩序，道德之类的框架。”柳依诺没让柳诚思考太久，就笑着说明了自己说这段往事的具体含义。
    她不在乎秩序和道德之类的框架，想做，就做了。
    柳诚阅读理解很好，他很快就明白了柳依诺话里话外的意思。
    改了名、迁了户口，她不是在切断和家里的关系，而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自然人。

 第二十六章 柳诚我兔子呢

    柳诚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他们在外人面前是亲姐弟，这个身份，让他有些头脑发热的神经，慢慢冷却了下来。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睡了。”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小客厅。
    柳依诺却是看着柳诚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说什么？”柳诚加快了脚步，但是依旧不服输的回了一句。
    柳依诺看着一溜烟回到了他自己卧室的柳诚，掩着嘴角轻笑起来，然后拍着瑜伽垫开始哈哈大笑。
    柳诚，怂了。
    这是柳依诺第一次见到柳诚这么怂的模样。
    她站起身来，卷起了瑜伽垫，抻着身子，来到了卫生间，先把柳诚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然后走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她满身朦胧的烟气，披着浴袍，吹干了头发，坐在床头，打开了床头柜，拿出了一串的钥匙，这里面也有柳诚房间的钥匙。
    小样，锁了门，就进不去了吗？
    她站起身来，站在自己的门前。
    她用力的呼吸了几次，仿佛给自己鼓起一样，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然后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同样打开房门的柳诚。
    “你要去哪？”
    “你要出去？”
    两个人第一时间互相开口询问，对方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又去王偲如那儿？！”柳依诺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愤怒不已的问道。
    柳诚看了看自己身上睡衣说道：“不是，我去喝水。”
    柳依诺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一身睡衣，他能去哪里？
    她看着柳诚略有些征询的目光，脖子通红的说道：“我也去喝水。”
    “啊？”柳诚伸手举了举自己的水杯，又看着空手的柳依诺十分的奇怪。
    他们喝水从来都是用的各自的杯子。
    不拿杯子，喝什么水呢？
    一次性水杯吗？
    柳依诺挠了挠头，一闪身，向卫生间走去，慌张的说道：“我去卫生间。”
    “啊？”柳诚瞪着眼睛，看着闪进了卫生间的柳依诺，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自己这水，还接不接了？！
    柳诚和柳依诺之间的气氛现在有些诡异。
    次日的清晨阳光正好，两个人低着头闷声闷气的吃着饭，互相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吃饭。
    柳依诺忽然一推桌子，闷声闷气的说道：“不吃了。”
    “这是…又发什么脾气呢？”柳诚叹气，这是来了天葵吗？这么暴躁？
    他推动着自己的电脑椅，来到了电脑桌前。
    他打开了电脑的显示器，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李曼看到了这个状态的柳诚，也没打扰，和柳依诺窃窃私语了半天，两个人悄悄的离开了科威信息。
    今天是周末，柳诚作为公司的老板加技术大触，他加班，合理。
    但是李曼和柳依诺可不需要加班。
    她们要一起去逛街。
    “可劲儿的花，赚的钱嘛，都是花的。”柳依诺拿出了那张副卡，这张卡是柳诚稿费和自己奖金的那张卡。
    她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我们不花，他就给野女人给花了！
    每个月柳诚都会从这上面划走两万块钱给王偲如。
    两个人在一楼的各种专柜转了一圈，露出一个面面相觑的眼神，里面的东西真的好贵。
    一件府绸连衣裙就要17000块，一件像小背心样式的迷你连衣裙居然要42000块，一个手包2万起步。
    这一楼的专柜，她们俩也就逛了一圈，就暗自咂舌，这什么水平的人，才会消费这些东西？
    反正柳依诺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种衣服和配饰。
    当然她手里那个包，也是两万多块。
    “姐姐，快扶一下我，我有点晕。”李曼忽然扶着自己的脑门，一副要晕倒了模样。
    柳依诺倒是不疑有他，赶忙问道：“怎么了？”
    李曼扶着柳依诺的手，煞有其事的说道：“我对那些数字，有点过敏…”
    “啊？哈哈！”柳依诺一听连连摇头，她扶稳定了李曼的腰身，向着购物广场内而去。
    在二楼三楼的购物广场里，有几百块钱的衣服。
    她们现在花的都是柳诚的钱，要是几千块也就罢了，几万块，她们还真的不敢乱花。
    不是怕柳诚生气，是没有必要这样消费，太浪费了。
    “我有个绿萝干死了，今天还得去买一盆。”柳依诺和李曼带着大包小包，从购物广场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今天出门要买什么。
    鲜花店门前的路边有个小的商业街，两个人买了盆绿萝之后，又在商业街，逛了一圈。
    女人逛街这种事，不一定要买东西，她们更享受那种选购的感觉，她们走到街尾的时候，手里依旧空空如也。
    她们发现了一个粉红色小笼子里，卖的是兔子。
    很可爱。
    “买一只吧。”李曼那着一片青草叶，喂小兔子，看着柳依诺。
    柳依诺看的可爱，就点头说道：“好。”
    两个人一共买了两只，回到了紫荆华庭科威信息，柳诚依旧在电脑前不停的忙活着。
    柳依诺将东西都堆放在了一起，大声的说道：“喂！臭弟弟。”
    “叫谁呢！”柳诚一听这个称呼，就是哭笑不得，自己这越来越降格了？
    “中午饭你来做，我和曼曼去试衣服。”柳依诺晃着脑袋，洋洋得意的拿着衣服上了楼。
    “辛苦你了，柳先生。”李曼笑嘻嘻的说着，还扮了个鬼脸给柳诚。
    柳诚看了看表十一点了，再不做饭，中午吃啥？
    他走到了那堆菜的面前，然后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他确定自己不是感冒了，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柳诚提着兔笼子和菜向着柳依诺的家，十五号楼走去。
    科威信息是没有厨房的，柳依诺家里有。
    陈婉若今天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校园秋色活动。
    他提着兔子，先拐到了菜市场，让老板把兔子给杀了，他倒不是不会杀，就是觉得有点麻烦，还得戴口罩才能作业。
    菜市场老板熟练的抓起兔子的耳朵，拿出了棍子在脑袋上一敲，刀一划，开始扒皮，随后没五分钟，就处理好了一只兔子，又提起了另外一只。
    “这一只也杀咯？”老板提着擀面杖一样的棍子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切片，我要做脆皮兔肉。”
    “好勒！”老板一扬调儿大声的说道。
    柳诚做饭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把兔肉焯了水，另外一只也放进了土豆，准备弄个土豆炖兔肉。
    柳依诺和李曼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家，柳依诺满脸狐疑的看着那个空空的兔笼子，皱着眉头问道：“柳诚，我那两只兔子呢？”
    柳诚看了看高压锅和焯了水的兔肉说道：“待会儿就好，这兔子买亏了，没几斤肉。”

 第二十七章 啃兔脑壳儿

    李曼瞪着眼睛看着柳诚，柳诚猫毛过敏，她是清楚的，所以买了个兔子，结果兔子就端上了餐桌。
    “你见过要吃的兔子，还带笼子的吗？！”柳依诺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这什么人啊！带着笼子打的兔子，那是用来吃的吗？
    柳诚不停的眨着眼，他因为猫毛过敏这种事，从来没养过宠物，当然不知道有笼子没笼子的区别。
    知识盲区。
    “这个…我以为是吃的呀，你让我做饭的，你吼我干什么。”柳诚揉搓了下眉心，然后思考着应对之法。
    随后他十分肯定的说道：“你让我做饭，你又没告诉我，这个兔子不能吃，是你没说明白的。”
    “我不说，你就要吃掉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柳依诺忿忿不平的说道。
    柳诚裹着围裙继续做着饭，头也不抬，有点生气的说道：“那不然呢？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让我做饭，我一看，好家伙，硬菜啊！考验厨艺的时候到了。”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还生气，我还生气呢！”
    柳依诺更是气急败坏，这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为何还要强词夺理！
    “我不说，你就要吃？”
    “可是我已经做好了，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兔子吗？我们讨论的是我不说，你就要做吗？”
    “那不然嘞，你不说，我当然以为是吃的。”
    ……
    李曼掩着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笑的花枝招展的坐在了沙发上，笑的肚子疼。
    柳依诺正在气头上呢，没听明白柳诚话里的套路。
    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路可走，我先生气，让你无气可生。
    这就是柳诚在做的事，但是当事人的柳依诺，压根就没想明白这是柳诚的套路。
    柳依诺气呼呼的坐到了沙发上，一脸怒意的说道：“气死我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好嘛，把我买的养着玩的兔子，做了炖肉，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还生气，他凭什么生气啊，我还没生气呢！”
    李曼拉了拉柳依诺的衣服，小声的将其中的逻辑解释了下，又指了指柳诚低声说道：“姐，你看，他头也不抬，其实在笑，你看他憋着笑呢。”
    柳依诺猛地一甩头，看着柳诚压抑不住的笑容，终于把自己给气笑了！
    这个柳诚的小套路实在是太多了吧！还能这么玩吗？
    “大坏蛋！”柳依诺十分不满的比了个拳头，然后抱着抱枕，打开了电视，心思却不在电视上，依旧是满肚子气，揪着抱枕撒气。
    李曼有些疑惑的看着柳依诺的比拳头的动作，然后看着她现在一脸不满意的模样。
    柳依诺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儿…这个表情，她很熟悉。
    当她对柳诚无可奈何的时候，生闷气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也是这个动作。
    这让她有点疑惑，她挠了挠头，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姐姐，你和柳诚住在一起方便吗？虽然是姐弟俩，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嘛。”
    李曼去过柳诚的家里，自然知道柳依诺在家里一直住在客厅的隔间里，冬天冷，夏天热蚊子还多。但毕竟那是在家里。
    现在他们住在科威信息的复式，离的那么近，还公用楼上的卫生间，多少会有点不方便。
    柳依诺可不是糊涂虫，她可是见证了柳诚和陈婉若分手，又见证了李曼和柳诚在一起的见证者，她能不知道李曼有多聪明吗？
    观察细微的李曼大约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
    她依旧是气鼓鼓的说道：“不方便啊，你都不知道他这个人多讨厌，每天早晨一大早就起床，下个楼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李曼心中的疑虑倒是散去了不少，如果柳依诺毫不犹豫的说方便，那事情就严重了。
    “那姐姐搬回来住吧。”李曼略微有些心疼，毕竟男女有别。
    陈婉若的父亲陈长林和柳宏辉有旧，也算是朋友，而且还是过命的交情。
    柳依诺照顾陈婉若，也算是无可厚非，她住进来，完全是为了看住陈婉若。
    这样家里满是硝烟味，柳依诺回来住，到底是帮谁？
    柳依诺满是愁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过几天等陈婉若的那股劲儿下去了，我再搬回来吧。”
    似乎是表达，不想介入他们之间的战争。
    这也是柳依诺自己本身的想法。
    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时间的推移，她和柳诚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她不想阻止这种倾向于「变质」的变化，甚至乐于其中。
    从小到大，她还叫柳兴弟的时候，弟弟就是她的一切，现在科威信息是柳诚的一切，也是柳依诺倾注了所有精力的一切。
    简单来说，她可以心安理得和柳诚花一张卡上的钱。
    这就是柳诚和柳依诺之间的那种根本无法切割的关系。
    理不清，索性不理。
    柳依诺抱着抱枕看着电视，柳诚倒是没注意到她们之间走了一个回合，柳依诺利用信息差，获得了完全胜利。
    女人之间的战争，静悄悄。
    “吃饭了！”柳诚喊了一嗓子，兔头交给了川菜馆的师父进行卤制，现在家里只有土豆炖兔肉和脆皮兔肉，味道很好。
    柳依诺和李曼看着兔肉，面面相觑，这是吃还是不吃？
    吃吧，这是买来养的，结果买回来没一个小时，就进了厨房。
    不吃吧，色香味俱全，柳诚做饭的味道，她们都是心知肚明，是个厨子的料儿。
    “尝尝？”柳依诺拿起了筷子，试探的问道。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尝尝吧。”
    柳诚也尝了尝，味道还算不错，手艺没落下，他笑着说道：“在四川，一年要吃掉两亿只兔子，你知道四川话接吻怎么说吗？”
    李曼真的是第一次吃兔肉，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她满是疑惑的问道：“怎么说啊？”
    柳依诺就不废话了，拿着筷子猛夹，压根就不理会柳诚的问题。
    柳诚笑着说道：“四川话里的接吻，叫啃兔脑壳儿。”
    “真的假的啊？”李曼满是怀疑的问道。

 第二十八章 柳诚我要忘掉你

    “有四川的同学，可以问一下呢。”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
    他之前有个大学的舍友，就是四川人，还是对方普及的知识点。
    他很确信自己的没有记错。
    柳诚下午要继续加班，他要准备的资料很多。柳依诺去洗碗，然后就没回科威信息，她要照顾家里的绿植，她出门买了不少新的，摆放到了家里。
    他正在忙碌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沈佳怡。
    自己这个徒弟，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了。
    除了每天定时的进行录制以外，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他略微有些感慨的接起了电话，这个凶以下全是腿的姑娘，经过了上次的乌龙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了。
    沈佳怡那一次换了一身不合她年龄的、十分诱人的装束，跑到科威信息，想趁着师父和师娘闹别扭上位，却被柳依诺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再找过柳诚。
    那是沈佳怡这辈子鼓起的最大勇气，当被击退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现实中和柳诚联系过。
    除了网络上的交流之外，这丫头，似乎是勇气槽耗尽了。
    “喂。”
    “师父！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沈佳怡依旧满是惊喜的说道。
    柳诚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要去余杭了吗？阿狸战略调整，将在余杭建立阿狸云，调动了全国的事业部，尤其是网络安全方面的去余杭，不就为这个事吗？”
    沈佳怡一听，她满是感慨的说道：“我现在在宿舍，收拾好了东西，今天傍晚的飞机飞余杭。”
    “师父，你能来送送我吗？我晚上就要飞走了。”
    沈佳怡的声音里充斥着一股离别时的不舍。
    但是终归是要分别的，上次柳诚毫不留情甚至出动了姐姐的拒绝，她已经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依旧是有些眷恋。
    她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这种喜欢，终究是无疾而终。
    当她想明白之后，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最终切割掉了那些非分之想，让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了往常。
    就如同在心头挖了一块肉一样空荡荡的难受，但是终归，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好，我现在去接你吧。”柳诚取了车钥匙，他当然不是无证驾驶，他已经考下来了驾照。
    柳诚开着柳依诺的途锐SUV，向着京大的女生宿舍楼而去，他等在楼下，弹了一根泰山。
    京城这座城市的风总是很大，一根烟，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一根烟的功夫，沈佳怡迈着她的大长腿，出现在了宿舍楼下，对着柳诚招了招手。
    柳诚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帮她提着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内。
    “到了余杭之后，还是跟着你原先那个经理高泽吗？新环境新职场，你要尽快适应，不要把同事当朋友，但是也不要惹事。”
    “最重要的是，万事留个心眼，但不要害怕出事，有什么麻烦跟我打电话，我最近跟阿狸云也有一定的合作。”柳诚叮嘱着沈佳怡。
    沈佳怡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看着柳诚棱角鲜明的脸庞，那颗已经有些沉寂的心，似乎是又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她很快就别过了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倒退着。
    她今天穿着一个米白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个高领的羊毛衫，捧着她晶莹剔透的脸颊，腿太长了，有点伸不开，她调整了下座椅。
    天气慢慢变冷，她的脸颊有点晕红。
    沈佳怡看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师父一见面就开始唠叨，跟我妈一样，我这么大人了，还能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好好开你的车吧，我的师父大人！”
    柳诚有些无奈的发动了车辆，他的驾龄已经九年多了，自然是驾轻就熟，丝毫没有新手那种小心翼翼和时速不如三十。
    现在的路况良好，他的车辆速度也很快。
    沈佳怡看着窗外，也不看柳诚，她害怕自己多看几眼，就舍不得离开，就像舍不得离开这座生活了三年多的城市一样。
    柳诚倒是几次想开口，最终都忍住了自己说话的冲动，他打开了空调，沈佳怡穿的有点薄。
    “师父，你说我这一走，还有回来的时候吗？”沈佳怡努了努嘴，她不说话，师父也一声不吭，这种沉默，只能她来打破。
    柳诚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离别。
    “所有的相逢都是猝不及防。”沈佳怡见柳诚不说话，又不甘心的加了一句。
    柳诚终于打破了自己的沉默，轻声说道：“我只是见色起意。”
    “啊？”沈佳怡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哭笑不得看着柳诚。
    忽然想起柳诚那无孔不入的技术，然后掩着嘴角，惊讶的问道：“不是吧，当初你还开了我的摄像头吗？”
    “嗯。”柳诚也没避讳的承认了。
    沈佳怡转过头来，近乎于生气的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呢？那时候，被春招涮了下来，一直没找到好工作，正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一定是丑死了！”
    “你怎么这样啊！”沈佳怡脸上爬上了红晕，自己最丑的模样，都被看去了。
    “那时候只看到了简历上的照片，摄像头的位置原因，只看到了大长腿。”柳诚打着荤腔。
    让彼此不尴尬的方法有很多，柳诚这次选择了开荤腔，他们俩在网上也没少开这种荤腔，还有拍摄套图的约定。
    沈佳怡终于摆脱了自己的那份尴尬，自己和师父还真是臭味相投啊，都是老色皮了。
    但是想到了马上的离别，她叹气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次要去余杭，我都不知道，要说声再见，要这么的坚强。”
    “你都不知道我犹豫了多久，才给你打的电话。”
    气氛陡然之间，又蒙上了一层离别时特有的苦楚。
    柳诚稍加思忖说道：“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重逢，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又不是后会无期，天涯两忘。”
    “你还要给我录教学视频啊，难道你到了余杭，就不打算做我教学视频的捧哏了吗？”
    沈佳怡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确信的说道：“我要忘了你，到那边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十九章 你很有种我很佩服

    柳诚又一次站在了机场，停稳了车辆，将沈佳怡的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推到了登机口。
    “师父，我…走了。”沈佳怡紧绷着嘴角，三步一回头的走进了登机口，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柳诚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站在车边，弹了一颗泰山，看着偌大的机场，这里是国际机场，无数的飞机起起落落，代表着一个个的离别。
    他灭掉了烟头，开着车，向着来时的路而去，心情说不上好还是坏，但是离别终究是离别。
    离别时为了重逢？
    只是骗骗人的鬼话罢了。
    柳依诺回到了科威信息却看到了房门紧锁，打开之后，就看到了钥匙不见了，瞬间变得怒气冲冲，拨通了柳诚的电话，大声的问道：“你开着我的车，跑哪里去了？！带着王偲如出去了？”
    “要带着她去，你不会自己买辆车啊！”
    “沈佳怡去余杭，我去送送她。”李济安十分平静的说道。
    柳依诺的愤怒瞬间变成了尴尬，靠在前台上，看着自己的高跟鞋，略微有些失神的问道：“今天走的吗？”
    “嗯。”柳诚用鼻音回答了一声，他虽然很平静，但是不代表他心情好。
    柳依诺半扬着脸，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说道：“你心情是不是很差啊，我们去喝酒吧。”
    柳诚一愣神，从机场高速拐到了环城高速，他笑着问道：“喝酒？你不是最讨厌喝酒这种事吗？为什么会忽然说要喝酒呢？”
    “我的心情，没有很差了，离别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柳依诺却是晃着身子，酝酿了下说道：“我是讨厌你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啊，明明已经很成功了，还每天都在拼命努力。”
    “尤其是和赵圭，你和他喝酒，每次都喝的不省人事，我都很担心的好不好？”
    “你到底去不去？！”她将话题绕回到了喝酒这件事上。
    柳诚有些了然，柳依诺大概是误会了自己，认为自己是假装坚强，喝点酒可以忘记痛苦吗？
    柳诚从来都不觉得喝酒能够忘记痛苦。
    相反，酒精在进入身体之后，会刺激感官，五感会变得更加敏锐，痛苦和喜悦都是双倍的。
    他点头说道：“难得姐你有这个雅兴，去，我待会儿给你发个地址，你打个车来就好了，我找的地方，绝对不闹腾。”
    柳诚并不打算带着柳依诺去夜店喝酒，而是选了一个比较雅致的酒吧，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两杯Mojito”李济安对着服务员说道。
    朗姆酒、蔗糖、来檬、薄荷和苏打水调制而成的Mojito很快就端了上来，柳依诺尝了尝，来檬和薄荷清爽口味与朗姆酒的烈性相互补，一种并不浓烈的酒，只有10左右的酒精含量。
    但是这种酒，最合适两个人对饮，一边聊一边喝，时间总是匆匆而过。
    “我还以为你会伤心不已，痛哭流涕，最少也要感慨万千，毕竟之前沈佳怡也是你鱼塘里的小鱼，就这么跑了，你就这么甘心吗？”柳依诺摇晃着半满的酒杯，跟着吉他晃着脑袋，满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放下了酒杯说道：“其实我是故意放跑她的，没必要让这段比较纯粹的感情变质，你说呢？”
    柳依诺一愣，拿起了酒杯和柳诚碰了一下，满是迷惑的看着柳诚，这句话，意有所指，一语双关，她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柳诚嘴上说的是沈佳怡，其实说的是他们彼此而已。
    柳依诺听懂了，但是她可以装傻啊，她不信柳诚就这个问题，能够深入的讨论下去。
    她想了想还是岔开了话题，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曼曼和婉儿闹僵了吗？她们之间，曾经进行了一次不友好的谈话，时至今日，两个人一句话不说。”
    “嗯？”柳诚眉头紧皱，无论是李曼和陈婉若都没有具体说过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诚也不好问，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疑惑的问道：“说了些什么？”
    “不告诉你。”柳依诺举着酒杯，对着服务员弹了个响指，拿出了五百块钱，笑眯眯的说道：“让吉他手，弹唱一个加州旅馆，如果不会的话，就唱一个挪威森林。”
    “好。”服务员接过了五百块钱，和吉他手沟通了片刻，还端了一杯酒，放在了柳依诺的面前：“吉他手送你的。”
    柳诚嘴角抽搐。
    这个吉他手，有点意思，自己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他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撩妹。
    柳依诺有些惊讶的接过了酒，浅浅一笑，对着吉他手招了招手。
    《加州旅馆》超长的前奏，不断的响起。
    柳依诺却没有喝那杯「龙舌兰日出」而是抿着Mojito，含着笑说道：“其实看起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呢。”
    柳依诺说着话，脱掉了厚重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纯白色稍有镂空的针织开衫，光洁的皮肤，在酒吧暖色调的灯光下，闪着一层光芒。
    她和柳诚轻轻碰了一下，一口饮尽。
    然后转过身，看着吉他手，将一首《加州旅馆》唱完，才心满意足的转过身来，侧着脸，满脸坏笑的看着柳诚。
    讲道理，这个吉他手弹唱的《加州旅馆》的确不错，但是他居然刚当着自己面给柳依诺送酒？
    当自己不存在吗？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站起身来，对着服务员说道：“给她Mojito，要一点点青柠。”
    柳诚说完，看了眼柳依诺，正好就撞上了柳依诺满是期待的眼神，而且还有似是而非的坏笑，满目含情，闪闪发光。
    他漏出一个看爷表演的神情。
    他站在了吉他手旁边，颇有些好奇的说道：“你很有种，我很佩服。”
    吉他手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抬着头看着柳诚，神情颇为神气说道：“你想怎样？打架吗？”
    “在这么漂亮的女士面前，打架，显得颇为没有礼貌呀。”
    柳诚嗤笑了一声，指了指吉他说道：“借我吉他用用？”
    “哦？”吉他手听闻，摇了摇头，将吉他递给了柳诚，颇为不屑的说道：“你也会？”
    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会一点点。”

 第三十章 小样你这辈子逃不掉了

    柳诚试了试音色，稍微调整了下，吉他手的吉他还不错，是一把taylor，算不上多贵，但至少不是烧火棍。
    他坐在了吉他手的位置看着柳依诺。
    柳依诺趴在椅子背上，眼神中有点幸灾乐祸，但是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柳依诺猛地埋下了头，两个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止不住的笑着。
    她再仰起头，满脸通红的看着柳诚，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柳诚为什么一直看着她。
    她抻着身子，用力的鼓掌，示意他开始表演。
    柳诚终于笑了出来，一段悠扬的前奏，他抬着头，笑眯眯的唱道：“麻烦给我的爱人~来一杯~ojito~”
    “我喜欢阅读她微醺时的眼眸，~而我的咖啡~~，糖~不用太多~~，这世界已经因为她甜得过头~~喔。”
    “没有跟她笑容一样浓郁的雪茄~就别浪费时间介绍收起来吧。”
    “拱廊的壁画~”
    “旧城的涂鸦~”
    ……
    柳诚的嗓音有些含混，但是这首甜到骨子里的情歌，让柳依诺眼中的惊讶，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她晃着身子，随着节拍，拍着手，满眼除了柳诚，再没有别人。
    柳诚手中的吉他节奏忽然一个加速，一段rap应声而起：“缤纷的老爷车跟着棕榈摇曳，载着海风私奔漫无目的，古董书摊漫着时光香气，我想上辈子是不是就遇过你……”
    这首周董的歌中那段rap响起的时候，柳依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开了。
    尤其是那略微有些可爱的气泡音，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酥酥麻麻。
    一曲歌尽。
    柳诚按住了琴弦，对着话筒低声说道：“谢谢。”
    热烈的鼓掌声在酒吧不断的响起。
    从柳诚的前奏一起的时候，吉他手就知道自己输了。
    这首歌显然是即兴创作的一首歌，但是却甜到了吉他手搜刮了脑海里所有的情歌，居然没有一首能够对应的歌曲。
    “这首歌叫什么？”吉他手迫不及待的问道。
    “ojito”柳诚回答了一声，将吉他交给了柳依诺回到了座位上。
    柳依诺侧着脸，转过头看一眼柳诚，然后猛地转过头，又是压制不住的笑容，在脸上不断的展开。
    如此反复了几次，柳依诺才低下头，默默的取了一根吸管，鼓着腮帮子，慢慢的喝完了杯中酒。
    “好听。”柳依诺抿着嘴角仰起头来，满是甜甜的笑容，继续说道：“也好甜。”
    “是酒甜吗？”柳诚在明知故问。
    柳依诺又是没绷住，转过头去，笑了出来，然后转过头眼神里泛着涟漪说道：“是歌甜，我好喜欢。”
    她最终于止住了笑意，有些好奇的问道：“喧嚣的海报躺在慵懒的阁楼阳台，而你是文学家笔下的那一片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诚稍加琢磨了下说道：“《老人与海》你知道吧，海明威最爱的酒就是ojito，所以是文学家笔下的那片海。”
    柳依诺点了点头，然后往前凑了凑说道：“我感觉这首歌有点像周董的歌，但是我从没听过诶。”
    “嗯，是他的。”柳诚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一事实。
    珍惜现在一年办一场演唱会，两年就必然有一张新专辑的周董吧，再过几年，周董就变成了鸽王之王。
    答应好的专辑，拖了三年都还没个消息。
    柳依诺用手中的吸管轻轻的搅动着酒杯，轻声说道：“这首歌，就像是这杯酒一样。”
    “它调和了爱情中的各种滋味，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内心翻滚，心里就像是飞出蝴蝶。”
    “朝夕相处，却慢慢搅出青柠般的酸涩，但自知逃不开，如朗姆酒般炽烈的那个人。”
    柳依诺说完却是炙热的看着柳诚，或许喝醉酒之后，才能发现，唯有挣脱束缚，才能爱到你，才能爱到自己！
    而自己能否获得那份勇气，配得上爱情的自由和肆意呢？
    “干杯。”柳诚拿起了酒杯和柳依诺碰了一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依诺，是真的不知道，如同放跑沈佳怡一样放跑柳依诺？
    根本不舍得。
    “小时候的你，很调皮，四处惹事，我就跟在你后面，四处帮你说好话！现在，你终于长大了。”柳依诺喝这酒精浓度10的酒，依旧是把自己的喝到了微醺的状态。
    柳诚看着有点如释重负的柳依诺，扶她起来，打了个计程车回去。
    他抱着柳依诺走进了家门，将她放在了公司的座椅上，然后晃着身子，喝醉了酒的人都沉的要命。
    柳诚接了杯水，喂给了柳依诺。
    “我要洗澡。”柳依诺酒精终于开始了吸收，她现在有点迷糊，嘟嘟囔囔的说道：“我要喝酒。”
    “你这样站得稳吗？还要洗澡？”柳诚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声，但是柳依诺却是坐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我就是要洗澡！”
    柳诚拿起了手机，想了很久，没有拨通李曼和陈婉若的电话，这俩姑娘谁来都不是那么合适。
    他打给了王偲如，醉了酒的柳依诺非要洗澡，幸好还有个王偲如，请她帮忙，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王偲如颇为惊喜的接到了柳诚的电话，没过五分钟就到了科威信息，开始帮柳依诺收拾。
    两个人忙了半天，柳依诺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麻烦你了。”柳诚擦了擦汗，女人喝醉了酒原来也是这么麻烦呢。
    王偲如却是笑了笑说道：“没事，你能想起我，我就很开心了，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要不住下？”柳诚看着熟睡的柳依诺，颇为有些意动的说道。
    王偲如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了下去，摇头说道：“不了，要不你跟我去我那儿吧，万一明天睡过了头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柳诚颇为意外的看了眼王偲如，这个女人表现出了极强的分寸感，这种分寸感让人感觉很好。
    “好吧。”柳诚站起身来，他也陪柳依诺喝了不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奈的说道：“我改天去找你。”
    “改日吧。”王偲如嫣然一笑，离开了科威信息。
    老梗了。
    柳诚洗完了澡，又喝了点水，又接了一杯水，放到了柳依诺的床头。
    不能喝还一直拼命的喝？他摇了摇头离开了柳依诺的房间。
    本来已经睡着的柳依诺猛地睁开了眼，半仰着头，十分平稳的拿过了水杯，一口饮尽，从床头柜里拿出了柳诚房间的钥匙，嘴角勾出了一个笑意。
    她压根就没喝醉，就是喝酒上脸而已。
    她在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
    她换了一件纯白色的亚麻睡裙，慢慢的打开了门，悄悄的走进了柳诚的房间里。
    小样，你还能逃的过我的手掌心？

 第三十一章 警报拉响了

    柳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纵横花海无数的浪子，他很懂女人的心思，就像他懂网络安全的技术那样。
    柳依诺的夜袭小计划，其实他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他也是在试着接受柳依诺。
    在酒吧弹唱，也是在试图接受柳依诺，毕竟是给我的爱人一杯ojito。
    扶弟魔，对于弟弟和原来的家庭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但是无论柳依诺未来嫁给谁，他柳诚的地位，在姐姐心中，都始终无法动摇。
    那对她自己的家庭，只能是毁灭性的灾难。
    姐姐除了跟了自己以外，只有跟自己斩钉截铁的断绝关系。
    柳诚选择了和柳依诺继续深入交流，自从那次喝醉酒之后，他们俩人的关系，就像是一辆下坡的车，油门踩到了底，再不可能回到过去。
    但是，人总是一种矫情的生物。
    他知道结局，但是他还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所以他选择…睡觉反锁了自己的房门。
    柳依诺拿着钥匙来到了柳诚的门前，插进去了钥匙，轻轻拧动，打开了他卧室的门。
    紫荆华庭16号楼1707，科威信息复式商住两用的公寓的装修，都是柳依诺负责的，当时柳诚并没有现在这样富有，装修经费紧张。
    两个卧室的锁头…并没有反锁那个功能。
    柳诚以为他反锁了门，但是这锁头压根就没那个功能。
    这一波啊，这一波就是柳依诺在大气层了。
    柳依诺赤着脚，满是笑容的来到了柳诚的床边，看着柳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伸手从他的耳边轻轻撩动着，摸到了他的下巴位置。
    柳诚猛地睁开了眼，有人在摸他的脸，他吓了一个激灵，然后看到是柳依诺，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柳诚坐起了身子，可是柳依诺反而躺下，一把将他拉倒在床上，两手两脚如同八爪鱼一样，将他环抱。
    “我睡不着，抱着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柳依诺晃了晃身子，让自己更加的舒服。
    柳诚整个人都僵硬无比，呆滞的问道：“姐，你醒着吗？是在梦游吗？还是喝多了？”
    柳依诺用力的紧了紧胳膊，嗤笑的说道：“你见过梦游的人拿着钥匙梦游的吗？行了，赶紧睡吧，又不是…没睡过。”
    柳依诺并没有玩什么「我在梦游」、「我喝的不省人事」、「我现在意识不清楚」这种欲盖弥彰的小把戏，她说话的时候，十分的清醒。
    柳诚本来就有点犯困，用力的呼吸了几次，转过头看着已经合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的柳依诺。
    他眼一闭，腿一蹬，闭眼睡去。
    真的只是睡觉，但是总归是要醒来的。
    柳诚猛地坐了起来，看着枕边人，然后面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安宁的柳依诺，呼吸陡然加速了起来。
    昨天晚上黑灯瞎火再加上喝了点酒，脑袋昏昏沉沉，睡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睡醒了，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柳依诺，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心安理得！
    “你跑步去吧，我再睡会儿，小笼包不要葱。”柳依诺将被子拢了拢，抱着再次睡去。
    柳诚有跑步的习惯，柳依诺可没有。
    他走出科威信息的时候，可谓是糊里糊涂，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柳依诺为何这么心安理得？
    随即他忽然想明白了。
    其实柳依诺迈出这一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做的决定，甚至从她从魔都来到京城，跟着柳诚开始打拼科威信息的那一天，或许就开始了。
    柳诚跑了没几步，就慢慢的降下了自己的速度，嘴角抽搐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一个李曼、一个王偲如。
    李曼跑步的习惯是因为柳诚，王偲如跑步的习惯，是她自己为了保持身材的习惯。
    两个人，不期而遇了。
    王偲如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斗得过李曼，李曼什么人物？心细如发，一叶知秋啊！
    柳诚要阻止两个人的单独相处，他一个加速，从两个人中间插过，然后转过身来，满脸笑容的对着李曼说道：“怎么不等我？”
    每天早晨起来之后，李曼热身的时候，柳诚都会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也是上次李曼去科威信息找柳诚的原因。
    李曼一身运动服，扎了个丸子头，有几缕俏皮的发丝，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徘徊着，她看了看旁边的王偲如说道：“这不是看到王偲如吗？遇到了就一起跑步了。”
    王偲如则是一脸如常的笑容说道：“你男朋友来了，你们聊。”
    她说完，就拐了个弯儿，跑去了别的路。
    虽然她在李曼面前，没露出什么破绽，但是转过弯儿之后，她还是一脸的落寞，用力的跑了几步，坐在长椅上，休息了起来。
    她转过头，隔着树荫看着李曼和柳诚边说边笑的跑远，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想和柳诚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呢？可惜，她的身份压根不允许她做什么。
    她用力的挠了挠头，决定以后早上跑步推迟半个小时，不要再和两个人遇上，一方面是尴尬，另一方面是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份颜面。
    柳诚擦着额头的汗，慢慢的减速，开始买早餐，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和王偲如聊了点什么？”
    李曼喝了口水，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聊什么啊，就是聊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呗。”
    “听她的口气、语态，以及她现在的精神面貌、穿衣打扮，她那个男朋友对她还是蛮好的，钱上面没亏待她，精神方面，至少她比出事的时候，要好很多。”
    柳诚点了点头，李曼没有发现王偲如的字里行间发现自己呢。
    李曼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听她的描述，她的那个男朋友，应该是一个三十多岁、但是依旧没有结婚的男人，才会有的生活状态。”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陪她的时间都没有，我在小区也见过她几次，可是那个男人从未出现过呢。”
    柳诚心中的警报忽然拉响！
    绝对不能让王偲如的金主和自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共同点，哪怕是工作狂这个有点广泛的特点。
    否则以李曼的洞察力，只要稍微起一点怀疑，她就立刻会发现了。
    他面不改色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理直气壮

    “这不是和我很像吗？”柳诚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有的时候，就要虚虚实实，才能够让李曼变得迷糊，才不会从众多的线索中抽丝剥茧，找到了自己。
    李曼眉头一皱，然后立刻舒展开，拍打了一下柳诚，低声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有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啊。”
    “过去她喜欢我，现在她喜欢上了别人。”
    “然后就你现在这种牵强附会的模样？”
    柳诚嗤笑了一声，李曼选修了心理学，她学习还是蛮不错的，至少这波心理分析，成功的把事实的真相给掩盖了下去。
    柳诚带着没有葱的小笼包，回到了科威信息，李曼还要回去洗漱，并没有跟过来。
    柳依诺听到了动静，穿着亚麻色的睡衣，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她的确在睡回笼觉，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的。
    在科威信息没有从紫荆华庭搬到创汇科技园区之前，她都打算小心一点，防止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柳诚其实不知道，员工们，其实蛮八卦的…
    柳依诺鼓着腮帮子啃着小笼包，嘬着豆浆，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们这次新的招聘计划在京城几个大学里进行春招。”
    “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几个高校，并且开始了前期的简历收取工作。”
    “几个宣讲会，是你去还是我去？”
    宣讲会？
    柳诚对于校招的一些流程还是很清楚的，他点头说道：“我去吧。”
    “上机考试和评测以及多轮面试，让汪…姐，你来吧。”
    柳诚忽然想起了之前柳依诺对赵圭的一些担心，他选择了让了柳依诺负责。
    科威信息已经不是小舢板了，现在也算是一艘正在建设中的船舶了。
    “好，我争取在校招之前，把科威信息的办公大楼装修好。”柳依诺说完之后，有些犹豫的说道：“柳诚，那个创汇科技园区的中介给你打电话，你千万不要同意啊。”
    “什么？”柳诚疑惑的问道，然后他才想起来，说的是之前那个印票子的事。
    柳诚有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个事？”
    柳依诺晃着身子，她抻着身子，躺在椅子上，从办公桌的文件夹中，拿出了一份文件，说道：“你还记得跟你讨论科技公司和快递公司，其实都是高人力成本公司吗？”
    “你告诉我，我们都知道了，那政府必然会有动作，所以让我和曼曼去处理社保吗？”
    柳诚点头说道：“我记得啊。”
    柳依诺将手中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你要的动作来了，昨天京城的京兆尹下了一份处罚清单。”
    “《人力资源社会保障轻微违法行为行政处罚清单》。”
    柳诚好奇的拿起了这份清单，颇为感慨，至少在互联网企业规范社保这块的风气，终于算是刮了起来。
    柳依诺十分确信的说道：“所以说呀，这种发财的方式，我们都可以参与了，那必然是举世皆知。”
    “还是不要掺和这趟浑水的好，我不想去牢里看你去。”
    柳诚伸出一只手，双手翻了翻说道：“十年，真的被抓了，就这个数，咱们也没啥关系，到时候探监都是麻烦。”
    “还得跑石河子去，几千公里地呢。”
    柳依诺瞪大了眼睛，惊骇的说道：“这么久啊！你可不能干啊！”
    “放心了，姐。”柳诚给了柳依诺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个行政处罚清单，跟科威信息半毛钱都没关系，他们并没有犯错误。
    柳依诺满意的点了点头，除了在情感问题上，柳诚各个方面都是个靠得住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蹬电脑椅，来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厚厚一叠的文件说道：“对了，我找了几家猎头公司，你看看。”
    “我们研发两个部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都需要总监或者高级经理了，咱们家这些歪瓜裂枣，当个经理绰绰有余，可是…”
    “难堪大任。”
    柳诚拿起了文件，翻动着然后忽然停下，指着名单上的人说道：“这个不是高文龙吗？他现在不应该是跟着邵明颍创业吗？这是怎么还在猎头的名单上？！”
    柳诚看到高文龙的名字，颇为意外！
    高文龙是邵明颍的人，邵明颍从奇酷网络脱离然后开始自己创业，都把高文龙从奇酷网络带走了。
    这就出现在了猎头提供的名单上，真的是意料之外。
    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邵明颍的电话，虽然面色很严肃，但是语气却是玩世不恭。
    “哎呦，我的小诚诚，怎么想起大清早给你的颍姐姐打电话了？”邵明颍的语气里一如既往的欢快，但是那份疲惫，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颍阿姨吧，什么姐姐。”
    邵明颍一阵气血翻涌，气呼呼的说道：“啊！大早上血压砰就上来了，你这是专门打电话过来揶揄人来了吗？”
    “要不…我给你-降-降-血-压？”柳诚说话都是吞吞吐吐，他看到了柳依诺那个杀人的目光，连打荤腔都有点不熟练了。
    “说吧，到底啥事，姐忙着呢。”邵明颍叹了口气。
    新公司不出预料的出了乱子，倒不是资金上的问题，而是开发的网页游戏，第一次的封闭测试，反响很差。
    柳诚低声说道：“扛不住跟我说，咱们那个投资协议还没敲定呢，好了不说了，我得上课去了。”
    “身边有女人吧，知道了，姐现在还扛得住。”邵明颍闻言却是终于开心了一些，顺带着还嘲讽了一波柳诚糟糕的感情生活。
    柳诚咂咂嘴，这女人怎么个个都跟带了个雷达一样，个个都是千里眼不成？
    他挂断了电话，看着柳依诺依旧是气势汹汹的盯着他，颇为心虚。
    反正初中之前，他完全打不过柳依诺，这都有心理阴影了。
    “邵明颍那是合作伙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柳依诺叉着腰，可算是光明正大了，她憋了很久的话终于是说出了口。
    柳诚指了指电话，颇为心虚的说道：“她先起的头。”
    “她先起的头你就接啊！”柳依诺抓着靠垫就扔到了柳诚的身上，大声的问道：“理由还挺多，是吧！”

 第三十三章 无境外永久居留权

    柳诚将早餐的餐厨垃圾收拾到了垃圾袋里，然后准备下楼。
    柳依诺突然说道：“中午的时候，我约了人在新荣记，你记得带曼曼一起来哦。”
    “谁呀。”柳诚目光一滞，面色颇为奇怪的说道，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酸味儿。
    新荣记是一家京城比较顶级的餐厅，连续数年获得了米其林三星的评价。
    这种地方，突出的就是一个贵字，顶级的餐厅规格，顶级的服务，顶级的食材，以及顶级的价格。
    去这种地方，柳诚有的时候都得肉疼一下。
    这柳依诺约了谁啊，这男的还是女的？
    柳依诺掩着嘴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着柳诚颇为吃味的模样，模棱两可的说道：“你猜猜看呀。”
    叮咚。
    柳诚走进了电梯里，给了一个柳依诺，爷很信任的你的眼神，就施施然下楼去了。
    柳依诺到底约的谁？反正肯定不可能是男朋友。
    中午的时候，李曼开着车带着柳诚，来到了位于西城区新荣记，他们将车停好，走进了新荣记。
    大厅里候餐位的沙发上背靠鱼缸，是一个散发着蔚蓝色的小型海鲜摊位。
    与其说摊位，更像是类似于水族馆的设计，尽显餐厅主题。
    柳依诺接到柳诚电话，出来带他们走进了包厢，入门木制镂空设计的屏风，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包厢的凳子上。
    “介绍下？”柳诚看着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好，毕秀杰。”男子站起身来，十分坦诚的伸出手，并没有因为柳诚的年轻而轻视他。
    柳诚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然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融天信的技术总监，一个技术大触，最高履任融天信的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柳诚和他在上一辈子顶多算认识，算不上多熟悉。
    毕秀杰拿出了公文包说道：“这是我的简历。”
    80后，中国国籍，无境外永久居留权，大学是在国内的电子科技大学，毕业后到美利坚某个常青藤大学留学深造，01年回国之后，从2001年6月至2009年11月，历任融天信网络工程师、项目经理、产品经理、产品线经理、产品总监。
    柳诚拿着这份简历，颇为感慨。
    简历里有一项特别注明，无境外永久居留权。
    这是一项自08年后的政策限制，国内从事网络安全方面的硬性规定，最少产品经理以上的管理层，都有这方面的要求。
    他多少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看着柳依诺一脸憋着坏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就是搞偷袭。
    “你好，柳诚，清泽在读大一学生，济南人。”他做了个自我介绍。
    毕秀杰十分客气的说道：“有志不在年高啊，我像柳总这么大的时候，我记得那会儿整天为了均分和奖学金发愁。”
    “比不了啊。”
    柳诚十分谦虚的说道：“客气了，客气了，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曼，清泽在读大二，经管系的。”
    “你好。”李曼坐在柳依诺旁边打了个招呼。
    毕秀杰感慨的说道：“哪里是我客气啊，科威信息最近闹得风头真的很大啊，尤其是在web安全领域，那可真是的是一枝独秀。”
    “最近尤其是在web安全领域压了奇虎一头，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奇虎高举免费大旗，在个人安软市场，开疆拓土，几乎无一合之敌，能让奇虎铩羽而归的可不多。”
    “我还真不是客气。”
    柳诚面带微笑的看着毕秀杰，有些奇怪的说道：“毕总监，在融天信干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跳槽？”
    毕秀杰的面色颇为无奈，无论是尽调还是面试，他这个问题都是绕不过去的，为什么从前公司离职呢？
    “这说起来话长，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钱少事多不得志，待不下去了。”
    “本来今年该升职供应链总监。可惜了，被空降兵给占了位置，一时间气不过，就准备辞职了。”
    毕秀杰和柳诚打开了话匣子，就国内的安全形势，互相表述了自己的看法，确定了共同努力的目标，毕秀杰对于科威信息，即将与阿狸云展开的合作非常看好。
    「云概念」在09年末，依旧是停留在PPT上的一种概念，就连亚马逊等国际跨国公司，在技术领域依旧是一片茫然。
    风险意味着机遇，同样意味着这是一片蓝海。
    柳诚和毕秀杰聊了很多，基本敲定了明年年初到科威信息履任的意向。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毕秀杰谈完了正事，就先离席了。
    这是一轮特殊的面试，他是客，吃饱喝足，当然要留下场地给老板们互相商量。
    柳诚看了一眼柳依诺，十分确定的说道：“这就是你找的？还不如赵圭呢。”
    柳诚说的是实情，赵圭在技术方面，比毕秀杰要强上一点，同样是总监，但是赵圭在为人处世上更加圆滑。
    他还是倾向于挖赵圭。
    “那你挖呀，你挖的到吗？”柳依诺夹了一个乳鸽，小心的撕开了烤至金黄色的外皮，饱满的汁水在盘子上缓缓的晕开。
    新荣记号称平价米其林，都是台州菜，乳鸽69元一只，算不是贵也不算便宜。
    “那倒也是。”柳诚无奈的承认了这个现实，他也是颇为感慨，赵圭就是再不如意，但是科威信息和奇虎，他还是选奇虎。
    “吃饭吃饭！”柳依诺满是得逞的笑容，夹着黄金脆带鱼，放到了柳诚的碗里面。
    柳诚看着桌上摆着的东海小黄鱼，2000块一尾，家常菜的做法，全靠食材的高低。
    “味道比甬府的味道好多了，但是这卖相也…2000块一条啊，别家的端出来都是齐齐整整，他家这一盘，像是被后厨泄愤了一样，七零八落的。”柳诚尝过之后，颇为不满的说道。
    他之所以发牢骚，是这一桌子菜，至少得八千块，他还吃不饱…
    李曼小心翼翼的吃着饭，她这是第一次来这种人均超过两千块的地方吃饭，有些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让她有些迷茫，她和柳诚的差距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第三十四章 请诚哥出马要多少钱出场费

    柳诚在回去的路上，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李曼心里的失落。
    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低声说道：“公司规模在扩大，姐姐最近在通过猎头公司，寻找各种技术大触，包括各种人力资源总监和财务总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曼将车辆慢慢的停靠在了停车位上，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其实我一直担心你公私不分。”李曼拉动着头发上的发圈，将高马尾散开，用力的甩了甩，倒是不在意的说道：“你以为谁做事都跟你一样啊。”
    “姐姐提前都跟我说过了，上个月就跟我说了。”
    柳诚一愣：“已经谈过了吗？我还以为她会让我来开口呢。”
    这种事其实有点得罪人，有点上屋抽梯、过河拆桥。
    而且李曼的身份这么特殊，他还以为柳依诺会让他出面，但是看来柳依诺并没有这么打算，反而是早就做好的准备。
    新的科威信息，新的战场，柳依诺在企业管理层面已经用尽了全力呢。
    “你和婉儿？”柳诚问起了之前柳依诺提出的问题，那就是她和陈婉若的矛盾。
    调停，是一项技术活。
    在柳诚的刻板印象里，李曼是一个战无不胜的人，陈婉若压根就不是李曼的对手，所以他选择从李曼这边入手，问问她们矛盾的核心。
    李曼白了柳诚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她跟个小孩子一样，拽着不松手，我能怎么办呢？说到这个事，她就生气，压根就谈不下去。”
    李曼的叹气是因为在她认为，是她第三者上位，而且事情的过程的确如此，无论如何包装成爱情的伟大，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所以，李曼此时对陈婉若也是无从下手。
    “要不要我去跟她聊一聊？”柳诚试探性的问道，既然是要选，他必然是选择李曼，而不是陈婉若。
    李曼掩着嘴角轻笑，终于笑出了声，然后轻轻拍打了一下柳诚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的说道：“你可算了吧，这种事还是得她自己想明白，你掺和进来，事情反而会变得复杂。”
    柳诚赞同了李曼的说法，其实就是之前陈婉若去香江之后，爱情休克疗法的继续。
    柳诚和陈婉若过去隔着几千公里，现在隔着一个李曼，但是现在的距离，比过去还要更远一些。
    他下了车，骑着黑色电动车说道：“我带你去上课吧。”
    “出发！”
    柳诚再次回到信管院的时候，刚刚停稳电动车之后，就被窜出来的宿舍三兄弟吓了一跳。
    贾军依旧是那副羽扇纶巾、谈笑风生、风轻云淡的模样。而王柯然上蹿下跳，比之柯基，他更像是泰迪。
    韩泽宇则要高冷和中二的多，他半仰着头，还带着略有些倨傲的神情看待一切。
    这不是他本身的性格，而是这个姿势，是今年最流行的姿势，叫《悲伤逆流成河》。
    “诚哥，今天严昊强找到了宿舍，他出事了。”贾军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一个小道消息。
    柳诚颇为神奇的看着贾军，一脸不解的问道：“他严昊强出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他想找诚哥出出主意，我们拒绝了。”王柯然义正言辞的说道：“但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们就来问问你。”
    柳诚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一人一千。”韩泽宇依然半仰着头，倨傲的说道。
    柳诚挠了挠头，自己科威信息未来破产了可以考虑当一个类成功学的讲师，这还没经营呢，就已经有了标价三千的出场费。
    稍微酝酿一段时间，精心打造，岂不是…发大财？！
    《关于做网安破产我转型做恋爱带师的那些年》
    “一人给我五百。”柳诚伸出了手，等待着他们把现金放在了手上，才捏了捏，笑着问道：“说说什么情况。”
    “他就是让我们问问，具体什么事没说。”王柯然有些心虚的说道：“怎么隐隐约约有种把诚哥卖了，我们在数钱的感觉呢？”
    “啊，我无处安放的愧疚感。”
    柳诚将钱揣到了口袋里，嗤笑的说道：“那就一人给九百。”
    “不愧是资本家啊，这还没成为大资本家就已经脱离群众了。”
    “张口就是九成，只给10的提成，果然是黑心肝啊。”
    “能商量下，800成不成？”
    四个人哈哈大笑着走进了教学楼，柳诚从头到尾压根就没觉得有被出卖的感觉，他相信宿舍这几个人也不会。
    就像是以前在成水一中当班霸的时候，经常给同学们和老师平事，就是维持班霸的主要手段。
    诚哥出马，一个顶俩。
    王柯然很快的就问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做了阶段性的汇报。
    王柯然拿着笔记本，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煞有其事的说道：“目前来说，严昊强遇到的麻烦，就是上次那个女伴，意外怀孕了。”
    “但是他们经过了友好的协商之后，并未达成和解，女方坚持要生，严昊强没什么办法。”
    “但是严昊强呢，不敢告诉他爹，毕竟他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这件事家里的老爷子知道了，他那辆S级大奔怕是要开不成了。”
    柳诚看着笔记本上的几个名字，用力的眨了眨眼，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我解决不了，你告诉他，让他另想办法吧。”
    “诚哥说解决不了，那严昊强这次算是栽了呀，这有热闹可以看了。”贾军颇为认同的说道。
    贾军对柳诚有一种迷之自信，确切的说，诚哥的感情生活的确是一塌糊涂，但是不代表他对感情的判断会出现偏差。
    典型的清楚的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就是仍然过不好这一生。
    这是无数人的真实写照，比如明知道学习可以改变命运却不喜欢学习，明知道这条路压根就走不通，但还是口嫌体直的要走。
    比如讲出如果导致两极分化，改开就算失败了，带着九筒去浦东的…
    柳诚不是什么人间道德至圣，但是他对严昊强问题的判断，是十分精准的，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有准备的，专门针对严昊强设计好的套路。
    他钻进去了，柳诚没办法给他解套。

 第三十五章 猎杀时刻

    这个套路，柳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此他十分确信，严昊强解不了套。
    深秋已至初冬，夜色变得越来越黑暗和低沉，柳诚抻着身子，站了起来，活动着肩膀和脖颈。
    久坐办公室就会出现职业病，他还算注意自己的饮食和作息，并没有仗着年轻就可劲儿的造作。
    他拿起了水杯接了杯水，然后看着柳依诺亮着灯的二楼隔间，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衣架上的衣服，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前。
    “你去干什么！”柳依诺站在二楼，扶着围栏。
    她穿着亚麻色的白色睡裙，裙底圣光乍现，但是柳依诺丝毫不在意，反而怒气冲冲的看着柳诚。
    柳诚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自己和陈婉若的距离，以前陈婉若和他之间只有几千公里的路，现在除了一个李曼，其实还有一个柳依诺。
    李曼在家里抓陈婉若，柳依诺在公司抓柳诚，这波…这波就是李曼和柳依诺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对渣男和渣女进行了人身自由的限制。
    柳诚站直了身子，平静的说道：“我去王偲如那儿，今晚不回来了。”
    柳依诺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盯着柳诚，大声的说道：“你不许去，如果你今天敢出这个门，明天你就别回来了！”
    “我明天就告诉李曼，你和王偲如的事！等死吧！渣男。”
    柳诚猛地打了个哆嗦，总感觉有点猎杀时刻觉醒的味道呀！
    “你觉得你弟弟我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吗？”他听到了柳依诺的话，反而是淡定了下来，十分坦然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告诉李曼，就不会说出来了。”
    柳依诺的表情千变万化，终于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冷笑着说道：“小朋友，你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你知道吗？”
    “你在赌我敢不敢告诉她？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我就在这里站着，你打给她。”柳诚眯着眼，看着外强中干的柳依诺，他确信柳依诺不会打给李曼。
    这就是个不成立的威胁，并非因为柳依诺是共犯，或者说从犯。
    而是因为柳依诺谈及这个话题，李曼就会知道柳依诺真正的目的趁着李曼和陈婉若之间如火如荼的斗争，去偷家。
    到那时，李曼和柳依诺就不是统一战线了，而是另外一个敌人。
    李曼在发怒赶跑王偲如之后，回过神就会想一个问题：柳依诺之前隐瞒现在忽然说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人的潜意识是一个掩在水底的庞大冰山，之前那些旁支末梢的小细节，就会在那一瞬间串联在一起，最终发现柳依诺的小算盘。
    柳依诺拿起了手机，攥紧，用力的盯着了柳诚，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转身进了卧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吃！”
    柳依诺将自己扔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
    柳诚来到了王偲如的卧室，王偲如已经睡着了，不是谁都像柳诚一样是个工作狂加夜猫子。
    他刚打开次卧的门，准备溜进去睡觉。
    他来找王偲如，完全是不知道该面对主动出击的柳依诺…不知道如何面对，他选择逃跑。
    说好听点，就是给彼此一个冷静期，不要被荷尔蒙支配了行为。
    但是他刚脱掉了外套，一双冰凉的小手，就环绕住了柳诚的腰间，一个炙热如火的身体就靠了上来。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柳诚挂好了衣物，略有一些歉意的说道。
    王偲如靠在柳诚宽阔的背上，略有些痴缠的说道：“为什么要道歉呢？我所有都是你的，包括时间也是。”
    “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你刚下班吗？我去给你煮点夜宵吧。”王偲如踮着脚尖在柳诚的耳边轻声说道：“补充体力好做事哦。”
    柳诚这才发现王偲如的身高，他一米八的个头，但是王偲如稍微垫脚就能够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
    他转过身，看着王偲如有些蓬松的头发，这女人卸了妆比化妆好看，还有天理吗？
    他拢了拢王偲如的头发说道：“好吧，这么晚了，我其实，真的不是打算折腾你才过来。”
    “但是我想折腾你呀，或者喜欢被你折腾。”王偲如猛地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就跑去了厨房。
    一个很简单的夜宵，西红柿鸡蛋的疙瘩汤，勾了芡，是王偲如的家乡菜，还有一盘辣椒油和热好的松软的馒头。
    “今天严昊强找我了。”柳诚尝了一口，又稍微倒了点醋，这道疙瘩汤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很不错，柳诚完全没想到一个艺术生还有这等厨房的手艺。
    “味道不错。”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偲如有点失神，她低着头说道：“其实我知道严昊强找你干什么，他那些烂事，已经在学校作为八卦传开了。”
    “就是恶心人的是有人传言，我和严昊强有什么，我气都气死了！”
    柳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时间简史里，将八卦当成为了人类进步的原始驱动力，这么秘密的事，居然都已经在女生八卦圈传开了。
    “人长在别人嘴上，但是我可以把这群造谣的家伙禁言，有电脑吗？”柳诚笑嘻嘻的说道：“别的不管说，锁个IP删个贴做个权限狗，对我来说，还是手到擒来。”
    王偲如眼神中透着惊喜，仰着头，露出了雪白的天鹅颈，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没事了，不用麻烦，你相信我，还肯为我出头，我已经很满足了呢。”
    “这么容易满足吗？”柳诚颇为玩味的说道。
    王偲如看着天花板，晃着身子，思考着：“知足者常乐。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我已经把我以市场价的两倍，卖给了好男人，我为什么不满足？你连过来睡一觉，吵醒了我，都抱有歉意，我为什么不满足。”
    “柳诚，你很尊重我，谢谢你。”
    打扰别人休息当然会有歉意…虽然他们的关系十分的不正当。
    柳诚颇为感慨的喝着疙瘩汤，想了想说道：“其实严昊强那个女伴静雅，是叫这个名字吧，她背后有人支招。”
    “或者说，她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专门针对富一代、富二代的名媛狩猎团体。”

 第三十六章 柳诚又一个朋友

    ————本章仅有王偲如和柳诚出现————
    “什么东西？”王偲如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诚，这种事她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柳诚靠在椅背上，他笑着说道：“其实我对国内的狩猎团不了解…”
    “真的？”王偲如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柳诚很了解，只是不想说而已。
    王偲如不是个笨姑娘，柳诚不说，她更不想问，她本身就不是个太贪婪的女孩。
    自从上次，柳诚讲到了静安和那个经济学教授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了，无论是什么关系，她都处于弱势地位，怎么玩，都玩不过这个面前的男人。
    无论是在主卧还是在厨房。
    她等待着柳诚打开话匣子。
    柳诚不想说国内的狩猎团，是因为他自己就亲身遇到过一次，解决到最后，异常的麻烦。
    但是国内这种狩猎团受限于国家对基层的强掌控，本身就游离于灰色地带的她们，就更加难生存了。
    而对于国外的狩猎团，柳诚是通过前世的一个朋友，了解到的冰山一角。
    柳诚满是回忆的说道：“很多富人家的孩子，大家都叫他们富二代。”
    “他们从小在双语贵族学校读书，甚至干脆在国外从小学读书，就是为了出国留学，甚至是移民。”
    “一直到他们长大成人到十八岁。”
    “一旦他们年满十八岁，对他们的狩猎就正式开始了，这种狩猎团的名媛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怀孩子。”
    “这里的怀孩子的目的，并非是嫁入豪门，那不切实际，她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王偲如眉头紧锁的问道：“孩子吗？”
    “孩子。”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从美利坚到欧罗巴的法律都对「赡养费」有严格的执行标准。”
    “一旦孩子降生，一直到这个孩子十八岁，这些富二代们，就要根据家产，进行为期十八年的赡养费支付。”
    “这笔费用通常在每月5万美元到16万美元左右。”
    王偲如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诚，她本以为自己卖两万R已经很贵了，结果人家直接五个达不溜，还是美元！
    柳诚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呀，美元。”
    “名媛团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经济链条，从酒局做局认识，到春宵一刻的酒店，再到月子中心，然后就是孩子的归宿，福利院。”
    “而名媛团背后最重要的力量，其实是各种律师事务所。”
    “你知道，在美利坚，律师属于服务业，极其发达。这是一笔极大的收益，每一个负责打赡养官司的律师，只需要做几个这样的案子…”
    “就可以吃穿不愁了。”
    王偲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疑窦丛生的问道：“为什么叫名媛团呢？”
    柳诚咂咂嘴，颇为玩味的说道：“她们不事生产，每天出入各种高级酒店、游轮轰趴等场所，用着用孩子换来的钱，享受着极其奢侈的生活。”
    “她们四处游山玩水、游手好闲，甚至是全球旅行，不是名媛是什么？”
    其实当初京东的东哥，就遇到过这种「杀猪盘」的游戏，被人当成猪给设了局。
    这里面水太深了，东哥一时没把握住，就着了道。
    虽然东哥最后无罪释放，但是因为污点，慢慢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和京东那栋摩天大楼的最顶层。
    而那个摩天大楼是由他一手打造的。
    柳诚有些叹息的说道：“其实也就这几年，这个产业方兴未艾。”
    “再过几年，这个产业链之上，大概率，会有一层上游组织，那就是国外那些黑涩会。”
    “他们建立了很多培训学校，专门来培养怎么「一见钟情」和提供排卵针。”
    “但是这些名媛们，不仅要被律师们拿走一大笔钱，还要被帮派们敲骨吸髓，其实最后就得不到几个子了。”
    随着海外名媛团们的财富密码被知晓，越来越多的国内名媛团选择出海。
    松散的、零星的针对富二代们的狙击，变成了有规模的、有组织的大范围全面狙击战。
    因此衍生出了豢养名媛团，有预谋的进行狙击狩猎的专业化的团队。
    这些，真的是柳诚的一个朋友，事无巨细告诉他的！
    王偲如想到那种场面，就打了个寒颤，她撇了撇嘴，有些感同身受的说道：“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就变着法的欺负我们这些女人！哼！”
    她看着天花板晃着身子，愣愣的说道：“其实就是好逸恶劳，只要不懒，可以养活自己，但是贪图安逸的大脑，就是魔鬼的作坊。”
    柳诚颇为玩味的看着王偲如，他在王偲如的人生轨迹里，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金主，他一直如此定位。
    他的说教是一部分，王偲如听的进去了，或许是她人生蜕变的内因。
    或许，王偲如真的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柳诚也真的这么希望，他不希望王偲如恶坠，她只是一个十八岁，未踏入社会，还在校园里的孩子而已。
    王偲如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柳诚，颇为恼怒的说道：“你跟我讲这些，是不是怕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会很麻烦，才这么说？”
    “哼，男人。”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偲如，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王偲如这个逻辑，虽然不能说是一语中的，但也是一针见血了。
    他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是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会和严昊强一样陷入这样的未婚先孕的危急当中？
    他什么段位？严昊强又是什么段位？
    王偲如看着柳诚默不作声的模样，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不会的，你放心吧。”
    王偲如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柳诚却是对此洞若观火。
    “咨询费三千块，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柳诚来了兴趣。
    他不希望王偲如恶坠，所以才会带她去酒吧，看看那些买醉的女人，到底是何等的狼狈。
    他不喜欢王偲如恶坠，所以才会拿出静安和郎教授的案例对她说教，告诉她成年人的世界是多么可怕。
    他不喜欢王偲如恶坠，所以才会拿出他朋友从富二代到负二代的经历说教，告诉她这个世界如何的险恶。
    谁有会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可见的未来是一片黑暗呢？

 第三十七章 柳老师你解开这个结儿

    “你要赚我的钱？你黑不黑心啊！”王偲如面目狰狞的看着柳诚。
    若有人间真的有恶魔，那一定是柳诚，哪有赚这种钱的？！不亏心吗？
    王偲如猛地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走向了卧室，回来的时候，才将一叠钱放在了柳诚面前，握着手中的杯子，越看越气！
    这个男人！
    柳诚按了按钱的厚度，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块。
    他将钱十分坦然的放进了钱包里，他做别人的「恋爱带师」也好，「人生导师」也罢，只不过是玩票性质，但是收费是一定要收费的！
    出场费都没有，岂不是太没有牌面了？！
    “我给姐姐买了套房子，你知道吗？”柳诚稍微思忖了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知道，别炫耀了，200+的海淀区学区房！豪华装修！知道你有钱！别炫耀了！”王偲如当然知道柳依诺的那个豪宅，她还知道李曼现在也住在那里！
    “但是你知道配得上这个房子的装修是多少钱吗？每平米5000块的顶格装修费。”柳诚笑着说道，他要切入这个话题，当然要继续。
    “5000一平米装修费？100万？”王偲如吃惊的看着柳诚，光装修费就是她不吃不喝五十个月的费用。
    卖了自己四年时间，还只能赚一个装修费，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
    她略有些呆滞的看着柳诚，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你这什么眼神？”柳诚奇怪的看着王偲如略有些审视的目光，这个目光里怎么有一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王偲如下嘴唇包着上嘴唇，满是不开心的说道：“我收回我那句话，我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怀上你的孩子！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我也能满世界享受下名媛生活！”
    “这么多钱，我一辈子都不见的赚得到！差太多了，我失去努力的信心了！”
    柳诚一拍脑门，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真的只是切入话题，举例说明，结果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孩子身上。
    “我要是想要个孩子，你给我不给？”王偲如如同赌气一样的说道。
    柳诚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可以。”
    “真的？”王偲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柳诚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孩子可以有，但是只能喊我爹，却不能喊你娘。
    国内那么多的富豪们的私生子们和那一群群的二奶们的孩子们怎么解决，王偲如的孩子就怎么解决，就可以了。
    有例可循。
    什么是渣男？柳诚这样的人稍微收敛点就是了。
    柳诚看着王偲如不再在孩子的问题上纠缠才继续说道：“豪宅+顶格装修，其实涉及到一个心理学的现象，叫做配套效应。”
    “法兰西有个哲学家叫丹尼斯·狄德罗。”
    “一天，朋友送他一件质地精良、做工考究、图案高雅的酒红色睡袍，狄德罗非常喜欢。”
    “可他穿着华贵的睡袍在家里寻找感觉，总觉得家具风格不对，地毯的针脚也粗得吓人。”
    “于是为了与睡袍配套，旧的东西先后更新，书房终于跟上了睡袍的档次。”
    “这就是配套效应。”
    王偲如若有所思，然后十分迷茫的说道：“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诚看着王偲如不解的目光，言之凿凿的说道：“你其实就是陷入了配套效应的陷阱。”
    “那个时候，在机场大巴车上搭讪的时候，你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吗？”
    “做别人金丝鸟的这一天。”
    王偲如用力的摇了摇头，表情有些黯淡，她那个时候，就是大胆的去搭讪而已，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事情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你还记得第一次对生活状态不满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柳诚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王偲如认真回忆了一番说道：“好像是第一次在社区晒照片，好多人追捧我，把我捧到天上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花团锦簇，无数人夸我，我…那时候，觉得我不该这样平凡的生活。”
    柳诚放下了水杯，点头说道：“后来，你成为了校花，为了匹配你这个校花的身份，当然更加对现在生活遭遇不甘，你更加觉得生活不应如此。”
    王偲如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的确是柳诚所言，就是那个时候，她对钱的渴望越来越旺盛。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优越生活越来越羡慕，然后，在金钱的诱导下，迎来了闺蜜背叛的噩梦时刻，要不是她早有防备，怕是要被彻底恶坠了吧。
    “原来是这样。”王偲如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水杯，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柳诚看着王偲如反思的模样，笑着说道：“你因为那个丑闻，失去了你校花的光环，你急需一个依靠，找到我以后，你逐渐不需要为校花配套了。”
    “自然而然的越来越觉得过去不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又为什么现在为什么变得不一样，所以你很迷茫。”
    “我这三千块不亏吧。”
    她拢了拢秀发，转过头，明媚一笑，深情款款的说道：“柳老师，谢谢你。”
    “也幸亏遇到这么优秀的你。”
    柳老师？又解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称谓呢。
    柳诚当时其实就是当时和李曼的感情陷入了危机，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开那个疙瘩，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里的郁结而已。
    这得感谢柳依诺，若非柳依诺让李曼主动点，他和李曼差点就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优秀吗？”柳诚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个还不错的金主爸爸罢了。
    “当然呀，柳老师，你开解了我心结，可是呀，我还有个结，你得解开呀。”王偲如慢慢的褪掉了睡衣，露出了白皙透亮的皮肤，意乱情迷的说道：“柳老师，打开这个结儿，好不好？”
    小妖精。
    次日清晨阳光依旧明媚，他一如既往的到楼下跑步，看到了热身的李曼打了个招呼，跑了上去。
    李曼忽然嗅了嗅，面色惊骇到了极点：“你身上的味儿，是王偲如身上的。”

 第三十八章 早有准备

    柳诚的表情并没有太过于明显的变化，但是他已经紧急调用了表情管理大师进行了管理。
    如同平常时候的笑容一样，满是疑惑的问道：“王偲如身上的味道？”
    他的大脑在疯狂的运转着，李曼虽然现在还没有成长为大鲨鱼，但是她依旧是一条鲨鱼啊。
    这敏锐的嗅觉，在海里五十公里都能闻到血腥味儿！
    他最开始想要找姐姐柳依诺做背锅侠，但是这一个上一次已经用过了，为此柳诚还特别给姐姐买了一个时间转换器的首饰作为补偿。
    王偲如虽然「月薪两万」，但是她还是不舍得买柳依诺现在用的那些洗漱用品。
    柳依诺用的洗漱用品和香水，都是经过一次仿照陈婉若使用的物品升级过的，比如那款米兰达的香水，落地就得千元起步。
    王偲如用的牌子十分的普通。
    柳诚的脑海里浮现了出了无数个选项，他淡定的选择了一个，然后等待着李曼的回答。
    弗洛伊德的心理学里有一个知名的冰山模型，就是说人类的表意识其实只是冰山一角，而人类的潜意识是沉在水面之下巨大冰山主体。
    柳诚必须要知道李曼在心里怀疑到了什么地步，然后做出相应的应对。
    李曼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先跑步吧。”
    她慢慢跑到了早餐店旁边，坐在透明玻璃的餐桌前，看着柳诚的背影，然后内心深处那些小怀疑，逐渐的串联到了一起。
    最后，汇集成为一个答案。
    那就是王偲如的金主很有可能就是柳诚。
    李曼吐了口浊气，坐在凳子上，看着一如既往的柳诚，十分确切的问道：“包了王偲如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柳诚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他眉头紧皱的倒打一耙：“你在怀疑我吗？”
    “没错。”李曼点了点头，十分平静的说道：“我不是在怀疑，而是我觉得就是你，你不要跟我撒谎，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王偲如的那个他。”
    柳诚盯着李曼认真的表情，看向了别处，心虚有一些，更主要的是，他不太会撒谎。
    其实还是李曼大意了，她现在还不是完全体，刚才完全没想明白，发难晚了一点。
    所以，柳诚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李曼看到柳诚这个表情就知道了事实的结果，她不知所措的说道：“前面是陈婉若，我原谅了你，我不问，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撒谎。”
    “我只是觉得，哪怕是她陪着你去余杭也好，她来京城也罢，那都是你们青春未曾落幕，我也很尴尬，我不能理直气壮…”
    “毕竟是我抢了她的男人，她抢我男人，我认了。我再抢回来，就可以了，可是王偲如呢？！”
    “你说话呀！”
    柳诚放下了买好的早餐，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得出口？！”李曼只觉得鼻尖一阵酸涩，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的没心没肺，还笑得出口？
    柳诚看着李曼的眼睛，十分确定的说道：“你…这么不相信我啊。”
    “你吃醋的模样，真的好讨人喜欢，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不重要呢。”
    李曼眉头紧蹙，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要狡辩不成？！
    她有些疑惑的说道：“你难道不打算做解释吗？”
    柳诚颇为淡定的坐下，坐在了李曼的旁边，抓着李曼的手，十指紧扣。
    李曼拽了拽，但是没松开，但是依旧一脸委屈的看着柳诚，她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柳诚颇为沉稳的说道：“那你有什么怀疑，就告诉我，我一个一个给你解释。”
    骗李曼，上辈子这种事，他干挺多的，但是即便是已经做过无数次，他依旧有点心虚。
    “老板，给我来杯豆浆，两个油条。嗯，在这吃。”王偲如忽然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跑进了早餐店的店里。
    早餐店的老板抬头一看，笑着说道：“豆浆还是两勺糖是吧。”
    “嗯。”王偲如点了点头，然后一转头似乎是刚发现了李曼的柳诚的身影，看了他们一眼，十分羡慕。
    但是王偲如并没有打扰，找了个角落，开始吃饭。
    李曼看到了王偲如的身影，整个人心中那股子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站起身来，向着王偲如的方向走去，坐在了王偲如的对面。
    她用力的抽动了两下鼻尖…王偲如身上的味道的确和柳诚身上的有点像，但也就是有点像，并非完全一样。
    她一时间有点迷茫…
    柳诚养鱼是个带师，他准备几套可能暴雷的预警方案，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在这种小风小浪里翻船，这几套预案，柳诚曾经做过提前的说明。
    他推动了三成的功力，给王偲如发了一个短信，就一个数字18，王偲如就做好了准备，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出门。
    当然王偲如已经换好了另外一套洗漱用品，香味相似，但并不是一个品牌。
    “曼曼姐，你也吃早饭吗？”王偲如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无辜的问道。
    柳诚提着早餐，一脸无奈的走到了小餐桌前，放下了早餐问道：“在这里吃？”
    “哦，好。”李曼有些迷惑的点了点头，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王偲如她来得不是时候？
    她每天都来跑步，而紫荆华庭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就两家。
    她显然经常来这家，老板都知道王偲如的吃饭习惯。
    王偲如身上的味道不对？
    但是人对香味的记忆其实是有些模糊的，并没有说想黑白颜色那么的分明。
    李曼已经隐隐约约，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错觉。
    她对柳诚就是王偲如的那位金主的论断的论据，最开始的一环，产生了动摇之后，整个基于此产生的种种怀疑，就开始慢慢崩塌。
    最主要的是王偲如和柳诚的表情如常，并没有那种被抓奸之后的惶恐和不安。
    尤其是王偲如。
    柳诚是个大渣男，这在李曼和柳诚认识之后，李曼就有清楚的认知。
    可是王偲如年龄这么小，也有如此的演技？
    “曼曼姐，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王偲如嘬了一口豆浆，继续问道：“你要小咸菜不？我弄得多了，分给你点？”
    “哦？不用，谢谢。”李曼机械的回答着。
    柳诚坐在旁边偶尔掩着嘴角轻笑，然后强忍着笑意，看向窗外，似乎是不让自己笑的样子，嘲讽到李曼那颗现在有点脆弱的心。
    其实他在通过玻璃的反光看李曼的反应，做进一步的应对。

 第三十九章 大白鲨露出了獠牙

    李曼看着一切如常的两个人，心里的天平，终于慢慢的倾斜了，向自己想多了的那一侧。
    而王偲如将最后一块砝码压到了李曼的心头，让她内心的天平彻底的倾斜。
    “曼曼姐，我前两天过生日，我男朋友没在京城，今天回来，晚上一起吃个饭？”王偲如的邀请十分的真诚，她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在京城现在没什么朋友。”
    “就曼曼姐和帮了我的诚哥，算是仅有的朋友了。”
    李曼用了的眨了眨眼，事已至此，她已经确信了自己想多了，她其实不太想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柳诚摸了摸鼻子，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我事情比较多，抱歉。”
    王偲如难掩的失望，她又期盼的看着李曼，可惜李曼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最近教授给了我一个项目，我最近比较忙。”
    “好吧。”王偲如叹了口气，风卷云涌般的吃完了早餐，然后满是笑容的挥了挥手：“我吃完了，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柳诚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餐，等待着李曼的反应，他现在依旧维持着自己三成的渣之力，严阵以待。
    李曼这种一叶知秋的超级大白鲨，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而王偲如走出了早餐店很远，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落了回去，但是她依旧难掩心中的担忧。
    柳诚会不会弃车保帅吗？
    他一定会吧！
    王偲如，加油！活出自己的人生！她用力给自己比了个拳头。
    失去了柳诚这个金主，自己会活的更加精彩吗？
    而此时的李曼终于张口说话，她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和王偲如的。”
    柳诚心中的警报声瞬间拉响，那种熟悉的既视感，瞬间出现！
    一股股关于李曼的回易在大脑中不断的闪过，每次李曼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她不是放弃了怀疑，而是将怀疑压到了心底。
    她会偷偷留意，等到再次发难的时候，绝对不想今天这样，可以如此轻易过关！
    李曼在这一瞬间完成了一层的蜕变！
    这种成长是极其可怕的，至少对于柳诚而言，这就相当于鲨鱼露出了獠牙啊喂！
    太可怕了。
    如此精心布局的预案之一，就只能瞒过一时，甚至只是打消了她心底一点点的疑虑。
    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其实没什么，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也知道，怀疑才是对的，说不定我真的是呢。”
    虚虚实实，欲盖弥彰。
    柳诚此时的渣男功力推动到了三成，三十六计信手捏来。
    “马上就要期末开始了呢，你大作业写完了没？考试有信心吗？”柳诚岔开了话题，既然表面误会已经解除，说的越多，做的越多，反而越错。
    李曼洋洋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没问题咯！倒是你，别天天忙活公司的事。”
    “如果不想被退学的话，就好好临时抱佛脚，好好学习吧！你知道清泽不能补考，只能重修哦。”
    柳诚点头。
    其实清泽校园里的期末考试氛围是极其浓郁的，图书馆的上座率有了一定的提升，自习室的灯光开始长明，甚至都有学生在学校食堂里，拿着教参在努力的学习。
    这还不是表面功夫，而是真的在学习。
    柳诚应对考试并没有太多的压力，无外乎是拿第一档的40还是第二档的37，这个均分，已经是清泽五分之一的顶尖学子的水平了。
    至于第一名…柳诚不打算挑战那些学神们了，他开着公司，完全没有精力去冲击第一名。
    而此时的陈婉若也要面对期末考试。
    在大学中途转学是什么体验？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陈婉若却是一清二楚。
    她首先面对的就是学业上的压力。
    尤其是从港大回到京大，教材衔接倒是其次，最难的部分，就是在港大“浪费”掉的时间。
    因为太过自由，她都有些懈怠了。
    其次就是要面对同学们的指指点点。
    国外大学转学，算是一件比较平常的事，只要有钱，就可以办到，陈婉若转学之前，也不觉得的有什么。
    但是在国内的大学，转学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她是沾了她爹的光，若非如此，她也只能退学复读。
    但是也带来一定社交上的困难，她可是上过新闻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山东高考状元。
    在清泽、京大等一系列的顶级校园里，她最后选择了港大，又突然回到了京大。
    学生群体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团体，他们对于陈婉若这种特权分子，他们是憎大于爱，和社会人的表现，完全不同。
    这给陈婉若带来了很多的烦恼，原来还能和柳依诺倒一倒苦水，可是柳依诺为了躲避她和李曼之间的战争，远远的躲开。
    现在她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压力。
    应对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一些。
    相比较之下，京大同学们只是指指点点，简直是太友善了。
    她骑着电动车和同学们一起下学，回到了家里，将自己仍在沙发上，然后又立刻坐起来，掏出手机，失望的放下，柳诚并没有联系她。
    自从李曼搬到了柳依诺家里来以后，柳诚也没来过。
    陈婉若用力的揉搓了下脸，晃了晃脑袋，打开了高数书，开始认真复习。她很怀念当初和柳诚一起讨论学习的时光。
    但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也在慢慢接受着一个没有柳诚的世界，或许，或许就此放手，也不错吧。
    你在清泽，我在京大，一园之隔，却是不再相见，相忘于江湖，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爱情，比高数还难。
    在某些方面，陈婉若和柳诚是高度相似的，那就是明明知道很多，明明懂很多的道理，却仍然是过不好自己这一生。
    这也是很多人的常态。
    加油！
    陈婉若，只要有自信，你就是最闪耀的！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大学里也开始有了些放假的氛围，甚至一些商家都开始了为春节做着筹划。
    而陈婉若虽然没有考出让人惊艳的分数，但是并没有挂科，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
    柳依诺、李曼、陈婉若和柳诚终于在两个月前吃午饭之后，再次坐到了一起。
    陈婉若组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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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我要走了

    柳诚有些恍然的坐在了餐桌之上，距离上一次，餐厅小剧场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个家还在，至少没有发生过械斗的痕迹，这已经让柳诚十分的欣慰了。
    陈婉若除了第一天成功的偷偷的溜了出去之外，之后几乎是被李曼全方位的压制，一次都没有成功的偷袭到柳诚。
    陈婉若从饭店定了一大桌子菜，但其实谁都没什么胃口。
    她看着这房间，略微有些怅然若失。
    “我…期末考试完了，打算回家了，明天下午坐飞机回去。”陈婉若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拿起了酒杯，抿着嘴角说道：“谢谢姐姐和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
    陈婉若首先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要组这个局，目的就是宣布，自己要走了。
    这是一个信号。
    她的表情十分的落寞，充斥着落败者的不甘和接受现实，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悲伤，我见犹怜，她的动作局促不安，似乎是怀抱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我妈在京城给我买了套房子，明年再过来的时候，我就不住在这里了，我在这里，很开心，真的。”陈婉若虽然嘴上说着开心，但是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心的模样。
    “来干杯。”
    柳依诺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婉若，她终于还是放弃了？
    其实想想也对，以她的条件，未来的路还很长，其实本就不必要为过去挂怀，现在终于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刻。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表情，不似作伪，她大约是放弃了。
    经过了这么多轮，心里关于初恋的那些小悸动的怦然心动，怕是已经消磨殆尽。
    柳诚不爱她，如此牵挂羁绊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已经回到了京城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可是柳诚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打电话联系过，在京城和在香江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在香江的时候，柳诚用爱情休克疗法对她治疗，回到了京城，李曼又用爱情休克疗法对她治疗。
    “好了，祝愿我前程似锦吧！”
    陈婉若带着几分哭腔，将酒杯高举，晶莹的泪滴从脸颊滑落，她轻轻擦拭，不让眼泪落下，虽然她已经在努力的强颜欢笑，但这已经不是努力的事情了。
    因为努力也不会有结果。
    陈婉若喝醉了，她没有酒后闹事，更没有吐得家里哪里都是，需要人照顾，也没有胡言乱语，更没有借着酒劲儿做什么出格的事，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睡去。
    次日的清晨，天还没亮，陈婉若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紫荆华庭。
    司机大哥阿标接过了她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里。
    她坐在车里，按下了车窗，抬头看了一眼这栋楼，这是她对爱情最后一次的挽留，可惜，依旧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或许，在那个盐仓码头的饭店里，像人们告别码头，告别船工，也告别航标灯那样，在那时候大大方方的分开，自己不会有现在这么狼狈吧。
    结束了。
    车辆缓缓启动，离开了小区，行驶进了京城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如同一滴水，滴进了大江大河之中，再不可分辨。
    柳诚没有去跑步，他站在科威信息的落地窗前，看到了载着陈婉若的车离开小区，又看着她的车融入了车流之中。
    “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柳依诺也起了一个大早。
    她知道陈婉若离开，本以为柳诚会去送送陈婉若，再怎么说也是一段孽缘，可是柳诚居然就在落地窗前站着，目送她的离开。
    柳诚吐了口浊气，他坐在了员工的椅子上，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有的时候，我总感觉世界很小，有的时候，又感觉世界很大。”
    “感觉它很小的时候，你比如陈婉若哪怕是远在香江，我在京城，我们依然知道，我们会见面，会有联系。”
    “感觉它很大的时候，你比如陈婉若现在就在京城，我在清泽，她在京大，一园之隔，却又像隔着一个世界。”
    柳依诺整理着自己的物品，陈婉若已经走了，柳依诺要搬回自己的家里去，她已经没有理由再堂而皇之的住在科威信息了。
    柳依诺不想让李曼知道自己和柳诚那些小秘密，哪怕是放弃这种朝夕相处，她也在所不惜。
    来日方长。
    “世界本来就很大，不是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重逢。”柳依诺将行李箱装满，拍了拍说道：“想她，就给她打电话啊！”
    “别闹。”柳诚嗤笑了一声，摇头说道。
    他连送一送的诚意都欠逢，好不容易才把陈婉若的心病给治好了，还是不继续招惹的好。
    他转过身来，继续在电脑上工作。
    清泽校园也放假了，他不用参加实习实践教学周，现在一心都扑倒了事业之上，努力搞事业。
    所有的男人都有梦想，就像柳诚，他的QQ密码找回问题的答案是做一个科学家，但是他十八岁后，梦想就变成了买车买房。
    上一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两件事上，现在他终于实现了上一世十八岁的梦想，终于可以开始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比如，写小说，二十多岁时，正值青春荡漾的年纪里，多半的年轻人，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作家。
    柳诚自己还写过小说，成绩还不错，他决定继续做下去。
    柳依诺拖着两个行李箱，她本来打算让柳诚去送送自己，看他忙碌的样子，大概也是没空。
    她将两个行李箱提到了门外，说道：“一会儿你没事了，跟我去趟创汇产业园区啊，那边的板材要到了，你要签字的，你是老板，你的公司你多费点心啊。”
    “之前你还能说忙，现在总不能说忙了吧，设计图纸给你放在了资料夹里，我先去送行李，一会儿一起出门。”
    “好。”柳诚大声的回答了一声。
    他继续低头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日志宝还在维护更新，但是新的web防火墙的项目，也取得了不少的进展，即便是扩建后的科威信息，两百员工的规模下，完成甘特图上的进度，也要在明年年中左右了。
    正好能够赶得上飞天系统飞天，大肆扩张的时刻。

 第四十一章 你会想她吗

    柳诚正在认真工作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hellooto……
    陈婉若打来的电话，柳诚居然罕见的心抽动了一下，才接起了电话。
    “诚诚。”陈婉若拨通了电话，只是单纯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之后，就迎来很久很久的沉默。
    柳诚有些哑然，他忽然想起了当初，陈婉若这么叫自己的时候，自己起的那一生的鸡皮疙瘩，叠词词，恶熏熏。
    但是时间久了，他居然也慢慢的习惯了，这都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何必呢？
    柳诚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才最终憋出了一句话：“婉儿，以后要好好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陈婉若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机，尽量不让自己的哭腔那么的明显。
    陈婉若用力的扬了扬头，抬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低声说道：“以后，这个电话，不用再开机了，我不会再打给你了。你…也要好好的。”
    “好，我知道了。”柳诚回答了一声，用肩膀夹着电话，继续在键盘上飞舞，田伟德那里已经去了余杭，阿狸云分公司正在组建之中。
    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让阿狸云的其他管理层相信科威信息的实力。
    “再见。”陈婉若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声昨天没说出口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会努力适应没有你的生活，陈婉若，加油！”陈婉若用力的握拳，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姿势，这一次一定可以。
    柳诚挂断了电话，关机，将手机放在了抽屉里。
    柳依诺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她面色颇为古怪的说道：“这是陈婉若留给你的，我没拆开过，曼曼收拾那个客房的时候找到的，她也没打开过。”
    “哦？”柳诚接过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个厚重的相册，柳诚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和陈婉若所有的合影。
    “这是高一的时候，第一个学期的元旦晚会。”柳诚抽出了第一张照片。
    他站在台上唱歌，好像是一首《江南》，而那时候教室里的多媒体还是大电视，电脑锁在一个铁笼子里，目的是防盗和防止学生偷偷玩。
    而陈婉若在台下，探着脑袋，闯入了镜头，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满是天真的笑容。
    【2007-01-01，你在台上唱歌，我在台下看着你，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你，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
    稚嫩的笔记，是当年留下的痕迹。
    “还有字啊？”柳依诺拿起了那张有些泛黄，但是包裹在塑封膜，看来是照片泛黄后，陈婉若特意找人去塑封的。
    柳诚拿起了第二张，这一张是全校表彰大会，柳诚和陈婉若站在讲台上。
    他们那时穿着校服，手里握着老师给的奖状，还有一个碳素笔和笔记本，照片拍摄的时候，陈婉若正转着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柳诚。
    【2007-04-21，全校表彰大会，你全校第三，我全校第四，我和你，一样的优秀。】
    这厚重的一本，都是陈婉若和柳诚的合影，小到班级庆祝活动，大到全校性质的活动，还有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出去玩的时候的照片。
    有的是拍立得，有的是胶卷印刷，那时候的相机，像素可能都不是很高，照片看起来颇有些年代感。
    这一本它的确是个相册，但何尝不是他们的爱情呢？
    柳诚很快就翻到了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在趵突泉灯会上的照片，那时候的陈婉若笑的很甜很甜，照片上的柳诚却是满脸的假笑，类似于该配合你演出时我尽力配合的表情。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陈婉若确信了，自己心里已经完全没有她了吧。
    他再翻动了一页，是陈婉若站在上海游黄浦江的游轮上，在甲板上飘来飘去的照片，这些照片里，陈婉若依旧是笑的阳光灿烂，似乎世界都没有任何的烦恼能够阻碍她和柳诚的爱情。
    这些照片很多，从黄浦江到陆家嘴，再到田子坊，无数的照片，是他们来时的路。
    在余杭时候，他们的照片仅有十几张，那时候的陈婉若比较贪，待在酒店两天，压根就没出去玩过，所以合照也是寥寥。
    他再次翻动了一页，就是京城的照片了，国庆节期间，她来京城旅游，这一次的篇幅很长很长，有近百张。
    但是这个时候的陈婉若，她的笑容已经露出了一点点的勉强，她太累了，一边是自己的梦想，一边是自己的爱人，无论哪个她都想要。
    可是选择全都要的她，最终全都没得到，梦想幻灭了，自己的爱人，也成了别人的爱人。
    而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陈婉若穿着白色的羊毛大衣，带着厚厚的围脖和手套，小脸都藏在围脖之下，她甜甜的笑着，一如当初。
    柳诚抽出了那张照片，上面写着一段话。
    【2010-01-21，你说过，告别可以很浪漫和潇洒。我没有你那么浪漫，我只有你给我的点点滴滴；我没有你那么潇洒，现在将你给我的点点滴滴，全都还给你。】
    【我怕自己没勇气说再见，只能写到这里，诚诚，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张照片吧！?(′???｀?)！】
    还有一个唇纹清晰可见的唇印，印在照片的背后。
    柳诚将自己那部V3手机掏了出来，放进了相册的盒子里，然后打开了保险箱，和那两个黑色的移动硬盘，放在了一起。
    柳依诺开始的时候，还打趣几句，可是随着照片越来越多，她慢慢的不再说话，这里面很多的照片，都是都是没有胶卷的，还有一些拍立得的照片，更加没有备份。
    这些照片，陈婉若全部还给了柳诚。
    “她还会回头吗？”柳依诺有些呆滞的问道。
    柳诚锁好了保险柜，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和陈婉若很像很像，我们做事都是犹犹豫豫藕断丝连，我们面对选择的时候，都是我全都要。”
    “我们总喜欢反反复复，明明知道很多道理却依旧在感情上一塌糊涂。”
    “还有就是，我们既然选择了告别，那个人或许就真的不再那么重要了。”
    柳依诺一脸不信的看着保险柜，嫌弃的说道：“口嫌体直，那你干什么把照片锁进保险柜里，直接扔垃圾桶里不就好了吗？不舍得，我帮你啊。”
    柳诚挠了挠头，摇头说道：“别闹。”
    “哼，男人！”柳依诺一脸不屑的说道，然后叹了口气问道：“你会想她吗？”
    柳诚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或许…
    会吧。

 第四十二章 幻觉

    柳依诺拖着行李箱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工作的柳诚，叹了口气，才离开了科威信息。
    柳诚用力的伸了个懒腰，关闭了显示器。
    人生经历告诉他，初恋对于大多数的男人而言，都是一段不回头的旅途。对男人而言，破镜重圆和重修于好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人的缘分浅的时候，大多数的人与初恋都不会再相见。
    第一次恋爱的时候，总是想着把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给对方，彼此双方可能想过「永远」这个词汇，但是那是的他们，都太年轻了。
    不明白「永远」这个词汇到底有多远，总是想着往后余生，目光所至，全都是你。
    他用力的喘了口粗气，收拾着公司里的垃圾，然后扔到了大大的垃圾袋里，提着按下了电梯，准备下楼。
    他有些木讷的拉起了垃圾桶的盖子，将垃圾丢到里面，那折磨人的垃圾分类，还没有开始实行。
    他走了几步路，弹出一根泰山开始吞云吐雾。
    白月光有一个公式，白月光=欲望+不求回报的爱+熟悉感。
    陈婉若是一个合格的白月光，她总是有让人接近和疼爱的欲望，她也有不求回报的爱情，更是柳诚熟悉到每一寸的那个女孩。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一轮圆月，透过了厚厚的云层，洒下了的淡淡光芒。
    就像是天气一样，天有不测风云，世事无常。
    “走了，其实也蛮好的，搁我这儿耽误个什么劲儿？注定没什么结果。”柳诚将烟头灭掉，回到了垃圾桶旁边，自嘲的笑了笑，扔掉了烟头。
    陈婉若走了，他其实何尝不是心头被剜掉了一块？
    他忽然想起了陈婉若离开余杭时候，问的那个问题：我再回来的时候，还能在你身边吗？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他用力的转了转身子，向着楼上走去。
    “诚诚。”
    一声肝肠断的呼喊，忽然出现在了柳诚的背后。
    柳诚站在电梯前，茫然的转过了头。
    单元门前，是一个俏丽的身影。
    她的秀发在风中不断的飘散着，因为背着路灯和月光，面庞一片的模糊，一身米白色的长款风衣。
    他眉头紧蹙的看着那个人影，看身影有点像陈婉若。
    “诚诚。”
    幻觉？
    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打在了人影的身上，看的有些不真切。
    柳诚转身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前。
    果然是幻觉，因为即使离得这么近，他依旧看不清楚那张脸是谁。
    他揉了揉眉心，伸手捞了一把，影子慢慢崩解，消散在了单元门前。
    的确是幻觉。
    但是他很快就眼睛瞪大，看着路灯下的人影，用力的眨了眨眼。
    这次绝对不是幻觉！
    虽然路灯下的陈婉若和刚才的人影像极了，都是米白色的长款风衣，但是面庞却看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没有想到柳诚会出门来，陈婉若看到柳诚的一瞬间，惊讶到了极致，然后掩着嘴角，猛地转身，向着小区门口，快速的跑去。
    柳诚一个箭步就跑过了三层的台阶，三步并作两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在床上柳诚可能不是对手，但是在跑步这件事上，陈婉若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拦在了陈婉若的面前，气喘吁吁的伸着两个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这个时间点在外面乱逛什么！”
    陈婉若扶着膝盖喘着气，然后整个人一软，倒在了地上。
    “嗯？”柳诚惊了一身的冷汗，他试了下陈婉若的呼吸，很正常。
    他将陈婉若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撑起了陈婉若，摸出了手机，就准备打给柳依诺，让她赶快下来开车，送陈婉若去医院。
    陈婉若伸手按住了柳诚打电话的手，略微有几分虚弱的说道：“别打了，我就是一天没吃饭，有点低血糖，刚才一跑，才晕乎乎的…”
    柳诚挠了挠头，科威信息并没有厨房，小冰箱里，也都是饮料，茶水间还有一些饼干。
    公司为了方便员工们倒是有个微波炉，可是他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食材。
    一个庞大的身影，遮挡住了路灯，司机大哥阿标的身影，出现在了柳诚的身边，他手里提着两兜子食盒。
    “大哥说，小姐一天没吃饭，让你照顾好她。”阿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闷，他放下了两个食盒，转身离开。
    “还能走得动吗？”柳诚问了一句废话，让陈婉若提起了食盒，一个公主抱把陈婉若抱了起来，向楼上走去。
    “你放我下来啊，你不怕被曼曼姐看到了吗？”陈婉若脸色羞红的左看右看，继续说道：“姐姐还在上面呢。”
    “我都不怕，你怕个球。”柳诚将陈婉若放在了沙发上，挑了一个酱香鸭片和米饭，放在了微波炉里。
    陈婉若坐在沙发上，仔细的打量着科威信息，这是她第二次来。
    “好玩吗？”柳诚在微波炉响起的时候，将酱香鸭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拿了两个食盒放在了微波炉里。
    陈婉若转过头一脸迷茫的问道：“什么？”
    “好玩吗？”柳诚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陈婉若依旧是不明所以的问道。
    柳诚试着分析道：“先是把人都召集到一起，然后宣布离开，然后把相册留在次卧，李曼打扫的时候，肯定会看到，以为你真的离开，然后你再回来，搞偷袭…”
    陈婉若满是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那样的，你想多了，你多大脸啊，指望我为你这么做？凭什么？”
    柳诚看着陈婉若不像是撒谎的模样，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回来呢？”
    “祭奠下我逝去的爱情啊。”
    “我改好了航班，明天早上飞回去。”陈婉若坐到了餐桌前，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又满是笑容的看着柳诚一脸迷茫的表情。
    “我其实看到你下楼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就躲了起来。”
    “等你进去的时候，我才站在楼下，本来就要走了，结果，你突然就出来了，我本来不打算打扰你的。”
    柳诚忽然想起那句，缘分浅的时候，大多数人和初恋都是老死不相往来。

 第四十三章 我比你爸还有钱

    “我给你的相册呢？”陈婉若拿起了面巾纸擦了擦嘴，忽然鼓着腮帮子问道。
    柳诚坐在陈婉若的面前，指了指楼上说道：“放在了保险柜里，你要看吗？”
    “要！”陈婉若用力的点了点头，指着柳诚说道：“你就是个撒谎精，从今年年初你就开始骗我，骗了我这么多次，我已经不相信你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柳诚想了想，的确是这样，自己骗了她很久。
    他站起身来说道：“你跟我来。”
    这次他真的没撒谎，的确是放在了楼上的保险箱里。
    他熟练的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有三本房产证和购房合同，房产证下有两摞现金，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第二层是一个照明灯，照明灯下摆放着三个盒子。
    第一个自然是柳诚提供给田伟德的网络军火库，第二个是柳诚整理的移动互联网安卓和iOS的一些相关漏洞特征信息，已经收集好的和一些写好的代码逻辑特征。
    第三个，是陈婉若那个相册，他打开了之后，让陈婉若自己检查了一下。
    “这就是你的全部身价了吗？我可是看到你保险柜的密码了啊！改天趁你不在，找个人，把你的东西都给你偷了！”陈婉若蹲下了身子，看到相册和相片和那部V3手机之后，又心满意足的合上。
    “给你也不知道怎么用。”柳诚嗤之以鼻的说道。
    陈婉若用力的撇了撇嘴，她拿起了那两个黑盒子，满是好奇的问道：“这两个硬盘和我的相册放在一起，它们很重要吗？”
    柳诚拿过了两个移动硬盘，坐在了小吧台前，如同一个孩子炫耀玩具一样，十分确信的说道：“某些方面讲，我现在比你爸还有钱。”
    “嘁！我不信！”陈婉若哈哈的笑了起来，陈长林别的没有，除了肉多就是钱多了。
    柳诚拿起了第一个移动硬盘，说道：“这一个，是我搭上了阿狸云的快车道的网络军火库的筹码，是科威信息未来项目的重点。”
    “只要我们做得好，科威信息在三年内，就能成为独角兽，未上市时，估值超过十亿美元。”
    “这一个…我只能说更值钱。”柳诚看着陈婉若有些探究的目光，笑着说道：“至于多值钱，保密。”
    其实第二个移动硬盘，比第二个移动硬盘，更加值钱。
    第一个移动硬盘，是有例可循的，比如在13年末，黑客团体影子经纪人，盗走美利坚国家安全局（NSA），用来渗透至全球设备和网络的一系列恶意程序后，就曾经进行过一次小范围内的工具售卖。
    而影子经纪人团队，因此获利超过十七亿美元以上。
    第二个移动硬盘，就是无例可循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能值多少钱。
    第一个移动硬盘，看似是亏了，毕竟用价值十七亿美元的网络军火库，换了一份估值十亿美元以上的科威信息，在价格上，亏了近七亿美元的样子。
    但是他怎么可能做赔本买卖呢？
    就是这个移动硬盘换来的政治倾斜，就是七亿美元买都买不来的东西。
    更不用说人脉这两个字了。
    钱这个东西一旦到了某个阈值就变成了数字，其他的东西就会变得愈加重要起来了。
    “真的这么值钱吗？”陈婉若甩掉了自己的白球鞋，一个翻身，滚到了内侧，她拍了拍身边，妩媚一笑说道：“你过来。”
    “今天晚上你不许碰我，我想把抱着你睡一晚，明天我还是要回家的！”
    “好吧。”柳诚将陈婉若的鞋放到了一边，躺倒了床上，家里没有拦精灵，稍有不慎，就会搞出人命，这可马虎不得。
    “我们聊聊天，好不好？”陈婉若躲在被窝里，淅淅索索的褪掉了衣物，然后如同八爪鱼一样抱住了柳诚。
    “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真的没有打算再打扰你了，可是你突然又出现了，我不知所措，我们该怎么办？”陈婉若抱着柳诚喃喃的问道。
    然后她忽然眼睛瞪圆，带着几分羞怒说道：“你别和面了行不行？说正事呢。”
    “我虽然姓柳，但我不是柳下惠啊，我怎么可能坐怀不乱啊。”柳诚看着无数安放的手，和那一抹真正的白月光，有些茫然。
    “你喜欢我吗？”陈婉若也懒得再理会柳诚的大手上下求索，反正他们已经熟悉到了你知我深浅我知你长短，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喜欢。”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这个问题，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傻子都知道的标准答案。
    “哼！”陈婉若虽然看似不满的用哼表达了出来，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在月光下抑制不住。
    陈婉若的手指头在柳诚的宽阔的胸膛画着圈，她满是疑惑的问道：“我有个问题，你其实那方面挺…你看，你看，小诚诚又立正了。”
    “但是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和曼曼姐有过亲密接触啊，别说有，我知道你没有。”
    柳诚一愣，这是一个他忽略掉的问题，除去去香山那次，他其实并没有主动的要求过李曼和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陈婉若面色微红，抓着柳诚的手，又想让他乱动，又不想让他乱动。
    她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按理说，男人嘛，在这种事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就像你现在这样。可是，李曼那边，你似乎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一样！”
    “形容的很精准，可能时机未到吧。”柳诚含含混混的回答了一句。
    和一个女人在床上讨论另外一个女人是很蠢的问题，他立刻就岔开了话题。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柳诚问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陈婉若用力的抓着柳诚的肩膀，这个人实在是太会了一些。
    她想了很久才说道：“我明天先回家，我打算先试着忘了你一段时间，然后…呵…然后看能不能忘了你，再说以后。”
    “你这样，还怎么聊天！”陈婉若拍了下柳诚的手：“太过主动显得有些轻浮，而且你还不懂得珍惜，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好好的爱上我！”
    “别乱动啊。”

 第四十四章 悬疑事件

    次日的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陈婉若也没怎么收拾，就离开了紫荆华庭，她今天真的要回家了。
    虽然她非常舍不得，但是总要有分别的时候。
    “我一定会努力的忘掉你的！我会坚持不给你打电话，我会坚持不想你，我会坚持适应没有你的生活！”陈婉若泪眼婆娑的低声说道。
    “说谎。”
    柳诚被陈婉若抱的有点喘不过气来，这丫头太用力了一些。
    “我走了，你要是想我的话，就看看我照片。”陈婉若踮起脚尖，在柳诚的脸颊上飞快的啄了一下，才走进了电梯。
    电梯慢慢的合上，陈婉若的那张脸也慢慢的消失在了柳诚的视线之内。
    回家而已。柳诚安慰自己，如是想。
    柳诚洗了个澡，才下楼跑步，顺便给柳依诺买好了早餐，跟着李曼回到了家中。
    柳依诺心不在焉的吃着饭，颇为奇怪的说道：“我最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企鹅Tenprotect事业部的技术总监，说想和我们谈一谈合作的事，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企鹅多大的公司啊，跟我们这小门小店的合作，可能吗？”
    “他们还发过来了不少的资料，让我们看看。”
    柳诚拿过来手机看了一眼，快速的扒拉着饭，含混不清的说道：“是真的，你一会儿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聊聊。”
    网络安全团队的一份普通介绍，介绍了团队的规模、成员、成果，比如正在研发的TAV引擎的企鹅管家，TP反作弊系统等等。
    只不过这个电子邮件，柳诚非常的熟悉，是企鹅安全团队的掌门人之一，吴旸。
    此人学医出身，还是妇科，人送外号：「妇科圣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加漂亮小迷妹的QQ和微信。
    柳诚曾经和他有过一段极为深入的合作，整个邮件是他亲手写的。
    06年的时候，吴旸还是一个省三甲医院的医生，本着对黑客技术的向往，开始了自学技术。
    在06年底，以一份微软的漏洞，开启了自己的「赏金猎人」的生活。
    07年底收到微软离职网安大佬王奇的邀请，加入KEENtea，随后在09年加入了企鹅安全团队，开始开发TP反作弊系统。
    就是那个每次打开DNF、LOL都会有的那个小蓝条，就是吴旸的手笔。
    显然此时草创不就的企鹅安全团队，还没有成立实验室，此时的他们大约正在焦头烂额于DNF刷图挂和CF的刷枪、卡枪等外挂的困扰。
    柳诚别的没有，但是他的技术一流，和奇虎硬碰硬走了一个回合，非但没有被大鱼吃小鱼的吃掉，反而扩大的市场，此时的科威信息，被吴旸知道，完全不在意料之外。
    他吃完早饭，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颇为熟悉的电话。
    “吴总，我是科威信息柳诚。”柳诚开门见山，他认识吴旸，可此时的吴旸不认识他呀。
    “柳总！可算是等到你电话了。”吴旸的颇为惊喜，他刚开完了早会，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柳诚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柳诚和吴旸客套了两句，迅速进入了正题：“吴总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吴旸走出了办公区，来到了楼道里，点了根烟，颇为惆怅的说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CF灵异事件，不知道柳总有没有耳闻？”
    没有。
    他这两天忙着谈恋爱，和企鹅没啥合作，就一直没关注，不过他确实是知道灵异这件事。
    左手枪皇。
    吴旸左右看了看，确信身边没人之后，低声说道：“柳总先帮帮忙，解下燃眉之急。”
    “我们合作的具体方案，我会发给你。这次柳总出手，咱们按江湖规矩来。”
    柳诚试探的说道：“事成五十万？”
    公对公、私对私，吴旸说的帮帮忙自然是私底下的帮忙，公对公的合作，需要谈判。
    “四十万吧，五十万太多了点。”吴旸破有些为难的回了个价钱，这钱是他自己出的。
    出场费四十万，也还行。
    柳诚的目的是和企鹅的安全团队达成合作，而不是为了这一锤子买卖。
    “成，我中午之前给你答复。”柳诚挂断了电话，来到了电脑之前。
    让吴旸焦头烂额的CF灵异事件。
    北方大区有一名玩家，名叫左手枪皇，此人乃是一级笑脸小号，每到晚上九点到次日早晨七点，北方大区的挑战2频道就会出现一个固定的房间。
    名叫：「我死了，谁来陪我」
    这个房间的诡异就诡异在，这个生化房间可以容纳三十个人一起玩，而生化房的上限为十六人。
    玩家进入房间后，会有九个人飘在空中观战。
    其中就有这个一动不动的「左手枪皇」。
    之后，网上就开始广泛流传，是安徽一个十三岁的初中生，在网吧上网窒息而死。
    事情闹大了，出现了不少胆子大的观光团，到北方大区观光。
    吴旸在电话里简单介绍，让人有点不寒而栗，那就是这个人没有IP地址可以追踪。
    不是虚假IP是没有IP。
    给本就恐怖的氛围蒙上了一道阴影。
    柳诚一点都不信是灵异事件，之所以找不到这个左手枪皇，完全是因为吴旸他们技术不到位罢了。
    他很快的就接收了来自吴旸团队对接的服务器数据，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不少的漏洞。
    棒子的游戏很多重要的数据，都在客户端处理，而不是放在服务端保护的极好。
    吴旸的技术并不弱，但是他找不到问题的根由。
    在柳诚的眼里，CF的服务器就跟个筛子没什么两样。
    他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UAF漏洞，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找到了隐藏起来的IP地址。
    不过这个地址却是海外的地址。
    虚拟的代理地址。
    可惜左手枪皇已经下线了，他也没办法进行追查。
    柳诚拨通了吴旸的电话，找到了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吴总，我把漏洞分析报告发给你了，我建议你不要动，你得抓住他啊。”
    “现在舆情对CF极其不利，你们那边公关部忙成一团了吧。”

 第四十五章 猎手与陷阱

    “这么快吗？”吴旸头疼到中午没吃饭，结果柳诚一上午就给他搞定了。
    这也太快了吧！
    比他几十个同事，鏖战数天成果还要显著，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吗？
    他打开邮箱，看着漏洞报告，越看越是惊骇，他只能连连摇头，柳诚这个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的总是远一些。”柳诚谦虚的说了一句，肯定了吴旸团队的工作，并没有把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
    之所以能这么快的锁定uaf漏洞，完全是因为这后面有一套算法，而这套算法，是他这半年学习成果的一个汇总。
    马绍光拿手绝活，就是算法。
    知识就是财富。
    “是呀，舆情对我们很不利啊，现在很多媒体都开始特约我们的公关部进行采访，游戏事业群，已经炸开了锅。”
    “但是游戏却是代理的，韩方很是傲慢，对接缓慢，多个部门的头头被骂的体无完肤。”
    “我们安全事业部更是首当其冲。”吴旸看着资料，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件事终于有了个说法。
    柳诚坐在转椅上，出神的说道：“估计是个偶然间发现漏洞的黑客，他也没有牟利，就是恶作剧，这种抓到就不用起诉了吧。”
    吴旸沉默了许久说道：“这个法务部说了算，我们说了不算。尤其是无形损失。”
    “祝他好运吧。”柳诚感慨的说了一句。
    其实很多的黑客，并无意犯罪，确切的说，有种炫耀的心态，做了这么一出恶作剧。
    但是这个恶作剧的结果，就是cf集体观光打卡，企鹅公关部四处灭火，各种舆情批评和需要公关的费用，必须有人为其负责。
    那可是南山必胜客啊，这个黑客的技术看起来并不是很强，被抓到尾巴，揪出来的那一刻，面对的就是牢狱之灾。
    “你发给我一个账号，我现在把钱转给你。”吴旸下载了漏洞报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么昂贵的价格，功劳自然是他的。
    也容易交差。
    柳诚将账号发给了吴旸，而吴旸发过来一份合作意向书。
    他将合作意向书转发给了柳依诺，这种磨嘴皮的事，自然是柳依诺去做，他只需要技术支持就好。
    柳依诺看柳诚终于忙完了，才拿着一堆的资料放到了柳诚的桌子上：“这是装修设计图纸，这是甘特图进程表，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支出表，你的公司，你倒是上点心啊，什么事都交给我。”
    “哪天被我卖了，你也不知道。”
    柳诚稍微看了下，就在上面签了字，他找到了自己的新的定位，人形图章，在柳依诺提交的文件上，签字盖章拨款。
    至于钱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相信柳依诺的能力。
    “那个毕秀杰过了年才能来上班吗？啊，真的是好忙啊。”柳诚有些苦恼的说道。
    他看着躺在邮箱里的一大堆员工们提出的技术问题，一筹莫展。
    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但是他要回答，也要两三个小时去折腾。
    毕秀杰那个融天信的技术总监能够早点入职，能省出不少的时间了。
    “你还忙？！”柳依诺吃惊的看着柳诚，整个公司，就属他最闲了！
    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哪有一点忙的样子？！
    “哼！”柳依诺将签好字的文件，分门别类的放好，她看着悠闲的柳诚，就气不打一处来。
    柳依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大声的说道：“今天创汇科技园那边开始动工装修，今天开始进料，你去盯着点吧。”
    柳诚终于停下了自己的晃动，似乎好像可能自己真的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他笑着说道：“让李曼去吧，这种事还需要我这个总经理去吗？大材小用，我干活，干活。”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飞快的。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九点，吴旸十分迅速的找到了那个隐藏起来的地址。
    而柳诚也开始对这个人的追踪，轻而易举的将对方的真实i查了出来。
    好巧不巧，就在深城。
    这真的是拍老虎的屁股，没过多久，吴旸就传了来消息，人已经找到了。
    的确是个黑客，不过年龄只有十六岁，上网的地方是网吧。
    “小天才一个，可惜了。”柳诚颇为无奈的挂掉了吴旸的电话，的确是个很有天分的年轻人。
    但是这一次，这个小天才，并非像沈佳怡一样，撞到了柳诚手里，而是撞到了企鹅的手里。
    “人抓到了？”柳依诺依旧没走，她在斧正柳诚的，听到柳诚打完了电话，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最少得住五年，十六岁就要为刑事犯罪负责了。”柳诚点头，一脸的遗憾。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天才，但是天才没有正确的引导，很容易走入歧途。
    他看向了楼上，那个保险箱里两个黑盒子里的移动硬盘，真的拿出去，二十年不够叛，少说得叛个无期。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叛头了。
    “对了，你收拾下，后天我们得去趟深城，和企鹅那边进行对接合作事宜，大概要一周的时间，你把工作提前安排好。”柳诚说起了正事。
    抓这个小天才，是作为合作的敲门砖，既然要合作，吴旸忙得顾头不顾腚的样子，哪有空飞京城？
    在过年前敲定合作方案，就可以正式确定明年的工作规划了。
    时间不等人。
    “去深城啊？”柳依诺点了点头，开始规划工作安排，但是她眼底一抹笑意闪过。
    孤男寡女去旅行，这可是个好机会，她刚刚过了天葵的日子，正是时候。
    天时地利人和，大势在我。
    “行程、酒店房间，都是我来安排吗？”柳依诺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其实是别有用心。
    柳诚还在思考着和企鹅合作的范围，压根没听出话里的潜台词，点头说道：“嗯，你来安排。”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柳依诺露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
    柳诚压根就不知道，柳依诺如同猎手一样，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往里面钻。

 第四十六章 诚哥我哪一点想个小白脸了

    柳诚完全没想到会被柳依诺下套，他只当是普通的出行。
    “臭弟弟！”柳依诺忽然叫了一声，她翻阅着手中的一份文件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该买个车了，天天开我那辆二十多万的破车，有损你老板的体面啊。”
    柳诚一愣，自己的驾照也考下来了，的确是应该是买个车了。
    拉风是其次，主要是为公司节税。
    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陈婉若那辆宝马8双门轿跑，那个短期的驾驶体验，至少从号紫荆华庭开到酒店，驾驶体验极佳。
    他挪了挪位置，想了想问道：“我能不能买个跑车啊，那种豪华超跑，底盘超低的那种。”
    柳依诺打开了浏览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得买个好车啊，18岁的年轻富一代，没个豪车出门，算什么富一代啊。”
    “噔噔噔，姐已经帮你看好了，保时捷9972，保时捷第一台缸内直喷发动机、dk双离合变速箱，装配了日行灯和主动转向灯。”
    “座椅是烫金logo，坐在副驾驶上，头一偏，logo就露出来了。”
    柳诚很快的就把握住了重点，自拍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logo来，的确是自拍的不二选择。
    “那就这个吧，明天去看看。”柳诚稍微看了看，这辆车的造型就是保时捷那种普通的「青蛙眼」的大灯，只不过这个灯的眼珠子会动。
    不错。
    柳诚开着柳依诺的途观suv一早就到了保时捷的四儿子店，选择了看车。
    销售人员是个姑娘，穿着一身的职业装，并没有因为柳诚开着途观suv就没有不接待的情况。
    她满是笑容的说道：“看车？保时捷最新款的跑车我们这边是有现货的，这边请。”
    “这辆9972，沿用的是996的36l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功率可以达到360马力，百公里加速为4s。”
    “这个尾翼呢，是可以升起来的，当然开到一定速度，为了气动，也会自动升起。”
    “这辆车现在只有一个黑色，如果您需要别的颜色，可以选择提前订购，我们一个星期左右可以拿到车。”
    销售人员很是热情，柳诚看着车，倒是十分的满意，普普通通的保时捷911第六代，带s，是四驱版。
    “能试车吗？”柳诚试探的问道。
    销售人员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嗯？
    超出了柳诚的预期，他还以为这种车不让试呢，销售员打开了驾驶位，全橙色的内饰。
    “这是麂皮，其实就是人造仿皮绒做的，手感是一样的。”
    “前后车盖在这个位置打开。”这个女销售员蹬着高跟鞋，弯腰在迎宾踏板的位置上打开了前后车盖，扬了扬头发，甜甜的笑了一下。
    “行李箱在前面，后置发动机，这就是刚才说到那一个缸内直喷发动机，后置转向灯和刹车灯都是led灯。”
    “行李箱很深，因为这款车采用的麦弗逊悬架，所以行李箱的大小，不输于一般的家用车。”
    柳诚不住的点头，他对车其实兴趣一直不是很大，对这种专业的名词不是很懂，但是这车的确不错。
    “上车试试？”销售员露出一个笑容，歪了歪头，邀请柳诚试车。
    “试试。”
    柳诚坐到了驾驶位，手感和陈婉若那辆宝马8非常像，他比较高大，坐这种车，尤其是超跑，有点小憋屈。
    销售员明显看出了柳诚的不适应，伸手在驾驶位调整了下腰托，笑着说道：“对于您这样的身高，的确是有点夹腰，不过这里有个可调节的腰托。”
    “这是典型的德系车的设计，就是隐藏式的杯架，一共有两个，算是经典设计，但是有点浪费空间了，你看就是这样。”
    女销售员从副驾驶位扣出两个黑色的杯架，放个奶茶杯、茶杯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有一个运动方向盘可以选配，换挡是手动拨片，往前按就是加档，往后抬就是减档，左右手各一个。”销售员继续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柳诚缓缓的将车辆发动，开始加速，五连仪表盘，非常的霸气。
    百公里加速大约在36秒左右，但是保时捷一贯如此，百公里加速的时间总是故意说的高一些。
    保守派。
    车辆的性能很不错，但是柳诚不太喜欢那个发动机的声音，有点像是拖拉机蹦蹦蹦的声音。
    但影响不大。
    柳诚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这么年轻，你这么详细的介绍，还陪我试车，不怕我买不起吗？”
    销售员甜甜一笑，看着柳诚十分认真的说道：“就是你现在买不起，未来总有买得起的那一天。”
    果然呀，销售人员说话就是好听。
    柳诚从车上走了下来，驾驶体验还不错，炸街完全够用了。
    销售人员风情款款的下了车，笑着说道：“现在购买呢，赠送20次的免费保养，10年过期，大约每半年就要保养一次哦。”
    “可以开发票吗？”柳诚疑惑的问道：“我的意思是保养开发票。”
    “啊？”销售人员有点懵，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甜甜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柳诚点头，走向了无聊玩游戏的柳依诺。
    “觉得咋样？”柳依诺放下了手机，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诚不住的点头，超跑也是他两辈子第一次买，体验的确是很新奇：“我坐进去不舒服，车还是不错的。”
    “那就这辆？”柳依诺打开了那个巴黎世家的手包掏出了钱包。
    柳诚也没多犹豫：“就这辆吧，买来玩，开的不习惯再换呗。”
    “你们打算买了？？”女销售员一脸懵的看着商量的姐弟俩，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看了柳诚一眼。
    ？
    “她啥意思？我买车她还不高兴？提成不是她的吗？”柳诚真的是一脸莫名的奇妙。
    这一眼有点怪，之前那么热情，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柳依诺掩着嘴角轻声笑道：“她大概是误解了你和我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柳诚开始还有点迷惑，随即无奈的笑了。
    自己除了颜值以外，哪里有一点像小白脸了？
    莫名其妙。
    “喂，你对那个女销售有兴趣？”柳依诺歪着头，小声的说道。

 第四十七章 我们一起去吧

    “你别作妖啊。”柳诚连连摇头说道：“真没啥兴趣，你别乱来。还嫌我不够乱啊。”
    “那身材不错了，虽然老了点。”柳依诺上下打量了下那个销售，最终还是摇头，这女的漂亮是化妆画出来的，和柳诚身边几个女人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柳诚松了口气，自己这姐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时而沙雕，时而女神，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柳依诺拿出了柳诚的身份证，打了几个电话，就开始办手续，没过多久，柳依诺就将卡和身份证放进了小手包里，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女销售走了过来，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你们自己办贷款吗？我们这里可以办贷款，利息可以写的高一点。”
    女销售将“写”字咬的很重，用意十分明显了。柳诚虽然不清楚其中的操作原理，但是想来和“节税”有关。
    这不是节税了，这是逃税了。
    他可不敢干这种事，他这个行业，做这种事影响的可不是一时，而是一辈子。
    柳诚摇头说道：“我姐姐办，我不清楚这方面的事。”
    “这是我名片。”女销售抿着嘴唇，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柳诚的面前，有些羞涩。
    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羞涩，还是真的第一次干这种事。
    柳诚将名片收下，也没看名字，放进了柳依诺的包里。
    女销售有些手足无措，她低声说道：“你姐姐刚才留给我，一张你的名片，我还以为，还以为…打扰了。”
    女销售转身离开，刚才以为柳诚是个屌丝的时候，落落大方，进退有据，一颦一笑都很自然。
    但是在知道柳诚是个富一代的时候，她反而变得有些怯懦了。
    柳诚拿着那张名片，翻开看了一眼，名叫张扬，这名字一看就是个假名字。
    很多销售人员用假名字做销售，这也是柳诚在和一些主业是销售的公司打交道之后，才知道。
    这个假名字，做销售多数都是化名，甚至连姓氏都可能对不上号，他们日常生活中也是用这个名字生活。
    等到换个地方，就换个名字。颇有点演艺圈换名字的那种味道。
    “你干的好事。”柳诚嗤笑了一声将名片递了过去，看着柳依诺，气不打一处来。
    柳依诺拿起了名片，表情似乎十分惊喜的说道：“张扬。你知道吗？”
    “你可是她开的第一单哦。哇，你刚才没去，我跟她聊的时候，她有点语无伦次，只好请了经理。”
    “啧啧，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哦。”
    “我可是把你电话留给她了，晚上说不定给你打电话呢。”
    柳诚一拍额头，摇头说道：“瞎胡闹！”
    “人家是做的是销售，光明正大的，你这么一搞，好像有什么一样。”
    柳依诺差点绷不住在外面露出那种笑到前俯后仰的沙雕风，她看着柳诚笑哈哈的说道：“哎呀呀，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心疼上了？”
    “别瞎说。”柳诚彻底服了自己这个姐姐，不愧是辩论金牌选手，思考问题的角度，就俩字，离谱。
    柳依诺终于忍住了笑容说道：“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把电话记起来，落地价250万呢，你买车以后有任何问题，就打她的电话。”
    柳诚这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伸手说道：“车钥匙给我，你在这里办手续，我去接李曼，她那个实践课快到点了，回去的时候，买点菜。”
    “嗯。”柳依诺将自己车的车钥匙，递了过去。
    中午还是以鲁菜为主，普通的家常菜，柳诚下的厨，对于柳诚花了奖金一百万买车这件事，李曼并没有太过于纠结。
    钱是柳诚赚的，他就是买私人飞机，那也是他的钱。
    只不过知道柳诚拒绝了贷款利率写高点这种事，也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有些上市水产公司，能让獐子岛上的扇贝跑路，而且还是跑路四次。
    还有一些文化公司，款款电影大爆特爆，却年年亏损，票房越高，亏损越高。
    有些地产公司，动不动就是资金链断裂，破产了，银行的钱不还了，至于业主的钱…业主？哪个业主？
    但是柳诚不是，柳诚的科威信息的账，简直是太离谱了，除了买个车节税以外，任何合法的避税都不肯沾染。
    “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柳诚拿起了面巾纸，擦了擦嘴。
    李曼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我觉得你非常的聪明，看似花了钱，但是钱这东西哪有个头儿？够花就行了。”
    柳诚站起身来收拾餐桌，他和李曼在财富两个字的观点上，出奇的一致。
    够花就行。
    可能是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也受到了一点李曼的影响，对于财富二字有点不同的理解。
    这也是他到现在不想让科威信息进入金融市场融资的理由。
    现在股东就他一个，他为自己负责，不用为各种股东们负责，也不用在各种股东的威逼利诱下，做各种缺德的事。
    不干缺德的事，行不行？
    真不行。
    比如开始京东的快递员全都有五险一金，但是自从东哥在美利坚出了事，不再执掌大权，京东的后续加盟的快递员快递站，都和四通一达一样了。
    比如硬挺着就是不给四百七十万外卖小哥们，上保险的某团，他们得为财报负责。
    有些时候，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柳诚也愿意让自己自由的更久一点。
    他现在有贷款可以拿钱，就不用想方设法的融资。
    柳依诺穿上了围裙，带上了手套对着李曼说道：“我和柳诚明天去深城出趟差。”
    “科威信息这边没事，他们的进度每天下午我可以看到，但是创汇产业园那边，曼曼，你多盯着点啊。”
    李曼有些惊讶的问道：“去深城？”
    “对滴！有合作可以谈。”柳诚点了点头，简单介绍了下吴旸团队的背景。
    “我也想去啊，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李曼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开心的抓着柳诚的手，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吧嗒！”
    柳依诺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拿起了手边的扫帚开始清理，带着略微有些尴尬的笑容说道：“洗洁精，放的有点多，太滑了。”

 第四十八章 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时候还能挣扎吗

    李曼一起去吗？
    柳诚当然一万个乐意，他非常确定的点头说道：“好呀。”
    柳依诺一万个不乐意，她一边洗碗一般思考，到底该怎么办？用什么合理的理由拒绝李曼的一起同行呢？
    如果李曼真的一起去了，她的所有打算就全部落空了！
    但是她找不到太好的理由拒绝李曼通行。
    她满是笑意的说道：“曼曼要一起去吗？那就一起去吧。”
    柳依诺将盘子挨个摆到了洗碗机里去消毒，柳依诺很少用洗碗机洗碗，每次都是手洗，然后放进去消毒。
    她在毛巾上擦了擦手，摘下了围裙。
    她似乎是不经意一样，笑着问道：“曼曼，你们的实习实践周可以请假吗？我记得下周才能放假啊，这就结束了吗？”
    “可以请假，但是很难…”李曼一脸不高兴的戳着柳诚十分健硕的胳膊，狠狠的说道：“就知道玩手机！你倒是说句话啊！”
    柳诚放下了手机，他刚才在看业内的几个论坛，妇科圣手吴旸急缺人手，已经把招聘信息打到了各种黑客论坛和破解论坛。
    他翻看着论坛，就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
    这可是企鹅安全团队，对灰色和黑色之间游走的黑客们进行招聘？
    这真的靠谱吗？
    TP防作弊饱受诟病，一点都不冤枉。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龇牙咧嘴的柳依诺，对李曼说道：“请假呀，这种实习实践周的课有什么用吗？”
    “让你们去哪里调研？街道办、居委会、还是企业进行调研？”
    他刚说完，就看到柳依诺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柳依诺气的牙痒痒，但是又没啥办法，扬长而去，进屋里收拾这衣物。
    “就是到企业调研啊，听说还有个项目，也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儿，打打杂也好啊。”李曼呆呆的说道，然后抓着柳诚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啊。”
    柳诚琢磨了下说道：“我陪你去请假！”
    李曼摇头说道：“不用了，要是我请假，都不准，更别提你了。你在我们老师那儿还没我面子大呢。”
    可惜直到柳诚和柳依诺登上飞机之前，李曼的请假依旧没有被批准，据说这次的企业调研对李曼这批学生，真的很重要。
    柳诚颇为遗憾的在机场和李曼挥手告别。
    这个时候，柳诚就发现了超跑的局限性，即便是9972的行李箱已经足够大了，但是依然塞不下两个，所以他现在依旧是开着柳依诺的车。
    而自己的车，只能落灰。
    在京城炸街？活腻歪了才这么干。
    万一让一些挂着小旗子的红旗车主心生不满，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太过浮躁，问问司机，这车怎么这么张扬，哪个单位的…
    柳诚这科威信息还干不干了？
    日常用车，途观SUV完全够用了。
    柳依诺对着机票的位置，一脸兴致昂扬的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柳诚有些奇怪的看着柳依诺，上了路已经步入陷阱的柳诚，终于品出了点味道来。
    柳依诺满脸的疑惑问道：“有吗？有吗？没有了！”
    “来，靓仔，让姐姐香一个，看看这张迷死人的脸，真是可口啊…”
    “起开！”柳诚一把推开了柳依诺的脸，低声说道：“这么多人呢。”
    柳依诺的身子在空中晃了一个大圈，又绕了回来，在柳诚耳边低声说道：“那等到人少的时候，香一下，可不是香一下，就能解决问题了。”
    飞机平稳落地，柳诚拉着行李箱，上了柳依诺早就租好的商务车，向着定好的酒店而去。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让了柳依诺颇为的疲惫，她靠在柳诚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柳诚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大部分都是工地，四处都在在建的高楼大厦的深蓝色围墙，车辆驶过了企鹅大厦之后，继续向南行驶。
    他看着窗外有有些熟悉的街道，有些奇怪的问道：“师傅，我们去哪里？”
    “南海酒店。”司机师傅回答了一句说道：“柳小姐定好的目的地，有问题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住过一次。
    不过那时候，南海酒店已经改名成为南海翼，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紧靠深城湾是一家拥有海景的酒店。
    柳诚刚下车，门童就推着车，将柳诚和柳依诺的行李箱放到了一辆摆渡车上。
    “我去办理入住手续，你等我一下。”柳依诺向着主楼走去，柳诚站在主楼外等待。
    门前就是深蓝色的泳池，不远处就是掩盖在深深夜幕之下的海洋，偶尔还有并不是很响亮的汽笛声传来，再往远处看，是一个只能看到灯火的灯塔。
    伴着灯塔的是被波光粼粼的海面打碎的月光。
    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阵阵袭来，他注视蓝色的大海，蓝色大海也在深深的凝望着他。
    波浪式的主楼设计，在蔚蓝色的光芒之下，和海天融为一色。
    柳诚一回头，就看到了柔软温暖的白色，那是柳依诺办好了入住手续。
    她走来这一刻，仿佛一切都慢下来，甚至连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你看什么呢？”柳依诺十分自然的走到了柳诚面前站定，她拿着一个房卡，解释道：“我们入住不在这个楼上，而是在旁边那个离海边比较近的侧楼。”
    “看你好看。”柳诚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的说道。
    有的时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并不是词藻堆砌的华丽诗篇，而是最简单、最普通的那一句，你很好看。
    柳依诺很喜欢这句话，因为在柳诚的眼里，她是个女人，一个很有魅力，很好看的女人，而不是那个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很自然的挎着柳诚的胳膊，满眼都是笑容的说道：“我们走吧。”
    带着些许白日温热和海盐咸咸的海风，吹散了柳依诺的秀发，她紧紧的抓着柳诚的胳膊。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
    气氛很怪，柳诚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味儿。
    他作为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老猎人，现在有一种被当成了猎物的感觉。
    猎人被猎物盯上的时候，还有挣扎的余地吗？

 第四十九章 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柳诚现在罕见的做了一个猎物，而不是猎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而这个猎人十分的幼稚，洗个盘子，都能因为可能狩猎失败心生动荡，把盘子给啐了的地步。
    已经不是幼稚可以形容了。
    但是柳依诺这个猎人，对柳诚这个猎物，却是熟悉到了极点。
    这就是柳依诺的优势，最主要的是，猎物本身，似乎并没有想要挣扎或者逃跑的意图。
    柳依诺用力的攥着柳诚的手，一闪一闪昏黄的路灯下，柳依诺的脸颊十分的红润，甚至连天鹅颈上都是那种红透了，晕着一层红宝石一样的色彩，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更加迷人。
    她轻轻拍打了一下柳诚，颇为恼怒的说道：“看什么看啊！”
    这个动作，有点可爱呢。
    柳诚别过了头，柳依诺拒绝了门童将行礼送进房间的服务，两个人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只有一间房了。”柳依诺拿着手中的房卡轻声说道：“最近是旅游旺季，酒店的房间都被预定出去了。”
    她站在房间前有些紧张，酒店当然还有房间，她这是在骗。
    柳诚拉着行李箱，十分淡定的说道：“我去别的酒店看看。”
    柳依诺抓住了行李箱，气鼓鼓的说道：“我安排行程，都说了是旅游旺季了，周围的酒店都订满房间了。”
    “来回跑的不麻烦吗？”
    柳诚用力的拉了行李箱，确信的说道：“不麻烦，我打114问问就行，有钞票还没住的地方吗？”
    柳依诺却是眉头一挑，不再阻拦，却是刷卡走进了房间里，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柳诚拉着行李箱再次走进了电梯，没过多久，他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钱包、身份证都在柳依诺的行李箱里！
    尤其是身份证，是之前柳依诺因为要办车的相关手续，就拿走了他的身份证!
    到现在都没还给他。
    当时柳诚就有些奇怪，这柳依诺为啥突然说要让他买车，甚至连车型都挑好了，原来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拿他的身份证。
    套路深似海啊，柳诚也是走进了电梯里才想起这茬来。
    他站到了柳依诺的房门前，敲响了门铃。
    “谁呀！”柳依诺显然就等在门口，声音清晰可见，反而是明知故问的问道。
    柳诚嗤笑了一声：“客房服务。”
    柳依诺终于憋不住了，扶着膝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个理由太烂了，换了理由。”
    柳诚摸了摸鼻子，柳依诺你玩起来了是吧。
    他站在房门前，重重的踩了几下，又轻轻的踩了几下，模仿着渐行渐远的声音，随即站在客房猫眼的死角位置，等待着。
    “走了？柳诚你兲蛋啊！就这么走了！”柳依诺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声音，气的直跺脚，但是听声音柳诚真的是走了。
    她打开了房门，向电梯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人。
    柳诚站在他身后，拍了拍柳依诺的肩膀。
    “啊！”柳依诺一蹦三尺高，浑身一哆嗦，吓了个激灵，她转头一看，她要找的那个人，就在她的身后。
    “啊，你这个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柳依诺拍着心口，平复着心情，嗔怪的说道。
    柳依诺这个行为，充分的展现了，什么叫做，又菜又爱玩的精髓。
    柳诚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房间里，进门是一个甬道，左边是一个小书房加卫生间，里面是一个椭圆形的浴缸。
    右边入门是个衣帽间，再往里走就是卧室。
    他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了行李箱放在卧室里，走了过去，找了半天，眉头紧蹙的拿起了一件小衣服。
    蕾丝边的三件套，纯黑色，有很多的镂空，质地极佳，在壁灯之下，充斥着旖旎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柳依诺，到此，他也算是清楚了，柳依诺的打算。
    “我身份证呢？”柳诚找了半天，但是钱包里并没有身份证的存在。
    柳依诺从身上的口袋掏出了两张身份证，笑嘻嘻的说道：“在这里哦。”
    “给我。”柳诚颇为无奈，柳依诺又开始玩了起来。
    柳依诺将房门关上还插上了防盗锁，将身上的纯白色衬衣解开了一个口子，塞进了深不可见底的深渊里。
    “有本事，你来拿啊。”她轻笑着系好了衣服，虽然动作很开放，但是她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醉酒后才有的酒红色。
    柳诚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一幕，用力的挠了挠头，说道：“别闹了，给我吧。我们…”
    “叮咚，叮咚。”一阵阵门铃声响起。
    “你好，客房服务，你点的夜宵到了。”一个服务生推着一个餐车将晚餐摆在了桌上。
    梅菜扣肉、姜葱焗肉蟹、蚝油生菜、蒸生蚝，一瓶罗曼尼康帝红酒，两个高脚杯，放在小餐桌上的两个煲仔饭。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那盘蒸生蚝，打眼一看，至少有四十多个！
    他非常的怀疑，这明天早上，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间房间吗？
    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是榨汁狂魔不成？
    “从吃了午饭，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柳依诺等着服务员走后，推着柳诚坐到了满是海景的餐桌前。
    这里离阳台很近，可以看到那一层层的波浪冲刷着海面。
    南海酒店属于度假性质的酒店，这里有一段隶属于酒店的海滩，海浪在夜晚如同一道道白线一般前赴后继的从远处推来。
    柳诚肚子真的有点饿，他拿起了红酒打开，倒进了醒酒器里，然后看着满桌子的菜。
    离得近了，他数了数这生蚝，至少有五十只。
    “这盘，全都是你的哦。”柳依诺硬憋着笑，坐在了软软的座椅上，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头发散开，看着窗外的美景。
    吃晚饭至少都十点多了。
    她给了柳诚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如果吃完饭，柳诚还是坚持要走，她也懒得再拦了，不过看柳诚这个半推半就的样子，他到时候，还舍得走吗？
    柳依诺看着柳诚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着醒酒器里的红酒，忽然想到了柳诚在书里写的一句话：
    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第五十章 是圈套圈套

    柳依诺摇着红酒杯，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看着柳诚，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你这个人故意逗我。”柳依诺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以柳诚的性格，他要是真的要走，刚才就不会再回来了。
    柳诚却是靠在座椅上，看着海面，低声说道：“没有。”
    “这盘生蚝吃了啊。”柳依诺准备先填饱肚子，她可是没打算放过柳诚，现在她已经屏蔽掉了一切可能会干扰到两个人的外在因素。
    柳诚也懒得装了，他就着煲仔饭，干掉了十多个生蚝，这完全够用了，再多点，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分量了。
    柳依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脸色通红的说道：“这里有微波炉和小冰箱，我给你放好，觉得阳气有亏的时候，你就吃几个哦。不行就直接点，菜单在那边哦。”
    “应有尽有。”
    柳诚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胸口，示意自己身体倍棒，不用这些俗物来充数。
    柳依诺痴痴的笑了笑，她站起身来，随意的调节了几下灯光，电动窗帘缓缓而动，透明的纱网朦朦胧胧的将月色挡在了落地窗之前。
    而后是厚重的帷幕，将整个屋子变成私密的空间。
    “吧嗒。”开关的一声轻响，柳诚瞪着眼睛看着电视幕墙。
    电视幕墙在开关轻声响动之后，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露出了后面的超大的浴缸和洗浴间。
    这……
    什么玩意儿？
    “电控液晶玻璃？”柳诚看着开关的位置写的几个字，算是自己见识浅薄了，这里居然有这种东西。
    柳诚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玻璃墙，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变得透明。
    柳依诺风情款款的坐到了餐桌旁，低声说道：“我们来喝点酒吧，我其实，有点怕。”
    柳依诺穿着一件宽肩针织衫，肩膀的一头已经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而另一头似乎轻轻一拽，就会掉下来。
    居然不是内衣带，而是系在脖子上的薄纱？
    死阔以。
    柳诚不停的眨着眼，这也太会了吧！
    他更好奇，柳依诺到底穿的什么，还有那件小衣，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好吧。”柳诚开始给柳依诺倒酒，两个人聊着公司的事、学校的事、家里的事，喝着喝着满是笑容，另外一侧的衣服，却始终是似掉非掉的模样。
    “我要洗澡了，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又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身上有点腻，脸上还有妆。”柳依诺喝了点酒，终于大胆了起来。
    空气充斥着一种死寂。
    柳诚这点酒量还是有的，他反而是越喝越是有点清醒，打破了沉闷低声说道：“我…我还是出去转转，你先洗澡。”
    他拿了手机和烟，准备出门吹吹风，他喝了点酒之后，反而有点犹豫，倒不是说擀面杖和鸡毛掸子，而是想清楚，自己和柳依诺到底有没有未来。
    “胆-小-鬼！”柳依诺半仰着头，露出了微红的天鹅颈，嗤笑了声柳诚的胆怯。
    她转过头来笑眯眯的问道：“你真的不想看吗？美人入浴哦。”
    柳依诺轻轻的关掉了电控玻璃，电视墙又变成了一片的模糊，有点像磨砂玻璃，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轮廓还是能够看出来。
    “我抽根烟去。”柳诚拿起了手机，走出了房间，看还是想看的，但是他还是拿起了烟，走进了楼道里。
    他打开了楼道里的窗户，开始对着大海喷云吐雾。
    其实柳诚自己也清楚，自己实在是有点矫情，其实从他开始邀请柳依诺到科威信息，并且将科威信息的一切都交给柳依诺打理之后，今天这一幕就已经注定。
    柳依诺是个彻头彻尾的扶弟魔，她的人生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因为柳诚活着，连她的名字都是兴弟。
    现在科威信息的钱袋子、印把子都在柳依诺的手里，两个人其实一个是小丑鱼，一个是海葵。
    海葵的刺细胞保护小丑鱼不受到伤害，而小丑鱼的食物就是海葵的食物，他们两个是互利共生的关系，早已密不可分。
    他想清楚这一点，才慢慢的回到了房间之内，磨砂玻璃里，柳依诺依旧没有开始洗澡，她站在梳妆台前，倒腾着自己的卸妆水。
    柳依诺化了一种名为「素颜妆」的妆，踩着一双拖鞋，在镜子的倒影中，看到了柳诚回屋，她脸上瞬间爬满了红润。
    “小诚诚啊，你是准备看呢，还是准备看呢？”柳依诺转过身来，在墙上的一排灯上按了一下。
    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反倒是浴室灯火通明，看得更加清楚了。
    柳依诺在墙边，按下了电控玻璃的开关，玻璃再次变得透明。
    柳依诺站在镜子前，轻轻拨动了自己的针织衫的衣物，衣物慢慢滑落肩头，被柳依诺挂在墙上。
    柳诚依旧没有看到什么，因为他已经按下了电控玻璃的开关，玻璃现在又变成了半透明的磨砂模式。
    柳依诺反而在洗浴间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在柳诚的目光下，就这样赤条条的去洗澡，她其实还是很羞涩的，但是此刻，她放下了一切的矜持。
    柳诚很快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这半透明的还不如全透明，白居易那句「犹抱琵琶半遮面」，真的是道尽了其中的精髓。
    半透明的玻璃幕墙，很快就让柳诚有点心猿意马，他拿出了手机，开始继续查阅企鹅安全团队的对接资料，为明天的面谈做一些准备。
    转移注意力而已。
    很快空气中充斥着茉莉花的香味，这是柳依诺喜欢的沐浴露的味道。
    柳诚抽动了下鼻尖，有些魂不守舍的抬头看了一眼，柳依诺已经披上了浴巾站在门前，探着脑袋说道：“小诚诚，我忘记拿浴袍了，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啊？”
    这是套路！套路！柳城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这是个等着他跳进去的圈套，这一切都是柳依诺计划好的步骤，只等他柳诚一步步的跳进去，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柳诚站起来，走进衣帽间将浴袍递给了柳依诺。
    下面是什么？
    柳依诺惊呼一声滑到在怀里吗？再找个地面湿滑的借口吗？
    小样儿，诚哥已经看透你那些小招数了。

 第五十一章 宿命

    地面湿滑顺势滑倒之后，就是浴巾滑落之类的小套路，这种你情我浓的小招数，简直不要太多。
    柳诚对这种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是他预想的那可能的小套路，并没有在柳依诺的身上应验，她拿过了浴袍，就关上了洗浴间的门。
    柳诚站在门前一时间有些迷茫，他过往的经验，完全用无法用在柳依诺的身上吧。
    说是套路吧，柳依诺整这个一间房的戏份，就很套路。
    说不套路吧，这该有的剧情，并没有出现。
    就很迷。
    柳依诺裹得严严实实的钻进了被窝，她却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小声的说道：“你快去洗澡啊。”
    “哦，好。”柳诚点了点头，简单的洗了一下，吹干了头发，走出了洗浴间。
    电视的声音调高了一些，洗浴间的灯关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桌上的一盏小台灯，似亮非亮，屋里的香气弥漫。
    气氛正酣。
    大床房只有一张床，他慢慢的摸了上去。
    “你别上来，我紧张！”柳依诺忽然喊了一嗓子，低声说道：“你等一下，等一下，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到底还是有点怂了。
    柳诚躺在床的左边，柳依诺躺在床的右边，中间不到一米的距离，却是如同天堑一样将两个人完全隔开。
    其实刚才柳诚在洗澡的时候，健硕的身影就倒映在玻璃之上，她想要将目光移开，但是视线却是如同长在那道影子之上一样，死死的盯着无法移动。
    她想起了小时候，带柳诚去洗澡的时候，那时候柳诚才四岁，进女澡堂却被那些大妈们围观的场面。
    后来，柳诚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洗过澡了。
    她呼吸有些加重的转过头来，伸出了手，缓缓的抱住了柳诚，才感觉到了踏实和心安。
    “我们就这样，抱着睡吧，像前两次喝醉了那样，我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儿。”柳依诺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抱得很用力，手都要抓破柳诚的皮肤了，浴袍早就扔在了小沙发上。
    柳依诺在最后的时刻，有点怂了，这很正常，她内心的不确定，要比柳诚更多。
    相比较之下，柳诚的想法，还不如柳依诺的多，虽然她已经精心布局了这么久，但是事到临头，却是胆怯了。
    他们真的要在一起，所要面临的压力，岂止是来自于父母、亲戚、朋友的异样眼神？更多的是两个人彼此的坎儿。
    或许就这么互相守着，却不越过那道线，才是两个人最终的宿命。
    柳依诺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了枕巾之上。
    她很委屈，却不知道该怪谁。
    怪父母？若非没有父母，她现在真的可能顺利的读完大学吗？作为通济的高材生在社会上寻找自己的定位？
    怪柳诚？若不是没有柳诚，这么些年她的那些执着和付出，又算什么？奈何明月照渠沟了吗？
    怪自己？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呵护一个人成为了一种习惯之后，又如何能够分辨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又怎么割舍？她又不是什么斩三尸的道士。
    谁都怪不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柳依诺想到这里悲从中来。
    柳诚彻底明白了，柳依诺就是准备留下自己，但到底该做什么，她一点主意都没有。
    完完全全的一个雏儿，应该有的表现，想恋爱又怕被日？并不是很准确。
    应该说是，想在一起，却是顾虑重重。
    他依旧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儿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这样了，你说在清醒的状态下，就这么抱着睡觉？请问，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
    柳诚依旧有一点点怀疑柳依诺，在欲擒故纵，那么主动的她突然这样，他还是有一点点疑惑。
    柳依诺用力的抱着柳诚，眼神都是迷离，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气如兰的问道：“那你说，咋办嘛？”
    柳诚懂了，低头慢慢的吻了上去，说那么多，不如直接提枪上马来的果断。
    事实大于雄辩，柳诚是个行动派。
    “呜呜呜…你轻点，跟个狼崽子一样，啃那么用力干什么，那里…”
    ……
    次日的清晨阳光明媚的撒在了窗帘之上，自动窗帘缓缓打开，照亮了整个房间，柳依诺伸了个懒腰，随手一抱，却没摸到人。
    柳诚去哪了？
    她猛地坐起来，眉头紧促，有点撕裂的疼痛感，却十分的愉悦。
    “醒了呀。”柳诚坐在电脑前，梳理着今天的谈判环节，但是柳诚并不是一个擅长在谈判桌上谈生意的人。
    柳依诺露出了傻傻的笑容，昨天玩的太疯了，今天早上起来，似乎是有点晚了。
    她用力的挠了挠凌乱的头发，撩开了被子然后又猛地捂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没必要那么矜持了。
    她拉过来行李箱，找出了正装，一脸无奈的说道：“我的柳大少爷您下次翻了我的东西，能不能收拾下？衬衣都皱了，我怎么穿？”
    “今天谈判约的十点？现在几点了？”
    柳诚看了看表说道：“八点半。你今天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柳依诺为之一顿，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的问道：“我的柳大少爷，请问企鹅总部的门朝哪开呀？”
    柳诚摇了摇头，他和企鹅合作的时候，企鹅已经搬了新总部了，旧总部的大门，他真的不知道门朝哪边。
    其实柳依诺是问的他该怎么谈判，该怎么要价，该找谁对接，他都是两眼一抹黑。
    “你行不行啊。”柳诚上下打量了一番柳依诺的身段，有些关切的问道。
    柳依诺翻找衣物的手为之一顿，白了柳诚一样，恶狠狠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惺惺作态！”
    “你昨天晚上倒是轻一点啊！仗着我跳过舞，柔韧性好，可劲儿的折腾，现在问我行不行？”
    “跟个狼崽子一样，急着投胎啊，那么疯。”
    柳依诺甩了甩头发，指着衣帽间说道：“去把挂烫机推过来，我把你穿的衣服和我穿的衣服，熨一下。”
    柳诚挠了挠头，柳依诺也是瞎胡说，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谁疯，或者两个人都疯。

 感谢顺便聊聊这本书

    谢谢“大不列颠英一世”盟主打赏，万分感谢，虽然是四天前的打赏了，我今天才感谢，真的是万分的愧疚。
    感谢“空高”、“左手美人右手剑”1500点的打赏，感谢“秦纵横”500点的打赏，感谢“边看边想边做”、“凌寂玄”、“july小纯洁”的100点打赏，谢谢支持。
    万分感谢。
    ——————————————————————————————
    最近真的比较忙。
    忙工作，防汛期到了，天天开防汛会不说，各种活儿多的让人受不了。本人在一个私立学校任职，这些活儿不可避免的，打工人嘛，大家理解一下。
    忙应酬，五一这几天，真的是快把我忙晕了，我五天赶了三个婚礼，而且还不是一个地方，都是同学，当初自己结婚的时候，他们不远万里的来了，我总不能不去。
    忙着看孩子，今天就刚从医院回来，儿子上呼吸道感染，扁桃体发炎，九点多还在医院，我都是抽空码字，总算是没有断更。
    聊聊书吧。
    ——————————————————————————————
    陈婉若，这是女一号，男主心中的白月光。
    她做出那些出国的决定，其实有她自己对柳诚的试探，也有她父母的决定，更有她自己对世界理解认知的一些错误。
    她代表了「错过」。
    借用沈逸老师的一句话，那就是：妈的，美利坚怎么变成了这样！艹！
    2020年以前，谁知道灯塔会拉跨到这种地步呢？
    她和柳诚的感情，总是各种的「错过」，你错过了我最好的年华，我错过了你最好的纯真，若非陈婉若太过于刻意的挽留，他们真的错过了。
    其实我在情节安排上，差点就把刀送出去了，陈婉若离开之后，站在楼下祭奠自己的爱情时候，柳诚已经上楼，他们就又错过了。
    但是太残忍。
    作者也是人啊，书的成绩就是全勤的成绩，已经这样了，就违背了人设和初衷，选择了不让他们继续错过了，算是为数不多因为不忍心改剧情的一个点儿。
    因为代表错过，所以她的感情总是充斥着一种悲情，是消极情绪的贡献者。
    ——————————————————————————————
    李曼，这也是女主，她其实也是人生路上的一个错过，就是那种你把他培养的那么优秀，最后却便宜了别人。李曼在主角的人生路上，扮演的是「成长」。
    「柳诚」在李曼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所以他在前世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别人眼中较为成功的人。优秀的人，但是果子成熟总有落地的时刻。
    但是现在「柳诚」已经成熟了，可是李曼却还未成长起来。这种角色互换，就是此时柳诚和李曼感情不顺利，甚至比和陈婉若还要难的原因之一。
    李曼代表的「成长」两个字，很沉重啊，这对她是个苛刻的要求，对柳诚也是如此，李曼无数次提起，你走得太快了，你成长的太快了，跟不上你的节奏之类的话。
    ——————————————————————————————
    柳诚，人在一个坑里跌倒就不会再一个坑里再摔倒吗？大多数人都会。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选择，他还是他自己，那个除了感情，其他都能靠得住的男人。
    无论谁有求于他，他都能完美的解决问题。
    但是他明明懂很多的道理，却始终过不好自己的一生。就像是…
    这个人物的设定，并不是那么复杂，他打理不好自己的感情，那些生扑的女孩子，他拒绝不了，所以他会犯错，但是他需要一个阀门，来堵住那些生扑的女人。
    他代表的是「欲望」。
    扪心自问，如果我是柳诚，我无法拒绝将“永恒之蓝”卖给泽马公司的高额收益，无法拒绝买房子可以搞“房产币”这种暴利的诱惑，更无法拒绝“贷款写利率”、“阴阳爽合同”的高额套利。
    这些都是贪欲的一部分。但是他在情这个字上有些迷茫，需要一个阀门来钳制他。
    ——————————————————————————————
    这个阀门就是柳依诺，这位姐姐抓着柳诚的钱袋子、印把子，抓着他的命根子，对他极为的了解，碍于关系，柳诚和柳依诺不可能撕破脸。
    如果，我说如果有撕破脸的时候，柳诚的物质基础就直接崩塌了，一穷二白的时候，再帅也只是帅而已，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又帅又有钱了。
    但是柳依诺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柳诚不和那些女人来往，关上那个阀门，对柳诚产生一定的束缚。
    这也是对柳依诺的人设进一步的填充，扶弟魔，只有她叫柳诚柳大少爷。
    柳依诺代表的是「厮守」。
    她不会背叛，她不会离开，她和柳诚的关系甚至连「我到底是谁」都搞不清楚，她是小丑鱼，她也是海葵，柳诚是海葵，也是小丑鱼，互利共生，谁离开谁，都是彼此最大的遗憾。
    ——————————————————————————————
    王偲如，很多人不喜欢这个姑娘，是我笔力的问题，我很喜欢……
    她的原型是我当初在传媒大学掉了一个钱包，认识的一个姑娘，我们关系极好。
    我写这个角色的时候，还特意的征询了她本人的意见，毕竟有些事，是当年她的伤疤，她表示无所谓，该写写，有些细节还是她帮我打磨之后，我才写进去。
    但是依旧没写好吧，要不读者不喜欢她，也应该对她有一些怜悯。
    她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是这个时代某类人的代表。
    「因为配套效应、年轻犯得的错，需要一辈子去偿还吗？——需要。」
    「这个世界将成功定义为很有钱，我为了钱不择手段，这不对吗？——不对。」
    「我和你最后没走到一起，但是我比你那个前妻强太多了吧，我七年都没绿过你一次！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不比那个贱人对你好？——不能。」
    「我费尽心思伺候了你七年，你有没有想过一次和我在一起？——没有。」
    「哪怕是你那段时间，每次喝的烂醉如泥，我都以朋友的身份满世界捡你，拖你回家，不让你死在外面！你都不感动？——感动，但…也只是感动啊。」
    「滚啊！人渣。——你学画画到底是怎么进的国博修复古画的啊，年纪轻轻的？我太好奇了。」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什么时候见面聊吧。——我老婆不让。」
    「滚！滚！滚！」
    这大约就是她和我的对话。
    她在文中代表了「错误」。
    可能是代表错误，所以没人喜欢看她的剧情，我每次都会标注，也尽量让她少参与到主线剧情里，给大家填蘑菇了。
    ——————————————————————————————
    贾军，他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他的原型我们暂且称他为真贾军吧。
    真贾军，我三号去的那场婚礼，结婚的同学。
    算是我的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大学的时候，我们并不在一个学校。
    他……现在是三十二岁的副教授，在北化带着三个项目，招研究生…他的老师是中科院的院士。
    迄今发表sci论文30余篇，论文总他引1500余次。在海淀区分了一套房，你说他有钱吧，他就一套分的房子。你说他没钱吧，他手里三个科研项目。
    你要说他有势吧，他就是个副教授，你要说他没势吧，他结婚的时候，他的研究生学生，坐了两桌，很有牌面。
    学习改变命运，尤其是对于任何一个并未出生就已经在终点的人而言，学习真的改变命运。
    ——————————————————————————————
    韩泽宇，这个人是典型的中二少年，做事随心，家庭条件优越，花花肠子，属于普通人的一种，原型算是我的朋友吧。
    他现在继承家业了，但是并不顺利，事事不由他，事情比我还多。
    最近几年，很少撸串了，他忙我也忙，最近又离婚了，抓耳挠腮。
    做一个渣男，感情生活并不会太顺利，其实偶尔想想，他也蛮孤单的。
    ——————————————————————————————
    最后推荐一本书吧，照例祭天。
    一个现实朋友写的一本书，名字叫：《文豪从虐哭同桌开始》。
    他也算是老作者了，很早的时候写过纸媒，就是那种花花绿绿的青春爱情。
    书我看过了，笔力还是有的。
    人物刻画还是蛮好的，但是很矫情，和我家的柳诚相比，他的主角就有点过于正派了。
    简介：
    穿越到平行世界的李济安，从小就怀揣着一个文豪的志向。
    纸媒依旧发挥着余热的年代里，李济安为了保证自己的文感，只好写起了流行的虐恋文。
    高中生的他，也无法满足网文的按时更新。
    「什么？！可爱的女同桌，居然是我的虐恋文书粉？」
    「看自己的虐恋，她居然哭的梨花带雨？」
    「一旦曝光，那些毁三观的内容，岂不是要毁掉我的文豪之路？」
    「我真的不是大坏人。」
    「别爱我，没结果。」
    s：不是单女主，是双女主，看的那叫一个纠结呀，选谁都要错过另外一个，头皮发麻。
    祭天结束，保佑我文运昌隆！

 第五十二章 柳诚你也配当渣男吗（为盟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柳诚有些犹豫，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我能打听下吗？现在你还能走路吗？啥感觉啊？”
    陈婉若当初走不动路，歇了一整天，王偲如倒是能走路，但是也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有点怪。所以他才好奇，这到底是个啥感觉。
    “就是有一种涨涨的撕裂感吧，有点硌得慌，不影响走路，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快点快点，一会儿迟到了。”柳依诺将衣服挂好，开始熨烫。
    柳诚在家里啥时候干过这种活儿，都是柳依诺来。
    她将熨好的衣服晾到了衣帽间，看着桌上的生蚝，就剩下了五六只，可见昨天战况的激烈。
    她拿起了桌上的菜单，暗自撇了撇嘴，这五星级酒店就这？连个海狗胆都没有，好意思叫自己五星级酒店吗？
    柳依诺坐下开始吃早茶，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去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今天换了床单，下次再那什么铺个浴巾，对了，再补一个枕巾。”
    一块枕巾已经被柳依诺收了起来，那是她的见证，她留下来做纪念了。
    “好。”柳诚点了点头，给前台打了个电话，柳依诺夹着一个流沙包，吹着气，走到了柳诚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来吃个早点，这个可好吃了，甜甜的。”
    粤菜有不甜的吗？
    柳诚张口咬下，柳依诺一推柳诚，骑到她身上，低声说道：“我的柳大少爷，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再给我吃两口？”
    “吃早饭，好饭不怕晚啊，晚上，晚上。”柳诚虽然嘴上说着拒绝，手却一点都不老实。
    这是挑衅啊，柳诚这还能忍？
    柳依诺却一个抬腿，圣光乍现的站了起来，三两步坐到了餐桌前，笑眯眯的说道：“想都别想！赶紧吃饭，别耽误了正事。办好了，那件小衣，晚上穿给你看。”
    “柳诚，一定记住，男人有了钱才有一切，你得把事业做好了，那些女人才不会离开你。”
    “包括我。”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我不想有人把我们强行分开，我会尽量小心些，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但是你，一定要以事业为重，什么时候都不要耽误事业，知道了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确切的知道柳依诺指的是谁。
    就是家里那个有点霸道、重男轻女的父母，他越成功，他爹对他们的干涉就越小。
    “让姐姐香一个。”柳依诺甜甜的一笑，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爪子松开！”她的脸色微变，恨恨的说了一句，面色变得红润起来，再玩一会儿，真的耽误正事了。
    十点整，柳诚带着柳依诺来到了企鹅大厦。
    这楼的设计，如同帆船一样，全玻璃外墙的大厦将近两百多米高，一个大大的企鹅logo就印在楼顶，清晰可见。
    人来人往的大厦里，全都是挂着工作牌的员工，正在焦急的上班，当然还有一些人打着哈欠，和人激动的交谈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大约昨天晚上也是加班了。
    “这就是大公司啊。”柳诚不得不感慨，09年年末，这座新落成的大厦，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吴旸站在大堂焦急的等待着，在一个人凑过去耳语之后，他迎面走向了柳诚：“柳总？还真是年轻有为啊，知道你十八岁，没想到这么的年轻。”
    柳诚并没有故作成熟，他打扮的很随意，白色T恤加休闲裤。
    “吴总。”柳诚伸出手和吴旸握了下手。
    年轻的吴旸，发际线还是蛮密集的，毕竟是医生出道，对于养生，还是很有一套的。
    “这位是…”吴旸看着柳依诺客气的说道。
    柳诚笑着说道：“我女朋友，柳依诺，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
    柳依诺瞪了柳诚一眼，她说自己会隐藏的极好。
    结果柳诚对人就介绍自己是女朋友！
    这让李曼知道了还不得直接炸了锅？
    柳诚你好意思做渣男吗？懂不懂什么叫做隐蔽啊？！
    “柳夫…柳总你好，两位小柳总里边请，我们边走边谈？”吴旸是场面上的人，稍加斟酌，就确定了词汇，将两个人迎进了企鹅大厦。
    “我们网络安全团队一共有四十三个人，人手其实不太充足，最近还要做企鹅管家，所以TP防作弊这个就有点落伍了，但是又有迫切的需要。”
    吴旸一边介绍，一边从旁边的秘书手中接过了访问牌，递给了柳诚说道：“这是两位的visiter卡，去哪里刷这个卡就可以了。”
    “这边是我们设置的接待展示厅，请看这里，这条走廊，是我们企鹅的从创办至今的走过的关键时间节点。”
    柳诚驻足在这一个个的是时间节点里，从创立、到更名、再到用户超过100万，重重海量的数字，证明了企鹅的辉煌，这一段路走下来，似乎可以看企鹅一路走来的艰辛和荣誉。
    他挠了挠头，他19年来的时候，这条走廊应该叫做创新年谱才对。
    一拐角是一对儿大大的企鹅公仔，柳诚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以企业合作参观的时候，这对儿企鹅男女款公仔，摆在海滨大厦的大堂。
    与它们相伴的是2014年4月11日2亿QQ用户同时在线数量达到两亿人的巨型镂空企鹅雕像。
    “喜欢这个公仔吗？那边的Iage店有卖的，走的时候，可以买一个，内部价。”柳诚歪着头对柳依诺小声的说道。
    他早就看到了柳依诺眼神中的喜欢，他当然投其所好。
    哈利波特、巴黎世家的鳄鱼皮包、依旧对可爱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抵抗能力，这都是柳依诺的小爱好呢。
    “哦，真的吗？我喜欢那个粉红色的，但是太大了，比我还要高…”柳依诺比划了一下，既然柳诚都认了自己是女朋友，她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拘谨，小声的回答着。
    “有小号的。”柳诚非常确定的说道。印象店里应有尽有只要是企鹅IP都可以购买。
    当然多数都是企业合作达成之后，也会送。
    Iage店翻译是印象店，但这里的意思是：爱马哥。
    很艳俗。
    吴旸听到这句稍微愣了愣神，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技术很好的小极客，但是好像小瞧了对方。
    这个年轻人，对企鹅大厦知道的很多。
    他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最新的战略规划，人才培养晋升机制，创新产品体验区，那边是企业文化与员工团队建设介绍区。”
    “我可以去拍照吗？”柳依诺小声的问着柳诚，但是声音恰好能被吴旸听到。
    吴旸对着秘书小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相机就去了过来。他笑着说道：“用这个，你知道公司有规定，需要筛查一遍，见谅一下。”
    “谢谢。”柳依诺接过了相机，拿着相机，按下了一个个快门。

 第五十三章 年轻人太气盛了（为盟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柳依诺为什么要拍照？
    因为柳诚的科威信息正在走向一个新的关键节点，从企业性质上，纳税人的性质也正在从小规模纳税人向一般纳税人转变。
    企业规模上，正在从小型企业向中型企业转型，关键时刻。
    一切正在走向正轨的同时，柳依诺当然要抓紧一切时间，帮助科威信息完成这种转变。
    而完成转变的最好办法，就是学习。
    柳依诺更喜欢那些可爱到爆，忍不住让人揉捏的公仔，但是她更知道科威信息更需要什么。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作为知名的御三家BAT互联网三巨头，还有比学习他们更加可靠的吗？
    在国内的范围内，这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
    柳依诺来的确是抱着打猎的心态，猎物已经到手了！
    但是正事，她绝对不会忘记。
    柳诚和吴旸随意的沟通着互联网安全的未来，彼此的观点不尽相同。
    “吴总是康奈尔大学毕业的？”聊天的过程中，柳诚颇为惊讶的问了一句，这还真是意外发现。
    吴旸妇科圣手的名号实在是太响亮，响亮到他都不知道吴旸原来除了医学博士以外，还在康奈尔大学就读，并且获得了计算机硕士学位。
    这位不是野路子出身啊，可是…可是，为什么TP系统做的那么烂呢？
    吴旸谦虚的说道：“惭愧惭愧啊，其实我的技术不如柳总，比如柳总筛选的那个漏洞特征，我就完全没有想到。”
    “抓到那个人，全靠柳总帮忙了。空有一身学历，其实做网安，还不如妇科医生呢。”
    “吴总过谦了，那个小天才，怎么处理？”柳诚对自己抓到的那个小天才还是颇为在意。
    吴旸摇了摇头，没有对这个问题深入聊，柳诚也瞬间明白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主楼也参观了，走吧，柳小姐也拍完了，我们去会议室？”吴旸看着柳依诺拍好了照片，满是笑容的切入了正题。
    柳诚点了点头，向着门外走去。
    柳依诺一脸茫然，但是吴旸却跟着柳诚出门，走到了旁边的万利达大厦。
    “这里一到十八层都被我们租下来了，我们在第七层，走上去聊。”吴旸说的比较轻松，但是脸上还是带着一些尴尬。
    他们在主楼企鹅大厦迎接到了朋友，但是却在旁边的辅楼谈。
    这其实也说明了一些他们在企业里的地位，网络安全并不被企业所重视。
    这种不重视，直到3Q大战爆发以后，企鹅才恍然大悟，原来有短板的时候，连奇虎都敢踹他们企鹅家的门。
    互联网三巨头被正面挑战，这是何等的羞辱？
    吴旸亲自接到他们的理由，是因为柳诚私底下帮忙抓到了那个小天才，虽然五十万的价格不菲，但是解决了他迫在眉睫的问题。
    这是交情。
    到了谈判桌上，虽然吴旸是总负责，但是这种小规模的企业合作，他作为安全团队的扛把子，产品链总监，当然不会亲自下场。
    在等待的时候，柳依诺轻轻的戳了一下柳诚的胳膊，低声说道：“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能说…”
    柳诚神情抬了下眼皮，看了下会议室里的摄像头，柳依诺立刻心领神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谈判是一个很无聊的过程，柳诚听了两句似是而非的套话，也直接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走出了会议室，很快吴旸的秘书就找到了四处溜达的柳诚。
    “吴总找您。”秘书十分客气的说道。
    柳诚其实想去工作区看看，但是被秘书给打断了，他颇为失望。那些格子间，就跟当初他初入公司的时候，没两样，跟个棺椁一样。
    每人算上公摊也只有两平米的办公空间。
    但是很多人会在这样的棺椁里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直到35岁的时候，接到人事的一张通知书。
    吴旸看到柳诚走进了办公室，立刻站了起来，颇为热情的说道：“我吴旸托大，称呼你一声老弟，老弟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柳诚在吴旸的引领下坐到了沙发上，看来自己帮他的忙不小，甚至可能涉及到了几个产品链总监的权力狗斗这种事情里。
    他并不想知道太多的细节，主要这种戏份很是无聊，也见得多了，大同小异。
    “晚上，哥做东，最近深城可是到了一批国际茶，晚上一起去品品，都是新茶。”吴旸上来就摔了一句切口。
    国际茶，其实就是乌克兰或者东欧来的一些外国女子，柳诚在深城逛过几次，这里东南亚的茶，不太热门，主要是太黑不招人喜欢。
    新茶的意思就很简单了，就是很干净的原装货，价格比较昂贵，但是足够稚嫩，也卫生。
    但是柳诚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和女朋友一起来的，还是算了。”
    吴旸可是妇科圣手，最喜欢加各种小姑娘的联系方式，这也是为何柳诚直接介绍柳依诺是自己的女朋友的原因之一。
    不过吴旸属于那种撩骚型男人，有贼心没贼胆，家有悍妻，他是个耙耳朵，老婆管得很严。
    柳诚端起了茶杯，节前龙井，好茶中的好茶，和柳诚当初送给田伟德同款。
    他抿了一口，笑着说道：“老哥，我们合作正在谈判，我也不跟老哥兜圈子。”
    “帮老哥的忙就是为了合作，五十万很多，但其实也不是很多，老哥，我们敞开说。”
    “我们可以提供大量的漏洞特征库和木马指纹库，在这个领域，我们说目前国内第二，还是没人敢说第一的。”
    柳诚很有信心，现在市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奇虎的数据库，都不如科威信息。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柳诚和启明星合作之后，有一个庞大的特殊市场，那就是政企部门的日志文件扫描。
    尤其是最近加载了新功能的日志宝，网络安全数据库在全国范围内，都是第一。
    吴旸在技术上选择和科威信息合作，可不仅仅是因为私情，他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商。
    尊重，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这也是他明明只有十八岁，吴旸却没有丝毫不尊重他的意思。
    吴旸颇为犹豫的说道：“最近有一款软件开源，不知道老弟知道吗？我们被搞得非常头疼。”
    柳诚拍了拍膝盖，满脸笑容的说道：“我是来拿你们企鹅的钱的，这点功课都不做，这钱还配拿吗？”
    “不就是CE内存修改器吗？这个简单。”
    “简单？”吴旸瞪着眼睛看着柳诚，喝了口水，目光有些散的看了一圈说道：“我们团队三四十个人，可是为这个事情加班了好几个星期了。”
    吴旸摇了摇头，年轻人，还太气盛了。

 第五十四章 小了格局小了（为盟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吴旸探着身子说道：“本来前段时间我们就打掉了一个基于CE内存修改器制作的挂。”
    “可是最近又兴起了一大堆的改名挂，我们实在是有点疲于招架啊。”
    说你们技术员实力太差、目光太浅、数据库太浅薄？有点伤人颜面。
    他环视了一周，总监办公室没有摄像头，他低声说道：“其实是资源不到位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哥手里就那么点钱，挑的人都是主楼那边挑剩下的歪瓜裂枣。”
    “不是核心产业链里的一环，做什么都难，老哥你说是不是？报个合作方案审批七天，挂都更新三次了！”
    “老哥，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吴旸虽然知道这是柳诚给他面子说的体面话，但是事实的确是这个事实。
    他要是有个两三百号人，TP至于被人喷这么久吗？他要是能和某些出价极高的服务商购买数据库，还会被戳脊梁骨吗？
    被人骂的滋味，不好受啊！
    玩家骂他无能，员工骂他吸血鬼老加班，老婆骂他不着家。可谁体谅过他的难处？
    这话体面话，但是听的人舒服。
    “工作区看看，我给老哥表演个魔术，先试试货，是不是好茶新茶，喝过才知道啊。”柳诚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现在的柳诚模样，要是被柳依诺看到，怕是要惊到下巴，这哪里是自己那个有点正义情怀的小弟弟？
    分明是个油的滑不留手的老油条。
    “走。”吴旸带着柳诚来到了格子间的工作区，柳诚找到了工作区的服务器，开始干活。
    CE内存修改器为何会对F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归根到底还是棒子的游戏，最喜欢把关键数据丢到客户端去处理，客户端内存修改，可以更改很多内容。
    而企鹅这边的权限还是太小了，这类的代理问题，国内企业通常是采用收购对方公司来解决。
    版权问题？买！
    沟通问题？买！
    版本问题？买！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真的为所欲为。
    比如眼下出现的一个卡枪的bug，就已经让吴旸的团队挠头了十几天了，找不到解决办法。
    CF的商城里有很多付费道具，还有很多禁售的道具，类似于限时购买。
    付费道具、禁售道具、现实道具，通过CE内存修改器就可以将这些付费道具，变成游戏币购买道具。
    王者荣耀里的韩信、秦王政等英雄，售价13000金币，那还不直接买爆？
    比如眼下CF的一个人物，飞虎队，就是禁售，但是可以通过CE内存修改器，进行购买。
    飞虎队这个角色，仅在2012年年底的一次活动中短暂销售，但是在2012年前，有很多人都拥有这个人物。
    就是卡枪，将禁售道具改为了游戏币道具。
    刷枪、卡枪由此而来。
    虽然在3Q大战后，企鹅加强了网络安全建设，这种刷枪、卡枪的bug早在13年左右就已经完全失效。
    但是，骗局却一直流传到了2021年，经久不息，因为真的存在过，就会有人相信。
    即便是最简单的易语言编写的漏洞百出的界面，也会有无数人上当受骗。
    流毒无穷。
    是吴旸团队有问题吗？没错，他们的思路出现了问题，他们总是在封名字，今天封了CE，挂直接改名GE、FE甚至是ZE。
    是吴旸团队这三四十号人，傻吗？
    源码级的封印术他们不想掌握吗？
    他们把握不住啊！
    他们缺少了关键的数据库，再好的匠人没有原材料，能打出好活儿吗？
    柳诚在服务器上一顿操作，笑眯眯的说道：“可以内部测试一下了。”
    吴旸其实没看懂柳诚在干什么，他技术其实不算差，但是柳诚的操作有点快，几个代码是现场编译的。
    只知道是调用了某个端口的数据库，然后链接到了他们的TP反作弊上做了个程序，然后就结束了。
    就这？
    这也能称之为魔术吗？
    吴旸将信将疑的拍了拍手，示意员工们停下手中的工作，进行测试。
    结果出的异常的快，这帮人弄了二三十个找到的挂进行了测试，全都秒封。
    而后吴旸不信邪，坐到了一台电脑前，开始利用CE内存修改器的源代码进行了编译，他试了试。
    他的CF号，喜提十年封禁，不过内部测试账号，换一个就行了。
    在场左右的人都看着喝着茶的柳诚，眼神都变了。
    柳诚很快的就删除了程序，然后打电话通知汪永丰关闭端口。他调动数据库，自然需要科威信息配合。
    他满是笑容的看着吴旸，笑着说道：“不知道老哥觉得，这个算不算魔术！”
    “算！”吴旸笑的更加开心，他拉着柳诚到了办公室，用力的握了握柳诚的手，笑着说道：“真的是没想到，兄弟你这技术，这么好。”
    柳诚十分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混口饭吃，当然要有绝活儿啊。”
    吴旸犹豫了很久，低声问道：“一锤子买卖？”
    “小了，格局小了。”
    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要是兜售数据库，我至于跑到深城来吗？”
    “行吧。今天做东，不醉不归。”吴旸用力的握了握柳诚的手，然后走出门去，对着秘书耳语了几声。
    秘书虽然面色有些惊骇，但是还是向着会议室而去。
    “我随便看看？不出吴总的地盘，就是好奇。”柳诚坐在办公室里也是无聊，提出了自己一个请求。
    吴旸将自己的工牌递给了柳诚，特别提醒了不能拍照之后，就让他自己随便溜达去了。
    哪里都是监控，柳诚还能搞什么破坏？
    柳诚去的地方就是工作区，他找到了当年做高级经理的时候的感觉，四处看，但就是不说话。
    很快啊，很快，他就发现了，其实真的是资源不足。
    整个网络办公室，其实多数人的工作，屏幕上都是基于TAV引擎的企鹅管家，现在还叫做QQ医生的代码框，而不是TP反作弊。
    只有不到十个人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的新手，在维护TP反作弊系统。
    资源不足，总部的资源倾斜不到，他吴旸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干出什么结果来？
    至少在2013年之前，TP反作弊的不完善，的确是企业战略问题。

 第五十五章 枸杞配甲鱼（为盟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柳诚在阿狸云干了那么多年，对公司资源倾斜这两个字，还是深有感触。
    网络安全，其实在这个时候，至少是在将网络安全定性为国家安全之前，并不是一个被人看重的行业。
    虽然在高速、蓬勃的发展，但是从上到下，对这件事都不是特别的重视。
    企鹅在这方面资源倾斜不到位，其实不是战略层面的失误，而是现在业内的共识。
    但是在2010年9月份左右，奇虎就会带着数以亿计的用户，对企鹅这个互联网三巨头展开第一次挑战。
    之后就是长达四年的爱恨情仇，最终以快播的王总锒铛入狱而终结。
    至于3q大战，为何是快播倒霉？
    这是一个长达四年的故事了。
    他将工牌给了吴旸的秘书，开始四处参观，这次他没去任何不能去的地方，连工牌都没有，他也就是能四处看看而已。
    中午饭在万利达大厦的餐厅吃了饭，柳依诺在「爱马哥」店，挑了好几个公仔，都是粉红系的。
    谁还没个少女心？
    之前柳依诺选途观suv的时候，柳诚还以为柳依诺不喜欢这些，现在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只是当时条件差，没得选。
    “你就不该说我是你女朋友的，这要是让曼曼知道了，杀了我的心都有了。”柳依诺心不在焉的吃着饭，看着买的大小不一的公仔，颇为忐忑的说道。
    柳诚为之一顿，颇为认真的说道：“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我们做都做了，被人知道就被人知道呗。”
    左右不过是个选择问题，过往一直选李曼，这次再摆出一道选择题，李曼还是必选题吗？
    柳诚其实也很好奇自己的答案。
    “你！什么都不懂！”柳依诺气鼓鼓的瞪着柳诚，如同生气的河豚一样，不过她很快就泄了气，戳着米饭愣愣的说道：“现在怎么办？”
    “吴旸不是个多嘴的人，你放心吧。”柳诚对吴旸还是很了解的，各种老板他接触了不少，要是说错话，那可不是数百万的生意砸了锅那么简单，他知道该怎么称呼。
    错把小三当原配，当着原配的面乱喊夫人的某个总监，现在还在各大互联网企业的黑名单里呢。
    “可是，可是…”柳依诺用力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觉得咱们俩偷偷摸摸的，对我不公平吗？”
    “可是你想过我没有？我并不想公开，这样挺好，少多少流言蜚语？哪怕是咱俩不小心有了小宝宝。”
    “我就飞美利坚，那么多月子中心呢，生下来，再回国呗。”
    “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柳诚一口可乐差点喝呛，他拿起面巾纸擦了擦嘴，有些哭笑不得，这想的还真的好长远啊。
    其实柳依诺真的很聪明，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柳诚自己个觉得偷偷摸摸的对柳依诺不公平。
    吴旸妇科圣手之类的都是借口，这才是主要原因。
    “叫什么啊？”柳诚颇为好奇的往前探了探身子。
    柳依诺若有所思，晃着身子说道：“男孩就叫梓轩，女孩就叫若曦，好听吧。”
    柳诚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柳依诺，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说道：“我不同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你要是敢给咱们孩子起这样的名字，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柳依诺洋洋得意的说道：“哼，大男子主义，我就起这样的名字，你能拿我怎么着。哼。”
    “你儿子叫柳梓轩，你女儿叫柳若曦，嘿嘿。”
    柳诚用力的一拍脑门，这俩完蛋名字，要是到了三十多岁，孩子们岂不是尴尬死了？
    诶，不对，为什么要讨论孩子的名字？
    自己和李曼讨论过孩子的事情吗？
    似乎没有……
    “你怎么了？”柳依诺夹了一块甲鱼，上面带着些许的枸杞放到了柳诚的碗里。
    她看到菜单上有枸杞炒甲鱼，特别给柳诚点的。
    柳诚看着上面的枸杞，咽了下喉咙，自己还有命回京城吗？这是准备把自己榨干吗？
    老话说得好啊，枸杞配甲鱼，明日就归西，这特么要是死在柳依诺的肚子上…貌似也不错。
    柳依诺的身体条件太好了，学跳舞的她柔韧性极强，两个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柳诚尝了尝味道非常不错，他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合作的事。”
    死可怕吗？不可怕，再说了柳依诺比他更珍惜他的身体。
    柳依诺一听合作的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愤怒的说道：“你还说呢！”
    “你是不是和那个吴总达成什么桌下协议了？本来吵得很凶，他们就像是条狗一样，汪汪汪直叫唤！结果那个谁？”
    “那个秘书！走进来说了两句，他们很快就提高了自己的价码。”
    “我感觉下午再谈一下午，差不多就能到一个比我预期高50的价格！”
    “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好吗！”
    柳诚看着柳依诺这副生气的模样，连连摇头，表现欲是人类的共同的欲望之一，柳依诺也愿意让自己很有用，而不是公司里的花瓶。
    他只觉得柳依诺此刻，十分的可爱，尤其是这个气呼呼的表情。
    他笑着说道：“盘外招而已，多大点事啊，你们辩论赛难道就是只是场上辩论吗？我也是在帮你啊。”
    “再说了，我和吴旸达成什么合作，都说不到明处去，具体谈到多少，还得姐姐你上不是？”
    “现在谈到多少了？”
    柳依诺半仰着头，露出了雪白的天鹅颈，才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
    “一个月两百万，如果情况乐观的话，我可以下午谈到两百三十万，感觉这就是他们的底线了。”
    柳诚轻轻咳嗽了两声，探着身子神秘兮兮的说道：“来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谈到一个月一百万就签约吗？这都两百万了。”
    “收手吧，姐，还来得及，做人不能太贪啊。”
    柳依诺将脑袋靠了过去，同样压着嗓门说道：“我的柳大少爷，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这心理预期，不都是因时而异的吗？哪有一成不变的啊。”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道理。”柳诚不住的点头：“那就交给姐了。”
    “争取给他谈到近三百万去！”柳依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懂我这个表情，啥意思不？”
    柳诚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吃大户，太特么爽了！是不？”
    “来干一个！”柳依诺拿起了桌上的饮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都是贪财的鬼。
    吴旸看着柳依诺和柳诚，这小情侣，吃个饭还头碰着头，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是真的甜蜜。

 第五十六章 渣就渣借口还那么多（为盟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今天晚上让你歇一晚。”柳依诺看着柳诚的样子，还是略微有些心疼的说道。
    “瞧不起哥是吧！”柳诚立刻就…有点生气了。
    柳依诺掩着嘴角痴痴的乐了一声，笑着说道：“没有了，没有了，是臣妾想休息一晚上，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这该死的满溢而出的…大男人的自尊心呐，柳依诺一直掩着嘴角笑的不停，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就像是小时候柳诚要零食，因为生病，爸妈不会给，他就会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神，看着柳依诺。
    此时此刻，一如当初。
    “今天晚上有酒局，我估计也不少喝，如果喝醉了，就歇一晚，我可是可怜你这身子骨，怕你受不住。”柳诚自己夹了块甲鱼，的确是阳气有亏。
    柳依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总是能够带来最好的体验。
    有一种…顶配电脑才有的顺滑。
    柳诚对自己的比喻句非常满意，又夹起了一块甲鱼，企鹅不愧为顶级互联网三巨头，这食堂师傅的饭菜，做的很不错。
    他很喜欢。
    柳依诺终于憋不住笑意，左手伸出，抓住了柳诚的胳膊，低声说道：“真的，我不想公开，至少现在我还是这么想的，或许哪天，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出现，我会有公开的想法。”
    “但，至少不是现在，我不想有任何阻挠我们在一起的原因，哪怕是一丝犹豫都不想，你答应我好不好？人前我们还是姐弟，人后，随你怎么折腾。”
    “真的随我怎么折腾？”柳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依诺轻轻拍打了一下柳诚的胳膊，这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的花招呢。
    “好了，好了。”柳依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低声说道：“你不怕玩坏了，不心疼姐姐，就随便折腾！”
    “你舍得吗？”
    柳诚当然知道这种问题的标准答案，点头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会乱来的。”
    柳诚和柳依诺的一顿午饭，边说边吃，一直吃到了快上班的时候，才结束。
    “饱了。歇一会儿，看前面，黑洞洞，待俺杀的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柳依诺忽然来了一句戏腔。
    柳诚双手高举，摆出了法兰西人特有的姿势说道：“别开腔，自己人，自己人。”
    “我唱的不好听？！”柳依诺立刻就有点不高兴，两个眼睛怒视柳诚，满眼怒火。
    柳诚乃是治水大师，更是灭火达人，他乐呵呵的说道：“不不不，姐，你完全误会了，宁这个是天籁之音！”
    “私下里唱给我听就好了，唱给他们，太浪费了。”
    柳依诺满是狐疑的看着柳诚，然后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恶狠狠的说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渣男除了感情生活一塌糊涂，哪里都好。”
    “你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不知道要霍霍多少姑娘呢。”
    柳诚颇为不服的说道：“季羡林大师不就说了吗？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我柳诚过去不是什么圣人，现在也不是什么圣人，未来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和圣人。”
    柳依诺晃着身子说道：“哼，你自己渣，别带上别人好不好啊！”
    柳诚却是仰着头说道：“这就是他年轻时候的原话啊，当时编辑出版的时候，问该不该，季大师说一字不改，这是坦率。”
    柳依诺懒得跟柳诚瞎扯皮，这家伙嘴上就没个把门，男女之事的辩论上，她从来没赢过，床上床下都是。
    她岔开了话题问道：“开工了，下午什么安排？要是没我的事，下午我要养精蓄锐。”
    “不应该是我养精蓄锐吗？”柳诚想了想继续说道：“下午安排购物，今天姐谈下来多少，就是什么额度，随便花！”
    “李曼查账问起来，就说我泡妞花掉的！”
    柳依诺先是一脸的不屑，然后立刻就明白了柳诚的潜台词，满是疑惑的说道：“不是吧，你们晚上的酒局，还要我出席不成？”
    “我不去，我就没参加过这种商务酒会，打死我也不去，我连左手用刀还是用叉子都分不清，去了也是丢人。”
    柳诚摇头说道：“私人聚会，吴旸带上他老婆，认识一下。”
    柳依诺面色巨变，手里攥着个玻璃杯，凶恶的问道：“柳诚，你有那种爱好？我不接受，告诉你，你杀了我！我也不接受！”
    什么爱好？
    柳诚眨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整个人都待在了原地，呆滞的看着柳依诺，这特么什么跟什么！
    “你天天上网冲浪都看些什么狗屁的东西啊！你能接触点健康的、正常的、美好的文化吗？”
    “卧槽，吴旸是个妻管严，不是公司应酬他都带着他老婆，你那个小脑袋瓜里，都是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柳依诺认真的想了想柳诚平日里的作风。
    最不在乎的王偲如，每次和那个什么富二代严昊强有过一面之缘，甭管王偲如多么的绝情，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会过去看看。
    的确不太像是牛头人战士。
    “都说有钱人爱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百度的时候，就是搜了搜嘛，你不要生气呀。”柳依诺终于有些心虚的说道：“人家也是怕嘛，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嘛。”
    柳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嗲嗲的柳依诺，他真的没见过。
    “收，干活去！”柳诚挥了挥手让柳依诺去谈判了。
    王偲如当初也是说什么拒绝多人，柳依诺也是这出儿，其实很正常，富人们的爱好都有点奇特。
    但是富人里也有正常人，比如陈长林，他对婚姻始终忠诚。
    柳依诺这次进去谈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打电话让柳诚过去。
    最后成交价为240万每月，是专门为企鹅的类ce内存修改器挂的检测，这里面有很多的扣款协议。
    而且按照等级，比如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的安全事件，柳诚一个月只能拿到150万的底线，而且企鹅方有随时终止合同的权力。
    互联网霸主就是霸主，柳诚拿走了合同，还需要找律师对各项条款逐项甄别。
    “240万的额度啊，我想想，买点什么好呢？”柳依诺转着手中的企鹅公仔钥匙扣，满是痛宰肥羊的表情。

 第五十七章 最哈的伪装就是不伪装（为盟主“大不列颠英一世”加更）

    柳诚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听柳依诺说到花钱，他笑着说道：“东南亚菲律宾，有个话事人叫马科斯。”
    “你知道他贪了多少钱吗？一百亿美元！那时候很值钱的！”
    “我滴个乖乖哦，他老婆，坐专机到纽约，看上了哪家奢侈品店，直接把店都给买了。”
    “你知道他老婆，光是价值数十万美元的高定服装，就高达五千多套。”
    柳依诺愣愣的听完了这种话，疑惑的问道：“你啥意思？是怕我不舍得花钱，才告诉我，该怎么花钱吗？瞧不起谁呢？”
    “到了各种奢侈品店，看到一个让包一个！姐可是做过攻略的！走着！”
    首先杀到的就是巴黎世家，她千挑万选买了个包，一万七。
    为了满足柳诚的某些癖好，买了双标价2000的印花丝袜，多几个字母就贵了几万倍，她反正无法理解。
    “我眼睛不好看吗？”柳依诺拿着手中的一个手提袋，颇为不解，这玩意儿齁贵，柳诚居然下手买了？
    “好看啊，目若秋水，随时都泛着光，怎么可能不好看呢？”柳诚这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柳依诺脸色更加疑惑的说道：“那你为啥买这个四千块一只的荷叶边三蝴蝶结的眼罩啊，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正经，但是你为啥买给我？不就是我眼睛不好看吗？”
    “不是，我告诉你…”柳诚偷偷的说明了这件物品的用途，柳依诺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臭弟弟果然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是并不让人讨厌的爱好呢！
    柳依诺将眼罩放回了自己的手提袋里，笑着说道：“试试，我还不信了，这玩意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柳依诺将手中的三个手提袋递给了柳诚，柳诚放到了租来的车的后备箱里，才继续下一家店铺。
    “甘特娘！一件破连衣裙两万多，它怎么不去抢劫呢！”柳依诺走出一家奢侈品店后，直接口吐芬芳了。
    一件普普通通的连衣裙，充其量不过两百块的东西，溢价百倍卖！
    柳依诺的吐槽并没有完，她嗤之以鼻的说道：“它家的鞋子是金子做的吗？带个网面15万，不带网面1万，疯了吧。”
    “跟你说，我可是做过攻略的，走，进商场，衣服好看舒服就行了，搞那么多花里花哨的东西，太浪费了，又不能节税。”
    柳诚一拍额头，柳依诺给自己买了个包，是这次最贵的物件，其他的都去商场买去了。
    “再逛逛，这家不喜欢还有下家。”柳诚拉了下柳依诺，劝了一句。
    柳依诺摇头说道：“你自己全身上下也就不到一千块钱，我也没看吴旸敢小看你。”
    “面子又不是靠衣服贵贱挣来的。”
    “走给你看看表去，男人嘛，不都这点爱好吗？腰带、手表、钱包，姐今天大出血，今天给你买点值钱的物件儿去。”
    柳依诺想要给柳诚花钱，买个手表，可是柳诚却是和柳依诺一个态度，买这东西，真的长面子吗？
    也不见得。
    他最后挑选了一块千元级别的SWATCH，一块普通的石英表。
    “看来咱们都是穷人的命。”柳依诺走出钟表街的时候，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柳诚却有个别致的观点，笑着说道：“可能消费者需要教育。”
    “你从哪里听到这种鬼话？”柳依诺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诚，这话他也信？到时候教育不成，反被市场教育，才可能是现实。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柳诚想到这句话的出处，也是忍俊不禁，笑着说道：“没有了，你看，其实我们俩都没接受过什么奢侈品的文化，自然对这些东西的附加值不感兴趣。”
    柳依诺这才听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忽然狡黠的笑着蹭到了柳诚的耳边，低声说道：“有这点钱，我还不如买点枸杞，去东北买点鹿茸，给你补补身子呢。”
    柳诚一听心猿意马，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低声说道：“天天搞函数！也不怕亏了身子。”
    柳依诺用力的跺了跺脚，咬着后槽牙说道：“可是，回去之后，曼曼天天守着，就没那么多机会了呀。我…又怕留宿，曼曼会怀疑，才这样。”
    柳诚稍微琢磨了下，用着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正常点，你不之前不是天天留宿吗？”
    “不要患得患失，最好的伪装，就是不做伪装。你我本就亲昵，你越是在意，越容易露出马脚。”
    柳依诺仔细的品着这段话，伸出手在柳诚的腰上用力的拧了一下，凶巴巴的说道：“你还真是渣啊，这都渣出经验来了，还教我！”
    “说，还有什么招数！”
    “疼疼疼，腰不能拧啊。”柳诚一阵寒意和疼痛就从腰部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清醒极了！
    不是普通的疼，是夹杂着一点点酸楚的针刺一样的疼痛。
    柳依诺闻言，放开了柳诚的腰，轻轻的揉了揉，这要是拧坏了，受罪的是她。
    她有些良心不安的说道：“你给曼曼打电话了吗？”
    “打过了。”柳诚沉默了一下，十分坦诚的说道：“打了三个电话，你不要问了。”
    李曼说陈婉若先和柳诚确认了恋爱关系，但是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陈婉若说明明是她先确认了恋爱关系，李曼和柳诚这属于对爱情的背叛。
    其实论来论去，其实她们忽略了，最先到的其实是柳依诺。
    柳诚忽然伸出了手，拉住了柳依诺的手，手指轻轻散开，自然而然的十指交叉，握住了柳依诺的手。
    “你…干嘛。”柳依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点惊讶。
    柳诚眼神在商场里四处看着，看似随意的说道：“没什么，我喜欢你，昨天之前一直不敢承认，现在我发现了，好在还不晚。”
    “说什么呢。”柳依诺低着头，满脸通红，右手轻轻握拳，慢慢的锤了一下柳诚的胳膊。
    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永远不是辞藻堆叠，而是真情实意。
    那一句喜欢，已经包含了一切。
    柳依诺忽然将柳诚拉到了超市的消防通道里，用力的吻了上去。
    “这么急的…”柳诚就说了半截话，就被堵上了。

 第五十八章 每时每刻都是惊喜

    柳诚感受到了柳依诺那种炙热，宛若小女生一样的情感的流露。
    这是柳诚从来没见过的模样，他似乎找到了柳依诺全新的食用方式。
    但是柳依诺就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口，究竟是鱼香肉丝味儿，还是甜橙味儿。
    每时每刻，都是惊喜。
    柳依诺无论什么时候，在他的眼中，都和一个词语绕不开关系，那就是坚强。
    作为一个刚刚大四实习的女大学生，她正在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伪装成一个成熟的女强人。
    成熟风格的打扮，衣柜里除了黑色就是白色，搭配从来都是白色内衬加黑色外套。
    每天都穿着高跟鞋，虽然她非常不喜欢，只要没人，她的高跟鞋总是甩的哪里都是。
    为人处世的风格，走的时候吐字如金的风格，走路带风，骂人凌厉，说话的语气总是一个声调，在外面她总是一股子御姐风扑面而来。
    但是此时此刻的柳依诺如同一个喜欢探索的小鱼儿一样，活泼而炙热。
    柳诚讶异的发现，公司的研发部门的经理总监需要从外面聘请，而公司的财物，李曼也无法胜任。
    但是公司的真·负责人，柳依诺，柳诚从来没想过替换掉她。
    因为她真的很有能力，也很努力的在管理这柳诚的所有起居生活和工作。
    “嘶，小诚诚，你这张脸，为什么会这么帅气。”柳依诺穿着粗气，靠在柳诚的怀里，半仰着脸，看着柳诚的这张脸。
    柳诚脑海里所有的胡思乱想，被这一句有些意乱情迷的话，打成了无数的碎片。
    柳依诺用力的站直了身子，整理着自己稍显凌乱的衣物，接吻的时候，柳诚那双带着温度的大手，一时一刻都没有停下，那带着贪恋的占有欲，让柳依诺喜笑颜开。
    他很在乎自己，也很迷恋自己呢。
    她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个小坏蛋！衣服都乱了。”
    购物的过程中，柳依诺似乎是放开了所有的心防，与柳诚十指交扣，牵着手，买了不少的衣服。
    但是买的这些衣服，加起来还没有那个四千块的眼罩贵。
    海风带着特有的咸味吹动着柳依诺的发梢，也吹动着两个人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他们偶尔会有对视，会立刻明白对方的眼底的含义。
    那就是，这天色为什么还没有暗下来。
    吴旸是个典型的妻管严，若非公司应酬，他都会带着自己的妻子一起出席各种私人聚会。
    “我这身打扮跌你的份儿吗？”柳依诺在柳诚面前转了一圈，似乎是有些不自信。
    柳诚思索了半天，还是十分确信的说道：“很美。”
    他终于理解了当初在B站学穿搭的时候，内心的一个疑问，那就是到底是裙子好看，还是人好看？
    现在他明白了，其实就是人好看。
    柳依诺身上的这个裙子是典型的那种贴身的茶歇裙，印花很简单，A字裙摆，高腰线，收腰的同时还显得腿长，但是一股子精致的气息铺面而来，女神范儿十足。
    “敷衍。”柳依诺拿起了同色的开衫，非常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自己挑了那么多的裙子，就是为了给柳诚长脸，结果柳诚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很美。
    柳诚叹了口气，这不是逼着自己推动渣男功力吗？
    他暗自调动了一成的渣男的功力，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自己脸很大，你有没有发现？”
    柳依诺撩动了下裙摆，前脚轻探抬了抬膝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是疑惑的说道：“嗯？我们现在在讨论我的穿搭呢，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柳诚将脸凑过去，十分认真的问道：“因为女人是男人的面子。”
    柳依诺一愣，随即掩着嘴角笑了起来，因为她很漂亮，所以显得柳诚脸很大呢。
    “你这张嘴。”柳依诺猛地转过头，在柳诚的嘴上用力的嘬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只许对我说这么露骨的情话。”
    “好。”
    “走了，去吃饭！”
    因为都带着老婆的缘故，吴旸和柳诚其实都没喝多少酒，一顿饭宾主尽欢，柳诚也答应了吴旸，若是他有什么麻烦事，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走出饭店的时候，柳依诺踩着温湿的海风，心事重重的说道：“启明星那边的政企网站不算，我们现在付费用户有189家，每个月的营收大约两百万利润。”
    “企鹅一家就提供了我们超过两百万的利润，我担心我们是否能够应付的过来。”
    柳诚认真的思考了下，柳依诺是担心科威信息的规模，是否足以应对如此庞大的用户群体。他笑着说道：“安心了，一切有我。”
    “正是因为一切有你，我才如此的担心。”柳依诺转过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柳诚说道：“你不是一个超人，你也有自己失误的时候，甚至是自己不擅长的地方，不能将技术上的问题，全都压到你一个人身上。”
    “况且，那很累。”
    柳诚揉了揉柳依诺的头发，笑着说道：“别担心，我也没把自己当超人，无所不能，栽下梧桐树，才有凤凰来，你说是不是？”
    柳依诺挎住了柳诚的胳膊，笑容格外的放松，科威信息一切向好，但是隐藏的隐患很多，其中最让柳依诺担心的就是柳诚。
    现在所有的技术核心都是围绕柳诚这个人在打造，科威信息的主心骨也是柳诚，但是柳诚是个人，不是机器，他也会犯错。
    如果他属于那种独裁暴君类的人物，事必躬亲，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船长去锅炉铲煤，那谁来为科威信息这艘大船的何去何从定策呢？
    但是柳诚一句话，打消了柳依诺所有的担忧，她有信心解决科威信息可能面临的一切问题。
    但是若是柳诚有问题，她难道要解决柳诚不成？
    两个人安静的漫步在滨海人行路上，抬头可见是蓝天白云，手边是无边际的阵阵波浪的蔚蓝色大海，远方青山连绵，轮廓清晰可见，空气中是咸湿的海风味道。
    高楼大厦在天穹下，若隐若现，椰子树在身边，沙沙作响。
    “那边有个风灯塔诶，你帮我拍张照吧。”柳依诺指着由防波堤伸向海里的平台上的白色风灯塔，低声说道。

 第五十九章 吊带的作用

    老人推着婴儿车，在海滨小道上遛娃。
    三五成群的大妈坐在长椅上，一起唱着年代已经稍显古老的红歌，带着浓重粤语口音的《映山红》和《闪闪红星》等。
    不远处已经有广场舞的舞蹈队，拉着音箱，吃过晚饭的人，聚集在了这小小的风灯塔之下。
    有些老大爷，拿着二胡、笛子、聚集在了一起，开始唱起了起来。
    “有道财可通神，路靠财神引咯，我为买通府里的侍婢家人呀呐，将你数千金已瓜分，大家才答允，向小姐称赞，你为人可亲……”
    柳依诺显然听不懂粤语，她挎着柳诚的胳膊，满是疑惑的问道：“这唱的是什么？”
    “和尚思妻，应该是改编自《三言两拍》吧。”柳诚听了半天，才听出来这个小小的音乐队到底在唱的什么。
    但是具体是什么故事，他却是没了解过。
    柳依诺也不是很在乎，她点头说道：“哦。”
    “灯亮了！”她颇为惊喜的指着那白色的风灯塔，将相机递给了柳诚，跑了几步，站在了灯塔之下。
    柳诚按下了快门键，将这一幕定格在了相片之上。
    两个人也没有乘坐摆渡车，就这样挎着，慢慢走回了南海酒店，路过超市的时候，柳诚买了不少的零食。
    哄女孩子的方式有两种通行的方式，一个是包，另外一个自然是零食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房间里，门刚刚关上，柳依诺就猛地扑了上去，她两条白皙的胳膊，勾住了柳诚的脖颈，用力的吻了上去。
    憋了一天的两个年轻人，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释放那压制了一天，对彼此的渴望。
    “慢点…慢点。”柳依诺撑着身子艰难的抵抗着柳诚的进攻，低声说道：“我先洗洗澡，跑了一整天，浑身都是汗，慢一点！别咬啊。”
    “你等一下，你把买的巴黎世家的印花丝袜和眼罩拿来。”
    “这两根带子，是做什么用的啊？”
    “当然是用来加攻速、加暴击，减冷却、增加射程啊！”
    ……
    次日的清晨，柳诚再一次的打破了自己早上跑步的习惯，他扶着腰缓慢的坐了起来。
    昨天的攻速有点快，冷却有点低，他的体力消耗极大。
    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势，柳依诺容光焕发，早早的起床，带着合同去律师事务所去确定条款，柳诚却一直睡到了将近十点才起床。
    体力消耗的实在是太大了些。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早餐在餐桌上，不好意思，今天是我赢了。︿(￣︶￣)︿】
    柳诚吃着早茶，拿出了电脑，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
    深城的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挥洒进来，将房间都镀上了一层明黄的颜色，向窗外望去，不远处的防波堤公园里，无数的游人在享受着阳光和蔚蓝色海水带来的惬意。
    “滴。”
    房门传来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柳依诺提着公文包，风情款款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柳诚在工作，笑着打了个招呼，继续做事。
    柳依诺放下了公文包，走到了洗浴间洗了个手，擦干净之后，慢慢的从身后抱住了柳诚，两条白皙的胳膊环抱住了柳诚宽阔的胸膛，然后有意无意的玩着柳诚的衣服。
    “别闹，干正事呢。”柳诚感受到了柳依诺那种贪恋，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唯一能够打扰他的只有柳依诺了。
    柳依诺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柳诚的肩膀上，脸贴着脸，笑着说道：“我刚从企鹅那边回来，对合同的细节进行了完善，他们那边还要走一段时间的流程，过几天才可以正式签约。”
    “不要工作了嘛，陪我玩一会儿。”
    柳诚手上的工作不停，笑着说道：“你不是说了吗？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怎么能这么双标呢？陪你的时候，就不要工作了吗？”
    “不，我就要你陪我玩。”柳依诺忽然将两只手按在了柳诚的手上，胡乱的按动了一番，打乱了柳诚的所有思绪。
    柳诚看着乱糟糟的代码，将刚才的乱码删除掉，点头说道：“好吧，想去哪里玩？”
    今天柳依诺的打开方式，是小鸟依人，这副缠人的模样，也不多见。
    出差在外，柳诚的工作效率是极其低下的，既然都是无效的工作，还不如陪柳依诺。
    “我倒是想去沙滩玩，西冲可是全国有名的沙滩呢，可是…天气虽然暖和，但毕竟是冬天，沙滩很多项目都不开放。”柳依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非常的懊恼。
    来得不是时候，不能去沙滩玩了，他们毕竟是来工作的，并不是来旅游的。
    “我想玩小诚诚。”柳依诺玩着柳诚的衣领，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这一周，我不想浪费时间呢。”
    眼罩的体验还是蛮不错的，那种什么都看不到，只靠触感去感觉柳诚的炙热的感觉，完全让她有些沉醉其中，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让柳诚歇一歇的打算。
    不仅是自己，连柳诚昨天都差点被玩坏了呢。
    柳诚只感觉腰眼一阵的酸涩，他颇为诚实的说道：“歇一歇，晚上好不好？现在我无力迎战啊。”
    叮铃铃，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电话响了。”柳诚有些庆幸的拿起了电话，是他的合作伙伴，吴旸。
    他完全没想到「肘，跟我进屋」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吴旸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你前几天抓的那个人，还记得吗？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出面一下。”
    谁？哦，那个小天才。
    “看大哥说的哪里话，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而为。”柳诚打着哈哈，看似答应，却是在要价。
    尽力而为，吴旸不可能听不懂潜台词。
    吴旸沉默了片刻说道：“五十万，见一面，他手里有一个工作室的消息，是我们迫切需要的信息，只需要见见他就行了。”
    “这孩子才十六岁，还是个可造之材，如果能够戴罪立功，可能不会面临三年以上的起诉。”
    “如果可以争取到缓刑，还有很大的培养价值。”
    吴旸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柳诚对“小天才”误入歧途的怜悯，从这个角度劝解柳诚出面。
    “好吧。”柳诚记下了地址，有些犹豫。
    黑客是见不得光的，柳诚帮着吴旸抓到了那个小天才。
    比如《和平精英》鸡腿外挂的抓捕工作中，就有一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超级大触出山。
    但是这个大触，没人知道是谁。
    柳诚不出面才是黑客行业的潜规则。
    他思前想后，自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完全没有，所以他准备去见一见这个小天才。
    “走出去玩。”柳诚笑着说道。
    “去哪？”
    “网安大队。”

 第六十章 女大三抱金砖

    柳诚前往南山网安大队之前，先驱车到了企鹅大厦，接到了吴旸。
    从吴旸处，了解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们组织了一个CF的百城联赛，超过上百万的选手参与其中。”吴旸拿出了一叠的资料递给了柳诚。
    柳依诺开着租来的车，奔着南山网安大队而去。
    二十七个省份，十六支战队，四个月的赛程，宣传周期将近七个月的赛事，超越了百万参赛选手参加的官方赛事，百城联赛。
    热身赛、网吧联赛、十六支出线战队的线下赛和决赛。
    柳诚颇为好奇的看着这份资料，CF赛事，柳诚从来没有关注，但是企鹅举办大型游戏赛事的经验，在国内的确是无出其右。
    这一次的百城联赛，已经是第三次了。
    稍微算一下，从08年开始，企鹅就开始了举办大型游戏赛事，在赛事经验这方面，的确没人能超过他们。
    但是现在这个百城联赛，却是处于停摆的状态。
    原因非常的简单，一个他们无法解决的名叫大飞的挂在游戏里横行，严重影响了比赛进程。
    高挑、自瞄、锁头、飞天入地、全图、红线指引、防封等等一系列功能应有尽有。
    热身赛和预选赛的进程直接被停办。
    甚至是在09年的百城联赛的决赛现场，一个挂闯入了决赛现场，对着两支正在进行比赛的站队，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屠杀。
    连解说都懵圈了，选手们被屠杀一空，不得不停止比赛。
    这个开着挂的选手，并非线下赛两支队伍的任何一个选手。
    为此主办方，采用封闭服务器的方式进行了后续比赛。
    但是今年的热身赛和预选赛怎么办？
    毫无办法。
    而这个制作工作室的关键信息，被那个小天才所掌握，但是小天才非要见一见柳诚才肯交待。
    柳诚拿着手中的资料，颇为无奈的说道：“我说吴总，你们公关部和技术部和你们安全部有仇吗？做什么事，难道不通气儿的吗？”
    “这种打草惊蛇的行为，怎么可以提前公告呢？”
    09年的决赛被挂打扰到重赛之后，官方用最快的速度公布了公告，称必然抓捕大飞外挂的制作者。
    这不是打草惊蛇是什么？
    吴旸叹了口气挠了挠头，他的话语权太低了，他的意思当然是打枪的不要，悄悄抓捕，等到抓到人之后，再进行公告。
    但是公关部显然等不及了。
    为了及时挽回官方形象，他们提前发布了公告，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却是迟迟抓不到人。
    这就等于公关部将安全部放在了火架上炙烤。
    但是安全部和技术部只能做到封挂，却找不到制作外挂的团队，这让吴旸在公司里颇为难做。
    而且挂千变万化，封挂完全无法彻底，很多参加预热赛和预选赛的选手，已经开始向大飞工作室定制外挂。
    车停在了网安大队，柳诚在网安大队的网警的安排下，见到了那个十六岁的小天才。
    小天才瘦瘦弱弱，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眼神非常的明亮，他抬头看了一柳诚一样，就确定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吴旸不是，吴旸太菜了。
    “你很强，我叫邹睿。”邹睿抬起头看着柳诚，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说道：“我其实想见你，是想当面感谢你。”
    “我把你抓了，你感谢我？”柳诚坐在邹睿的对面，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
    邹睿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了下自己的玫瑰金手镯，自嘲的说道：“开始还是有些怨恨的，这抓进来已经快一星期了，心态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总之，我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回头是岸的可能。也让我知道了，犯了错误，就必须承担惩罚。”
    “但是，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亲手击败你！你最好，好好活着，你活的越好，我打败你的时候，成就感就越足。”
    “想到那一天，我就感觉到浑身颤抖般的兴奋。”
    柳诚靠在椅子上，看着大言不惭的邹睿，满是笑意的看了一眼吴旸。
    柳诚觉得蛮好笑的，或许邹睿并不明白他这句话显得多么夜郎自大。
    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现在抓了你，算是我赢了对吧。”他颇为玩味的问道。
    小天才邹睿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有些心灰意冷，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斗志说道：“但是我相信，我的进步会非常的快，总有打败你的那一天！”
    柳诚摸了摸下巴，带着好奇和嘲弄的说道：“怎么进步？在这铁窗里吗？读着那些落后一个时代的计算机书籍，待五年。”
    “出去之后，发现世界都变了，就可以进步了吗？”
    “你觉得幼稚不幼稚？！”
    邹睿用力的咬着牙，然后猛地一拍凳子说道：“我之前有一个线索，可以抓到你们要的大飞工作室的关键人物，可以争取到戴罪立功的表现！”
    “你知道啊。”柳诚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你要见我，我也来了，该交待交待，我在外面等着，被你打败的那一天。”
    “小朋友，世界很大，高人很多。眼高于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眼高手低，就显得很愚蠢了。”
    柳诚走了出去，剩下的自然是网警出面。
    只是吴旸有点不明所以的说道：“老弟你明明对他误入歧途有些怜悯，为什么刚才在里面，要刺激他？”
    柳诚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颇为可惜的说道：“这种年纪的孩子，就得给他树个靶子去对付。”
    “他很有才华，但是这远远不够，成长的方式有很多，我觉得激将法适合他，老哥你要培养他，可以按我这个法子，照方抓药。”
    “这个年纪？”吴旸看了看柳诚，他才十八岁，比那孩子就大两岁，可是在柳诚身上，吴旸丝毫没看到一丝一毫的孩子气。
    柳依诺眼神明亮，激将法对付意气风发的柳诚不也是个很好的法子吗？
    柳诚看着柳依诺那个鬼鬼祟祟的眼神，知道今天晚上，怕是绝对躲不过去了。
    不过他也是乐在其中。
    那种心灵交融的感觉，他很喜欢。
    “吴总打个车回去吧，我和我女朋友去银滩玩一玩，路程比较远，有事喊我。”柳诚站在车前，和吴旸告别，剩下的时间，就是柳诚和柳依诺的私人时间了。
    “谁是你女朋友了！”柳依诺解释了一句，即便是柳诚说他嘴巴很严，但是还是打个补丁的好。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唉。”柳诚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情场失意的模样。
    “我懂。”吴旸拍了拍柳诚低声说道：“兄弟加油，你们这对金童玉女，我看好你们。”
    “女大三抱金砖嘛，般配！”

 第六十一章 你漫步在花萼之上

    柳依诺开着车离开的时候，依旧是那副藏不住的窃喜。
    银滩在龙岗区三门岛附近，现在的银滩并不提供下海服务，冬天还是需要尊重一下。
    柳依诺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两双拖鞋，交了每个人十块钱的入场费后，将车钥匙递给了门童，让代驾看到别墅区。
    她一步步的走向了沙滩。
    带着些许温热的海浪，打在了海天一色的银滩之上，淹没了他们俩的脚踝，冲刷掉了他们两个人来时的脚印。
    柳依诺打开了手机，放了一首欢快的音乐，走成了一条直线。
    “你看过我跳舞吗？”柳依诺转过身来，风吹动着她的丝巾猎猎作响。
    她满是俏皮的笑容，与大海的蔚蓝融为了一体。
    柳诚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柳依诺会跳舞，但是他从来没看到过。
    “我给你跳一个，好久都没练习了，跳的不好，你不许笑话我。”柳依诺就这样踩在沙滩上，认真考虑了很久，才换了首音乐。
    轻歌曼舞。
    柳依诺从容而舞，曼妙的身姿，形舒意广。
    她仿若是遨游在无垠大海里的鱼儿一样灵活，时而俯身，时而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
    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用语言来形象。
    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歌曲的节奏。纤细的茶歇裙从风飘舞，缭绕的丝巾左右交横。
    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台并。
    她忽然猛地一跳，打散了水花，跳到了柳诚的身上，她用力的用两条腿夹紧了柳诚的腰身，挺着身子，抵着柳诚的额头，满脸红润，糯糯的说道：“好看吗？”
    柳诚端好了柳依诺轻声说道：“你漫步在花萼之上，竟然压不弯花茎。”
    柳依诺咯咯咯的笑了两声，认真思考了很久，才满眼都是笑意的问道：“泰奥菲尔·戈蒂耶对塔利奥尼的表白？”
    “我不知道，只是记得这句话，很适合你。”柳诚一愣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他甚至两个人名都不甚了解。
    不过没关系，柳依诺知道。
    “戈蒂耶是一个诗人，塔利奥尼是芭蕾舞演员，戈蒂耶对塔利奥尼一见倾心，说了这句话。”柳依诺解释了一句。
    她有些情动，双手捧着柳诚的脸颊，脸色红润的一点点靠近，慢慢的吻住了他的嘴唇，轻轻撕咬了一下，然后长驱直入，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着，越吻越用力，似乎是要将自己整个融化。
    “呼…”柳依诺终于完全瘫软在了柳诚的怀里，她低声说道：“放我下来吧。”
    “你站得住吗？”柳诚松开了手，任由波浪冲刷着，低声问道。
    柳依诺靠在柳诚的怀里，并没有逞强，她的手环抱着柳诚，低声说道：“你扶着我，我站不稳。”
    “就这样抱着我，我很喜欢。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声，和我心跳声形成了一个和弦。”
    “我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我们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
    “没人认识我们，没人指责我们，我们可以随心所欲。”
    柳诚环抱着柳依诺，他们的目光在不远处的海面之上，相顾无言，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柳诚的心跳声，那么的清晰，她扬起了头，在柳诚的脸颊上用力的啄了一下，然后猛地跑开，捧了点水，用力的扬在了柳诚的身上，笑的十分的肆意。
    “你来呀！”
    “你别跑！”
    ……
    柳诚一直认为打水仗是个幼稚的游戏，但是他此刻才知道这是一个比较费体力的游戏，当然他的体力远胜于柳依诺，自然是大获全胜。
    “哈哈哈！”柳依诺在沙滩超市买了两条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虽然很累，但是真的很开心。
    柳依诺跟个孩子一样指着不远处大声的说道：“有沙雕！”
    旅游旺季是柳依诺只定一间房的谎言，此刻的沙滩上并没有多少的游客，但是一些艺术家们，堆好的沙雕，却在沙滩之上。
    是真的沙雕，有城堡、有人物、有神话故事、有建筑，种种造型，十分的漂亮。
    是舟山沙雕艺术家联盟在这边举办地的一次活动，柳依诺拿起了相机，一阵拍照。
    “帮我和这个孙悟空合个影吧。”柳依诺看着Q版本的齐天大圣，非常喜欢，她将相机递给了柳诚。
    孙悟空吗？柳诚将相机端起来，他很擅长拍照。
    柳诚和柳依诺合力堆了一个白雪公主的沙雕，柳诚发誓，如果没有柳依诺可能会雕的更快些。
    “你是不是在这边订好了房间？”柳诚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略微有些丑陋的白雪公主摇了摇头，柳依诺今天走的小鸟依人的可爱风，净捣乱了。
    柳依诺眼睛珠子乱转，将提桶和铁钎放到了地上，点头说道：“嗯，定了个沙滩度假别墅，比南山南海酒店便宜点。”
    “我来了。”
    柳依诺高呼一声，助跑了两下，扑到了柳诚的背上，低声说道：“九号别墅，你背我过去。”
    “你背我过去，我晚上带着眼罩给你…透。”
    呼！你还真是大胆啊。
    这妖精，总是能够十分敏锐的抓到自己的兴奋点，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被榨的一滴不剩。
    “我定了海鲜大餐，保证我的小诚诚一晚上，生龙活虎哦。”柳依诺伏在柳诚的耳边低声说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得又一个成语不忍直视了呢。
    柳诚耸了耸背上的柳依诺，笑着问道：“我还能走得出深城，活着回家吗？”
    柳依诺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不可以了！小坏蛋，你跟我在一起，不许想别的女人，谁都不行，哼！”
    她撑起了身子，大声的喊道：“嘚驾！嘚驾！嘚驾！猪八戒背媳妇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汇，柳依诺就今天格外的开心，开心到像个小孩子，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貌，只是平时掩饰的太好。
    9号度假别墅的外墙是纯白色的，打开房门之后，内饰同样都是纯白色，柳依诺死活不肯下来，让他背着送进了洗浴间，放在了纯白色的大理石的洗手台上。
    “你去哪？”柳依诺伸出小脚丫勾住了要出门的柳诚。
    “我去拿行李啊，换洗衣服都在里面呢。”柳诚转过身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要什么换洗衣服啊，脱的时候怪麻烦的。”柳依诺一拉柳诚的胳膊，再次探了上去，用力的吻了起来。
    良久唇分。
    柳依诺推了下柳诚说道：“去拿行李。”
    “然后洗澡，吃饭，干正事！”
    柳诚将行李提到了别墅里，将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看着白色的窗帘在海风中，不断的舞动着，像极了柳依诺的舞姿。
    “柳大少爷，给我搓搓背呗？”柳依诺从洗浴间探出个脑袋来，满眼笑意的说道。

 第六十二章 甜美风这块属实被她玩明白了

    柳诚清晨起床的时候，手都在抖，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左右，房间里白色窗帘遮住了阳光，他醒来之后，打开了自动窗帘，才让阳光照了进来。
    他起来之后，柳依诺又消失不见了。
    他只能感慨，床上竞技还是女人比男人优势更大。
    年轻，真好。
    柳诚的体力恢复的很快，醒来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吃过早饭（或许是午饭）之后，他坐在了电脑前，开始继续工作。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柳依诺才打来了电话。
    “猜猜我在哪里？”柳依诺的声音里充斥着甜腻，那种甜糯糯的声音，让人有种将其糅杂在怀里的冲动。
    柳诚保存好了自己的工作进度，和科威信息那边沟通之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天走什么风格？甜美风吗？”
    柳依诺咯咯咯的笑了两声，点头说道：“对呀，你打个车到网安大队来吧，我在网安大队，那个大飞工作室被抓了。”
    “这么快？”柳诚一愣，拿起了外套，准备前往网安大队。
    柳依诺轻笑着说道：“今天早上吴总打来了电话，说让我们到网安大队一趟，我就过来了，忙活一早上了，你快过来吧。”
    “好。”
    柳诚打了个车，就奔着网安大队而去，在来到网安大队的大院之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他先看到了柳依诺站在门前，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反复确认之后，这就是柳依诺。
    她穿着深蓝色贴近紫色的连衣裙，领子是白色的娃娃领拼接，很有公主的甜美范儿气息，俏皮而可爱。
    裙子的上半部分的设计有层层的褶皱，长度大约到膝盖的位置，露出纤柔的小腿。
    搭配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红色线条细细勾勒，流露出来的全是少女的纯真感觉。
    甜美风这块，属实被柳依诺给玩明白了。
    “这是干什么？车展吗？”柳诚走了上去，看着一院子的豪车，有些惊讶的问道。
    柳依诺鼓着腮帮子，挎着柳诚的胳膊，非常不满的说道：“哼，你们男人眼里只有车！”
    “车没你好看。”柳诚显然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夸了一句柳依诺，满足了她有些满溢的虚荣心。
    他看着院子里一排的豪车，这一院子的车，少数得数千万了。
    柳依诺指着眼前的车辆，带着夸张的表情说道：“一共十八辆，普遍都是两百万以上的跑车。”
    “最贵的那台柯尼塞格，一千两百多万，全球限量十四台，国内唯一一台就在这个院子里。”
    “浮夸，太浮夸了。”
    柳诚来到了那辆带着些许磨砂灰的柯尼塞格面前，颇为好奇的看着打量着这辆车，这辆车他属实没有get到这么贵的理由。
    就是普通的车而已。
    “我有钥匙，你要不要试试？”柳依诺拿着一串钥匙，笑着说道。
    柳诚木然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万一蹭到了，喷漆都得大几十万，我还不如开我自己的那辆。”
    “我这种听跑车的声音和拖拉机没啥区别的人，还是不浪费油了。”
    柳依诺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辆车的里程只有689公里，买回来就在车库里放着的新车了，到现在还没上牌照呢，如果我们买的话，可以算是一手车，你有没有兴趣？”
    “你喜欢这台车？”柳诚对这车没啥兴趣，但是如果柳依诺想要换车，可以考虑下。
    柳依诺听闻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以为你会喜欢。”
    “吴总说这车估计要拍卖，如果我们可以购买的话可以便宜点。”
    柳依诺颇为遗憾的将车钥匙还给了网安大队的网警，她其实是在找柳诚的喜好，但是柳诚似乎没什么喜好…
    连大多数男人喜欢的豪车，他都没什么情绪波动，看车的目光，还没有看自己的眼神凶狠和贪婪。
    柳诚真的对车持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车是代步的工具，而不是炫耀财富的一种方式。
    “这玩意儿开回去能干啥？除了在车库吃灰以外。”柳诚摇头，走进了网安大队的办公楼。
    吴旸就在入门的金属椅上休息，他看到了柳诚立刻站了起来，带着十分热情说道：“这次多亏了老弟啊，今晚海东楼我请客，随便点。”
    “我也是拿钱办事。”柳诚笑呵呵的和吴旸握了握手，然后开始了解案情。
    十八台豪车、数十只名表、无数的奢侈品、还有数不尽的电话卡、银行卡，都是这次缴获的赃物。
    柳诚拿起了资料表，大飞工作室的一共九个人，八人落网。
    这帮人的技术，说实话不咋地，但是涉案金额高达7000万，不过这些非法所得，多数都被用在了外面的豪车，里面的名表和奢侈品，等待他们的将是十年以上的刑期。
    柳诚看完了资料，颇有一种感觉，满是疑惑的问道：“我怎么觉得大飞工作室像个总代啊。”
    国内的总代理，而不是关键的维护外挂，更新外挂的人。
    吴旸颇为惊讶的看着柳诚，他也是听网警大队的审讯才得知，但是这资料里可没有审讯资料，这都能判断出来？
    他颇为怅然的说道：“剩下一个人，在海外，追查不到。问过了，他们也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柳诚将资料递了回去，颇为神秘的说道：“这个人，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海外的某种组织吧。”
    互联网犯罪一旦涉及到了海外，基本上就代表着线索中断。
    信息茧房效应，在互联网中尤为明显。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这可能就是网络安全从业者的真实写照，明明抓到了这些人，但似乎又没抓到。
    大飞工作室这几个人的营销方式，很有传销的那股子味儿，他们主要是卖各级代理，而不并参与到一线销售之中，这就是侦破的难点。
    而邹睿掌握的情报正是大飞工作室的「技术总监」在圈子里炫耀，主要是炫富。
    在现实里，这位「技术总监」只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月薪不过4000+，可是在网络上，他是被三亿鼠标追捧的大佬。
    “抓不到最后那个人，后患无穷啊。”吴旸颇为无奈的说道。

 第六十三章 斯普特尼克

    柳诚看着吴旸，又看了看柳依诺，低声问道：“那辆车，真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就不费那个劲儿了。”
    “要是喜欢，我把它拿下来，不用花钱。”
    柳依诺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院，叹气的说道：“车不车的不重要啊，关键是罪恶，还没有得到审判。”
    “有道理。”柳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看柳依诺说话的方式。
    高情商。
    他把吴旸拉到了一遍，窃窃私语了起来。
    吴旸的面色阴晴不定，双方你来我往的交谈了十来分钟，才终于用力的握了握手。
    “这事成了，我说服我这边，把这车低价拍卖给你。”吴旸非常肉疼的说道。
    但是相比较之下，如果不抓到最后那一个「人」，他们损失的岂止是一个柯尼塞格？
    百城赛事停摆一天就是近百万的损失。
    抓不到最后那一个「人」，国内只要换个总代，大飞持有的外挂，还会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你太贪了，一两柯尼塞格都满足不了你，还要他们那个800万的别墅，过分了啊。”吴旸非常肉疼的说道。
    这些物品现在都属于拍卖物品，他要拿出来送给柳诚，那也需要高层的同意。
    至于南山法院拍卖的事，那就不属于柳诚需要操心的范围之内了。
    除了豪车，他还觊觎上了，大飞工作室的老大大飞名下的那栋现在价值800万的南山区蛇口沿海别墅。
    柳诚也是狮子大开口，他的底线就是柳依诺喜欢的那台车罢了，但是谈着谈着，就多了栋别墅。
    “那我把车开回京城去？你总得让我有地方停车对吧。”柳诚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
    吴旸一脸投降的说道：“你赢了，尽快尽快，一个月内，把那个「人」给揪出来，过期不候啊。”
    只是出了网安大队，在回企鹅大厦的路上，吴旸肉疼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了，这次不是他个人私掏腰包请柳诚出面，左右也是花的公司的钱。
    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抓到大飞工作室最后一个人，他在公司的地位反而会更加稳定。
    这一波，就是利用公司的资源，为自己谋求利益，他有什么亏损的地方？
    柳诚回到了酒店，开始研究大飞工作室的外挂，他很快就锁定了外挂的来源地，俄罗斯。
    当年他在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获得银牌的时候，就曾经跟俄罗斯的程序员们掰过手腕，自那年浙大的学长们夺冠之后，ACM大赛九年的时间里，ACM冠军都是俄罗斯的自留地。
    比如iPhone越狱、绝大部分的破解软件、私服、外挂都来自于俄罗斯。俄罗斯的互联网黑产，冠绝全球。
    柳诚看着这代码浓浓的毛子风，就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怎么了？很难处理吗？”柳依诺看着柳诚一脸为难的模样，颇为奇怪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姐姐你那套房和车，就看这帮黑客们，贪心到底有多重了。”
    “如果他不贪，我也没办法，如果他们足够的贪，那就怪不得我了。”
    “对手是谁？”柳依诺满是好奇的问道。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可能是VK，也可能不是。”
    柳依诺目瞪口呆的说道：“VK？那要不算了吧！”
    “试试再说。”柳诚笑着说道：“我们是抓黑客，又不是做坏事，安心了。”
    VK是整个东欧最大社交网络。
    帕维尔·杜罗夫是它的创始人，同样也是知名的加密软件，阅后即焚Telegra的创始人。
    全球没人可以监控的聊天软件—Telegra。
    几乎是2013年之后，几乎所有黑客都会首选的聊天软件。
    这款软件，提供一对一的聊天提供端对端加密。
    加密模式是基于256位对称AES加密，RSA2048的加密和Diffie-Heln的安全密钥交换协议。
    协议极其优秀，兼具数学和工程之美，不仅加密基础非常完善，在工程上也很出色！
    Telegra传递的消息为函数，可扩展性可谓是相当强。
    无须具体理解其特定的含义，只需要知道Telegra的加密方式，那可谓是小母牛掉进了果汁里——果真牛逼！
    柳诚其实对这个庞然大物，还是有很多的忌惮，他通过资料上供述的聊天方式，经过两个小时的搜索，终于在Telegraph上找到了外挂技术支持者。
    Telegraph是VK的一个子模块，是软件Telegra的前身，一个完全匿名的博客性质的网站，同样采用了端到端的加密。
    他很快就确定了对方并非来自VK，这样柳诚大大的松了口气，背景不算太深，隶属于一家黑客组织。
    “搞定！”柳诚关闭了笔记本电脑，长长的松了口气。
    对方的贪婪超过了柳诚的想象。
    “斯普特尼克明天订机票来深城和我亲自交易。”柳诚笑呵呵的说道。
    “斯普特尼克？”柳依诺满是疑惑的说道：“那不是57年苏联发射的人造卫星吗？”
    ？
    柳诚颇为惊讶的看着柳依诺，他不知道这个黑客名字的含义，柳依诺居然知道！
    柳依诺看着柳诚略有些惊讶的表情，甜甜的笑了一声：“《斯普特尼克恋人》是一本村上春树的小说啊，我这才知道的，那是人类历史上的一颗卫星。”
    “原来如此。”柳诚不住的点头，柳依诺的文学修养真的不是盖的，可惜她写不出小说来。
    柳诚颇为感慨的说道：“斯普特尼克其实…蛮穷的。”
    这个代号斯普特尼克的黑客的现状，其实就是俄罗斯黑客们的现状，他们技术雄厚，但是并没有很好的渠道，将自己的技术变现。
    大飞工作室在国内依托于庞大的中国市场和玩家群体，可以进行击鼓传花传销式的方式大量出售，获利超过五千万，涉案金额高达七千万。
    但是斯普特尼克仅仅拿到了不到五十万的工钱。
    所以当柳诚提出分成模式的时候，斯普特尼克立刻就同意来到深城，面对面的交易了。
    利益，蒙蔽了他的双眼。

 第六十四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

    柳诚很快就得到了南山网安大队的好消息，代号斯普特尼克的黑客，在机场成功落网。
    至于后续，就不是柳诚需要了解的详情了，他只知道自己这趟深城之行，收获颇丰。
    除了拿到了企鹅安全团队的合同以外，他还拿到了一栋别墅和一辆豪车。
    更重要的是，他和柳依诺之间的感情，已经完全变质了。
    “既然斯普特尼克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为什么吴旸他们不做，非要你来做啊？”柳依诺抓着柳诚的手，他们现在在南山国际机场，准备回京城。
    柳诚听闻笑着说道：“哪也得吴旸他们能把这个人找出来才是，找不出来，说什么都是白扯。”
    “你以为在telegrah找个人那么容易的吗？”
    “那可是访问记录不支持服务器保留；支持设定博客定时销毁；支持一键删除账户，删除了账户后，所有相关的资料也都一并销毁的telegrah啊。”
    “我大概比喻下。”他认真的思考了才说道：“你知道孙悟空东海龙宫得宝那段儿吧。”
    “吴旸他们要找斯普特尼克，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的困难，互联网这么深的水，他们哪里能找得到？”
    “我能就像是那个孙悟空一样，可以让那根针，可大可小，可粗可细，这样就好找多了。”
    柳诚说完就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等着柳依诺的夸奖。
    罪恶最终得到了审判啊！
    柳依诺抿了抿嘴唇，拉了柳诚的胳膊，踮起脚尖在柳诚耳边轻声说道：“就像小诚诚那样？”
    柳诚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忽然感觉腰间一阵阵的酸涩，这七天，他就休息了两天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耕种。
    就是头老黄牛这个时候，也要累趴下了…
    “时间好短啊，这就要回去了。”柳依诺颇为无奈的说道：“我这边联系好了装修公司，等拍卖结束了，就把别墅里里外外翻新一遍。”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才知道，大飞工作室欠了人家三年的物业费和半年的停车费。这些钱还得我们补。”
    柳诚提了另外一个建议说道：“不如卖了吧，大飞工作室的人出来了，万一回去缅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说呢？”
    “车托运回京城上牌就是了。”
    车无所谓，房子这个东西，尤其是涨价飞快的南山区别墅，大飞这帮人出来了，那岂不是麻烦？
    还不如卖了，一了百了。
    “也行，我跟吴旸说换成钱就是了。”柳依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又不是天天来深城，还不如买在京城。
    她用力的攥着柳诚的手，叹气的说道：“这就要回京城了，我们…就得偷偷摸摸了。”
    柳诚挠了挠头，颇为感慨的看着起起落落的飞机，回到京城，他们俩就又变成了姐弟，而不是情侣。
    “我会努力的做个好姐姐！”柳依诺松开了柳诚的手，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十分确信的说道。
    柳诚却拉住了柳依诺的手，带着十足的歉意说道：“如果你哪天不想藏着掖着了，就大声的讲出来。”
    柳依诺有些茫然，更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可是，可是…那会让你很为难啊。”
    柳诚办理好了登机手续，看了一眼深城，十分确信的说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他们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啊。”
    飞机掠过了两千公里之后，平稳的落到了燕京国际机场，柳诚拉着行李箱，想要牵起柳依诺的手，但是柳依诺死活不肯。
    “不要牵。”柳依诺用力的抓着行李箱的拉杆，满是笑容的说道：“我们现在是姐弟俩！不要过分的亲密好不好？”
    “你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柳诚有些无奈，打趣的说道。
    柳依诺的脸色羞红，她轻轻的拍打了下柳诚的胳膊，行李车顺利的来到了停车场。
    “我说真的，我知道你觉得对我不公平，但其实，没什么，我还没做好准备。”柳依诺十分坚定的说道：“这件事，听我的好不好？”
    柳依诺要的不多，她和陈婉若，和李曼不同，她更担心自己的身份给柳诚带来的困扰。
    要知道现在柳诚也算是公共安全领域的一个大触。
    “后天在国家体育馆有一场互联网大会，以前也有各种大会的邀请，我都给你推了，这次你去不去？”柳依诺发动了车辆，缓缓的上了高速干道，向着紫荆华庭驶去。
    柳诚有些好奇的问道：“哪一家组织的？”
    柳依诺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工信部组织的，收纳盒里有他们的邀请函。”
    “我接到他们的邀约电话的时候，表示了拒绝，本来以为深城之行，会耽误掉这次的互联网大会，但是他们坚持把邀请函送来了。”
    柳诚认真的看了下邀请页【2009中国互联网高层年会淬火·亮剑——中国互联网2009逆境繁荣】
    工信部的电子情报所所长、移动数据中心总经理、电信信网部总工、清泽计算机教授、燕京计算机中心主任等等政企部门的大触。
    bat三巨头、计算机世界传媒集团、搜狐、网抑等互联网公司的诸多董事长出席。
    柳诚能收到这份高层年会的邀请函，还是看在马绍光的面子上，此次清泽计算机系教授就是马绍光出席。
    他有些挠挠头说道：“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让曼曼去吧。”柳依诺似乎是早有打算，他刚开口，柳依诺就立刻回答道。
    柳诚摇了摇头，十分确定的的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我自己去不合适，到时候马绍光教授和田伟德老师都会出席，可能会介绍一些人给我认识。”
    “你负责具体的管理，自然要和他们认识。”
    “这是公事，不是私事，除非我辍学创业，否则未来近三年的时间，科威信息还是你来负责，你怎么可以不去？”
    柳依诺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面，她认真的想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好。”
    柳诚看着柳依诺一脸紧张的样子，低声说道：“不要有心理负担，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最好的伪装是没有伪装。”

 第六十五章 就是钱多

    柳依诺开着车，顺利的回到了家里。
    李曼的实习实践课已经结束了，她做完了前调，又帮着导师做了一点点的功课，现在彻底的闲了下来，得空就会到科威信息算算账。
    李曼打电话说要到机场接他们，柳诚觉得跑来跑去的怪麻烦，也就没让她来回折腾。
    “回来了？”李曼系着一个围裙，看到了柳依诺和柳诚提着行李箱回到了柳依诺的家里，笑着打了个招呼。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个人。
    就像当初陈婉若在家里的感觉一样，这让李曼十分的不适，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上问题在哪里。
    难道是柳依诺的气质吗？
    李曼眉头轻皱，柳依诺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姐姐，似乎是有哪里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柳依诺略微有些尴尬的拉着行李箱说道：“我进主卧收拾一下。”
    柳诚走到了李曼跟前，和李曼聊起了在深城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对邹睿和斯普特尼克的事，说了个通透。
    “年终奖每个人三个月的工资，公司的账上有那么多钱吗？”柳诚说起了正事，互联网高层要开年会，但是科威信息实在是太小了，年会不搞也罢，还不如发钱实在。
    他做打工人的时候，最希望的三件事，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
    这里的事儿，不是工作上，而是工作之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有，别的不知道，但是你就是钱多。”李曼摘掉了围裙，听到询问颇为无奈。
    哪有做老板不知道自己账上有多少钱的？
    柳诚他没皮没脸，柳依诺要脸，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曼。
    事实上，在这之前，柳依诺也根本无法顾忌到别人的感受，她梳理她自己，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过她在卧室内，尽量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柳诚不愧是渣男，道尽了渣男之道的没有伪装，简直是渣男的教科书。
    “这次和企鹅安全团队的合作，大约到9月份就要到期了。根据我的预期，企鹅不会一直对网络安全这块不闻不问。”柳诚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曼认真的想了想，有些遗憾的说道：“赚大钱就能赚九个月吗？”
    2010年9月份，奇虎就会专门针对QQ发布一款名为「隐私保护器」，专门搜集QQ是否侵犯用户隐私。
    3Q大战会正式拉开帷幕，吴旸在企鹅尴尬的地位将会得到一定的改善，到那时，与科威信息的合作，自然戛然而止。
    奇虎难道脑子有病跟三巨头之一的企鹅发动冲击吗？
    其实是企鹅早在2009年4月底，就开始不断的推广它的QQ医生，导致了奇虎对企鹅十分的忌惮。
    周红衣曾经多次表示，如果企鹅利用其主体业务也就是即时通讯软件QQ，进行捆绑政策。
    「只需要一个春节，安全卫士就会被掀翻。」
    其实这是一句谎言，因为企鹅的主体业务，依旧是即时通讯软件。
    用一款三四十人开发的安全软件QQ医生，去捆绑主体业务，小马哥除非是脑子有病才会这么做。
    周红衣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给自己贴上一张「勇于反抗垄断巨头并且成功伸张正义」的标签。
    其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公司的估值不断扩大，为自己的上市谋求更高倍率的超额认购罢了。
    投资领域最喜欢的是什么？
    故事。
    柳诚和李曼聊着工作和在深城的一些见闻，还将柳依诺的一些照片拿出来，蓝天碧海，风景秀丽。
    他颇为遗憾的说道：“你不去，真是太可惜了。”
    “是吗？姐姐看起来很高兴啊。”李曼拿过了照片，看着照片里的柳依诺，那种甜到骨子里的笑容，李曼从来没见过。
    柳依诺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从主卧走了出来，换上了一副家居服，摘下了围裙说道：“你和柳诚说说话，我去做饭。”
    “哦。”李曼总是觉得有问题，而且她很快的发现了问题症结，那就是，柳依诺现在真的好客气。
    柳诚借着抽烟的理由，出门透了透气，然后又满是笑脸的回到了家里。
    柳依诺端着最后一道甲鱼莲子汤，放在了桌上。
    此时的柳依诺已经恢复了平常时候的模样，带着十分自然的笑容和李曼说说笑笑。
    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天生的伪装者。
    一顿饭吃完，柳诚拿起了电脑包和行李箱，回到了科威信息，公司的程序员们依旧如常的工作，七个员工已经扩招到了十四名。
    “老板，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对，你帮我看看。”柳诚行李还没收拾，就被汪永丰喊住，去解决技术问题。
    柳依诺自然也要来公司，她要换衣服，自然比柳诚慢一点。
    她看到了柳诚忙碌的声音，就把柳诚的行李箱提到了楼上，将行李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才下了楼。
    柳依诺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把手头的工作停一下，非常确信的说道：“宣布一个好消息，首先是公司的新总部的装修已经在进行了，过完年，我们就可以顺利进驻了。”
    掌声开始响起，现在十四名员工，科威信息非常的拥挤。
    新的工作环境的渲染图，大家也都看到了，距离也不远，对于公司规模扩大，全公司都是受益者。
    柳依诺看着大家的情绪还不错，继续说道:“宣布第二个好消息，我们和企鹅的安全团队达成了合作，公司的效益变好，在此基础上，我们所有员工的基础工资，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五百块。”
    “而且还有每个人增加了两千元的绩效奖金！”
    “好！”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嗓子，科威信息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柳依诺看着大家的情绪非常的高昂，神秘兮兮的说道：“待会儿下班的时候，都到我这里来一趟。”
    “咱们公司现在庙小，就不做年末总结了，柳大老板说，每个人三个月的工资作为年终奖，待会儿来领一下。”
    三个月的工资作为年终奖，是柳诚和柳依诺反复商量之后决定的。
    至于商量的地点到底是在沙发上，还是在床上，还是在卫生间，柳诚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最后这一件事，也是被公司的员工们讨论最多的事儿，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这种小公司，不会有年终奖这件事。
    虽然一直有传闻，会有年终奖，但是从柳依诺这边亲自得到了消息，也是让人十分的振奋。
    发钱，当然开心了。
    柳诚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进退有据的柳依诺，有的时候，柳依诺更像是个老板，而他更像是技术总监。

 第六十六章 双重刺激

    柳诚对于管理有他自己的理解，他从来不觉得管理人，是一件简单的事，柳依诺做的一点都不轻松，但是她做的很好。
    “好了，大家继续忙吧。”柳依诺说完了三个好消息，就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现在她和柳诚的办公室都在这里。
    柳诚一直在楼下忙碌着技术上的问题，尤其是开放给企鹅安全团队数据库的端口，并且依托于庞大的服务器数量，进行数据库的扩充。
    他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甘特图，认真的参加了傍晚时分的代码评审会和bug分享会之后，才下了班。
    这样一来，柳依诺更加像老板，而柳诚更像是技术总监了。
    “呼，结束了。”柳诚坐在转椅上，十分惬意的转了一个圈，对着柳依诺笑着说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虽然不大，甚至有点吵，但还是安心呢。”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回来要组织团建吗？也没见你团建啊。”
    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之前做了几次团建，效果都很差，本来大家加班就多，周六也要加班，休息的时间没几天，压根就没人想去，还不如多发点钱实在。”
    柳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工作之外的事儿，其实这玩意儿，很无趣，也很无聊，更浪费时间。
    “柳诚，你想过一个问题吗？”柳依诺看了看门口，确定门关上之后，坐到了柳诚的身边，心绪万千的说道。
    “什么？李曼那边吗？”柳诚拿过来柳依诺热的牛奶，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依诺摇了摇头，虽然李曼有所怀疑，但是亲姐弟的伪装色，还是很有迷惑性，李曼暂时还想到那一层。
    她拿出了那份互联网高层年会的请帖，摸着烫金的标志，忧心忡忡的说道：“科威信息会越做越大，慢慢的，你也会成为互联网行业的一个角儿。”
    “到时候，你不仅仅是你自己，到那个时候，你就变成一个公众人物，你被越多的人知道，你的事情，就会有越多的人讨论。”
    “你的人生、你的过往、你的生活还有你的感情。所以，我思前想后了好久。”
    “我们就这样，瞒着所有人，好不好？”
    柳诚忽然想到了东哥，他的爱情故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吗？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那岂不是要打很多的喷嚏？
    他摇头说道：“何必委屈你呢？说两句，也不影响我们啊。”
    “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做什么互联网的名人，我只想小富即安。”
    柳依诺拢了拢头发，白了柳诚一眼，嗤笑的说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柳诚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过中午的甲鱼莲子汤他吃了不少，看着柳依诺风情款款的模样，慢慢的凑了上去，轻轻的吻了上去。
    “别在这啊没洗澡。”柳依诺被这突入来的一吻，弄得有些慌乱，她慢慢推着自己的转椅向后推，可是很快的就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
    “呜呜呜”
    柳诚耳朵一动，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听声音的轻重，应该是李曼。
    他站直了身子，低声说道：“李曼来了。”
    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的声音，随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李曼看着那道门说道：“明天涂点油吧，嘎吱嘎吱的响。”
    柳依诺脸色还是有些潮红，她拿着一个水壶，对着一盆绿植喷着水，假装在浇花。
    “过来了？”柳诚打了个招呼。
    李曼点头说道：“柳老板，发年终奖，有没有我的份儿啊。”
    柳诚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有。”
    柳依诺被柳诚撩的心急火燎，又被李曼这一吓，变得满脸苍白，整个脸色都有些奇怪。
    和柳诚谈恋爱，她感受到了创业维艰里的那种欢乐与恐惧并存的感觉。
    前一秒还甜到心底，下一秒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双重刺激。
    柳依诺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和李曼开始说说笑笑。她偶尔看一眼柳诚，自己会不会被这个铁渣男彻底带坏了？
    互联网高层年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柳诚开着那辆途锐SUV去的，这种极高规格的大会的安检级别很高，他将车停在远处，被金属探测仪扫了一圈才入的场。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由击剑馆和国际广播中心共同组成的燕京会议中心的弧形主楼上，拉下了很多的横幅，很多单位祝贺互联网高层年会召开。
    人头攒动，就柳诚目之所及，就有近百家媒体，端着相机在不停的拍照。
    但是现在入场的企业高管，多数都是像科威信息这样的适逢其会的小的互联网公司。
    旁边的燕京会议中心豪华酒店，和会场直连，大佬们走的通道都和他们不同。
    参加这种年会，没有熟人介绍，认识杰克马、小马哥这样的人，根本是做梦。
    甚至在会场，这些大佬们的座椅，都是豪华型沙发座椅，一排顶多五个。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
    即便是处于同一片空调之下，依旧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会产生任何的交集。
    “这是查什么呢？”柳依诺挎着柳诚的胳膊，小声的问道。
    人很多，现场的媒体长枪短炮，让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柳依诺略微有些紧张。
    柳诚拍了拍柳依诺的手，示意她不要太紧张，他们今天又不是主角，只是过来参加一个会议罢了。
    他颇为淡定的说道：“安保工作吧，有些酒吧门前都有安检门、金属探测门之类的东西，不稀奇。”
    柳诚终于挤进了会场，找到了自己的座椅，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在前三排。
    简单的一段开幕致词，回顾了2009年互联网的逆势飞速增长，博得了现场一片的掌声。
    枯燥而无聊的讲话，没有任何的爆点，柳诚甚至都有些犯困。
    一个中年人，手里攥着演讲稿走到了台上，柳诚的眼神极好，他看到了那双颤抖的手，已经把演讲稿给握的满是褶皱。
    “大家好，我是连众的首席执行官，暴双宝。我今天要说的是，从QQ游戏平台上线那一天起，连众的失败已经注定。”
    此言一出，前排的小马哥脸色骤变！

 第六十七章 像素级复制

    柳诚看着台上的暴双宝，重重的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场跨越世纪的3Q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柳诚对奇虎这家公司并没有什么厌烦的情绪，虽然他们是竞争对手。
    2010年，对于中互联网而言，是旧时代和新风口的分割线。
    而这一年，掌控着近四亿电脑用户的奇虎安全和掌握着65亿月活跃用户的企鹅，正式开战。
    周红衣和京东的东哥很像，都是那种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
    他们在创业之初真的很穷很穷。
    3721助手问世之前，周红衣是方正集团的研发中心的副主任，事业部的总经理。但是他从方正裸辞了，在老婆的支持下，开始创业。
    周红衣推出3721助手的时候，就是在海淀区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租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和他手下两名大将，开始了创业之旅。
    那个时候的周红衣，还兼职厨师，三个人的饭都由周红衣负责。
    1998年，3721助手正式问世，在此之前，人们访问网站，都要记住网站的域名。
    3721助手插件问世之后，用户无需记忆复杂的域名，直接在浏览器地址栏中，输入中名字，就能直达企业网站或者找到企业、产品信息。
    那时候的谷歌刚刚创立，百度两年后才会创办，而周红衣在1998年就实现了中互联网用中访问网站的需求。
    3721在2001年就成为中互联网领域，唯一一个实现盈利的公司。
    中国超过60的电脑都安装了3721插件，超过三十万家企业单位在3721注册的了网络中实名，便于访问。
    随后雅虎以12亿美金收购了3721，在2003年，三巨头之一的百度，也只有1亿美元的估值。
    2008年之初，3721插件依旧在疯狂的扩张着，在整个大中华区拥有超过4000家的渠道合作伙伴。
    2009年，3721这栋大厦，轰然倒塌，戛然而止。
    因为周红衣和雅虎撕破了脸，他创办了奇虎，推出了安全卫士，亲手杀死了他曾经一手养大的3721。
    而现在，周红衣手持4亿装机量和拥有65亿月活跃用户的企鹅，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有一个连载很久的漫画，火之国叶隐村的忍者故事，这篇漫画中主角的老师们，叫做旗木卡卡西，他拥有一个绝招，那就是，万花筒写轮眼。”
    “写轮眼很神奇，可以复制别人的忍术，因为复制了上千种的忍术，被人称之为拷贝忍者、写轮眼卡卡西等，名号响彻火之国。”
    一个大大的企鹅ogo，出现在了会场中心的投影屏幕上，现场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因为这个企鹅的ogo的眼睛是万花筒写轮眼，而企鹅的身后，是一大批的软件名称。
    “我们连众曾经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休闲娱乐平台，在05年的时候，我们拥有了两亿注册用户，月活跃用户1500万，最高同时在线人数60万。”
    “自从03年企鹅游戏大厅完全复制了我们的平台之后，我们的活跃用户每况日下，现如今七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们同时在线人数不过十万。”
    连众的ogo出现，倒在了企鹅的脚下，成为了一个背景板。
    柳依诺用力的抓着柳诚的手，她有些紧张，为什么突然他们的合作方就被人在如此规格的大会上，如此的攻讦。
    与企鹅合作的科威信息，未来还有的混吗？
    柳诚摇头，对着柳依诺低声说道：“2004年企鹅游戏大厅的同时在线人数是680万人，和联众的最高60万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柳依诺一愣，随即明白了柳诚的意思，并非企鹅抄袭有理，而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异常的强大。
    她转头看向了台上。
    暴双宝站在台上，继续说道：“遭殃的只有我们吗？”
    “2005年企鹅音乐全面复制了酷狗音乐，彼时，酷狗的市场份额高达55，天天动听20，百度、虾米、豆瓣、谷歌分掉了其他的市场份额。”
    “前年，企鹅飞车上线，跑跑卡丁车的用户数量骤然降低，终于在2010年的今天，企鹅飞车的同时在线人数，超过了300万。”
    “浩方对战平台，无力支持，最终倒下。”
    暴双宝出示了一个有一个的PPT，终于笑着说道：“我最近从联众离职了，准备创业，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投行，都会问我两个问题，第一个，你的产品会被企鹅复制吗？”
    “第二个问题，你的产品如果被企鹅复制了，怎么办？”
    现场再次传来呼啸中的笑声，整个互联网高层年会变成了单口相声般的专场，会场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而此时的小马哥面色铁青的看着台上戏谑无比的暴双宝，一言不发。
    “我现在创业，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只做企鹅不会做的项目，不能做的项目，比如：医疗器械和数据存储，很遗憾的是，第二个我似乎做不了。”
    “甚至我连水和电相关的产业，都不敢做。”
    “哈哈哈！”这次的笑声已经不是之前的窃窃私语，而是哄堂大笑。
    柳依诺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围，低声问道：“他们在笑什么？”
    柳诚轻笑着解释道：“企鹅的战略规划是做互联网的水和电，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的宣传口号，所以他们才会笑。”
    “这倒是蛮好笑的。”柳依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这群人的笑点。
    但是柳诚却看着小马哥的背影，笑着说道：“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你觉得，这个笑话，还可笑吗？”
    柳依诺瞪着眼睛看着柳诚，这句话让她惊骇到了极点，怎么可能？
    “好了，我的演讲到此结束，希望我在医疗器械板块，不会再遇到这样的像素级复制的对手。”
    最后出现了一个奇虎安全卫士和QQ医生的对比图片，而这张图片上，的确是像素级的相似，因为在宣传页上奇虎这边有个错别字，QQ医生也有个错别字。
    暴双宝离开了舞台，最后一个像素级复制的图片，默默的嘲讽着台下的小马哥，他的周围都是和他同级别的互联网大佬。
    他的脸色铁青，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面色变得正常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暴双宝显然是一个推手，并不是真正要对企鹅发动冲击的人。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打算从联众辞职，并且不再参与到互联网或者移动互联网行业。
    与企鹅再没有竞争压力，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
    但是其他人都含蓄了很多。
    甚至连周红衣，因为qq医生类似于捆绑策略，抓耳挠腮的他，在台上都是对小马哥一顿彩虹屁的吹捧。
    这就是典型的恨不得对方死，还要笑脸相迎的典型。
    “我们最近遇到了两个对手，一个就是个人安软方向，市场份额已经扩大到了10的qq医生。”
    “另外一个就是企业安全方向，遇到的科威信息。”周红衣出示了企鹅的logo和科威信息的logo，而且很人性化的伸出了手，握在了一起。
    柳依诺用力的抓紧了柳诚的手，主办方并没有给他们安排发言的时间，柳诚也从来没想到，居然会在如此规格的大会上，听到自己公司的名字。
    柳诚颇为古怪的看着台上的周红衣，这是不敢和企鹅撕破脸，准备拿自己开刀了吗？
    他颇为古怪的看着周红衣，等待着他的后续。
    田伟德和马绍光坐在一起，两个人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随后一个场务，来到了柳诚的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声。
    周红衣笑着说道：“我们对于竞争始终处于欢迎和拥抱的态度，在竞争中成长，才是我们互联网企业该有的新风向。”
    场务离开之后，柳诚看着周红衣面色不善。
    场务专门过来接是，这段词，并不是奇虎递给主办方演讲稿里的内容，也就是说，包括前面的暴双宝的演讲，都是一出精心策划的局。
    至少田伟德和马绍光并不知道，科威信息会被提及。
    这让主办方非常的生气，为此柳诚获得了一次五分钟左右演讲的机会。
    周红衣继续严肃的说道：“在企业安全领域，科威信息凭借着日志宝，大刀阔斧的开拓市场，已经占据了60的市场份额。”
    “在我们的内部交流会中，我们一致认为，科威信息是一家新兴的、十分有活力的企业。”
    “我们始终欢迎这样的企业加入网络安全领域，将这个领域，彻底做大做强。”
    “谢谢大家。”
    柳诚看着滴水不漏的周红衣，面色颇为古怪。
    抄袭这种事，周红衣联合连众平台的ceo对着企鹅的抄袭开炮。
    但是他们自己何尝不是呢？
    免费版日志宝差点要了科威信息的命，若非奇虎的主体业务是个人杀软，牺牲企业向的网络安全市场，换取个人杀软的占有率。
    免费的日志宝再进行几个月的市场拓展，柳诚的科威信息还能撑得住，就是不知道奇虎还是否能够撑得住了。
    那个时候，连奇酷网络，他们科威信息的第一个客户，都离开了他们。
    生死存亡的时刻，柳诚护住了自己的基本盘，而且因为有启明星的合作，让科威日志宝有了差异化，他们的日志宝更有竞争力，才活了下来。
    到了周红衣的嘴里，科威信息的胜利，仿佛成为了他奇虎施舍的一样。
    瞧瞧那个语气，欢迎和拥抱，宁可没这么做啊。
    柳诚颇为好奇的看着周红衣下台的身影，颇为感慨对柳依诺说道：“不敢对大老虎龇牙咧嘴，就对着我这小公司一顿输出。”
    “鲁迅先生诚不欺我，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柳依诺攥着柳诚的手，凑了过去，略微有些惊惧的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吓人。”
    “没事。”柳诚摇了摇头，将自己凶狠的面目一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摇头说道：“安心了，企业在变大，自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周红衣突然对科威信息开炮是情有可原的。
    奇虎和企鹅有竞争关系，和科威信息也有竞争关系，而这两个对手，最近达成了合作，他自然要拿出来说一说。
    主持人迈着款款的步伐走到了舞台中央，优雅的拿起了话筒，朗声说道：“刚才周总提到了一家新兴的网络安全公司，那就是科威信息。”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企业让周总如此的念念不忘？又是谁带领科威信息一起走到了今天？”
    “我们今天也请到了科威信息的创始人，柳诚先生，为我们带来演讲。”
    田伟德和马绍光率先鼓掌，前排鼓掌带动了后排礼貌性的掌声，聚光灯打在了柳诚的身上。
    柳诚刚才得到了场务的通知，他有五分钟的发言机会，让他到台上分享和交流企业的成长历程。
    其实就是回应周红衣的说法。
    田伟德和马绍光今天的身份，不是启明星的首席技术官和大学普通老师。
    田伟德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计算机中心的办公室副主任，马绍光代表国密局出席此次会议。
    至于具体职务，柳诚不清楚，也没人清楚，因为没写职称。
    这次的大会是他们两个联名邀请，甚至在柳依诺拒绝后，田伟德还是把请柬送了过来。
    他们本来是打算，让柳诚过来见见世面，世面倒是见了，也被人diss了。
    他们自然要给柳诚一个同台竞技的机会，即便是柳诚输了，也不要紧，还有他们这两个老家伙兜底呢。
    面子一定要讨回来！
    柳诚站在了台上，他今天就没打算发言，穿着一件白衬衣加大衣，下半身就是普通的牛仔裤加小白鞋。
    与现场无数人的西装革履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拿起了话筒，看着台下黑漆漆的一片人头，笑着说道：“大家好，我是科威信息的柳诚。”
    “我们公司现在是个小公司，不过春节后，我们也有自己的办公楼了，最近在进行广泛的社会招聘，如果有打算近期跳槽，或者正在找工作的应届生，可以联系我们。”
    上台先打波广告。
    科威信息招聘实在是有些困难，柳依诺为这事没少唠叨，他正好借着在场的上千家媒体，把这个风散出去。
    柳诚组织了一下语言，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数千人的会场，大声的说道：“我今天想聊一聊，企业的生存，尤其是互联网企业生存的两大要素。”
    “一个是技术壁垒，一个是资金壁垒。”
    他站在台上，颇有感触。
    他要讲的内容，并非要针对奇虎这类的大型企业，而是对着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的无数初创互联网企业。
    “一个公司，要活下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生存问题，送给大家一句纽约的俚语，那就是头等舱到不了纽约，纽交所也没有钟。”
    他说完还看了一眼周红衣，这两句话，是送给周红衣的，但又不完全是。

 第六十九章 这个年轻人好生张狂

    柳诚看着台下的人略微有些迷茫的眼神，笑着说道：“我来稍微解释一下。”
    “前往纽约的航班上，有一个女士要求空乘为她升舱，由经济舱升为头等舱，可是头等舱完全坐满了。”
    “这位女士不服气，就一直吵着闹着要升舱，最后乘务长小声的劝了一句，说道：头等舱到不了纽约。这位女士就乖乖坐下了。”
    “在那一瞬间，这位要求升舱的女士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飞机上所有的乘客，虽然都到纽约，但是他们去的并非同一个纽约。”
    柳诚稍微等了一下，等待着台下观众们消化着这一段话，然后笑着继续说道：“纳斯达克和纽交所很近很近，这两个地方，距离六站地，只需要十八分钟的车程。”
    “但是这两个地方，全都没有钟。”
    “我们常说的去纳斯达克敲钟，去纽交所敲钟，其实那里并没有钟。”
    “几乎所有的创业公司，都将那里当做终点，殊不知那里只是一个起点。”
    柳诚说完看了一眼周红衣，这一句就是在公开对着周红衣开炮了，看着周红衣面红耳赤的样子，柳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奇虎准备在纽交所上市，此时周红衣的举动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反对网络垄断，反对网络霸权那么的崇高。
    一切不过是为了估值罢了。
    柳诚继续说道：“有一个视频播放器的软件，他的开发者是一名化工大的学长，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徒弟做出来的。”
    “这两位小姑娘的网名叫做：风の铃音、紫雨，他们开发了影音解码包，集成到了一个播放器里，然后上传到了一个论坛里。”
    “现在这个视频播放器软件，被打包卖给了一家投资公司，而这个投资公司又转手卖给了另外一位在场的老板。”
    “风の铃音影音解码包已经七年了，时至今日，这个视频播放器的软件的核心技术，依旧是铃音和紫雨两个小丫头的游戏之作。”
    “连当初写的注释还在。”
    “七年了，现在这家老板，正在谋求纳斯达克上市，而且似乎也快成功了，我们祝它好运。”
    柳诚讲完了这句任由台下的众人窃窃私语，而柳诚却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铃音和紫雨的解码包为核心的播放软件，拥有：IT品牌调查市场占有率第一、优秀软件网友选择奖、十大国产优秀软件、我最喜欢的播放工具、十大最具成长性互联网企业、年度产品奖、十百千工程企业等等殊荣。
    而这个播放软件的公司，并未能够成功在美利坚上市，最后辗转之下，在A股上市，曾经60天的时间里，创造了37次涨停，市值曾经一度达到了408亿的规模。
    上市那一天，就创造了十个亿万富翁，近百个千万富翁。
    这就是现在国内互联网企业的乱象，不讲技术、讲故事。
    柳诚笑着说道：“如果按照发展，科威信息也可以讲个好故事，然后设立境外公司，吸引国外投资，在各种资本的运营之下，成功的在纽交所按下那个电子按钮上市。”
    “我们将之称为红筹架构，这样一来，我就成为国内互联网行业一时无两的风云人物。”
    “但是很可惜，网络安全领域，最近政策收紧，已经不允许我成为亿万富翁了。”
    这里的政策是一份名叫“10号令”的规定，奇虎是踩着点儿，成立的最后一批红筹企业。
    红筹企业就是主要业务、利润来源在国内，但是利润最终归属方，变成了外国公司。
    现场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柳诚却看着周红衣如同便秘一样的神情，心情大好。
    他这一段说的是科威信息，其实在周红衣的耳朵里，说的是他们奇虎，他们正在谋求套用红筹架构，进行海外上市，并且最终成功。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一个生存之道，那就是技术壁垒，我认为，也仅仅是我认为。”
    “任何一个初创的公司，都应该注重自己的技术，而不是故事。”
    “所谓的红筹架构的舍本逐末行径，最终都会走向一个结局，要么被时代淘汰，要么被更强的技术以一种近乎于羞耻的方式凌辱。”
    柳诚看着台下数千个攒动的人头，互联网企业只有灯光下的头部企业，能够活的极好。
    但是隐藏在灯光下的人海呢？那是尸山血海。
    市场是极其残酷的。
    柳诚笑着说道：“第二个是资金壁垒，这里不是资本壁垒，而是资金壁垒，如果没有充足的资金，我们就无法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从容不迫。”
    “我们拿钱的渠道很多，各种投行、银行、股市，我们都可以想办法去拿钱，但是很少有人想着从市场里拿钱。”
    “一谈及互联网企业，就是烧钱，但是哪来的那么多钱可以烧呢？”
    “烧着的钱，它烫手啊。”
    他最后总结性的说道：“所以，我认为一个互联网企业，要活下来的两个根本，就是技术和市场。”
    “我们要保证自己的技术，就是确保我们坐经济舱到纽约，和任何人去纽约是同一个纽约。”
    “即便是不去纳斯达克敲钟，我们也可以很好的活着，谢谢大家。”
    柳诚讲完慢慢的走下了台去，掌声才三三两两的响起，现场才慢慢的响起了礼貌性的掌声。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张狂了！
    十八岁的年纪，居然在数以千计的互联网大佬面前，指点江山，大谈生存之道，简直是太狂妄了。
    而且之前十数年企业发展的模式，都被一口否定。
    田伟德和马绍光低声耳语着，然后田伟德站了起来，满脸笑着说道：“柳诚你稍微在台上等一下。”
    柳诚猛地愣在了原地，剧本里没这一项啊！
    按理说装完逼就跑才刺激啊，自己这刚装完，居然让自己留在台上？！
    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架上烤吗？
    真·下不了台。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田伟德，田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柳依诺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又施施然坐下，启明星首席技术官的田伟德和科威信息关系极好，田伟德应该不是为难柳诚才对。
    田伟德健步走到了台上，他拿起了话筒，笑着说道：“我知道，在座的诸位，有些迷惑，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的张狂。”
    “也有的人在思考，他的论点是否站得住脚。”
    “我不知道科威信息的财报，因为我不是科威信息的股东，他没必要把账本给我看。”
    “但是我的确是知道，他的第一个观点，技术壁垒的正确性。”
    “大家请看大屏幕。”

 第七十章 全是我的人怎么和我斗

    大屏幕出现了一个项目的名称：《综合防护系统》。
    田伟德看着台下的众人说道：“g01，是我们这个项目的名称。”
    “是由计算机病毒防治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网信办和公安部共同搭建的平台，专门针对政企网站及服务器等关键信息、基础资源进行综合防护的产品。”
    “这个系统，不仅拥有这市面上waf（网站应用级入侵防御系统）产品的所有功能，还具备防篡改、操作系统加固、系统补丁修复等功能。”
    “而这款系统的主要分为以下几个功能分类，web防护、系统防护、防护日志、单用户管理监测中心。”
    “而防护日志功能和部分的web防护功能，将由科威信息的产品日志宝，进行实现。”
    柳诚站在台上，用力的眨了眨眼，然后再看着台下，有些茫然。
    田伟德笑着说道：“经过我们综合考量，目前市场中，只有科威信息能够满足我们对于防护日志的需求。”
    “我们同样也十分感谢科威信息为我们带来如此好的产品，为维护网络安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们欢迎这样的创新企业，对社会的安定做出贡献，也拥抱这样的企业，为网络带来一份安宁。”
    掌声猛然之间响起，这次不是敷衍，更不是礼貌，而是真正的掌声。
    柳诚站在台上，依旧是晕乎乎的看着田伟德，他直到现在都有些懵。
    为什么会是我？
    紧接着他的表情逐渐淡定了起来，为什么不是我？
    眼下在日志防护领域，他们科威信息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啊。
    不过田伟德和自己印象里，完全一致，护犊子。
    周红衣那边一个欢迎和拥抱，田伟德这边同样也是欢迎和拥抱，其含义却是完全不同。
    中文果然是博大精深，稍微换个语境，所表达的含义，就是天差地别。
    田伟德继续介绍着g01综合防护系统的功能，柳诚站在台上，讲解了一部分关于如何实现日志防护的技术细节，才回到了座位之上。
    “姐，这个g01，你之前知道吗？”柳诚回到了座位上，颇为奇怪的问道，这件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柳依诺想了很久，眉头紧蹙的说道：“当时启明星的人来过公司一趟，签了一份补充协议，大概是扩大用户群。”
    “那会儿奇虎正对我们四面围追堵截，你看是启明星的人，就没有细看，就签了字。”
    “你当时怎么说来着？说是什么保持我们产品的差异化，扩大政企用户不要钱也要做，何况还给钱。”
    “大概是这样，你有印象吗？”
    柳诚闭着眼，回忆了一下，那会儿自己的确是有点焦头烂额，启明星的人过来一趟，签署了一份补充协议，他当时只当是田伟德给他撑腰。
    哪里想到能够出现这么一个大新闻？
    “诚诚，为什么…小马哥那么淡定啊，连众和奇虎都那么说了，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抗啊。”柳依诺颇为古怪的看着小马哥一脸淡然处之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柳诚左右看了看，侧着头低声说道：“这次的互联网高层年会的独家报道权在企鹅手里，也就现场一千家媒体，都是企鹅的。”
    “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那个电影少林足球里面，强雄说：球证、旁证、主办加协办所有单位，全都是我的人，怎么和我斗？”
    “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他们说也就是说，绝对无法出现在各大媒体上的，一个字都不会流出去。”
    柳依诺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慢慢的抓到了柳诚的手，十指紧握。
    正如她猜测的那样，柳诚正在变得愈发的成功，也逐渐小有名气。
    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公众人物，若是自己和他关系一旦公开，那岂止是千夫所指？
    大会进行到后半场就是类似于社交，大家三五个聚集在一起，最多的是通过朋友互相认识。
    田伟德和马绍光带着柳诚四处给人介绍认识。
    柳诚和诸位大佬们，交换了名片，互相寒暄了一番，可惜的是，周红衣在大会结束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都是聚光灯下的大佬，柳诚和他们换名片的机会都没有。
    他和几个客户打了个招呼，才离开了会场。
    “怎么了？有心事？”柳诚开着车，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柳依诺，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依诺木然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我最近在弄招聘的事，准备给你配个秘书，你说男秘书吧，太少了，招不到。”
    “你说女秘书吧，我又不放心，难啊。”
    柳诚一愣疑惑的说道：“秘书？”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副ol黑丝装扮的秘书模样，就是一阵笑意。
    柳依诺看着柳诚的笑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看！我就知道，这还没怎么滴呢！你就笑起来了。”
    “哈！这要是真的给你弄一个秘书办，你还不得乐疯了？”
    “想都别想。”
    柳诚目视前方，认真的开着车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你穿巴黎世家的那天了。”
    柳依诺脸颊一红，似怒非怒的说道：“啊？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好好开你的车吧！”
    得亏柳诚在开车，否则又是一场旷世大战。
    叮咚。
    他放在置物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帮我看看是什么。”柳诚打着方向盘，对着柳依诺说道。
    柳依诺拿起了手机，解锁了之后，打开了短信。
    她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那个王偲如那个小蹄子发来的，她问你什么时候召她侍寝！”
    “累死你的小兲蛋！老娘给你补得肾气，你都浪费到她身上了是吧！”
    柳诚幸亏在开车，否则这柳依诺岂能轻易绕过他？不把他榨干了，无法到处招花惹草，那还是柳依诺吗？
    “她怎么突然找我？”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王偲如从来不主动联系她，这是怎么了？
    “放假了，她想走之前最后见你一面。”柳依诺放下了手机，满是怅然的说道：“我们大年二十七回去，春运老麻烦了，订票好难。”
    “对了，后天曼曼回老家，我给她定好机票了。”
    柳诚点头说道：“我知道，李曼跟我说了，我过年不回去了，科威信息这边走不开。”
    “等明年一切都走入正轨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我跟咱爸说了，他表示理解。”
    柳依诺一愣，有些庆幸的说道：“你过年不回家？也是省的尴尬。”
    “哎呀，我的小诚诚好可怜啊，过年都回不了家呢，真的是太惨了呢。”
    柳诚将车开进了紫荆华庭里，笑着说道：“怎么会呢？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能让王偲如陪我留下来过年。”
    柳依诺脸色巨变，直接口头芬芳：“艹！”
    “在这？不合适吧。”
    “你能稍微收敛点吗？”

 第七十一章 我陪你过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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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只有王偲如和柳诚————————————
    王偲如很乖巧，她从来都不贪多。
    她是大一的学生，也没有实习实践周，她这几天考了驾照的科三，又看了一个画展，画了柳诚几幅素描之后，终于在晚上等到了柳诚的敲门声。
    “你来了啊。”王偲如打开了门，提着裙角，转了一个圈，笑着问道：“好看吗？”
    黑白相间的木耳边睡衣，就一个吊带，把她本就十分甜美的模样，衬的有几分甜腻。
    她在柳诚来之前，特意的打扮了好久，眼睛的周围还泛着点点的星光。
    那是亮片眼影的特效，不过很接近肤色，而且数量并不是很多，并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玄关顶灯下的王偲如甚至有些闪闪发光。
    “好看。”柳诚诚心诚意的说道，王偲如越来越会打扮自己。
    “但是这是冬天啊，你尊重下天气啊，穿裙子，容易着凉的。”柳诚关切说了一句。
    “有地暖啊。”
    王偲如两个手伸了出来，勾注了柳诚的脖子，仰着头，痴痴的笑了两声，轻轻一蹦，两条腿，勾注了柳诚的腰身。
    她将脑袋放在了柳诚的肩膀上，呆呆的问道：“你这个月一共就来了两次，我想你了呢。”
    “我很乖的哦，我订好了后天的机票回老家，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所以才主动联系你，你不会生气吧。”
    柳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王偲如的小屋子一如既往的干净，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尘不染，而柳诚要来，她也精心布置了一番，一个烛台，两盏香薰，两瓶红酒和一股百合花的香水味儿。
    “我这个过年不回老家了，就在京城，你要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柳诚坐在沙发上，电视居然开着，正上演着经典恋爱电影，泰坦尼克号。
    “你不回家吗？”王偲如的本来依偎在柳诚的怀里，猛地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诚，眼神中全是惊喜。
    “你…”柳诚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偲如，自己不回家，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创业都是这样，我这还算好的，有的创业的时候，熬到夜里三四点，行军床上一趟，第二天借着干活。”
    创业维艰是霍洛维茨的无病呻吟，因为柳诚更知道，多数的互联网企业，其实都消失在历史的大长河里，连个涟漪都没出现过。
    至少霍洛维茨成功将公司运营上市，并且挣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但是八成以上的公司，都是以破产清算，惨淡收场，创业哪有那么轻松简单。
    互联网是一个遗忘的大时代，在此时风光一时的企业，不见得会在下一个五年里，继续风光。
    比如聚美优品58同城赶集网盛大等等，这些在互联网上，掀起过滔天巨浪的企业，最后都成为了互联网的一角，被时代淘汰。
    “你想什么呢？”王偲如的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她坐到了柳诚的身上，捧着柳诚的脸颊说道：“我亲爱的柳老板，我们现在谈个交易好不好？”
    柳诚颇为好奇的问道：“哦？什么交易？”
    “你给我买一只口红吧，一只就好。”王偲如十分情动，脸颊通红，似乎是像喝多了酒，她轻声说道：“如果你给我买口红，我就给你口到红哦。”
    ？
    柳诚的手当然也不太老实，他不得不感慨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就很润。
    “口红可以，你一会儿把详细的发给我，我明天…买给你。”柳诚点头，一只口红能有多贵？王偲如表现一直很不错，没必要为了一支口红破坏气氛。
    王偲如坐直了身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用力的扭了扭身子，低声说道：“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爸爸是个酒鬼和赌棍，整日里游手好钱，就靠我妈打点零工挣钱。”
    柳诚点了点头，王偲如出事的时候，柳诚和王偲如去酒吧喝酒，王偲如讲过她的家庭。
    当然柳诚一直不太相信，他一直认为那是为了下海找的理由。
    但是此时王偲如一切都稳定了，完全没有必要旧事重提才是。
    王偲如打开了话匣子，趴在了柳诚的身上，喃喃的说道：“其实，我妈妈现在在魔都，给一个有钱人家里做保姆，过年是不回家的，照顾一个偏瘫的老人。”
    “过年都不回家吗？那其实真的蛮辛苦的。”柳诚一直知道自己的在王偲如心中的定位，那就是依靠。
    但是他真的是第一次认真的听王偲如家里的事儿。
    “你可能没见过那种人。”王偲如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柳诚的胳膊，她有些紧张，那些都是她光鲜亮丽背后的伤疤。
    “你没见过那种人，可能不知道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是什么感觉。”
    “小时候，我爸就一件事要钱，不给钱就大吵大闹，砸家里的东西，然后拿到些钱，就去推牌九。”
    “输干净了，就去偷酒，后来附近的小卖部都不让他进门。”
    王偲如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很久，她整个人身体都在抖动着，她颤抖的说道：“我爸就…逼我去偷。”
    “我妈知道了这个事，就跟我爸离婚了，90年代，离婚是一件很离谱的事，被所有人反对，但是我妈还是离婚了，并且带走了我。”
    “小时候过得很苦，家里的钱不多。”
    “我妈有时候…还会打我。”王偲如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浸透了柳诚的衣服。
    柳诚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桌上的面巾纸。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但是王偲如被妈妈揍了这件事，他还是能够感同身受。
    他爹妈打小也没少揍他，不过那都是他调皮捣乱的惩罚，但是王偲如的挨揍，可能不是这个原因。
    人被困在生活的时候，很有可能精神变得怪异，做出什么离谱的事，都不奇怪。
    王偲如擦干了眼泪，满是笑容的说道：“我妈吧，其实就是心情不好，她打我，我都笑，后来她就不打我了，自从找到了工作之后，她终于开始笑。”
    “其实我和我妈关系不太好，她很愧疚，我其实知道她的难处，但是…”
    王偲如捧着柳诚的脸颊，用力的盯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的柳老板，让我陪你过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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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有心机的王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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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诚对柳依诺说让王偲如留下过年，只是口嗨，也仅限于口嗨。
    他并没有黑心肝到王偲如过年放假也要加班的地步。
    但是王偲如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柳诚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依旧单纯的认为两个人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而已」，但是王偲如主动加班这件事，有点违背了柳诚对待员工的原则。
    他认真想了想说道：“你不用这么讨好我，我跟你说我要一个人过年，并没有pua，让你过年留下来陪我的意图，你不用过度理解。”
    王偲如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眼睛闪着光，吻住了柳诚的嘴角，然后挂在柳诚的身上，轻轻的说道：“现在爱我好不好？我里面有惊喜哦。”
    柳诚打开之后，居然看到了一串珍珠，不得不说，在如何榨干柳诚这个课题上，柳依诺和王偲如，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呢。
    ……
    云雨皆收，王偲如活力四射，她挽起了头发，洗了个澡之后，从身后抱住了站在窗边看夜景的柳诚，她轻笑着说道：“我们说回刚才的那个问题好不好。”
    柳诚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自己一个人过年，的确稍显可怜，有个人陪着也是好事，他点头说道：“按照劳动法规定，过年可以给三倍工资。”
    “我不要钱。”王偲如用力的抓紧了柳诚的衣服，恨恨的说道：“过年这十多天，你不可以给我钱。”
    柳诚把玩着王偲如柔软的手，笑着说道：“但是我必须给啊。”
    “柳诚，你真是个大坏蛋！”王偲如一字一句的说完。
    她整个人都在抖，而且抖的很厉害，这个人明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却用一种近乎于无情的方式，告诉她，不要想着更进一步。
    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而已。
    这让王偲如想起了当初柳诚非要给了钱，再要了她的情况，从始至终，面前的男人，都对王偲如的定位如此的清楚。
    柳诚转过身来，揉了揉王偲如的头发，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你想什么呢？”
    “你的付出应该有回报才是啊，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是你的归宿，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简单点好。”
    王偲如用力的抱着柳诚，手勒的很紧，她见自己的打算被柳诚识破，也不再话里有话，直接挑明了说道：“我想要有个家的感觉而已。”
    “我不想和你只是生意，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我，我也在尽力的讨好你了。”
    “我一个大一的学生，一个月两万块，如果不买那些奢侈品的话，我其实完全够用了，甚至还能攒下钱。”
    “得陇望蜀，是个人都有这种想法，你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好。”
    柳诚略微有些尴尬，他无奈的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啊，我和李曼谈恋爱，还和你保持这样不正当的关系，你哪点看到我是好人了？”
    渣男除了渣一点，哪里都好，但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王偲如自然明白柳诚话里的意思，她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反驳的观点，直接开始胡搅蛮缠的说道：“你救了我，我不管，你就是好人，嘿嘿。”
    “你愿意给钱，就给吧，我反正我要留下来陪你过年。”
    柳诚对于关系的拿捏很到位，倒是王偲如也是一个对关系拿捏很到位的人。
    她不会让柳诚感到不舒服，更不会让柳诚对她的好感，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丢失。
    她的主要目的是陪柳诚过年，也让自己能够有一个家去过年，而不是面对冷冰冰的厨房，冷冰冰的家，甚至连个亲戚都没有。
    她妈妈为了离婚和家里闹翻了天，她爸爸家里的亲戚，她也十多年没有走动了。
    至于关系的突破，那条界限在那里，只要反复的不断的进攻，总有一天能够攻破柳诚的防线。
    “柳老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偲如又有一些情动，年轻的身体缠在一起的时候，很难说一次两次就可以疏通航道，她感觉自己又堵了。
    “你问。”柳诚感受到了来自王偲如身上的信息素，点头说道。
    王偲如的手一直不老实，她轻声问道：“我其实犯了一个错误，你会生气吗？”
    “错误？”柳诚摸索的手为之一顿，整个人有些僵硬，他不是什么牛头人战士，他有些错愕的问道：“什么错误啊。”
    王偲如面色沉重，一脸严肃的说道：“喜欢上你啊，这不是错误吗？”
    额…你这个上它正经吗？
    “哈哈哈…”王偲如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笑的那么灿烂，笑的那么开心，她甩了甩头发，看着柳诚如同便秘一样的神情，再次大笑了起来。
    她踮起了脚尖，吻住了柳诚的嘴角，一条腿抬了起来，勾注了柳诚的腰。
    在柳诚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甚至怒气在积累的过程中，她明确的知道了，柳诚很在乎她。
    对于王偲如而言，很在乎，这三个字，弥足的珍贵。
    已经完完全全的够了。
    “你真的是调皮啊！”柳诚这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而且是那种小孩子都不会上的套路，但他还是中招了。
    “真拿你没办法，我还以为你要说严昊强的事情呢。”柳诚摸了一把汗，他还以为自己要被原谅色包围了呢。
    结果完全不是。
    王偲如听到柳诚这样说，面色剧变，变得越来越狰狞。
    她放开了柳诚，愤怒的说道：“我是个坏女人！我拿着你的钱，爬上你的床。”
    “甚至还主动勾搭你这个有女朋友的人。”
    “我的确很下贱，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满足于金钱交易，想要更进一步。”
    “但是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怎么你要拿把锁，把我这里锁起来，你才不会怀疑我吗？”
    王偲如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得很深，肩膀抽动着，呜咽声不断的传来。
    “你别哭啊，我就是随口就这你那句话往下一说而已。”柳诚颇为无奈的扶住了王偲如的肩膀，将她揽在了怀里。
    王偲如终于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她脸上哪有一点泪痕。
    又上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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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我不开心你快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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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偲如有心机，并非突然而然。
    她在和闺蜜刘俏薇斗来斗去的时候，就不是傻甜白，既不傻，也不甜，更不白，更像是个丧家之犬，四处寻找依靠。
    柳诚的出现，如同救命稻草一样，她抓住了，抓住之后，她在李曼差点发现她的存在时，用自己的心机，顺利的蒙混过关。
    但是有多少真心话，是通过玩笑说出来的？
    王偲如的底线甚至显得有几分卑微，不能用别的男人羞辱她。
    类似于「有钱人」为了社交将自己的「小妾」随意玩耍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接受。
    柳诚听完了王偲如这番用玩笑讲出的真心话，也明白为何当初她特意强调，不能带别的男人到房间来。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吧。
    “你其实很笨啊。”柳诚拍了拍王偲如的肩膀，有些怅然。
    如何结束和王偲如这段不太正当的关系？
    柳诚已经有了答案。
    在这种不太正常的关系里，谁先暴露出自己的底线，谁就会被随意的拿捏。
    这就是柳诚为什么在王偲如看似有心机的两个小套路之后，却说她比较笨的缘故。
    她抓着柳诚的衣领，笑眯眯的说道：“你又上当了哦。”
    “我是没想到，以后一定不会。”柳诚颇为肯定的说道。
    重新认识到王偲如之后，柳诚发现，这丫头和过往那些略显蠢笨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
    王偲如却扬起了头，满目都是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柳诚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
    她将一定不会咬的很重。
    柳诚认真的琢磨了这句话，终于明白了王偲如这个一定不会，不是自己不会上当受骗，而是不会拿王偲如的底线去试探她。
    因为用别的男人去羞辱王偲如的时候，就是在羞辱柳诚他自己。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王偲如，这一波，到底是自己在第五层，还是王偲如在第五层？
    “你很聪明啊，猜猜接下来，我准备做什么？”柳诚一把把她抱起来，扔到了床上，整个人压在了王偲如的身上。
    王偲如下意识的抬了抬腿，膝盖弯曲，勾注了柳诚的胯，目若秋水的说道：“今天晚上谁输了，谁学狗叫哦。”
    ……
    这种奇奇怪怪的约战，柳诚自然是不在话下，甚至次日的清晨他还能正常跑步。
    可是在柳依诺家的楼下，并没有等到李曼，他有些奇怪的打通了李曼的电话。
    李曼才慢慢的下楼，她颇有一些心不在焉的跟着柳诚跑步，买早餐，虽然一路上两个人的话不多也不少，但是李曼的情绪很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柳诚伸手想要撩动着李曼眼帘前的落下的刘海儿，李曼却是下意识的一躲。
    她那张不老颜上，却是露出了一些迷茫，她牵着柳诚的手，心事重重的说道：“我很迷茫。”
    “你这次回来之后，就一直怪怪的，不仅仅是姐姐，你也是，你们俩很奇怪。”
    嗯？柳依诺和李曼朝夕相处，难道柳依诺被李曼给发现了吗？
    “怎么古怪了？”柳诚面不改色的问道，他拿起了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目光却游离到四周。
    李曼抬着眼看了一下柳诚的表情，握着水瓶，一字一句的说道：“人道是：小别胜新婚。”
    “你一星期没见到我，居然没有任何的小别胜新婚那种冲动。”
    柳诚才木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在他的印象里，李曼已经和他好了五年了，马上就六年的时间了，再多的甜言蜜语，再多的怦然心动，逐渐变成了平淡和习惯。
    他以前也经常出差，在去纽约出差，甚至待了半年的时间。
    那种小别胜新婚，大别似初恋的悸动，在这么些年的浪漫中，早就磨平了。
    在他这里，他平平无奇的出了趟差，然后回到了家里，就这么简单。
    可是在李曼这里，却完全不是这样，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一整天没有见面第一次这么久只通过电话联系第一次心心念念一颗心都在远方的时候。
    她当然觉得柳诚的反应不太对。
    李曼拿着水杯，边走边皱着眉头说道：“姐姐，其实也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去了一趟深城之后，可舍得在那张脸上花钱了，面膜护肤品买了很多。”
    “每天都盯着手机看，手机一响就拿起了看，但是很快就失落的放下，又假装若无其事。”
    “偶尔抱着自己的抱枕，就昨晚，一直打那个抱枕，也不知道抱枕怎么惹到她了。就像是…恋爱了一样。”
    观察细致入微，一叶而知秋的李曼，即便是柳依诺已经竭尽所能的掩盖，但是她还是发现了呢。
    “嗯，她恋爱了。”柳诚毫不犹豫的承认了，笑着说道：“她在深城认识了一个很好的男人，长得很帅气；性格也不错；做事很认真；会哄女孩子开心；也蛮有钱的。”
    我夸我自己，当然要极力塑造一个十分靠得住的男人形象。
    “多大了？做什么的？”李曼一听有八卦，满脸的好奇。
    柳诚想了想说道：“三十多岁吧，跟我同行。”
    “三十多岁啊，要比我们大一轮了，老了点儿。”李曼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你才老呢！我正年轻好不好！
    “走吧。”柳诚拉住了李曼的手说道：“其实在深城的时候，真的很忙，又是抓人，又是谈业务，还要和企鹅谈判。”
    “回来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互联网企业高层年会，跟那群老狐狸，斗智斗勇。”
    “启明星那边又加了码，现在又要和g01合作，这个项目属于国家安全项目，虽然我们是一个很小的分类，但是真的很忙。”
    “你稍微体谅我一下。”
    柳诚给了李曼一个自己表现平淡的理由，虽然说的过去，但是李曼还是略微有些不满，看着略有些阴沉沉的天空和满是枯黄落叶的树木。
    李曼赌气一样的说道：“我们是恋人，但是有时候，感觉你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我就应该该非常的乖巧，不会生气，不会胡思乱想一样，我…不开心。”
    “我明天又要飞回济南了，可是你要在京城过年，我…更不开心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啊，柳诚眼睛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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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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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诚吃过早餐之后，就开着自己的911，出门去炸街。
    炸街之前，他打电话给柳依诺，让她下来一趟。
    “我要买口红香水之类的东西，帮帮忙。”柳诚让柳依诺坐在了副驾驶，略微有些讨好的说道。
    李曼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昨天柳依诺对着抱枕闷闷不乐很久。
    “我不去。”柳依诺双手抱臂，瞪着眼，鼓着腮帮子看着前方，死东西！
    昨天在王偲如那里逍遥快活，还让自己帮着挑礼物。
    口红香水这些柳依诺都不是很看重。
    她也不系安全带，就是坐在副驾驶上，柳诚探过去身子，去拉安全带，和柳依诺四目相对。
    然后他的手却没有拉动安全带，放在了柳依诺的后脑勺上，轻轻一用力，两个人用力的吻了起来。
    “要死啊！这是我家楼下，李曼看到了，你不怕死吗？”柳依诺被突袭弄的心慌意乱。
    她推开了柳诚还不断的四处张望，好在玻璃上贴了膜，不是趴在玻璃上，很难看得见。
    她看到没有危险，才喘了口气，面红耳赤的打了一下柳诚，低声说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去找王偲如，再有下次，你就另找他人吧，爷不伺候你了。”
    “好勒。”柳诚换好了档位，发动了车辆，他开这豪车出门的理由，完全是要用到这台车。
    柳依诺只感觉到了一阵的强烈的推背感，窗户两边的风景快速倒退，甚至有一些模糊。
    她整个人脑袋嗡的一声，如同放空了一样就像是…刚到深城的那天晚上。
    “哇…哈…”她带着失神的表情惊呼了一声。
    “你这是打算起飞吗！”柳依诺总觉得后槽牙都有点颤，轰鸣的引擎声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她只感觉阵阵的紧张。
    “也不快啊，时速不到六十，这种车踩一脚就这么快，我尽量慢点。”柳诚慢慢的降下了一些车速，柳依诺那种肉眼可见的紧张才慢慢消退。
    加速度快的确让人不适。
    她喘了口粗气，依然带着略有些忐忑的语气说道：“不是，你怎么可以一开始，就那么快。”
    “总要给人家一点反应的时间啊，刚才那么快，就跟丢了魂一样。”
    “现在呢？”柳诚还在缓缓加速。
    柳依诺不住的点头：“慢慢来嘛，现在这样就好多了，你可以为稍微快一点了。”
    柳诚再次踩了下油门，车辆再次加速了一些，但是柳依诺显然有些惊惧，赶忙说道：“慢一点，慢一点，就刚才那个速度就好。”
    “嗯，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平稳的开着车。
    他算是知道了柳依诺要的速度。
    他挠了挠头，只是这个对话，有点好奇怪…
    柳依诺拿着手机，不停的拨动着，里面都是柳诚拍下了照片，她挑选了一张柳诚站在白色灯塔下的照片，设置为了壁纸。
    柳诚摇头，笑着说道：“没有，照片打印出来，我给你一份儿。”
    “哇！你这个家伙，好坏哦！”柳依诺拿着手机，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的拍下的。
    尺度有点大，虽然不露底，但是铅笔腿的纤细，那种女性的魅力几乎要从屏幕前满溢而出。
    她骑着一个被子正在睡觉，清晨的阳光，将她的皮肤照得透亮。也不知道这个浑小子，什么时候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柳依诺将照片放大了看了半天，满是窃喜的说道：“我好喜欢。”
    柳诚一愣：“坏男人真好？”
    柳依诺露出甜甜的笑容，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在柳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下次把我拍的美美的，有重赏！”
    夜幕降临，柳诚终于忙完了自己的一切。将车开到了李曼的楼下，拨通了李曼的电话。
    “走，带你去吃饭。”柳诚笑嘻嘻的说道。
    李曼打开了车门，就看到了副驾驶位上的玫瑰花，一共十一朵花，还有一个礼品袋的盒子：“哇，好漂亮的花。”
    十一朵玫瑰花还带着闪烁的灯带，煞是好看。
    “喜欢就好。”柳诚示意李曼上车，笑着说道：“其实主要是忙，打开看看。”
    礼品袋的盒子里，是柳诚给李曼买的手镯，一条近乎于冰种的雪花棉翡翠，透亮的手镯中，有点点的棉絮点缀。
    “这个好漂亮。”李曼拿出了手镯，抬了抬手，顶灯下的手镯更加透亮晶莹。
    李曼看着这手镯，带到了手上，满是疑惑的问道：“这个多少钱啊？”
    “二十多万吧。”柳诚专心开车，这超跑的加速度实在是有点快。
    “二十多万吧？！”李曼想要褪下了手镯：“太贵了吧。”
    正好一个红绿灯，柳诚按住了李曼的手说道：“带着吧，一份儿心意，又不贵。”
    的确不贵，李曼很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珠宝首饰，李曼当初也没少买。
    柳诚跟着李曼也学了不少，这种品质的翡翠手镯，涨价速度飞快，十一年后，至少的五十万才能买到。
    李曼看柳诚说的认真，又想了想说道：“你要是下次给我买，你记得问我一声啊，这东西，我平日里绝对不舍得带。”
    柳依诺跟着柳诚一起去挑礼物，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宰大户的机会，她没选钻石，而是选了另外一个粉红色蓝宝石的鸽子蛋，花了柳诚三十多万。
    柳诚第一次知道，蓝宝石居然有粉红色。
    果然女人和巨龙一样，对这种亮晶晶的东西毫无抵抗能力。
    车缓缓的停到了街边，柳诚停稳了车说道：“你帮我从行李箱里拿着我的包。”
    他打开了前置行李箱，李曼不疑有他，掀开了车盖。
    哪里有什么柳诚的包，里面是一大堆的玫瑰花，含苞待放，还有些薰衣草做点缀，铺满了行李箱，灯带将整个行李箱点亮，也照亮了李曼颇为惊喜的表情。
    柳诚拿出了相机，将这一幕定格了下来。笑着拿起了玫瑰花丛中的礼物盒，笑着说道：“这里面有一些口红啊，香水之类的，都是你平时用的牌子。”
    “喜欢吗？”
    “喜欢。”李曼猛地抱住了柳诚，眼神中全是感动。
    她将整个人埋在了柳诚的肩膀上，眼睛偷偷的看着车厢里的玫瑰花，又满是害羞的埋下了头。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她的脸还是很烫，耳朵很红很红，她偶尔探出头看一眼玫瑰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用力的抱着柳诚，不撒手。
    “哇真是好惊喜啊，你这个木头一样的人，还以为你不会这些呢。”李曼用力的抱着柳诚，眼神里都是惊喜。
    “喜欢就好，这么多人呢，别抱啊。”
    柳诚当然知道这很俗，但是俗代表通用，看李曼的反应，她还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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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过于熟悉导致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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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曼坐在装修极为豪华的餐厅里，捧着柳诚送的花，她满眼的笑意，她看着周围的目光，低着头，轻声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麻烦吗？
    柳诚摇了摇头，李曼也是个女人，她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浪漫，喷着些许香水的玫瑰花，可以向别人炫耀的饰品，以及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其实你知道吗？生活需要经营，爱情更是如此。”柳诚放下了白开水，他因为要开车，就没有喝酒。
    这是李曼在过去五年里总结的一句话。
    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爱情仅仅是激素分泌而已。
    其中除了性激素以外，作用最大的就是多巴胺。
    而多巴胺，是大脑中含量最为丰富的儿茶酚胺类的神经递质，它被称为“恋爱激素”。
    科学研究证明，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大量分泌多巴胺的时间，大约只有一年的时间。
    这段大量分泌多巴胺的时间，就是爱情保质期，仅仅一年的时间。
    如果从进化论的角度分析，这一年的时间，恰好是繁衍的周期。
    但是生活需要经营，爱情亦是如此。
    李曼很擅长经营两个人的感情生活，他们在相处的五年时间里，每天都会有一些小惊喜，小感动。
    生活并非平平无奇的五年，而是充满了快乐和兴奋的五年。
    柳诚看着李曼有些羞涩和止不住笑意的脸庞，这就是经营，甭管鲜花饰品惊喜多么的俗气，这代表的是一种在乎。
    “哈哈。”李曼掩着嘴角又一次笑出声来。
    柳诚拍了拍手，餐厅昏黄的灯光，瞬间暗淡了下来，只有几个吊灯明亮，而餐厅的小舞台上，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
    “哇，你…”李曼看着聚光灯下的小舞台，满是惊喜的看着柳诚，这显然是柳诚特意准备的节目单之一。
    柳诚拉起了李曼的手，慢慢的走向了小舞台。
    “你会拉爱德华·爱尔的那首《爱的致意》吗？”柳诚坐在了舞台的钢琴下，小声的问道。
    李曼显然一愣神，十分慌张的摇了摇头，然后退了半步，她真的不会。
    柳诚眼睛越瞪越大，李曼会拉小提琴这件事，上一辈子，刚见面的时候，李曼就掌握了这个技能，而且拉的极好。
    他本来准备给李曼一个大大的惊喜，合奏一曲，可是，李曼居然说自己不会…
    浪漫变成了架在火架上烤，这个转折实在是突兀。
    他看着餐厅里别人好奇的目光，又看了眼李曼，看出了她的躲闪和她那极其急速而不稳定的呼吸。
    她现在万分的紧张，餐厅里的这么多人看着她，男朋友邀请他合奏一曲，可是，她…不会。
    情况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之中，而此时小提琴手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餐厅里就餐的人，有几个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
    在柳诚看不到的角落里，王偲如和柳依诺正坐在那里。
    柳依诺看着灯光下略显尴尬的一幕，笑着问道：“王偲如，你会拉小提琴吗？”
    王偲如点了点头说道：“我学过，那首《爱的致意》…不是很难。”
    柳依诺手中的刀叉为之一顿，她眼睛里闪着精光，看似不经意间说道：“你去救下场？”
    杀人诛心。
    如果王偲如这个时候，真的去救场，柳诚和这个女人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就此结束。
    而柳诚和李曼之间可能会爆发一个巨大的感情危急。
    柳依诺此时此刻，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坏女人。柳诚可能会因此同时失去王偲如和李曼。
    “不去。”王偲如拿着刀叉，继续有条不紊的切着桌上略显昂贵的牛排，笑着说道：“我和爸爸的关系，就是金钱交易，他没说的事，我一定不会做。”
    “爸爸？”柳依诺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这个称呼，显然挑战到了她的认知，这是什么鬼称呼？！妈的，自己的臭弟弟居然好这口？！
    王偲如喝了一口红酒，仔细的品了品，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床笫之乐，你不懂。”
    “你今天请我来吃饭，就是为了这个？”王偲如多聪明一个姑娘？她一瞬间就迅速明白了柳依诺的打算。
    柳依诺却是摇了摇头，举起了水杯说道：“以水代酒，恭喜你过关了。”
    “过关？”王偲如眼睛微微一眯，随即越瞪越大，然后举起了酒杯，再次露出了招牌一样甜甜的笑容。
    不过这次确实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抿了抿嘴角，试探的说道：“姐姐？”
    姐姐，这个称呼对于陈婉若或者李曼而言，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但是对于王偲如而言，它代表了一种认同。
    “我不太允许柳诚身边出现一些危害他的人。”柳依诺抿了口水，看着舞台上的柳诚又转过头来说道：“而你在我心中就是这样一个有可能让他名誉扫地的人。”
    “你这样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贪婪，所以我刚才在试探你。”
    “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偲如丝毫不在意柳依诺的居心不良，柳诚不会在她身上浪费这种试探的力气，这应该是柳依诺自己决定。
    她甚至有些庆幸，至少自己在柳诚这里有被试探的必要，这就够了。
    她晃着身子，笑着说道：“姐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能对柳诚造成什么危害？名誉扫地？我完全没有那种能力。”
    “姐姐你知道吗？严昊强，我们学校的富二代，他不是有个女伴怀了那个严昊强的孩子吗？”
    “那个女伴已经消失了，据说是去了美利坚，把孩子生出来之后，会直接在那边继续上学呢。”
    王偲如远远的看着柳诚的背影说道：“其实姐姐可能不知道，在我眼里，柳诚比严昊强还要狠，我其实很怕他。”
    “他很可怕吗？为什么啊？”柳依诺眨着眼睛看着王偲如，这是第一次听到可怕二字的评价。
    王偲如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是一脸迷茫的说道：“我不知道，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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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没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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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我很好奇，姐姐，我刚才要是上前去救场，你会怎么做？”
    柳依诺笑着说道：“这里又不是没有保安，不对，应该叫礼宾，你过不去，会拦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
    王偲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柳诚站起来了，姐姐，你觉得这个场合，该怎么将一场滑落向悲剧的喜剧再次变成喜剧呢？”
    “啊？”柳依诺稍微绕了绕这个逻辑，才明白了王偲如表达的具体含义。
    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柳诚怎么化解这场尴尬，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让曼曼尴尬。你觉得呢？”
    王偲如低下了头继续吃饭，她平静的说道：“我？我相信柳诚。”
    她真的很羡慕李曼，真的很羡慕，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怕那一瞬间，自己会被嫉妒给吞没。
    自己享受不了这种浪漫，更享受不到柳诚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柳诚看着李曼有些躲闪的目光，脑袋转的飞快，对着旁边的钢琴师耳语了几声，钢琴师拿了一副白手套，拿起了礼宾腰间的对讲机，小声的说了几声。
    “没事，别怕，有我在。”柳诚牵起了李曼的手，将她拉到了舞台之上，接过了小提琴手手中的小提琴，交给了李曼。
    柳诚站在李曼的身后，他一只手扶着李曼肩上的小提琴，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李曼的手，笑着说道：“你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柳诚给了钢琴师一个肯定的眼神，悠扬的前奏响起，聚光灯打在了柳诚和李曼的身上。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餐厅里响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柳诚看着李曼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笑着说道：“不要担心，有我在。”
    李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她在演奏的过程中，一直看着柳诚认真的脸庞，在音乐结束的一瞬间，她突然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以至于柳诚最后几个音符都拉错了。
    “嘿嘿。”李曼满是笑意的牵着柳诚的手，在所有人的掌声和目光中，回到了座位上。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弹小提琴。”李曼喝了口水，平抑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满是歉意的说道。
    柳诚摇头，都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李曼，实际上，此时的李曼，并不会小提琴。
    好在他反应快，合奏的目的是撒狗粮，无论怎么撒，现在都撒了出去。
    “都是我不好，我之前还在成水一中的时候，你说你想学小提琴，以为你已经学了。”
    李曼耳朵通红，半仰着脸，看着柳诚眼睛，十分郑重的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浪漫的一天。”
    “柳诚，这辈子，我不会的，你都会教我吗？”
    她抿着嘴唇，满是期待的看着柳诚，她想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柳诚知道李曼在问些什么，点头说道：“那是理所当然。”
    王偲如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她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了一块菲力牛排，虽然她完全都没尝出它到底好吃在哪里。
    她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低声说道：“姐姐，没事，我先走了。”
    “我也吃完了，一起吧，顺路。”柳依诺擦了擦手，站起身来，跟着王偲如离开了餐厅。
    两个人走出去之前，还看了一眼正和李曼说说笑笑的柳诚。
    王偲如坐到了柳依诺的车上，系好了安全带，看着延绵到天尽头的路灯，忽然开口问道：“姐姐，这样爱着这个男人，很苦吧。”
    柳依诺驱动了车辆，闻言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偲如，满是奇怪的问道：“我是他姐姐，当然爱着他，但是也说不上辛苦啊。”
    王偲如却嗤笑了一声，看着窗外的车辆，满是揶揄的说道：“姐姐，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柳诚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你看柳诚的眼神应该和我看柳诚的眼神，是完全一致的。”
    “柳诚说，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藏，咳嗽贫穷和爱;你想隐瞒，却显得欲盖祢彰哦。”
    果然渣男配婊，天长地久，柳诚也说，最好的掩饰，就是没有掩饰。
    这对儿狗男女！
    柳依诺看着王偲如古灵精怪的模样，她发觉自己的可能小瞧了王偲如，但是她怎可能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发动了车辆，笑眯眯的说道：“你刚才在餐厅说，你叫柳诚爸爸，那你岂不是该叫我姑姑？”
    “不如叫你妈妈？”王偲如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柳依诺深吸了口气，她现在确定了，自己小看了王偲如，这个女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她似乎是不在意，假装闲聊天的问道：“你跟我说说，你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到底什么反应？”
    王偲如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额…大概就是你叫他弟弟的时候那种感觉，你说呢，姐姐。”
    全给你王偲如懂完了！
    柳依诺依旧不承认自己和柳诚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反而是多次打探王偲如和柳诚的一些日常和互动。
    柳诚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扭动了下脖子，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和客厅。
    他才想起，科威信息已经搬到了创汇科技园的独栋去了，这里，现在只有一个机房了。
    他伸了个懒腰，看着有些乱糟糟的地面，打开了机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和企鹅方面的合作，可不会因为他的公司需要搬家而暂缓，他的工作极多，尤其是g01系统，现在对科威信息，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柳诚再次关闭了显示器，关了楼下的灯，有些疲惫的走到了楼上，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用力的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然后又猛地坐了起来。
    他打开了灯，看到了已经从睡梦中醒来的床上的人影，才松了口气，是柳依诺。
    “你怎么来了？”柳诚惊魂未定的说道：“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柳依诺翻了个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她鼓着腮帮子说道：“换个暗灯，晃眼！十二点了，你忙完了啊。”
    “咋地，我还不能来了吗？”
    “我问你，你和王偲如说了什么，王偲如为什么知道你和我之间不对劲儿的！”
    柳诚一头雾水的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和她从来没聊起过你。”
    “你个丧良心的！”柳依诺一听将手中的枕头扔到了柳诚的身上。
    这聊也不是，不聊也不是吗？
    柳诚有些迷茫的看着柳依诺，听柳依诺说完，柳诚才不停的眨着眼睛，王偲如显然是不知情，但是她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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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到底离岸不离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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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安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他有这个信心，既然敢做，他自然有这个底气。
    柳依诺却有迷惑的说道：“但是我觉得她不会做什么对你或者我不利的事情。”
    直觉，女人的直觉都准的可怕。
    “还有一个事情，公司的盈利在逐步的增加，税务成为了科威信息一个极为重要的成本，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节税？”
    “以现在公司的企业规模和盈利，我们即便通过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高新技术企业，税率只有15，但是我们这半年所缴纳的税费都已经足够再买一套房子了。”
    “有一个境外基金找到了我们，说是可以提供离岸公司，然后进行合理的避税。”
    柳诚撩开了被子，钻了进去，被窝已经完全暖热了，反而是他身上的冰冷让柳依诺忍不住打了个颤儿。
    “离我远点，凉死了。”柳依诺闷哼了一声，打掉了柳诚作乱的手，低声说道：“说正事呢。”
    柳诚的气力比柳依诺可大得多，一双冰凉的手，不断抚过柳依诺震颤而炙热的身躯，他笑着说道：“正事就是，我们网络安全行业，是不可以做离岸避税的，你明白吗？”
    “我在互联网高层年会上讲了，红筹结构，对于我们网络安全行业不适用。”
    柳依诺的气息越来越重，但是她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理智，继续说道：“可是他们发过来很多的公司列表，并且有详细的表单，证明可靠性。”
    “税务实在是太高了。”
    柳诚闭目思考了一下，这个时间点闯到国内的几支离岸基金。
    其实能够提供这种服务的境外基金，只有一个公司了。
    他笑着问道：“是不是appleby的人？他们去年才在魔都建立了办事处，这就扩张了吗？”
    “你怎么知道啊。”柳依诺用力的抓着柳诚的手，她有点忍不住。
    但是她更惊讶与柳诚对这种事情的了解，ab的人只和她有过接触，但是柳诚居然开口就讲了出来。
    这个男人难道是无所不能的吗？
    “没什么，就是听别人提过一嘴。”柳诚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在2017年ab律师事务所，超过1340万份包括全球范围内商业政治娱乐等领域知名人士以及大型企业的财务结构离岸账户情况与避税策略。
    此次事件，被称之为天堂文件。
    而文件的泄露的原因，是黑客们入侵了ab事务所的服务器，拖库把对方的老底给偷了出来。
    黑客破解之后，如同天文数字一样的美元在黑客们眼前飘荡，他们直接开口，索要10亿美元，让ab事务所赎回他们的文件。
    但是ab事务所只是一个提供避税的策略，他们的流水高到吓人，但是钱却不是他们的，10亿美金，对于ab事务所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黑客握着足够让世界震动的文件，也是有点怕，就将这份资料交给了德意志的一家媒体，获得了17亿美元的报酬之后，黑客脱身。
    简单来说，就是黑客们和事务所的价钱谈好了，但是付款方式，让黑客们害怕，他们转移风险给了别人。
    这个黑客是五个罗斯人组成的团队，在19年，暴毙在了摩洛哥的一家小旅馆内。
    至于最后的结果，ab事务所发言人表示：【文件内容没有任何非法证据，公司和客户都表示满意，我们绝不允许非法的事情发生。】
    事情的结果，大约就是像《让子弹飞》里的那句经典台词。
    乡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而结束。
    万变不离其宗，世界大多数的事情，结果莫过于此。
    简单来说，受伤的只有韭菜而已。
    柳诚当初秉承着猎奇的心态，从无所不能的网络上，找到了这1340万份的文件，他研究过几次，不看不知道，一看那真的是吓一跳。
    自那以后，铁拳一天比一天重，拳头最重的那一天，税总一天下了三十份的函字通知，那段时间李曼忙得贴地飞行，四处灭火。
    最后谁逃过去了？
    曾经逃掉的税，不都吐出来了吗？还得多交罚款。
    总有些人吹嘘自己绕过铁拳时候如何的风光，在被铁拳锤烂的时候，对自己的狼狈，只字不提。
    他摇头说道：“我们已经有高新产业的减免税，15个点不算多了。节税不节税的，其实没什么意思。”
    “要是我真的想避税，买几艘游艇，一艘停在香江，一艘停在魔都，一艘停在三亚。”
    “实在不够节税，我们再搞一台达索猎鹰私人飞机，定制一款13亿的豪华游艇，这不也能避税吗？”
    “小打小闹，地方税务不会为难我们，因为他们怕我们跑到别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能少征绝不多征。”
    “非要弄到离岸那种地步，那这些今天还像笑面佛一样的税稽查们，转眼就变成了怒目金刚。”
    柳依诺的手开始不老实，她抱紧了柳诚，她有些意乱情迷的问道：“如果做离岸，还有可能在港股上市，这对企业的发展是个利好的消息，不仅仅是避税这一条。”
    “我是为了公司的未来打算，你轻一点，那是肉啊。”
    柳诚深吸了口气，在这种氛围下，美人在怀的时候，居然讨论煞风景的公司规划。
    他还是喘着粗气说道：“那是在走弯路，随着时间的推移，网络安全对于这方面的政策，只会越来越紧。”
    他清楚的知道13年棱镜门带来的巨大影响，他拥有先知先觉的目光，但是柳依诺没有。
    她只是站在企业职业经理人的角度，去规划企业未来发展的方向。
    “那好吧，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科威信息，就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了吗？”柳依诺已经越来越迷糊。
    她颤抖的说道：“邵明颍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忙不忙，她的公司现在陷入了危机之中。”
    “网络安全不行，网络游戏这方面总可以吧。”
    柳诚一翻身，在柳依诺的耳边低声说道：“明天再讨论企业规划的事情好不好？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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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把我卖了我也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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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明颍，曾经拜托过一次柳诚，给她一个面子，不要给奇酷网络的网络安全服务提费。
    这件事柳诚答应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客户，而且付款方式颇有土豪的气息，一言不合就砸钱。
    这个性格，他非常喜欢。
    现在邵明颍却选择了另外的渠道，寻求帮助，有两个可能，遭遇到了失败，不愿意丢那个人，第二个就是没钱了。
    当然，两种原因都有可能。
    但是柳诚并没有立刻给邵明颍打电话，好饭不怕晚，邵明颍应该遭受更多的社会的毒打，才会明白，这个市场的残忍，自己帮助的时候，才会是雪中送炭。
    就像是天蚕土豆的里，萧炎最喜欢卡着点救人，只有这样帮助别人，才是最正确的帮人的诀窍。
    他开着自己的豪车，在京城的街头炸街，他今天送李曼去机场，李曼要回家了。
    “你开慢点啊！”李曼抓着座椅，再次体验到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这是机场高速啊，我也就开到了70啊，开的慢了，会被人按喇叭的…”柳诚还是慢慢的减速。
    他们曾经为车开快点还是慢点，发生过几次争执，那时候的柳诚不懂得妥协，结果就是李曼妥协，适应了他的高速。
    直到柳诚在马路上见识到了开快车的下场，要么快几分钟，要么快一辈子的现场版。
    一辆飞驰的汽车飞跃出了立交桥，连续翻滚后，发生了车体燃烧，车毁人亡之后，他的车速立刻就降了下来。
    “我要回家了，可是好舍不得的。”李曼也不顾机场人来人往，抱着柳诚的腰，腮帮子鼓鼓的，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她其实可以以自己有工作为理由，拖延几天，可是她那个公费留学的哥哥，今年意外的回家探亲，她不得不早点回去。
    她的父母，已经知道了她在燕京有了男朋友，并没有提出过年让了柳诚去家里坐坐的意思，而是让李曼自己回家。
    柳诚对李曼的父母很了解，他们并不是限制女儿的婚恋自由，都是很开明的人。
    只是想女儿了而已。
    “好了，好了，过完年早点回来，不就好了？”柳诚依旧是满脸的笑容，李曼有个很幸福的家庭，她的父母并不像柳宏辉那么重男轻女。
    而且她的哥哥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一个普通的幸福的家庭，儿女都很争气。
    “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早中晚都要打，每天，记住了没？”李曼抓着柳诚的衣服，撒着娇，她其实还是有些忐忑，害怕父母反对她这么早谈恋爱。
    虽然上了大学谈恋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柳诚捏了捏李曼的脸蛋，点头说道：“知道了，早中晚各一次。”
    李曼眼睛珠子嘟噜嘟噜的转着，她认真的说道：“还有，不许沾花惹草，我会随时查岗的！你别想骗过我，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还有你不许联系陈婉若，那丫头发起疯来，说不定知道你在燕京过年，立刻跑来找你，绝对不可以联系她，听到了吗？”
    “知道了，你也在济南，她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溜到京城来不成？”柳诚抱着李曼盈盈一握的腰身。
    他其实也不舍得李曼这么早回去，但是她家里有事，的确是不得不早点回去。
    什么是爱情？爱情大概就是两个人凑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时间的流逝会加速。
    柳诚还没感觉说了几句，登机的催促声便不断的响起。
    李曼将头靠在柳诚的肩膀上，叹息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碰到你这么个讨债的鬼。”
    “我走了，你要想我，听到没？”
    “嗯。”柳诚看着李曼的身影走进了登机口，把手伸了出去，似乎是要将她的背影抓住，李曼正好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的挥了挥手。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
    当初柳诚送柳依诺去机场，就碰到了李曼去上海做项目，也是如此的告别。
    柳诚每次伸出手的时候，李曼总是会回头看到他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然后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笑容。
    “呼。”柳诚吐了口浊气，他暗自盘算着，如果过年期间不是很忙的话，可以考虑飞回去拜拜年，但是认真考虑之后，此时还是微小型企业的他，并没有回去的时机。
    公司得有人维护，而且春节期间，是网络安全最密集的时间段，因为世界上所有的黑客都知道，中国企业这段时间，是人手最短缺的时候。
    他伸了个懒腰，来到了给王偲如租的二居室楼下，他今天不是来找王偲如的，而是通过中介找到了王偲如这个房子的房东。
    这房子，他买下了。
    “柳先生，又见面了。”房产中介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这是2009年最后一单，柳诚突然抛出了一个订单，他当然乐开了花。
    这一单中介费下来，那可不是小钱。
    “柳先生，是先看房吗？已经跟租客打过招呼了，可以看房。”房产中介询问着。
    “不用了，签合同吧，中介费好说，我全款，这是房主。”柳诚拿出一张身份证和户口页递给了中介。
    是王偲如的身份证和户口页。
    当然他也要求了一份出资证明，如果是房子出现了某种纠纷，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手段，收回这个房子。
    不能放在他自己的名下，那样李曼连查账都不用，直接就发现了。
    因为不方便做账，他直接用的是全款，减少了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柳先生，您真是个爽快人啊。”中介大喜过望，当即打电话给了房东，叫他过来签合同和过户。
    如果是贷款的话，房产过户大概要15天到20天的时间，但是他没有贷款，所以过户十分简单，直接到地产交易中心进行了产权变更。
    王偲如被叫到地产中心的时候，一脸的懵，她被柳诚带着跑了半天，出了房产中心，拿着手中的大红本，满脸的迷茫…
    “怎么了？”柳诚的手在王偲如面前晃了下，王偲如依旧没有回神。
    直到柳诚把车开到了王偲如的面前时，王偲如才愣愣的坐上了车，有些惊魂不定的说道：“我不会倒欠你几百万吧，我可没那么多钱！”
    柳诚可是给王偲如讲过静安的故事，王偲如不觉得柳诚是在骗他。
    “额…”柳诚一拍脑门，当初就是吓唬下王偲如，现在可倒好，她还一直拿这个说事。
    “我反正不是那样的人。”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
    “但是你知道这个房子多贵吗？”王偲如抓着安全带，愣愣的说道：“我刚才算了下。”
    “就算十年内，你没有腻歪我，你给我的钱，十年一分钱不动，我也只能攒二百四十万块，但是这房子现在价值三百多万。”
    “把我卖了，我也还不起你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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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我们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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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人房子，还是学区房，这么阔绰的行为，柳诚还是第二次这么做。
    上一次柳依诺全程都没多少反应，不过从结果上来看，柳依诺大概是心情极为复杂，稍微有一些是给柳诚看家的想法，才接受了房子。
    柳依诺其实不太愿意住在那两百多平的房子里，去深城之前，有事没事就和柳诚住在一起。
    去了深城之后，更是食髓知味一样，经常让柳诚把自己挂在身上。
    她打心眼里没觉得那房子是自己的，房贷也是走的柳诚的账。
    而这一次不同，全款购买，房产证上是她王偲如的名字，这在法律上叫做赠予。
    王偲如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包里的房产证和中介送的小礼物，依旧是蒙圈中。
    “你什么意思啊？”她逐渐的回过味儿来，柳诚这房子送的时机实在是有些古怪。
    就在柳依诺和她见过面之后，柳诚第二天就拿着房产证砸在了她的身上。
    “你…已经腻了我吗？这算是给我的青春损失费吗？可是不应该啊，你那天明明…就很用力！”王偲如呆滞的看着柳诚，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
    柳诚打开车窗，弹了根泰山，想了很久才说道：“我和姐姐没有血缘关系，我希望你可以保密，这算是封口费吧。”
    “其实，女人太聪明不好。”
    柳诚的话虽然没说明白，但是他相信王偲如已经听明白了话里的含义。
    当这个只有金钱往来的女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之后，他在柳依诺提到的时候，就决定作出切割，防止事情向更坏的方向滑落。
    用一笔可增值的资产，进行支付，就是一种你好我好的解决方案。
    这就是柳诚所说的，不会让王偲如伤害到柳诚或着柳依诺准备好的做法。
    王偲如的面色涨红，她感觉到了羞辱，随后她才恍然自己自作聪明的显摆，显然是错误的行为，这个时候，王偲如的脸色从涨红瞬间变得煞白。
    连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和饱满，变得惨白一般。
    她咬着嘴边，默默的不说话，柳诚掐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车辆的轰鸣声在咆哮着，王偲如紧紧的抓着自己手里的包，她很久才会眨一次眼睛。
    她知道，自己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这个不正当关系，从来都是柳诚可以当方面决定开始和结束。
    车辆稳稳的停在了王偲如的楼下。
    “你到家了。”柳诚打开了车锁，示意王偲如，他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了。
    王偲如花钱并没有大手大脚，反而把钱存了起来，大约有十几万的模样，这些钱足够她上完大学了。
    毕业之后找份工作，因为有房子，也可以落户，现在已经从配套效应陷阱里走出来的王偲如，应该有个不错的未来。
    做不了漫画家，至少也可以做个原画师，年薪几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偲如连安全带都没解开，愣愣的说道：“我不乐意，可能我的意见不重要，但是我就是不乐意。”
    柳诚认真思考了一个问题，是王偲如嫌分手费给的不够吗？
    他认真思考了很久，看着王偲如的脸色，最终确定，这个花一样年纪的姑娘，并没有那么的贪得无厌。
    不贪，是王偲如找到柳诚这个依靠之后，最大的改变。
    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何必呢，你上完了学，找个安稳工作，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一辈子多好，你跟着我瞎混，能混到什么时候，而且…”
    “就算是我给你涨工资，也涨不过房价。”
    王偲如平静的看了一眼柳诚，默默的打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站在了路边，她用最后的力气说道：“谢谢你，给我这一段如此平静的生活，我很开心。”
    “还有你的分手费，给的很多，爷们，你真的阔气。”
    王偲如说完转身向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身子一歪，倒在了路边。
    包因为没有锁好扣儿，包里的化妆品化妆镜钱包房产证和中介送的小礼物，撒了一地。
    颇有点当年名媛圈，从豪车中不小心摔倒，手包撒一地炫富的既视感。
    嗯？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几个意思？
    他走出了车门，快步走到了王偲如的身边，然后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脖子，大惊失色。
    脉搏已经十分微弱了。
    他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放进了副驾驶，扣住安全带向着医院飞驰而去。
    他中途还给柳依诺打了个电话，有些惊慌的说道：“姐，你到王偲如楼下，把她的包收一下，她现在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小兲蛋，你干了什么好事，一下子划了三百多万出去？等会儿？去医院？”柳依诺开始还在骂骂咧咧，听到柳诚的说辞，才知道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
    柳诚全神贯注的看着车，虽然心跳的厉害，但他还是平静的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你拿到包，过来就好。”
    柳诚又伸出手摸了摸王偲如的脖颈，还有脉搏和呼吸，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活着。
    撑住啊喂！
    他在内心咆哮着，幸好这里离第三总院不远，他没用五分钟，就赶到了医院，将王偲如抱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内。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王偲如才被推了出来，挂着点滴。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看着柳诚和柳依诺，问了柳诚一句。
    柳诚想起王偲如那个家庭，点头说道：“男朋友，她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一听身份，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点着病例说道：“已经稳定了下来，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低血糖导致的脑供氧不足产生了休克。”
    “送来的很及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个男朋友，多少关心一下你女朋友啊！她都这么瘦了，你还让她减肥？这血糖也太低了吧。”
    柳诚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没什么大碍就好，差点吓到他。
    “虽然说女为悦己者容，减肥也不少见，但是也没这个减法啊，这么减下去，几个月就有可能导致肝病，或者胰岛细胞瘤这类的病的出现。”
    “不要不当回事！”医生看着王偲如的病例，再次摇头，低声说道：“多好一姑娘啊，这么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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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真是个狠心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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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吗？”柳诚听着医生的医嘱，满是疑惑的问道：“需要做一个全身检查之类的吗？会不会有别的方面的隐患？”
    “比如说营养不良导致的器官性病变之类的问题？”
    医生满脸嫌弃的看着柳诚，忿忿的说道：“你早点关心她一句，还会被送到急诊室吗？”
    “她已经醒了，打完葡萄糖就可以离开了，待会儿就可以办理出院了，缴费窗口，左手边有城乡医疗保险可以报销。”
    柳诚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喃喃的说道：“可是，她已经晕倒了啊。”
    “去看看她吧。”柳依诺一直一言不发，知道医生离开的时候，她才拉着柳诚来到了病房。
    王偲如已经醒了，她看到了柳诚进来，猛地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
    她看着柳诚一脸严肃的面庞，带着十分的歉意说道：“真的很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这种时候，你还要道歉吗？”柳依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偲如，这个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诚打量着王偲如依旧有些惨白的脸庞，平静的说道：“我其实到现在也认为，你的晕倒是你故意装出来的。因为你一向很有心机，我不得不怀疑。”
    “柳诚！”柳依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大声喊了一声。
    这种时候，自己这个弟弟为何如此的无情，这么平淡的讲出让人如此伤心的话。
    王偲如本来有些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雪白，她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很抱歉，我今天早上没吃饭，被你喊到了地产交易中心。”
    柳依诺听到这个词，再想到凭白无辜的划走的三百多万，知道钱到底去了哪些地方。
    她也立刻明白了柳诚到底在做什么。
    她站起身来，犹豫了下，走出了病房，去帮助王偲如办理出院手续，将病房留给了两个人。
    柳诚站在病床前，看着王偲如没有血色的脸庞，没有焦距的眼神，颤抖的双手，和强作镇定的表情。
    这一切的伪装，都被从眼角滑落的泪滴给彻底暴露了她，此刻她内心那些委屈和不甘。
    有这么一瞬间，柳诚有些心疼这样的王偲如。
    他稍微犹豫了下说道：“其实，我们之间是一场金钱游戏，何必如此当真呢？”
    “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这是大染坊里卢家驹的一句话，现在送给你。”
    王偲如抿着嘴唇，她很聪明，听懂了柳诚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一次，没有人在话里套话，柳诚已经说的很明白。
    “你真的是个狠心的人。”王偲如擦去了眼角的泪滴，终于绷不住抽噎了起来。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不值得。”
    他说完拿着手机，准备离开了病房，柳依诺负责善后，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
    “你等一下！”王偲如忽然喊了一嗓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我怀孕了！”
    “医生说没有。”柳诚脚步没有停留，拉开了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如果真的怀孕了，医生怎么可能不叮嘱呢？
    王偲如那些个小心机在柳诚这种无情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柳依诺拿着单子刚好走到了病房前，看到了柳诚从病房走出来，满是疑惑的说道：“你就这么打算放弃她了吗？”
    “不然呢？”柳诚点了点头说道：“帮她出院，之后她自己会好好的。”
    柳诚还是离开了医院，来到楼下的时候，略微有些惆怅的看了一眼医院的住院部，弹了一颗泰山，站在路边抽着烟。
    王偲如蛮好的，他一点都不讨厌，甚至很喜欢。
    但是她猜到了一些她不该猜到的东西，那就不能再有瓜葛了。
    柳诚将王偲如那套房子的出资证明带回了科威信息，放进了保险箱里，他并不希望有用到这份文件的那一天。
    电话铃声响起，柳诚拿起了电话，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诚哥，我刘宏啊，我和胡薇这不是准备回去了吗？我们现在到了清泽，诚哥住哪个宿舍？”刘宏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憨批，而且他似乎也不知道柳诚的近况。
    柳诚拿起了墙上挂着的车钥匙，笑着说道：“你们在哪呢？我去接你。”
    他开的是李曼那台奔驰e系轿跑，他那台保时捷9972只有两个座。
    “好，我去接你。”柳诚记下了地址，驱车前往了清泽正门。
    刘宏看着听到自己身旁的奔驰，绕着车看了一圈，啧啧称奇的说道：“行呀，诚哥，这几个月不见，跑车都开上了啊。”
    “大奔，不过我听说漏油啊。”
    柳诚开始哈乐呵呵的，听到漏油两个字，也是一拍脑门，有些人一开口，就知道他一点都没变。
    “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好不好啊！”他颇为无奈的打开了车门，示意两人上车。
    “诚哥好。”胡薇乖巧的打了个招呼。
    “刘宏啊，这半年没见，你这瘦了三十多斤吧，现在140斤？”柳诚对着胡薇露出一个笑容，满是惊讶的打量着刘宏，这小胖子，半年多没见，变成了壮硕，而不是肥胖。
    刘宏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说道：“运动，运动的比较多。”
    柳诚真的没觉得这个运动俩字有什么问题，但是胡薇的脸却腾的一下涨红了起来。
    柳诚这才反过味儿来，刘宏这家伙，其实变化蛮大的，到了大学别的不知道学到了没，这开车技术，倒是一流。
    “你们感情蛮好的嘛。”柳诚驱车向着创汇产业园区而去，他到公司有些事处理。
    当然他不否认，自己有带着老同学，去自己的地盘上，炫耀的成分。
    刘宏心有余悸的说道：“哇，这个女人，恋爱前和恋爱后，完全两个样，每天早上6点就得起来跑五公里！”
    “天啊，还给我定了个食谱，我都快馋死了，就是不让吃。”
    “这不是9月份军训完嘛，她就把我扔到游泳池里，让我学游泳，天知道我这一身肥膘浮在水上，有多尴尬了。”
    柳诚摸了摸鼻尖，总觉得自己被撒了狗粮。
    两个人在一起是一个1+11的过程，需要每个人磨掉05。
    显然刘宏嘴上是在抱怨，但是他不妥协，其实也没有现在这个健壮的他了。
    他十分确认，自己吃到了狗粮。
    “诚哥你别听他瞎说，他自己一直嚷嚷着减肥，我这不是帮他嘛。”胡薇伸出手在刘宏的腰间，用力的拧了一下。
    “疼疼疼。”刘宏赶忙求饶。
    柳诚打着转向灯，慢慢的开进了创汇产业园区，满是笑容的说道：“挺好的。”
    “诚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啊。”刘宏好奇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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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诚哥总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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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汇科技园六号楼已经装修好了，门前立着石碑上面刻着科威信息，字上面还有鎏金，看起来很是大气。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柳诚停稳了车。
    “你的公司？”刘宏一脸狐疑的看着柳诚，诚哥虽然在成水一中一直是班里的扛把子，但是这就创业了？而且还有模有样？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柳诚点了点头，摸出了自己的工牌，扫开了公司的玻璃大门。
    一个漂亮的前台，满是怀疑的看了柳诚一眼，她从没见过这个人。
    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是自己公司的老板，科威信息的实际控制人，柳诚。
    十八岁，年轻而成熟的气质，远比照片更加帅气的脸庞，很难认不出，这是他们的老板。
    “老板？”前台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然后又确定的说道：“老板，下午好。”
    “可以啊。”刘宏当然听出了这声老板的确是在喊柳诚，他们身后没人。
    他伸出手走了过去，满脸笑容的说道：“你好，我是你们老板的铁瓷刘宏，留个手机号，我们可以常…”
    “刘宏！”胡薇打断了刘宏的搭讪，伸出手在刘宏的腰上，用力的拧了一下。
    柳诚强忍住了笑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他们走进了公司。
    公司的一层是装修好的营销部和人事部，现在只有人事部在工作。
    “营销部我计划年后再上，但是因为公司性质的原因，我们营销部的人数不会太多。这不是我们主要的方向。”柳诚指着营销部的区域，那里的办公位并不宽敞，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这边是人事部，会客厅，现在正在招聘，招聘工作很紧张，我们现在业务有点多，但是人手不够。”
    刘宏看着满是绿植的办公室和长廊，不住的点头：“诚哥出息了，等我毕业了，就拉我一把，到你公司来，当个…保安队队长怎么样？”
    “行呀，给你配二十个手下，每天工作就是坐在保安室看美女。”柳诚笑着应了一声。
    一楼的会客厅里，有十几个人坐在里面，有的拿着水杯在喝水，有的在闭目养神，更有的还拿着一叠资料在看，这些都是面试的人。
    科威信息的待遇在同行业的薪资待遇算是一流水平，即便是快过年了，应聘的人依旧很多。
    负责人事hr，显然是刚毕业那种，化着比较精致的妆容，但是却总是拿鼻孔看人，对应聘者挑毛病，是他们工作。
    “你们干什么的？”hr看着这三个人的年龄，也不像是来应聘的才对。
    柳诚一时间愣住，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就是想带同学看看自己的成果，可是这个hr显然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面试者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柳诚的身上，他们的眼神有些迷惑，这个人怎么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一样参观，还给人介绍。
    老板自己说自己是老板，其实有点满掉价的。
    “柳总。”hr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对着柳诚的身后打了个招呼。
    嘿？还是把我给认出来了吗？
    啊，我这该死的无法掩饰的魅力，即便是从未露面，也会被认出来。
    “干嘛呢？”柳依诺的声音在柳诚的身后响起，感情hr喊的是柳依诺的柳，而不是柳诚的柳。
    “他们三个好像不是来应聘的，我就问了一句。”hr解释了一下。
    柳依诺眼睛越瞪越大，掩着嘴角笑了起来，然后笑的前俯后仰。
    柳依诺始终在外人面前，维持着自己女神风的形象，而且是那种极飒的冰山女神，不言苟笑，否则年纪轻轻管理公司，少不了出不少的麻烦。
    但是她这次终于憋不住了。
    平日让柳诚多到公司来，可是每次都不来，结果公司的人大多数都不认识他。
    “这不是那天到我们班找你的那个神仙姐姐吗？”刘宏乐呵呵的凑上去伸出手说道：“姐姐好，我叫刘宏。”
    “爪子！”胡薇在刘宏耳边含着几分怒气，手再次摸到了刘宏的腰间。
    “疼疼疼，你轻点。”刘宏直接开始求饶。
    柳诚有点不明白，刘宏这当着女朋友的面儿搭讪别的女人，是故意惹胡薇生气？
    这可能就是他们俩爱情的打开方式？
    柳诚可不记得刘宏有喜欢勾搭妹子的习惯啊。
    “我认识你。”柳依诺终于止住了笑容，看着刘宏，点了点头说道：“瘦了不少。”
    “他是你们老板，就是你们口中那个不喜欢露面的天才少年，柳诚。下次不要认不出来哦。”柳依诺介绍了一下柳诚，然后带着他们向二楼和三楼走去。
    二楼和三楼都是研发部，研发一部和二部现在有两个产品经理，一个总监，产品经理都是在紫荆华庭科威信息的老员工。
    总监是毕秀杰，就是那次柳诚在新荣记请他吃饭的那个人。
    柳诚挨个打了个招呼之后，走到了四楼，最大的自然是他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巨大的会议室，透明玻璃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
    “你的秘书还没聘到。”柳依诺打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将他们请了进去。
    落地窗实木老板桌电脑电话书柜会客沙发都是柳依诺亲自跑的专柜买回来的硬货，看起来大气十足。
    “柳诚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柳依诺把柳诚拉到了一遍，有些迷惑的问道：“王偲如你打算怎么办？”
    “我虽然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没必要这么折磨她啊，吓一吓就行了。”
    “晚上去哄哄她，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魂不守舍的。”
    柳诚看了看四处探头探脑打量办公室的刘宏，低声说道：“我没打算吓唬她。”
    “我和她结束，那不是早晚的事嘛，这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开始，我只是在结束错误啊。”
    “嗯？你不是打算吓唬一下她？”柳依诺立刻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柳诚的打算。
    她以为柳诚只是打算让王偲如知道他们的关系里，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一个。
    但是柳诚居然真的打算，切割这段关系。
    “不是，她都那样了啊，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啊？”柳依诺才意识到出现了些许的问题，她略微有些急切。
    “没事，你太低估王偲如了，她很坚强的，多大点事啊。”柳诚宽慰了柳依诺一句。
    王偲如这样的女孩子，比同龄人更加坚强一些。
    柳诚示意柳依诺安心，走了过去和刘宏说说笑笑。
    柳依诺十分担心的看了一眼柳诚的背影，她是女人她清楚，陷入了爱河的女人，更加容易感情用事。
    刘宏依旧显得有些浮夸，他躺在老板椅上，一拍桌子，笑呵呵的说道：“小诚，给我倒杯水。”
    柳诚眯着眼看着刘宏作威作福的模样，嗤笑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诶，诚哥，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过把老板的瘾。”刘宏立刻选择了认怂。
    打高中起，诚哥了不起，这件事他就知道，现在诚哥只是更牛逼了一些，他完全可以接受。
    诚哥总是赢家。
    但是柳诚无论成就多高，还是他诚哥，两个人再见面，还是能够谈天说地吹牛皮，没有什么隔阂。
    “诚哥过年不回去吗？”刘宏眉头一皱，再看着偌大的办公室，成功的人总是忙忙碌碌，他笑着说道：“这算是成功人士的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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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我来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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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诚点了点头，看着偌大的办公室，笑着说道：“哥们我明年一定衣锦还乡，但是现在不行，真的很忙。”
    柳诚不是不想回去，只不过是他今年真的回不去。
    刘宏又在科威信息转了转和柳诚一起吃了顿饭，才回到了他的北师大宿舍，带着行李箱，向着西站而去。
    春节期间票难买，他们已经买好了票。
    柳诚送别了刘宏之后，还没缓过神来，柳依诺也将行李箱拉上，被柳诚送到了飞机场。
    “好可怜的弟弟，一个人在燕京过年，姐姐订好了票，大年初三就回来。”柳依诺松开了行李箱，用力的抱紧了柳诚。
    柳诚宽慰的说道：“没事的，到家里别跟爸妈吵架听到没？”
    “你没事，小诚诚有事啊。”柳依诺抿着嘴角，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松开了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你给爷等着，爷就回家五天，马上就回来。”
    “尤其是小诚诚不要急，现在就剩下姐姐一个人了，它好可怜。”
    柳依诺转身很大气，毕竟不是不回来，就回家几天的功夫而已。
    柳诚坐在车里，有些怅然的看着窗外，冬天的风很是凛冽，钻进衣领就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刃一样，让人忍不住的颤抖。
    燕京的冬天，并没有魔都的冬天冷，这是他的直观感觉。
    在魔都的时候，那种雨夹雪带着刮骨的风，是骨子里的冷，而且没有地暖，稍显潮湿的海边，更是让人脚底板打颤。
    他在魔都的时候，也自己过了几次年，那时候，他也没有回家。
    他不是不想回去，那个时候的他，一直在逃避着回家。
    那时候，在外漂泊多年的他，一把年纪一事无成，不能衣锦还乡，还要给邻居们看笑话。
    大城市混得不好，小城市有看不上，天大地大，几乎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身边很多同学们已经回到了老家考了公务员上岸，有些初高中的同学，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而自己一把年纪还在半瓶子醋晃荡。
    那时候，他就会问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是不是走错路了？
    那时候，每次过年的时候，他总是无比的恐慌。
    大年三十的晚上，爆竹齐响，电视上的主持人喜气洋洋的倒数着新年的钟声。
    但是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鲁迅的那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因为每过一个年，他就会长一岁，刚毕业的时候，他还能安慰自己，没事，自己还年轻。
    但是到了他那个年龄，已经不能用「我还年轻」来自我安慰了。
    他那会儿总是好想给自己放个长假，无忧无虑，但是又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懈怠。
    那时候有很多年轻人和他一样，不敢回家，逃避回家。
    有的怕被逼婚，一听到父母的唠叨，头疼不已；
    有的怕被攀比，受不了在觥筹交错中刀光剑影；
    有的怕亲戚们的口水，想躲避没有界限感的唇枪舌剑。
    柳诚呆呆的坐在车上，驱车回到了紫荆华庭16号楼1707，这里就是之前的科威信息，他现在住的地方。
    原来的会议室已经完全腾空被柳依诺规划成为了书房，客厅的工位全部拆除之后，柳依诺规划弄个客厅，柳诚还要住在这里，日志宝的机房也在这里。
    柳诚打开了桌上的音乐，开始摇头晃脑，继续自己的工作，他努力的丰富着自己的工作计划，然后制作好甘特图。
    他再次查看了服务器的运维情况，顺便将诸多今日收集好的漏洞特征攻击特征库和木马指纹库进行了数据库更新。
    最后他将今日份的安全日报推送给了自己所有的用户，这是他的一个小心机，网络安全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甚至有些人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保护。
    柳诚就制作了一份以用户今日数据为主科威信息安全线为辅的日报内容推送给客户。
    你被攻击了多少次修复了多少漏洞有多少次爬虫攻击来自哪里等等都是模板化自动生成，而今日安全事件等内容，则是由柳诚自己编写。
    他靠在了电脑椅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柳诚才想起来，自己中午饭没吃，下午饭也没吃，忙起来没个头，也没人提醒，自然而然就忘记了。
    他这才想起，柳依诺走的时候，还把钥匙留给了自己，并且提前置办好了年货，让柳诚在燕京，不至于饿死。
    柳诚关闭了电脑显示器，晃晃荡荡的向着15号楼501而去，那是柳依诺的家。
    他看着空荡荡的家，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坐在沙发上，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的孤独感。
    他打开了电视，哪里都是过年的喜气洋洋，他关掉了电视，有些迷惑，然后才想起，自己准备做饭给自己吃。
    晚上8点，他依旧没打算做饭…
    柳诚拍了拍脑门，拿出了俩西红柿，一个鸡蛋，一把生菜，取了一点面条，准备做个面条汤，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厨艺极好，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也懒得折腾，果腹就是。
    他忽然又打开了冰箱，500l的冰箱里，塞的满满当当，应有尽有。
    “姐姐也真是，我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还买这么多。”柳诚看着冰箱里的蔬菜和肉类，摇了摇头，两三个人吃，绰绰有余了。
    柳诚随便给自己对付了一顿之后，再次打开了电视和电视前的wii，打开几个游戏，最后还是关掉了，无聊至极。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柳诚猛地打了个激灵，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打开了房门。
    王偲如站在门外，她站在家门前，左右张望着。
    柳诚打开了房门，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略微有些呆滞的问道：“你吃了吗？”
    一句很普通却是接近于词穷的问候。
    王偲如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一股寒意从她的羽绒服和粉红色围巾上传来。
    “我能进去吗？”王偲如吐着哈气，跺了跺脚问道，屋内屋外，温度天差地别。
    柳诚挠了挠头，打开了房门说道：“啊，快请进。”
    “很意外吗？”王偲如走进了屋内，有些犹豫的问道。
    “是很意外，我以为你已经回家了。”
    王偲如咬着嘴唇说道：“我来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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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这叫互联网思维

    “算账？”柳诚满是疑惑的看着依旧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王偲如。
    自己和她的账还不明白吗？
    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摘掉了自己的粉红围巾，十分确信的说道：“没错，我们该好好算一算了。”
    “这是柳老板的新账单。”王偲如从羽绒服的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柳诚。
    “搞什么鬼？”柳诚拿过了那张纸，一边看一边说道：“你吃过晚饭了没？”
    “多大了？你玩这种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账单并不是很复杂。
    柳诚到那天她宣布单方面结束关系时，柳诚所付的钱。
    有零有整，大约3141万，这些钱除去房屋，大约就是柳诚送的那套房子，折价300万。
    “如果不算房子的增值的话，我大概需要服务柳老板125年，才能还清这笔钱，我的压力好大呀。”王偲如褪掉了自己的羽绒服，换了双拖鞋。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沙发上，又用力的拱了拱身子。
    她趴在沙发上，漏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柳老板，未来12年，我会努力认真还钱的呀，拜托柳老板，轻一点压榨我吧。”
    2010年，紫荆华庭标价3万，2021年这里因为是学区房，而且是海淀区学区房的缘故，每平米涨到了16万左右。
    “你说十二年后？”柳诚十分认真的说道：“按照过去两年房价的飙升速度，到那时候我送你这套房子将价值1600万，也就是说，需要67年的时间。”
    “你自己也说了，包下你的每月2万块，是远高出市场价格，即便是我给你涨工资，你也要还50年呀。”
    “小丫头，你面前是一个资本家呀，你跟资本家谈生意，岂不是与虎谋皮？”
    王偲如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诚，她才知道，哪怕是自己张开了腿，从十八岁开始赚钱，十年她用自己的身体，也换不回来柳诚随手赠送的分手礼物。
    “你还小，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占了很大的便宜呀。”柳诚拿起了围裙，笑着问道：“吃点什么？”
    “随便吧。”王偲如有些失神的回答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的廉价。
    柳诚留给了她思考的时间，煮了点饺子，给她煮了一碗，也给自己煮了一碗。
    “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觉得原来自己的价值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柳诚还给她弄了一碟醋，滴了两滴香油。
    上一世他住在陆家嘴，买了房又如何呢？附旦附属中学和小学，都需要拥有附旦附属医院或者产业链家属才可以。
    王偲如木然的点了点头，她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你也给自己煮了一盘饺子？”
    “肚子饿。”柳诚其实见到王偲如很开心，有些意外，却是惊喜更多。
    他此刻所有表现的绝情绝义，不过是他略微有些逞强的伪装罢了。
    王偲如没有食言，她依旧是履行自己的许下的承诺，陪自己过年。
    “你就可劲儿的装吧！”王偲如咯咯的笑了一声，美滋滋的沾着醋，吃着晚饭。
    柳诚摸了摸鼻子，自己身边的女人，为啥比前世那些聪明这么多，明明已经掩饰的很好了，却还是被看了出来。
    表情管理大师并未失效，是王偲如通过他多吃一碗饭，知道了他的心情。
    如此轻易的被看穿了，实在是有负诚哥盛名。
    他整理了下心思，笑着说道：“对于你的还款，我有个资本家的方案，你要不要听一听？”
    “啊？好呀。”王偲如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半年时间了，她已经知道了柳诚的一些弱点。
    比如那超强的占有欲，她就很喜欢那种被占有的感觉。
    “就是先炒作一个概念，比如最贴心的爱人、你的爱情伴侣、生活的必需品、年轻人的社交元宇宙、沉浸式社交体验之类的概念。”
    “然后找各地的老鸨们，让她们的女儿们都在你的社交软件上聊天交友。”
    “一个人可以多开几个号，这一步叫资源整合。”
    王偲如眨了眨眼，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她满是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打广告了呗，这个简单，初期就在百度，贴吧买量，第一批用户不用太多，有一点就行。”
    “然后就是病毒式扩张模式，推荐一个未注册电话号码，就可以看女方照片特权。”
    “加女方好友，需要送礼，但是呢，送礼这个礼物有说法的，比如好友可以砍一刀，未注册好友可以屠龙宝刀，甚至可能免单。”
    “贵的礼物，也可以免单，加了好友就完事了吗？不不不，这才是开始。”
    “之后任何礼物都可以砍价，用户群体迅速扩张。”
    “有了流量还怕赚不到钱？到时候，再弄个礼物墙，这礼物墙什么东西？就是别人收到了什么样的礼物都会显示，最贵的那种，整个app上，拉横幅飘红。”
    王偲如已经笑的前俯后仰，柳诚说的太逗了，她轻笑着说道：“我可听姐姐说了，你连避税都不敢，只敢节税，这种事，你敢做？”
    柳诚放下了筷子，笑着说饭：“那必然呀，怎么不敢？只要把用户协议写好，我们作为平台方不抽成呀，多良心。”
    “我们不盈利，所有礼物收益在纳税之后归用户所有，他们的任何行为，跟咱们没关系。”
    “甚至我们没事就搞严打，对外树立一个对搞函数零容忍的态度，把那些女儿们，打到毁坏平台风气、平台害虫一侧。”
    “不抽成，我们赚什么？”王偲如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柳诚这个家伙居然绕开了可能的法律责任。
    柳诚神秘兮兮的说道：“简单，开会员呀，青铜会员包月12块，白银120块，黄金1200块，铂金12万每月，钻石12万每个月。”
    “诶，这个会员呀，彰显身份之尊贵，豪气冲天，聊天特效之类的搞一搞，换个名字也行，什么皇帝，幻皇，公爵之类的。”
    “我再给写个算法，优质资源匹配高等级会员，这叫做大数据智能推荐，践行我们的口号。”
    “年轻人的社交元宇宙。”
    王偲如呆滞的说道：“你这太黑心了吧。”
    柳诚嗤笑道：“这叫互联网思维，你懂什么！”

 第八十四章 王牌飞行员

    柳诚用力的将自己的面目变得狰狞了一些，故意带着些许的审视的目光看着王偲如。
    他希望王偲如可以知难而退，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看着不为所动的王偲如，用力的吐了口浊气。
    “你不害怕吗？我说出这样的话，把你当成赚钱的工具人去使唤。”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
    “很可怕的！”
    王偲如美滋滋的夹起了一个饺子，沾了沾醋，放到了柳诚的碗里，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半仰着脸，笑着问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张牙舞爪、故作嚣张吓唬小朋友哭的怪叔叔，哈哈哈！”王偲如说完，再次笑出了声，看着柳诚愣愣的表情，笑的前俯后仰。
    她捂着肚子狂笑着说道：“我不行了，笑的肚子疼。”
    “好吧，形容的很像。”柳诚点了点头，他摸了摸鼻尖，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王偲如见柳诚终于提到了正事，十分确认的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你？”
    这个问题，把柳诚给难住了。
    王偲如用力的盯着柳诚说道：“你觉得，我在这天底下，还能找到第二个，可以给我钱花，还给我做饭的男人吗？”
    “我作为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你的生活，你不仅没有怪我，还给我做了顿饭，我找不到形容我此刻心情的词语。”
    “我想，我在这田地里，再也找不到比你穗儿更大的麦穗了。”
    “即便是有，我也再懒得找了。”
    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浊气，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的看着天空的月牙，有些怅然的说道：“我给不了你归宿，我给不了你结果，更给不了你婚姻，在我身边，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王偲如听到这句话，十分严肃的说道：“那是你以为。”
    “我又没说过我要你的归宿，更没说要你的结果，更没打算要你的婚姻，是，我有的时候，是贪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我只希望你抽空去多看看我，缠绵也好、休息也罢，我想看到你，我都可以。”
    “我只希望你跟我说说你那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事业，我是听不懂，但我也愿意听。”
    “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上宣泄，你那些掩藏在心底的不甘、不满、痛苦和迷茫，我也想有被需要的感觉。”
    “我的要求很过分吗？”王偲如越说声调越高，她没有犯错，结果柳诚就要因为她聪明而开除她，她当然不理解。
    柳诚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十分确定的说道：“归宿、结果、婚姻，是每个正常女人都想要的东西。”
    “再说了，我是老板啊，我开除你需要理由吗？”
    王偲如直接反问道：“我是正常的女人吗？从你一开始认识我，我哪里正常了？跟了你我才变得正常起来，离开了你，又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你给我的是个房子，也仅仅是个房子，那里没有你，就没有依靠，就没有家！”
    柳诚被这段话怼的哑口无言，他略微有些迷惑的问道：“你是不是参加辩论社了？”
    王偲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的有些迷糊，木然的点头说道：“啊，我听说姐姐是通济的金牌辩手啊，我就报了辩论社…”
    果然如此。
    简单来说，王偲如今天就是来抬杠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当然是百无禁忌，辩硬了再说。
    柳诚看着王偲如，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股笑意，当然不是嘲弄，只是有趣。
    “你笑什么？”王偲如拿出了化妆镜，自己脸上的妆并没有花掉，她歪着头看着柳诚，这人的情绪，实在是难以捉摸。
    柳诚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碟：“我笑你太认真，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吗？男女之间，谁先当真，谁就输到体无完肤。”
    “而且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被勾引，而是喜欢去主动勾搭别的女人。”
    王偲如大声的说道：“你是大多数男人吗？你这个性子，完全是属于被动型人格，压根就不会主动。”
    “我不想办法勾搭你，你会主动上钩吗？”
    柳诚将碗筷洗好，打开了冰箱，看着满满一冰箱的食材，终于品出点味道来，他满是惊讶的从冰箱门探出了脑袋，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还是有备而来？”
    “我姐姐让你来的？”
    王偲如却出门去拉了个行李箱放到了柳依诺的房间里，点头说道：“是呀，姐姐让我来的呀，让我看好你，不要过年跟别的女人乱来。”
    柳诚知道，自己又上套了，不过这次的圈套是完全了解他的柳依诺联合王偲如布置的天罗地网。
    他看起来是无处可逃了。
    他非常的不理解的说道：“那我跟你就不是乱来了吗？”
    王偲如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你去问姐姐，我现在要去洗澡了，你…要一起吗？”
    王偲如拿着浴袍，头发随意的绑了个丸子形状，半仰着脸，露出了带着优雅的天鹅颈。
    她浑身上下充满了艺术的细胞，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画，这大概和她学画画学到的美感有关。
    “啧啧，我不去。”柳诚拿着自己的衣服上楼而去，楼上也有卫生间。
    只是他洗了个半截，王偲如就悄悄打开了浴室的门，抱住了柳诚，如同一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躲在了他的怀里，还带着些许的颤音说道：“好冷。”
    冬天虽然有地暖，但湿漉漉的上楼，的确是蛮冷的。
    该死，根本无法拒绝。
    王偲如一如既往的如此富有心机，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间，摆出她最需要的姿势，让柳诚压根就没办法抗拒。
    “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柳诚索性也不再掩饰，笑眯眯的说道。
    王偲如的手滑溜溜的乱窜着有些意乱情迷的说道：“我今天要做驾驶员。”
    ……
    云雨皆歇，王偲如躺在柳诚的怀里，她知道怎么对付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压根就不会拒绝。
    她痴痴地说道：“有件事，我妈要来燕京，柳老板当一下我的男朋友呗，就两天时间，她明天到，大后天就走。”
    “我保证不耽误柳老板的工作。”

 第八十五章 见家长

    “你妈妈要来京城吗？”柳诚有些惊讶的说道：“见我干什么？”
    王偲如知道柳诚不想见她的母亲。
    一个女孩子，十八岁，就被人包了，还要让金主见自己的家人，这实在是有些离谱。
    她沉思了小片刻，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给我妈妈打了一笔钱，我妈一直问我哪里来的，我就说，男朋友的给的。”
    “还有这次的房子的事，我当时比较慌张，告诉了我妈，我妈就知道了，她非要来看看，所以，我就说你是男朋友了。”
    哦，这样，那可以见见。
    柳诚主要是怕见了王偲如的母亲被打死，自己霍霍人家孩子，还主动送上门，那真的是找死了。
    不过还好，王偲如说的是男朋友，那一切的行为动机，全都有合理的解释，见家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算算年龄，你妈妈现在得四十多岁了吧。”柳诚随意的说道，他没有拒绝，那就代表答应了，王偲如大喜过望，翻身到了柳诚的身上。
    听到柳诚的问题，抿了抿嘴唇说道：“三十四。”
    柳诚的眼睛越瞪越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偲如，他上一辈子已经三十多岁了！这岂不是说…自己和王偲如的妈妈是同龄人？
    妈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王偲如有些惊讶的感觉到了柳诚心态的变化，因为本来已经立正的小诚诚，居然变成了稍息。
    “我妈十六岁就生下了我啊。很奇怪吗？”王偲如趴在柳诚的身上诺诺的说道：“我妈就是初中毕业不上学了，然后家里逼着嫁人，就嫁人了啊。”
    “这在农村是很常见的呀。”
    柳诚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反复的提醒自己才十八岁，内心那点负罪感，才慢慢的消失，自己也是大好年华，只不过这三十四岁的母亲，实在是…离谱。
    他终于理解了王偲如的家庭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也知道了她为何如此的早熟。
    “很厉害。”柳诚对着王偲如说了一声，又解释了一句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
    “我觉得你也蛮厉害的嘛。”王偲如痴痴的笑了声，开始摸索了起来，然后表情变成了惊喜，随即就是卧室里全是快乐的空气。
    ……
    次日的清晨柳诚驱车向着机场而去，王偲如的母亲名叫向盈，柳诚侧面打听了下，为什么王偲如母亲在离婚后，没有给王偲如改姓的原因。
    “改不了，你别问了。”王偲如歪着头看着窗外，神情有些落寞。
    柳诚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一句别问了，背后又有多少心酸的故事？
    生活给王偲如母女带上了太多的镣铐，而这些镣铐之下，活出了精彩的王偲如，更加弥足珍贵了许多。
    接机之前，柳诚思考了很多打招呼的方式，但是见到人的时候，柳诚就只剩下三十岁该有的客气。
    “伯母你好，我是柳诚。”
    柳诚对于伯母两个字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保养的还不错，穿着打扮，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换成上一世的自己，要是在夜店碰到，少说也要聊顿骚的。
    “你好，我是向盈。”向盈拉着个小小的行李箱，打了个招呼。
    奔驰E系轿跑，七十多万的车，并不跌份儿，王偲如要做副驾驶，柳诚却让她坐在后面陪她妈妈说话，王偲如却坚持坐在了副驾驶上。
    看得出来，王偲如和她妈妈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小诚是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么的？”向盈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这还没结婚呢，女儿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柳诚熟练的发动了车辆，十分客气的说道：“济南人，爸妈都是老师，在成水二中，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语文。”
    “哦，那还不错。”向盈点了点头，又满是疑惑的说道：“这车是你的吗？可不便宜啊，少说得七八十万吧。”
    柳诚将车辆拐到了机场高速上，点头说道：“嗯，七十多万落地的，购置税有一半的优惠，没到八十万。”
    “我还有辆保时捷，两座的，不方便接人，没开过来。”
    “都是我公司的车，节税方便。”
    柳诚知道向盈在问些什么，就是问他有没有钱。
    这个社会对于成功的衡量，就是金钱的薄厚，虽然柳诚从来不认为成功只有金钱的薄厚，但是普世的价值观的确如此。
    他巧妙的进行了小小的炫富，告诉向盈，自己的经济实力，不会让王偲如吃亏。
    向盈稍一盘算，给女儿的那套房就三百多万，柳诚又不是富二代，哪来的这么多钱？
    她有些犹疑的问道：“小诚是做什么的啊？”
    “妈，你别问了！”王偲如撅着嘴嘟囔着：“这刚见面，你这是查户口的吗？你要想知道，我回去跟你说就是了。”
    “没事。”柳诚看着王偲如一副叛逆期还没过的模样，笑着说道：“我现在在自主创业，刚盘了两个独栋写字楼，一栋已经装修好了，一栋还在装修。”
    “员工正在招聘，明年开春大约有四百左右的员工，主要是开发，和公安部最新合作了一个网络安全的项目，叫G01，做的是网络安全方面。”
    柳诚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科威信息，自己是个富一代，而且已经创业成功，产品已经经受了市场的考验，甚至得到了政府的认可。
    只要他柳诚没什么大病，钱上面的事，完全不用太过于担心。
    “这么厉害，很辛苦吧。”向盈又不是王偲如这种小孩子，王偲如的观念里，可能就是柳诚很有钱也很有门路。
    但是向盈却知道这种财富，来之不易。
    “还好，姐姐帮我看着公司，倒不是很忙。”柳诚说的很真诚。
    “哦，这样啊。”向盈颇为感慨的说道：“都是有出息的孩子。不像我们家丫头，净给别人惹麻烦。”
    “妈！”王偲如挠了挠头，打断了向盈的施法。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向盈颇为好奇的问道。
    柳诚对待这种盘问还是有些经验，向盈的这些问题，无外乎基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人是否靠得住，另外一个就是这段感情是否靠得住。

 第八十六章 市侩的丈母娘

    王偲如看了一眼开车的柳诚，笑盈盈的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到学校的大巴车上，那时候是我主动去搭讪的。”
    “他那时候可高冷了，眼睛朝天，鼻孔看人，一副傲的不行的样子，哼，我跟他搭讪，他都不理我的。”
    向盈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说道：“有才气的人都挺傲气的，也很正常。不过我家偲偲也很优秀啊。”
    柳诚却满是轻笑着说道：“那倒不是，我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比较孤僻，其实就是有点社交恐惧，那时候偲偲搭讪，把我吓到了而已。”
    “偲偲那么漂亮一姑娘，突然跳出来，我就有点没接住而已。”
    向盈一听眉头舒展开来，不住的点头。
    柳诚骨子里是个成年人，对于社交礼仪这四个字，颇有些体会，王偲如的话说的无心，但是听者有意。
    柳诚什么人？自然是一句话就圆了回来。
    王偲如古灵精怪的看了柳诚一眼，吐了吐舌头，也知道了柳诚在打圆场。
    柳诚和向盈的沟通并不困难，向盈只觉得柳诚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也没有多想，一路上倒是欢声笑语，交谈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隔阂。
    只是向盈频繁的提到了钱，让柳诚总是感觉有些怪异感。
    王偲如的家里依旧是窗明几净，她很喜欢收拾自己的小房间，柳诚问过她为何喜欢收拾房间。
    她的理由也很简单，万一柳诚过来了，看到乱糟糟、脏兮兮的不想来了，她岂不是守了活寡？
    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对等，王偲如有些小心翼翼的过头了些。
    午饭柳诚还专门找了个好一点的饭店，点了一桌子的菜，吃完吃不完另说，排场要足。
    可是点了菜都快过去半小时了，一个菜都没上，直接把柳诚搞得有点懵圈。
    “服务员，我们点的菜上的也太慢了吧，来壶把开水冲冲饥吧。”柳诚有些不耐烦的对着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颇为无奈的说道：“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吗？后厨有些师父们都回去了，上菜慢了点，还请见谅。”
    王偲如眼睛珠子乱转，凑到了柳诚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可真爱干净。”
    “爱干净？啥意思？”柳诚一脸懵，然后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用开水充饥的事…
    柳诚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王偲如的手在桌下抓着柳诚的手，却是满脸的窃喜，让柳诚吃瘪的机会可不多，她很喜欢柳诚现在略微有些迷糊的表情。
    “你真的是…”柳诚摇了摇头，这啥破路啊，王偲如也能把车飙起来！
    向盈看着女儿和女婿窃窃私语，一副郎情妾意、恩恩爱爱的模样，就是笑容满面，女儿的感情生活一切顺利，那自然是千好万好。
    向盈看着菜不断的上桌，开口问道：“小诚啊，你有没有打算去魔都发展啊，那边现在发展的很好啊，机会很多的。”
    “没有，京城这边挺好的，我在这边蛮好的，不打算过去。”柳诚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但是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怪异感，再次泛起了涟漪。
    向盈一边吃饭一遍说道：“小诚，你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多少钱一平米啊？我听女儿说，要三万块咧，不过现在房价涨起来了，日后还是要涨的呢。”
    “三万。”柳诚再次点了点头，他总觉得向盈的话锋有点不太对头，现在终于品出了点味道。
    他的回答越来越言简意赅。
    向盈继续说道：“黄浦区知道不啦？现在的房价也是老贵老贵了，昨天还挂牌两万多块，今天已经涨到了三万多块咧。”
    “现在这个房子的价格啊，真的是越涨越高嘞。”
    “要是小诚你要做投资的话，也可以到黄浦区试试嘛，那边价格涨得很快的啦。”
    “我离的近一些，还能帮你们看着点，你们说是不是咧？”
    王偲如坐在旁边，再笨也听了出来，向盈话里话外的意思了，这是眼看着柳诚年轻，架着柳诚给她在黄浦区添一套房子。
    她放下了筷子大声的说道：“妈！你吃饭不吃了！”
    她可是知道自己和柳诚的关系，可不是情侣。
    她知道自己费了多少的功夫，才让柳诚稍微对自己上了点心，好嘛，这一见面，一张口，半年的功夫毁的一干二净了。
    柳诚倒是波澜不惊的看着向盈，这是在欺负自己年轻吗？可是自己除了模样，哪里表现出一点点的年轻的味道来了吗？
    “你这孩子，我在说话，你少说两句嘛，让小诚来说。”向盈居然还有点生气的训斥了一句王偲如。
    她转头看着柳诚又笑着说道：“小诚不要生气啊，也不是给我要啊，是给偲偲要啊，我也是为了她好，年纪轻轻的，总要有些保障吧。”
    好一个为了女儿好啊，是王偲如要了吗？
    自己强塞了一套房子给王偲如，她都打算要用十年去还，好嘛，这边向盈直接给王偲如又加了一笔。
    “妈，你自己吃吧！”王偲如一摔筷子，拎起了背包，拿起了柳诚和自己的羽绒服，抓着柳诚的胳膊就往外走。
    柳诚跟着王偲如站了起来，离开了包厢。
    他走到前台的时候，拿出了钱包说道：“我结下账。”
    “结什么结！我给她打钱了，她有钱，让她自己结账！”王偲如用力的拉着柳诚，把他拉到了车上，才用力的吐了口气。
    王偲如满是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个样儿。”
    柳诚却看着王偲如低着头一副做错事了模样，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王偲如轻轻拍了一下柳诚，却是满脸愁容的说道：“我…对不起啦。”
    “没事了，你想什么呢，我没生气。”柳诚伸手在王偲如的头发上揉了揉，满是宠溺的笑容。
    “真不生气吗？”王偲如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柳诚，眼神里满是惊慌。
    柳诚摇头说道：“真的不生气，你也别在意，不是什么大事。”
    向盈这样的其实还算好，要什么说到明面上来，至少没有把买卖搞得跟结婚一样。
    柳诚去参加过一次同学婚礼，接亲的时候，丈母娘事到临头，又要九万九千八新娘上车费，否则不让接亲。
    新郎给钱之后，新娘子冷漠的数着钱，新郎站在窗边抽烟。
    柳诚这种场面都见过，向盈这个，还真的不算什么。
    “你知道，在我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柳诚并没有发动车辆，反而劝着生闷气的王偲如。
    柳诚十分认真的说道：“其实你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她是市侩了些，但是她要不是这么市侩，你就这么市侩了。”
    “啊？”王偲如颇为迷茫的看着柳诚，事情的发展，各个方面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行了，回去吃饭吧，把伯母一个人留在那儿，显得你不孝顺，我不礼貌，下次不要那么冲动，知道吗？”柳诚揉了揉王偲如的头发，拉她下车。
    王偲如被柳诚牵着手回到了包厢，她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我现在已经欠你一辈子了，我不想欠你更多了。”
    柳诚走进了包厢，向盈气呼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听到包厢的门响动，看到柳诚拉回了王偲如，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庆幸，随即便被怒气所替代。
    “你还知道回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向盈忿忿的说了一句。
    王偲如的表情立刻变得凶狠了起来，正好说话，就看到了柳诚的眼神，悻悻的不说话，坐在桌子旁边一言不发。
    向盈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她也没有再主动提及此事，柳诚也很有默契，只当这件事未曾发生。
    这可能就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求同存异。
    “妈，你今天住这里，我和柳诚去他家里住。”王偲如将向盈送回了自己的二居室，也不进门，直接开口说道。
    看得出来，王偲如心里还是气。
    “他家？”向盈发现自己终归是小瞧了她面前的那个年轻人。

 第八十七章 像飞蛾在扑火

    王偲如抱着柳诚的胳膊走在了小区的路上，她忽然十分惊讶的抬起了头，看着天空。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慢慢飘落而下，在风的作用下不停的打着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雪了！”王偲如颇为惊喜的伸出了手，想要接到雪花，可是雪花很小，根本就接不到。
    柳诚抓住了来回乱跑的王偲如，将她的羽绒服上的拉链拉上，即便是年轻火力旺，现在的寒冷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当大姨妈找上门的时候，宫寒带来的绞痛，生死不如。
    王偲如看着柳诚的动作，用力的跳了起来，在柳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长长的睫毛却刚好接到了她一直想要的雪花。
    “你真好。”
    王偲如用力的抱紧了柳诚，抿着嘴唇，看着小区里人来人往，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虽然不舍得那令人心安的温暖，但是毕竟人多眼杂，被看到了不好。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体会到的温暖，却一遍又一遍的在柳诚的身上得到。
    无论是多么绝望下的依靠、无论是多么不起眼的细节、无论多么难堪的家人，柳诚总是恰到其分的让她感觉到那种心安。
    这种感觉，让她深深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舍不得，这场金钱游戏，从她将柳诚当成依靠的那一天起，就输得一塌糊涂，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
    哪怕是老天爷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也会再次选择和柳诚在一起，哪怕是这种不正当的金钱关系。
    “好个屁。”柳诚嗤笑了一声，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他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王偲如裹着自己粉红色的围巾，在漫天的雪花里，飘来飘去，又飘到了柳诚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就是好。”
    “我就是个大骗子啊，甚至连你妈都骗了呢。”柳诚提醒着王偲如自己做的坏事。
    王偲如神头鬼脑的四处打量了一下，一个乌鸦坐飞机跳到了柳诚的身上，笑眯眯的问道：“那我也是共犯，你要不要和我同流合污啊？我吃药。”
    柳诚挠了挠头，这又生生的毁掉了一个成语呢。
    王偲如将下巴搁在柳诚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背我回去好不好？天色已经很晚了，不会有人看到。”
    “如果你背我回去，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哦，我准备了好久呢。”
    “哦？”柳诚将王偲如放在了石阶上，笑着说道：“上来吧。”
    “好耶！”
    王偲如跳到了柳诚的背上，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略微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似乎并不是很讨厌我的母亲那副市侩的样儿。”
    柳诚耸了耸背上的王偲如，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那只是你妈妈的保护色罢了。”
    “如果没有你妈妈的得寸进尺，就不可能有你现在的进退有据，如果没有你妈妈的贪得无厌，就不可能有你现在的知足常乐。”
    “她用自己保护了你，所以她那副模样，都是因为我得到了你。”
    柳诚说的非常清楚，向盈的贪婪或许并不是她的本性，而是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带着另外一个孩子艰难活下来的习惯。
    正因为这些，向盈才将女儿送进了清北这类顶级学府。
    “你这个人好理智啊，正常人一般都是先生气才是，可是你…”王偲如环抱着柳诚的脖颈，阵阵香气扑面而来。
    柳诚再次耸了耸王偲如说道：“你瞎琢磨什么呢？可不要生什么歪心思啊，我可告诉你，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你不能抢。”
    王偲如脑袋探到了前面，拢了拢头发，在柳诚的脸颊上，用力的吧唧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我能生什么歪心思啊，我只能给你生孩子。”
    柳诚闻言一愣，随即满脸的笑容。
    “你要多笑一点知道吗？你笑起来真好看，每次看到你笑，我都忍不住…”王偲如说着夹紧了腿，甩了甩头发，将头埋得很深。
    她喜欢柳诚，她很贪恋和柳诚在一起的时间，她很确定，她不打算遮掩，所以她非常的主动，各个方面。
    王偲如其实很轻，一共不到96斤的体重，还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柳诚打开了家门，将王偲如放到了沙发上。
    他坐在王偲如的面前，十分郑重的说道：“其实，你陷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圈套？”王偲如拿了两个杯子，接了两杯热水，她清楚的知道今夜又是一场大战，要多补水，才能战到酣畅淋漓。
    “没错，圈套。”柳诚十分确信的点了点头。
    他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觉得恋爱是什么？”
    王偲如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啊，这不是你告诉姐姐的吗？”
    沉默…柳诚挠了挠头，柳依诺这是拿着自己的渣男宝典，四处传授给自己的女友们吗？
    这算什么？我攻略我自己吗？
    王偲如喝了口水，有点烫，她用力的吐着舌头，扇着风，不停的说道：“好烫、好烫。”
    “你对我付出了很多，金钱、精力、时间，这些都是你的成本啊，所以，你喜欢我，甚至有那么一捏捏的爱吧。”
    一捏捏？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词。
    王偲如双手捧着水杯，看着柳诚帅气的脸庞说道：“我对你的付出却不是很多，我只有我这副身体，还有给你画了点，你不需要的肖像画。”
    “虽然我没钱，但是精力和时间，也能算是付出吧，虽然我的时间和精力远不如你值钱。”
    柳诚摇了摇头，他要说的不是沉没成本和路径依赖，而是另外一个恋爱中的机制。
    他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要说的不是爱，而是你的恋爱圈套，这个圈套名叫上瘾。”
    “步入这个圈套，其实只需要四步，触发、行动、酬赏和投入，这要这四步，就会形成一个连续的上瘾圈套，最终让你无法自拔。”
    王偲如认真的品了品柳诚的话，思考了很久，才笑着说道：“就是知道圈套，那我也乐意，因为设下圈套的是你。”

 第八十八章 恋爱圈套的闭循环

    柳诚看着王偲如的表情略微有些无奈，他看着王偲如不似作假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在骗人，她完全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挠了挠头说道：“我们首先来说触发。”
    “恋爱的触发有很多种，比如一见钟情、比如日久生情、比如相濡以沫，这些都可能出发。”
    王偲如抱着抱枕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才满是犹疑的说道：“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比如我和你在大巴车上相遇，我就是看你长得帅才过去搭讪的。”
    “这应该是三个阶段吧，相识、相知到相守。”
    “比如我们现在，就应该处于，日久生情的阶段。”
    柳诚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王偲如一直很聪明很聪明，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拿起了案几上的水说道：“可以是阶段，也可是触发。”
    王偲如眉头紧锁，随即恍然大悟，柳依诺那不就是相濡以沫吗？当然也可能掺杂着一些日久生情在其中。
    所以，这三个阶段可以是触发条件，也可以是恋爱的阶段。
    柳诚看王偲如已经明白了其中的联系和区别，继续说道：“想要达成上瘾的闭循环，就必须要多次的触发。”
    “而想要达到多次触发，就涉及到了下面的上瘾循环的二、三、四步。”
    “第二步，则是行动。”
    王偲如突然站了起来，匆匆的跑到了主卧，拿出了笔记本和笔，笑着说道：“我脑子笨，得记一下，你继续说。”
    柳诚看着王偲如煞有其事的模样，挠了挠头，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都很认真。
    他坐直了身子说道：“行动分为了两方面，第一方面是动机。”
    “寻求快乐，逃避痛苦；追求希望，逃避恐惧；追求认同，逃避排斥；行动的动机无外乎这三方面，或者这三方面的混合作用。”
    王偲如的笔尖在纸上飞快的穿梭着，她写字很好看，有些秀气，她撩动了下头发说道：“比如我出事的那几天，是为了逃避痛苦、逃避恐惧、逃避排斥。”
    “比如现在的我，是在寻求快乐、追求希望、追求认同，是这样吗？”
    王偲如恍然大悟，才明白了自己为何当初会那么的执意，哪怕是自我作践。而今天自己为何又会留下来陪这个狠心的男人，一起过年。
    其实背后就是这个行动的动机，并非单纯的钱，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柳诚吐了口气，他发现王偲如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当初因为配套效应差点误入歧途的她，其实真的是个可造之材。
    他笑着说道：“行动的第二方面是是驱动力，在你眼里，我为什么这么有吸引力？是我有哪方面让你恋恋不忘吗？我对你有什么样的价值？才让你如此的放心的、锲而不舍的来找我呢。”
    王偲如半仰着头满是笑意的说道：“你在我眼里嘛，是依靠、是避风港、是我深陷黑暗时候的曙光。”
    “而且你哪个方面，都值得我恋恋不忘、锲而不舍，比如小诚诚，嘿嘿，你让我去哪里找这么契合的它呢。”
    ……
    柳诚一头黑线，这车轮子都在脸上碾过去了。
    他颇为无奈的看着王偲如，严肃的说道：“说正事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聊正事，浪费大好时光。”王偲如却是洋洋得意，有理有据的说道。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柳诚挠了挠头，有些迷糊的问道。
    王偲如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回答道：“行动的两方面，动机和驱动力。”
    柳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第三个步骤就是酬赏，我们通常在心理学里会讲，这是一种正反馈。”
    “可能是物质上的金钱奖励、可能是精神上的愉悦奖励，而且是短时间，高效率的给予这种奖励。”
    王偲如记好了笔记点头说道：“比如我现在就必须得多喝水，否则榨干的就可能是我自己而不是你。”
    她看着柳诚瞪着眼的样子掩着嘴角笑道：“我可以在你这里得到正反馈的物质奖励，我会得到金钱或者房子这类的资产。”
    “还可以得到精神上的愉悦的奖励，你总是很宠我，也从来没让我做过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还可以得到身体上满足的奖励，你会制造浪漫，也很尊重我。”
    “我很感谢你。”
    王偲如看着柳诚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在你这里得到了很多很多酬赏，所以，我会做什么？我只会更加喜欢你，也就是你所说的第四步，投入。”
    “我会对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充满了探究欲，我会对你的喜怒哀乐更加敏锐，甚至超过我自己，我会对你做的事业充满了好奇，哪怕是我压根不懂，甚至愿意去学习。”
    王偲如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这都学会自己动了。
    他点头说道：“你要加大投入，就会反复触发，只要有行动，就会有酬赏，而这种酬赏的正反馈，也会让你加大投入。”
    “这就是上瘾陷阱。”
    他坐直了身子十分严肃的说道：“这种上瘾是一种陷阱，是一个圈套，其实要逃离这个圈套，屏蔽接触、拖后行动、鄙视奖励、换一个投入方式。”
    “你比如今天你妈妈这件事，你就完全可以作为一个脱身的办法。”
    “因为我不给你在黄浦区买房，所以你删除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在想我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做些别的事去转移注意力，比如画画、旅游、看电视剧、打游戏等。”
    “反复告诉自己，即便是离开了柳诚，自己也可以获得那些精神上的、物质上的、身体上的酬赏。”
    柳诚提供给了王偲如一个可靠的逃离圈套的方法。甚至还给出了具体的操作细节。
    只要王偲如想，那她完全可以逃离。
    王偲如停下了笔，这段完全没必要记，她懒得记，她十分确定的说道：：“可是这个圈套，对我是有益的啊。”
    “你不会指望我一个美院的学生，能够在未来十年内，自己打拼一套房吧。”
    “我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个能力啊，既然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且我也在享受着，我为什么要逃离？逃离的应该是你吧。”
    “你既要付钱、还要付出体力，所以，陷入陷阱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嘿嘿。”
    “还有、还有，你自己都没说的那逃离圈套的最后一个方式，换一个投入。”
    “我要是换一个投入，你乐意吗？”
    王偲如是个吸收很快的学生，她很敏锐的把握住了柳诚话里的漏洞，明明是四个方式去逃离陷阱，但是他偏偏漏掉了最后一个。
    并非柳诚没有这个逻辑，而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他压根就在逃避那个画面！
    “你真的是…”柳诚喝了口水，王偲如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却是让人疲于招架。
    王偲如合上了笔记本，眉眼都带着笑意，像一只猫一样，一步步的爬到了柳诚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我的柳老板，你的大道理，我听完了，虽然对我没什么用。”
    “我们是不是该履行一下我们金钱交易的内容了？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哦。”
    “我的柳老板，你猜猜，我里面穿的什么？”
    柳诚试探的剥开了一层，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死库水式衣物，不仅如此。
    “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刮了半天呢。”
    ……
    次日的清晨，柳诚看着摆着大字睡觉的王偲如，嗤笑了一声说道：“今天还能起得来吗？”
    “能。”王偲如将脑袋缩在了被子里，红光满面但是只露出了一对儿眼睛说道：“柳老板，温柔一点点，好不好？”
    “要是没到质保期就坏了，我怎么还你钱啊。”
    柳诚愣愣的看着王偲如，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说道：“到底是我不温柔，还是你啊。”
    “今天准备去哪儿玩？”

 第八十九章 春节攻势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哦。”王偲如抱着抱枕在床上用力的打了一个滚。
    柳诚拉开了窗帘，窗外一片雪白。
    雪花将窗台、四季青和所有的小路都蒙上了一层银白，万籁寂静，因为临近过年，路上连车都很少，即便是有，也只是慢行。
    积雪在车辆行驶后，变成了一道道的沟壑，但是雪依旧在下，偶尔起一阵风，便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柳诚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感慨的说道：“好大的雪。”
    “今天就在家里玩吧，累死你！”王偲如从柳诚的身后抱住了他，有些贪恋的说道：“我想玩雪。”
    “那穿衣服，吃过早饭，我们去玩雪。”柳诚也颇为意动的说道。他在魔都呆了十多年，魔都的雪和京城的雪，完全不同。
    京城的雪原来是这般模样，在纷飞之时，如粉如沙，绝不粘连，洋洋洒洒在五脊六兽之上。
    旋风忽来，蓬勃纷飞，在天光之下灿灿生光，又像是包藏在火焰中的大雾，旋转而升腾的弥漫在天光之中，让天色与雪色一起闪耀。
    美不胜收。
    “但是外面好冷啊，但是好想玩，你给我带回来好不好？”王偲如又开始得寸进尺的邀宠。
    她清楚的知道，柳诚想要在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所以她才会一次一次的更进一步的要求。
    被需要的感觉，这就是柳诚想要在她身上得到的东西。
    “好吧。”柳诚点了点头，他换好了衣服，正打算出门去给王偲如带点雪回来，但是王偲如笑盈盈的说道：“北门前有一个早餐店，我想吃哪里的小笼包。”
    “我知道了，想吃小笼包就直接说嘛，还要玩雪，豆腐脑要吗？”柳诚带上了围脖，看着王偲如一脸讨好的笑容，就知道这又是王偲如那些富有心机的小套路。
    他并不厌烦这种小套路。
    “要。”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
    柳诚关上了房门说道：“过年了，也不知道开门不开门。”
    空气很是清冷，雪花打在脸上有一种冷意，但是并不刺骨。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北门而去，买到了王偲如要的小笼包。
    “老板，过年也不回家吗？”柳诚等待着豆腐脑，他要甜的，但是王偲如喜欢咸的。
    老板点头说道：“嗯，过年不回去，大年三十和初二早上开门，要是吃早点，就过来，有饺子，也有混沌。”
    柳诚多要了一个塑料袋，装了点雪，那种冰冷略微有些刺痛，随后双手开始发热，他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里，将雪放在了寒冷的楼道里。
    王偲如接过了小笼包和豆腐脑，去厨房之前，现在柳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你真好。”
    “没见过世面。”柳诚嗤笑的说道。
    “哼！”王偲如甩了甩辫子，将餐具端到了餐桌上，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知道吗？”
    “我昨天想了半天你说的那个上瘾陷阱的逻辑，大部分的人和事都符合这种模型。”
    柳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个模型可不是他在总结，而是一种互联网思维。
    确切的说，他的上瘾陷阱，脱胎于一本名为《上瘾》的心理学著作，而这本书的上瘾模型，几乎缔造了人工智能推送互联网产品服务基本设计原理。
    比如抖音、快手、微博、脸书、推特等等一系列互联网产品，都是一个逻辑，那就是上瘾陷阱里的：触发、行动、酬赏和投入。
    基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的推送，让无数人沉迷于此类app里，不克自拔，是因为这类的产品在不断的基于喜好，推送你想要的内容。
    柳诚在阿狸云的时候，接触的公司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多数都逃不了这种循环，甚至连多数手游都是基于这个道理。
    通过各种买量、病毒式营销、红点消消乐等等手段，进行快速变现。
    王偲如十分认真的说道：“但是有一类人，不符合这种模型，按理说，得到了正反馈之后，才会加大投入、反复触发，应该是对的吧。”
    “但是有些人，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反馈，但是依旧在不断的加大投入，反复自我安慰，就是那种那种…备胎？”
    王偲如有些苦恼，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词去形容那种人。
    “舔狗？”柳诚试探性的问道。
    王偲如十分确定的说道：“对！就是舔狗！他们为何不符合这种上瘾模型呢？”
    “感觉没有正反馈，却依旧在加大投入的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呢！”
    柳诚摇头说道：“那是另外一套心理学了，就不展开详细叙述了。”
    “那你觉得我是吗？”王偲如若有所思的搅动着自己的甜豆腐脑，神情有些落寞。
    柳诚一愣，这从何说来，他十分确信的说道：“你瞅瞅你眼前的甜豆腐脑，再瞅瞅挂在楼梯间的雪，你这叫没有正反馈吗？”
    王偲如却洋洋得意的看着柳诚，心满意足的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豆腐脑，然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哈哈，你上当了哦。”王偲如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装可怜这种小伎俩，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信手捏来。
    柳诚会心一笑，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恋爱酸臭味。
    就是明明心知肚明，却偏偏要说出来，才心满意足。
    柳诚摇头，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说道：“把碗筷洗了。我去忙工作。”
    他打开了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拨通了毕秀杰的语音通讯，开始交流和企鹅的合作。
    “你是说，企鹅开始了它的春节攻势吗？”柳诚听完了毕秀杰的电话，心事重重的挂断。
    他拿着手机，不停的转动着。
    企鹅的春节攻势，在2010年的春节，qq医生正式更名企鹅电脑管家，开始和奇虎的安全卫士展开了市场争夺。
    而这个春节攻势，还包括着qq即时通讯端的弹窗广告和捆绑自安装。
    但是奇虎压根无法应对月活跃超过65亿月活跃用户的企鹅的进攻，在短短一个春节，奇虎将损失超过超过三成的用户。
    装机量已经达到了四亿的安全卫士，三成就是12亿用户，而春节七天时间里，每天超过了1700万用户选择写在奇虎的安全卫士。
    这是何等恐怖的败退速度？
    “嘶！”柳诚只感觉到脖子后颈处一片冰凉，他差点跳起来，一脸无奈的看着王偲如，她玩完了雪冷冰冰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脖子里暖手。
    王偲如一脸歉意的说道：“我看你在发呆嘛。就想逗逗你，你在想什么啊。”
    柳诚用力的叹了口气，十分犹豫的说道：“我在想要不要落井下石。”
    “我们之前和奇虎在站长工具进行了一次正面交锋，但是奇虎为了核心业务让路，科威信息侥幸获胜，我在想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

 第九十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现在企鹅要对奇虎的核心业务，个人安软市场进行冲击，而且力度极大，甚至动用了他们的核心业务即时通讯来捆绑占领市场。”
    “而我们和奇虎在企业市场上也有冲突，你说，我应不应该对奇虎落井下石？”
    柳诚又详细讲了讲其中的数据，比如企鹅的用户量和月活跃的意义，还有自己和奇虎的矛盾点。
    “企鹅会赢，还是奇虎会赢？”王偲如对于互联网企业是一知半解的，她认真考虑了下问道。
    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企鹅。”
    “那就站在胜利者的一方吧。”王偲如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如果那么做让你不开心的话，那就什么都不做，坐山观虎斗就是。”
    柳诚点了点头，是呀，站在胜利者的一方、或者作壁上观即可。
    柳诚转动着手机，准备拨通电话的时候，忽然笑着说道：“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啊？”王偲如拿出了手机递给了柳诚。
    柳诚也没有背着王偲如，拨通了奇虎站长平台的产品链总监赵圭的电话。
    “赵大哥，我柳诚啊，过年好啊。”柳诚的手指不停在桌子上敲动着，哪怕是电话接通，但是他依然有些犹豫。
    赵圭一听声音，自然听出了是柳诚，他笑着说道：“诶？老弟你换号了吗？”
    “没有，我拿我女朋友的电话，给你打的电话。”柳诚站起身来，低声说道：“赵大哥，企鹅后天发公告，QQ医生要更名了。”
    “嗯？”赵圭猛地站了起来，又有些惶恐的问道：“消息来源可靠吗？”
    柳诚吐了口浊气说道：“可靠，因为是企鹅那边的吴旸散出来的消息。”
    “谢谢了，老弟，赵圭承你的情，等事情过去了，再详聊。”赵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用力的挠了挠头拨通了周红衣的电话。
    而柳诚将通话记录删除，将手机还给了王偲如。
    “你怎么了？”王偲如压根就不知道这通电话的意义，自己的男人似乎把企鹅要发动春节攻势的消息，告诉了别人。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柳诚告诉了赵圭，其实就是告诉了奇虎，他这么做，等同于背刺了企鹅一刀，颇有一些两面三刀的小人行径。
    但是他知道事情后续的发展，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奇虎和企鹅的争斗，归根到底，是企鹅开发QQ医生是像素级的复制粘贴，这是抄袭。
    在2010年年底，企鹅就会在安全卫士和QQ即时通讯之间，二选一。
    这是地地道道的垄断行径。
    而周红衣能怎么办？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弃车保帅。
    在11月份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还没出门，就接到了齐向东的电话，让他不要去公司。
    来自深城的三十多个挂衔儿的条子，就在四惠桥的公司总部守株待兔，甚至那通电话都没打完，就被强行掐断。
    周红衣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机场，差点在机场被抓捕，他顺利的逃到了香江之后，向全体奇虎员工发送了内部信。
    【送给大家一句话：《创业维艰》中，霍洛维茨说：真正的难题不是拥有伟大的梦想，而是你在半夜一身冷汗地惊醒时发现，梦想变成了一场噩梦。】
    虽然奇虎一直是科威信息的对手，但是柳诚从来没有敌视奇虎。
    若是奇虎倒了，网络安全市场，就会沦为抄袭的后花园，任何明星产品，都会被像素级复制粘贴。
    科威信息也不能逃过。
    能把宣传页上的错别字都做的一模一样的企鹅，会用体量告诉任何人，什么叫做互联网的水和电。
    任何付诸于法律诉讼的行动，都会在南山必胜客的面前，灰头土脸。
    柳诚不断的把玩着手机，站起身来在橱柜里找了半天，拿出了几盒茶叶，拿出了车钥匙说道：“我出去一趟，今天真的有事，不能陪你了。替我向伯母道歉。”
    “你有正事你先忙，我无所谓。”王偲如擅长得寸进尺，但是她更擅长进退有据，柳诚有正事要忙活，她当然不会拦着。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玄关，摘下了围脖，围在了柳诚的身上，在柳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我等你回来。”
    “嗯。”柳诚伸出手，在王偲如的头发上揉了一下，走进了风雪之中。
    他背刺了企鹅，那就必须要为之付出代价，钱无所谓，他可没有在香江买房，他也跑不掉，所以，他要寻求保护的力量。
    那自然是要找田伟德。
    田伟德对柳诚的登门拜访十分的意外，这种私下里拜访，田伟德有些奇怪的将柳诚放进了家门。
    “你说的这个事情可靠吗？”田伟德放下了茶杯，满是疑惑的说道：“企鹅和奇虎都不在一个赛道，他们较什么劲儿？”
    柳诚挠了挠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说了一番。
    “你在担心什么？G01的主办单位你忘了是谁了吗？”田伟德听到柳诚说的内容，打消了柳诚的疑虑。
    这件事不用他亲自出面作保，现在的科威信息自然有人照拂。
    “你把心思多放在G01系统、洛神系统之上，做好本职工作就是，这些个风风雨雨吹不到你的小楼里，我说的。”田伟德想了想还是给年轻人吃颗定心丸才是。
    柳诚内心一块石头落地，自己确实有点杞人忧天了，他十分诚恳的说道：“谢谢田老师。”
    田伟德面色古怪的说道：“小诚啊，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你代码的风格，是哪里来的？不瞒你说，我第一次看到日志宝的代码，还以为是我写的呢？”
    柳诚一愣，立刻说道：“我自学编程就是看的田老师的《代码大全》，老师对于精简和重构的观点我很喜欢。”
    “哦，这样啊。”田伟德点了点头，算是解开了一些疑惑，随后更深的疑惑蒙上心头，但是那就不便开口询问了。
    那就是在某些方面，柳诚走得更远。
    他只能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了。
    天大寒，地冰如镜。
    赵圭的车速超过了四十，在大雪的路上狂奔，幸好撒了融雪盐的路面，路况极佳。
    他赶到了周红衣的家中，而奇虎传说中的十二金刚，已经悉数到了周红衣的家中。
    “老大，跟他们拼了！”赵圭嘴角不停的抖动着。
    赵圭并没有透露消息的来源，但是他跟周红衣一说，周红衣自然有自己验证消息真伪的渠道。
    周红衣召集了十二大金刚之前，已经抽了整整半盒烟，这个带着他们在雅虎，搬着椅子砸了会议室的周红衣，却是满脸愁容。
    “拼？那什么拼？”周红衣沉默了许久拿出了电话，十分确定的说道：“我认输了，这就给小马哥道歉。”
    “老大！”十二大金刚面色巨变。
    周红衣创立了3721助手，而后3721助手被雅虎收购。
    而周红衣成为雅虎中国的总裁，但是短短一年的外企生活，并不愉快，他和雅虎方面的高层多次争吵。
    最严重的一次，周红衣抄起会议室的椅子，砸了会议室，跑到了硅谷辞去了雅虎中国总裁的职位，带走了一半雅虎中国的员工，成立了奇虎。
    周红衣什么角色？人送外号红夷大炮，一点就着。
    “不一样了，当初自己一赤脚的，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现在你们都跟着我，投资人那么多钱砸了进来，不是在3721，更不是在雅虎了。”周红衣示意他们安静。
    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用户群体，甚至目的不算高尚，他只想对得起跟着他出走雅虎的人。
    “马总，我是周红衣啊…”周红衣的这个电话打得并不顺利，小马哥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企鹅不会把奇虎置于死地。”
    周红衣略有些颓然的坐在了电脑前，他感觉到了一种毁灭你与你何干的无力感。

 第九十一章 多方博弈下的多方获胜

    柳诚驱车从田伟德的家中离开，他的车速很慢，来往的车辆都差不多的龟速前行着，让他有种格外的轻松感。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忙忙碌碌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他带上了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这一次是吴旸打来的电话，妇科圣手，企鹅安全领域的话事人。
    “吴总。”柳诚将车停留在路边，他在等待着对方的诘责。
    其实他背刺企鹅这一刀，基本上等同于得罪了企鹅，等同于他在深城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柳老弟，过年好呀。”
    “托运的柯尼塞格今天就到京城了，趁着最后一天上班，牌照安排好，这车属于法拍，手续上不麻烦，但是抵税有些困难。”吴旸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
    柳诚拿起了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确定了的确是吴旸来电颇为奇怪的问道：“吴总，应该不难猜到，你们要更名和捆绑自安装QQ医生的事，是我告诉奇虎的吧。”
    这件事并不难猜，柳诚不信吴旸不知道，这通电话来的如此恰好，他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些客套可以省略了，说正事。
    吴旸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换了个地方才低声说道：“柳老弟可是把我害惨了，我刚才被叫到主楼，挨了一顿臭骂。”
    一顿臭骂吗？就只有一顿臭骂？
    吴旸感慨的说道：“QQ医生改名暂缓了，春节总攻变成了试探，这件事怪我们团队，但是也怪战略决策部。”
    “QQ医生的卸载率你知道是多少吗？49，一半的用户选择卸载，这也就算了，我们的问卷调查情况也不好。”
    “柳老弟，我们这边情况你也看到了，是我不努力吗？实在是没资源、没人、没时间呀。”
    “吴大哥，你这欠我个人情呀。”柳诚这才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在某种程度上，帮了吴旸一把，帮了奇虎一把。
    他当了一次传话筒，将春节攻势的消息透露给奇虎，是吴旸的挣扎，也是吴旸的无奈。
    一款研发半年的产品，哪怕是镜像级复制，那也得需要大量的投入，但是他吴旸获得公司资源倾斜了吗？
    完全没有。
    还未完成的几乎是半成品的QQ医生，根本无法完成战略决策层对他们的要求。
    此时仓促上线与奇虎的安全卫士正面对决，等同于送死。
    吴旸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与其承受战败的后果，不如想办法让战争延后。
    奇虎的十二大金刚组成的核心开发团队，又不是泥捏的，这也是奇虎的底气。
    奇虎出道就跟百度争夺导航网站流量，随后又在雅虎总部砸会议室，雅虎中国后来并入了阿狸，奇虎的安全卫士追着已经更名雅虎助手的3721助手杀到停止服务，又在计算机世界组织的高层年会上对企鹅开炮。
    能一股脑把互联网三巨头得罪干净，又把所有同行得罪干净，市场规模依旧在扩大的奇虎，真的那么好对付吗？
    “吴大哥，未战先怯，这可是兵家大忌，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呀。”柳诚颇为玩味儿的说道。
    吴旸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他十分确定的说道：“又想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决策层不给钱也不给人，这件事办不了，不过这些都解决了。”
    “大约延迟到了中秋节，产品可以全面完善之后，才可以上线。”
    “到那时，我有信心在市场自然竞争下，赢下安全卫士！我吴旸就是泥捏的吗？哪天老弟来了深城，无论如何，我一定亲自去机场接机。”
    柳诚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吴旸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柳老弟是不是把这事告诉你那两个老师了？”
    “咱们这种凡人打架，就没必要请神仙出马了吧，两位老人家那么忙，过年也不安生。”
    “我就是去拜年，顺便把这事当业内新闻跟老师聊了聊。”柳诚了然，十分客气的说道，原来互联网的水和电，也有怕的角儿。
    “天上掉下个靴子来，不怕也得怕啊，不打扰老弟过年了，给弟妹问好。”
    吴旸的电话到此结束，柳诚打开了车窗，弹了一根泰山，他发现这件事，损失最大的还是奇虎。
    只有奇虎实实在在的损失了市场份额，吴旸得到了公司的资源，柳诚得到了两个天大的人情，企鹅也达成了一部分的战略规划，那就是警告奇虎。
    他拨通了王偲如的电话，笑着问道：“你起床了吗？”
    王偲如并没有闲着，她现在回到了自己家里，向盈毕竟是她的母亲，她生过气了，自然要回来陪一下。
    她接到了柳诚的电话颇为惊喜的说道：“当然起来了，我的柳老板，你在干什么？没事吧，你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快吓死我了。”
    柳诚笑着说道：“没事了，我去接你，把你的证件带上，有辆车到了京城，不方便下到公司名下。”
    王偲如带着粉红色的围脖，等在楼下，她远远的看到了柳诚的车，就用力的挥着手。
    等她坐到了柳诚的车上，第一句话，就是颇有些担心的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安心了，我是谁啊，放心。”柳诚宽慰了一句，笑着问道：“身份证都带了吗？”
    “充电器我都带着呢。”王偲如仰着脸，满脸的笑意。
    “这可是结冰路面，飙车可是要车毁人亡的！”柳诚提醒了一句王偲如注意尺度，他开的自己的超跑9972向着车管所而去。
    “接什么车啊？不方便下到公司名下？”王偲如有些惊讶的问道。此时的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柳诚将车辆停在了车管所的旁边，货车打开，那辆柯尼塞格缓缓的从车厢里驶出。
    “这是个什么车啊？这标我怎么没见过啊。”王偲如有些好奇的看着车辆问道。
    柳诚认识这个车标还是托陈婉若的福，车标是瑞典皇家空军的标志，车钥匙也很别致，巴掌大的18K金的车标形状的钥匙。
    “柯尼塞格CC8S，应该是这个型号吧。”柳诚研究了一下，比当年陈婉若那辆CCXR低了两档。
    王偲如围着车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的说道：“好漂亮的车，这车多少钱啊？”
    陈婉若那辆CCXR百公里加速29S，落地价大约5000多万，柳诚这台落地价充其量也就1200万。
    他笑着说道：“一块钱吧。”
    “你又骗我！”王偲如轻轻打了一下柳诚，拿出了手机稍微查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大雪纷飞的冷空气。
    这简直是太贵了吧！
    她只觉得这车漂亮，流线型的车身如同一个幽灵一般，而且整体看，却有一种锋利感扑面而来。
    但是她查完了价格下巴都要惊掉了。

 第九十二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这车送你了。”柳诚将车钥匙递给了王偲如。
    说实话，这车真的蛮棘手的，柳诚对这车的感觉，就一个，费腰，跑一圈腰都得麻。
    这种超跑在国内遍布减速带的路上，跑起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也没有炸街泡妹的需求，这车的出现完全是意外之喜，他也没有炫耀的想法，真的开，还是那辆二十多万的途锐SUV更加舒适一些。
    “给我也用不起啊，98的油，我加一次油，钱包都空了。”王偲如望而却步的退了一步，她很有自知之明，这玩意儿她根本养不起。
    别说这辆柯尼塞格了，就是那辆9972给她，她都养不起。
    “我养就行了，你随便开就是了。”柳诚笑着打消了王偲如的疑惑。
    王偲如认真的看着这辆流线型的车辆，她最终还是摇头说道：“我不开，蹭一下，我给你白玩一年都修不了。”
    柳诚揉了揉王偲如的头发，满是宠溺的笑道：“都说了我养车了，你开着玩就是了。开坏了再换。”
    “老子的女人就得开豪车，这样我不是甭儿有面儿？”
    王偲如噘了噘嘴，戳了戳柳诚的肩膀说道：“谁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啊！”
    “我不敢开。”王偲如还是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觉得放着没用，就卖掉呗。”
    “卖得掉吗？这车又不能抵税，谁要？”柳诚打开了车门，柯尼塞格的所有车型都是旋翼门设计，如同翅膀一样向上张开，造型颇为的霸气。
    “那好吧。”王偲如无奈的说道：“这车给我也是吃灰。”
    柳诚拉着王偲如进了车管所，给车上牌照，边走边说道：“我拿着就不是吃灰了吗？你看看那个桶式座椅，我又不是赛车手，开这个车，就是给自己较劲儿。”
    王偲如有些忐忑不安的去办手续，柳诚却接到了赵圭的电话。
    “老弟啊，今天晚上老大做东，请你吃饭，你来不来啊？”赵圭的语气有些犹豫，他低声说道：“你要是为难，就别来了，老大知道是你透的底儿，就是想感谢你一下。”
    “吴旸给我打过电话了。”柳诚乐呵呵的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赵圭一听就急了，赶忙说道：“吴总给你打过电话了？柳老弟，我可是一句话没说，就告诉老大了。”
    “老大这人是贪了点，但是也讲义气，他可没告诉别人啊，知道消息从哪里泄露的吗？”
    柳诚摇头说道：“不是，他故意的，这事说起来复杂，晚上见面聊吧，在哪儿？”
    “嗯，七点是吧，还要带家属？”柳诚记下了地址，有些奇怪的说道：“咱们这算是应酬吧，怎么还带家属啊。”
    赵圭笑着说道：“不是应酬，每年老大都会请我们几个吃年夜饭，不是应酬，所以带家属。”
    “行，我知道了。”柳诚点了点头，他寻摸了一圈，自己也没什么家属可以带，只剩下一个王偲如了。
    柳诚有时候蛮讨厌这种酒场上的规矩，带家属的年夜饭，你自己不带家属，就是不把别人当做一家人。
    他倒不是介意王偲如抛头露面，就是怕王偲如不乐意而已。
    手续办完以后，王偲如将行驶证拿到手里，看着上面的CC8S，撇了撇嘴说道：“这车这么贵，我明天就给你挂到二手市场上卖掉！”
    “你能卖掉算我输。”柳诚一听就乐了，这车哪里有那么好卖，因为法拍的原因，无法抵税，谁闲的没事干，花大千万买个这玩意儿，回去供着？
    全球限量六台，限量版，但是每次保养，都得从瑞典请他们原厂团队来保养，而柯尼塞格一共就四十多个员工，还得排队。
    麻烦的要死。
    “今天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去一下，人家点名要家属，我不好推脱。”柳诚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妈妈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吧，要是为难，我自己去也行。”
    “家属吗？”王偲如收好了证件，看着柳诚脸颊上居然带了些许的羞红，她抿着嘴唇问道：“你乐意带我去吗？”
    “你乐意去吗？”柳诚反问道，他既然主动提了，自然没有什么乐意不乐意。
    带家属的酒会，大抵相当于带一个女伴，他无所谓。
    “好呀。”王偲如抓着柳诚的手，却是满脸的窃喜，她很开心，虽然她知道这不代表什么，但是也算是两个人关系的一种认可。
    至少柳诚不止是让她当个金丝鸟，还肯带她出去抛头露面。
    “谢谢你。”王偲如美滋滋的在柳诚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去买点衣服，你再做个头发，我去公司处理一点事，然后下午去接你。”柳诚做了安排十分确定的说道：“不要那种精致到假人一样的装扮，平常风格就好。”
    柳诚也参加过几次这样的酒局，带家属一般都是带老婆出门，相比较之下那种精致到像假人一样的妆，格格不入，所以柳诚才特意叮嘱了一句。
    “明白，老板，我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给你丢人，又不会显得那么妖艳给你跌份儿。”王偲如猛地停止了身子，假装正经的说道。
    “老板。”
    “干嘛？”
    “报销吗？”
    “报”
    柳诚看着王偲如走路姿势有点奇怪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瘸一拐的怎么了？崴脚了？还是抽筋儿了？”
    王偲如脸刷一下的红彤彤的像极了熟透了的苹果，她轻轻打了一下柳诚的胳膊说道：“都怪你啊！”
    “磨的太难受了，感觉有汗抿的生疼，只能岔着腿走路。”
    哦？哦艹！这车轱辘印儿都从脸上碾过去了！
    人类毕竟进化了几百万年，每一撮毛发，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其实，你不用这么作践自己讨好我。”柳诚走到了车前，还是开口说道，王偲如这种讨好，柳诚是有一些乐在其中，但是他还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轻贱别人的人格，最后只会轻贱到自己。
    既然王偲如打算用十年的时间还债，那么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还是要彼此尊重一些的好。
    比如郎教授和静安的故事里，看似郎教授在第五层，白玩了静安还搞了静安一笔钱，可是郎教授自己本人不也是深陷丑闻之中？
    “你不喜欢吗？”王偲如愣愣的问道。
    “不是啊。”
    王偲如用鼻孔发出了一声冷哼，仰着头说道：“那不就结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都是床笫之间的小乐趣，你喜欢，我就不喜欢了吗？”
    “我也乐在其中，不用太担心了。”
    王偲如笑眯眯的说道：“我喜欢看你那副如狼似虎的表情，就像你喜欢看我迷离的表情一般，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呀。”
    “我打算然你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两个成语，不可直视了。
    “亲一下，我走了。”王偲如在柳诚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坐到车上，试着发动了车辆。
    “慢点开。”柳诚上了自己的车，向着公司而去。

 第九十三章 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柳诚接到了王偲如，她的妆容依旧是那种十分具有欺诈性的素颜妆，整体风格都是趋近于清丽。
    暖灰色的大衣和毛呢裤，搭配着一双短靴，露着脚踝。
    “老板，满意吗？”王偲如背着自己的小包，摆了一个pose，满眼的笑意问道。
    柳诚眉头紧皱的看着王偲如的打扮，挠了挠头问道：“你不嫌冷吗？”
    他很难理解女生冬天露脚踝的行为，这冬天里的小风一刺挠，那家伙骨头都受不了，王偲如怎么敢这样？
    而且京城的冬天，比魔都还要冷上几度，刚刚下过雪，这真的不会冻坏吗？
    “你说脚踝吗？这样显得腿长啊，女人的小心机你不懂啦。”
    王偲如洋洋得意的一笑说道：“反正你开车带着我呀，到了地方吃饭也好，还是回家也好，都有地暖，冷，也就那么一会儿，没事的。”
    柳诚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一点点的认知偏差。
    燕京的冬天的确是比魔都的更冷几分，但是因为地暖这个bug的存在，导致在燕京的打扮，可以比南方更加清爽。
    “上车，出发吧。”柳诚接过了王偲如的钥匙。
    那辆柯尼塞格CC8S全球限量六辆，怎么说也是十分有逼格的车，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开辆豪车去的好一点。
    有的时候，车的确是男人的面子。
    如同拖拉机一样的引擎声轰鸣响起，他将车内空调开到最大，王偲如穿的有点薄。
    “我其实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告诉奇虎呢？”王偲如颇为好奇的问道。
    柳诚这个人她始终看不透，她清楚的记得，当初柳诚说要对奇虎落井下石，可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雪中送炭。
    柳诚看着外面的大雪，将车速慢慢降低，虽然地面撒了盐积雪融化，但是路况依旧不佳，他没有炸街，选择了慢慢向通州驶去。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挠了挠头。
    王偲如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工作，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这边是刚刚签约的合作伙伴，那边是刀刀见血的竞争对手，虽然我不懂你们的关系，但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你为何要这样选择。”
    柳诚看着王偲如略微带一些惶恐，却带着很多求知欲的模样，笑着说道：“你知道吗？”
    “你其实每次都听不懂我的那些技术问题，但是我和你抱怨的时候，你总是很认真的在听。”
    “即便是我再厉害，也有疲劳的时候，也有想要吐槽的时候，但是你听不懂，却强行附和，然后再去查资料，虽然模样有点狼狈，但是很讨人喜欢。”
    王偲如一甩头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如同一只偷腥的狐狸，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自然，毕竟柳老板是付过费的嘛。”
    “那我现在没有付费，你不照样听吗？我给你的钱，是不是都给了你那个市侩的妈了？”柳诚打着转向灯，拐上了市内高速。
    王偲如木讷的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失神的说道：“嗯，给了一些，但不是全部，我和她关系虽然不好，但是我不想她过得不好。”
    “你这个人聊着聊着都聊到哪里去了，不想讲算了！”
    王偲如用鼻子发出一个冷哼，看着窗外略微有些失神，然后呆呆的说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很笨很笨的人啊，教也教不会，学又不想学，不知道奋进，只知道靠着身子赚钱，拜金的女孩子？”
    “胡说什么呢，你还笨啊，别装了，演技略显浮夸。”柳诚嗤笑了一声，王偲如这种带着小心机的小套路，每天都是。
    这又是装弱势、自我否定、博同情的戏码。
    “演过头了吗？”王偲如转过头来，满眼笑意。
    “嗯。”
    柳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其实我为什么选择告诉奇虎，而不是选择和企鹅一起作威作福，和你之前问过我的一个问题，是一个答案。”
    “就是那个，我是不是讨厌拜金的你。”
    王偲如瞬间有点忘记了呼吸，她目光炯炯的看着柳诚，下意识的抓住了车顶的把手，心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去。
    柳诚是不是讨厌拜金女的王偲如这个问题，王偲如只是开玩笑的问过一次。
    但是她之后再也没有问过，那个时候柳诚并没有回答，她没有敢追问。
    本来以为柳诚已经完全忘记了，但是现在旧事重提，她整个身子瞬间绷紧了，十分紧张的看着柳诚。
    讨厌吗？
    应该讨厌。
    “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你。”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
    王偲如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终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个回答让她有些小窃喜，更有一些冲动，要不是在高速路上，柳诚这逃不过她的一阵压榨了。
    她满是笑意的说道：“我很高兴，哪怕你骗我，我也很开心。我决定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又有惊喜吗？
    柳诚感受了下腰托的力量，年轻真好，没有肘，跟我进屋的苦恼，无论多累，也无须枸杞秋葵，只要休息半天，又会精神抖擞。
    “我说的是真的，没必要诓骗你。”柳诚又平淡的追加了一句，告诉王偲如自己这是真心话。
    王偲如略微有些不适的在副驾驶位上扭动了一下，脸色有些羞红：“你好讨厌，挑这种时候，说情话。”
    “不过我好喜欢。”王偲如的脸色有些坨红，她用力的吸了口气，感觉浑身的燥热，柳诚从来没跟她讲过哪怕一句情话。
    她双手扇动着发热的脸颊，看着柳诚，抿着嘴唇。
    “好了好了，开着车呢，晚上回去再说。”柳诚看着王偲如的模样赶忙说道。
    这车的空间太狭小了，不适合什么激烈的运动。
    超跑除了开车会腰麻以外，又多了一个缺点呢。
    “哼。”王偲如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将车窗打开一个缝隙，呼吸了几口冷空气，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我为什么选择告诉奇虎和为什么不讨厌你，其实是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现在这个模样吗？”
    柳诚问了一个很宽泛的问题，让王偲如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迷茫，这个问题，就像是我没有错，错的事这个世界一样的狂妄。

 第九十四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啊？”王偲如满是迷茫的问道：“什么意思啊。”
    柳诚笑呵呵的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为了吓唬你，说了一个互联网思维的模型吗？年轻人的社交元宇宙的那个命题吗？”
    “记得！”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也是那时候才认识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个多坏的男人，他居然能想到那么馊的主意。
    而且之后柳诚居然弄了一套上瘾陷阱的逻辑，完美契合着那套逻辑。
    触发，买量和病毒式的营销，那砍一刀的手法，简直是让人惊恐。
    行动，把那些妈妈桑和女儿们弄到那所谓的元宇宙中，四处撩骚，这是动机，而送礼物就有可能一亲芳泽，这是能力。
    酬赏，在一声声嗲嗲的、甜甜的哥哥声中不断迷失自我，就是白嫖的酬赏，而多花钱，就能得到更进一步的酬赏，甚至可以全国空降。
    投入，无论是花费更多的金钱，比如开通那所谓帝王的会员，就是投入，或者更多的时间，更多次的触发。
    她那个时候，十分确定柳诚不会那么做，否则第一感觉就是逃跑。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旧社会的时候，这种东西就已经存在了。”
    “以前有不少的大善人们，总是喜欢屯地，地屯好了，就开始想佣户收租，每逢灾年的时候，就不停的买地。”
    “这些大善人们发现这样收地太慢了，就开始四处放贷，驴打滚，逼着农户们把地便宜卖给这些大善人们。”
    “然后大善人们，就开始收租，但是这个租子的比例就很微妙，一方面不能让佣户们跑了，否则跑到别家种了，他家的地怎么办？”
    “一方面大善人们又想多收租，佣户们总是维持在一个饿不死，拼命干的地步。”
    “但是这样肯定不行啊，一到灾年，佣户们吃不饱饭了，就会砸了大善人们的仓，人要饿死了，不砸是是死，砸也是死，等死。”
    王偲如莫名其妙的看着柳诚，十分疑惑的问道：“这和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这段话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和柳诚的选择有什么关系呢？
    柳诚笑着说道：“大善人们还有两个顾忌，那就是这些佣户们会砸了他的粮仓，会跑到别人的地头上种地。所以，他们会在灾年施粥，平日里呢，也不会把佣户们往死里逼。”
    “所以那时候的百姓们，就叫他们他们为大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人太多了，你不干活，有的是人干活！一年毕业近千万的大学生，遍地都是劳动力。”
    “而且也不用担心被砸了粮仓，因为到了灾年，就有人给新形式下的大善人们兜底。”
    “这叫做向社会风险转移。”
    王偲如认真的思考了很久，才惊讶的看着柳诚说道：“我懂了，但是只懂了一点点。”
    柳诚有些怅然的说道：“现在的大善人们除了放贷、赁地以外，又多了几种收租的方式，比如分期、消费主义、房地产、金融之类的方式，但是本质上是相同的。”
    “就是我们天天背的那句，生产关系决定了生产力的发展。”
    王偲如想到了自己，她愣愣的说道：“就像你送我的那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十年后，可能涨到了不知道多少钱，我可能伺候你一辈子都买不起吗？”
    “这也是收租的一部分吗？”
    柳诚看了王偲如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新的收租方式，王偲如的理解结合她自己，理解的很是通透。
    柳诚看着漆黑的夜色，还没到路灯亮的时候，路的前面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一样，他降低了一些车速，继续说道：“这种收租的法子，其实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有些人玩出了新高度，叫做垄断。”
    “一旦垄断就掌握了所有的议价权，之后就是将所有人囫囵吞下。”
    柳诚为什么要帮奇虎，那就是企鹅那个艰难的二选一的决定，这是标准的垄断行径。
    他看着前面漆黑的路，叹气的说道：“我做不了太多，但是网络安全这块市场，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有人要砸我们的锅，我是不乐意的。”
    王偲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思索了半天，才说道：“我明白了，如果锅被砸了，科威信息也会倒霉。”
    柳诚又降低了一些车速，雪天行驶，路灯未亮的时候，还是要注意驾驶安全，他满是叹息的说道：“就像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现在这个模样吗？”
    “你抽烟吗？蹦迪吗？纹身吗？”他忽然问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王偲如半仰着头，晃着身子问道：“抽烟牙黄口臭，柳大善人，你愿意让我抽烟吗？”
    “蹦迪夜场，柳大善人你不带着我去，我自己不敢去啊。没办法，长得太漂亮，容易惹祸啊。”
    “纹身，柳大善人，你喜欢吗？我听说一种纹到腹部的纹身，还有特殊含义，柳大善人喜欢这个吗？”
    柳诚瞪着眼睛看了王偲如一样，恶狠狠的说道：“敢纹那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我不喜欢！”
    他的表情十分的凶狠，并没有在开玩笑。
    王偲如一看到柳诚那种充满占有欲和支配欲的眼神，就是心满意足。
    小样儿，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肠，老娘早就一清二楚了！
    她神秘兮兮的说道：“但是有纹身贴纸哦，尤其是那种贴全身的那种，哇塞！柳老板要不要加入愿望清单啊。”
    嘶！柳诚倒吸了一口冷气，全球变暖，他出了一份力。
    王偲如看着柳诚的表情，咯咯咯的笑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掩着嘴角说道：“好了好了，柳大善人不要说话。”
    “我知道了知道，你不喜欢，你一点不喜欢！都是我喜欢，行了吧。哎呀呀，我的柳大善人，可真是好心人咧。”
    “哈哈哈。”
    在玩儿这件事上，王偲如总是拿捏柳诚死死的，还总能整出些他从未设想过的新花样，玩出了新高度。
    “灯亮了！”王偲如颇为惊喜的看着路边的路灯，一盏盏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大雪纷飞。
    “好漂亮啊。”王偲如痴痴的说道。
    柳诚看着亮起的路灯，却笑着说道：“刚才那个社会风险转移还记得吗？”
    “其实现在国内的大善人们，搞错了一个逻辑。”
    “他们没有任何顾忌的压榨劳动力，是因为可以向社会进行风险转移，是允许他们进行小规模的风险转移。”
    “但是给他们兜底的人，不想给他们兜底的话，或者发现他们转移的风险太大了。砸死他们的那一天，跟碾死一只臭虫，也没什么区别啊。”
    柳诚的车辆顺利的路过了灯火辉煌的长安街，驶过了王府井，上了国贸桥，向着通州方向开车过去。
    灯亮了，他的车速也快了一些。
    2010年，是一个新的开始，柳诚看着后视镜里的如同长龙一样的路灯，笑意盎然。
    柳诚看着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的王偲如笑着说道：“你不打算离开我的话，每个月给你一万块当零花钱吧，别委屈自己。”
    王偲如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柳大善人，介于你送我的礼物太过贵重，我打算让你物理意义上的白嫖，嘿嘿，开不开心？”
    “那还是两万吧。”柳诚想起了自己那张出资证明。
    “啊？！我不要！”王偲如噘着嘴，头撇到了一边，看着窗外划过的万家灯火，闷闷的说道：“我不要钱，你要是给我，我就从车上跳下去了。”
    她总是在小心翼翼的想办法让彼此的距离更进一步，但是每次柳诚都用一种方式，让她原地踏步。
    虽然知道不应该耍小性子，但是她还是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让我怎样？你让我不要作践自己讨好你，你还不是作践我？”王偲如的眼泪说掉下就掉了下来，她这次没有耍心机，是真的觉得有点委屈。
    “胡思乱想什么呢。”柳诚伸出手，揉了揉王偲如的头发，看着她的模样，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满是宠溺的说道：“我给你钱，是让你把自己不要委屈自己啊，给你钱怎么是作践你呢？”
    “我给自己的女人花点钱，怎么不可以啊，难道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橱窗里的包买不起，那才是男人吗？”
    王偲如晃了晃身子，推开了柳诚的手，闷闷不乐的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九十五章 柳诚一点都不贪心

    柳诚的车辆拐进了一片别墅区，他在门前还遇到了保安阻拦，迫于无奈，他拨通了赵圭的电话。
    没过多久，赵圭就踩着雪来到了大门口和保安交谈了几声之后，柳诚的车辆才被放行。
    在赵圭的指引下，柳诚将车辆挺好，向着一个独栋别墅走去。
    与其说是别说，还不如说是一个个的大院，在满是密林的小道上，他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周红衣。
    “柳诚！我见过你，之前在高层年会上。”周红衣等在别墅的大门前，待到柳诚走过来时候，他迎面走了过来，带着十分真诚的笑容，将柳诚迎进了大门。
    柳诚伸出了手，和周红衣握在了一起。他似乎是毫不介意的说道：“周总，你可是在高层年会上，把我架在火架上烤啊。”
    “误会，都是误会。”周红衣当然知道柳诚十分在意，他用力的握了握柳诚的手，满是感慨的说道：“其实仔细想想，当初你在会上的那番话，真的是言犹在耳。”
    “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生存。现在一想真的是醍醐灌顶啊，快请，快请。”
    “今天是家宴，我们公司的十二大金刚都到齐了，我今天专门从香江请来了米其林三星厨师团队，来来来，快请进。”
    柳诚含笑不语，今天这顿饭，如果周红衣没点表示，他是不会喝酒的。
    从当初奇虎科威信息结下了梁子开始，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将近半年的时间，这其中结下了多少梁子？
    一顿饭就能化解，他柳诚岂不是太好糊弄了？
    尤其是在柳诚帮了奇虎这么一个大忙之后，如果周红衣就想着一顿饭，化干戈为玉帛，那就太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上汤响螺、翡翠龙虾、柠汁雪花牛、栗子菜心、北京烤鸭，四菜一汤在面前摆着，而后是点心随取随用，喝的酒是长城干红2006和长城干白2009。
    周红衣是个很大方的人，他看到顺眼的员工喜欢给他们股票。
    “这位是？”周红衣落座，依旧是主位，他首先有些疑惑的问着王偲如的身份。
    柳诚想了想说道：“女朋友。”
    “嗯。”周红衣什么人，他只是扫了一眼王偲如略微有些局促和窃喜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周红衣眼神示意了一下赵圭，赵圭立刻起身，来到了柳诚的身边，拉着他到旁边说话。
    “幸好你今天来了，老大今天崩了一天的脸，终于见到个笑脸了。”赵圭拉着柳诚到了旁边的小客厅，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几份资料递给了柳诚。
    柳诚拿过了资料，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什么东西？”
    赵圭笑着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说要将日志宝打包买走的那个价码吗？都在这里了。”
    “四十万股期权，但是这份期权要到奇虎上市才能承兑，还有一个，这四十万股的期权的投票权在老大那边，这是要签代理协议的。”
    赵圭的意思很明确，钱可以给你，但是投票权还在奇虎，他们毕竟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柳诚自然知道今天自己这个酒喝定了。
    他刷刷几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的问道：“冒昧问下，你们内部这四十万股期权估值多少？”
    赵圭叹气的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之前是两千五百万，今天之后只有两千万了。”
    企鹅方面仅仅弄了一个自安装，就把奇虎的估值干掉了五分之一。
    “老大说，若是老弟还没消气，他个人还可以再拿出十万股期权来。”赵圭检查了一下合同，他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四十万股足够了。”
    赵圭面色惊讶的往前探了探身子，颇为奇怪的说道：“为什么不要啊？我真的好奇怪，老大将合同给我的时候，就说你不会要，这是为什么”
    柳诚收起了合同，摇头说道：“我这个人，不贪。”
    “哈哈！”赵圭连连摇头，跟着柳诚站起来，回到了巨大的圆桌餐厅之前。
    柳诚为什么不要？这十万股期权，拿下了，就是彻底站在了奇虎这边，生死共存亡了，完全没必要。
    有一说一这房子可真大，层高大约四米多高。
    柳诚回来时候，看到了周红衣正在和王偲如交谈，他笑着问道：“聊什么呢？”
    周红衣感慨的说道：“这不是说之前柳总在高层年会上意气风发吗？看到柳总，总是想到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王小姐，觉得这房子怎么样啊？”
    王偲如有些迷茫的看着这房子，低头说道：“好。”
    周红衣举办家宴的地方，叫运河岸上的院子。
    不是什么俗称，小区的名字就是这个名字，如果这里算是小区的话。
    地址在长安街的东起点位置，就在京杭大运河河畔，九月份开盘，每平米的售价约为十万元。
    这是通州，不是CBD，但是在09年9月预售的时候，出售就是十万元起步，不算装修费用，满打满算就只有五十五套大院式别墅。
    而周红衣这套房子大约1800多平米，是豪宅中的豪宅，不算装修大约要12爽才能拿下，算上装修，直逼15爽。
    王偲如直接看花了眼，哪里敢挑不出什么毛病。
    入门之前就是青石阶、柚木门、抱鼓石、影壁浮雕等等古建筑的风格，三进出的大院，这栋还带着个私家园林。
    “我以后会经常在香江，这房子大概是用不到了，送你了。”周红衣对着王偲如说了一句。
    他乐呵呵的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柳总，之前咱们的事，这次，大恩不言谢，就都在酒里了，干了！”
    柳诚端起了酒杯，和周红衣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赵圭喊了一嗓子说道：“来来来，大家干了这杯。”
    周红衣轻描淡写的将房子赠给了王偲如。
    王偲如如遭雷殛一样愣在原地，直到酒会散了，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摇着脑袋问道：“真的假的啊，他是不是就那么一说啊”
    “给你你就拿着呗。”柳诚笑着说道：“其实很多有钱人，都喜欢代持，就是让看似毫不相关的人，代为持有自己的资产。”
    柳诚硬生生的把有钱后面两个字咽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我专门看了，估计这也是他买下这里，第一次住在这，很多家具的塑封都还在呢。”
    “你拿着，就是为我代持，但是我活动轨迹都在海淀那边，你要是办个生日会之类的，这里我觉得蛮合适的。”
    “这地方你让我办生日会？！”王偲如指着身后略显金碧辉煌的大院，目瞪口呆的说道。
    “那到底是过生日还是折寿啊”王偲如也明白了自己是代持，瞬间没有多少心理压力了。

 第九十六章 时间和空间的交汇

    “你知道这栋房子的来历吗？这地方如你想的那般的贵。”柳诚看着那个诺大的院子。
    9月份开盘，一直到了1月份才装修好，这地方周红衣轻描淡写的送给了柳诚。
    王偲如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说道：“啊？我不知道，但是甭管怎么来的，现在也归你了！过年在这里过年吗？”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也行。”
    “这栋房子是周红衣任雅虎中国总裁辞职之后，和雅虎中国签署了一年的竞业协议，雅虎中国给他的遣散费的一部分。”
    柳诚看着这个大院子，这个运河岸上的院子，是周红衣从创业至今，除了工资的股票以外最大的财富，但是他现在不住了，要送人了。
    其实就传递出了一个信号，他准备拼命了。
    既然打算拼命，他也打算好了，常住香江，相比较之下，在京城非常有可能被跨省，还不如一线之隔的香江更加安全。
    柳诚坐到了副驾驶位，让王偲如驱车回家，他喝了点酒，自然不能开车。
    房子的钥匙已经在王偲如的手里了，她要是想过来住，随时都可以。
    “你这车太贵了！”王偲如坐在驾驶位上依旧有些不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说道：“我数一数我现在名下的财产，紫荆华庭一套房子，这里一栋院子，还有这么一辆豪车！真的是梦幻啊，虽然这些实质上都是你的。”
    王偲如发动了车辆，缓缓的驶离了这处明明在闹市区，却密林丛生的别墅区。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犯了法，被抓了进去，这些一查一个准儿，别想了，经侦科，连我妈在老家给我买份人身保险都能查出来，还是那种野路子的人身保险。”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王偲如眨了眨眼，柳诚一直很成熟，但是这种事非亲历者，怎么可能知道呢？
    柳诚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一个朋友被经侦调查了，然后我就知道了。”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啊。”王偲如瞪大了眼睛，笑的花枝乱颤。
    柳诚撇了撇嘴，笑着说道：“真是朋友，好好开车吧。”
    京城的春节很有趣，这座城市现在格外的安静，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往日这个时刻，能从三环堵到五环的城市高速，丝毫没有拥堵。
    这就是春节里的京城吗？
    五千万常住人口，在春节的时候，会锐减到不到一千万的模样。
    无数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不断的闪过，这些高楼，那无数的繁荣，是无数人辛勤的双手，一点一滴创建起来的。
    “通惠河上那长长的一排古建筑，是以前叫舍饭寺，明朝的春节和眼下全然不同，明朝的春节，百姓们总是蜂拥而至进城，就为了这东西舍饭寺的饭。”柳诚指着前面不远，黑灯瞎火的通惠河上的古建筑说道。
    这个名叫舍饭寺的建筑群，就在【运河上的院子】的正对面，一南一北隔河相对。
    王偲如的车速并不快，道路有些湿滑，她自然有些小心翼翼，她有些迷惑的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柳诚看着那排建筑物，出神的说道：“这里的寺不是寺庙的意思，而是职能的含义。”
    “一到冬天，无粮无柴过冬的佣户流民们，就会齐聚京城的两大舍饭寺，因为这里有热水、有饭菜、有屋舍，还有太医院、惠民药局的医生们，定期检查他们的身体。”
    王偲如看着那么多的吊塔说道：“那一长排的建筑要拆了吧。”
    柳诚点头，他上一世来的时候，舍饭寺就剩下一个小小的景点，还被改为了寺庙的模样，李曼告诉他，此寺非彼寺，他才知道有这个地方。
    今天，他才知道舍饭寺的对面，居然有一个隐藏在密林的别墅区，相当的震撼。
    柳诚看着那长长的舍饭寺的古建筑群，再看看那些因为过年停工的吊塔、挖掘机等大型器械，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继续说道：“大明的朝廷很穷，主要是税务制度设计的不合理。”
    “但是这么多流民就在皇城底下，城里的明公老爷们，总要想法子把流民们吃饭问题解决了，就向大善人们募捐。”
    王偲如想到了之前柳诚对那些大善人们的描述，满是疑惑的说道：“那大善人肯捐吗？他们应该不肯吧。”
    柳诚摇头，面色古怪的说道：“捐啊，怎么不捐，那时候的大善人们，都指望着捐钱捐粮，能在这舍饭寺里立下一块功德碑。”
    “他们怕啊，怕不得好死。”
    “而且立下了功德碑，就是名望，明朝当官为了名望，甚至被皇帝廷杖都在所不惜，能花钱不用挨打就刷的名望，他们当然前赴后继的捐。”
    王偲如听着柳诚说古，又看了一眼那一群的古建筑，用不了多久，那边都会变成一栋栋的居民楼吧。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柳诚突然谈起这个舍饭寺的时候，再联想到价值15爽的别墅区，就打了个冷颤儿。
    同样一片地方，仅仅隔河相望，却是天差地别。
    “是不是乡绅们的钱如数归还，老百姓们的三七分账？”王偲如满是笑着问道。
    柳诚满是感慨的说道：“那没有，东西两个舍饭寺，就那么点额度，秋末的时候放出额度来，顶多一天就捐满了。”
    “不够格的乡绅们，连捐钱的门路都找不到。就像这【运河上的大院】开盘之前都卖光了一样。”
    “开学后，把你的户口从集体户口迁到紫荆华庭吧。”柳诚提醒了一句。
    王偲如并不太能够懂柳诚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记下了柳诚的提醒，点头说道：“你帮我写道笔记本上，我笨笨的，怕自己忘了。”
    柳诚拿出了置物箱里的笔记本，帮她记下。
    王偲如虽然嘴上说的自己的笨，但是她却没表现出一点点笨的模样。
    她不懂柳诚这些话的含义，但是她却没有多问一句，知道那么清楚干什么？听话就好。
    柳诚之所以这么说，是怕她一毕业户口被迁出去，到那时候再迁回来，难如登天。
    通惠河两岸，一边是运河边上的院子，一个大院就是1爽以上，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一个是四百年前的古建筑，舍饭寺，需要靠大善人们施舍才能运转。
    时间和空间的交汇，始终让柳诚有一种错乱感和不适感。
    “你怎么了？”王偲如的车速又慢了一点，她总觉得柳诚面色不太好：“难道是晕车了吗？”
    柳诚摇头说道：“没有。”
    王偲如一脸担忧的看着柳诚有点晕车一样的模样，她认真思考着，回去之后，答应给他的惊喜一定要好好筹备。
    她的男人在想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她清楚，她要做什么，她一清二楚。

 第九十七章 你就是最优质的股

    王偲如稳稳的停好了车，看着那旋翼门在风雪之中缓缓落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18K金打造的车钥匙，还有另外三个门禁卡，气息不断起伏。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燥热，她不停给自己扇着风，低声说道：“最近两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穿着水晶鞋的公主一样，非常害怕，十二天的钟声响起。”
    “我这些都是梦境，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那种心理落差。”
    柳诚看着王偲如有些红润的面庞，笑着说道：“想发财吗？我教你个法子，很简单就可以发财。”
    “首先找一个比较靠谱的互联网企业，做一个很普通的APP，就是那种…”柳诚拿出了手机，手机里是一个金融软件金花顺。
    他滑动着手中的金花顺金融软件说道：“类似这种，但是你换个方向，比如彩票，做一个每期各种彩票开奖的信息，再做一个在线销售的平台。”
    “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年轻人的社交元宇宙的思路，进行小范围买量推广，之后口口相传。”
    王偲如挎着柳诚的胳膊，仰着头说道：“这不就相当于线上彩票站吗？有什么赚钱的？”
    柳诚稍加琢磨的说道：“你要是不打票呢？”
    王偲如脚步为之一顿，她发现柳诚在把人变坏这件事上，的确是非常的可怕。
    柳诚继续说道：“因为是线上，互联网的基本性质就是混沌和匿名，因为你的客户分布在全国各地，所以到了各个彩票站，减少的营业额，很少很少。”
    “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王偲如木然的点了点头，继续亦步亦趋的跟着柳诚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柳诚看着若有所思的王偲如，笑着说道：“基于互联网本身就具有的去中心化性质，只要承兑，无论多少钱，你都兑现，五六个月就做起来了。”
    “一个月不多，千万级的资金量还是有的，然后将所有的彩金换成加密货币，最后借着加密货币，将钱币兑换成美元即可。”
    “现在就开始筹备，一年后的今天，你就是亿万富翁了。”
    王偲如感觉自己的脚底板都在飘，她打了个哆嗦，柳诚现在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在不断的诱导她滑向深渊。
    她呆滞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做啊？”
    “违法啊，我一点都不想出国，你现在准备做，就得出国去。”柳诚颇为玩味的说道：“但是更加公平，老彩民宁愿到你这里买，也不到站点买，你懂我的意思吧。”
    “所以必然有市场。”
    彩票开奖都是录播，任何一个彩民都清楚。
    但是柳诚的这个套路里，它的APP并不控制彩票开奖，也就是说，它并不是裁判，所以说，是APP和彩民对赌，所以更加的公平。
    老彩民都会到这个APP上购买，或者通过他的平台购买，口口相传是必然的。
    王偲如紧紧的抓着柳诚的胳膊，她总感觉现在就有一种想要出国的冲动，她略微有些镇定的问道：“哪能那么多啊？你也是胡说。”
    “2010年彩票卖了3000多亿。”柳诚抿了抿嘴唇说道，他知道另外一个数据，2020年彩票卖了4400多亿，比整个网络安全市场的规模都大的多。
    “你一年就一个亿两个亿，而且你的客户开始全国各地，做的小心点，不会出现大问题的。”
    “如果想中五百万的话，大概要花三千四百万的样子，所以你只要是承兑的话，你这个买卖不会亏的。”
    柳诚敦敦教导着他的致富经，他在创业即将失败的那段时间，真的动过歪心思去搞私彩，陈婉若的柯尼塞格的出现，让他止住了自己滑向深渊的步伐。
    但是在那之后的记忆，他依旧是不甚清楚，埋藏在记忆海的深处。
    王偲如的脚一软，她抓着柳诚的胳膊，低声说道：“我腿软，不行，我腿软，你扶好我，不要松手。”
    她很喜欢钱，她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但是现在柳诚突然告诉她一个如何年入一个小目标的项目，连具体知道意见都给了出来，让她浑身战栗不已。
    真的可以吗？
    柳诚没有忽悠王偲如。
    他在研究那些私彩的资料的时候，就有一个16年的案例，六个月9000万，利用加密货币兑换美元的案例。
    但是这个案例的犯罪嫌疑人很蠢，他居然过年回家探亲，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王偲如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只要她run了，或者干脆从国外开始做起，就没关系。
    她这都是小打小闹，当初企鹅、阿狸支付工具，搞得网上购彩平台，不打票就算了，如果客户中奖，连兑换都不兑换。
    直到2015年后，禁止了网络购彩之后，这一乱象才慢慢的刹住了车。
    “发财之道就在脚下了。”柳诚打趣的按上了电梯，他看着王偲如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就摇摇头。
    “哼！”王偲如走出电梯的时候，跺了跺脚，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敢。”
    给了她机会了，她自己不中用啊。
    柳诚打开了房门，继续滑动着自己的手机，笑着说道：“你不敢干是吧，我这里还有一条路呢。”
    “你看这个，高盛的  trade，就是顶级交易策略。每年高盛都会公布新一年的十大顶级交易机会，这是一份超级长的报告。”
    “如果要投资股票的话，可以参考这份文档。”
    王偲如打开了家门，看着那个那个所谓的  trade，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怎么买啊？按照他们写的买吗？高盛是什么？”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高盛是一家顶级投行，华尔街的狼，但是这个十大顶级交易机会的报告里，每年命中率不足不到三成。”
    “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十条里面有三条是正确的，符合三七分账的规律，其他的交易机会，都是完全背道相驰的。”
    “他们出这份报告的目的，就是让游走在各国的金融说客，去游说各国高层。所以一般而言，反着买就可以大赚特赚了。”
    金融圣经，高盛报告，交易反着买，别墅靠大海。
    在2018年以前，这就是炒股圣经，但是2018年以后，股民也都知道了这种鼓吹手的套路。
    高盛就开始了“薛定谔的高”，吹得有真有假，没有人再看了。
    王偲如再次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去洗澡，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优质的的股，抓住什么都不如抓住你重要。”
    “嘿嘿，你就等着吧，明天早上，你必然下不来床。”
    王偲如刚要去主卧拿衣服，就接到了电话，是向盈打来的电话。

 第九十八章 叠buff的王偲如

    “闺女啊，我现在到了机场附近的酒店，明天就不用早起来送我了，你和那个柳诚要好好的知道吗？”向盈在电话里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踪。
    自己的女儿很忙，早上匆匆打了个照面之后，女儿一直忙到了夜里。
    她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听说那个小伙子又往女儿的名下写了辆很贵很贵的车。
    “到机场附近的酒店了？”王偲如有些惊讶，她略微有些颓然的看着天花板，又看了看柳诚。
    妈妈好不容易抽了个功夫来看她，结果她还忙忙碌碌，就接了一下，吃了顿饭，之后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向盈笑眯眯的说道：“这里蛮好的，什么都有。不用担心我。”
    “我跟你说啊，柳诚那孩子，看着腼，但是骨子里硬的很，是是非非都分得清清楚楚，原则性的错误不要犯知道吗？”
    “缺钱了就跟他要，他不在乎钱，但是不是自己的千万不要贪，不该拿的不要伸手，知道吗？”
    “咱们这些命苦的人，斗不过他们这些脑子里都是算盘的人，知道吗？”
    “你好好的跟着他，妈妈也就不担心你在京城受欺负了。”
    王偲如抽噎了一下，看着天花板，眼泪在眼窝子里打转，却没有流下来，她哽咽的说道：“嗯，我知道了妈。”
    “别哭，傻孩子。”向盈笑着说道：“我这里还有钱呢，不用天天给我打钱，先这样，挂了啊。”
    向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电话这边的王偲如，放下了手机，用力的吸了口气。
    柳诚看着王偲如的模样，眉头一皱，难不成电话里，又催着要房子了吗？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他试探的问道。
    王偲如将电话里的内容简单的重复了一遍，柳诚沉默的挠了挠头。
    总感觉此时的王偲如就是《白毛女》里的喜儿，而自己就是那贪得无厌、面目丑陋、逼着杨白劳卖儿卖女的黄世仁。
    “我去洗澡了。”王偲如收起了手机，情绪却不像之前那么低沉，反而是有些欢脱的跑进了主卧，神秘兮兮的翻找好了衣物，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柳诚没喝多少，但是也是有些晕乎乎的，他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站起身来，走进了洗澡间。
    男人在洗澡这件事上，比女人速度要快很多。
    他洗完澡，又维护了一番服务器，检查了几分安全事件的报告，顺便和几个公司的骨干打了电话。
    王偲如才在主卧探头探脑的说道：“柳老板，忙完了没？”
    柳诚看着未完成的小说草稿，点头说道：“忙完了。”
    “嘿嘿。”王偲如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说道：“来呀。”
    “好。”柳诚关闭了显示器，走向了主卧。
    卧室的窗帘早就拉上了，屋里居然被粉红色的灯光所笼罩，还有十分温馨的香气在空气中阵阵的弥漫。
    床头打着一盏灯，灯光之下的王偲如，显得妩媚无比。
    再加上黑色蕾丝镂空的丝袜、整体贴身的丝绸小黑裙，带着一丝丝的白色蕾丝木耳边，还有一副黑色蕾丝的黑手套。
    更加离谱的居然还有一个黑色的蕾丝带眼罩的发卡，两个耳朵高高竖起来。
    柳诚眨了眨眼，粉红色灯光下，更是让王偲如那些露出的肌肤有几分粉嫩的感觉。
    他咂了咂嘴，这还玩起了套装？
    “柳大善人，忙活了一天了，歇息吧。”王偲如一翻身，勾着丝，翘着小脚丫，满眼都是笑意。
    “怕是忙活了一白天，还要忙活一晚上呢！”柳诚走向了床沿。
    大战一触即发。
    “安全期。”王偲如站在床上，抱住了柳诚的脑袋，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小妖精，你搁着叠buff呢！
    ……
    次日的清晨，柳诚从睡梦中醒过来，接到的第一通电话，是柳依诺的催稿电话。
    “昨天晚上的稿子又没交，这都第二次了，你们俩这是连体了吗？今天要是再不交，你就死定了！”
    “累死你个兲蛋得了！妈的！”
    柳依诺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吼了柳诚一顿，然后不给柳诚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姐姐？”王偲如刚从睡梦中醒来，她红光满脸的伸着懒腰，在柳诚的脸颊上甜甜的亲了一口。
    被窝里并没有什么异味，王偲如是个很爱干净的姑娘，昨夜的战场早就被她扔进了洗衣机里。
    “嗯。”柳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果困，就再睡一会儿，明天大年三十了，下午我们可以去超市再进点年货。”
    王偲如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她笑眯眯的说道：“我不困，你要是累，就再歇会儿。”
    “我还准备了好几套呢，够你撕一个年假了。”
    “白色、粉色、橙色，配套的灯光香薰一应俱全，都准备了好几套呢，时间还很长，慢慢来，我不着急。”
    沉默。
    柳诚终于体会到了一丝【肘，跟我进屋】的感觉，这是要准备完成高强度连续作战任务吗？
    “我再歇会儿，下午不起床了！”柳诚一蒙头，打算稍微再睡一会儿。
    王偲如打扫了一下战场撕扯掉的丝状物，这都是昨天战斗的残留物。
    她哼着歌，穿好了衣物，来到厨房开始做饭，她笑的很是满足，自从记事儿起，她就没有这么安稳的过一个年。
    这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虽然很短暂，但是她并不贪心。
    柳诚睡的昏天暗地，又如同老黄牛一样耕了半晚上的田，总算是迎来了次日的曙光。
    王偲如深知时间还很多，也没有过分的压榨柳诚的体力，而是选择了钝刀割肉的方法，一点一点来。
    “今天去哪啊？”柳诚一大早就被喊了起来，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之后，喝着牛奶，有些疑惑的问道。
    来自大兴安岭的野生鹿茸片已经下了近百克，柳诚总有一种自己会阵亡在这个春节的怀疑。
    “我想去一个地方，你带我回家一趟，我们开姐姐的那辆suv去，小车装不下。”王偲如十分神秘的说道。
    柳诚找到了车钥匙，载着王偲如回到了属于她的家，从家里搬了一箱又一箱的封好口的物品。
    “这都是什么啊？”他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王偲如笑着说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啊，急什么。”
    “出发！”

 第九十九章 敢不敢赌点什么

    柳诚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想到王偲如要来的地方，居然是…福利院。
    “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柳诚停稳了车，看着车里装了那么多的箱子，就知道这不是王偲如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王偲如打开了安全带，闷声闷气的说道：“小时候，妈妈差点把我送到福利院，后来只要我调皮，她就威胁我说，把我送到福利院，我小时候，就一直做梦。”
    “梦到福利院的婆婆，就是那种白头发拖到地上，拉着我的手，说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哎呀呀，说起来就害怕。”
    柳诚看着那略微有些破败的牌匾，还有些萧索的大门，愣愣的问道：“所以，你就这么的努力吗？”
    王偲如摇了摇头说道：“不，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钱！嘿嘿。”
    她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和后车门，笑着说道：“我买了好多的糖果、食用油、大米、白面都在这些箱子里，还买了一些衣服这几箱都是，那边是我买好的年货，可贵了。”
    “过年了，希望院子里的孩子，能够他们能够开开心心的过年，找到一个好爸爸好妈妈把他们带走。”
    王偲如下车之后，叫上了福利院的院长和三个护理工，将所有的箱子搬到了福利院里，三个护理工将箱子打开之后，放成了一排，还专门让柳诚和王偲如站到一起照相。
    “我…男朋友他不太方便照相，我自己来吧。”王偲如笑着对院长说这话，手里拿着一个锦旗和院长合影。
    这就是王偲如，始终清楚的分辨着和柳诚的关系，甚至连这种别人几乎不会看到的合影，她也不会留下。
    这是她，一个既想更进一步，却始终进退有据。
    柳诚看着照相的王偲如，她的笑容不是职业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王偲如带着柳诚在福利院里随意的走着，这里的孩子看到了陌生人都怯生生的躲得远远的，却十分的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可是他们一接近，这些孩子反而跑开了。
    柳诚注意到这些孩子的衣服，都有点小，很旧，但是并不破。
    王偲如拉着柳诚的手，走在小路上，看着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说道：“这里的孩子多数都有先天性的疾病，比如唐氏综合征、先天性心脏病、唇裂、脊柱侧弯之类的。”
    “这些先天性的疾病，就成了他们父母抛弃他们的理由。”
    “而且多数都治不好，要么就是太贵，福利院没钱，要么就是这病治不好，所以多数孩子，也不会有人领养。”
    “还有一些呢，就是各种被解救的孩子，但是因为倒手太多次了，找不到爸爸妈妈，就留在了院子里。”
    “而且因为户籍这系列的问题，孩子也没法就近上学，一般都在那边的福利院的学校上学，很辛苦。”
    柳诚点了点头，看着王偲如，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王偲如眼睛笑成了一个月牙，满是炫耀的说道：“我有做过这里的志愿者啊，没想到吧！”
    “我在这里做过四个周末的志愿者，给这些孩子当妈妈，但是他们很怕生，说我是狐狸精，也不喜欢我，院长跟我说了一声，我就没再来了。”
    “狐狸精？倒是蛮恰当的。”柳诚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别的不清楚，在吸气这方面，王偲如绝对比狐狸精还恐怖。
    “胡说！”王偲如拍了一下柳诚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小不满，她凑到柳诚耳边，轻声说道：“那我要是狐狸，你是什么？公狐狸吗？还是人？”
    “当然是人。”
    “原来你喜欢这个啊！”
    柳诚咳嗽了两声说道：“注意场合，这破路就不要开车了。”
    “嘿嘿。”王偲如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抱着柳诚的胳膊，指着远处的小宿舍说道：“今年9月份新建成的宿舍楼！听说以前的时候都是大通铺，现在是三居室和四居室了。”
    “他们这边的孩子，每天都有水果，都是时令水果，不过天气变冷了，水果的数量会少一点。”
    “也有玩具，但是都是些旧的。”
    王偲如的眼神很远，穿过院子里那些滑梯、蹦床这些玩具，看着那些奔跑着的孩子，眼神出奇的温柔。
    柳诚忽然想到了柳依诺，她是被柳宏辉和王怀兰从孤儿院里抱出来的，并没有先天疾病，三岁时候家里有了柳诚，就准备送走柳依诺。
    这个柳宏辉说起过，那时候柳依诺哭的满脸都是泪，最后王怀兰才心软的留下了柳依诺。
    柳依诺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更多的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家，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家庭。
    柳诚看着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用力的吐了口浊气。
    “这里的孩子都只有一个姓哦，他们都跟着院长姓晁，就是晁盖的晁。”王偲如一边走一边介绍着院子里的情况，柳诚也了解到了自己过去，从未触碰到过的角落。
    王偲如指着操场旁的乒乓球台，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会打乒乓球吗？”
    “会一点点吧。”柳诚有点手痒，他对兵乓球说不上擅长，只能说是个高手。
    王偲如解开了羽绒服挂在了旁边的树杈上，挑衅的说道：“那我们来打一把，三局两胜，11球7胜如何？”
    三局两胜，每一局谁先赢够七个球就获胜。
    柳诚看着旁边的护理工问道：“有乒乓球吗？”
    “拍子不是很好，不介意的话我去拿。”护理工从善如流的回答着，去取了乒乓球拍。
    福利院的探访是有制度的，他们进门的时候，甚至还被查看了身份证，即便是王偲如在这里做过护工也是如此。
    他们俩在院子里参观，也是有人在他们身后跟着，这不是监视，而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否则这里很容易就成为了犯罪的温床。
    柳诚完全没想到，王偲如在乒乓球这一领域很有造诣，柳诚有点手生，第一局居然落败了。
    他晃了晃脖颈探着身子，深吸了口气说道：“不错嘛，我可要认真了！”
    “嗯，要不要赌点什么？”王偲如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她摆明了要给柳诚下套。
    柳诚点头说道：“好呀，赌点什么？”
    “你要是输了，就把给我的钱给福利院好不好？”王偲如转着手里的球拍，她就是如此擅长得寸进尺。
    钱是他们的开始，也变成了他们关系之间最大的桎梏，他们之间存在着一条清晰的界限，现在需要将这个界限主动戳破，王偲如才可能会更进一步。
    她不是打算小三上位，只是想把自己从被包养这一事实，变成情妇这一身份。

 第一百章 跨年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柳诚拿着自己手中的乒乓球，抛了一下问道：“我要是赢了呢？”
    王偲如咬着牙说道：“你说，我都行！”
    “我要是赢了”柳诚想了想说道：“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小心了，我已经热身好了。”
    柳诚将球高高抛起，开始发球，王偲如全力应战，第二局打的难解难分。
    柳诚连续扣了三个，都被王偲如挡住，但是这一球柳诚用了个巧劲，打了一个网前球，王偲如离台子有点远，这一球还是输掉了。
    柳诚以7：5赢得了第二局。
    第三局王偲如全神贯注，打了柳诚一个7：3，获得第三局的胜利。
    但是王偲如毕竟是个女孩子，体力上不如柳诚，已经来到了第四局，柳诚连续几个猛攻，王偲如应接不暇，柳诚以7：4获胜。
    王偲如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道：“歇一歇，好不好？我有点累了。”
    “我昨天也说歇一歇，没见你同意啊。”柳诚转着手中的球拍，却是不同意，乘胜追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王偲如已经确定自己体力不支，第五局自己怕是无法赢下，所以起了些小心思，柳诚不同意，她直接耍赖，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之上。
    柳诚也坐到了旁边，心情却是格外的放松，他出了一点汗，身体那些疲惫感，消散一空。
    王偲如抱住了柳诚的腰，抱着他轻声说道：“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我的意思是，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吗？”柳诚愣愣的回答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办好公司吧，现在公司越来越大，科威信息明年大约有两百左右的员工，而且客户也越来越多。”
    “然后，就是好好完成学业，近期的目标就是这些，至于再远一些，就没想过了。”
    长期目标？没有。
    他也没有那么大的企图和愿景，这也源于他的性格，总是时势推着他走，他并没有主动的追求着什么。
    这或许是大多数成年人的现状，并不清楚未来在哪里，只想做好眼前的事。
    王偲如却轻笑着说道：“我可是计划到了十年后，这十年的时间，我可是给我和你之间做好了规划，也给我自己的生活做好了规划。”
    她说着似乎是有些动情，手摸到了柳诚的肩膀处，身体侧着吻住了柳诚的嘴唇，有几分贪婪的索取着。
    良久唇分，柳诚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自己似乎是中招了！
    没错，这个很有心计的王偲如，居然趁着休息的功夫，使出了美人计这一招数，扰乱柳诚的心思。
    盘外招！
    “好了，开始吧。”王偲如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台前，拿起了球拍开始发球。
    柳诚一个没留神，就吃了两个擦边球，被打了个0:2，虽然他一直在追，但是实力几近于相当的两个人，被晃了一枪之后，哪怕是咬的再紧，还是被王偲如打了一个7:6。
    王偲如拿下了第五局。
    “哈哈，我赢了哦！”王偲如举起了球拍，如释重负，她脸上满是轻松的说道：“你答应我的，可不能耍赖啊。”
    柳诚转动了下球拍，笑着说道：“你赢了，走的时候，我会问院长要账号，捐款的事情，我会认真履行的。”
    “但是先说好啊，你可不能为了那点小钱”
    王偲如在柳诚答应之后，就紧走了几步，没等柳诚说完，她就跳到了柳诚的身上，笑嘻嘻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柳大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孩子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你放心好了，我要是缺钱了，绝对不会逞强不说的，反正你又不缺钱。”
    柳诚托着王偲如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一个月少了那么多钱，你应该不开心才对啊。”
    王偲如摇了摇头说道：“说是那么说，但是我很少赢过你，这次赢了你，我很开心啊。”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开心就好吗？”
    柳诚和王偲如打完了乒乓球，并没有在这里过多的逗留，王偲如毕竟已经不是志愿者，不能去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去了，他们逛了半圈，离开了福利院。
    他没有食言，留下了院长的联系方式和社会捐助。
    王偲如和院长说了几句，才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车里。
    “你刚才和院长在说什么？难不成是你想领养个孩子吗？”柳诚发动了车辆，满是疑惑的问道。
    王偲如连连摇头：“想什么呢！领养也是有条件的。”
    “我们年纪这么小，是不能领养的，而且你那些健康的孩子，很多人排着队等着领养呢，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了！”
    “我刚才跟院长说，我拍的照片，就不要贴在捐赠墙上了，防止你公司的人来查看捐赠情况，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就不好了。”
    柳诚暗自咂了咂嘴，这丫头做事居然如此周全，居然连照片都想到了，他不住的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王偲如看着窗外慢慢融化的积雪，忽然开口问道：“柳诚，你刚才是不是让着我？我思前想后，你最后一局似乎打的一点都不凶。”
    “额”柳诚开着车，十分确定，王偲如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她一直嘴上说自己笨笨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而且比分是7：6，他以为自己已经营造出了一种用尽了全力，但还是中招输掉的感觉，但还是被王偲如识破了。
    一看柳诚这个犹豫的表情，早就知道了他长短的王偲如，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深吸了口气，用力的握着车顶的把手说道：“我们回家吧，好不好？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鲍紧你。”
    柳诚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缝，笑着说道：“吹吹风，冷静下，我们现在去广济寺，新年最后一炷香啊，我们明天早上不抢头香，今天去烧柱香，许愿明年平平安安啊。”
    大年三十祭祖，柳诚人在京城，也没法回去，他自然要到庙里拜一拜。
    王偲如被冷风打了一个激灵，那颗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心有不甘的说道：“那好吧，今天晚上是跨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零一章 韭菜羊肉鹿茸馅儿

    广济寺并没有多少人，香火也不是很繁盛，尤其是大年三十这天，开着门，但是并没有多少香客。
    过年的时候，京城香火最鼎盛的应该是雍和宫。
    雍和宫是康熙的府邸，乾隆也出生在雍和宫里，雍和宫一直有【龙潜之地】的别称，后来雍和宫被改为了喇嘛庙，一直是全国宗教最高规格的寺庙。
    所以过年抢头香，老北京人都会在雍和宫抢头香。
    柳诚不喜欢清朝，所以他连带着就不是很喜欢雍和宫，所以选择了广济寺。
    此时的广济寺开着门，却没有多少人，柳诚看着鎏金的敕建弘慈广济寺，和略显斑驳的砖墙，只有银杏枯黄的枝丫覆盖的广济寺，看起来甚至有点寒酸。
    他选择这里上香，没别的原因，这里求姻缘最为灵验。
    王偲如拉着柳诚的手，走过了这古色古香的寺庙，寺里的师父们，也懒得管这对儿小情侣，他们俩儿将能逛，不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不是有付费求大师解惑的项目吗？”王偲如略微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师忙了一年，都休息了。”
    “今晚跨年去哪里跨年啊？”他颇为好奇的问道。
    王偲如抬着眼，摇了摇头：“跨年吗？我不知道诶，你有什么选项吗？”
    柳诚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备忘录说道：“蓝色港湾那边有个灯光节，光影效果还是不错的。”
    “石景山游乐园今年是北欧风情的冰雪小镇、圣诞老人、北欧集市、3D城堡幻影秀，那边还有烟火。”
    “欢乐谷那边是新年主题奇幻灯光秀，五福临门的花车很好看，但是那些游园项目开放有限。”
    “世贸天阶灯光秀，有全球最大的LED梦幻天幕，过年的时候，很多情侣都会选择去那里，一起新年倒计时。”
    “世纪坛今天有新年之光的发光火炬塔，零点的时候，会有上千颗高亮探照灯，打出数千米的灯柱，直至苍穹，非常的壮观。”
    “还有好多，你选一个吧。”柳诚将手机递给了王偲如，这都是柳依诺整理出来的跨年比较好玩的地方。
    王偲如看了半天，低声说道：“亲爱的柳大善人，跨年，我们在床上跨年，好不好嘛。”
    柳诚用力的摇了摇头，今天不管怎么说，回去晚一点才是，尽量争取自己今天不会虚脱到床上。
    “好吧，我对这些都没啥兴趣，我听你的。”王偲如将手机递给了柳诚，笑着说道：“反正明天也不上班，也不用出去拜年，时间很长嘛。”
    柳诚沉默了片刻，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回家。
    他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年又一年》，这节目也有些年头了，每年都是那几样。
    王偲如回到了家里，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甜甜的笑道：“你先歇会儿，我去包饺子。”
    “葱吃吗？”
    柳诚看着裹上了围裙的王偲如，却是别有一番风韵：“有速冻饺子，在冷冻室最下面一层。”
    “那哪行啊！”王偲如穿好了围裙，来到柳城面前，转过身来说道：“帮我系上。”
    柳诚系上了围裙之后，却伸手摸到了王偲如的腰带，她呼吸猛然急促起来，这个人，果然是个服装癖。
    她打掉了柳诚的手说道：“就知道作怪！吃了饭再说。”
    “我那个行李箱里有围裙，那个好看，也是我穿给你用的，这个是做饭用的。别闹。”
    王偲如从冰箱里取出了很多的食材，一边切一边说道：“小时候，我老是生冻疮，我妈那会儿就给我做祛寒娇耳汤，据说是医圣张仲景的方子呢，其实就是饺子汤。”
    “帮我看下温度计。”她撩动了下头发，看着沙发上的柳诚，满是奇怪的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柳诚满是新奇的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做饭呢，你那个小家，我都没见你生过火。”
    “28°。”
    王偲如继续切着韭菜，听到柳诚的问题，想了想说道：“一个人懒得弄而已，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那还好，这个温度发面，只需要半个小时。”
    柳诚看着那水灵灵的韭菜，瞪着眼睛问道：“你要做什么馅儿的饺子？”
    “韭菜羊肉馅儿啊。”王偲如甜甜一笑说道：“我得把你保养好了，这可是要用十年，甚至更久的身子骨，那可不能累坏了，累出毛病来。”
    韭菜羊肉馅儿…
    柳诚听到这个名词，就打了个哆嗦。
    王偲如十分熟练的烧开了水，弄了点酵母菌洒在了面盆里，搅拌均匀后放在了地上，因为地暖的缘故，地面的温度会更高些。
    她又将喜好的羊肉放到了绞肉机里，还拿了五六片泡开的干鹿茸片，放到了里面。
    她开一档搅碎之后，热油锅，开始加料酒、醋、葱姜蒜翻炒去腥，直到有了香气，才将韭菜倒入，放进了盐、胡椒粉、鸡精、十三香和五香粉。
    她一扭头看到柳诚还在看自己，稍微解释了下：“你口味淡了点，本来我都是直接油泼下，但是羊肉有点腥儿，怕你吃不惯。”
    “很香。”柳诚点了点头，电视开着，他拿出了对联，开始张贴，这个活儿不是个体力活，但是他贴的有点多。
    毕竟柳依诺的家、王偲如的家、还有他住的机房，都得贴。
    公司不用他操心，放假之前，都贴好了，他带着寒气回到家中的时候，王偲如已经和好了面。
    “我可是面点师傅，极其擅长和面啊。”柳诚换好了鞋，来到了餐厅的餐桌前，洗了手之后，帮着王偲如一起包饺子。
    没过多久，王偲如看着柳诚擀的面皮，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总算理解了，柳诚的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我的柳大善人啊，我承认你厨艺极好，但是这个擀面皮你这个擀法，放锅里都煮坏了。我来吧，我来吧。”
    王偲如笑呵呵的说道：“你那个和面功夫我认可。但是这个和面，可不是那个和面啊…”
    柳诚又开始包饺子，但是这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他包了两个，倒是包的很严实，但是肚子里的货太多了，刚放下没多久，就咧开了嘴。
    “算了算了，我的柳大爷诶，你行行好，我来吧，您等着吃行不？”王偲如制止了柳诚继续包饺子的行为。
    柳诚不擅长这个，没这方面的经验，在家里他就没包过饺子。
    他拿起了一坨面，开始捏面人，他很快就捏了一个小刺猬出来，让王偲如刮目相看。
    “你学过雕塑吗？”王偲如包着饺子，看着柳诚手中的动作有些惊讶的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 度日如年

    柳诚的手十分灵活的捏出了一个小人，这个小人憨态可掬，居然有点像王偲如，尤其是那股子甜甜的味道。
    “好可爱。”王偲如看着那个小面人，说不出的惊喜，柳诚总是能够时不时的带来一个又一个小惊喜，让她有些目眩神迷。
    柳诚又拿起了一小团面，认真的捏了一个小人出来，这次是柳诚他自己。
    “喜欢吗？”柳诚将两个小面人放到一起，颇为骄傲的说道，满脸写满了快夸我。
    王偲如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很喜欢，哇哇，你好厉害啊，这个小面人捏的可真好看，我都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柳诚是个手艺人，确切的说除了神G指这种以外，他还会变各种各样的魔术，至于捏面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
    他将两个面人撒上一点补面，笑容满脸的说道：“一会儿煮了，我吃掉你，你吃掉我。”
    “我这么可爱，你也舍得吃掉我吗？”王偲如的腮帮子上沾了一点点的面粉，这反而让王偲如的面庞更显得诱人了几分。
    像极了柳诚当初见到了的绿茶风，青春靓丽、还有点小性感和可爱，就是那种类似于奶油不小心沾染在脸上的感觉。
    他呆滞的问道：“你今天的妆是白开水妆吗？”
    王偲如闷着声痴痴的笑了两声，点了点头，她脸上沾了一点点面粉，自然是她那些时时刻刻都在的小心机。
    她想了想说道：“像水一样清透干净、纯纯的还带着点欲，不用眼底更加强调眼神光，稍微妆点一下，眼睛微微下垂，看起来楚楚可怜，再配合上水润唇妆，的确像你说的白开水一样。”
    “好看吗？”
    柳诚点了点头，怪不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对劲儿，有一点点的主动，甚至把手都摸到了她的裤腰带上，感情今天王偲如专门搞起了清纯斩男风。
    他这个老司机，都不知不觉中了招，一整天的时间，他才发现。
    纯到极致就是欲，化妆术，这块被王偲如玩的太明白了。
    “厉害啊。”柳诚忍不住的感慨，肯定了王偲如的茶艺，的确是高超。
    王偲如甩了甩头发，甜甜一笑：“如果没点招数，没点吸引力，我的柳大善人，岂不是三两天就把我厌恶了？”
    “黄桃罐头保质期是15个月、可乐要在打开后24小时喝掉、吻痕大概一周就能消失、两个人在一起三个月才算过了磨合期。”
    “就连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十年的时间。”
    “似乎一切都有期限，一切都的按着时间那条线，有条不紊的走下去，这样多无趣。”
    “我还是喜欢一切没有规律可循的事情，比方说我躺在树上看星空，你突然就掉下来，砸在我怀里。”
    “我很感谢老天爷，那天在大巴车上遇到了你，我很感谢我自己，那天鼓足了勇气跟你搭讪。”
    王偲如说的非常动情，她眼神流转，半仰着头看着柳诚，满是感激的说道：“我更要感谢你，让我有了依靠。”
    柳诚伸手在王偲如的鼻尖剐了一下，他手上有点面，留下了白白的一道，他十分确定的说道：“傻姑娘，你更应该感谢你自己。”
    “我们现在在这里，都是因为你的努力啊。”
    王偲如却摇了摇头，继续包着饺子，喃喃的说道：“那也要你的认可才可以，否则我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无用功。就像是你说的那个上瘾陷阱。”
    “如果没有任何正反馈，我可能用不了几次就会放弃，我并不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其实柳诚一直以为春节联欢晚会已经过时了，两世为人算起来，他已经有十三四年，没有认真看过这个节目了。
    但是今年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说说笑笑，一起下锅煮饺子，煮两个小面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节目，却丝毫不感觉无聊。
    他们讨论着主持人、演员、小品、舞蹈。
    王偲如甚至还站起身来，比划了一下民族舞，婀娜的身姿在客厅里肆意的旋转着。
    时间在欢声笑语里过得很快。
    冯巩《不能让他走》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将网络流行语带到了春晚的舞台上，而他一句「我妈喊我回家偷菜呢」则是2009年一整年互联网的缩影。
    去年以《不差钱》火遍全国的小沈阳，在2010年的春晚舞台上，表现却极度的拉跨，整个小品，有一种黑板报表扬稿的感觉，让人一个字都没记住。
    王偲如靠在柳诚的怀里，手里还拿着零食嚼着，偶尔还递给柳诚一块，她很享受这种十分温馨的感觉，直到响起了京剧，她才在柳诚的身上，坐直了身子，愣愣的问道：“亲爱的柳老板，今天想要个什么风格？”
    “有什么可以选的吗？”柳诚抓着王偲如，疲劳战术终于奏效，王偲如终于还是有点困了，她打算洗澡去了。
    王偲如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剩下的几件衣服，吐气如兰的问道：“老板想要个简约向还是浮夸向呢？”
    “这边建议柳老板弄个浮夸向哦，我可是准备了很久了，一定不让柳老板失望的呢。”
    柳诚认真的考虑了一番，尤其是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说道：“简约风！简约点。”
    王偲如手指在柳诚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轻笑着说道：“柳老板还是考虑的少了呢，我的简约风可是简约不简单哦。”
    她捧着柳诚的脸颊用力的吻了下，才轻笑着说道：“老板，我尽量在敲钟之前弄好，我们来个跨年礼炮，度日如年，从今年曰到明年哦，想想就刺激！”
    度日如年？得，又一个成语不忍直视了。
    他走进了洗澡间，开始洗澡，洗好之后，走到了主卧，主卧却锁着门，怎么都打不开。
    “我吹头发呢，柳老板别心急啊，我马上出去，不耽误老板过年。”王偲如听到了门响动，吓了一大跳，她心乱如麻的喊道。
    柳诚颇为好奇，这个跨年夜，王偲如会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没让他等太久，王偲如拧开了主卧的门，款款的走了出来，一个很简单的真丝睡衣。
    “就这？我还以为什么巨大惊喜呢。”柳诚嗤笑了一声，这真丝睡衣是蛮丝滑的，可惜不符合他的预期值。
    王偲如轻蔑一笑，慢慢的走到了柳诚的身边，轻轻拉动了裤管儿，笑着说道：“柳老板，可识得此招？”
    真丝睡裤里，居然还有一层薄薄的白丝，柳诚提上了一点点兴趣，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裤里丝？
    裤子里套丝袜，这个招数说不上什么新鲜，但是也算是有点意思。
    “女人，你稍微引起我的注意了。”柳诚摇头笑着，喝了口水。
    王偲如轻轻一拉裤带，真丝睡裤滑落在地，她轻笑着问道：“老板，您再看看？”
    噗！柳诚一口水幸好都喝下去了，否则立刻就呛了，这简约风，还真是不简单呢。
    “这是什么纹身贴？飞天仙女图吗？还是彩色的？”柳诚咽了口唾沫，愣愣的问道。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白丝之下，铅笔腿上是两个纹身贴，而且是彩色的飞天仙女图，关键是那两个仙女捧的位置，实在是…让人遐想连篇。
    “柳老板，还满意吗？”王偲如风情款款的走到了柳诚的身边，吐了一口兰气轻声问道。
    柳诚木讷的点了点头：“满意，很满意。”
    王偲如轻吟一声，软在了柳诚的怀里，低声问道：“柳老板，既然这么满意，那还在等什么？难不成，在等我，请君入瓮吗？”
    请君入瓮？得，又一个成语，不忍直视了。
    新年的钟声准时响起，主持人在电视上热情洋溢的倒计时，柳诚也完成了度日如年的成就，他现在非常确定一件事。
    小孩子的眼神是纯洁的，他们总是能够看到大人看不到的另外一面。
    比如王偲如是个狐狸精这件事，福利院的孩子们，就看的非常的准确。

 第一百零三章 我只会心疼哥哥

    大年初一，王偲如五点多都起来了，这个时间真的很早，她在厨房忙活了很久，才笑眯眯的叫醒了还在睡梦中，蓄精养锐的柳诚。
    在2010年的春节，在京城，至少在海淀区，依旧有些人顶风作案燃放鞭炮，但是是零零散散，偶尔会有一颗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炸裂，将雪中的京城点亮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诚揉着王偲如的脑袋，大早上甜甜糯糯的叫起床的声音，实在是有点顶不住。
    “今天什么安排？”柳诚做起了身子，甚至第一次都没有完全坐起来，直到试了第二次，才勉强坐了起来。
    王偲如用力的摇头说道：“不知道，听你安排吧。”
    柳诚认真的考虑了一番，笑着说道：“下午有庙会，下午去逛庙会吧，上午…上午歇一上午吧。”
    他用力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他还是有点迷糊，但是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是柳宏辉的电话。
    “柳诚啊，你妈说过年了，你这过年是不是拜个年啊。”柳宏辉的声音倒还是平静，这可能就是一个父亲。
    明明是自己打的这个电话，但还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你妈想你了。
    王偲如在柳诚的嘴角啄了一下，穿着非常有绿茶风的家居服，就向着卧室外而去，她要准备早饭，还有将柳诚今天穿的衣服拿出来熨烫一下。
    柳诚和爹妈一阵唠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听到了柳依诺的声音，柳依诺显然有悄悄话要说，因为是她自己打过来的。
    “新年好啊。臭弟弟！”柳依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这两天过舒坦了是吧，等我回去，弄不死你。”
    柳诚扶着腰，生活不易，诚哥叹气。
    这日子过得倒是很舒适，就是有点费腰。
    “新年好。”他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按了下遥控窗帘，然后找到了拖孩，迷迷糊糊的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免提准备洗漱。
    柳依诺不依不饶的说道：“明天下午3点到机场接我，我明天回去！”
    “还有你让王偲如那个浪蹄子，把家里收拾干净，我知道她在，李曼可不知道！”
    柳诚猛地一个激灵，这一句浪蹄子声音很大，正在收拾着床铺的王偲如，绝对听到了。
    他探了个头看了眼收拾着卧室的王偲如，有些无奈的低声说道：“姐，我开着免提呢，王偲如都听到了啊。”
    柳依诺却依旧气鼓鼓的说道：“听到了，又怎么样，听到了她就不是了吗？我从一开始就这么叫她，上次见面我就这么当面骂她了，怎么了！”
    “老娘盯上的大猪蹄子都被她这个浪蹄子给上了，我还不能骂她几句吗？”
    王偲如赤着脚踩在了卫生间门口，拿过了柳诚的手机，甜甜糯糯的说道：“姐姐过年好啊，柳诚要洗漱了呢。”
    “唉，柳诚就好这口儿，又骚又浪还花样多，昨天晚上，邻居都敲门说我们扰民了呢。”
    “哦，对了，我们在你的床上过夜呢。”
    柳依诺一听是她的床，噌的一下就是火冒三丈，整个人感觉都要炸了。
    她愤怒的喊道：“王偲如，等老娘回到京城非扒了你不可！要不是怕我弟弟一个人过年可怜，轮得到你？！”
    “死贱人，你给我等着！”
    柳诚目瞪口呆的刷着牙，他含含糊糊的问道：“你们这是什么对话风格？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王偲如看着挂断的电话，笑盈盈的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继续收拾着卧室，她甜甜的说道：“姐姐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那个嘴，可厉害了，可是心肠还是极好的。”
    “她还是很怜惜我的，看我可怜，就给我打电话，劝我鼓足勇气来找你，还跟我说了好多呢，她虽然讨厌我，但是我谢谢她。”
    她忽然柔柔弱弱的说道：“姐姐脾气是稍微差了点，看来呀，这往后的日子，我也少不了受委屈，诚哥哥，可要好好对我，再多的委屈，也受的。”
    “只要诚哥哥，开心，偲偲什么都愿意呢。”
    柳诚拍了拍脑门，怪不得王偲如一进门就直接进了主卧，也就是柳依诺的房间。
    感情这场无声无息的战争，早就开始了，只是他这个战争的导火索，对此却一无所知。
    女人之间的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明已经到了血雨腥风的程度，但是表面上却如此的波澜不惊。
    王偲如这套话术，就是典型的【哥哥，你女朋友知道我在她的床上睡了你，她不会生气吧，她脾气好差，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话术模板，但是说的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王偲如这浪之力，越发的高深了，从浪之力一段正在向二段突破。
    最恐怖的是，别人的浪之力都是刷一个又一个的副本，王偲如这浪之力的进阶，居然只刷柳诚他一个人就可以。
    可见其绿茶天资，必然是天灵根级别的那种天纵奇才。
    “诚哥哥，明天我去接姐姐吧，我记得明天下午有个茶话会，似乎是猫扑、人人、天涯、开心还有几个论坛的老板组的局，哥哥不过去吗？”王偲如收拾好了床铺，打扫完了战场，提出了一个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人人网、猫扑、天涯这些网络社区网站，是web20技术的第一波受益者，随着基础建设的不断推进，互联网企业迎来了第一波流量，而这第一波流量的最大受益者，正是社区网站。
    柳诚点了点头，这是公司客户的重要一部分，他自然要去参加，但是那就没法去接柳依诺了。
    自己不去姐姐，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应该…不会吧。
    下午的时间，柳诚带着王偲如去逛了地坛庙会，买了不少的旧书放到了家里的书房。
    这天晚上，王偲如跟疯了一样，差点把柳诚的腰给坐折了，这次邻居真的要报警了。
    次日一大早，王偲如开始收拾，她将那些头发和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塞进了行李箱里。
    王偲如拉着行李箱，笑眯眯的说道：“我亲爱的柳老板，我们的京城假日，到今天姐姐回来，就正式结束了，感谢您的款待。”
    柳诚看着王偲如身后的行李箱，有些意动的说道：“再住几天也没事啊，李曼元宵节后才回来呢。”
    王偲如一脸怯怯的说道：“可是姐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呢，回来之后，她绝对不会允许在家里看到我，家里两个女人，也不太方便啊。”
    “啊！柳老板原来喜欢这个？”
    这个？哪个啊？我屮艸芔茻！
    柳诚瞬间就明白了王偲说的到底是哪个，他略微有点挠头的说道：“啊，那什么吧，你问问姐姐让不让你住，再决定搬走不搬走呗。”

 第一百零四章 潘驴邓小闲

    柳依诺非常的不开心。
    她下了飞机之前，还专门补了一下妆，昨天晚上没睡好，需要遮住黑眼圈，没睡好的原因很简单，一想到王偲如在她的床上，肆无忌惮，她就恨的牙痒痒。
    结果下了飞机，就接到了王偲如的电话，说柳诚有事情要忙，接机的事，王偲如全部负责。
    这让柳依诺的嘴巴噘到了天上，也无法改变，柳诚没有来接她的事实。
    “哼！不是看在他跑出去赚钱的份上，他少说要挨一顿擀面杖。”柳依诺放好了行李之后，坐到了地盘很低的柯尼塞格的超跑之内。
    王偲如笑着说道：“姐姐，诚哥哥把车给我了呢。”
    “那叫代持，代持你懂吗？”柳依诺一听，就是一阵闷气，柯尼塞格这辆车写到了王偲如的名下，她是知道的。
    王偲如如同炫耀一样，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一个1800平米的大别墅，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柳依诺系好了安全带，气呼呼的说道：“柳诚去哪了？把我送过去，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事业重要，还是他姐姐重要！不来接我也就罢了，还让你来接我！”
    “气死我了！”
    王偲如笑颜如花的说道：“这几天诚哥哥可是累坏了呢，姐姐，我们先到超市买点东西吧，冰箱里倒是还有点菜，但是韭菜羊肉都吃完了。”
    “去超市。”柳依诺认真想了想，她记得自己在深城的时候，对着柳诚说过的那句话，男人以事业为重。
    他去联络客户感情，也算是应有之举。
    王偲如就是天生的演员，她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对柳依诺穷追猛打，脸上立刻变成了柔弱还有些怅然若失。
    她带着丝丝的柔软说道：“我知道车是柳诚的，那个大别墅也是柳诚的，我从来没贪心的占有，柳诚是姐姐的，那这一切也都是姐姐的。”
    “知道就好。”柳依诺满是骇然的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块的王偲如，有些怀疑的说道。
    这小浪蹄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偲如看着柳依诺，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不贪心，你就当我是偶尔偷了你家腥儿的贪吃的猫，好不好？也当是可怜可怜我。”
    嚯！
    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王偲如拐了这么大个弯儿，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坐实自己的身份。
    哪怕是个情妇，那也要得到柳依诺的认可。
    王偲如之所以挑衅柳依诺，就是为了此刻的先抑后扬，这一招以进为退，柳依诺识破了，但是看着王偲如楚楚可怜的模样，柳依诺无奈的说道：“乱七八糟的，谁稀罕管你们一样。”
    “别把他累坏了就好，年轻不知道节制，到了稍微大一点，铁杵也磨成针了。”
    “我知道了！”王偲如立刻又换了一副表情，兴高采烈的说道：“姐姐最好了！”
    “吧唧！”
    王偲如在柳依诺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发动了车辆。
    柳依诺当场傻眼，这是哪一出？
    她拿出了湿巾擦掉了唇印，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头皮发麻。
    百变小妖精吗？这一会儿工夫，就换了三幅面孔。
    不过柳依诺很快就发现了，王偲如最后的喜悦一定是真的，大概就像是无忧无虑，敞开了心扉，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无法作假的。
    “所以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接受你的存在吗？”柳依诺思前想后，满是疑惑的问道。
    王偲如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呀，对于柳诚而言，姐姐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如果姐姐都不认可，那一切都是浮云罢了。”
    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没必要，我让你到家里陪他过年，早就接受你存在了，虽然烦了点。”
    王偲如认真想了想大声的说道：“姐姐最好了！”
    “你别过来啊！”柳依诺往后一缩，生怕王偲如扑过来。
    王偲如安稳的驾驶着车辆，笑盈盈的说道：“诚哥哥说了，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车太贵了，稍微有点剐蹭，我可赔不起。”
    柳依诺嗤之以鼻的说道：“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有什么好的，还诚哥说了，诶，恶心！”
    “潘驴邓小闲。”王偲如回答了一句，安稳的驾驶着车辆。
    柳依诺在文学造诣上，比柳诚还要好一些，她当然清楚这句指的是什么。
    潘，是潘安的美貌；驴，是驴子的行货；邓，是像邓通一样有钱；小，是绵里针那般细心；闲，是有闲工夫。
    柳依诺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渣男除了渣点，真的是哪里都好。
    她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臭弟弟，到底在忙什么呢。
    此时柳诚来到了一处酒店宴会厅，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签到，之后走了进去。
    开始他还有点迷惑，这个茶话会到底是什么个模式，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说好听是会议培训，说难听点是传销现场。
    巨大的宴会厅内，是一排排的桌椅板凳，坐满了人，再往前看，是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在投影屏的两侧，还有各种文案。
    龙图腾文化企业家高峰年会。
    「新常态下的企业转型变革之道」、「传承五千年龙图腾精神」、「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文化产业淘金时代」等等字样，用着极其夸张的色调，艳红艳绿色做衬托。
    柳诚当场就傻眼了，这什么狗屎的成功学传销现场，让自己给碰到了？
    尤其是第二个标语，实现中国民族的伟大复兴，你得到过老大的授权吗？就打了出来？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简直是离谱到家了！
    巨大宴会厅的门缓缓关闭，现场的灯光暗淡了下，现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柳诚走到了一个前排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个主持人，拿着完全没有降噪的麦克风，走上了大红色的舞台，激昂的音乐陡然间响起。
    一个深沉的男中音响起：“下数千年，龙已渗透到了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成为一种文化的凝聚和积淀。”
    “对每一个炎黄子孙来说，龙的形象是一种符号、一种意绪、一种血肉相连的情感！”
    “有请金巧巧、金莎、刘嘉亮，为大家带来一首，龙的传人！”
    柳诚用力的眨了眨眼，真的是那个唱过《星月神话》的金莎吗？
    主办方是真的有钱啊！
    眼下金莎可是正当红，刚刚出演了《神话》电视剧，并且写了插曲的金莎，这可不是一点点银子可以请来的咖。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台上的三个人的确是像，但细看之下，完全是高仿山寨版，只是长得像而已。
    而且他坐的靠前，这仨人都是假唱。
    柳诚刚坐下了一会儿，就不打算浪费自己的时间，准备找个空隙，借着尿遁离开。
    只是他看着那一排的网络社区的CEO们，坐直了身子。
    赚钱嘛，不寒碜。

 第一百零五章 魔幻现实

    轰鸣的音箱，歇斯里地的咆哮着的主持人，各种明星、企业家轮流为所谓的潜能与金融运用分析大师站台。
    广济寺里的大师过年都要休息下，好嘛，这种现代神学的各种诡异大师，过年都不带休息的。
    他们不停的让台下的观众，做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动作和口号，现场的气氛，在几个托儿的作用下，显得热闹无比。
    “鼓掌应该怎么样？来大家站起来，跟我一起做！音乐，响起来！”主持人拿起了麦克风高声呼和着。
    他左手前身，右手推掌，大声的喊道：“来站起来，拉！”
    主持人高举左手，右手用力的向后撤，随后他大声的喊道：“击掌！”
    随着音乐的节奏，主持人疯狂的甩着身子，用力的击掌，还带动着现场一起。
    柳诚坐在座位上喝着矿泉水，看着群魔乱舞台上台下，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主持人这套行云流水的鼓掌动作，不比博人传燃？
    当然，他更加疑惑的是，这里的人难道不清楚，这些都是假的吗？
    难道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学过吗？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明星、知名企业家的站台、无数VCR洗脑、现场气氛衬托之下，的确具有极其强大的煽动力。
    而这种煽动，在小朋友登台表演了量子阅读、耳朵认字、脑屏控物的魔术表演之后，达到了最高点。
    然后无数的销售人员从两侧鱼贯而出，他们用着夸张的表情，带着各种价位的课程，来到了每一桌前，开始推销各位大师们的专属课程。
    【人体科学技术授课】、【脑力开发技术授课】、【智领未来能量觉醒授课】每个课程的标价都在6万块以上，都是七天以上的大课，专为企业家量身打造。
    柳诚看着几个肥肠大耳企业家笑眯眯的看着那些年轻貌美的销售人员时，终于理解了一些这些课程的意义。
    可能他们也知道是假的，只是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柳总来一个我们的人体科学技术授课吧，我们这边配套的还有组织结构架设、狼性企业文化建设、营销特种兵等搭配课程，可以让柳总公司的营销不再困难。”
    一个女子穿着套装裙黑丝，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意向书，眼神中充斥着期盼。
    柳诚看着意向书的种种课程，除了大课以外，还有各种企业文化打造，组织结构架设等等的企业咨询向的课程。
    狼性、特种兵、企业操盘手、金融不死鸟等等字眼，让他倒吸冷气，除了量子力学和相对论以外，他们还真的是五毒俱全！
    一般企业沾上了这些还能活吗？
    他推开了意向书，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和几个老客户交流了一番，在老客户的介绍下，认识了几个新的老板之后，走出了温都水城酒店。
    他弹了一颗泰山，对着树梢喷云吐雾着，他还在思索今天到底干了点啥的时候，那个女销售居然不顾寒风凌厉，穿着薄衬衫的套装裙就追了出来。
    柳诚落荒而逃。
    这些人，太勇了。
    他驱车离开了温都水城，今天的目的达成了一些，维护了下老客户，认识了新客户，但是出了会场，他依旧是脑子嗡嗡的疼。
    那个鼓掌的画面，实在是太魔性了，挥之不去。
    “姐，我出来了，嗯。”柳诚拨通了柳依诺的电话，十分确定的说道：“姐，初五上班之前，你务必通过猎头公司，给我找个营销总监来，这种活儿，以后我不干了，什么跟什么啊。”
    “太难了！”
    柳依诺正穿着围裙，准备做饭，她带着蓝牙耳机，戏谑的问道：“又遇到了什么？”
    柳诚将今天一整天的魔幻经历，挑了些大概的讲了讲，他慢慢的开着车，思考着企业的未来。
    他重生之前，就做过企业，这种成功学营销学，他也曾经报过一两次，但是他很确定，这些玩意儿，救不了他的公司。
    所谓的狼性企业文化、营销特种兵、企业操盘手之类的东西，任何一个初创公司，小的公司，都会被这种让人抓狂的成功学搞的一塌糊涂。
    柳诚就知道一个例子，畅游，就是开发并运营了《天龙八部》搜狐畅游。
    搜狐畅游的CEO，搜狐总公司的副总裁王滔，在接触到了此类课程之后，就开始将【成功是拼出来的，选择的方法很重要】时常挂在嘴边，随后接触到了各种禅修营，最后碰到了国际骗子合一教。
    自此之后，王滔开始了带领公司所有修仙，在内部的邮箱里发布企业刊物《荷之光》，还要求各大总监每周都要写修炼心得。
    而且每个月公司的高层还会分批前往印度，进入合一大学进行灵修。
    一年的时间里，办公室里全都是宗教标语，【爱的种子】的宣传画贴到了电梯间。
    终于在2013年，王滔在公司成立了「内在工程部」，帮助员工「摆脱痛苦、觉醒真我、问道心灵」，早日实现觉醒。
    然后没过多久，公司的财报出现了巨大的亏损，他再次成立了「卓越运作部」而这个部门人员高达上千人，全都是信徒。
    没过多久，他就辞去了CEO的职位。
    搜狐也给了他体面，在他辞职的时候，让他继续留任首席产品官。
    但是这个首席产品官从14年之后，再无任何作为，只不过是一块体面离场的遮羞布而已。
    根据离职协议，王滔将持有的全部畅游股权，转移给畅游指派的股东，而畅游董事会，将一次性支付给王滔120万美元。
    一手打造了《天龙八部》这个现象级网游的王滔，黯然退场。
    之后便不知所终，有人曾经在印度合一大学见过他，他虔诚的跪到在了那对创办了合一教的夫妇雕塑的脚下。
    再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了。
    在2013年、2014年所有的企业，都在为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布局的时候，畅游在修仙，错过了最好的时代。
    柳诚将车辆缓缓驶入了小区，就看到了柳依诺提着两盒茶叶，一脸着急的等在路边，看到了柳诚的9972的时候，赶紧迎来上来。
    “这是咋了？”柳诚停稳了车辆，柳依诺拉开了车门，坐到了车上。
    “开车！”柳依诺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几天逍遥快活了，为什么不去拜年啊？”
    “你去了田老师那里，为什么不去马绍光老师家里坐坐？真是气死我了。”柳依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过年前去了田老师那儿，过年之后为什么不去马老师家里？”
    “他们是个圈子，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柳诚发动了车辆，挠了挠头：“不至于吧，我一个学生，上老师家里拜年？这不是求田老师办事才去的吗？”

 第一百零六章 得到与失去

    “你是普通学生吗？”柳依诺伸出手用力的在柳诚的腰上拧了一下，她撩动着额头的头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总有一天，你得浪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柳诚开着车突然明白了，自己并不是个普通的学生。
    除了创一代的身份以外，他还是公安部G01系统的合作伙伴，而这个合作伙伴，就是他最大的保护伞。
    而这个保护伞的资格争取，显然不是计算机中心副主任的田伟德争取到的，国密局的马绍光应该没少出力。
    无论他去找什么，他去了田伟德家里拜年，但是没去马绍光家里拜年，的确不对。
    “这不是有姐姐查漏补缺吗？”柳诚倒是颇为淡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这不是还有柳依诺在跟前提醒？
    误不了事。
    “哼。”柳依诺冷哼了一声，闭目养神，王偲如絮絮叨叨的将这段时间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她找了个由头，借题发挥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
    当然，去老师家里拜年，也是应有之意。
    柳诚来到了清泽大学家属院，这里的路况太差了，他的跑车完全开不进去。
    他知道马绍光的地址，但是完全想不到，马绍光居然住在这样类似于棚户区的地方。
    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之外。
    这里唯一的几栋楼都只有五层，颇有年代感，墙外还掉了漆皮，十分的斑驳，更多的都是那种平房大杂院，很多的房子有很明显的私自搭建和拆分。
    柳诚眉头一皱，居然闻到了一股子臭水沟的味道，而且垃圾堆显然很久没人清理，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他走了很远，才走到了西南楼之下，这楼里没有电梯，户型很是紧凑，楼道间很窄。
    柳诚拉着柳依诺敲响了马绍光的家门。
    “老师，过年好。”柳诚看着马绍光赶忙说道：“其实前几天就想过来，但是想着老师过年忙，现在才过来，这是给马老师带的茶叶。”
    柳诚和柳依诺走进了屋子里，家里非常的干净，窗明几净，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却井井有条。
    “师母好。”柳依诺甜甜的打了个招呼，坐在了老式沙发之上。
    师母端了个果盘，还有一盘瓜子糖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地方不好找吧？”
    “还好。”柳诚接过了师母递过来的水杯说道：“不用忙活了师母。”
    “今天晚上留下吃饭啊，家里不经常来人。”师母还穿着围裙，看来是正在做饭。
    “不用忙活了。”
    马绍光问起了柳诚公司的事情，问的很详细，尤其是比较关心科威信息的盈利情况。
    马绍光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道：“我其实一直很担心科威信息的生存情况。”
    “你的主要客户是启明星那边的政企门户网站，现在又和公安部合作，和政企部门合作，钱没多少，审核还严格，我一直担心科威信息是否能够撑下去。”
    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政企服务器被攻击的概率更大，攻击手段更多、目的性更强，而这类企业被攻击之后的漏洞、特征以及病毒指纹，是我们科威信息的核心竞争力。”
    “这还是要谢谢马老师和田老师的提携，我才有这个机会。”
    场面话柳诚当然会说，而且真心实意。
    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下马绍光为什么住在这边，居住环境看起来有点不太好。
    清泽北面有一个家属区，那边的楼房是新建的，配套设施完善，环境极好，出门就是一个人工湖公园。
    马绍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年轻，等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人老了，就不想挪窝了。”
    “这边住的都是老伙计，挺好的，没事还能串个门，打打麻将，我在哪儿住了三月，又搬回来了。”
    柳诚了然的点了点头，不是不给住，也不是相关待遇不好，而是马绍光自己不愿意动而已。
    SM1的非对称加密算法，是机密级别的算法，这种非对称加密算法，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而对这种算法的悬赏，国际社会，大约在数千万美元到数亿美元不等。
    马绍光是SM2对称算法的核心人物，他同样有参与SM1算法，只要他愿意，跑去美利坚，算法一交，什么样的生活没有？
    相比较反美是工作，爱美是生活，住在美利坚的大hoe里的那些教授们，柳诚更喜欢和马绍光打交道。
    “ACM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个大学都开始了拉赞助，你对这个有没有兴趣？”马绍光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份资料。
    ACM是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每个学校都会有一只队伍，赞助的话，基本等到选手参赛归来，就会进入该企业进行实习。
    而参加ACM的学生，基本上在校内都是极为优秀的。
    这种赞助是各大企业脑袋攻破了都不见得有的机会，比如企鹅长期霸占着深城大学的赞助资格，阿狸长期霸占着浙大的资格。
    “清泽的ACM赞助我记得去年和前年都是奇虎吧，我现在突然半路杀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啊？”柳诚刚收了周红衣一套1800平米的院子，这反手就把奇虎的赞助给占了，并不是很好。
    花费不大，五十万以内，但是却可以得到三个清泽培养出来的优秀大学生，至少也是汪永丰那种水平的学生。
    这笔买卖大赚特赚。
    “周红衣主动让出来的。”马绍光喝了口水，笑着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刚才听你说，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这笔钱，今年就你出了。”
    柳诚有些意动的问道：“我能不能做参赛选手啊。”
    当年他参加ACM，没有夺冠以银牌输给了俄罗斯的天才少年。
    他过了很久很久，都耿耿于怀，现在又一个机会摆在了面前，他刻在骨子里的DNA都在动。
    按照时间算一算，他至少可以参加三届ACM，这不把弄个三连冠，对得起自己重生这趟儿？
    马绍光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能参加，你身上有个项目G01系统，若是出国，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去的，别折腾了。”
    哦，也对。
    柳诚眨了眨眼，不甘的点了点头，只能接受。

 第一百零七章 T+1

    柳诚此时看起来像个学生，但是他早就不是学生了。
    这个身份并不复杂，他的背景已经从单纯的学生背景，成长到了与各种大型企业合作的资本家。
    他这个时候亲自下场，完全是成年人抢小孩子的棒棒糖。
    跌份儿。
    柳诚在马绍光家吃完了晚饭才离开，出门的时候，柳诚认真的思考着今天的收获，他没有说话，跟着柳诚身后亦步亦趋的柳依诺也是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柳诚满是奇怪的问道。
    柳依诺低着头，满是不开心的说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这是在撒娇吗？
    柳诚挠了挠头，这个样子的柳依诺的确比较少见，他笑着说道：“你这不是刚回来吗？怎么了？回到家不开心吗？”
    柳依诺用力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勾住了柳诚的小拇指，她低声说道：“妈妈又给我安排相亲，这次是什么科长的儿子。”
    柳诚面色剧变，他瞪着眼声音很大的问道：“相亲？你去了吗？不行我打电话跟他们说一说！”
    “你猜我去没去啊？”柳依诺慢慢的抬起了头，一脸戏谑的看着柳诚，眼波流转，若是江南小镇里，风吹皱了的池塘。
    柳诚的愤怒和种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慢慢变成了笑容，他笑着说道：“你没去。”
    “嗯，没去，所以爸妈有点生气，他们觉得毕业了，就找个好人家，嫁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柳依诺挎住了柳诚的胳膊，有些出神的看着满天的星空。
    雪夜之下的星空，格外的璀璨。
    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没有讲吗？现在我的事业需要你的帮助啊，总不能辍学创业吧。要是老爹老妈知道我辍学创业，非杀了我不可。”
    对于柳宏辉和王怀兰而言，他们对孩子们的期盼，就是一辈子顺顺利利，按照预定好的规划，上学毕业，老老实实的找个稳定的工作，生个娃，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他们就是如此过来，所以他们对于孩子的期望也是如此。
    对于柳诚的创业，他的父母虽然没有反对，但是无法赞同，他们一直生活在体制内，对孩子在杀人不见血的社会里打拼，持有保守的反对态度。
    柳依诺认真的想了很久，才说道：“爸妈的意思很有趣，他们可能是觉得我不是亲闺女，为了亲儿子耽误自己的前程不好，所以他们才不愿意让我继续陪你折腾。”
    “哦，这样啊。”柳诚这才理解了父母的用意。
    柳依诺的脚步有些欢快，她笑着说道：“但是我不在乎。”
    柳诚驱车回到了家中，王偲如居然还在，不过住在客房里，柳依诺已经做好了饭。
    “你们吃过饭了吗？”王偲如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外面吃过饭了。
    柳诚换好了鞋，脱掉了羽绒服，点头说道：“我们在老师家里吃过饭了。”
    他的目光在王偲如和柳依诺身上打量，他还以为柳依诺一回来，就会赶走王偲如，结果却没有，王偲如依旧在家里住着。
    柳诚刚站稳身子，柳依诺就猛地凑了过来，用着十二分的热情，吻住了柳诚的嘴唇，她目光有些游离，已经忍了几个小时，她内心深处那些小别胜新婚的小火苗，早就已经烧的她有些饥渴难耐了。
    “有人。”柳诚低声说道。
    “就是给她看的！”柳依诺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醋味儿，她轻笑着攀上了柳诚的肩膀，轻轻一跳，盘住了柳诚的腰，她笑颜如花的说道：“抱我进屋。”
    柳依诺笑的很坏，她还挑衅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偲如，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柳诚人直接麻了。
    “床上都换了新的四件套，依旧是王偲如身上那股子骚狐狸的味道！哼。”柳依诺勾着柳诚，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之前你在王偲如身上浪费了多少次，我就得比她多一次。”
    “我算了下，你们这几天最少也有十七八次，来吧，今天晚上来还债吧！”
    柳诚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有些奇怪的问道：“以后都是这么算吗？T+1?”
    “是！”柳依诺把柳诚拉倒在了床上。
    “门没关。”
    “就是给她看的！”
    ……
    王偲如失魂落魄的吃着饭，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在经历着什么，耳边全是柳依诺有些夸张的喊声。
    “我是浪蹄子骚狐狸，你是什么！”王偲如收拾着厨房，恶狠狠的说道。
    王偲如洗完澡，嫌弃的看了一眼主卧，这俩人居然真的不锁门！
    不过柳依诺穿着一套睡衣，拿着水杯在直饮机上接了杯水，看着王偲如裹着浴巾说道：“他似乎有点累了，你借我一套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穿一下。”
    “在最左边柜子里，第二层。”王偲如瞪着眼看着柳依诺，这太过分了！那是她的战衣！
    柳依诺走进了王偲如的房间，找到了一套不是那么羞耻的衣服。
    战斗的号角声再次拉响，王偲如即便是带着耳机，已经能够听到那深入骨髓的长吟。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过了很久，王偲如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柳依诺的头发有些凌乱，她满是笑容的说道：“我去洗个澡，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快去。”
    王偲如摘到了耳机，目瞪口呆的看着柳依诺，木然的点了点头，慢慢的靠近了主卧。
    “我来了。”王偲如怯怯的说道。
    柳诚瞪着眼看着门前的王偲如他还以为柳依诺回来了，结果却是王偲如！
    这特么的是车轮战吗？
    “能歇一歇吗？”柳诚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这也太恐怖了吧！
    “你说呢？”王偲如摘掉了自己的浴巾，任由其滑落，慢慢的凑到了柳诚的面前。
    次日的清晨，柳诚的晨跑计划全都忘到了脑后，他只感觉腰眼儿酸的厉害。
    离家出走！
    这是柳诚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距离李曼回来还有整整十几天的时间，如果这十几天，他都在家里，李曼回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一堆枯骨了。
    那种碰一下灰飞烟灭的枯骨。
    柳依诺迷迷糊糊的抓住了柳诚的胳膊，慢慢睁开了眼，眼神中泛着桃花，轻声说道：“歇够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压力测试

    柳依诺有很强很强的好胜心，这是柳诚从来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就连双排竞技，柳依诺都要分出个高低来。
    这一点是柳诚万万没想到的。
    而且她还要处处比人强，比如做饭要得到夸奖、化妆要比王偲如看起来更干净、撒娇也要比王偲如更甜！
    柳诚每次听到柳依诺撒娇，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柳依诺歪在沙发上，将两张卡放在了桌上，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我给你办了一张健身卡，是全年那种，除了每日健身以外，到了五月份开始，你就要开始游泳，一直到十月份结束。”
    “对于身体的投资不能放下，现在科威的研发人员越来越多，你会越来越清闲，这些必须要做。”
    健身？
    柳诚拿起了那两张卡，不停的眨着眼，他收起了卡，他的确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柳依诺看着柳诚的表情，嗤之以鼻的说道：“游泳我陪你去，不让你自己单独去的，你放心好了，在泳池里勾搭小姑娘的想法，省省吧！”
    “哪怕是我忙的没工夫，王偲如会有时间的。”
    “你们男人不都有那个贤者时间吗？反正我给你找的游泳馆，有贵宾休息室。”
    “两个女人你应付起来，表现还行，你再多几个你受得了吗？”
    柳诚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晚上的是…压力测试？
    “王偲如！”柳依诺话锋一转对准了看电视的王偲如，她十分确定的说道：“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嗯嗯嗯。”王偲如如同啄木鸟一样不停的点着头。
    柳依诺同样掏出了一张卡扔到了桌子上，对着王偲如说道：：“还有，虽然你身体的柔韧性还可以，但是依旧不大行。”
    “我给你报了个舞蹈班，你们美术课下午没课你就去，三五年就练出来了。”
    “跳舞最练筋骨和气质，柳诚以后带着你出席什么场合，你这看起来有点坍肩驼背腿伸不直的样子，跌柳诚的份儿。”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偲如再看了看柳依诺，不可思议的问道：“蛮好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柳依诺不屑的站了起来，示意王偲如站起来比一比。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还真是能看出些许的不同来，柳依诺站在那里就像白天鹅一样，体态极其优美。
    王偲如就稍显逊色了一些，当然那也是跟柳依诺对比的情况，平时很难看出来。
    “还有一个形体课，你也要练，还有一个瑜伽课，最少都是两年期以上。”柳依诺点了点那张卡，都是一个培训机构里的课程，这是王偲如未来两年的主要活动。
    “这么多吗？”王偲如也意识到了自己一些差距，她迷茫的看着手中的卡。
    柳依诺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她笑着说道：“想吃我家柳诚这碗软饭，你这底子勉强够格了，但是嘛，你需要补课的地方很多。”
    “金丝雀也要有金丝雀的魅力才行。”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驰则恩绝，终究是晨露白霜，落了下乘。”
    “你要保持自己的优秀，就是离开了柳诚这个家伙，也要能够优雅的、优秀的活下去。”
    王偲如握紧了手中的卡，愣愣的说道：“谢谢姐姐。”
    柳诚悄悄的站起来，低声说道：“我…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坐下！你有什么事啊？”柳依诺拍了拍桌子：“我还有事呢。”
    这大夫人的气质，尽显无疑。
    “我请了两个阿姨，专门负责家里的菜谱，她们专门调理身体的，过完年就到家里来。”柳依诺从包里又拿出两份合同来，这俩阿姨是国家注册的营养师。
    柳诚点了点头，同意了柳依诺的这个决定。
    “还有其他的事吗？”柳诚发现柳依诺想的还是蛮周到的，这些事还是不错。
    柳依诺认真琢磨了下说道：“公司用车、司机班之类的东西，我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感兴趣。”
    “你看看这个。”
    柳依诺再次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次这张纸，上面的内容就是像个日程表一样的东西。
    但是又不完全是一三五柳依诺，二四六王偲如，星期日一起睡。
    他想多了。
    这份东西，更严格来说是规定了一个月多少次，其中柳依诺依旧保持着T+1的标准。
    “诶，不是这上面怎么还有个陈婉若啊？”柳诚满是惊讶的指着那张表上的人名，陈婉若不是已经退出了吗？
    虽然那天在楼下偶遇了一下，但他觉得陈婉若已经被爱情休克疗法给治好了。
    柳依诺叹了口气，面露愁色的说道：“我过年去陈叔叔家里拜年了，陈婉若状态不太好，叔叔想让她休学，她不同意，非要回京。”
    “你当个人吧，人家小姑娘哪里不好了？”
    “你最擅长的不就是骗人吗？用你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哄一哄她呗，骗几年，等她觉得你没劲儿了，不就好了？”
    “占便宜的是你啊，多省心的一个姑娘，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的搞什么休克疗法。”
    “你见过哪个休克疗法治好病的？越治越病，快省省吧您嘞！”
    柳依诺大概的讲了一下陈婉若的状态，她倒是表现的很平静，但是那种平静之下，总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
    柳诚吐了口浊气，高三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过往渣男经验和套路，套在陈婉若身上，有点大不适合。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这丫头到头来，还是没撑住。
    “陈婉若不一样，她属于那种甘愿上当受骗的人，我这么骗她，只会越陷越深。”
    柳诚解释了一句，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陈婉若的电话。
    “诚诚。”陈婉若接到了柳诚的电话，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惊喜，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叠词，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期待。
    “过年好，替我向陈叔叔问好。”柳诚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陈婉若这丫头一直和窗外的雪一样的白皙。
    陈婉若晃着身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不好，但是我又不想告诉你。”
    “但是你打电话来了，我就好起来了，嘻嘻。”

 第一百零九章 李曼在过年

    陈婉若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兴奋，即便是搁着麦克风，柳诚也能感受到那种颤抖。
    “你知道吗？今年的趵突泉的灯会比以往年份更加热闹诶，我去了，可是很无聊，溜达了半个多小时，无所事事就回来了。”陈婉若有些感慨的说道。
    记忆点，是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证明，彼此曾经那么相爱，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两个人的路却越走越远。
    柳诚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地坛这边也有庙会，你什么时候回京？我陪你去。”
    陈婉若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她闷闷的说道：“真的吗？那我明天就回京去。”
    “我去接你，你带会儿把航班发给我，正好没什么事。”柳诚也没有犹豫，既然决定重新开始，那自然没什么等待。
    柳依诺抓起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了柳诚的身上，忿忿的说道：“我回京你都不接我！”
    柳诚一把抓住了柳依诺仍来了抱枕，对着柳依诺一顿嬉皮笑脸，和陈婉若又聊了几句，出门向着紫荆华庭的科威信息走去。
    柳依诺抓了件衣服，跟着柳诚一起来到了这个租住的房间，这是科威信息梦开始的地方。
    也是她和柳诚成年之后，日夜相处的地方。
    “一进门这个前台，让人去掉吧，入门摆个鞋柜，原来的会议室做一个书房兼会客厅，这边的员工区，可以做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柳依诺打开了房门，看着稍显凌乱的房间，认真的规划着。
    柳依诺打开了机房的门，又关上，认真的说道：“这房子买下来吧，机房的设备搬来搬去，也是怪麻烦的。”
    “还有这里做一层隔音棉的外墙吧，机房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
    “好。”柳诚点头，走进了会议室，打开了桌上的电脑，自从科威信息搬到了创汇科技园之后，这里就成了柳诚的独立办公点，柳依诺给他买了好几台最高配的电脑在会议室里，随便他折腾。
    柳诚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留在京城是为了工作，除了维系之前的人脉，比如马老师、田老师、各大网络社区的老板等等之外，还有一项就是维持一个核心竞争力。
    马绍光曾经在上课的时候，简单的提到了网络战争。
    互联网是社会变革的工具，是改变世界的战略高地。
    一提到战争，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核武器，再不然就是呼啸而过隐藏在云幕之下的战机，或者坦克带来的轰鸣的引擎声等等。
    相比较之下，网络战争则是一种海面下的战斗。
    当代的网络战争，是以国际互联网乃至物联网为战场。
    以国家或利益集团甚至个人作为参战方，以高科技手段为武器，在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等领域所进行的攻防较量。
    包括网络战、信息战、舆论战、法律战、心理战、文化战、思想战、政治战等作战方式。
    手段很多，比如各种社交媒体可用于宣传、间谍活动和故意破坏。
    拒绝服务攻击可用于关闭网站，扰乱网站的正常运行。
    通过制造干扰来压制敌人，并可能扰乱他们的政府和工业。
    网络战争也可以用来攻击设备和基础设施。
    柳诚负责的是一小部分，那就是政企网站的被攻击之后的总结，现在的日志宝再经过了一番升级之后，已经有了一定的预警和防护机制。
    每到过年的时候，就是政企网站网络攻击的高峰期，柳诚在电脑前，认真的梳理着这次的收获，对个别重点的单位进行梳理，发送到启明星的邮箱里，交由他们处理。
    这份工作很繁琐，柳诚用心的梳理着。
    比如他刚才就干了个大伙儿，围绕着一个服务器与一个组织展开了一次攻防。
    敌人来自于一个鲁兹安全组织，这个组织虽然写着安全俩字，但是它是个黑客组织。
    这个组织的最大特点，就是喜欢在攻击对方的时候，对攻击目标百般嘲讽。
    比如在攻击五角大楼、CIA、美利坚国会参议院、日本索尼公司之前，他们的成员就在推特上，对他们进行了攻击预警。
    鲁兹安全组织，在2月23日，就公布了亚利桑那州公共安全部数百份内部文件，涉及贩毒团伙、街头帮派、警方线人、边防巡逻行动等秘密信息。
    同时包括亚利桑那州公路巡警的姓名和住址。
    鲁兹安全组织窃取索尼用户信息，索要了2400万美元赎金，将用户信息还给了索尼。
    入侵英吉利国民保健服务系统，删除了大约两百万人的社保信息，并且留言你们永远无法解决技术问题。
    把美利坚参议院议员的账号密码给改了，让议员们无法登陆网站等等。
    他们甚至打算在中国新年的时候，并准备在互联网上公布一份云南边境地区缉毒警察的身份信息、香江警察信息等等，在推特上进行了疯狂的嘲弄。
    柳诚通过启明星知道了这件事，早就等着对面的攻击，启明星专门调动了几个工程师一起配合，若是柳诚这里撑不住，他们打算直接耍赖拉电闸。
    无论如何，缉毒警的信息不能泄露。
    鲁兹安全组织是信心十足的，可惜了这次他们碰到的是柳诚，连门都没摸到，反而被柳诚抓到了他们六名成员的位置，并且进行了一次反追踪。
    柳诚将追踪到的信息发布到了网上，他只发布了一个真名为艾伯特·冈萨雷斯，代号为K的黑客，这个人是鲁兹安全组织的一个小头目。
    他盗取了4000万张美利坚信用卡信息。
    柳诚也十分的无奈，遇到这种跨国的事，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尤其是某个大型黑客组织的头目，他只能将信息披露出去。
    至于美利坚那边是否要抓捕，能否能抓捕归案，抓捕后是否保释等等，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
    毕竟不是在国内，若是在国内，敢摸红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披露黑客的个人信息，目的只有一个，震慑这帮黑客。
    你们在外面的池子里兴风作乱，老子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就让他体验一把黑客身份被曝光的恐惧感。
    他手里还捏着五个主要成员的消息，现在轮到他勒索这个黑客组织了。
    “你在干什么啊？”柳依诺处理了不少的文件，走了进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赚点小钱。”
    “李曼最近咋样？也没听你说起过。”柳依诺环抱住了柳诚的肩膀，她对每个女孩子都做了安排除了李曼。
    柳诚想了想说道：“李曼在过年。”

 第一百一十章 20万个比特币

    柳诚的回答让柳依诺哑然，这是个经典的笑话的变种。
    说的是苏勋宗在访问波兰的时候，波兰当局为了欢迎苏勋宗的到来，命令画家画一幅《苏勋宗在波兰》。
    画家画了一幅画，上面只有苏勋宗的妻子和苏勋宗的秘书在大床上缠绵，而窗外是克里姆林宫。
    柳依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的说道：“曼曼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碰上你这么个人，唉，难哟。”
    柳诚摊了摊手，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小说还在写，不出意外的扑街了，他本来就预估这本书会扑，自然也没什么感觉。
    他的笔头不算太差，若是真的愿意的话，此时的某个团体正火的一塌糊涂，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些人，打响自己文坛的名头。
    比如《独唱团》，已经创刊，但是迟迟拿不到刊号，只好以书代刊的方式发售。
    这本《独唱团》的主编是韩寒，主笔的有罗永浩、咪蒙等知名人物。
    他只要愿意，写一篇类似于《中国互联网的哀嚎之声》，以科普的角度切入，贬低一下中国互联网安全的现状，鼓吹一下灯塔互联网安全健全，自然能收获一大堆的掌声。
    但是他不缺那个钱，自然是无所谓。
    至于贬低中国互联网安全的现状，他做不到，因为相比较之下，中国互联网安全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但是相比较搞棱镜门的美利坚，还是要强太多了。
    他不擅长睁着眼说瞎话，就现在中国网络安全的现状，只是受限于时代而已。
    柳诚在等待着鲁兹安全组织赎回他们的资料，柳诚抓了他们这个组织六个人的把柄，而且是真实消息。
    他这次的攻防战，是没有付费方的，确切的说，是启明星的人请他，但是不给他出场费，所有的出场费都包括在了当初的那九百万之内。
    G01系统不属于启明星的项目，而且这个项目，其实钱也不是很多，他也就只有两百万的酬劳，而且还要长期维护和更新。
    柳诚给政企部门干活，是没有人为此买单的，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做的事没人看到，如果有一天有人想要跨省搞他，就要慎重考虑下了。
    QQ医生的妇科圣手吴旸就隐晦的说明了他这个白干活，并非白干活。
    吴旸无论处于什么目的，将春节攻势的消息告诉了柳诚，吴旸都被警告了，至于警告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在捞取的是看似对企业毫无用处，其实是定海神针般的政治资本，尤其是从事网络安全他们这个行业，政治资本很重要。
    但是柳诚是个雁过拔毛的家伙，政企和启明星，计算机中心和公安部不会为此付钱，但是他搞到了六份黑客的具体信息，这些信息都可以变成小钱钱。
    他在等待着鲁兹安全组织找他赎回资料。
    这个组织要保证，至少不像之前那个艾伯特·冈萨雷斯一样，直接被公布。
    “来了，钱来了。”柳诚颇为欣慰的打开了一个匿名聊天软件，大家开始了友好的交流。
    严格意义上来说，鲁兹安全组织的行事风格更多偏向于混乱中立，他们并不是以破坏为乐趣，更多的喜欢挑衅，来验证自己的实力。
    多数指望着盗取他人信息发财的黑客，绝对不会提前公布自己攻击方向，咬人的狗不叫唤，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砸柳诚的场子，被柳诚防守并且反击成功，他们就得出这份钱赎回自己的安全。
    这些人有钱吗？不见得多有钱，但是他们的技术的确还是不错的。
    S:【我们并没有那么多钱来按照以往的例子支付我们的赎金，我们希望换一种支付方式，请问尊敬的国王，您能接受吗？】
    国王是柳诚在网上的代号，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支付方式？”
    S:【我们有一种加密货币，虽然它现在看起来不太值钱，但是它有足够的信誉支持，它的名字叫做USDT，乃是一种加密货币与法定货币美元挂钩的虚拟货币，即随时可以1比1兑换为美元。】
    柳诚看着这个名词，这种加密货币名叫泰达币，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东西的价格从来没怎么高涨过。
    柳诚忽然灵机一动的说道：“如果有比特币的话我比较感兴趣。”
    S：【我们有一点，但是这个东西太过于便宜了，现在一万比特币能换20美元而已。】
    “有多少？”
    S：【大约只有20万个左右。】
    “全给我吧。”柳诚点了点头，打开了Bit  Core，接受了对方发过来的的walletdat，再将这个dat文件拷贝到了两个U盘里，在电脑上删除了dat文件。
    他让自己的比特币彻底离线，这种手段叫做冷存储。
    柳诚其实对比特币非常不感冒，就像是老北京人喜欢玩核桃一样，人们总是用一种物品赋予一个价值，比特币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如此。
    但是这玩意儿在炒作之下，的确是蛮值钱的，既然有机会低价搞到一批，他自然不会放过，让他专门去做，他也懒得弄。
    之所以冷存储，完全是怕自己出手的时候，被人“拔网线”罢了。
    “这是什么？”柳依诺收起了两个亚克力板封好的U盘，柳诚让他放到了保险柜里去。
    “算是一点保证吧。”柳诚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价值大约100亿美元。”
    柳依诺甩了一下，听到这个数字差点吓了一跳，赶紧拿好这要是磕着碰着了，她哪里能赔得起这玩意儿？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满是无奈的说道：“你也好意思吹？100亿美元，你怎么不说是比尔盖茨，世界首富呢？”
    柳诚没有回答，他将鲁兹安全组织的资料发给了启明星之后，告诉S删掉了他们的信息。
    至于S信不信，反正柳诚相信了。
    他关闭了通话，看着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火烧云将整个京城照得通红，柳诚优哉游哉的接到了李曼的电话。
    李曼打电话都有固定的时间点，一般都是早饭、午饭和晚饭，她怕打扰柳诚的工作。
    “柳诚，你现在忙不忙？我想回京了，在家好无聊。”李曼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思念。
    柳诚看着日程表，他明天要接陈婉若跟她逛庙会，家里还住着一个王偲如。
    “想回来吗？我给你订机票。”柳诚没有太过于犹豫，立刻说道，在优先级上，李曼在他这里一直很高，虽然李曼在过年，但是不代表她不重要。
    李曼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最早也得到元宵节过后了，我哥从国外回来了，也在家，他都没着急走，我就回家，我妈会说我的。”
    柳诚那颗差点蹦出嗓子眼的心脏慢慢平复了下来，他笑着说道：“这样呀，你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去接你。”
    “不会耽误你工作吗？”李曼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私人实验室

    柳诚挂断电话的时候，看着诺大的房间说道：“姐，会议室不要装修了，我有用处。”
    “哦，好。”柳依诺点了点头。
    柳诚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开着柳依诺的车向着清泽大学而去，他问马绍光老师要了后勤处的电话，然后去那边购买了些东西。
    当然有一点点溢价，不算太高，他又租了一辆货车，将自己在后勤处购买的物品送到了他家里，开始忙碌。
    “你这些都是什么啊。”柳依诺好奇的看着柳诚拿回来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子。
    “我准备把会议室弄成我的小实验室，这些都是设备。”柳诚笑的很是诚恳。
    创汇科技园，他买了两栋，一栋装修成为了科威信息办公室，另外一栋，就是他的计划之一，科威安全实验室。
    当然在正式开始实验室的工作之前，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做个小型实验室来探探路。
    每个理工男的梦想大概就是钢铁侠那个带有人工智能的地下实验室。
    柳诚打算弄个实验室，不过他做的第一个产品，并非安全类，而是给李曼做个礼物。
    动手打造自己的实验室，让柳诚颤动不已。
    将会议桌推到了两边，在墙角手工制作的防割板，将热风枪接上电源，将焊台的数控电源布置在桌下，将电烙铁挂在墙上。
    飞线、锡球、焊锡膏、铁丝球、助焊剂、洗板水等等摆放在顺手的位置上，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花了他大约一万多块钱。
    他挨个拉开会议室的抽屉，将自己从后勤处购买的物品，分门别类挨个放到了抽屉里。
    这里主要是一些主控芯片和元器件，比如电阻、电容、电子管、电位器、散热片、集成电路等等。
    又腾出了一个地方，专门安装了一台3D打印机，这台3D打印机是从美利坚进口的玩意儿，和空间站实现太空3D打印的是同款设备。
    若非有马老师的帮忙，他也买不到这款打印机，很贵，也很少。
    他看着焕然一新，俨然已经变成了小型试验室的会议室，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打开了电脑上的CAD建模，开始建模，这份设计稿，是当初他做了个半截，却受限于自己的能力，无法完成的建模。
    是由下推式磁悬浮和上拉式磁悬浮构成的一个双星磁悬浮体位自适应的装置。
    里面有两个可360°旋转，断电自吸的球体构成。
    就像是在掏宝网上一搜一大把的磁悬浮玩具一样，但是他这个玩具却是另有乾坤。
    他在阿狸云主要的工作是AI网络安全方向，他当初计划在这个盒子里安装他自行研发的第一代人工智能语音助手，类似于小爱音箱的功能。
    可惜的是他当初创业失败了，这个模型就永远的停留在了纸上，再也无法完成了。
    现在，他可以接着上辈子没有完成的事，再次起航。
    正当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想起，柳诚看着屏幕上未建好的模型，接通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田伟德，他不能不接。
    “小柳，这么晚了打扰你，还没睡吧。”田伟德的声音里带着很大的歉意，他有些抱歉的说道：“很可能又要麻烦你一趟了。”
    “田老师哪里的话？什么事，你说。”柳诚疑惑的问道，能让田伟德打电话的事情，那一定是大事件。
    田伟德也没有客气，他十分确定的说道：“到启明星积极防御实验室吧，我在这儿，到了再说。”
    柳诚挂掉了电话，面色凝重的穿上了羽绒服，说道：“姐，你跟我去趟启明星。”
    “好。”柳依诺看柳诚十分严肃，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拖把，换上了外出的衣服，跟着柳诚一起出门。
    到了启明星快速防御实验室的时候，柳诚看到了很多的车辆，而实验室的大楼灯火通明。
    柳诚下了车面色凝重的看着等在实验室外的人，这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的交流着。
    柳依诺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柳诚从左往右挨个介绍到：“那边是奇虎的十二大金刚他们在个人安软领域，执掌牛耳。”
    “那边是和天，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国家队，以数据库闻名，他们光买数据库就足以活的很滋润了，但是他们在反病毒引擎领域优势独树一帜，技术领先全球。”
    “那是长亭蓝莲花站队的段新海教授和他的三大干将，去年刚刚闯入黑客世界杯，乃是攻防界的新星，几乎无一合之敌，各种安全领域的赛事，荣誉拿了一把又一把，人称幽灵猫。”
    “那边是绿盟安全研究院的人，就是国家防火墙的团队，星云、格物、伏影、天机、天枢、天元、平行、天狼八个实验室的扛鼎人物。”
    “擅长的领域是工业互联网，尤其是各种摄像头漏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人能在这个领域搞得过他们。”
    “那边是融天信阿尔法实验室成员，负责国家漏洞特征库的维护，他们的蜜罐分析系统和恶意代码特征分析，乃是一绝。”
    “那个长的很帅气的是PKAV，真名叫童永鳌，是个博士，顶级白帽子，专攻网站诈骗、电信诈骗、网络传销、网络色情、网络赌博、网络黑灰产，诸如此类的网络犯罪。”
    “那个…”
    大约有十二个来自全国各地的顶级安全团队，齐聚启明星积极防御安全实验室楼下，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柳诚发现这里都是老熟人，很多的人都是在现在和未来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今天居然齐聚一堂？
    很快他们就走入了调高四米的实验室大堂，田伟德就等在这儿，他挨个和这些人握手之后，站在了正中央。
    田伟德面色沉重的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大家给我一个面子，我荣幸之至。”
    “事情刻不容缓，现在将资料分发给各位，我们现在面临这一个严峻的问题，不得不请各位帮忙。”
    柳诚拿过了自己的文件很厚重，第一份文件是《2009年中文互联网网上银行调查报告》。
    第二份文件则是一个案情通报，招商银行网上银行失窃案。
    这个案子涉案金额很小，浦东陈小姐的银行卡的余额有4000块左右，却不翼而飞，只剩下了85块，而且在报案之时，剩下这85块也被盗刷。
    这个案子破获之后，牵连出了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这个盗刷的罪犯，手里握着陈小姐所有的信息，姓名、地址、身份证号、手机号码、职业、公司地址、工资、车辆信息等等，一清二楚。
    本来以为尘埃落定的案情，春节期间，突然横扫了整个网上银行的各大系统，只一天，超过了3000万元被盗刷，报警声此起彼伏。
    各大银行紧急关闭了网上银行，等待处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姐姐我呀

    柳诚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搞清楚黑客们到底是怎么攻破银行的网安系统。
    至于其他人，各有各的作用，该抓贼的抓贼，该升级u盾的升级u盾，他们要为各大银行进行行之有效的安全升级。
    这份工作当然不是免费的，各个银行方面，也都在现场和所有人签署了保密协议并且支付出场费。
    紧急公共安全事件。
    柳诚拿到了几个移动硬盘，里面是他们的日志文件，他看着柳依诺说道：“你今天先回去吧，我这儿一时半会儿忙不完，明天早上估计也不行，接陈婉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柳依诺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点头说道：“夜宵要吗？早饭、午饭我都给你送来吧。”
    “也行吧。”柳诚点了点头，向着实验室走去。
    有的忙了，这是柳诚的第一观感。
    第一个小案例，只是小试牛刀罢了，后来的大规模攻击，才是黑客们的大规模杀招，三千多万一夜就被搬空，各大银行束手无策，还得请放假的大触们出手。
    可想而知其难度。
    大概率柳诚要鸽了陈婉若，还要鸽了晚上的地坛庙会了。
    即便是柳诚已经十分高估了技术难度，但是他依旧小瞧了这次日志检查的难度。
    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的奇怪的地方，黑客们就像是那张卡的本人一样，顺利的转走了账户里所有的钱，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分，柳诚才想起一个可能的方向，但是他太累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柳依诺坐在旁边，还把羽绒服给他盖上了。
    柳诚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他颇为兴奋的打开了显示器，十分确定的说道：“我知道了！”
    他在睡之前，想到了一个方向，在梦里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等梦醒的时候，那些含糊不清的片段，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csrf，也就是跨域请求伪造，一种非常非常常见的web攻击方式，它很好防御，但是却被无数的开发者忽略，它的别名叫做“沉睡的巨人”。
    简单来说，就是用户打开了招行信用卡中心并且登陆，网银返回了okie给前端，浏览器将okie保存了下来。
    这个时候，如果用户没有登出网银的情况下，浏览器打开了新的网站，这个网站是一个危险网站。
    网站上有一个超链接指向了招行信用卡中心，当用户点击这个危险网站的超链接时，浏览器的okie就会被盗取，或者钱直接被转走。
    “你先吃一口啊。”柳依诺看着已经凉了的午饭，用力的摇了摇头，柳诚就这个样，一旦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柳诚在sprg    boot里建了一个项目，做了两个csrf的项目，复现了黑客的攻击手段。
    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折腾了一天，他还以为什么复杂的技术，感情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csrf跨域请求伪造，怪不得在日志上什么都看不到。
    他通过工作服务器再次复现了攻击，写好报告，选择了提交。
    “真的是累死人啊。”柳诚伸着懒腰，狼吞虎咽的将已经有点凉的米饭吃掉，咕咕叫的肚子才有了满足的饱腹感。
    柳诚含含糊糊的问道：“陈婉若接到了吗？不是早上的飞机吗？”
    柳依诺点了点头，她还是没瞧懂柳诚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不妨碍她清楚柳诚似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她点头说道：“接到了，她回自己家了，她妈不是在京城给她买了房子吗？还把家里的刘姨和司机阿标都接到了京城。她好着呢，你放心吧。”
    “这样，行，我在写一份csrf防御简报给他们，就可以下班了。”柳诚抻着身子，上了个厕所，继续奋战。
    一直写到了傍晚的时候，柳诚才算完成了。
    csrf的防御十分简单，但是开发者要防御这种攻击，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服务端和客户端两方面着手，工作量极大。
    正是因为极大的工作量，所以多数开发者都图省劲儿，要么不部署，要么直接一纸用户协议，将自己的责任摘的一干二净。
    各大网络游戏厂商可以这么做，但是银行不能这么做，柳诚将安全报告写好，发给了田伟德之后，站起身来，找到了田伟德的办公室。
    “田老师，我的活儿干完了。”柳诚看着一起熬了个通宵的田伟德就是摇头，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并不是找到攻击手段就可以结束，那只是柳诚分内的工作，田伟德负责此次紧急安全事件的处理，非常的复杂。
    网络犯罪的多元化和匿名化，让这种紧急事件变得更加困难。
    “好。”田伟德还在忙，他也没有多少功夫寒暄，点头示意柳诚可以离开了。
    柳诚看着柳依诺一脸迷糊的模样，笑着说道：“他们至少得忙活儿一周的时间。”
    “我的工作呢，算是给他们一团乱麻中找到了个线头，他们揪着这个线头，就可以不断的挖出背后的人了，不过那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出现这样的问题，其实和现在国内互联网的行业风气有关，此时的互联网码农的只追求量，不追求质，这就导致了哪怕是银行，代码也是能用就行。
    这种风气再过两三年就会彻底转变。
    但是印度的程序员们，则不然，他们从头到尾就只追求能用就行。
    至于能不能刹住车、至于有没有结构性、框架性漏洞，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柳依诺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天色问道：“臭弟弟，你今天晚上还去陈婉若那儿吗？”
    柳诚认真的考虑了下说道：“不去了吧，都这么晚了，吃顿饭，回去睡觉了，明天去吧。”
    “好。”柳依诺脸上洋溢切了笑容，甜甜的笑道。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姐姐，你放过我吧！”柳诚看着这个笑容就是一哆嗦。
    柳依诺立刻要说道：“今天没有车轮战，放心了，让你好好休息。”
    她闪烁着大眼睛说道：“但是姐姐我呀，真的很想要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不起我

    次日的清晨，柳诚驱车前往陈婉若的家，但是他越是开车越觉得熟悉，长安街走到头，来到了运河岸上的院子，陈婉若的家居然在这里。
    柳诚发现自己大大的低估了陈长林生财有道的能力，确切的说，即便是上一世，柳诚也不太清楚，陈长林到底有多少钱。
    “我到你家门口了，十六栋是吧？”柳诚将车辆停稳，拨通了陈婉若的电话。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带院子的别墅，门前有两个石狮子还有门当、门槛，大红色的木门，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
    院墙则是那种徽派的黑白相间，看起来格外的大气。
    “啊，你怎么进来的啊？保安怎么放你进来的？我还在想你过来的时候，我去接你，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洗漱呢。”陈婉若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急切。
    柳诚没有回答，上前去…按门铃，那两个金漆兽面门环，完全是装饰物，不是用来敲门用的。
    开门的是陈婉若家的刘阿姨，她侧了个身子，放柳诚进了家，柳诚将手中的两个礼品盒递给了刘姨，里面是两盒同仁堂出品的胡桃阿胶膏。
    据说是当年明皇宫用的方子，可年老皮润，吹得神乎其神，具体效用，柳诚也不是很清楚。
    “伯母好。”柳诚的后背蒙上了一层冷汗，他完全不知道陈婉若的母亲，韩景芝也在家，而且就坐在客厅。
    早知道韩景芝也在，他就该带几盒脑白金了，这玩意儿这个时代，是畅销品中的畅销品。
    “诚诚。”陈婉若跑了过来，跳到了柳诚的背上，在柳诚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想我了没？”
    “嗯。你先下来，伯母在呢。”柳诚看着韩景芝杀人的眼神，示意陈婉若赶紧下来，他可没忘记当初在陈婉若家里，差点被砍了的那一幕。
    对于柳诚，韩景芝从来都鼻孔看人，没有任何一个好脸色，在她心目中，柳诚就是典型的攀高枝的软饭男。
    两世皆是如此。
    “我本来打算做个短头发的，可是你喜欢长发，我就留了下来，你不知道每次梳理起来，可麻烦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梳洗一下。”陈婉若拖着拖鞋，嘟嘟囔囔的说着话。
    向着卫生间走去时，她忽然回眸一笑，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人格外的开心，仿佛看到她笑，就像是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变得愉快了起来。
    她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在柳诚的词典里，始终有一个形容词，属于陈婉若，那就是可爱。
    可爱是一种比漂亮和好看更高级的词汇，只属于陈婉若，她依旧保持着当初稍微有点憨憨的俏皮，惹人怜惜。
    他从来没用过这个形容词，形容过别人，他也记得自己当初跟陈婉若说的那些情话，那些不是谎言。
    这么好的姑娘，一直在自己这个坑里跳不出来，属实是有些不明智。
    “柳诚，我听女儿说，你在燕京的创业，还是格外成功的。我不了解你的行业，但是我了解企业，你现在公司什么规模了？”韩景芝让刘姨倒了杯茶，平静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公司规模不大，核心员工也就十几个，明年的话，大约有两百左右的员工。”
    互联网企业，两百名左右的员工，已经是很大的规模了，但是相对于传统的制造业，比如陈长林从事的钢铁行业，邵明颍的父亲的汽配行业，就是十足的小巫见大巫了。
    韩景芝不以为意，满是客套的笑容说道：“哦，那还可以，毕竟是草创公司，小是小了点。”
    这就是不了解，导致的认知差异。
    柳诚没有纠正，陈长林从事的房地产，也是属于实业，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和他们这些互联网企业有着本质的不同。
    即便是如此，很多的互联网企业依旧不舍得在高昂的利润下，拿出一捏捏的钱，为员工们缴纳五险一金，非要铁拳锤两下才舍得，还要员工无偿加班用福报来还。
    柳诚想了想说道：“我在北四环内，拿下了两栋办公楼小独栋，每一个700多平米。”
    韩景芝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满意：“你这个年纪，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年轻人，你的前途很不错，但是企业这方面还是要小心再小心一些，每年创业那多人，又有多少成功？”
    “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和困难，就跟婉儿说，你要是抹不开面子，就跟老陈说，以咱们两家的交情，老陈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韩景芝说的是不会坐视不理，而不是能帮就帮，这话里的意思就很值得玩味儿，她并没有对两家的关系有任何的不满。
    高中时候，柳诚的爹柳宏辉曾经救过胸膜炎犯了的陈长林，这是生死之交。
    但是对于柳诚和陈婉若谈恋爱，她不同意。
    柳诚坐直了身子说道：“其实我在这个岸上的院子也有一套院子，就是8栋，那个地王。”
    韩景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有些惊骇的说道：“那个地王，不是那个什么奇虎公司老板的吗？怎么到你名下了吗？”
    柳诚含笑不语，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不多，但是他不想解释。
    那个地王，的确是他的，现在挂在了王偲如名下代持而已。
    “那待会儿，一起去看看。”韩景芝有点不相信，她眉头紧蹙的看着柳诚，这个年轻人别的她不敢说，他说话倒是算话的。
    当初在校园门前，柳诚那句我也正有此意打算分手，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柳诚和陈婉若的这段感情里，陈婉若实在是太不重要了，简直是可以随手丢弃的那样，而事实也是如此，这么长时间来，陈婉若过得都很苦。
    越是如此，韩景芝就越是反对他们俩儿在一起。
    哪有看着自己女儿受苦，而无动于衷的？所以她听到陈婉若要提前回京，就跟了过来。
    柳诚翻找了下钥匙点头说道：“钥匙带着呢。”
    “我们科威信息现在有两个大的项目，第一个是公安部的G01系统的部分，一个是阿狸云洛神系统部分，这两个项目，是我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柴刀警告

    韩景芝面色终于凝重了起来，她知道柳诚这番话的含义，那就是柳诚的科威信息，不是谁都能够拿捏的初创公司了。
    与谁合作？表面看是与政企合作。
    但是实际上，是公安部，这是一种无形资产。
    韩景芝相当清楚其重要性，尤其是陈长林做的是房地产，在这方面感触更多。
    “很好，很不错，我其实有的时候担心，你么这样的年轻人不知道轻重，对于政企方向的合作多有抵触，其实那样不利于发展，但是看来，是我想多了。”韩景芝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
    但是她看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陈婉若，眼底还是有一丝忧愁。
    柳诚越优秀，陈婉若就越离不开他，这可如何是好？
    “聊什么呢？”陈婉若从身后环抱住了柳诚的脖子，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
    就像当初在余杭的时候，陈婉若从睡梦中行来，从后面抱住了正在码字的柳诚一样，此时此刻，彼时彼刻，没有变化。
    韩景芝面色一整，严肃的说道：“像个什么样子！有没有点礼貌。”
    “你昨天答应我的庙会都没去诶。”陈婉若在柳诚的脸上又亲了一下，跳到了沙发上，假装严肃的说道：“妈妈，我准备出去玩了，请批准。”
    “这孩子，古灵精怪的。”韩景芝摇了摇头，拿了件外套说道：“走吧，去你房子那边看看。”
    “房子？什么房子？”陈婉若一脸莫名其妙，随即脸拧巴到了一起，满是不开心说道：“妈，你又查户口是不是！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你非要柳诚大富大贵吗？”
    柳诚拉了拉陈婉若，打了个圆场：“不是，你不是问我，保安为什么放我进来吗？我在这有一套房子，伯母说过去看看。”
    陈婉若的家庭和谐，还是得靠他，韩景芝对于母子关系一如既往的不知道如何去沟通。
    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训斥呢？
    “啊？真的吗？”陈婉若一听，脸色多云转晴，像六月的天，就是个娃娃脸，说变就变。
    她其实一开始以为是柳依诺的家，那里虽然不大，但是非常的温馨，虽然李曼很凶很严格，但是李曼很善良。
    在香江的日子并不好过，在那边，她们这些陆生们，总是被人指指点点。
    她不喜欢香江，心中那层幻灭被打破之后，她也连带着对美利坚不再那么喜欢了。
    回来之后，她本以为会输掉一切，但其实还好，她并没有输到体无完肤。
    柳诚带着陈婉若和韩景芝，打开了8栋，那个1800平米的大院子，他一天都没来住过。
    这种布尔乔亚的生活，他始终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总害怕一夜醒来，被吊在了路灯上，尤其是长安街上的路灯还很多，也很结实。
    周红衣是用自己的遣散费购买的这栋别墅，用雅虎中国总裁的身份换的这房子，房子交付之后，他花费了大价钱做了装修。
    比如从法兰西空运来的悬铃木，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弄来的一棵两米多高红豆杉，柳诚当初看到的时候，就是左眼皮直跳，这玩意儿少数也要叛个五年。
    日子可真的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至于内在的装修堪称豪华，但是这房子再豪华，周红衣都没住过一次，装修好，弄了个家宴，然后送给了…王偲如，作为对柳诚透露春节攻势的答谢。
    韩景芝转了一圈，看着阳台上的灰尘，无奈的说道：“你这房子，是多久没打理了？”
    “我不过来住，公司比较忙。”柳诚回答了一声，可能韩景芝对这边的房子很重视，但是柳诚其实不大喜欢来这边。
    他唯一想到的用途就是让王偲如过来办生日聚会。
    这可能就是价值观念的不同吧。
    他更在乎自己能够创造多少价值，而不在乎资产价值本身。
    对于资产和金融类的东西，他认为始终是建立在能力之上的附属物。这也是李曼对金融和资产的一种理解。
    而且李曼也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这种理解有一定的正确性。
    “我家诚诚可是个大忙人啊，我还以为回来能多见一次面，可是回来之后，他一直就是忙忙忙，可烦人了！”陈婉若虽然嘴上说的抱怨的话，但是语气里却带着炫耀。
    韩景芝用一种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把钥匙配一副给刘姨，让她经常过来打扫一下，好东西不是这么糟践的，就是放着不住，也不能落灰啊。”
    韩景芝说的非常心疼。
    “好。”柳诚点了点头。
    “妈，没事了，我们就去地坛庙会了。”陈婉若拉这里柳诚的胳膊，拖着他出了门，来到了柳诚的柯尼塞格面前。
    柳诚开这辆车，是有亿点点好面子的成分，确切的说，柳诚一直都有一种，在陈婉若面前表现自己成功的表现欲。
    当年他创业失败，狼狈的钻到了陈婉若派到公司楼下的柯尼塞格之上，去找陈婉若帮忙。
    现在他开着一款类似的限量版的跑车，接陈婉若出去玩。
    “我抽根烟。”柳诚弹出了一根泰山，站在车外，看着那两扇旋翼门，喷云吐雾。
    陈婉若在车上好奇的打量着车的内饰，又抬头看了看旋翼门，点头说道：“车不错，以后我也买一辆。”
    柳诚没搭话，陈婉若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错过，代表着他上一世几乎所有的失败。
    高考落榜了，他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了通济。
    创业失败了，他又接受了陈婉若的条件，公司算不上起死回生，但是勉强能活。
    就是忙忙碌碌，还是给人打工，只不过是老板从马福报变成了陈婉若而已。
    人到中年离婚了，老婆带着孩子走了，不仅仅是创业失败，还有长期不在家，感情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陈婉若最后还一刀刀了他，才有了现在的重生。
    陈婉若是他所有失败的见证者和亲历者，柳诚对她的感情极为的复杂。
    柳诚只要和陈婉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有些恍惚之间，看到上一世的失败，那一幕一幕的在心底翻腾。
    噗呲！
    突如其来。
    似乎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猛地刺穿了柳诚的胸口。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尾椎骨直逼天灵盖，他猛地挺直了身体，背上脑后，都是冷汗。
    他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那撑开肋骨的利刃，给吸走了一般。
    他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下，身体晃了晃，无力扶着栏杆，勉强的站稳了身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刀的多了，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那种让人脑后生汗的疼痛。
    但是突然来着一下，还是让他差点没撑住。
    陈婉若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柳诚身形有些不稳，赶忙下车，看着柳诚的脸色，带着哭腔，举手无措的说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啊？上次在教室，你就这样，吓死人了。”
    “你到底怎么了啊？”
    “没事。”柳诚露出一个笑容，他看着陈婉若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却满是宽慰的说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庙会。”
    柳诚对待陈婉若的时候，总是显得无比的矫情，实在是这柴刀突入起来的疼痛，是真的疼。
    但是陈婉若不主动离去，他舍不得撒手？
    这可能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游园惊魂

    “在家里感觉怎么样？”柳诚驱车向着地坛而去。
    陈婉若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又很快，每天都是无所事事，又没有什么朋友玩。”
    “对了，年前高中同学聚会，张老师还问起你了。”
    张志雄，那个和田伟德拿着同款搪瓷茶杯的高中班主任，居然问到了自己？
    陈婉若继续说道：“同学们都打听我们是不是分手了，刘宏和胡薇他们也去了，但是他们说不清楚，我也没说，大家都一片嘘声。”
    “对了那个程潇你还记得吗？好气啊，她高考就考了不到400分，就考了个专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转学到了山科大。”
    柳诚一愣，降低了点车速，深吸了口气，他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那个程潇有个大舅是教育口吧，这就容易理解了。”
    他那些年创业的时候，招聘的时候，就碰到过一个2010级毕业于某211大学的学生。
    那个学生在学信网上查询很怪异，高考录取单位为普通本科，毕业院校却是211，他抱着好奇的态度打电话到了该校。
    对方以“涉及个人隐私，不予公开”回复，他直接打电话给了第八巡查组，举报了对方。
    “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理她作什么？”柳诚对程潇一点印象没有，至于对方到底是怎么专转本，本转山科大的，跟他也没啥关系。
    就柳诚了解到的一些消息，比如奥赛买题入省队，保送清泽，跳体操入清泽，甚至就读于某些211、985大学附属普通院校或者分校，最终拿到同样毕业证的也有。
    这种独立学院在有些年份里，一年毕业的拥有该校学士学位证书的学生，比本校还要多，甚至影响本校学生毕业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也就是说明明高考低了几十分甚至上百分，只要就读于此类独立学校，就获得了和普通学生一样的学历，到了社会上，大家还是同样一个起点。
    比如：学位门事件，这件事在柳诚上高中的时候，就闹得很凶。
    柳诚对这类的事情看得多了，自然就看淡了，陈婉若叽叽喳喳的说着在家里的事情，情绪似乎是有些欢呼雀跃。
    但是柳诚总是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因为陈婉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总是他们在说，他们在问，他们在玩，却没有一点“我”怎么样。
    “不去地坛了，今天带你玩点开心的，欢乐谷！”柳诚打了个方向盘。
    陈婉若在家里并不开心，那作为男朋友的他，自然要负责哄她开心。
    欢乐谷是个好去处。
    柳诚将车开到了四方桥停稳车辆之后，摘掉了手表，笑着说道：“这里面有两个很可怕的项目，不知道你敢不敢坐。”
    “什么？过山车吗？”陈婉若挑衅的看了柳诚一眼，仰着头说道：“要不要比一比，今天谁输了，谁在下面！”
    嗯？这也能做赌注的吗？
    柳诚摇头，过山车是什么臭鱼烂虾，他笑着说道：“不是过山车，那个太小儿科了，这两个项目，一个叫天地双雄，一个叫太阳神车。”
    路过入门的肯德基之后，柳诚和陈婉若的第一个项目是欢乐风火轮。
    双人座，一直甩来甩去，陈婉若一直大喊大叫，柳诚却没什么感觉。
    下了欢乐风火轮后，陈婉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喘着粗气休息着。
    日场花车大巡游，从面前缓缓的路过，连绵不绝，大约有二十多辆车，主题是迪士尼。
    柳诚很确信这个花车是得到了迪士尼法务部的授权。
    他们的第二项目是蚂蚁飞车，不过这个项目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碰到了改名事件，这个项目在指示牌上叫蚂蚁飞车，具体地点名为蛋糕秋千。
    旋转秋千，离地不过三米，转速很慢的秋千，陈婉若笑的很甜，也很开朗。
    大漂流或者水上飞机的飞跃牛奶河并没有开放，让柳诚颇为遗憾。
    毕竟是冬天，要给冷冰冰的温度，足够的尊重。
    柳诚拉着陈婉若来到了天地双雄的面前，一个五十多米高的跳楼机！
    这玩意儿，柳诚站在等待区的时候，就感觉到阵阵的眩晕感，他已经有些退缩了，类似跳楼机的项目，他只玩过一次。
    他一直在想，到底什么人发明了折磨人的玩意儿？自己又为什么要玩。
    陈婉若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的恐怖，一脸的兴致盎然，拉着柳诚的手，坐到了座椅上，绑好了安全带，安全扣，自动从头顶压下。
    柳诚一只手握紧了陈婉若，另外一只手，抓紧了座椅。
    当座椅开始慢慢拉升的时候，陈婉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
    因为随着高度的升高，风也越来越喧嚣，略微有些朦朦胧胧的高楼大厦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四方桥上的车流并不是很多，但也算得上川流不息。
    整个欢乐谷一览眼前，真的很高。
    他们坐的这边，并不是急速拉升，而是速降。
    “好高啊。”陈婉若攥着柳诚的手，用的力气极大，她紧张问道：“它一会儿会直接掉下去吗？”
    “你要是怕，就闭上眼。”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陈婉若应当是很怕，因为她整个人都在抖。
    “我不怕！”陈婉若咬着牙，因为座椅已经升到了最高处。
    随着机器嘎吱嘎吱的响声，座椅突然咔哒一响，开始了自由落体式的速降。
    那是什么感觉？
    仿佛全世界都在离去，一种瞬间的腾空感和拖拽感之后，就是猛烈的推背感，将人整个压在了座椅之上，仿佛马上就要飞出去一样。
    还有血液向头顶汇聚的紧迫感，耳边只有风声、心跳声和尖叫声。
    “啊！”巨大的惊叫声如同音暴一样炸裂开来。
    柳诚还好，他至少没喊出声来，甚至有一种，难道就这种地步的柑橘。
    但是陈婉若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整个人的面孔都随着座椅的上下，扭曲成了奇奇怪怪的模样。
    具体形容，就是尖叫声着满是惊惧的残影。
    陈婉若踩到地面的时候，脚底板一虚，差点摔倒，她抱着柳诚的胳膊，无力的说道：“抓紧我，我站不稳了。”
    她无力的瘫坐在座椅上，生无可恋的靠在柳诚的身上，喝了口水，软绵绵的抱着柳诚胳膊，看着天地双雄上，尖叫的人群，甜腻腻的说道：“真好。”
    “你喜欢？再玩一次？”柳诚喝了口水，这次他的关注点一直在陈婉若身上，倒是没觉得有多害怕。
    陈婉若糯糯的问道：“才不要呢，那个太阳神车和这个比起来，哪个可怕？”
    “应该是太阳神车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来都来了

    如果说天地双雄是折磨人的玩意儿，那太阳神车的大摆锤，绝对算得上反人类的设计了。
    关键是所有人都乐此不彼。
    在经过了长长的类似于城墙一样的等候区之后，柳诚和陈婉若终于来到了大摆钟面前。
    他这次的脚步真的退缩了。
    旁边就是离开的通道，这东西他两世为人，只体验过一次，那种体感，太糟糕了。
    在刺激程度上，太阳神车远大于天地双雄跳楼机远大于过山车。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过山车的人体过载普遍在2G以下，天地双雄的人体过载只有极其短暂的4G左右。
    而太阳神车大摆钟这个项目，在摆动的过程中，在很长的时间点内，都达到了43G。
    一个数十米高的大摆钟，运动的方式是摆动，最大的角度写的很明白，是每边115度。
    大摆钟可以自转，速度算不上太快，但是在左右摆动的时候，再加上摆动，那种体感，何止是一个酸爽？
    柳诚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玩具匮乏的时候，他总是拿输液的葡萄糖瓶子，装进去很多蚂蚁，然后拴上一根绳，用力的甩动。
    此时正在走向太阳神车的柳诚和陈婉若，就像是瓶子里的蚂蚁，但是甩动中的葡萄瓶，至少不会自转。
    陈婉若有些惊恐的说道：“要不然别玩了吧。”
    “来都来了。”柳诚说出了一句富有中国式劝诫哲学的话。
    来都来了，不体验一次，岂不是浪费？
    两个人坐在了大摆钟上，大摆钟开始缓慢的自转，慢慢的左右摇摆。
    “就这？”陈婉若松了一口气，柳诚说这东西比天地大碰撞还要恐怖，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惊恐的地方。
    柳诚没有作答，他抓紧了身上的安全扣，等待着大摆钟摇摆起来。
    这是一个缓慢而渐进的过程，自转在慢慢的加速，摆动的角度也越来越大，陈婉若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在天地双雄还没喊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太阳神车两边是戏水池，现在结冰，黑灰色的雕塑，没有喷泉，据说夏天的时候，会有音乐灯光喷泉，煞是好看。
    不过现在柳诚完全没有心情操心什么喷泉不喷泉这种旁枝末节了，他只感觉自己被甩来甩去。
    地在飞速的接近，天空又马上的出现在眼前，整个人被甩动着，还要接受大地马上呼脸的惊恐。
    这玩意儿是人能设计出来的吗？
    此时的柳诚也跟随着众人尖叫了起来，仿佛小时候葡萄糖瓶子里的蚂蚁一样，弱小可怜和无助。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该死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
    陈婉若的感觉比柳诚要糟糕许多，他感觉自己人在天上飞，魂在风中追，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从太阳神车下来的时候，陈婉若整个人都是脚不沾地，离地飞行的状态。
    柳诚的脚步也有点不稳，但是抓着一个不是很重的陈婉若还是轻而易举。
    当终于找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的时候，陈婉若终于瘫在了椅子上，她有些虚弱的说道：“怪不得我看网上攻略说要垫个护垫，太刺激了。”
    嗯？
    柳诚愣愣的看着陈婉若，这车轱辘子印儿都从脸上碾过去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要开车？
    陈婉若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我的意思是吓出五谷轮回之物嘛，又不是别的意思，你想什么呢。”
    陈婉若是个水做的姑娘，这一点善于治水的柳诚，对于次次都要水漫金山，陈婉若的解释倒是说得过去。
    “感觉整个人都跟死了一次，又活了过来，简直是死去活来，我再也不要玩这种了，太可怕了。”陈婉若终于恢复了点体力，感觉到了双脚回到了身体。
    嗯，一种回魂一样的感觉，人落地了，魂儿终于追了上来。
    柳诚摇头，陈婉若最大胆的一次，应该是去华山旅游的时候，自己去走了一遍鹞子翻身。
    那是华山栈道，大约在两千多米的高空，起点就要在九十度的悬崖峭壁上面壁挽索，下一个二十米的台阶，随后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长空栈道，最后原路返回。
    陈婉若当时说，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能看到云、山和飞鸟。她当时最大的想法就是从上面一跃而下。
    她始终是一个善于冒险的女孩子，而且从来不吝于冒险。
    “想什么呢？”陈婉若勾住了柳诚的小拇指，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会是在想那些坏坏的事吧！”
    “没有。”柳诚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抽根烟。”
    柳诚抽这根烟不是为了伤秋悲春，完全是为了定神，他刚才被吓得七魂六魄丢了多半，终于算是回过了神儿，脸色变得慢慢的正常了起来。
    “能走的动道儿吗？”柳诚伸出手拉住了陈婉若，但是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柳诚有些歉意的说道：“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田伟德打来了的，关于之前的各大银行的项目终于有了结果。
    柳诚的分析报告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极大的加快了工作组的进程，一团乱麻的黑客攻击网银的事件，终于解决了线上问题，接下来就是抓贼的工作。
    田伟德专门打电话来是道谢的，顺便让他去一趟启明星的积极防御实验室。
    银联有一份多平台的合作方案，需要参与到之前排查黑客攻击的各方参与。
    “生意找上门了。”柳诚并没有避开陈婉若接这个电话，他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歉意。
    陈婉若到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她从来都不在意和柳诚去哪里。
    趵突泉灯会也好、浦江游轮也罢、余杭的龙井村品茶也是，她只在乎是不是和柳诚在一起。
    她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能一起去吗？如果你为难的话，我就不去了。”
    柳诚想了想说道：“工作上的事，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跟我一起去，要是觉得无聊，我先送你回去，晚上来接你吃晚饭。”
    渣男的话，总是如此，看似提供了两个选项，而且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陈婉若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先忙工作吧。”
    她反复的告诉自己，要做一个懂事的女孩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的不打算留学了吗

    陈婉若回到家中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抱着个抱枕，电视上播放的是广告，因为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电视上。
    “柳诚好过分啊。”
    陈婉若闷声闷气的摔了一下抱枕，气愤的说道：“昨天答应我来接我，好嘛，放了我鸽子，昨天晚上说要去带我庙会，他倒好，忙忙忙。”
    “今天好不容易玩了一会儿，还是在游乐园，还没待多久呢，一个电话他又走了。”
    “太过分了！”
    陈婉若是第一次在韩景芝面前，抱怨柳诚，韩景芝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眯着眼笑着问道：“打电话的是一个女的？”
    “女儿啊，不是妈妈说你，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是满街都是？”
    “你爸有个私交甚好的朋友，就在京城，读的政法，未来前途光明，你要不要见见？”
    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手段，就是开始另外一段感情。
    陈婉若用力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什么跟什么啊！”
    “打电话的不是女的，是工作上的事，就是过年期间，银行爆发了大规模的黑客攻击事件，因为涉及范围太广，所以找他去的。”
    “现在，好像是谈合作的事情，必须他亲自过去一趟。”
    韩景芝错愕的看着陈婉若，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等他奋斗，他奋斗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听妈妈的话，未来的路还很长，妈妈还能害你不成？”
    陈婉若越听越气，将抱枕放在了沙发上：“不跟你说了！”
    她的父母当然不会害她，但是总是过分的干涉着她的生活，她不知道如何去反抗自己的家庭，每次都是以沉默对待。
    她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抱起了自己的抱枕，用力的戳着：“死柳诚，坏柳诚，晚饭不跟我一起吃饭，我把你榨成干儿！挂到晾衣杆上风干做标本！”
    柳诚完全低估了自己合作项目洽谈的时间。
    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各种各样的协议如同流水席一样，从柳诚的面前划过，这些合同都是不允许修改的，霸王条约中的霸王条约。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他们认真的听着“甲方”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气都气饱了。
    但是还得硬接着，在场的互联网公司，谁敢不给银行面子？
    “活多还不赚钱。”
    柳诚签字之后，就听到了现场有人小声的抱怨着，但是没有人应和，大家沉默的离开了积极防御实验室的大楼，将厚重的合同和需求，带回了各自公司。
    柳诚看着天色，拨通了陈婉若的电话，得知了对方还没有吃饭之后，就驱车赶到了陈婉若的家中。
    “在家里吃吧，刘姨都准备好了，我吃过饭了，你们年轻人吃。”韩景芝没有给陈婉若机会，反而要求他们在家里吃晚饭。
    陈婉若一脸的不满，但还是拉着柳诚坐到了餐桌前，刚坐下，陈婉若却慢慢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甜甜的笑道：“今天工作是不是特别多啊，我听你语气里可不太高兴，而且进门脸色也不太好。”
    “没有。”柳诚摇了摇头说道：“工作还可以吧，就是需求有点多，也有点难，给的钱不算多。”
    陈婉若满是好奇的说道：“你跟我说说呗。”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大眼睛，也不好拒绝，含糊的说道：“这个案件是一个名为“神马”的病毒，就是过年时候那句口头禅，天空飘过五个字，神马都不是事。”
    “这是一款木马病毒，这个案件的侦查难度，主要在于，制作木马黑客，并非主要使用者，他们拉单人负责邀人，以每个月3000块的价格进行分销。”
    “他们为了隐藏身份、逃避追查，不使用真实的身份信息，盗窃得手后，就立即找人洗卡。”
    “具体来说，洗卡人购买游戏点卡，然后将游戏点卡卖给网游公会成员或游戏玩家变现。”
    柳诚解释了下他们的犯罪流程。
    这个名叫GG的组织，到现在已经锁定了六十余人，他们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并且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这六十个人彼此并不认识，他们只通过网络联系，而且分工极其明确，比如专业的拉单人并不懂技术，他们只负责找到客户分销木马。
    绕开杀毒软件免查杀的叫做免杀人，这些人的技术相当高超，对木马的指纹特征会进行定期维护。
    比如负责洗卡的人，他们就和很多玩家工会有着密切的往来，用骗和偷的钱，购买游戏点卡进行折扣销售。
    直播风起云涌的时候，黑产和灰产的钱，大量的变成了鱼翅或者金豆，然后各大公会一掷千金，几千万甚至是两个小目标的签约费背后，到底是什么？
    柳诚从事安全行业，对此知之甚详。
    直播红火了几年，突然急转而下，平台接二连三的倒闭，最后齐聚企鹅旗下合并。完全是铁拳砸了下来。
    那些灰产的钱、黑产的钱、需要套现的钱、需要变现的钱，洗白的通道被截断，泡沫瞬间就被戳破了。
    在柳诚重生前，这种法子已经被铁拳砸死了。
    有些影视公司明明票房影视前三，却年年亏损，票房越高亏得越多；有些购物平台，明明收租收的飞起，年年以自己开拓期，烧钱期自居，财报都是成吨成吨的钱在亏；有的扇贝自己长腿，会自己跑，然后自己回来。
    他们真的亏了吗？柳诚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他完全管不了别人，只能管自己。
    陈婉若问题很多，她虽然听不懂什么一代USBKEY所见非所签攻击，也听不懂OTP中间人攻击等等术语，但是她依旧满脸的笑容。
    韩景芝坐在沙发上，看着喜笑颜开的女儿，重重的摇了个头，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回到家中的抱怨，并不是对柳诚产生了不满，反而是因为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的体现。
    晚饭之后，陈婉若拉着柳诚的手，来到了自己的小卧室里。
    全屋都是粉红色定制，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衣柜，还有可爱的卡通人物贴满了墙。
    他拿起了一本满是笔记的托福工具书，满是疑惑的问道：“真的不打算留学了吗？”
    陈婉若看着柳诚征询的目光，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那本自己已经嚼烂了的书，有些感慨的说道：“其实当初想留学，就是个小时候的执念，我记得六岁时候，刚上一年级。”
    “老师就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我的梦想是当歌手。我回去跟我妈说，我妈生了好大的气，然后告诉我，我的梦想应该是出国留学！”
    柳诚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书，坐到了电脑椅前，看着陈婉若满是唏嘘的表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总是能玩出点新花样

    柳诚看着陈婉若的模样，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爸妈也是为了你好。”
    柳居委会大妈诚，再次为了陈婉若的家庭和谐上线，那时候陈婉若老是住酒店，柳诚还不能理解，现在终于理解了一些。
    他哄着陈婉若，总算是将她内心深处那个叛逆的小疙瘩，给解开了一些，但是这都得自己去领悟，说再多遍，不自己去碰满头包，都是于事无补。
    “你很厉害，读书也好，半年时间，你从年级五百多名，到了年级第一，高考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拿到状元！”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想过要留学呢？”陈婉若主动提及了此事。
    在她可爱到憨厚的外表下，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很聪明，她和柳诚之间，分手的直接原因，还是她要去港大，是她先负了柳诚。
    柳诚略微有些失神的说道：“留学啊，我英语一直很差，你不知道吗？”
    “胡说。”陈婉若哪里肯信这个理由，这是在敷衍！她更希望柳诚能够和她诚开布公的谈一谈，只有这样，她才有信心继续下去。
    两个人的疙瘩解不开，逃避问题，最后只会一地鸡毛，惨淡收场。
    柳诚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知道敷衍了事，无济于事，才认真的说道：“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段话。”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陈婉若茫然的点了点头，她满是疑惑的看着柳诚，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柳诚的记忆很好，尤其是重生后，更加如此。
    他继续说道：“其实很多人只是简单的复读这段话，鲁迅先生在这篇随感录四十一这唯一的光，后面还有一段话。”
    “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鲁迅先生一直是柳诚的榜样，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柳诚的一些行为。
    所以他在解决第一次安全事件，将英格兰的黑客鲁克送进了监狱的时候，他十分的兴奋。
    兴奋的不仅仅是赚钱，而是他对柳依诺说的那句，解决了安全事件，可以减少了数千万的损失。
    启明星合作的政企服务器，他的价格极其低廉，但是他的确在行之有效的为网络安全事业做了自己一些小小的工作。
    他很喜欢钱，在赚钱的时候，还能够满足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责任感，是完全的锦上添花。
    “很奇怪是吧，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柳诚看着陈婉若更加想不明白的眼神，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换了个更容易听懂的话术，笑着说道：“你大概可以理解为：我，柳诚！自视清高！既然我是天才，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做一番事业！那为什么不能是在国内呢。”
    “大概如此。”
    陈婉若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哦，就是因为自恋啦？”
    “可以这么说。”柳诚点了点头，嬉皮笑脸。
    柳诚离开了陈婉若的家中，韩景芝在，怎么可能允许女儿和柳诚外出，他也不能留宿。
    万一韩景芝越想越气，自家养的水灵灵的白菜，就这么被当面拱了，拿起厨房的刀给他来那么一下子，岂不是要了命？
    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陈婉若忽然打来了电话，小声的说道：“等我妈睡着了，我一会儿偷偷溜出去找你，你不要走太远哦。”
    嗯？
    陈婉若你总是能给我玩出点新花样啊？
    “大概几点？”
    “顶多到十点，你等我一下下。”
    “嗯，好。”
    柳诚拨通了柳依诺的电话，汇报了下自己今天不回去了，在柳依诺雷霆之怒尚未酝酿出云层时，他掐断了电话。
    他打开了钱包，拿出了身份证，扒拉了下，里面有开房的现金。
    作为一个安全领域的程序员，作为一个鱼塘像海大的渣男，他对于如何避免自己暴露，总是显得经验极其丰富。
    柳诚开车到了自己那个院子的楼下，坐在车里，打开了顶灯，稍微检索了下件，陈婉若就已经从她家的方向跑了过来。
    “开心不开心？”陈婉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到了车上，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
    柳诚笑着问道：“去哪？”
    “这不是你家吗？在你家住啊。”陈婉若指着8栋笑着说道。
    “没买床上用品呢，哪里能住人，想住人得买不少的东西呢。”
    “那明天我去买，反正刘姨有钥匙，出发！”
    柳诚启动了车辆，通过后视镜，撇了一眼陈婉若的家，陈婉若的家里依旧亮着灯，想来韩景芝并没有睡着，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体面罢了。
    女儿在长大，已经不是事事都听家长的话了。
    次日的清晨天微亮，柳诚就将陈婉若送回了家中，他驱车回到了科威信息，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日上三竿，柳诚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做的甘特图，叹了口气，银行的活儿，不好做，确切的说，没有哪个甲方的工作好做。
    一只略微清凉的小手，忽然伸了过来，在他的额头轻轻的揉捏着。
    柳依诺那个御姐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怎么了？头疼吗？”
    柳诚扬起了头，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柳依诺青丝如柳条般垂下，还有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以及峰峦如聚。
    他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爪子在哪儿掏呢！”柳依诺笑着打掉了柳诚作怪的手。
    柳诚打趣的说道：“太大了，看不见你那张绝世容颜了。”
    “啊，就知道贫，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讨人喜欢！”柳依诺一听就连连摇头，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
    一句话，既夸了身材好，又夸了颜值，可见渣男功力之深厚，这还是他不曾故意的时候，下意识讲出来的话。
    这，大约就是本能吧。
    情话这种东西，再多也不嫌多，情侣之间，再怎么肉麻，都不显尴尬，然而时常会有那种怦然心动，恨不得将对方融化的小瞬间。
    企业需要经营，感情更需要经营，显然柳诚是个高手。
    柳诚看着电脑上的甘特图说道：“又接了个活，按照合同的内容，我们公司的员工得加班了，要不就得扩招。”
    柳依诺瞟了一眼，无奈的说道：“扩招吧，你这个加班都做不完啊，不擅长谈合同，就让我去谈！”

 第一百一十九章 要不就这样放弃吧

    “嗯，扩招，找一点靠谱的技术大触。”柳诚点了点头，接受了柳依诺的建议。
    加班并不能完成银行的业务，甚至为了完成银行的业务，柳诚打算造个轮子。
    确切的说是一种新的技术。
    传统的web安全防御，都是waf，也就是门卫模型，部署在web应用外部边界，所有正常或恶意流量，都需要通过特征规则和模式识别。
    通过特定的规则和模式识别出恶意请求，并且把它们拒之门外，拒绝向高风险的web请求提供服务。
    这也是科威信息的日志宝，科威站长工具平台的主要功能。
    这种门卫式的安全防御，虽然可以有效个过滤出绝大多数恶意请求，但是不知道应用运行时的上下文，天然的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误报。
    并且waf严重依赖于特征库，各种花式绕过，导致特征编写很难以不变应万变。
    柳诚手中的特征库，因为政企网站易遭受攻击，所以才有了更强的竞争力，这是一个双赢的过程。
    柳诚还赢了两次，又赚了钱，又更新了自己特征库，赢两次！
    waf就像门卫保安，每当有人走进时，他只会拦下来问：“你是何人？”
    这个时候，来人（流量）将自己的信息递交给门卫（waf）。
    门卫把这个人的基本样貌和手里的册子（特征库)核对，如果不是黑名单里的坏人，就直接放行。
    花式绕过，坏人（恶意流量）经过伪装之后，变成了装修工人、企业员工等等，穿上马甲的时候，门卫就不见得认识了。
    如果想精准地阻止坏人，waf必须以非常高的频率，升级特征库，但是永远追在敌人后面跑不是长久之策，而且还伴随着高居不下的误报率，让人头疼。
    这种就是被动防御。
    启明星一直在探索着一种积极防御的手段，来保证网络安全，但是积极防御实验室的成果有限，他们有些迷茫。
    柳诚没有迷茫，他的老师田伟德之前是启明星的首席技术官，过年之后，就会去杭州，担任阿狸云首席技术官和总裁。
    田伟德在积极防御领域有着极高的建树，作为徒弟的他，当然技术不会差。
    他要造的轮子是ras。
    一种积极防御的技术，基于java的技术。
    如果要类比的话，积极防御的ras，就是贴身保镖，伪装成装修工的恶意流量，跑到了家里或者公司，敲击保险柜，站在一旁的保镖，一拳撂倒。
    如果waf是有广度没深度，那么ras自然也有自己的缺点，那就是有深度没有广度。
    服务器是非常繁忙的一种特殊电脑，ras类似注入类程序，会占用服务器的资源，所以只能保护特定的核心的数据。
    两种技术结合，可最大限度的保证数据安全，比如很多酒店，因为敏感信息极多，就用上了类似的系统，防止被黑客盗库勒索。
    数据经过主干网，首先碰到的是cds缓存服务器，然后来到web防火墙，再经过idsis入侵检测系统和入侵防御系统，由waf放行。
    而数据进入了应用服务器之后，会预加载、运行、调动代码。
    在预加载环节出现ras，判断威胁，确认威胁交给管理中心处理，（点击查看图片）。
    柳诚要造的轮子，他打算搭个管理中心，这个轮子跑起来，科威信息便不再是网络安全领域的烛光，将会变成网络安全领域的炬火。
    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扩招势在必行。
    他打开了电脑，继续做着甘特图，直到深夜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来，自己的今天断更了！
    他打开了作者后台，懊恼的挠了挠头，一脸的痛苦，这可是他非身体原因的第一次断更。
    “还关心你那个呢？都没人看啊，你看你断更都没人说话。”柳依诺看着柳诚一脸懊恼的模样，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会放弃吗？我是说这本。”
    “我看你好忙，又不缺钱，写它干嘛？”
    柳诚又搬出了那一套莫法特的三张办公桌的理论，可是柳依诺却嗤之以鼻。
    这套“换换脑子”的说辞，在柳依诺看来，完全是安慰自己罢了。
    “其实不甘心啊。”柳诚看着自己的草稿箱，他略微有些痛苦的说道：“宇宙大撕裂，有始无终，我笔下的人物，在我停笔的一瞬间，他们就会被定格在最后一幕。”
    “或者是未打完的电话、未走完的路、未谈完的恋爱、未完成的事业，想想就很残忍呢。”
    柳依诺坐在座椅上，晃着身子，颇为好奇的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呢？”
    “你会慢慢遗忘这个故事，你的读者会慢慢遗忘这个故事，直到网站服务器清理冗余的时候，消失在互联网之中。”
    “你不是总是说吗？互联网时代，是一个遗忘的时代。”
    “前几天的事，会忘得一干二净，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遗忘是常有的事。”
    “当完全遗忘的时候，那它岂不是从来没存在过吗？”
    “就像人生一样，你一路走来遇到了那么多人，在你遗忘他们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在你心里定格在了最后联系的那一幕吗？”
    柳依诺自己动手写的，可以用极其拉跨来形容，但是她讲起来，总是头头是道。
    柳诚将双手枕在背后，他看着天花板，迷茫的说道：“或许，再过几年，我再看到这本《宇宙大撕裂》的时候，会怒骂狗太监！”
    “一看作者名，嚯！发现太监竟是我自己！”
    “哈哈！”柳依诺掩着嘴角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给柳诚拿了热好的牛奶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好有趣，事业成功还会哄女孩子，有时候还傻得让人开心。”
    “相比较你在网络安全的成就，你在网文领域里可谓是寂寂无名，何必折腾呢？要不，就这么放弃吧？”
    柳诚看着草稿箱里章节名「请假条」，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道：“就这样没有交代，戛然而止，是这本书的最好结局吧。”
    他深吸了口气，将请假条发了出去。
    “姐，你知道唐吉坷德吗？”柳诚满是释然的说道。
    “废话，有屁就放，我能不知道吗？”

 第一百二十章 什么是惊喜

    “唐吉坷德偶尔得到了一本骑士手札，就像是某些人获得了十块钱打包的武林秘籍一样，走上了一条沉迷于幻想之路，一路上荒诞不经。”
    “比如他对风车发起了冲锋、攻击羊群以为是骑士冲锋、对峙狮子，偶尔这本书里还会穿插一些作者塞万提斯的真实经历，所以被誉为最伟大的虚构作品。”
    柳诚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十块钱打包武林秘籍这个梗，是功夫里的骨骼惊奇的名场面，被人津津乐道了很久。
    “嗯，然后呢？”柳依诺是个很好的听众，他看到了柳诚眼神中那种光芒，那是以前他面对各种高达、四驱车时候的光芒。
    只不过她已经很少看到这种光芒。
    柳诚靠在躺椅上，满是回忆的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偶尔看到了你看的那本七剑下天山吗？”
    “后来，我就拿一根柳树枝当游龙剑，对着比我还高的树叶高踢腿，幻想着自己是天山派大弟子楚昭南。”
    “哼哼哈嘿。”柳诚笑着比划了下，满是笑容的摇头说道：“其实写的作者，多数都是唐吉坷德本人。”
    “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与大风车决斗，对羊群冲锋，得到的是满足。”
    “比如，一些重生里，现实里再也不可能联系的人，在里再次出现，当年那些未曾完成的约定，当年那些错过的遗憾，都会在里一一满足。”
    “这可能就是写的作者们，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原因，虽然可能不成功，但是这个故事，对作者们而言，却是他们在现实里，无法表达的世界啊。”
    柳依诺点了点头，颇为无奈的看着柳诚，她看柳诚太忙了，所以不愿意他这么辛苦罢了。
    但是柳诚坚持不肯放弃，她也无可奈何。
    “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家吧。”柳依诺拉起了柳诚的胳膊，笑着说道：“今天饶过你！准你休息一晚，嘿嘿。”
    柳诚关闭了电脑显示器，和柳依诺一起回家。
    他正打算抽根烟上楼，却被柳依诺一把拿掉，只见柳依诺凶巴巴的说道：“以后不许抽烟，你不知道抽烟会痿吗？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局面，心里没点数儿吗？”
    痿？
    啊这，柳诚无奈的收起了打火机，烟已经被柳依诺给扔掉了。
    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创业艰辛，他每次回到家之前，都会将车停在地下车库里，在车里坐很久，多数还会抽一根烟，才上楼回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的烟瘾，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那时候他的疲惫是肉眼可见的，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却无法说出让李曼这个女朋友帮忙的话，那时候李曼基本财务自由，总是有很多的时间。
    李曼是一个很细心的女人，多次表示可以帮忙，但是柳诚最后却选择了找陈婉若帮忙。
    这可能就是一个男人，不愿意在自己女人面前，露出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的最后一丝自尊心。
    柳诚打开了房门，用力的挤了挤眼睛，看着客厅里的人影，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呆滞的问道：“曼曼，你怎么回来了？”
    的确是李曼，那个盈盈一握的腰身，扎着单马尾的不老颜，就坐在客厅看着电视里的电视剧。
    李曼看到了柳诚和柳依诺回来，露出了一个十分绚烂的笑容说道：“你们回来了？”
    “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本来打算来个突然袭击，结果回到家，一个人都没袭击到。”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是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柳诚额头冒汗，牙关打颤，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是王偲如呢？她有没有被抓到现行？李曼有没有发现他们大战的痕迹？
    蛛丝马迹都会被李曼发现才是，浴缸里的头发，卫生间的垃圾桶，卫生间的洗漱用品，甚至是碗筷，曾在哪一处的面霜等等细节！
    柳依诺有些慌乱的换着鞋，李曼已经走到了门前，抱住了柳诚的腰，她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柳依诺。
    姐姐在，她不好意思下嘴。
    “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还冒虚汗。”李曼走近了才满是担忧的说道。
    柳诚镇了镇心神，看李曼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王偲如才对。
    他正要在心里打个草稿，解释一番。
    柳依诺已经换好了鞋，她不屑的说道：“你家柳诚啊，逞强呗。”
    “前几天接了个活儿，忙了一整个通宵不说，昨天又到启明星和人家谈了一天的合同，今天回到公司就写甘特图，觉得自己年轻，连轴转没事。”
    “要不是我拉他回来，他还要写呢，你看那样子，像是没事人吗？”
    女人都是这么天生这么会撒谎吗？
    柳诚略微有些呆滞的看着一脸嘲弄的柳依诺，像极了平日里损柳诚的嘴脸。
    最真实的谎言，就是所有的话都是真话，却诱导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真相。
    “你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啊，工作是重要，但是身体才是一切的基础呀。快坐下歇一会儿吧。”李曼有些气，更多的是心疼。
    李曼依旧有些生气的说道：“钱赚多少有够啊？逞强，就知道逞强，把人熬坏了怎么办？”
    “以后不会了。”柳诚点了点头，抱了一下李曼，他略微带着一些虚弱，但是却带着十足的诚意的说道：“相信我，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知道让我担心，就不要跟个拼命三郎一样！”李曼拍打了一下柳诚，却是靠在了柳诚的肩膀上。
    这个男人很少承诺什么，这个承诺让她内心深处的担忧消失之后，就是阵阵的甜蜜。
    “你们俩儿，别起腻了，吃点啥不？”柳依诺打开了冰箱，准备稍微准备点夜宵。
    李曼甩了下头发，笑着说道：“我不饿，我吃过饭了，我妈给我带了点糖炒核桃仁，拿出来点，当夜宵也好。”
    “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柳诚有些奇怪，李曼明明答应了自己会提前通知，从不食言的她，这是转性了吗？
    李曼理所当然的说道：“还不是陈婉若回京城了吗？我知道后，当然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着你们！不告诉你是为了抓现行！”
    “其实吧，是我想你了，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
    李曼对感情还是有些羞涩的，对于她来说，心心念念着想见到心上人，思念在心口难开，才是她偷偷溜回来的主要原因。
    柳诚揉了揉李曼的头发，笑着说道：“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回来的吧，下次提前说，我给你订机票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便利贴上写的什么

    李曼点了点头，柳诚的计划性很强，他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规划，也不愿意任何的意外来打扰这种计划。
    她看着柳诚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嗯，知道了。”
    柳诚陪着李曼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我有点乏，出去抽根烟提提神。”
    “去吧。”李曼点了点头，继续盘腿坐着看电视，柳依诺将糖炒核桃仁放在了桌上，历城的核桃，济南的特产。
    柳诚就是借着抽烟，打电话给王偲如，他要搞清楚状况，李曼到底有没有发现王偲如？昨天他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证明这丫头并没有被李曼这头幼体大白鲨一口吞下，至少还在。
    王偲如的声音很小的说道：“你说话方便吗？”
    柳诚在楼道的廊道抽烟，他看了眼拉住的隔音窗帘点头说道：“当然。”
    王偲如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哇，吓死我了。昨天晚上，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你不在家，我自己面对你姐姐，压根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怼了几句，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家，回我自己家里来了。”
    “昨天晚上我原来只打算带走行李，你姐阴阳怪气的，我赌气把家里弄干净了，说不回去住了，中午的时候，我打算看看你回来了没有！”
    “我在楼下看到了从出租车里出来的李曼，吓得我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太吓人了吧，要是昨晚没有和你姐姐呛两句，今天还不是被抓个现行，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她回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柳诚知道柳依诺看王偲如不顺眼，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搬动它。
    柳依诺对王偲如的讨厌，就像是讨厌惦记自己家里钱的贼，而且这个贼不仅偷钱还偷人，那就更加离谱了。
    柳诚不在，以柳依诺的嘴皮子，王偲如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这次居然被直接怼跑了，这一跑，就是王偲如的幸运。
    柳诚和王偲如说了几句，抬头看着柳依诺的家，调动了表情管理大师，走进了家中。
    柳依诺和李曼嗑着小零食，柳依诺似乎是不经意间的说道：“科威信息现在越来越大，柳诚也需要组一个秘书办，之前一直在招聘。”
    柳诚靠在了沙发上，公司的事，怎么突然和柳依诺提了起来？
    “啊？”李曼也是瞪着眼看着柳依诺不明所以。
    柳依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糖炒核桃仁，一脸为难的说道：“其实你知道文秘这个工作，一直是女孩子担任的，女孩子毕竟细心一点。”
    李曼摇头说道：“根据调查报告显示，文秘工作工作不高，导致男性就业倾向不高，如果可以开出高薪酬，还是能够招到男文秘的，但是这无形增加了用工成本。”
    “不过这件事，不是公司的事吗？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柳依诺看着一脸茫然的李曼，叹了口气，戳了戳李曼的细腰：“曼曼啊，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我家弟弟，长得帅，还年轻，那张嘴，唬弄人，那些个秘书，万一有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还不生扑？”
    柳诚嗤笑了一声，论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能先的过你这个姐姐吗？
    他摇头说道：“你埋汰我就算了，怎么还说起贯口来了？”
    李曼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柳诚，假装赌气的说道：“他敢！”
    柳依诺则是换了一副满脸无奈的表情：“其实我要说的是，这里面的一个人比较特殊，是合作方介绍来的人。”
    “谁呀？”李曼好奇的问道。
    柳依诺被李曼盯着，并没有看柳诚，而是继续说道：“王偲如，本来公司的事，我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是王偲如之前倒追过柳诚，所以我特别告诉你一声。”
    “哦，她呀。”李曼却没有在意一样，满是笑容的说道：“这有什么的，我才不信柳诚稀罕二手货。”
    二手货，是李曼对王偲如的看法，但是李曼完全不知道，一手就是柳诚的，更不知道，王偲如正在改变自己类似于货物的定位。
    柳依诺若无其事，继续嗑着自己的糖炒核桃仁，含糊的说道：“你知道就好，我才无所谓呢。”
    李曼满是好奇的问道：“王偲如那个金主爸爸，是个什么人？”
    柳依诺早就打好了腹稿，简单的介绍着：“三十多岁，家里是连锁教育品牌，做的还是蛮大的，但又不完全是类似于校外培训，他们做的是私立初高中，最近正在拓展中。”
    “本来不准备答应，也不知道王偲如这小妖精，到底在那男人耳朵边吹了多少枕头风，理由一大堆，合作刚开始，也不好拒绝。”
    “这样啊。”李曼不再追问，她完全没有探听王偲如的金主爸爸是何方神圣，只不过是接过了话茬儿问了一句。
    柳诚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认真的看着电视剧，依旧是韩剧《花样男孩》，这个电视剧后来翻拍为中文版的就是《流星花园》。
    就是那部“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的流星花园的IP，脱胎于日漫的故事。
    在很长时间内，亚洲发达国家，日韩就是潮流。
    只不过虽然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高速发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触真正的日韩文化，而不是包装后的日韩文化后，就懒得关注他们了。
    一个擅长偷和一条断脊之犬。
    “我去上个卫生间，然后洗漱睡觉了，坐了一天火车，一直等着你们回来。”李曼站起身来，在柳诚的脸上甜甜的亲了一下，向着卫生间而去。
    柳诚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才小声的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提到了王偲如？”
    “你不打算给王偲如个名分没关系，我才懒得跟你掰扯呢。”柳依诺十分确定的说道：“曼曼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你在外面抽烟，她东问西问，你过年都在干什么。”
    “而且我刚才拿糖炒核桃仁的时候，发现冰箱上的便利贴不见了。”
    柳诚眼睛立刻瞪圆的问道：“便利贴上写的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没什么，模棱两可的话，就是类似于冰箱里还有早上的饭，热了自己吃。”柳依诺似乎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姐，你觉得咱俩感情好吗？”柳诚一拍脑门，看着天花板，呆滞的问道。
    柳依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搭在了柳诚的腿上，睡裙慢慢滑落，差点露出圣光来，她十分确定的说道：“好呀，不好能滚床单吗？”
    “其实在外人眼里，咱们的感情更好。”柳诚颓然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这一句热了自己吃，李曼自然是怀疑，你是对别人说的啊。”
    “真的是太见外了。”
    柳依诺颇为认同：“是呀，所以我才会提前打个埋伏，万一哪天王偲如和你走在一起，也不会被撞破呀，再说了，没那么恐怖吧，一句话而已，李曼还能发现什么不成？”
    柳诚想了想，换了个角度，解释了一番：“你觉得呢？你会给我吃冷饭吗？”
    柳依诺木然的摇了摇头，才发现刚才并非多此一举。
    她忽然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狰狞了起来，大声的喊道：“一天天就知道忙忙忙，你忙了点什么？”
    “公司你操过心吗？你知道账目上有多少钱吗？扩招扩招扩招，不停的扩张！”
    “你哪来的钱扩张啊！”
    “知道你两栋小独栋装修花了多少钱吗？一个六十三万，另外一个你要搞什么实验室，已经花了七十多万了，还要花几十万！”
    “死贵死贵的，你就不知道省点钱吗？”
    柳诚目瞪口呆的看着柳依诺，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柳依诺挤眉弄眼的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王偲如那个房子的三百万，可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她小声的嘟囔完之后，立刻再次变脸，还踹了柳诚一脚，大声的喊着：“公司是你自己个的，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企鹅差点把奇虎打散架了，你还花几百万买他们的股权，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奇虎的股权是赠送性质的，在柳依诺这里就变成了购买。
    不得不说，女人撒起谎来，真的是毫无破绽，但是柳依诺这一脚真的疼。
    柳依诺看着卫生间的门口，在柳诚身上，揉了揉她刚才踹的地方，小声的说道：“跟我吵架，快，只要能把李曼引出来就好。”
    柳诚明白了这句话，立刻高声说道：“我的钱，我爱干什么干什么！”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懂吗？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成语故事？亏你还是高材生呢，就这水平吗？”
    “奇虎要是亡了！整个网络安全领域，都要被全面像素级的抄袭，我们这种体量的小公司，能走一回合吗？”
    柳依诺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个分贝，类似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骂谁呢，反了你是不是！嫌谁没文化呢！”
    李曼刚准备刷牙，听着外面吵起来了，赶忙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姐姐，不要生气，这是怎么了？”李曼拉住了准备继续踹柳诚的柳依诺，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个人，不解的问道：“刚才还好好的，这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还动起手来了！”
    “钱是他赚的！他爱怎么花怎么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柳诚，我告诉你，我再管你这破公司，我就跟你姓！”柳依诺似乎是吵架吵昏了头，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柳诚也是渣男功力推到三成，演技拉满，口吐芬芳的说道：“你爱姓什么姓什么！”
    “柳诚，你能小声点吗！”李曼劝着柳依诺，又劝下了柳诚，才坐到了中间，了解了详细的经过。
    李曼劝着柳依诺说道：“姐姐，奇虎最近的估值的确是产生了波动，QQ医生类似于捆绑安装的确是打击了奇虎的市场份额。”
    “但是奇虎赴美上市还是没问题的，低价购入奇虎的股权，是投资的好手段。”
    “对于这种VIE架构的公司而言，那些个财团们也不会坐视他们的投资打水漂的。”
    李曼又简单的解释了一番，VIE架构的上市核心驱动力，那是背后投行和财团们变现的最佳手段。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企鹅和奇虎都是一类人。
    他们背后都是国外投行控股，再利用各种各种协议的方式，实现对实际运营公司的控制及财务的合并。
    采用类似架构赴美上市的企业，国外资本，都是大股东。
    柳依诺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她也算是听明白了李曼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笔买卖一定赚钱吗？”柳依诺满是狐疑的问道。
    李曼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依诺依旧赌气一样的说道：“那也是败家子，赚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尾巴翘到天上了！”
    李曼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示意柳诚回自己屋睡觉去，劝姐姐不生气的事，由她来。
    柳依诺是非常机智的，她这个吵架环节的急中生智，既合理的解释了那张纸条陌生人一样的口吻，又解释了公司巨额财产动向不明。
    柳诚思考着自己要造的轮子，自己未曾写完的小说，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还未睡熟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个略微有些冰凉，还有些光滑的身躯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谁？
    柳诚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就发现了是柳依诺，她有学习舞蹈，整个人如同一条蠕动的美人蛇一样，极其丝滑。
    而且带着些许牛油果的香气，必然是柳依诺。
    “姐，你怎么过来了？”柳诚抓住了柳依诺的手，翻过了身，将其拥入了怀里。
    柳依诺憨厚的笑了笑，柳诚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是她，她当然开心。
    她低声的说道：“嘿嘿，小曼曼今天坐了一天的火车，累都累死了，刚洗完澡就睡着了，我洗了澡就溜过来了。”
    “不是说，休息一晚上吗？”柳诚抓住了柳依诺捣蛋的手，她准备做什么？
    “我改主意了，女人嘛，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柳依诺不给柳诚更多说话的机会，便主动吻了上去，堵住了柳诚的嘴。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柳依诺的声音很是妩媚。
    显然此刻的柳依诺格外的主动，而且咬着牙不喊出声音来，对她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毕竟，李曼在睡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喂宝儿

    柳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柳依诺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主卧，而是在柳诚的客房里，睡的很香。
    主卧和客房共用一个阳台，这给柳依诺可乘之机，李曼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对「亲姐弟」，会做出这种事来。
    柳诚稍微戳了戳柳依诺，示意她该起床了，再晚一点，李曼起来跑步，就发现柳依诺的不对劲儿了。
    柳依诺嘤咛了一声，却撒娇的不起床，她也不说话，就一直磨蹭，磨蹭了一会儿，她便有些情不自禁，意乱情迷。
    “砰砰砰。”敲门声陡然响起，柳诚的眼睛瞪得豆大，看着不愿起身的柳依诺，神情慌张至极。
    “柳诚，起来跑步吗？”李曼在门外大声的喊道。
    他鱼塘里的鱼被李曼不知道杀了多少，但是他从来没有这种体验，干坏事的时候，被李曼堵在门外！
    而柳依诺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她轻轻一坐。
    嘶！
    “啊？几点了？”柳诚假装着自己被吵醒的样子，看了看表，带着略微有些抱怨的语气说道：“才五点钟，我今天不想去了。”
    “哦，好吧。”李曼又推了推门，但是门早就被柳依诺反锁，却是推不开。
    李曼在门外盘亘了一下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去吧。”柳诚调动着表情管理大师和声线管理大师，让自己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好奇怪，平时睡觉，他可是不锁门的啊。”李曼放弃了打开了柳诚房间的想法，向着厨房走去。
    “太调皮了你，差点都被发现了！”柳诚算是彻底服了柳依诺这个作妖的劲儿了，王偲如这么久，都没有被李曼察觉出太多的异常。
    好嘛，柳依诺这才一天，就差点露馅，而且，柳依诺真的越来越大胆了。
    柳依诺才没空理会柳诚的抱怨。
    李曼换了跑步的衣服，在小区里跑着步，来到了小区门前，买好了三个人的早餐，却是意外的碰到了王偲如来购买早餐。
    “早。”李曼客气的笑着，跟王偲如打了个招呼。
    王偲如完全没有预料会在早餐店碰到李曼，她本来趁着李曼没发现转头就走，但是她脚步没有抬起的时候，就往前走来到了李曼的面前。
    越逃避，反而越刻意，没有伪装，就是最好的伪装。
    “早，这么早就回来了？”王偲如点好了早餐，笑盈盈的回答着。
    李曼看着王偲如的笑容，点头说道：“是啊，我在家里也无聊，就提前回来了。你是…”
    王偲如丝毫没有任何的遮掩的说道：“我过年没回去，陪我…男朋友。”
    李曼又认真打量了下王偲如，这女孩刚开始搭讪柳诚的时候，她就很不喜欢。
    王偲如那时候的面相就有点阴鸷，线条太过阴柔，就像是热播的《倚天屠龙记》里黑化后的周芷若一样，甚至让人感觉有几分狠毒。
    但是现在的王偲如，却是满脸的平静和开朗，笑容放入将积雪融化一样的阳光。
    王偲如变了，而且是像好的那一面。
    “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王偲如往前走了两步，拿过了早餐，开始结账，背对着李曼的时候，王偲如才如释重负。
    这种当面装作无事发生，真的太难为她了，她都听到了心跳声在砰砰砰的如同战鼓一样的锤擂着。
    李曼只是觉得王偲如变得友善了一些，而不是变得更加阴鸷，所以多看了两眼，她看出了王偲如丝毫是有一点点心虚。
    但是这种心虚，就像是「你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坏女人」那种心虚，毕竟被人养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切合情合理，而且恰到其分。
    “一起吃？”李曼忽然想到了昨天的柳依诺提到的，安排王偲如做柳诚文秘的事，她打算和王偲如聊一聊。
    王偲如打了个哆嗦，这打个招呼就是了，为何还要一起吃饭啊！
    她呆滞的说道：“啊？好。”
    李曼犹豫了片刻，组织了自己的话语说道：“你的那个男朋友，对你还是蛮好的吧。”
    王偲如不知道李曼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她想了想过年这段时间的相处，笑容满面的说道：“没错，我男朋友对我蛮好的。”
    笑容的真诚与否，其实至少稍微留意，就能看得出来，王偲如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欢快，带着一种难掩的欢呼雀跃。
    “那就好。”李曼很高兴，王偲如能够放下当初对柳诚的那点小期许，开始了一份新的爱情。
    她十分认真的说道：“姐姐昨天跟我说了，你男朋友是科威信息的合作伙伴，他要让你到科威信息去做总经理秘书。”
    “我当时装作很大度，而且装作很信任柳诚的答应了，但是其实内心还是很介意的，这…不难理解吧。”
    “咳咳咳！”王偲如一口胡辣汤喝岔了气，不停的用力的咳嗽着，直到眼泪都快咳出来了，她才抬起了头，拿起了餐巾纸，擦着嘴。
    她也借着咳嗽的劲儿，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她那个不存在的男朋友给她介绍工作，而且还是科威信息。
    王偲如定了定神，带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也很惊讶，我不知道我男朋友给我介绍工作。”
    “去科威信息吗？可是一个科技公司，我一个画画的能做什么？真是瞎胡闹。”
    这灯下黑玩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简直是刀尖上起舞，柳依诺到底是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接近柳诚的机会，还是给了她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李曼递过去了一张餐巾纸说道：“就是文秘工作嘛，其实很简单，柳诚不是那种麻烦人，他可以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你男朋友知道你喜欢过柳诚吗？”
    王偲如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和科威信息有什么合作，我打电话给他，问问他怎么回事。”
    她拿起了手机，不是要刺激吗？她拨通了柳诚的电话。
    “喂，宝儿，是我，你起床了吗？”王偲如憋着笑问着柳诚，这个称呼她也是第一次叫，喊出来就带着一种强烈的羞耻感。

 第一百二十四章 职场PUA

    柳诚呆滞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这个“宝儿”是个暗号，是一种低级警戒，这代表说话不方便，甚至有人在追查他的身份。
    “嗯，起来了，你在做什么？”他的声线变得浑厚了几分，为了不暴露，他的声音还刻意调整到了三十岁。
    王偲如不动声色继续问道：“我遇到一个同学，你给我介绍工作了？”
    “哦，是你的合作伙伴。”
    “可是，我不想上班…好吧，我过几天去报到，真是怕了你了！也不知道刚从哪个女人的床上刚爬起来！说话有气无力的，挂了！”
    王偲如恶狠狠的掐断了电话，放在了一旁，颇为无奈的对着李曼说道：“让你见笑了，好在他还是很尊重我，并没有让我太过难堪，但是…你明白的。”
    王偲如的恶狠狠是因为她听到了柳依诺的声音，李曼都回来了，她怎么敢这样？！
    她是真的生气，柳依诺实在是太大胆了，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天崩地裂，就不知道收敛点吗？
    柳依诺实在是太贪了，会把柳诚给榨干的！
    李曼礼节性的笑了笑说道：“你先吃，我先回去了。”
    李曼刚走，王偲如又拨通了柳诚的电话，直接说了声：“李曼现在在回去的路上，快点收拾吧！”
    “嘟嘟嘟…”
    柳诚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柳依诺又糊里糊涂的睡着了，他只好推了下这个心大的姐姐。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柳依诺通过阳台的走廊回到了自己的主卧，埋在了被子中间，又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做柳诚的秘书是什么感觉？
    王偲如只感觉到了柳诚的忙碌，没有什么办公室暧昧，办公室就像是柳诚的战场一样。
    一进办公室之后，柳诚整个人的气场就完全变了，初六上班，柳诚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会。
    任务布置下达、讲解需求、解决员工问题、维护数据库、编写核心代码、录制教学视频，这些工作如此的复杂，王偲如哪怕是负责一个文秘的工作，但是依旧感觉到了一种吃力感。
    锉刀，是柳诚要造的轮子的名字。
    他要求的010版本十分简单，仅仅可以支持多种Java服务器、数据库服务器、支持多种SIEM应用、官方工具集检测插件、支持多个锚点。
    但是020版本才是可以用的版本，而这个版本的性能将会大幅提升和优化。
    比如在运行时，最极端的工况下，对服务器的影响降低到2；
    比如增加服务器安全基线检查，当发生攻击，插件会额外输出「信任」字段，用于标识检测结果可靠性、支持HTTP报警推送、五个禁止等等。
    这些具体的技术细节，都需要柳诚亲自把关，这是一个全新的感念，也是一个全新的技术，他是老手，但不代表着其他人也是老手。
    柳诚的办公桌很大，桌上放着三个电脑，而办公室的书架上，放着很多柳诚买来的工具书。
    他在算法上并不是很擅长，而锉刀在算法上的优化，又是重头戏，他也有一个不停学习的过程。
    他好不容易偷闲一会儿，看着一身职业装的王偲如，颇为婀娜的身姿，无奈的说道：“就是装装样子好了，反正你是关系户嘛。”
    王偲如看着柳诚十分抱歉的说道：“其实我之前总觉得你的钱来的很容易，可是…我发现你真的很忙，我为过去觉得你的钱很好赚，给你道歉。”
    柳诚拿着自己手中的咖啡说道：“你之前的理解没错啊，我的钱的确是很好赚啊。”
    “我之前的科威信息只有十多个人，而且他们主要负责的项目组是日志宝的更新。”
    “而日志宝本身就是一个开源的漏洞扫描器的集成罢了，只不过通过扫描日志来实现。”
    “不是很复杂的事情，赚钱只不过是市场没有做这块的，被我发现了，还被我拿在手里，再加上一些巧合，做到了行业内独一无二，才做到了这个规模。”
    “你的理解没错，我现在的忙碌其实是因为我还有学业要完成，上课之后，就没有这么多的功夫了，先把基础打好，未来才走得稳。”
    王偲如其实听不懂柳诚在说什么，在柳诚看来轻而易举的事，在王偲如看来却是难如登山。
    但是王偲如就是爱听，哪怕是听不懂，至少柳诚在分享他的点点滴滴。
    王偲如眼睛珠子咕噜的转了一下，她踩着高跟鞋，看了看门外，确定都下班之后，转过身来，咔嚓一声锁上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她点了点自动窗帘，百叶窗慢慢关闭，王偲如似笑非笑的走到了柳诚的身边。
    “宝儿，办公室呐，休息休息嘛，好不好？”王偲如跨出了一条腿，却被柳诚推了出去。
    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我今晚去找你，工作的时候，要有工作的样子，真的很忙。”
    他真的很忙。
    锉刀的010版本简单，020版本却难如登天，日志宝的数据库更新和维护，以及G01系统、洛神系统开发答疑，都得他亲力亲为，这些活儿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柳诚很拒绝在办公室里发生什么，既不刺激，也很无聊，更加危险。
    “哼！”王偲如扮了个鬼脸，打开了百叶窗，将反锁的门打开。
    柳诚放下了水杯，手放在了键盘上，开始工作之前，想了想说道：“不开心？”
    “你不知道公司人多眼杂吗？”
    “现在的确是下班时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落下了东西来取，回来看到我的办公室的百叶窗被拉下，房间门反锁，会是什么想法？”
    “还有互联网企业本就是高强度加班性质，四楼可能没什么人了，但是二楼三楼的研发部至少要忙到九点，人才会走干净。”
    “公司是公司，家里是家里，你在家里怎么胡闹都没关系，但是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是小心点好。”
    王偲如立刻有点委屈，她不过就是想让柳诚放松下，结果却引来了柳诚的训斥。
    但是她又不敢发脾气，委屈巴巴的看着柳诚，两颗眼泪如同金豆豆一样滑落脸颊。
    “委屈吗？这点委屈，又算什么呢？”柳诚双手开始飞舞，专心致志。
    王偲如擦掉了眼泪，这是柳诚第一次训斥她，而且有理有据，让她没办法反驳。
    她抿着嘴角，看了柳诚一眼：“我一定会做好给你看的！不就是工作吗？谁不会一样！”
    柳诚理都没理她，既然不甘心只做一只金丝雀，想要在广阔的天空觅食，那自然要经历风吹雨打。
    王偲如很快就发现了柳诚说的非常正确。
    有同事会因为拉下了钥匙之类的回来取；研发部的两个总监吵来吵去，会跑到柳诚的办公室吵架；有的下了班去打小报告诸如此类的事，比比皆是。
    王偲如这才有点后怕，若是她被发现，后果不堪预料。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科威投资

    让王偲如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就在两个研发部的日常吵架结束的时候，李曼突然出现在了四楼，着实吓了王偲如一大跳！
    李曼眼神转了一圈，锁定了正在走神的王偲如身上，笑盈盈的走了过去，疑惑的问道：“柳诚现在忙不忙啊，我给他做了点晚饭。”
    “柳总办公室没人。”王偲如点了点头说道。
    李曼张望了下，的确如王偲如说的那样，柳诚的办公室并没人：“那我进去了。”
    “诶…”王偲如想拦一下李曼，柳诚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他们俩吵架的契机吗？为什么要拦呢？
    可是李曼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柳诚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是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和李曼一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说笑笑的吃着饭。
    李曼还拿了两份刚送进去的财务报表认真的看着。
    柳诚喝了口水，幸好刚才拒绝了有点浪过头的王偲如，要不然李曼过来，就真的抓了个正着。
    李曼疼人的习惯还没有变，柳诚之前在阿狸云的时候，李曼就经常下班会“顺路”来看他，和他一起吃个晚饭。
    后来他左思右想，李曼回家的路，怎么都不顺路。
    后来，柳诚开始创业，李曼那时候手里毕竟财富自由的资产，动不动就请假给柳诚做饭。
    李曼放下了财务报表，十分确信的说道：“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可以加大一些对奇虎的股权购置，现在奇虎的估价在滑铁卢式的下跌，但是我对它是否能够上市，依旧抱有乐观的态度。”
    “即便是奇虎的众人不愿意出手手中的股权，但是红杉、鼎晖、idg、高原和红点，很有可能肯出售。”
    柳诚本来打算反驳一下李曼，他的股权其实多数都是赠送，但是李曼这么一说，柳诚立刻回过味道来。
    李曼继续说道：“尤其是高原资本，他们对奇虎的投资是第一次内地投资项目。”
    “他们内部对其抱有很大的疑惑，最近企鹅对其节节逼近，我们可以联系一下高原投资。”
    柳诚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发现李曼对投资市场的嗅觉一如既往的精准。
    柳诚提出了自己的两个担心：“可是我们吃得下吗？他们之前可是拿了两千万美元的真金白银，砸在了奇虎的身上。”
    “他们愿意出售吗？尤其是现在估值越来越低的时候，资本家们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呢？”
    首先他们手里的钱不够多，柳诚忽然想到了之前运河上的那栋院子，那可是价值18亿r的院子，抵押给银行，就能换来极大的流动资金。
    抵押房子搞投资者这种事，看起来有点败家，但是这是一个必赚的生意。
    “钱当然是你来操心了，但是高原资本愿不愿意出售，我打电话问问。”李曼晃了晃手，颇为神气的拨通一个电话。
    “喂，老师，嗯，我曼曼，我想打听个事，高原资本不是第一次在内地投资了奇虎吗？他们手中持有的奇虎的股权愿意出售吗？”
    李曼打给的是她的老师，柳诚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是个女的。
    “哦，这样，你说电话，我记一下，好，好。”李曼挂断了电话，看着手中的纸条，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天天给老师建模，你还说没用，你看看这是什么？”
    “高原中国的涂鸿私人电话哦，我老师在美利坚读书的时候的同学，老师说待会儿帮我打个电话说说，再让我打电话，预计十分钟。”
    人脉，柳诚看着李曼的动作，颇为感慨，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也要考入名校的理由之一。
    “你厉害，你可是我的大聪明！”柳诚笑着说道。
    李曼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要收购的话，我们必须再创办一个投资公司，这样才方便操作。”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先打电话问问再说吧，高原可不缺钱，你知道高原手中有个科技公司，叫做思爱普吗？”
    “那可是全球第三大独立软件供应商，第一是微软，第二是甲骨文，第三就是爱思普，那是高原投资的。”
    “即便是这两千万美元投资失败了，对于高原而言，都是九牛一毛的事，他们怎么会在意呢？”
    “你都能够判断奇虎必然上市，他们那些智囊团们，能看不出来？”
    柳诚说的很有道理，这让李曼非常的生气，她张牙舞爪的做了鬼脸，坐在沙发上，也不解释，就坐在沙发上读秒，十分钟一到，李曼就打电话过去。
    过了没多久，李曼就抱着手机回到了柳诚的面前，将手机一放，十分确信的说道：“他们要出售持有的奇虎股权，不过他们不接受降价。他们之前投资了将近两千万美元，现在他们的售价不低于两千万美元。”
    “凭什么啊？”柳诚瞪着眼睛看着李曼，原价出售？他们难道是…天使投资人不成？
    李曼摇头说道：“因为高原本来的重点就是中国的旅游市场啊，他们还投资了比如携程、趣游、途牛这些公司。”
    “他们是被红点资本拉到了奇虎的投资中，本来就不看好中国互联网的高原，对于网络安全这一块就不怎么重视。”
    “而现在奇虎股权在企鹅的打压下节节败退，他们当然想要无损退场了啊。”
    柳诚还是挠了挠头说道：“两千万美元，13亿美元，260万股期权，我再想想。”
    “是在担心钱吗？”李曼转了一圈手机放在了兜里。
    她知道柳诚有钱，但那也是小众性质的有钱，这种动辄以亿计算，就不是柳诚一时半会儿能够拿出来的了。
    把科威信息整个打包卖了，包括柳诚本人在内，大概能凑出这笔钱来。
    柳诚摇头说道：“不是，总觉得这里面怪怪的，高原为什么要卖掉奇虎的股权，这很不正常。”
    李曼摇头说道：“你知道奇虎现在估值已经暴跌了四分之一了吗？资本当然是恐慌的，他们当然会立刻舍弃奇虎，尤其是高原本身就志不在此。”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办手续，你去谈生意，把这笔股权吃下。”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李曼眉头紧皱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姐姐你变了

    李曼满是疑惑的问道：“你的房产都是贷款买的，包括这两栋写字楼，拿什么去抵押？”
    “你就是用科威信息做抵押，哪家银行能给你这么高的授信？”
    “银行只会锦上添花，哪里会雪中送炭，你去哪里弄钱？”
    “难不成你要去陈婉若那里借？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陈婉若那里借，我跟你没完！”
    李曼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她十分愤怒的说道：“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我和陈婉若关系再好，陈长林是个生意人啊，他会凭白无故的借给我13个亿吗？可能吗？”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但凡是涉及到陈婉若三个字，李曼就跟炸了毛一样。
    李曼认真想了想…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如果现在柳诚的公司经营出现困难和异常，如果去陈长林那里求求情，那感觉有条件的借个上千万还有可能。
    但是想要去陈长林那里借个上亿，想都不要想！光利息就亏死了！
    “那你的钱从哪里来啊？”李曼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脸色巨变的说道：“我可告诉你，可别去什么民间借贷团体之类，13亿，真的有可能出人命的。”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有那么多啊，我就是借钱，那么多合作客户，我找谁不好，去找民间借贷？再说了，哪个民间借贷，一时间能够掏出13亿的？”
    “搞私募可是违法的。”
    柳诚笑着说道：“贷款就是了，我们科威信息的授信，可是很高的。”
    “可是投资有风险啊，就是不知道你的判断准不准，要是不准的话，13亿的贷款，想想就可怕。”
    李曼有些恍惚，科威信息的授信真的有那么高吗？有点不符合常理。
    “你有老师，我也有老师啊，你忘记了吗？咱们这两栋写字楼就是贷款买的啊。”
    “可是那也不太可能啊。”李曼依旧摇头，觉得完全不可能。
    “我上面有人。”柳诚再次打了个马虎眼，含糊其辞的说道。他指的就是马绍光介绍的某行长的事。
    银行是盈利目的的，柳诚又不是两江总督通房丫鬟的老公之类的人，自然不可能给这么高的授信。
    他就是要用那个院子做贷款，然后让李曼去运作，购买高原手中的奇虎股权。
    但是那个院子写在了王偲如的名下，自然不能明说。
    “好吧。”李曼将信将疑的说道：“那我去联系这个事，如果谈成了，你拿不出钱来，这个可能会流转到其他投资公司，红杉和IDG那边的人也在打听。”
    “好。”柳诚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
    贷款还算顺利，虽然一般的别墅和豪宅的贷款都只给六成，但是运河上的院子，毕竟是个不可复制的资源，买得起这里的人，没人会拿出来做贷款，最后给了七成。
    但是柳诚得到了133亿的贷款，这笔钱，被柳诚用于全资子公司科威投资的注册资金，而这笔钱，最后会用于收购高原资本手中的奇虎股权。
    但是柳依诺知道之后，直接开始发飙了。
    她闯进了柳诚的办公室，将一叠报表扔到了柳诚的面前，近乎于愤怒的说道：“你泡妞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把科威信息搭进去，从一楼到四楼，两百多名员工等着你吃饭呢！”
    “你知道现在连上两栋写字楼，我们每个月需要还款多少钱吗？”
    “212万！你这个抵押贷款，现在每个月就要还款137万！是每个月！我大概算了算，你十年就要还3470万的利息！你疯了吧！”
    “如果不是有企鹅这个冤大头每个月200万的TP项目在，我们现在的月盈利只有100多万了！”
    柳诚打开了财务报表，认真的看了看说道：“这很健康嘛，我们依旧是盈利企业啊，没有企鹅的TP项目，我们每个月除了成本以外结余100余万，不是很多吗？”
    “我们之前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一个月赚100万你觉得少了？当初一个月几万块的时候，我看你笑的还是很开心啊。”
    柳依诺看着一脸抓狂的说道：“你少算了一点，你不是要造剃刀吗？既然要造剃刀系统，势必要扩招，成本会进一步的增加！”
    “姐姐，你变了。”柳诚放下了财报，十分感慨的说道。
    柳依诺一头问号的看着柳诚，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
    柳诚郑重的说道：“你再也不是那个一个月要我500块钱，就开心到起飞的姐姐了。现在一个月100万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啊？”柳依诺忽然想起了当初的时候，柳诚写小说，柳依诺一个月收他五百块钱的润笔费。
    其实那五百块钱，颇有一点，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弟弟，赚钱了，自己要拿一点，作为十八年来付出的回报。
    那时候，真的是五百块钱就满足了啊。
    不对。
    柳依诺立刻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说道：“你特娘的跟我这里扯犊子呢，是我要钱吗？我这是在提醒你注意资金安全！”
    “你自己都忘记了你在高层年会里，说道的资金安全吗？”
    柳诚颇为郑重的说道：“我当然记得，首先现在的还清贷款之后，科威依旧是在盈利，我们的资金依旧支持我们进行下一代产品的开发。”
    “其次，这笔高额贷款，我们将会在一年之后还请，明年五月份之前，姐姐就知道这笔投资的回报的丰厚了。”
    柳依诺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李曼的投资能力？这可是13亿，就拿去给她练手了？你可真是心大。”
    柳诚立刻说道：“我这么大个科威信息，两百多号人，包括我在内，不也都拿给你练手了吗？”
    “这可是我的基本盘，你管理公司，我可曾多说过一句吗？”
    他相信的是自己，他知道奇虎不会在企鹅的攻势下倒下，相反还会如期上市。不仅仅是相信李曼那么简单。
    李曼还是个幼年大白鲨，成长也是需要吃小鱼攒经验的。
    柳依诺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哼，那能一样吗？我是你姐姐。”
    女人就是如此的不讲理，吃醋的时候，是女朋友，不吃醋的时候，就是姐姐了。
    柳诚瞬间觉得自己很难。
    柳依诺还是有些心虚的说道：“这可是13亿啊，要是奇虎无法上市，我们岂不是要赔大了？”
    “我保证，一年后这笔钱就回来了，安心了。”柳诚无奈的打了个包票。
    他不是一个善于承诺的人，但是这给了他极好的承诺信誉，当他承诺的时候，那必然是信心十足。
    “哼！今晚把阳台的门给我留着，我过去！我到底变没变，到底什么形状，你不清楚吗？”柳依诺拿起了报表，扬长而去。
    形状？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柳依诺在企业运营中，属于保守派。
    这类的人在运营企业的时候，并不是感觉有机会就上，在企业进行重大决定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反对。
    他们会问很多很多的问题。
    比如你有没有对你要做的产品，进行过详细的市场调研？用户需求调查有没有做？产品定向是什么？有没有做好详细的产品计划？
    营销运营管理计划有没有制定？你对所在的行业有多了解？有多少竞品？竞品的发展情况和背景团队情况？
    这个方面有多少失败案例？为什么失败？如果失败你要怎么做？
    你有多少的资金？你有没有技术人员支撑帮助你开发产品？你到底要在团队中充当什么角色？你要怎么管理好团队？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柳依诺这类的管理者，是一个企业最大的幸运。
    一个企业在运营的过程中，往往要面对无数种危急，准备的越多，代表着她对这个工作越是认真。
    这样的管理者，在决定运营一款产品的时候，他们的成功率会比激进派高很多。
    对于任何一个企业而言，保证活着，是最大的议题，如何循序渐进的让企业做大做强，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而对于构成企业主体的员工而言，他们遇到这样的管理者也是幸运，在反复论证，反复开会，反复调研之后，一款产品上市，失败的概率越小，他们获得奖金的概率就越大。
    柳诚就知道柳依诺对研发部的人员许下了承诺，在洛神、G01和剃刀三个项目成功后，研发人员分别会获得10个月、20个月和50个月的工资奖金。
    这在互联网企业其实并不算多，就柳诚所知，譬如企鹅的高营收部门，在一个项目，比如游戏之类的成功上线，并且达到了预期的KPI之后，就会获得100个月的奖金。
    当然预期KPI，是一个大前提，这代表项目的成功。
    “看着我干什么？”柳依诺撇了撇嘴，一仰头，甩着马尾辫离开了柳诚的办公室。
    落日余晖洒在了办公室内，染黄了柳依诺放在办公室里的绿植，也染黄了他办公室里巨大的书架。
    柳诚拿着水杯，看着自己的日程表，还有五天，他就要开学了。
    他其实也考虑过退学专心经营企业，但是他现在最大的两个靠山，其实属于学院派的田伟德和马绍光后，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师们绝对不会喜欢退学的孩子，因为那是一种不尊重。
    “大笨蛋，接电话，大笨蛋，接电话。”柳诚的手机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曼换成了她录制的铃声。
    柳诚打开了一看，是老客户邵明颍，这个年上系的姐姐，最近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喂，颖姐姐，最近在忙什么？过年的时候，就发了条短信。”柳诚接通了电话。
    如果保守派的管理者的最大目的是延续整个企业的生存，那么邵明颍这种激进的人，他们追求的就是自我实现，无论赔赚，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可以接受。
    当然，邵明颍背后的邵氏江山，是一个庞大的汽配供应商，华诚天通。
    她当然有这种资本去逐梦，追逐失败了也无所谓。
    邵明颍显然是有些沮丧，甚至声音都有些含糊，看起来是刚睡醒的样子，还有一些些的慵懒。
    柳诚的第一反应，就是邵明颍那个略微有些妖艳的大红裙，红色在邵明颍身上，总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明明知道姐姐在创业，明明知道我的创业并不是很成功，你什么都知道，连打个电话都不乐意。”邵明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甜腻。
    柳诚用力的吸了口气，邵明颍突然撒娇，事出反常必有妖。
    “遇到了什么困难吗？”柳诚划拉着桌上的文件夹，然后打开了电脑，检索了一下，发现高文龙已经从邵明颍创立的铭创网络离职，进了大厂。
    高文龙在12月份的时候，已经离开了邵明颍的团队，柳诚看着日历上的2月份，显然邵明颍自己带着人撑了三个月的时间，却是没有撑下去。
    “我破产了，你养我吧，好不好？”邵明颍深深的吐了口浊气，公司还在勉励维持。
    她其实年前就想打这个电话，但是倔强和好强，让她无法拨打求助电话。
    邵明颍无奈的说道：“资金链断裂，我们开发的页游传奇like《炎帝雷霆》的在线人数不足百人，已经无法维持服务器的运转，更没有大客户，游戏关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甚至是之前累积下来的传奇like用户群体，也已经投入了别家的怀抱，我真的是…心力交瘁。”
    柳诚搜索了下邵明颍公司的游戏，炎帝雷霆的确是在停运的边缘了。
    他颇为感慨的说道：“创业嘛，十次梭哈十次输，这是必然的。放平心态，你哪里用我养你，你爹巴不得你回去呢。”
    邵明颍往床上一翻滚，赌气一样的说道：“我不回去，我爹让我嫁给娄家，那个娄家是西山会的，我才不嫁呢。”
    西山会？
    柳诚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无奈的说道：“好姐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别开口，我怕，你们那些豪门恩怨，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对这个西山会了解，还是在14年6月的时候，乐视的贾跃亭run了之后，他才知道一二。
    邵明颍的音色一变开始撒娇，她颇为难过的说道：“你知道那是个火坑，就帮姐姐一把好不好？姐姐创业失败了就得回家，回去就得嫁人，姐姐不乐意。”
    “你那三千万霍霍了多少了？”柳诚一拍脑门，这第一个客户，颇为难缠，年上系的姐姐，也是很会找麻烦。
    邵明颍满是开心的说道：“还有一千五百多万，但是这个项目失败了，我心里没底，就没舍得花钱继续砸。”
    柳诚盘算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可是知道我的，出场费可不低啊。”
    邵明颍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是！现在的柳诚是柳大老板了，不是当初那个跑到余杭，到奇酷网络找客户的柳诚弟弟了，我知道我知道。”
    “再贵能贵到哪里去，连我这个人也归你，好不好呀？小弟弟。”
    邵明颍人菜还爱玩的属性，倒是贯彻始终，没有变过，明明很菜，但就是想玩。
    创业如此，口花花也是如此，每次都被柳诚怼的说不出话，想玩又怕曰。
    “我只出五百万，30的股，而且这部分的股我有投票权，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如果不同意的话，姐姐还是乖乖嫁人吧。”柳诚翻出了当年李曼定下了的价目表。
    “你怎么不去抢啊！我可是出1500万！你顶多占25，多一分没有！”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刻意的情话最动人

    “那你考虑清楚，如果可以的话，带着项目和资金来京城，我去接你。”柳诚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邵明颍这个女人不能惯着，她擅长得寸进尺，她非常的贪心。
    得寸进尺的心理学效应是什么？
    就是开始的时候，找你帮个小忙，你如果心地善良同意之后，她就会找你当孩子爹那种得寸进尺，简直不要太过分。
    柳诚挂断了和邵明颍的电话，他到现在非常的确信，邵明颍这条鱼，甩动着漂亮的尾巴，正在慢慢游进池塘。
    柳诚挂断了电话之后，发现手机里有两条短信。
    【什么是你？月是天朗月，人是心上人；秋水盈盈处，落落相月生；梅子雨有信，意中人无期；愿得明月夜，流光共照君。】
    【去年此时烟花盛，春光灿烂笑分明，你在骨子里，在岁月里，正当季。新年快乐。】
    柳诚看着这熟悉的行文，再看着这诗意盎然的句子，拨通了发来短信的电话。
    他知道这是谁，在他的生活圈子里，只有许晴晴会这么说话，一个像诗一样的女孩。
    他没有存许晴晴的电话，但是从字里行间，他感受到了一个女孩的温柔。
    “喂，是我柳诚。”他拨通了电话，说了自己的身份，而后是长久的静默，电话那头是急促的呼吸声。
    许晴晴接到电话的一瞬间，心都卡在了嗓子眼，那个完全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突然拨打了过来，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用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轻声说道：“我是许晴晴。”
    “我知道。”柳诚立刻回答了一句，他笑着说道：“成绩怎么样？”
    许晴晴呼吸停顿了片刻之后，抿着嘴角用力的说道：“最近考的还可以，但是进清泽京大完全没戏，倒是北师大有门儿，我正在努力学习。”
    “你怎么样？”许晴晴忐忑不安的问道。
    柳诚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现在创业了，有了自己的两个办公楼，最近又弄了个子公司负责搞投资，算是半个成功人士了。”
    “你好厉害。”许晴晴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在追赶柳诚的路上，她越追越远，现在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了。
    柳诚颇为感慨的说道：“你好好学习，我等着你复读的好消息。”
    可能是就这样告别太过残忍，他又说了一句：“我在京城等你来。”
    “好。”许晴晴点了点头，闷声闷气的说道：“谢谢你，柳诚，依旧肯理会我，而不是把我当做过客，更不是把我当成打扰的人。”
    “毕竟都是同学，好了，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柳诚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按下了挂断键。
    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白月光，比如柳诚的白月光就是陈婉若，陈婉若的白月光也是柳诚，两个人的白月光是彼此，这是极其幸运的。
    但是也有不幸的人。
    比如许晴晴的白月光就是柳诚，但是柳诚的白月光不是她。
    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注定了许晴晴这个诗一样的女孩，不会等到任何的结果。
    白月光到底是什么？
    其实是蔡格尼克记忆效应，人们往往对于尚未处理完的事情抱有遗憾，比已处理完成的事情，记忆更加深刻。
    这就是白月光，月亮本身是不发光的，明亮的不是白月光，而是心中的记忆。
    戛然而止的爱情故事，会让人抱憾终身，其实所期盼的只是心里的影子罢了。
    柳诚吹着口哨，来到了二楼和三楼，在同事间穿梭着，他很喜欢这种开发时候的氛围，这可以让柳诚忘记一切的烦恼。
    在解决了同事们一系列的问题之后，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柳诚才关闭了公司的大门，准备下班。
    他认真的犹豫了下，开车向着科威信息而去，他还需要到机房看看，维护一下，他打电话给了柳依诺告诉他之后，他都回这里住。
    柳依诺有些吃味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打给了王偲如，这个选择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家里还有酒吗？”柳诚试探性的问道。
    他和王偲如相处起来最为轻松，这个女人不会得寸进尺，更不强势，也不喜欢安排别人，只是默默的付出着。
    和王偲如相处，柳诚不必顾忌太多，过去只要付钱就行，因为房子的事，他现在连付钱都变成了正当的兼职工资。
    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单纯的金主关系，变成了上下级和情人关系，而这种转变，完全来自于王偲如自己的努力。
    她真的用尽了一切心思在努力做好情妇这个角色，办公室那一出，看似是王偲如在得寸进尺，其实她在想方设法的讨好罢了。
    “你在哪里呢？家里还有一瓶罗曼尼康帝，95年的单支，白酒就是你上次来的时候，拿来的飞天茅台，还有一瓶伏特加。你要喝什么啊？”王偲如跑到了隔断边，查点着柳诚放在自己这里的酒。
    柳诚就是单纯的想喝一杯，至于喝什么，完全没想好，他笑着说道：“随便吧。”
    “你是想我了，所以才让我去的对吗？而不是因为…想喝酒。”王偲如甩了甩头发，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她很敏锐的把握到了柳诚的情绪，同时也很开心，柳诚能够在无聊或者需要女人的时候，想到自己，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王偲如在衣柜里翻腾了半天，将衣服塞到了包里，提着酒来到了柳诚家里，打开了房门。
    柳诚正在会议室改造的小实验室忙碌着，王偲如放下了酒，一步两步慢慢的走到了柳诚的身后，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你在忙什么？”王偲如看着柳诚手中的线圈，颇为奇怪的说道。
    “一个下推式的磁悬浮，我给你演示下。”柳诚将另外一个已经做好的下推式磁悬浮接上了电源，一个球形的小磁体慢慢的悬浮了起来。
    柳诚轻轻拨动了一下，球形的小磁体开始慢慢的旋转了起来。
    他拿着电磁装置，慢慢由水平翻转到了垂直，在明亮的台灯之下，小球依旧稳稳的在空中悬浮着，缓缓转动。
    “好厉害！”王偲如惊讶的看着那个小球，真的是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这是我的主函数，在这里可以调动四个轴的PID，这是我的PID调节部分的代码，四个轴调校好之后，就可以实现这种垂直悬浮了。”柳诚简单的介绍着自己的小实验。
    王偲如却摇了摇头，满是无奈的说道：“我完全听不懂，你玩的玩具是在太过于高级了。”
    柳诚放弃了解释那么明白的想法，他笑着说道：“也不算什么高级，就是无聊的时候，做点小玩意儿罢了。”
    王偲如却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说道：“你这两个小球打算走极简风格吗？纯白色的吗？”
    “额，不是，我画了几次，无论什么图案都不太满意。”柳诚挠了挠头，他会画画，但是不太懂设计，画了几次，都不如意。
    王偲如一听兴趣盎然的说道：“交给我吧。”
    “我做出来送给李曼的…”柳诚沉默了一下，还是如实的说道。
    “好吧，那你自己设计吧，哼！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往日里那个情话连篇的你呢？哄女孩子的本能呢？”王偲如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柳诚放下手中的玩具说道：“我这不是不想骗你嘛。”
    王偲如听到了柳诚的话，在桌上的灯光下，立刻变得眉目含情，有的时候，在意的男人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就会让她感觉到自己很重要。
    这可能就是渣男的本能吧，这也可能就是她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理由。
    不刻意的情话，更加动人。
    她深吸了口气，跨坐在了柳诚的身上，抱着柳诚就啃了上去。
    “我有一种特殊的喝酒技巧，你要不要试试？”王偲如有些动情的说道，她甩了甩秀发，拿出了皮圈将头发拢成了一个单马尾。
    特殊的喝酒技巧？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伶牙俐齿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柳诚都没有接到邵明颍的电话，这让他颇为意外，难道她真的打算回去，嫁给豪门不成？
    柳诚和柳依诺在创汇科技园的一家小店里吃饭，偶尔还会商量一点点事情，主要是健身之类的话题。
    “你这个食谱就离谱的很，鸡胸肉、蛋白粉，什么100卡饮食指南，我又不是打算练出腱子肉，变成一个型男，日常锻炼就够用了！”柳诚看着柳依诺提供给他的食谱，脑袋都晕了。
    高纤维、粗加工的玉米、全麦面包、即食麦片、糙米、土豆、之类的名词，柳诚看到就感觉脑袋疼。
    更别提只吃鸡胸肉了，他根本接受不了。
    柳依诺看了看那食谱，也觉得不靠谱，但是健身教练如此推荐，她无奈的说道：“人家都说健身，三分靠练，七分靠吃。要不试试？”
    “我又不是猪。”柳诚严词拒绝了这种食谱，他的健身目的不是为了吸引异性，更不是去健身房找炮打，运动归运动，吃饭归吃饭。
    “哼，乡巴佬。”坐在邻座的一名女子似乎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嗤之以鼻的嘲讽了一句。
    柳诚眉头一皱，看了那女人一眼，继续低头扒饭，这种人真的很惹人嫌。
    柳依诺因为昨天柳诚没有回去，以为柳诚是有苦难言，今天专门给柳诚点了十三个生蚝，补锌。
    柳诚对这玩意儿真的不来电，但是在柳依诺怨妇的神情中，不得已吃下。
    要不柳诚就得解释下为何昨天和王偲如那么生龙活虎，却不回家的原因了。
    “土鳖，达令，吃海鲜可是很low的行为呢，会给海洋造成极大的破坏，一点都不知道爱护环境。”那女人一仰头，继续吃着桌上的糙米饭加西兰花，神情颇为倨傲。
    柳诚这顿饭吃的真的是上头…
    “我得罪你了吗？”柳诚手中的筷子一放，满是奇怪的看着那女子说道。
    女子的对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饭菜和女子一样，糙米饭、西兰花加鸡胸饭，看起来是一对儿健身咖。
    那女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哼，说你两句怎么了？想健身还不想吃苦，更不想管住自己的嘴，你去健身干什么？丢人。”
    “不就是想去健身房看女人的腚吗？臭外地的，太猥琐了，你说是不是达令？”
    坐在女子对面的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低声说道：“你少说两句吧。”
    “你当着外人居然帮外人说话，你什么意思？”这女人立刻就恼羞成怒的对着对面的男子一顿怒喷。
    当然，对着对面男子开火的时候，也没闲着，嗤笑的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柳诚一听这话血压蹭一下就上来了！
    柳依诺拉了拉柳诚的胳膊，示意他坐下，她一转头，露出一个冷笑：“我说这位姑娘，偷听别人说话就已经很不礼貌了，出言不逊更是没有家教。”
    “人贵有自知之明，显然姑娘平日里不喜欢照镜子，对自己的模样，有点过于自信了。”
    “这杯水在这放着呢，你总不能说这杯水要强健你吧。”
    柳依诺的嘴狠毒，她拉住柳诚完全是觉得柳诚一个男人不好意思骂女人，还不如她直接出马的好。
    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街头大妈的骂战了。
    “你！”这女的显然说不过金牌辩手的柳依诺，准备开始口吐芬芳。
    结果柳依诺示意服务员结账，挎着柳诚的胳膊向外走了。
    柳依诺边走边说道：“出门在外的时候，见到这种人躲远点，理她做什么？你多跟他说一句，就是你输了，你骂了，显得你没风度，不骂，不是更憋屈？”
    “总不能街上一条狗对你狂吠了两下，你冲上去要他一口吧，那不合适，跌份儿。”
    柳诚点了点头，他开着自己的9972，向着找到的健身房而去。
    柳依诺手里提着个公文包，里面是一些文件，她下午不在公司，陪柳诚健身的时候，也会看一些文件，主要是一些进度上，还有一些扩招的人事资料需要看。
    好巧不巧，柳诚停稳了车辆，来到的这家萨恩健身的健身房的时候，看到了吃饭时候的那对男女。
    柳诚刻意等了三分钟才向着健身房走去，他是故意避开对方，可是却依旧碰到了。
    因为这女人是萨恩健身房的前台。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柳诚甩着车钥匙走进了健身房，将两张健身卡递给了这前台。
    这女的咬牙切齿的看着柳诚，一抄卡，翻过来一看，愣愣的说道：“钻石贵宾卡？假的吧。”
    “这个很贵吗？”柳诚不知道柳依诺办下来多少钱。
    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萨普健身的陈总上次送了两张，他们上次会员系统被拖了库，不是你帮他找出来人来的吗？”
    “哦，想起来了。”柳诚稍微回忆了下才想起来。
    前台双手抱胸大声的喊道：“你看什么？”
    “胸牌，下次再遇到陈总，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柳诚指了指胸牌，说道：“快刷卡吧。”
    这前台显然还记得吃饭的时候，呛呛的那几句，愤怒的说道：“我们陈总就在楼上，这里是我们萨普健身的总店！吹什么吹！”
    萨普健身是个连锁，柳诚也不知道海淀区这边是他们的总店，倒是颇为无奈。
    显然前台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别的人，没过多久，陈总就从楼上拾级而下，看到了柳诚十分热情的迎来上来：“两位柳总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你家前台不给我刷卡，我进不去啊。”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
    “上次柳总抽了个功夫帮了我个忙，可是省了我好几十万！太谢谢了，今天我做东，柳总一定赏个光！”陈总十分的热情。
    他们这类服务行业，其实蛮害怕会员系统被盗库的。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今晚不行，我工作上还有事。”
    “那就改天，改天。”陈总丝毫不以为意，将柳诚迎了进去，上次看到柳诚还是在G01的新闻上。
    这位陈总和柳诚简单聊了几句，满是疑惑的问道：“索菲和柳总起冲突了吗？”
    陈总说的索菲，就是那个前台。

 第一百三十章 就地正法

    “没有，陈总的钻石贵宾卡太贵了，她就多看了两眼。”柳诚摇了摇头，他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换衣服健身。
    “那就不耽误柳总健身了，有功夫就常来，有空一起喝酒。”陈总听到柳诚这么说，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是柳诚不打算追究，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柳依诺听闻，满是笑容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柳诚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既不香，也不是玉，我一句话，万一这个陈总当真了，把人开了怎么办？”
    柳依诺对柳诚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依旧嗤之以鼻的说道：“这种人不给她点教育，这张嘴，总有一天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那是她的事，跟我没关系。”柳诚摇头说道：“此所谓独治其身以立于世间，不失其操也。”
    穷则独善其身，柳诚也没什么兼济天下的雄心壮志，但是独善其身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他当年在通济刚毕业那会儿，即便是在阿狸云这样的大厂里，但是开始的半年时间里，过得也是很辛苦，背着行李四处流浪一般做一个蚁族，四处搬家。
    因为阿狸云的实习期是六个月，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毕业了，再问家里要钱，实属不孝行径，就硬撑了七八个月，日子才算稳定下来。
    他的同学有几个，因为意气用事丢了工作，还住过地下室。
    这个名叫索菲的女孩子，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也不像是太有钱，大概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柳诚随意的一句话，可能给对方的生活造成的是毁灭。
    可以报复，但是没必要。
    相比较喜欢同情海鲜的这个名叫索菲的女子，柳诚更同情人类。
    柳诚正在跑步机上进行慢跑，他也算是健身房的老手了，不需要教练指导，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柳总，这么巧？”一个女子，搭着毛巾，来到了柳诚的面前十分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我那么远看到，就觉得像是柳总，这走近一看，柳总又帅了呢。”
    柳诚看着这女孩子，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保时捷四儿子店的女销售张扬。
    “哇，柳总不会是忘记我了吧，那真是好伤心哦。”张扬的表情极其夸张的伤心，她扶着柳诚的跑步机，看着柳诚的目光，泫然欲泣。
    妩媚。
    柳诚笑着说道：“看来你升职了啊，保时捷4S店这么闲？上班时间来健身吗？”
    张扬一听柳诚说话，就知道柳诚没有忘记她，她颇为无奈的说道：“升职倒是升职了，这还不是托柳总的福？要不然那个月销冠拿不下来，怎么升职？”
    “不过嘛，我们就是打工的，哪有柳总这么有时间，我的一个客户，就在这健身，就这个时间点有功夫听我们销售唠叨，我就追过来了。”
    柳依诺已经在一旁龇牙咧嘴了！
    这刚到健身房，就有女人上赶着扑了过来！她已经打算将柳诚就地正法了，让他闲的没事干四处勾搭女孩子。
    “你女朋友吃醋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追客户了。”张扬擦了一把汗，一扭一扭的离开了柳诚的视线。
    柳依诺忿忿的说道：“再勾搭漂亮小姑娘，小心明天你下不了床！”
    “你一个人不行。”柳诚满是微笑的说了一个事实，再加一个王偲如，顶多跑不了步而已。
    “哼！要不是心疼你，早把你榨干了！”柳依诺耀武扬威的比了个拳头，继续处理着手中的事。
    那个叫索菲的女子，拿着瓶水放到了柳诚跑步机上，满脸通红的说道：“对不起，谢谢你啊。”
    “我不是来看腚的。”柳诚十分认真的说道。
    索菲连连摆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柳诚没碰那瓶水，十分平静的说道：“少看点那些商业化的意见领袖的话，他们说话能拿到钱，你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柳诚继续做着热身运动，索菲身上叠满了buff，健身前台/非京城户口的新燕京人/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意见领袖的粉丝/素食主义者/环保人士等等。
    这些buff，多数都不是她自己有意叠上去的，而是各种垃圾信息狂轰乱炸带来的结果。
    健身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在经过了60分钟的无氧运动和40分钟有氧运动之后，柳诚结束了自己今天健身房之旅，开着车带着柳依诺回到了科威信息。
    “大笨蛋，接电话，大笨蛋，接电话。”柳诚把玩着手机，却没接电话，而是任由它不停的响动。
    在太阳未落山之前，邵明颍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柳诚在电话第二次响起的最后几声中，接通了电话，他笑盈盈的说道：“颖姐姐，我真的是太忙了，怎么了？”
    “臭弟弟！故意的是吧，这个时间点，你能有什么事！晚会时间还没到呢！”邵明颍如同河东狮吼一样咆哮着，她的语气里带着浓郁的恼羞成怒。
    柳诚惊讶的说道：“啊，马上到晚会的点儿了呢，我去评审代码了，姐姐你有事发短信。”
    柳诚咔挂断了电话，他笑意盎然的将手机静音，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打开手机看。
    手机上有四十多条未读消息，都是邵明颍发来的。
    所有的信息都只有空白。
    他笑着回复了一句：“开完会了，谁惹姐姐生气了？我去揍他。”
    电话铃声很快响起，邵明颍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她深吸了口气说道：“你不是臭弟弟，是香弟弟行不行？小气鬼儿。”
    “我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帮我定好酒店，我打算在京城开疆拓土了！”
    柳诚点头说道：“行，带着你的人来吧，先把你那个《炎帝雷霆》的网页游戏资料发给我，我给你把把关。”
    他挂断了电话订好了明天的行程之后，拨通了高文龙的电话。
    高文龙，原来奇酷网络的技术总监，后来和邵明颍合作了数月之后，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大厂，柳诚对高文龙的技术是心里有数的，邵明颍的创业失败，和高文龙关系不大。
    如果高文龙愿意，他可以以董事的身份，让他回来继续做技术总监。

 第一百三十一章 站着把钱赚了

    柳诚十分坦诚的说明了来意之后，高文龙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不想成为新公司的技术总监，让他另请高明。
    柳诚颇为感慨的说道：“理由呢？你和邵总是同学啊，虽然新公司还没有正式确定，但是我很有信心我们将会成为千万级营收俱乐部的一员。”
    “那又如何呢？我对柳总很有信心，但是我对邵总，没有一丁点的信心，抱歉柳总，要是您自己全资创办一个子公司，邀请我去，我可能会认真考虑，在邵总手下，我完全没有想要回去的打算。”高文龙十分确信的回答着。
    “为什么？之前在奇酷网络的时候，你们明明合作的那么愉快。”柳诚的有些遗憾的问道，高文龙不能加盟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高文龙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柳总，这么说吧，邵总对于员工而言是个很好的老板，但是做事太过于理想化了，这对一个企业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确切的说，她如同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不愿意妥协，更不愿意低头，这样在网游圈是混不下去的。”
    柳诚挂断了高文龙的电话，有些怅然若失，邵明颍不是不好，但是高文龙不认为邵明颍能够站着把钱赚了。
    他打开了邵明颍发过来的资料，研究了很久，锁定了几个症结，发现真的如同高文龙所说的那样，网页游戏虽然依旧是一片蓝海，但是这片蓝海里，游荡着几头成熟体的大白鲨。
    他回到家之后，草草收拾了一下，就糊里糊涂的睡着，然后开车去接邵明颍。
    邵明颍依旧是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一样，让人垂涎欲滴，即便是京城的风很冷，但是依旧挡不住邵明颍显摆她那傲人的身材和魅力。
    “冻死我了！京城这么冷啊！我以为余杭已经很冷了，但是京城这边冻的人直打摆子。”邵明颍上车的一瞬间就破了功，打着哆嗦关上了车门，才暖和了点儿。
    邵明颍放下了手包，拉了下柳诚的胳膊，笑容满面的说道：“来香一个。”
    ……
    “香个屁。”柳诚推开了要占便宜的邵明颍，发动了车辆。
    “哎呦，几个月不见，柳总这么阔气，保时捷都开上了？”邵明颍拍了拍德式隐藏杯架调侃了一句：“我在京城，这车给我开几天。”
    柳诚倒是没什么犹豫，相比较接下来的合作，一辆车不算什么，他笑着说道：“成，我先送你去酒店，再让成衣店给你送几身过冬的衣物。”
    “我给高文龙打了电话了，他不肯回来帮你。”
    邵明颍一听这话，就如同炸了毛的鸡一样，梗着脖子愤怒的说道：“提那个叛徒干什么？公司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卷铺盖滚蛋了！他肯回来，我还不肯要呢！”
    “嘴硬。”柳诚驱车前往了酒店，他停稳了车辆之后，带着电脑跟着邵明颍进了房间。
    “我们来聊聊你的炎帝雷霆吧。”柳诚打开了电脑，上面是他列举的几个问题。
    “端游系列去年营收前三，分别为F和梦幻西游，分别是54亿、29亿、27亿，分别属于企鹅和网抑。”
    “而在页游方面，前十分别是七雄争霸、傲剑、胡莱三国、神仙道、盛世三国、梦幻修仙等等，最高月利润085亿，最低025亿每月。”
    “分别属于企鹅、心动、奇虎、4399。”
    “邵总第一个问题，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拒绝了来自奇虎、4399、心动、企鹅的渠道合作？”
    炎帝雷霆并不属于那种赶鸭子上架制作很垃圾的游戏，甚至在某些方面有值得称道的点儿，比如内挂，比如交易行、比如服战等等，都是别的游戏现在所不具有的玩法。
    但是很多玩法是需要人数基础的，邵明颍弄出了产品，虽然封测成绩不理想，但是依靠和各大平台方合作，也能够拿到一个稳定在线的人数，这个产品，即便是赔钱，也是有限。
    什么是蓝海？
    就是市场已经成熟，但是没有足够质量的商品，像邵明颍这样只要游戏玩法完整的游戏，都可以恰到钱，就属于蓝海。
    但是邵明颍恰不到。
    “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联合运营他们要多少吗？”邵明颍伸了个懒腰，甩掉了长靴子，换上了纸拖鞋，坐到了柳诚的旁边的沙发上，颇为无奈的说道。
    “多少？”柳诚有些好奇的问道：“七成？”
    “他们全都要。”邵明颍将自己靠在沙发上，玩着柳诚的外套。
    “什么玩意儿？全都要？”柳诚一口水喝了个半截，呆滞的看着邵明颍。
    其实他脱口而出的这个七成已经很离谱了，2021年的时候，各大手机渠道方，大多数都是五五开了，极个别贪心的还要七成，像stea这类的平台方只要三成。
    全都要，他真的是闻所未闻。
    邵明颍苦笑的说道：“他们要以一百万的价格购买，然后自己运营，而且我们还要负责后期的维护。”
    “你说的七成，是在市场上得到了一定认知度的游戏，否则的话，网页游戏就值这个价格。”
    “而且还要拥有独家代理权，说是代理，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邵明颍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将腿翘在了柳诚的腿上，无奈的说道：“其实你知道吗？这种条件，我当时想的是什么？”
    “想的是先答应下来，毕竟任何一个公司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任何一个公司都需要进行用户积累、技术积累和经验积累，我反正还有些钱，打算撑着积累一下，好家伙，这些平台方，真的是得寸进尺啊！”
    “他们居然还要派人来当太上皇！趾高气昂，指手画脚，真是气死我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产品好，就可以赚到钱，你还得伺候好八方来的祖宗，才能赚钱，显然对于邵明颍而言，让她伺候人，还不如让她回去嫁人得了。
    “原来如此。”柳诚点了点头，事情很清楚了，邵明颍的产品虽然不够吸引人，但还算能打，之所以赚不到钱，因为流量的接口在平台方手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的时代

    什么是网络霸权，这就是网络霸权。
    任何一个行业，只要涉及到互联网，就和它息息相关。
    在这个领域，你就得听他的号令，不然就是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白骨的一份子，成为他人的垫脚石，成为万丈瞩目的背景板。
    这就是垄断带来的竞争优势，而企鹅和奇虎这类的巨型企业，更进一步获得了网络霸权，在网络霸权面前，邵明颍这种初创企业，还不想依靠父辈们拼搏，等同于扔钱。
    邵明颍抓着柳诚的胳膊，拉了他一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更过分的是，我们的页游在拒绝了四大平台的合作之后，网站直接被垃圾流量塞满了！”
    “带宽直接被占用，我们的用户根本无法访问，购买的DDOS高防服务，压根就撑不住。”
    “在这之后，我们的网站频繁的被挂上了木马，用户账号被盗，数据库丢失，这类的恶性行为更是层出不穷。”
    “我们还被各种网游公会给勒索了，他们威胁我们如果不给足够的折扣充值，就立刻马上退游，而且还发生了几起，有规模的杀小号、堵小号的公会堵门事件。”
    “所以游戏很快就没什么人了，过完年，我就把服务器关了，公司算是解体边缘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祖宗，哪一个伺候不好了，都是祖宗。
    这就是邵明颍独立创业以来遇到的事，所有人都是她祖宗，只有她自己是孙子，做孙子还不行，得跪着才行。
    邵明颍的神情充满了悲哀和不安，高文龙还在的时候，她就经常和高文龙吵架，高文龙离开之后，她独自带着人，走过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撑不下去了。
    见到柳诚的时候，她借着天气寒冷，掩饰了一定的情绪，当到了封闭空间，她的心防完全放下之后，终于露出了她不曾流露的柔软。
    创业维艰，就连邵明颍这样的家世，依旧摆脱不了这种命运。
    柳诚推开了邵明颍的脑袋，继续说道：“那也不能改变你游戏不好玩的事实，核心玩法缺失，哪怕是你是个到元宝房里砍boss的那种简单的核心玩法，可是有吗？”
    “并没有，你的玩法实在是太分散了。”
    做网页游戏很简单，但是想做一个成功的网页游戏，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柳诚指着电脑屏幕说道：“首先你的游戏分类就很奇怪，ARPG、MMRPG、回合制、策略类、动作类等等你的游戏分类压根就是混淆的，甚至和那些平台方一样，想要全都要，每一个品类都有其天生的吸引力。”
    “这是不可能的，你需要吸引的用户是某一特定用户群体，你这样做了一个大杂烩，最后的结果就是谁都没有讨好，自然会产生玩家流失。”
    “即便是几大平台给你了机会，但是导量之后，也不会有很好的留存。”
    “以你第一轮测试和第二次测试的结果看，一个星期推开了三十个服务器，每个服务器导入量三千到四千人，你留下了几个人？”
    “一星期大约十万名用户导入，最后剩余玩家远低于当日导入量，这就是定位的失误。”
    “你是传奇like游戏，讨好的是传奇玩家，应该做的事就是想方设法的留住传奇玩家，可是你的怪物设计呢？你的掉落呢，你的野外PK机制呢？完全不存在。”
    “现在是个什么时代，是个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的时代！”
    柳诚还要继续说，邵明颍直接闭着眼捂着耳朵，大声的说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柳诚叹气的拽下了邵明颍的手说道：“你比如科威信息，到现在即便是造轮子，也是基于产品去开发技术。”
    “你比如说科威信息的G01系统、洛神系统、负责的企鹅TP系统和银行网银检测系统这一系列的活动，都是由产品主导技术，催生技术。”
    “你走的路线是技术技术孵化产品，结果还缺少了市场调研。”
    邵明颍撅着嘴，突然凑到了柳诚的面前，用额头抵着柳诚的额头吐气如兰的说道：“要是我很聪明，还能让你占我便宜吗？”
    “你现在，想做什么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聊天就好好聊天，谈事就好好谈事，你这是谈事的样子吗？”柳诚将邵明颍端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十分郑重的说道。
    “如果你不放下你这玩票的性质，那你不要再创业了，拿着你那1500万去玩，玩够了回家结婚去。”他站了起来，站到了床边，打开了窗户，点了根烟。
    “你说咋办嘛。”邵明颍整张脸拧到了一起。
    她现在压根就不想谈工作，只想谈情说爱，释放下压力，结果打扮的美美的，柳诚全部的心思也都在工作上，弄得她不上不下，极为尴尬。
    “就不能先温存下，说说贴己的话，等到日后，再说正事吗？”邵明颍走到了柳诚面前。
    柳诚伸出手拦住了邵明颍，十分确定的说道：“别，我们就事论事，不要用你的女性优势来说服我降低我的条件。”
    邵明颍坐在了沙发上，面色五味陈杂：“我不好看吗？”
    “好看。”
    “身材不好吗？不够大？还是不够挺？还是不够圆啊？”
    “都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邵明颍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可别说你是不吃荤的和尚，上次我来京城，你都三四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不让你负责！”
    “大家只是开心一下嘛！”
    柳诚一拍脑门，颇为无奈的说道：“把合作伙伴搞上床，是一件很蠢很蠢的事，你明白吗？”
    “我和你关系很好，我不希望我们合作的关系发生变化，你懂吗？”
    “我们首先要保证合作的成功，再谈其他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是你现在拿着1500万来找我开公司，好不好？”
    “OK？在我们的游戏没有成功之前，少谈这事，如果失败了，那自然是分道扬镳也省心。”
    邵明颍将自己仍在了沙发上，颇为无奈的说道：“我都没想到还有肉送到嘴边不吃的人。”
    “我还以为你叫我到京城就是为了那事呢，我还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来。”
    柳诚眉头紧皱的说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是…”
    柳诚拿起了外套就准备走，这天没法聊了，他叫邵明颍过来，是他要开学了，没空去余杭，再说公司迁到京城来，他也有空去看看。
    “诶诶诶，你回来嘛，开玩笑的。”邵明颍一看柳诚要走，赶紧拉住了他，问道：“你打算做个什么？”
    “MOBA。”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英魂战纪

    “MOBA是什么游戏？”邵明颍愣愣的看着柳诚，这个词听都没听说过。
    柳诚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就是DOTA-like的游戏，5V5对战为核心玩法的竞技类游戏。”
    “你说DOTA我不就知道了吗？还MOBA，倒是会创造名词。”邵明颍认真的回忆了下市面上的网游说道：“《半神》应该是一款你说的独立MOBA端游吧，但是市场表现极差。”
    “我没有详细了解过，但是为什么《半神》市场反应如此惨淡？”
    柳诚颇为讶异的看了一眼邵明颍，还以为她是个花瓶呢，没想到对市面上的小众游戏，也略知一二。
    半神是一款很小众的DOTA-like网游，昙花一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了想说道：“因为它服务器出现了问题，具体来说，就是和你遭受了一样的境遇，被人攻击了，却是无力应对，而且开发商也陷入了无力宣发的窘境。”
    “连不上网、新手引导差、没有口碑效应、更没有广告，没有用户，一款多人在线的竞技对抗游戏，自然而然的死掉了。”
    DOTA-like游戏有着庞大的市场，而且这一种游戏模式正在逐渐地成熟，比如已经开发完成的英雄联盟，已经写到了项目书的DOTA2。
    英雄联盟的开发商，后来被企鹅两次收购，最终完全控股，英雄联盟的开发商拳头公司，就成了企鹅的全资子公司。
    但其实，英雄联盟的在国内的第一次亮相，是在2009年的企鹅游戏展会上。
    从一开始，拳头就和企鹅高度绑定在了一起，并且合作逐渐深入，而且DOTA的创始人和拳头的主创人羊刀，也受邀在企鹅游戏展会上出现。
    英雄联盟，将会在未来十数年内，霸占玩家们的电脑屏幕，游戏领域的大哥中的大哥。
    但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的在这篇蓝海市场赚到钱的。
    “那你怎么绕过我说的平台方呢？”邵明颍摇了摇头，她现在其实对创业的兴趣已经很小了，相反她对柳诚的兴趣，很大。
    柳诚打开了另外一份文件说道：“我这里有份项目计划书，连高文龙都离你而去了，想来你公司也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了。”
    “趁着春季招聘，你在京城重新搭个班底，把这个游戏做出来，虽然不敢说大火，但是活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邵明颍满脸疑惑的说道：“什么东西？”
    “微端中国风DOTA类游戏？主打中国风和轻量化客户端？大幅度加快游戏节奏，实现安卓、iOS、电脑端三端互通？”
    “英魂战纪？”
    柳诚示意她慢慢看，他拨通了王偲如的电话，让她按着邵明颍的身材送几套衣服过来。
    这是一个经过市场验证的做法，所谓的微端就是网页游戏，微型客户端主要是为了检测内存防止作弊。
    而所谓的三端互通，在现在这个阶段，也仅仅是账号数据互通，匹配的时候，还是以各端互相匹配为主。
    类似的产品，大概就是在2015年时，大有和英雄联盟分庭抗礼的《英魂之刃》。
    只要邵明颍做好了这一款游戏，不敢说登上福布斯，但是在这个行业内站稳脚跟完全没有问题。
    邵明颍看完了项目策划书之后，有些蠢蠢欲动，她撩动了下头发说道：“你连宣发方案都做了啊，这些我都很喜欢。”
    “你将中国古代那些历史名人，做成游戏里的人物，这个创意真的很好。”
    “这样在市场上真的很有辨识度，很是不错。”
    柳诚站直了身子，认真的思考了半天，继续说道：“我是网络安全出身，可以保证我们的自有平台不会遭到攻击，不会发生各种安全隐患。”
    “我和奇虎的关系是类似于竞争与合作叠加态的状态，而他现在有一个敌人，那就是企鹅。”
    “我们可以利用这种关系，借助奇虎的平台，推广我们的游戏。”
    “最主要的，我们还是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产品，让玩家记住我们，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游戏的质量最为重要。”
    柳诚不由的再次想起了《英魂之刃》这块游戏，英魂之刃的微端和网页端，在2012年初就已经开发完成，他们在封测时做了一轮小规模引流，留存率相当的高。
    但是《英魂之刃》当时被押宝了MOBA类游戏的企鹅所看重，然后《英魂之刃》的开发商网龙，在2013年于企鹅，签订了独家代理协议。
    在与企鹅的合作初期，英魂之刃就取得了极好的成绩，同时在线人数30万，日活跃用户高达150万，而那个时候，DOTA2的同时在线人数不足十万，日活跃用户不足50万。
    英魂之刃，成为了英雄联盟之下，最大的MOBA游戏。
    在这种用户规模之下，网龙开始组建自己的CPL，英魂之刃职业联赛，最高奖金达到了1500万R，这在国内的赛事中，奖金池是极高的。
    但是网龙过度依赖和企鹅的合作，导致其自主性不足。
    比如在2016年开始推出的《英魂之刃口袋版》就和腾讯一直主推的王者荣耀撞了车，这一下子就从合作伙伴变成了竞争对手。
    最终网龙败下阵来。
    合作再好，也不如自己的亲儿子，企鹅的网络霸权只是简简单单的全面不合作，就杀了网龙一个措手不及。
    最终，英魂之刃沦为了圈钱游戏。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英魂之刃终于变成了一款小众游戏。
    这个商业模式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网龙太过于依赖企鹅的宣发。
    而善于养蛊的企鹅，在养出自己的蛊王之后，一脚将网龙踹下了车。
    “我不看好。”邵明颍再次摇了摇头，她摇头说道：“我们主打网页端和微端，这在技术上难以实现先不说，我们压根没有用户导入，到最后，还是给别人做嫁衣。”
    “即便是奇虎用户导入，我们依旧没有将用户接口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平台方在游戏开发领域拥有着极强的话语权。
    拳头不是直接被平台方企鹅给全资收购了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攻守之势异也

    “去年的互联网高层年会你是不是没去？”柳诚忽然想到了参会人员的发言，就是那个从联众离职并且脱离互联网圈子的CEO的话。
    邵明颍恍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被邀请，虽然有三千个座位，但是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柳诚笑着说道：“其实创投圈有个笑话。”
    “每次投资人都会问创业者两个问题。第一：你的产品会被企鹅所模仿吗？”
    “第二个问题，若你的产品被企鹅所模仿，你应该怎么办？”
    这个笑话其实和邵明颍的担心一模一样。
    这两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是：我无法阻止我的产品被企鹅所模仿，若是企鹅模仿我的产品，我就把我的公司出售给企鹅。
    “所以我才说游戏品质最为重要。”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气说道：“唯有游戏品质才能留住客户，最后口口相传，成为一款经久不衰的游戏。”
    “而我的企划案里，最多的内容就是如何把保证游戏品质。”
    “游戏优化、轻量级功能体现、更快速的对局、更深层次的文化底蕴等等一系列的内容，在游戏核心玩法常更常新的情况下，这些都是加分项，留住每个导流来的客户。”
    “你不要想一口吃个大胖子，直接做出一款现象级的游戏，在用户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们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的时候，才会到我们发力的时候。”
    柳诚做的项目策划书中，绝大多数都是如何保证游戏品质，这也是他的思路，PC端的用户接口已经被诸如企鹅、奇虎、4399等等渠道所垄断。
    他们占着这些接口，大肆收租，甚至是极其霸道的全都要。
    而突破口，只能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的时候，在混战之中，依靠口碑脱颖而出，才是唯一的法子。
    古代的地主老财们，为了防止佣户跑路，还会偶尔发发善心，但是现在的大善人们可不会有任何的善心，一旦涉及到了对方的地位，就是生死之战。
    他对英魂战纪的网页端的愿景，也仅仅是月千万营收的规模，甚至连排行榜的末尾都上不了，但是他要的是留住用户，依靠用户，在未来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的时候，乘风之上九万里。
    他的这种打法核心是用户。
    邵明颍还是没有把握住重点，他将自己的规划尽数告诉了邵明颍。
    “那太久了…”邵明颍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是柳诚解决了她绝大多数的问题，那就可以启动。
    相比较之下，柳诚的项目策划书，比当初她脑袋一热创业，做出来的游戏要完善太多了。
    她合上了电脑，迫切的说道：“聊完了杂事，我们来聊聊正事吧，柳总鱼塘里现在有多少鱼了？”
    “没多少，反正你不是。”柳诚站了起来，现在邵明颍离他太近了，这么近，怕是要出事！
    李曼、陈婉若、柳依诺和王偲如已经够让人头疼和肾疼的了，如果再加上这么一个年上系的姐姐，那怕是身体吃不消了。
    邵明颍露出了一个贪婪地笑容舔了舔嘴唇，她发现了柳诚的致命弱点。
    在以往的时候，她每次都败下阵来，其实原因是因为柳诚肆无忌惮，而她害怕真的发生什么。
    现在是她想要发生点什么，而柳诚不想发生什么，主动权立刻回到了邵明颍的手中。
    战场的主动权，就代表了一切。
    现在攻守之势，异也！
    柳诚看着邵明颍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的模样，退了几步，这邵明颍创业失败之后，居然这么主动？
    “你要做什么？”
    邵明颍邪魅一笑：“你说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干什么！”
    “以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伶牙俐齿的，怼的姐姐一句话说不出来，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小诚诚是个胆小鬼不成？”
    柳诚推开了凑过来的邵明颍，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复杂化，口嗨归口嗨。”
    “翻脸不认人了，柳诚，你真的是好狠心呐！”邵明颍用着极其夸张而悲伤的语气说道。
    ……
    真是个妖精。
    “叮咚，叮咚。”敲门声响起，柳诚才松了口气，这个密闭的环境里，一味的拒绝反而会让邵明颍起了逆反的心思，将事情弄的更加不堪。
    王偲如来的正时候。
    “柳总你要的衣服。”王偲如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漂亮的邵明颍，出于女人的本能，她满是敌意的看了邵明颍一眼。
    “邵总，就不多打扰了，好好休息，你把策划书看完，我们再商谈一些细节和具体的分工之后，再确定是否合作。”柳诚拿起了外套，离开了邵明颍的房间。
    “那女的谁啊。”王偲如走出房间的时候，语气一边，她在公司是个秘书，但是私底下，她是柳诚的女人，她当然会生气，会吃醋，会质询。
    柳诚略微有些心虚的说道：“你看到了合作伙伴嘛。”
    “床上的？每次都是几个亿的大项目那种？”王偲如撇着嘴说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姐姐可以，我回去就告诉姐姐，你在外面招惹女人！”
    柳诚无所谓的说道：“那你随便，我行得正，不怕你告状。”
    “真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吗？”王偲如怀疑的看了一眼柳诚，眼睛往下瞟了瞟说道：“它也忍得住？”
    “没有特殊关系，我又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
    “??(′??????｀)??么么！”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王偲如一只手搭着柳诚的肩膀，身子一转，在柳诚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吐气如兰的说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随时都可以的，但是不要再招惹那么多女人了，我怕。”
    “我怕哪一天，我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我很害怕。”
    “好了，别想那么多，真的是合作关系，如果不是合作关系，我能打电话给你来，让你送衣服吗？”柳诚点了点王偲如的额头，这个缠人的小丫头。
    “真好。”王偲如一推柳诚站直了身子。
    王偲如滑动着手机说道：“有个慈善酒会发来了邀请函，是一个自然保护组织发起了的，你去不去？”
    “不去。”柳诚打了个寒颤，立刻拒绝。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做了但只做了一点点

    “据说参加的门槛很高呢，如果在这个名叫f的组织里进行捐款，就可以保护到北极圈的北极熊呢。”王偲如拿出了一个资料夹，她略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个基金会的会标是熊猫呢。”
    “我们捐给他们的钱，有一分钱用于环境保护算我输。”柳诚撇了撇嘴，颇为无奈的说道：“他们拿着中国企业家捐的钱，经过几次倒手之后，就成为民运组织的经费了。”
    “茉莉花可能引发的一场社会剧变，然后迅速席卷了整个中东国家，最后的结果却是一地狼藉。”
    此时的中东巨变还没有正式开始，要等到突尼斯小贩和城管发生冲突的那天，大约十月份。
    也是因为在突尼斯的巨大成功，国内也掀起了一股对城管负面新闻的集中报道。
    “但是诺诺姐说，慈善捐赠可以避税啊，并且还可以高层套现…”王偲如看柳诚连看一眼资料的兴趣都没有，甚至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柳诚当然知道慈善捐赠可以避税，甚至各类慈善活动最终都成为了藏污纳垢避税、变现的一种。
    “这种事我们这类型的企业参与进去，万一哪天被调查，连个跑的机会都没有，又不是vie结构，如果愿意让外资介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参加。”柳诚发动了车，他不打算去。
    这类涉及到了企业方向上的问题，尤其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问题，柳依诺是不会擅作主张的，她总会征询了柳诚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到此为止，柳诚节税的法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买车，规模也不大，而且也没什么风险，因为豪车，在进入国内的时候，就交了关税了。
    这也是写在王偲如名下的那辆柯尼塞格，为什么不能节税走账的原因。
    这些ngo，环境保护组织的资金大多数来源于境外资本，但是他们在国内活动的钱，多数都是来自于各种慈善拍卖、慈善捐赠，而且此类的慈善捐赠和拍卖，都有着很大的可操作空间。
    比如业绩极佳、却连年亏损的企业主，想要将公司的资金进行变现，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和类似于f的环境保护组织合作，做慈善，做了，但是只做了一点点。
    这些钱最后都流向了哪里，避了多少税，柳诚不清楚，他也懒得清楚。
    但是有的民族企业家，会拿出自己的钱，找到贫困山区的教育口，直接建设各类的希望小学、中学，翻新那边年久失修的教育环境。
    有的民族企业家，会拿出自己毕生的心血，在自己的家乡，投入重资，建立实验室、从国内外聘请教室，联合当地政府建设公立大学。
    这个世界总归是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有各种各样的人在埋头苦干，拼命硬干。而不是各种巧立名目的利用新时代的收租模式，大肆收租。
    每个人的追求各有不同。
    这些自然保护组织拿了钱之后，会干什么？会养无数的走狗。
    比如从来不报道北斗系统成功组网、载人航天、空间站成功发射的空天类科普媒体等等，都是这种性质的走狗。
    科威投资的招聘工作已经开始了。
    在招聘完成之后，经过小范围的磨合团队之后，就会和高原资本接洽，进行股权收购。
    这一轮的收购，就是柳诚赚钱的方式。
    “柳总。”柳诚刚走进公司，前台就赶紧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而整个一楼的营销部闻风而动，都站了起来。
    柳诚整理了下衣服，笑着打了个招呼，示意大家坐下继续工作，才上楼而去。
    他到了二楼三楼，研发部忙得晕头转向，即便是有人看到了柳诚，也是看一眼。
    柳诚溜达了一个圈儿，看到了一个新人发生了些简单的问题。
    他脱掉了外套，拍了拍那个新人，坐在了工位上，兴致盎然的和这个新招聘的员工研究着他的问题。
    问题并不复杂，柳诚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满足了他好为人师的心里。
    他来到了四楼办公室，刚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柳依诺就冲了进来。
    她的脸都拧巴到了一起，看着柳诚不说话。
    柳诚看到柳依诺面色不善，笑着问道：“这是谁惹了我们柳大小姐生气了？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你！”柳依诺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声说道。
    “我？我怎么了？”柳诚接水的动作为之一顿，不就是没有参加慈善晚会吗？至于这么大的气儿吗？
    柳依诺颇为肯定的说道：“就是你！”
    “公司是有规定的，员工在研发过程中遇到问题，他们会尝试自己解决。”
    “如果自己解决不了，各研发小组自己开会讨论解决，如果还是解决不了，研发部开会解决。”
    “只有到最后解决不了的时候，问题才会到你的邮箱，这是公司的流程！”
    “你一回来就打乱了这种规定，直接跑到员工的工位上解决问题，这是不符合流程的！”
    柳诚一愣，他的确是签过一份类似的规定，自己的行为，怎么就影响了工作的正常运作呢？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这种长臂管辖，的确是让研发组组长、经理、总监变得难做了起来。
    “不是，我也没事干啊，刚好碰到了，我帮他解决一下，又怎么了？”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
    柳依诺依旧怒气冲冲的说道：“规定就是规定，既然你批准了，那就要遵守，否则这公司的规定全都是流于表面，连你都带头不遵守，这规定还有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柳诚叹气，他也是好意，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有问题，解决一下，皆大欢喜的事。
    柳依诺说的也有道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但是姐姐，脱离了开发一线，只看甘特图的完成情况，只看项目进度，我在一些项目的调整和公司实力上，就会出现认知失调。”
    “所以，我不会帮他们解决问题，但是每天的代码评审报告和汇总，还是必要的。”
    柳依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必然的，生产队的驴，自然也是要干活的。”
    “你又没去参加那个慈善晚宴吗？”柳依诺说起了正事。
    7017k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叶知秋发动

    “我就是不想去啊，我们也不缺那种手段嘛，公司的资金很健康，没必要啊。”柳诚对这个问题是不会让步的。
    哪怕是柳依诺跑到他办公室吵架，他也是不会改的。
    把钱捐给ngo，让他们养一群走狗，不让中国人吃海鲜，不让中国人吃牛肉，哪有这种道理。
    柳依诺火气依旧很大的说道：“全国范围内，有6000多家非盈利的公益基金会，而且以每年1813的速度增长着！”
    “多少家企业和他们进行合作，为什么别人做的，我们做不得？！”
    “经过民政、财务、税务部门主管部门认证的公益组织，我们向他们捐款，只要不超过12，就可以获得捐赠税前扣除！”
    “只需要少量的管理费，这些钱就流转到了你个人的账户。”
    “全都在做，你为什么不做！大家一直这么做，我们科威为什么不可以呢？从来都是如此！”
    柳诚立刻站了起来：“从来如此，便对吗？！”
    “不超过营收的12部分，既可以获得捐赠税前扣除，钱很多吗？我就不想参与，怎么了？”
    “是我在逃避企业的社会责任吗？我可以履行企业的社会责任，从事公益事业，但是问题出在哪里了！就出在了这个管理费上！”
    “都是交钱，我为了少交那么一点，非要交给他们吗？”
    “一群蛀虫！”
    柳依诺用力的呼吸了几次，她站了起来，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用力的呼吸了一声，她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从小到大，柳诚和她很少吵架。
    柳宏辉和王怀兰是典型的重男轻女，但是从小就很懂事的柳依诺知道，问题不是出在柳诚的身上，而是父母观念陈旧之上。
    而两个人走到现在，柳诚也从来没让柳依诺失望过，柳诚的事业，几乎都系在柳依诺的身上，公司的人事、财务几乎都是她说了算。
    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柳诚对公司不闻不问，只负责技术层面和大方向，但是柳依诺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她在担心自己没看好柳诚这一摊子。
    如果公司倒了，柳依诺很难想象柳诚会是什么模样。
    这次的事，是别的公司都在做，为什么他们不能做呢？12的捐赠税前扣除，真的是很多很多的钱。
    柳诚坐在椅子上，他决定的事，柳依诺很少如此激烈的反对，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也想明白了，柳依诺的压力可能真的很大。
    尤其是最近13亿r的抵押贷款带来的资金和还款的压力，才让柳依诺如此的骄躁。
    “好了，姐姐，我们已经是高新技术企业了，在税务方面已经很优待了，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做吧，管理费这种事，到时候查出来了，我们也得补不是？”柳诚走到了柳依诺的身后，抱住了柳依诺的肩膀。
    柳依诺转过身来，她颇为委屈，本来还没事，柳诚一哄，金豆豆顺着洁白的脸颊掉了下来。
    她锤了柳诚几下，满是委屈巴巴的说道：“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吗？我不就是想给你省点钱吗？”
    “这钱，咱们科威还出得起，没事的啊。”柳诚将柳依诺揽入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哄了哄。
    李曼正好路过了柳诚的办公室，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她现在一直在筹备着帮柳诚接盘高原资本放弃的奇虎股权，今天有个还不错的消息，她才来到了科威信息。
    结果正好看到了柳诚和柳依诺抱在一起。
    亲姐姐和亲弟弟抱在一起正常吗？又不是小孩子，这肯定不正常！
    她敲了敲门，才推门走了进去。
    柳依诺刚哭过，李曼看得出来，而且柳依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虽然很短暂，但还是被李曼给捕捉到了。
    她满是疑惑的问道：“你们在干吗？”
    “因为节税的事吵了两句。”柳诚将刚才的争吵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明白，他不确定李曼到底看没看到自己抱了柳依诺，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李曼面前，不能说假话，只能选择性的掩盖真相，而且只能掩盖一点点，这就很要求技术了。
    “他的钱，他爱省不省！我帮他想办法节税，他还凶我，还有天理吗？”柳依诺努了努嘴，依旧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背着李曼的手，已经抖到了极致。
    李曼一口气憋在心里，她很在意柳诚和柳依诺抱在一起，因为柳依诺足够的漂亮，风华正茂。
    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姐弟两个，因为弟弟惹了姐姐生气，就抱一下，她因为这个生气，岂不是小题大做？岂不是显得她很小气？
    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她的目光在柳诚和柳依诺的身上流转着，内心深处的某种担心，或者说某个掩藏在水面之下的真相，正要呼之欲出。
    柳诚看着李曼的眼神，就知道此刻的李曼正在发动无冷却、无读条的技能一叶知秋。
    他赶忙打断了李曼的施法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高原资本那边谈出了结果吗？”
    “是。”李曼愣愣的回答道：“高原的王总说想请你吃顿饭，以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交易，比如说股权置换，他开出的条件很丰厚，但是我替你拒绝了。”
    “你稍微等一下。”
    李曼坐到了沙发上，柳诚的突然搭话，并没有打断李曼的思考。
    一叶知秋这项技能bug就bug在，一旦发动，柳诚很难蒙混过关。因为除了无冷却、无读条之外，它还防打断。
    柳诚如临大敌，上一辈他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施法名场面了。
    他示意柳依诺赶紧出去，他自己应对还有可能瞒天过海，如果柳依诺露出破绽，那事情就立刻败露了。
    “姐姐你等一下，我明白了。”在柳依诺还没有找到合理的理由离开的时候，李曼已经施法完毕，并且脸上的惊骇越来越严重。
    “姐姐，你和柳诚，难道不是亲兄妹？”李曼瞪着眼睛，惊骇万分的问道。
    柳诚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猜出来的？李曼，你要不要考虑下去当侦探？做金融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猜对了？”李曼依旧难掩心中的惊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人天生都是演员

    柳诚颇为无奈的看了柳依诺一眼，点了点头，颇为淡定的说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柳依诺已经完全慌了，但是柳诚依旧是淡然处之，他已经将渣男功力推到了五成。
    这个时候，稍显心虚，柳依诺和柳诚所有的关系都彻底暴露了。
    男人，也是泰山压顶的时候，越不能有任何的慌乱。
    “姐姐，你还记得去年春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上海吗？我在那边有个项目，你当时在火车上和我聊了很多。”李曼对那段经历印象非常深刻，柳诚这个讨债的鬼，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她一下。
    他们的孽缘自此开始了，而在火车上，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柳诚的种种。
    柳诚是个铁渣男，李曼对此一清二楚，从柳诚这里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所谓的真相，那些都是经过掩饰的谎言！
    她换了柳依诺去问，虽然柳依诺大了他们三岁，但是柳依诺在感情的事情上，几乎为零。
    “记得啊。”柳依诺明显有些慌乱，但还是镇定的回答了一句。
    “我记得那时候，姐姐说阿姨给姐姐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问姐姐为什么不乐意去见相亲对象，那时候，你还记得那说了什么吗？”李曼显然捕捉到了这十分明显的慌乱。
    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记不太清楚了，怎么了？”
    李曼叹了口气说道：“姐姐那时候说，叔叔阿姨不好强迫你做什么，你当时话说了一半，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
    柳诚看着毫无招架之力的柳依诺，赶紧说道：“所以，这件事到你为止，毕竟是我们家里的事，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如果李曼是个大boss的话，柳诚的话，就是嘲讽技能发动，让李曼的仇恨值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我又不是大嘴巴，四处乱说。”李曼理所当然的说道：“可是你们好亲密，比普通的姐弟还要亲密。”
    李曼内心的怀疑更重，包括上次去深城回来之后，奇奇怪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事情哪里不对，但具体是哪里，她还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
    柳诚平静的笑着说道：“你没有这种经历，所以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是否有血缘关系，不影响我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他在转移话题，他的渣男功力已经调动到了六成，如果话题再无法从血缘关系上转移，那他还要继续推动功力。
    “你如果有这种经历，反复提及，其实是对人的一种不尊重。”柳诚高举道德绑架的大旗，一顶大帽子哐当的扣在了李曼的头上。
    李曼现在手里并没有证据，她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猜到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要进一步推导两个人有孽缘这件事，还是超过了李曼的认知。
    这是有罪推论，李曼并不喜欢这样，预设立场的考虑问题。
    她除了有隐隐的不对劲儿以外，却没有了更多想到的可能。
    最主要的是，她问出问题之后，柳诚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而柳依诺似乎并不太喜欢别人拿自己的身世说事，在她问出那个问题之后，柳依诺就面色红润，如同被揭穿秘密的惶惶不安。
    一直拿别人的身世说事，的确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
    李曼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一直在柳依诺和柳诚身上打转，她隐隐觉得有种可能，但是这种感觉，又没有实际的证据作为依据。
    柳诚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一现象，将渣男功力直接拉满，平静的说道：“姐，其实血缘关系有没有，对于你我而言，都无所谓，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里压力。”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姐，这一点是不会变得，我保证。”
    当着李曼的面，对柳依诺进行一种十分认真和真实的承诺，这是什么？
    这就是不退反进！
    一下子，李曼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真的是这样吗？单纯的姐弟关系吗？
    如果不是姐弟，他为何如此的堂而皇之的许下承诺呢？
    柳诚放了一个巨大的烟雾弹，遮住了李曼思考前进路上的视线，她的心思落到了这个承诺之上，之前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立刻被切断了。
    只要不是被抓了个现行，柳诚都有信心把这种事圆回来了。
    如何掩饰？
    不掩饰，就是最好的掩饰。
    柳诚敏锐的把握住了李曼的心思，依旧平静的说道：“至于避税不避税的，我们楼下养了那么多的营销人员，也不是吃干饭的，不要太过于担心。”
    “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事情一下子变得合理了起来。
    柳依诺作为科威信息的职业经理人，专门负责打理上上下下，公司刚刚支出了超过13亿的资金，柳依诺急于开源节流爆发了争吵，变得合情合理。
    甚至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曼想要证明自己，引发的争吵与后续。
    “高原资本所说的股权置换，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曼曼你帮我回绝掉是对的。”柳诚转过头来，开始转移话题，他把握着两个人的交谈方向。
    李曼摇头说道：“其实我发现这类型的公司都很难上市，比如融天信、启明星、天合这类的网安公司，都没有上市的打算。”
    “所以，高原资本的股权置换一定是带有长期控股的打算，这也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你这性子，也不会允许有第二个可能会影响公司发展的股东出现，所以我直接回绝了他，我还会跟他们进行几轮谈判，但是他们现在已经逐渐暴露了自己的底线，我很有信心可以成功。”
    “只是我有一个担心。”
    柳依诺立刻见缝插针的说道：“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曼曼，那可是13亿啊，悠着点。”
    柳依诺平静的离开了办公室，并且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关上门，姿势和动作，都没有什么太过于心虚的表现，而且还有一切恰到好处的慌乱。
    这一丝丝慌乱，更像是自己身份被揭破后的不安。
    女人，天生都是演员。
    “什么担心？”柳诚颇为好奇的问道，打断了李曼看柳依诺的目光。
    “我担心会赔钱呗，那13亿还是个数字的时候，我感觉好简单，毕竟都数字，但是那些都是钱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胆子真滴大

    柳诚深吸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觉得一上来项目太大的话，可以试着缓一缓，先从一些小项目做起。”
    “而且奇虎和企鹅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的争得你死我活，到那时候，你再以他们的战局为筹码，向高原施压。”
    “这样一来，高原手中那四十万股的股权，会更廉价一些。”
    李曼颇为担心的说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如果企鹅把奇虎给打死了怎么办？他们正在竭尽全力施为，如果奇虎真的被企鹅压垮了，我们手中的股权，岂不是一文不值。”
    柳诚知道结果，两个如此规模的企业的碰撞，其实到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终被调停，立刻烟消云散。
    你做你的游戏，我做我的个人安软，如同没事发生一样，明争暗斗还有，但是再没有厮杀到普通人也知道的地步。
    奇虎最终会上市，企鹅继续做自己的互联网的水和电。
    他想了想说道：“奇虎不会坐以待毙，他现在是祭出了反垄断、反霸权、反抄袭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大义之旗，很多人都聚拢在了他的旗子之下，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没那么容易输的，你安心推动谈判就是。”
    “也不用压力过大，收购不成，我们也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投资。”
    比如什么茅台股、企鹅股都适合长期持有，一些小型微创企业也可以跟进一下，投资即可。
    柳诚很相信李曼的能力，她对金钱的嗅觉实在是太敏锐了。
    “如果赔钱了，你不要怪我啊。”李曼捧着水杯，终于点了点头，靠在了柳诚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柳叶抽芽，愣愣的出神。
    她满是哀愁的说道：“其实你知道吗？我之前跟你说购买高原资本手中的股票的时候，其实就是想做个中间商。”
    “就是获得消息之后，放出去后，做信息掮客，赚个提成，事成之后，大约1到2这样一个数字。”
    “我当时和你说，完全就是显摆，你成长好快啊，我感觉追不上你了，感觉自己完全没有用了，所以，我跟你说是炫耀成分居多，我以为你不可能拿的出这么一大笔钱。”
    “结果你做到了，我反而有些惶惶不安。”
    李曼说着就抱住了柳诚的胳膊，仰着脸，露出了雪白的天鹅颈，看着柳诚的双眼。
    柳诚刮了刮李曼的鼻子，满是笑容的说道：“慌什么？真赔了就赔了呗，再次赚回来就是。”
    “要是真的赔了呢？”李曼的眼底满是慌乱。
    这是柳诚在李曼身上从来没见过的情绪波动，她从来都好像一只白天鹅一样，眼中似乎没有任何的困难，从来都是骄傲和淡定。
    那时候的她，哪怕是抓到了柳诚和别人在一起，她也丝毫不慌，因为她知道，柳诚不会因为那些阿猫阿狗放弃她、离开她。
    李曼这种有些慌乱的担忧，柳诚也是第一次见到。
    “赔了，你就嫁给我，用你的人抵债吧！”柳诚轻轻一笑，捧住了李曼的脸颊。
    李曼脸色瞬间爬满了红润，她听到了柳诚的诚意，似乎是真的打算和她结婚，而不是和一般的大学生一样，大家表面上山盟海誓，天长地久，但其实都彼此清楚。
    毕业的时候，就是天南海北。
    她无力的拍打了一下柳诚的肩膀，嗔怒的说道：“讨厌啊！”
    柳诚满是怀疑的问道：“不愿意嫁给我啊。”
    “不是啊，我是不愿意抵债给你，真的欠了你钱，我就是累死，也要赚了钱还给你，再嫁给你！”
    柳诚叹了口气，李曼哪哪都好，就是性格太独立了，导致生活彼此也分的很是清楚。
    他无奈的说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了，不要分的那么清楚嘛，拿着随便折腾，我在你旁边看着呢。”
    “你赚的是你的！我才不要花你的钱呢。”李曼仰着头，颇为骄傲的说道。
    柳诚忽然转移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啊？”
    “这股子要强的劲儿，来，让我香一个。”
    “办公室呢！我…”
    砰砰砰……
    敲门声陡然响起，王偲如抱着分门别类好的文件走了进来，也没抬头看的说道：“柳总说这几份文件今天必须签了，这几份改天签字也可以。”
    “今天的问题汇总…已…经…，抱歉柳总，不知道有客人！”
    王偲如这才看到了李曼，她惊讶的叫了一声，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继续，继续，对不起，我不知道曼曼姐在。”
    王偲如嗖的一声闪出了办公室，消失的无影无踪。
    跑到自己工位上时，王偲如才喝了口水，吨吨吨的咽下去，才咽下去那颗跳到了嗓子眼的心，他的确是不知道李曼在。
    作为正牌女友，李曼来公司，哪里需要向她这个秘书汇报?她要是看到了李曼，还不通风报信？
    她溜号去茶水间倒了杯水，李曼就进去了，她压根就不知道李曼在。
    “哈哈哈！”柳依诺当然看到了王偲如如同兔子一样跑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
    王偲如左右看了看四楼已经没人了，她一跺脚，脸拧巴到了一起，忿忿的说道：“姐！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得亏我平时多有注意这里是公司，这要是说错话了，岂不是彻底完了？”
    “哟，脸红了？紧张了？”柳依诺笑着调笑了一句，她面色一整的问道：“文件送到了吗？”
    “嗯。”王偲如点了点头，柳依诺看着办公室的方向重重的叹了口气。
    柳诚带着李曼去吃了顿饭，准备了下开学的物品，才回到了家中，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他也早早的洗了澡，钻进了被窝里。
    胡思乱想着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时，突然一个冰凉的身躯钻到了柳诚的被窝里。
    柳诚稍微一摸索，将嗓音压到了极低说道：“姐！你疯了？”
    柳依诺转过身来，抱住了柳诚，凑到了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当然没有，我喜欢这样，你要是忍不住，就咬着这块布。”
    “快回屋，别闹，李曼还没睡熟呢。”柳诚压低声音，竭尽全力的抑制着自己的声音。
    柳依诺轻轻一笑说道：“你再大点声，她就过来了。”
    “来，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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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不喜欢藕断丝连

    次日的清晨柳诚用力的伸了个懒腰，只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是体力严重透支的一个体现。
    而柳依诺乘兴而来，得意而归，她昨天玩到了半夜，终于玩到了尽兴，才一颤一颤的回到了她的主卧。
    柳诚起床时只感觉到一阵阵的腿软，他换好了衣服，用力的跺了两脚，才打开了房门。
    “啊！”
    “你吓我一跳，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柳诚一开门就看到了李曼的眼神，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一种奇怪的呜呜声？”李曼满是疑惑的嗅了嗅，却没有闻到任何一丝古怪的味道，她走进了房里，也没有嗅到异常。
    柳依诺洗澡没用任何含有香精的沐浴露或者洗发露，柳诚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东西，也算是长了见识，那种味道不是没有，但是很微弱微弱的清香。
    柳诚靠在门框上，笑着说道：“应该是什么夜猫吧，紫荆花园里紫荆公寓太近了，那边有很多的流浪猫，饿了的时候，它们就会叫唤两声。”
    他说的是实情，和所有的高校一样，每年放假毕业季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的宠物失去他们的主人，它们就会流浪在校园之内，猫狗都有。
    一直要等到图书馆老馆那只猫馆长意外去世之后，清泽才开始了严禁宿舍养宠物，此时那只猫馆长，依旧活的好好的。
    “你晚上阳台的门都是开着的吗？”李曼走进了阳台，阳台也非常的干净，没什么异味儿。
    “阿嚏！”
    柳诚突然觉得鼻尖有点痒，用力的打了个喷嚏，说道：“嗯，我觉得地暖有点热，就开着阳台的门睡了，谁知道后半夜就凉了，像是有点感冒了。”
    “那今天就不要跑步了吧，休息一天。”李曼点了点头，她没发现什么异常，柳依诺睡的很熟，就是睡相不太好，她两条腿盘着被子，动作着实古怪的很。
    李曼挠了挠头，满是疑惑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听到了一声声的呜呜声，听着不像是流浪猫。”
    “不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柳诚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都行，就平时的就行，我不喝豆汁啊，那个味儿我顶不住。”
    “那我去跑步了。”李曼依旧觉得有点奇怪，换好了鞋，离开了家门。
    柳诚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感觉到了一个炙热的躯体，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柳诚，柳依诺的手两只手交叉着抱住了他。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低声说道：“姐！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儿？要不穿上鞋，我这儿心脏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她回来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抓紧时间吧。”
    “鲁迅先生说过，时间如同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柳诚只感觉全身上下如同发烧了一样阵阵的炙热灼烧感，那是身体能量不足的警告，但是年轻人身富力强，哪怕是腿都有点酸了，头上也冒着汗，但还是展现出了年轻人的优势。
    “鲁迅先生说过这句话吗？”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清晨良辰，莫要辜负啊。”
    ……
    柳依诺吃干抹净，一溜烟赤着脚跑回了她的主卧，不穿鞋，就是怕被人听到，柳依诺总是如同在刀尖上起舞一样，追求着马上被发现的刺激感，而且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柳诚拿她没什么办法，只不过开学第一天，柳诚终于放弃了自己的黑色电动车，而是开着跑车进了校园。
    他真的感冒了，李曼回来的时候，还给他买了感冒药。
    他晕晕乎乎的拿着书包，调出了课程表，暗自乍舌。
    这课排的真的很满。
    校园里依旧是各种喜迎新春、正月十五闹元宵之类的红色贴纸，小年之后，就迎来了开学日。
    有的路远的学生早早返校，有的路近的学生，依旧哈欠。
    柳诚站在校园里，大一下半年的学子，显然比大一上半学期更有意思。
    大一上半年的时候，大家刚从黑色高三走出来，都各自揣着，或者发誓在大学也要发愤图强。
    但是大一下半年的学生，显然变得不太一样。
    从高考录取成果揭晓时整个家族的喜悦，到刚进入大学时对新生活的憧憬，从经历一段时期军训的磨砺，到尽情享受大学生活的空闲，从熬夜做学生大作业的苦恼，到考试周不知所措的悔恨，从期末考结束时的喜悦，到知晓成绩时的阵阵心痛…
    总之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心路历程，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大学的学子们这半年的时间，或多或少也都变了个模样。
    唯独柳诚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依旧是他，虽然外表十九岁，但是内心早就变得半腐朽。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相同款式好几件，手表总是戴在手上，手机里除了业务很少响起其他的声音，不喜欢凑热闹这些都表示他对生活失去了指望。
    不是说没有目标的活着，而是不指望自己的对别人好，换来别人的宽仁和友好。
    他看着校园里说说笑笑的学子们，才发现自己真的与这个校园格格不入。
    “诚哥！”王柯然看到了打了个招呼，韩泽宇和贾军也凑了上来。
    韩泽宇眼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柳诚身后的保时捷，他转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才感慨的问道：“两百多万，说买就买了？”
    “公司节税用的。”柳诚解释了下为什么买豪车，其实不是为了张扬，若非今天有点体虚，他是不会开车进校园的。
    贾军感慨的说道：“诚哥你这玩的也太贵了。”
    “大家过年怎么样啊？”柳诚满是笑意的问道。
    王柯然晃着身子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家申柔现在已经吃上药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三四个月时间就全好了。”
    “但是最近她老是说要跟我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也不说。”
    王柯然的女朋友申柔生病，需要到国外看病这事，柳诚当然记得，但是看着王柯然晴转多云的表情，看来他们的感情之路，也不太顺畅。
    柳诚颇有些过来人的经验，他眉头一皱的说道：“是不是你妈那边说了什么？你们出国看病，那肯定是见过家长了。”
    王柯然脸色一变，瞬间心事重重起来。
    韩泽宇面色复杂的说道：“我又谈了个对象，不是王冰茹。”
    柳诚颇为感慨的拍了拍脑门，韩泽宇终归是变成了渣男，王冰茹是个好姑娘，但是韩泽宇显然没玩够。
    “王冰茹不是蛮好的吗？我听别人说，同学聚会上，王冰茹找你说话，你都不理人家，弄的很尴尬？”柳诚想起了陈婉若说的趣事。
    韩泽宇十分确信的说道：“我不喜欢藕断丝连。”

 第一百四十章 推荐信

    韩泽宇小声的说道：“你肯定是听陈婉若说的，她什么都跟你说了。”
    “我可听说，还没过完初五，婉儿就坐飞机回京找你来了，你可不能对她不好啊，陈叔叔啊，可是生了很大的气的。”
    “陈叔叔那个最喜欢的砚台都给摔了呢。”
    柳诚和韩泽宇惺惺相惜的看了一眼，颇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贾军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说道：“我找了个富婆。”
    “嗯？”
    “可以啊！”
    “还真的寻找到了富婆吗？怎么勾搭上的，快讲讲。”
    宿舍几个人立刻开起了贾军的玩笑，这可是贾军为数不多可以被调笑的时刻。
    贾军挠了挠头说道：“我骗你们的，看你们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活跃活跃气氛。”
    “切！”韩泽宇和王柯然一副不屑一顾的对贾军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听说软件科学实验班更名为了计算机科学实验班，并且今年对校内进行二次招生，由院士带班，用的是因材施教和阶梯式培养的方式啊。”贾军说了一个重磅的消息。
    贾军颇为肯定的说道：“每个副教授都有一个推荐名额。”
    “诚哥不去试试？你现在可是网络安全的一个大角，我在家的时候，就听陈婉若吹你多厉害了。”韩泽宇立刻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其实招生的时候，招生办就问过我，我懒得去而已。”
    贾军眉头紧皱的说道：“这么好的机会啊，你的很多计算机基础知识已经非常强了，如果能够阶梯式的学习，那岂不是更好？”
    柳诚耸了耸肩膀上的包说道：“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你想去吗？贾同学可是学霸中的学霸，应该机会蛮大的。”
    贾军叹气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学霸归学霸，推荐名额又轮不到我，考又很难考，而且，我的经济条件也不支持我啊。”
    柳诚晃晃荡荡的进了教室，拿出了自己的课本，查看着课程表，安排着自己的行程。
    这份课程表柳依诺也有一份，王偲如也有一份，方便安排他的行程。
    开学第一课，其实讲不了多少实际的内容，而且他发现，其实天下老师都是一个样，那就是觉得自己带的学生，一届不如一届，马绍光也不能例外。
    他用了相当长的时间，介绍了自己的学生，获得计算机先驱奖。
    “柳诚你跟我过来一趟。”马绍光下课之后，叫到了柳诚去了办公室。
    他拿着自己的搪瓷茶缸，犹豫了片刻说道：“姚班二次招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院里给了我一个名额，我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我写好了推荐信，你记得去参加考试，以你在计算机语言领域的成就，录取应该是没问题的。”
    柳诚摇了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马老师，我不想去。”
    “嗯？”马绍光刚喝了一口水，放下了茶缸满是疑惑的说道：“为什么？”
    “我听说那边授课是全英的，我英语不好听不懂啊，就不去了。”柳诚找的理由可谓是冠冕堂皇。
    他其实更多想说，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是总觉得在老师面前爆粗口，显得他很没素质。
    柳诚在阿狸云美东服务器部署的时候，在弗吉尼亚州呆了半年的时间，也碰到过一个姚班出身的学生，他和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没必要强融。
    柳诚的理由不是无的放矢，姚班的授课的确是全英授课，而且所有人会在大三前往世界名校进行交流学习。
    多数人，都会选择到美利坚或者欧罗巴，两个地方选择一家名校，继续深造。
    然后，回国的有几个呢？
    柳诚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
    他只是对在美东服务器搭建和安全部署的时候，美东服务器的那个姚班出身的同事，非常抵触，反感。
    主要是交流困难，人家一口流利的英语，柳诚老是用中回答，就很尴尬。一口一个你们中国，搞得跟懂王一样。
    大家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何必凑在一起呢？
    姚班绝大多数都是国家集训队的人，或者说各种奥赛冠亚军，他一个普通高考学生，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马绍光依旧一脸怀疑的看着柳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呢？
    “老师，你也知道，网络安全领域的从业正在收紧，现在各网络安全领域的从业者都需要进行无外国国籍的证明，才可以参加。”
    “往后只会更加严格，而且我主营的业务，也是在国内，我不想自找麻烦。”柳诚说出了实情。
    他现在不仅仅是个学生，也是科威信息的创始人，但凡是他出了问题，那科威信息麻烦就大了。
    马绍光点了点头，满是遗憾的说道：“姚老师知道你这个人，还专门问了我一次，我是没想到你会不去，这让我很难收场啊。”
    柳诚眉头一皱的问道：“是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赞助的事儿？”
    马绍光点了点头说道：“姚老师教学秉承的理念是因材施教，你不愿意挪窝，那就留在国内，也是可以的嘛，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出国留学。”
    “只不过很多人选择了出国，姚老师本人对此也是常常扼腕痛惜，他都回来了，那些人攻破头跑出去，总归是要回来的。这是让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柳诚认真的想了想说道：“那我去试试吧，不过不保证能成。”
    他拿了邀请函，打开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他认真思索了一番，决定去看看，赞助可以不弄，但是马绍光欠的人情要还，否则下次找他帮忙，还哪里容易开口呢？
    柳诚接到了李曼，讲自己获得了姚班推荐的事，说了一遍，并且说明了自己不想去的理由。
    “好事啊，该去去呗，都说姚班作为起点，是所有程序员梦寐以求的重点，无论做什么，全看你自己的心意啊。”李曼十分不理解柳诚对姚班的抵触。
    柳诚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说道：“那我看下考试时间，就过去试试看，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国集队的，要是姚老师不喜欢我，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柳诚在马绍光这里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创业者，一个是学生，在所有老师心目中，上学期间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务正业，哪怕是此时的柳诚的科威信息已经初具规模。
    但是马绍光依旧给了他一个学生领域更大的平台。
    柳诚去参加了姚班的选拔考试，第一天是普通的闭卷考试，一大张答题卡，第二个科目是十分落后的实机操作，因为需要推荐信的缘故，考场人并不多。
    他既然来参加考试，那自然没有消极应对的打算。
    第二天是面试，这个环节，柳诚的一些缺点就被无限放大了，因为问答环节，是全英文对打，柳诚的口语还可以，但是一些专业术语他会写不会读。
    “考得怎么样？”李曼在柳诚刚走出第一教学楼的时候，就迎面走了过来。
    柳诚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还可以吧，题目都不是很难，实机操作的几道题，就像初中题目一样，非常简单。”
    柳诚走出第一教学楼的时候，挠了挠头，即便是如此，他依旧相信，自己在笔试和面试中的成绩都不会太差。
    “你就吹吧，这可是姚班的选拔考试诶，你真是能胡说！”李曼一仰头带着些许的请求说道：“我哥哥来京城了，他今天晚上要坐飞机飞旧金山，你能跟我见见我哥吗？”
    “我听你说，他公费留学这是最后一年吧，要回来了吗？”柳诚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李曼的哥哥，柳诚只记得是个很正派的人。
    李曼的哥哥叫李朝成，读的是化工领域，母校是北化工大，在校期间就获得了四年的国家奖学金，而后在斯坦福本硕连读，博士毕业后，回到了北化工大当了硕士生导师，一干就是十多年的时间。
    研究成果很多，但是柳诚不是那个领域，那些名词如同天书一样。
    柳诚和李曼在一起的五年时间里，一共就见了李朝成不到三次，不是柳诚不懂礼貌，也不是李曼和她哥哥有什么问题，而是李朝成真的很忙。
    李曼幸福的点了点头，又满是疑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要回来了？”
    “我能掐会算啊。”柳诚拿出来手指头掐了掐，和李曼调笑了一句。
    “哼！”一声冷哼突然出现在了柳诚的身后。
    柳诚一看，居然是同班同学陈炳在自己的身后，他也来参加考试？可是马绍光的推荐信已经给了自己…
    柳诚和这个陈炳真的不熟，唯一的印象就是马绍光提起了网络战争，柳诚和陈炳爆发了观点上的冲突。
    而后唯一的印象就是，学分改制考不了90分以上，绩点37以下，无法申请那些极为优秀的学校出国留学，陈炳那张死灰的脸。
    陈炳非常愤怒的说道:“一点都不严肃对待，这里是姚班，不是你家后花园，打情骂俏能去别的地方吗？”
    “那这是你家后花园吗？挨着你什么事了吗？”柳诚直接反问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你考姚班是准备自取其辱吗？”
    奥班就是有再多的潜规则，国集队就是有再多的内幕，那也是另外一个赛道的竞争，那竞争压力也不会小，陈炳这个在普通班都拿不到37分的人，跑到姚班，是找虐吗？
    陈炳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颇为得意的说道：“考得上考不上，还得两说呢！走着瞧！”
    陈炳晃晃悠悠的骑着自己的电动车离开了第一教学楼。
    陈炳的样子，看起来是胸有成竹，柳诚颇为好奇的看着这人的身影，校园二次招生，难不成也是有点猫腻？
    “这人脑子有病，谁招惹他了？”柳诚颇为无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曼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大概也许可能是…你刚才那句题很简单，跟初中题目一样，刺痛了他吧。”
    柳诚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有道理。”
    ……
    李朝成从面上看，就非常的稳重，一个方脸庞，粗厚的眉毛，书卷气很重。
    柳诚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是李曼的男朋友柳诚。”
    “李朝成，请坐。”李朝成站起来和柳诚握了个手说道：“我天天在家里，听妹妹说到你，一旦说到你，那根本止不住，一说就是一整天。”
    “哪有！”李曼立刻反对的说了一声，脸色通红。
    “吃点什么？”李朝成将菜单递给了柳诚，确定的说道：“少年有成，还很沉着，不错。”
    “曼曼点吧。”柳诚转手将菜单递给了李曼，和李朝成聊了起来。
    李朝成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说话总是经过思考之后，才会说出口，这仿若是他的本能一样，即便是和李曼说话也是如此。
    “毕业之后回来的话，有安排了吗？”柳诚随意的问道。
    李朝成思考了几秒后才说道：“我已经拿到了母校的通知书，化工资源利用实验室的副研究员，回国后应该是在实验室带硕士研究生。”
    “至于具体项目，我不太确定。”
    李朝成说话真的是滴水不漏，柳诚和他吃了一顿饭之后，认知依旧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我哥从小的梦想就是当科学家哦！他正在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梦想！”李曼看着驶离的出租车，满是感慨的说道。
    柳诚说开车送李朝成，李朝成十分确信的拒绝了，并且打了出租车离开。
    柳诚按着手机查着副研究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随后他放下了手机，在职称上，李朝成应该称作李副教授才对。
    “你哥回来就带项目吗？”柳诚看着驶离的出租车，满是疑惑的问道。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嗯，听说还是个很大的项目，但是我哥没细说。”
    “你哥今年才二十八岁吧。”
    “过了年二十九。”
    “有点厉害了。”柳诚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李朝成可能就是那种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李朝成虚岁三十了，依旧在逐梦。
    柳诚带着李曼回到了公司，一个人影和柳依诺一起坐在会议室里聊着什么。
    “以前奇酷网络的，叫邵明颍，我第一个客户，后来自己创业失败了，找到我，想和我一起合伙开公司。”柳诚简单说明了下邵明颍的背景。
    “邵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柳诚笑着走了进去。
    “介绍下，这位是我女朋友李曼，这位是邵明颍邵总，很有可能是我们未来的合伙人。”他对女朋友三个字咬字很重，提醒邵明颍别说错话。
    邵明颍上下打量下李曼，看了眼柳诚，也不知道柳诚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报，四处沾花也就罢了，家花长得还这么漂亮。
    简直是没天理。
    “柳总真是好福气。”邵明伸出了手和柳诚轻轻握了一下，说起了正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慢慢变成离不开的人

    “想见柳总一面是真的难啊，这几天，每次预约柳总的日程都安排满了，今天见面还排到了下班时间。”邵明颍撩动了下头发。
    亏她今天下午还去做了个头发，买了身衣服。
    出门前，还捯饬半天自己的脸，喷了个斩男香水，她以为约在下班时间，会有奇妙的一夜，至少是印象深刻的一夜。
    没成想，柳诚直接带了个正牌女友，那些脑海里盘桓的私人电影院、烛光晚餐、大床房，都成为了泡影。
    “这两天忙着考试，日程安排的确紧凑了些，非常抱歉。”柳诚十分正经的说道。
    李曼在，他不敢不正经。
    “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我希望和柳总达成合作，你投资六百万，我投资一千五百万，你占股45，我占股55，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邵明颍的谈话风格，依旧如同当初一样，单刀直入，喜欢直接抛出底线。
    柳依诺其实挺喜欢这样的谈判，大家都省了时间。
    柳诚的出资占比30，技术占比为15，这个技术占比，主要是提供网络安全，在网络安全这块，全都交给了柳诚去负责，所以才会有如此比例。
    柳诚点头说道：“那就签合同吧。”
    没有了各种附加条款之后，这是一份很合理的合同，并没有设置任何退出条件，这才是合作。
    这几天柳依诺其实一直在跟进着和邵明颍的谈判，其他条件，早就谈妥了。
    邵明颍签好了字，伸出手来说道：“合作愉快。”
    “希望我们不会闹到分道扬镳的那一天。”柳诚站起来握住了邵明颍的手。
    邵明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指甲在柳诚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立刻松开。
    这小妖精，幸亏爷涵养功夫够深。
    邵明颍颇为遗憾，她还以为突然袭击，柳诚至少脸色会变一变，可是柳诚却是岿然不动，她的小心思彻底失败了。
    柳诚公司的事情并没有减少，相反随着项目的开发日益深入，暴露的问题反而越来越多，柳诚需要处理公司事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你走不走？”李曼再次推开了柳诚办公室的大门，探出头来问道。
    柳诚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回我自己窝儿一趟，服务器那边还要热更新下，我这边还没弄完。”
    “都十一点了呢。”李曼指了指办公室墙上的时钟，略微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柳诚看着电脑屏幕上待处理的问题，十分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啊。”
    “好吧，那我和姐姐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去，早点睡哦。”李曼叹了口气，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容，摆了摆手，和柳依诺一起离开了公司。
    柳诚一直在忙碌，偶尔还要去二楼三楼，打开员工们的显示器，才能够彻底确定对方的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他终于将今天邮箱里所有的问题处理清楚，关上了自己电脑的显示器，看着四处都是打开的工具书、备忘录和写满了思路的记事本，用力的挠了挠头。
    真的是太凌乱了。
    一双手突然从柳诚的背后伸了出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打劫，把你所有的现金都交出来！”一个明显的假声音出现在柳诚的耳边。
    柳诚抓住了那双柔嫩洁白的手，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劫财还是劫色啊。”
    站在柳诚背后的是王偲如。
    “全都要！”王偲如身子一软，歪在了柳诚的怀里，十分贪恋的吻住了柳诚，用力的索取着。
    良久之后，王偲如才软绵绵的靠在了柳诚的怀里，她无力的靠在柳诚的身上，吐气如兰的说道：“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了呢。”
    “我还要去机房那边一趟，科威宝有需要热更新的地方，办公室真不行。”柳诚看着王偲如贪恋的样子，其实非常有食欲，可是这里是办公室，他不想惹任何麻烦。
    “你可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王偲如捧住了柳诚的脸庞，用力的嘬了几下，才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柳诚满是好奇的问道。
    “姐姐说那个邵明颍喷了斩男香水，图谋不轨，让我来看着柳大善人，不要让柳老板沾花惹草，我到了你家里，你没在家，我想你可能还在公司，就过来了。”王偲如收拾着凌乱的办公室。
    “你把东西给我都整理好，我明天就找不到了啊。”柳诚看着收拾东西的王偲如无奈的说道。
    王偲如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每天弄得跟猪圈一样的办公桌，谁给你收拾的？你放心好了，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你都不会找不到的。”
    “诺诺姐说了，你这办公室只能我打扫，因为安全。”
    王偲如打开了柳诚办公室里的保险柜，将几份重要的文件放到了里面。
    “啊，我办公室每天都有收拾的吗？我完全没感觉到。”柳诚试着形容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放在手边一样，那么的…习以为常。”
    王偲如收拾好了最后几样东西，放在了书架上，将抽屉上锁，仰着头挑衅的说道：“你以为你一弹指，这些书啊、本啊、文件夹啊、资料之类的会自己飞吗？”
    “谢谢。”柳诚环视一周，满是感慨的说道。
    “你准备只用话来谢谢我吗？”王偲如眼神有些迷离，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柳诚，点在了他的眉心。
    “那走吧，我们回家！”柳诚一把将王偲如扛在了肩上。
    王偲如惊呼了一声，赶忙说道：“放我下来，出了这间办公室，哪里都是监控！会被园区保安室的人看到的。”
    柳诚这才放下了王偲如，让她整理好衣服。
    “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我和你的关系，我要保护好这层隐私，多留在你身边是一天，算一天。”王偲如整理好了衣服，走出了柳诚的办公室。
    柳诚离开之后，王偲如才锁了柳诚办公室的门，离开了科威信息，走出了创汇科技园区，才在十字路口坐上了柳诚的车，离开了创汇科技园区。
    王偲如已经从柳依诺那里知道了，柳依诺差点暴露的事。
    她现在很贪恋和柳诚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柳诚而言，她不是无法割舍掉的那一个。
    柳依诺哪怕是真的出现了差错，被李曼发现，柳诚也切不断和柳依诺的联系。
    但是她完全不同。
    “柳诚。”王偲如突然开口说道。
    “嗯？”
    王偲如失神的望着窗外说道：“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离开，你不要说出口好不好？我自己会走。”
    “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柳诚没说话，他完全没有预计到自己和王偲如的孽缘会持续这么久，他也不知道彼此会什么时候结束，又会怎么样结束。
    “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柳诚宽慰了一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其实还好

    柳诚来到了招生办公室，这里曾经是李曼在学校勤工俭学的地方，分数公布也在这里，二校门西侧的平房。
    他一早就来到了这里，等待着姚班录取分数的公布，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李曼一早就催促他，陪着他一起来到了招生办。
    同样等待着的其他参加考试的人，他们都等在招生办的楼下。
    “翟老师！”李曼看到了骑着电动车来上班的招生办主任，挥着手打着招呼。
    “这么早？你是柳诚吧，我听信科院的老师提起过你，你很厉害，你这次考试的分数也很厉害啊。”翟主任停稳了自行车，先是和李曼打了个招呼，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柳诚。
    “不错！”翟主任不住的点头。
    柳诚在学校可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即便是在清泽校园里，一边求学一边创业，而且还能创业成功的也没有几个。
    柳诚笑了笑说道：“都是马老师教的好。”
    “你马老师又没在这里，你夸他他也听不见不是，来进来吧。”翟主任摇头走进了招生办的办公楼。
    翟主任将分数单取了出来，贴在办公室的外面，柳诚从上到下找着自己的名字，他在第五个。
    笔试分数145，面试分数86，总分231分。
    柳诚从第一名看到了下面，总是觉得有点怪异，他的总分是第一，但是却排在了第五。
    前四名无一例外都是面试分数极高，但是他们每个人的分数都不如柳诚。
    尤其是陈炳这个连37绩点都考不到的人，居然是第四名，面试分数高达97。
    李曼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状况，满是疑惑的看着办公室里的翟主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次的面试分数权重是06，笔试的权重是04。”陈炳满是笑意的说道：“没想到吧。”
    柳诚明白了，笔试权重分数较低，所以他排在第五名，这一排，他就与姚班擦肩而过了。
    姚班每个班30到40人，二次在校补招，只要四个。
    “是没想到。”柳诚满是笑容的看着陈炳说道：“恭喜你，如愿以偿。”
    柳诚恭喜了陈炳之后，就离开了招生办，他走出来反而有些轻松，只是李曼满是担心的看着柳诚，生怕他会因为这事耿耿于怀。
    “好了，别担心了，我没事，我现在的重心是事业啊，进去了是锦上添花，进不去是无伤大雅。”柳诚看着李曼担忧的神情，反而劝她不要担心自己。
    当年公务员考试，他笔试第一，不照样没录取吗？他对此早以习为常了。
    李曼撅着嘴非常不满的说道：“怎么能这样吗？明明是你考的更好一些，明明是你更优秀，为什么他们会被录取，他们所有人的分数都比你低！”
    “不公平！”
    柳诚拉着李曼的手，憋着笑，他揉了揉李曼的头发说道：“走啦！多大点事儿。”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李曼虽然跟着柳诚打算离开，但是依旧在愤愤不平。
    柳诚摇头，比她自己受委屈的时候，还要生气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发到水木清泽，还是发到各种网络社区？有什么用吗？随随便便都删掉了。”柳诚满是好奇的问道：“还是准备通过举报之类的手段，抢回这个名额？”
    “费那个神儿干什么。”
    李曼依旧非常不满的说道：“就是不公平嘛，明明你考的最好。”
    柳诚看着傻fufu的李曼，笑着说道：“我本来就不打算去啊，是马老师硬让我去，我去了，考了个第一名，老师的面子有了，我也证明了自己，而且还不用去。”
    “这不是一举三得的事吗？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好了，走了。”柳诚拉着李曼准备离开。
    陈炳从招生办的办公楼走了出来，看到了柳诚在不远处，用力的吹了个流氓哨，然后挥了挥手，脸上尽是嘲弄的神色。
    “他！”李曼这次真的生气了！
    而陈炳似乎是有些得意，伸出手比了个中指。
    柳诚一愣，他满是怀疑的看着陈炳志得意满的离开，十分惊讶。
    他无疑和任何同学发生任何冲突，但是这个陈同学，没事老招惹自己做什么？
    “柳诚。”李曼满是担忧的说道：“你不要冲动啊。”
    “没，我没冲动，这件事总是要有个说法的。”柳诚示意李曼不要担心，他不是冲动的人。
    他回到了教室之后，找到了马绍光，先了解下这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马绍光的表情非常严肃，拿着茶缸一口一口喝着水，连茶叶都吃进去了，但是依旧止不住的怒气。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去问问。”马绍光对这个结果非常的不满。
    柳诚是不想去的，他是知道的，考试的结果柳诚是第一名，却没有录取，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赞助ACM的事，要不要就这么算了？”柳诚笑着说道：“老师一道帮我把这件事推了吧。”
    “我知道了。”马绍光真的非常生气，但其实他没什么办法。
    柳诚走出东主楼的时候，依旧有些恍惚，柳诚作为清泽学子，赞助自己的母校去打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获得一批可培养的优秀毕业生。
    这其实是件挺好的事，但是生生被这次的校内二次招考，给毁的一干二净。
    “大笨蛋，接电话，大笨蛋，接电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柳诚接起了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招生办的翟志刚。”电话那头是招生办主任翟志刚。
    柳诚颇为淡定的回答道：“翟老师好，有什么事吗？”
    翟志刚的语气里满是感慨的说道：“昨天分数出来的时候，我分明记得你考了第一，结果贴出来你却是第五。”
    “我才找了你的电话，和你沟通一下，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柳诚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其实还好。”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等了很久，翟志刚才低声说道：“柳诚同学，这件事，总会有个结果的。”
    “谢谢老师。”柳诚挂断了电话，清泽乃是百年名校，这种大型组织里利益并不相同。
    柳诚回到了自己的窝儿，打开了电脑。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柳诚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他已经套到了清泽校园内网的壳儿，只要按一下确认键，就可以获得权限，他犹豫了片刻。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弄了个面试权重这一出儿。
    按照招生办主任翟志刚的说法，昨天晚上他还是第一，但是今天早上，分数就变了。
    他轻轻点击了一下确认键，获得了管理员的权限之后，打开了后台。
    这么做其实有点违背职业操守。
    “呼。”他擦去了日志，离开了内部网的壳儿，叹了口气。
    果然是陈炳，他和陈炳一分之差，如果没有这个权重，陈炳的成绩在十名靠后。
    但是内部网上只有记录，没有更多的内容了。
    他拿起了手中的钥匙，上楼打开了保险柜，看着里面的黑色移动硬盘，拿了出来，插在了电脑上。
    他其实并不太想动用这个玩意儿。
    甚至说，如果今天不是李曼陪着他去看分儿，他压根对分数的高低并不在意，也不在意是否能够被录取。
    在分数出来的时候，柳诚还恭喜了陈炳。
    如果不是陈炳在楼下对他百般嘲讽，他也懒得折腾。
    但是今天是李曼陪着他一起去看分儿，是李曼看到了陈炳对他的挑衅。
    那这件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他是个很平和的人，这可能也是大多数中年人的常态，比如上次那个健身前台索菲，他就轻轻放下，并没有为难对方。
    就像他对李曼说的那样，多大点事儿？
    但是李曼看到了所有的一切。
    他重生前，就不愿意让李曼看到自己狼狈，公司破产清算在即，陈婉若打电话的时候，他其实可以选择让李曼帮自己。
    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让李曼看到。
    现在李曼全都看到了。
    他将移动硬盘插在了电脑上，他打开了一个虚拟机，开始了对陈炳的个人电脑开始了入侵。
    陈炳一个连绩点分数都考不到37的人，用得着移动硬盘吗？
    当然用不到，陈炳的个人电脑就如同不设防一样，比沈佳怡的电脑防御还要弱几分。
    那为什么要启动移动硬盘呢？
    因为他可能需要去各大银行的系统里，寻找陈炳及其后台的蛛丝马迹。
    所幸的是，对方的几个户头都是汇丰银行的户头，不是国行。
    忙活了到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他将所有收集好的资料打包，匿名发给了翟志刚。
    清扫了痕迹之后，柳诚将移动硬盘塞进了保险柜里。
    国内的网络安全，分为老中青三代，老、中两代，早期经历多少都是出没灰色地带，他们出于对黑客技术的好奇，才闯入了这个圈子。
    青一代，则是以各高校毕业生为主。
    柳诚既属于中生代，也属于青一代，他做事不是没有规矩，但是有些人总是让他不得不坏掉自己的规矩。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柳诚骑着电动车去上学的时候，看到了几辆黑色的帕萨特，车尾标注着公务用车，驶入了校园，没过多久，他们就驶离了校园。
    “出大事了！”王柯然的消息最为灵通，还没上课，他就神秘兮兮的对着宿舍四人组，低声说道：“昨天晚上，陈炳在宿舍被人带走了！”
    “今天早上教务处就贴出了开除陈炳的通知。”
    “而且据说，有人倒大霉了！”
    柳诚十分惊讶，这也太快了吧！
    他昨天晚上十一点才把弄好的资料包发给翟志刚，昨天晚上就有消息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人在重要的位置上，屁股底下的座位越高，盯着的人就越多，这些人在下面虎视眈眈，不出事还想挑出点事儿来，一旦出事，那自然是墙倒众人推。
    柳诚可是知道自己昨天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汇丰银行的最低单笔业务是300万r或者50万刀起步，柳诚昨天晚上大约查到了十多笔国内存转国外取的业务。
    因为汇丰银行乃是外资银行，所以陈炳及其后台，压根就没有想过隐藏身份或者采用代持等手段，全都是自己去办得业务。
    这就是证据。
    “柳诚，你过来一趟。”马绍光在上课前，提前来到了教室，将柳诚叫了出去。
    马绍光左右看了看说道：“陈同学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按照择优录取的原则，你应该会被录取了，安心学习。”
    柳诚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了，让后面的同学去吧，不想去。”
    “哦？”马绍光有些惊讶，柳诚这个决定，他并不觉得太过于意外，只能说是情理之中。
    柳诚这性格，的确不太像是能接受自己第一名却是备选的情况。
    “好吧，我给你推掉吧，安心上课。”马绍光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姚老师失去一个好学生啊。”
    “学校里发生的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不要太过在意。”马绍光又叮嘱了一句，他其实也有想过，那个突如其来的如同惊雷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柳诚干的。
    但是他思来想去，是不是柳诚都不重要。
    其实有没有柳诚也不重要，大型组织里，大家的利益就像九头蛇一样，并不一致。
    “我知道了。”柳诚点头回到了教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上课。
    下了课之后，柳诚去工商院接李曼，李曼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学校的种种传闻。
    “是不是你做的？”李曼吃午饭的时候，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她满是好奇的看着柳诚的一举一动。
    柳诚模棱两可的说道：“如果连保护自己的权益的能力都没有，还怎么能保护你。”
    李曼脸上满是洋溢的笑容，她探着身子，在柳诚的脸颊上啄了一下，低声说道：“你真厉害，而且这张嘴真的会哄人，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遭殃！”
    柳诚拿起了餐巾纸擦了擦脸颊说道：“好多油！”
    李曼瞪着眼睛晃着脑袋，凶神恶煞的问道：“你嫌弃我？”
    “那倒不是。”
    她怒气更盛的问道：“那就是不想让我亲？”
    “那更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李曼略微有些矫情的问道。
    柳诚想了想说道：“你生理期了，多喝点热水，上次买的红糖姜茶和暖宫贴用完了吗？如果用完了，我们待会儿再去买点。”
    “啊？哦，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到了？”李曼瞪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是你男朋友诶。”
    “嘿嘿。”
    李曼越来越矫情，也越来越缠人，这是喜欢的一种方式。
    柳诚并不意外，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李曼抿着嘴唇问道：“你马上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把你打包送给我怎么样？”柳诚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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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文化的荒漠

    柳诚完全不知道他退出了赞助ACM国际大学生程旭设计竞赛，这件事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因为这些波澜，完全没有到柳诚的身上。
    柳诚的日子依旧是过得十分的忙碌，尤其是最近还多了邵明颍这个游戏公司。
    开发一款中国风的MOBA游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其化内涵上，各个人物的设计，邵明颍招聘的游戏策划并不能够完美驾驭。
    甚至很多人物都抄袭光荣三国志系列的人物设定，这让柳诚非常的不满。
    不仅仅是对游戏策划不满，更对邵明颍的急功近利不满，她太急功近利了。
    邵明颍气势汹汹的闯进了柳诚的办公室，非常愤怒的说道：“只有两千一百万的研发费用，你知道引擎授权费用是多少吗？你知道员工支出工资是多少吗？”
    “你坐在办公室里，一句不行，就否认掉了我们这半个月做的人物设定，你是公司的股东，项目的确是你做的！这都没错，但是你不能看不到我们的努力。”
    柳诚看着一脸惶恐的王偲如，她本来想拦住邵明颍，可是邵明颍走得太快了，直接冲了进来。
    “给邵总倒杯茶，清清火气。”柳诚示意王偲如不要惊慌，柳依诺正在和柳诚沟通着一些人事任命的问题，刚好说完，邵明颍就冲了进来，她坐在邵明颍旁边，认真的和邵明颍交流着。
    柳诚则继续满头在自己的代码里，直到忙完了手中的活儿，才转头看向了喝茶的邵明颍。
    柳诚看着邵明颍非常肯定的说道：“邵总，任何的合作都是需要磨合的。”
    “我们之前制定的企划案里，是以游戏品质为核心，我们现在这些投入，在短期内看似无法变现，但是长远来看，我们是足够支撑下去的。”
    “你觉得抄袭光荣的三国志中的人物设定，是可行的吗？”
    “我不这么认为。”柳诚非常确切的说道：“那不足以让我们在未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分到一杯羹，甚至会死的很惨，所以，我全部推翻了。”
    “你可以让你的策划继续做数值策划，我来负责人物卡设计。”
    “最起码你不能把荆轲刺秦的荆轲设计成女的吧，这也太离谱了！”
    荆轲设计为女性，柳诚怎么都没想到邵明颍请的策划和企鹅请的策划如出一辙，居然会在两个时空，完成一次时空的交汇。
    邵明颍咬牙切齿，她认真想了想说道：“以前的时候米开朗基罗在佛罗伦萨雕刻一尊石像。雕塑大师米开朗基罗用了两年的时间，精心雕刻而成，雕塑雕刻成功的那一天。”
    “佛罗伦萨万人空巷，对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叹为观止。”
    “但是佛罗伦萨的市长来到雕塑之前，觉得这个雕塑的鼻子低了一点，影响了雕塑的氛围，让米开朗基罗加高鼻子。”
    “米开朗基罗随意的拿石粉抹了两下，佛罗伦萨的市长非常满意的点头离开了。”
    “米开朗基罗的助手百思不得其解，因为石粉抹上去就吹散了，可是为什么市长会满意呢？”
    “米开朗基罗说：权贵的虚荣就是石像鼻子上的三把石粉！”
    嗯？
    小样儿，今天玩起了化范儿不成？
    柳诚认真的听完了这个故事，他就是里面虚荣的市长，非要在专业的领域对策划指手画脚，却忽略了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根本不懂策划，却要强行插手。
    总体来说，借题发挥，讽刺他管的太宽。
    “你这故事哪里听来的？”柳诚颇为好奇的问道，这个味儿实在是太足了，就像是爱因斯坦和三个小板凳、全美断电救麻雀、德意志的地下管道埋着备用件一个味儿。
    邵明颍得意洋洋的说道：“知音海外版第4期，作者是流沙！”
    “邵总啊，怎么说呢米开朗基罗的父亲是卡普雷塞和丘西的最高行政长官，他们家本身就是贵族。”柳依诺怎么说也读过名人传，多少知道一些米开朗基罗的事儿。
    中世纪的欧洲是个贵族大于一切的时代。
    柳依诺叹息的说道：“米开朗基罗在佛罗伦萨时期，一直是美第奇家族的座上宾，而艺复兴和美第奇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个美第奇家族出过四位教皇，七代大公，两个法兰西王后，这两个法兰西王后有四个儿子先后都是法兰西的国王。”
    “美第奇家族统治佛罗伦萨三百余年，先实僭主，后来是大公。而米开朗基罗在十三岁开始，就可以自由出入美第奇宫了。”
    王偲如是学画画的，对这方面更是门清儿，她把一个菜单放在了柳诚面前，低声说道：“想吃点什么，我一会儿去买。”
    她转过头来笑着说道：“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罗伦佐美第奇，就是那位准许米开朗基罗自由出入美第奇宫的佛罗伦萨掌权者。”
    “姐姐，你下午想吃什么？”
    “柳诚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柳依诺憋着笑，回了一句。
    邵明颍别提多气了，她就是讲个故事，结果正好撞到了喜欢吊书袋的柳依诺，好巧不巧，这还有个美术生秘书。
    虽然说是秘书，可是邵明颍可不觉得王偲如只是单纯的秘书，看看王偲如和柳依诺说法方式，大概率王偲如就是柳诚养的一条鱼。
    “好气！”邵明颍本来想讲个故事揶揄下柳诚，结果没成想，正好讲到了柳依诺和王偲如擅长的事情上。
    柳诚随便点了个粥，一式三份，他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再说，颖姐姐要哭了。”
    “啊，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人！”邵明颍有些抓狂，她就是借了一个知音的故事而已，至于嘛。
    柳诚看着邵明颍抓狂的模样，笑着说道：“还是那个问题，我之前就说过了，破局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精益求精，你借鉴这些，到最后都会成为刺向我们的舆论武器和把柄，认真设计就是。”
    “既然叫英魂战纪，英魂一定要做出来，如果连最基本的事实都做不出来，何谈英魂战纪四个字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后生可畏吾衰矣

    邵明颍依旧在恼火着自己出丑的事，她上了心灵鸡汤的当。
    但是心灵鸡汤泛滥，也不是国内独有的现象。
    因为马克吐温曾经写过三篇《我所发现的生活》、《好孩子的故事》和《坏孩子的故事》，讽刺心灵鸡汤的泛滥。
    在《我所发现的生活》里。
    马克吐温的叔叔讲，一个贫穷的小孩在银行门前，捡到了一个曲别针，因为曲别针认识了银行家，最后接受了银行家的投资，并且娶了银行家的女儿。
    马克吐温就开始天天去银行门前捡曲别针，然后被银行员工，劈手夺过了曲别针，因为曲别针也是银行的财富，银行员工警告他：如果马克吐温再想捡便宜就放狗咬他！
    马克吐温的童年是在心灵鸡汤中度过，其实大多数的孩子也是如此。
    邵明颍今天出丑，其实并不意外。
    就像一句话，如果加上「根据研究表明」就会增加说服力，很多人都会信以为真，这种碰瓷不仅仅出现在米开朗基罗这类的名人身上。
    “那么你打算做什么？”邵明颍抓了抓脑袋，懊恼的放下了手，这次算她失算了。
    柳诚颇为肯定的说道：“其实我接手的只是人物的背景设计，确切的说是文案设计，我并没有否决你那些模仿痕迹有些严重的技能设计，这一方面你们可以照常推进。”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想要的游戏，是一个精品的游戏，小众些没关系，bug较少、及时修复漏洞、没有恶意脚本外挂的oba游戏。”
    他直抒胸臆，他就是在借题发挥。
    借着这种看似不重要的小事，倒逼邵明颍打造精品。
    至于能不能做出来，柳诚其实不甚在意，就是游戏扑街了，他也就是赔六百万和一些精力罢了。
    “哼！故意为难人。”邵明颍撇了撇嘴，拿起包就准备出门。
    柳诚笑着喊道：“留下吃个饭再走呗，王偲如给你买去了。”
    “谁要吃你的饭！”邵明颍踩着高跟鞋气呼呼的走了。
    她知道了柳诚的目的自然也就放心了，按照柳诚给出的项目策划书，只要用心做，虽然不至于大爆，但是至少可以混个温饱，活下去。
    柳诚在一些方面，总是超越同龄人太多的成熟。
    柳诚吹着口哨，正准备继续忙工作，却接到了陈婉若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我一个小时后到。”柳诚解释道：“现在是晚高峰啊，从北四环到东四环，一个小时已经算快了。”
    “姐，我不在公司吃饭了，陈婉若让我去她那儿吃饭。”柳诚拿起了外套，拐到休息室对着全身镜看了半天，才走了出来。
    形象没有问题。
    “都给你买了，你陈婉若那儿干嘛？一会儿曼曼来了，你怎么办？”柳依诺一听这话，人都木了。
    李曼每天晚上过来和柳诚一起吃饭，算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柳诚居然要去陈婉若那儿！这不是招雷吗？
    柳诚转动了下手机说道：“陈长林来了，你就说我陪邵明颍去她的新公司了，我到楼下跟邵明颍说一声，别说岔了。”
    李曼很少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这是个好机会。
    “你早点回来，别住外面，否则说不清楚了。”柳依诺一听是陈长林，只好重重的吐了口气，拿出了一份单子说道：“你那个儿窝儿的装修清单，除了会议室不装修以外，其他都会装修一下。”
    “那个房子已经和业主买下来了，不算太贵，写在公司名下，用途是员工宿舍。”
    “好，我知道了。”柳诚拿过了柳依诺的单子，匆匆扫了一眼，就签上了字，他完全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问题。
    柳依诺当然没有借着装修的名义，中饱私囊，自己家的钱，何必中饱私囊呢？
    她只是在设计图上，花了点小心思，柳诚没注意到而已。
    比如二楼柳诚的房间会和外面的小客厅打通，但是门是隐藏设计，但是二楼的小客厅会全部封闭起来。
    这样小客厅就形成了一个密室。
    至于柳依诺想做什么？
    这密室自然是要放一些秘密的东西，比如柳诚的保险柜！
    但是里面为什么会有一张席梦思床垫的大床，装修的如同卧室一样，这柳诚就完全没有注意到了。
    柳依诺追求刺激，但是她不是个傻子。
    李曼住在她家里，刺激归刺激，但是不是长久之计，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不刺激也就罢了，甚至还会被李曼所发现。
    “晚上早点回来。”柳依诺抓着了柳诚的手说道：“超过晚上十点，我就告诉曼曼你去陈婉若那儿了！”
    她声音很小的说道：“我生理期还有三天就到了，你懂我意思吧。不许在陈婉若那儿过夜。”
    嗯？生理期？
    哦，柳诚瞬间秒懂。
    “好。”柳诚点了点头开着车，出门去了。
    柳诚来到陈婉若家里前，先去买了点拜年礼，他过年没回家，以陈长林和柳宏辉的关系，柳诚是需要拜年的。
    “叔叔过年好。”柳诚将手中的几样礼物递给了刘姨。
    陈长林依旧胖乎乎的，但是比上次见面，瘦了一些，显然不是运动，而是有些疲惫，陈婉若是个很执拗的人，而且在家里，多少有点闷葫芦，看起来陈长林没少操心。
    “小诚来了。”陈长林依旧是笑容满面，做生意讲究的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婉若听到了柳诚的声音，穿着一个大头拖鞋从楼上噔噔噔的跑了下来，乳燕归林一样扑倒了柳诚的怀里，笑眯眯的说道：“诚诚。”
    “好了，叔叔阿姨都在呢。”柳诚示意陈婉若松开。
    陈婉若洋洋得意的说道：“我不。”
    柳诚和韩景芝客套了两句，坐在了沙发上。
    “我听婉儿说，你的创业很成功啊，详细说说。”陈长林也没有多寒暄，直接开口问道。
    柳诚将自己做的事大概讲了讲，省去了技术环节，他着重提到了和公安部合作的g01系统，陈长林对这个系统也是相当的关注，问的极为详细。
    “做事沉着，有条不紊，不错不错。”陈长林颇为怅然的说道：“当初我真是看走眼了啊，你做的事情，很大嘛。”
    他是个传统的商人，本身是做钢材起家，也曾做过炉前工，翻砂、塑型、开炉生产、炉料配比、引进设备等等，在他看来一百万对于创业的人而言，真的不算少了。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短时间里，柳诚有如此的成就。
    这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陈长林看着柳诚的模样，颇有一种后生可畏吾衰矣的感觉。
    但是其他像柳诚这个年纪甚至比他大几岁，创业的年轻人他也见了不少，绝大多数都是失败者。
    可能柳诚只是一个特例罢了。
    “听说你最近弄了个投资公司，把八号楼的帝王都抵押出去了？”陈长林问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婚前拦路虎

    “是。”柳诚点头说道：“那房子也不经常住，刚开始创业，住不了这么奢侈的房子。”
    “再说学业和工作都非常的忙，我也不常到这边来，也就抵押出去了。”
    陈长林不住的点头说道：“乍富之后依旧有此见识，你的确具备了成功的因素，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远不如你。”
    “其实，我们投资部也在寻找投资。”
    “房地产赚钱的是银行，前些年还能够左手倒右手，但是这几年，房市价格飙升，监管越来越严，左手倒右手，已经完全行不通了。”
    柳诚喝了口水，笑着说道：“房地产不赚钱，说出去是要被人骂的。”
    陈长林哈哈大笑起来，他摇头说道：“其实就是需求资金庞大，盈利率其实不到5，房市已经过了蛮荒生长的时代。”
    “国内的储蓄率实在是太高了，银行都是热钱，却没地方投资，而房市需求资金极其庞大。”
    “你抵押房产投资，我很好奇你准备投资什么？”
    柳诚笑而不语，现在他除了是陈长林的小辈儿以外，还是科威信息的老板，他怎么会泄露公司的事，给陈长林知道呢？
    陈婉若听着他们的谈话味儿不对，脸色立刻变得拧巴了起来，她抓着柳诚的手说道：“走，我们去吃饭，摆什么老前辈的架子啊！”
    陈长林呵呵的笑着，他颇为无奈的说道：“女大不中留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赚的钱还不都是给你吗？”
    陈婉若用鼻音重重的哼了一下。
    “最近因为政策的原因，河北山东的钢企都在进行产业升级，我们集团的转型也是势在必行了。”陈长林满是感慨的说道：“我现在手中有7个亿。”
    柳诚两辈子都不知道陈长林到底有多少钱，今天算是管中窥豹了，七个亿的流动资金意味着什么？
    那背后没有七十亿的资产，能有七个亿的流动资金？
    这可是七个小目标啊。
    而且陈长林手里能没有别的项目？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陈长林看着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人岁数大了，就跟不上时代，现在的风口是互联网，你有什么很好的建议吗？”
    柳诚看了看陈婉若，十分确信的说道：“今年企鹅会爆发大规模的舆情危机，他们和奇虎之间关于个人安软市场的争夺，已经白炽化到了出圈的地步。”
    “而企鹅经年累月的抄袭恶名，必然让企鹅的股价有个极大的下挫，在这个时间点，可以考虑购买企鹅的股票，并长期持有。”
    柳诚就打算如果收购高原资本手中奇虎股权失败，就筹谋在企鹅股价大跌的时候，进场。
    在他印象里，那将会是企鹅从今以后的历史最低点，从PC大佬再到移动互联网之后的超级寡头，企鹅的股票会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拉升。
    “哦？”陈长林上下打量了下柳诚，笑着说道：“我以为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属于那种激进派，没想到也是十分的保守。”
    玩股票长期持有，可不就是保守吗？
    其实柳诚是在做风投，这玩意儿的风险可比持有股票风险大得多。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陈长林认真的点了点头，互联网现在正在风口上，而且和集团名下的投资部的意见是一致的。
    这证明，柳诚的眼光是极好的。
    一顿饭倒是宾主尽欢，柳诚没喝酒，从陈长林的家中走了出来，吹了个冷风，点了根泰山，风抽了一半，他抽了一半，京城多风，魔都多雨。
    陈婉若多愁善感，他拉着柳诚的手，低声说道：“你就舍得回去吗？平时里你那么忙，又见不到，现在见到了你又要走。”
    “我等爸妈睡了再出来，你等我好不好？”
    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笑着说道：“我工作上还有事。”
    “撒谎。”陈婉若拉着柳诚的衣角，非常不满的说道。
    “乖…”
    “我不。”
    …
    他驱车离开了小区，他放下了那些无聊的感慨，看了看表，才九点不到，回去的路上并不是晚高峰，路况好，他赶在了十点前回到了家中。
    “曼曼呢？”柳诚打开了家门，有些疑惑的问道。
    “睡了，今天挺忙的。”柳依诺压低了声音，将柳诚拉到了门外，低声说道：“我们出去说。”
    柳依诺心事重重的说道：“公司最近有很多不好的传言，是创汇产业园区那边传来的流言，那天晚上王偲如去你办公室，就有各种传言传了出来。”
    “说什么的都有，王偲如虽然表面上笑嘻嘻的，但是她一直处于流言蜚语之中，你知道的漂亮女孩子，总是各种流言蜚语缠身。”
    柳诚点了点头问道：“我最近会注意点的。”
    “我在想要不要下个行政命令，办公室禁止谈论这些事？但是我感觉收效不大。”柳依诺颇为犹豫的说道。
    柳诚十分确信的点了点头说道：“适得其反，男女关系从来都是越描越黑的，你不是说我是公众人物了吗？这种事避免不了的，随便讨论吧。”
    “这是一个遗忘的时代，三分钟热度，三天记忆，当流言没有确凿证据之后，大家都会渐渐淡忘，随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很多事都是如此，所以不必太过于在意。”
    柳依诺颇为担心，他看着明亮的月色，想了很久才说道：“可是曼曼多聪明啊，她会不会听到这些流言，然后有所怀疑呢？”
    柳诚大笑了两声说道：“你知道吗？没有流言才让人怀疑，又流言才是对的。”
    “她一个清泽美院的学生凭什么做总经理助理？那肯定是裙带关系，若是没有流言，曼曼才会怀疑，我和王偲如有什么。”
    “最好的伪装就是不伪装啊，最好的谎言是说实话啊。”
    柳依诺嫌弃的看着柳诚，嗤之以鼻的说道：“你收敛点吧好不好！知道你是个渣男了！”
    柳依诺走了两步，突然脚底下一软，她面色立刻就变了，她扶住了柳诚，面色雪白的说道：“我来大姨妈了。”
    “不是说三天以后吗？提前了吗？”柳诚扶住了柳依诺，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痛经的毛病，柳依诺也不例外，而且这次突如其来，着实让柳依诺毫无防备。
    她眉头紧蹙、额头和鼻尖渗出了冷汗。
    这次尤其疼的厉害，柳诚见状一把抱起了柳依诺，向着家的方向而去。
    柳诚对女人的事，大概比对男人的事还清楚。
    比如柳依诺的生理期，尤其是生理期前的护理，所以柳依诺并没有出丑，因为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护垫。
    柳依诺是水做的，所以每次做什么之前，都会预备。
    “放我下来。”柳诚抱着柳依诺回到楼前的时候，低声说道。
    虽然不舍的柳诚温暖的怀抱，但是毕竟不能让李曼看到。

 第一百四十八章 葫芦与梨

    “抱歉啊，突然来了大姨妈，让你失望了。”柳依诺虽然从柳诚的身上下来，但是依旧在门前抱住了柳诚的脖子，呢喃的说着。
    她平时里都像个母老虎一样凶猛，在公司里又是一副冷面杀手冰山美人，在家的时候，偶尔是那种御姐女神范，但是多数都是沙雕风。
    这么突然之间，如此小女子模样，柳诚倒是想到了一个词，很适合柳依诺。
    千姿百态。
    “有啥失望的，蛮好的。”柳诚诚心实意的说道，有些东西一定要劳逸结合，不能趁着年纪轻轻就随意霍霍自己的身体。
    从过年前王偲如和柳诚住到一起，他这些天，又一天歇着过吗？
    没有！
    完全没有歇过！
    柳依诺说她大姨妈来了，柳诚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要不你去王偲如那儿？那丫头要知道你过去，还不得乐开了花？”柳依诺轻声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不去了，我给你熬点姜糖水。”
    红糖姜茶是柳诚的怼痛经宝具，宫寒的女孩子必备之圣物，但是柳依诺比柳诚见过的那些女孩子更严重一些。
    所以他每次泡了红糖姜茶，都要熬一熬，放点枣、核桃之类的补气暖身，这样柳依诺能好受点。
    柳依诺如同煮熟了虾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她也不吱声，就那样攥着衣服用力的攥着，冷汗直流。
    “来喝点吧。”柳诚煮好了红糖姜茶之后，将柳依诺翻过来，用勺子喂她。
    “烫。”柳依诺连尝都不尝，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委屈的看着柳诚。
    柳诚只好吹了吹：“呼呼。”
    “还烫。”柳依诺依旧不肯张嘴，她糯糯的说道：“你尝尝。”
    柳诚试了试十分确定的说道：“一点都不烫啊。”
    柳依诺有点不依不饶，似乎平日里撒娇的机会并不多，她颇为甜腻的说道：“你喂我。”
    “我这不是在喂你吗？”
    “我要你用嘴喂我。”
    “恶心死了！”
    “你喂不喂！”
    ……
    艰难的将一碗红糖姜茶喂完，柳诚颇为无奈的将碗洗干净，看着脸色好多了的柳依诺，无奈的说道：“姐姐，赶紧去洗脸睡觉吧。”
    柳依诺眼波流转低声说道：“你抱我去。”
    “我不抱。”
    “抱抱嘛。”
    “好吧。”
    柳诚看了看李曼房间的门，确定了没什么声响之后，才将柳依诺抱了起来，向着主卧而去。
    柳依诺眼睛瞪大，她一脸坏笑的晃了晃身子，不停的磨蹭着。
    “你别蹭啊，再蹭闯红灯了！”柳诚将柳依诺抱进了房间里，气喘如牛的说道。
    这个柳依诺还真的是随时实地都在使坏。
    “那你来呀，不过都说，大姨妈不是咬咬卡吗？你要不要试试那是什么感觉啊？”柳依诺一脸坏笑也不松开环抱着柳诚脖颈的手。
    柳诚吐了口浊气非常肯定的说道：“你放过我吧，歇一天，歇一天好不好？”
    “好吧，还以为可以玩一下呢。”柳依诺颇为失望的说道：“每次痛起来都好疼，听说生了孩子之后，痛经就消失了。”
    “要不我们生一个吧。”
    柳诚一愣，随即愣愣的说道：“你想好了？生孩子可是大事。哪有因为痛经就生孩子的？”
    “我认真考虑过了。”柳依诺颇为认真的说道：“你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一年是你公司扩张期之后，短暂的消化期，若是错过了这段时间，再要孩子的话，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你想过当爸爸吗？”柳依诺抿着嘴唇说道：“如果怀了，我就去美利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就说我在国外进修的时候，领养了一个，你觉得如何？”
    “好。”柳诚想了想点了点头，满是笑容的说道：“那就随缘呗，我都可以。”
    “就是单亲妈妈的流言蜚语，姐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柳依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指指点点我不怕，而且我不信你不照顾我们娘俩儿，反了你了。”
    柳依诺不打算和柳诚公开关系，她更希望自己可以和柳诚长长久久。
    而且她现在要孩子，并非因为痛经刺激而临时起意，她对这件事已经想了很久很久。
    柳依诺想起了别的可能，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不能因为我生了孩子，就对我爱答不理的，我是给你生孩子的！”
    “我是那种人吗？”
    “是！”
    生了孩子有生了孩子的好，柳诚对此还是有一点心得。
    ……
    “哈！”
    李曼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昏昏沉沉的拿起了手机，夜里3点多一些，她有点着凉，所以一回来就睡了。
    但是突然就被噩梦惊醒了。
    这个梦很奇怪，是一个婚礼现场，热闹无比的中式婚礼。
    两个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姑娘弹着琴，身后是烟雾缭绕的各种花海。
    柳诚和另外一个身材极佳的女孩子，手挽着手，走在红毯之上，四周都是亲朋好友们的掌声。
    李曼在梦里一直在跑，她一直想要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脸，但是怎么都看不到。
    当那个女孩子看向她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那不是她。
    但是这一惊醒，她越来越记不清楚那张脸，整个梦的记忆都在飞速的消失着，随后变成了一段段离奇的画面。
    “那是谁？”李曼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将自己重重的扔到了床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曼今天在公司听到了关于王偲如与柳诚的传闻，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梦里，那个女孩子显然不是王偲如。
    王偲如的身材是葫芦形的，而那个女孩子的身材是梨形的，她非常肯定。
    哪怕是柳诚和王偲如真的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柳诚也不可能娶王偲如。
    李曼当然有这个自信，王偲如也不会不敢有这种奢求。
    那到底是谁？
    陈婉若？
    李曼再次摇了摇头，那个富家女孩，总是有一种天下的好东西都是我的霸道，这种霸道，是柳诚不喜欢的。
    哪怕是陈婉若自己没注意，柳诚没注意。
    但是李曼却注意到了，这种霸道或许并非陈婉若的本意，但是她总会通过别的手段去实现。
    那会是谁？
    李曼的脑海里闪过了几个女人的画面，但是这种梨形身材，她完全没有印象。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是我的吗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李曼带着新成立的科威投资，和高原资本进行着漫长的谈判。研发一部继续研发着科威的立足根基已经升级过的科威宝和g01系统，而研发二部正在开发洛神系统和负责维护企鹅的tp系统。
    而且李曼的信心在握。
    春暖花开之时，从美利坚留学归来的王兴，在成功创建了人人网之后，再次瞄准了互联网的细分市场团购。
    王兴是个大胆的人，他先后三次创业，第一个项目是为海外留学生服务的游子图，第二个项目则是校内网。
    随后校内网被千橡集团收购，千橡集团从日资软银获得了43亿美元的融资，正在筹谋上市。
    不过这和王兴没什么关系了。
    经过了几年的沉淀，他再次准备创业，而这一次，他创办了国内第一家美团网站，并且获得了美资红杉资本的1000万美元的投资。
    依托于美团点评而生的美团上线，主打美食、酒店、ktv团购的网站上线之后，好评如潮。
    但是王兴很快就遇到了一个麻烦，那就是企鹅内部的消息，企鹅团购已经立项。
    还有什么业务是企鹅不做的吗？这是王兴的想法。
    与王兴有着相同命运的是小游戏网站4399，依托于广告投放和联合运营网页游戏，4399的月营收在2010年4月份达到了将近五千万。
    但是4399的ceo却没有被4399月做大越大而心满意足，反而是越来越担心，他担心的事儿，最终还是发生了，4399的像素级复制项目，3366成功上线。
    3366和4399不能说十分相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有着相同境遇的老板们，在密云区的一家真人cs度假村，相聚。
    科威信息也受邀出席，柳诚接到赵圭的电话的时候，非常意外，春暖花开之时，正是踏青的好季节，他其实觉得周末出去玩一玩还不错。
    但是相约的并非周末，柳诚实在是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因为最近柳依诺在备孕，连签证都办好了。
    而这段时间，柳诚也在努力的学习着企业管理，即便是消化期的科威信息，依旧非常的忙碌。
    “开始了啊。”柳诚上网冲浪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猫扑、校内网、天涯社区，甚至连水木清泽也有了各种各样的帖子。
    这些帖子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嘲讽企鹅抄袭。
    从年前的互联网高层年会开始的反企鹅联盟正式结盟，而且他们的在线上和线下的声浪极大。
    诸如企鹅杀死了中文互联网的创新、企鹅仔是搅局者、掠食者和终结者、创投圈笑话十则、苏联笑话永不过时等等内容，开始泛滥成灾。
    他在装修好的原来科威信息的注册地，现在他的窝儿里上网冲浪。
    而柳依诺从洗手间里，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抱住了柳诚的脖子，整个人像是要融化在柳诚的怀里。
    柳依诺颇为贪恋的说道：“两道杠，柳诚，你要做爸爸了。”
    柳诚还在关注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还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呆滞的问道：“是我的吗？”
    “啊！疼疼疼！”
    柳诚话刚出口，柳依诺就立刻变脸，用力的咬在了柳诚的肩膀上，她用的力气很大，柳诚感觉都要咬破皮了。
    “开个玩笑啊。”柳诚揉着肩膀，龇牙咧嘴的说道：“真的要当爸爸了吗？”
    柳依诺十分心疼的揉着柳诚的肩膀，刚才情急之下，咬的太凶，可能真的把柳诚给咬疼了。
    她笑着说道：“生理期本来在17号，这都4月初五了，还没来，我就验了下，两道杠，你真的要当爸爸了。”
    柳诚转过头来说道：“让我听听。”
    “这会儿还没胎心呢，你能听到什么？”柳依诺戳了一下柳诚的脑袋，咯咯地笑着。
    “那你是喜欢吃辣还是喜欢吃甜的啊，都说酸儿辣女，孕吐反应严重吗？对了孕妇期间应该买点营养品，还有叶酸片，还有什么来着？”柳诚喋喋不休的说道。
    的确是听不到什么，但是他想的很多，初为人父，有点迷糊。
    “对，还要去医院建卡，每月都要检查，但是没有结婚证怎么建卡啊。”柳诚还在嘟囔。
    柳依诺看着一脸迷茫的柳诚，探出了头，柔顺的长发顺着柳诚的肩膀滑落，她抱着柳诚的两颊，轻轻的吻住了柳诚的嘴，让他停止喋喋不休。
    良久唇分，柳依诺转了个身子，坐在了柳诚的身上，环抱着柳诚脖颈，瘫在他的怀里，柔声细语的说道：“对呀，要建卡呀，要不要找个人假结婚，领个结婚证啊。”
    “你敢！”柳诚立刻就不乐意了，他极为愤怒，怎么能给我的孩子找个新爹，疯了吧！
    亲爹在这呢！
    “哈哈哈哈！”柳依诺笑的前俯后仰，她再次吻住了柳诚的嘴唇。
    她眼睛笑的像是个月牙一样，抚摸着小腹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医院也早就联系好了，不用你瞎操心。”
    “营养品我都买了，就在密室里，孕吐反应不严重，虽然偶尔有点干呕，但是我会注意的。”
    “四个月的时候开始显肚子，我比较瘦，大约能撑到五六个月，到那时，我就必须得出国了，安心了。”
    “预产期大概在十二月。”
    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预产期前，我去陪你。”
    “十二月的时候，公司很忙啊，你到时候抽得出时间吗？”柳依诺摇了摇头说道：“你抓紧时间寻找职业经理人，我九月份就必须要走，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柳诚抱着柳依诺，认真想了想说道：“那都是小事，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公司没什么大事，我一个人忙得过来，明天你就休息，专心养胎。”
    “等到五个月多的时候再出国就是。”
    柳依诺笑容满脸的在柳诚的眉心不停的点着，妩媚的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以为公司是旅店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而且我是要生孩子，难道我不用注意影响吗？”
    “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有数。”

 第一百五十章 熟透了更甜

    柳依诺为什么着急生孩子？
    因为她这是她唯一的窗口期，她不是王偲如，只需要做个花瓶就行了，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
    她需要帮柳诚看住科威信息这一摊子事儿。
    科威信息是一艘建好的大船，而且越来越大，正在起航，随着科威信息的越来越大，只要柳诚不犯糊涂，科威只会越来越臃肿。
    创业都是如此，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只要后退，就只有死路一条。
    柳依诺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要生娃的事，导致科威这艘大船有任何的危险。
    所以在这个难得的消化期，她要抓紧时间生了孩子，再以后的日子，她就没这个机会了。
    什么是扶弟魔，就是柳诚的事儿，最重要。
    她如果嫁给别人，那是祸害别人，这辈子只能拴在柳诚的身上。
    她想了很久，最担心的是柳诚见异思迁，在她生了孩子之后，不再那么痴缠她了。
    不过没事，至少有个孩子，可以陪着她。
    “我查查，应该注意点什么。”柳诚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生孩子只是柳依诺一个人的事。
    柳依诺却摁住了柳诚的手，轻声说道：“你不用查了，我都查过了，我有正事问你。”
    “嗯？”柳诚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满是疑惑的问道。
    “我回来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啊，你知道的生孩子，难免会有点身体上的变化，哪怕是康复性训练的再好，我也不如现在了啊。”柳依诺忧心忡忡的问道。
    柳诚却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有小孩子才觉得不如以前，大人都知道，少妇有三宝啊，温柔体贴水漫金山，不得了。”
    “哼，从哪里学的这些俏皮话。”柳依诺满脸通红，她扭动了下身子说道：“真的吗？”
    “我发誓！”柳诚非常肯定的说道：“青涩的果实好吃还是熟透了的果子好吃？那自然是熟透了更甜。”
    “歪理一大堆！”柳依诺在柳诚耳边低声问道：“要不要尝一下孕妇的味道啊。”
    柳诚倒吸一口冷气，全球变暖，柳依诺绝对有责任。
    他立刻摇头说道：“不要，如果小产的话，对你身体影响不好。”
    肚子里的生命正在酝酿，虽然柳诚感觉不到祂生命形成的哪种悸动，但是他能感觉到柳依诺的爱意，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不是爱是什么呢？
    柳诚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但是渣男也是有底线，他不想柳依诺受到什么伤害，一点都不想。
    “哼！我想。”柳依诺还在痴缠，柳诚的电话突然想起。
    “柳诚，我李曼，你在哪儿呢？我打电话到公司，说你没过去，我找你聊聊科威投资和高原的谈判。”李曼的声音有回声，看起来是在开车。
    “奇怪，姐姐也没在，她和你在一起吗？”
    柳依诺听到了是李曼的声音，一个激灵，连连摆手。
    “我在家呢，今天装修交房，姐姐没有跟我在一起，姐姐去邵明颍的公司了，那边有点人事任命上的事，需要处理。”柳诚看到了柳依诺摆手，就十分简单的说了个谎话。
    这种谎话，不需要推动渣男功力，信手捏来。
    “好，我五分钟后到。”李曼干净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柳依诺打开了那道十分隐蔽的门，走进了她精心打造的密室之内，这里面有她和柳诚所有的秘密。
    门设置在柳诚的房间里，在外面看是一个书架，往里面推就可以走进密室之中。
    柳依诺将门反锁，拿着两道杠的验孕棒，眼神里都是憧憬。
    她不想被李曼发现，即便是被李曼发现，柳依诺也不怕柳诚不要自己。
    入门是个鞋柜，客厅是沙发和开放式的厨房。
    李曼走上了二楼，两个卧室，都是那种简单的极简风的装修，她站在楼道口，看着那堵墙，有些迷茫，她记忆里，二楼有个小的会客厅才是。
    她在这里住过两个晚上，平时很少到二楼来。
    “你在看什么？”柳诚开着门，自然看到了李曼上楼，笑着问道。
    李曼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感觉二楼小了一些。”
    “你注意到没？最近以《计算机世界》为首的计算机杂志，和以天涯、猫扑为首的网络舆论，都在对企鹅口诛笔伐？”
    柳诚将网页打开，他筛选了几个明显是付费水军的内容，点头说道：“当然。”
    付费水军为何显而易见？
    这个时代的水军，还是以意见代表为主，这些意见代表的文笔出众，写的惟妙惟肖，甚至连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资料都拿了出来。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坐实企鹅山寨之名。
    李曼坐到了柳诚的身边，她闻到了一种奶香味儿，但是又太淡了。不过她立刻说道：“这在高原资本眼中，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
    “因为奇虎也在其中推波助澜，这很容易招致企鹅的打击，而根据体量而言，高原资本不认为企鹅有输的理由。”
    “而且周红衣和《计算机世界》的总编关系极好，这都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企鹅的反击很快就会来。到那时，奇虎是否存在还是未知数。”
    柳诚笑着说道：“周红衣不是泥捏啊，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有所布置了。”
    “再压一压，等到企鹅的第一轮应对之后，利用资本恐慌，压一压价格，快速收购。”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李曼撩了撩头发说道：“高原资本毕竟是外资，他们似乎不太懂，什么叫谋而后动的意思。”
    外资是极其高傲的，这与国内之前经济发展滞后，有着极大的关系，但是他们的高傲，也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导致他们对周红衣的判断不足。
    雅虎就是如此，他们以为周红衣很好对付，没成想，现在雅虎连3721助手更名的雅虎助手都保不住了。
    类似的案例还有谷歌退出中国、红杉资本运营人人网之类的事情。
    水土不服是一方面，傲慢也是一方面，毕竟无知和弱小不是毁灭的理由，傲慢才是。
    柳诚颇为感慨，李曼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孩子，即便是前世，她已经接近财富自由的边缘，但是依旧忙忙碌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人抓住了把柄

    李曼看着柳诚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忙，你过生日的礼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了柳诚。
    柳诚略有些失望，有很多真心话，都是通过玩笑说出来的。
    当时李曼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时候，柳诚就说要她自己。
    他缓缓打开了礼物盒，是一个万宝龙的真皮腰带。
    “我没什么钱，就是在你这里做财务、跟老师打下手攒下来的，我可是等待着这个项目成功之后，从你手里赚到第一桶金！”李曼把腰带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腰带扣上有一颗钻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漂亮。”柳诚真心实意的说道，和柳依诺给他买的日常穿戴的那些，差不太多。
    李曼是个大学生，她其实没有多少钱，柳诚对此是非常有认知的，她那辆不漏油的奔驰E系轿跑，平时都是走公司的账在保养。
    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大二下半年，能有多少钱？
    “你是不是嫌弃价格低啊。”李曼有些忐忑的问道。
    柳诚的步子越来越大，公司的规模日益扩张，创汇科技园区的五号楼也已经开始装修，据说那里要建新的安全实验室。
    “没有，怎么会呢，很漂亮，我很喜欢。”柳诚收起了腰带，非常诚恳的说道：“无论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李曼感觉到了柳诚的确没有嫌弃价格低，仰仰头，露出了雪白的天鹅颈，俏笑的说道：“花言巧语，巧舌如簧。”
    “周六我们去踏青吧，就我们两个人，密云水库那里有几个钓场，现在那边的桃花林正开，走进春天嘛。”柳诚拉住了李曼的手，发出了约会请求。
    他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你看，周日就是我生日，这样正好陪我过生日。”
    柳诚已经做好了送给李曼的礼物，那个双星悬浮装置已经完全做好，内置的麦克风等物，全都装上了。
    而他手写的人工智能语音助手程序，已经训练了很多的日常用语。
    而且还有连接蓝牙和WiFi的功能，时时上传学习数据。
    “可是周六老师那边的模型要做，这次和高原那边沟通的桥是老师搭的，周日倒是休息，可是…”李曼的包里，全是文件，这些都是和高原谈判的一些具体文件。
    商业谈判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她要为周一的谈判做充足的准备，而这种准备工作，最累人心神。
    “虽然不知道那13亿从哪里来的，但是投资人的每一分钱我都会珍惜的！这次的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李曼十分倔强的说道。
    柳诚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这个李曼，事业心重是一方面，她的性格，也很要强。
    李曼在柳诚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笑颜如花的说道：“再等等好吗？”
    柳诚并不是一个太过于主动的人，他能够提出约会邀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李曼既然想再等等，他其实也可以等一等。
    “你现在走的太远了，我怕…我怕我们未来没什么结果，再等等我好吗？”李曼颇为神情的说道。
    柳诚无奈点头。
    李曼还有工作，在和柳诚聊了半天之后，她就开着车回到了科威投资，继续布置推进谈判的进程，而且还有招聘、项目审核、资金审查等等事情要忙。
    “走了？”柳依诺拉开了书柜，面色古怪的看着柳诚，她一直以为李曼早就和柳诚负距离交流了。
    柳诚是个什么人？柳依诺能不知道吗？
    可是她在屋里听到的对话，却是格外的古怪，种种迹象表明，两个人到现在都是接吻为止，居然还没有水乳交融，这让柳依诺极其的意外。
    他们俩的爱情进度也太慢了，柳依诺这边已经快进到怀孕了。
    “我生日啊，姐姐送我什么礼物啊？”柳诚将腰带拿起来，下楼放到了衣帽间，颇为奇怪的问道。
    柳依诺指了指肚子说道：“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啊，这个礼物还不够吗？”
    “行，一年要一个可不可以啊？”柳诚打趣的说道。
    “想什么的！把老娘当成机器了吗？一年给你生一个，想的美！这辈子就这一个！”柳依诺被气笑了，两个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赵圭说周红衣找我聚一聚，定在了周六，既然曼曼不愿意去踏青，那我只好去赴约了，反正都在密云。”柳诚换着衣服，颇为无奈的说道。
    柳依诺一仰脸满是笑容的说道：“我要去，再带上王偲如那个小丫头，老娘身子不便，让她伺候你几天。”
    “好。”柳诚穿上了外套，正在换鞋，听到柳依诺的小要求，也是满脸笑意的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你现在金贵呢，我可不敢惹你生气。”
    “这还差不多。”柳依诺一甩头发，如沐春风。
    她现在除了柳诚的姐姐、柳诚的左膀右臂、柳诚的爱人，又多叠了一个身份，柳诚孩子她妈。
    这就是柳依诺和李曼的区别，柳依诺会要求，而且她的要求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李曼也会要求，但是她还没想好她和柳诚是否会有未来。
    进度这种东西，是要看两个人的。
    “你去哪？公司这会儿已经下班了啊，你今天也没什么客户要见。”柳依诺看着柳诚穿的整整齐齐，颇为奇怪的问道。
    “王偲如说送我个生日礼物，我过去一趟。”柳诚带好了手表，系上大衣的扣子。
    “兲蛋！你今天晚上不要回来了！”柳依诺左右看了看，拿起了柳诚屋里的抱枕，就扔到了柳诚的身上，气势汹汹的喊道：“不许去！”
    柳诚接住了柳依诺扔过来的抱枕，满脸的笑容，他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去买点鲫鱼、坚果，晚上给你煲个鲫鱼汤。”
    柳依诺满脸的不信，她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平和，其实她清楚的知道，王偲如那个小蹄子，骚起来压根就不是男人能扛得住的，看看她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柳依诺都脸红。
    堵不如疏的道理，柳依诺当然懂。
    “那我等着你的鲫鱼汤，要是没这道汤，我今天晚上不吃饭了，饿死你孩子！”柳依诺正大光明的放出了威胁。
    柳诚沉默，这真的是被柳依诺抓住了把柄，而且把柄还在人家肚子里。
    “好吧，我知道了，我尽量早点回来，你不能饿肚子啊，很容易先兆性流产的。”柳诚走出门的时候，听到了柳依诺扔出了另外一个抱枕砸在了门上。
    门外的柳诚颇为无奈，他先去超市买了鲫鱼和坚果，确定鲫鱼汤的调料之后，才步行去了王偲如的家里。
    王偲如美滋滋的打开了门，抱住了柳诚的腰，笑眯眯的问道：“两个问题。”
    “一、你猜猜我里面穿的什么？二、你猜猜我送给你什么礼物？”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4月份，天气依旧处于倒春寒的日子里，偶尔一阵风过后，街上的人还要穿羽绒服，但是王偲如穿着一件外套，里面确实一件若隐若现的衣物。
    柳诚定睛一看，居然是夏天才会穿的雪纺连衣裙，薄如蝉翼，片片垂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白丝，玩还是王偲如会玩。
    “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冷吗？”柳诚走进了屋里，脱掉了大衣。
    客厅收拾的很干净，在客厅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画架，画架上遮着红布，看不到里面画的什么内容。
    王偲如笑眯眯的说道：“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一幅画，猜猜画的什么？”
    “我的素描吗？”柳诚试着猜测了一下，王偲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你，但又不完全是。”
    “邵总的公司最近招聘，我去应聘了呢，可惜没应聘上，但是我的这幅画，被他们选用了！将作为某个人物的原画，进行展示。”王偲如拉开了红色的帷幕，里面是柳诚的古风画像。
    “这是一个书生，你最喜欢的南宋的辛弃疾。”王偲如洋洋得意的说道：“画的不错吧，那种壮志未酬和不甘。”
    “确实很好。”柳诚点头，王偲如的画工越来越好了，无论是画面表现力，还是线条，都充满了灵动的气息，很好看，也很有气质。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辛弃疾的？”柳诚颇为奇怪的问道，他从来没跟王偲如说过。
    “我问姐姐，姐姐告诉我的，他说你的小说里，引用了很多辛弃疾的诗词哦。”王偲如慢慢的脱下了外套，露出了雪纺连衣裙说道：“这也是礼物的一部分哦。”
    “我这半年可是一直在练习舞蹈，最近终于有一个成品的舞蹈，可以拿出来让你看咯。”
    王偲如打开了电视柜下的音箱，点击了播放键，柳诚侧耳倾听，貌似是《十面埋伏》。
    她转过身来，十九岁是人生最黄金的年华，面容清丽，但是妆容却有一种朦胧的气息，那桃花眼里春波盈盈，大红色唇似开似闭。
    王偲如踢了一个高抬腿，脸上满是媚笑，就准备起舞，那片片的裙摆，如同雨幕一样从王偲如的高抬腿上滑落，若隐若现的圣光在片片裙摆之中若隐若现。
    “先停一下，我还得回去做鲫鱼汤。”柳诚深吸了口气，很诱人没错，但是家里有个活宝不吃饭，他只能先顾着柳依诺。
    王偲如刚放下腿，准备跟随音乐起舞之际，听到柳诚喊停，一下子所有的氛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只感觉回到了过去刚认识柳诚那会儿，所有的旖旎的氛围，都会被柳诚所打破。
    那个时候，王偲如以为柳诚是大直男，后来才知道那是大渣男的欲擒故纵，她好久都没有感受过柳诚这种打断带来的不适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舞，还跳不跳？
    王偲如前所未有的迷茫，回去做什么？鲫鱼汤？
    “姐姐有孩子了，九月底十月初出国。”柳诚没有瞒着王偲如，柳依诺备孕的事，王偲如也是知道的。
    “有了吗？”王偲如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不仅仅是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礼物被硬生生的打断，最重要的是，柳依诺居然真的怀了。
    “嗯。”
    王偲如带着飘飞的裙子坐到了柳诚的身边，满是吃味的说道：“我也要。”
    “你不上学了吗？”
    “可以办休学啊！”王偲如抓着柳诚胳膊，眼神中都是期盼。
    柳诚揉了揉王偲如的脑袋说道：“你别太冲动了，现在你还太小了，姐姐和你不同，你随时想要都可以生，等你毕业工作之后，如果你不后悔，我们再要孩子。”
    “哦。”王偲如的腮帮子鼓鼓的，她戳着自己的裙摆，无奈的说道：“那你回去做饭吧，今晚还过来吗？”
    柳诚看着王偲如的表情，点头说道：“嗯，我九点多过来。”
    精心准备的舞蹈，柳诚兴趣很足，王偲如总是能够带来很多的小惊喜，但是他真的得回去煲汤，柳依诺这是孕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真的吗？”王偲如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那我等你，你可得吃的饱饱的哦，晚上才有力气干活，今天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柳诚摇头说道：“周六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密云，我到那边和老周聊聊，是公司的事，正好一起踏青。”
    王偲如眼睛一亮，笑颜如花，但是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她轻声问道：“曼曼姐不去吗？”
    柳诚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曼曼在工作。”
    王偲如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她凑到了柳诚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了，周六，周日两天，加上今天晚上，我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柳诚一愣，颇为奇怪的问着，这古灵精怪的王偲如，决定了什么？
    王偲如软声软语的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柳诚表情复杂，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王偲如这个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怕是奔着把柳诚炼成药渣去了！
    他回到了柳依诺的家里，给柳依诺煲了一个乳白色的鲫鱼汤，他就做了一个汤，就被家里的阿姨给赶出了厨房。
    男老板做饭归做饭，但是柳依诺作为女老板，那可是制定好了菜谱的，可不能乱来，那可是柳依诺千叮咛万嘱咐，必须做的菜谱呢。
    柳诚走出了厨房之后，才有些恍然，过年的时候，柳依诺大动干戈的请阿姨、安排柳诚健身、安排他一个月的次数，是早有打算。
    柳依诺想要个孩子这件事，怕是在家里就已经这么想了，而且一直筹备到了三月份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算你识相，今天晚上准你去王偲如那边过一夜了。”柳依诺美滋滋的尝了口汤，终于松了口气。
    生孩子意味着身材走形、骨盆张开，严重点的还会留下妊娠纹，她现在的这些强势，其实是对未来是否还能够抓得住柳诚的把柄而担忧。
    她颇为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是我，我这辈子栽倒你身上了，嫁个别人也是祸害别人，所以，我离不开你，自然要早做打算，但是你可别霍霍王偲如啊。”
    “她才十九岁，很多事情还想不明白，你霍霍人家给你怀了孩子，且不说麻烦，她万一后悔，她要是有孩子，那是要追悔莫及的。”
    “而且她还在上学，要是有了身孕，那招致的非议，真的有可能把她给彻底害了。”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柳诚点头，柳依诺虽然和王偲如不对付，甚至讨厌王偲如，但是并没有对王偲如有什么恶意。
    “哼，你们男人，为了那一哆嗦，什么干不出来，要不我能有身孕？”
    “你讲点道理啊，是你要的。”
    “啊，负心汉，我这刚有身孕你就这么对我吗？跑去王偲如那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凶我！”柳依诺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晴转多云，眼睛里居然含着泪，似乎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没凶你，我只是在讲道理啊，诶，你别哭啊！”柳诚刚辩解了一句，柳依诺的金豆豆就似乎是要顺着脸颊而下。
    “我错了！”柳诚嗤笑了一声，这样的柳依诺颇为惹人怜惜。
    “你错在哪里了？”
    “额……”柳诚也不太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二十一个记忆点

    周六的时候，柳诚开着车柳依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王偲如坐在后排，这是柳依诺的安排，柳依诺不喜欢王偲如坐在柳诚的副驾驶上。
    “我说偲偲，你能不能矜持点啊，我那天见到柳诚的时候，他脸都白了，你们干了什么，他这个模样？”柳依诺颇为奇怪的问道，这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招数，让柳诚变得有几分虚脱了。
    王偲如憨憨的一笑，摇头说道：“这是秘密了，姐姐。”
    总要有一点特殊的招数，才能保证自己在柳诚心里有一席之地。
    她笑着说道：“姐姐，诚哥哥，曾经讲过一个二十一个记忆点的爱情定律你还记得吗？”
    “什么二十一个记忆点？那是什么？”柳依诺一愣，扭过头去，十分不解的问道。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内容。
    王偲如的神情变得古灵精怪了起来，她满是笑意的说道：“如果两个人拥有三个记忆点，他们可能会只记得彼此的名字。”
    “如果两个人拥有超过五个以上的记忆点，他们可能会记住对方的模样，走在街上的时候，擦肩而过的时候，会认出彼此。”
    柳依诺听到这里，嗤笑的说道：“臭弟弟，恋爱宝典里的东西还挺多嘛，还有什么？”
    王偲如想了想，从背包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继续说道：“如果两个人拥有超过十个以上的记忆点，他们就会对彼此念念不忘，但是随着时间的流矢，彼此只会将对方埋藏在时间之海中，偶尔想起，会略微有些感慨。”
    “如果两个人拥有了超过十五个以上的记忆点，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如同刻在脑海之中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睹物思人，长相思，多怀念，恋恋不忘，若是分别，则会终身抱憾。”
    柳依诺认真的思考了半天，说道：“这倒是，臭弟弟总结的还是蛮到位的嘛。”
    柳诚的车开的极为平稳，王偲如看着笔记本上的笔记继续说道：“如果两个人拥有超过二十个以上的记忆点，这份感情就会变得刻骨铭心，海枯石烂，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掉的情感，无论彼此在天涯海角，终会再次相遇。”
    “超过二十个以上，就是二十一，所以是二十一个记忆点。”
    柳依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了王偲如的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姐姐！”王偲如立刻就急了，这笔记本里面有太多她自己的小秘密了。
    柳依诺没有乱翻，这页上就有王偲如记下的记忆点。
    “相遇搭讪、酒店求助、夜场外、酒店的枕巾、一副古装结婚照、换装秀、昂贵的礼物房子、断舍离、医院里的生死一刻、王牌飞行员、见家长、跨年夜、运河上的院子、秘书、彩绘，十五个！”柳依诺数完了笔记本上的十五个事件。
    这是王偲如的记忆点，柳诚笑着说道：“再加上一个，做头发。”
    “做头发？”王偲如接过了柳依诺递过来的笔记本，满是疑惑的说道：“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王偲如想起来了，满脸羞红，她之前为柳诚专门理了发，只不过理的不是头发，而是卷发。
    那段时间，她走路都觉得不舒服，长出来的时候，又痒的厉害。
    “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今天再做做头发。”王偲如脸色羞红，轻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打哑谜吗？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们的话！”柳依诺撅了噘嘴，上下打量着王偲如。
    柳诚的车开的非常稳，而且速度也不算太慢。
    王偲如探出身子，在柳依诺耳边耳语了几声，掩着嘴角坐到了后座上，柳依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
    “不行，周一你还要上班呢，别被人看出来了。”柳依诺立刻摇头说道：“死丫头，你准备榨干柳诚不成？！”
    “好过分啊，你和王偲如才半年，你们居然有了这么多的记忆点！我和你十几年啊！”
    柳依诺一捂脸，靠在了座椅上，气不打一处来。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要从我五岁学骑自行车，你把我推到沟里开始讲吗？我记得那时候破了个好大的伤口，还打了青霉素，皮试可疼了，还分了四针！”
    “你自己抓着车头，还怪我把你推下去吗？”柳依诺有点嘴硬的说道。
    “哦，是吗？那讲一讲六岁的时候，我买的棒棒糖都被你骗走了的事？那时候年纪小啊，唉，年少无知。”柳诚满是嘲讽的看着柳依诺。
    “好好好，我投降好不好？”柳依诺举起了白旗，他和柳诚的记忆点，岂止是二十一个？至少要上百个了。
    柳诚驾车来到了密云水库附近的民宿，王兴开发的美团购，相当的好用，提前预定到了民宿之外，还能和店家沟通具体的位置和细节。
    柳诚将车辆停稳，让两个人先逛逛，他去见了一趟周红衣，等从真人CS基地出来的时候，柳诚的脸色不太好。
    周红衣虽然表面上在攻城略地，在舆论上对企鹅进行着口诛笔伐，但是并未动摇其根基，周红衣很是担心奇虎是否能够获胜，并且寄希望于企鹅看到了奇虎的激烈抵抗之后，主动退出个人安软的竞争。
    基于上述原因，周红衣想要让柳诚做个中人，斡旋他们之间的矛盾。
    柳诚又不是斡旋家，答应试一试，但是具体是否有效果，他也只能尽人事。
    哪怕他就是斡旋家，奇虎一遍一巴掌一巴掌的擅着企鹅的脸，又一方面斡旋，能有什么效果呢？
    柳诚心事重重的回到民宿的过程中，接到了企鹅安全团队的吴旸的电话。
    “柳总，企鹅一声33版本上线在即，我现在发你一份源代码，你给把把关，评审一下，我们周一就要上线了。”吴旸这个妇科圣手格外的圆滑，他依旧在提供着企鹅的战略方向，而且还是明牌。
    柳诚大概说了说周红衣想要他斡旋这件事。
    吴旸颇为遗憾的说道：“柳总，这件事你就作壁上观就是了，斡旋不了的，如果能够斡旋，早就有人能做了。”
    “我帮你看看代码，周一之前给你信儿。事先声明，不白干活。”柳诚打了个哈哈，至于报酬，他其实无所谓。
    “柳总放心，保证不让你失望。”吴旸立刻笑了起来说道：“我可是准备一份大礼给你。”
    “好，那就等着吴总的大礼了。”柳诚挂断了吴旸的电话。
    目前为止，科威信息和企鹅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甚至还有极为良好的合作，比如TP系统，就是柳诚的科威负责营运，反响还可以。
    柳诚到了酒店就收到了吴旸的私人邮件，代码很长，但是条理清楚，倒不是很麻烦。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微创新，真的很具有竞争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幼稚鬼幼稚鬼

    春暖花开，密云水库却是禁止垂钓，这让了柳诚颇为遗憾。
    密云水库设立了保护区，进行封闭式管理，不得允许任何人在两库一渠上垂钓，甚至不能有渔家乐，以及水上娱乐项目。
    毕竟涉及到了京城的饮用水安全问题，柳诚也是颇为遗憾，但是在一些支流上，还是有很多垂钓园存在，这并不影响柳诚的踏青游玩。
    “这边的主闸放水的时候，能够看到两人长的大鱼被冲到防洪堤和泄洪区，可惜那是汛期才能看到的场景，此时春暖花开，正是踏青好时候，两位，一起去吗？”柳诚拿着一份地图，乐呵呵的问道。
    柳依诺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的运动量够了，我一会儿给你们做个山东名菜侉炖鱼，你们回来的时候，馋死你们。”
    她是孕妇，她可不会拿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宝宝开玩笑，但是她的手艺可不会拉下，租住了民宿，自然要自己动手，做道家常菜。
    “我也不想动诶，本来以为到水库还能划划船，坐坐汽艇之类的，结果都不可以。”王偲如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划拉着手机。
    “那我们踏青踏了什么？”柳诚两手一摊，颇为无奈。
    王偲如坐起来身子，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呗。”
    王偲如伸了个懒腰，拿起了背包，将雨伞、水杯、饼干放到了背包里，挎着柳诚的胳膊，转过头对着柳依诺甜甜的笑道：“那我们出门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柳依诺满是嫌弃的甩了甩手，示意王偲如赶紧走。
    密云书库有很多的坑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水库解冻之后，立刻就有人在坑塘上开始劳作。
    柳诚和王偲如走过了水库管理局，在巨大的雕刻面前，柳诚给王偲如拍了一张照片。
    这是纪念当年建水库时候的工人的雕像，不过年久失修，杂草丛生。
    水库下有很多的工人区的红砖瓦房已经被全部拆毁，当年的工人们早就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中，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只留下了这么一尊雕像屹立不倒。
    雕像两侧是通往水库的石阶，但是道路被护栏封闭着，王偲如突然拉着柳诚跑了两步，来到了一处断裂的护栏处，钻进了护栏之内。
    复行数十步，就是石阶，小路年久失修，也满是坎坷，石阶之中，几颗新草萌芽。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小平台？”爬石阶是一个比较累的活，爬到半截的时候，是一个两米多宽的平台，如同水库的腰线一样。
    “不知道。”柳诚摇头，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我百度一下吧。”
    ……
    站在石阶的平台上，举目四望，水库之下，是一条笔直的公路，公路两旁鳞次栉比，而泄洪区有很多的坑塘，欣欣向荣。
    “那边是…高尔夫球场吗？”王偲如指着不远处连绵的草场，满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可不敢乱说。”
    “哦。”王偲如噗嗤一笑，再不远处是一个学校，教学楼的红白墙伫立着。
    她忽然双手放在了脸颊上，对着远去高声的呼喊着：“柳诚！我好喜欢你！”
    嗯？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柳诚有些猝不及防，他正要说话，王偲如拉着柳诚的手，向着石阶之上的方向跑去。
    “慢点，别摔了，慌什么。”柳诚有些疑惑的说道。
    “管理处的人，一会儿听到了不抓我们吗？”王偲如慢下了脚步，跑上这数百阶的石阶，她没那个体力。
    柳诚揉了揉王偲如的头发说道：“想什么呢，抓住了顶多罚款而已。”
    “也对哦，但是我们不能被抓住啊，我们偷偷溜进来的。”王偲如憨厚的笑了笑，再次开始了登水库的爬石阶。
    两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的爬上水库之后，才发现水库上是公路，有公交车停靠。
    “所以说，石阶下的护栏，是怕游客发生危险，才设置的了？”柳诚看了看数十米的石阶，颇为感慨的说道。
    “应该是吧，不过那重要吗？”王偲如甩了甩头发，抱着柳诚的胳膊，阳光灿烂的说道。
    “不重要。”柳诚深表同意的点了点头，的确不重要。
    水库在闸门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广场，饮料、小食品一样俱全，而且春天到了，还有卖风筝的人。
    柳诚买了个小风筝，递给了王偲如，王偲如在风筝上，写了几个字，还捂着不让柳诚看到。
    “写的什么？”
    “秘密，不告诉你。”
    “真是调皮。”
    ……
    水库之上，还有石制护栏，宽约一米，高约一米五，立在整个水库之上，通过护栏下的人行道，可以看到水库落霞与孤鹜齐飞，春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你抱我上去，我要在上面。”王偲如走了几步，忽然开口说道。
    “你要上到护栏上，太危险了啊。”柳诚看着护栏的宽度，虽然说一米多宽，但是另外一面是一个倾斜的缓坡，这要是摔下去，九死一生。
    “没事了，你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摔下去嘛，我想上去看看。”王偲如撒着娇，她就是想站到护栏上，踩着落日的余晖，放风筝。
    王偲如放出了两米多长的线，一只手攥着风筝，一只手攥着柳诚。
    风筝在她的身后随意的飘荡着，打散了落日的余晖，而她踩碎了落日的金黄，将身影打在了柳诚的身上。
    风喧嚣的吹过了王偲如的发尖，将她的头发打散在一片金黄之中。
    柳诚踩着王偲如影子，看着王偲如被晕成了一片金黄，如同在发光一样，皮肤晶莹剔透，像是宝石晕出豪光般的璀璨。
    “你在看什么嘛。”王偲如低头看着柳诚，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疑惑。
    “看你好看啊。”
    王偲如脸上爬上了一抹羞红：“讨厌。”
    “那你不好看吗？”
    “谁说的！”王偲如立刻不乐意了，忿忿不平的说道。
    “那还是好看嘛。”
    王偲如一仰头，用力的甩了甩头发：“讨厌。”
    得，又绕回来了。
    “你不要踩我的影子，会长不高的！”王偲如发现了柳诚的小动作，眯着眼，抗拒的说道。
    “你都十九岁了，不长个了，踩一踩，没关系的。”柳诚踩着王偲如的影子，故意的踩在了脑袋上的位置。
    “哼，幼稚鬼。”王偲如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嘟嘟囔囔的嘲讽着柳诚。
    柳诚非常无奈的在影子上，踩了几脚作为报复。
    “幼稚鬼，幼稚鬼！”王偲如笑颜如花，满脸璀璨。
    “哎呀！”她突然从护栏上跳了下来，蹦到了柳诚的怀里，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不小心滑下来了呢。”
    “柳诚，你喜欢我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日百遍合

    这是一个白给一样的问题，王偲如都已经从一米宽的护栏上，不小心的摔到了自己的怀里，还甜腻腻的问自己，喜欢不喜欢。
    柳诚认真的思考之后，点头说道：“喜欢，你很有灵气。”
    这可能就是青春的吸引力吧，王偲如是活泼的，她总是在刻意的制造着两个人之间的小浪漫和小悸动，这些浪漫和悸动，总是让人怦然心动。
    比如此时，王偲如收回了风筝，上面写的几个字是：柳诚我要给你生猴子。
    “幼稚。”
    “你才幼稚呢。”
    柳诚再次将王偲如抱上了护栏，他两只手一用力，撑起了身子，让脚放在了护栏上，身手矫捷的爬上了护栏，才发现上面的风景更美。
    王偲如走在前面，柳诚走在后面，一步步的走向了大坝的尽头。
    “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王偲如转过身来，抱着柳诚贪婪地说道。
    前面就是大坝尽头，护栏已经没有了。
    “我让你来，你还不愿意动弹。”柳诚抱着王偲如，看着落日终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消失在地平线内。
    “我这不是在寻思着，怎么考验你吗？”王偲如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喜笑颜开。
    柳诚认真的想了想考验这个词，无奈的说道：“考验我？在我看来，不过是取悦爷的手段罢了。”
    “哦？是吗？”王偲如痴痴的笑了一下，眼睛弯弯像是挂在天边的月牙，她满是笑容的说道：“那爷，你开心吗？”
    王偲如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称呼，比如柳大善人、柳大老板，爸爸、诚哥哥等，现在又多了一个爷。
    “走了，回去了。”柳诚先他跳下了护栏，忽然跑了几步，只留下了王偲如在护栏上抓狂。
    “你回来啊！”王偲如看着柳诚往前跑了，气急败坏的喊着，没有柳诚她怎么跳下去。
    “你自己跳下来呗，又不是很高。”柳诚叉着腰，可把他能耐坏了。
    王偲如攥着拳头，对柳诚张牙舞爪，但是又不想跳下去，她蹲在护栏上，没有了柳诚的手，她才知道站的这么高，真的很危险。
    “快过来啊，我怕。”王偲如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她满脸委屈的说道：“我很怕高的，你快回来呀。”
    柳诚本想再逗逗王偲如，但是一看王偲如两个肩膀都在抖动，赶忙走了过去：“不是吧，这么矮，你坐下来，一跳就跳下来了吗？多大点事啊。”
    “你坏，你坏，你坏！你吓唬我！你放我一个人在上面，多高啊，那边是个大坡，至少四五十米高，你就这样把我放到上面，你坏！”王偲如被柳诚抱了下去，还在不停的哭闹。
    柳诚赶忙哄着这小丫头说道：“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我就是逗逗你嘛。”
    “你发誓，以后不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走。”王偲如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里带着哭腔，整个人还在颤颤巍巍，偶尔还打个哆嗦。
    真的很高，她真的很怕。
    “好好好，我发誓，以后不丢下你一个人。”柳诚一阵诅咒发誓，王偲如的情绪才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王偲如敲打了柳诚几下，才拿出纸张来，擦干净了眼泪，她拍了拍柳诚，忿忿的说道：“你看妆都花了。”
    “你化妆了吗？”柳诚一愣，他也没看出什么区别来。
    “哎呀，你不懂了。”王偲如擦干净了眼泪，眼眶红红的，委屈巴巴的别有一番风情。
    回到了民宿，王偲如立刻跑到了柳依诺的身边，开始小孩子行为—告状。
    “你不知道柳诚有多可恶，那么高，下面四五十米高，他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在上面，还有风，我又不敢跳下去，他还笑话我，说我笨！姐姐！你要为我做主！”王偲如非常生气，后果很严重。
    柳依诺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漏出了一副老娘早就看透了的表情，不屑的笑着说道：“不就是想秀恩爱，突出一个你们出门在外，又搂又抱，卿卿我我吗？”
    “哎呀，被姐姐识破了呢。”王偲如脸上的委屈消失不见，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所以说，女人到底有多少种面孔呢？柳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王偲如那会儿真的怕？还是让自己诅咒发誓，以后不丢下她呢？这恐怕只有王偲如心里清楚了。
    “吃饭了，侉炖鱼啊。”柳诚喊了一嗓子，只不过他非常疑惑的看着鱼汤，颇为古怪的看着柳依诺。
    鱼是水库里养的鲤鱼，做侉炖鱼没问题，但是有问题的是里面的配料，鹿茸几片，复盆子可以理解，但是他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加了什么？”柳诚疑惑的问道。
    柳依诺满脸笑容的说道：“淫羊藿，我用羊脂油煎的，给你补身体用的。”
    “淫羊藿是什么？”王偲如满是不解的问道。
    柳依诺依旧是一脸笑容的说道：“相传啊，在南北朝时候，有一个羊倌，他就发现自己羊群中的公羊啊，特别喜欢一种植物，然后吃了这种植物，公羊，就每天配种。”
    “医圣陶弘景碰到了羊倌，羊倌将它当做一个趣闻告诉了陶弘景，陶弘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研究，就记录下了这一药草的供销。”
    “用羊脂油煎服，一日百遍合。”
    王偲如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依诺，怀疑的问道：“一日百遍合？！哇，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不知道，传说归传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柳依诺和王偲如的目光，都看向了柳诚。
    柳诚眨了眨眼，他看着那一盘鱼，终于明白了，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是一个多么庞大的计划啊！
    “偲偲啊，你一定拴好他，别让他四处沾花惹草。”柳依诺颇为笃定的说道。
    王偲如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小样，不是不报，时候已到的表情。她妩媚的道：“诚哥哥，今天帮我做头发吧，我一个人怪麻烦嘞。”
    “还是算了，磨得你生疼，好几天缓不过来不说，过几天还难受。”柳诚颇为肯定的说道，这饭菜里已经加过料了，就不需要在海鲜里加料了。
    顶不住，是真的顶不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凯格尔练习法

    次日的清晨，柳诚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跑步，王偲如跳到了柳诚的背上，喜笑颜开的说道：“我也要去，我们一起。”
    王偲如有早上跑步的习惯，为了避开李曼，她选择每天晚半个小时。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那王偲如自然要和柳诚一起去跑步。
    她每次晚半个小时，其实也不是睡懒觉，而是在站在楼上，看柳诚和李曼，在楼下一起跑步，那是发自骨子里的羡慕。
    对于王偲如而言，一起跑步，有着极其致命的诱惑力。
    “你行不行啊？”柳诚颇为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下王偲如，这丫头昨天晚上理了发，这一出汗，磨的生疼，还跑的起来吗？
    当然因为柳诚不是女人，他对这种事不太清楚。
    王偲如摇着柳诚的手，一脸哀求的说道：“你就带我去嘛，跑到半截撑不住了，我自己回来呗，我又不是路痴。”
    “好吧，你遭不住的时候，记得说话。”柳诚换好了鞋，踩着依旧乌黑的凌晨，向着外面跑去。
    冬天的白天总是要短一些，夏天的白天则会长很多，柳诚跑步时间固定，但是天色尚早。
    水边的风通常都很大，但是空气比城里清新的多。
    冬天早上五点出门的少之又少，偶尔有去菜市场进菜的小车，已经从菜市场回来了，呼啸而过，很多送菜的车，都是早上入城，大路上格外的拥挤。
    但是在一些羊肠小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柳诚跑了十多分钟，感觉热身好了，正准备加快配速，王偲如就拉住了柳诚的衣服，满脸通红的说道：“我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柳诚刚停下脚步，就被王偲如扑倒了一棵树上，王偲如十分贪恋的咬住了柳诚的嘴唇，她今天格外的主动，良久之后，王偲如低声说道：“在这里，好不好？”
    “有人路过怎么办？”柳诚被这个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想到王偲如居然是这种状态。
    王偲如两只眼睛已经迷离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将柳诚拉到了两棵树中间，低声说道：“这里，从路边根本看不到的，我有点熬不住了。”
    柳诚感觉到了王偲如的绝对热情，她甚至拥有了短暂的柳依诺的特技，水漫金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路边，柳诚正踩着阳光背着王偲如回家，她偶尔还会抽动一下，但是整个人如同融化了一样。
    柳诚比较无奈，他真的是出来健身的，当然这也算是一种核心部分的训练吧，毕竟腰腹部得到了巨大的锻炼。
    王偲如才不管那么多，她靠在柳诚的背上，甚至不想说话，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这样。
    其实她有一种很微妙的心思，那就是自己短暂的陪柳诚跑路，有种取而代之的错觉，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她低估了自己身体的灵敏程度，尤其是柳诚在身边时。
    “你可是真是贪心。”柳诚耸了耸王偲如，继续背着她回去。
    王偲如的手在柳诚的脸上画着圈，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低声说道：“那你也很强壮嘛。”
    “看来姐姐给你配的食材料理还是很管用的。”
    “哈哈哈。”
    王偲如笑的很是开心，拍打了一下柳诚宽阔的肩膀，随即又靠在了柳诚背上：“你知道吗？我很感谢老天爷让我遇到了你。”
    恶坠，是一种可怕的事，而且一旦恶坠开始，就是无尽的深渊在等待着她，只有不停的坠落，最后粉身碎骨。
    就像是那些喝晕在了工体外的那些女人一样，她也有可能变成那样。
    她不想那样，但是当初她的室友不停的鼓动她，在拥有了所谓校花之名后，她的配套心理，导致她在悬崖上一跃而下，随即被柳诚一把拉了上去。
    “你不要这么卑微，我从来没有拿当初的事，胁迫过你，人都需要经历，才会长大。”柳诚又耸了耸王偲如，这丫头倒是不重，他就是有点腿软。
    王偲如用力的探出了身子，似乎想要在柳诚的背上站起来一样，她将脑袋探到了柳诚的面前，目若秋水，如同清晨的水面荡漾一般，脉脉含情。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她的柔软的发丝，映入柳诚的眼帘，一股百合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没有卑微，我只是在强调，我要好好谢谢你，带我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我从来没有奢求你给我更多，只要你身边有我的位置，就刚刚好，我很怕，很怕因为一些小事，你不要我了，诚哥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制作二十一个记忆点好不好？”王偲如吻住了柳诚的嘴唇。
    很久之后，她再次靠在柳诚的背上，将自己的脑袋在柳诚的背上，滚来滚去，她有些害羞，更多的是惊喜。
    “这算是一个记忆点吗？”柳诚回头看了看，这的确算是一个记忆点，十七个。
    “这是怎么了？崴脚了吗？还是抽筋儿了？”柳依诺正在煎鸡蛋，看到柳诚居然把王偲如背了回来，颇为疑惑的问道。
    柳依诺还烙了两张饼，电饭煲里熬着粥，她关掉了煤气的阀门，来到了沙发的位置，很快就注意到了王偲如的裤子。
    “哈哈，多大人了，这是尿裤子了吗？”柳依诺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随后她的眼睛越瞪越大，这种情况她也有过，那可是她的特技，水漫金山之后，不就是这后果吗？
    她抓起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了王偲如的身上，愤怒的喊道：“骚蹄子，浪狐狸！干这种事！跑个步而已，你这是跑步吗？锻炼身体有这个锻炼法吗？你这是在锻炼什么？耻骨肌收缩能力吗！”
    “耻骨肌是什么？还能锻炼吗？”柳诚拿出了冰箱里的矿泉水，吨吨吨的喝了下去，十分迷茫的问道。
    “你管不着！”柳依诺为了生孩子，可是查了不少资料的，王偲如这种锻炼法，实在是离谱。
    柳诚稍微百度了一下，啧啧称奇，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个肌肉群。
    不愧是练舞蹈的！
    训练方法，其实和治疗痔疮差不多异曲同工，都是提肛。
    柳诚真的是涨了好一波见识，而且还有专门为此设立的所谓：凯格尔练习法。
    黑龙潭是密云水库附近一个景点，从柳诚租住的民舍到黑龙潭，沿途经过了五座烽火台，而以烽火台为中心，密云设有五个大型的森林公园。
    柳诚笑着介绍到：“那边就是北古口，古代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如果没有这个水库，从北古口一马平川，就直抵密云县城了。”
    柳诚指着那些烽火台和不远处的山坳，他再次化身懂王，开始介绍这些景点。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有底线

    “鲤鱼跃龙门！”王偲如往前一跳，笑嘻嘻的说道。
    这处景点叫做龙门，两道山崖如同一道石门屹立于曲潭，北侧崖壁上刻着两个大红色的龙门二字，还有一些奇怪的雕塑，不知道是谁写下是非自有公评述，不过肯定是近现代的作品，因为整个碑文全是简体字。
    右边则是潭水，清澈见底，初春的鱼儿甩着尾巴，王偲如跳着一下，二十块钱。
    另付费景点，讨了一句彩头：奋发向上，时来运转的签子。
    “嘿嘿。”王偲如又跳了回来，脸色突然泛起一阵红润。
    “骚蹄子。”柳依诺一看王偲如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颇为不屑的说道。
    “要你管。”
    柳依诺忿忿不平的说道：“也就是老娘现在身子不合适，否则有你喝汤的份儿吗？小人得志！”
    这一趟黑龙潭之行，柳依诺和王偲如的斗嘴很是有趣。
    中午饭是在景区内的农家乐吃的，虽然是周六日，但不是节假日，游客并不是很多，主要是公司团建居多。
    回去之前，王偲如拉住了要开车的柳依诺，颇为讨好的问道：“姐姐能开车吗？”
    柳依诺早就一眼识破了王偲如的小心思，颇为不快的说道：“不能，别想搞什么新花样啊，我告诉你，王偲如，我看不见的时候，你随便玩，我看的见的时候，休想！”
    “出来踏青散心，好嘛，散了个锤子，回家！还不够闹心呢。”
    柳依诺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依旧是如同祥林嫂一样不停的唠叨着。
    柳诚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坐到了驾驶位。
    这趟踏春算是圆满结束了。
    他回到了公司之后，才开始继续看吴旸发过来了的代码，微创新这种事，的确是有点意思。
    像素级复制，那可能是文案，但是代码可不能像素级复制，吴旸的安全团队全面的在企鹅医生上复制了奇虎安全卫士的所有功能。
    新年攻势为什么企鹅当时没有全力？
    其实是吴旸的团队，并没有做出竞争力十足的产品，才导致了企鹅医生改名的大战略失败。
    为什么没有足够竞争力的产品？
    是因为公司的资源倾斜不足。
    而这一次，企鹅来真的了，企鹅医生33版本正式上线，对于防木马、防键盘记录、防盗号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拨通了吴旸的电话，非常肯定的说道：“吴总啊，恭喜你啊，这个企鹅医生33估计是企鹅医生最后一个版本了。”
    吴旸接到了柳诚的电话，先是一愣，呆滞的问道：“柳总看出什么问题了，你就明说嘛，不要打哑谜，我是十分诚心的请教啊。”
    “下个版本可以更名安全管家了。”柳诚笑着说道，欲扬先抑，老把戏了。
    吴旸这才明白了柳诚话的意思，重重的松了口气，点头说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我这里给你们团队提了几个小问题，写到了文档里，待会儿给你发过去。”柳诚笑呵呵的说道：“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修复之后，就可以准备更名的事了。”
    更名，意味着正式版本的确定，意味着，企鹅对奇虎正式展开了反击。
    现在的局面是，奇虎在舆论上攻城拔寨，站在了舆论的制高点，但是在核心市场，个人安软上，大概要开始节节败退的局面了。
    “谢谢柳总了，我这里可是给柳总准备份儿大礼呀，我们TP系统和贵公司有合作，最近准备派一个美女总监，过去配合工作。”吴旸说出了自己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柳诚眉头紧皱，送了个人过来？
    “什么意思？”他愣愣的问道。
    “嘿嘿，没什么，正常交流合作。”吴旸神秘兮兮的说道，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一些懂的都懂的感觉。
    这个女人名义上是合作，怕不是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件礼物，至于他们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他没兴趣知道。
    柳诚叹了口气，满是疑惑的说道：“不能折成钱吗？相比较美女，我更喜欢钱啊。”
    “我记得柳总的资金非常健康啊，最近还大手笔的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钱能折多少？”吴旸乐呵呵的说道：“柳总放心，原装正品。”
    “柳总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人家主动请缨去的，对柳总可是仰慕已久啊。”
    “那就先这样，我这边收到你的文件了，马上安排人早点把问题解决。”
    吴旸挂断了电话，随即开始了接受文件，柳诚则是关闭了代码，将吴旸发来的所有东西销毁，若是未来发生什么法律问题，他的电脑操作日志可以证明，他们的源代码，并非自己泄露。
    柳诚坐在转椅上，面色颇为古怪，主动请缨，仰慕已久这八个字一出，柳诚居然感觉到了隐隐的熟悉感。
    他记得当年就有人用类似的这八个字，接近过阿狸云的核心层，比如柳诚当年负责的洛神系统，就有人被刻意接近，差点造成了数千万美元的损失。
    商业间谍这四个字，突然出现在了柳诚的脑海当中。
    “有趣啊，科威信息到底有什么，让那些信息掮客们盯上了？”柳诚晃着身子，看着电脑屏幕，心思却不在电脑屏幕上，他想了半天，最终摇头。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他最终感慨了一句。
    “柳诚，你想什么呢？”李曼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看着柳诚发呆的模样，奇怪的问道：“你叫来的，要干嘛？”
    要啊。
    柳诚回过神来，将自己和吴旸之间的交易说了一遍，当然关于美女总监来科威，柳诚说是正常合作往来。
    “企鹅拥有了不输于奇虎的个人安软产品，这个消息，可以作为明天胁迫高原资本逃离的理由，企鹅的用户规模不是奇虎望其项背的，高原资本要是再不撒手，你就降价到…八成！”
    柳诚说了个数，这价格可谓是屠龙刀了。
    但是他依旧有些不满足的说道：“上午讲价到八成，下午开口就是五成，做出要达不到理想价格，就放弃谈判的架势。”
    “那成交的底线呢？”李曼认真的点了点头，周一就是最后一次谈判。
    柳诚想了想说道：“没有底线，能压多少压多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渣男的自我修养

    柳诚颇为犹豫，再次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周红衣的电话。
    之所以不打给赵圭，是因为赵圭负责的项目是站长工具平台和企业向，而并非个人安软市场。
    奇虎的核心业务是个人安软。
    “周总，我柳诚。”他对着电话低声说道：“企鹅医生33版本明天早上上线，功能我看了，源代码我也看了，十分明确地说，他们基本复现了你们的功能，甚至有所创新。”
    “嗯，好，等周总的好消息，看周总说的，咱们是好朋友嘛，好好，就这样。”柳诚挂断了电话。
    吴旸第一次有意识的让柳诚将信息透露给周红衣，是因为当时的他们并没有与之相匹敌的产品问世，借着他这个斡旋家，从中斡旋，倒逼管理层，改变更名的战略。
    而这一次有意识的让柳诚将消息透露给奇虎，是因为此时有与之相匹敌的产品，这次的意思很明显，明牌宣战。
    这代表着柳诚斡旋失败。
    柳诚不停的转动着手机，李曼在旁边梳理着自己明天的工作流程，她要确定自己的谈判步骤，商业谈判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盘内盘外招，层出不穷。
    “大笨蛋，接电话…大笨蛋，接电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柳诚露出了一丝笑容，打电话来得是赵圭。
    周红衣约柳诚周末在真人CS体验馆见面，拜托柳诚与企鹅进行斡旋，而柳诚斡旋失败，但是给周红衣带去了企鹅的最新消息，奇虎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不喝酒了吧，明天还要上课，好，待会儿面谈。”柳诚挂断了电话，穿上了外套，颇为无奈的说道：“一起吃晚饭的计划泡汤了，我得出去一趟，赵圭的电话。”
    “不许喝酒。”李曼满脸的不高兴，本来说好的一起吃饭，结果柳诚却有事要做，不过李曼知道，柳诚在忙正事，眼睛弯弯一笑，轻笑着说道：“晚上早点回来哦。”
    “嗯，知道了。”柳诚拿起了车钥匙，向着外面走去。
    柳诚的电脑常年不关机，只关闭显示器，而此时李曼打开了柳诚的显示器，她掏出一个U盘，有一些数据需要导入金融模型，得到一个有利于科威投资的结果。
    李曼的U盘读取很快，她做好了数据之后，心满意足准备关闭显示器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电脑上还有一个盘符。
    电脑上还插着一个闪存卡读卡器，闪存卡并没有拔，那张闪存卡似乎是柳诚的数码相机的闪存卡。
    要打开吗？
    李曼在心里问着自己。
    她打开了那张盘，一张张照片开始缓慢的刷新，李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速，似乎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她从来没有检查过柳诚的手机，哪怕是知道柳诚曾经保留了济南的号码联系陈婉若。
    她从来没有检查过柳诚的任何相册和闪存卡，哪怕知道柳诚曾经在浦江给陈婉若照过很多很多的相片。
    作为一个恋人，她对自己的伴侣保持了最大的信任，但是这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人类的窥视欲，让李曼神使鬼差的打开了这个闪存卡。
    照片打着转慢慢的显示着，这个年代的电脑，大容量闪存卡插入电脑的时候，依旧会读很久。
    一张张照片出现在了柳诚的电脑里，李曼屏住了呼吸，将一张张照片从头拉到了尾。
    “呼，我在干什么。”李曼重重的松了口气，甚至有些自责，虽然在交往之前，她就知道柳诚是个渣男，但是并没有证据可以合理的怀疑他。
    唯一有的就是那个新娘不是我的奇怪的梦。
    闪存卡里，照片很多，但是都不是什么敏感的照片，里面多数都是风景照，柳依诺的个人照或者和柳诚的个人照，或者两个人的合照。
    春天的确是到了，四处绿意盎然。
    柳诚在楼下，点燃一根泰山，抬头看着自己的家，那张闪存卡他是故意留下的，李曼看或者不看，闪存卡都没有问题。
    作为一个渣男，最重要的就是在回家之前，把自己消毒。
    首先是整理自己衣物，不要留下女人的头发，其次是味道，不要留下香水味和不合时宜的沐浴露的味道，上一次王偲如差点炸雷，就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被迫启动了应急程序，才算是躲过一劫。
    其次就是各种电子设备的消毒，包括QQ、微信等聊天记录，也包括类似淘宝、天猫、聚美优品、美团等APP的订单、与客服、商家聊天记录。
    关于某个她的种种痕迹，都要消除的一干二净。
    柳诚的消毒是极其彻底的，作为一个网安人，他的消毒是全方位的，甚至连各种酒店的会员卡入住信息上都没有他的名字，当然公安系统的信息还是有的。
    他做到了，干干净净回家。
    这也是当初李曼的要求，那个时候，李曼愤怒的喊着：让他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擦干净屁股再回家，不要被她发现！
    自此之后，柳诚就养成了消毒的习惯，这或许也算是渣男的一种自我修养吧。
    柳诚顺利的见到了赵圭，而赵圭是来和柳诚商量数据迁移的事儿，奇虎现在开始丢车保帅了。
    站长工具平台并没有倒，但是毕竟不是核心业务。
    奇虎曾经为了更加快速占领个人安软市场，开发的日志检测工具，并且采用内嵌、分发广告、推送的免费运营模式，杀入了企业安软市场。
    随着不断的广告推送，奇虎的日志检测工具，成功的实现了“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市场规律。
    奇虎的日子检测工具，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更新数据库和指纹库了，但依旧有一批有需要的客户，在使用着他们的检测工具，而现在，面对企鹅的节节进攻，奇虎不得不退出企业安软的战场。
    这部分的客户数据都会迁移到柳诚的日志宝上，但是具体有多少付费用户，这就不是赵圭能够说了算的。
    “不是，这个XX网去年营收14个亿吧，居然用你们这已经很久没更新的检测工具？”柳诚拿着一叠资料，看着上面的名字，里面有几个他耳熟能详的网站。
    “这很奇怪吗？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呗，哪个企业不是这样，不赚钱的项目说砍就。”赵圭有些郁郁不得志的说道。他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有在做站长工具的维护，但是奈何公司资源并没有向他倾斜。
    这次的数据转移，代表着他之前培养的一些核心员工，会再次进入核心业务之中。
    “赵哥，还要跟着你老大混吗？不如跳出来？汪永丰在我这儿干的可不错，已经是技术骨干了。”柳诚再次的抛出了橄榄枝。
    赵圭的技术很好，善于学习，而且还善于交际，并不木讷，但是一直不得志，这是个好机会。

 第一百六十章 她是谁她来自哪里她有什么目的

    柳诚其实一直惦记着赵圭，毕秀杰还是太嫩了点，这给柳诚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他事无巨细的对项目的旁枝末节都要管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这是柳诚第四次拉拢赵圭了，从他的徒弟汪永丰开始，柳诚就一直没放弃过撬墙脚的主张，即便是柳依诺有一些反对，但是毕秀杰能力不行就是不行。
    当然这次的挖墙脚的行为，柳诚也是和柳依诺商量过的，柳依诺要出去生孩子，最终同意了柳诚的想法。
    赵圭认真想了很久，说道：“容我回去想想。”
    “赵哥，不是我说，科威信息能提供的待遇与奇虎相同，但是发展前景则大大不同，你跟了你老大这么些年，你一直负责不了核心业务是不是？”柳诚给赵圭倒满了酒，颇为感慨的说道：“赵哥啊，互联网，日新月异啊。”
    互联网是一个日新月异的行业，这几乎是所有新兴企业的特点，如果赵圭继续在奇虎的非核心业务里耗下去，耗两年，就差不多跟不上时代了。
    “我回去再想想！”赵圭和柳诚碰了一个，终于叹了口气。
    虽然说的是再想想，大概是要答应下来了。
    赵圭是想要创业的，他培养汪永丰就是等着创业的时候，可以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其实他早就动了心思，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行，有老哥这句话就好，我等你的消息。”柳诚满脸笑意的说道。
    四月的风，依旧凛冽，柳诚让王偲如开着自己的车去机场接人，本来这件事应该是司机班去，但是柳诚有点不放心，就派王偲如去了。
    百变小樱：我的柳总，是个大美人，炮架子。
    柳诚收到了王偲如的短信，他给王偲如取的外号就是百变小樱，她每天装束都在变，柳诚的这个外号，恰到其分。
    不过这短信的内容，让柳诚哑然失笑。
    很快，王偲如就带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走进了房间，柳诚颇为惊讶。
    居然还是个东斯拉夫人，身材高大，一头棕褐色长发，而且还是蓝灰色的眼睛，皮肤极其细腻干净。
    他本身就很高大，但是这个女孩子，踩着高跟鞋能到他的鼻子附近，很高挑。
    如同王偲如形容的那样，这的确是个炮架子。
    “你好，我是娜莉亚波克隆斯娅，你可以叫我娜莉亚，毕业于雅尔塔国立大学，而后在波士顿大学学习了计算机科学与汉语。”娜莉亚的普通话相当的标准。
    柳诚拿过了娜莉亚的简历，伸手说道：“请坐，来自克里米亚？”
    “哇，早就听说柳先生见多识广，没想到居然知道我的故乡，那里是避暑胜地，如果柳先生有机会去的话，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天气。”娜莉亚颇为惊讶的说道。
    柳诚知道雅尔塔，自然是那场知名的雅尔塔会议。
    但了解那里，完全是因为普希金、托尔斯泰、高尔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契诃夫等在那地方写了不少的著作。
    因为李曼不喜欢飘更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柳诚看完了娜莉亚的建立，毕业的时候绩点是376分，说实话，分数不算太高，但是绝对不算低。
    汉语实际上是一种很难学的语言，因为汉字是世界上唯一的语素字。
    娜莉亚的汉语流利程度，反应在证书上，就是汉语水平等级考试六级。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工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上班如何？”柳诚放下了简历，颇为平静的问道。
    娜莉亚看了一眼王偲如，面色古怪的说道：“柳先生，简历上有我的电话，可以随时请我喝一杯哦。”
    柳诚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王偲如送客，而柳诚从抽屉里再次将简历掏了出来。
    他打开了虚拟机，进入了暗网，随后开始了对娜莉亚的身份的追查，他对这个女人不感兴趣，但是对这个女人的目的很感兴趣。
    在2005年的时候，娜莉亚从雅尔塔大学毕业之后的简历都很寻常，并没有令人起疑的地方。
    但是不寻常的地方就在于，2005年之前，她的资料，一点都没有。
    网络并非无所不能，柳诚甚至可以以当地互联网不发达，所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来劝说自己放弃追查，但是柳诚心中那种异样，依旧是挥之不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从保险柜里取出了黑色移动硬盘，开始刨根问底。
    他很快就放弃了继续追查，而是将扫尾工作做好之后，打电话给了吴旸。
    “吴总，按照规定，她是不能参加一些开发工作的，这是规定，你明白的。”柳诚直接开门见山，毕秀杰应聘的时候，简历写明了没有外国永久居住权，这是硬性规定。
    娜莉亚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无法参与到开发工作。
    “这个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她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没有这项规定啊。”吴旸满是疑惑的说道：“不会吧，你真的以为她是去工作的？她是去找你的，上次，你干净利索的抓捕了斯普特尼克，她就注意到你了呢。”
    斯普特尼克？
    柳诚想起来，当初在深城的时候，抓到的一个俄罗斯的黑客。
    雅尔塔所属的克里米亚半岛，应该算是俄罗斯的吧。
    柳诚终于抓到了一些脉络，难不成这个娜莉亚和斯普特尼克还有关系不成？
    “嗯，我知道了。”柳诚挂断了电话，眼中闪过了人的凶光，到底谁才是人，谁才是物呢？
    娜莉亚本以为晚上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总经理，就会给她打电话，但是她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柳诚都没搭理她。
    确切的说，娜莉亚即便是在公司，也很难见到柳诚，柳诚到下班的时候，才会回到公司，而且在办公室里一忙就是到半夜。
    她连跟柳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柳诚身边总是有人，不是柳依诺，就是王偲如，要不然就是李曼，柳诚从来不单独出没。
    柳诚本着，最好的人都是以物的形式出现的这一原则，开始了钓鱼。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总要往前看的

    柳诚并不是在欲擒故纵，他虽然很擅长，但是他的确是没有功夫理会这个名叫娜莉亚的女人，他真的很忙，以至于后来，他完全将这个女人忘在了脑后。
    柳诚的目光被牢牢锁定在了奇虎和企鹅的战场上，双方在舆论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同时关于用户的争取，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双方居然展开了大规模的地推活动。
    这是新世纪初，网吧还是主要上网场所的时候，惯用的手段。
    但是这次的大规模地推，颇有些复古的味道，这也代表着双方在商业竞争手段上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并没有参与到这种事儿，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热切关注着态势的发展。
    而李曼带着科威投资，经过一星期的艰难谈判，终于将高原手中的奇虎股权收入囊中。
    以七折的价格，最终拿下。
    这代表着资本对奇虎越来越不看好。
    柳诚关掉了电脑，接到了赵圭的电话。
    “赵总，考虑的如何了？”柳诚接到电话的一瞬间，就知道事情成了，赵圭是要自主创业的，他培养汪永丰就是这个目的。
    而柳诚只是希望赵圭能够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尽心尽力的管理公司，等到柳依诺忙完了正事，度过这段时间。
    赵圭颇为无奈的说道：“还真是有事赵哥，没事赵总啊。”
    “我去你那儿可以，眼看着奇虎也待不住了，去你那儿也行，不过可提前说好，我只是过渡，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跳槽了。”赵圭先把丑话说到了前面，省的到时候，出现了什么兄弟阋墙的事，闹得大家都难堪。
    柳诚深吸了口气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我还想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你们科威长期以来，为网络安全录制的那些视频，如果我要创业，可以作为培训新员工的资料。”赵圭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柳诚却满是不在乎的说道：“还以为什么事呢，可以，汪永丰那里就有备份，现在有大约六千多个小时，完整版的大约应该在两万个小时以上，分门别类，你大可拿去。”
    柳诚录这个东西，就没有想过靠着培训赚钱，他也有互联网最基本的开放和分享精神。
    一个蛋糕越做越大才能越吃越多，如何做大蛋糕，最基本的就是培养人才，扩大就业群体，柳诚从来没打算藏私，他又不是什么闭门自珍，传男不传女的老师傅。
    “啊？真的可以吗？这可是要写到协议里的，你可不能唬我啊。”赵圭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他听汪永丰说过很多次那几千个小时的视频，是柳诚和一个叫沈佳怡的小姑娘，费劲了心思录制的问答式的教学视频。
    汪永丰却从来没拿给赵圭看过，毕竟是内部资料。
    柳诚了解到汪永丰从来没拿他和沈佳怡录制的视频散播，也是挠头说道：“估计是我姐姐以为那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不让往外传播吧。”
    “那就这么定了，等到赵总从奇虎离职，就来科威上班，若是赵总有什么顾虑，我们也可以签一个协议。”
    “好，这周六。”柳诚记下了赵圭写的内容，写到了日程表里。
    他又询问了下柳依诺，才确定了柳依诺将学习资料列为权限内容，不可复制粘贴等等。
    柳诚解释了好半天，柳依诺才不情不愿的将资料的权限去掉，成为公开内容。
    “大笨蛋，接电话…大笨蛋，接电话…”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陈婉若打来的。
    “婉儿，我这会儿正忙着呢？怎么了？”柳诚将自己的日程安排好，别人周六日休息，他周六日忙的一塌糊涂。
    他这个日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
    “你都三天没给我打电话了！”陈婉若有点气儿，她忿忿不平的说道：“我爸下星期飞深城，约你打高尔夫。”
    “我不会打高尔夫啊。”柳诚看了看日程表有些头疼的说道：“伯父有什么事吗？”
    陈婉若非常不满的说道：“你最近不关心我的学业，不关心我的生活，什么都不关心我！我爸找你没事，是我想找你行了吧！”
    “嘟嘟嘟…”陈婉若挂断了电话。
    柳诚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
    陈婉若是个有血有肉的姑娘，她会高兴，会伤心，会撒娇，自然也会发脾气。显然这些天，柳诚对她的冷落，终于引起了她的不满。
    柳诚放下手机，停了半个小时才拨了过去。
    “还生气呢？”柳诚笑呵呵的说道：“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这还差不多。”陈婉若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叹气的说道：“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多好，每天都见面，一个月在一起二十六天，休息四天，现在一个月还不见几次面。”
    “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高中啊…
    “我半个小时后到。”柳诚挂断了电话，换了身干净衣服，准备出门而去。
    “柳总要出门吗？会喝酒吗？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王偲如看到柳诚打算出门，站起来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不用了。”
    “哦。”王偲如颇为失望的坐在了工位上，不用她跟着出门，一般都是去办私事，柳诚的私事，还不让她一起去，那多半是去找女人。
    “我晚上去找你，9点半吧。”柳诚看了看表，他是去找陈婉若玩儿，陈婉若爸妈都在，她哪有那么容易出来？
    顶多就是吃吃饭，散散步，而且陈长林在家，陈婉若可不敢偷跑出来。
    “真的吗？”王偲如脸上的失望消失不见，她满是笑容的说道：“那我等你过来。”
    果然不出柳诚所料，在陈婉若家吃过饭之后，也就是散散步，她就必须回家了。
    “婉儿，人总要往前看的，你明白吗？”柳诚在分别的时候，颇为肯定的说道。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陈婉若捂着耳朵，用力的摇了几下头，撅着嘴说道：“你就跟我妈一样，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脑袋，示意她早点回去。
    他驱车回到家之后，在楼前，遇到了娜莉亚，柳诚看着徘徊在自己楼前的人，眉头紧锁。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要学外语

    柳诚犹豫了下，在车里坐了一阵之后，才下车向娜莉亚走去。
    他对娜莉亚不感兴趣，主要原因是她的来历不明。
    柳诚的身份不算特殊，但是作为从事网络安全的人，尤其是和公安部合作G01系统的他，与身份可疑的人接触，他总要多留几个心眼。
    “柳先生，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请我喝一杯，但是好像不是这样，我等了你一个星期，你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娜莉亚今天打扮的异常的漂亮。
    细腻的皮肤仿若是泛着光。
    当年蒙古帝国的将军拔都远征，灭掉了基辅罗斯，随后拔都建立了金帐汗国，成为了大元帝国的藩属国之一。
    基辅罗斯就出现了大量东亚人的面庞，蒙古帝国在朱元璋和朱棣父子俩儿的轮番进攻中，节节败退。
    帖木儿帝国崛起，蚕食了大部分的金帐汗国，向大明称臣纳贡，成为大明的藩属国。
    大约从拔都建立金帐汗国，一直到帖木儿帝国覆灭，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因为频繁的商业贸易和人口流动，基辅罗斯等地区的人口，发生了一些列的显著变化。
    所以，即便是二十八岁的娜莉亚，皮肤依旧很是细腻，并没有出现通常意义下欧罗巴人那种，十八岁颜值巅峰，二十五岁毛孔粗大的缺点。
    恰恰相反，娜莉亚拥有着高鼻梁，棕色长发，蓝色眼珠等拉斯夫人的特点，同样皮肤白皙细腻，富有光泽。
    吴旸说的不错，娜莉亚的确是个合适的礼物，如果没有来历不明，柳诚也对娜莉亚没什么兴趣。
    他不是食古不化，拒绝国际交流，而是轻轻一瞟，就知道娜莉亚不是个雏儿，而且经验非常丰富。
    “柳先生，你在看什么？”娜莉亚打断了柳诚的若有所思。
    而柳诚摇了摇头，满是平淡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公务，到公司通过你的经理，层层汇报，如果是私事，我想我和你没什么私事要聊。”
    “无论你和吴旸达成了什么交易，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做好你的工作就是。”
    如果是个雏儿，柳诚还颇有兴趣，友好而深入的国际交流之后，还能提高一下英语的口语能力。
    而且她的俄语应该很不错，毕竟是母语，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外语的机会！
    可惜，这女人不是雏儿，大概是文化的原因，她这个年龄的外国人，大部分在那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
    “柳先生真的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绅士，我真的是太欣慰了。”娜莉亚表情略微有些夸张，她歪了歪头，棕褐色的头发反射着昏黄色的灯光，她甜甜一笑。
    “柳先生，拒绝一个女士的邀请，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您真的不请我喝一杯吗？”
    柳诚摇头说道：“嗯，再见。”
    柳诚懒得和娜莉亚再废话，向着楼上走去，王偲如还在等着他去。
    “那真的是让人太失望了。”娜莉亚耸了耸肩膀，颇为无奈。
    九点半，柳诚如约来到了王偲如的家里，他打开门的时候，就直接笑了。
    “你又在搞什么鬼？”柳诚默默的数了数，算上上个星期的郊游，王偲如已经留下了足足十八个记忆点。
    最新的分别是夕阳下的含情脉脉和野外的旷野气息。
    而这一次，王偲如在家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招不成？
    王偲如从卧室探出了脑袋，满脸羞涩的说道：“抱歉，我好像搞砸了。”
    “你准备做什么搞砸了？”柳诚换着拖鞋，满是疑惑的说道。
    王偲如才慢慢的走了出来，身上居然是一件开叉到腰的旗袍，这种开叉，显然是她自己开的，本来到胯最为妩媚。
    一不小心，她开多了一些。
    “上次的十面埋伏没跳完，这次我打算跳个妩媚的舞蹈，结果……就搞砸了。”王偲如一脸的无奈，开叉到腰，就如同两块布一样挂着，很难看。
    “我要看跳舞！”
    柳诚说道：“你去换一身正常的衣服跳就是了。”
    上次那个十面埋伏没跳完，虽然后来有了彩绘更刺激，但是他依旧非常遗憾，这次有新的舞蹈要看，他当然要看！
    王偲如换了身运动衣，打开了音箱，蹦出来的是韩曲，而舞蹈的动作，柳诚看的频频皱眉。
    因为有很多顶胯的动作，这并不符合王偲如的气质，王偲如属于那种金丝雀，她浑身的艺术细菌，跳这种略微有些艳俗的舞蹈，有点不伦不类。
    “从哪里学的舞啊？”柳诚颇为奇怪的问道。
    王偲如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电视上啊，你好像不喜欢诶。”
    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我姐姐是跳舞的，那些X暗示极其严重的动作，其实不应该在舞蹈里出现，即便是有必要必须出现，也要一带而过。”
    “既可以体现舞者的功底，动作优美，而不是风度。”
    “一种是艺术，一种是吸引人的眼球，目的不同。”
    王偲如靠在柳诚的怀里，认真的想了想问道：“这样呀，我反正从电视里学的，本来就打算跳给你一个人看，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跳了就是。”
    柳诚不由得想到了军训结束那天，人文院出场的那个舞蹈《gee》，王偲如的很多动作和里面的比较像。
    他想了想稍微解释了一句说道：“其实美利坚驻军韩国，韩国有段时间，有将近百万在册妇女为驻韩美军提供有偿服务，每次大约3美元到5美元。每年创造外汇一千万到两千万外汇。”
    “这造成了现在的韩流文化中，对X暗示不以为意，甚至以此为荣。”
    他十分简单的解释了解释，没有太过解释这种文化，背后的具体渊源。
    比如韩国和日本在80年代，为了争取驻韩美军的数量，曾经展开过大规模的竞赛，从卫生、质量进行了几次的净化和升级。
    在韩、日，一些女子因为长期受病魔困扰，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导致她们的胳膊下垂，像猴子一样，也被当地人，笑称为猴子所。
    他们的文化，从上到下的迫害女性，所以导致了社会高度割裂和对女性的过度消费。
    韩流此时在国内如日中天，他只是就艺术性，批判了下韩流中对女性的不尊重和物化，尤其是这种X暗示的动作，其实并不讨喜。
    “那我是弄巧成拙了吗？”王偲如挠了挠头，抿了抿鼻尖，颇为心虚的说道。
    柳诚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用刻意的讨好我，虽然我很喜欢，但是我从来不想你作践自己。”
    “嘿嘿。”王偲如翻身跨坐在柳诚身上，低声说道：“其实我也很喜欢。”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积极配合

    柳诚对于娜莉亚的关注很少，吴旸在谢礼这件事上撒谎了，他说娜莉亚是个原装正品，这件事上，虽然吴旸是个妇科圣手，但是他毕竟是个气管炎，有些事，他还是看走眼了。
    此道，吴旸远不如柳诚。
    娜莉亚非常的老实，她不老实也没办法。
    这是因为柳依诺对公司的很多资料设置了一大堆的权限，就连柳诚认为极其不重要的网络安全基础知识，柳依诺都看的很严。
    公司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柳诚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到了邵明颍主持开发的第一款游戏。
    一款网页版的MOBA游戏。
    邵明颍甩着自己的长发，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你的战略方向有很大的问题，你所谓的MOBA类游戏，其实应该是DOTA-like的游戏，虽然现在也有起凡三国和梦三国，活的还不错。”
    “但是以企鹅、网抑、完美、盛大、畅游、巨人的主流网游厂商，对自研MOBA的兴趣都不是很大。”
    “他们对这类的游戏甚至连立项都没有，而是着力于MM网游，这是现在主流。”
    柳诚却打量着邵明颍的装束，一个薄薄的羊毛开衫，一个单薄的春装裤，就是邵明颍的御寒之物了。
    这能挡得住寒风吗？难道女人就是天生这么抗冻吗？
    比如日本有些女学生冬天也要露腿，难道他们真的这么抗冻吗？没有考虑过未来得了老寒腿怎么办吗？
    “说正事呢，眼睛往哪看呢！”邵明颍一噘嘴，对柳诚的眼神嗤之以鼻的继续说道：“有贼心没贼胆，惦记什么？给你玩，你敢玩吗？”
    “这铅笔腿，至少能玩一年。”柳诚的这个梗，在他的时间线里，至少有十年了。
    “说正事！撩拨了也不肯真的玩，烦人。”邵明颍懒得跟柳诚耍花腔，玩又不肯玩，还一直撩，不上不下，吊的太难受了。
    柳诚认真的说道：“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应该如何盈利的渠道，也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商业模式，如何在保证竞技公平的大前提下，实现盈利。”
    “你说的这些头部企业，背后的资本错综复杂，资本是逐利的，你让他们开发一个前景不明朗的游戏，他们怎么愿意？”
    “角色扮演类的游戏，已经逐渐被资本们玩出了成熟的商业模式，多少投入，多少产出都是可以预估的，随意他们更愿意投资这一领域。”
    “毕竟用钱买数值，只需要数值策划加两天班儿，就做出来了。”
    与其说那些是角色扮演类的游戏，不如说是钱买数值的一场盛宴，来满足老板们那叱咤风云的虚荣心。
    但是柳诚和邵明颍合资开办的新公司，核心玩法，却是公平竞技，失去了往日钱买数值的核心之后，如何盈利，是这些大企业最先考虑的问题。
    DOTA-like类的游戏有没有流量，那绝对是有，但是如何变现，却是一个需要商讨的问题了。
    只有当LOL开始售卖皮肤并且盈利之后，大家才会对MOBA类的游戏，趋之若鹜。
    无论是后来的完美代理了DOTA2、网抑自制了英雄三国、决战平安京、企鹅自研了王者荣耀等等。
    至于邵明颍提到的其他公司，盛大最后似乎是被邵明颍的爹邵江山的华诚天通，所收购了，畅游公司集体修仙，巨人更倾向于变成了投资公司了。
    开发的进度柳诚非常满意，至于靠着这款网页游戏挣大钱，基本不可能，但是按照现在的质量进行推进，问世的时候，入住千万营收的俱乐部不在话下。
    邵明颍有些好高骛远，确切的说富家子弟，对着千万级的营收看不太上眼，但其实创业这件事，大家都有一定的公平性，失败的几率大抵相同，那就是趋近于百分之百。
    柳诚在邵明颍的公司逗留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才准备回科威信息看看，与柳依诺的判断大同小异，科威信息现在平稳的消化期，巩固着前一段时间接的项目。
    他左脚还没进科威信息的大门，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网信办的同志在楼上。”前台一看到柳诚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低声对着柳诚耳语，言谈之间，示意柳诚快走。
    柳诚额头蒙了一层的冷汗，员工社保都交了，没有待遇问题，连加班费都给。节税上除了豪车，他就没玩过花招，没有税务问题。GO1系统没有泄密问题，自己不被砍头。
    前台的脸色刷白，看起来是颇为的震惊，难道这家冉冉升起的科技公司，就要倒闭了吗？
    既然没有问题，柳诚示意前台不要慌张，他一步步的上楼，在研发一部和二部的员工的注视之下，走上了四楼，来到了会客厅，打开了门。
    “彭主任，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柳诚在进门前换上了满脸的笑容，走了进去，伸出了手，这是一次试探，如果肯握手，那就是不是坏事，如果不肯握手，那他柳诚就得带玫瑰金手镯了。
    难道是自己查汇丰银行的银行系统被发现了吗？不应该啊，自己的手脚相当的干净，抓到自己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但是自己也就女朋友多了点，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柳总。”彭主任伸出手来，让柳诚重重的松了口气，他坐到了沙发上。
    “彭主任还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去办公室就是了。”柳诚笑意盎然示意站在旁边的王偲如去倒几杯茶。
    “柳总可真是个大忙人，那我也开门见山，之前贵公司的G01系统在系统内的评价很好。”彭主任喝了口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柳诚给王偲如和柳依诺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俩出去，并且关上门。
    彭主任乐呵呵的说道：“我这里也要柳总帮个忙，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想委托贵公司为我们这款手机定制一个软件。”
    “软件？什么需求？”柳诚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特殊。
    “可以加密聊天、实时变声、录制视频、数字钱包，内嵌使用。”彭主任说出了需求。
    柳诚瞪着眼愣愣的问道：“能问下，是要做什么吗？”
    “打击犯罪。”彭主任拿出了几份文件，递给了柳诚，十分确信的说道：“上级对网络安全非常重视，并且对如何利用互联网工具打击犯罪高度关注，所以，我们经过研讨决定，做一个试点。”
    “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柳诚再次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要参与什么涉密项目，吓了一大跳。
    “当然，保密协议还是要签署的。”彭主任递过来一纸协议。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钓鱼软件

    网络安全公司为警方当辅助，这件事是行业公开的秘密。
    但是具体都有谁，帮警方做了什么，那才是机密，柳诚曾经做过这种事，当然清楚其中的分量。
    他也没有多少抵触的将手中的保密协议签字，随后他拿起了那几份文件，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清楚。
    这段时间，彭主任的茶已经喝完了，但是他坐的笔直，也不打扰柳诚看文件。
    “技术上实现有困难吗？”彭主任看柳诚终于看完了，抱着几分期待问道。
    柳诚点头说道：“从技术上讲，可以实现，这方面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服务器架设、数据筛选，我们做是不是不合适啊。”
    特洛伊战争，希腊联军攻打了十年久攻不下的特洛伊城，最后被一只巨大的木马所攻破。
    黑灰产作为一种贪腐、公司高层变现、风险转移、债务转移的手段，也是根深蒂固，如何彻底掌控黑产的动向？
    而柳诚要开发的这款，简单易用的匿名聊天软件，目的就是掌握黑灰产的动向。
    它突出的就是一个“安全”，但其实他们的数据，会有条不紊的上传到服务器上，再做筛选。
    “数据分析由我们来做，服务器的维护还是得科威进行，我们的人手不太够。”彭主任笑呵呵的说道：“这种试点，还是要柳总多费心了。”
    “其实主任有更好的合作对象啊，比如合天，他们在这方面比我们要强得多。”柳诚提出了自己的不解。
    按理来说，这种事交给自己人才会更加放心。
    柳诚的科威信息完全是他个人的私人公司，这就带来了一定的不可控性。
    彭主任依旧是满脸笑容的说道：“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进入网络安全领域，同样也是在加强对民间投资的服务、指导和规范管理。”
    “推动各种所有制经济，平等、公平、竞争、共同发展，有利于完善社会市场经济体制，是稳固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也才能真正的促进经济长期平稳较快发展。”
    “日益扩大的网络犯罪，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关注，我们应该秉承着扩大队伍的想法，争取更多人加入到防治网络犯罪的队伍来，方能长治久安。”
    柳诚认真的品味了一番彭主任的话，他颇为认可的点头说道：“这个软件很简单，一个月内，我就送到实验室送审。”
    他听明白了，可能是人手不够。
    毕竟各大网安国家队都有自己的领域，需要忙碌，这种新试点的业务，交给民营公司，各个方面都最合适。
    彭主任一愣，颇为意外的说道：“哦？我还以为需要很久…那就辛苦柳总了。”
    “叫我小柳就行。”柳诚颇为诚恳的说道。
    彭主任站起来和柳诚再次握手，走出了会客室，离开了办公室。
    “彭主任再见。”柳诚送走了彭主任，手中拿着项目书，陷入了沉思当中。
    当然不是设计难度，匿名聊天的核心就是所谓的点对点服务，他对这个还是很熟悉的，柳诚相信他留下的后门，不会被人揪出来。
    而且在项目书里，科威信息也负责维护更新软件，后门也可以维护。
    给警方打辅助，柳诚是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的，这种软件的推广手段，都是互联网裂变推广。
    无论是下载，注册，都需要邀请码，而邀请码的获得，只能通过口口相传。
    立足于美利坚，服务于全世界的犯罪分子；用户至上，以用户需求为核心，是这款软件的核心竞争力。
    而且，就只有从事黑灰产的人才会有这类的需求：匿名、加密、变声、数字钱包、录制视频。
    从软件开发，到服务器架构，再到软件维护，全都由科威负责，但是数据分析则由他们负责。
    敏感信息，柳诚也不愿意碰，掌握那么多的黑灰产数据，对他没什么用。
    而这次出面的网信办，显然很有钱，出手非常阔绰，甚至还有“提成”。
    而柳诚在软件运营之后，会获得五百万的收入，而在之后，每一条有效信息，科威信息都会获得三万到五十万的奖励。
    钓鱼项目，愿者上钩。
    从事黑灰产的客户，对匿名聊天、点对点服务的需求很大，尤其是移动端和网页端可数据互通，会非常符合从事黑灰产事业的人。
    而且柳诚想到了一个成功的案例。
    那就是Sky  Global，Sky  Global是一款加密电话软件，被FBI爆破之后，该公司的一个程序员，选择了和FBI合作，继续维护和开发该软件。
    该程序员成功的打造了一款，和柳诚手中项目书，极其类似的钓鱼软件。
    最大规模的时候，超过三百多万的用户注册，成功破获了数以千计的国际大宗犯罪案件。
    最后若非臭棋篓子FBI自己主动爆料，这款运营长达三年时间的钓鱼软件，还会持续稳定的运营下去。
    “用户至上，用户的需求就是第一生产力。”柳诚伸了伸手，将软件的基础框架和需求写到了项目书内，交给了研发一部。
    柳依诺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她满是焦虑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犯什么错误了？网络信息办公室的人为什么会过来啊？”
    “我犯什么错误啊，人是来谈合作的，GO1系统给我们打出了一些口碑。”柳诚将项目书递给了柳依诺。
    具体涉密的内容，柳诚当然不会对外公开。
    “这种点对点服务在国内是不被允许的吧。”柳依诺立刻敏锐的把握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这方面法律空白，但是在国内，所谓的点对点服务，基于中国大内网的国情，都是伪点对点服务。”柳诚试探的解释着中国互联网的架构。
    但是柳依诺一头雾水。
    柳诚无奈的说道：“因为IPv4地址资源的日益减少，绝大部分的家庭及个人用户将连接ISP的路由器，使用网络地址转换方式连接外部网络，因为网络地址转换协议的限制，在国内点对点的服务，几乎不存在。”
    “我来举个例子…”
    柳依诺一听就有点头大，她十分确信的说道：“好弟弟，别念了，不违法就行。”
    柳诚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不违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joker上线

    柳诚其实特别喜欢好为人师这件事，他也想讲明白其中不违法的关键，奈何，柳依诺压根不愿意听。
    一款基于匿名的聊天软件，非常容易开发，功能越简单，核心功能越精巧的软件，开发难度是极其简单。
    比如柳诚曾经还在通济的时候，毕业设计是一篇《屠宰场自动化流水线的系统与软件设计保护》。
    他熬了几个通宵，花了两个月多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毕设，而且还获得了国内一家屠宰场的联系，为他们的系统和软件，做了安全升级。
    他们的自动化流水线被黑客攻击，对方索要两百万R，为了恢复生产，无奈支付，但是很快，屠宰场就被对方索要了第二次。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柳诚小试牛刀，完成了对方自动化流水线系统与软件的安全升级。
    对方为此支付了二十万，还送了柳诚一顿全牛宴。
    也是在那时柳诚才知道，鲁西黄牛肉比和牛的口感还要好，但是缺乏商业化的包装，卖的价格远不如和牛的价格。
    他还仅仅升级了对方的安全系统罢了，在接触过程中，他才知道屠宰场流水线作业多么复杂，自动化程度很高。
    为什么要请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因为他们的系统引进的是国外的工业软件，与国外沟通困难、对方反应缓慢等等。
    而国内网络安全，正处于野蛮生长的阶段，压根没人关注这方面的事，也没有人做，只能找他来了。
    一个软件越是复杂bug越多，柳诚写的这款名为joker的软件，因为功能极少，很快就做好了，并且送到了实验室去做了鉴定。
    至少国家计算机中心的实验室，可以看dows系统代码的两家安全公司，并没有发现这款joker的后门。
    只用了半个月，joker就悄然上线了。
    推广的事，是不需要柳诚操心的，但是他还是十分关注这款内鬼的软件，会以怎样的方式推广。
    “这钩子也太直了！”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暗网出现的joker，脑袋疼。
    丝路、阿尔法湾、Tor、农夫市场等暗网上，都出现了高价出售匿名聊天软件的帖子。
    这种直钩钓鱼有人上当才有鬼！不免费、不开源、功能简单，除了匿名一无是处，怎么会有人去购买呢？
    其价格为300美金！折合下来，高达2000R左右！
    反正柳诚看到这种价格，只会望而生畏。
    暗网，其实应该叫做深层网络，是基于掩藏路由信息的技术应用。
    用户在接入互联网，无需向任何经过的网络服务器或路由泄露自己的身份，完全匿名的系统。
    最早的暗网，应该是名为Tor系统，也就是洋葱路由。
    这是一个开源项目，而且Tor并非盈利组织，在2003年到2007年这段暗网的蛮荒时代，Tor的开发资金，80都来自美利坚政府。
    政治庇护导致技术衍生出了怪物，这个地下世界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复杂，恶性事件越来越多。
    FBI、CIA终于放下了他们的争执，坐到了一起，联合ATF（美国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和NSA（国家网络安全局），花费了数千万美元，终于爆破了他们一手培养出来的技术怪物Tor。
    本来以为爆破了Tor这件事就结束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超过了他们的掌控。
    因为技术的成熟，Tor被爆破后，暗网用户，失去了他们最大的聚集地。
    但是更多的聚集地建立了…
    丝路、阿尔法湾、Tor、农夫市场等暗网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了地下网络中，它们更加隐蔽，更加安全，市场更加细分。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某些群体大肆鼓吹的“去中心化”。
    美利坚政府不得不再次启动了Tor项目，希望可以将暗网用户再次纳入监管之中。
    失控就是失控了，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还想关闭它？
    柳诚颇为无奈，体制内做事多少有点僵化。
    这种直钩钓鱼的方法，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劳动成果，这能钓到鱼？
    果然不出柳诚所料。
    暗网之内，充斥着各种匿名聊天软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免费使用，Telegra、Wire、HackChat等等，这些软件甚至是开源的。
    体制内有意散发的joker一发帖，太高冷了！什么都不介绍，而且售价昂贵，立刻招致了满评的漫骂，甚至问候亲属的怒骂，此起彼伏。
    连柳诚都看不下去了，甚至想亲自下场去反驳。
    但是考虑到协议内他不负责推广，也就懒得折腾，正当柳诚准备关闭页面，清扫日志，退出暗网的时候，柳诚接到了第一笔订单。
    随后是第二笔，第三笔…
    第一天的购买量就超过了柳诚对joker的预期，下载量超过了3000…
    这…
    柳诚不停的眨着眼看着蹭蹭蹭往上涨的下载量，美元收到手软…
    直钩钓鱼真的钓到了鱼，而且正在以一种符合网络热门应用裂变的速度飞快增长着，在次日的清晨起床的时候，购买量突破了两万。
    也就是这一天的时间，柳诚收到了超过六百万美金。
    而且这笔钱，全都归科威信息所有。
    柳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些用户的数据，他是无权查看的，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这边被骂的天翻地覆，那边下载量和用户规模成裂变式增长。
    很快，柳诚就接到了彭主任的电话，彭主任并不是为了讨论这六百万美元的问题，而是告诉他去拿一张特种行业许可证。
    柳诚完全处于一种糊里糊涂的情况下，科威信息就凭借着这款简单易用的joker步入了月千万营收俱乐部。
    这太魔幻了…
    “彭主任，这六百万刀，拿的太烫手了。”柳诚第一次来到网络信息办公室，他的意思是上交。
    他已经拿到了这款软件的开发费用，不该自己拿的钱，不去碰它，是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
    “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是没有这等道理的，你安心拿着，交税就是，和我们无关了。”
    “再说你也担了风险，在技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保证自己不被暴露，明白吗？”彭主任放下了自己的搪瓷茶缸，满脸笑容。
    本来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结果这事，就这么简单的成功了，也是出乎彭主任的预料。
    “我知道。”对于保护自己安全这件事，柳诚是有着绝对信心的，这些用户都是从事黑灰产，手段狠辣至极，他宁愿joker运营不下去，也不会让自己暴露。
    “用户需求为第一生产力，一切以用户需求为主，好好维护它。”彭主任再次强调了用户需求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柳诚拿着特种行业许可证，回到了自己的窝儿，将许可证放进了保险箱里。
    他现在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joker卖的这么贵，却卖的这么疯狂？
    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和牛营销的事，也略微有些释然了。
    正因为卖的贵，所以买的人才多！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久旱逢甘霖

    “那些越贵的东西，反而越会受到消费者的追捧，凡勃伦诚不欺我啊。”柳诚坐在座椅上，转了个圈，面色极为古怪。
    凡勃伦效应，是消费心理学里的一个心理效应，指的是某些商品的价格越高，就越会获得消费者的信赖。
    就像甲方乙方里的那句台词一样，不买最好的，只买最贵的。
    越是免费提供的服务，越会容易造成消费者心理的疑惑，越是昂贵的服务，消费者反而不会怀疑。
    joker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可以即时通讯的暗网项目，只不过他需要三百美金的入场券。
    这三百美金的入场券，反而更能获得没有安全感的黑灰产从业者的青睐。
    而且柳诚的joker的确是解决了黑灰产从业者的痛点。
    比如即时通讯，此时暗网在移动端非常的薄弱，访问暗网极其复杂，而joker是第一款面向黑灰产从业者的双端数据互通的软件。
    对于这些藏在地下世界的老鼠蟑螂而言，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一些需要面对面交易，因为一些原因需要紧急更换地点，即时通讯就是他们迫切的需求。
    解决的痛点，还有类似于安全检查，面对盘查，手机通讯录是重点监察对象，他们往往准备多款手机一旦面对盘查，就只能丢弃或者藏匿，危险系数极高。
    joker的在安卓和ios上的启动方式非常奇妙，它的打开方式是从数字拨号键盘启动，输入了唯一指定的一连串数字代码之后，才可以启动，只有持有者自己知道。
    这就给他们带来了极其舒适的体验。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款软件背后的所有数据，都会专人，严格的筛选审查。
    柳诚这一来一回，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户量已经从两万，攀升到了五万的规模。
    而且正在以符合网络裂变式的发展方向，用户正在以指数的规模在不断的扩大。
    数据流的庞大，让柳诚有点措手不及，除了增加服务器，也需要对数据流进行优化。
    一款纯粹的即时通讯类的软件，得到了极大的追捧。
    “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柳依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这可是将近一千五百万美元，将近一个亿元，近12亿港元！
    全都存在香港一家离岸公司的账户上。
    这是专门为了joker运营，架构的一家和柳诚没有任何关系的vie架构公司，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外企，虽然实际控制人是柳诚。
    “近期还会有大约6亿港元进入账户，依法交税就是。”柳诚认真的说道：“你要我给你解释技术吗？”
    “我是要你解释钱哪来的！”柳依诺已经趋近于抓狂了，这么多钱，无缘无故就出现在账户上，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柳诚认真的思考了良久，将事情和盘托出，虽然技术讲解这块，柳依诺听的很吃力，但是她依旧不厌其烦的询问，最终确定了这笔钱的性质。
    “所以是黑灰产的非法收益对不对？”柳依诺找到了事实的本质，她焦虑的走来走去说道：“你很缺钱吗？这笔钱，为什么要赚？”
    “我没想到会赚钱啊，我只是定制了一款并不违法的p2p点对点服务的软件啊，而且我没想到它会这么火。”柳诚如实说道。
    柳依诺用力的拍着桌子，大声的喊道：“彭主任呢？你为什么不把这笔钱上交？这都是非法收益，你拿着万一将来查到你头上怎么办？”
    “我又没参与违法活动。”柳诚颇为无奈的解释道：“而且我有特种行业许可证啊，和旅店业、刻字印铸业、旧货回收信托业、修理业一样，都是特种行业。”
    “我做的事不违法，他们利用我的软件做违法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柳诚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柳依诺就是如此，对于柳诚的事，非常上心，而且不愿意柳诚有一丁点的危险。
    柳依诺焦急的走来走去，直到额头沁出了冷汗才说道：“你立刻跟彭主任打电话，就说去拜访，将这些钱和办公室，联合成立一个网络安全促进基金会，将钱转到基金会里。”
    “他拍拍屁股拿了数据，把责任摘得干干净净，哪有这种好事！”
    柳诚摇头说道：“多此一举，完全没必要。”
    “这笔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动它，在十一月份时候，进入港股，购入股票，最后科威投资入场，小批量，小规模、多次的进行股权交易，这钱就更没问题了。”
    “那万一查到你头上怎么办？”柳依诺忧心忡忡的问道。
    柳诚笑着说道：“主服务器在计算机中心，又不在我手里，谁的服务器谁负责。谁能定我的罪呢？”
    他清楚的知道，国内是大陆系法律体系，核定犯罪讲的是证据，而不是律师的辩护，服务器都不是他的，而是计算机中心的，跟他毛关系没有。
    “服务器是他们的？”柳依诺终于松了口气，她一直以为数据流要在柳诚这个窝儿里的服务器上过一遍，现在才知道，他们只是个工具人。
    “这么敏感的数据，我们哪里有权限查看啊，你要看吗？我留后门了。”柳诚点头说道，他对这个事情是非常在意的，而且是坚持要求的。
    快播的王兴，还不是被人拿走了服务器，而服务器里面的东西，变成了呈堂公证。
    为什么奇虎和企鹅打架，最后倒霉的却是快播呢？
    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你疯了，这种事你留后门干什么？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柳依诺小拳头锤了几下柳诚！
    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逗你玩呢，我哪里敢啊。”
    至于他到底留后门了吗？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毕竟审查joker代码的人，都没发现他留下的后门。留不留后门，全靠柳诚的职业操守了。
    joker用了仅仅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成为了黑灰产从业者的首选应用，用户规模从五万攀升到了二十万。
    但是这个数字并非终点，而是进入了增长的平稳期。
    柳诚专门设置了意见反馈，在软件的后台，与外面的评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致好评。
    而且他们迫切的希望joker能够提供数字货币为媒介的“商城”，这样，他们就可以在joker上形成寻找买家、匿名交易、安全变现的全匿名闭环了。
    但是柳诚却对此类的要求充耳不闻，虽然可以收取手续费赚更多的钱，但是上面没让干的事，他是一件都不会干的。
    真的这么干，才是活腻歪了。
    柳诚颇有一种奉旨收租的感觉，而且还是收的黑灰产从业者的租。
    这种感觉非常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惊人报价

    柳诚始终让自己保持一种无害的形象，确切的说，既然给了，这笔钱攥着就好。
    秦灭六国之战中，屡战屡胜，却在楚国栽了个大跟头，当时的大将李信，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楚，却落得个单骑逃跑的下场。
    秦始皇就去请了老将军王翦，让王翦去攻灭楚国，而当时王翦却要了六十万大军，才能灭楚。
    六十万大军在外，将领王翦还是大秦名将，他和他儿子王贲把其余六个国家灭了五个，军功极盛，当时朝中很多人都不放心王翦带兵灭楚。
    这别没把楚国灭了，转头把大秦给灭了，自立为王。
    王翦就开始不断的向秦始皇，索要大量钱帛、房舍、美女，显得自己很贪财。
    在出关攻楚中，在一年的时间里，坚壁不出。
    一直有朝臣在秦始皇耳边嚼舌头根儿，但是王翦每次都用极度贪婪的嘴脸，索要大量钱财，打消秦始皇心中的对他拥兵自立的猜忌。
    最终，王翦抓住了战机，以六十万大军横扫了楚国。
    柳诚需要表现出自己的可控，酒色财气，他样样都喜欢，这样的人，好控制，没什么危害。
    他其实一直在丝毫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会突然被人登门拜访，真的是国家队的网安公司太忙了？
    他，思来想去，认为起始动机还是因为陈炳。
    就是那个考上了姚班，在教学楼下对柳诚吹口哨的家伙，柳诚为了搞他，动用了那两盘黑色的移动硬盘，展示了他极为强大的信息搜集能力。
    所以才最终会被看上。
    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试点项目，搞“商城”这本身就是参与黑灰产交易，前脚能给他特种行业许可证的人，后脚就可能把他送进去。
    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暗网的用户量其实并不庞大，二十万级别的应用本身就没几个。但是他的用户增长量再次激增，而且这一次，比柳诚想象的还要快的多。
    到底是谁在下载购买这个软件？！
    柳诚面色十分凝重，这么昂贵的付费软件，下载量进入稳定期后，突然再次迎来了激增，这已经不是暗网的用户群体了。
    柳诚用力的保持着自己呼气的平稳，调动了后台的数据，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是用户在自行推广，才导致了突然下载量激增的缘故。
    柳诚非常好奇这些黑灰产用户，平日里都在聊些什么，但可惜，这是闭源情报，他无权查阅，只能抱着这种好奇，一直好奇下去。
    他在即将更新的joker20中，柳诚将增加两项重磅功能，第一个为阅后即焚。
    在开启这个功能之后，在收到信息之后，就会立刻消失不见，最大程度上保持客户内心的安全感。
    也就是这条数据，除了发送方、接收方脑海中知道，就只有计算机中心的服务器知道了。
    第二个功能则是语音通话功能，是之前核心功能，实时变声的应用。但是这个应用需要麦克风权限，每次通话前，都会询问麦克风是否开启。
    柳诚的这两项功能都是为了黑灰产从业者量身打造的刚需需求，而为了满足这两项开发，他也要加班很久很久。
    在闲暇之余，柳诚忽然想起了一款软件，由俄罗斯黑客开发的ghostfacekilh，鬼脸杀手。
    同样以高额付费来吸引稳定的用户群体，在发布的两个月内，就拥有了超过三十万的用户。
    匿名、实时变声、拍摄视频等核心功能和joker如出一辙。
    但是鬼脸杀手的开发者，年轻的黑客天才，本身却是俄fsb的人，鬼脸杀手，曾经一度成为匿名聊天软件telegra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如同昙花一现一样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开发者的姓名，都未曾留下。
    因为这位开发者在用户的强烈要求下，开设了“商城”，供用户之间买卖，而这个年轻的天才，从中抽佣，这一抽佣，就是参与犯罪，随后软件不再维护更新，最后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天才。
    此时的joker同样拥有大批的用户在疯狂的要求开设“商城”，柳诚删除了几行代码，有些钱，有命挣，没命花。
    让柳诚极为以外的是，他收到了一封投资意向书…
    一家名为光速创投的美利坚投资公司，联系了他设立在香江的皮包公司的联系方式，希望以种子基金的形势，对皮包公司进行投资。
    柳诚开始还纳闷，他一个科技公司，和种子有什么关系？
    他读了几遍之后，才明白，对方指的是种子轮投资，希望以485万美元获得公司27的股权。
    柳诚看着躺在账户上的九千万美元，陷入了沉思。
    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27的股权至少不算溢价也需要两千万美元啊！
    而另外一家不具名的对冲基金投资机构，给出柳诚的报价是五亿美元，而且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可以对joker所在公司进行全资收购。
    这五亿美元一出，差点让柳诚窒息。
    这可是三十亿r，够柳诚吃吃喝喝几辈子花不完了。
    这家统治机构并不具名，但是柳诚是个什么人？他三下五除二就查出了对方的底细，软银投资。
    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
    柳诚正忙着joker20的开发，喝了杯水的功夫，另外一份报价就砸到了柳诚的头上，来自阿狸、llc、约克资本的联合报价，是537亿美元。
    很少有人知道，阿狸是知名社交软件snapchat的股东之一。
    随后这个价格在柳诚休息了一天之后，就飙升到了雅虎投资10亿美元询价。
    柳诚彻底有点坐不住了，这群人疯了吗？他们自己开发一款，能用得了10个亿？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而另外一家移动支付领域的square也抛出了一项合作案，他们可以帮助joker用户相互之间，进行资金转账。
    “你怎么了？额头冒了那么多冷汗？”柳依诺正在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看着柳诚颇为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柳诚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群人到底为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执着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柳诚擦了额头的冷汗，拿起了车钥匙，大声的说道：“我出去趟儿。”
    他心里实在是没谱。
    他心里没谱，但是指导这个项目的人，绝对心里有数。
    他跑到办公室找彭主任，并没有遭到阻拦，相反彭主任还让人给柳诚沏了杯茶。
    “年轻人，沉住气。不是什么大事。”彭主任老神在在的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柳诚摇头说道：“我没想法，要不这个项目还是给合天做吧，我有点担心，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十亿美金是多少钱？
    在暗网上，买凶也就五万美刀罢了。
    这十个亿的报价一出，柳诚就彻底懵了，他完全不懂这些人在买些什么。
    “哦。”彭主任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柳诚，笑着说道：“这是谷歌的一份内部文件，他们对你的项目，估值在60亿美元左右，也就是说，如果你肯出售的话，是60亿，而不是10亿。”
    嘛玩意儿？
    柳诚接过了文件袋，并没有打开，而是露出了征询的表情。
    “看看吧，看看他们对你的这个项目的决心。”彭主任满是笑容的说道：“沉住气。”
    他拿过来认真的看了半天，又原封不动的装好，放了回去。
    的确是谷歌的内部文件，至于谷歌的内部文件，怎么随意的躺在了彭主任的抽屉里这件事，不是柳诚应该关心的问题。
    而是那内部报价的六十亿美元，让柳诚整个人都傻眼了。
    “你做你的事，他们那边报价也好，询价也罢，不理会就是。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了，就把项目交给合天就是。”彭主任的笑容依旧让人看不出深浅来。
    不想做了可以交出来，但是不能卖。
    柳诚听明白了话里意思，才离开了办公室，他现在依旧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买些什么，但是柳诚知道该干什么。
    那就是，该干嘛干嘛，这些事，不用他操心了。
    这就非常舒适了。
    当年还是打工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钱多、事儿少，离家近，现在全让柳诚全都给实现了。
    安心做技术，还能赚小钱钱，心情大好。
    “大笨蛋，接电话了…大笨蛋，接电话了…”柳诚吹着口哨接通了电话。
    “喂，姐，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没什么大事。”他以为是柳依诺打来的电话，毕竟招呼都没打就出门了。
    “我是…许晴晴，我们高考完了。”电话那边却不是柳依诺，而是许久没有联系的诗一样的女孩，许晴晴。
    柳诚关掉了车上的音箱，面色颇为的古怪，已经六月中旬了。
    这俩月柳诚一直在忙碌着joker的项目，这是个短平快，要求快速上线的项目，上线之后，他一直在频繁的忙于维护，时间过得太快，颇有山中岁月长，林深不知处的感觉。
    他认真的说道：“恭喜你，再次度过了一个黑色高三，考的怎么样啊？”
    柳诚当年因为年少轻狂，觉得高考考不上大学，也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来，结果被柳宏辉一顿擀面杖伺候，差点干折半条腿，才去复习了一年。
    他对高四的生活，骨子里都有一种恐惧感，这绝对是个喜事，值得恭喜。
    许晴晴停顿了很久说道：“我这次考得很好哦，超常发挥，大概能考到六百三十多分。”
    “这么高？那真是太好了。”柳诚由衷的说道，多奋斗了一年，却有个不错的收获，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许晴晴颇为认真的问道。
    柳诚没有回答，他反而充满回忆的看着天空，将车停到了路边，当年他怎么挺过来的？
    每周一个和人在通济的陈婉若通电话，互诉衷肠。
    一定要考到通济去找她，是当时柳诚一个很幼稚的想法。
    后来柳诚考上了通济，陈婉若去了美利坚，他们上一世错过，这一世，依旧是不断的错过着。
    “你还在听吗？”许晴晴沉默了片刻，愣愣的问道。
    柳诚才猛地回过神来，点头说道：“嗯，我在听。”
    “我听说你和陈婉若分手了。”许晴晴鼓足了勇气说道：“大家在群里都这么说，想来是真的。”
    “嗯，不过我有新的女朋友了。”柳诚没有选择撒谎，他的确有女朋友，这种事撒谎，不是柳诚的作风。
    “哦，是吗…”许晴晴的语气十分的失落，良久之后，她才强颜欢笑的说道：“你那么好，有女朋友也正常啦。”
    柳诚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告诉你，我高考完了，而且估分，考的很好。没别的事。”
    柳诚突然之间有点无话可说，他这张嘴，可是骗人的鬼，那可是哄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
    突然之间，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和窘迫。
    “请出示下两证，这里不许停车。”敲玻璃的声音打断了柳诚的尴尬。
    柳诚下意识的打开了车窗，双手高举。
    “你举手干什么？我让你出示下两证。”交警叔叔一脸迷惑的看着柳诚，这什么动作？
    这是柳诚当年在美东养成的习惯，举起双手。
    “哦，啊，好。”柳诚拿出了两证递给了交警，收获了一张罚单。
    交警眉头紧皱的说道：“你是疲劳驾驶吗？你要是有问题，可以叫一下代驾，别在马路牙子上瞎晃荡，出了事就不是小事。”
    柳诚连续加班，还有学业，看起来状态确实不太好，但远没到疲劳驾驶的地步。
    “没有。”柳诚摇头说道：“不用，我马上走。”
    “小心点儿。”交警依旧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柳诚回过头，许晴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他发动了车辆，正准备驶离的时候，收到了许晴晴的短信。
    许晴晴：【时间将流金般的耀眼，镶嵌在指缝，任岁月自由蹁跹，在日月轮回中。阳光在微波上舞动，我时常梦到：看到你，是在一个幽静黄昏，潮湿的空气弥漫在无人的林荫小径，我和你漫步在五彩花丛之中。】
    蹁跹？这俩字念啥？
    柳诚发动了车辆，回家去了。
    他将车停在了楼下，王偲如说有个小惊喜给他，让柳诚有些意动，这些日子，他忙于工作，和王偲如见面，也多数都是在公司。
    柳诚打开了房门，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了王偲如在聚精会神的画画。
    “今天这么早吗？我还以为你要到晚上十点多才过来。”王偲如看到是柳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你在画什么？”柳诚看着王偲如的话，颇为古怪的问道。
    “两个人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蓝色生死恋

    “你画的是你和我吗？”柳诚认真的看了下那些轮廓，摸了摸后脑勺。
    王偲如还在勾勒着女子腰间的线条，这一幅画处于幻想派。
    在汪洋大海中，一对儿痴男怨女在纠缠，点点气泡从鼻尖不断的升起，近处是珊瑚丛生和一只只小丑鱼，远处则是一些看不清楚的大鱼在游弋。
    甚至通过海水的影子，还能看到灯塔的光芒在不停的闪烁着。
    王偲如放好了画笔收拾着乱糟糟的客厅，笑嘻嘻的说道：“对呀，你和我。”
    “我是美人鱼，你是王子，所以我才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变成了五彩缤纷的泡泡，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柳诚揉了揉王偲如的脑袋，这丫头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以王偲如的谨慎，不见得李曼能够发现她的不正常。
    越熟悉的人，反而越不会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王偲如和李曼的关系，处的还不错。
    王偲如摘掉了围裙，笑嘻嘻的说道：“我的王子殿下，要不要一起沐浴呢？”
    王子殿下？
    又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称呼呢。
    “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给了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柳诚脱掉了外套，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王偲如准备了什么把戏。
    王偲如则是笑嘻嘻的说道：“你进来不就知道了吗？”
    “什么惊喜还要在浴室里看？”柳诚面色古怪的问道。
    王偲如却抓着浴室的门，不让柳诚进来，轻声说道：“我画出的画，你给它起个名字再说，起一个名字，我再放你进来。”
    王偲如向来如此，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付出，总是提出一个很小的要求，然后再付出，这样是双向的。
    虽然她知道有点自欺欺人，但是她一直牢记柳诚的爱情宝典中，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的这一个理论。
    “蓝色生死恋。”柳诚顺嘴说道。
    蓝色指的大海，生死指的是两个人处于深海之中依旧忘我的吻在一起，缠绵悱恻，连远处游弋的大鱼都视而不见，这不是生死恋是什么？
    王偲如有些俏皮的抿着嘴唇晃着身子说道：“好吧，勉强通过了，那你进来吧。”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你准备的惊喜是什么了吗？”柳诚颇为好奇的问道。
    最后更新的两个记忆点是【夕阳下的含情脉脉】王偲如在密云水库的大坝上踩着石制台阶，迎着夕阳的眼神。
    【野外的旷野气息】自然是王偲如在郊外晨跑的时候，找的那棵阻挡两个人身影的野外。
    柳诚已经忙碌了将近两个月，王偲如一直没打扰他，也不知道王偲如到底折腾出了什么幺蛾子。
    “就是蓝色生死恋啊，虽然这里没有海洋，但是这里有浴缸啊，我的王子殿下。”王偲如满脸羞红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水里？”
    “你说呢…”
    “该死！迟早有一点被你榨干啊。”
    《蓝色生死恋》，成为了第二十个记忆点，王偲如离柳诚的二十一个记忆点，只差一个。
    柳诚十分期待，王偲如到底会怎么准备她的第二十一个记忆点。
    他吹着口哨来到了校园里，路过报亭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向后退了两步，拿起了一份杂志。
    《计算机世界》2010年第28期，封面是一只带血的企鹅，身上插满了匕首，而巨大的标题是狗日的企鹅一句脏话。
    小标题是，别人出迅雷，它就出企鹅旋风；别人出拼音加加，它就出企鹅拼音；别人出百度知道，它就出企鹅爱问……
    “老板给我来一份。”柳诚递钱过去，拿起了那份杂志。
    里面列举了企鹅自出道以来的所有仿品，软件类共计二十种，网站类共计二十五种，客户端游戏类共计十二种，网页游戏类十三种。
    企鹅TM——MSN；企鹅TT——傲游浏览器；企鹅医生——安全卫士、超级兔子；企鹅软件管家——奇虎软件管家；企鹅旋风——迅雷、快车；企鹅团购等等共计七十个项目。
    互联网时代，纸媒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计算机世界》的这篇报道，是最后的一片战场。
    与此同时微博、各大网络社区、贴吧、论坛都开始大规模的对企鹅的批评。
    由周红衣牵头，对企鹅的全面声讨，已经进入了总攻时刻。
    柳诚叹了口气，他其实非常想要斡旋一下，但是双方已经摆开了车马炮，准备当面锣，对面鼓，争个你死我活，柳诚也斡旋不了。
    企鹅面对了十分庞大的舆论压力，但是柳诚却知道，这一波山寨的舆论，根本无法击垮企鹅。
    那是互联网的霸主级人物，任何挑战者，无论何种方式，都无法将其城堡攻破。
    “在朕的领土上，太阳永不落下。”柳诚合上了杂志。
    这句话出自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他是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皇帝、尼德兰君主、德意志国王，世人给他的名号为查理五世。
    卡洛斯一世资助了在葡萄牙碰了一鼻子灰的航海家麦哲伦，并资助了他环球航行，麦哲伦成为了第一个完成环球航行之人。
    卡洛斯一世的一生，占领了智利、秘鲁、突尼斯、奥兰，在他的国土上，太阳永不落下，又称之为日不落帝国。
    日不落帝国最开始说的是西班牙，而不是英吉利。
    企鹅在各个领域攻城略地，而无一合之敌，被誉为互联网上的水和电，想要挑战他的霸权，舆论二字哪里够呢？
    那得铁拳才行。
    在文章最后，主笔断定：【如果人们未来都不再依赖PC，改用Ipad和手机的话，微软无疑就完蛋了，同理，建立在用户群上的企鹅，他的王座是不牢靠的。】
    他只能嗤笑一声，至少他知道的未来里，微软没有倒下，企鹅同样没有倒下，倒是这个主笔，全无音讯了。
    柳诚合上了杂志，向着教学楼走去，上课学习、下课上班，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老大，你看那个姑娘咋样？”贾军忽然凑了上来，笑眯眯的问道。
    柳诚定睛一看，居然是老熟人，确切的说，他们曾经是同事，当然他并不想在公司乱搞男女关系，这女的能力极强。
    “你准备追她吗？”他笑着问道。

 第一百七十章 大好事

    “有这个打算。”贾军点了点头，他上一个女朋友已经吹了。
    柳诚看着那个身影，笑着说道：“算了吧，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当着他的面儿，被带走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天才，能力从来不是为所欲为的保障。
    柳诚还记得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抓到的英格兰的鲁昂，那人二十七岁，是Darktrace（暗迹）安全公司的一位高级工程师，却利用在公司发现的Struts框架超危漏洞为自己谋利，一头撞到了柳诚的身上。
    他面前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他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戴着耳机敲代码的时候，突然被网安给带走了。
    她最后被判了11年半，当时她才二十九岁，十一年后，就是四十岁了。
    贾军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俩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是吗？为什么呢？”贾军挠了挠脸颊，对柳诚这个论断非常奇怪。
    柳诚认真的想了想，问道：“你如果未来做了教授，会利用职权之便，往自己腰包里弄钱吗？”
    “不会。”贾军认真的点了点头，满是笑容的说道：“那算了。”
    柳诚看人一向很准，贾军非常信任柳诚。
    时间一晃而过，柳诚骑着小黑驴到了工商院接到了李曼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科威信息。
    公司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除了研发一部二部的人还在忙碌，其他人早早就下班了，娜莉亚也在忙活，她看到了柳诚，自然也看到了李曼，只能无奈的跺了跺脚。
    柳诚从柳依诺手中拿过了一份文件袋，左右看了看说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启明星那边送过来的，不过交待说让你亲自打开，我就没拆。”柳依诺也满是好奇的问道：“会是什么？”
    柳诚捏了捏文件袋，鼓鼓囊囊，打开了文件袋，打开之后，掉出一张银行卡和纸条来。
    他再次掏出了里面的文件，里面居然是一本荣誉证书，大红色的那种，他打开之后，合上了，笑着说道：“姐帮我送回老巢，锁到保险柜吧。”
    “这什么啊？”柳依诺看柳诚神秘兮兮的样子，满是奇怪的问道。
    柳诚认真想了想说道：“姐，你知道古代的时候有一种叫做丹书铁券的东西吗？”
    “当然知道了！不就是皇帝颁给臣子们的免死金牌吗？”柳依诺还想打开，但是想了想送回去，还是可以看到，也就没在办公室打开。
    柳诚笑着说道：“性质差不多吧，但是没那种效力，只能说是嘉奖表彰吧。”
    那本荣誉证书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民营企业而言，算是一道保障。
    至少有一天铁拳砸在了脸上的时候，他可以拿着高喊：我为国家出过力，我要见彭主任！
    银行卡里是奖金，荣誉证书是表彰，里面还有一个账户和密码，柳诚记下来以后，登入了启明星的内网，下载了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里面是他为什么获奖。
    奖金不是很多，大约有七十多万，但是这是之前谈好的奖金。
    他下载的资料，是为何这笔会有这笔奖金，一笔一笔的告诉了柳诚他为什么获奖。
    柳诚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获得奖金的案件，暗暗咂舌，他的joker第一次发力，就办了这么多的案子。
    确切的说，他这七十万里有近二十万是和地下钱庄有关系。
    在看某些视频的时候，片头都会加一个澳门皇家赌场上线了！
    网赌在2010年甚嚣尘上，肆无忌惮，但是这些网赌的服务器设置在境外，极难查办，通常情况下，涉案金额巨大。
    这里面就有个环节，无论如何都绕不开，那就是境内外的资金到底是如何流动？
    但是接着joker，这一次抓了一大批的钱庄。
    柳诚兴致勃勃的看着案件详情，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对敲型，资金在国内国外不互通，只是这边收钱，那边给钱，那边收钱，这边给钱的简单策略。
    第二种则是结算型，某个钱庄掌控着大量的皮包公司，他们通过“业务”和某些公司发生对公业务，随后转到资金转至私人账户，再通过一些外贸公司，把这些钱变成外汇，最后实现资金逃离。
    很多常年亏损的公司，大多数都是如此，公对私完成了资金转移。
    这些交易，并不在国内银行留有任何痕迹，两个月的数据收集分析和整理，最后多部门合作，弄了一个声势浩大的整风行动。
    查处钱庄280个，涉案金额高达数十亿元。
    柳诚不担心joker暴露，暴露就暴露呗，大不了不干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了，暗网里，你从哪里维权去？
    只是柳诚看了半天，才发现数字不对，这么多起，满打满算，奖金也就20多万，剩下的五十万哪里来的？
    柳诚再次登录了内网，又多出来一个文件，才知道自己没下载完整，他一打开，匆匆扫了两眼，就关了它。
    一个封疆大吏，搁古代就是麓川巡抚挂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儿，妥妥的从二品高官。
    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超过了柳诚的想象。
    甚至包括了一名被判了无期的行贿犯，被判决的第二年就保外就医，家中疗养。第三年就在保外就医后，开始第二次创业，第四年获得假释并且获得了监刑至17年，第九年减刑至十二年。
    明明是个罪犯，却频繁出入各种电视节目，甚至第二次创业，也是大成功，得到了各种媒体的一致称赞。
    称之为：跌落谷底的凤凰涅槃。
    让柳诚颇为可惜的是，那个从二品居然跑了，但是他儿子被抓到了，因为是从犯，判了五年。
    柳诚终于知道了自己joker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柳诚啧啧称奇的关闭了文件，彻底销毁，吹着口哨，唱着歌，颇为开心。
    那本大红色的荣誉证书，是他应得的。
    “什么事那么高兴啊。”李曼走了进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没什么，办了件大好事。你不忙了吗？”
    “也是件大好事。”李曼满脸笑意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王偲如暴雷

    “随着企鹅和奇虎的龙虎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多的人不看好奇虎，资本市场反响很差，我们有机会获得更多奇虎的股权。”李曼十分平静的说道。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柳诚的面前，笑着说道：“这是几家投资公司，送来的意向书，现在整个资本市场正在抛弃奇虎。”
    奇虎和企鹅的斗争，奇虎看似连战连捷，在舆论中攻城略地，无论是微博、贴吧、论坛，还是网络社区，所有人都力挺奇虎对企鹅霸权行为的反抗。
    甚至，连QQ群里，都出现了大量的人讨论网络霸权。
    而此时奇虎也立刻在自有平台上，对用户推广别家的即时通讯类的软件，大有奇虎要赢的感觉。
    但是背后的资本市场已经开始抛售奇虎，但是这种试探性、恐慌性的抛售，因为没有买家，价格也越来越低，而更多的是不甘心赔钱的资本，在试探反应。
    柳诚摇头说道：“太混乱了，我们不介入的好，这里面混顺摸鱼的人太多了。”
    高原资本是被介绍才投资了奇虎，他们的股权极为清晰，没有什么限定条件，更没有股权冷冻期。
    而市面上这些在低价抛售的股权，全都是具有冷冻期。
    冷冻期可以抛售吗？当然不可以，但是有些人总想钻一些监管的空子，即便是达成了交易，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就像在网络游戏里在各种网站上，购买游戏账号，最终却被找回一样。
    “奇虎被起诉了，起诉方式金山毒霸，金山毒霸称，三际无限和奇虎，故意利用未经查证的网络信息、虚构事实，恶意诋毁金山公司的名誉，诱导用户卸载金山毒霸。”李曼再次拿出了一份文件，继续说道：“不仅仅是金山起诉了奇虎，还有很多家诉讼奇虎不正当竞争，都在这里了。”
    奇虎的声浪很高，但是他们除了在用户规模上节节败退，在资本市场节节败退之后，在诉讼上，也处于绝对被动的状态。
    索赔从1元到三十万元不等，这些诉讼关系，要干什么？
    要坐实奇虎的不正当竞争。
    奇虎除了在舆论上节节升高，被塑造成了反垄断急先锋，红衣大炮外，还有什么获胜的地方吗？
    全都节节败退。
    奇虎推荐了新的即时通讯软件，这么多用户，都在反对企鹅的霸权行径，声浪这么高，为什么企鹅会不断胜利呢？
    即时通讯领域的朋友关系，转移难度太大了。
    这可能和“我真的有一头牛”的故事极其类似，群情激奋不假，发声不假，霸权行径不假，但是用户真的有一头牛，他们并不愿意转移。
    柳诚放下了几分文件，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是想说，我们现在再添一把火？他们的站长工具平台，同样像素级复制了我们的核心产品，对吧。”
    李曼没有说话，她并不想自己的话，影响到柳诚的判断。
    柳诚摇头说道：“我们其实和奇虎达成了一部分的和解，在年前，我和他们老板吃了一顿年夜饭，他已经为这件事道歉，并且赵圭已经将他们的客户资料全部交给我们。”
    “一部分已经由营销部转为了我们的业绩。”
    李曼扬了扬头发，平静的问道：“我的柳老板，周红衣用什么条件达成了和解呢？”
    柳诚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李曼到底在说什么。
    “你都知道了？”他背后瞬间冒出了无数的冷汗，他和李曼朝夕相处了五年，这种问答方式，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
    李曼若是没有发现什么，她是不会如此追问的，尤其是打听资金来源。
    “我自然是知道了点什么，我现在要你自己说出来。”李曼的眼神无比认真的盯着柳诚的脸，她的确是知道了一些事。
    “女人怎么都是这样，说话不明不白，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柳诚打了个圆场，渣男功力瞬间拉满，他已经严阵以待，准备转移话题。
    哪怕是大吵一架，也比这种逼问要好得多。
    李曼看着柳诚似乎是没有变化的表情，转过了头，看着办公室外，王偲如忙碌的身影。
    “一栋1800平米的豪宅，每平米开盘售价为10万元，价值18亿的豪宅，是周红衣送给你的和解的礼物，而这栋豪宅，你做了抵押，得到了科威投资的启动资金，一共13亿。”李曼平静的说出了真相。
    “你怎么知道的？”柳诚吐了口气，渣男功力泄掉，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他无论撒什么样的谎，都是徒劳。
    就想当初陈婉若被李曼发现一样，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李曼对陈婉若是有一点点愧疚的，因为当初柳诚和陈婉若还是情侣的时候，李曼横刀夺爱，就已经和柳诚不清不楚了。
    虽然他们的分手并不是李曼的原因，但是李曼是个好姑娘，她选择了原谅柳诚，淡化处理了此事。
    但是此时此刻，李曼对王偲如没有任何的一点点的愧疚，甚至她的怒气已经在平静的脸庞下，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李曼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有我的朋友，资金溯源并非困难的事，尤其是合法资金，其实从始至终，我都以为是陈婉若的父亲，陈长林给你的投资，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
    “为什么？”
    李曼难以置信，她完全不知道柳诚为什么会和王偲如的关系这么的深入，如此贵重的房产由王偲如代持。
    那理由只有一个。
    李曼早就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她不是来找柳诚吵架的，这里是公司，她并不想让柳诚身败名裂。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的面前回荡着。
    比如那个早晨，柳诚身上有王偲如的味道，虽然当时柳诚蒙混过关，但是事情真相出现的那一刻，李曼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柳诚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意外吧。”
    “怎么处理？”李曼立刻问道。
    “明天她就会辞职，从此以后我们不会见面。”柳诚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种事，在重生之前，发生过了很多次，李曼不会发怒，更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只会冷静的分析，然后让柳诚自己做出选择。
    “尽快处理干净。”李曼吐了口浊气，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柳依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孕吐反应并不是很严重，但是今天这种快问快答一样的对话，实在是让她太震惊了！
    “不是，柳诚，王偲如你准备怎么办？这样对王偲如不公平吧，你又要和王偲如切割了吗？”柳依诺的话里有点兔死狐悲的悲哀。
    “不然呢。”柳诚一摊手，满是感慨的说道。
    “那我呢？万一我被发现呢？”柳依诺失神的问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铁石心肠

    柳依诺有一种兔死狐悲的表情，而柳诚则是面色古怪的看着桌上的魔方。
    他有一个习惯，在思维混乱的时候，就喜欢转一下魔方，最快的时候，能用半分钟将一个魔方转好。
    他拿起了魔方快速的转动了一下，没多久，他就转好了面前的魔方。
    “李曼不可能拿你怎么样。”柳诚颇为肯定的说道：“你肚子里都有孩子了。”
    柳依诺的优先级，在柳诚的心里，是极高的，不可割舍的，是无法取代的。
    柳依诺完全是杞人忧天。
    柳依诺立刻意识到了一些问题，她摇头自嘲一样的笑了笑，如果她被发现，要么是李曼出局，要么是各过各的，互不打扰，她这点还是十分清楚的。
    柳诚放下了魔方，叹气的说道：“有的时候，我发现所谓的二十一个记忆点的理论，完全是扯淡。”
    “王偲如明明没有达到二十一个记忆点，但是我很舍不得啊。”他看着办公室外忙碌的王偲如，颇为感慨的说道。
    王偲如并没有达成二十一个记忆点，但是她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了，至少现在柳诚也越来越习惯了王偲如的存在。
    “所以，李曼已经完全发现了她，你还打算拿她怎么办啊？如果她们真的针尖对麦芒，你应当如何？”柳依诺摇了摇头，一脸感慨的说道：“你就是咎由自取啊。”
    “为难吗？为难就对了。”柳依诺幸灾乐祸的说道。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她要是王偲如的话，绝对会和李曼针尖对麦芒的过过招。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抢男人嘛，实在不行一闷棍上去，肚子有个娃，大不了鱼死网破嘛。
    但是王偲如的性子，实在是太软了，她太依赖柳诚了，只要柳诚开口，她就会无条件的答应。
    上次断舍离的时候，是柳依诺说服了王偲如，让她鼓起了勇气，再回到了柳诚的身边，这次柳诚再让她走，她又从哪里获得勇气呢？
    柳诚看着柳依诺幸灾乐祸的模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没有办公室啊，泡在我办公室干嘛？蹭空调吗？！”柳诚开始哄姐姐，这姐姐，幸灾乐祸，揶揄、寒碜人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哼！”柳依诺站起身来，扮了个鬼脸，临走的时候，在门口的墙上一拧，空调里的风，温度瞬间高了起来！
    这姐姐。
    王偲如拿着一沓文件，走进了办公室，一进屋感受了一下空调的温度，乐呵呵的笑了笑，这姐姐自从有了身孕，越来越调皮了。
    她拧了一下空调，将手中的一堆文件放在了柳诚的面前：“研发两部的第二季度工作总结，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了。”
    “他们错别字好多，都是我给改的哦。”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柳诚拿起了交上来的资料，他拿出了一份查勤表，无奈的说道：“以后这种事，我也要操心吗？为何给我一个查勤表啊？”
    “娜莉亚，周六加班她从来不来。”王偲如满是疑惑的说道：“她在企鹅的时候，就不用加班了吗？”
    “是吗？”柳诚才发现手中的查勤表是娜莉亚的资料。柳诚这边加班是有加班费的，平白无故的加班，会被仲裁的。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呀，要请我吃饭吗？我作为总助，是很忙的哦，你要提前预约的，知道吗？”王偲如坐到了椅子上，俏皮的笑了笑。
    “那我要约你吃饭，该找谁呢？”柳诚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满是疑惑地问道。
    王偲如憋着笑，满是笑意的说道：“当然是我的老板，柳先生咯。他要是白天不让我跑腿，晚上不让我侍寝，我是有相当多的时间，和你一起共进午餐的呢。”
    柳依诺怀孕了，虽然她一直坚称已经可以行房了，但是柳诚总觉得孩子见自己第一面不应该是那么尴尬的场合，对此一直在拒绝。
    所以王偲如最近还是很忙的，白天要跑腿，晚上要侍寝。
    柳诚叹气的说道：“李曼发现你了，你准备下辞职吧。”
    “啊？发现…好，我…知道了。”王偲如满是笑意的脸庞瞬间凝固了一样，满是呆滞甚至连话都说不圆全了。
    “不是…我，我，这太突然了，这好好的，怎么就…好可惜啊，就是一个记忆点了。”王偲如无比失落的说着，眼泪立刻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她其实对此早有准备，上次她知道柳依诺和柳诚有那种关系之后，柳诚就干过一次这种事了。
    当时她迷茫过，也抱着枕头哭了很久，但是柳依诺却以过年没人陪柳诚过年为理由，给了她勇气。
    这次是被李曼发现，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出局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我骗你的，二十一个记忆点，是我随口瞎扯的。”柳诚拿起了桌上的面巾纸递给了王偲如。
    “坏蛋！这种时候，你都不准备哄一下我吗！”王偲如哭出了声，柳诚这个人实在是太无情了。
    就是块石头蛋子，焐了这么久，也该焐热了！
    但是柳诚依旧是如此的铁石心肠！
    “你骗我骗的多了，差这一次吗？你就不能再骗骗我吗？”王偲如对那个二十一个记忆点的理论，可是深信不疑的，她也曾怀疑过，但是左右想想，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游戏罢了。
    王偲如就当两个人的小情趣了，结果在游戏完成的前夕，就暴雷了。
    “恭喜你啊，可以安心自己的学业了，不上课的时候，还要围着我团团转，一定非常辛苦。”柳诚叹气的说道。
    “我乐意，你管不着！”王偲如终于被柳诚的话给淦崩溃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都要分手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每天见到李曼就心虚，不用每天都见到李曼，不用每天都忐忑不安的生活了，这不是喜事吗？所以我才恭喜你啊。”柳诚靠在座椅上，玩味的说道。
    “我喜欢！”王偲如将手中的面巾纸扔到了柳诚的身上，猛地站起身来，哭的梨花带雨的说道：“姐姐说的对，你就是兲蛋！铁石心肠，薄情寡恩的兲蛋！”
    柳诚接住了面巾纸，笑着说道：“我晚上九点去找你。”
    “王…”王偲如准备出门，她还在哭，听到了柳诚的话，却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柳诚。
    这话，几个意思？
    “事少、钱多、离家近啊，你以后安心上学，我该去找你，还是去找你的。”柳诚不再打哑谜，笑着说道：“不乐意吗？”
    “那倒不是，你胆子好大啊！”王偲如眼泪终于止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诚，他居然敢？！
    “你这个人！”王偲如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个艰难的决定

    柳诚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当然不是决定要让企鹅的QQ和奇虎的安全卫士“二选一”，他没有那么大胆，他只是决定试着在李曼的眼皮子底下，试探的不和自己的鱼断绝关系。
    这种隐蔽作战，十分考验柳诚的功力。
    但是以柳诚对李曼的了解，以及李曼现在的段位，柳诚肯定自己可以十分隐蔽的长时间的保持和王偲如的关系。
    至于再次暴雷的时候，如何收场，柳诚就不得而知了。
    李曼的反应已经算是好的了，柳诚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的，也不知道她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挣扎，最终让她做出了一个在公司谈的决定。
    公司是柳诚的主场，在这个地方，以谈工作介入，最终三两句话，快问快答一样的结束这段对话。
    李曼如果真的想歇斯底里的生气，是不会选在公司的地方，李曼从头到尾都不打算毁掉柳诚，这是她的爱人。
    柳诚略微有些惆怅的看着落日下信鸽带着悠扬的哨声，划过苍穹。
    李曼回到了柳依诺的家，她忽然想起了当初柳诚给柳依诺买房的时候，她也要一套自己房子的玩笑。
    她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盯着客厅，用力的抽噎了起来。
    哭，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法，她的傲气让她在爱情出现了裂痕的时候，无法修复这种裂痕，她完全无法接受，王偲如的那个金主，就是柳诚。
    她用力的抱着抱枕，眼泪如同雨帘一样刷刷的流下，柳诚是个渣男，她从开始的时候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不愿意自己的爱情就这样失败，但是却不知道如何维持。
    那个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一起接她吃饭，那个每天都在她身边扮演着完美情侣的男人，居然和王偲如保持着长期不正当的关系。
    她为自己保留了最后一点自尊，并没有问柳诚和王偲如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也没有问，柳诚打算以何种方式结束。
    在她的想法里，就是在她发现的时候，柳诚一定会结束那段关系，而选择自己，但是这一次她颇为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任由眼泪流下。
    “曼曼？”柳依诺打开了家门，她知道李曼这个时候需要安慰，可能比王偲如更需要，因为王偲如柳诚大概率会留下，但是李曼的心情，谁有关心呢？
    “姐姐。”李曼扑倒了柳依诺的怀里，委屈的痛哭了起来。
    时光荏苒，奇虎面对企鹅的节节逼近，终于祭出了他的杀手锏，用了几个月时间开发的一个功能全面上线了。
    QQ安全保镖，可以防止键盘录入、检索删除盗号木马等一系列普通的专防功能，如果说这个保镖仅仅是这种安全功能的话，特别想是为了QQ保驾护航。
    但是奇虎的安全保镖，除了基础的专防功能以外，还提供了一键洁净，在这个年代，QQ上有很多的广告，无论是聊天框，还是弹出广告都非常的多。
    而安全保镖，一键清除QQ的广告，屏蔽弹出广告的权限，这个功能却不会屏蔽正常的聊天弹出，可以说是非常的人性化。
    清除屏蔽QQ秀、软件广告、迷你首页弹窗及新闻弹出，这些已经触及到企鹅收入及媒体影响力的核心。
    如果这些功能，是奇虎的自保手段的话，让用户不再卸载他们家的安全中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功能，则是直至企鹅的一项核心功能，或者说是业内公开的秘密。
    去除企鹅家产品自带的插件，阻止企鹅家产品静默状态扫描用户硬盘等权限。
    企鹅家自带的软件插件，的确有一些黑客利用这些插件的漏洞，进行盗号，但是就像是奇虎起家的3721助手，本质上是流氓插件一样，企鹅的很多插件，干的事，和3721助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什么叫阻止企鹅家的产品静默状态扫描用户硬盘，这就是现在奇虎要打的牌了，企鹅常年扫描客户的硬盘，这涉及到了隐私保护器的范畴。
    这是一击重击。
    网络上瞬间沸腾了，柳诚看了两眼关闭了网站和论坛，网络上无论如何沸腾，但是用户就是不转移到其他的TM软件，用脚投票给了企鹅。
    柳诚伸了个懒腰，企鹅的法务部不是吃素的。
    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发表了声明，和以后的日子里喜欢用律师函糊弄人不同，法务部的主要职能就是起诉，他们声称第二天就会对奇虎发起起诉。
    柳诚知道互诉的下场，奇虎全面败诉。
    到了这个层面的斗争，已经不是民众能够决定了未来的走向了。
    奇虎会在第一次败诉之后，开始起诉企鹅垄断，败诉。
    奇虎再次起诉企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再次败诉，再上诉，最后一次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的败诉，是电视直播、广播连线、网络直播等“全媒体”形式直播庭审过程。
    自此之后，再没有人说企鹅垄断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打不赢的官司，何必浪费那个表情呢？
    那企鹅到底有没有垄断，有没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呢？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柳诚不再关注，而是专心与维护自己的joker20版本上线，在这次20版本上线之后，立刻引起了又一轮的裂变式的用户增长。
    客户数量稳定在了五十万之后，开始向着六十万的大关稳步迈进。
    柳诚不停的挠头，日活用户和月活用户简直多到可怕，joker的日活用户高达三十七万，月活跃用户高达四十六万之多！
    这与高额的售价有着极大的关系，三百美金的售价，将近两千元的价格，不是有需求的人，是绝对不会花这么多钱去购买这样的软件。
    当然也不是没有黑客，想要破解joker，来达到免费使用的效果。
    并且在暗网之中，有不少人挂出了高额悬赏，来悬赏joker的破解，破解版本的确存在，但很快就被柳诚给堵上了。
    20joker的版本的上线，得到了所有用户的一致好评，但是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市场功能依旧没有上线。
    柳诚是个赚钱有够的人，他并不打算上线市场功能，上线那一天，就是住进去永无天日的那一天。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产检

    柳诚的手机闪亮，他打开了手机，发现又有一笔奖金入账了，大概是二十多万的样子，他登陆了启明星的内部网再次下载了一份资料。
    这次的里面的一个案例，柳诚美滋滋的打开看了很久。
    最终看到了一笔价值只有500块的案子的时候，他的面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这件案子，让柳诚陷入了回忆当中。
    确切的说，贾军看上的那个小姑娘，柳诚建议他不要去招惹，原因是对方利用了职务便利，获得了在一个框架性的漏洞。
    她在阿狸云的花名叫做“霹雳奔雷手”，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雷厉风行，任何时候，她的效率是极高的。
    她获得了这个框架性的漏洞之后，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控制了67万台肉鸡。
    当时在境外设有了无数的网赌平台，而霹雳奔雷手就瞄准了这些网赌平台，开始利用网赌平台的数据库，修改他们的投注结果，从中牟利。
    她控制这67万台的肉鸡，就是她入侵网赌平台数据库的敲门砖。
    整整两年的时间，她利用这个框架性的漏洞控制肉鸡，撬开网赌平台的数据库，修改投注结果从中牟利无数，最终干掉了27个网赌平台，获利超过14亿元。
    她两年时间内完全没有暴露，如同平常一样上班下班，甚至还会加班，但是在幕后，她变成了黑吃喝的大佬。
    在2018年的那个夏天，一个燥热的下午，办公室里充斥着汗臭味，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大家都在认真工作，因为天气燥热，大家都不想说话的时候，余杭的警方带走了奔雷霹雳手。
    因为一家同在余杭的公司，他们的公司的电脑被霹雳手控制，20多台电脑，被控制并且执行了危险的操作。
    网络并非非法之地，奔雷霹雳手被抓到被判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最后的刑期是十一年半。
    罪名是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
    奔雷霹雳手的教训，让柳诚的印象极为深刻。
    她和柳诚是同岁，二十八岁的年纪是人一生最好的年华，即便是有减刑，出狱的时候，也超过三十五岁，到了退休的年龄。
    柳诚曾经追踪过这件事，其实那家报警的公司，是个皮包公司。
    是网赌平台，在内地实行结算型钱庄，注册的皮包公司，因为霹雳手毁了二十七个网赌平台，网赌平台有没有那个技术实力去找到霹雳手，选择了报警。
    极限一换一。
    当时在洛神系统负责网安的霹雳手，也是追捕自己的技术员之一，但是她完全没有料到她分析的那些数据是在抓自己。
    而且更加没有想到除了没收非法所得之外，她还被判了十一年半。
    事实上，柳诚很为奔雷霹雳手不值。
    她不知道的是很多的网赌网站，在譬如泰国、越南、菲律宾都是合法的，并且有数字营业牌照。
    而那些平台，好多都是国内互联网豪门，设在东南亚的韭菜收割机。
    比如某个一年盈利数百亿的太阳城网赌，其背后的太阳城集团，就是多家企业互联网控股，并且提供技术支持。
    柳诚面前的这个案子，也是黑吃黑的典型，只不过对方瞄准的却是私彩网站，就是柳诚之前给王偲如出的那个馊主意。
    所有人在该网站上购买彩票，虽然不打票，但是却如实兑付的私彩，更加公平的私彩网站，这些私彩网站无法控制中注数据，被广泛追捧。
    价值五百块的情报费，把水面之下黑吃黑的家伙，给抓了出来。
    因为量很小，他做的太过于隐蔽，很少有人报警，但还是被抓了出来。
    柳诚看着自己的joker。
    他其实干的也是黑吃黑的活儿，但是他这个黑吃黑，又有点特殊。
    他在正当经营，虽然售价昂贵，但是大家觉得保密通讯值这个价，并且愿意为此付费，他没有参与任何违法活动。
    柳诚脑袋里一团乱麻，深吸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魔方快速的转动着，三十秒后，他放下了魔方，柳依诺进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柳依诺一脸关切的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了？”
    “今天是第二次产检的日子，你要跟我一起吗？”柳依诺抿着嘴唇笑着问道。
    柳诚一拍脑门，无奈的说道：“忙起来就忘了，你专门空出来的这个时间。”
    柳依诺为什么要派王偲如进公司做秘书？
    因为柳依诺要让王偲如安排柳诚的日程安排，产检这种事，不能对外人说，自然是要王偲如安排了。
    这就是柳依诺的目的，王偲如是可控的，或者说，王偲如不争不抢，柳依诺用的很开心，可惜王偲如出局了，柳依诺只能亲自安排柳诚的时间了，这样很招人议论，但是没办法的事儿。
    柳诚站起身来，带着柳依诺就去了一家妇幼中心做产检。
    “没有任何问题，唐筛没有三体、易位、嵌合，孕妇的抽血报告也很正常，羊膜穿刺也没有异常，注意保持叶酸的摄入就好了。”医生看着柳依诺的检查报告，非常肯定的说道。
    柳诚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看着柳依诺，原来要个孩子，是这么的担心。
    柳依诺嗤笑了两声，一脸不屑的看着柳诚，也不知道他担惊受怕个什么劲儿，生孩子的又不是他。
    “谢谢你医生。”柳依诺接过了检查报告单，甜甜的笑了笑。
    医生带着十分的善意说道：“办婚礼的话就早一些，否则的话，肚子就要鼓起来了，显身段了。”
    医生只当这两位是小情侣，是极其善意的提醒，但是让柳依诺脸色猛然黯淡了下去，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婚礼，她怎么和柳诚办婚礼？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俩是亲姐弟，甚至生孩子都要偷偷摸摸，假托领养之名。
    柳依诺走出医院的时候，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她怎么不想穿上婚纱，可是他们俩，却不可能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
    柳诚自然看出了柳依诺的失落，他认真的思考了很久，笑着说道：“不要那么不开心嘛，国内办不了，就去国外，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结婚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达则兼济天下

    柳诚是有一些些焦虑的，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为了国内的网安行业的蓬勃发展也好，为了科威信息的发展壮大也罢，或者为了笼络人才，让自己赚钱更稳当些。
    之前在深城的时候，那个在大飞工作室负责维护外挂的小天才的邹睿，这次瞄准了私彩行当的小马村长，勾起了柳诚对奔雷霹雳手的回忆的同时，还勾起了柳诚对于自己那个小徒弟沈佳怡的回忆。
    从事网络安全行业，走着走着就很容易走到邪路上去，走着走着，就锒铛入狱了。
    这是个极为特殊的互联网产业，它具有十分明显的互联网的特征，但是又有很多局限性，让它颇受限制。比如无他国永久居住权的入职要求，就是原因之一。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避免这些人误入歧途，但是具体做点什么，他又没有明确的思路。
    “姐，你打算过怎么去美利坚啊，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呀。”柳诚觉得自己走入了思想的怪圈，他需要换换脑子，寻找一些灵感。
    “我们公司组建了一直在组建CTF站队，准备参加明年的冒泡赛，这样一来就可以带队去DEF上大赛了，又不会招人怀疑，具体的负责人是毕秀杰。”柳依诺笑着说道。
    哦？
    DEF  最开始的时候是黑客爱好者的大会，而后更名为了世界黑客大会，那个年代，黑客还是一个很中性的名词。
    随着黑客中越来越多的人，用自己的技术去牟利，随着各种法规的不断完善，黑客逐渐成为了一个代指利用计算机从事网络犯罪者的代名词，被大众所熟知。
    随着时代的发展，DEF  改名为了世界极客大会，是全球最顶级的安全大会。
    而CTF则是大会上的一个项目，夺旗赛，夺旗获得积分，最后积分榜第一名获得全球总冠军。
    DEF  的夺旗赛的运营方式非常有趣，他的入选标准是线上预赛和线下决赛两个步骤。
    线上预赛以解谜题为主，而线下决赛则是以攻防为主的夺旗赛进行。
    还有一种方法，则是外卡赛，就是在其他各种小型夺旗赛中，获得冠军，可以直接前往DEF的线下赛的现场。
    比如阿狸、百度、奇虎、校盟等等主办方举办的CTF大赛的冠军，都有资格直奔世界赌城拉斯维加斯，去参加线下赛。
    中国赛区的大概战绩是2020年三只队伍获得了前六，由企鹅赞助的A0E甚至直接斩获了冠军。
    柳诚心中那个懵懵懂懂的想法，如同破茧而出一样，面色古怪的说道：“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自己办一个CTF的大会？”
    “自己办一个CTF大会？什么意思？”柳依诺本来还在划拉着手机。
    自从柳依诺有了身孕之后，柳诚开车就一个字，稳。
    之前有的那些个臭毛病，比如路怒症、抢黄灯、飙车速、炸街等等，这些毛病统统消失不见了。
    路怒已经变成了主动让行，抢黄灯变成了等黄灯、飙车速更是再也没有了，至于炸街，柳依诺已经很久没听到引擎轰鸣声了。
    柳诚在互联网查，发现跑车的发动机引擎大功率运行的共振，容易引起胎儿发育不良。
    柳依诺对此简直是嗤之以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强行附和？
    但是柳诚就信这个。
    柳诚生生把手中的9927跑出了买菜车的感觉，也是让柳依诺颇为无奈。
    “我的意思是办一个我们科威的CTF夺旗赛啊，模式也是现成的。”柳诚颇为兴奋的说道：“你之前就一直老抱怨招不到人的事儿，可以通过赛事来解决啊。”
    柳诚为什么在赵圭身上废那么大的劲儿，可谓是锲而不舍，他追女孩子都没废那么大劲儿！
    因为国内从事互联网安全正处于老中青，黄青不接的年代，老一辈儿的技术太过于陈旧，对新兴技术接触不多，中一代，在各大公司都是支柱性人才，等闲不会跳槽。
    青年一代，大多数还在上学，即便是毕业，也跟汪永丰、沈佳怡类似，需要积累经验，才能变成中流砥柱。
    那么办一个CTF大赛，则可以扩大池子里的五星卡的基数，在抽卡的时候，更容易抽到五星卡！
    “你之前不是对我拿了那笔不义之财，总觉得心里不安吗？”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我们就以人行利率为基准，每年的利息作为参赛总奖金，做点善事，省的姐姐心里老是疑神疑鬼。”
    “啊？”柳依诺眨着眼，思考着柳诚这种说法的可靠性。
    柳依诺思考了良久，才确定的说道：“可以，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顺便和DEF的主办方接触，看看能不能申请一个外卡赛的资格。”
    “争取明年我们就可以开赛！”
    “为什么要争夺外卡赛的资格呢？我们办我们自己的就是，他们自己会来的。”柳诚信心十足的说道：“不必理会DEF大会的反应，我们自己做自己的就是。”
    柳诚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国内外的CTF大赛，奖金都很低，低到什么地步？
    国内的冠军，全队仅仅十五万奖金，这还是2018年的水平。
    即便是DEF大会的CTF总决赛，奖金也不过五万美元。
    可谓是…少得可怜。
    相比较之下，LPL的赛事从13年起春决、夏决冠军都是50万起步，到了2015年涨价到了80万，很快就在2016年涨到了150万，再到2020年的200万。
    而更为人熟知的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S1赛季仅为5万美元，S2赛季就高达100万美元，S8赛季更是达到了241万美元的地步。
    柳诚会拿出多少呢？
    他在那家不存在的公司账户上，存了大约18亿美元，按照一年期年利率为275算，奖池将来到485万美元的规模！
    这可是2010年的时候，拿出如此大的将近额度，不愁没人参赛。
    “正好你这趟去，也能考察下运行规则，为我们的CTF大赛，做筹备。”柳诚颇为兴奋的说道。
    “你是黄世仁吗？老娘是去生孩子的！不是去给你考察项目的！”柳依诺大怒！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世界科技中心的野望

    “好了，姐姐，就是让你看一看，没让你具体负责呀。”柳诚摇头，孕期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是如此不讲道理吗？
    有具体的项目负责人，她只是抓抓方向罢了。
    “哼！”柳依诺一甩头发，晃了晃身子说道：“你可不许封建，不讲科学啊，我可是咨询过了医生的，生了孩子坐月子这种事，是可以开空调的！”
    “知道了，知道了，育儿这件事，你的意见为准。”
    已经到了七月份，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柳诚完全没有任何干涉柳依诺育儿的打算，他在这方面并不专业。
    他其实满想说：预产期在冬天……
    “这是要去哪里？”柳依诺看着方向不对，有些奇怪的问道。
    “计算机中心，将joker20拿去送审。”柳诚将车向计算机中心的道路，再次见到了彭主任，彭主任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小柳啊，你来的正好，正好啊。”彭主任伸出手和柳诚握了一下，又和柳依诺握了一下，乐呵呵的说道：“小柳啊，你这个joker，很好。”
    “虽然依然有些人在反对，但是这些反对的声音，正在变小，而且你知道最近有大事发生，对于未来的一些不确定性，让略微僵化的体制，有了更多试错的机会和成本，我希望你能把握好这样的机会。”
    大事发生？
    的确是大事。
    选边站可能是每几年一次的大事了，柳诚才略微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
    彭主任饮了一口茶，颇为感慨的说道：“你现在手中掌握的数据已经趋近于百万之众，你不要小看了这百万级的用户信息。”
    “最近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跨境诈骗团伙，诈骗团伙共计35人，共计诈骗人数高达185人，涉案金额超过了3900万元。”
    “用户数据的重量级，是非常重要的。”
    柳诚点头说道：“我知道轻重。”
    在国内没什么企业是可以大而不倒的。
    别看现在奇虎和企鹅打的天翻地覆，似乎要将整个互联网掀翻一般，但其实，他们的斗争会因为一张纸，戛然而止，瑟瑟发抖。
    写出这张纸的就有面前的彭主任的签字。
    以至于小马哥都感慨，2010年11月3日，生死存亡的一天。
    彭主任依旧笑着说道：“最近对于用户数据网络的定义，还在讨论当中，但是对于保护数据的安全性，请你负起责任来。”
    “关于政局变动你不用担心，即便是我不在这个位置上了，换一个人到这个位置，你还是要用你这个人，不是？”
    柳诚看着彭主任笑的满面春光，再听他说这话，他的调动几乎是不可能了，即便是有调动也是升。
    有些话得反着听。
    “彭主任，我有个想法。”柳诚将自己主办ctf赛事的想法说明了一下，并且表明了一下资金来源。
    彭主任听着不住的点头：“想法不错，提高了关注度，同时也可以培养更多的网络安全方面的人才，很好的想法嘛，我觉得可以，如果要走什么流程的话，可以跟我说。”
    “有主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柳诚站起来和彭主任告别。
    “小伙子，好好做，大有可为啊，我是很看好你的。”彭主任也送柳诚出了办公室。
    柳依诺上下打量着柳诚，颇为古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想def申请外卡赛的资格，而是非要自己办呢？”
    “尤其是刚才彭主任，他也是明确知道def的，他似乎也没提及，你们就不明不白的，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
    柳诚发动了车辆，认真的思考了下说道：“你知道世界科学中心这个说法吗？”
    “不知道。”柳依诺摇了摇头，她完全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柳诚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一个钻石模型，由政策和政治为驱动，经济、社会为根基做驱动，形成合力，达成的世界科学中心的转移。”
    “什么是世界科学中心？如果某个国家的科学成果数占同期世界总数的25以上，就是实质上的世界科学中心。”
    “在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中国一直是世界科技中心，大约在明朝中叶的时候，发生了东学西渐，世界科学中心发生了转移。”
    “在文艺复兴年代，以伽利略为代表的科学家，让科学中心落在了意大利，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波义耳、牛顿、哈雷为代表的科学家，科技中心在英格兰。”
    “在启蒙时代，世界科学中心在法兰西，十九世纪中期，以爱因斯坦、普朗克为代表的科学家，代表了科学中心在德意志。”
    “随着二战的结束，科技中心前往了美利坚。”
    柳诚对自己的一些理解，娓娓道来，柳依诺有些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未来科技中心会回到中国吗？”
    柳诚点了点头，他这个说辞，是非常僭越的。
    这是个公知泛滥的年代，日本的夏令营，德意志的下水道，美利坚的灯塔，都是主流思想，柳诚这种说辞乍听之下，有点匪夷所思…
    柳诚是从后世来的，他当然一清二楚的知道，世界科技中心的转移正在发生。
    世界科技中心的转移，是由科学、技术、经济、教育等多方面促成的。
    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此时全国留学生人数为34万人，回国仅18万人。比例仅仅只有53。
    只有大约半数的人选择回国的2010年，连本国人都不相信归国会有更好的发展，谈世界科技中心，不如谈人才流失。
    而到了2018年，留学生人数66万，回国人数却达到了52万人，比例达到了78，近八成的留学生选择了回国。
    这个数字增长的背后，就是多重因素影响的共同结果。
    “不相信吗？”柳诚看着柳依诺的神情，颇为戏谑的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哼，嘚瑟，显得自己啥都懂。”柳依诺一仰脸，冷哼了一声。
    柳依诺看着柳诚嘚嘚瑟瑟的样子，嗤笑的说道：“办个破比赛，都能被你说成匡国济民了，事儿还没办呢，牛皮倒是吹得响当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柳诚没有股东要负责，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了。
    他的钱，当然想怎么花怎么花。
    7017k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危险的地方

    柳诚并不打算做人民的教师、新生活的启航者、时代的领航员、带领人类进入星际时代，移民火星。
    他更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网络安全的行业带来一些变化。
    他晃晃悠悠的将车辆开回了科威信息的时候，看到了李曼在公司楼下徘徊着，似乎是有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柳诚的车辆驶入停车场。
    “曼曼到底怎么了？”柳依诺面色古怪的问道，李曼是一个很专注的人，她总是有明确的目标，然后雷厉风行的实现它。
    如此迷茫的她，很是少见。
    柳诚多少清楚一点李曼的迷茫，这是一种恋爱男女中占有欲的体现。
    通俗点讲，那就是李曼在是否和柳诚分手这件事上，左右为难。
    小事一桩。
    柳诚下了车，通过了竹林走向了办公楼，而柳依诺则收拾好了所有的检验单，将行车记录仪里的gps记录和录像、录音删除后，才向着5号楼走去。
    她现在肚子已经稍微隆起了，李曼的观察力实在是太过于敏锐了，柳依诺不想找麻烦。
    李曼看到柳诚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随即站稳了身子说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我们走走吧。”李曼心事重重的走向了林荫小路，低声说道：“我思来想去，我们还是分手的好。”
    李曼正式提出了分手，她最终还是没有原谅柳诚，这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陈婉若。
    第二次是王偲如。
    她不知道未来的生活，还会有多少次。
    而柳诚却是一个从来不承诺的人，她看不到希望，如果一直选择原谅，只会增加自己的沉没成本，未来再想逃脱泥潭，就愈发的困难。
    她一点都不想自己陷入任何的恋爱陷阱之中，无法自拔，她知道自己的未来路还很长。
    柳诚明显愣了一下，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一直以来，他以为两个人的关系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而且重生之前，也一次次的证明了，李曼不会选择分手才对。
    他迷茫的说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渣男功力？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催动了，只是十分单纯的回答着。
    李曼甩了甩满头的秀发，看着竹林被晚风吹过婆婆娑娑，笑着说道：“分手从来不需要批准，这是通知，就像辞职一样。”
    柳诚挠了挠头，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思绪翻涌，却最终形成了一片空白，类似宕机一样，他可以理解这个选择，但是无法接受。
    重生前的李曼，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超柳诚，那时候不分手，现在却提出了分手吗？
    “关于科威投资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办？”柳诚下意识的说道。
    他们之间并非简单的爱情的牵绊，而且还有事业上的牵绊，柳诚一直以为自己慢慢经营，两个人之间的牵绊会越来越深，到最后水到渠成。
    李曼转过头来平静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知道姐姐怀孕了。”
    柳诚的眼睛瞬间瞪圆，柳依诺的伪装色要比王偲如更好，李曼又是通过什么发现的呢？
    李曼看着柳诚的表情，满是轻笑的说道：“你家二楼重新装修过后，二楼的房间比原来小了一些，当时我只是有点起疑，但是我走的时候，看到了鞋架上，姐姐的鞋。”
    “你们姐弟情深，家里有一双姐姐的鞋，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那双鞋是姐姐那天穿的那双，她回去的时候，还穿着，证明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姐姐在你家里。”
    “一向节俭的姐姐请了阿姨，请了司机班，不再自己开车，这些虽然有些异常，但也只是异常罢了。”
    “后来家里的阿姨每天生火做饭的餐单，我稍微看了两眼，就知道了。”
    “姐姐有了你的孩子，而且公司最近盛传赵圭加盟，姐姐要带着ctf站队去拉斯维加斯打比赛，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灯下黑这种把戏，只能瞒住眼神不好的人。”
    李曼将自己如何发现说的一清二楚。
    人的潜意识负责了人类95的思维运作，只有5可以被人类清晰的感知，人类的大脑，消耗了人类摄入的超过25的营养，它不死没有作为。
    当王偲如暴雷的一瞬间，一切的线索开始串联在一起，一个答案，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脑海里。
    就像是一道你怎么都想不出的数学题，当你暂时放下，做到后面，再转过头写的时候，就突然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是一个道理。
    “是从去深城开始的吧，当时我还想去来着。”李曼面色变得痛苦了起来。
    她继续看着竹林，带着几分空灵的说道：“其实王偲如我压根就不在乎，她再能作妖，也不过是个狐媚子，讨你一点欢心罢了。但是姐姐呢？孩子呢？”
    柳诚弹了一根泰山，用力的点了几次，才点燃，他现在手头没有魔方，只有烟去定神了。
    李曼看着有些心生不宁的柳诚，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道：“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你现在很少抽烟，因为那对胎儿不好，你甚至连开车的毛病都治好了。”
    “这些小细节，串联在一起，就是真相啊。”
    柳诚愣愣的问道：“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李曼笑了出来摇头说道：“我和你谈恋爱，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渣男，那时候你还是陈婉若的男朋友呢，我其实对你可能会出轨，是有一定预期的。”
    “甚至我也做好了，你婚前玩乐，只要玩得妹子质量好，不跌老娘的份儿，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要是你敢玩出病来，一刀给你剁了了事，当然你也不会玩出病来，你口味太挑剔了。”
    “但是…柳诚，你告诉我，我怎么跟姐姐争呢？”
    “你们生活在一个家里，从小一起长大，你们拥有那么多相同的回忆，你们吃一个口味的饭菜，你们对彼此那么的熟悉。”
    “我争不过，与其到时候，狼狈不堪，还不如现在体面的提出分手，大家…好聚好散。”李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从脸颊淌下，滴答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眼泪，带着散着阳光的豪光，沁入了砖石之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故事的最后

    誓约之战落下了帷幕，柳诚站在在竹林之下，看着李曼远去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他甚至有一种李曼还会回来的错觉。
    但是这场誓约之战，最后的获胜方，是柳依诺。
    陈婉若和柳诚现在顶多算是藕断丝连，李曼直接提出了分手，而王偲如虽然留在了柳诚的身边，但是她却知道了自己小三上位一百零八式完全是个笑话。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柳依诺。
    柳诚抽完了泰山，回到了办公室。
    李曼递交辞了辞呈，她并没有报复性的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柳诚去收拾，而是介绍了一名留学归来的金融界的投资大触，接手了她的工作。
    一切看起来，就像平时一样。
    “至少我的爱情理论是正确的，爱是对一个人付出的总和，爱情需要精心经营，但是钻营来的却不是爱情，二十一个记忆点也并非骗人，至少我是对的。”柳诚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开了小差。
    这个至少我是对的，就像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一样，颇具一些讽刺意味。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要一张双人床中间隔著一片海。”柳诚哼着歌，看着窗外，怅然若失。
    在记忆深海中，柳诚最后一点没有恢复的记忆，在记忆之海之中，慢慢的展开。
    人类是一种极其自私的动物，会为了保护自己将痛苦的记忆，埋在记忆之海的最底下，但是翻起的时候，却依旧让人痛苦不已。
    给他一刀的的确是陈婉若，那个略微有些偏执的小丫头，终于在漫长的爱情休克疗法之后，走上了自己人生新的道路。
    在记忆里，他的公司最终还是走向了破产，并没有因为常林集团的注资有任何的好转，反而是大笔的投入之后，毫无起色。
    关于李曼的一些记忆，也在柳诚的面前不断的闪过，在重生之前，他们也没有走到一起，无疾而终。
    柳诚创业失败后，经历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时候，失去了上进心的柳诚，终于磨灭了两个人最后一点点力气。两个人终归是筋疲力尽。
    那个夏天的午后，柳诚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物品，离开了上海。
    李曼没有寻找他。
    他回到了老家，在柳宏辉的安排下，进入了一家当地的私立学校，当了一个计算机老师，顺便维护私立学校的档案学籍等工作。
    随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开始了相亲，结婚之时，陈婉若在婚礼的角落里，对着柳诚的胸口刺出了命运的一刀。
    将他送回了2009年。
    柳诚似乎是又感觉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他也只是面色惨白罢了。
    记忆完全恢复之后，他只是稍许迷茫，就笑了笑，继续工作，手中键盘敲击不停，应对着一个小黑客试探性的攻防。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柳依诺拿着一堆件走了进来，拿起了柳诚手中的件，翻看了一下，眼睛瞪大的说道：“曼曼辞职了？！”
    “嗯，她说出轨不可原谅，就提出了分手。”柳诚颇为肯定的点头说道。
    他没有说出真相，并没有说出李曼是因为姐姐有了身孕，而离开，这影响柳依诺的心情。
    既然已经擦肩而过，就没必要再让那个人打扰自己的生活。
    “你真的是！你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啊！你呀，你！你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呢？去哄啊，那么会哄女孩子，现在怎么就这么不中用了呢！”柳依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给她打个电话。”柳依诺气呼呼的说道。
    “不用了，分手，可能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柳诚按住了柳依诺的手，颇为平静的说道：“或许，我们就是有缘无分罢了。”
    “你这幅躺平任操的样子，是你吗！”柳依诺颇为气愤，但是她的确是无可奈何。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即便是她能够劝动李曼，这头儿呢？柳诚这个不愿继续下去的样子，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我去一趟邵明颍的公司吧，英魂战纪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形，我们过去给她当一次小白鼠，做技术性测试。”柳诚说起了事业上的事。
    “你还有心情上班？天啊，我真是服了你。”柳依诺有些抓狂，却是无计可施。
    时光荏苒，八月，柳诚陪着柳依诺坐上了前往美利坚的飞机，柳依诺的肚子已经显身材了，柳诚和柳依诺的行程，和CTF站队是完全分开的。
    他会陪柳依诺在美利坚把孩子顺利生下，那时候正好CTF站队也比赛完了，顺利回国。
    这就是他的行程。
    11月17日，一个健康的女婴，顺利的诞生在了产床上，六斤六两，他因为陪护，一整夜没睡，孩子出生的时候，差点睡在产房外。
    第二年，柳诚组建的CTF大赛，拉开了帷幕，这场盛名在外，奖金池已达到了五百万美元的大赛，一经推出，就遭到了多方关注。
    预赛之中，就有来自全球各地，几十只战队，在科威CTF上题库里刷分，最终八支站队，来到了京城，参见线下赛。
    而柳诚颇为意外的和小徒弟沈佳怡再次见面，而这一次沈佳怡是作为阿狸的CTF站队的参赛选手，站在了比赛的舞台上，光芒四射。
    “不是吧，你对你这个徒弟，还有想法？”柳依诺显然认出了沈佳怡，悄悄伸出了手在柳诚的腰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她面色平静的说道：“我回去就告诉王偲如，让她榨干你！我可是又有了，要不然轮得到她？”
    柳依诺对生个男孩子，极为执着，这又在备孕了。
    “明明是她一直对我有想法好嘛，我对她没啥想法，一个小丫头片子。”柳诚倒吸一口冷气，这一掐实在是酸疼至极。
    “还有那个四儿子店的女销售，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跟那个张扬有什么关系，老娘给你剁了你信不信！”柳依诺继续吃味的低声说道。
    他们坐在观礼席上，旁边倒是没人，但他们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小。
    “是她们缠着我，不是我勾搭他们呀！”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
    柳依诺忽然有回过神来，厉声说道：“还有那个许晴晴！我告诉你柳诚，想都不要想！你现在是孩子爹了，有点正形行不行？！”
    柳诚不住的点头。
    “李曼联系你了吗？”
    “没有。”
    “真没有？”
    “真的啦！好好看比赛，花了不少钱呢！”
    全书完
    本书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
    其实后面写的有些着急了，有些读者已经发现了，joker的资产膨胀有点迅速了，但其实joker的出现在大纲里，还再往后一些，到了13年斯诺登事件中，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爱情故事的主线，所有女性人物大概都交待了结局，再往下水也是可以水一水的。
    一方面这本书成绩有点差，另一方面，我本人对于网络安全的认知也停留在了2011年末，之后的技术更新什么的，都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所以后面的部分，已经很少涉及具体细节了，事业线变得吃力了一些。
    至此感谢所有喜欢、订阅、投票、打赏这本书的所有读者。
    新书也写了十几万字了，是历史，明朝，大约明天后天开始上传，也希望各位读者前往支持，谢谢了づ￣ 3￣づ。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一）

    那年秋天，阳光明媚，而你穿着一件白衬衫。
    2006年的初秋，虽然已经立了秋，但是太阳光依旧毒辣的炙烤着大地，知了声声的叫着夏天，聒噪异常，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却因为天气酷热，让空气极为闷热。
    柳诚记得中考结束时的自己，他以全县第六名的成绩，考上了整个济南府最好的高中，济宁一中。
    济宁一中是新建的校区，大大的图书馆在校门口就能看到，挂着几个牌子的教学楼，纯白色的墙壁散发着崭新的气味，而校园里，四处都是树苗，这些在过几年后，都会长成参天大树。
    柳诚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济宁一中的校园，他对高中生活充满了向往。
    柳诚的父亲叫柳宏辉，是个古板的老头子。
    那时候电视机的荧屏上，最热播的剧是《还珠格格》，每年寒暑假都会不断的重复，但是柳诚从来没看过一次。
    别人天天讨论的紫薇、小燕子、尔康、五阿哥，对于柳诚而言，是个陌生的文化符号。
    他在小学、初中的九年生活里，在家里、在学校，一直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宝宝，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们眼中的超级学霸。
    “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呢。”柳诚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宿舍里，满脸笑容的跟同宿舍的同学，那时的他非常的腼腆，非常的有礼貌。
    他略有些青涩，更是腼腆的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柳诚，杨柳依依的柳，诚实可靠的诚实。”
    “我是刘宏，我爹是济宁一中的教导主任，叫我宏哥就好。”刘宏嘴角扯出了一个城里人的笑容。
    他虽然打了招呼，但是对于这个看起来比他更为高大俊男的男生，带着天然的蔑视。
    柳诚对于中来自城里人的歧视，颇为不满，来自学霸的骨气，让他无法喊出那句宏哥。
    你算老几啊！
    柳诚因为离学校比较远，父母比较忙，自己来学校报到，打听路，查公交，就稍微晚了一些，进宿舍最晚，宿舍的其他人，都喊刘宏为宏哥。
    刘宏蹲了一届，在宿舍年纪最大。
    蹲班，在柳诚看来这种应该引以为耻的事，刘宏却当是谈资一样在炫耀。
    高中的军训是极为无聊的，但是刘宏一直作妖，给枯燥的军训带来了一些笑料。
    刘宏略微有点胖，顶不住老大的太阳，总是汗流浃背，但是因为演技太差了，总是被教官一眼识破。
    刘宏哎哎呀呀的蹲在地上，说肚子疼，反而会被罚跑圈，两圈，已经是刘宏的极限了，教官也深得有教无类的真传，没有罚更多。
    刘宏身子一软说有点晕，软倒在地上，会被教官指定男同学做人工呼吸，当然最后都没做成，刘宏就跳起来了。
    刘宏会给教官递了一盒泰山，让教官行行好，放他一马，可惜教官不抽烟也就罢了，还把他的行为告诉了刘宏的父亲，教导主任。
    一场父慈子孝的大戏，在操场上上演，军训的操场上，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天都会上演，操场上，总是会传来阵阵的欢笑声，让人忍俊不禁。
    “再这么训下去，我就要死了！”刘宏躺在宿舍的床上哀嚎，翻滚着。
    柳诚坐在阳台上，洗自己的军训的衣物，他有点洁癖，虽然已经是秋风阵阵的季节，但是秋老虎，依旧名不虚传，汗流浃背，让军训服上晕出阵阵白色。
    “我有个法子。”柳诚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你以后帮我洗衣服，我就帮你。”
    刘宏嘴角抽搐，忿忿的说道：“你说！”
    次日的阳光依旧高悬，老天爷仿佛是听到了同学们的祈祷，不下雨也就罢了，连云朵多没有。
    刘宏的腿开始打摆子，不停的颤抖着，满头是汗，随即软软的蹲在地上，教官还以为他在作妖，就没理他。
    然后刘宏彻底的晕倒在地了。
    “教官，他晕倒了！”一个同学看着刘宏的模样，高声呼喊着，这次晕倒是真的。
    教官做了这么些年的教官，对于真晕假晕有一套自己的辨别方法，他踢了两下刘宏，背起了刘宏，冲进了医务室。
    怎么做到的？
    刘宏有点胖，柳诚给他出的主意是不吃早饭。
    早上训练的刘宏在低血糖和高温下，直接晕倒了。
    刘宏到此，有了一些军训的特权…比如别人汗流浃背的站军姿，他在树荫下站军姿，这在军训里，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刘宏最后也没有给柳诚洗衣服，因为刘宏实在是洗不干净。
    最后各退一步之下，刘宏喊柳诚为诚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从此以后，404宿舍，柳诚变成了诚哥，因为他总是很有主意。
    除了刘宏作妖以外，军训场上，最大的靓丽，就是女生们了。
    柳诚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对站在自己前面，不停的散发着阵阵香气的女生，都有种好奇。
    为什么她们流汗会是香的呢？难道她们不会拉屎吗？
    当然柳诚因为身材高大，经常被当做遮阳板。
    柳诚这个时候，已经表现出了花花公子的本质，对于喜欢站在他前面把他当遮阳的女生，总是露出一个让人安心、和煦的笑容。
    反正太阳总会落下，影子总会落在地上，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你比他们好闻。”一个女生将手中买来的冰镇矿泉水塞到了柳诚的怀里，就跑开了。
    柳诚有些迷茫的看着跑远的身影，年轻的他，只觉得对方的凶有点小，并没有注意到那姑娘眼中略有些含情脉脉的风情。
    这姑娘，是躲在他阴影里次数最多的女生。
    “虚伪！”陈婉若站在远处，看着柳诚的样子就极为讨厌，自言自语了一声。
    她就想是看到了《动物世界》里，那些求偶的雄性孔雀展现自己的漂亮尾羽一样可笑。
    这是陈婉若第一次见到柳诚，并且注意到这个高高大大、干干净净，带着帅气的男生。
    陈婉若军训到了一半，被家长接走了。
    这是柳诚第一次知道这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女孩子，叫陈婉若，而知道她的名字的契机，是因为她在搞特权。
    陈婉若的父亲陈长林是当地十分有名的企业家，而陈婉若是陈长林唯一的掌上明珠，陈婉若的家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散播开来。
    因为陈婉若接送的时候，都是这个年代没几辆的加长林肯。
    柳诚很讨厌陈婉若，就像是讨厌刘宏仗着自己的有个教导主任的爹，让别人叫他哥一样的讨厌。
    军训结束的那天，张志雄端着自己的搪瓷茶杯，溜溜达达的来到了教室里。
    调座位是第一节课的内容。
    作为班主任的张志雄，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并没有看分数，而是让男生女生，站成了一排，由低到高，然后去调座位。
    柳诚身材高大，几乎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陈婉若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的时候，队伍已经走到了最后。
    她迟到了。
    “这是界限，你不要超过这条线，否则我会告老师的！”陈婉若指着桌缝高声的喊道，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的认真。
    “幼稚，多大人了，还搞这种。”柳诚掏出了课本准备上课，没有理会陈婉若这种极度无聊的行径。
    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就这样成为了同桌，而且陈婉若立刻摆出了大小姐的派头来，趾高气昂。
    “你说谁呢！”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二）

    高中，花一样的季节。
    高一的时候排座位，陈婉若很不幸的和她唯一讨厌的、超级看不顺眼的男生，做了同桌，这几乎击溃了她对所有高中生活的向往。
    这个男生，总是对所有人都露出那副和煦的笑容，总是看起来彬彬有礼。
    而且特别照顾别人的情绪，比如说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同学！
    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拒绝呢，那些女孩子，馋你的身子，你晓得吗！
    陈婉若气呼呼的想着，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她眼神还算是好的，但是因为前排同学的遮挡，处于发育期的陈婉若，完全看不到老师在写什么。
    柳诚认真的做着笔记，此时的他依旧维持着自己学霸的习惯，认真的努力的消化着老师们教授的内容。
    他非常喜欢数学、生物和化学，尤其是生物，因为生物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说话很温柔，因为第一次做老师，讲解的非常细致，柳诚听的最为认真。
    陈婉若有些懊恼的看着自己画的那条界限，开始上课后，因为遮挡，她看不到黑板，只能侧着身子，靠在柳诚的方向上，看黑板上的内容。
    “你不是说不要越线吗？你这是什么？我似乎没有越线吧。”柳诚眉头紧皱的侧着身子。
    难道这女的是故意的，借此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吗？电视剧里好像是这样演的呢。
    陈婉若脸色涨红，一张俏脸，爬满了羞红，但的确是她率先违背了自己的约定，那条界线，她越界了。
    她面红耳赤的看着柳诚，低声说道：“我看不到嘛，体谅一下，好嘛。”
    “看不到可以站起来听课。”柳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且十分认真的说道：“你这个样子，会引起别人误会的。”
    柳诚的话，直接气的陈婉若七窍冒烟，这人怎么能这么讨厌，她猛地站起来，气鼓鼓的看着黑板。
    生物老师显然注意到了教室里的小剧场，有些奇怪的问道：“陈婉若，你有什么问题吗？”
    教室里的同学们，将目光投向了略有些尴尬的陈婉若。
    陈婉若只觉得脸颊发烫，一时有些语塞，愣在了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黑板。
    “老师，陈婉若说她困。”柳诚替陈婉若解了围，这种解围，非常符合柳诚的性格，他总是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教室里传来了一阵的笑声，教室里充斥着欢乐的空气。
    生物老师继续上课，陈婉若面红耳赤的站了一节课，一下课，陈婉若就气呼呼的冲了出去，跑到了教室办公室，她想要让张志雄给她调个座位。
    张志雄完全没有答应。
    同学们都在军训，她中途离开，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的融入同学们的机会，但是她却摆出了自己大小姐的架子。
    这是陈婉若犯下的第一个错误，第二个错误，自然是迟到了，新学期开始，还没有开始授课，陈婉若就犯了两次错，张志雄不太喜欢她是肯定的。
    陈婉若委屈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柳诚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呼啸而过。
    刘宏歪着头说道：“诚哥，这小妮子是去告你的状了吧！嘚嘚瑟瑟的。”
    柳诚看了一眼满是委屈的陈婉若，露出了一个嘲讽般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陈婉若站在走廊里，看着柳诚远去的身影，拨通了妈妈韩景芝的电话，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开始将自己的事，说了半天。
    韩景芝那天早上，起的晚了一些，陈长林去上班了，带走了司机阿标，她自己开车送女儿到学校，才导致了迟到。
    陈婉若本来以为自己妈妈出马，她换座位的事，就立刻可以办好，可是她想错了。
    韩景芝闯到了学校，和张志雄进行了第一次友好的交流，张志雄并没有答应，而是和韩静是说了半天。
    既然韩景芝没有选择鳞次栉比的私立学校，或者各种国际学校，将孩子送到了济宁一中，就要符合济宁一中的管理。
    可是韩景芝哪里会这样罢休，她直接托人找到了校长，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但是校长和张志雄的态度，却是一模一样，拒绝了韩景芝的要求。
    济宁一中的校长，同样是济南府的教育局长，并不是那种带着副衔儿称局的副局长，而是正局长，他对韩景芝的行为颇为不解，调个座位而已，至于大动干戈吗？
    若是喜欢打破规则，若是喜欢逾越规矩，何不选择私立学校呢？
    这件事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在开学的第一天，陈婉若在教室里，被班主任叫了出去的那个秋天，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的复杂。
    而柳诚也被叫了出去，他才知道陈婉若的妈，是个事儿妈。
    对于中年妇女的战斗力，柳诚是打心眼里恐惧的，尤其是这么不讲理的妈妈。
    陈婉若和柳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教室的走廊上，充斥着各种老师的咆哮声，不是在训斥，只是在授课罢了，济宁一中严重超员，一个班里最少有一百多人。
    走廊里还弥漫着浓重的校园的味道。
    陈婉若低着头，跟着柳诚的身后，抓着自己的衣角，突然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告家长，告老师，那也是我欺负你了，你再告状才是，可是我欺负你了吗？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快走了几步，带着几分厌恶的说道：“回到教室，你和我换换座位，你坐走道那一侧，就看到了。”
    这件事麻烦了校长，麻烦了老师，也麻烦到了柳诚自己，他虽然讨厌这样的人，但是也知道，这种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啊？谢谢！”陈婉若完全没想到了柳诚会这么做，她非常惊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眼神里全是迷茫，但是看着柳诚的身影，这个男生，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柳诚始终对于陈婉若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两个人做同桌，一整天的时间，完整的对话，都不会超过三句。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三）

    “我叫陈婉若。”陈婉若回到了教室里，这是她的第一次介绍她自己，充斥着一种，你能知道我的名字，是你的荣幸的那种感觉。
    柳诚放下了手中的漫画书，书名叫《冲锋四驱郎》，它改编的动漫，更加有名，叫《四驱小子》。
    他非常喜欢动漫，可是他的父亲柳宏辉，连《还珠格格》都不让他看，更遑论动漫了。
    家里有个很疼爱他的姐姐，叫柳兴弟，总是偷偷的帮他，他在姐姐的帮助下，拥有一个近乎于幸福的家庭。
    除了爱抢他的棒棒糖以外，柳兴弟，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姐姐。
    毕竟柳兴弟刚到上海，就已经给他买了一个新款的高达，邮寄回了校园里。
    他姐姐比他大三岁，2006年，柳兴弟参加高考，以高分考入了通济大学，读工商管理。
    他看着陈婉若姣好的面庞，颇为冷酷的说道：“我叫柳诚。”
    “哦。”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对话，在柳诚看来，这不算是冰释前嫌，只能算是有礼貌的互不打扰。
    柳诚的体能非常好，他在中考体育中，考了满分，立定跳远22米，1000米跑三分十二秒，引体向上22个。
    但是这个年代，中考成绩尚不算入总分之中，所以他只是全县第六。
    柳诚凭借着出色的体能优势，成为了体育课代表，他洪亮的幺二幺的口号声，总是在操场上响起。
    每天下午吃晚饭，柳诚都会在篮球的框下，挥汗如雨，他很喜欢篮球，也喜欢NBA，也曾经在很长的时间里，对着五佳球剪辑，大喊牛皮。
    在这个3G技术尚未普及的时代，2G技术大行其道的时候，5块钱30M流量，NBA文字直播，是他最大的爱好之一。
    一个篮球突然从场外带着风声，疾驰而来，砸在了一名队友的身上。
    柳诚停下了手中的运球，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那群人。
    校篮球队，穿着黑色红纹的32号球衣的校队的队长，和大鲨鱼奥尼尔同款。
    他在校园里，粉丝无数，他去年带领校篮球队，打败了山师附中和实验中学，荣获济南赛区第一名，今年正在了为了全国联赛积极备战。
    “嘿！这个半场是我们的了。”校队队长名叫董承，身高马大。
    打篮球的最讨厌什么，抢球场。
    抢球场的有校霸、熊孩子、和广场舞舞蹈队。
    柳诚发誓，如果董承能够客气点，而不是拿球砸了他的队员，他看在对方为了打全国联赛做训练，会识趣的让开。
    毕竟对方都已经高三了，他们这边全是高一的新生。
    在这个晚饭后，夕阳西下，晚风徐徐的，打篮球的黄金时间，独占一个篮球场，的确是有点过分，让出半个也无妨。
    可是董承拿球砸了他的队友。
    “道歉。”柳诚掷地有声的说道。
    他拿起了对方的球，看着比他还略微高一些董承，眼神中都是怒气。
    董承还没说话，另外一个校队的队员，就大声的说道：“你特妈说什么？”
    “嘴巴干净点！”柳诚用力的将手中的篮球砸在了说话的校队队员身上。
    他对着董承继续说道：“你砸我的人，我也砸了你的人，你给我的人道歉，我给你的人道歉。”
    董承眼神中全是戏谑，他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让我给你道歉？你算哪根葱啊！小朋友，毛长齐了吗？就跟我这么说话？”
    “小b崽子，认识爷是谁吗？敢跟爷咋呼？！”
    “诚哥，算了，他是校队的人，要是闹起来，我们说不过去。”刘宏拉住了怒火中烧的柳诚，低声劝着。
    柳诚眯着眼，他现在有一种将手中篮球砸在了董承脸上的冲动，而且，他也这么做了。
    “砰！”柳诚手中的篮球砸在了董承的脸上，随后开始了拳脚相加。
    少年冲动之下，柳诚打架的时候，只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第一次打架，完全不知道群架该怎么打，也没想过怎么收场，只是少年意气之下，对着董承一顿胖揍。
    这场混战，直到吹着哨子的校保安队冲进了球场之后，吆五喝六的拉开之后，才算停下。
    柳诚被两个保安拉开的时候，还用力的踹了一脚董承，方才解了些恨。
    当然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样子颇为狼狈。
    “有种！小子，你给爷等着！爷特么有你好看！”董承被人拉开之后，依旧骂骂咧咧。
    学校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柳诚被记了一个大过，董承同样是一个大过，累计三个大过，就会被劝退。
    在被记了大过之后，校篮球队也被重组、原来的人马解散了。
    校篮球队多数都是高三学生，他们有着繁重的学业，还要面对父母十二年的心心念念的鲤鱼跃龙门。
    其实很多球队队员的家长本就对高三学生打篮球，特别反对。
    这次出事，还是高三挑衅高一学生，高三校篮球队打了高一新生，一下子就把家长们激怒了。
    这个年代的家长和十数年后的家长略微不同，他们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局限于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传统教育办法。
    对于董承为首的校队团伙，以强凛弱这种行为，各位家长也上演了另外一处的父慈子孝。
    董承被他爹在教学楼下打了一顿，一时间传为了校园奇谈。
    校篮球队落在了高二的学生的身上。
    柳诚的感觉很奇怪，他发现，确切的说，他发现人还是蛮抗揍的，他和董承下手挺狠的，但是双方也就是个打了个平手，也是皮外伤。
    或许，在动手之后，大家都保留着最后一丝的克制与理智，没有对对方的要害下手，他们并不想对方进医院，而自己进监狱。
    柳诚被越来越多的人喊作诚哥，他带着人跟着董承带着的校队打了一架，一下子就出了名。
    因为他打赢了。
    柳诚颇为享受这种感觉，虽然父亲柳宏辉和母亲王怀兰，对他进行了二次伤害，这次不是擀面杖，只是鸡毛掸子。
    但是在学校里，他被人叫做诚哥，这种感觉极棒。
    事实上，解散校篮球队，并不能阻止董承那群校队的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挥发着那无处散发的属于年轻人的荷尔蒙和蓬勃的激情。
    “练练？”董承轻轻一跳，抛投了一个三分球，篮球划过了一个华丽的弧线，落入了球框之内。
    “练练就连连。”柳诚这次当然不是和董承打架，而是打篮球。
    这一次柳诚带的人，输的很惨很惨，四个小节没打满，他这边人的已经累趴下了三个。
    而且大比分落后于老校队成员。
    85：15
    “solo？”董承满头是汗的对着柳诚说道。
    柳诚满是疑惑的问道：“什么是solo？”
    “一对一，你赢了，我喊你爹，我赢了，你喊我爹。”董承甩了甩汗水，颇为得意的说道。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四）

    “我打不过你。”柳诚拿起了篮球，带着残兵败将，惨淡立场。
    柳诚对于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有着充分的理解，对于董承近乎于羞辱一样的邀请一对一，柳诚心知肚明自己打不过对手。
    打不过，怎么办呢？
    自然是不打。
    “嘿！”董承将篮球用力的砸了地上，篮球弹了老高，他气的牙痒痒。
    柳诚居然不上套。
    “给你买的水。”陈婉若一直在篮球场外看着柳诚，柳诚却一把推开了陈婉若递过来的水，回到宿舍，用盆接了点水，洗了个冷水澡。
    “你们服气吗？”柳诚站在卫生间，气呼呼的说道。
    “不服气！”刘宏眼睛都红了。
    这帮人，恃强凌弱，老校队练了至少两年了，而柳诚他们才高一。
    “干他们！”赵谌同样愤怒的喊道。
    他是同寝的同学，被人这样击败在篮球场上，还以这种方式羞辱，实在是太耻辱了！
    “练起来！干死他们！”柳诚将毛巾扔进了洗脸盆里，大声的喊道。
    柳诚和其他一起打篮球的人，开始了玩命的训练，他们只要有空就在锻炼自己的耐力，也在锻炼自己的球技。
    连做梦的时候，刘宏都在高喊，三分球，打手之类的字眼。
    事实上，如果主动自发的去训练，人的成长会更快速。
    和被动接受训练和学习，完全是两种驱动力。
    刘宏仗着他爹的特权，打印了校篮球队的训练方案。
    他们的训练效率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而且体育老师作为校篮球队的教练，也对他们这群热爱篮球的孩子，给予了极大的帮助。
    时光荏苒，陈婉若就成了篮球场边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很漂亮，风吹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静静的坐在篮球场旁边，看柳诚和别人打球。
    柳诚最开始的时候，不喜欢陈婉若看他输球，他也赶了两次，到最后，不仅没赶走，而是接过了陈婉若买的水。
    他真的渴。
    陈婉若和她的小姐妹程娇，就成了柳诚的啦啦队，而且校队那帮人，就天天跑到球场上，和柳诚他们打比赛。
    3号球场，成为了固定留给他们的比赛区域。
    从开始单方面血虐打不满四个小节，到后来打的有来有回，虽然柳诚依旧是输，但是差距肉眼可见的缩小着。
    观赛的人其实心里都十分的清楚，高一篮球队要赢，只是时间问题了。
    “妈的，这群人是属狼的吗？也太凶了吧！”老校队的一个学生，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着。
    这一次柳诚他们赢了，89:91，柳诚在最后时刻，站在底线，投入了一个角度十分刁钻的三分球，赢下了比赛。
    打球风格极凶，根本不像是在打球，更像是在打人，但是他们的确不是在犯规，也就是凶悍了一些。
    他们训练的也很凶，私下里也在拼命训练，中午时候，也能看到他们在操场跑跳。
    柳诚将手中的篮球用力的拍了两下，远远的扔了个中场球，可惜没有抛进去。
    “你说的那个solo，还比不比？谁输了谁是儿子。”虽然过去了三个月之久，已经接近了冬天时候，但是柳诚对于那个天高气爽的秋天，董承对他发起了的一对一父子局，依旧记忆犹新。
    董承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柳诚的身体素质比他强，耐力比他好，这刚打满了四小节，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要当儿子，随时过来找我。”柳诚扔下了一句话，接过了陈婉若买的矿泉水，和自己的朋友们，离开了篮球场。
    诚哥之名，逐渐在学校流传开。
    这个年代，会打篮球，就不会缺少迷妹，柳诚自然也收到了不少的情书，不过都被陈婉若一把夺了去。
    年轻的诚哥并不知道，那是女子在爱慕时，特有的占有欲。
    课间的铃声再次响起，柳诚的期中考试的数学卷子发了下来，柳诚的分数极高，115分，满分120分。
    “诚哥，去厕所不？”刘宏从前面跑到最后面，喊柳诚上厕所。
    那时候，那个年纪的同学，为了表示关系亲密，上厕所都是一起的。
    柳诚对自己的成绩，颇为满意，站起身来，准备从陈婉若的身后过，去上个厕所。
    “你挤到我了！”陈婉若略微有些恼怒的说道。
    柳诚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们是最后一排！地方很大，我怎么可能挤到你呢？”
    “我想吗！它这么大，怪我吗！”陈婉若也是气急，咬牙切齿低声说道。
    柳诚哑然，看着陈婉若庞大的凶围，再看看她略显娇小的身材，满是迷茫的向着厕所而去。
    真滴大！
    这对年轻的柳诚产生了一种绝对的冲击，他到了厕所，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说道：“奶牛？”
    “诚哥你说什么？”刘宏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没，没什么。”
    “诚哥，恰烟。”刘宏将泰山拿了出来，递给了柳诚。
    被人称作哥，应该会抽烟，这个年代，有这种奇奇怪怪的配套效应，柳诚学会了抽烟。
    “咳咳咳！”柳诚用力的咳嗽着。
    学会了，但是没有完全学会。
    他回到教室，还没做到座位上，陈婉若立刻闻到了味道：“熏死了！你居然去厕所抽烟，哎呀呀，厕所的屎尿味儿加上烟味儿，你也抽进去！太恶心了！”
    “我要去告老师！太难闻了。”
    柳诚愣了愣，突然面露凶色的说道：“你要是敢去告我，我就打你！”
    “啊？！”陈婉若当场宕机，她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就在眼窝窝里开始打转，滑落了肤如凝脂的脸颊，落在书桌上。
    “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你…你…你欺负人！”陈婉若哭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看向了柳诚和陈婉若，他们眼神中带着好奇。
    柳诚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迷茫，对付女人，自己似乎不是很在行，尤其是对付喜欢哭的女孩子。
    柳诚挠了挠头，似乎对付女人，不能向对付男人那样，凶神恶煞。
    在没有经历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尤其是一直是个乖宝宝的柳诚，并不会对付女人，他连《还珠格格》都没看过。
    柳诚坐到了座位上，低声说道：“你再哭就不漂亮了。”
    “啊？”陈婉若一下了楞了。
    柳诚从桌子兜里拿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陈婉若，略有些奇怪的说道：“吃甜的，就不会苦了。”
    “你给我剥开。”陈婉若从桌兜里拿出了面巾纸，擦干净了眼泪。
    柳诚剥开了大白兔奶糖，递给了陈婉若。
    “还有糖衣。”陈婉若指着奶糖上的一层薄膜说道。
    柳诚将大白兔奶糖一卷，丢在了桌子上，嘟嘟囔囔的说道：“爱吃不吃。”
    “你又欺负我！”陈婉若眼泪又开始打转。
    柳诚一拍脑门，这陈婉若比那董承还难对付，看着同学们的目光，他只好把糖衣剥掉。
    柳诚：“好吃吗？”
    “甜的。”陈婉若用力的点了点头。
    柳诚嗤笑：“美死你得了。”
    “你欺负我！”陈婉若泪腺再次开始分泌。
    柳诚立刻又拿出了一颗说道：“我这还有一颗！”
    “切！”吃瓜的同学们，一脸嫌弃的转过身去，各忙各的，还以为有热闹看，却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柳诚看着桌兜里的一大堆零食，这都是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塞进他桌兜里的，现在被他塞给了陈婉若。
    柳诚其实有个恶趣味的目的，想知道陈婉若到底能长多大。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五）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陈婉若并不清楚，她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恋爱了。
    那个在球场不停跃动的身影，牢牢的吸引着她的目光，那个略微有点执着，甚至有点牛皮脾气的帅气男子，就成为了她朝思暮想之人。
    什么是朝思暮想，就是每时每刻，任何的事，都会联想到了柳诚。
    “陈婉若，你到底是怎么了！”陈婉若如同赌气一样，她正在做数学题，做着做着，有题目不会了，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柳诚。
    “你会这道题吗？帮我解答一下吧。”陈婉若转过头，看着柳诚低声说道。
    柳诚沉默了片刻，拿过了她的卷子，开始给她讲解，双方都没有注意，彼此都已经对中间的界限，早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
    谁都已经不再在意那道看不到的界限了。
    同桌、同学、男女懵懵懂懂之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暧昧的事情发生，但是柳诚此时依旧是个钢铁直男，他对陈婉若的感觉，依旧是仅限于，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同桌。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是柳诚的姐姐，柳兴弟告诉柳诚的话。
    兴弟，这个名字，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他们家庭，极其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比如柳兴弟考上了通济大学，这本来是一件极其扬眉吐气的事，但是柳宏辉对柳依诺的生活费相当的苛刻。
    柳兴弟去火车站的时候，就是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自己去大学报道去了。
    少男少女的破冰，会有多快？
    他们之间的关系，肉眼可见的融洽了起来，很多人都传言，陈婉若是诚哥的妹子。
    当然这只是传闻，陈婉若听到了这种传闻，但是柳诚从来没有听到过。
    这就陷入了一种简单的信息茧房，他因为被人叫做诚哥的原因，很少有人愿意拿他的私事跟他八卦，大哥的配套效应，总是这么的奇奇怪怪。
    柳诚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那个最后一个知道自己恋爱的人。
    “你没事脸红个球？”柳诚背起了书包，满是疑惑的看着陈婉若，这丫头怎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这也就罢了，突然脸红这种事，是不是有点怪异了？
    陈婉若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们周末去玩吧。”
    “去哪？”柳诚眉头一皱的问道。
    “玉泉湖公园吧，听说那边安了好多灯。”陈婉若非常肯定的说道。
    柳诚面色古怪的说道：“灯晚上才能看啊，大冬天的去湖边看灯？脑子多少有点大病。”
    他十分潇洒的离开了，留下了跺脚的陈婉若。
    他永远不知道，陈婉若为了这个邀请，用了多大的勇气。
    到底是谁喜欢谁？
    这个问题，在眼下就有了十分标准的答案，是陈婉若喜欢上了柳诚。
    “喂！”陈婉若猛地站了起来，追了出去，气呼呼的喊道。
    柳诚站定，十分确定的说道：“我不叫喂，我叫柳诚。”
    这是非常流行的流星花园的里一个句式，此时的柳诚还不知道，未来这句话将会成为一个梗，并被赋予极多的化内涵。
    此时的柳诚，只是习惯性的用了一个惯用的句式罢了。
    “啊！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陈婉若跟了上去，非常气愤的说道。
    柳诚嗤笑的说道：“你倒是蛮香的，玉也满玉的，但你再香再玉也是你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说周末我们去哪里玩？”陈婉若放过了这个问题，这种问题，只会给自己添堵。
    柳诚想了想说道：“我没说要跟你一起玩，我要去打篮球，人都约好了。”
    “京都国际商城？那边有个大商城，最近才开呢！你打完球，我们去逛商场好不好？”陈婉若满是期待的说道。
    柳诚却没有马上回答，他们刚走到了图书馆门前，就能看到校门口停着的那辆加长林肯，努了努嘴说道：“你妈来接你了。”
    “我看到了！到底去不去啊！”陈婉若第一次抓住了柳诚的胳膊，低声问道。
    柳诚认真的思虑了半天，模棱两可的说道：“到时候再说。”
    他感觉到了陈婉若若有如无的情愫，但是这种情愫，会被现实所击败，比如接陈婉若的是加长林肯，而柳诚回家是骑自行车。
    这就是现实，柳诚总觉得自己既然做了诚哥，就要成熟一点，给自己的小弟们，做一些表率作用，这些奇奇怪怪的配套效应。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家庭和陈婉若家庭的差距，所以，对这份若有如无的情愫，选择了不回应。
    当然，时间太久了，当时的柳诚到底是因为配套效应的成熟，还是已经表现出了一些渣男，知道爱是一个人付出的总和这个定理，希望陈婉若多付出一些，这就无证可考了。
    但是毫无疑问，那时候的柳诚已经表现出了渣男的一定特性，虚伪。
    柳诚和陈婉若最后还是去逛街了，柳诚和陈婉若体验了一下，当时极为流行的4D虚拟现实，就是带个眼镜，坐在椅子上，体验一把过山车。
    之后在四楼的网吧，柳诚开始了的鼠标梦想。
    那时候的网吧，网络游戏极少，传奇、奇迹、大话西游、梦幻西游都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柳诚玩的游戏颇为复古，CS16，而且偌大的网吧里居然能凑齐三四个十六人对十六人的房间。
    柳诚很会玩CS，他可以用“B51“，一挺备弹100发的机枪，精确的爆头，一度被人认为是开了东西。
    B51是购买顺序，B是购买健，5是机枪，1是第一个。
    各地的叫法可能不同，比如大菠萝，正确的叫法应该是M249班用机枪。
    很快柳诚的身后就围起了一圈小朋友，虽然网吧里拍劲舞团的人数不胜数，空格键换了又换，但是柳诚的枪战画面，依旧吸引到了无数的小朋友。
    这些小朋友，多数都是没钱上网，跑到网吧来看别人打游戏的，虽然劲舞团的小人动来动去很有意思，但是不如机枪对小朋友的吸引力大。
    陈婉若当然能够看懂柳诚在打什么，她在聊QQ，她不会玩什么游戏，但是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那就是，游戏真的得那么好玩吗？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六）

    陈婉若冬天要去湖边看灯会，柳诚约漂亮女同桌去网吧打CS，济宁一中居然如此的幸运！出现了这么一对儿，卧龙凤雏。
    陈婉若对网吧的烟味儿非常不喜欢，当柳诚准备点烟的时候，陈婉若终于受不了了，想要离开。
    此时的柳诚沉浸在有些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示意陈婉若先走。
    陈婉若整个人都傻了，一赌气，离开了网吧。
    “18周岁以下，立刻从后门离开，立刻从后门离开，有人来检查了！”陈婉若刚走出网吧，柳诚的桌面上就弹出了一个窗口。
    网吧里的人瞬间轰隆隆的跑向了外面，柳诚也在此时，他才十五岁，是未成年人，他用了极快的速度从后门冲进了应急通道，脚下不停步的奔向了大型购物广场的正门。
    柳诚跑得最快，他跑到了正门的时候，综合执法的车辆就停到了酒店楼下，将应急通道堵住了。
    因为京城的一场大火，网吧必须要实名制，但是这种实名制并不完善，租赁身份证的屡禁不绝，网吧里的未成年依旧是很多。
    柳诚是极其幸运的，他躲过了被抓到，也就躲过了爹妈的混合双打，这是最值得庆贺的事。
    陈婉若站在超市门前，她是从电梯下来的，她一出门就看到了跑的气喘吁吁的柳诚，颇为惊讶的问道：“你是跑下来，找我的吗？”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陈婉若还以为柳诚是后悔了呢。
    柳诚看了看身后那辆综合执法的车辆，点头说道：“我总觉得你自己走了，有点不好，就跑下来了。”
    “哼，算你过关！”陈婉若的表情非常的微妙，一半是沾沾自己，一半是十分羞涩。
    她走在前面，走在冬风里，整个人美得冒泡，像是莫名其妙的沉浸在蜜罐子里。
    陈婉若一直不知道那辆综合执法的车辆是，去查网吧未成年上网的，直到很久以后，说起此事，陈婉若才打了柳诚几下。
    这个男人，骗的她好苦。
    每一个渣男都善于骗人，但是柳诚和陈婉若一起的这三年时间里，每次的欺骗，都是让陈婉若更开心一些罢了。
    可以说是，善意的谎言，确信。
    陈婉若和柳诚的爱情故事，并不是一帆风顺，他们的确是彼此的白月光，但是柳诚很快就和一个女人开始了暧昧。
    许晴晴，这个女孩子，并不是篮球上认识的柳诚，而是因为一次意外。
    这个年代的小混混，还是比较多的，许晴晴在上学的路上，被一堆小混混围住了。
    她穿着济宁一中的校服，一个人抄了近路，正好碰到了一群中午不知道因为什么喝大了的小混混。
    柳诚也喜欢抄近路，自然是骑着自行车遇到了许晴晴。
    英雄救美的戏码，也是需要谋而后动的，柳诚先给刘宏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人到学校门口外面的小道来。
    这条小道极其狭窄，只能过一辆自行车的宽度，穿过这条小路，就是一家读者书社，是很多的同学们精神食粮，书店里有很多的租的。
    一天一块五。
    柳诚冲了过去，在挨了三拳两脚之后，刘宏带着人赶来，喝大了不代表傻，小混混就轰的一声散了。
    这群家伙就喜欢挑着落单的小姑娘，要钱也好，占便宜也罢，总之是在欺软怕硬。
    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是他们的代名词，讲义气的古惑仔也只存在于荧幕上。
    现实里的他们，总是弄一头非主流的头发，三五成群，他们只敢对女孩子下手，这只会对女孩子下手，因为这个时候的男孩子武德是极其充沛的。
    比如刘宏这个教导主任的儿子，就抄着一把钢管来的。
    柳诚报警，新一轮的扫黑打恶活动开始了，整个校园周围，才变得干净了起来。
    许晴晴惊魂未定一直蜷缩在柳诚的怀里，吓得嘴唇都白了。
    自那以后，许晴晴才知道了柳诚是何许人也，自此以后这个像诗一样的姑娘，就经常会跑到五班来找柳诚。
    名义很多，比如我喜欢你的漫画书，能借我看看吗？
    所以，柳诚和陈婉若在一起之后，许晴晴无数次的想，自己应该更勇敢一些，那么这段校园爱情，就是柳诚和许晴晴了。
    许晴晴也总是在想，明明是我先的！
    但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总是如同躲在大楯后面的人一样，从自己坚固的大楯之后，探出身来，试探一下，又立刻缩了回去，然后再继续试探。
    许晴晴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跑到五班来找柳诚，今天借一支笔，明天借一本书，后天借一点课堂笔记，五班和六班的英语老师、数学老师和生物老师是一个老师。
    他们的笔记当然是相同的，不过，几乎所有五班、六班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许晴晴喜欢柳诚。
    柳诚喜欢许晴晴吗？
    或许吧。
    但是显然陈婉若更大一些，在青少年的审美中，大就是美，气质反而是其次，毕竟美这个字，就是“羊大”的写法。
    随着许晴晴的出现，陈婉若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她更加频繁的出现在了柳诚的身边。
    比如早饭、午饭、晚饭，陈婉若都会以同桌的名义，让柳诚跟着自己一起吃饭，课间的时候，陈婉若更是堵住了柳诚的去路，只要许晴晴来，她就往后一推凳子，堵住柳诚的去路。
    这种像是小孩子看着自己的玩具不让别的小朋友玩一样的幼稚行为，看起来颇为可笑，可这也是陈婉若的极限了。
    她毕竟没有谈过恋爱，懵懵懂懂间，因为吃醋，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为她了。
    “你让我过去，许晴晴还我资料啊。”柳诚看着陈婉若故意当着不让他出门，让他颇为头疼，总不能强行过去吧。
    陈婉若手攥着一直自动铅笔，用力的握着，忽然说道：“你救了她一次，她就这么跟个牛皮膏药一样粘在你身上了吗？你就不能甩开她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柳诚又试了试，想要推开陈婉若。
    陈婉若继续大声的说道：“我喜欢你，我不让你去招惹她！”
    陈婉若的告白之声很大，课堂之上，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同学们充满了八卦的目光，立刻看向了柳诚和陈婉若，这对整天在他们面前，玩着“我们不是情侣”的把戏，终于要拆穿了吗？
    柳诚用力的眨着眼，愣愣的说道：“你喜欢我？”
    陈婉若一看这种情景，索性不再犹豫，大声的、肯定的，毫不犹豫的说道：“对，我喜欢你。”
    “那正好，我也喜欢你。”柳诚确定了陈婉若不是赌气之后，非常十分平静的说道。
    这次轮到了陈婉若目瞪口呆，这个冬天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是她只感觉浑身燥热，呆滞的问道：“啊？”
    “我说我也喜欢你呀。”柳诚没有逃避自己的感情，既然陈婉若先说出来了，柳诚自然毫不犹豫的回应。
    “那你能让开吗？我去那我的资料，一会儿还要用呢。”柳诚揉了揉陈婉若的头发，示意她乖乖的。
    “哦，好。”陈婉若看了一眼许晴晴，大概许晴晴不如自己的大吧，这是陈婉若有信心的地方。
    柳诚这一生对和面和做面点师傅这件事有着谜之执着，大约都是从陈婉若身上而来。
    “咦！”吃瓜的同学们，一脸嫌弃的转过身去，各忙各的，还以为有热闹看，却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七）

    许晴晴没有听到柳诚说话，她站在教室之外，但是她已经从陈婉若的眼神里看到了兴奋和沉浸于恋爱模式中的甜蜜。
    这种甜蜜，对于许晴晴而言，宛若是晴天霹雳一样。
    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催化了两个人在一起吗？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不够果决，才痛失柳诚吗？
    这一切，只有柳诚有答案了。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白月光因此而来，后来通常泛指初恋情人，因为初恋的分手率是极高的，取了红玫瑰之后，那初恋情人自然成为了白月光。
    初恋的人们，对爱情熟练度不够，喜欢耍小脾气，需要对方百般忍耐，面对吵架的时候，不知道退让，让小问题扩大化，又谁也不肯妥协，更不知道如何去沟通，最终最终厌倦，走向分手。
    这是多数的初恋的模样。
    但是柳诚和陈婉若两个人的爱情，却没有走向这种既定的模板，而是走向了完全相反的一条路。
    因为配套效应学会虚伪的柳诚，始终保持着一种我是大哥，我要优雅，我是大哥，我要淡定的笑容。
    这种笑容很平淡，遇到任何事，柳诚都不愿意让自己变得惊慌失色，目瞪口呆。
    大概是朝夕相处的缘故，陈婉若却可以很好的将柳诚的那些没有太过于明显变化的笑容，分门别类。
    当柳诚的眼角和嘴角同时弯起来的时候，那代表着柳诚，发自真心的开心。
    当柳诚的嘴角翘起，眼神却如同发光一样，那代表着柳诚的好奇心，他一定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或者人或者现象。
    当柳诚皮笑肉不笑的时候，虽然那副帅到欠扁的脸上的笑容没有多少变化，甚至一个小酒窝有些人畜无害，但是柳诚一定已经在心里酝酿了不知道多少脏话。那是在生气。
    陈婉若将自己观察到的现象，记录在了一个小本本上，这些小细节，让她如获至宝。
    柳诚看到之后，人都傻了，自己已经被陈婉若给观察透顶了！
    他以为这一生，只会有陈婉若这一个女人，会如此的关心自己，如此的了解自己，如此的而通过自己的细节，知道自己的心情。
    直到后来，柳诚遇到了一个叫李曼的女孩子，才知道老天爷真的对他十分的厚爱。
    “你以后不用写这些了，爱情的首要原则是平等，相敬如宾，才能长长久久。”柳诚颇为肯定的说道。
    陈婉若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眼睛看着天花板，晃着身子，诺诺的说道：“可是，可是…”
    “你也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悲伤，什么时候是矫情，什么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什么是绝对不会碰我最讨厌的东西，对我的事情如数家珍，甚至连生理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我完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真的很了解我，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这可能就是渣男柳的本能吧，他的潜意识总是在收集着这种信息，并且表意识可以做出正确的反馈。
    一段恋爱只有正反馈的时候，恋爱中的人，只会美的冒泡泡。
    柳诚是一个完美的恋人，至少陈婉若憧憬的那些恋爱里的美好，柳诚全都给了她。
    她一度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柳诚对于游戏的爱并不逊于对她的爱。
    柳诚在网吧打CS的时候，接触到了一款热门网络游戏，魔域。
    在陈婉若看来，那些画质极其低劣的木偶，在屏幕上，不停的走来走去，显得极为幼稚，就像是小时候过家家一样，你扮演父亲，我扮演母亲，再找个儿子或者女儿。
    只不过在游戏里换成了…剑士、魔法师和异能者罢了。
    柳诚跟着同学们开始翻墙上通宵，在这个年代，这是一件很酷的事，大概就是骨子里的叛逆，在压抑之后，立刻爆发了出来。
    柳诚痴迷于魔域，会为了装备的合成成功、宝宝的合成失败，快乐和悲伤。
    后来的柳诚也从来没有怪过网络游戏，只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不够自律，最终人生完全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罢了。
    即便是没有网络游戏，学校宿舍的八楼还有棋牌室，古代的八旗子弟也有斗鸡斗狗斗蛐蛐可以玩。
    将自己年轻的错误，推给网络游戏，更像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一个人的爱，终归是有限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当柳诚沉迷于游戏之后，他们的爱情开始出现了裂痕。
    陈婉若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小女子惺惺作态，但是柳诚的学习成绩开始大幅度下降的时候，陈婉若知道，游戏真的耽误了柳诚极多的时间。
    “今天不许去上通宵了！”晚自习放学的时候，陈婉若拉住了柳诚，十分严肃的说道：“你看你最近的成绩，数学你最厉害的一门，考了87分，满分120分，就考了87，那个考115分的柳诚呢？”
    “婉儿，我就出去玩玩，这次考试难度大啊，朋友们还等着呢。”柳诚看着门前等待着自己一起翻墙头出去上网的同学们，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容。
    陈婉若给柳诚的笑，做了分门别类的功课。
    她清楚的知道，柳诚有些生气了，或许是在同学们面前落下了面子，或许是因为陈婉若的阻挠，耽误了上网的时间，或许是柳诚略微有些可笑的大男子主义发作。
    总之，陈婉若清晰的感觉到了柳诚在生气。
    陈婉若更气。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去。”陈婉若非常坚持，抓着柳诚的衣袖，眼神里满是笃定的说道：“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柳伯父不好说话。”
    “最后一天，好不好？”柳诚挠了挠头，今天是一个活动的最后一天。
    具体活动是什么，后来的柳诚，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还是蛮重要的。
    “不好。”陈婉若摇头，她依旧非常坚决。
    学生的主要责任是学业，陈婉若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但是不能不顾及关乎于柳诚命运的事儿。
    “诚哥，嫂子这是和诚哥，依依惜别吗？”
    “可别乱说，诚哥是个疼嫂子的人，模范情侣嘛！”
    “诚哥要是忙，我们先走了啊。”
    “没了诚哥，今晚的活动大约是做不成了。”
    门前的一些兄弟们，都在起哄，陈婉若松开了手，大概是因为她不想在外人的面前，损失诚哥的威严。
    柳诚是校园里的诚哥，他有自己的生活吧。
    陈婉若如是想。
    柳诚笑着说道：“今天最后一天，真的，明天不约他们了。”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八）

    柳诚就像天底下多数男人一样，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没有说话算话，这个活动大约持续一周的时间，他也跟着同学们连续上了七个通宵。
    陈婉若非常的郁闷，这是柳诚第一次说话不算话，而且白天睡觉，晚上打游戏，导致柳诚在最关键的时刻，终于犯下了傲慢、暴食和懒惰之罪，在期末开始中，以吊车尾的分数留在了快班。
    面对这样的成绩，张志雄没有丝毫犹豫的和柳宏辉说的非常清楚，柳诚所犯下的罪过，还包括了色欲，谈-恋-爱！
    柳诚挨了一顿毒打，柳宏辉的教育方式始终如一，面对不断遮掩，却难以自圆其说的柳诚，柳宏辉祭出了擀面杖，对柳诚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神罚。
    柳诚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颇为执拗，面对父亲的暴揍，他一言不发生生的受下。
    柳诚这个年纪，只有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这种想法。
    叛逆在绝对武力之下，就像是一颗刚刚萌发的种子，立刻被打的烟消云散，学习不好要挨揍的哦。
    在这个寒假里，柳诚每天都出门，虽然偶尔去上网，但是多数时间，都是去找陈婉若。
    陈婉若的父亲母亲都很忙，柳诚每次去陈家的别墅，虽说都是偷偷摸摸，但是门口那个阿标司机，却是尽收眼底。
    柳诚找陈婉若，并非为了继续执迷不悟的在色欲一件事上，执迷不悟，而是找陈婉若补习自己拉下的功课，直到在全部模拟试卷除英语外，所有的试卷考到了一百分以上。
    他开始旧态重发，再次跟着刘宏的一众钻进了网吧，陈婉若每次在柳诚上网的时候，都自己在超市或者商场溜达，一个小时后，柳诚就会出现在她的身后。
    每天有限制的，控制上网时间、玩游戏，算是柳诚实现了自己的承诺，陈婉若的脸上再次浮现了笑容。
    “你过来。”陈婉若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
    “啊？”
    “麽！”陈婉若在柳诚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用力的攥紧了柳诚的手，满脸羞红的向着超市架走去，唯恐别人看到她的羞涩。
    柳诚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陈婉若拉着在超市里闲逛。
    这就亲上了吗？
    陈婉若的心跳加速，如同小鹿乱撞一样，心脏似乎是要在下一秒跳出来一样，她攥着柳诚的手，手心全是汗水，这么大胆的举动，她也是第一次。
    “要节制你知道吗？”陈婉若低声说道。
    柳诚愣愣的问道：“你是说接吻还是上网啊。”
    “都要节制啊。”陈婉若抿着嘴唇，甜甜的笑着。
    “啊，呜呜。”陈婉若的抵抗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她眯着眼，享受着柳诚的侵袭，略微抬起了一只脚不停的摩擦着另外一条腿的小腿肚，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柳诚终于发现，恋爱和游戏似乎一样的好玩，至少陈婉若这副满脸羞红的样子，比他打到了宝石还要让他兴奋许多。
    他们的爱情经历了一次小小的考验，虽然双方家长表示了非常明确的反对，但是因为双方父母又太过于忙碌，他们的爱情的小树苗，开始茁壮成长。
    开学的第一次全校范围的测试，在开学第一周进行，这也算是他们学校的一个特点。
    开学对上学期的内容再一次的考试，然后进行讲解之后，进行下半学年的学习。
    这次柳诚直接豪取全校第十二名的好成绩，陈婉若是全校第十名。
    张志雄看着俩人的成绩，确定了柳诚上次可能真的是考砸了，不过想想也对，考试前还去通宵上网，不考砸了，那才是千古奇谈。
    生物钟都没倒过来，怎么能考得好呢？
    “太厉害了！”陈婉若拿着柳诚的成绩单，他的问题出在了英语身上，但是英语只考了92分的情况下，拿到全校第十二，可想其他科目成绩是什么样的。
    柳诚洋洋得意的说道：“那是，我可是诚哥呢。”
    他从桌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方盒，低声说道：“谢谢你，送给你的小礼物。”
    一个天使陶俑，整个过程除了上色，都是柳诚亲自动手在陶艺屋自己做的，他可是下了很多的心血。
    纯白色的天使，栩栩如生的羽毛，还有用铜线穿起的完美体形，以及略微有些暴露，但是却恰到其分的衣服。
    这可能是柳诚后来很喜欢手办的原因之一。
    现学现卖，自己动手做的。
    “好漂亮啊。”陈婉若看着这个小陶俑，满心欢喜。
    她悄悄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柳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我只准备了一本书。”
    《飘》
    柳诚书架上的那本飘，是陈婉若送给柳诚的，在扉页上，还写着陈婉若对柳诚的嘱咐。
    【执笔书写年华，不过是我们的相遇与残缺。】
    这本描写美利坚南方农场主爱情的书籍，柳诚并不是很喜欢，除了感慨这帮庄园主和农场主真的有钱以外，他更喜欢保尔柯察金的坚韧与不拔。
    “我那天不让你去上通宵，如果我坚持的话，你会不会不去？”陈婉若捏着自己的小陶俑，放在了书山之下，她似乎是有些失神的说道。
    “当然，你若是坚持的话，我一定不会去。”柳诚十分确定的说道，但是他略微有些底气不足，他自己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抉择。
    “骗人。”陈婉若扬起了嘴角，洋洋得意的打开了试卷，开始修改错题。
    他们仿佛再次恢复到了从前如胶似漆的那个校园模范情侣的范畴，柳诚对于魔域这玩意儿，开始变得不那么上心了。
    魔域这款游戏需要大量的金钱去玩，他没有。
    在现实里，他是诚哥。
    在游戏里，他被人堵在安全区的门口摁着头杀来杀去，这种身份之间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
    他再次回到了FPS游戏的范畴之内，就像小朋友喜欢枪战一样，再次拥抱了AK，M24等等专业术语之中。
    柳诚却又喜欢上了别的东西，那就是…，路过救下许晴晴的那条小路，就是读者书社，哪里有着很多很多本的盗版，一天一块五出租。
    柳宏辉为了不让柳诚再次沉迷于网络之中，对柳诚的经济进行了限制，总之他的钱被削了尽一半，所以这种一天只要一块五的消费，让他颇为乐在其中。
    而且，书中世界的精彩，深深的吸引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世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都让柳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当然他的成绩开始了稳步下降，不过他上课很少，所以成绩也只是趋于中流。
    这个时候，他们才高一，他们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九）

    柳诚也曾经以为他们的时间很长，但是青春就像是流星划过一样一闪而逝。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争吵，但是多数的时候，都是甜蜜大于苦楚。
    柳诚的学习成绩跌跌涨涨，陈婉若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十的地步。
    柳诚的记忆里，高二的岁月像是被人按了快进键，那些记忆都是些日复一日的记忆。
    他已经忘记了当初借阅的的名字，更遑论其中的内容，他也记不太清楚当时老师们的名字，只记得生物老师和另外一名老师在那年结婚，还有了身孕。
    但有一件事，让柳诚颇为的肯定，那就是，他的诚哥之名，响彻校园，是因为一件很难的事。
    高二的校篮球队，真的很逊，打得烂也就罢了，还摆烂。
    我就是这么烂，你能怎么着？
    柳诚很少能够看到校篮球队在操场上训练的身影，他们甚至连训练赛都不参加，柳诚在球场的时间，都比校篮球队在操场的时间要长。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就让了刘宏去找教导主任，决定和校篮球队打一场友谊赛，然后确定到底谁才能代表济宁一中，参加全国高中生篮球联赛。
    校方开始认为胡闹，但是很快发现了校篮球队浑水摸鱼的现象，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早晚训练的签到表上，都有签名，但是每一页的笔记，都是一模一样。
    校篮球队的队员们，有个轮换机制，轮流签到。
    体育老师相当不满，但是高中的体育老师的地位，大家都明白，体育老师的不满，往往无疾而终。
    但是学校很快就调查清楚了，篮球友谊赛很快就开始了。
    柳诚他们的篮球队的成员，除了打掉了上一届的校队以外，也经常在校外和别的校队打来打去，实力极为强劲。
    酣畅淋漓的进攻，没有丝毫漏洞的防守，两个神出鬼没的得分手，打的高二校篮球队，溃不成军。
    柳诚获得代表济宁一中征战全国联赛的资格，而这一年，柳诚他们获得了济南的冠军。
    但是柳诚他们这群人都不是体育特长生，也无志于此，在打完了济南赛之后，他们停止了征程，因为期末考试马上要来了。
    柳诚的高二期末考试，再次进入吊车尾，而且成绩上，只能去平行班，这种成绩的退步，是极大的，训练和，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
    一定程度，他凭借着我为学校立过功，保住了自己在五班的座位。
    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高一一样，可以迅速的将知识补回来，成绩再次一飞冲天，但是他这次失算了，失算有两点。
    第一点，高二的期末之后，就立刻开始高三补课，几乎是无缝隙的衔接。柳诚完全没有时间，去补足高二的学业。
    第二点，他严重的低估了，高二学业与高一学业的不同，尤其是难度和理解之上，柳诚陷入了苦涩的攻坚战。
    他重点突击了几门课程，但是学业，就像是后来的花呗和消费贷一样，只会越滚越多，他茫然无措着…
    成绩慢慢的来到了垫底的部分，虽然他用尽了全力，但是他真的荒废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你不要着急，一点一点来。”陈婉若依旧是柳诚的同桌，她颇为耐心的辅导着柳诚的功课，这耽误了陈婉若相当多的时间。
    柳诚用力的吸了口气说道：“我没急。”
    就如同女孩子说我没事一样，柳诚的口是心非，已经被陈婉若察觉到了。
    高三上半年的期末分班考试，柳诚终于不用再凭借我为学校流过血，留在培优班了，他终于再次堂堂正正的坐在了五班的教室里。
    但是，离高考也仅仅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
    张志雄是非常好的老师，他甚至和柳诚商量过几次，让柳诚转为体育特长生，这样考上一个理想的学府之后，在进行调剂分配到想去的专业里。
    而且张志雄表示自己在山大有自己的关系，可以帮他。
    但是那时候的柳诚骨子里是傲气的，而且因为诚哥带来的配套效应，导致诚哥不能落了面子。
    因为考不上，就走别的路子，那还是诚哥？
    王偲如的配套效应，差点让她恶堕，但是她的配套效应的时间很短，校花本身就是个笑话，只需要调节之后，生活可以回到正轨。
    但是柳诚的配套效应，跟了他整整两年半了，作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柳诚不允许自己在所有人面前丢了面子。
    所以，他…选择了拼命。
    “你想靠通济去找你姐姐吗？”陈婉若眼神略微有些灰暗。
    按照父母的安排，她参加高考之后，会直接参加sat也就是美利坚高考，然后考tofel去美利坚那边留学。
    她甚至可以不用参加国内的高考。
    “是的！通济很难考的，我要好好学习！”柳诚对着陈婉若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然后扑到了书山题海之中，开始努力。
    年轻的柳诚并没有意识到陈婉若有完全不一样的路，可以选择。
    他甚至问都没问一句，陈婉若会不会和自己一起去通济，在他看来，陈婉若必然会跟着自己一起去。
    陈婉若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那个元宵节放假前的头一天，柳诚拉着陈婉若的手，钻进了学校附近的酒店里，纠缠在了一起。
    陈婉若这次没有拒绝，而是半推半就，就跟着柳诚翻了第一次墙头。
    高考的时间很快很快就到了，柳诚的成绩只有542分，距离通济差了一百多分…
    而陈婉若呢，也就是恰好达到了通济分数线罢了。
    这个时候，摆在陈婉若面前的有两条路，自己去通济，让柳诚补习一年；听爸爸妈妈的话，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儿。
    陈婉若在家里跟陈长林大闹了一场，去了通济，每周都会和柳诚打很久的电话，鼓励他度过黑暗的高四生活。
    次年的柳诚，终于以651分的成绩，拿到了通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兴奋的给陈婉若打电话的时候，却只有关机的声音。
    陈婉若最终没有抗住父母的压力，坐上了前往美利坚的飞机。
    柳诚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陈婉若究竟去了哪里。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番外一 陈婉若和柳诚（十）

    柳诚第一次知道了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还要大。
    他拼命了一年半得到的通知书，在一些人手中，只是弃之如敝履的存在。
    而且让柳诚颇为疑惑、颇为怀疑的是，这四年来的时光，就如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如同一个七彩的泡泡，突然被现实戳的七零八落。
    这算什么？连分手都不屑于说吗？
    柳诚并没有打算阻止陈婉若追求自己的理想，但是作为情侣，至少通知一声呀。
    柳诚和陈婉若的爱情故事，在这个时候，划了一个休止符，后来柳诚仔细回想，才发现，其实他早就有所预料，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婉若爱自己吗？
    柳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在这四年的时间里，柳诚爱陈婉若。
    什么时候，他开始变成了一个铁渣男的？
    他记得是去那毕业证和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许晴晴也复读了一年，两个人是走到校园里，再次相遇的时候，许晴晴立刻就感受到了柳诚的那种失落。
    机会就在眼前。
    那天同学们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后，不知道谁去提议练摊，羊肉串、烤面筋、啤酒数不胜数。
    练摊结束后，立刻有人提示去ktv唱歌，得到了大多人的同意。
    柳诚作为诚哥，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他没有再喝酒了，他晃着身子，看着那些麦霸们嘶吼。
    有些有默契的男男女女，就悄悄的走了，最后只剩下了许晴晴和柳诚。
    那天是柳诚变成渣男的第一天，许晴晴很羞涩，柳诚的熟练并没有给许晴晴带去任何的疼痛，许晴晴甚至以为自己得到了柳诚失落已久的爱。
    后来，许晴晴就和柳诚，在整个高四的暑假腻歪在了一起，隔三差五，柳诚就要把许晴晴用力的扔到了床上。
    许晴晴在假期即将结束，马上就要开学的时候，在最后一次和柳诚的约会中，听到了柳诚在意识略微模糊的时候，喊了婉儿，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得到了爱，她依旧是个备胎。
    自那以后，许晴晴就再也没联系过柳诚。
    柳诚也落个清净，没有联系许晴晴，这个诗一样的女孩，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大学，欢乐的时光开始了。
    通济大学是个和尚庙，这里的女生比较少，柳诚兔子不吃窝边草，他直接跑去隔壁财经学院，勾搭起了那些漂亮大学的学姐、学妹，混的如鱼得水。
    具体有多少？柳诚不太清楚。
    他这张脸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总是将那些女孩子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拔，柳诚的渣男本事，大多数都是在这个时候，练下的。
    就像柳依诺说的那样，渣男除了渣一点，哪里都好。
    柳诚泡妞的钱，多数都是写赚来的，他大学一共写了两本，获得了大约二十万的收入。
    一个大学生握着二十万去泡妞，只要不跨阶级，基本够用了，当然要是跨阶级，那就是海了去了，柳诚非常有自知之明。
    他渣男的名字，在对面的财经学院，可以用臭名昭著来形容，没有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柳诚是个渣男，但是一些女孩子，就如同飞蛾扑火，抱着，我就是他的最后一个的心态，要改变柳诚。
    柳诚在大学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他的学习成绩十分有益，还在a大学生国际成绩设计大赛上斩获第二名，他很快就被阿狸云录取，成为了一名网络安全工程师。
    而他办公的地方，在上海，而不是杭州。
    那个时候洛神系统的开发和维护都在上海，阿狸云的办公大厦，还没有在阿狸竖起来，这种分散办公是一种很常见的事。
    柳诚记得那个屠宰场的自动化生产线软件漏洞百出的事，自然开始个人的奋斗，在阿狸云他遇到了他的老师，遇到了很多兢兢业业的同事，事业顺风顺水。
    他只是偶然间的想起陈婉若来，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
    那是一个傍晚的时候，柳诚接到了陈婉若的电话。
    “我现在人在上海，我们能见一面吗？”陈婉若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震颤，还有十分的期待。
    而柳诚正在加班，他们阿狸云遭到了创办以来，最大的ddos攻击，峰值流量高达470g，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他忙得焦头烂额，甚至都没听出对方到底是谁。
    “我现在很忙，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语音留言。”柳诚挂断了陈婉若的电话，丝毫没想到那是陈婉若的电话，只是偶尔从荧幕前回过神来，总觉得声音非常的熟悉。
    “大约是哪个销售吧。”柳诚放下了心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想法，对于阿狸云而言，这是最大峰值的挑战，对于柳诚而言，这也是他成为p6产品经理的第一战！
    不容有失。
    那天柳诚忙到了很晚，他并不知道，陈婉若其实在他住的楼下，等到他晚上一点多。
    柳诚回去的时候，是和一位很漂亮的女同事说说笑笑，回到了家。
    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柳诚有一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本能，他只是和对方离的比较近，而且对方算是后辈儿，他有点好为人师，说起技术来，总是滔滔不绝。
    这位女同事很喜欢柳诚，柳诚这个花丛老手那是门清儿。
    每天都要蹭自己的车上下班，还买早点说是车费，这简直是多此一举，公司那么多的高级工程师，有问题，她也只会请教柳诚，而不是找其他人。
    柳诚当然清楚的很，但是他始终与对方保持着同事的距离。
    他不知道陈婉若就在楼下。
    陈婉若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样。
    柳诚的面庞和高中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此刻他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那种由衷的开心，连眼角都跟嘴角牵出了弧线。
    陈婉若看着他们走进了同一栋楼，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柳诚再一次拒绝了这位女同事邀请他喝一杯的打算，回到了家中，开始了自己略显无聊的夜生活。
    他换了身衣服，职业装变成了夜店装，溜达去了最大的夜店。
    7017k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一）

    大雨滂沱，雨滴砸落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这种大暴雨，砸在车上，就像是马上就要把车顶砸穿一般。
    雨刷器艰难的刷着，但是立刻就会被灌满，在路上，只能看到红绿灯和迎面驶来的灯光。
    这种天气里，一些该死的喜欢开着远光灯行驶的司机，也无法穿透前挡风玻璃的雨幕，照进人的眼中。
    上海，是一个极度爱下雨和堵车的地方，下大雨的时候，堵车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柳诚为屠宰场进行了软件的安全升级之后，获得了该屠宰场各种肉料的七折优惠，当然这个优惠仅限于个人，不能用于倒买倒卖。
    他还获得了二十万，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钱，他回到上海的第一时间买了辆车。
    柳诚这辈子投资最成功的事，大约就是…沪牌的车牌照了。
    他吹着口哨，驱动着车辆向着家的方向驶去，车流虽然缓慢，但还算有序。
    他开的是一辆最普通的大众，捷达的手动挡，虽然号称三年免息，但是那手续费简单一算，就知道利息这东西，始终没变，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出现了而已，实在是有点昂贵。
    柳诚财大气粗的选择了全款，他晃晃悠悠的看到了路边有一条皙白的大长腿，焦急的等在路边，手伸的老远，却等不到车。
    连远光灯都穿不透的雨幕，柳诚却第一时间得到了对方一定是个大美女的结论，并且靠边停车。
    “要去哪啊？”柳诚摇下了车窗玻璃，对着站在路边的女孩子大声的喊道。
    女孩子的俏脸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即便是如此，那张出水芙蓉的脸，依旧在大雨之下，显得异常的漂亮。
    柳诚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李曼。
    那个在路边焦急的挥着手，却没有车辆愿意停下的雨夜，站在马路边上，被淋的如同落汤鸡一样的漂亮姑娘。
    李曼抹了一把脸，大声的喊道：“师傅，去财富大厦，可以吗？”
    “顺路，上来吧。”柳诚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他狩猎的时候，往往会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面容，博得信任之后，一点点的撬开对方的心扉，留下一抹印记之后，潇洒离开。
    他觉得这很有趣，自从陈婉若一言不发的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如此生活。
    “我不去了！”李曼退了一步，面露惊惧的摆了摆手，似乎是觉得有点不礼貌，大声的说道：“非常谢谢你。”
    柳诚略微有些呆滞，他这是第一次在利用乐于助人泡妞的时候，搭讪失败。
    顶着这样一张脸，柳诚从来没有这种挫败感。
    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坏人，赶紧上来吧，后面的车在催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自己是坏人这件事，反而表现出了助人为乐被拒绝后的不耐烦。
    这种表情很对，大雨导致了李曼的判断力出现了一些差错，李曼终于还是上了车。
    “滴滴滴！”
    路上有很多人都是路怒症，柳诚停靠在路边接李曼的这十多秒的电光火石之间，就被后面的人狂按喇叭。
    柳诚立刻予以回击，大声的按着喇叭。
    他也有点点的路怒症，而且这种天气里，其实按喇叭也仅限于按喇叭了，谁都没兴趣变成落汤鸡。
    李曼上了车之后，看着柳诚的脸，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开启了导航。
    iPhone4S有没有防水功能，柳诚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李曼那个包，可是价值不菲，一款lv的手包，最起码也要两万多快。
    身上的衣服一水的名牌，这一身的行头，大约比柳诚这辆捷达还要贵上不少。
    柳诚还嗅到了高级香水那种味道，那个时候的他并不认得那种香水。
    奢侈女孩。
    柳诚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最终放弃了和其搭话的打算。
    淋湿的衣服显示出了李曼的身材，盈盈一握的细腰，就像是杨柳树一样摇摆。
    他叹了口气，这女孩，他泡不起。
    一路无话，在李曼的导航下，柳诚将其送到了财富大厦的停车场，看着那辉煌的如同塔楼一样的酒店，暗自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白菜，都特么给猪拱了！
    柳诚由衷的感慨。
    某种意义上，柳诚有些先入为主了。
    当然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头猪。
    他拱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手触及的地方，手上的温度就像是有魔法一样，引起了阵阵泛红和震颤，那种基于对未知的恐慌和颤抖，绝对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李曼打开了车门，抱有十分歉意的说道：“谢谢，非常感谢。”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柳诚那抹笑容背后的虚伪，才选择不上车，但是这一路上，柳诚除了在她上车看了她一眼之后，一直在专心开车，一言不发。
    李曼觉得自己误会了柳诚，她确信自己误会了这位好心人。
    “等一下。”柳诚突然喊道，吓了李曼一个哆嗦，她已经一只脚迈出了车门。
    “我车里有把伞，你拿着。”柳诚拿了把雨伞递给了李曼，笑着说道：“雨很大。”
    柳诚是一个见不得女人受苦的男人，就像贾宝玉一样，但是他可没贾宝玉那种身世，能做的有限。
    “谢谢。”李曼再次表示感谢，然后顺走了柳诚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张名片。
    柳诚完全没注意到李曼的这个动作，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柳诚完全没有预料到，他和这个雨夜坐了一趟便车的女孩子，以后的人生会产生那么多的纠葛。
    这是2014年7月21日，他第一次见到李曼，这个美到动人心魄的女孩。
    这个年代，人与人还是互信的，尤其是男人和女人，这种善意的帮助，还没有经历过女拳的冲击，大家还是互相信任的。
    这个年代，国内在舆论上依旧是半夜炸串吃到胖，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可以坐热心人的便车，更不会跳车。
    多年以后，柳诚才知道这种信任，会被流量和资本冲的一塌糊涂，男女对立，成为了恰饭、恰流量的最好话题。
    社会公信力逐渐变成了一门生意之后，人与人之间变得越来越提防了。不是社会环境变差了，治安依旧极好，犯罪率累年下降，警察叔叔们十分敬业，只是一些人黑了心肝，胡乱出拳，甚至连造谣这种事，都是信手捏来。
    人们的公德似乎变得越来越差，整个国内的男性和女性，打成了一锅粥，却又说不清为什么要打来打去，最后往往也打不出什么结果，但是其结果却是让男女之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上天是眷顾柳诚的，他和李曼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至少这个年代的这个社会风气，让他们有了认识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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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

    “阿狸云上海分公司，产品经理柳诚。闵行区申长路。”李曼下了车认真的记下了柳诚的电话和单位，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倒车的柳诚，笑意盎然的挥了挥手。
    柳诚打了个双闪，示意自己看到了。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李曼灵动的身影，小心的趟过了水塘，如同一个白色的小精灵一般，慢慢的消失在了远处，柳诚面色颇为古怪的看着，驱车离开。
    柳诚很忙，这种忙碌主要来源于云游戏PaaS服务平台业务的繁忙，这是个手游的蓝海时代，稍有点钱，投进去，各种卡片游戏找一套美术模板，就能收割大堆大堆的热钱。
    这种移动互联网的蓬勃发展的后果，就是柳诚异常的繁忙，云游戏的服务平台，尤其是安全领域，不容有失。
    任何一个开服的游戏，都会遭到黑客如同疯狗一样的攻击，然后进行大肆勒索，一个游戏公司若是不想给黑客交税，就得给各大企业的云服务器交租。
    云服务，在2014年的时候，正式最卷的时候，各大厂商甚至推出了一分钱试用一个月，高安防级别的服务，让各大互联网公司杀红眼。
    黑客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饕殄盛宴，柳诚就会忙得天翻地覆。
    “柳诚，聂总叫你。”总经理秘书迈着风情款款的步伐，带着阵阵的香味，走到了柳诚的办公室，笑着说道。
    柳诚对这个秘书的高跟鞋踩来踩去，颇为反感。
    大家昨天加班了一整夜，大脑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这种明显有别于键盘声的噪音，让这个秘书十分招人讨厌。
    这个秘书对柳诚有意思，是人尽皆知的事。
    因为柳诚这位大帅哥是总公司总裁的弟子，技术雄厚，最年轻的P6铲平经理，能铲平不少事，能力极强的同时，又让人如沐春风。
    关键还长得帅。
    对柳诚有意思的姑娘，不止秘书一个人，但是她踩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确很招人烦。
    “下次打个电话就行。”柳诚在秘书离开后，颇为痛苦的揉了揉爆抖的青筋儿，他有点筋疲力尽，颓然的靠在了座椅上。
    年轻有为这四个字，对他来说，是一副枷锁，这种诡异的配套效应带来的心理压力，让柳诚时常有点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总裁徒弟这件事，让他颇为不适应，田伟德是个好老师，但是田伟德人在杭州，他遇到麻烦事，只能靠自己解决，但是技术力和人脉上，他还欠了些火候，所以才会显得颇为辛苦。
    柳诚拖着略微有些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敲了门之后，满是笑容的说道：“聂总你找我？”
    “又熬夜了？”聂远，一个中年男子，在激烈的竞争中，打败了另外一名经验丰厚的总经理候选人高泽，成为了上海分公司总经理。
    高泽跑去创业了，似乎效益极差，逐渐没了音讯。
    柳诚点头说道：“昨天有点忙。”
    聂远拿出了一个件夹递给了柳诚，十分郑重的说道：“你看看这个，云赛集团要和我们进行合作洽谈。”
    “上海仪电对上市公司实施了重大资产重组，而云赛集团，将会作为上海仪电的核心业务，相关资产置入，成为上市公司。”
    “我们明天会到云赛集团与对方洽谈具体的合作事宜，你好好准备一下，你可是我们上海分舵最好的技术员了。”
    “技术上完全就靠你了。”
    柳诚拿过件夹，整个人都有点麻了，他那边游戏服务平台还一大堆事，这边又给他加码，而且明天就要合作洽谈了，今天才把事情说出来。
    这是什么？
    为难。
    柳诚颇为不屑于办公室斗争，但是办公室斗争却真实存在，柳诚是个大刺头，他是聂远竞争对手高泽的左膀右臂。
    高泽失败出走之后，柳诚在公司就变的尴尬了起来，但是柳诚又有老师田伟德护着，聂远又不好明面上为难，自然要用点阴刻的招数。
    “办不了。”柳诚粗略的看了下，将件夹丢在了聂远的桌子上。
    他这种行为很不礼貌，是因为柳诚非常不喜欢这种临时工作，聂远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嚣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聂远这么公然的职场PUA，让柳诚非常的不爽。
    不爽自然要表达出来。
    公司一共就两个研发部，柳诚带着一个，占山为王，而且是业务最强的游戏平台，他这边稍微懈怠点，聂远可不是要挨骂那么简单了。
    “总公司很重视这次的合作，相关的技术细节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你老师亲自点名点的你。”聂远额头青筋不停的抖动着，这柳诚太桀骜不驯了。
    柳诚坐直了身子，满是疑惑的问道：“哦？”
    “相关合作项目，也要你去负责。”聂远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继续和柳诚笑呵呵的交流着。
    柳诚又拿起了件夹，十分认真的看了看，确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确是田伟德点名要他去办，他才点头说道：“我接下了。”
    项目很重要，奖金很丰厚，田伟德把前期技术部分，交给了另外一位大触，这次他们将会和云赛集团合作两年时间，帮助其完成上市前后的准备工作。
    团队规模很大，这两年结束，柳诚可以顺利的升到P8。
    他开始还以为是聂远接了个活儿，却完不成，才临时让柳诚去当壮丁，结果完全不是这样，柳诚自然笑纳了。
    柳诚拿着件夹，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听到了聂远拍桌子的声音。
    “无能狂怒。”柳诚拿着件夹摇头说道。
    次日的清晨，柳诚来到了云赛集团的办公大楼，见到了总部的技术大触，两个人交流了一番技术细节之后，走进了会议室准备和对方谈判。
    而柳诚在会议室里，见到了之前搭车的漂亮女孩，至此，他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财富大厦和云赛集团就隔着一条街
    “你好，我是李曼，这次是跟着老师来上海仪电，帮助他们进行资产重组，还有谢谢你的伞。”李曼笑的很是晴朗，伸出了手。
    “我是柳诚。”柳诚眨了眨眼，只能感慨世界真奇妙。
    “我知道。”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三）

    李曼笑的很开心，眼中放着光，当猎物突然变成猎人的时候，柳诚非常的惊讶。
    李曼的老师是国内知名的经济学家，当然不是郎教授玩空姐那种经济学家，而是切实的经济学家。
    因为柳诚几乎从网络上找不到对方的任何关于经济学的论述，因为李曼老师的经济学理论，长期被系统性的屏蔽之中。
    如果按照知名作家方方的左右派分法，李曼及其老师的经济学观点，在经济学中处于极左分子，是应该被消灭的存在。
    在2014年，依旧是主流经济学家和境内外机构的分析师们横行于野的情况下，李曼和其老师，已经接连被微博、知乎、个人公众号所封喉。
    他们的意见哪一条在这个年代，都显得那么的惊世骇俗。
    但是这并不影响到李曼和其导师，为各大国企负责资产重组。
    “我查过你的资料，发现你好厉害，还获得了ACMDE的亚军，并且技术是阿狸云上海分公司最好的一个，就是脾气有点差。”李曼笑嘻嘻的拿出了一张发皱的名片，是李曼在柳诚车上摸下来的。
    亚军，并不是值得一提的成绩，柳诚很少提起过这事，他与冠军失之交臂的当初，是实力不济，更是机缘巧合。
    但是亚军就是亚军。
    柳诚看着那张名片，也立刻明白了她到底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职务和资料的，柳诚笑着说道：“你应该感谢老天爷的那场大雨，让你认识了这么优秀的我。”
    柳诚是十分自负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曼很欣赏柳诚的桀骜不驯，恃才傲物。
    柳诚在第一次的闭门会议上，表现极为良好，至少聂远对于柳诚对于技术的讲解，心服口服。
    奈何云赛集团的代表方，却反响平平。
    柳诚很奇怪，他挠着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依旧在回忆着自己的表现，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尤其是技术讲解和相关架构上，虽说不上高屋建瓴，但是绝对算得上国内一流。
    柳诚当机立断留下了李曼的电话号码，并且约李曼一起吃下午饭。
    他发誓绝对是为了工作！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李曼欣然赴约，不过没有精心打扮，此时的柳诚和李曼最大的共同特点是事业心。
    两个人要做真的走在一起，就需要强大的共鸣，而柳诚和李曼并不缺乏共同点，他们彼此的首因效应都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了极好的效应。
    李曼听明白了柳诚请这顿饭的意图，笑着说道：“云赛的很多产品，并不盈利，比如视频监控系统、入侵报警系统、一卡通系统、公共广播系统、智慧政务平台、政务资源大数据，城市供水管网管理系统和生活用水在线监测系统。”
    “你不要用你那套私企的逻辑去考虑国企的问题，盈利不是云赛首要考虑的，而是考虑安全，你的思路出现了一些问题。”
    柳诚深吸了口气，终于明白了自己今天讲的为何在云赛谈判团队反响平平。
    “谢谢你。”柳诚颇为感慨的说道，技术的主要侧重方向出现了问题，这对他而言是可以调整的。
    “但是你不要大意，还有个云服务集团公司，在和他们接触，这一点上，你可不要轻敌，你的对手是海外云市场第一的亚马逊。”李曼提醒着柳诚，他的敌人并不普通。
    柳诚沉默了片刻，满是笑意的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洋和尚念经这些事，不一定灵啊。”
    李曼心不在焉的戳着自己的饭，无奈的说道：“你这工作到还算好，我这边工作毫无头绪，连脉络都没弄清楚呢。”
    “我老师说，上仪电这样国企，在资产重组这样关键的时候，我们才确认了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管理层确实不懂经济。”
    “问题更为严重的是，管理层所仰赖的，主流经济学家和境内外机构的分析师们，更加的不懂经济。”
    柳诚倒是解决了自己的大困惑笑着说道；“那些人，或许不是不懂装懂，而是懂装不懂呢？”
    他这辈子投资最成功的是买了一辆车，上了沪牌，这张沪牌是他手中增值最快和最高的产品。
    他压根不懂经济，但是他多少懂一点人情世故，比如阿狸云分公司的聂远，到底是怎么打败了高泽，成为了总经理呢？
    绕来绕去，不过是利益输送，投其所好。
    聂远天天去总部跑，高泽天天忙着搞业务，高泽倒是把业务搞上去了，最终丢掉了最关键的一票，无法成为分公司总经理。
    其实大体上符合技术向小亮和人脉向小强两个方向，一个着力点是技术，一个着力点是钻营。
    李曼重重的叹息说道：“对呀，很多管理层，故意将优质资产，随意经营，然后等到优质资源逐渐从优质资源，从盈利变成巨额亏损，他们成为集团的负担，资产充足的时候，将资产卖给各种资本，而这些基金会跟这些管理层进行利益输送。”
    “有的甚至是这些管理层的儿子，开设的金融机构。”
    “所以，你会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很多企业，正在经历目标与方法近乎背驰的政策调整。简直是胡闹。”
    柳诚坐直了身子，他是不懂这些经济学的弯弯绕绕，也听不懂李曼这些说辞的具体意义，但是柳诚很喜欢听李曼讲她的工作，即便是听不懂。
    这大约就是喜欢吧，柳诚如是想。
    他忽然想到了陈婉若，陈婉若那时候根本不看NBA，也不懂五佳球，但是每次柳诚和她眉飞色舞的讲述NBA的时候，陈婉若就弯着眼睛笑，笑的很开心，很爽朗。
    李曼在抱怨着她工作里的难点，柳诚却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插嘴聊两句，但多数都在听她叨叨。
    柳诚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猎人，面对猎物的时候，如何找到对方的弱点，并且给予致命一击，是柳诚非常擅长和熟练的事。
    李曼则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仗着天赋异禀，发现了柳诚很多的小特点。
    比如柳诚撒谎的时候，会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下看，角度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细心的人发现了；比如柳诚在掩饰心虚的时候，往往会岔开话题，而且十分巧妙的将一个话题，绕到另外一个话题上。
    一顿饭，柳诚已经把自己的所有特点都暴露在了李曼的眼中。
    “你有女朋友吗？”李曼站在饭店的门前，笑嘻嘻的问道。
    柳诚回答过太多次这样的问题，他笑着摇头说道：“没有，大概是眼光太高。”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可能是一直在等你。
    一句情话，到底油腻不油腻，还是得看怎么说。
    “撒谎不长个儿。”李曼嗤笑着说道。
    “我已经很高了。”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四）

    柳诚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句话如此的正确。
    谈判的问题，很快就从技术问题变成了路线问题，自负盈亏这四个字，将李曼和她的导师彻底击垮，阿狸云的合作立刻进入了败北阶段。
    即便是柳诚做了足够多的努力，但是依旧挡不住大势所趋。
    “看开点嘛，又不是你家的产业。”柳诚乐呵呵的说道。
    柳诚看着李曼那LV包，就觉得有点可笑，明明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非要弄出一副公者千古，私者一时的模样。
    柳诚对李曼的认识是极为片面的，他不知道李曼经济学的扎实，和李曼经济学膨胀的定理。
    他以为李曼和那些加速私有化进程的人是一丘之貉，压根不知道李曼炒的是美股，割的是美利坚各大券商的韭菜。
    对于他这个投资只知道沪牌的人而言，要理解李曼的财富膨胀定律，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
    李曼用力的做了个鬼脸，拿起了酒杯，闷声闷气的喝了一口，叹气的说道：“老师很气，你知道吗？今天她进医院了。”
    柳诚一愣，他的生活轨迹里，基本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俗人，也没接触到过什么正经的经济学者。
    其实在他看来，金融从业者，都是那种0元授课，免费入群，普及金融知识的同时，裹挟着各种成功学，忽悠投资。
    但是真正的经济学家，他们或许真的在为了这个国家殚精极虑。
    “现在应该是好点了吧。”柳诚拿起了酒杯和李曼碰了一下：“社会就这样，你老师再气，也不能把自己气坏了呀。”
    “我也这样劝她，她一直说你不去做，我不去做，谁去做？”李曼摇了摇头说道：“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们喝酒的地方，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小酒吧。
    驻场歌手在哼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灯光昏暗而带着些许的暧昧，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女人香水的味道，但是人越来越多，香水味开始混杂，柳诚逐渐有点不适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柳诚放下了酒杯，他不愿意在待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灌醉，然后趁着我喝醉的时候，加速下我们的进度呢。”李曼并没有醉，还很清醒，但是酒精的亢奋，还是让她说出了自己平日里不会说的话。
    柳诚只是单纯的对酒吧混合的香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PTSD的应急反应。
    他不喜欢慢慢变得嘈杂和劣质香水混合的环境，他以前很喜欢这种地方，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于这种地方，他来的越来越少。
    李曼这么一说，柳诚也认真的思考了下才说道：“我得找个人安定下来，这么晃来晃去也不是法子，但是我才不找你呢。”
    “为什么不找我？”李曼脸庞有些酒晕染出的坨红，她满是疑惑的问道：“难道我不漂亮吗？”
    越是漂亮的女人，会越自信的问出这句话。
    李曼显然是漂亮的，身材是极好的，各方面都是顶流的，但是柳诚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可以在聂远面前耍横，是因为聂远极度讨厌他，但是离不开他。
    “不是这样的，因为太漂亮，所以让人不敢接近吧。大概…”柳诚笑着打了个口花花，夸人的时候，柳诚的嘴从来都像是抹了蜜一样的，招人喜欢。
    “按照我的经验而言，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你就属于那种顶级的危险。”
    “切。”李曼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头绳拽了下来，甩动着满头的秀发，然后将一侧的头发拢到了肩后。
    她虽然一直在注视着车流，寻找着出租车，但目光总是留在柳诚的身上。
    她怀疑柳诚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却没有太多的证据。
    妈的，这该死的妩媚。
    柳诚发誓这次他真的没想招惹李曼，李曼是个很好的朋友，如果关系变质了，柳诚知道自己的性子，很容易就把李曼给搞丢了。
    对于重视的异性，他只能让对方做自己的朋友，而不敢更进一步，因为那真的会失去她。
    “什么时候走？”柳诚笑着问道，李曼是从北京来的，她在国家金融研究院的金融与发展研究中心做兼职研究员。
    李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问道：“怎么，你要送我吗？”
    “对。”柳诚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李曼低着头看着路基上的一群蚂蚁，笑着说道：“蚂蚁上树，要下雨了。”
    柳诚很少留意过脚下，自从成年之后，更是没注意过蚂蚁上树这一现象。
    真是个细心的人啊。
    柳诚第二天早上直接打电话给聂远，表示要请一天假，和云赛集团的合作案黄了，他想歇一歇。
    公司没什么大事，聂远巴不得永远看不到柳诚，自然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柳诚缓缓悠悠开着自己的破捷达，去接李曼。
    李曼提着很多的行李箱，放在了车的后备箱，笑着说道：“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柳诚的破捷达虽然很破，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坐车的体验还是可以的，虽然不如豪车，但是胜在平稳。
    “是不是有很多开豪车的追你，你们这个行业不是可以接触到很多的…钻石王老五吗？”柳诚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
    李曼掩着嘴角轻笑了一下，看着柳诚强作淡定的模样，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了，我还在读硕士，所以只能当兼职研究员啊，平时就是自己炒炒股，我很有钱的哦，所以，有人追，但是并不是很多。”
    “我的导师她研究方向是税务，提倡直接税和广义税赋论，这种极左的经济学理论，历来是各种大户人家们眼中刺肉中钉，时间久了，就没人愿意理我们了。”
    柳诚挠头说道：“听不懂。”
    他真的不懂。
    “你说到那些技术的时候，侃侃而谈的时候，我也听不懂半句啊，术业有专攻嘛。”李曼乐呵呵的说道。
    “你还会来上海吗？”柳诚将车驶入了飞机场，颇为感慨的问道。
    李曼看着偌大的飞机场，笑着说道：“我不走了。”
    柳诚拉着行李箱向着航站楼走去的时候，人都有些麻了。
    他呆滞的转过头看着李曼满是笑意的模样，问道：“那这些行李箱？”
    “公共资料啊，课题组的人要带回去呀。”李曼痴痴的笑着，她喜欢看着柳诚意外到不知所措的模样。
    李曼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说真的呀，虽然大方向上，上仪电否决了我们的方案，但其实你和国企合作多了，就知道，他们做事绝对不会做绝。”
    “绝对的事，没人敢做，政治风险太大了，万事都要留个口子，万一哪天风向变了，转舵也方便。”
    “所以，我会留下来工作两年，这个项目就是我研究生毕业项目了。”
    柳诚和这个李曼做的转舵项目，还发生了一些交际，四年后，也就是2018年，柳诚再次代表了阿狸云和云赛进行了合作洽谈。
    历史是个圈，兜兜转转，转转兜兜。
    “我留下来，你似乎不是很开心啊。”李曼看着柳诚呆滞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阻止喜欢上你。”
    “你这个上是动词还是助词啊。”李曼轻声问道。
    柳诚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五）

    李曼对着自己的同事挥着手，他们这次来到上海，只吃掉了边角料，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人，而且是配合另外一组金融专家们，进行资产重组。所以李曼所在的小组，只留下了三人。
    “你是哪里人啊。”李曼愣愣的问道。
    柳诚眨了眨眼说道：“济南人。”
    “是吗？我也是，好巧。”李曼明显错愕了一下，她不停的眨着眼。
    李曼在北京生活了五年，话里话外都带着浓郁的京片儿的儿化音，而柳诚在上海生活了五年多，话里话外，都带着浓郁的吴侬甜腻的口音。
    柳诚其实以为这是李曼的一种让两个人的关系快速升温的策略，因为他经常用，在询问对方是哪里人后，立刻就说，我有个朋友也是，夸一夸对方的家乡，让陌生的人迅速熟络起来。
    毫无疑问李曼是个高手，幸好柳诚也是个高手。
    李曼看着同事们的身影，低声说道：“东芙蓉，西奎文，曲水亭街后宰门。”
    “东更道，西更道，王府池子二郎庙。”柳诚错愕不已的看着李曼，解除了下半句。
    这段话说的是济南的旅游胜地大明湖，曲水亭街连接着大明湖、百花洲、王府池子、芙蓉街和二郎庙。
    “还真是济南人啊。”柳诚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意识到了大事不妙，自己怕是要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渣男绝对不碰家乡人，地方小，说不定迎来送往的都认识，家里的父辈儿说不定还是同学，这要是渣了，过年回家，柳宏辉要不把柳诚给干趴下，那还是柳宏辉？
    李曼满脸笑意的说道：“你家在哪儿啊。”
    “济宁一中附近，你呢？高中在哪上的？”柳诚下意识的说道。
    李曼满是惊喜的继续说道：“我高中也在济宁一中啊！你是哪一级的？”
    “等等，你就是济宁一中那个校园传说里的女主角李曼吗？”柳诚终于意识到了这位主儿是谁了，是济宁一中每时每刻挂在校园门口宣传的那位。
    2008年高考理科状元，最后去了清泽大学。
    校园里，四处都是李曼的传说，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是所有人应该学习的榜样，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作业本，毕竟李曼的状元笔记，柳诚可是做了整整两年。
    “久仰久仰，幸会，幸会！”柳诚擦了擦手，伸出手来说道：“你比照片好看多了，你留在学校那张照片上，还很稚嫩。”
    “净耍怪！”李曼打掉了柳诚的手，这柳诚性格还是蛮活泼的，一点都不像搞技术的时候，那股子生人勿进的份儿。
    “能问你个问题吗？”柳诚试探性的说道。
    李曼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说。”
    毕竟自己当年的闪光点，是柳诚当年的记忆点之一，她当然还是美滋滋的，而且哪个女人不想听别人夸自己漂亮？
    “你当年真的写笔记吗？我做你的笔记，人都快做麻了。”柳诚颇为疑惑的问道。
    李曼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做笔记，但是你们看到的那个笔记本，不是我的笔记…有人找我授权，我就让他们印了。”
    柳诚沉默，自己刷了两年的状元笔记，居然是个西贝货！
    就很淦！有种青春梦碎的感觉。
    李曼掩着嘴角看着柳诚脸上的失落，这个人真的好有趣，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
    柳诚疑窦重重的问道：“你今年多大啊？二十六？”
    柳诚这是按照自己的年龄推断的，他今年二十四，那李曼比他大两届，就是二十六岁了。
    李曼扮了个鬼脸，摇晃着身体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问一个女孩子的年龄，就像在提醒着她不断变老吗？”
    “当然知道，但是我寻思着，咱们之间怎么说也是朋友嘛，没必要用话术套来套去，无聊。”柳诚发动了自己的破捷达，笑着说道。
    “二十四，九月生日。”李曼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笑意盎然的说道。
    “我二月生…我比你还要大，你现在是在读博吗？”柳诚瞪着眼看着李曼，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恐怖！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确切的说是硕博连读，不过你这么说也可以。”
    凡尔赛，究极凡尔赛！
    柳诚遇见见女人，从来都是口若悬河，不把女人哄到床上誓不罢休的男人，诡异的沉默着。
    而李曼静静的说着大学里的往事。
    “所以说，你就是用出版社印刷你高考状元笔记的稿费，按册大约二十万元，炒股炒来炒去，炒到了现在，驴包自由吗？”柳诚总结了李曼的过往。
    李曼错愕的说道：“驴包自由？你这个说话…哈哈哈！”
    李曼笑的前俯后仰，他发现柳诚真的是很有意思，至少比她之前遇到的人都有意思。
    柳诚说的没错，她不缺少追求者，但是又有好看的皮囊，又有有趣的灵魂，她真的没碰到过。
    恰好，柳诚都有。
    李曼点头说道：“大差不差，我哥那人是生化系的副教授，一心扑到研究上，也没多少钱，爸妈总得养活呀，那只能我来了。”
    凡尔赛，又见凡尔赛。
    柳诚是无法理解李曼这样山东高考状元，金融系的大学霸，国家金融研究院金融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关门弟子的生活。
    “啥条件啊，你哥多大啊？”柳诚吞了吞喉头，愣愣的问道。
    李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毫无防备，毫不掩饰的说道：“我哥大我三岁啊，二十七了，他老厉害了，公费出国，最后当成了北京引进人才，而且听说已经有好几项专利了！”
    “我家就很普通了，我爸开着个小玩具厂，去年还赔了二十多万，我让我爸不要干了，赚钱的时候，一年也就十多万，我爸非要办，哼！”
    “我妈就是普通的会计，在厂子里当会计，给我爸算账。”
    李曼和柳诚说话，有着强烈的表达欲和表现欲，就想求偶的雄孔雀展示自己靓丽的尾羽一般，她如同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家里的事，说的很明白。
    她不想让柳诚有任何的误会。
    “你呢，你家里是？”李曼笑嘻嘻说道。
    “普通家庭，爹妈都是老师，还有个大我三岁的姐姐。”柳诚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的家庭情况。
    正如他说的，很普通。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六）

    “龙找龙，凤找凤，癞蛤蟆找蝲蝲蛄，咱俩都是普通家庭，正好。”李曼笑的阳光灿烂，似乎和柳诚对话都是一种乐趣一样。
    “蝲蝲蛄是什么东西？”柳诚不停的眨着眼睛，李曼这个人真的得好有趣，奇奇怪怪的歇后语有增加了。
    “就是一种蟋蟀啊。”李曼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你没见过吗？小时候地里都是啊，你没去下过地吗？”
    “没有…”柳诚摇了摇头，他家里没地。
    “那你的童年少了很多的乐趣呢。”李曼笑嘻嘻的说道：“你可是老乡，也是上海的地头蛇，帮我找个房子吧。”
    “我租的房子，还有间次卧，你要信得过我，也甭找了。”柳诚打趣的说道。
    信任这个词对于一个相处了不到二十天的人而言，是一种很奢侈的词汇。
    “好呀。”李曼点了点头，翻出了大部头的文件，坐在副驾驶上看着。
    她还有几篇论文要写，偶尔还要拿出手机来，查半天的资料。
    “你就不怕我是个大坏蛋吗？”柳诚满头包的问号，他就是拿话激一下李曼，并没有真的要同居的意思。
    他从来不带女人回自己家，他甚至有些讨厌别人闯进自己的世界，他甚至无法想象，家里拖鞋摆放不整齐，内衣乱扔的场景，那会让柳诚陷入易怒的状态。
    他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不喜欢井井有条的家里，变得一团乱麻。
    “我看人一向很准。”李曼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是个坏人，但不是个大坏蛋，至少你情我不愿的事，你不会逼我做的。”
    柳诚又想到了陈婉若，上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除了自己的姐姐柳依诺以外，就只有陈婉若了。
    柳兴弟考上大学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个名字，而是换成了柳依诺。
    他渣是渣了点，但是从来不强迫对方，那很无趣，他更享受那种狩猎的过程。
    柳诚很快就为自己这个错误的决定感觉到了懊恼。
    他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李曼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柳诚设下的所有的防线，直接扎进了柳诚的生活里。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家里还是挺干净的嘛。”李曼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而且还要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柳诚在李曼不停的收拾的时候，眉头紧锁，甚至冒出了很多的汗，李曼的牙刷不朝南；牙膏不放在牙杯里而是放在梳妆镜前；毛巾挂在门口的晾衣架上，和他的毛巾紧挨在一起。
    这种种的细节，让柳诚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尤其是李曼还让花店送来了不少的绿植，摆满了阳台和电视柜。
    “这是我家！”柳诚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绿植的确让居住环境变得美好，但是绿植的盆会留下一圈圈的土印，就像牙膏放在梳妆镜前，会留下污迹一样。
    那是柳诚无论如何无法忍受的！
    “你只是个二房东，我们签租房协议了。”李曼拿着水壶浇着花，她看着柳诚的模样问道：“你，不喜欢绿植吗？”
    “我不喜欢脏。”柳诚转过头来，此时的他倔强的有点可爱。
    李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跑下楼，没多久又上来，买了很多透明的塑料碟，点在了花盆之下。
    柳诚瞬间就感觉呼吸变得流畅了起来。
    “你的样子，好可爱。”李曼浇完了花，就准备开始继续自己的论文。
    生活上的不便并没有引起两个租客之间的争吵，因为两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
    李曼几乎就没有在家里见到过柳诚的影子，甚至连续几天看不到柳诚的声音，也听不到他回家的声音。
    “渣男。”李曼继续敲着键盘，写着自己的论文，她只是做边角料的辅助工作，辅助上仪电完成资产重组。
    她甚至不用到上仪电去，对方工作组的人，并不希望她介入太深，她的活儿，很多都被另外一个工作组给干了。
    李曼认为柳诚是出去花天酒地了，但是柳诚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的时候，李曼才知道自己怕是误会柳诚了。
    “你不在家，都在公司加班吗？”李曼惊讶的问道。
    柳诚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略微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一个重磅手游用了他们的云服务器，这几天，柳诚终于把对方给搞定了。
    业绩这种事，多多益善。
    “再辛苦几年，希望自己可以买一套上海的房子。”柳诚叹气的说道。
    李曼给柳诚倒了杯水，放在了客厅上，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道：“按照你们云服务的普遍薪资增加上来看，你涨的工资，并不能追得上上海房价的增长。”
    “即便是你的薪资增速比平均水平高一倍，你也追不上房价上涨速度。”
    李曼的话让柳诚瞬间就精神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曼，愣愣的说道：“我们这个行业算是一片蓝海，而且…而且也算是高薪资了。”
    “但这就是事实。”李曼抿了抿嘴唇，柳诚这个面色虚弱却有点激动到通红的脸颊有点可怕。
    柳诚双手无意识的挥动了两下，他又看着李曼，眨了眨眼说道：“真的追不上吗？”
    “追不上。”李曼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要是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我不听！”柳诚站了起来，站到了阳台之上，关上了阳台的门，看着上海沉沉夜色，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他不愿意相信李曼说的是真的，但是他却确切的知道，李曼说的是真的。
    大城市梦，房子，也是很多奋斗者给自己立下的一个目标，但是这个目标，在今天彻底戳破了。
    柳诚弹了一根泰山，对着夜色喷云吐雾了起来。
    李曼拉开了阳台的门，满是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我没什么社会经验，口快了些。”
    “不是你的问题。”柳诚露出一个笑容，晃着手说道：“是我的问题。你只是说出了一个我以前不敢想的问题的明确答案罢了。”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柳诚一根泰山抽完，他在阳台的烟灰缸里灭掉了烟头，有些出神的问道。
    “事实上很简单啊，你真的要听吗？”李曼抿着嘴唇说道。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七）

    “你说，我不一定能够听得懂。”柳诚笑着说道，他对金融二字，可以用一窍不通去形容，对于投资更仅限于房产。
    李曼靠在门框，看着柳诚略有些疲惫的模样说道：“嗯，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觉得什么是财政呢？”
    “你问我，我不知道啊。”柳诚颇为迷茫，此时的他还不是懂王，你要说技术，他可以滔滔不绝的说几天，但是要说这些，他就不懂了。
    李曼忽然拉住了柳诚的胳膊说道：“你跟我来。”
    “啊？哦。”柳诚任由李曼拉着他，走到了客厅，李曼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说道：“其实一个城市的财政可以简单的看做是一种借款和还款。”
    “比如通过出售土地，获得大笔的现金流，这些现金流可以用于优化交通、改造电路、改造城市基础建设、改良居住环境、投资等等方面，这些现金流因为是寅吃卯粮，是向土地榨取金钱，是需要还钱的。”
    “比如合肥，就通过多次成功的投资，成功的实现了还款。”
    “比如之前投资的京东方光电科技，他们是生产屏幕的，处于全球领先企业。也会通过各种招商引资，比如合肥格力、合肥美的通暖、合肥海尔等等企业落地合肥。”
    “这样这个城市就会拥有更多的工作岗位，会有更多的人聚集在合肥，实现整个城市的增值，作用于税务就是税务大幅度增长，作用于房产的现象就是房价上涨。”
    柳诚呆滞的问道：“哦，上海是一个正在增值中的城市，所以它的房价上涨价格是持续的？”
    李曼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而且他增值的速度比你本身增值要快很多，所以房价涨的速度要超过你的升职加薪的速度。”
    “那要是还不上款呢？”柳诚回过神来，李曼举得例子，都是能够还得起的，那必然也有还不起的城市，但是这些城市的价格也在野蛮生长。
    李曼摇头说道：“其实能够把卖地或者卖矿的现金流用于投资的城市并不多，能够赚回票价的更少，很多城市都将现金流用在了地方债务之上。”
    “这就导致了财政有财无政，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怎么说呢？”
    李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有财无政会有很多种表现，我们聊得是房产，那么就会出现大量的烂尾楼，就是有财无政的重要表现指标之一。”
    “比如昆明最近上马了一大批的旧城改造项目，大约有一百多个项目同时开工，我老师预计，昆明这一百多个项目，就有九成，最少90个烂尾。”
    柳诚愣愣的说道：“昆明这么多项目会变成烂尾楼吗？”
    李曼摇头说道:“岂止，我老师最近飞去了河南南阳，宛城区那边已经有烂尾楼出现了，而且大约有两百多个项目，都会变成烂尾楼。”
    “老师对于上仪电，上海这座增值和大量吸引劳动人口聚集的地方，并不担心。”
    “征十个人的地，建一百个人住的房子，却无法吸引到一百个人来住，就会变成十个人买一百套房子的游戏，当没有人买了，这个游戏就结束了，地方财政就崩溃了。”
    “南阳宛城区的房价已经要比河南郑州的房价要贵了，很多南阳干脆去郑州买房了。”
    “土地财政的崩溃仅仅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李曼已经用了尽量浅显的语言回答了之前柳诚的疑问，也是大多数青年的疑问。
    “那岂不是要出大事吗？！”柳诚呆滞的问道。
    李曼眨着眼看着柳诚，愣愣的问道：“能出什么大事，你的意思是一些倒卖房产或者等待拆迁的人骂街这些事吗？”
    柳诚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说道：“当然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那岂不是西方世界鼓吹的中国崩溃论，会立刻出现了？”
    李曼掩着嘴角笑的很是开心，她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满是笑容的说道：“想什么呢。”
    “按照西方的模板，他们的理论呢，大约是这样的，支柱性的土地财政经济崩溃，地方财政崩解，但是地方也需要钱，给公共设施提供维护，给公务员、企事业单位人员发工资等等，最终地方被资本所裹挟。”
    “那时候就会群魔乱舞，社会陷入混乱，但是他们西方的经济学经验，是无法完全套用在中国的。”
    “因为国内地方官的执行力是极强的，像宛城和昆明上马的旧城改造项目，一次一百个项目，两百个项目，西方世界是不存在这种执行力的。”
    “虽然我老师的经济学观点，现在还没有影响到决策层，也没有引起高度的关注。但是一些地方的问题逐渐增多，主流经济学家们解决不了问题时候，就轮到我们了。”
    李曼解释了下自己信心十足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政府的执行力极强，但是她也不知道老师的理论，什么时候会被重视起来，但是不妨碍他们不停的研究。
    终将会有用的那么一天，他们已经有了很多的工具。
    就像上仪电一样，他们现在选择了自负盈亏对一些负效应资产做了切割，想要转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留下后手。
    “事实上，国内无论什么模样，是不怕向右的，但是非常怕向左，因为我们本来就很左，如果再向左，就变成极左了。”李曼笑着总结道。
    李曼聊得非常的宽泛，更加没有什么难懂的名词，只是从借债还钱的角度，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地方土地政策的一些利弊，和未来可能遭受的危急。
    到那时候，政策必然会有新的调整。
    “啥意思？”柳诚愣愣的问道。李曼说的，他似乎是懂了，但是似乎又完全没懂。
    李曼似乎说了什么，但是有似乎什么都没说。
    李曼笑着说道：“没什么。”
    她不再解释，说的再多，那就得涉及到许多金融学的知识。
    比如为何人们愿意买房子，而不愿意存款。
    因为房子的增值速度超过了存款的利息，这就是人们有钱就会去买房，甚至贷款也要买的原因。
    比如柳诚现在面对的困局，工资涨不过房价，其背后的个人进步和集体进步的逻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时间还有很多啊，我在上海至少要待两年做完我这个课题的项目，你要想听，我们慢慢聊就是了。”
    “现在你应该去睡觉了。”李曼笑着说道：“你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快去睡觉啦！”她推着柳诚笑嘻嘻的说道，柳诚为了资本家卖命，看起来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哦，好。”柳诚点了点头，李曼说的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的工资涨不过房价。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八）

    柳诚对经济不了解，李曼对网络安全不了解，但是柳诚听不懂的时候，并不会打断李曼的话，只是在认真的尽量的听，而李曼听不懂的时候，也会认真的听。
    听不懂不要紧，只要能对彼此有更多的了解，他们就很乐意听下去。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李曼的闯入给柳诚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困扰以外，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生活中的矛盾越来越少，虽然也会为了谁下去丢垃圾吵上两句，但是无伤大雅。
    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会一起去跑步，会一起去超市，会一起做饭，会一起看一些老电影，会一起压街，会互相扶持，比如李曼不习惯上海这动不动就下雨的天气，终于生病了。
    “这么热的天，你裹得这么厚，跟个熊一样。”柳诚带着李曼到了医院，医生给开了点药，主要是消炎，李曼有点细菌感染，c-反应蛋白测定的数字有点高，而且伴发感冒。
    开了不少的药，有饭前吃的，有饭后吃的，有中成药，也有抗生素。
    “阿嚏！”李曼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她无奈的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生病的不是你！”
    李曼病恹恹的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些虚弱的说道：“人家已经很难受了，你还说风凉话，有没有人性！”
    “我这不是请假了吗？专门陪你看病来了。”柳诚看着李曼的模样，平时里那么独立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也有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
    刚才抽血的时候，李曼整个人都在抖，不敢看针头刺入皮肤，她有点晕针，看了一眼针头，整个人的嘴唇发白，浑身冒汗，整个人软在柳诚的身上，靠了很久。
    柳诚是第一次见到晕针的人，而且还这么吓人，连医护人员都吓到了。
    “你那么忙，现在请假没事吗？”李曼转过头，眨着布灵布灵泛着光的大眼睛，颇为好奇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老聂最近犯病，我懒得跟他扯来扯去，就直接请假躲开了。”
    “我只是怕影响到你工作。”李曼眼睛珠子一转，无奈的说道：“可怜的小诚诚，就只剩下工作了。”
    “我经常出去泡妞的！”柳诚嗤之以鼻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泡泡我呢？人家也很想恋爱啊。”李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幽幽的说道，这都三个月了，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局限于朋友和舍友的关系。
    “你是个不错的人，我们还是老乡，我觉得我和你如果在一起，未来必然会有个好结果，我们真的很合适。”李曼叹气的说道。
    柳诚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车载音响，一首悠扬的歌曲响起。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
    柳诚的车开回家用了半个小时，上海这个城市，越来越变得拥堵，自驾车也越来越多，大雨滂沱，但是依旧阻拦不了回家的人的脚步。
    等到回家的时候，李曼已经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
    “诶，怎么起不来？”李曼头昏脑涨的想要下车，可是动了几下却动不了。
    柳诚无奈的说道：“安全带没解，笨蛋。”
    “哦，哦。”李曼解开了安全带，揉了揉肿胀的脑阔，嘴唇变成了苍白色，虚弱无力的靠着柳诚的破捷达。
    “走啊。”柳诚锁好了车，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呆在原地的李曼，颇为无奈的说道。
    李曼满脸不开心的说道：“你扶我一下嘛，我有点腿软。”
    “麻烦死了。”柳诚只好返回去，扶住了李曼：“你平日里那副强人模样哪里去了？”
    “偶尔也想撒撒娇嘛，正好遇到了生病，这个时候不撒娇，下次就没理由了啊。”李曼挎着柳诚的胳膊，笑着说道：“你背背我。”
    “嗯？我可告诉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李曼甩着柳诚的手，就像是要零食的孩子，看到柜台上鲜艳的果糖走不动路的模样，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抿着嘴唇低声说道：“背背我嘛。”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柳诚半蹲着身子，背起了李曼。
    李曼很轻，背在身上，就像没有一样。
    “我很重吗？”李曼低声问道。
    “没有呀。”柳诚非常肯定的说道：“轻若无骨。”
    “肤如凝脂？”李曼轻笑着接了一句，她当然感受到了柳诚那双手和他已经有些加重的呼吸低声问道：“你喘什么？”
    “明知道是我占便宜的事啊。”柳诚看着古灵精怪的李曼，颇为无奈的说道。
    李曼轻笑着说道：“那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占你的便宜呢？为了奖励你，我给你唱首歌吧。”
    “十八摸吗？”柳诚笑着说道。
    “讨厌，讨厌，讨厌！不给你唱了！”李曼打了柳诚几下，忽然用力的锁紧了胳膊。
    柳诚差点笑出声来，生了病了，她勒脖子就跟没有一样。
    “松开了。”柳诚满是笑意的说道。
    “勒死你！”
    “有气无力，先养好病吧，对了，你居然知道十八摸是什么啊。”柳诚颇为怪异的问道。
    “我不知道！”李曼用鼻子发出了一个冷哼，用力的在柳诚的肩膀上拱了两下，埋在了柳诚的肩膀上。
    柳诚回到家的时候，李曼就已经睡着了，生病之后，精神头很差，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彻底睡着了。
    “醒醒，给你熬了疙瘩汤，没放辣椒。”柳诚想要叫醒李曼，结果喊了几嗓子，李曼没有醒，他用手摸了摸李曼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他拿出了温度计给李曼量上了体温，就换了身衣服，5分钟后，柳诚一看，39.9°。
    “喂喂，你醒醒！”柳诚立刻就慌了，感冒能烧到这种地步吗？
    李曼眉头紧锁，却没有醒来，柳诚二话不说，抱起李曼就冲向了停车场，到了医院办了住院，医生先推了一针退烧药，挂上点滴，李曼虽然还没醒，但是脸色慢慢变好了起来。
    柳诚重重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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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九）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病房里，李曼的点滴挂了将近四个小时，中间需要他自己切管，也需要叫护士来换药，一共四瓶，柳诚忙里忙外，终于把人忙完了，随便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李曼高烧已经退了，感冒的症状大幅度减轻，虽然输了点葡萄糖，但她还是有点饿。她闪烁着大眼睛看着柳诚靠在椅子上睡的样子，露出了一抹微笑。
    “醒了？”柳诚本来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有动静，还是感觉到了，猛地惊醒，有些恍惚的问道：“要吃点什么吗？”
    李曼非常认真的说道：“没有，谢谢你，虽然感冒有点睡模糊了，但是我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愿意睁开眼。”
    她并不是没有醒，只是没有力气睁眼，知道柳诚是对她好，也都交给了李曼。
    “早饭的话，我想吃济南的菜包。”李曼抿着嘴唇，笑眯眯的说道，她真的有点馋家里的菜包。
    柳诚活动着两个胳膊，就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去看看有没有卖的。”
    “你别走。”李曼忽然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拉住了柳诚的衣角，糯糯的说道，但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情急之下说道：“待会儿医生来查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诚挠了挠头说道：“医生八点过来啊，这才七点多，够吃饭的时间了。”
    “好…吧。”李曼重重的吐了口气说道：“帮我买个牙刷、牙膏，我要洗脸刷牙的。”
    “嗯。”柳诚点了点头，抻着身子，左右晃着身子，忙了一天，整个人都皱巴巴的。
    柳诚并没有找到济南的菜包，那东西在济南都很少有人卖了，又贵又难吃，柳诚在医院门口买了豆腐脑和小笼包，溜溜达达的回到了病房里。
    李曼是个成年人，在症状大幅度缓解，尤其是高烧退了之后，其实不需要柳诚照顾。
    “咱们溜号合适吗？”柳诚看着换好了自己衣服的李曼，面色古怪的说道：“万一医生来检查，我们不在，岂不是…”
    “你不知道，输液就是早上和晚上七点，没人会管咱们去哪儿的！”李曼拉着柳诚的衣服，终于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你会开车吗？”柳诚晃着身子说道：“要是会的话，我的破捷达这几天借给你开。”
    “你不陪我来医院了吗？”李曼的身体为之一顿，撅着嘴看着柳诚，一脸的不开心。
    柳诚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要上班的啊，离了我，老聂自己一个人玩不转的。”
    “我晕针啊。”李曼呆呆的说道：“我一直都是能吃药，不打针不输液，一旦晕针了，怎么办？”
    柳诚歪着脑袋说道：“拜托，你在医院啊，你这是接受了高级教育的智商吗？”
    “哼…我不会开车。”李曼踢着脚底的石子，颇为不开心的说道。
    柳诚如同一个大直男一样说道：“那就真住院呗，到了开饭点，医院食堂可以吃，病号饭也可以吃啊。”
    他不懂李曼的心思吗？他太懂了，就像是那些被他忽悠到床上的小姑娘一样，此时的李曼的心理防线，早就被突破的千疮百孔，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占领。
    趁虚而入不是君子作风的问题，暂且不谈，柳诚并不打算和李曼发生超越友谊的关系，李曼是个好姑娘，但他自己有自知之明。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绝对是一个极为精湛的理解，聂远聂总经理，不知道从哪里接到了个大活儿，却整不了，十万火急的向柳诚求救。
    没那么金刚钻，为啥要揽这个瓷器活儿呢？
    柳诚晃晃悠悠到公司的时候，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门一锁，电话线一掐，先靠在椅子上补了个觉，不疾不徐。
    人来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来。
    聂远揽了个什么活儿呢？一个政企部门的反监听工作。
    这件事看起来有点魔幻，但是2014年的网络安全，是绿色的比藏青色的技术好，穿西服的比穿绿色的技术好，这是长期以来市场经济造成的结果，互联网企业的薪资普遍高于平均水平，造成了大量人才涌入。
    2013年斯诺登与cia上演了鱼死网破，今晚就走的大戏，惊掉了全世界人们的下巴，对于网络安全终于重视起来的管理层和决策层们，开始补课。
    而聂远接的活儿，是一个名叫reg病毒。
    reg病毒，是一个从2008年起，就被网军们用于监视政府、企业和个人，其影响范围之广，让所有人都震颤不已，在黑客大国俄罗斯，将近一半的政企部门的电脑被植入了reg病毒。
    这种病毒，能做什么呢？
    可以窃取用户的账户密码和数据、截获用户鼠标点击功能、捕捉截图、监控网络流量、从数据库中分析电子邮件、对电话和通信路由设备进行监控等等。
    在航空、能源、医院和研究等等领域，都有reg病毒的身影。
    它的设计极为精巧，有着多项的隐身功能，即便是赛门铁克对它也是毫无办法，换种说法，那就是赛门铁克可能是它的设计者之一。
    它非常复杂的设计，就让它拥有了灵活多变的功能设计，使用者甚至可以定制功能。
    如此复杂和精巧的设计，那必然需要开发者投入极大的精力，从而保证它不会被发现。
    这一类的工具，都被称之为互联网上的f22，悄无声息，隐秘的注视着整个庞大的互联网。
    聂远自己心里没点数，有的活儿能接，有的活儿不能接，但是聂远却把这活儿接了下来。
    解决得好，当然好处多多，但是解决不好，那损失就大了，不仅仅是商业利益，还有一部分的政治价值。
    聂远好不容易看到柳诚来上班了，结果柳诚却躲在办公室里睡大觉，气的他牙痒痒，却是毫无办法。
    柳诚一直睡到了中午，才晃晃悠悠的睁开了眼，打开了经理室的门，走出了办公大厦，去吃了个饭，又回到了办公室，一直睡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点，才站直了身子，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聂总，昨天在医院挂了一夜的点滴，生病了，多体谅。”柳诚将手机上的支付短信给聂远看了一下。
    “真生病了？”聂远看着支付短信，眨着眼，他还以为柳诚故意吊着他，结果却是真的生病吗？
    “那我晚上去输液的时候，给聂总开张诊断证明好了，省的聂总误会。”柳诚拿过了手机，打了个哈欠说道：“火急火燎的叫我来，有啥儿事？”
    明知故问，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柳诚职场中学会的一样本事。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

    “不用，不用。”聂远摆了摆手，柳诚连支付短信都拿出来了，他再揪着不放，也不符合他有求于人的现状。
    “休息好的了的话，这活儿还得你来做。”聂远送过去一叠的资料，十分郑重地说道：“这边是副总裁王总揽下的，我们也要多加努力，不能落于人后啊。”
    柳诚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资料，他的脑海里逐渐的形成了很多的想法，但是这些想法，都被他脑海里不断的筛查掉。
    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至少要一个团队，连续奋战数个月才有可能解决。
    “得不偿失啊。”柳诚将资料递了回去说道：“我们花费了如此庞大的人力和彩礼，很有可能会晚赛门铁克一步，毕竟人家才是开发者啊，推出专杀的时间，肯定比我们要快。”
    “我们不应该基于猜测内容对人定性，这个reg病毒，其实和之前的北极熊的Tura组织的攻击方式非常相似，他们的入侵手段都是社会工程学攻击、水坑攻击和恶意流量劫持修改。”聂远对于柳诚几乎盖棺定论的说法有不同的意见。
    社会工程学攻击大约就像是哈利波特中波特一行人喝下了复方汤剂，去探听马芬的计划一样。
    大约就是伪装成对方的人，通过邮件等多种方式，传递病毒。
    水坑攻击，就在各大网站上，植入恶意JavaScript脚本，在访问的时候就会执行恶意插件，下载危险软件。
    现在已知沦陷的有北极熊驻亚美尼亚大使馆领事处、阿尔扎克自然保护和资源部、三家外交部、乌克兰政府网站等等。
    流量劫持与修改，就是要求用户下载最新更新包的时候，替换掉用户的下载内容，在用户无法感知的情况下，完成对用户计算机的控制。
    攻击技术上，通过矩阵对比，reg病毒的确和Tura组织的很相似。
    “但是北极熊那帮人，可不会做这么精细的活儿啊。”柳诚点了点技术矩阵上的一个技术细节。
    聂远认真看了看，眉头紧蹙的看着，最终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啊。”
    柳诚叹息的说道：“不是我说，北极熊技术好归好，但是太过于粗狂了，你觉得他们会整出六个后门来保证程序的运行？他们对于此类工作的解决思路想来是，被查杀了，换个壳儿，重新入侵就是。”
    “所以我说这是美利坚那群穿西装的干的，你还不信。”
    聂远叹了口气说道：“甭管谁干的吧，现在我们需要解决它。”
    柳诚摇头说道：“除非核心团队出手，否则我们这头根本无法独立完成，核心团队忙都忙死了，要牵头得王总出面。”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它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风险控制系统，不是一块简单的反病毒插件可以解决的。”
    reg病毒，与其说是一个病毒，更不如说是个平台，变种极多，如果用处理普通病毒的方法去控制，压根不可能控制得住。
    只有建立一个风险控制系统，才可以真的防止被监听。
    这件事需要的不是一个人，一个团队，或者一家公司，就可以单独完成的。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聂远依旧有些不甘心，他略微有些懊恼的说道。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反复提到这个病毒的幕后是谁的原因，只要对方不放弃监听，就会不停的更新reg和类似的工具、软件。”
    “这是网络战争的网络入侵，不是我们这个层级的小公司能够摆平的事了。”
    他之前并没有看到这份资料，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一些查不到的资料之后，确定了这比想象的中要难很多很多。
    柳诚给了聂远最后一击说道：“其实最核心的问题，搞这个能赚钱吗？不能，那核心团队怎么可能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做这个呢？”
    “好吧。”聂远颓然的摇了摇头，本来以为捡到了香饽饽，其实是臭粑粑。
    这件事对于阿狸云而言，并不盈利，那为什么要搞呢？
    柳诚以生病为由，早退离开了公司，回到家中，照顾着生病的李曼。
    输液之后，李曼的精神恢复了正常，但是不代表身体恢复了正常，她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到了柳诚回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回来了？”
    “嗯。”柳诚换好了鞋，开始生火做饭，吃饭的时候，和李曼聊了聊公司的事，他已经用尽量浅显易懂的话，来表述了其中的技术难点。
    但是其中的逻辑并不是那么好理解，李曼似懂非懂的说道：“也就是说，你接下来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医院咯。”
    “可以这么说。”柳诚点了点头，开始收拾碗筷。
    聂远是个好高骛远的人，柳诚总觉得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干脆借着生病的名义躲两天看看风向再说。
    “我想去迪士尼。”李曼半仰着脸看着柳诚，颇为讨好的说道。
    柳诚摇头说道：“生病了，还跑去迪士尼玩吗？病情加重了，受罪的是你，传染给别人了，你良心不会痛吗？”
    “那我传染给你好不好？”李曼有些失落，她很想去迪士尼玩一玩，可是柳诚似乎对这种事并不是很感兴趣，觉得是小孩子才想要去的地方。
    李曼失落的问道：“那海洋馆呢？”
    “人太多。”柳诚选择了拒绝。
    李曼依旧有点不甘心的继续说道：“看电影吧！”
    “你安生点吧！”柳诚扶额。
    这丫头，还真是闲不住。
    “那我传染给你，让你陪我一起生病！”李曼不甘心的说道。
    柳诚擦干净了手，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寻找着电视剧，嗤笑的说道：“我身体极好，你那是细菌感染和甲型流感，想传染给我，飞沫是不大行的。”
    “那这样的呢？”李曼忽然捧住了柳诚的脸颊。
    她的脸色迅速变成了坨红，最后才慢慢的松开了手。她在主动，但是只是主动了一点点。
    柳诚的呼吸有些加重，但是李曼松开手的时候，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一）

    生病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李曼的身体大好，而柳诚也回到了公司继续上班，聂远的敲打计划全面失败，而他准备加入了关于reg病毒的攻坚工作。
    这次针对reg病毒的工作，是由网络安全协调局指导，网络安全产业联盟主办，联合大约两百余家安全企业共同组成的攻关团队。
    国家队就有十几个不同方向的企事业单位参与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十五所，当然这是业内的叫法，多数他们都被称之为信息产业信息安全测评中心。
    但是很可惜，在项目启动的前夕，这个项目最终被叫停，而是全权被国家队接手。
    这两百多家从事网络安全的企业中，过半都是vie结构，这种涉密的项目，在反复权衡之后，最终没有让普通企业参与其中。
    柳诚为之扼腕，总觉得在这方面，安全协调局还是太过于谨慎了些。
    柳诚准备了一大堆的资料，准备项目开始后就大展身手，可惜最终却是没有发光发热的时候。
    他完全不知道reg病毒最后是如何解决的，但是reg病毒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而站在reg病毒之后的人，逐渐不再对reg病毒进行更新，在水面上再也掀不起一点浪花来，看来是解决了这一部分的问题。
    至少在国内是这样。
    柳诚大概能够猜到一些，类比于支付宝的三道闸门一样，关于政企部门的信息安全，大概国内也建立了三道闸门。
    阿狸核心业务的三道闸门，第一道是用户密码，第二道是支付密码，第三道是风险控制系统。
    用户密码并不安全，甚至支付密码也可以通过骗取各种验证码进行修改，但是第三道风险控制系统，就不是那么容易绕过了。
    alpharisk风险管控系统，是第三道闸门的正式名称。
    这道闸门的设计，反馈到用户层为异地登陆fabsp;   id验证、突然大额转账交易异常、收款账户与原来账户无任何社交关联等等。
    从设备、环境、偏好、行为、关系、账户、身份、交易等等多个维度进行风险管控，这也是一个大的网络安全的趋势。
    在异地、异种设备登录需要你的手机进行确认，正在形成一种潮流。
    而对于reg病毒，大概逻辑也是从这些逻辑上进行防治，最为有效。
    网络安全绝对不是儿戏，因为柳诚看到了新闻，因为飞马间谍软件的困扰，来自法兰西的大酋长马可龙先生，不得不更换了自己的手机和电话号码。
    马可龙先生拥有好几个手机和好几个电话号码，但是最终不得不更换，网络安全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柳诚的生活是极其忙碌的，为何如此呢？
    因为此时的阿狸云系统正是需要拼命的时候。
    阿里巴巴在飞速的发展着，订单和庞大的商品和交易信息，每天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阿狸的脑力，那就是服务器的计算力设备。
    鲜有人知，这时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包括一些大型国企，像人类依赖氧气一样，依赖ioe。
    i:ib，服务器提供商，他们提供的服务器俗称小型机。
    o：oracle，数据库提供商，甲骨文商业数据库。
    e：ec，存储设备提供商，他们提供的是集中式存储。
    几乎所有国内互联网企业，都在使用这三家的小型机、数据库和储存器。
    而阿里的迅猛发展只是国内互联网企业的一个缩影，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如同赛道上的跑车一样，速度飞快，但是引擎已经发红，再踩上几脚，引擎大约就要起火爆炸了节奏。
    在日常用户高峰期的时候，阿狸的服务器的处理器使用率往往都在98%以上。
    而阿狸还有一个重要的挑战，那就是双十一。
    这个时候的互联网企业的发展的阻力，并不是来自政策的调整、也不是商业上的博弈，而是it基础建设的瓶颈。
    柳诚就是在阿狸云从事安全领域的洛神系统，保障系统的安全和稳定运行，是柳诚生活的缩影。
    带着行军床，热情四溢的拼命，是这个时代工程师们的缩影，他们的身体极为的疲惫，眼神却熠熠生辉，他们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为国内互联网企业披荆斩棘，趟出一条路来。
    2014年，阿狸云正在逐渐成功，几乎所有的甲骨文商业数据库被替换，所有的oracle工程师亲手拆掉了自己曾经建成的大厦，重新建成了一个新的大厦，也走出了一条新路来。
    在阿狸云落地之前，有很多人抱着“明明可以坐飞机，却偏偏要骑自行车去上海”的想法，在新的大厦建成之后，这些人，都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柳诚加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2013年的八月份，公司的中央空调停电了，办公室里体感温度超过了四十度。
    上海这个地方是个很湿润的地方，这里的夏日在体感四十度的天气里，真的会热死人的。
    但是为了工作，在高泽的带领下，他们弄了很多桶冰块，放在了公司继续工作。
    为此很多人背上都长了很多的湿疹。
    但是柳诚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失去了所谓的拼搏精神，他总觉得自己是懈怠了。
    当然他完全不知道，此时的马福宝其实已经抱着福报的念头了，柳诚失去拼搏精神，只是因为失去了正反馈。
    996是福报这句话，很多人当做一句檄文，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句话出自马福宝的内部交流，本来不为外人道也的内部交流文件，却流传出去。
    福报二字伤害最大的恰恰是阿狸本身。
    柳诚再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回来了？灶上有晚饭，热一热还可以吃。”李曼咬着苹果，整个人捋在沙发的长椅上，看着电视剧，对着柳诚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柳诚看到了李曼那爽朗的笑容，终于重重的松了口气，满是笑意的说道：“你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送给我的一个天使。”
    “啊？”李曼的眼睛不停的眨着，有些心动，也有点疑惑，更有点迷茫，这个怎么都无法攻破的人，突然讲起了土味情话，让她迷惑不已。
    她咯咯的笑着说道：“天上只会掉下林妹妹。”
    “哦，你倒是不谦虚啊，林妹妹哟。”柳诚笑呵呵的走进厨房，洗手之后准备做饭。
    李曼笑眯眯的问道：“脸先着地的吗？”
    嗯？
    “哈哈哈！”
    厨房和客厅充斥着快乐的空气。
    柳诚看着李曼，露出了一个会心而轻松的笑容，繁忙的工作之后，这个小家，就变成了一个避风港。
    李曼的工作很轻松，柳诚甚至都没看到过李曼会有加班这种事，甚至都没见过李曼是如何工作。
    但是李曼真的很有钱。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二）

    柳诚是如何知道李曼很有钱呢，因为她买车是全款。
    李曼突然说赚了一笔要买个代步车，柳诚开着自己的破捷达，带着李曼来到了松江区北松路的奔驰4S点。
    在进门之前，柳诚完全不知道代步车和漏油驰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李曼非常肯定的走进了门，在柳诚加班的时候，李曼已经定好了车，并且弄好合同，今天是来提车的。
    奔驰4S店的门槛是很高的，柳诚完全不清楚李曼要买什么车，直到他看到了那辆S600L的时候，才终于咽了口唾沫。
    一辆银灰色的轿跑，奔驰S系轿车，顶级配置，落地价三百多个达不溜。
    如何去形容呢？
    聂远开的车是一辆不到五十万的合资车，而王总开的车，大约是一辆不到百万的进口车。
    李曼这辆车，三百多个达不溜。
    “买这么好的车代步吗？”柳诚颇为疑惑的问道，他完全不知道李曼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辆车，简直是太浪费了。
    “也可以买菜呀。”李曼看着柳诚震惊的表情，笑嘻嘻的说道。
    柳诚深吸了口气，他的银行卡里躺着三十多万，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中产阶级了，但是显然李曼这一出手，就是十个他的存款。
    他摇头说道：“一点都不好笑啊，有钱人真的是太让人羡慕了。”
    李曼笑嘻嘻的说道：“我的驾照早就考好了，但是呢，我没上过路，所以，你得载着我去上牌。”
    柳诚懵懵懂懂中坐到了驾驶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钥匙的插口，才发现了启动键，那种长联的中控大屏，甚至可以看电视剧。
    他也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拨片换挡这么舒服，也知道了车辆行驶的过程中，可以没有一点点的车外杂音，也知道了减震原来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有钱真好。
    “你那辆破捷达借我开段时间，我先练练手，你先开我的。”李曼将车钥匙给了柳诚，从柳诚的钥匙串上卸下了他的捷达车钥匙。
    柳诚开着那辆漏油驰S600L进入公司的停车场的时候，是无数人驻足的目光，同事们眼神中的疑惑和注目礼，让柳诚颇为不适。
    他平时也被人注视过，不过多数都是技术上，解决了一些难缠的问题后，钦佩的目光。
    而现在的注目礼，让了柳诚感到不适应，同事们的目光更多的是疑惑，还有一些迷糊，这个人怎么突然买这么好的车呢？
    不过柳诚开着车进出公司了好几天，这种注视越来越少了。
    这天下午，午休之后，聂远把柳诚叫到了办公室，还给他倒了杯茶。
    聂远犹犹豫豫了半天，聂远才开口，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柳啊，老哥我痴长你几岁，有些话本来不该我说。”
    “你技术好，前途好，这是我们分公司和总公司，谁都心知肚明的事。”
    “但是年轻人，不能犯错，你要是做了什么，就尽快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知道吗？”
    柳诚不停的眨着眼，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他有点疑惑的说道：“老聂，咱俩不对付归不对付，但是你不能凭空捏造啊。”
    “我犯什么错误了，我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没干，你跟我扯什么自首啊！”
    “你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聂远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柳诚！回头是岸，以你的年龄，哪怕是犯了什么大错，也不是没有回头的机会！”
    “年轻人，听人劝吃饱饭！”
    “楼下那辆车到底什么来路！三百多万，我刚才查过了这叫涉案金额巨大！你这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我多少有点关系，如果能够争取到缓刑，我再跟王总说说，你还是能够留下来的。”
    “不要被钱，短期利益，蒙住了眼睛，咱们这个行业是有职业操守的，弄不好要吃十几年牢饭的！”
    “十几年，人生有几个十几年啊？”
    “车？”柳诚这才知道了聂远到底在说什么。
    一辆不属于他的消费能力范围内的车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而且他开着来来回回好几天，大家都以为是他的车。
    “感情我就是那开捷达的人是吧。”柳诚差点被聂远气笑了。
    但是这人向来和自己不对付，居然还让自己争取缓刑，还要留下来自己，柳诚在聂远的身上见识到了人的复杂性。
    “我是那个意思吗！”聂远看柳诚就是不听劝，又有点着急。
    “放心了，那辆车没什么来路，很正经。不是我的车，一个朋友的车。”柳诚颇为无奈的解释道。
    聂远还是担心的说道：“朋友什么朋友让你开这么好的车，当代步车啊！柳诚，咱们这个行业，一面是悬崖，一步错，可是步步错。”
    “老聂，这辆车啊。”柳诚闷笑着说道：“我傍了个大富婆，借我开两天。”
    傍富婆？
    聂远看着柳诚那张帅气的脸，再联想到盛传柳诚三天两头换女朋友，事情突然变的合理了起来。
    聂远重重的松了口气说道：“哦，这样啊，那没事了。”
    “还以为你犯错误了呢，你也知道最近紧箍咒越来越严格，咱们走在灰黑的边缘，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万分小心，前几天同行还被抓进去一个，判了十一年。”
    “可得当心啊。”
    柳诚不敢置信的看着聂远说道：“不是啊，你真的信我傍富婆了吗？就不能是我有一个有钱的朋友，买了车，和我的捷达换着开练手吗？”
    聂远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傍富婆比你有个有钱的朋友更靠谱些。”
    “我像那种人吗？”柳诚满脸嫌弃的看着聂远。
    聂远点头说道：“像！”
    沉默。
    聂远叹气的说道：“我们最近要加装一批服务器了，是浪潮服务器，国内组装机。”
    “最近都在吵吵着与IOE脱钩，但是高端芯片、操作系统、关键设备等等，完全无法摆脱对外企的依赖，何谈脱钩？相关企业的向内转，也不知道能转几天。”
    “又加班啊？”柳诚看着项目书，颇为头疼的说道。
    聂远摇头说道：“那倒不用，慢慢来就行了，伺候好你的富婆就是了。”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三）

    柳诚第三天把车和李曼换了过来，几乎开着自己的破捷达溜达，李曼那辆车，还是太过于高端，驾驶体验很好，但是别人的目光，他就受不了了。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柳诚有自己的同事、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敌人，有自己的合作伙伴，他整天开着一个不属于自己阶级的车，四处闲逛，社会关系变的有些凌乱。
    当他拿回自己的车之后，事情终于变得正常化了。
    聂远交给他的新组服务器的事情，并不复杂，他之所以说慢慢干，不着急，是因为此时的互联网企业，根本无法摆脱ioe的垄断地位。
    就像是刚从海洋登陆的爬行动物根本无法离开水一样。
    但是就像摆脱oracle一样，虽然在一些核心部件上，依旧要依赖于美帝，但是艰难的踏出了登陆的第一步之后，却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这可能就是万事开头难的原因。
    阿狸、企鹅、百度等一系列的企业，虽然反复横跳着，但还是慢慢的与ioe背道相驰，慢慢的走向了全面国产化。
    国产化的背后是成本变得极为低廉，虽然在一些替代部件上，可靠性差了一些，但是这种可靠性较差随着时间的推移，快速好转。
    但是柳诚很快就变得苦恼了起来，明明是成本降低，公司盈利和财报也越来越好看，但是绝大多数的员工的待遇，并没有像公司快速膨胀一样的膨胀起来。
    一个名叫剩余价值的概念，终于在员工们之间广泛的传播开来。
    柳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看到了李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依旧是那个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姑娘。
    虽然李曼对柳诚坚持把车换回来不理解，不是所有的男孩子都希望有一辆好车吗？但是李曼还是尊重了柳诚。
    “什么是剩余价值？”柳诚对这些名词不是很理解，但是他身边有一个很强的经济学者。
    李曼想了想说道：“就是劳动者创造的价值，被剥盘者无偿占有的劳动成果。”
    “明白了，言简意赅。”柳诚叹了口气，终于知道了自己长久以来，为什么会这么的不舒服。
    他创造的价值，远远小于他得到的价值，这是这个社会的一种常态，他一个普通人自然无法反驳。
    李曼笑嘻嘻的说道：“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准备吃饭咯！”
    李曼从来不对柳诚做任何的说教，只是在柳诚有疑惑的时候，告诉他答案，就像在迷路的时候，告诉哪个方向是对的。
    李曼做的饭是简单的家常菜，一个地三鲜，熬了点小米粥，放了两个山东大枣，还烧了两个嫩玉米。
    一顿饭，柳诚吃的非常满足。
    他们的生活是相对独立，却紧密的缠绕在一起的，李曼从来不在外面吃饭，做饭的时候，买菜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焦点，柳诚没有因为李曼有钱，就觉得该占对方的便宜。
    他们的生活紧密相连，比如除了对方住的房间的卫生问题，就是谁有工夫谁收拾，不分彼此。
    虽然他们也曾因为谁去丢垃圾吵来吵去，但其实只是类似于一种争吵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一样争吵，远没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
    “我想去蹦迪！”李曼撅着嘴说道：“哇，我都没去过呢。”
    “那就去呗，你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成年人，谁能拦着你去似的。”柳诚不明所以的说道。
    李曼看着刷碗的柳诚，愤愤不已的说道：“我听cy说你和她是在夜店蹦迪的时候认识的呢。”
    cy是谁？哦…之前留下名片的那个女人。
    cy的中文名叫陆秋晚，她是一个刚毕业的公司文员，公司团建之后，被起哄的同事们，起哄到了夜店，坐在卡座上茫然而惊恐的看着整个舞池。
    柳诚猎艳是有着自己的一定的准则的，这种女孩子，就是柳诚的目标，她们如同一颗从未打开的洋葱一样，内心稚嫩而向往爱情，又怕被透。
    搭讪、喝酒、留下联系方式、一起出来吃饭、喝咖啡、看电影、学轮滑、谈天说地、逛街购物、对彼此越来越熟悉，最后，柳诚成功猎艳成功。
    柳诚也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但是cy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索求太多，柳诚的加班如此的频繁，始终不能陪在一起。
    为了解决这个时常不在一起的麻烦，cy和柳诚正式开始了同居，然后矛盾却由小变大，不可遏制。
    那也是个大雨的天气，柳诚回到家里，厨房全都是没有刷的碗，客厅里都是吃零食剩下的零食袋、地上甚至有黑色的斑点、垃圾桶已经塞满了。
    柳诚有一点洁癖，他看着家里一地的狼藉，最终默默的收拾好了。
    cy却以他加班心里没有自己为由，又跟柳诚大吵了一架。
    柳诚看着莫名其妙的cy，并没有回应，而是把自己锁在了次卧里，带上了耳机，打起了游戏。
    他很喜欢玩游戏，从最开始的传奇，到后来的大话西游、梦幻西游、天堂、魔域、cf、地下城勇士、英雄联盟等等，市面上火过的游戏，他都玩过。
    当然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时候，受不了的cy终于冲到了次卧里，将柳诚的电脑摔倒了地上。
    cy在质问柳诚为什么不理自己。
    柳诚非常疲惫，他不想争吵，他懒得争吵，cy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疲惫。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明加班已经极为劳累了，到家之后，还要大扫除一番，连晚饭都没吃，女朋友却在无理取闹，他躲到了游戏世界里，不予以理会，反而让战火进一步升级。
    这种逃避痛苦的退让，在cy的眼中，是冷暴力的形式之一。
    “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这是柳诚对cy说的话，然后分手，后悔，挽回，无疾而终。
    这就是柳诚和cy的小故事，为何李曼会和cy有交际呢？
    大概是李曼为了了解柳诚的过去，去和cy谈了谈。
    “她怎么形容我的？”柳诚颇为好奇的问道。
    李曼满是不开心的说道：“你还喜欢她啊。”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四）

    “你们女人的脑回路都是这么奇怪吗？我哪里喜欢她了？”柳诚莫名其妙的问道。
    李曼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我说可能，万一，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你还是喜欢她呀，我从你的眼神里读出了遗憾。”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片子，还想糊弄我，你知道男女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李曼愣愣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们可以试试嘛。”
    “我才不要。”柳诚洗好了碗筷，走到了阳台，翻了半天的通讯录，也没找到陆秋晚的电话，才想起自己早就将对方删掉了。
    他点了一根烟，略显惆怅的看着黑黝黝的天穹。
    小时候，天空是可以看到银河和满天星辰的，今天天气十分的晴朗，万里无云，但是却因为城市的光太过于耀眼，天空的群星已经无法看到了。
    “名片，少抽点烟吧。”李曼走到了柳诚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柳诚的烟，并且夺了过来。
    李曼的手里还拿着Lucy的名片，但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名片随风飘远，消失在夜空之中。
    李曼惊讶的说道：“呀！不好意思啊，我原来想给你名片的，可是它自己飞走了。”
    柳诚沉默了片刻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很差？”
    “没有，因为我从不撒谎。”李曼深吸了口气，用力的说道。
    柳诚怅然的说道：“可是你刚才撒谎了吧。”
    “嗯，某种情况可以例外啊。”李曼靠在栏杆上，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失神的说道：“比如你。”
    柳诚愣了很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洗澡睡觉。
    李曼靠在客厅的门廊上，奇怪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在我说比如你的时候，将我抱住，我当时在想，是顺理成章，还是水到渠成，还是反客为主。”
    “可是万万没想到，你却是个胆小鬼啊！”
    柳诚摇了摇头，走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的事，至于李曼说自己是胆小鬼这事，这是事实，无从反驳。
    他很喜欢李曼，得到后怕失去的那种喜欢。
    “用我给你搓搓背吗？”李曼站在卫生间门前，大声的喊道。
    柳诚在卫生间里，差点摔个马趴，这丫头实在是太大胆了。
    “哈哈哈！”
    客厅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他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建设服务器的工作结束之后，他回到了自己本职工作，继续保护着各种手游的数据的安全，这项工作如此的繁琐，但是柳诚开始变得不那么拼命。
    他的行军床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可能是因为剩余价值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他最开始的时候，对李曼说，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自己喜欢上李曼，他觉得自己说得对，他不知道。
    这是个很好的姑娘，柳诚并不像耽误人家。
    天空再次下起了暴雨，柳诚走下楼的时候，懊恼的看着自己的车，似乎是被人刮了。
    破捷达虽然很破，很廉价，但是是他遮风挡雨的出行工具。
    “我干的！”陆秋晚的声音在柳诚的背后响起，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惶恐说道：“我只是等着急了，却一直等不到你，一着急，一着急…”
    雨很大，陆秋晚从来都不是一个省心的人，她是一个需要男友照顾的女人，所以她没带伞，白色的连衣裙已经被淋湿了，头发一缕缕的落在脸颊上，极为狼狈。
    俊俏的脸蛋上，满是迷茫。
    “一着急就划我的车吗？”柳诚气急败坏的上了车，陆秋晚求在车外愣愣的看着柳诚。
    柳诚无奈的说道：“上车啊，看什么看！天上下大雨你看不到吗？”
    “麻烦死了。”柳诚的声音里带着恼怒。
    是对车被划的恼怒，是对陆秋晚的恼怒，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呢？更是对自己的恼怒，为什么要让她上车呢？
    陆秋晚愤怒的说道：“你又凶我！”
    “我送你回家。”柳诚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说道：“地址。”
    “我想去你家。”陆秋晚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柳诚十分坦诚的说道：“我不方便，家里有人了。”
    冷酷无情的拒绝一个已经不那么喜欢的女人，对于柳诚而言，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比吃饭还要简单。
    但是李曼看人极准。
    “我知道。”陆秋晚立刻说道：“可是我不想回去了，房东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地方去了。”
    “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那么糟糕？”柳诚扶着方向盘，用力的拍了两下，他相信陆秋晚说的是实话，但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柳诚才会生气。
    她总是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乱麻。
    明明不喜欢去夜店蹦迪，却不知道拒绝，把自己置身于陌生的领域。
    明明非常在乎在意彼此，却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把彼此弄得狼狈不堪。
    明明知道自己兜里有几毛钱，还非要买一些自己无法承担的消费品。
    “我就是这样嘛，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陆秋晚眼中都是泪，混着雨水流过了脸颊。
    陆秋晚哭的梨花带雨，大声的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打算回老家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了！我就是想在走之前见见你啊！”
    柳诚发动了车辆，将陆秋晚送到了一个酒店，帮对方开好了房间。
    “有钱定车票吗？”柳诚烧了一壶热水，叮嘱道：“淋了雨不要喝凉水，不要洗凉水澡，洗完澡喝点热水赶紧睡吧。”
    “我订好票了，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陆秋晚也不避讳柳诚，直接将衣服脱下，扔进了洗衣机里，走进了卫生间，又探出脑袋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的。”
    柳诚从钱包里，拿出了两千块，放在了桌上，然后，看了看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那个曼妙的身躯，洗澡的时候，还在哼着歌。
    他打开了房门，离开了酒店。
    无情吗？
    柳诚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和陆秋晚既然结束了，就没必要在离别的时候，弄出离别炮这种事，那不是美好的回忆，是藕断丝连的麻烦。
    他走了，陆秋晚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都已经到酒店了，曾经痴迷的索取的柳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
    柳诚回到了家里，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曼，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回来了？”李曼转过头，眉头一皱，嗅了嗅问道：“见到Lucy了？”
    “你是狗鼻子吗？”
    “你才是狗！”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五）

    柳诚对于爱情是十分悲观的，他认为自己在陈婉若之后，就不会再有爱情了。
    事实上，爱情和世俗绝缘，什么是世俗，对财富的渴望、对权力的渴望、对地位的渴望。
    最容易产生爱情的三个群体，或者说支撑爱情的群体，分别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学生、年轻的富二代和老人。
    比如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他含着女娲补天的石头降生，生在了不需要考虑物质的家庭，他对财富、地位、权力的渴望很小，甚至对功名利禄从不上心。
    所以贾宝玉非常喜欢林黛玉，因为林黛玉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她如同谪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所以才会如同磁铁一样牢牢的吸引着贾宝玉。
    但是贾府家道中落后，家暴晕就再没机会和丫鬟小姐们，一起寻欢作乐、吟诗作对了。
    比如陆游和原配唐婉，他们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家境优越，结婚后，举案齐眉，琴瑟和谐，两人诗情极高，生活美满幸福。
    但是陆游和唐婉游山玩水好不快活，最终激怒了陆游的母亲，认为陆游不思进取，觉得是唐婉害了陆游，最终让陆游休掉了唐婉。
    陆游另外购置了庭院，安置唐婉，再次被陆母发现，勒令陆游娶妻续弦，唐婉黯然的回到了家中，改嫁了宗室永嘉郡王赵士程。
    多年后，陆游礼部会试失利后，到沈园游历，巧遇了唐婉、赵士程夫妇，留下了千年绝句，《钗头凤·红酥手》和《钗头凤·世情薄》。
    物是人非事事休，当爱情一旦沾染了世俗之物，就会被变得俗不可耐。
    柳诚对于爱情是抱有悲观态度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还会继续获得爱情，但是他和李曼相处的时候，总是觉得爱情就在隔壁安睡。
    “你睡了吗？”柳诚低声说道，他本不抱有期望。
    李曼听到了柳诚的说话声，她低声回答道：“没有，睡不着。”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说话混混沌沌，听不清楚。
    两人索性起床，将两张躺椅摆在了阳台上，开了两瓶冰镇的啤酒，看着漫天的粉红色的云气。
    上海是个多雨的天气，偶尔也会经历台风天，台风来之前，天空就是一片粉红，今天本该是月朗气清的日子，可是月亮被笼罩在了阴云之下。
    夜里粉红色的天空，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我有个同事，今年5.1结婚了，结婚那天，他自己都迟到了。”柳诚晃着摇椅，吹着晚风，格外的惬意，台风来之前的风，很是凉爽。
    李曼端着一杯柠檬水，她不喜欢酸，放了一些糖，变成了酸甜，她特别喜欢这个口味，曾经说酸甜就是爱情的口味。
    “结婚还能迟到的吗？”她愣愣的问道，柳诚的故事好生离奇。
    柳诚感慨万千的说道：“对呀，两个人是异地，结果头天晚上他们那有个习俗是压炕，可惜他没工夫压炕，被老板喊着加班改bug，这一改，就改到了天明。”
    “最后就迟到了，结婚还是蛮麻烦呢，要化妆，要拍照，还要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拍录像，就很奇怪，那些录像，他们明明一辈子都不会再看一次。”
    李曼木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哦。”
    “其实你不觉得成年人的心动更加弥足珍贵吗？”
    她完全不同意柳诚的观点，她已经从柳诚的字里行间知道了柳诚的想法。
    “别闹了，成年人，哪里有精力去恋爱呢？”柳诚嗤笑了一声，指着天边的粉色云层说道：“台风天，老板让我们明天去上班，你知道明天请假扣多少钱吗？”
    “一千块！”
    典型的职场PUA。
    李曼握着手中的柠檬汁呆呆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成年人的心动，才比少女时期的心动，更弥足珍贵。”
    “少女时候的心动，是一瞬间的，那年夏天，你穿了件白衬衫，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后顾之忧，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但是成年人完全不是如此呢。”
    柳诚看着李曼认真的表情，认真思考了很久才问道：“然后呢？”
    然后呢？是柳诚的疑惑。
    “每个成年人心动之前，都要做一番慎重的选择，连心动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儿啊。”李曼笑颜如花的说道：“这种心动，本身就很让人心动。”
    “一个人孤独久了，就会喜欢上那种无牵无挂的孤独的快乐。”
    “一个人吃饭，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想法想吃什么吃什么，一个人回家，不用想到家里的那个人心心念念自己何时回家。”
    “在心动之前，就要问一问自己，是否能够放弃那种无挂碍的快乐。”李曼说的极为认真，她的眼底泛着光，她也是个习惯了孤独的快乐的人。
    “一个和尚挑水喝？”柳诚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说道。
    嗯？
    李曼终于掩着嘴角哈哈的笑了起来，柳诚说话真的好有趣，他总是能够天马行空的联想着世间的一切。
    她笑完继续说道：“工作已经足够的疲惫了，人的精力就那么多，那在心动之前，就要考好考虑，是不是还仍然愿意，去应付一段感情里必须存在的争吵与磨合呢？”
    “比如垃圾谁去丢，扫拖地、擦玻璃什么时候进行；比如做饭时候，你不喜欢吃葱，我不喜欢吃辣；比如洗衣服放不放消毒剂。”
    柳诚笑着说道：“两个和尚抬水喝。”
    “哈哈哈！”李曼笑的前俯后仰，柳诚这个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很好笑吗？明明是个冷笑话。”柳诚嗤笑了一声，靠在躺椅上摇摇晃晃。
    李曼继续说道：“只有通过了这些近乎于残忍的条条框框，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之后，才会心动呢。”
    “我的心一直在动，否则我早就死了。”柳诚嗤笑了一声，抿了一口啤酒，准备点根烟，不过看着李曼在侧，最终还是没点。
    “啊？！”李曼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柳诚这个人，总是如此。
    “从心动到永远在一起，又需要多远多远的路要走呢？”李曼看着天边的暴雨云，略微有些出神的问道。
    “路很长很长。”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而且极大概率走不到一起。”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六）

    次日，台风天气，柳诚去上班，他取了个巧，没开车，而是做公交车去。
    台风天里上班的不仅仅是柳诚这些坐办公室的，还有送外卖的骑手，骑着电动车，在风雨中艰难的骑行着。
    柳诚甚至看到了一个骑手被风吹翻在地，扶起电动车时候，呆滞的看着车后外面箱里的外卖，欲哭无泪。
    他没有点外卖，而是看着这些外卖骑手们，在风雨中穿梭，据说他们和自己一样，如果今天不上班，罚款一千块。
    柳诚他们是做办公室的，有电有网就能上班到台风远去，但是这些骑手，也要在台风天里送外卖吗？
    他只是看到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上开会还没结束，会议室的灯和投影仪闪烁了几下，便熄灭了。
    停电了。
    柳诚差点笑出声来。
    聂远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继续开会。”
    他倒是想开会，可惜他们是互联网企业，没电怎么开会，所以在聂远坚持之下，大家待在会议室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法继续开会。
    在公司呆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聂远无奈的拿出了手机，群发了钉钉，通知下班。
    停电，比柳诚想的时间更长一些，柳诚乘坐着公交车回到家的时候，风变得凌厉了起来，台风带来了大风，更带来了恐怖的降雨量，他刚走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路上的水，已经漫过了膝盖。
    天空不断的划过一道道的断掉的树枝，打着旋螺旋上升飞的无影无踪。
    柳诚站在楼下，目瞪口呆的看这一幕，这雨也太大了吧。
    柳诚用力的关着门，但是门坚决的抵抗着，直到李曼过来帮忙，才堪堪将门关上。
    “台风天的风这么大的吗？”李曼心有余悸的说道，风来的时候，整个楼道都在鬼哭狼嚎。
    柳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往年风没这么大。”
    “家里没有电吧，我上楼只能走楼梯，辛亏楼层不高只有7层，要不得把累死。”
    “水呢？”
    李曼点了点头说道：“没电，我冲了三个充电宝，没水，我接了一点饮用水，也没气，估计咱们得吃两顿方便面了。”
    她心有余悸，辛亏差了点攻略，备了一点水电。
    柳诚从背包里掏出了四五份自热火锅，晃了晃，笑着说道：“我也准备了点好东西哦。”
    陆秋晚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姑娘，她就从来不会做这种事，停电停水的时候，只会给柳诚打电话，然后抱怨一大通，却什么都不做。
    一直到夜里，都没有来电，反而是凄厉的风，愈演愈烈，整栋楼似乎都要吹塌了一样，风在楼道里盘旋着，真正的鬼哭狼嚎。
    “我有点怕。”李曼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陷入黑暗的天地，十分的惶恐。
    这种天气，太可怕了。
    “去年风更大，没事，安心睡吧。”柳诚宽慰着李曼，他是习惯了，但是李曼是第一次见到，她异常的害怕。
    “可是，我还是怕啊。”李曼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柳诚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好吧，我在客厅陪你。”
    柳诚没有准备蜡烛，更没有准备照明用品，陷入黑暗中的他，并没有留意到李曼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怕吗？其实不是特别害怕。
    但是为了促进两个人的关系，有时候，一些谎话，是善意的谎言。
    “咔嚓！”
    闪电划破了苍穹，如同蜘蛛网一样撕裂了整个天空，将陷入黑暗的城市照亮，又立刻消失在天穹，大地再次沉入了黑暗之中。
    “哎呀呀！”李曼似乎是被吓到了，抱住了柳诚颤抖不已的说道：“这台风还有雷…”
    “轰隆隆！”
    李曼的话被轰鸣的雷声所掩盖，震得整个玻璃嗡嗡作响的雷声，颇为慑人夺魄。
    “不怕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个雷而已。”柳诚略微有些不能理解平日里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曼，为什么会怕打雷，会怕天黑。
    李曼怕打雷吗？她不怕，小时候，一到下雨天就跑到了雨里面跑来跑去的她，还因为这个生过一次病。
    但是她现在为什么怕了呢？
    这不是一个胆量问题，而是一个爱情问题。
    台风的大雨大概下了三天，柳诚在第三天雨过天晴后，又休息了一天，正式复工了。
    这几天在家里和李曼朝夕相处了几天之后，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不是惦记李曼的贼。
    而他是李曼这个贼惦记的货儿！
    柳诚迷迷糊糊来到公司之后，就看到了一个漂亮女人，在公司门前晃悠。
    他的眼睛很奇妙，总是能够在人群中锁定最漂亮的那个，这女人一脸的焦急。
    柳诚却没有走上去搭讪，而是直接走过了她的身边。
    家里已经有一个了，就没必要瞎惦记了。
    早会的时间并不长，柳诚开完了会，被聂远叫到了办公室，还有公司的人事总监。
    柳诚今天的工作是面试，面向社会遴选优秀人才。
    高泽在的时候，柳诚就没少干这种事，因为当时公司在急速发展，校园招聘会一场又一场，公司面试也是一轮又一轮，柳诚还记得当初招聘时候，夸下的海口。
    技术部分已经几乎完全实现，但是其他的内容，几乎都变成了夸夸其谈。
    柳诚无聊的进行着面试，机械的填表，机械的问答，机械的打分，比写代码还无聊。
    直到楼下的那个漂亮女人踩着高跟鞋，风情款款的坐到了柳诚的面前。
    “你好，我是苏月。”苏月撩动了下头发，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颇为自信的说道。
    苏月？很不错的名字。
    “你来面试技术岗吗？”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他看着苏月的简历，一个学哲学的来他们公司面试，实在是离谱。
    “不是，我是来面试行政岗的，文秘。”苏月摇头说道。
    柳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哦，好，我只负责技术岗，不负责行政岗，你出门往前走，左边会议室，那边是行政岗的地方，你走错了。”
    “我没走错，是人事总监让我来的。”苏月眼睛笑成了一条线的说道：“人事总监说公司只有你没有秘书了。”
    “我不需要秘书。”柳诚摇了摇头，一个P7的产品经理，哪里需要秘书这种东西？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七）

    柳诚对于职场斗争一直是没什么兴趣，但是他敏锐的感觉不正常。
    他一个小经理，多大的面儿呀，要一个狐媚子的妹子来伺候自己？这是得多大的福气才能整这出儿？
    与其说是秘书，还不如说是找了个人看着自己，即便是再漂亮，那也是糖衣炮弹。
    苏月，最漂亮的就是眼睛，如同一个月牙一样，她笑着说道：“你说不要秘书，这恰恰说明，你需要一个秘书。”
    “你学哲学的，我辩论不过你，出门左转，谢谢。”柳诚不再和苏月废话，直接赶人了，他的事情还很多，面试完了还要面对甲方恶霸的种种无礼需求。
    柳诚的工作是怎么样的呢？
    上一级对于某个程序的需求有了变动，如果需求是个人的就直接叫对方到自己办公室，详细商量，如果涉及到了重组或者整体需求变更，就在工作群里叮一声，拉到办公室开个会。
    如果需要和其他部门进行合作，他也会直奔对方的办公室，当面聊一聊，再各自通知拉起一个调度会。
    如果需要去外地出差，路近一点的，他就直接开自驾车去了，如果是在外地，需要订票，也是鼠标点两下就可以了，在途中准备下要准备的资料，打一下腹稿，如果需要演示，也是他自己加班搞定。
    真正码代码的时间少之又少，多数都是加班才有功夫，其他时间都是在来回跑。
    习惯了加班的他，对于这种事，自己也做习惯了。
    多一个秘书，会轻松点吗？
    柳诚看着苏月离开的背影，有些犹豫，但是他思前想后，才放下了这些念头，开始继续面试。
    在吃中午饭的时候，聂远专门给柳诚打电话，中午一起吃个饭。
    聂远这个老扣索，居然中午饭找了一家日料店，一顿饭花了两千多块，下午还要上班，自然没有喝酒。
    柳诚不喜欢吃日料，虽然都说好吃，但是柳诚没有吃生鱼片的习惯，总觉得腥味太重了些。
    “老弟啊，你说咱们这个行业是不是事多钱少？”聂远拿起了桌上的面巾纸，颇为感慨的说道：“时间都浪费在了上下沟通上。”
    事多，公司的事儿，甲方的事儿，程序上的事儿，同部门沟通的事儿，聂远说的是实话，柳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老弟啊，我有话直说了，这个苏月呢，就当卖个人情给我，老哥我呀，也是有难处。”聂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苏月，是我老婆的表妹，这不是毕业了，在家闲了三个月了吗？”聂远继续说道：“这一直让我给她安排个工作，我能怎么办呢？”
    “咱们这个行业，又不养闲人，你下个月就要升8了，也该有个自己的助理了，要不然什么事都自己大包大揽的。”
    人情世故，柳诚不是不懂，他是公司的总经理，柳诚没必要太过于得罪他。
    柳诚稍微衡量了下说道：“不是我不帮你忙，你和苏月这个人事关系，要是被总公司查出来，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个就不用老弟为我担心了，这事我跟王总说过了。”聂远立刻补了一句，说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新坑这儿只有你了。”
    “那聂总换了自己的秘书不就好了吗？”柳诚懒得继续虚与委蛇，直接明说了。
    这事儿有风险，他才不会踩着坑往里面跳。
    聂远的秘书和聂远什么关系呢？柳诚不知道，但是公司里有很多的八卦都在穿，而且哪个秘书还对柳诚有意思，这件事公司也都在传。
    空穴来风基本不可能，聂远和他的秘书那些事，是有一定的石锤的，甚至还有人去总部举报过。
    但是最终不了了之，反而是那个举报的人，因为左脚进入公司，被开除了。
    柳诚站起身来，在前台付了款，算是彻底拒绝了聂远。
    这种事没啥好处还惹得一身骚，图什么呢？
    他下午开了半个下午的会，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中，吃饭的时候，和李曼说起了这事，尤其是聂远和他秘书的关系，以及苏月这层裙带关系的影响。
    “公司不是这个聂远还有那个王总一家的，这到时候出现了什么麻烦，反而惹得满身骚。”柳诚摇头，乱搞男女关系他不敢确定，但是给公司安排人这种事，他还是懒得掺和。
    “你就不怕聂远给你穿小鞋吗？”李曼颇为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扯了一个大嘴巴子，还是他主动请你吃饭，把脸递给你的。”
    柳诚摇头说道：“他又不是没给我穿过，惹急了我，撕破脸，谁撕谁，还不一定呢。”
    聂远有后台，他柳诚就没有了吗？
    “但是他要是按着公司章程，给你派最累的活儿，你不是活受罪吗？”李曼摇头说道：“要我说，你就答应下来。做事留三分余地呗，这种向公司安排人这种事，对于私企而言，算不得大事。”
    柳诚愣了愣说道：“你是说，答应下来？”
    李曼认真点了点头说道：“对呀，你和顶头上司，整日里剑拔弩张的也不是个事啊，太累了。”
    “我老师说过，要学会同流合污。”
    柳诚这才恍惚了一下，他仗着技术好，在公司横行惯了，李曼说的的确有那么一点道理。
    “你倒是说得好，我照着人家脸上，扯了一个大嘴巴子，他还能再找我？我去找他，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却是嗤笑的说道。
    “那他要是来找你呢？你答应不答应？”李曼却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打什么赌？”柳诚端起了碗筷碟盘问道。
    “如果他再来找你，就是我赢了，如果他不来找你，就是你赢了。”
    “要是他敢对付你，我就和你一起对付他！”李曼攥了个小拳头，用力的比划了一下。
    柳诚嗤笑了一声说道：“这打的什么赌？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赢了，周末你陪我去迪士尼。如果你赢了，周末我陪你去迪士尼。”李曼笑嘻嘻的说道。
    柳诚愣了愣，随即瞪着眼睛看着李曼，这就是李曼的投资方法吗？无论如何，都是她赢。
    “好呀。”柳诚挤了一点洗洁精，无所谓的说道。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八）

    “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再来找我呢？”柳诚略微奇怪的问道，简直是不符合常理，但是李曼信心十足的模样，又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其实很简单啊。”李曼跳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十分确信的说道：“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老婆肯定是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而且那个秘书他多半是不能开除，甚至不敢开除。这个时候，他能换掉别人的秘书，就绝对不会找到你这个新坑了。”
    “既然是没有别的选择，这个时候，他就陷入了困境当中，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冒险和妥协。”
    “冒险就是跟老婆吵一架，但是显然苏月已经进了流程，他再回去跟老婆吵架，反而有点做贼心虚。冒险炒掉自己的秘书，那可能不是王总一句话可以解决了。”
    “冒险炒掉别人的秘书，要是不在意还好，要是在意，那聂远不是自己给自己树敌吗？他要是能办得到，也不会找你这个前朝遗老了。”
    “而另外一条路，他已经妥协了一次，再妥协一次，对他来说反而更容易就接受一些，他甚至会有点庆幸，你没有立刻答应。”
    “他以为你在待价而沽，这样他反而会安心一些，觉得再加点筹码就是。”
    前朝遗老？
    柳诚摇了摇头，对于情报和人心的分析，李曼的确是有一手，活该人家富得流油。
    柳诚碗还没洗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讶异的看着李曼，电话是聂远打来的。
    “聂总，嗯，我柳诚，好，您说，好好，我二十分钟后到。”柳诚挂断了电话，匪夷所思的看着李曼，全都被她说中了。
    “聂远约我去一趟，他约了个公园，说有事跟我说，关于下半年P8考核的事，我得去一趟。”柳诚拿起了外套，台风过后，天气开始慢慢转凉。
    “快去，快去，碗我来刷。”李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让柳诚赶紧去。
    阿里集团到底有多少员工？截止到2014年，大约有三万多名员工。哪有多少P8及以上的工程师？
    十二分之一不到，不到两千五百人。
    而柳诚如果能够顺利的通过P8的审核，他就是公司唯一一个90后的P8高级技术专家。
    P8将会获得期权激励，这是柳诚最在乎的事。
    他的工资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因为阿狸的股票还在飞速的增长之中，每年的收入，也会从一百个达不溜，变成200个达不溜。
    而且柳诚敏锐的感觉到了最近新人给他的压力。
    比如一个北邮电的程序员，进来就是P6，已经三年了，一级不涨。
    阿狸最近在疯狂的招聘，几大核心部门，招聘就没停过，而且一些过去做的活儿，比如过去P5-P6能做的活儿，有了专门联系外包的人，进行外包。
    一些外围的业务，比如UC、优酷、高德，几十个人上百人之中都没有一个P8。
    这让柳诚感觉到了一种催人跑的恐惧感，如果今年拿不下P8的考评，只会一年比一年更难。
    应届毕业生实在是太多了，博士生硕士生开始不断的以职场素人的身份加入了内卷的行列还不算完，连海归也加入了内卷的行列。
    柳诚找到了聂远，此人在反复的徘徊着，看到了柳诚才停下了脚步。
    “老弟啊，来抽根烟。”聂远递了根烟给柳诚，他是个典型的80后，两个人站在公园的水边，对着夜色喷云吐雾。
    这要是白天，后袖章少说要罚款一百元。
    “老弟啊，你会钓鱼吗？”聂远乐呵呵的问道。
    柳诚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聂远看着朦朦月色，坦然的说道：“咱们这个行业，现在分成了老中青三代，我就是那要技术没啥技术，要背景没啥背景，要邪招没啥邪招的中间一代。”
    “老一代呢，他们邪招多，路子广，朋友也多，青年一代呢，技术扎实过硬，而且还师出名门。”
    “我就是会钓鱼，诶，王总也喜欢钓鱼，我们当初是在钓场认识的，这一聊，原来是一个公司的，大家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聂远说完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找你来，还是苏月那个事，我老婆那个闹腾哟，我这中年老年人，耳朵根儿都快磨出茧子了。”
    “就一个卖废品两分钱卖不掉的纸箱子！”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顺手给扔了，结果她跟我大发雷霆，我税前一年五百多万，她在家全职太太一个，一个破纸箱，至于动火吗？还不是她表妹那事？”
    “她跟她亲戚夸下了海口，这事，老弟帮我，P8的事，我帮你。”
    柳诚愣愣的看着聂远，虽然知道婚姻生活是蛮可怕的，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聂远家有悍妻。
    “家里的账本，嫂子管着呢？”柳诚呆滞的问道。
    聂远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唉。”
    “聂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没有不帮忙的道理，我明天去人事部一趟。”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聂远连苦情牌都打了出来。
    柳诚这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是和聂远从斗气变成生死之敌了，没必要。
    “我就当我不知道有这层关系。”柳诚笑着说道。
    聂远撒谎了吗？
    柳诚觉得没有，因为那个卖废品两分钱不到的纸箱子，几乎和他与李曼为谁下去丢垃圾吵得不可开交一样，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聂远在家里大概是受了刺激，类似于“你是不是男人”、“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东西”、“答应的事也办不了”这样的话，却是让人受不了。
    “那程铭呢？他也是要参加考核的。”柳诚问到了同公司的竞争对手，另外一个事业部的产品经理。
    聂远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他技术不行，三十多岁了，再过两年，他做的活儿，也得外包出去了。”
    程序员，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事事都要弄清楚的小明型，任何技术原理都要吃透，柳诚和高泽类似，都是这样的技术型。
    而另外一种，则是复制粘贴大法，专心搞人脉关系的小强，聂远和程铭，就是典型的这样的人。
    这两条路，哪一条都不太好走，这不，程铭就被放弃了。
    虽然程铭的技术是真的差。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十九）

    柳诚对于程铭是没有厌恶感的，大家都是打工人，何必为难彼此呢？所以任何项目合作上，柳诚都没有为难过程铭，而且是多有帮衬。
    程铭很会做人，公司人缘很好，柳诚也不愿意把人都得罪干净了，得罪聂远是因为聂远是总经理，自己是他手下技术最好的工程师，互相挤兑下，反而有利于队伍的团结。
    就像谈恋爱一样，一定程度上的摩擦，可以有效的让双方了解底线，在对方无法取代的时候，反而不会越线。比如柳诚请假的时候，聂远就不会不批准。
    这种长期互相试探得到了一种底线，双方都在底线上来回横跳。
    柳诚依靠的是他的技术，但是程铭依靠的是搞人脉，这种搞法，一旦聂远打算放弃他，他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经理好，我是来报道的苏月，是你的经理助理。”苏月精心打扮的一番出现在了柳诚的面前，精致的妆容下，是毫无瑕疵的俏脸，那双眼睛似乎每时每刻都带着一汪春水一般。
    柳诚看着苏月的模样，咳嗽了两声说道：“你先熟悉具体的工作，聂总已经跟我说了，你和他的关系，但是我这个人着急了连聂总都怼，你不要觉得我的要求会很低。”
    “脾气臭，公司都知道的。”
    苏月抿了抿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努力工作的。”
    柳诚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月的打扮，一个白色的衬衣甚至能看到火红的颜色，包臀裙将一条纤细而白皙的铅笔腿。展现的淋漓极致。
    本来就超过了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一个恨天高的高跟鞋，显得极为高挺，模样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良人。
    柳诚挠了挠头，十分确定的说道：“咱们部门都是程序员，他们其实都蛮讨厌高跟鞋踩来踩去的声音。我个人不太喜欢太耀眼，你这身打扮，太惹人眼球了。”
    “谢谢夸奖。”苏月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柳诚，脸颊上爬上了一层红润。
    沉默……
    学哲学的思维难道都是如此的跳脱吗？他觉得自己在干涉别人的打扮，但是苏月是怎么理解为夸奖呢？
    苏月工作是十分勤恳的，这一点没有让柳诚太过失望，工作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几天的时间，柳诚已经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都安排给了她。
    柳诚吃过午饭回到了办公室，就叫苏月到了办公室，开始安排工作。
    “今天下午一点，我要去康德医药，他们那边的会员系统出现了故障，一会儿我就要走。”
    “下午六点，你让第四小组开个代码评审会，他们负责的系统，出现了死循环。”
    “我感觉应该是分支法函数中应该是使用if而不是while，分支法的本质是递归，循环的本身没有了保证循环结束的条件，程序不规范导致的。”
    “明天下班前让他们务必解决这个问题，再把负责的系统的代码审核一遍，责任到人。”
    “帮我订一张后天非深城的机票，我要去一趟那边的分公司，聂总派了个活儿过去，大概待两天时间，正好是周末，我周一回来，你帮我订早上的飞机。”
    “再帮我把酒店定好，按照公司的标准，三星四星都好，要能开发票的那种，我要报销。”
    柳诚噼里啪啦的说着，对苏月安排着工作，苏月的记性是不错的，但她还是随身带着一个笔记本和笔，记录着柳诚的话。
    “我用一起去吗？”苏月满是疑惑的问道。
    柳诚眉头紧皱的说道：“当然不用！”
    “可是，你自己过去吗？那有什么事，不是需要照顾吗？”苏月的大眼睛里满是疑问。
    柳诚一拍额头说道：“你是助理，又不是保姆，把我刚才跟你说的做好了就是。”
    “哦，好。”苏月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些失望。
    柳诚到康德医药坐下没半个小时，就解决了他们那边的通讯问题，喝了口水之后，就又返回了公司…
    回来时候，甚至没过午休的时间，办公室里极其安静，苏月却盯着电脑屏幕，目光炯炯的盯着。
    柳诚走过去的时候，苏月正在做PPT，是柳诚让她做的，比较简单的开会用的PPT，多数都是现成的，或者是一些总公司的通知和强调。
    柳诚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月，自从上次柳诚说了她几句之后，她的穿着打扮，不再以办公室魅惑系为主了，和公司大多数人一样，一个短袖衬衣加长裤。
    柳诚反而颇为喜欢这种褪尽铅华的模样，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苏月表现出的样子，还是太妖了一些。
    只不过柳诚很快就发现苏月开小差了，在一个文本框里，苏月一直在打着：“好困啊”、“我为什么要加班”、“我也要午休”、“压榨狂”、“他好难说话”之类的词汇。
    “呀！”苏月一转头就看到了柳诚的声影，吓了一跳。
    “柳总，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康德医药的吗？”
    柳诚笑了笑：“那边活儿已经忙完了。”
    “喝水还是喝咖啡还是茶？”苏月显然有些慌乱的问道。
    柳诚摇头，向办公室走去，他低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倒就好。”
    苏月这才回过头来，意识清醒了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字眼，脸色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还有什么比在别人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还被别人发现了更加尴尬的事吗？
    柳诚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只要在办公效率上，苏月不影响自己，他是完全不会计较的。
    苏月很努力的工作，大部分都完成了柳诚对她的要求。
    大概可能是柳诚知道苏月是关系户，对她的期望值本来就不是很高，苏月自己本身足够努力，所以才会相处的极为融洽。
    但是柳诚到机场的时候，看着苏月的行李箱，呆滞的问道：“你这是干嘛，打算跟我一起去吗？”
    苏月满是笑意的说道：“对啊，秘书办的发的通知，让我和你一起去，到那边给你打杂。”
    “我打算告诉你的，但是聂总之前交待，下了班不是万分紧急的事，不要给你打电话。”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十）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什么要跟我瞎混呢？”柳诚临上飞机的时候，依然有些苦恼的说道。
    根据他的了解，这种出差的事儿，助理们除非是主动申请，否则一般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毕竟助理平时就很忙了，出差补助又很低，其实很少有人愿意去。
    他估计，是苏月跑去跟聂远商量，最终得到了这个机会。
    苏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而言，一般会经历三个发展过程，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
    柳诚眨着眼看着苏月，学哲学的人，说话都这么没谱没遛儿的吗？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否定之否定呢？
    苏月犹豫了片刻说道：“一种新兴事物出现为现象这个过程是确定性的。”
    “但是事物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就会出现重重阴影笼罩在其上，这个时候，就会出现无数的否定的声音。”
    “再之后，就是否定之否定，这是一种肯定，但是这种肯定并非最开始的确定性，也非那些质疑的声音，而是一种全新的现象，就是否定之否定。”
    柳诚摇头，这么一解释，他反而更加迷糊了。
    苏月看着自己越解释越迷糊，就变的有些着急，迫切的说道：“你比如蒸汽机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为了给开矿的矿场抽水，防止矿洞出现塌方和渗水。”
    “后来蒸汽机发展到了一定规模之后，有人发明了蒸汽机车，这个时候，就有人嘲讽，这种火车跑的还没马车快，又有何用？”
    “就像是IBM的董事长老沃森，在1943年的时候，说世界上只需要五台计算机就够了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蒸汽机在蓬勃的发展，但是后来的蒸汽机和原来跑的比马车还要慢的蒸汽机车，又完全不同。”
    “这就是，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充分的说明了，事物的发展，不是直线式前进，而是螺旋式上升的。”
    柳诚倒是听明白了苏月掰扯的哲学，但是他还满脑门的官司，他疑惑的问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这和你也去出差有什么关联呢？”
    苏月极其认真的说道：“你对我是有误解的啊，我是托关系进公司的。”
    “而且不仅仅是你，我这种关系户，在公司总是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所以，我要努力的改变这种被人当做另类的看法，就只有努力的工作了。”
    “到时候同事们还有你，就会否定之否定，肯定了我的价值，而这次的肯定，区别于之前，是完全新的现象。”
    柳诚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低声说道：“别人的怎么看待你，根本不重要。”
    “这只是公司，大家今天还是同事，明天可能就形同陌路，可能一两个月以后，走在路上，相逢不相识了。”
    “自己活得开心就好，完全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那压根就不重要。”
    柳诚也曾经把同事当做自己的朋友相处，比如高泽，曾经和他一起带着行军床在公司没日没夜加班的高泽。
    在竞争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他倾尽了全力，结果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然后高泽一气之下，从公司离职，创业失败之后，再无音讯。
    柳诚还以为他和高泽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结果就是，高泽从公司离职之后，两个人就再没联系过。
    朋友吗？仅仅是同事罢了。
    苏月却看着窗外发呆，外面是云海，就如同的心情一样，不停的翻涌着。
    她初入职场，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并非一个无用之人，但是这种证明的结果，却恰恰是最无用的事。
    她很幸运的遇到了柳诚，这个上司看起来很好说话，只要不把工作搞糟，就从来发脾气，她工作之前，听闻的那些职场PUA，从来没发生在她的身上。
    但是柳诚并不喜欢她，这让她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也很优秀。
    柳诚不习惯身边跟这个小助理，但是小助理的确不错。
    苏月租好了车，他们一下飞机就有车可以开，酒店订好了，到了酒店就可以入住，订好了餐，结束工作就可以马上吃上热乎饭，出现了一些纰漏，也有人查漏补缺。
    很快晚上就到了，柳诚依旧在聚精会神的工作着。
    “大笨蛋，接电话了…大笨蛋，接电话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吓了柳诚一大跳。
    自己的手机铃声不知道何时被换成了李曼录得录音，声音很大，还带着些许的暴躁。
    专属铃声。
    “喂。”柳诚笑着接起了电话，是李曼打来的。
    李曼手里拿着一个喷壶，她不停的挤压着阀门，她在浇花，但其实喷壶里早就没了水，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笑着问道：“你…落地了吗？”
    “嗯，到酒店了，我大概看了看这边这个项目，对我来说非常简单。”柳诚点头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呀，就是在家里无聊，给你打个电话，骚扰你！”李曼笑嘻嘻的说道，调皮中带着些许的古灵精怪。
    李曼靠在了躺椅上，看着早已经没水了的喷壶，哑然失笑，她十分苦恼的说道：“平时你在家吧，嫌你这个！嫌你那个！你这一走，心里反而还空荡荡的。”
    “心神不宁。”
    柳诚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心思却飘回了上海，自从李曼闯进他的生活之后，甭管多晚，他已经记得回家去了。
    “我周一就回去了。”柳诚低声说道：“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睡不着也可以打电话吗？”
    “你不知道，你打呼噜的声音可大了，还磨牙！隔着一道墙都能听到了。”李曼撅着嘴晃着躺椅，幽幽的说道：“可是听不到吧，现在却睡不着了。”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好可怕。”
    柳诚哈哈的笑了起来，李曼现在真的好缠人。他笑着说道：“可以。”
    “柳经理，吃饭时间到了。”苏月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柳诚应了一声，笑着说道：“我去吃饭了，同事喊我呢。”
    此时的他一点都不心虚，十分平静，他和苏月没什么，他也不希望有什么，自然是问心无愧。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十一）

    耶律心理学家罗伯特·斯坦伯格说，人与人之间的爱情，由三个要素构成，分别是激情，亲密，承诺。
    激情是情绪上的着迷，亲密是相处过程中能够引起怦然心动的体验，而承诺，是维持关系的决定，期许与担保。
    这三个要素，构成两个人的爱情的全部。
    苏月看着忙碌的柳诚，撩动了一下头发，满是迷离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专注，看着他的投入，看着他的认真。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如此的帅气。
    这就是亲密，那种可以让心湖波澜壮阔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那一个个不经意间的、不被注意的小细节。
    “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去打游戏。”柳诚终于被看的忍无可忍，示意她一边玩去，别在这盯着自己捣乱。
    苏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你。”
    柳诚深吸了口气，他倒不是怕被人看，只是觉得苏月的眼神总是有点看待猎物。
    自己才是猎人才对。
    “楼下就是深圳湾滨海公园，如果你真的很闲的话，可以去玩一下，有深圳大桥，还有沙滩，可以玩水抓螃蟹，虽然石头多了点。”柳诚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来到深圳的对接项目，并不复杂，和上海分公司一起合作的一个项目，简单对接一下，但是苏月这么一直看着他，估计忙到周一，压根就忙不完。
    “好吧，你忙吧，我下去玩。”苏月看着柳诚全神贯注的样子，不再自讨没趣，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柳诚继续在键盘上飞舞着双手，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才伸了个懒腰。
    8考核的事，柳诚一直在关注，聂远没有食言，他的确是得到了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却是去美东建立阿狸云美东数据中心，当然他只是协助，由总公司的一个副总带队组网。
    这是阿狸云全球战略的一部分，柳诚对此却颇为苦恼。
    这一走最少也要半年的时间。
    苏月并没有出去玩，她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玩，索性就去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正好到了晚饭时间，他敲开了柳诚房间的门，眉目含情的说道：“柳诚，深城这边的分公司，要请我们吃饭。”
    “嗯，我知道，明天的机票确认好了吗？”柳诚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确认好了。”
    “那走吧。”
    请客吃饭，天南海北就一个道理，那就是喝酒，南方和北方是有些区别的，北方劝酒的文化比较重，他在山东的时候，就没少被同学们劝酒，但是到了上海，大家都是自己倒自己喝。
    酒桌文化是陋习，柳诚对此颇为认同。
    项目顺利完成，两个分公司彼此松了口气，酒桌上的气氛还算热络，柳诚稍微喝了点酒，而苏月则是稍微喝的有点多。
    夜郎星稀，柳诚扶着苏月回到了酒店。
    他摸出了房卡，打开了苏月的房间，将她扔到了床上，晃了晃身子，喝醉酒的人都是死沉死沉的，但是苏月的脚步却异常配合。
    苏月压根没醉，柳诚对此一清二楚。
    “你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呢。”柳诚吐了口酒气，就准备离开，他猜出了苏月的心思，但是并不打算将这送到嘴边的肉给吃掉，他要回自己的房间，给李曼打个电话。
    渣男总是想上岸，然后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现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爱情三要素，缺一不可，但是柳诚和李曼之间，除了亲密之外，再无其他，李曼是个好女人，柳诚真的想过在李曼这里上岸。
    他刚走了几步路，就被苏月的脚勾注了腿窝。
    “不许走，那样会显得我很没吸引力。”苏月半睁着眼，喝了酒之后，她的胆气很壮，说话和动作变得极为大胆，她是个擅长主动出击的女人，既然喜欢，孤男寡女，还在异地，自然是大胆了许多。
    “我得打个电话去。”柳诚扬了扬手机，示意自己还有事做。
    不知道是酒气翻涌，还是因为害羞，苏月的脸色坨红，她抿着嘴唇，头发略微有些凌乱遮住了她的部分脸颊，她头扭到了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那我先洗澡。”
    柳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重重的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拨通了李曼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柳诚笑着说道：“喂，我是柳诚，你睡了吗？”
    李曼略微有些懊恼，她刚睡熟，却被柳诚的电话给吵醒了，但是这种懊恼只持续了片刻，才被从心底涌出的甜蜜所占满。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才颇为慵懒的说道：“嗯，刚躺下，等你电话，可是一直等不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你工作忙完了吗？”
    “今天分公司的同事非要说吃饭，喝了点酒，脑袋疼。”柳诚将今天自己的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那些合作中的不愉快，合作方的懒惰和偷奸耍滑，自己这边工作的难题等等。
    仿佛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最近总公司要到美东去组建数据中心，我大概要去佛吉尼亚几个月的时间。”柳诚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李曼沉默了很久才愣愣的问道：“是吗？”
    “嗯，没办法啊，我也不想的，但是总归是要去的，你知道的，如果顺利的话，等到期权到期，我就可以在上海买套房了。”柳诚叹了口气，李曼是个好姑娘，但自己却连个窝儿都给不了她。
    这就是现实。
    大男子主义的柳诚，其实这个时候，是比较混账的，李曼并不在乎这些。
    但是柳诚却偏执的认为，爱情的三要素，不仅仅是激情、亲密、承诺，还有物质。
    物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物质一切都是空口白牙的大白话，任何的承诺都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李曼将自己从卷起的被窝里坐了起来，呆滞的说道：“很好啊，出国还能长长见识，升职加薪，多好的事啊，恭喜你。”
    李曼和柳诚都陷入了一点迷茫当中，对于未来的不确定，彼此出现了犹豫。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十二）

    柳诚突然发现爱情里，还有磨难，这个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流动的，而整个社会将两个心刚刚试探着触碰的年轻人，强行分开。
    他沉默的挂断了电话，将自己扔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愣愣的出神。
    他不可能为了李曼放弃工作上更进一步的可能，因为错过了这次，柳诚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还有这样的机会。
    专注于技术的小明，技术过硬，的确是不会被淘汰，但是不打理人脉，机会就会变得很少很少。
    李曼躺在床上，一样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她很难动心，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患有情感冷漠症，为此她还专门看过几次心理医生，但是医生说她一切正常，只是没有碰到对的人。
    人类，是动物，是被激素控制的行尸走肉，李曼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别人从未分泌过肾上腺激素和多巴胺。
    直到她碰到了柳诚这个冤家，她才恍然发现，这个家伙，可能真的是讨债的鬼，讨的是前世的情债。
    李曼在经过了极其简单的交流后，就立刻住到了柳诚的家里来，和他住在同一片屋檐下，那种冲动，是她这一生都未有过的心动。
    但是此时，柳诚要走，而且一走就是半年，让她的心似乎是被剜掉了一块一样。
    “不就是九十个周末吗？”李曼用力的绷着嘴唇，有些委屈的自言自语。
    苏月早就洗好了澡，但是柳诚却迟迟没有来敲门，洗了澡之后，酒意退去的苏月，开始忐忑了起来，她一边期望着柳诚突然敲门，一边又害怕着柳诚突然敲门。
    等了很久，苏月忽然反应过来了，她被涮了。
    柳诚压根就没打算，在今夜，跟她发生点什么！
    这个发现让苏月又气又恼，气的是柳诚凭什么这么对自己，自己都跟着他来到了深圳，他却对自己不闻不问，恼火的是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苏月是打听过柳诚的经历的，他加班非常严重，根本不像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这么帅气的男人，没有女朋友，除了忙就是眼光高了。
    而苏月自认为自己的样貌和身材的，都是一等一，柳诚的这种行为，对她来说，近乎于一种羞辱。这种羞辱，让她不能接受。
    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样貌和身材，其他什么都没有，气质、内涵、素养、能力，一无所有。
    这个发现让她格外的丧气。
    她鼓足了勇气，做足了心里建设，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摁想了柳诚的门铃。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男人了，而柳诚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就跟男人想女人了一样，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活动，在雌性激素、多巴胺、肾上腺激素的共同作用下，她神使鬼差的来到了柳诚的门前。
    柳诚略微有些丧气的打开了房门，说道：“抱歉，我真的没什么心情。”
    他说完又重重的关上了门，打开了电脑，查看着邮件，周一开例会的时候，他还要对三个组提交的代码进行评审。
    当然，他看的也不是很认真，心事重重。
    没心情…苏月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都这样了，看来柳诚真的对自己没什么感觉才是。
    这让她有点心灰意冷，踩着酒店走廊的地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前，然后眼睛越瞪越大，她尴尬的发现，睡衣没有口袋，所以她出来的时候，压根没有带房卡。
    这个逻辑并不难理解，除了历史有名的柳下惠以来，她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健全的男人，在面对刚刚出浴的漂亮女人面前，能把持住的。
    所以，她不带房卡，才是正确的逻辑。
    现在，她异常的尴尬…
    有些踌躇的她再次来到了柳诚的门前，低着头说道：“我把房卡锁到房间里了。”
    柳诚将苏月放进了房间里，到了前台，去寻找开门的钥匙，据他所知，所有的保洁都有通卡，包括前台，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可以打开房门。
    但是，苏月定的这家酒店，是一家四星级酒店，这种星级酒店，开门是需要验证身份的，还需要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去开门。
    大堂经理下班了。
    柳诚眉头紧皱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一个花花公子，也住了不少酒店了，绝大多数的酒店，这种小事，一般都让服务员去开一下。
    他有一次出差，就把房卡锁到了房间里，前台甚至连电话、身份信息都没核实，就给他开了卡。
    这家酒店，实在是太安全了。
    “明天才能开门，我用我身份证再给你开一间房吧。”柳诚翻着行李包，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苏月满脸通红，脚指头甚至要在纸拖鞋上扣坏了，她低声说道：“不能报销。”
    这是她最后的抵抗了。
    柳诚的手尬在原地，原来很香艳的事儿，就这么被他搞得两个人都很狼狈，这对他而言，是很少见的事。
    “聊聊天？”柳诚把身份证放了回去，笑着说道：“你其实换个时间，我大概不会拒绝，我本质上是个花花公子。”
    “但是今天真的心情不好。”
    苏月重重的点了点头，盘腿坐在了床上，将两个枕头摞在了一起，惬意的靠在上面，十分舒适的说道：“看出来了，你很累。”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你人长得帅，能力还很强，今天我又喝了点酒，这种私密的环境又很容易浮想联翩，所以一冲动，就跑过来了。”
    “你知道吗？我能看出你的疲惫，你最多的时候，连续上班了十九天，每天晚上十点才回去，但是你依旧斗志昂扬，精神极好。”
    “但是今天，你很疲惫很疲惫，劳累都写在了脸上。”
    苏月一直在观察着柳诚，否定之否定，她也在重新认识着柳诚的方方面面，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柳诚靠在了座椅上，认真的想想说道：“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很长吗？”苏月抿了抿嘴唇，颇为好奇的问道。
    柳诚叹了口气说道：“不算短，但是突然不想讲了，毕竟很多人脸名字都忘记了。”
    苏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讲讲我的故事吧。”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十三）

    “不想听。”柳诚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满是怅然的说道：“这有两张床，一人一张吧，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
    “啪！”
    苏月从背后抽出一个枕头扔在了柳诚的身上，她坐直了身子，气呼呼的说道：“不想听，我也要讲！”
    “那好吧，你说吧。”柳诚拿起了枕头，躺倒了另外一张床上，权当是睡前小故事了。
    他现在又累有困，还有点酒劲上头的朦胧感。
    苏月没说两句，柳诚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呼的睡着了。
    苏月瞪着眼看着柳诚，整个人抓狂的叫了一声，躺在了床上，越想越气，最后猛地坐了起来，拱到了柳诚的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的清晨，苏月总感觉到一根烧火棍，炙烤着自己，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才挤了挤眼睛。
    自己在哪里？身边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抱在一起？
    一大堆的记忆翻江倒海一样的冲进了苏月的脑海里，苏月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变得羞红，她用力的紧闭着双眼。
    自己这都是干了什么！
    辛亏柳诚没有乘人之危。
    “醒了？”柳诚的手并不老实，如果说昨天的情绪不太对的话，他现在的情绪就可太对了。
    苏月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再伪装柳诚也能够察觉的出来，尤其是大早上，血气方刚的时候。
    “嗯。”苏月缩了缩肩膀，想从柳诚的怀里挣脱，但是柳诚的双手如同滚烫的铁钳一样，牢牢的束缚着她。
    她听到了柳诚迸发的心跳声，以及略有些炽热的温度，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还要挣扎呢？
    “我有喜欢的人。”柳诚保持着最后一丝丝的理智，对苏月说道。
    “我知道，听到你打电话了。”苏月的声音如同蚊子叫一样，微不可闻。
    柳诚一翻身，春光无限。
    ……
    苏月一直到上飞机都还在迷迷糊糊，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给了柳诚吗？
    后悔吗？
    苏月似乎并没有多少悔恨，只是看着柳诚那帅气的面庞，有些羞意。
    自己似乎也没吃什么亏，这个男人，这么帅气，还这么有能力，即便是短暂拥有，那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过往。
    苏月从来不奢求一份爱情的保质期能够天长地久，这从哲学上去看，根本不存在，因为事物总是在发展的，感情也是如此。
    如果在爱情的保质期没能够走到婚姻的殿堂，没有将爱情的情感，变成亲情，最后都会变质，然后变得面目可憎。
    苏月并没有在三五年内结婚的打算，所以她不认为自己会有永远拥有柳诚。
    柳诚压根没注意到苏月的情绪变化，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兔子吃了窝边草的猎艳，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聂远的主意。
    没错，聂远让苏月将他拉下水，好拿捏他的把柄。
    但是柳诚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苏月不是那样的人，大概是因为她学了哲学，在她的身上，柳诚看到了一种飘飘然于世外的仙气。
    柳诚没问苏月，如果聂远真的拿这种事拿捏自己，柳诚也无所谓，打不了鱼死网破，换一家公司，继续拼搏就是。
    他比聂远年轻，鱼死网破之后，付出更大代价的反而是聂远而不是他。
    柳诚想明白了这点之后，对于苏月的接触，便不再抵触。
    苏月推开了柳诚搂着她腰的手，低声说道：“别人看不到了不好，除非是…除非是极其私密的空间，否则我们保持距离。”
    “就跟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好吧。”柳诚收回了自己作怪的手，苏月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身材样貌都是极好的。
    这个时候的柳诚，还没有领略那句，最好的伪装是不伪装这句话的真谛。他还不知道，但凡是刻意就会被人发现。
    柳诚回到了家中，家里已经空空如也，李曼并没有在家，她回北京对接一下工作，大约要两三天的时间就回来。
    柳诚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当中，或者说，他的生活一直延着他的性格急坠而下，而苏月的出现，给他的生活踩了一脚油门。
    苏月对柳诚有一些好感，公司的人，尤其是那些善于八卦的人，对此一清二楚。
    计算机公司不都是男人吗？那还有人八卦？
    其实有时候，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要厉害。柳诚作为公司最年轻的7，他的婚恋问题，从来都是热门话题。
    苏月回到了公司，开始刻意的和柳诚保持距离，就像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一样。
    但是这种刻意的保持距离，反而引起了大家的议论，这种反常的举动，往往说明了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那么正常。
    公司流言四起。
    聂远气势冲冲的冲进了柳诚的办公室，他愤怒的关上了柳诚经理室的门。
    柳诚莫名其妙的看着聂远，聂远这样的人，最重面子，他从来都是让秘书喊柳诚去见，从来没有亲自来过柳诚的办公室。
    架子端足了，才像领导不是？
    聂远压着嗓音说道：“你是不是和苏月发生了什么？公司的人都在传！我问她，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个表情！”
    “柳诚！那是我老婆的表妹，你要跟我做亲戚吗？！”
    柳诚愣了愣，才知道事情败露的如此的快。
    “哦，苏月不是你塞到我身边的吗？我拒绝了，但是这件事责任不在我。”柳诚非常平静的说道。
    聂远双手在脸上用力的揉搓了几下，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聂远一万个知道柳诚不是主动方，因为柳诚不吃窝边草，这件事的确是苏月主动。
    他的内心快速的纠结了一番之后，终于一挥拳头说道：“这样，你提前去美东弗吉尼亚，把苏月也带去，就是有问题，到了那边你们也可以以情侣的身份出现不是？”
    “省的你们尴尬。”
    苏月进公司是柳诚招聘的，现在公司的闲言碎语传成这个样子，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反正柳诚要去弗吉尼亚，不如早点去，到了那里都是新同事，大家也不会关心那么多了。
    “嗯。”柳诚点了点头，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苏月是个小丫头，脸皮薄，总要照顾她的感受。
    早晚要走，为什么不早一点？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十四）

    柳诚回到了家中收拾行李，他完全没想到，两三天内，公司的同事就因为一点点异常，因为一起出差，开始议论纷纷。
    他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发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
    鲁迅先生那句：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鲁迅先生批判的是五千年性压抑之后的结果。
    但是柳诚第一次感觉到了流言能够杀人，他其实不太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是苏月那个小丫头眼中的惶恐和不安，的确惹人怜惜。
    或许如此结束也是好的？
    柳诚靠在了沙发上，想了很多，最后给李曼发了条短信，告诉了自己明天飞美利坚的事儿，算作是告别。
    本来就没什么，两个人只是偶然间在雨天相遇，在一个失败的项目里努力，最后不了了之。
    自己和李曼之间，也应该是这样，不了了之才对。
    自己一个花花公子，何必想着怎么上岸呢？柳诚发了短信之后，等待着李曼的短信，可是迟迟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无影无踪。
    或许，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柳诚如是想，昏昏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柳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却是气喘吁吁的李曼。
    李曼一看到柳诚便重重的松了口气，扶着门，喘着粗气，颇为困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我以为…送不了你，幸好赶上了。你作为在上海唯一的一个朋友，出远门，我理应去送送你才是。”
    柳诚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回我电话是赶飞机吗？”
    李曼满是笑意的点了点头，将自己整个扔在了沙发上，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不知道多麻烦，我好不容易才订到了机票，终于赶回来了。”
    柳诚看着李曼，第一次，如此的迫切的想要将慵懒的躺在床上的李曼，揽入怀中。
    李曼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我之前一直在偷偷学的，红豆刺绣香囊。”
    “这个金色的线绣的是你的姓的小篆字，背面绣的是我的姓氏的小篆字，这边是红豆三两只，虽然简单了些，但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柳诚接过了那个香囊，认真的看了很久，才认出了自己的柳字。
    红豆何物？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柳诚将香囊收好，进了屋换了一身衣服，才走到了客厅，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压住了揽李曼入怀的想法，而是看着她十分认真的说道：“我最多去一年，可能是半年，就回来了。”
    他不准备在离开之前，和李曼更进一步，这是对李曼的道德绑架，他不准备那么做。
    李曼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等你回来。”
    爱情是需要承诺的，承诺，是维持关系的决定，期许与担保。虽然柳诚没有下任何的承诺，但是李曼的承诺，却是如此的让人怦然心动。
    柳诚重重的点了点头，驱车来到了机场，检票登机，只是让柳诚颇为意外的是，他在机场并没有看到苏月的身影。
    直到登机之后，柳诚才看到了苏月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
    “那个送你过来的女孩，就是你喜欢的人吗？可是我怎么看，都像是她喜欢你才是。”苏月非常不解的问道，她当然记得柳诚抱着她的时候，说的那句，他有喜欢的人。
    而今天苏月就见到了李曼。
    以前的苏月非常的自信，对自己的相貌、身材以及对男人的吸引力，无比自信，但是在看到李曼那近乎于天使落在凡间的容颜之后，她信心全无，甚至连出现在柳诚的意愿都不愿意。
    李曼这个女子，连她这个女人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柳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肯定，更不否定。
    “那辆车是她的吗？富二代？”苏月眉头紧皱的问道，仅仅凭借着容貌和气质就已经打的苏月溃不成军，对方的家世似乎极好。
    柳诚摇头说道：“富一代，用了二十万的稿费，炒了四年的股，不折不扣的富婆。”
    苏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停止了打探李曼的情报。
    “那为什么不表白呢？”苏月颇为不解的说道：“明明你们都互相喜欢啊，只要说一句喜欢，就在一起了，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柳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怕失去，所以才更珍惜吧。”
    苏月满脸的嫌弃，啧啧称奇的摇了摇头说道：“矫情！矫情！切！喜欢就去追啊，你连表白都不敢，那是喜欢吗？”
    柳诚嗤笑了一声反问道：“所以，你才会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啊，不是吗？”
    “哼！”苏月一歪头，晃着脑袋，系好了安全带，颇有一些兴高采烈，至少半年内，柳诚都属于她一个人。
    而此时在机场的还有陈婉若，她刚刚下了飞机，满是疲惫的左顾右盼，看到了阿标的时候，颇为失望，父母并没有来接她，陈长林和韩景芝很忙很忙。
    阿标接过了行李箱，上了车之后，将一个资料夹递给了陈婉若。
    “小姐，你要调查的柳诚，最近换了个秘书，他们上周六和周日，去了深圳，说是出差，但是我打听了下，托人看了看，他们周日晚上住在一个房间里。”阿标发动了车辆，向着黄浦江的方向驶去。
    每年陈婉若回来，都会要柳诚的资料，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
    “这是他第几个女人了？”陈婉若打开了资料夹，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没她漂亮，也没她大。
    “十七个还是十八个，记不太清了。”阿标有些苦恼的说道，柳诚这小子换女人的速度太快了，他都记不清楚了。
    “去美利坚了？”陈婉若略微有些痛苦的挠了挠头，这是何等的错过？
    “嗯，大约要待半年到一年，本来应该是十月过去，但是突然提前了，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但是不好查，是柳诚和聂远私人谈话的时候，决定的。”阿标继续说道。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背叛的代价比想象的廉价，更遑论不是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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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二十五）

    陈婉若一直在悄悄调查柳诚，当然陈婉若并没有选择用网络的手段，那是柳诚的强项，陈婉若用的招数还是走的社工的方式，她利用自己很有钱的优势，成功的探查到了柳诚方方面面的消息。
    只是让陈婉若非常意外的是，他们这次再次的擦肩而过。
    “他换女人也太频繁了吧。”陈婉若有些不满的合上了资料，颇为无奈，她上次回来的时候，柳诚身边就有些女人，这次回来居然换了一个人。
    这让陈婉若非常的不满，但是她有没有立场去质询，甚至连见一面都难上加难。
    世界很大，茫茫人海中，想要相遇，即便是刻意，也非常难以遇到。
    陈婉若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对于父母让她出国留学的事，她依旧心存不满，尤其是这几年国内高速发展，留在国外和回到国内，成为了她和家庭矛盾爆发点。
    “开车吧。”陈婉若示意阿标开车。
    柳诚飞向弗吉尼亚，现实降落到了首尔的仁川机场，经停之后，飞向了达拉斯沃斯堡机场，然后转机到达了里士满。
    刚落地，柳诚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感，经停仁川，在达拉斯沃斯堡转机，共用去了他大约二十个小时的时间，才降落在了里士满。
    他和苏月刚出航站楼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甜腻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柳诚频繁皱眉。
    苏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口罩，递给了柳诚，挑了挑眉说道：“这里在还是英格兰殖民地的时候，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皮草和烟草贸易港口了。”
    “所以空气里有点甜腻的味道，也很正常。”
    这种甜腻的味道当然不是烟草，而是一种柳诚在国内很少看到的东西，印度麻叶提取物，俗称大麻。
    这种有点香甜的空气，绝对不好闻，甚至会引起人们干呕，对呼吸道极其不友好。
    苏月拿出了手机说道：“我下载好了这里的软件，我已经定好了酒店，万豪里士满中心酒店，我们在那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去找房子。”
    “陈总他们要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才会到，在他们来之前，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暂时的行程就安排到这里了。”
    柳诚眨了眨眼，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突然就闲了下来，颇为不适应的说道：“到十一月份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我们就这么闲着吗？”
    “对…”苏月点了点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笑着说道：“我们出发吧。”
    柳诚对于这里的土地是极为陌生的，而且他并没有做什么攻略就一头闯入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他的面孔在这里格格不入，他的生活习惯在这里也颇为格格不入。
    他要喝热水，这里全是冰水，他去吃中式，结果全是变种的中式饭菜，充满了美利坚风情。他习惯性的将钱包放在了桌子上，结果钱包立刻消失不见了。
    里士满的贼们，用这种方式欢迎了柳诚，为此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其实两个国家，还是有很多相似点的，比如南北文化差异，或者说地图黑这种东西，在美利坚的土地上，依旧如此。
    他不止一次在街头、餐馆、咖啡馆和汽车上，看到了联盟旗，他以为南北战争结束之后的美利坚是个高度统一的国度，里士满作为南方军的首都，却依旧悬挂着联盟旗。
    他在这里学到了一个新的词汇，那就是dixie，在里士满的土地上，这个词语就代表美利坚南方。
    而且这里对北方人并不是非常欢迎，他们经常用吸血鬼恶魔来称呼北方人。
    苏月拉着柳诚的手，笑着说道：“这里的人坚持认为南北战争是北方工业集团打败了南方的庄园主集团，他们解放了奴隶，然后将奴隶扔到了工厂里受到了更残酷的剥削。”
    “无非是一个地狱到另外一个地狱的区别罢了。”
    “那些人也这么认为吗？”柳诚指了指街上肤色比较深的人，颇为古怪的问道。
    苏月点了点头说道：“对呀，其实在南北战争开始之前，有很多的这样的人成为了农场主啊。但是后来，就再没有这样的人成为资本家了。”
    哦。
    柳诚点了点头，对这个城市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街上的深色人种占据了超过六成以上，每次有人经过的时候，苏月都会躲在柳诚的身后，因为他身材高大，也很健壮，给了苏月极大的安全感。
    “我们明天要去市政厅一趟，去拿一些文件，然后就又没事了。”苏月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三天时间，倒完了时差，他们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在酒店里玩耍，苏月感觉自己都快被贯穿了，可是既没有工作，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在攻略里，详细的标注了一些低安区，与高安区穿插，导致苏月对这片土地颇为不信任。
    明明是住在大城市里，却像是住在森林里一样，要随时防止捕食者的出现。
    “要是今天累了，就休息一晚上，我无所谓的。”柳诚看出了苏月的神情笑着说道。
    苏月有点难为情的说道：“我倒是没事，孤男寡女嘛，也正常。”
    “但是吧，但是吧，你知道正常的话，一次半小时就蛮好的。”
    “你偶尔还要吃夜宵，每次都超过四十多分钟，真的好累的说，怜惜下我嘛。”
    柳诚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身体好，我尽量吧。”
    他确实是知道时间不是越久越好，苏月的要求并不是很过分，那就只能加速了。
    他坚信造成这种困扰的，还是因为食物的原因，在里士满，早中晚都有肉吃，大量蛋白质的摄入，的确很容易这方面的困扰。
    纯肉食柳诚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小米辣配上三分熟的牛肉，总有种怪怪的血腥味，为此他每次都要全熟。
    当然，那种遍地都是辣鳕鱼子或章鱼的日式盖饭，柳诚就完全无法接受了，腥味儿实在是有点重的离谱。
    “好看吗？”苏月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满是笑意的问道。
    就很过分，明明是她说要休战，却主动挑起战端。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沙丘魔女）

    苏月在奥特莱斯购物广场，神秘兮兮的购买了几件衣物，回到租的房子里，就一直在卫生间捣鼓，她缓缓走出，转了个圈之后满是笑意。
    在经过短暂相处之后，她已经敏锐的抓到了柳诚的兴奋点。
    服装癖不是一个很难满足的爱好，苏月很愿意在感情存续期间，彼此都舒适一些。
    浓郁的异域风情，天蓝色的薄纱裙里面是天蓝色的一身里衣，只有雪白的肚子露在外面。
    而让柳诚颇为意外的是，苏月摁了两下灯光，整个房间都变成了天蓝色的灯光。
    在这种灯光下，蓝色衣物上，黄色和粉红色的装饰物，连天蓝色薄纱裙上的图案，也跟着亮起，泛起了阵阵的荧光。
    柳诚颇为惊讶的看着苏月，这个女人，有一套，很有一套。
    此刻的苏月就像是精灵一样，充满了灵性和俏皮，而柳诚很快就发现，苏月还带着一个美瞳，在天蓝色的灯光下，泛着红光，如同一只狐媚的眼睛一样晶莹剔透。
    最要命的是，她只带了一个。
    苏月满眼都是笑意的说道：“这还没有完哦。”
    她打开了电视前放着的音箱，随着音乐的前奏响起，苏月俏皮的晃动了一下赤脚，铃铛声阵阵响起。
    还有细节！
    柳诚瞪着眼睛看着苏月，这又是要玩什么？
    音乐陡然急促了起来，苏月的水袖甩将开来，衣袖翻舞如梦如幻，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音乐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
    整个人被薄纱笼罩，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看似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音符仿佛跳跃着围绕在她的身边，迎合着她轻捷的脚步和细响的铃声，在灯光下的荧光饰品点缀在她轻松洋溢的眉宇，变幻多姿的旋舞，如同一首永远读不完的长诗。
    长眉，妙目，手指，腰肢；髻上花朵，腰间的褶裙；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
    苏月的舞，似乎是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精彩，精彩！”柳诚在音乐接近尾声的时候，站起来身来，抱住了苏月的细腰，轻声问道：“我的小精灵，你能告诉我这个舞蹈的名字吗？”
    跳舞是一件很累的事，苏月气喘吁吁，额头上沁着蒙蒙细汗，她轻喘着气息，迷离的说道：“沙丘魔女。”
    “今天可不是四十分钟可以结束战斗了，小魔女。”柳诚将苏月横抱起来，清香在鼻尖环绕，苏月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柠檬味，又掺杂香草根的气息。
    苏月环抱着柳诚的脖颈，贪恋而糯糯的说道：“我思前想后，你就这段时间工作不是特别的忙，我当然要抓紧时间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及时行乐。即便是知道你并不是最喜欢我，但是我愿意不去想，珍惜眼前，莫问明朝。”
    “呀！”苏月眼睛陡然变得水汪汪的，柳诚的手太不老实了。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柳诚终于体会掉了什么叫做只恨夜短这种事，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要到里士满市政厅拿文件的事儿，都耽误了。
    他和苏月有说有笑的吃了顿午饭，直接满血复活，回想起昨日的种种，他又颇为意动的看着苏月。
    有的时候，两个人极为默契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足够了。苏月满脸通红的看着柳诚，轻轻的踹了他一下。
    里士满市政厅，是全花岗岩打造，始建于1886年，历时8年建造完成，整体风格是哥特式，白色的宫门和尖顶，在秋阳之下，洒下了红色的枫树之上。
    市政厅坐南朝北，正对面就是里士满议会大厦，那里曾经是联盟议会厅。
    为什么柳诚会知道这些？
    因为里士满市政厅的门前，有一个华盛顿的雕像，有一门南北战争时的加农炮，指着北方，他们用大大的金属牌写着那段过往。
    甚至还能够听到I  wish  I  was    Dixie的音乐，在慷慨激昂。
    柳诚拿到了那份文件
    “贸易代表办公室考虑依据1974年贸易法301条款，研究发起新的关于美东和美西三个数据中心的301调查，以反制中国在云计算领域的不公平限制。”
    柳诚看着手中的文件，面色凝重。
    美东数据中心还没有开始正式筹建的时刻，就遭到了美贸易代表办公室的制衡，对他们进行调查。
    而这份调查案发起之日，美利坚的客户，就不可以直接使用阿狸云计算服务，也不能和他们签约。
    他拿起了电话，先是拨通了聂远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面对的困难，随即打电话给了王总，第三个电话，柳诚打给了他的师父田伟德。
    这个一手打造了飞天系统的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沉默了许久，在硅谷建立了第一数据中心，本以为第二数据中心也会非常简单，没想到阻力这么大。
    云计算领域在国际上有三大巨头，俗称3A，分别是亚马逊的AWS、微软Azure和Alibaba  Cloud，也就是阿狸云。
    3A大约占据70%的云计算市场，而全世界云计算市场为1830亿美元。
    阿狸云大约占据了三百亿美元左右的市场份额，而且每年以126%的增速，在快速的发展着。
    这种发展速度引起了警惕是正常的，但是市场竞争，似乎立刻变得不自由了起来。
    “你人在那边，就尽快出一份可行性的方案报告给总部，我们这边会根据你的可行性方案，进行讨论，正确在十一月之前，正式拿出方案来。”田伟德是从体制内出来的，说话颇有一些命令的口吻。
    柳诚挂断电话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拿出了久违的笔记本电脑，颇为无奈的说道：“有的忙咯。”
    一语成谶，柳诚压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多么忙碌。
    他首先做了三个备选方案递交给了总部，第一个就是挂名在硅谷数据中心，第二个是和亚马逊或者微软合作，第三个是技术合作，借壳生子。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莫问前路）

    “老师，我怎么负责谈判？我就是一个安全工程师，又不是负责人，对方是互联网巨头，我去敲门人家都不理我的。”柳诚面色极为凝重的说道。
    田伟德也是十分为难的说道：“克服困难吧，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十一月份，美东数据中心的组建工作必须要考试。”
    “至于敲门的事，我们来负责，具体的条款和技术细节，你在那边把握好。”
    柳诚愣愣的挂断了电话，苏月担忧的看着柳诚，他们忙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方案，分别是依托于美西数据中心，第二个方案是和3a其中的两方合作，第三个方案，则是全面的技术授权，以便于获得美政府支持。
    但是这三个方案，只有第二个方案通过了总部的决议。
    “这么大的事，如此重要的文件，在一个老市政厅的角落里的办公桌上放着！”柳诚两个手掐在腰上。
    贸易代表办公室的态度是十分高傲的，在如此发达的互联网时代，他们甚至连电邮一个电子版的诚意都没有，等待着他们去取。
    而且取完之后，没有联系和对接的窗口，这件事连运作都无法运作。
    苏月无奈的说道：“他们的态度一向如此，我们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老板说要跟微软或者亚马逊合作，但是可想而知的是他们也不会提供电子版的文件，甚至我们还需要翻译那些冗长的文件。”
    柳诚清楚的知道那些法律文件有多长，任何一个跨国的合作案，合作文件都是一箱又一箱的，即便是拍照传回了国内，柳诚也需要将那些法律条文，逐条翻译出来。
    他在这边对接技术层面，很多事他做不到心中有数，怎么对接。
    “傲慢的美国佬！”柳诚锤了一下门框。
    苏月看着柳诚，认真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啊。”
    苏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柳诚，但是不妨碍她一番好心。
    对于一些简单的条文进行翻译、跑跑腿送送文件、把衣服送到洗衣房、准备早中晚饭、帮忙将法律文件传回国内等等，这些事，她还是能做的。
    苏月尽到了一个经理助理的全部责任，甚至在很多方面完全超过了经理助理的范畴，比如柳诚抓狂的时候，为他释放那些无处安放的压力。
    柳诚的工作压力很大，他时常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了高铁的车头上，高铁突然发动，他在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车顶，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扔出去。
    但是随着谈判的推进，总公司不断的派出了专业的代表团，整个案子的推动，慢慢变得轻松了起来。
    短短二十一天的时间里，在苏月的帮助下，这辆快速行进中的高铁慢慢停了下来，柳诚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总公司那帮人都是秀才打仗，不懂瞎比划。”柳诚擦着自己的头发，里士满的温度正在慢慢的转冷，但是气温正是怡人的时候。
    苏月瘫在床上，她大大的低估了柳诚的战斗力，这二十一天，柳诚忙得颠三倒四，居然还能这么强劲！
    这个男人一直说工作压力大的像高铁，殊不知他才像高铁一样，横冲直撞，一下下的撞进了她的心房。
    自己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十一月开始组建，不能耽误全球战略，屁！全球战略，看看贸易办公室那苛刻的条件，再看看微软和亚马逊那副嘴脸，十一月？屁！”柳诚坐到了床沿上。
    他转过头看着失神的苏月，愣愣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想动弹。”苏月转过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抿了抿嘴唇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比较硬？”柳诚试探的问道。
    “滚。”苏月轻轻踹了柳诚一脚，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笑着说道：“我最喜欢你工作的时候，那种认真的神情。”
    “还有，做不到，誓不罢休的决心，我从来没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过。”
    “啊，这啊。这个…”柳诚挠了挠头，躺在了苏月的腿上。
    他看着天花板愣愣的说道：“希望这次能给我升个8吧，让老子干着13的我活儿，开着7的工资，这种苦差事，下次再也不要找老子了！”
    苏月沉默了片刻，忽然幽幽的问道：“你有梦想吗？”
    “有呀，以前想当个科学家，后来想当个有钱人，现在，就只有买个房子娶个老婆了。”柳诚看着天花板愣愣的说道。
    他的梦想早就被磨光了，现在他只想着赚点钱，在上海买套房子，安家立命，虽然上海爱下雨，而且还可能会有台风。
    柳诚忽然笑着说道：“最好是能带地暖，冬天太冷了，开空调脚底板都是凉的。”
    “你对老婆什么要求？”苏月玩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不经意间的问道。
    柳诚晃了晃身子说道：“没什么要求，女的，活的，如果能够是贤妻良母就最好不过了。”
    “我行吗？”苏月忽然开口问道，没给柳诚一点准备的机会，就是看他最真实的反应。
    柳诚是个花花公子铁渣男，在苏月开口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苏月最后一个问题，经历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你很好啊。”柳诚笑着说道：“如果娶了你，我的日子会轻松很多很多，不用担心早中晚饭，不用担心卫生问题，家里一定会井井有条。”
    “但是呢？”苏月的手忽然伸向了柳诚，呼吸颇为急促的问道。
    柳诚满是疑惑的说道：“什么但是？”
    苏月愣了许久才问道：“没有但是吗？”
    “没有。”柳诚颇为肯定的回答，这种问题就只有一个答案，回答的时候不用犹豫，尤其是现在这种氛围。
    苏月就是忽然有感而发罢了。
    “那那个你喜欢的人呢？送你登机的她呢？”苏月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坐了起来，头发滑落了苏月的肩膀，笼罩在了柳诚的脸上。
    “我们彼此喜欢却不敢开口，这还不明显吗？”柳诚无奈的说道。
    对于李曼，柳诚是极为喜欢的，但是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曼只是短暂的出现在他身边，苏月也是。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差一点的擦肩而过）

    苏月和他过去那些经历里的那些女人，大同小异，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在爱情来之前，对爱情嗤之以鼻，在爱情来了之后，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苏月显然已经忘记了当初她的那些想法，她那些及时行乐的念头，随着两个人交往的加深，早就被抛之脑后。
    “爱我。”苏月忽然低下了头，吻住了柳诚，十分狂野的将柳诚抱在了怀里，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索取。
    “这不是刚结束吗，你得让我缓缓啊，男人是有不应期的！”柳诚抱住了气喘吁吁的苏月，十分肯定的说道。
    “去他妈的不应期，我现在就要！”苏月十分肯定的啃着柳诚，用尽了一切的招数。
    ……
    苏月是个好姑娘，柳诚从来不反感她，但是两个人没什么未来。
    因为苏月自己都没把自己看清楚，柳诚是个事业狂，时间不多，陪女朋友的时间也不多。
    苏月沦陷了，但是柳诚还清醒着。
    两个人在一起，是1+1=1的过程，每个人都需要磨掉自己的一些，然后才能在一起。
    当恋爱的一方彻底沦陷之后，就是无底线，无原则的退让，最后会沦陷的一方，把自己整个人磨没了。
    但是还是会失去对方，因为清醒的一方，总是在有底线有原则的把持着自己的那条线，最终的结果只能分道扬镳。
    柳诚的P8终于晋级了，随后他开始了招聘工作，这个过程是极其繁琐的。
    而且柳诚发现，这里的人和国内完全不同。
    他们的要求极高，而且对于权责分明。
    比如柳诚之前负责谈判的事，在这边的程序员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
    正如他们所言，那些恶魔们，不仅拿走了他们大部分的剩余价值，偶尔还要加班就算了，权责之外的事，他们概不负责。
    柳诚对这种态度颇为认同，可惜国内的大环境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内卷。
    工作有序的进行着，柳诚在美东数据中心，生活罕见的规律了起来，享受到了朝九晚五双修的日子。
    这在国内几乎是不可能的待遇，在这里却普遍的存在。工会在这里的权力极大，如果马老板在这里搞996，搞福报那一套，一定会被罚的倾家荡产。
    “这个周末，我们去圣约翰教堂，Give  Me  Liberty  ive  Me  Death！不自由，毋宁死！1775年，帕特里克·亨利在教堂振声疾呼！”苏月翻动着手中的Ipad非常惬意的翻了个身。
    “1775年？”柳诚忽然沉默了下笑着说道：“乾隆年间吗？”
    苏月愣愣说道：“我查一下，是乾隆年间，乾隆四十年。也是莱克星顿的枪声，华盛顿打响美国独立的第一枪的时间。”
    “乾隆四十年的莱克星顿的枪声，有一种莫名时光交错的感觉。”柳诚略微有些感慨的说道，仿佛是两个世界交汇了一样。
    苏月继续滑动着自己的iPad订好了票，笑着说道：“我们从圣约翰教堂出来，我们可以去港口，我订好了游轮，可以两天一夜赶到华盛顿。”
    “然后从华盛顿自驾、或者坐飞机返回里士满，不耽误周一上班哦。”
    柳诚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点头说道：“好呀。”
    苏月忽然开口说道：“对了，现在可以申请十年的商务签证，自从11月12日起，商务多次往返签年限延长到了十年，而不是之前的六个月。”
    “要不要申请一下？”
    柳诚来美利坚办得是六个月的商务旅游签证，这个签证六个月续一次，他刚刚知道这个规定。
    “你想申请吗？”柳诚认真的想了想问道。
    “嗯。”苏月满是担忧的看着柳诚说道：“美东数据中心这里也需要人啊，要不我们直接给总部打报告，等到数据中心组建之后，留在这里吧。”
    “朝九晚五双修，工资都差不多，而且这边的消费也还可以，上海那边买小公寓，这边可以买个独栋了。”
    柳诚接过了苏月的iPad，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大约两百多平米，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前后都带个院子。
    价格大约在一百多万R。
    苏月看的里士满周围的房子，看价格的确比上海那边要便宜的多。
    “留下来吗？”柳诚点了点头，房子都很不错，而且他之前租房子的时候，也转了一些可租可买的房子，房子的状况还算不错。
    至少那个大车库，柳诚非常心水。
    他稍微算了算，自己现在P8，一年大约两百多万R，在这边安家落户，两三年就可以稳定下来了。
    苏月看的六卧三卫、五个壁炉、一个家庭办公室的大别野，占地约一英亩左右，总价只有400万R左右。
    有两个露台、一个花园，还有两个游乐区。
    房屋的位置在神学院大道上，孩子上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换算一下大约算是学区房。
    柳诚打字的盘算了下，只需要两年，他就可以买下这个别墅。
    在上海市区六百万能买个什么呢？
    大约可以在融科买一个100平米的房间，而且通勤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那种。
    “这房子我们抽个空去看看？”柳诚颇为意动的说道。
    苏月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啊？真去啊！”
    “这个数据中心不会太大，但是也需要有人啊，我要申请留下来的话，应该很容易的。”柳诚点头说道：“去看看。”
    毕竟一英亩等于4046平方米。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真的想好了吗？”苏月怯怯的收起了手中的iPad，然后坐直了身子将平板放在了身后，犹豫的说道。
    柳诚笑着说道：“即便是这个数据中心倒了，以我的技术和资历，在亚马逊里找个薪酬差不多的工作完全不是问题。”
    “改天去看看吧。”
    苏月想了想说道：“去了也买不起，买得起的时候，房子早没了。不去了吧。”
    “还是计划下我们的夜游波托马克河吧。”
    柳诚摊了摊手，苏月起的头，她却突然怂了。
    这个时候的柳诚，觉得留在这里，未尝不可，远比国内轻松的生活和成本，为什么非要回去卷呢？
    柳诚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这么决定，那绝对和李曼擦肩而过了。
    也没什么不好，本就是平行线的两个人，何必搅和在一起呢？
    柳诚如是想着。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惊魂一刻）

    里士满的物价并不是很高，比如猪排骨为18元一斤，2.49刀一磅，而牛排为22块一斤，5毛钱一罐牛奶，随处可见，2刀一加仑的比比皆是，一加仑大约3.8公升。
    柳诚和苏月是自己租房子住，而不是住酒店，自己开火做饭，到超市一趟，花不了五十刀一个星期，好吃好喝。
    这个价格，在上海是做不到的。
    里士满虽然是一个大都市，但是城里的常住人口不足130万人，地方很大，路很宽，人很多，相比较人挤人的魔都，里士满无疑是个宜居城市。
    苏月订好了游轮，他们乘坐游轮在运河上走过，随后驶入海洋，用了一天的时间，在傍晚之前，他们来到了华盛顿海湾。
    在欣赏了河两岸的灯火辉煌之后，转机回到了里士满，两天一夜的旅程，相当的惬意。
    “这里很好，住在这里的话，确实不错。”柳诚诚心诚意的说道。
    当然如果没有这次意外的话。
    他们回家的路，出租车司机是个拉美裔，口音带着浓郁的墨西哥的口音。
    柳诚在上车不久之后，就看到了他放了置物柜里的手枪，只露出一个枪袋，但是柳诚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枪袋。
    苏月在柳诚的眼神中，打开了导航，很快，就发现司机偏离了正常的路径。
    要知道里士满的人口密度很小，并不是一个堵车的城市，也不是国内的公路，一年三修，这种偏离很快就变的背道而驰。
    苏月整个人都麻了，拿着手机，不停的颤抖着看着导航，满是哀求的看着柳诚。
    柳诚深吸了口气说道：“嘿，哥们，你要多少钱？”
    “哇哦，你们这些中国人真的是聪明，我还没有动手，你们就已经发现了。”出租车司机依旧在笑，但是他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把她卖掉，大概会有更多的钱。”
    柳诚在网安领域还是有一些功底的，自然是知道一些暗网里那些龌龊的交易，正如这个拉美裔司机说的那样，他如果成功卖掉，的确会得到不少的钱。
    而且亚裔在这种暗网交易里，比别的更受欢迎，他们称这种行为为捕奴。
    柳诚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是来美工作的人，我们消失的话，我们的公司会进行追查，你是跑不掉的。”
    “车不是我的。”司机非常的淡定的说道：“我从一个不错的朋友那里借到的车。”
    至于怎么借的，不言而喻。
    柳诚一直试图用语言说服对方，但是也没有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他已经悄悄的解开了腰带。
    他颇为惶恐的说道：“兄弟，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有朋友，也有亲人，我们还这么年轻，我们还…”
    他在求饶的时候，忽然窜了出去，用腰带狠狠的勒住了司机的脖子，用力一扯。
    司机吃痛，车辆立刻失去控制，直接滑向了路边，撞翻了路边的护栏，直接滑落到了坡底。
    这一撞，直接让柳诚紧握着腰带的手松开，对方在慌乱之中，伸出手摸索着，伸向了放在置物箱里的手枪。
    柳诚大骇，电光火石之间，掏出了上衣口袋里的钢笔，拉开笔帽，一把插在了对方的手掌之上。
    “啊！该死的bsp;g！”司机吃痛惨叫着，还用拳头锤了一下柳诚的眼睛。
    苏月虽然异常的慌张，但是她立刻看出了这场争夺战中，最重要的就是那把手枪了。
    此时车辆已经滑到了坡底，她有两个选择，打开车门独自逃跑，或者帮柳诚在慌乱之中，抢到手枪。
    苏月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考虑过独自逃离，她一探身子，拿到了枪套，将手枪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司机拉扯，还把苏月的上衣给拉坏了，但是苏月惊恐不安甚至眼泪鼻涕横流的躲在了最远的位置，牢牢的抱着枪。
    柳诚和司机在狭小的车里，开始了拳脚相加。
    柳诚身强力大，但是这个拉美裔人很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和柳诚缠斗了几下，一把推开了车门，从车上滚落。
    司机面带狞笑，这个该死的中国人，占据了偷袭的先机，但是下了车之后，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他扭动了一圈脖颈，拉开了车门，然后举起了双手，他的左手还插着那只游轮纪念款的钢笔，血液哗啦啦的流下。
    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他很确定保险已经打开了，而且以柳诚的狠辣，绝对会开枪。
    柳诚没有丝毫犹豫的开枪了，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枪了。
    “砰砰砰！”
    枪声震天响，惊飞了林中的飞鸟，硝烟味在空气中迷茫，柳诚在一瞬间清空了弹夹。
    司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这个亚裔和他之前见到的似乎不太一样，直接开枪的吗？
    这大概是司机的最后一个想法。
    柳诚只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搏杀之间的激动以及极大的茫然，这就是他决定要留下的地方吗？
    他忽然想起了这里有超过57%拉美非人在里士满活动。
    他哆哆嗦嗦的掏出了手机，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开始报警。
    司机没有死透还在抽搐，但是狠狠的哆嗦了几下，嘴角沁出血，然后停止了挣扎。
    柳诚坐在了草地落叶之上，用力的喘着粗气，苏月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椅上，抱住了柳诚的脑袋，痛哭不已。
    哭声撕心裂肺。
    有时候就很奇怪，明明柳诚也怕得要死，整个人还在抖，但是身边有个女人的时候，他却宽慰起了苏月，让她不要太害怕。
    警车赶到的速度很快，对方架着长枪短炮，一步步搜索了过来，确定了嫌疑人已经死掉了，一个警察依旧十分紧张的指着柳诚和苏月，另外一个警察才靠近了柳诚。
    这是一场典型的自卫，并且现场的搏斗痕迹相当的完整，在拍照取证封锁现场之后，柳诚和苏月依旧待在局子里面。
    知道柳诚的上司和律师赶到之后，柳诚才被释放。
    柳诚被安排了一个超过十二天的长假休息，并且还得到了一大笔的慰问金，而且柳诚也知道了司机的身份，偷渡客。
    与传统意义上的翻墙不同，这批人是坐船来的。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特殊的治疗方式）

    苏月变得略微有些不正常，睡着睡着，突然就大喊一声坐了起来，然后泪流满面。
    柳诚还以为这种情况会好转，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恶化了。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睡梦中惊醒，很快白天就变得一惊一乍起来，柳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经过了四五天这样的怪异举动之后，柳诚带着苏月找到了心理医生，收费昂贵，但是公司买单。
    但是心理医生因为语言的关系，根本无法真正的了解苏月的病情，最后开了一点镇定的药。
    但是医生反复叮嘱他，这种药不能多吃，有一定的依赖性和成瘾性。
    这个成瘾性三个字，让柳诚头皮发麻。
    但是吃了三次之后，柳诚开始怀疑心理医生的专业性了，这玩意儿没啥用，而且似乎还加重了病情，苏月服药之后，从一惊一乍，并没有变得安静，反而开始抽搐。
    第十二天假期结束的时候，柳诚又申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也不知道是他前面立功较大，还是这次遇袭情有可原，这一个月的长假，非常快的准了。
    而且不扣工资。
    心理医生的药，卵用没有，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每次抱着苏月的时候，苏月才会安稳下来，非常乖的靠在他怀里。
    精神很正常，说话清晰有逻辑，表达正常，思维很是活跃，但是更加贪恋柳诚。
    经常聊着聊着，苏月就忍不住抱着柳诚索吻。
    柳诚强忍着定海神针，总觉得这般境遇下做，有点欺负苏月，他抱着苏月低声说道：“不是，你身体还没好，不合适。”
    “我想。”苏月有点狂躁起来，抱着柳诚就啃了起来。
    柳诚本来就有点忍不住，立刻就是一番天雷地火。
    ……
    “好些了没？”柳诚颇为担心的问道，他害怕生病的苏月再出什么，就太麻烦了。
    苏月带着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说道：“好多了，有你在身边真好。”
    “你太疯了。”柳诚摇了摇头，差点把他的腰给摇断了。
    苏月用脚尖点了点柳诚的腰，笑着说道：“说的跟你不疯一样。”
    柳诚不明白这种作用的机理，但是苏月真的开始了好转，白天不再一惊一乍，大吼大叫，不再胡乱的发脾气，晚上再不会惊醒。
    只是要的有点多，得亏柳诚蛋白质摄入比较多，并没有发生供不应求的事情。
    苏月在半个月之后，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心理医生对此表示颇为迷惑。
    这种康复手段实在是有点诡异的很，但是苏月就这样神奇的康复了。
    柳诚拿着诊断单，看着上面的诊断证明，满是疑惑的说道：“医生说我是你的安慰剂？这是…不严谨啊。”
    苏月抿着嘴唇低声说道：“我反正现在离不开你，你不能离开我，我们去超市吧。”
    苏月突然将柳诚拉到了消防通道，抱着柳诚的脑袋，就热情似火的啃了起来。
    购买食材的事情不了了之，柳诚只好驱车回到了自己家里，刚关上家门，苏月整个人就如同八爪鱼一样，缠住了柳诚。
    ……
    “再这样下去，那司机没把我干掉，你就要我把送医院了。”柳诚靠着床头，气喘吁吁，不过他忽然明白了些医生的话。
    安慰剂这种事，可能真的是，只要苏月一害怕，她就会迫切的想要亲密接触，去缓解那种恐惧感。
    久而久之，居然形成了应激反应。
    柳诚的确是苏月的安慰剂，医生说的的确是事实。
    “我不要申请十年期的商务签了，我们就待六个月就回去好不好？只要在这里一天，我就会时不时的害怕。”苏月忽然抓住了柳诚的胳膊，眼神中满是云雨之后的期盼。
    柳诚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会申请了。”
    出了这档子事，他怎么可能还想要留下来？
    苏月摊在床上，满是歉意的说道：“你知道我一看到那些拉美裔，我都会抖一抖，哪怕是擦肩而过，哪怕是我明知道对方没有危险，但是我依旧会非常害怕。”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说去什么游轮，不去度假，我们就不会遇到那个司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柳诚揉了揉苏月的脑袋，嗤笑的说道：“傻姑娘，瞎琢磨啥呢。”
    “真的吗？”苏月又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柳诚，眼神中又有怀疑。
    吃一堑长一智，柳诚直接买了辆二手车，选择了自驾。而后他报了一个射击班。
    他清空了一个弹夹，其实只有三枪命中了对方，其他都射空了，一枪很幸运的打穿了对方的肺，对方才彻底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苏月和柳诚自然是形影不离，随着枪声的一次次响起，埋在苏月内心深处的惊恐源头消失不见。
    直到这个时候，柳诚才清楚的知道，其实现代手枪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而且不是砰砰的声音，而是类似于钉子被砸的尖锐的响声。
    柳诚拨通了李曼的电话，虽然每天都会打电话，但是柳诚直到这个时候，才讲出了这件事，一来怕李曼担心，二来，他自己其实也是非常害怕，不愿意提起。
    甚至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你没有受伤吧！”李曼这才又气又恼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前几天休息，还说找你去，你百般推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现在好受了点没？你自己买个车嘛，那边车有不贵，打不了回国的时候再卖掉就是。”
    李曼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柳诚一一作答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柳诚看了看手中的购物袋，又看了看家的方向，点了一根泰山，喷云吐雾之后，才慢慢的向着家里走去。
    “回来了？”苏月拿着iPad在看电视剧，看到柳诚回来颇为惊喜的说道。
    “嗯，我去做饭。”柳诚点了点头，但是他将手中的一叠账单放下，才发现了一封不同寻常的书信。
    威胁信。
    柳诚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是那个司机的同伙，这封信要二十万刀的索命钱，否则就要了他们的命。
    对方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柳诚用力的呼吸了几下。
    “苏苏，你做晚饭好不好？我有点事要做。”柳诚打开了电脑，平静的说道。
    这帮家伙，最不应该的就是留下联系方式。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得加钱）

    柳诚这个人是个特别狠辣的人，从好不废话，直接开枪清了一个弹夹很容易看出来，他非常的果断。
    惹谁不好，惹到自己。
    柳诚查到了不少的消息，在苏月做饭的这段时间，柳诚已经将留下方式的这个人的爷爷葬在哪里都查了出来。
    这是个互联网极其发达的时代，即便是这些恶棍，他们依旧会在网上留下痕迹，柳诚是网络安全出身，他当然知道如何利用网络的力量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他将自己查到的所有内容，都交给了里士满的警署，但是柳诚对这些警署的执行力，并不是很放心，他很快就订好了酒店。
    订酒店，柳诚是托人代办，只需要5美金就会有人乐意帮他出面开个房间，然后将钥匙交给他。
    他在网上用新注册的谷歌电话，租了一辆车，然后驱车前往了一条公路，将一叠现金交给了一个拉美裔的男子，换了一把手枪和四个弹夹。
    他回到家的时候，刻意把车停到了远处，扣上了风衣的帽子，回到了家中之后，确信没有人跟着自己。
    “吃晚饭收拾东西，那帮鬣狗怕是盯上咱们了，毕竟我干掉了对方一个人。”柳诚颇为肯定的说道：“我租好了另外一个房间，已经向总部通知，我们马上回国了。”
    “如果总公司不答应，我们就自己回去。”
    柳诚始终把两个人的生命看的最重要，如果阿狸云不答应他回国的请求，他就打算直接飞回去，大不了换个公司就是。
    柳诚的遭遇是不幸的，如果他在美西数据中心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龌龊事了，硅谷的治安很好，而且因为一些因素，那边拉美裔很少。
    但是他直接来到了美东，这座世界灯塔，给他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苏月十分乖巧的听话，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然后他们步行来到了车前，柳诚反复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之后，驱车到了酒店。
    明天早上的飞机会先飞到加利福尼亚然后转机回国。
    柳诚哄苏月睡着之后，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酒店的椅子上，盯着门口的位置。
    枪就在手边，四个弹夹在最顺手的位置，一旦有异常，他会毫不客气的打掉所有的弹夹。
    柳诚如此慎重，他是大大的高估了这群人的战斗力和执行力。
    确切的说，这群坐船来到里士满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的兄弟情深，他们只是查到了柳诚的消息，送了邮件去讹诈一笔。
    他们是求财，不是求命，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戳了一下柳诚，但是遭遇了重大安全危急的柳诚，立刻就炸了毛。
    一夜无事，柳诚顺利的登上了飞机，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他落地到了上海。
    过了安检，盖了护照之后，柳诚再次踏上了中国的领土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回来了！”苏月抱着柳诚，抱的极其的用力的说道：“我们回来了！”
    “傻丫头。”柳诚刮了刮苏月的鼻尖，从行礼处拿到了行礼之后，就准备回家去。
    苏月显然是知道一些李曼的事，毕竟柳诚有个同事和他住在一个小区。
    她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等到车辆听到苏月租住的小区的时候，苏月忽然让柳诚下车。
    柳诚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下车看着苏月满脸疑惑。时间已经很晚了，再打车已经很难了，难道又害怕了，需要特殊的治疗手段吗？
    苏月站在路灯下，酝酿了很久很久才说道：“我知道那个女人住在你家里。”
    “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我更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是你们既然走不到一起。”
    “而我们又一起经历了生死，我也不是一个惹你厌的人。你搬出来吧，好不好？”
    苏月用了今生最大的勇气，经历了这么多后，柳诚已经那个可有可无的帅气男生了。
    柳诚看着苏月真诚的眼神，思忖很久说道：“好。”
    此刻的柳诚答应的极为干脆，这个时候的他认为李曼是个不可高攀的人，这个时候的他认为和李曼互有好感，也仅仅是好感罢了。
    这个时候的他更不清楚，李曼到底有多懂他。
    柳诚和苏月不合适，作为恋爱中的清醒的一方，柳诚是真实的知道的这一情况的，但是他也愿意试着改变一下彼此，试着合适。
    “你要跟我一起住吗？”柳诚摸了摸苏月的脸颊，笑着问道。
    苏月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习惯没有你在我身旁。”
    呼，柳诚重重的吐了口气，有些疑惑的说道：“那我现在就住下吗？”
    苏月刚准备欢呼雀跃的答应下来，忽然苦着连说道：“但是我和同学合租，不是很方便。”
    “男的女的啊？”柳诚猛地瞪大了眼睛。
    苏月一跺脚，愤愤不平的说道：“当然是女的了！谁都跟你一样啊，你要不信跟我上去看看嘛。”
    苏月撅着嘴，挎着柳诚的胳膊低声说道：“但是我们对付一晚上，明天去找房子好不好？”
    柳诚点了点头，跟着苏月向着房间走去。
    人算不如天算，柳诚还没找到房子，田伟德就把电话打给了柳诚。
    田伟德语重心长的说道：“总公司之前给你批了一个月的假期，就是在处理这方面的事，你出了这档子事，而且还被威胁恐吓，公司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事情有结果了吗？”柳诚十分敏锐的把握到了重点。
    田伟德笑着说道：“嗯，一共十七个人，这帮人拒捕，发生了不太激烈的枪战，警方的布置非常严密。”
    “虽然这群美国佬嘴上说的傲慢，但是我们公司的抗议送到里士满市政厅的时候，他们十分的重视，并且结合你提供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里士满市政厅承诺保护我们公司员工在里士满的安全，美东数据中心你还得去啊，案子是你谈的，技术是你负责的，尤其是网络安全领域，你还得回去。”
    田伟德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美东数据中心的筹建已经步入正轨，眼下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柳诚这个时候撂了挑子，数据中心进度非常的缓慢。
    柳诚犹豫了很久说道：“得加钱。”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漂洋过海去看你）

    加钱，是柳诚唯一的要求。
    晋升岗位职称，几乎是每个阿狸人朝夕幕想的事，晋级P8到底有多难？
    比如苏月可以在两年内晋升P6，但是在未来五年内，几乎没有希望晋升P7，并且随着收紧的调整，晋升的机会变得越来越渺茫。
    柳诚从P7晋升到P8都经历什么？
    他连续三年完成了公司制定的KPI，这背后是他无数个加班的夜晚，是他掉的无数根头发，但是连续三年完成KPI，也刚好达到了门槛罢了。
    紧接着就是主管提名，这个提名必须是类似于聂远这样的人的提名，才可以获得提名，也就是聂远一直提到了名额。
    之后就是恐怖的笔试题，这对专业要求极高，这之后就是非常令人挠头的晋升委员会面试，这个晋升委员会是柳诚从来没搞明白的东西，他一个技术岗，为什么要被面试呢？
    但是他还是经过了充足的准备，完成了面试。
    最后，就是晋升委员会的投票，这一点尤为关键，投票不通过，就不能晋升，就没有升职加薪，期权很少，工资很低，活儿很多，很辛苦。
    这就是聂远跟柳诚交换的内容，最后的投票权，柳诚顺利的晋升了P8。
    如此艰辛的晋升过程，导致了三十个P7才能出一个P8，但是待遇是极其丰厚的，月薪在55K左右，一年光现金就有将近88万，因为阿狸是十六薪。
    而大头是每年800股的期权，这才是获利的大头，公司股票涨价，自己的钱会越来越多。
    柳诚大概核算了下，算下来，一年有两百多万。
    “好。”田伟德倒是没有犹豫，点头说道：“加钱好说。”
    柳诚深吸了口气说道：“我的助理就别让她去了，上次的事，受了点刺激，再去，我怕她会出什么问题。”
    田伟德欣然接受，点头说道：“办公室不能谈恋爱，你要知道的，如果真的谈朋友的话，就让她离职换个工作就好了，我可以给她介绍一个轻松的活儿。”
    柳诚放下了电话，怅然的叹了口气。
    年薪百万到手也就七十多个、期权需要等到期限，变现不易，省吃俭用四五年的时间，攒出个首付，四百多万砸进去，买个五十多平的老破小。
    柳诚忽然想到了里士满那个一英亩的宅子，那么多的壁炉，那么大的院子。
    他挂断了电话，和苏月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决定。
    “其实你回来，就是问老板要价，对吧。”苏月眉头紧蹙的问道。
    柳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是因为你的状态不太对，我觉得还是送你回来的好，在那边不太安全。”
    苏月满脸不高兴的说道：“我为什么不安全啊？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柳诚平静的说道：“因为你太漂亮了呀。”
    “讨厌！”苏月心情是酸甜的，酸涩的是情郎还要回去，甜蜜的不仅仅是柳诚的甜言蜜语，还有柳诚对她的喜欢。
    这种喜欢，苏月当然感觉得到。
    “你在那边一天必须给我打三个电话，早中晚各一次！”苏月不依不饶的说道。
    柳诚揉了揉苏月的头发说道：“可是那边有时差啊，早中晚的打电话，我那边深夜，你这边天还没亮，好了，乖，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吧！”苏月依旧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点了点头，柳诚不太喜欢不太乖的女孩子。
    苏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的说道：“到了那边不许招惹别的女人，那些人太烦了！”
    “那必然的，我还要命呢。”柳诚乐呵呵的说道。
    “如果你实在是想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飞过去找你。”苏月抿了抿嘴唇说道。
    “是你想吧。”
    “讨厌。”
    ……
    柳诚刚倒完时差就又坐上了飞机，转机之后，再次飞到了里士满，这几天他一直在天上飘来飘去，刚落地，他先去了一趟市政厅，随后转到了里士满警局，录了一份口供，然后看了一份录像。
    就是田伟德所说的那群负隅反抗的人，这群人威胁柳诚，柳诚收集到了他们的资料。
    现在他们被打成了筛子，柳诚面色惨白的走出了警局，他对这种没有任何马赛克的血腥场面，依旧非常不适应，他这才知道，子弹打在膝盖上，真的可以打到完全断开。
    柳诚不确信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他还是找到了藏枪的地方，将枪械放在了家里。
    他从来不相信一句话，那就是越担心什么，什么就会控制你，他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这群家伙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悍，事实上，仅仅从搏斗的角度看，他们就不是对手。
    但是他很担心自己没钱，所以，他又来到了里士满，最终被金钱控制。
    并不是努力就可以成功，P8大约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在阿狸混到的极限，柳诚的底色只是通济大学毕业生罢了，校招虽然有ACM大赛的支撑，但是依旧是个本科毕业。
    现在校招和社招，已经有很多的硕士、博士了，他的压力很大很大。
    美东数据中心其实并不复杂，构建起来，并不是很难，他更多的是负责解决疑难点，因为有硅谷美西数据中心的支持，工作并不算太过困难。
    柳诚在里士满平静的又过了一个月，十二月份的时候，天气开始转冷，因为两个框架性的漏洞，柳诚又罕见的加了一次班，他伸懒腰的时候，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天亮了。
    柳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李曼打来的。
    “喂。”柳诚坐在了椅子上，将手伸向了太阳，阳光穿过手指，出现了一道道的光影，如梦如幻。
    李曼笑着说道：“我到里士满了，现在有已经过了安检，感觉一切良好，除了空气不好闻以外。”
    “你不要打出租车，我去接你！”柳诚立刻坐了起来，十分郑重的说道。
    李曼为之一愣，柳诚在第一时间的下意识反应，是不让她打车，而不是询问她为什么突然不约而至，为什么突然到里士满。
    李曼抿着嘴唇低头说道：“好，我听你的。反正又不是很远。”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偷心的贼)

    柳诚见到了李曼，她坐在机场内的长椅上，不断的调划拉着手机，从上海飞过来，李曼做了极为充足的准备，但是依旧显得略微仓促。
    风吹过了李曼的发梢，在那一瞬间，似乎是明晃晃的光芒便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她，她抬头甩了甩秀发，看到了柳诚的身影，露出了一个与往日无异的、熟悉的笑容。
    这份笑容，对于柳诚而言，有着可以融化一切的冲击力和穿透力。
    这份笑容冲击了他所有的疲惫、恐惧和惶惶不安，穿透了他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冲淡了他所有的抱怨。
    这份笑容将柳诚彻底变成了一个干净的、伤口打好了补丁的他，得以继续。
    “嗨。”李曼摇了摇手，打了个招呼站了起来，拉住了自己的行李箱。
    柳诚站在李曼的面前，一直笑。
    “傻笑什么呢？”李曼本来还有点矜持的笑容，在柳诚有些炙热的目光下，终于有些端不住了，她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我想你了，就来了。”
    “我也是。”柳诚张开了手，李曼抱住了柳诚的腰，非常用力的仅仅的抱住了他，四目相对了半晌，最后变成了相视而笑，似乎是永远也瞧不够。
    柳诚拉住了行李箱，笑着说道：“想吃点什么？这里有日式的刺身，我是不吃生食的，还有墨西哥卷饼，感觉和煎饼果子差不多。”
    “当然也有来自阿拉斯加州的驯鹿肉排，来自密西西比河的油炸鲶鱼。”
    “他们这边的食物，多油高糖，有点甜，我不是很喜欢。”
    柳诚滔滔不绝的讲解着里士满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但是李曼一直含笑不语的看着他，直到这个带有些许炙热的目光，看的柳诚有些头皮发麻的时候，李曼才甜甜的笑道：“我想吃你做的饭。”
    柳诚笑了出来，情不自禁。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是就是想笑。
    他认真的思考了很久说道：“宫保鸡丁？”
    “好。”李曼抬着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点头说道：“这里的天空好蓝，但是空气中弥漫的一股甜腻的味道，不是很好闻。”
    柳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五个月之久，但是他依旧无法习惯这个甜腻到让人想吐的味道。
    他无奈的说道：“这里是全美最大的制烟贩烟中心，同样也是印度麻加工中心，毒虫肆虐，所以才会有甜腻的味道。”
    “如果你早一点来，我可以带你去看漫山红遍的塔斯曼国家公园，徒步或者骑山地车；如果你晚来一点，我可以带你去詹姆斯河上滑雪，可惜你来的时间不那么恰好。”
    李曼看着柳诚拢起了头发，笑着问道：“是季节上不恰好，还是对你而言，不恰好呢？”
    柳诚哑然失笑，他点头说道：“当然只是季节，你能过来，真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不过这里有最大的国家战场遗迹公园，算是这里的特色了，只有里士满有，其他的地方可没有这些。”
    李曼笑着说道：“我离你的公司大约五公里，你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算上你上下楼梯、开车、红绿灯的时间、停车，你还是很迅速的嘛。”
    李曼是个十分注意细节的人，她电话给柳诚到她看到柳诚仅仅二十分钟左右。
    柳诚在菜市场买好了宫保鸡丁的食材，鸡腿肉、黄瓜、红萝卜，这些都很便宜。
    他之所以选鸡腿肉而不是鸡胸肉，是因为鸡腿肉会更劲道一些。
    鸡腿肉剥离切丁，放入料酒，搅拌达匀上劲儿，撒入生粉锁汁，倒入适量的油防止糊锅。
    生抽、料酒、老抽、白糖、醋、生粉，导入些许清水调匀。
    花生米已经完全泡好，去皮之后，和鸡肉丁、萝卜丁、黄瓜丁一起油炸。
    放入蒜粒、姜粒炒香，再放入花椒和红辣椒，倒入油炸好的丁儿，翻炒了几下，随即倒入调好的酱汁，大火收汁之后，倒入盘子里。
    一道色香味俱全、麻辣酸甜的宫保鸡丁就做好了。
    柳诚又炒了两个家常菜，摆在了桌上，看到李曼靠在沙发上，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这一路行来所有的忐忑不安，所有的慌张和心心念念，再见到柳诚之后，终于落下，这些复杂的情绪褪去之后，李曼便只剩下了疲惫。
    柳诚看了看时间，正好到了午餐时间，他去屋里拿了毛毯，里士满已经向冬天走去，天气转凉，靠在沙发上睡，很容易着凉。
    他让自己的脚步尽量的轻盈，让自己的动作尽量的轻便，但是毛毯盖住李曼的一瞬间，李曼还是醒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好香啊！”李曼坐直了身子，看着桌子上摆的菜品，笑意盎然的说道：“我想喝点酒。”
    柳诚从酒架上抽出了一瓶红酒，苏月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她买了不少的红酒，不过后来因为走的匆忙，都留在了出租屋里。
    柳诚回来之后，取出了酒，放在了新的出租屋里。
    “尝尝！”柳诚取了醒酒器和酒杯，将白米饭盛好，颇为期待的说道。
    李曼吃饭从来不单独吃菜，总要配着主食一起。
    柳诚问过李曼原因，李曼说小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如果只吃菜，不吃饭，最后就只能干吃白米饭了。
    “唔唔！哇哇！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啊，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都多久都没好好吃饭了！”李曼吃了几口终于心满意足了起来。
    虽然她真的很困，但是依旧满脸的笑意，晃着身子看着柳诚，眼睛里似乎是有光。
    柳诚将醒了一点的酒，倒入了酒杯里，柳诚和李曼有很多的共同点，比如他们都喝不出红酒的好坏来，只觉得略微有些酸涩甜，醒和不醒在他们俩看来，大差不差。
    但是苏月不同，苏月对于醒酒有着她严格的要求，她的生活更加精致一些。
    李曼和柳诚高度契合，他们生活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怪难为情的。”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曼抿着嘴唇说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偷心的贼，再偷了我的心之前，先偷走了我的胃。”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战争公园游记)

    李曼用最快的速度吃了晚饭，喝了一点点红酒，抻着最后一点精神，刷牙洗脸，洗了个澡，然后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她已经彻底的筋疲力尽了。
    柳诚收拾了好了餐厅，在次卧铺好了床，昏昏沉沉也睡了过去，他昨夜加了一夜的班，累到了不行。
    次日的清晨的阳光照在了主卧，李曼才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呼呼大睡的柳诚露出一个笑容，到了厨房开始做早餐。
    柳诚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才意识到是李曼在做饭而不是苏月。
    柳诚打开了手机，苏月并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个短信。
    “起来了？早饭一会儿就好。”李曼笑着说道。
    柳诚拿出了一根泰山，笑着说道：“我去外面抽根烟，睡迷糊了。”
    柳诚并没有在连廊里抽烟，而是到了楼下，他要给苏月打个电话，算算时差，那边现在不算太晚。
    他和苏月东拉西扯的说了十多分钟，柳诚这一根烟抽的时间有点久了。
    当然，他并没有让李曼看出多少的异常来，他去便利店买了点面包。
    家里已经没有面包了。
    柳诚缓缓悠悠回到家里，李曼已经弄好了豆浆机，还将昨天剩的一点菜热了下。
    热剩菜，柳诚一下子感觉到了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来这边，就是单纯为了来看我吗？”柳诚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曼小心翼翼的给柳诚的碗里放了点糖，给自己放了一半左右，才摇了摇头说道：“是也是不是，我来美利坚呢，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大概要在这边待三个月哦。”
    “上仪电不是在资产重组吗？有一部分的技术转让协议需要重新签字，本来很简单的事，传真就可以，是个补充协议。”
    “本来公司之间的合同已经签好了，结果被美贸易办公室搞得极为复杂，还得人亲自过来说明情况。”
    “某种情况下，这边的公司，限制比国内的还要大。”
    柳诚这才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李曼过来是专门看他的呢，原来有正事要做，这才符合李曼的特点。
    李曼看出了柳诚的失望，用指头戳了戳他，笑眯眯的说道：“但是呢，这件事本来不需要我做，是同部门别的同事负责，我已经好久没好好吃饭了，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柳诚突然笑出声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为了李曼的一句话心情变差，为了李曼一句话，心情变好。
    “今天你要带我去哪里玩？”李曼有些好奇的说道：“我去华盛顿也就半天的时间就又回来了，但是等文件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哦。”
    “所以办完事，我要在这里待三个月呢！你得给我好好规划。”
    柳诚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周六啊，我带你好好转转，不过里士满是个工业城市，但是随着去工业化，导致空心化，这里人口慢慢减少了许多，也不是旅游城市，没什么好的景点，你不要太失望。”
    “有你陪着就好了嘛。”李曼满不在乎的说道，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柳诚驱车来到了圣拉斐尔铁桥，这座铁桥之后，就是里士满国家战场遗迹公园，这是南方联盟的最后战场。
    铁桥大约一公里，柳诚将车停在了桥的这边，下了车。
    他看着这座铁桥，伸着手说道：“1865年4月3日，被围困的南方同盟军退守这座铁桥，但是依旧被北方联军攻破，南方同盟军罗伯特·李率领最后的2.8万军队，向北方军投降。”
    “其实在1863年之前，同盟军的优势很大，甚至一度打到了华盛顿首府，若不是在北方军麦克米伦将军指挥得当，在安提塔姆击退了罗伯特·李，首府就失陷了。”
    李曼看着翻腾的河水，笑眯眯的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这里有碑啊，北军贡献这座铁桥后留下的，还留下了这副著名的行军图，将攻占时间写的一清二楚。”
    李曼才看到了桥头的黑色碑石，但是却在非常的不起眼，甚至还有点陈旧，在绿植后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柳诚和李曼漫步在锈迹斑斑的铁桥上，詹姆斯河上有了新的吊桥，这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初冬的冷日之下，这里的游客极为稀少。
    他看着一行的字母叹息的说道：“其实在林肯发布解放宣言之前，北军一直是劣势，南同盟军一直是压着北军胖揍。”
    “结果在解放宣言之后，奴隶制宣布废除，南同盟军的几大州爆发了规模不等的叛乱。”
    “疲于救火的南同盟军，最终无法形成合力，被各个击破，最终被北军围困在了这座铁桥之后。”
    “我知道我自由了，因为我看到了亚伯拉罕父亲，这是一位奴隶写下的标语，他以为自己自由了。”
    李曼当然看到了铁牌上的英语，亚伯拉罕父亲，说的是亚伯拉罕·林肯，他是当时的美合众国总统。
    李曼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柳诚点头说道：“当然不是了，林肯在里士满被攻陷了5天后，被刺杀，死在了福特剧院总统包厢内。”
    “其实在北方，他也有着无数的反对者，对于是否废奴，两院在林肯遇刺身亡之后，展开了漫长的讨论。”
    “一直到12月18日，才宣布废除。”
    “接待中心到了。”
    林肯赢得了南北战争的胜利，随即死于刺杀之下，可谓是莫大的讽刺，罗伯特·李将军在战场上没能战胜林肯，但是林肯却输给了自己人。
    詹姆斯河的滔滔河水，诉说着当年的种种恩怨情仇。
    接待中心是红砖房，十分的破旧，里面的办公人员很少，他们没想到在这个旅游冷淡的季节，却迎来了两位东方人面孔的游客。
    柳诚看着指示牌说道：“这里曾经是特雷德加炼铁厂，是当时最大的炼铁厂，第一艘南方铁甲舰的铸铁，战争期间生产大约1100门火炮。”
    “南方的国内火炮总产量的一半，一半的铁路。这座炼铁厂，在同一时期还生产蒸汽机车。”
    “我们在门前草地上，看到的6.4英寸布鲁克莱福大炮，就是产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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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爱情就像风）

    柳诚和李曼手牵着手，走过了战场的遗迹，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每一处都立着一个牌子，因为游客极少，一名工作人员正在用他充满了南方口音的英语，在叙述这那段峥嵘的历史。
    南方州的辉煌和破落。
    柳诚忽然意识到了，其实每个国家都一样，都有南北差异，比如这里工作人员已经用很努力的用华盛顿腔去说英语，但是口音依旧很重，俚语很多，这让李曼有很多都听不太明白，柳诚就负责了俚语的翻译工作。
    “这里是一座很安详的城市，除了拉美非裔有点多。”李曼撇了撇嘴，这里哪哪都好，就是不太安全，而且即便是工作人员，他们在快速的和别人对答的时候，李曼依旧听到了很多东方人、眯眯眼之类的词汇。
    这让李曼非常的不爽，景区里有医院、战壕、城堡、炮兵阵地等等遗迹，李曼和柳诚参观了两三个便觉得索然无味，坐着景区的观光车离开了景区。
    “其实旅游大多数都是这样，除了拍照，其实留不下痕迹，而且那些拍下的照片，也很少会去翻动，似乎来过，似乎又没有。”柳诚走出了公园之后，颇为感慨的说道。
    李曼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说道：“但是至少来过啊。”
    “就像爱情一样，随时可能会随风飘走一样，但是至少曾经拥有过，那就是极好的。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这种问题，简直是送分题，柳诚笑着说道：“谈过一次吧，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他说的真心实意，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虚妄，在恋爱这件事上，他始终认为自己只谈过一次，那个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孩，名字叫什么来着？
    陈婉若？好像是这个名字，柳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至少七年没有出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自己已经忘记了她什么模样，什么声音，甚至两个人共同的记忆点都变得稀碎了起来。
    “她现在还好吗？”李曼看着柳诚思索的模样，笑着问道。
    柳诚摇头说道：“已经许久没联系了，或许她现在过得很好吧。”
    “哦。”李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吧。”
    李曼忽然想起自己高中时候，十分喜欢一个同学，但是爱在心口难开，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开口。
    最后呢？
    李曼以高考状元靠近了清泽，而她那个同学，却消失了在了人山人海中，几次同学聚会，也未曾再见过一次。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一次次的筛选自己的人际关系，一次次的过滤着朋友圈，最终和一个相爱的或者不爱的人，相守一生。
    李曼系好了安全带，柳诚驱车离开了战场遗迹公园。
    柳诚和李曼过着二人世界，但是柳诚口中的陈婉若的生活，并不是柳诚说的那么好。
    家境条件优越，父母虽然管的有点宽，但是很少干扰陈婉若的自由，只要陈婉若坚持，即便是韩景芝也不能强迫陈婉若。
    “我不想见那个娄公子，那什么娄家都日暮西山了，还在上世纪的期货圈子里混，迟早有一天完蛋，你女儿嫁过去，除了喝西北风以外，还能做什么？”
    “他们依旧落伍了！”陈婉若抱着自己的抱枕，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不咸不淡的说道。
    从国外回来的陈婉若，依旧十分的可爱，但是多了几分戾气，这让韩景芝非常的担忧。
    韩景芝叹气的说道：“娄家再没落好歹也是上市公司啊，人家背后有人，怎么说也是西山会的人，你爹他…”
    陈婉若一撇嘴，立刻坐了起来，愤愤不已的说道：“别跟我提我爹，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哦，他的项目多，我还不如他的项目重要吗？你们就这么跟我折腾，还让我去相亲，我不去！”
    韩景芝将手中的手机放下，颇有些怒意的说道：“你爸爸他在新加坡啊，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不停的打拼，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呢？”
    “那个娄家的小伙子长的还不错，家里跟咱们家也是产业互补，这不是家里的生意，也需要些政策上的支持吗？”
    陈婉若的小脸拧巴到了一起，忿忿的说道：“钱钱钱，赚钱哪有个够啊，咱们家的钱还不够多吗？全国各地都有他陈长林的楼盘，一线城市，二线城市，三线城市，小县城，这还不算，还要跑到新加坡去！”
    “他怎么不跑到美利坚去！”
    韩景芝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这做生意，向来就是不进则退，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
    “你了解过公司的债务比重吗？你了解过公司的盈利方式吗？你知道现在房地产政策收紧，各大城市的地皮收缩，银根收缩吗？你知道现在赚钱有多难吗？”
    “你-不-知-道！”
    韩景芝的语气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你现在风光无限，都是沾了谁的光？还不是你爸给你的钱？”
    “你爸辛辛苦苦把你送到国外读书，就是想着你回来接班，你接什么班？你能接得住吗？”
    陈婉若显然吵不过她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自从上次阿标大哥告诉她，柳诚又换了女朋友之后，陈婉若就非常不爽，但是不爽也没办法，陈婉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见柳诚。
    韩景芝一看女儿不说话了，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婉儿啊，不是妈妈要吵你，咱们这个行业的盈利率越来越低了，现在都是债滚债，各种欠账，除了欠了银行的，还欠了很多第三方的钱。再这样下去，要资不抵债了。”
    “等到破产那天，咱们家哟，就败了。”
    陈婉若靠在沙发上，停了很久才说道：“老爸的思路应该变一变，房地产开发这个项目已经是一片红海了，还在里面厮杀，怎么可能落得了好呢？”
    韩景芝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想呢，唉，船大了不好掉头啊，公司里那么多的元老，常林集团有很多的从铁厂一起上来的，之前转型一批老朋友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习惯了不劳而获）

    常林集团在1993年，就开始从钢铁集团转型，进入了房地产公司，逐步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产集团，虽然没有进入5的范畴，但是投资、资产管理、保险等等公司形成的庞大集团公司，持有商业面积大约有1300多万平米。
    陈婉若抱着抱枕说道：“其实公司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继续现在的收租模式，继续收租，我们掌控了那么多的商业面积，每年租金都会有极大的一笔。”
    “但是随着电子商务的业务量越来越强，未来十年，商业面积的价值，会愈发的惨淡，事实上，我们现在有很多的商城已经濒临亏损的状态了。”
    “三线城市和县城的商场除了超市，还有大妈们抢鸡蛋以外，二楼以上客流量比去年下降了两成，这在一个高速发展的国家，已经是警报了。”
    韩景芝终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她家的丫头终于关心起公司的事了，这是个大好事，她又是欣慰又是感慨的说道：“谁说不是呢，公司的战略部，每年花那么多钱做企业咨询，结果呢？”
    “出了一大堆人看不懂的报告，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条有用的建议都没有。”
    陈婉若想了想说道：“妈，国内的移动互联网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到智能手机真的变成了全民形式，我们那些商业面积的客流量，我很担忧。”
    韩景芝愣了许久说道：“不会吧，移动互联网崛起这大家都知道，但是也就是影响互联网企业，能影响到我们吗？”
    陈婉若确信无疑的说道：“会，我们的那些商场如果没有租户，会怎么样？随着时代的发展，客流量一降再降，我们除了降低租金吸引之外，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移动互联网的崛起速度甚至影响到了实业，尤其是房地产公司这种粗放型的产业，很容易遭到冲击。
    韩景芝虽然不知道女儿说的真假，但还是点头说道：“是吗？那改天让战略部出一份报告看看再说。”
    陈婉若忽然坐直了身子说道：“其实妈，还有种收租的法子，其实现在国内已经有了雏形，国外已经被无数的经济学家警告过了的手段，国内的资本的手段其实非常的幼稚。”
    “那就是次贷，就是次级抵押贷款市场。”
    “其实国内的很多公司都在做了，比如阿狸的信用积分，就是其中的一种，向因为信用等级不足而无法正常向银行或者其他主流贷款渠道贷款的人，进行消费贷和商业贷款。”
    韩景芝愣了许久说道：“放贷？”
    陈婉若点头说道：“其实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办了，如果我们自己办不了可以投资别人办啊，比如阿狸的蚂蚁金融就是一个很好的渠道，他们本身也可以吸引资金，只是需要一个启动资金罢了。”
    “其实说起来复杂，但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将用户评级的A类优质客户留在手中，将其他的B类和C类客户的贷款以一个较低的利率或者负利率打包销售出去就好了。”
    韩景芝越听越迷糊，低声问道：“你说这个是你自己想的吗？还是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了？”
    陈婉若十分确定的点头说道：“这个模式在国外是相当的普遍，次贷市场的容量很大，但是美利坚的次贷市场随着房市的降温，已经在2007年，次贷市场已经暴雷了，2008年彻底炸开了锅，席卷全球市场。”
    “但是国内的房市依旧肉眼可见的预期内，十分繁华。”
    “所以不用担心暴雷，次贷市场的利率比主流的要高很多。”
    “其实就是一个去芜存菁的过程，我们手中的核心的A类客户越多，我们的盈利能力就越高，说白了，还是瞄准了小额贷和消费贷市场，并非瞄准了微小企业贷款。”
    陈婉若说的次贷，其实是一种在国外已经玩爆了的模式，但是耐不住国内搞消费升级，这种观念冲击下，消费贷绝对是个极其庞大的市场。
    其实这也是种收租的模式罢了，不过收租的手段，从封建时代的田亩变成了现在的利息，古代是驴打滚，现在是马打滚，大差不差。
    其实经营次贷还有个方向，就是瞄准微小企业放贷，不过这个方向市场规模不大，而且拖欠率和死账的概率太高了，哪有消费贷做的轻松呢？
    “那你说我们还有一条路，是什么路啊。”韩景芝不住的点头，陈婉若的思路不完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公司还有战略部在，虽然他们整日里光吃饭不干活，但也是有很多真才实学的。
    陈婉若不知道的是她所说的收租模式，很快就会被国内应用，不到几年的时间，几乎所有的APP，都有放贷的功能了。
    消费升级带来的可怕后果，就是没有什么自制能力的人，欠债越来越多，最后个人信用破产，不得不向下沉淀，以债养债。
    陈婉若笑着说道：“另外一条路就是走高新科技路线啊，大投入，投入到高新精尖的实业之中！”
    “大力发展技术，这条路赚钱很辛苦的，就像当初咱们家的常林钢铁一样，举步维艰，维持在一个长期亏损的地步。”
    “但是只要走过漫长的亏损之后，我们就会长治久安了，好多国外的企业就是如此，技术能力很强，百年老厂，过得很滋润。”
    “国内也有比如新东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韩景芝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说道：“你那些叔叔们啊，不会答应的，你见过吃肉吃习惯了，让他割肉吃糠的吗？”
    陈婉若笑着说道：“那我就管不着咯，反正我把我能想到的招儿都想到了。妈，你不能说我不关心咱们家的产业，我可是很关心的，只不过我这么年轻，毕业后还得多历练几年才是。”
    陈婉若为他们家的产业找了两条路，这两条路，陈婉若看来，走高精尖无疑是长治久安的事，但是习惯了不劳而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吐出来呢？
    .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所谓爱情）

    常林集团未来是可以预期的，这种收租的盈利方式还能活多久？陈婉若不知道，但是只要还能赚一天钱，那他们就可以享受一天。
    陈长林和常林集团并不是高度捆绑在一起的，事实上，这些年，陈长林也已经在有意识的转移了一些财富到了国外。
    这一大笔钱，就是留给陈婉若的，即便是陈婉若什么都不干，一辈子也可以体面的活着，财富自由的活着。
    李曼的财富是自己创造的而且是可持续的增值，到了美利坚这片自由的土地之后，李曼每天除了等文件之外，就是盯着电脑上的图标了。
    柳诚看不懂那些图标，更不懂那些K线，持有资金量之类的职业话术，李曼也总是很忙，她经常打着电话，时而生气，时而兴奋。
    “柳诚，我们今天去吃大餐吧！我又狠狠的赚了一大笔。”李曼看到了柳诚回来，穿着拖鞋，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十分兴奋的说道。
    柳诚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看着李曼期盼的眼神，看着窗明几净的家，房子打扫的非常干净，地板显然是拖过的，他有点小洁癖，李曼是一清二楚的。
    他有些挠头的说道：“我有点累了，今天忙了一整天，数据中心的筹备遇到了一些困难，技术上的事情。”
    李曼嘴立刻翘了起来，不满意的松开了柳诚的手。
    她今天在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是为了让柳诚有个好心情，可是柳诚真的很累，那双手都在不自觉的抖动。
    柳诚的腱鞘炎犯了。
    腱鞘炎是一种很常见的职业病，尤其是多发于码农、写手、银行柜员等等。
    用手过度导致的腱鞘炎是一种很难好的病，不是他不好治，而是他还需要经常过度的使用手，导致这种病，就反反复复，从不见好。
    “但是明天后天是周末，我休息。”柳诚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揉了揉李曼的头发。
    李曼的表情就像是一张晴雨表一样，瞬间晴朗了起来，温柔的笑容，让柳诚的所有疲惫一扫而空。
    “今天赚了多少钱啊？”柳诚换着鞋，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从来不打听李曼到底有多少钱，今天李曼主动提起，柳诚当然变得好奇了起来。
    李曼抿了抿嘴唇说道：“算上前面赚的，这个月一共收入了这个数。”
    李曼伸出了五个葱白的手，不停的晃来晃去。
    柳诚疑惑的问道:“五万？”
    李曼摇了摇头说道：“再往上猜猜。”
    “五十万？美元？”
    李曼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大赚一笔啊！你再往上猜猜看嘛！”
    “五百万？”柳诚不停的眨着眼问道。
    “嗯，赚的刀勒！”李曼嘿嘿的笑着说道：“我的小金库里现在好多钱呢。”
    柳诚愣愣的看着李曼，好家伙，人家一个月赚的比自己几年还要多好多。
    他摇头说道：“富婆，求包养！”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李曼却是撅着嘴，满是不开心的说道：“哼，你又不肯，宁愿累死累活的拼命，大男子主义！”
    柳诚挠了挠头，走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
    他在洗澡的时候，总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入错行了，当年就该报金融系的，而不是报计算机与信息管理。
    但是柳诚并不知道，李曼有很多特殊的渠道，她的人脉圈里有很多的金融大佬，这些人脉，也是李曼赚钱的路径之一，而维护这些人脉，很都时候都是利益交换。
    柳诚正在洗澡，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
    李曼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似乎是在吃着什么，语气里颇为无奈：“本来打算在这里的三个月做一次环美旅游的，但是你呢，天天忙工作，两天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柳诚笑着说道：“那你可以一个人去啊。”
    李曼嗤笑的说道：“我才不呢，多危险啊。你在我身边，我还能安心点。”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想打发我走，然后勾搭那些个金发碧眼盘子正的大洋马吗？”
    大洋马？
    柳诚笑出了声。
    在柳诚和李曼甜言蜜语的时候，苏月也刚刚回到家中，她很累，柳诚不再她身边的时候，她真的很累。
    她的父母得知她在美利坚的经历之后，就一直让她辞职，回到老家找个安稳的工作，虽然哲学系毕业不好就业，但是考个老师或者公务员，也是颇为轻松的。
    老一辈儿人，认为在企事业单位远比私企有保障，虽然赚钱不多，但是稳定两个字，足以让老人家们放心和踏实了。
    苏月买了考公务员的书，一大摞，也报了几个班，学习了几天，她发现自己对这方面很开窍，行测最高分考到了92，申论最好的时候写到了89分。
    这样的成绩，即便是参加国考也绰绰有余了，辅导班的老师对苏月的资质赞不绝口。
    苏月拿起了手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柳诚的越洋电话。
    柳诚洗完澡之后，李曼已经做好了晚饭，他吃了两口，看到了电话突然亮起，就摁了一下，屏幕熄灭。
    “怎么不接？”李曼有些奇怪的问道。
    柳诚暗自推动了一成的渣男功力，十分平淡的说道：“没事，卖房子的，之前我打算留在这边，就看了几套房子，结果可倒好，天天追着给我打电话，介绍房子。”
    李曼当然知道柳诚的心路历程，如果没有机场出租车司机那档子事，柳诚大约要留在国外了，那时候的李曼真的非常的纠结。
    但是出了生命危险之后，柳诚对于留在枪击每一天的大美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这里肯定是富人的天堂，但是柳诚不是富人。
    柳诚吃了晚饭，洗了碗筷之后，才拿出了烟，笑着说道：“我去抽根烟。”
    “抽抽抽！就知道个抽！肺都给你抽黑了！”李曼冷哼了一声，抱着抱枕看起了电视剧。
    柳诚到了楼下，拨通了苏月的电话，他住的地方离便利店很远，倒是方便把电话讲完。
    苏月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电话，却又犹豫了很久，才拿了起来，低声说道：“喂，柳诚，我是苏月。”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说什么天长地久）

    “我妈让我省考回去考试。”苏月声音里带着很大的颤抖。
    柳诚抽烟的手为之一愣，愣了许久，这个跨国电话，打的他猝不及防，他还以为自己和苏月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和李曼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依旧是看对眼，但也仅限于看对眼而已，并没有确定关系，更没有相互表白。
    在大城市的恋爱，或许都是他和苏月这样，临时抱在一起取暖，但是毫无根基，甚至可能某一天，某一方说要回家办点什么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另外一方什么反应？
    其实没什么反应，生活依旧会继续，就是偶尔走出地铁站的地下通道或者天桥的时候，会勾起一丝丝的回忆，但是那一丝丝的回忆，很快就会被繁忙的生活，吹得一干二净。
    柳诚迅速的调整了情绪，满是笑容的说道：“你能考得上吗？”
    “老师说我很有天分啊，我已经报名了呢。”苏月低声的说道，她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半仰着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啊，好。”柳诚一时间有点语塞，随即笑着说道：“那祝你前程似锦。”
    苏月用力的抿着嘴唇，颤抖的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走之前，见你一面。”
    柳诚将烟头踩灭，扔进了垃圾桶里，平静的说道：“大约还要四五个月，这边的工作推进出现了点问题，你知道咱们这个行业的，就是个熬人的活儿，熬的时间久了，技术难点也就攻克了。”
    苏月拿起了旁边的毛巾，低声说道：“那估计来不及了。”
    柳诚在超市买了包烟，他带来的泰山已经抽完了，虽然里士满是美利坚最大的烟草中心，但是这里的烟草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而且很容易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便利店的老板也会打着颜色，示意自己这里有好货。
    柳诚对于这些敬谢不敏。
    他笑着说道：“没事啊，你闲下来的时候，就到上海，我闲下的时候去找你，现在高铁这么快，是吧。”
    苏月显然听到了柳诚和老板的交谈，她盘着腿，心情灰暗的问道：“好吧，你今天怎么样，还加班了吗？”
    “是呀，很累啊，腱鞘炎又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两天骨头都疼。”柳诚和苏月聊着家长里短。
    两个人都不太想挂电话，显然双方都知道，这可能是彼此最后一通电话了。
    无声无息的告别，甚至连分手都不会说。
    这种关系，柳诚的一个朋友用“露水夫妻”去形容，相当的贴切。
    哪怕是他们已经尽力了这么多，甚至经过了生死的考验，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快的起了变化，两个人都毫无防备，但是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挂了啊，手机快没电了，越洋电话还是满贵的，你早点休息。”柳诚终于狠下心来，码农的手机会没电吗？
    他不知道，反正他的手机从来都是满电。
    苏月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
    “你在那边，多保重。”
    柳诚挂断了电话，略微有些怅然，但也只是怅然而已。
    美利坚的基础设施很不完善，在里士满这样的大都市里，路灯早就坏了，市政厅去年就贴了公告要修，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修好。
    一个黑影突然闪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出现在了柳诚的面前。
    柳诚除了能看到刀片反射着月光以外，其他的只能看到眼白和牙齿了。
    “把钱包拿出来！”来人恶狠狠的说道。
    柳诚叹了口气，拔出了插在腰间的枪，丝毫没有犹豫，对着对方的脚下就放了两枪。
    “砰砰。”
    地面擦出了火花，弹头在地上弹了起来，不知所踪，对方显然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哀嚎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国内很难理解这种随时开枪的思维，甚至很多从国内移民过来的人，都在反复的告诫，钱包里带上二三十美元，当有人抢劫的时候，给对方能够保平安。
    但是柳诚从来不是个这样的人，他对这边的丛林法则理解的更深一些，越是给，对方就会越来找你，甚至造成更大的麻烦。
    但是你露出了獠牙之后，你不好惹的消息在他们那个圈子传开之后，反而会安静许多。
    显然柳诚毫不犹豫的两枪，吓得对方抱头鼠窜。
    在里士满开枪会被调查吗？
    不会。
    他住在高安区，其实能够听到低安区时不时的枪响，那种枪声就如同炒豆子一般，有的时候一整夜都不消散。
    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则，低安区不会打扰高安区的生活，也不会进入高安区的地方，因为这里遍地都是警察。
    柳诚扣上了保险，情绪依旧在苏月的电话之中，至于那个打劫的人，他丝毫不在意对方会不会报复，这种小蟊贼只会恃强凌弱，不会对强者挥刀。
    他回到了家中，脸色依旧有些不愠，他换了鞋，将枪放在了鞋柜上。
    李曼抽动了下鼻子，眼睛瞪大的问道：“你开枪了？”
    “嗯，遇到了个抢劫的。”柳诚点头，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说道：“抢我钱包，我把他吓跑了。”
    李曼颇为担忧的说道：“你给他几十美元他就走了，何必开枪呢。”
    柳诚摇头说道：“他们会蹬鼻子上脸的，得寸进尺就是他们这群人。”
    “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鬣狗一样，只要稍微怯懦一些，他们每天都会找来，还不如直接驱赶了事。”
    李曼认真的想了想，颇为担忧的说道：“他们怎么会过到这边来？平时他们也不在这里活动啊。”
    “走投无路？还是地盘变化了？”柳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眉头紧皱的说道。
    李曼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在神学道大街租个房子吧，这里可能不太安全了。”
    “好吧，听你的。”柳诚认真的思考了下点头同意了李曼的说辞。
    在美利坚，柳诚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黑恶势力的扩张。
    这是一种他一生都没有的体验，在美利坚留学和在美利坚工作生活，完全是两种体验。
    “你说女人是不是越漂亮越会骗人？”柳诚拿了罐啤酒，有些奇怪的说道。
    李曼眉毛一挑，点头说道：“嗯，是，我就很会骗人，嘿嘿。”
    她已经察觉出了柳诚的情绪非常的不正常，但是她却不打算细问，那是柳诚的私事，柳诚不说，李曼不会去问，她始终很有分寸的，不引起两个人不必要的误会。
    “说什么天长地久，都是糊弄人的了？”柳诚转着手中的啤酒罐，叹了口气说道。
    李曼点头，颇为肯定的说道：“嗯，承诺虽然是爱情的三要素之一，但是也是最廉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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